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看着他的眼睛,虽然祝烽没有再说什么,那里面格外明亮的光却似乎在告诉她,此刻的祝烽非常的开心。
于是,她微笑着道:“好,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给雪人装上了眼睛。
顿时,一个雪人活灵活现的模样呈现在了他们眼前,南烟开心得跳了起来。
“皇上,这是奴婢第一次堆出一个雪人来!”
祝烽微笑着看着她。
不过,看到她鼻头红红的,手因为一直玩雪的关系,也冻得通红,便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两个人看着那个傻乎乎的雪人。
祝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傻乎乎的。
可能,是被怀里这个小傻瓜给带傻的吧。
祝烽从小到大的娱乐,少之又少。
因为他出生后不久,高皇帝就已经起兵抗击倓国,之后,又与群雄争夺天下。
十数年的烽烟战火,天下凋敝,十室九空。
他自己也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属于孩童的天真烂漫的时光,非常的短暂。
战与杀,占据着他至今为止人生最多的篇幅。
他唯一的娱乐,就是在大雪之后,堆一个雪人。
而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给雪人装上眼睛,那是一件“浩大工程”的完结,也仿佛给这个雪人赋予了生命。
这,是跟“战与杀”完全不同的感情。
这种快乐,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也没有与人分享。
这是第一次,他和司南烟,分享这样的快乐。
他低头看着南烟一脸欢笑的样子,低声道:“喜欢吗?”
南烟拼命的点头:“喜欢。”
“喜欢的话,那今后每一年,我们都来这里堆一个雪人吧。”
“……”
南烟微微一愣。
抬起头来望着他:“每一年?”
“……”
“皇上每一年,都要到北平来吗?”
“……”
祝烽没有再说话,只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南烟眨眨眼睛,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安静的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正皇上如果要来这里,奴婢就跟着来。”
祝烽微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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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北平又停留了一个多月。
一来,要巩固城防,二来,祝烽担心倓国军队卷土重来,所以,又驻守了一段时间。
一直到三月,种种迹象表明,倓国国内再起纠纷。
而他们短时间,也无法再南下对炎国骚扰,祝烽便准备起驾回金陵了。
整个燕王府中,自然又是一片忙碌。
这一天,收拾完了书房内的东西,将要紧的文书都封进了箱子里装好,祝烽在旁边背着手看着。
平时这些事,都是交给叶诤做,他完全可以放心,但今天,叶诤出城去接消息去了,而这些要紧的文书,他便自己来盯着。
箱子刚封好,叶诤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祝烽便让那些收拾的侍从都出去。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祝烽道:“有消息了吗?”
这些日子,他之所以一直留在北平,其实也是在等倓国那边的眼线传回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