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宿想还击，可是一时之间找不到话。
    人蛇白练继续说道：“年幼的时候，我能够依靠鬼镇的怨气存活，可随着身体的增长，我不得不依靠怨鬼的怨气来填饱肚子，我尝试过抗拒，也尝试过忍耐，结果，师父你也已经看见。”
    “我不吃怨鬼会死，我只是想活着，仅此而已。”
    “为什么上天会这样对我？当你将我关在房间里面的时候，我思考过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到答案，师父你得到答案了吗？”
    人蛇白练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徐宿。
    徐宿张了张嘴，再次选择沉默。
    雷声过后，人蛇白练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师父，我就该死么？”
    徐宿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他的心在隐隐作痛，当年的悲惨一幕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因为被白练吞食太多怨气而昏迷的徐宿在惨叫声中苏醒。
    他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看见正围绕着火柱狂欢的怨鬼。
    火柱之上，是被绳索紧紧绑缚住的人蛇白练，纯白的鳞片已经被烧得漆黑，甚至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悲凉。
    徐宿想要救下人蛇白练，可是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再一次喂食怨气。
    余下的时间，徐宿守在人蛇白练身边，他听到人蛇白练在垂死之际喊的最多的就是‘师父’两个字。
    面对这句刺入心扉的质问，徐宿终于再次开口：“我希望你找到自己的路，不是想让你做这种事情，你出生在鬼镇，我想让你完成我想做的事情。”
    “等到哪一天我不在，或者鬼镇不在，到时候，你可以游遍这苍茫大地的大好河山，也可以找一个新家安置下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让你自己寻找，是不想让我的期望成为你的负担，毕竟，你如此与众不同……”
    徐宿的眼神逐渐柔和。
    他的话，像一阵春风吹入白练心中，可是此时白练的心已经冷如坚冰。
    人蛇白练看着地面，轻声答道：“已经回不去了……师父，从你将我埋葬的那一刻起，那个整日缠着你的白练就已经死了。”
    徐宿张了张嘴，表情僵硬，眼神闪烁，不敢与人蛇白练对视。
    “徐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还要挡我的路！”人蛇白练打破沉默，眼睛睁大，神情严肃。
    程星渊……应该已经差不多拿到鬼镇本体，希望他能够找到办法，我也只能帮到这一步。
    徐宿深吸一口气，正视人蛇白练，念道：“那就让为师看看你这些年长进了多少！”
    他将手中的钓竿横在身前。
    人蛇白练化身为一道白影冲向徐宿。
    电闪雷鸣间，师徒出手相向！
    人蛇白练收回思绪，他发现自己围着圆桌转圈的行为又不知不觉中进入到循环当中，不过对他而言，此时已经无所谓。
    徐宿已死，天道循环之论也不攻自破。
    “当务之急还是将鬼镇本体从程星渊的手中拿回来，他的韧性比我想的要更强，我必须从其余的方面下手才行。”人蛇白练的嘴角勾起，露出了冷漠的笑容。
    第1171章 接力
    休息长屋内。
    雪落看着镜中的自己，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她手中拿着的，是还未穿过的名牌衣物。
    “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雪落问镜中的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非常害怕，可是经过这些天的事情，她越发觉得自己来到鬼镇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事。
    无需整容、无需经受痛苦，她就能够拥有雪落的一切，包括许多女孩羡慕不来的美貌。
    正当她打算试穿一下的时候，她看见镜子中自己身后竟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蛇尾。
    这条蛇尾她见过许多次，是人蛇白练的蛇尾。
    下一秒，人蛇白练的脸出现在镜中，正站在雪落的身后。
    雪落回头却没有看见人蛇白练。
    此时，镜中的人蛇白练轻声说道：“你似乎很满意这具身体？”
    雪落十分害怕，不敢出声，而是以点头来回答这个问题。
    “程星渊的状况你清楚吗？”人蛇白练侧着身体，似乎在和另一个方向的人说话。
    “知道，他疯了。”雪落确认人蛇白练不是想惩罚自己之后，才敢开口说话：“程星渊以为自己依然在梦境里面。”
    “他是装疯。”人蛇白练语气肯定。
    “装疯？他为什么装疯？”雪落脸上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因为他偷了我一样东西，所以只能装疯。”人蛇白练语气平静。
    “他……他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雪落不相信程星渊能够做到这一步，同时她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另外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偷你的东西？而且他偷了你的东西之后又能够藏在哪里？”
    “你的问题很多。”镜中的人蛇白练转头看着镜子外的雪落。
    “我……”雪落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还想以雪落的身份生活么？”人蛇白练换了个话题。
    “想！”雪落回答得很干脆。
    “既然想，那么从程星渊那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人蛇白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