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飞 作者:尘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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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初云，只看到了站床前高贵端庄母亲。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母亲已冷傲无比告诉她，孽种已被送走，让她从此以后忘记过去，重开始。

    无论她怎么哀泣恳求，沈母都不松口。

    允许初云生下孩子，已是沈母大让步。

    她绝不可能同意留下孩子。

    沈父考虑过后，也认为这是好解决办法，便再没有追问过这个事。

    沈兰也曾多次打探孩子消息，但沈母仿佛将这孩子视作了一个禁忌，绝口不提。

    初云身体恢复后，沈家以速度悄悄将她送到了国外。

    时间像一个医生，渐渐治疗好了女孩外伤。

    但只有跟她亲近姑姑知道，初一年里，女孩每一晚都睡梦中哭泣惊醒。

    再后来，她不再哭泣，平静接受了沈家一切安排。

    她认真上学，认真弹钢琴，认真做着沈母各种要求。

    她似乎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完美沈初云。

    甚至有时沈父沈母飞过来看望她时，她言行举止，全都完美无缺。

    沈母满意非常，加觉得自己决定无比正确。

    但不知为什么，沈兰每每看到她恬静笑容，都会忍不住眼眶发热，胸口酸痛难耐。

    她知道初云受伤了，伤得很重，心灵血流不止，而且还把所有感情封闭了起来。

    但女孩什么都不说。

    只偶尔会流露出茫然虚弱情绪，就像现这样。

    沈兰眼底闪过心疼，却不敢叫她，只暗暗踩下油门加速，飞奔向家门。

    到家时，女孩已收拾好了情绪，除了眼角睫毛微微有些发潮，根本看不出来有哭过痕迹。

    佣人端上已做好精致饭菜，姑侄二人像平常那样开始用餐。

    初云边慢慢吃饭边和姑姑轻柔说话，沈兰也量捡着些轻松话题跟她聊天。

    吃完饭，初云像平常一样，捧着杯热热花茶陪着沈兰坐客厅里看电视，直到了就寝时间，她才起身跟姑姑道了晚安，安静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后，她上床，搂紧被子，把头埋松软枕头里低低呻-吟起来。

    她好痛，

    胸口处，小腹处，都隐隐作痛。

    每次听到孩童天真欢笑声后，她全身就会变得抽痛无比。

    这种痛很可怕，

    先是一点一点抽痛，然后蔓延到全身，变得每一根骨头都呼痛。

    痛到摧心裂肺，痛到整个人都蜷成一团了也没得逃避，无法减轻。

    这种痛，医生开止痛药根本没用。

    姑姑让她把心打开，好好看看外面世界，甚至可以尝试着接受追求者热情。

    她也很想，

    但她真没办法。

    不是她不愿意回应，而是她也无能为力。

    她胸口处，好像从五年前开始，就变得空空洞洞了。

    再多关爱，再多呵护，也填不满这个空荡缺口。

    怎么办？

    谁能来救救她？

    初云

    午夜梦回，她总是被那熟悉冷清叹息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那低吟似乎无处不，穿透层层时空包围，日日夜夜她耳边呼唤着她。

    让她想忘也忘不了，想逃也逃不掉。

    “陆进，”枕头里传出一声模糊泣吟，

    “陆进”

    女孩抱着被子，身子蜷缩成了小小一团，喃喃轻唤。

    声声低泣，伤痛又无助。

    门外，沈兰停下了敲门手，沉默了一会后，走到门廊拐角处，对着手里电话那头开了口，

    “大嫂，明天我会跟初云说你叫她回去，”她顿了顿，

    “但，如果你真为了她好，就让她安一下心吧，她”。

    电话那头沈母什么也没说，只很挂了电话。

    沈兰举着电话，听着那头嘟嘟声，许久，才叹着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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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角

    一行军车沿着山体开凿出来盘山公路上颠簸行驶着。

    几个小时后，车队沿着山路下了大山，开进了山脚处一条并不醒目小路。

    小路进去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拐进了两山之间山沟中，入口处全副武装岗哨检查过打头车辆证件后，敬礼放行。

    车子继续前行，山沟两边长满了荆棘灌木和杂草，咋眼一看荒凉无比，但车子开进十来分钟后，前路就变得豁然开朗。

    一排排低矮平房掩映树林中，一看就是部队营房。

    因被密集树丛挡住，很难看清营房后究竟有多大，多深。

    后面军车停了下来，一个个灰尘扑扑士兵扛着枪从车上跳下。

    打头越野车却是继续前行，又经过一道警卫处后，车子开进了里面小矮楼。

    车门打开，同样灰尘扑扑陆进长腿一伸下了车，大步走向基地里小楼。

    这里是11独立军北面山区里秘密基地，也是陆进多年来专门训练军队据点。

    随意洗漱了一下后，他换上一条黑色长裤，脖子上挂着条旧毛巾，赤-裸着上身走上二楼。

    整层二楼都是他用，一进门，近百平方空间布置得像个指挥厅，墙壁上挂着电子显示屏和电子地图，屋子中间还摆放着一个巨大实景沙盘。

    陆进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半俯□看着沙盘。

    沙盘内，多种颜色小旗各占一方，靠近他这面，红色小旗已占据大部分位置。

    把毛巾扔到椅子上后，他弯腰拔出一只小白旗，拿起一个沙盘旁盒子内小红旗，轻轻插到方才那处。

    桌上电话叮叮响起，陆进皱了一下眉，起身抓过电话。

    “阿进，是我”，尤拉懒洋洋声音从那头传来。

    “嗯，说”，陆进挑眉继续研究沙盘里各大武装势力地盘走向。

    “今天下面人送了几个极品妞过来，我给你留了”尤拉那头轻笑。

    “不用，我没兴趣”，陆进淡淡回绝，伸手沙盘内轻轻比划，研究着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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