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新奈良市速通记录（4）
    模因污染。
    几乎是第一时间，许小柚便联想到了这个关键词。
    污染的知识、恐惧诱变、集群意识，通过帷幕传播。
    行军蚁......死亡螺旋......失踪的特遣队员、地铁站內的大脑、所罗门。
    许多年前的记忆浮现上许小柚的脑海，在首次模擬演习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些异象。
    最开始，她还以为是系统的错误，导致那些虫族出现失序”的症状。白悠悠並没有发现异常，在深入调查一番无果后，她便没有再將重心放在异常上。
    赤樗椿和她提到过地铁大脑的事情，可直到高天隘战役爆发，敌人都没有表露出有关那颗大脑的动向。
    一种可怕的猜想在许小柚脑海中形成。
    家庭观念”，正是通过帷幕网络传播的。
    一时间，许小柚的思路变得豁达。正是因此，传播的过程才能如此隱蔽，规模大到足以覆盖百万人口的城市。
    按道理来说，赤樗椿身为虫族网络的代行者，如此大规模的模因污染，她一定可以在冥冥中感受到联繫。
    除非，这些被感染的虫族，和赤樗椿一样，独立於原本的虫族网络之外。
    —第三网络。
    亦或者说，它们根本就不受上位意志”的控制。
    许小柚抓到切入点。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和那颗大脑有关。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最坏的结果。
    许小柚直接通话本家：“让本家的人包围新锐电视塔。”
    “许小姐...
    “对面传来青年微微迟疑的声音。
    “立刻让驻守在城市周围的军队封锁这座城市，越快越好！”许小柚高声强调。
    似乎是从未见过少女如此强硬的语气，赤樗秋沉默片刻后回应。
    “嗯，明白了，在此之前大局由许小柚姐您把持。”
    “都別愣著。”许小柚看向会议室內愕然的黑道成员。
    “让你们的人动起来，我要在三十分钟內清空城市街道，没我的命令，市民不得外出，禁令一直持续到我下令解除为止！”
    “然后，让你们的私人武装包围电视塔，別放他们离开，全城搜捕电视塔的所有登记员工，我不想看到任何疏漏。”
    黑道头自们还愕然在许小柚仅凭口头指令命令本家派出军队中，先前还隨性温和的金髮少女这会儿像变了个人，雷厉风行、专权独断。
    “都没听到吗？”
    许小柚的脸色冷沉下来，“如果今日一事有任何差池，不需要本家，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少女全开的气场让人难以呼吸，还是龙坂三郎先回过神，转头对著身后的手下大声吩咐。
    “还愣著干什么，快去做！”
    一时间，会议室內眾黑道成员纷纷醒悟，该下令的下令，该动身的动身。
    全城视角內，整齐的车队倾巢而出，一辆辆爆改的摩托衝出地下车库，脸上涂满顏料的黑道成员们高呼著加足马力，暴力驱赶滯留的民眾，街道上隨处可见並排行驶的黑道成员。
    这將会是一场暴力与放纵的狂欢。压抑已久的黑道成员们欢呼发泄，神色疯狂，权力在这一刻的体现来到了巔峰，因为他们接到的指令是不择手段！
    “柚子，这......”赤樗椿一时间望著金髮熟悉的脸庞，感到些许陌生。
    许小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下方混乱的街道。鸣笛声、叫喊声。人们神情惊惶，暴走族像锁定到绵羊的猎食者，將不知所谓的人们驱赶向羊圈。灰霾笼罩的天空下，四散逃窜的人们潮涨潮落，车流开始失控，一切从井然有序走向混乱，再在暴力与镇压下走向有序。
    她的倒影渐渐浮现，一双不含一丝情感的金瞳格外醒目。
    “我不能再错过任何一次机会......”许小柚轻声呢喃。
    恍惚间，赤樗椿回到了多年前的电影院，面前金髮少女的身影，与记忆中《联合日》
    的秘书长渐渐重合。
    命运弄拙成巧，荒谬的轨跡逐一印证，它见证著一切。
    对方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位柚子，她站到过世界权力的顶点。
    半个小时后，下午三点，城市街道已被清空，持枪的暴徒们占领了每一处街区，有蒙面的暴徒站在车顶朝天开枪欢呼，庆祝这场突如其来的狂欢。燃烧的车辆报废在十字路□，医院成为了避难所。市民们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便被撑入家中，信號网络皆被切断，楼道驻守著持枪厉声严辞的黑道成员。
    隨著军队的车辆陆续进入城市，秩序在崩塌后以最快的速度重组，望著街道两旁黑道成员挑衅的自光，一名士兵脸上满是愤慨，想开个几枪，却被一旁的士兵拦下，摇摇头。
    “他妈的，那个暗金蔷薇真把自己当成秘书长了？”士兵怒骂。
    “弄出今天这种闹剧，我看她最后怎么收场，全世界都要看我们笑话！”
    “不知道的以为赤樗天是她家后园呢，简直蔑视人性！”
    “我打赌，那个疯子最后一定会死在审判台上，死在挚爱之人的眼前，人们会高声叫好！”
    “少说几句吧，本家的態度很严明，这次目標是封锁，不要与那些黑帮起衝突，事后再算他们的帐。”
    军用车辆行驶到目的地，巍然佇立的电视塔映入眼帘，士兵们纷纷下车，没多久便接替了封锁的工作。
    电视塔下，站满了茫然的下班员工，有些白领的职员上前义正言辞与士兵辩解，却被一枪托打倒在地，在怒喝下狼狈地缩了回去。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戒严了？”
    “不知道，好不容易才下班，搞什么，我才预约的瑜伽啊..
    amp;#039;，“凯文，帮我取消一下餐厅的预约，发生了点事。”
    “等等，你说封城了，那夫人孩子他们..
    ”
    “干事吧。”士兵耸耸肩，一脚踹开挡栏，扛著枪跳下车。
    车上的几名士兵陆续跃下，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引擎的轰鸣盘旋在上空。
    “暗金蔷薇阁下。”赤樗秋的语气从语音频道传来，相比往日少了些平和，多了一些锐意。
    “您应该很清楚，这么做会造成的负面影响，但愿这件事结束后，你能给大眾一个交代。”
    许小柚站在电视塔下，她人在这，便意味著对於电视塔的封锁形成。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眼。
    她可以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克制与隱忍，想必此刻青年胸腔按耐著怒火。
    可她没时间再去辩解这么多。
    尚不清楚家庭观念”通过电台传播的具体范围，如果已然有了相当的规模，暴力封锁城市就是最优的应对方式。
    她必须要將潜在的危险降到最低，为此她可以背负骂名、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