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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2

    【伪装者】地平线下 作者:清和润夏

    分卷阅读182

    的心,安神定志,哪怕没入黑暗与死亡,终不可夺。

    不可夺。青瓷想。

    明诚被甄别到民国三十三年一月初。更加寒冷的天气帮了他,枪伤很少给他捣乱。甄别结果:可用。

    眼镜蛇从来没出现,仿佛很少有人知道他存在。明诚很庆幸,这样也很好。

    延安城外七里铺情报侦察干部培训班第七期来了个新教员。穿着整洁的旧中山装,瘦瘦高高。非常英俊,举止风度斯文,令人心生好感。他用低沉的嗓音点名,上海口音念一个名字大家笑一阵,最后他自己都笑了。明教员历经法国苏联,见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事,读过很多书,经验智慧的积累足够多,所以他讲话风趣幽默。一开始很多学员调皮模仿他的口音,倒是他几天之后把口音给改了,非常神奇。他主要教苏联格别乌的格斗审讯,学员们总是稀里糊涂地被他温柔地套话。套出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泄密了。

    明诚见过王庸。王庸回到延安,在中央干部学校学习。王庸想着怎么劝这个小徒弟,明诚自嘲:“我曾经烦恼过到时候归队要进入哪个建制,八路军很好,新四军也行。我还想要一套军装,七里铺的教员就我一个不穿军装的。你看,我想多了。”

    当初明教员第一次点名,点到一个“殷其雷”。他用绅士的沪语音调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得名怎么来的?殷其雷一愣,明教员微笑,眼睛发红:“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第137章

    延安过春节。什么运动,什么拯救,什么甄别,老百姓要过春节。黄的土地,白的雪,火色的对联,灯笼,五彩的挂钱儿。大家齐心协力,发誓一定要高兴。

    明教员屋子里没婆姨,邻居婶儿们过来帮他净院打醋炭,进门不由分说就干活。明教员生活仔细,一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婶儿们没得打扫,爆发出一阵大笑。斯斯文文的明教员有点发愣,有个系围裙的胖婶儿乐呵呵:“明教员就是上海人!这屋里搞得比我们平时都干净!”

    上海来的,英俊漂亮的年轻男人,能说好几国洋鬼子话,还能弹钢琴拉手风琴。大家对上海又向往又好奇,上海多么繁华?

    上海是场梦,明教员也是。

    明教员身体总是不好,身上有伤,脸色发白,经常咳嗽。胖婶儿让明教员先出窑洞,她们要打醋炭。明教员很好奇打醋炭是什么意思,凑在窗口往里看。铁勺里放块烧得黑红的木炭,上面浇醋,刺啦一声翻滚白烟,举着到处熏一熏,说是辟邪。

    明教员很惊讶,这是古老的智慧,用醋烟熏,杀菌消毒。

    婶儿们临走之前,胖婶儿又说一句话,大家又大笑。胖婶儿安慰局促的明教员:“明教员不要着急,过了年我让老汉教你唱酸曲,唱回一个好看女子来!”

    明教员跟着笑:“好呀好呀,谢谢!”

    到处竭尽全力准备春节,集市热闹,延安保卫部门加大保卫力度。可是抢救运动搞得保卫部门自己人都折了大半,人力根本不够。这边焦头烂额,那边七里铺的学员和三十里铺的学员打群架。

    七里铺的学员练习化妆侦查,扮成小贩挑着东西去市上卖。三十里铺的学员实习反特反内奸,把七里铺学员抓个正着。

    七里铺和三十里铺本来就不对付。七里铺大部分是“洋学生”,往间谍培养。三十里铺主要是陕西本地干部,保卫延安治安。大家谁也瞧不上谁,我觉得你装蒜你觉得我土鳖。两个班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撸袖子上吧。

    战况激烈,保卫部门全逮了。

    明教员被叫去领人,七里铺和三十里铺还在对峙,保卫处的干部插着腰咆哮:“打,接着打,打死几个算逑!”

    七里铺首领是殷其雷,一看明教员,气势矮了几分。三十里铺的那位也亡羊补牢降低自己存在感。

    七里铺和三十里铺男生全都挨过明教员的揍。明教员负责教导这两帮人格斗。瘦瘦高高不停咳嗽,风吹就倒一样,几个五大三粗的男生近不了他的身。

    “打完了?”明教员问。

    没人吭声。

    过年那天秧歌队穿过延安的主街,大家都涌出去看。明教员被人裹挟着,愣愣地看着远处豪迈壮阔翻涌的红绸,踏着震天动地的锣鼓声,奔涌而来。铺天盖地的红色,势如破竹,摧枯折腐。

    明教员忽然想哭,他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生命涌动的红色就在他眼前。

    以后给明楼腰上系个大红绸让他扭。

    年夜饭没什么吃的。一个婶儿偷着塞给明教员一枚鸡蛋。鸡蛋在这里不是食物,是珍贵的药材,贫穷的人们唯一可以企及的奢侈补品。她们很同情背井离乡的明教员,甚至有点可怜他。

    “晚上我给你端一碗烩菜来。”胖婶儿拍拍明教员的手,“过年要吃饱,往下一年不挨饿。”

    明教员就着煤油灯写教案。煤油灯也是奢侈,特别供给教员们。写着写着门外有动静,明教员披着大棉袄出去一看,一群老头子往外走。老头子们敬重知识分子,因此和明教员很客气:“教员,我们上山去品天。”

    明教员连忙回去提煤油灯:“我有灯,咱们一起走,山上黑。”

    他过年之前就听说过,这里的风俗,除夕夜老人睡不着,出门上山“品天”,依据春节第一次日出判断下一年是不是风调雨顺。

    明教员第一次真正地在山上看到农历春节初升的朝阳。他以为每天的日出都一样,升起,落下,周而复始。他低估阳光在黑暗之后带来的力量。站在山顶上等到太阳冲破地平线的一刻,酷寒,恐惧,疲惫,烟消云散。

    明教员对着照彻苍穹晓天的温暖光线潸然。

    几十亿年,太阳俯视地面上的生灵,地面上的生灵仰望太阳。温暖,光明,希望,一瞬间明教员对太阳充满感激。感谢阳光每天的到来,感谢太阳,终不失约。

    一边的老人在计算年景,宽慰明教员:“书读得多,眼泪就多。”

    明教员抽鼻子:“今年的年景,好吗?”

    老头子乐呵呵:“好呢,好着呢。”

    公元一九四四年,春天到来。

    赵卉林做好准备日本人要抓他。七十六号,哦政治保卫局的一个叫什么涩谷的把他请去,很礼貌地问了几个问题。赵卉林特地沐浴更衣,穿着最好的西装,并且下定牺牲决心。谁知道被叫去问了几句话就回来,自己坐在办公室一边莫名其妙一边后怕。

    中岛信一询问涩谷调查结论,涩谷机械回答:“赵卉林和明诚长得很像,经调查两个人没有亲缘关系。明诚住院期间很激动,一口咬定明楼是军统中统地下党,让中井队长去抓他。我个人认为可信度不高,他是要自保。明诚失踪两个原因,他觉得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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