“我一直认为谣言止于智者,但显然低估了某些人的道德底线!”
个别谈话时卢橙在白钰面前愤愤道,“我也知道关于我的谣言出于哪些人之手,总觉得不屑或不值得生气,我也小看他们了。想不到谣言杀伤力如此之大,居然传到白书计耳里,若不是您派人调查大概又是一起莫须有的冤案!”
白钰摇摇头:“卢橙同志,不要把责任都归咎你的对手——既然是对手,肯定以打败你为目的,什么手段都会使。你的问题在于两点,一是不恰当的人情世故,安排亲戚家女孩子开车可以,但为什么帮你开?财政、税务、市场监督等等都可以嘛,年纪轻轻女孩子当你的专职司机,送话题让对手炒作!二是消极对待,你应该评估得出参加竞聘一旦胜出,谣言将有多大杀伤力,可你没有积极作为!事事都依赖组织,依赖包青天是不行的,你应该主动出击向组织说明相关情况,如果那样,更能为自己加分!”
“我明白了,谢谢白书计教诲!”
卢橙心悦诚服说。
与蔡菜个别谈话——财政、国资等属于重量级单位,新晋一把手通常都由***书计出面谈话,其他正府直属部门只须路冠佐就行了。
蔡菜承认有三个没想到,一没想到***书计要求自己报名;二没想到笔试第二名的成绩最终还能胜出,因为王凯实力很强,正常发挥的话面试成绩不会低;三没想到胜出后居然就被任命为国资委主任,一直觉得自己是陪跑人员。
白钰笑道:“之所以你三个没想到,主要是不了解我,也不解你自己。你的优势很明显,有丰富的基层经验和多部门多岗位历练;你在***办撰写和统筹大报告,视野开阔,理论水平高于乡镇领导干部,所以笔试、面试都难不倒你;还有你抱着无所谓的心态,面试放得开;王凯势在必得反而患得患失,导致面试发挥的水平打了折扣。我不是神仙预料不到结果,但大致走向可以分析得出来。为什么用你,理由还须说吗?我提拔任用干部不管谁是谁的人,也不管哪系哪派,只要能力水平堪当重任!换句话说,如果王凯胜出我也接受,说明他能够经受住重压嘛。国资委并非经济发展直接推动者,不需要创新不需要超前不需要挖空心思翻花样,我只要求你做到两点,一是保持战略定力,守好国有资产的家当;二是加大巡视、审计和监督检查力度,保持反腐高压态势!”
“坚决牢记白书计的嘱托!”蔡菜激动地说。
两大重量级岗位落空,给路冠佐、欧学明很大的刺激!
周日上午,路冠佐又带了一箱茅台来到老领导——毕遵市长朴恒家里,苦笑道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书计,票决有利时就票决,票决没把握就竞聘,游戏规则都掌握在他手里,叫我们怎么玩?
朴恒道这就是老大与老二的区别,美国人不也是掌握着全球大部分规则吗?毕遵也是,游戏规则由缪文军说了算。
路冠佐深深皱眉道这样下去不行啊老领导,工作缺乏衔接性和稳定性,很多干部看不到希望都没积极性了,长此以往,唉……
朴恒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说冠佐放心,这些人终究是匆匆过客,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价值高昂的珍珠。
路冠佐眼睛一亮,凑到朴恒身边轻声问,省城那边有最新动态了?年底会动人?
朴恒点点头,半晌冒出两个字——大动!
路冠佐说可姓白的、姓缪的,两人到年底也才满一年,也能动?
朴恒说现在调整干部都超常规,过去的规矩未必管用,何况他俩在现任岗位现职时间短,但正厅职、正处职时间达到了,也行。
上面有人的干部都这么玩啊……
路冠佐失落地说,隔了会儿晒笑道我才不管他俩怎么提拔,早点从我们地盘上滚蛋就行!
朴恒温和地纠正道不是我们的地盘,毕遵永远属于毕遵人民。
是是是,关苓也永远属于关苓人民。路冠佐笑道。
朴恒若有所思道据可靠情报,近期对面自由摩落民族阵线频频向边境增兵,夜里偷偷摸摸运大炮等重型武器,是不是前期脖子被卡得太厉害准备孤注一掷啊?
路冠佐诧异道没有啊,边防军和边防大队没发现异常,可能自由摩落在南面打不过正府军,做战略式后撤吧。
噢——
朴恒目光在路冠佐脸上打了个转,两人均意味深长笑起来。
然而,朴恒所得到的消息仍是徐尚立被**前诸事太平的前提下,骆嘉斯和吴通初步达成的共识。骆嘉斯听到的风声是自己即将离开通榆,吴通则由沿海系安排到更重要岗位,两人都想临走前“还清债务”,将过去答应的、没帮上忙的、欠的人情等等一次性落实到位。
如意算盘从拍板决定对于煜采取实质性**措施起,形势急转直下!
现如今不是骆嘉斯等人走与不走的问题,而是整个班子能否躲过一劫的问题。
不同于周克银猜到不对劲连夜销毁协助调查手续,钟纪委**决定一旦执行便不可逆转,且要昭告天下。
这回十有八九要撤回**决定,这样自打耳光的做法,钟纪委不可能背锅。那么很明显,通榆省***必须为轻率冒进付出代价。
也就在关苓三岗位竞聘结果出炉的同时,守在通榆省一院病房外的钟纪委工作人员接到通知,撤销并解除对徐尚立同志的**措施!
因为徐尚立仍处于昏迷中,刚开始根本没机会宣布**决定,这会儿自然也用不着宣布解除,只需告知一下骆嘉斯即可。
履行完手续,钟纪委工作人员带着蓝朵等人回京述职。
周日下午,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徐尚立缓缓从昏迷中醒来,无论问啥都不知道,记忆还停留在昏迷前在会场的场景。
傍晚于煜闻讯赶到病房,屏退左右后密谈,把期间发生的事源源本本说了一遍——当然略过遇见方晟那段不提。
徐尚立听得瞠目结舌,连声惊叹说幸好昏迷不醒,不然当着上百名干部的面被宣布**,恐怕也要当场晕倒。
丢不起人呐!
“还有,”于煜突地靠到他耳边轻轻道,“李春陶送了块和田玉,您放在哪儿?”
徐尚立全身一震,用惊骇难言的目光看着于煜。
“李春陶那边已处理了,但……”于煜声音更轻。
轻吁口气,徐尚立萧瑟地说:“我对老同学处处以诚相待,他送块破玉都留有痕迹,实在是人心不古……我会稀罕那万把块钱的玉吗?都不知搁在抽屉哪个角落。过几天我找找,帮我退给那家伙。”
于煜轻笑道:“不能退,那边弄了块玉顶上去了……把它扔了吧?”
“扔了,扔了!”
倘若被宣布**,紧随而来的就是搜查办公室和家,要是翻出那块玉,即便李春陶说已经退了也没用!
徐尚立想想觉得后怕。
“可就是……”徐尚立吃力地抬起身体,“关于突如其来的昏迷,院方有没有明确诊断?专家组什么看法?昏迷的成因是什么,又为什么突然醒过来?”
“医生们都说是医学的奇迹……”
于煜忍住笑道,实质已猜到鱼小婷做的手脚——那天方晟面露狡黠地说“有爸爸出手所有事情都会朝最圆满的方向发展”,虽然不知究竟用的什么招数,但鱼小婷的招数若能被寻常人猜透,那就不是鱼小婷了。
周一上午,徐尚立如同于煜那样神色如常来到办公室,整个省府大院都知道这位副***昏迷期间在**门槛上走了个来回,均啧啧称奇私底下说他有官运,唯独骆嘉斯、岳峙、何超等人心里知道围绕徐尚立**事件所进行的激烈博弈。
真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砸下来的运气?大多数运气都事在人为。
周一下午,钟组部来了调令:
任命于煜为三相省水利电力开发集团党组副书计、副总经理,本周内执调令报到!
看到明晃晃的调令,吴通等省领导们久久说不出话来。
三相省水利电力开发集团是标准的省属国企,集团董事长高配副省级,总经理、副董事长为正厅,按常规副书计兼副总经理也能享受到正厅,最起码也是副厅。
可于煜去年才提拔正处待遇啊!
这就是调令只说职务,没有明确级别的奥妙所在。正如当年燕慎空降临海大学,到底挂什么级别全看地方、单位的悟性。
话说三相可是朱正阳仕途起步的省份,那边很多干部凭着他、卫君胜、吴郁明的关系晋升高位。通榆申委高层被徐尚立事件搅得焦头烂额,三相这边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悟不出真谛?
那么,吴通等省领导看着调令为何久久说不出话呢?
这是因为:
这张调令字里行间就差盖上两个字的戳子——补偿!
为什么补偿?京都高层认为于煜受委屈了。
可怕之处就在这里!
京都高层越是觉得于煜委屈,那么越会恼怒通榆申委的做法,即将而来的手术力度也会越大!
大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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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细节足以说明事态严重性:从上上周开始计算,骆嘉明已在京都呆了十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