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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颜面无存

    之后的几天,黎山仙老每日都按时来为龙志疗伤,再加上龙志自身的“回天心语”,他的伤势好得极快,寒气也基本去尽了。
    可在这期间,言谈当中,黎山仙老和寒诗诗从未吐露过他们的身份及背景,龙志也不便多问,只觉得这二人对自己极是殷勤,朦胧间,龙志记起义父谷铁风曾告诫自己说,看似毫无缘由但对自己却相当好的人须严加防范。短暂的时间内,龙志前后遇到了苦长老和黎山仙老这两个有大本领的老人,两人对自己都异常之好,可细细比较起来,苦长老和黎山仙老又颇有不同,至于哪里不同,龙志却也说不上来。
    这一日清晨,龙志醒得甚早,随后翻来覆去不能入睡,索性穿衣起身,来到了屋外的庭院中。
    此时天色微亮,空气清爽,远处的绿竹香味伴着这股凉爽的气息阵阵传来,令得大病初愈的龙志心旷神怡。随意挪动几步后,龙志便在庭院中漫起步来。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黎山仙老所住那间房的窗外,但想此时甚早,可不能打扰了人家。随即他便打算转身离去。
    但,也就在正当时,忽然屋内一个说话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爷爷,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
    龙志一愣,马上停下了脚步。在这大清早宁静的环境下,屋内的声音显得极为清晰,这人分明就是寒诗诗。
    龙志心想:寒诗诗为何这时会在黎山仙老的房内呢?她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只听黎山仙老回道:“我看这小子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真元已无大碍,那些内伤,自是不用去管了。”
    “是啊,爷爷,赶快收了它吧,我整日呆在这破地方,可闷得慌。”寒诗诗娇气地说道。
    “好吧,那就等他起床以后。如这般千载难逢的真元,当真少见,这一次我定又精进不少。”
    龙志在窗外越听越奇,实不知两人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但他心中却是不安起来。
    只听寒诗诗继续说道:“爷爷,你什么时候也把这玄法教我吧,我每次可都是眼巴巴地看着你越变越强啊。”
    “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成年后,你父亲和我自然会把一些凌厉的玄法传授于你的。可我这‘化神手’,却是阴寒毒辣,不适合女子。”
    “是吗?我只见你每次都按住别人头颅,将别人的真元吸入到体内,好生过瘾。”
    “嘿嘿,这也即是‘化神手’最大的奥秘,吸取的真元越多,也就越强。”黎山仙老得意地说道。
    听完这段对话,龙志全身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心中惊恐交集,呆若木鸡。
    原来,黎山仙老和寒诗诗之所以帮助龙志,并为其疗伤,是因为要助黎山仙老修炼一种叫作“化神手”的玄法,只因龙志这种强力旺盛的真元极其罕见,故才如此对待。
    一时间,龙志感到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
    他屏住了呼吸,也不继续听两人交谈,便悄悄地走到了庭院,闪身出了屋子的大门。
    来到清冷的大街上后,龙志终于放开手脚,拼命发足狂奔,如发了疯一般。
    这几日的悲惨遭遇,一幕幕地在他脑中重现,每个人都似乎要对自己下手。这个寒诗诗和黎山仙老本以为是好心人,竟没想到也是蛇蝎心肠。龙志越想越是心寒,不自禁间居然流下泪来。
    奔袭了一阵后,他已是气喘吁吁,这时他已到了镇外的荒郊野地当中,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连绵的山峦,最高峰直入云间。他心想黎山仙老和寒诗诗发觉自己不见,定然会四处寻找,倒不如在这片山峦中躲上几日。
    踌躇已定后,龙志继续赶路,不一会,他就钻入了山林当中,漫无目的地向着山上爬去,时不时回头望望有无那两人的身影。
    正当午时,龙志终于累得坐下身来休息,片刻过后,他体力渐渐恢复,忽然发觉自己身后有一个高高的石洞,里面漆黑一片,不见尽头。
    就在他细细观察那石洞之时,在他身后顿时传来一声冷笑,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龙志猛然回过身去,突见寒诗诗出乎意料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龙志惊呼道。
    “哎呀,你怎么走啦?我和爷爷两人,可找得你好苦。”寒诗诗边说着话,边一步步地向他靠拢。
    “呸!你和你爷爷两人一大早说的话,全被我听见了,你们想利用我,真是……真是阴险的小人!”龙志怒叱道。
    “喂,你还生气啦,没关系嘛,只是让爷爷练一下‘化神手’,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呀。”寒诗诗天真地说道。
    “你说得轻巧,我的真元都被你爷爷吸去了,我还能活命么?”龙志回道。
    “嗯,那倒是会死。”寒诗诗不由做了个鬼脸。
    “你爷爷跟你一起来了吗?”龙志问道。
    “不啊,就我一人,爷爷从另一边找过去啦。”寒诗诗爽快地回道。
    一听黎山仙老没有一同前来,龙志倒是松了口气。在这四下无人的山林当中,只是寒诗诗这么一个天真少女的话,自是不难打发。
    “好了,你想如何?”龙志站直了身子,又问道。
    “当然是抓你回去咯。”寒诗诗回道。
    “我如果说不呢?”
    “那可不行,爷爷会怪罪我的,以后,就不教我东西啦。”说这话的同时,寒诗诗又上前了一步。
    “我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能抓我回去。”龙志摆出架势,准备先将寒诗诗制服再说,心中不断回想着苦长老所教授的那些平庸的武技。
    “你可打我不过,爷爷教了我好多本事。”寒诗诗歪着头,嬉笑着说道。
    “是吗?”龙志是个不大服气的人,心想若连这个娇弱少女都敌不过的话,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只听龙志大喝一声,当即迅速移动脚步,使出了苦长老传授的那些武技,一掌掌劈向寒诗诗。
    寒诗诗微微一笑,随后挪动脚步,瞧准了龙志掌力所到之处,一一闪身避过,龙志连发了好几掌,却是一掌都没有劈中。
    龙志大惊失色,更是全力向寒诗诗攻去,可忙了半天,依然连寒诗诗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寒诗诗不由笑出声来,朝龙志讥讽道:“喂,你怎么打不中我,好没用哦。”
    龙志也不回应,这次他手脚齐出,将苦长老所传授的所有武技都使了个遍,可寒诗诗仍是泰然自若,笑着说道:“你可要加油呀,我还没有反击呢。”
    龙志越听越气,一时间手忙脚乱,气力不支。只听“嘭”的一声,他的腹部被寒诗诗一脚踢中,倒退了好几步。
    “哈哈哈,真丢人!”寒诗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直指着龙志道。
    龙志被气得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见这寒诗诗虽然年幼,但竟已练成了一些本事,自己居然抵敌不过。
    “我还不止这些呢,你看好了。”寒诗诗笑道。说话间,她手指再次伸出,指向了龙志。不一会,只见一道深蓝色的寒气从她指尖飘出,急冲向龙志,龙志躲闪不及,直接被打中了肩膀。
    “啊……”龙志全身一阵冰冷,痛得倒在地上,不住地向后退去。
    “怎么样?厉害吧?我这玄法呀,叫作‘寒冰真法’,因为我名字里有个‘寒’字,爷爷才传授给我的。”寒诗诗笑道。
    龙志丝毫没有心情听她胡扯,他只在担忧自身安危,想快些摆脱寒诗诗。
    “嘿!”寒诗诗一声轻喝,两手指尖又是两道寒气窜出,在空中盘旋一阵后,直落在了龙志的身体四周。但见地面一层蓝光闪耀,又是一股更猛烈的寒气,将龙志包围在了正当中。
    龙志大叫了一声,此时他被这股寒气折磨得万分难受,可更难受的,却是他的尊严和自信。
    “依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停了半晌,寒诗诗说道。
    龙志忍着痛楚,缓缓地站起身子,就在这时,他感到脚底有一丝震动,群山之间,顿时传来了一阵轰隆之声。
    寒诗诗微微一怔,环顾四周,倒也是摸不着头脑。
    过不多时,震声愈演愈烈,沙石乱飞,忽然之间便天摇地动起来,地面也是显现了一道道的裂缝。
    “怎么啦?怎么啦?”寒诗诗一手扶住石壁,大声叫唤道。
    呆立片刻,龙志即已明白,原来是山间起了地震,尽管异常危险,但此时却是摆脱寒诗诗最好的时机。
    一转眼间,龙志看到了先前发现的那个石洞,踉跄了几步后,他也不及细想,忙溜入了那个石洞。寒诗诗见龙志进了石洞,更是急得大声叫唤道:“喂,你别走啊!”无奈震动甚是剧烈,她倒也不敢胡乱走动。
    而就在龙志步入石洞不一会后,石洞之内,忽然一阵阵的巨响传出,大量石块从石洞的上方坍塌,猛烈地向下坠落,一阵尘雾弥漫,飞石四溅后,大大小小的石块,已完全堵住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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