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巫事 作者:梦语者

    第一章 麻栗山的耍猴人

    那个年代社会动荡，军阀混战，湘西这块地界更是不太平。

    我是一个百鬼缠身的弃婴，五岁跟着耍猴为生，岁与猴为伴，随后又是流l二年。猴伴灰灰失踪，垂死之际，我被阿爸带回苗疆，成为巫医，取名————滕玉泉。

    阿爸是湘西最知名的巫医，但他也算不出我的出身和八字，他看了我脖子上的墨玉牌神se凝重。

    那时，我已经识字，墨玉牌上写着八个繁t字：逆命弃子，百鬼缠身。

    阿爸给我起了一卦，他铁言直断，说我是命犯天劫，注定九死一生。

    时隔年，我从流l落魄的弃婴，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这其间的辛酸也是罄竹难书。

    夜里，阿爸背着箭囊，带了针灸拔罐符袋等物，我们往蝙蝠洞走去。

    蝙蝠洞是蝙蝠栖息的地方，洞里y气很重，而且是凶煞鬼地，闹鬼闹得厉害，平常没j个人敢去，

    我曾听老阿公说，十年前，土匪石天将大沟寨、野寨等五六个寨子的人，赶到蝙蝠洞全部杀了。至于为什么谁也不知道，这给蝙蝠洞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黑纱。

    我自小就有古怪的p肤病，y寒酷暑，s热换季，都会全身出黑花，痛痒难当。

    阿爸告诉我，这怪病的根源都是我胳膊上胎记在作怪，必须用y煞之气喂养。就这样，我成了蝙蝠洞的常客，但对这鬼洞也是非常忌惮。

    进入鹧鸪林的时候，猫头鹰嚅嗫着，拍着翅膀咕咕叫，树高林深y森异常，树影黑漆漆的分外吓人。

    阿爸停了下来，符袋一抖，念着清风咒，蝙蝠洞前笼罩的雾气逐渐消散。

    洞口盘旋着一团团的黑气，间包裹着一双双发青的眼睛，我实在是害怕，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蝙蝠洞有一个水坑，虽然洞里有无数蝙蝠，这坑水却分外清澈，散发出的y寒之气，诡异无比。

    我脱了衣f，整个人泡在了水里，阿爸拿出针灸玉匣，一抖掐了一个法诀。只见九点金光一闪，太素九针打入了我的九y**，y煞之气像找到了入口，往我的t内狂涌而来。

    左臂上的黑se胎记变成了紫se，从心伸出了九道黑纹，向周身缠绕而去。黑纹上又延伸出无数分叉，暗纹j乎覆盖了我的身t。

    每条黑纹就像一道裂口，上面仿佛有十万只白蚁在叮咬，痛痒难当不下于撕心裂肺。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y暗的洞窟，无数诡异的眼睛盯着我。剧痛之下，脑壳儿都快要炸裂了，我没有精力理会那些东西。

    阿爸嘴里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精血，祭出一道蓝se灵符。蓝符在我头顶旋转着，发出了蓝se的暗光，我的神魂仿佛被击，差点儿昏了过去。

    我强自支撑着身子，扎着马步像木桩一样蹲在水。臂上的胎记变成了紫黑，边缘出现了一些花纹，像一朵莲花似的。身上的九道黑纹上，出现了掌大的灰se印记，犹如莲叶。

    镇！

    阿爸爆喝一声，洞窟里的蝙蝠四散而逃，无数凄厉的怪叫响起。一团团黑气被蓝符吸到了一起，那些诡异的眼睛恐惧地乱蹿，纷纷钻入了水里。

    水冒着气泡，水汽升腾着，四周雾蒙蒙一p。

    蓝符急速旋转，水的恶鬼冤魂，全部被吸入了其，化作一道黑气向我左臂胎记飞来。

    我一阵发晕两眼一黑，好像掉进了雪窝子一般，大脑一p空白。

    黑山隐隐约约，浓雾出现了一个老头，的拐杖探着路，肩上挎着褡裢，是瞎父！我刚伸去抓，瞎父飘走了。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p白光晃地我睁不开眼睛，透过指缝，我看到一只小猴子在c丛里跳来跳去。火红的尾巴，闪着金se的火焰，是灰灰！

    我一把抓住了灰灰，刚要去抱它，眼前一晃，灰灰被雾气笼罩了。

    童年的记忆在我脑海旋转着，那时我被耍猴的瞎子收留。瞎子给我一口饭吃，我也理所当然成了杂耍人。在我心里，耍猴瞎子就是我的引路人，我叫他瞎父。

    瞎父是一个江湖艺人，我们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也算衣食无忧。

    江湖流l两年，我经常和瞎爹的猴子灰灰玩耍，我们成了莫逆之j，灰灰是我的第一个朋友。那时，我大概岁。

    岁，本应是在爹娘怀里撒娇的年纪，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世事沧桑。

    江湖卖艺的生活也没有长久！

    那天夜里，月亮很亮。

    瞎父急忙收了摊，拉着我和灰灰在老街上跑，诡异的啸鸣越来越近，呼啸声接踵而来。

    一个凶恶的大和尚追着我们跑，瞎子抱住了和尚，嘴里大喊着要我和灰灰快跑，嘱咐我照顾好灰灰。我和灰灰逃入树林躲过了一劫。当我带着灰灰再次回到那里时，瞎子已经被杀死了。

    我和灰灰拖着瞎子挖了一个土坑将他埋了，我哭了整整一夜，灰灰拉着我的不放，像个犯错的孩子，用一双漆黑的眼珠看着我。

    从此，我和灰灰的生活举步维艰，我痛恨那个和尚，他为什么要杀死瞎爹？

    没有了瞎爹，我一个八岁的孩子，只能带着猴子灰灰，依靠乞讨和偷盗为生。我游荡在坟冢之间，山庙鬼寺，专门捡拾那些供果祭品，生冷不忌，成了人世间的活鬼。

    如此转眼就是两年，我饿成了p包骨，没饿死算是万幸，灰灰跟着我更是受尽了磨难。

    直到有一天，我从图古祠偷供果回来，发现灰灰不见了，南坡坟地有一滩黑血。之前灰灰已经生病，难道它遇到了危险？

    我沿着山谷，穿过树林，深入岩洞，找遍了整个后山，依然没有找到灰灰的踪迹。

    我浑身疲惫，打了两个摆子晕厥在地。醒来时，正是夜里，我的p肤又开始刺痛，我知道这是怪病又犯了。

    夜风冷飕飕的，我看了一下左臂，那块黑se的胎记开始扩散，整个左臂上布满了黑se的鬼纹，我被痛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到自己被黑气包围着，眼前一p黑暗什么也看不清，脖子上的墨玉牌吸收着黑气，就像一张大口，在兴奋的吞噬。

    我浑浑噩噩在山谷天，身子动弹不得。如果不是下了一场秋雨，没有水恐怕我真的活不下来。

    那是什么？在弥留之际，我看到了一个古怪的人头，长着大嘴向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诡异的大脸变幻着，分裂成了无数碎p，消失在了风。

    第天的夜里，四周一p漆黑，可怕的叫声在山谷回荡。我在乱石堆像一只条狗，身上的衣f早就发霉，苍蝇嗡嗡嗡在我身上飞来飞去。

    难道我要死了吗？这是我第一次想这样的问题，但随之我又陷入了失去灰灰的痛苦之。

    我感到我的p肤开始溃烂，身子已经有虫子在啃食…;…;

    大脑嗡嗡嗡响个不停，我张开了眼睛，看到了被烟熏得乌黑的房梁。

    “醒了，饿了吗？”阿爸看着我，我一看自己躺在炕上，原来在蝙蝠洞昏死了过去。我点点头，随后吃了一些东西，t力逐渐恢复了过来。

    这些年，无数疑团缠绕着我，大和尚，墨玉牌，诡异的胎记，以及我的身世，我来自哪里？为什么我五岁以前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

    这年里，我跟着阿爸走山进寨，打听关于猴子灰灰的消息。但这十万大山里，野猴老鬼山精树魅无数，谁也没见过尾巴像红se火焰般的猴子。

    门被敲得震天响，家里来了一个奇怪的道士，道士和阿爸上了吊脚楼。

    我送茶的时候端详了一下，这道士一身青袍，头上绾着莲花髻，背上一把流水剑，长须剑眉，颇有仙风道骨之气，看起来有些道行。

    阿爸对道人很是客气，两人在二楼的里屋j谈着，我在门外隐约的听那道人说：这件事…;…;妖孽…;…;危险…;…;

    声音断断续续，我下楼看到小叔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他里拿着符袋、箭囊以及巫医常用的东西，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时，阿爸走了出来，他紧衣束身，用麻线绑了k腿和衣袖，叮嘱我在家看门，没事不要外出。

    阿爸拿了符袋、箭囊，竟然带上了神龛的那把尺青锋。尺青锋只有在祭祀的时候，阿爸才会拿出来，说是祖宗留下的，已经有j千年了。看来这次阿爸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妖邪，不然不会带上尺青锋。

    阿爸、小叔和青袍道人离去，我一个人守在家里看小说，这些书都是托麻叔从外面带进来的，什么四大名著、聊斋志异、侠五义之类…;…;

    白苗是生苗，j乎不和外面的人来往，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倒也惬意。只要麻叔进山换s盐，我就会缠着追问山外的事，有没有给我带书，以及灰灰的消息。

    这天，又是麻叔进山换盐的日子，我还没出门，就听到山闹儿在外叫喊。

    山闹儿和我一起长大，这小子比我调p，但是胆子小的要命。

    阿爸说山闹儿以前可胆大了，小时候在后山的九y潭丢了魂，还魂之后就胆小了。可能是受过什么惊吓，阿爸也从不让我去九y潭，正是因为那里是一方禁地。

    山闹儿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嘴里喊着：玉泉，玉泉，寨子里来了耍猴的，可好看咧，我来叫你，赶紧出来…;…;

    这小子哇啦哇啦的，我问怎么回事，他告诉我，麻石寨里来了耍猴人，很多人正在看猴戏呢！

    我感到奇怪，外面人很怕生苗子，怎么会有人进山耍猴？苗人相信万物有灵，对山猴子更是敬重，那耍猴人还不被打死？

    山闹儿说：那猴子不是山猴子，可灵x了，尾巴像火焰一般，可漂亮咧…;…;

    我一惊，急忙问他那猴子尾巴像火焰？

    山闹儿说：可不是咧！那尾巴像扫帚似的，火红火红的，尾梢还有金se的斑点哩！活像跳动的火焰…;…;

    照山闹儿这么说，一定是老友灰灰没错了！

    我顾不得锁门，一溜烟往麻石寨跑去，山闹儿在后面哇啦哇啦喊着。

    第一章 麻栗山的耍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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