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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天堂中的爸爸

    爸爸,您好,匆匆离去不觉已19年了!一切可好?“可好”?写下这两个字,眼泪便凄然而下。想在合肥上大学时,每次写信都在问您可好,你的回答都是很好。“很好”这是我多么想得到的回答啊。可是,谁知你怕影响我的学业,每次都在骗我。您让我家里的一切不要操心,您的一切不要挂念,好好学习。傻傻的我这样做了,可是当我读完大学,回到家里,看到的您——我亲爱的爸爸,却病倒在床上,消瘦不堪接下来的,就是被送进医院,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仅仅两个月,您就撒手人寰,没有留下一句叮咛,一句嘱托,一个希望。当时的我,不知道难过,因为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十月十一日的闷雷/震碎了我头顶上唯一的太阳/如凶狠的指甲/掐灭了黑暗中暗淡的烟头的火光/我的生命中/只剩下了黑夜
    我的精神崩溃了,一时间,失却了情感,失却了心绪,只有不断增生的自责包围着我。爸爸,我一下子变了,因为我的天没有了。
    爸爸,还是那句话,次次想到你就萦绕在我脑际,不断刺痛我心灵的那句话:“您用那辆散了架的自行车,蹬完了你痛苦而艰辛的一生”您把我扶出了大学校门,自己却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起来。我知道你一直很累,太累了。但我却不能原谅自己,知道的竟是那么迟,迟得我丝毫没有一点办法来补救,补偿哪怕是一点点,就一点点都不能啊。我能做的,除了悔恨和自责之外,就是收藏了您一件旧的上衣。那是您当时最好的一件黑呢子外套,现在已经过时很久了。但我还是把它珍藏在身边,每每想你就拿出来穿一下,但每次,穿着您的遗衣,如同穿着一身的利锥,您一生的艰辛,深深地扎进我的周身,刺伤我的心。
    爸爸,你用你一生的血汗,养育我们兄弟姐妹六人。用少得可怜的工资,养活着九口之众的大家。在那艰难的年代里,我们没有挨过饿,没有受过苦。可你,却一直在外面奔波着,奋斗着。以至于在我的记忆中,爸爸的回来就是送粮,送钱。一直都是匆匆地回来,匆匆地离去。从来没有见您悠闲过,停留过。
    爸爸,我永远也忘不了83年9月,您和我妈去火车站送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去合肥上学,由于时间紧您没有来得及上车送我,车就开了。我妈说你由于担心一夜没有睡着,后悔着没有送我一段再回去。接下来的几天,你一直寝食难安,一直担心着我不会照顾自己,直到收到我的信才略微安心。记得那一年春节,我为你买了一元钱的一本袖珍台历,却遭到了你的批评。你说,不该花的钱不要乱花,因为我们家经济还很紧张。我当时还感到委屈,想到你每封信里都叮咛我吃饭不要节省,穿衣不要讲究。但现在回想起来,你90多元的工资,每月寄给我30元,剩下的要供弟弟妹妹上学,还有一家几口的生活,真的很难啊。一元钱,虽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当时却让你心痛了很久。我很后悔啊,爸爸。你教会了我节约每个一元钱。
    爸爸,每当梦见你,你总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很严肃地出现一下,我也傻傻地没有意识,待我我明白了要去问您什么时,您却总是匆匆而去,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象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似的。爸爸,我知道您还在关心着我,还在注视着我,但每每,见你默然离去,我的心充满了委屈,眼泪侵湿了枕巾,哭醒了才发现你我是在梦里相聚,梦里别离。
    爸爸,每当想起你,我就会失却思维,没有逻辑,想说点什么给你,却突然就失去了记忆,失却了伦次,只能流两行清泪,表达我的哀思。爸爸,您的祭日,我常常因为工作也不能回家,去您的坟头陪您,就在遥远的这里,做一些家常饭,烧一些纸币,奠祭您。
    爸爸,我们现在的生活较你在时好了很多,但在每一个节日的夜里,我总会想到你。我经常问老天,为什么要安排善良勤劳的你,在吃尽了苦,在我家生活刚刚要好起来的时候,却匆匆离去。为什么就不能让你再停留片刻,哪怕让我们尽一点点孝心也好啊,但你却等不及。爸爸,在深夜里,我经常一个人站在外面仰望天空,看流星划过天空,我就想起你。因为您的生命和流星一样啊。在黑夜里/您挣扎着燃烧/在曙光来临前/您却骤然陨落/苍茫的黑幕上/闪过你痛苦的身影/闪光的足迹/是你残骸最后的燃烧/留给自己的/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爸爸,夜很深了,我今天就写到这儿。真的希望你在那边生活的好,不要再那么苦,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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