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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女官_分节阅读_38

    心底盘算一番,冯太后复道,“你身边的教养嬷嬷这么久还是不顶事,你再替她们说话也没有用了。哀家过两天帮你挑几个好的,再给你送过去。”

    章妡最怕冯太后提起这个,听到就头疼,她费心费力对付这些只会板着脸说女德的教养嬷嬷也很累啊……正想要替自己争辩上两句,可对上冯太后的目光便有些怯了,而后章妡又听到冯太后开口。

    “再一个多月的功夫,你就是十七岁。头两年,你说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哀家由着你的意,现在你可曾找到了?”

    没找到呀……章妡默了默,转而说,“母后,皇长姐可是十八岁才出嫁的呢,我也不着急啊。”

    不提章嫤还好说,听到章妡提起了长公主,冯太后便笑了笑,“哀家当初不是听信了她的话,她现在如何都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你将她搬出来便有用了?头两天,哀家和陛下也商量过了,明年开春前你的驸马人选就会定下来。”

    章妡心觉要越说越错,可心里又不乐意,原先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扁着嘴,揪着裙摆不吭声,起初扬起的嘴角也落下来了。小奶狗似有所觉,跑回章妡的脚边蹭一蹭,章妡抱起了它,搁在大腿上给它顺毛。

    直想了半晌,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却不想就此认了这件事,章妡试着说道,“母后……单单是这个,不能不这样么?我现在就挺好的,不想要驸马。”

    冯太后看她一眼,冷冷地道,“女大当嫁,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吗?也说现在太平,你还能好好的挑挑。你既为公主,肩上也是有责任的。”

    章妡听到这话,背脊不由得直了直,怀里的小奶狗突然跳到地面上跑了出去,她又泄气,再说不出话,整个人都像是突然蔫了一样。

    ·

    这一段时间,沈皇后的身体皆时好时坏,不能常到长宁宫来与冯太后请安。冯太后与章煜提过了几次宫务费心费力,皇后应当先好好将养身体。言下之意无非是应另找一个人帮沈皇后看顾着,章煜始终没有松口,便做不得数。

    直到这天清早的时候,沈婉如呕血的消息传到了长宁宫,冯太后便到底亲自去凤央宫看她一回。当下章煜已经在凤央宫了,沈皇后的情况并不怎么好,冯太后看她病怏怏,免不了一再叹气。

    与章煜一道从沈皇后的房间出来,冯太后旧事重提,“皇后已经是这样,陛下合该多体恤些。若不是德妃一样尚在养着身子,交给她去办也是一样可以的。年关将至,事务繁多,如今总归是没有法子,唯有让淑妃先看顾看顾。有哀家帮衬着,也不至于会出了什么岔子。”

    事实上,暗里自然有人帮衬沈婉如,否则如何不能够叫她一个病人负责那样多的事,但没法摆到明面上来细说。章煜更觉得奇怪的是,前世沈婉如确实是因身体不好去了,但应至少再迟个两年才有如今的症状。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重生而导致的变化,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多少可疑。倘若其中有问题,又不至于怎么查都查不到蛛丝马迹。这些话,章煜却没法与任何人说。他非神医,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让御医多尽些心力罢了。

    拧眉思索了片刻,章煜方回了冯太后,道,“那就依母后的意思,让淑妃帮衬着些,凤印还是皇后掌着。年底事情虽多但也是因琐碎,大事还是让皇后来做定夺比较稳妥,应也无什么问题。”

    冯太后虽没有多么满意,但没有与章煜争执,说,“既然陛下是这么个意思,那便这么办了。皇后一向能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确实可靠。”

    章煜颔首,当是暂且说定了。

    宋淑好一样随着冯太后到凤央宫来了,章煜与冯太后在里间看望沈皇后时,红菱趁机往她手中塞了个字条。她将东西藏好,始终没有拿出来过。直到夜里回到房间洗漱好准备休息,阿好方算是有机会。

    字条上只写着两个字,已足够令阿好感到震惊。她也不怎么明白,沈皇后是怎么推测到这个的,不过依旧是上心了。烧毁字条后,阿好躺倒在床榻上,闭眼想了一阵,确认过接下来可以做点什么准备,终于沉沉睡去。

    ☆、第50章 圈套

    阿好找到凌霄的时候,对方正蹲在太医院的院子里揪地上的枯草。本以为她这是百无聊赖,哪知等她仰了头,阿好才知道,分明是郁闷不已。

    “宋姑姑?”

    手上还在揪着枯草的凌霄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一瞧,见是宋淑好,有些许的惊讶。随即她丢下被摧残了半天的玩意,站起身拍了拍手,请阿好到屋里头去坐。

    太医院森严华贵,各宫各殿设有自己的煎药房,因而这里并没有煎煮汤药时的药味弥散,也没有药草气味扑鼻。

    凌霄尚且年轻,相比之下资历难免不足,周御医平素为避嫌也不怎么照顾她。只是,凌霄既得过太后娘娘赏识,又得过皇帝赏赐,还负责过为沈皇后与谢昭仪请脉之事,到底又有不同。

    风头太劲却也非好事,老医正们或有赏识她的却更多是为不屑,凌霄在太医院的日子当不上水深火热却也没那么简单。看到她闷闷不乐,阿好以为她是遭了欺负或是如何,问一声,凌霄却只摇头。

    宁王那厮实在太过恶劣,有望摆脱这个人的法子都试了却没有成功过,反而叫对方得寸进尺,想起来就可气得很。凌霄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没好和宋淑好说。

    “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病情?”阿好知道凌霄自荐为沈皇后诊病一事,近来皇后娘娘的情况说不上多么好,凌霄如果是为这个发愁也很好理解。

    阿好提及沈婉如,偏偏凌霄没有往这方面想,一时间眼底闪过了一丝古怪,而后迅速消失不见,叫人捕捉不及。她仍摇头,扯出个笑说,“不是,我没有什么,宋姑姑无须太在意,倒是姑姑来太医院找我是有事吗?”

    凌霄不愿意多说心事,阿好也不继续探究追问。她确实是有事来找凌霄,又没有太多时间,便说得直白。

    “知道凌姑姑的医术奇妙,先前用过姑姑自己配的膏药也药效奇佳。正巧是有所求,想问姑姑一声,可否配得出一种药粉或是什么,能够叫人不察觉,但若沾染上了,过后却会显出奇怪味道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底近了,总感觉屋子里丢东西。但我时常不在那儿,旁的人也都说不曾见过有人进我的房间,到底是发愁。”

    凌霄明白这不过是个说法,另辟蹊径想到求她帮忙也当得上是她信任。且应不论这是为了什么,最终多半是能够占得上风罢。后宫争斗她没太懂,但……凌霄想了想,心知帮宋淑好对她未尝没有益处,下决定便不是难事。

    “若是姑姑说的那样的东西,怕是轻易得不到,但假如是说不一样的香料混在一起可能产生点奇怪或特别的味道,却也算是可期。”

    阿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诡异,凌霄是这样的回应,至少是肯帮她了,这与她所期望的倒是一致。凌霄特别提到了香料,应当是觉得可以在这上面下功夫,阿好想了想,却说,“可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香。”

    宫中一切都有分例,香料也是如此,阿好这么说其实没有道理,想要推测下手的人会用什么香料,并非是难事。拿不准阿好的意思,凌霄只是说,“如果什么都不清楚,怕便是难了。”

    听言阿好却只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

    ·

    前一夜断断续续飘过两场雪花,十一月十五的这天却没有放晴,灰惨惨的天带来的是阴郁与压抑。寒风不歇,吹得光秃秃的树木震震作响。

    尽管天气恶劣,淑妃娘娘如常来与冯太后请安,且领着一众妃嫔。沈皇后与德妃都不宜出门,谢昭仪也是一样,再下面便是叶顺容、顾充媛、苏修仪等人,今次俱都随着冯卉到了长宁宫。

    往日妃嫔们一样有会来长宁宫请安的情况,如今冯卉正是得了权利帮衬沈皇后的时候,冯太后更支持她。哪怕心情本一般没太想见人,却也都见了。

    长宁宫的正殿内坐了不少人,很是热闹。冯太后仍在殿中上首,喝着热茶,与淑妃等人聊聊闲篇。淑妃说了些趣事逗冯太后开心,殿内气氛却也和乐。

    小公主章妡急急便进来了,见有许多人在,自觉收敛表情,当下笑着与冯太后行礼请安,说,“母后,小奶狗不小心跑丢了,有宫人说瞧见进了长宁宫,我想让人找一找。”

    自上次提过教养嬷嬷以及驸马的事情,冯太后说话算话,重新选了两个教养嬷嬷送到永乐宫去了,而章妡这几天都没有再来长宁宫。这会章妡虽是有事才出现,但看她当得上规矩,冯太后并没有为难,和气道,“那就让人去找一找吧。”

    章妡连忙道谢,想要一起去看情况,冯太后知天气不大好,没要她去。“你去也一样,帮不上什么忙,外头又正冷得厉害,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吧。”

    冯太后招了章妡到自个身边,握了握她的手,凉得很,忙叫人拿了袖炉过来。看到她蹙眉,没敢惹她不开心的章妡乖乖顺顺坐在了冯太后身边,心里着急却不得不干坐着等。

    章妡的小奶狗突然走丢,薛良月今天不当值……宋淑好想着先前太后娘娘与小公主之间闹了不高兴,薛良月主动请缨要劝一劝章妡,近来天天往永乐宫去。

    联系起沈皇后先前与她的提醒,那一张字条,竟觉得有些恐怖。这样的先见之明,怕任是谁机关算尽,都伤不得她。阿好不由得暗叹一声,悄悄从殿内退出去,找到小豆子,让他去看看情况,如果有异,尽可能提前知会一句。

    章妡在殿内坐了半天,没见有消息,担心小奶狗有事,几乎耐不住,却依然得对冯太后扯出笑脸,不敢漏了心思。其他的人更没有一个像她那般,甚为在意小狗的情况。

    期间阿好又出去了一趟再折回了殿内,过了没多久,殿外倏然一阵骚动,章妡探头去看了一眼,没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狗身影。

    冯太后一样察觉到了外头的情况,蹙眉问,“怎么回事?”还没有让人去看一看,薛良月先走了进来。她似乎来得仓促且先前受了惊吓,脸上的表情稀奇怪异,行礼后,说话又吞吞吐吐的。艰难归艰难,还是将话说出来了。

    “小公主殿下的小狗跑到了奴婢住的院子里,被追着又溜进宋姑姑的房间里面去了。奴婢原是在休息,听到动静以为有大事便起身出来看,结果……”欲言又止。

    唯有章妡听得稀里糊涂,不明白自己的小狗怎么了,想要追问,却见大家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越觉得莫名。

    薛良月的话没说完,有顾忌淑妃等人在场的意思,冯太后适时说,“没关系,你直说就是了。既然都在这,有什么自好评理。”

    应下冯太后的话,薛良月方继续说,“小宫女从宋姑姑的房间里将小公主殿下的小狗抱出来了,但小狗的嘴巴里面却叼着个东西。”

    冯太后抬头看了一眼,东西已经搁到了黑漆木托盘里面,由宫人送到了她面前。众人皆朝那处定晴细看,待到看清楚是什么了,纷纷惊讶掩口。有那么一两个没压制住情绪的,已是惊呼出声。

    章妡听到小狗没事,心神稍定,也好奇去看被放在了那托盘里的东西。反应过来之后,脸上控制不住出现了惊疑的神色。她一时看向宋淑好,却压根不信这是真的。

    那是一只不知写上了谁生辰八字的布偶小人,上边还扎着几根银针,也可以瞧得出来那布偶小人身上还有许多的针眼。巫蛊之术……后宫大忌。

    章妡深深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本朝历来最忌惮在后宫之中玩弄神鬼之术,不说是这样的事情,哪怕是一点小苗头,都是要被抓起来讯问的。阿好会弄这些么?她以为不会,那便是有人栽赃……可她的小狗是突然丢的……

    冯太后看明白托盘里东西的一瞬,惊诧之外更显怒意。她眉头紧锁,望着那东西,沉声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薛良月似战战兢兢,说,“奴婢……奴婢也不清楚……”

    冯太后也好像终于记起这是在宋淑好房间里出现的,转头去看她。众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聚集在了宋淑好的身上,看着她走到了殿中跪了下来。

    淑妃似还在研究那布偶小人,直到宋淑好跪下,迟疑着低低说了一句,“这难道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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