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直奔天龙城，而是往东去虚幻之城找戾天妖皇。

    没有沙绮说话，墨涵和幻羽几乎没有交流。

    墨涵心里很空，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抱着沙绮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剑齿兽背上眺望着前方。时而低下头给沙绮捋一捋头发，拉一拉衣服，动作已经重复了很多遍。

    沙绮气息甚至连有丝都没有，墨涵只是靠木符灵气给她保持着微弱的生机。她的命就像屋檐下摇摇晃动的水滴，也许一丝风吹过抚动水滴落下，那一刻就香消玉殒了。

    墨涵相信沙绮会睁开眼睛看着她笑，现在只是睡着了，睡着了总会醒来。他相信，没有理由的相信。

    幻羽坐在剑齿兽左肩的位置，依然是右腿微曲胳膊放在左膝盖上的菩萨自在坐姿。

    她换了一件赤黄色的长袍，没有用结界挡风。从额头系向脑后的金色带着玄妙文字的头带随着风招展，衣襟广袖呼呼作响。

    墨涵托着沙绮的白皙的手用大拇指摩挲着光滑细嫩的手背，像是在抚摸一块玉。

    戾天妖皇，妖皇，妖族地阶皇者。

    墨涵对地阶皇者还是心生敬畏的，希望这位皇者有起死回生之术。戾天，好像脾性不太好，对他要谦恭些。心性再乖戾，也总比魔圣好点吧，魔圣尚且有情义，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虚幻之城?

    墨涵问了幻羽为什么叫虚幻之城，她只是简单回答说城是真的，也是假的，城里的人是真的，也是假的。要见了才知道。

    墨涵吻了下沙绮的手背，幻羽说的话总是这般，她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听不懂。

    剑齿兽轻吼一声，墨涵朝着下方望去。

    山间的平野中有一格格农田，房屋星星点点分布，有一片区域房屋稠密应该是小镇了。

    “我们下去给小绮买点衣服吧?”墨涵询问幻羽的意思。

    “这里刚到虚幻之城的边沿，到前面吧。”

    幻羽没解释为什么，墨涵也没问。

    很快又飞越过几百里，这里片地域山峰不高，都是一些坡度很缓的土山，有些山坡上还种着果树。

    前方房屋渐渐稠密起来，依稀看到人流攒动。没想到天龙族腹地还居住着这么多人口，从前方依稀的城郭来看，算是有着十万人的大城了。

    剑齿兽从高空缓落，幻羽让剑齿兽落在了北城门。

    墨涵不解的是为了么不就近从东城门落下还要让剑齿兽绕了一下落在北城门前。幻羽看出了墨涵的疑惑，她没解释，墨涵也没有问。

    抱着沙绮轻轻飞落地面，墨涵架着胳膊把沙绮横抱在胸前。沙绮的头侧歪向里，像是熟睡的样子，头发垂落随着墨涵走动轻摇摆动。

    墨涵看着她的侧脸道：“小绮，咱们进城啦，有好多东西吃，也有好多东西买。”

    沙绮没回应，墨涵就当她在沉睡，笑着摇摇头一副关心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就当她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城门很大，城楼上还站着一排长戟守卫，重甲红缨头盔，长戟和守卫都静止而立威风凛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城门前站着两排持戟守卫，同城楼上同样的装备。他们表情严肃在对进出城门可疑的人盘查，两个长戟守卫双戟交叉拦下一个带刀客，带刀客像是受到恐吓左手抬起右手轻轻把刀放下地面，他动作很谨慎生怕守卫以为他要袭击而刺出长戟。

    接下来有两个守卫快步上前训练有素的搜身，像是没有发现什么。把带刀客的刀没收了又交代几句，带刀客连连点头匆忙进城。

    墨涵往上看到‘军锋城’三个在城墙中雕刻出来的大字，不应该是虚幻之城吗？

    “那些守卫盘问我们怎么说？”墨涵问幻羽道。

    墨涵心里清楚，一看他和幻羽两人就跟普通人有很大的区别，要是被守卫盘问或者强制扣押，总不能杀人吧？

    他没想到幻羽只是简单回应道：“不会的。”

    不会的？这么肯定？

    走到城门下，最前面站着的一左一右的守卫长戟交叉，呛的一声钢铁撞击声。

    “站住！”两个守卫同时说出口。

    墨涵站住，疑惑的看着两个守卫，他们没有看向墨涵，而是盯着墨涵前面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壮汉。

    壮汉扛着钢叉，钢叉上挂着一只用绳子绑着的鹿，鹿的脖颈处有深深的嘞，不知道这壮汉怎么用绳索套到抓获的。

    “你家住哪？”

    “回军爷，城南。”壮汉颤颤巍巍回答道，像是害怕守卫抢他的鹿。

    墨涵听守卫语气不和善，应该是没收他的钢叉，而没有抢夺壮汉鹿的意思。

    “走吧。”

    回头朝着发愣的墨涵喊了生，而后径直走向一排守卫。

    墨涵睁大眼睛，她竟然穿过了守卫的身体，而且那些守卫毫无察觉，他们的眼睛依然齐刷刷的盯着壮汉对幻羽竟然不闻不问。

    幻羽怎么可能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是鬼魂？身体凝实明明是人，而且太阳高悬的大白天怎么可能有鬼，不是鬼怕阳光的吗？

    墨涵伸出食指，歪着头侧过眼前的钢叉，伸出食指轻轻的戳向被壮汉背在后面的鹿。

    手指竟然没有任何阻碍的穿进了鹿的身体，轻轻拉出来没有血。

    墨涵震惊的望向幻羽，幻羽侧身回望正等着他，她点了下头像是再说这就是答案。

    “城是真的，也是假的。人是真的，也是假的。”

    墨涵想起幻羽之前的话，人确实是真的，有生机有气息，能言语能走动，可他们确实假象。

    墨涵抬步上前，穿过眼前的壮汉，额头穿过钢叉的时候墨涵能感受到锋芒不禁皱了下眉，然而没有任何伤痛。

    壮汉和守卫还来沟通能不能把钢叉给他留下，守卫说城内正收缴利器必须上缴。

    人是真的也是假的，城是不是真的？

    墨涵走到城门下墙边，用脚点了墙面。硬是的墙面，他又疑惑的看向幻羽。

    “这是真的，也有假的。”幻羽道。

    城墙也有真有假？那这里看到的一切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墨涵有些凌乱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像是处身在人间鬼域。

    “戾天妖皇在城中？”墨涵问道。

    幻羽终于有一次极为肯定的点头，而不是说出真假难辨的话。

    墨涵放心了，“走吧。”

    剑齿兽刚开始也是小心翼翼的捡着空隙走生怕踩死个人，看到墨涵和幻羽都从人流中随意穿行而过，它也大胆起来，此刻它才明白这些人都是虚幻的。

    城内的繁华程度比得上正阳城，酒楼、客栈、商铺应有尽有，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里的东西能不能买的？”

    墨涵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有没有主，也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所有的一切很真实，不知道伸手触碰的时候有多少是真的。

    “现在看来城北的物件应该差不多都是真的，除了人。其它地方还不清楚。”幻羽回答道。

    “你怎么能看的出来？”墨涵惊讶问道。

    幻羽翻起右掌，抖动着晰白的指尖，一丝丝淡淡绿色雾气飘出。墨涵看的一愣一愣的，这种气息很奇怪，不是灵气也不是魔气更不是幻羽体内的气，也觉察不到什么气息。

    “什么？”墨涵问道。

    “戾天妖皇的气，所以他变幻出来的一切我能看的到。”

    “戾天妖皇活了这么久了？那他现在还是皇者？”一个能活几百年的人要是说有点起死回生的手段墨涵还真信了，心里一下子踏实下来。

    “他可能永远就是皇者了。”

    “什么意思？”

    “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墨涵也清楚幻羽即便解释他也理解不了，还是见了戾天妖皇再说吧。

    “裁缝铺，进去给小绮买点衣裳。”

    墨涵也不等幻羽回话，左转朝着裁缝铺走去。

    刚踏过门槛，就听到热情的声音：“客官需要买衣服还是做衣服？”

    “买...”

    墨涵买字还没说出口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左前方一个人正抬着头扫视墙上挂着的各色衣服，柜台内的老板之前应该没看到匆匆走出来。

    这家裁缝店内的衣服还算上档次，下面整齐的码着各色衣料，上面挂着对应着用衣料做好的衣服。

    “小绮，买衣服啦，看看喜欢哪件？”墨涵轻轻抖了抖手臂想唤醒熟睡中的沙绮。

    沙绮的的侧脸微微晃动下，好像没有醒来的样子，眼睛还闭着，嘴巴微微嘟起。

    幻羽低下眼眉又恢复原状，走到墨涵身边抬起头扫挂在墙上的衣服，道：“她喜欢穿什么衣服，我帮你取。”

    墨涵看到一件雪白色的长裙视线右移有从绿色和浅红色的衣服间看到一间月白色的长裙，对幻羽道：“就那两件白色的，算了，都取下来吧。”

    他想着都取下来放进储物戒中备用，等沙绮醒了让她自己选。

    幻羽把所有女子衣服都取下来，一一叠放整齐，墨涵挑选了些腰带饰品都装进储物戒中。

    “怎么给钱？”墨涵问道。

    幻羽摇头，不知道她不敢还是不愿意看墨涵的眼睛，把视线偏向一边，道：“不用。”

    墨涵看了看正给客人介绍衣服的店老板问道：“那这老板发现衣服不见了他不着急？”

    幻羽点头，又像是在摇头，道：“戾天妖皇会补充出来，你不用担心了。”

    (终于把十二号欠下的一章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