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笔钱，朱丽娜收下了，并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张欠条。
    孙葵有一句话说得对。
    人命关天的事情，容不得尊严作祟。
    那张前天孙葵满不在乎的丢到了一边，道：“你那几个工作别去了，累死人不偿命的！还没多少钱！就是黑心的资本家用来压榨的！”
    “我问问的我的小姐妹们，看看能不能再弄点钱出来，不过她们估计也和我一样，是个月光族。”
    “干！我去跟经理说说，预支一下我的工资！”
    孙葵碎碎念说了很多话，神情很真诚，哪怕是浓妆艳抹也没有遮盖她的真诚。
    忽然，朱丽娜开口了。
    “你那里……还招人吗？”
    孙葵一顿，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朱丽娜，道：“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工作的吧？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呆着。”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孙葵刚想说话，朱丽娜直接打断了，“不只是现在，还有以后，这个病是富贵病。”
    孙葵沉默了。
    “你知道……我没办法了……”
    “你想清楚了，那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我想清楚了。”
    孙葵讥讽的说道：“你想清楚了也没用，你长得那么丑，那里不会要你的！”
    “我知道，所以那里缺打扫的吗？”
    孙葵难得沉默了。
    没多久，她真的带着朱丽娜却了自己工作的地方——一个会所。
    嗯，就是那种会所。
    孙葵的工作是陪酒卖酒，拿提成，并不出台。
    朱丽娜看了一眼这个会所，有些意外，她以为会很破旧，没想到这个会所富丽堂皇，十分有档次。
    孙葵不知道和领班说了什么，竟真的同意了她在里面干打扫的活。
    当然，在这里面，打扫的活也不容易。
    孙葵偷偷的跟朱丽娜说道：“这里的扫地也不轻松，你明白的，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闹起来也凶，活儿很累的，你收拾的时候千万记得要减少存在感，别被注意到了，有些流氓渣起来看见人就打。”
    “我知道了。”
    “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看情况不对就不要进去了，躲好点，事后再去收拾，还有千万别得罪客人，你只能躲着，不能和客人杠上。”
    孙葵似乎还觉得放心不下，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最后才说道：“虽然这里事情多还麻烦，不过工资开的很高，你坚持下来，前面三个月一万一个月，后面会上涨到一万五吧。”
    这笔钱让朱丽娜坚定了忍耐的心。
    她连轴转，打了四份工，加起来也没有六千块，因为是廉价劳动力，所以不值钱。
    一万块……
    足够她抛下脸面问题。
    “好，我会坚持的。”
    孙葵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真是……别人都巴不得不来这里，你还要自己送过来。算了算了，来都来了，现在去工作吧，我也要忙了，等忙完我去看看你。”
    “好，谢谢你。”
    “我最讨厌谢谢两个字，赶紧去工作吧！”
    朱丽娜和孙葵分开，她被人带去了保洁间，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但是朱丽娜没想到，就连保洁阿姨，都要穿制服的。
    制服是改良版的浴袍样式，统一灰扑扑的颜色，不起眼，但顺眼。
    衣服并不暴露，所以朱丽娜很爽快的换上了。
    领班的看见朱丽娜脸上的伤疤后，有些厌恶的撇撇嘴，“经理真是什么怪咖都招过来，也不怕客人倒胃口。你叫什么名字？”
    朱丽娜忽略掉领班脸上的厌恶之情，这种眼神她看见太多了，已经不能伤害到她了。
    为了能赚够救婆婆的钱，她不在乎脸面问题。
    “池娜。”
    “池娜是吧，你负责a区的卫生吧，记住啊，都打扫干净了，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就完了。”
    “好。”
    旁边那几个保洁员听见‘a区’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好像那里是什么洪水猛兽之地一样。
    唯独朱丽娜自己并不知道她即将要去的地方，是整个会所最新凶残的区域。
    来a区的客人是最变态的，听说那里还死过人，但被压下来了。
    所以保洁员对那里敬而远之，都不敢靠近。
    朱丽娜不清楚内情，只当是工作。
    她提着桶，拿着拖把抹布，就过去了a区。
    身后领班吐槽了一句：“去吧去吧，最好自己被吓跑了，省的占据了一个名额，害我侄女进不来。”
    朱丽娜过去了a区，也发现了不对劲，和别的区域相比，这里的人少了很多。
    连卖酒的女人都少了。
    且，路过的人都是脸色紧张的。
    “砰——”
    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一样。
    还伴随着一声闷哼。
    朱丽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过去，但想到工资，她还是提着水桶慢慢靠近。
    忽然，领班急急忙忙的跑过去，看见朱丽娜的时候，立刻说道：“愣着干嘛！赶紧过去，准备打扫打扫，动作快一点！”
    说着，自己就先过去了。
    朱丽娜因为跛脚，走路并不快，等她赶到的时候，发现房间安静了下来。
    她的心底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应该要立刻走，但……
    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和朱丽娜对上了。
    那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杀气。
    朱丽娜的视线透过他，看见了他的身后，一片血腥。
    地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倒在血泊中，其中女人已经不会挣扎了，而男人还在艰难挪动，还没死。
    男人就是刚刚还叫他赶紧过去打扫的领班。
    朱丽娜的心脏瞬间提了起来，恨不得转身就跑。
    但她知道一旦跑了，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
    “老大，是一个清洁工，啧，她好像看见了，要杀了吗？”
    “杀了。”
    男人立刻拿出了枪，对着朱丽娜的脑袋，道：“不好意思啊，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男人就要开枪时，朱丽娜立刻开口：“等等，我可以帮你们！”
    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并且大笑起来。
    “老大！这个清洁工说可以帮我们！太好笑了！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
    朱丽娜绷着脸，冷静的说道：“我真的可以帮你们，地上的血迹我可以清理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我想你们也不希望闹大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