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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阿笙福星

    夏天,天气热。
    阿笙身上只穿了件长衫。
    棉麻的料子,透气,穿着也舒服。
    可这件长衫已经洗过多回,布料有些硬。
    一时忘了肩上有伤,阿笙像往常那样,将衣衫脱下,变硬的棉布料摩擦过肩膀,很是有些疼。
    阿笙纳闷,下意识地转过了脸,瞥见左后肩青紫了一大块。
    难怪,有些疼。
    阿笙抿起唇。
    不知道福禄将马大夫请去康府了没有。
    一爷带着他离开之前,他便未再听见楼上康小姐有任何动静。
    康小姐腹中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又是未婚先孕,以康少那样的性格,康小姐便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将来的日子会如何,只怕也不好说。
    阿笙早些年,清明踏青时节,见过康小姐几回。
    待下人很是和气的一位小姐。
    只是不知是遭人哄骗,又或是用情至深,轻易将身子许了出去。
    平心而论,倘使倘使都督府风光如从前,论相貌、才情,康小姐同一爷,还是十分般配的
    衣衫沾了泥,怕会弄脏了一爷的屏风。
    阿笙将脱下的长衫,弯腰放在脚边。
    阿笙注意到了脚边的影子,被这会儿散落在屋内的金色光线惊着了。
    这阳光太漂亮,当真像是一缕缕金线。
    影子被拉得细长,阿笙笑看了眼自己的影子。
    忽地,阿笙攥着手里的长衫,唇边笑容微微一凝,神情有些着慌。
    一爷会不会也瞧见了这地上的影子
    应,应当没这般凑巧。
    他方才听见一爷的脚步声,又听见了一爷打开柜子,从里头取什么东西的声音。
    足以说明一爷并未一直坐位置上。
    便是一爷坐位置上,又哪里会那般无聊,盯着他这边看。
    没敢碰一爷的床。
    福旺给他的衣衫,阿笙都给挂在了一爷屏风上。
    阿笙随意拿了一件换上。
    因着被方才地上的投影给弄得微微有些慌了心神,换衣服时,阿笙又将肩上的伤口给忘了,就这么将衣服给穿进,布料摩挲过伤口,又是一疼。
    好在福旺的衣服是香云纱的,比他的棉布长衫要舒服多了,不至像先前那一回那般疼。
    阿笙将长衫的扣子系上,摸了摸身上的料子。
    一爷待身边的下人着实是好。
    福旺穿的料子都这般好。
    这云香纱做的衣衫,他衣柜里也没几件,最近的一件,就是开春以后,为了相亲,爹爹带他去铺里量身做的那一件。
    阿笙倒是没有羡慕,只是切身地体验了一回,一爷待下人是真的好。
    一爷差不差钱的另说,凤栖街的高门大院他大都去过,可对下人这般大方的,只一爷一
    个。
    阿笙同福旺的个头差不多高,福旺平日里贪嘴,身形比阿笙也便胖上一些。
    阿笙将扣子都给系上后,还有些宽余。
    如此正和了阿笙的心意。
    阿笙喜欢穿衣稍稍宽松一些,方便他干活。
    阿笙低头细细看了看,确定衣衫的扣子都扣好了,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捡起地上,他换下来的那件外衫,走出屏风。
    转过屏风。
    花厅里,不见了一爷。
    唯有桌上,放了一个棕黑色的小瓷瓶。
    阿笙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的耳力向来很好,这次怎的连一爷离开的脚步声都未听见。
    一爷不在,阿笙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走,怕冒犯了一爷。
    手里头拿着自己换下来的长衫,阿笙坐在他方才的坐过的那张椅子上,等着一爷回来。
    床铺连同屏风的影子,都被屋内的光影拉长。
    阿笙心尖微跳,脸颊不自觉地染上红晕。
    幸,幸好一爷不在,什么都没瞧见。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阿笙没瞧见过时钟,盯着那钟面瞧了好一会儿。
    见时钟走过数字3,又走过了4,只觉得这个圆形的盘面很是神奇。指南针只会指向方向,可是这个指针,却像是上了发条一般,自是一圈圈地走着。
    窗外,茂密的梧桐枝叶在清风中晃动。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
    阿笙不由地想,一爷平日里,是不是也曾像他这般坐在花厅里,听着窗外的鸟鸣
    只是一爷定然不会像他这般傻坐着,应当手里头会翻看着某本书,或者是去到书桌后头,研磨写字、作画
    心兀自跳得很快,阿笙攥着被他叠了放在膝上的外衫,只觉自己似乎离一爷又近了一些。
    阿笙瞧不懂时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可他看得懂光影。
    这会儿距离他换完衣服,多半一盏茶功夫都过去了。
    不行,他得走了。
    再不回去,便是一爷让福旺去给爹爹传了话,爹爹多半免不了还是会误会。
    阿笙决定下楼,去问一问府内的丫鬟,可有见到一爷。
    脚步声响起。
    一爷回来了
    阿笙忙从座位上起身。
    谢放迈进屋内,同阿笙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注意到阿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瞧了一眼,“有些大。”
    生怕一爷现在就抓他去街上量身形,定制衣衫似的,阿笙将手上的旧衫给放到一边,忙打着手势,扯了扯身上的这件长衫,“不大,不大的。正好,这样方便干活。我很喜欢。”
    还是香云纱的料子,已是极好的了。
    手势停了停,阿笙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一爷“说”了,“一爷,我该走了。”
    谢放知他要赶着回店里,不好强留。再则,他也有事,要出一趟门。
    谢放“等我一下。”
    嗯
    阿笙眼露困惑,只见走到桌前,拿了桌上的那个黑棕色瓶子。
    “这药瓶是给你的。祛瘀效果极佳,倘使你不方便,让方掌柜的帮你一下。”
    谢放将药递给阿笙。
    这药,谢放原先是打算由他亲自给阿笙抹了,再让阿笙回去。
    只是他这身体的自制力,远比他认知当中的自己要差上许多。
    许是蚀骨知味。
    再没有比他要更熟悉阿笙的身体。
    以至于,只要是碰上阿笙,自制力便成了无用的摆设。
    自是不好再给上手涂药。
    否则,阿笙下午该走不出这道门。
    原来这药瓶,是为他准备的啊。
    一点也不知晓,自己险些走不出这道门,阿笙瞧见一爷递上来的这瓶药,心里头感动得不行。
    朝一爷比了个多谢的手势,阿笙感激地从一爷的手里接过药瓶。
    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一爷的手指,被凉了一下。
    一爷指尖有点湿。
    一爷方才是洗手去了
    也是,天气这般热,一爷为从外头回来,自是要洗个脸,洁个面。
    对了,险些忘了问
    一爷今日怎的这般凑巧,刚好出现在康府
    是去康府做客
    可似乎也没有去人家里做客,会将枪支给随身带在身上的道理。
    阿笙宝贝地将药瓶给收好,再次给一爷比了个谢谢的手势,“问”出心中的疑惑。
    当然,没问一爷为何会随身带着枪支,只是问一爷今日可是凑巧正好去康府做客。
    阿笙原先担心,自己后一个手势一爷兴许瞧不懂,刚要比划着,问一爷能不能借他纸笔,只见一爷眉峰轻挑,语气亦是含着调侃,“现在才想起来要问”
    阿笙脸颊生红。
    在康府那会儿,他整个人神经都是紧绷着的。见了一爷,不知为何,只觉莫名委屈。后头又稀里糊涂地跟着一爷回了春行馆。
    脑子一直都乱乱的。
    确,确实现在才想起来要问。
    “不是凑巧,也不是去康府做客。”
    嗯
    那是为何
    “我先前同康志杰有过往来,对他的家事算是较为清楚。康府各房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便是宴客,也大都是命小厨房做。不排除会请来做客的亲朋尝尝当地美食,故而点你家的外送。
    只是我让福禄去打听过,康府各房这段时间并没有前来投奔的亲朋。我也问过你,你说先前康府确实没有点外送点得那般频繁。便让福禄替我稍微留一下康府的动静。”
    福禄虽因年纪小,同其他高门大院的小厮接触
    多了,也染上了那些个人门缝里瞧人的毛病,可也心思活泛。
    买通了康家的一个看门的小厮,让他近日如果有生面孔进出康府,便同他通风报信。
    再一个,阿笙进了康府后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若是府中有什么人为难阿笙,更是要第一时间报告给他知晓。
    小厮收了钱,自是没有不照办的。
    这也是为什么谢放能够及时赶去春行馆的原因。
    当然,便是谢放不能及时赶至,有小七同阿达暗中保护,阿笙定然也不会有性命上的危险。
    只是小七同阿达到底是暗卫,除非情况危急或是阿笙危及性命,两人轻易不会在人前露面。
    阿笙听后呆了呆。
    险些忘了,一爷同康少先前交情确实不错来着。
    一爷的这座春行馆,还是从康少那儿买来的。
    难,难怪康少那会儿会十分气愤地质问一爷,他一个哑巴有什么值得一爷同他翻脸的。
    阿笙当时确实未曾想太多。
    现在想来,一爷为了他将康少彻底给得罪了,是不是不大值当
    都督府是风光不在了,可康府的一些势力到底还在。
    如同康少所言,强龙难压地头蛇,
    阿笙越想越是有些心慌。
    他是不是给一爷惹事了
    阿笙的头上覆上一只温柔的掌心。
    阿笙心跳乱了乱,呆呆地仰起脸。
    谢放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别多想。我先前同康志杰走得近,是因为他书法、绘画造诣不错。后头发现,他赌瘾极大,在今日之事之前,便已逐渐疏远,鲜少往来了。
    即便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同他也不会有过多交集。”
    交恶或者不交恶,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前朝一些官宦子弟,大都有钱有闲,写字、作画,往往都是请了专门师父来教。
    家中有多有真迹收藏,是以,只要是那些世家子弟稍稍跟钻营,往往书法、绘画造诣不低。
    康志杰别的本事不行,字画都还算是不错。
    也因此,即便是康志杰赌瘾极大,因字画所得颇丰,加之祖辈留下来的遗产,倒是勉强堵得上欠债的窟窿。
    前世似乎成为了小有名气的画家,算是专门吃起了绘画这碗饭。
    因着有个“前朝都督之子”的头衔,买他面子的人不少。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康府分明没有完全败落,康志杰竟会张口跟他要彩礼。
    像是已经有一个大的窟窿,只等一笔钱填进去,才会不顾康小姐的面子同死活
    谢放忽地想起,康志杰前世曾经北上,还曾请他以及几位朋友去北城最豪华的饭店用餐,一掷千金。
    此后,又约了他几次,言语之间,一改过去对他的恭敬,多了几分睥睨凌人,像是攀上了什么贵人,也便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贵
    人、康志杰、符城抱石老人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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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他一直想不通的是,何以对绘画其实并不精通,也丝毫没有兴趣的大哥会认有机缘识抱石老人。
    是康志杰
    康志杰便是大哥的那个“机缘”
    这么一想,便都说得通了
    他为何偏就没有往康志杰身上想
    他分明记得康志杰北上,最初找他的那几回,态度待他仍然是在符城这般,毕恭毕敬,甚至因着是在北城的地界,待他更是近乎谄媚。
    是后头的几次才改了态度。
    他当时并未在意,只当康志杰在北城待久了,同其他人那样,瞧不起他这个没有实权的“谢一公子”。
    现在想来,便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谢一公子”,对于在北城人生地不熟的康少而言,也绝不会是轻易敢得罪的对象。
    应当是哪个时候的康志杰已经攀附上了大哥,才会日渐不将他放在眼里
    过往所有令他不解的地方,在这一刻终于全部明朗了起来。
    原,原来是这样。
    听说一爷同那康少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且现在已鲜有往来,阿笙这才放了心。
    他没有对一爷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便好。
    房间里光影越来越盛,这是日头越来越偏斜的缘故。
    阿笙拿上自己先前放在椅子的衣衫,转过身,朝一爷打手势,“我,我真该”走了。
    身体忽地被抱住。
    “阿笙,谢谢你”
    谢放小心地避开了阿笙肩上的伤,将阿笙拥入怀中,“阿笙,你可真是一爷的福星”
    倘若那康志杰当真便是一哥的机缘。
    那么,只需让康志杰去不成北城,大哥同抱石老人便再遇不上
    如此,大哥便再无法利用抱石老人,讨得父亲欢心。
    阿笙被一爷这么紧紧地搂着,心脏紧张地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他方才就只是站着,什,什么都没做呀
    一爷方才别,别是喝酒去了。
    阿笙悄悄地,将鼻尖凑近一爷,轻轻地在一爷衣领处嗅了嗅。
    除了很好闻的雪松的清冽香气,再无其他
    “走,一爷正好要出一趟门,同你一起下楼”
    谢放握了阿笙的手,出了房门。
    这一回,谢放真没撒谎。
    在他前去康府之前,陶叔那边就派人少来口信,说是在一家字画铺,发现了一张疑似抱石老人真迹的画作,需他亲自去一趟确认。
    他当时整准备出门,找到抱石老人的真迹要紧,可再要紧,哪里敌得过阿笙的安全要紧。
    只好让人去给管家传话,让管家先在那家字画铺等他,他办完事,马上过去。
    这一耽搁,便耽搁到了现在。
    现在想来,阿笙果真是他的福星不但抱石老人的画作有了眉目,便是大哥同抱石老人的关联,也在今日终于被他想通。
    阿笙不知一爷为何忽然变得这般高兴。不管如何,只要一爷高兴的事情,他便也替一爷觉着开心。
    阿笙便这么迷迷瞪瞪地被一爷牵着手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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