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日出之初》 阅读须知(一定要看!) 阅读须知: 书名《网王之日出之初》 原书名《东有扶桑(网王)》 本文同人文,共三个卷次。 每卷都是独立的故事和人物,但在同一个世界背景下,人物可能会串场。比如第二卷女主,会偶尔在卷一露个脸。 结局未知,可能1V1,也可能np,也可能有其他结局。 更新进度:卷一暂时是有存稿的,目前一周四更,周一周二不更新,谢谢!如无意外,一般是周三到周六,如果没有存稿,可能会拖到周日更。 本人尸系写手,写文超级慢。 又特别喜欢删删改改,但还是有bug,目前已放弃治疗。 写肉,别指望了。 感觉写来写去,写得也没啥意思,写不出花样,还伤脑伤肾伤肝费眼。 打算走剧情,其他脑补。 蟹蟹。 无肉不欢者请慎入。 (划重点) 收费问题: 《日出之初》卷一正文不再收费,但如果有心情写番外,另说。 卷首或是卷尾到时设置一个打赏章节,是空章,请多注意!!!! 不要看错,最后错误购买。 这些都说在前面。 蟹蟹。 等其他书的读者,也请注意一下。 本文第二卷写完后,第三卷会暂时停一段时间。 原因:还没想好大纲和人设! 等《楚州谣》更新的读者请注意,2019年肯定放不出来的。但在《日出之初》第二卷写完后,可能会开始更新。 具体我也不敢说大话,还是要看修改的进度。肉戏全删,有新增人设,剧情更细致,变动不少。 前半部分不收费。 具体情况到时会出个公告,放在卷首。 其他书,都押后。 -- 01章:沉沦(01) 平成倒数第二个冬天,是柚月嫁给迹部景吾的第三个年头,后院的玫瑰花又进入次第凋谢的时节,暖房中萧瑟零落的景象,让柚月感觉新冬的寒意似乎来得越发猛烈。 摆在暖房西侧花架上的米兰在一片凄楚中开得放肆,白色的花粒被淹没在汪洋般的绿意当中,一跨进暖房,便觉得香飘四溢。 迹部柚月伸手把参差不齐的花枝修剪得圆润,然后将剪刀放在桌子上,扭头看着推开玻璃门进来的松元青一。他哒哒的脚步声像踩在节拍上一样,让她从沉思中回神,松元青一将手机递给她道:“是少爷的电话。” “嗯,谢谢。” 迹部柚月将电话靠在耳边,迹部醇厚低沉的声线顺着电话线滑入耳中,让她有些恍惚,又有些沉醉。 “我今天会晚些回去。”迹部对她向来直接,两人的交谈一直都简明扼要。 柚月轻轻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在挂断前叮嘱道:“晚上就不等你了,注意身体。” 简短的对话前后不超过三分钟,迹部柚月将手机递给身后的松元青一。 她将衣服上的枝叶抖落,看着凋零的玫瑰花田,沉吟片刻才问道:“他是在和相原集团谈合作吗?” “抱歉,太太,这个我不太清楚。”松元青一摇了摇头。 他只是一个管家,公司的事情他从不参与,所以没办法给柚月提供迹部准确的动向。 迹部柚月低声失笑,轻声感慨道,“我现在还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这里没什么事了,晚饭不用做他的,我一个人吃就好。”柚月将桌子上的花盆捧起,往花架边走去。 松元青一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提醒道:“风间夫人今天上午来过电话,说是让太太晚上回去吃饭,据说风间少爷已经回国了。” “是吗?”柚月搁置花盆的手一顿,音色微低,似嘲讽,似深思。 松元青一静默地立在一边,对迹部柚月泛冷的气息,只能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 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实在不应该妄议雇主家中的事情,但对于风间家,只要接触到上流社会边缘的人,隐约都是听说过一些的。 迹部柚月原本是风间家族的大小姐,母亲西园寺沙纪出身名门贵族,与风间次郎自由恋爱,用自己手中的股份为风间次郎打理事业,帮助他竞争法院仲裁部门的职位,最后却被侵吞了手中的股份,惨遭抛弃,下场凄楚。 迹部柚月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渣透了的男人,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完全没脑子的名门闺秀。她记得很清楚,母亲被气得重病,风间次郎一次都没有去医院探望过,后来西园寺沙纪过世不到三个月,风间次郎就让新欢就带着比她还大的儿子登堂入室。 这件事让西园寺家族沦为上流社会的笑柄,而她的外祖母更是因为这件事病情加重,溘然长逝。 从母亲去世后,风间次郎把那对母子接进门后,她就直接离开了风间家。之后一直长居大阪,寄住在外祖母的妹妹家中。直到大学毕业后,她才一点点地夺回母亲的股份,同时开始学习打理西园寺财团。 风间次郎的儿子,风间霍,是个庸碌纨绔的废物。 她当初下了很大的功夫,最后把那个惹是生非的祸害送出了国,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找机会回来了。 迹部柚月用毛巾擦了擦手,转身冷笑道:“那晚上就去看看风间夫人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 迹部景吾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将手里的会议文件递给秘书,回头吩咐道:“送一杯意大利浓缩进来。” 男人的脸孔精致而危险,被上帝亲手雕琢的轮廓,就像18世纪中期神秘而优雅的油画,美丽得不真实。 迹部将手机打开丢在桌子上,整个人惫懒地靠在沙发上休憩。 秘书将咖啡端了进来,颔首低眉地说道:“理事长,中居小姐下午五点到成田机场。” “安排司机去接她,房子给她准备好了吗?”迹部双腿交叠,单手端着咖啡杯,微微抬首。 秘书手中的文件夹压在身前,认真道:“都安排好了,中居小姐可以随时入住。不过那套房产在夫人的名下,如果夫人知道了……” “没关系,她那边我会去说的。中居只是暂时住在那里,这次合约到期后,她该回哪就回哪去。”迹部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虽然迹部柚月跟他结婚并不是因为感情,但是他也不会做出轨这种丢脸的事情。将中居久美安排在迹部柚月名下的别墅,远比安排在他名下的房子要好得多。到时候就算媒体捕风捉影,柚月和他也能堵回去。 迹部柚月和他结婚已经有三年,迹部财团里的事宜她从不插手,但所有关系到他的花边新闻,她都会不动声色地处理干净。作为夫妻,他始终信任她。 只是……他们两人之间关系过于公式化,没有感情的维系,所谓的家就是个空壳。 想到这里,迹部眼底隐隐有些躁意,这段时间他思考两人关系的次数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渐渐地不受控制。 秘书已经离开,迹部低头看着昨天晚上慈善晚宴的头条,柚月那张精致小巧的脸印在版面上,很模糊,但是又美得很动人。 他将报纸丢在桌面上,轻轻叹了口气。 迹部柚月的长相不太附和当下大众型审美,一张小而精致的圆脸,唇瓣饱满丰润,像被一笔笔勾勒过一般。看着报纸上模糊而又熟悉的线条,他神思有些恍惚,脑海中浮现出一周前她躺在自己身下张合着唇齿的画面。 过于撩人,过于芳芬。 -- Ρo-①8.℃Oм 02章:沉沦(02) 柚月停在风间家别墅门口时,目光落在院子右侧的一棵松树上。十二月份的青松依旧挺拔,皑皑白雪积压在深绿色的枝丫上,显得有些臃肿,不过却很精神。 那株松树是很多年前买回来的,那个时候母亲尚未去世,这套别墅的女主人还没有换人…… 母亲为了过圣诞,专门从花鸟市场选了一株小松,养在院子里,圣诞节的时候会将花盆挪进屋子内,然后挂上很多装饰品。那个时候总是热热闹闹的,只可惜后来那对母子登堂入室,母亲颜面尽失,与风间次郎发生过多次争,最后一病不起,匆匆离世。 如今小松已亭亭如盖,故人却不知魂归何处。 这松树挪不进屋内,便移种在了院子内,眼下显得有些讽刺。 她站在门口,将脸埋进了驼色的羊绒围巾里,眼底一片晦暗,神色冷硬。 物是人非。 现在将松树移栽到这里,风间次郎为了重新让她资助竞选,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别墅的门被打开,她收回了目光,垂眸看着院子里被扫开的白雪,一脚跨进院子。 推门进了别墅内后,空气中浮动着一股玫瑰花香。 柚月将伞挂在置物架上,伸手掸掉肩上的薄雪,浅浅地扫了一眼摆在门口架子上的花瓶。 娇艳的玫瑰鲜红欲滴,犹如当年那人领口妖冶的唇印。 她微微勾唇,低声嗤笑一声,将围巾接下搭在臂弯,径直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风间次郎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风间西子在餐厅准备晚餐,风间霍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正埋头在笔记本电脑里打游戏。这个家看起来和睦而又温馨,没有半分她的落脚之地。 “说吧,找我过来什么事。” 柚月没有落座,站在沙发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风间次郎。 “你哥哥最近刚回来,打电话让你回家,是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顿饭。” 风间次郎放下报纸,他鬓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即使已是不惑之年,却依旧能看到年轻时的风姿。只是眼前这副慈祥的嘴脸让她有些恶心,眼底的光也渐渐地冷了几分。 柚月伸手拨开脸侧的长发,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已经摘掉耳机的风间霍,唇角的笑意有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哥哥?”她微微挑眉,指尖轻轻搭在手臂上,讥讽道,“我可不记得我妈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哥哥。” “放肆!”风间次郎脸色瞬间变了,对她呵斥了一声。 柚月轻嗤了一声:“一个情人生的私生子,你也好意思让我回来给他庆贺,如果年纪大了,脑子昏了,我给你安排疗养院和护工。” “混账东西!风间柚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柚月将手里的围巾搭在沙发上,讥笑道:“看来上次说得还不够清楚。我当初就说过,你只要接了这对母子回来,我们断绝父女关系。这可不是威胁。” “还有,我现在姓迹部。”柚月冷笑了一下,扭头看着阴恻恻盯着她的风间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打什么主意我不想知道,但是……他。” 柚月伸手指着风间霍,一字一句道:“如果还想动什么歪心思,下次就不是让他两年回不了日本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就是一辈子待在战乱国家什么的……” “你!”风间次郎气得霍然起身,指着她,额角青筋鼓起。 “你个逆女!你妈教你的礼仪就是这样的?” 柚月瞬间冷了脸,嘴角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颐指气使?我妈教了我什么,对你根本用不上。你根本就不配提我妈,如果不是西园寺财团支持你竞选,你现在仍旧是一文不名。西园寺财团投了多少钱在你的竞选上,结果呢?” “你拿着西园寺财团的钱在外面养女人,还弄出个比我大的私生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柚月气势冷凝,愤恨地看着他。 “这次找我回来,是为了下一任选举吧?” 柚月冷冷地扫了一眼瞪着她的风间霍。 风间西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伸手压住了想要对她动手的风间霍,转而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向她,尽显伪善与心机,轻声道:“柚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今天就是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毕竟我们一家很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了,能聚在一也不容易。对了,景吾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风间太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事情了?”柚月单手压在桌面上,目光骤然凌厉,“我和你们,不是一家。吃团圆饭也不会和你们一起!” “你那是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风间次郎怒火滔天,一掌劈在了桌面,瓷盘杯盏都发出了轻响。 柚月嗤笑道:“母亲?她还不配!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还真算不了什么,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奉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去攀附其他的财团,给你接下来的政治生涯铺路!” “就算你再抗拒,也无法改变你是我女儿的事实。跟你母亲道歉!” “道歉可以。”柚月单手压在沙发椅背上,目光中是凛冽的寒意与戾气,“除非她躺在坟墓里!” “嘭”的一声,风间次郎再次震怒,手重重地敲在桌面上。 风间霍踢开椅子,怒气冲冲地看着柚月,威胁道:“风间柚月,你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动手。” -- ρo-①8.℃Oм 03章:沉沦(03) “我倒是期待你动手。” 柚月掸了掸手臂上不存在的灰尘,嘴角的笑意让风间霍不寒而栗。 柚月眉眼间一片清冷,看向风间次郎,低笑道:“马上就要开始议员竞选了,这个时候如果再爆出什么丑闻,你的政治生涯应该很快会彻底完蛋。这次议员选举的赞助,就恕西园寺财团不再支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这其中关系到迹部家族的利益,迹部景吾会如此放任你?”风间次郎脸色极为难看。 其实柚月一直很清楚,她这个父亲极度的自私自利,家人根本比不过他的议员选举。四年前,他握着她的股权,从西园寺财团挪用了大量的资金,导致西园寺两个项目搁置,流动资金链差点儿出问题。外祖父跟她提过这件事后,她最终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股份拿回来,后来她私下找过迹部,在迹部的帮助下设计了风间霍,爆出了他的丑闻,毁了他的拉票活动。 四年前的事情让他一直没有机会升迁,所以她明白,风间次郎对这次的竞选势在必得。 对于他的威胁,柚月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 “迹部财团的利益,从来不需要绑定在别人身上。尤其是你这种两面三刀、曲意逢迎的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失去风间家的支持,你以为你还能在迹部身边待多久?”风间次郎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个就不劳父亲大人费心了。我和景吾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风间柚月拿起放在一边的围巾,踩着高跟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后,她忽然顿住,回头道,“忘了告诉你,昨天上午我已经让律师拿着母亲的遗嘱去了公司,母亲生前所拥有的西园寺财团的全部股份,现在都转移到了我的名下,这些财产也不需要你再代为打理,从今以后这些东西和父亲你没有任何关系。” “风间柚月!” “再见,不用送了。” 风间柚月伸手关上了门,挺直了脊背,一步步朝着雪地中走去。 天空中又开始飘雪。 东京的十二月,总是银装素裹,看不清真实的面貌。一如往年。 这个城市,在这样的夜晚,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孤独与寒凉。 从别墅里中出来后,柚月低头在刚落的薄雪中,慢悠悠地踩出了一个个脚印。 直到大门口,她才发现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柏油路上,柚月微微怔忪了一下,看了一眼腕表。 和司机约好的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她犹疑的目光落在车窗上,盯着看了一会儿。 车门被推开,一双黑色的高定皮鞋踩在雪地上。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将车门关上,两手插在兜里,倚着车窗道:“你出来的时间比我预料的要晚一些。” 迹部说话的时候,嘴角有呵出了白色的雾气。 看着眼前清冷无双的容颜,柚月目光安宁,沉默了许久才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不是说晚上有事吗?” “雪太大,航班延误,所以推掉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眼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柚月微微敛下眼睫,掩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暗光,低低地慨叹道:“她肯定希望能尽早见到你。” “你介意中居和迹部旗下影视公司的合作?”迹部微微挑眉。 “不至于。”她摇了摇头,仰头看着天空中缓缓降落的雪花,轻轻吁出一口气,“我们回家吧。” 迹部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黑色的皮鞋踩着积雪上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将双手从兜里拿了出来,走到她身前张开手,轻轻拥住了她瘦削的肩背。 柚月靠在他怀中,将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吁出一口气。迹部看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伸手拉开车门:“先上车吧。” 柚月坐进车内,看着系好了安全带的迹部道:“风间霍回来了。” “这事我知道的。” 迹部打着方向盘,升起了车窗,隔绝了外面凛冽的风雪。 柚月微微侧目,看了他一会儿:“你竟然没告诉我。” “他现在对你构不成威胁。”迹部笑了一下,深邃的双眸扫了她一眼,“你现在已经收回手下的股份了,西园寺财团现在控股的是你,他就算回国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而且……他回来刚好可以给你试试手,管理一个财团并不容易,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你什么都算到了?”柚月皱了皱眉,但没有再表达自己的不满。 “柚月,有些时候要有容人之量。”迹部开着车,心情很是轻松,“风间霍虽然不是个多厉害的人物,但是他那种人,如果逼得太紧,有些时候会适得其反。” “嗯,我知道了。”柚月微微颔首,听进去了迹部的建议。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迹部侧目看了一眼柚月,主动开口:“我将中居安排在你名下的一栋别墅。”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柚月神色平静,低头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扭头看着迹部俊美凌厉的侧脸,不解地问,“其实我不明白你的想法。她出国那么多年,这次回来应该是想要试探什么,你何必一丝情面都不留给她?” 雨刷开始自动清扫玻璃上的细雪,迹部关掉了车内的灯,平静道:“若是不留情面,她接不到迹部财团的合同。我已经结婚,况且喜欢她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柚月拨开他的手,深色的眸子里全是疑惑:“你这样做,不会后悔吗?你们当时分手,是因为对以后的规划有分歧,现在她的梦想已经实现,和你应该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分歧了。” “你还是不是我老婆?”迹部景吾对于风间柚月的脑回路有些无奈,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后悔的,我当初选择跟你结婚,就已经想得很清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不会跟白石藏之介那样分不清楚。” “别提他。”柚月皱了皱眉,将大衣叠好放在腿上,清冷的目光扫落在车窗上,声音很轻,“我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 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但是迹部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车子很快就开会了迹部大宅,大门前留着一盏光线朦胧的长灯。 外面的寒风呼啸而过,但柚月心底却一片温暖。 她裹着大衣和迹部快步走进了屋内。壁炉的火熊熊燃烧着,屋子里的空气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睡觉。迹部将大衣挂在衣架上,坐在壁炉边,往里面填了几块木炭,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过来坐。” -- 04章:沉沦(04) “想跟我聊天?” 柚月拿出一块毯子,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回头道:“我去泡两杯茶,一会儿就过来。” 迹部大宅占地面积很广,有一整套恢宏大气、别具一格的建筑,此外还有好几套风格各异的单独院落。他们如今居住的这套院子,是早期的欧式设计,小楼里配有经典的欧式壁炉,非常具有怀旧气息。 迹部很喜欢冬天住在这里,所以十月份的时候,她跟着搬了进来。 这边平时安静,佣人每天上午会过来打扫。其他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迹部在火边烤了一会儿,起身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摊在腿上随手翻阅。柚月将两杯红茶放在小桌上,还准备了一些点心。她将迹部往一边推了推,挤在他身旁搓了搓手心,弯腰烘着手。 迹部看了她一眼,问道:“要不要看书?” “我和你的品味可不一样。”柚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将毯子摊开搭在两人腿上,窝在他身边,“我上次看到你的书架上有《源氏物语》,顺手抽出来翻了一些。记得以前高中时看过改编的舞台剧,觉得还不错。但真自己阅读的时候,才发现完全没有那个耐心……” “看不下去就不要看那本,《春雪》其实还可以。”迹部指尖翻起书页,轻笑着说道。 “不想看。” 柚月摇头拒绝,拿着平板,披着毯子,随手刷着今天的新闻。 迹部伸手将人揽进怀里,闭着眼睛轻轻嗅了一下她的发香,带着淡淡木兰花芬芳,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们很久没做过了吧?” 柚月耳尖微红,看着他紧绷的下颚,无奈道:“才两周。” “很久了。”迹部扣着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唇角,手指捋着她的长发,“一般夫妻才不会像我们这样。” “最近已经比以前的频率高很多……”柚月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指尖无意地描过他的眉眼,调笑道,“以前一个月都不一定有一次。” “今非昔比。”迹部低头失笑,感慨道,“但是转眼三年过去了,该放下的人都已经放下,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芥蒂的?” “你最近在这方面很没有节制,我每次都很累。”柚月不满地抗议,对于他的勾引与撩拨无动于衷,“而且你很多次都没有戴……” 迹部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很长的一个吻,有些深。 结束后,柚月的脑袋又开始晕乎。 在柚月的记忆中,三年前的迹部景吾是骄傲而又矜持的。他这二十多年唯一喜欢过的女生,叫做中居久美。他和中居久美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是大二那年。那个时候她和白石分手了半年,入魔了一般与忍足侑士没日没夜地纠缠在一起。 大学时期的她是荒唐的,但迹部却是克制而优秀的。 中居久美人如其名,美艳不可方物,虽然出身于本州地区,家境并不显赫,但举手投足间都能摄人心魄。她以前经常见,也偷偷和忍足侑仕感慨过,这个女人的美丽与诱人。 她和中居久美并不是特别熟悉,但基本上知道她的经历。中居上大学后,就被挖到Jinny事务所做平面模特,几个月后开始在东京各大秀场走秀,很快就成为了很多大牌设计师的新宠。 迹部认识中居是在大二秋装秀场,忍足经常会带着她去各大秀场看秀,每次都会邀请迹部一起,但迹部一起去的次数并不太多。忍足对于漂亮而又聪明的女性很没有克制力,虽然她当时没有看透。 不过得赖于忍足侑士的慧眼识金,中居久美在他们这个很小的圈子里慢慢有了关注度,然后他把中居久美介绍给了迹部。再然后,这两人就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恋爱了。 一直到大学毕业前夕,忍足侑士一声不吭地把她甩了,她到处找那个混蛋,最后求到了平时很少会交流的迹部那里,才知道他和中居久美之间的感情也出了问题。 中居久美家庭条件一般,她在日本的秀场活跃,通过人脉认识了国外很多高定秀场的设计师,最后美国一家模特经纪公司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忍足曾经说过,美丽而又聪明的女人,向来骄纵又任性,高傲又不甘屈于人下。 中居久美是个很典型的人物,她同样渴望更大的秀台,在世界T台上大放异彩。 但迹部并不希望她去美国发展,迹部毕业后必须要接受日本的家族事务,同时要兼顾亚太地区的商务合作,根本没有时间发展一段跨太平洋爱情。而且分开以后,这段感情会面临什么样的考验,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柚月隐约猜得到迹部的想法,美国太远,他没办法护住中居,如果只是在日本,那还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模特圈的浮躁与利益,还有各种交易,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两人最后在毕业前夕分手,轰动了整个东京大学。 此后,迹部身边再没有出现过其他女性,毕业后,迹部的母亲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希望他能和关西松本家族的人联姻。迹部对于这种商业联姻有着超乎寻常的抗拒,最后拒绝了相亲安排,然后找到了对西园寺财团完全无从下手的她。 就这样,两人商议过几次后,就通知家族开始着手准备结婚事宜,整个流程快得让人咋舌。她根本没想到,这样的一段婚姻,就这样维持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两个人由尴尬陌生的相处,到现在能坐下来随意地聊天,甚至夫妻之间的生活也越来越频繁和谐。 这些都是以前,她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迹部景吾垂眸,看着柚月又再走神,将书放在桌子上,抽走了她怀里的平板。 “又在想什么?”他低声叹息,声音中有浅浅的无奈。 柚月眼睫轻轻闪了一下,脸颊贴在他柔软的毛衣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没想什么。” “说谎。”迹部说得笃定,捏着她的脸颊,低喃道,“忍足还是白石?” “别提他们。” 迹部景吾眼中暗光一闪而逝,咬着她的锁骨,解开了两人衣服,很快和她融为一体。 “他们曾经也像我这样狠狠地碾压进你的身体,你真能忘了?” 迹部吮吻着她的颈侧,似在讥讽,又似在撩拨。 柚月看着他的目光渐渐深沉,转头看着壁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火星噼啪炸开,右手贴在他的腰后:“别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迹部轻笑:“就是在吃醋。” “当时和我结婚是什么样的心情?”迹部语气慵懒,呼吸浮动。 听着他的问题,她不禁失笑:“大概是和你一样,哀莫大于心死。” 迹部脸色微黑,动作忽然加重。她忍不住轻嘤,眼角微微泛红。 眼前之人自然绽放的媚态,像水墨恣意游走后的画卷。 她是不染纤尘的芙蓉,于刹那盛开,恰逢人间一场微涩朱砂雨,放肆地浸染她的叶瓣。 她是美的。 人间至美。 “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坏了。”迹部说。 -- 05章:沉沦(05) 迹部拿着毯子包裹着两人的身体,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她微润的脸颊还有额头,笑道:“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可没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你可不要瞎说。” “中居小姐跟你分手,你要是不心如死灰,怎会答应跟我结婚。”柚月环住他的腰身,在他身上蹭了蹭,笑道,“这次她回来,应该是想试探你对她是否余情未了。” “你想多了。”迹部否定了她的想法。 柚月窝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女人的直觉很准的。而且认真想想就能判断出她的意图。她在国外发展得很好,各种资源拿到手软,却在这个时候接受了迹部财团的代言,回到日本,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本大爷开的工资高。”他反驳。 “那就是你对她余情未了。”她若有所思道。 迹部哭笑不得,挑起她的下巴,问:“所以,你这是在吃醋?” “这几年本大爷身边可一直干干净净,中居回来了,你开始不安了?” 她枕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沉默了一会儿。 她很清楚自己并非不安。毕竟她和迹部是利益联姻,这场婚姻不会那么容易就破碎,但同样的,他们之间的维系也仅限于那点儿利益,没有更深的羁绊。她没对迹部的感情没期待,自然也无惧分开。 迹部听不到她的回答,心中忽然有些浮动,忍不住捏着她的手指,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喜欢上本大爷,一定要说出来。”他嘴角笑意很浓,眼底也是星光熠熠。 柚月微微挑眉,认真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讥讽了他一句:“满足你不断膨胀的自信心?” “本大爷是那样的人?”他盯着她的眼睛反问道,见她脸色微红,替她掩好了毯子。 “我不想做母亲那样的女人,总觉得那种人生很可悲。”柚月许久才缓缓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迹部却听懂了。 迹部拢着她,缓缓说道:“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成为那样的人。” 柚月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我不是指你在外面是否有情人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母亲的可悲,在于她对那个家有种让人无力的执着。她一生只爱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却并不值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会遇人不淑,只是在有些事情面前,要学会放手。” 迹部的神色微凝,他心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柚月很少会跟他说这么多话,尤其是关乎她个人想法的事情。这些话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在影射什么,但他又怕是自己多想了。 铺垫了几句,柚月埋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如果中居不回来,我也能心安理得地留在这里,和你做一辈子夫妻好像也可以。但是迹部,你的心……真的收得回来吗?” “你想说什么。”迹部脸上的暖色已经退去,紧紧地压住她,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以为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 “你自然不是。”柚月叹息。 正因为他不是那种人,所以他的感情一直坚定。 中居久美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人,那种感情三年的时间岂会轻易转移? 她那声叹息中饱含着太多感情,迹部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眼底微冷。 柚月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裹着毯子坐在他腿边:“机会只有一次。” 迹部脸色微变,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凝眉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始终相信你,因为这个世上再也没人比你更好,更值得我信任。”她眼底有浅光浮动,但稍纵即逝,“我知道如果我拦着你,你不会和中居久美再有任何纠葛,你一直对我很好,不嫌弃我荒唐的曾经,还帮我解决了那么多的麻烦……” “算了,别说了。” 迹部放开了她的手,脸色微冷,披上了自己的衣服,起身离开。 柚月没想到迹部会跟她发脾气,迹部景吾在她心中一直是个很温和的男人。 这种话她以前和日吉若说的时候,日吉若说她大概是疯了。 迹部在很多场合都是威严凌厉的,他行事果决硬派,处理起再难的问题都是游刃有余。按照日吉对他的形容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这世界都装不下他”。 想起刚刚迹部离开的背影,她失神地看着壁炉内渐弱的火势。 有些难受。 她捡起地毯上的衣服,轻轻吁出一口气,去一楼的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又回到了壁炉前。 刚刚全面接手西园寺财团的业务,她的工作非常多,而且她的业务能力一般,不可能像迹部那么高效,所以只能挤出更多的时间来熟悉手头的工作。 在全面接手西园寺财团的业务之前,她一直在打理一家分公司。如今成了总裁,两年前聘请的秘书接替了她工作。所以现在必须要重新招聘助理,还有业务能力更强的秘书,来弥补她的短板。 招聘的公告昨天已经发出去了,人事部那边将筛选过后的资料都发到了她的邮箱里,她必须要在明天上班前确定面试人员的名单。 秘书的人选基本上已经有了。迹部昨天和她提过,他认识的一个朋友最近刚离职,打算回东京工作,能力很强,可以先签个试用合同,保证能让她满意。 剩下的就是选助理。 她不打算招聘生活助理,这些事情她自己就可以处理。 邮箱里大概有三十多份简历,她很快地浏览了一遍,最后挑出十份,然后给人事部经理回了邮件,并且叮嘱了一些面试时着重考察的地方。 -- 06章:沉沦(06) 迹部上了二楼,回到卧室后,径直打开灯,顺手将衣服丢在单人沙发上。 二楼此刻显得有些空旷与寂静。 他揉了揉额角,走进浴室,打开水阀。 热水哗啦啦地从花洒中喷出,他抹了一把脸,慢慢冷静下来。 之前脑子应该有些发热,刚刚的语气和态度都有些不太好,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柚月大概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现在应该对他有些怕。 想到这里,他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啪地一下关上了水阀。 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不对劲极了。 以前不断有女人贴上来,柚月不想处理的时候,他会想办法解决。但从前段时间开始,他总是希望柚月能主动将那些女人清理掉,陪他出席更多的公共场合,但是她一直有些抗拒。 这次谈到中居,他们之间的问题终于暴露出来了。 她对自己还是没有感情。 迹部一想明白这些,心里像扎了一根针,拔也拔不掉。 洗完澡后,他坐在床边正擦着头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划开屏幕,看了一眼发件人。 中居久美。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打开了短信。 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 “要不要出来喝杯酒?” 迹部指尖停在界面上,微微垂下眼帘。 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后,他直接关掉了手机,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没有回复那条消息。 迹部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柚月抱着电脑往沙发边走,然后添柴加火,裹着羊绒毯缩在沙发里,带着眼镜认真地处理工作。 最终他转身回了房间,没有打扰她。 不过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向日的名字,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什么事?”迹部直切主题。 向日在电话那头试探地问道:“你不忙吧,不忙出来喝杯酒啊!天天下班了就回家陪老婆,你老婆不嫌你烦啊?” 迹部皱了皱眉,关上门:“你没事就挂了。” “别别别别别!真的是叫你出来喝酒的。”向日诚恳道。 “你以为本大爷天天跟你一样,没事就爱消遣。挂了!”他不耐烦道。 向日急忙对着手机吼道:“侑士回来了。” 迹部本来准备切断电话的,但动作忽然顿住,他颦眉站在窗边,外面雪花飞扬。 “你们在哪儿?” 向日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我们在银座的酒吧,你直接过来就行,我给你发定位。” 交代完后,向日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将酒吧的坐标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迹部犹豫了一会儿,把头发吹干,换了套衣服,和柚月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十二月的凛冬,夜晚的风雪迫切而又从容。 大雪漫天飞扬,将院子内所有的景观植物与假山都裹上了一层厚重的外套。 柚月裹着睡衣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黑色的跑车。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夜晚回响,最后车子缓缓驶离中央的水泥路。 喷泉水池早已冻结成精美的冰雕,细长的冰棱在路灯微弱的光线下折射出瑰丽冰冷的色泽…… 她拉上窗帘,拢紧了身上的绒毯,盯着电脑屏幕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平成年倒数第二个寒冬,位于东京都的银座繁华依旧,即使临近午夜,也依旧四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即将到来的喜庆。 迹部将车停放后,抓着丢在一边的藏青色外套,推开车门下车,往向日发的坐标走去。 他的身姿挺拔,气度华贵,走在路上惹得不少人频频回望,但他完全目不斜视,看到酒吧的招牌后,直接推门进入。 酒吧里比外面吵闹,迹部微微皱眉,避开走道上勾肩搭背的男女,直接到了吧台前。他转头环顾了一眼张牙舞爪的人群,随后目光锁定在角落的卡座内,跟调酒师点了杯酒,步履从容地朝着卡座走去。 向日看到迹部的时候,立刻站了起来,推开身边的女人,兴奋道:“你可算来了。” 迹部端着酒杯,看着正在和一个女人接吻的忍足侑士,微微颦眉。 他抬腿,踹了他的膝盖一脚,挑眉道:“装死?” 忍足侑士松开身边女人的腰身,扭头笑着道:“这不是忙着吗?” 向日岳人悄悄地望了一眼忍足侑士,看着迹部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可不是故意拖迹部下水的,实在是忍足这人有时候玩得太疯,他根本招架不住。 迹部景吾落座,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给了向日一个眼神。 向日岳人简直快感动死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抬手驱赶着几个陪酒的女人。 “刚来就给美女下逐客令,你家风很严啊!” 忍足没拦着向日的动作,揶揄了迹部两句。 迹部景吾不置可否,见卡座内清净了不少,道:“比不了你风流,如果本大爷在外面乱来,老婆会闹的。” 忍足侑士牙酸了两下,满脸嫌弃:“你真是变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爱撒狗粮。你老婆呢?这么晚出来,她没拦着你?” “她很懂事。再说本大爷是出来见朋友,又不是见情人。” 向日岳人默默地窝在角落里,举着杯子装作正在品酒,实则竖着耳朵听他们让人头皮发麻的对话。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忍足一眼。这家伙现在还不知道迹部的老婆是柚月,到时候知道柚月嫁给了迹部,那张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不是他不厚道,而是忍足侑士太没心没肺了。 三年前他隐晦地告诉过忍足,迹部的老婆是西园寺财团的继承人,当时老董事长的外孙女。西园寺财团是忍足财团的盟友,也是东京综合医院和东帝大医学院的股东之一,他理应出席迹部的婚礼,见一见以后的合伙人。 但是忍足侑士当时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深造,听说迹部是商业联姻后,觉得迹部这场婚姻肯定不会维持太久,所以就让他代为祝贺,根本没有回国参加迹部和柚月的婚礼,从而错过了最后一次挽回柚月的机会。 柚月和迹部结婚后,一直深居简出,鲜少在公共场合露面。迹部财团又把控着日本大部分的媒体,所有关于柚月的正面照都被迹部一手压了下去。他隐约猜到迹部不想忍足侑士知道柚月的下落。 后来迹部专门找过他,让他尽量不要和忍足透露柚月的消息。 所以事到如今,忍足侑士依旧不知道迹部的老婆是谁,连面都没见过一次。 -- 07章:沉沦(07) 忍足侑士靠在沙发上,举起酒杯,笑着说道:“那你可真是娶了一个贤惠的娇妻。” 迹部但笑不语,用杯角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壁:“你以后会见到的,到时候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话说得很轻,向日却眼神诡异地看了一眼迹部,发现他眼中别有深意。 向日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突然偷偷感慨,迹部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坏得很。 忍足到时候气急之下会做出什么事,现在连他也猜不到。 毕竟忍足行事一向神鬼莫测。 就像当年和柚月分手,根本没有任何预兆,两人分手的前三天,还同游了冲绳。 “欢迎回来。” 迹部仰头,酒线入喉。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却不失优雅气度,下颚线流畅诱人,惹得酒池里猎艳的女性贪婪窥视。 他用最简短的语言,做了最没诚意的欢迎致词。 向日知道,迹部其实巴不得忍足待在美国了此残生,可惜忍足侑士无法会意。 “欢迎回归。” 向日将杯子靠了一下,诚挚地向他说道,随后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 忍足轻声道谢,咽下了酒水,掩去眸中的深色。 他并非毫无所觉,向日岳人是个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尤其是在相交多年的朋友面前。他虽然不知道向日和迹部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却耐心十足,因为他确信自己很快就会弄清楚。 只是迹部和向日之间的会意,让他觉得今晚的酒有些涩。 忍足侑士坐姿慵懒,单手支着自己的侧脸,忽然说道:“我这次回日本,在飞机上遇到中居了。” “嗯。”迹部神色不改,敷衍地应了一声,放下酒杯,“所以你今天下午才到日本,现在就跑来酒吧玩,不用倒时差吗?” “喝完今晚的酒,我会睡得更好。”忍足自我调侃,淡淡地叹了口气,“不然回去也是看资料,想到明天要去东帝大医学院上班,我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明天上午要在东帝大医学院开董事会,估计会讨论东京综合医院院长任命议题。之前的草古川院长因为肝癌已经住进东京综合医院,所以院长位置空缺,人心浮动。”迹部平静地讲述道。 “你还真是对所有事情都一丝不苟。”忍足感慨道,“这件事我听说了,我明天参加完董事会后会去综合医院参加草古川院长的术前讨论会。他的病例我还没具体看,据说是肝癌Ⅲ期,癌细胞已经转移,是个很棘手的手术。” “这些本大爷不在意。” 迹部根本不关心草古川肝癌已经第几期。 大学的时候忍足、柳生、白石、大石等人经常会讨论一些病例,他听过一些,但从不发表见解。 医学这一块他始终是门外汉,不及忍足侑士。 忍足耸了耸肩,笑道:“术业有专攻嘛!你在意的是,谁会成为新的综合医院院长。” 向日岳人身子微微前倾,不解地问道:“一般来说,院长职位空缺,不是从下级的科室主任中选拔新任院长吗?我记得草古川院长之前是内科主任,后来三岛医生引咎辞职后,才由他接任的院长。” 忍足侑士点了点头,说:“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不过现在出台了新的医疗政策,由忍足财团和迹部财团控股的私人医院现在也在做变动,适应新的政策。这次东京综合医院的院长,可能会从其他地方调人,明天董事会的议题就是院长的人选。听说……水濑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的院长是目前的热门人选。” 说到这里,忍足侑士地目光瞥向迹部景吾:“他找过你了吗?” 迹部指尖轻轻叩在腿上,点了点头:“东京综合医院院长的位置……可是个肥差。” 他笑了一下,眼底神色不明。忍足侑士也不在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年头医院的高职不仅需要出色的履历,同时还需要强大的背景人脉,如果不具备第二个条件,则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打通自己的爬升之路。 送礼,在当下并不是不得了的事情。 这种话题不太适合放松,迹部没打算多谈,结果如何明天自会见分晓。 忍足侑士依旧不死心,挑眉对路过卡座的美女吹了记口哨,随即扭头问道:“我刚刚提的,你就没什么想法?” “你刚刚提的什么?”迹部心不在焉地问道。 “中居久美。”忍足观察着迹部的神色,“她今天到了日本,为了你吧?” “何以见得?”迹部知道这个话题绕不过去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忍足侑士。 “她是你的初恋,你们谈了三年的恋爱,可是彼此心中的朱砂痣。” 迹部失笑,目光幽静:“本大爷突然想起很久前偶然听到的一句话。” “什么话?” “朱砂痣终有一天会变成蚊子血。”迹部低头温声说道,“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白米粒’。” 忍足侑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你太肉麻了。” “此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迹部一字一句道。 “我有些好奇你老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把你调教成这副德性!” 迹部盯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你会喜欢她的。” “下次带她一起出来,我请她喝酒。”忍足戏谑道。 “她不喜欢喝酒,不过平时喜欢去幽静的地方看书,喝下午茶。” 忍足微微失神,低声重复:“喜欢看书和下午茶?” 和她的爱好倒是一样。 “你知道柚月这几年的下落吗?” 忍足面色平静,认真地看着迹部景吾,眼中却有热切的情绪浮动。 迹部微微皱眉:“你这次回来,是进医院历练继承家业的,还是回来找她的?” “我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找到她。”忍足侑士目光坚定,言语间满是自信。 迹部沉默,并未接话。 向日思考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三年了,就算再见到柚月,她可能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甚至……她可能有了喜欢的人,也或许……结婚了。” 向日岳人最后三个字让忍足侑士猛然抬头,他眼神骤然犀利,但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向日被吓了一跳,心脏飞快地搏动着,掌心渗出了一片细汗。 如芒在背! 虽然知道关于柚月的话题很可能会引起忍足的强烈反应,但是他不得不替迹部试探啊,要是他最担心的局面出现,迹部和忍足因为柚月反目成仇……他到时候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人。 忍足侑士忽然轻笑了一下,脸色却一片冰冷:“我能抢走她一次,就能做到第二次。” “啪”的一声,迹部脚边溅起无数细小的玻璃渣儿,红色的酒在地面蜿蜒纵横。 喧闹嘈杂的酒吧,仿佛瞬间安静。 -- Ρo-①8.℃Oм 08章:沉沦(08) 向日岳人偷偷看了一眼迹部阴晴不定的脸色,心底惊惶,眉间一片愁绪。 忍足侑士似察觉到什么,扭头看着迹部:“向日不会毫无缘由地说这些,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迹部用手帕擦掉裤脚上的酒渍,还是没回答他的问题。 “所以,柚月……结婚了?”忍足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手指却紧紧地扣住酒杯,呼吸蓦然沉重许多,迟疑良久后,才低声问道,“谁?” 忍足侑士抬头盯着向日:“你说。” 向日岳人一脸苦色,但是没说只言片语。气氛僵持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侑士,是你先放弃柚月的,你和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忍足放下杯子,冷笑了一下:“我和她……永远过不去。” “柚月有自己的生活,别再去打扰她。”迹部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忍足侑士,“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回头的机会。路,是你自己选的;结果,你必须面对。” “你明天还要去上班,晚上少喝点酒,先走了。”迹部收起手帕,拿起沙发上的大衣,步履从容地离开。 向日看了一眼迹部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忍足,心里一片焦急。他霍然起身,向忍足侑士说道:“他喝酒了不能开车,我去拦住他。我一会儿让日吉过来送你回去。” 说完,他拿起外套立刻追了出去。 在停车场,他一眼就看见了迹部的车,他的座驾低调华贵,车牌却十分醒目。 迹部景吾并没有驱车离开,而是靠在车旁吸烟,指尖细细的火光时明时灭,英俊贵气的轮廓隐在晦暗的光影下,看得并不真切。 他很少见迹部抽烟,因为那是个始终冷静克制、强大自信的男人,好像这世上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 和中居久美分手后,他吸了第一根烟,那几个月碰得比较多,但决定和柚月结婚时,他就把这东西戒掉了。 准确点儿来说,他从来没有上过瘾。 迹部景吾听见脚步声,微微抬头看向他:“你过来干什么?” “帮你叫了司机过来。”向日摇了摇手机,靠坐在他车子的引擎盖上,扭头看着他紧抿的唇线,“柚月的事情瞒不了侑士太久,你想过怎么办吗?” 迹部将烟头掐灭,轻轻吁出口气:“想过很多,但没有很好的办法。” 忍足侑士虽然看似优雅绅士,处事深思熟虑,游走花丛片叶不沾身,但柚月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意外。 他们都感觉的到,忍足对柚月有一种令人费解的占有欲。 谁也不知他怎么注意到柚月,也不知道他怎么让柚月离开白石,乖乖留在他身边,甚至一点点爱上他。 在柚月的事情上,迹部和向日只知道他做了二十多年来最出格最疯狂的事情,具体一无所知。 “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向日看着迹部愁眉不展,手指压在光洁的车身上,“前天在东京都电子博览会上,我遇见白石了。” 停车场有些冷,除了飒飒风声,就剩下很浅的呼吸声。 迹部呵出一口浊气,平静地说:“他回国的消息我很早前就知道。去年奈良第三研究所就向他发出入职邀请。他刚拿了拉斯科医学奖,现在身价水涨船高,肯定不会去奈良,现在应该在东京都的研究所工作。” 向日想起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点了点头:“那个报道我记得。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在博览会上,他身边还有个女人,看起来好像是女朋友。” “如果他真找了新女朋友,本大爷自然开心。”迹部冷哼了一声,双手插在大衣地兜里,“可是从他跟柚月分手后,你听说过他谈过一场恋爱吗?如果不是忍足撬走了柚月,现在和柚月结婚的就是他。” 向日岳人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哀叹道:“你老婆这个人,真是很麻烦啊。忍足就够难缠的,白石这个人更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固执又不知悔改。” 迹部横了他一眼,说:“他们不会有机会。” “你话别说得太满。”向日不同意地哼唧了一声,“你们结婚三年都还没有孩子,而且感情也没什么进展,你拿什么羁绊住柚月?侑士又是个不折手段的,白石藏之介也是个阴险狡诈的。我觉得你和柚月的婚姻,悬!” 提到孩子的问题,迹部难得沉默下来。 向日敲了一下自己的嘴,在心底骂自己嘴快。据他所知,其实柚月怀过孩子,只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没了。迹部也从不和他说这事,但孩子从此就成了迹部和柚月的禁忌。 向日心情也有些沉重,但他想,既然提了就索性说个明白。 “我觉得你可以和柚月谈谈,考虑要个孩子。”向日建议道,“你们现在都26了,身体正是最好的时候。而且你现在又不用接受欧洲和美洲那边的公司,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日本,刚好可以照顾她。另一方面,柚月也不擅长管理公司,怀孕后她可以把公司委托给你打理,孩子生下来可以立下协议,西园寺财团将来交给长子或长女继承。” “最重要的一点,柚月怀孕可以防微杜渐,让侑士没有可乘之机,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也不会太乱来。至于白石,他那么高傲,肯定也不会做出夺人妻子的事情。” 迹部不得不承认向日的建议的确很好,难为他替自己想了那么多。这几个月他也考虑过要个孩子,柚月已经发现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做防御措施,很配合地没有再吃避孕药。可是孩子这种事情却是要看缘分。 迹部没多说,只是轻轻慨叹一句:“急不来。” 向日岳人立刻闭了嘴,又有些怀疑,是不是柚月的身体出了问题,可能是上次流产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但挖迹部夫妻隐私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 09章:沉沦(09) 向日岳人拿着手机翻出电话号码,给日吉若打个电话,让他到酒吧去接忍足侑士。虽然大冬天的把人从家里捞出来不太厚道,但是向日一时间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嘴巴严严实实地把忍足送回去。 长太郎那个性格,肯定是扛不住忍足侑士这匹野狼的拷问;冥户亮那家伙嘴巴虽然严,但是心眼儿太老实;这个任务只能非日吉若莫属。日吉虽然是个学弟,但是和他们拥有多年的革命友谊,人又聪明又仗义,一直被迹部很看好。所以他相信日吉若绝对不会在忍足面前提起柚月。 日吉若接到电话沉默了很久,最后才答应了向日的请求。向日岳人能感觉到,日吉若应该是已经睡了,或则是在陪祖父下棋,不太愿意出门,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挂掉电话后,他将手机塞进兜里,跳下了车:“给你找的代驾应该快到了,这段时间你让柚月尽量待在家里吧,忍足刚回来,进了东帝大医学院估计会忙一段时间,暂时应该空不出时间来找她……” “难说。”迹部摇了摇头,“柚月前几天已经接手了西园寺财团,这几天估计要交接工作。她作为西园寺财团的最高执行官,要出席各种会议,这些露面是必须的。明天上午东帝大医学院的议题表决会议,她作为股东之一应该也会去。” 向日一张脸有些扭曲,无语道:“你让她不要去了,安排秘书或是助理去不就行了。” “她还没来得及招助理,秘书明天才到任。”迹部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就是天不助你!”向日哀叹了一声。 向日岳人看了一眼手表,思考了一会儿,斟酌道:“迹部……那个,有件事我觉得我可能做错了。” “什么事?”迹部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一个月前,中居给我打过电话。”向日岳人微微垂下头,有些忐忑道,“几个月前我去美国的时候,她其实也找过我,但是我没见她。” “她找你打听我的消息?”迹部微微挑眉。 “嗯。”向日颔首,认真地解释道,“上次我去美国与yinin协商侵权案,其实一开始没谈妥,当时基本上已经放弃,打算最后法庭上见。但最后yinin那边忽然改口,同意再谈一次,并且做出了让步。协谈结束后,秘书才告诉我是中居替我们走了人情。” 迹部景吾靠在车门上,微微眯起了眸子,但是并没有说话。 向日岳人叹了口气:“所以我欠中居一个人情,她后来打电话向我问你的事情,我透露了一些。” 迹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拉开了车门,没有指责他。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你要是生气……” “没生气。”迹部单手压在车门上,回头看着向日神色沉静,双目中带着无奈,“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人。而且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既然早晚都会被知道,能帮你解决一个棘手的案子,也是赚了。但是没有下次。” 迹部忽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眉心:“不过,女人的直觉有些时候真的挺准。柚月今天还在和我说,中居肯定是冲着我回来的。我没放在心上,还冲她发了脾气。” 向日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你冲柚月发脾气了?” “算是,态度不太好。”迹部眼底有些愧疚。 “这种时候,你还是别再惹她生气为好。柚月的性格看起来乖巧,但当初她跟忍足在一起的时候,也并不是毫无棱角。如果她真尖锐起来,有你受的。”向日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底满是感慨。 忍足之余柚月的意义,他们谁都不敢说。 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和纠葛太复杂。在柚月出现在他们面前以前,她好像一直都很不起眼,与白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十分低调。连迹部对她最初的印象都有些模糊,好像那个时候的她,是安静乖巧,没有脾气一样的,没有任何特色。但他更清楚,还是白石把她藏得太好。 后来,柚月和忍足侑士在一起,慢慢地开始锋芒毕露。 如果说,白石藏之介是柚月少年时的守护神,忍足侑士便是铸就了她如今个性的男人。 柚月的母亲和风间次郎婚姻破裂,但碍于各方面原因并没有离婚。 柚月童年和少年时期,大部分是处在父母争执和家庭分解中。 后来柚月母亲病重离世,风间次郎堂而皇之地将情人和私生子带回家。柚月在此之后受了多少的苦难,只有白石清楚。 但柚月的性格被早期的家庭环境影响,显得有些懦弱与逆来顺受,像一枝很容易被风雨摧折的荼蘼。若不是有白石藏之介的维护,她现在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件值得人好好思考的事情。毕竟柚月如果死去,西园寺财团最终会有一半的财产落入风间家手中,这对于那对母子来说,绝对是很大的诱惑。 柚月国三的时候就一个人独居,留在原来那套老宅,与白石是邻居,备受白石家照顾。高中毕业后,她就和白石藏之介同居了,大学时期也是住在公寓了,若非必要绝不会踏入那个家半步。 大一的后半段时光,白石和忍足忽然起了争执,同在医学院的两人争锋相对。 后来有一天,白石忽然愤怒地揍了忍足侑士,之后便申请了出国交换的名额。第二年回来的时候,又申请了去英国留学。之后,白石藏之介进入美国的一家研究所,直到今年拿到拉斯科医学奖,回东京的研究所工作。 忍足如何惹怒白石,迹部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事与柚月有关。 柚月一开始其实有些害怕忍足侑士,她真正和忍足一起出现,是在大二下学期。 那个时候,她和忍足一起参加晚会,但从眼神和状态中可以看出,她对忍足有很深的畏惧,但同时又非常依赖。有些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后来的变化就有些大,像是被解放了天性一样。柚月在忍足的陪伴下渐渐胆大起来,做事风格还有性格也一点点地转变。 最终,忍足一声不响地离开,完成了对柚月的最后一次影响,成就了现在的她。 所以,柚月常说自己的大学时光荒唐又荒诞,前半生总是在依赖别人,所以每一次都会被抛弃。 她不喜欢提大学时候的任何事情,尽可能地封存了那段让她难堪又难过的记忆。 -- 10章:沉沦(10) “先回去了。”迹部摆了摆手,坐进了车后排。 向日岳人回头看着已经到了的代驾,交代了几句过后,目送迹部离开。 停车场还是有些清冷,他思考了一下往回走。回到酒吧后,他发现忍足果然没走,就连日吉若都坐在一边,不过日吉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不想理会忍足劝酒的意思。 向日岳人头疼得厉害,但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拿走忍足手中的酒杯,皱眉道:“回去休息吧。” “把酒给我。”忍足伸着手,直直地看向他。 “侑士,凡事适可而止。”向日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扭头看着日吉,“你开车了吗?” “嗯。”日吉若颔首,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忍足侑士。 倒在沙发上的忍足眼帘微微掀起,凝视着向日岳人:“你跟着迹部学了不少,现在变化不小……” 向日站在他面前,应了一声:“谁也不能停留在原地,你们都在往前走,我不走怎么办?” “柚月在哪儿?” “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了。”向日微微垂下眼帘,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兴许你们很快就会遇上。” “她真结婚了?”忍足问,他声线很平静,但心底却并不如表面那么沉稳。 日吉若伸手将忍足侑士拉起来,沉声道:“她已经结婚了。” 忍足指尖抖了一下,推开了日吉的手,坐在沙发里,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舞池里男女贴身热舞,但这一角却好像被世界隔绝。忍足侑士将桌上的酒杯抓了过来,将里面的酒饮尽,没有再说一句话。向日也没再催促他回家,与日吉若坐在一边看着他借酒消愁。 凌晨两点,向日将已经完全醉了的忍足砸在床上,然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刚回来就折腾死人,上辈子欠你的!” 向日喘了口气,从兜里摸手机给日吉发消息,看到对方回复已经安全到家后,他收起手机,狠狠瞪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睁开眼睛,向日吓了一跳,摸了摸鼻尖。 “岳人。” “又有什么事儿?”向日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她怎么能……跟别人结婚呢……”忍足低喃,抬起手臂压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嘶哑,“她说过的,只会嫁给我一个人。” 向日蓦地愕然,徐徐地说:“你当初,对柚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她之间是怎么开始的,但是你突然走了,柚月差点儿疯掉,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特别差。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当初也已经放弃了,就这样结束不好吗?” “不是放弃。”忍足沉默了很久,才突然说了一句。 “不是放弃,你去美国的时候怎么不跟她说一声?”向日忍不住质问。 忍足侑士躺在床上没解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向日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倏然起身:“你早点儿休息,我先回去了。” 迹部回到家的时候,门外留了一盏灯。暖黄色的灯光映着松软的雪,细细的雪粒裹着寒风,被送到了门口的台阶上。他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大衣,推开了门走进去。 柚月已经不在一楼,迹部看着壁炉里明灭的火光,将大衣挂在衣架上,朝着楼上走去。 推门进入卧室后,看着隆起的被子,心里忽然就静了下来。 他换上睡衣后,直接上床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身体,将脸贴在她的颈后,低低喟叹了一声。 “柚月,今天抱歉。” 他声音在房间内很快就消失,柚月轻轻动了一下身体,往他怀里缩了一下,但并没有醒。 迹部借着床头昏暗的光,看了一眼她的脸,睡意正浓。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侧脸,贴着她的身体,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清早六点半。 柚月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地进餐,细火熬出的肉粥口感极佳,但是吃了两口,她就放下了勺子,起身朝着洗手间快步走去。 蹲在马桶边,她几乎将腹中所剩无几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胃部还隐隐的抽痛。她冲走呕吐物,在洗手台整理了一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脸十分苍白,看起来一副病态。 从洗手间出来后,前来报道的的秘书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 男人西装革履,身材修长高大,戴着一副金丝框架的眼睛,狭长精致的凤眸被一层薄薄的镜片反复打磨柔和,显出三分斯文谦和,七分沉稳锐利。 此人看起来应是在职场浸淫多年,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却有着很多人望尘莫及的气质,沉稳睿智、干练成熟。 她端着牛奶坐到沙发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新秘书,早川先生?” “是的,我是早川一尘。” 男人言简意赅,说话不见得有多客气,但也不会让人觉得无礼。 柚月喝了一口牛奶,平静地问道:“之前在哪里高就?” “白石制药,副总裁秘书。”早川一尘回答道。 这个答案让柚月的手微微一顿,眼皮也不禁轻轻跳了一下。 “白石制药,是个极好的去处啊。” “的确。” 早川一尘并没有否认,来之前他就想过迹部柚月会提的问题,至少这些问题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为什么离职呢?白石制药可比西园寺要靠谱许多。”柚月靠在沙发上,紧紧地盯着他。 “夫人说笑了,西园寺财团亦是首屈一指的公司。白石制药固然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但并不代表副总裁身边是一个好去处。人各有志,我的性格有些不讨喜,所以辞职了。” 早川一尘直言不讳,大大出乎柚月的意料。 浅浅谈论了几分钟,柚月对早川已有大致的了解。 早川一尘虽是迹部介绍的,但之前人事部已多方打听考察过。他毕业于东帝大,拥有出色的业务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 此外,性格也让她很惊喜。 -- ρo-①8.℃Oм 11章:沉沦(11) 柚月将杯中的牛奶喝尽,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今天有什么安排?” “上午十点,忍足财阀的股东会议,在东帝大医学院举行,您需要出席。”早川一尘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回答道,“下午三点是记者招待会,四点有公司年度总结会议。” 柚月微微皱眉:“西园寺财阀对忍足财阀持股多少?” “目前是百分之三,是忍足财阀的股东之一,拥有投票表决权。今天东帝大医学院的会议议题主要是讨论东京综合医院院长人选一事,此外,还有新型医疗器械的购置问题。具体的情况,路上我会做详细的回报。” 早川一尘抬头看着柚月。站在沙发边的女人身材窈窕,精致的眉眼下有一双冷如星月的眸子,气质出尘,风仪无双。 柚月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按了一下还有些痛的肚子,说:“帮我预约一下妇产科和消化内科。” 早川一尘站在原地有些愕然,但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 八点十五分,柚月的座驾停在了东帝大医学院大门口。 早川一尘随柚月下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低声道:“已经为您预约了主治医生,先去消化内科,之后是妇产科,夏日医生是你的主治医师。” “你跟我一起上去吧,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再说。”柚月说完,径直地朝着医院走去。 早川一尘心底已经一片清明,迹部柚月的身体状况虽然属于她的私人信息,但另一方面又关系到公司的运作。她好不容易才拿回整个财团的主导权,这个时候让别人知道她身体出问题或是怀孕,肯定会被做文章,到时候怕是会麻烦不止。 而且,她还是日本第一财阀继承人——迹部景吾的夫人。 这背后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 “忍足医生,石田会长预约的是今天下午两点的复查。上午十点,顶楼会议室会召开股东大会,院长让我通知你去参加。”站在办公室里的护士提醒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脸上满是甜甜笑意。 “好的,我知道,谢谢。” 忍足侑士一目十行地将桌上病例看完,随后将原子笔扣好,插在了白大褂衣兜里。 他看着还没有走的护士,思考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留意到她胸前的证件,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道,“夏草小姐,今天值班室的医生有哪几位?” “哦……有木村医生,关谷医生,久保寺医生。” 忍足侑士笑道:“木村医生现在在哪儿?” “应该随着外科主任巡房。”小护士声音清脆。 忍足侑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了她:“多谢了,夏草小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夏草花美的脸瞬间滚烫,情不自禁捂住自己的脸颊,开心道:“忍足医生客气了。以后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夏草花美接过巧克力,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忍足侑士摘下眼镜,轻轻地笑了一下。 医院这种地方,就算他是忍足财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不得不与这些护士打好关系。他想要在东帝大医学院立足,少不了要做几台难度系数较高的手术。这些护士还有医师助手,在一台手术中的地位看起来或许不重要,但却不可或缺。 忍足侑士这样的男人得天独厚,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在手术台上却沉着稳定,此外还拥有一副好颜色,和令人可望不可及的家世背景。 无论什么时候,他挺拔的身姿与那张勾魂摄魄的脸,总是让他在人群中显得出类拔萃。 与迹部景吾一样,他同是天之骄子。 忍足侑士径直从四楼的楼梯口下来,他一脚迈出楼道口,电梯的门也豁然打开。 迹部柚月目不斜视地从电梯内走出来,正侧目和身边的早川一尘在交谈,并没有注意到拐角的他。 早川提着早饭,跟在她身侧,说道:“刚刚和夏日医生通过电话,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有安排B超检查吗?”柚月脚步微顿,微微侧目。 “安排了,但是夏日医生那边我们暂时没办法压下来,她应该会告诉迹部先生。”早川一尘有些迟疑。 柚月摆了摆手,似松了口气一般:“没关系,他知道我来做检查是早晚的事,没必要防着他。” 早川有些看不懂她,但并没将心理的疑问提出来,他在前引路,道:“夏日医生在308,我在外面等您。” 忍足侑士停在走廊一端,瞳孔微微收缩,看着前方步履沉稳的女人走进诊室。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加快速度朝着另一间诊室走去,但脑海中全是那张熟悉的侧脸。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怀孕了? 因为下午要去参加东京综合医院的术前讨论会,他临时决定找木村良代班。 商量完换班的事情,忍足坐在沙发上依旧有些怔忪。 木村良摸着下巴,用手里的病例敲着他的肩膀,挑眉道:“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今天才刚上班啊,就可别又看上我们医院的哪个小护士了……” “没有。”忍足脸上没了嬉笑之色,神情略显严肃。 “那你这是怎么了?” 木村良抱臂靠在墙边,好奇地打量着他。认识忍足侑士这么久,他可从没见过这人露出如此冷肃的脸色。 “风间柚月,和谁结婚了?”忍足突然抬头问。 木村良吓了一跳,震惊道:“你不知道这件事?” “少废话,是谁?”忍足隐隐有些不耐烦。 “她三年前就和迹部结婚了。你怎么到现在都不知道?”木村良也被他吓了一跳。 忍足侑士抬头盯着他,那种眼神有些像受伤的孤狼,看得木村良不寒而栗。 看着忍足冰冷的神色,木村良打了个哆嗦,摆手道:“你可别怪我,我以为你知道这事儿的。我记得当时迹部把结婚请柬给你了,我还以为你生气,所以才没参加他们婚礼。” “婚礼请柬上写的是西园寺柚月。”忍足沉声道。 “当然是西园寺柚月啊!西园寺崇明出车祸去世后,她是西园寺财团唯一的继承人。而且风间家和她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三年前风间家想对西园寺财团下手,双方彻底决裂。之后她就改了姓氏,回归西园寺财团,然后和迹部结了婚,将风间霍赶到了国外,搅黄了风间次郎的选举。当时这事儿闹得挺大的,你就一点儿都没打听过?” 忍足侑士没说话,木村良看他的脸色,立刻噤声。 看他这副表情,都不用猜的,就知道他当时根本没在意。 不过木村良也很奇怪,忍足和柚月在一起三年多,怎么会对柚月的家世背景一无所知呢? -- 12章:沉沦(12) 从诊疗室出来以后,柚月停在三楼拐角,微微垂下眼帘,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砖,眼中的愁绪很重。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怀孕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但应该不太严重。 她回头与早川一尘说道:“你一会儿帮去取药,我去七楼一趟。” “夫人,开完会再去吧。”早川提醒了一句,“距离会议开始不到半个小时了。” “不用了,我一会儿直接去会议室。”柚月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于收回被风间家把持的股权和资产,很久都没有去探望过外公了。 因为她之前太过于懦弱,面对股东的刁难和风间家的阻碍,总是一事无成。所以外公年迈,却要一人挑起所有的事情,最终病情越拖越重。 早川一尘目送她上了电梯,随后轻轻叹了一声,忽然,兜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还好吗」 看着发来的消息,早川一尘伸手揉了揉眉心。 「还好,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消息发出后,对方并没有立即回复。 早川一尘进了电梯,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暂时不归,参加札幌医学交流会」 早川一尘收起手机,没再回对方的消息。 札幌市中央区。 市立札幌医院。 白石藏之介站在走廊的护栏边,低头凝视着手机的界面,许久后才收起放进口袋里。 医院大厅内人来人往,能很清楚地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大厅候诊的椅子上坐满了神色忧愁的男女老少。 他的手臂压在护栏上,目光一片澄澈,思绪渐远。 福井春夏远远地站在科室办公室门口,安静地望着他的侧脸。 “你这样盯着他,他是不会懂你的心意的。”生天目久靠在墙壁上,两手插在兜里幽幽地说道。 福井春夏回神,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用你多事。” 生天目久勾唇笑了一下,耸了耸肩:“我只是好意提醒你。白石这个人,眼里除了工作,就剩下西园寺柚月……额,不,现在应该称之为,迹部柚月。” 福井春夏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转身,一步步走近生天目久。 “你不必激怒我。”她冷声道。 生天目站直了身体,转头打量着静立的白石,平静地说:“我可没有打算激怒你。白石喜欢柚月是不争的事实,又不会因我三言两语而改变。你喜欢了他那么久,甚至当初不惜联合忍足那种卑鄙的家伙,将白石心目中的柚月毁掉……” “住口!”福井春夏面沉如水,声音冷冽。 生天目久神色也沉了下来,冷哼道:“福井,人在做,天在看。” “有些时候,不是你的,费尽心机依旧得不到。” 生天目久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精致地桃花眼中冷意乍现,一闪而逝。 福井春夏忽然笑起来。她长得大气端庄,脸上妆容精致,自有一股韵味儿,但那笑意中却又带着一丝狰狞,让生天目久觉得虚伪至极。 “风间柚月就算再得他的喜欢,现在不也无颜见他吗?”福井高高地扬起下颚,嗤笑道,“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我。白石,早晚是我的。” 生天目久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将脸靠近福井春夏,仔细地打量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哪儿来得自信,白石藏之介会是你的?这世上的女人又不是死光了,只要他不瞎,你这辈子都没有希望。” 生天目久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嘲讽着福井春夏,他看着她的脸色青白转换,心满意足。 “生天目久!你找死吗?” 福井春夏暴怒,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他这张招蜂引蝶的脸揍成猪头。 生天目久向来看不惯福井春夏的高傲与自负,他与白石藏之介、忍足侑士、福井春夏、柳生比吕士、大石秀一郎均为东帝大医学院同届毕业生。毕业后,他进入了市立札幌医院当住院医,之后成为了主治医师。 忍足侑士毕业后去了哥伦比亚医学院深造,主攻心外科和消化系统科,成绩一直很优秀,曾被美国那边的医院多次挽留,于近日刚刚回国。 而白石藏之介还没有毕业就申请了国外的交换生名额,在英国牛津医学院就读,之后留在英国深造。他在美国研究所待过一段时间,拿了拉斯科医学奖后,今年回到日本的研究所工作,一般很少出现在医院。 柳生比吕士和大石秀一郎都没有出国深造,和生天目久差不多,在医院当住院医。柳生在神奈川综合医院,大石秀一郎在东京综合医院。现在两个都已经从住院医转为主治医师。 至于福井春夏,生天目久对于她是不屑的。 福井春夏上大学的时候,家庭条件就不错,父亲是福井制药的经理,天天围着白石藏之介打转儿。那时,西园寺柚月和白石还在谈恋爱,她就天天往两人面前凑,还堂而皇之地嫌弃西园寺柚月身份低微。 西园寺柚月当时还叫风间柚月。她从不在人前提自己的父母,很多人和他一样,都认为她就是个出生贫微的女孩子。 白石藏之介也从不帮她辩解,所以很多人都不理解,生为天子骄子的白石藏之介,为什么会对那么一个平平凡凡的女生忠心不二,痴情不悔,视若珍宝。 很多人都觉得那个时候的风间柚月,配不上白石藏之介。 他虽然也这么认为,但又觉得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 13章:沉沦(13) 福井春夏是那种从骨子里嫌弃风间柚月的人。她总是针对风间柚月,几次三番地羞辱,并以此为乐。甚至想要诬陷风间柚月,离间两人的关系,但白石藏之介只相信他所爱之人。 后来,学校大多数人都觉得人无完人,即使是被上天青睐的白石,也会有眼瞎的时候,所以柚月和白石的感情才渐渐不那么引人注目。 但是,当东帝大医学院第二个风云人物、天之骄子也眼瞎以后,风向就完全变了。 风间柚月成为所有人议论的焦点,不仅白石藏之介对她忠贞不渝,而且忍足侑士竟然为了她,与白石藏之介水火不容。 更让人吃惊的是,没多久白石藏之介就被劈腿,然后远走国外。 这剧情反转与走向,让学校一堆吃瓜群众目瞪口呆。 白石藏之介离开日本,福井春夏申请了同一所学校,追到国外。 从日本到英国,从英国到美国,又从美国回到日本。 这几年出走,白石藏之介还拿了个拉斯科医学奖。 她一事无成,还天天耀武扬威。这一点最让生天目久受不了。 “生天目久,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福井春夏威胁道。 “怎么?还想利用你爸的关系把我从市立札幌医院调到乡下去?”生天目久拍了拍胸口,故作担忧的模样,说,“我好怕呦!还望福井同学高抬贵手……” 说着,他就演不下去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福井同学,据我所知,你父亲的手还伸不到这么这里吧!有本事就走关系把我拉下去啊!是不是,南野同学?”生天目久扭头看向面无表情走到门口的南野奈央,笑嘻嘻地问道。 南野奈央套着白大褂,神色平静无波,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生天目久,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你最近眼角长细纹了。” 生天目久笑容僵硬,瞪圆了眼睛,盯着南野奈央:“你说什么?” 南野奈央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迟疑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改口:“你该准备下一台手术了。” 南野奈央看了一眼腕表,提醒道:“还有十五分钟。” 生天目久抓过她的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后,神色大变:“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完了完了……” 他一边哀号着,一边飞快地朝着更衣室跑去。 福井春夏转身看着一身肃冷,近乎漠然的南野奈央,有些迟疑。 她并不认识南野奈央,只是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她的名字。 “谢谢你,刚刚……”福井春夏虽然对南野奈央无感,但还是打算道谢。 南野奈央忽然掀起眼帘,清冷的视线像冬日悠长遥远的阳光一样,似乎能洞穿福井春夏的心底。 她打断福井春夏的道谢,淡漠的声线在走廊里清晰回响:“我并不是在帮你。实际上,我并不喜欢你。” 福井春夏猛然抬头,错愕地看着好似无悲无喜的南野奈央。 “柚月,我认识。她是个很好的人。”南野奈央吐字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忍足君,或许有时放浪形骸,但他对待朋友很真诚。他与柚月之间的感情,与白石君之间的争执,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人无权置喙。” “而且,忍足君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是个好医生。” 南野奈央与福井春夏拉开了距离,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步履从容地跨进屋内。 这是福井春夏第一次领略南野奈央行事说话的风格。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南野奈央清瘦纤细的背影,心底一片阴霾。 白石藏之介停在她身边,刚想开口提醒福井春夏,忽然看到了南野奈央的背影,顿时追了过去。 “奈央,等一下。”白石叫道。 白石藏之介少见色变,福井春夏满脸震惊地看着他追过去的背影。 南野奈央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白石藏之介,微微诧异。 “什么事?”南野奈央稍稍颦眉。 “柳生让我问你,明年要不要调回神奈川综合医院?或则东京综合医院也可以。”白石藏之介问。 “不了。”南野奈央摇了摇头,微微垂眸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不想去东京,札幌就挺好。” “你是不想……见幸村吧?”白石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症结所在。 “白石君即使不在国内,消息也这么灵通吗?” 南野奈央迎上他的目光,琥珀色的瞳仁显得过分清澈,让人有种疏离清寒的错觉。 “我只是帮柳生问个话,你别多想。” 白石藏之介有些惊讶南野奈央不动声色的锋锐。 他与南野奈央不熟悉,在高中的时候见过两面。 据说,南野奈央是幸村精市的妹妹,幸村精市父母离异后,南野奈央的母亲嫁给了幸村的父亲,所以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成了兄妹。 他从柳生比吕士那里得知,幸村与南野奈央的关系不太和谐,有过很大的矛盾。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南野奈央从立海大高中退学,回到了札幌休学了一年,才又开始继续自己的学业。 但是南野奈央再没有回过神奈川,也没有再见幸村精市。 他知道的,南野奈央高中时候就喜欢柳生比吕士,但是回到札幌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对柳生也有些规避。考大学那一年,她避开了东帝大医学院,选择了京都大学医学院。 京都大学比之东帝大不遑多让,医学院尤为强势。南野奈央之所以选这所学校,应该就是不想去东京。 毕业后南野奈央也拿到了东帝大医学院、东京综合医院等大医院的邀请,但她却选择市立札幌医院,让当时熟悉她的人都目瞪口呆。 白石猜不到幸村精市和南野奈央之间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他也没有探究的欲望,自己的事情尚未解决,自是无暇顾及他人。 【题外话:既然提到札幌,最后决定把下一卷的女主先放出来望风,算是个铺垫。南野奈央就是第二卷《罪赎》的女主,性格与柚月不同。另外,第一个版本中,并没有福井春夏和生天目久,两人属于新增配角。还有很多细节变动,比如早川一尘和白石藏之介之间,也是有联系的……仔细看呦!】 -- 14章:沉沦(14) “这件事情,我会和柳生君说清楚。”南野奈央说。 “话既然已经带到了,我也可以全身而退了。”白石笑了笑说。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南野将手插进兜里,准备转身离去。 “那个……”白石犹豫了一下,忽然问,“你怎么认识柚月的?” 南野奈央有些诧异,但没有隐瞒:“两年前,迹部君找我给柚月做手术,她当时是胃癌Ⅱ期。因为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在东京的医院做。” 白石藏之介手轻轻抖了一下,怔忪良久:“胃癌?” “病灶已经切除了,现在很健康。”南野奈央说,“我做的手术,不会出意外。” 白石根本不置疑南野奈央的能力,南野奈央当年时京都大学首屈一指的高材生,在消化系统领域有很高造诣。 他微微躬身,道:“谢谢。” “你没必要跟我道谢。”南野奈央眼神清澈,“那是我的工作,而且是迹部找得我,和你没关系。如果我没记错……柚月现在是迹部的夫人。” 最后一句话很轻,但对白石来说却分外刺耳。 他知道,这是南野奈央的提醒。 南野奈央对他没什么好感,相反,她对忍足侑士怀有感激之情。 南野奈央的眼神饱含深意,说完后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白石藏之介看着她高挑的背影,眼中有很浅的光芒轻轻闪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掌,轻轻握住掌心。 即使柚月与迹部结婚了,但又有什么关系? 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他也没能放下她。既然已经回来了,他自然不会因为外界的三言两语就轻言放弃。 在伦敦的那几年,他总是觉得,这人生实在漫长。 很多时候,他都在不断地回想过往,挣扎着,试图摆脱记忆的囹圄,但一切徒劳。 没遇见的她的时候,觉得未来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有无数种可能;但遇见她后才发现,他想要的只是她这一种可能。 失去过,才会更加的急切。渴求。不甘重蹈覆辙。 他鄙夷过忍足侑士的手段,憎恨他的不耻,但柚月却被忍足占有。 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手段适当的改变一些,又何妨! 福井春夏看着出神的白石藏之介,心蓦然沉了下去,指尖变得冰凉。 他果然还是那么在意风间柚月,都分手那么多年了,那个女人背叛了他,为什么他还要想着她?! 风间柚月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护着她? 那就是个只会装可怜的狐狸精。 福井春夏狠狠地咬住了唇齿,眼中一片阴冷。 柚月到底有什么好? 这个问题,忍足侑士想过很多次,但没得出任何结论。 忍足侑士靠坐在休息室的窗台边,垂眸看着楼下皑皑白雪、玉树琼枝,陷入了深思当中。 他认识柚月,其实比迹部他们猜测的时间更早,那个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进入大学。 在高中结业以后,柚月就在东京的一家咖啡厅里兼职。 当时是谦也带他去的,指着在柜台后面忙碌的柚月,跟他说那是他们部长的女朋友。 他和谦也当时没有过去跟她打招呼,点了咖啡,还有柚月亲手做的蛋糕,然后就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晒太阳。 在交往之前,他对柚月所有的记忆都十分的平实。他们之间没有特别惊心动魄的遭遇,没有唯美浪漫的场景,大多数都是她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他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这就像是一种生来就有的习惯。 除了第一次是谦也带他去的咖啡厅,后来他都是一个人跑去那家店,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 整整两个月,他从来没跟她打过招呼,也没说过一句话。 她不喜欢化妆,穿着也质朴简单,眉眼间总是干净又温和,不喜欢说话。 她低头做蛋糕,在咖啡上拉花的时候,神情专注认真,总是一丝不苟。 她每天五点下班,之后会去马路斜对面的小店买章鱼烧,坐在公园的凳子上享受美食。 看她的第一眼不觉得惊艳,但是会在脑子里反复回想。 她大概是一种毒,历久弥香,远观生羡,欲罢不能。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听进去她是白石女朋友这种话,所以想当然地认为,她就该被远远地观望,不可被惊扰。 直到大学入学后,他坐在网球部的休息椅上,一回头就看见白石藏之介拉着她,一步步走进球场。 大概是那一刻,他才清醒地意识到,风间柚月是有男朋友的。 她的手会被一个男人紧紧地握住,她的笑会只对着一个人,甚至她会在茂密的悬铃木下,踮起脚,轻轻地去吻一个人。 他疯了一样地想要毁掉两人之间的温馨与甜蜜,每天都在嫉妒白石藏之介,直到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疯狂,不顾一切地对柚月出手。 想到这里,忍足侑士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缩回口袋里。 后来的事情,他不太愿意回想。 他这辈子的荒唐事,都是对柚月做的。在她面前,他毫无优雅和矜贵可言。 窗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忍足侑士抓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 「别说我不帮你,人在七楼探病,别太出格」 发件人:木村良。 「谢了」 忍足指尖快速地点了两下,嘴角微微翘起。 他将眼镜重新戴好,拿着手机朝着七楼走去,脚下步履略显急切。 -- 15章:沉沦(15) 柚月站在七楼走廊的尽头,裹紧了外套,目光澄净地看着窗外的雾凇。 早川一尘将诊疗的报告递给她,低声说:“报告上显示,您没有怀孕,呕吐是肠胃出了问题。如果您感觉上腹疼痛,需要入院做更全面的检查,接受治疗。” “我知道了。” 柚月平静地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声音中有难掩的疲惫。 早川一尘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柚月的检查报告,大部分信息都被遮住了,而夏日写下医嘱的时候神态格外严肃,这些都很反常。 柚月自己很清楚,夏日是担心她的胃癌复发。 但是她是相信南野奈央的,那次手术中的病变部位已经彻底切除,癌细胞不会发生转移。这次食欲不振以及恶心呕吐,应该是最近过于忙碌,而没有按时的吃饭休息。 为了收回被风间次郎转移出去的资金,她已经熬了很多天。而且她在背后动了手段,让媒体爆出风间次郎的丑闻,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西园寺财团。 这么多年来,风间次郎都和西园寺财团捆绑在一起。这次她想要将跗骨之蛆彻底剥离,势必要从自己身上扒下一层血肉。目前尴尬的处境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只是董事会那边的压力,远比想象中要大。 “医生开的药,我已经取回来了。休息室安排好了,您要不去休息一下……”早川一尘犹豫问。 柚月微微颔首,将检查报告丢给他:“开会的时候再叫我。” 她转身准备离去,早川一尘忽然提醒道:“我刚刚去拿药的时候,看到了迹部先生。” “他一个人吗?”柚月问。 “是,他应该也是参加股东会议。”早川说。 “嗯,我知道了。” 早川一尘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柚月,道:“我一会儿将药送过来,你先休息。” 柚月点头,伸手揉了揉额角,见早川离去后,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准备关门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却自动合上了。 她的腰间猛然一紧,一股清冽的海洋香水味扑面而来。 忍足侑士随手将门反锁,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将人压在门板上,一句话都没说,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贪婪地吸吮着她颈侧的香味儿,微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声音低沉温柔:“有没有想我?” 柚月伸手推他,但他就像一尊磐石,根本无法撼动。 她靠在门板上,眉心微微皱起,冷声道:“松开!” “先告诉我,有没有想我?”忍足不依不饶。 柚月脸色微寒,眼底浮起嘲讽之色:“没有。” “可是我很想你,想得不行。”他语音轻佻,但眼底一片狂热。 锐利幽深的目光,始终锁在她的眉眼间,将她每一丝变化都收在眼中。 “忍足君,自重。” 柚月不为所动,掀起眼帘,迎向他的目光。 下一秒,忍足侑士小腿猛然抽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柚月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脚,看着单手压住门板,脸色骤变的忍足,侧身从他臂弯间挪开,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规律的声响。 她转身去拉门,忍足手下微微用力,让她没办法离开。 “我刚回来,你就送我一脚?”忍足的声线回荡在她耳边。 柚月侧身看着他,冷笑道:“那你希望我送什么?” 忍足脸上挂起笑容,视线扫过她,勾唇道:“我看你就不错……” 柚月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沉声道:“我已经结婚了。” 忍足侑士脸上的轻松之色瞬间消失,眼底有阴鸷的飓风渐渐成形。面前冰冷绝美的容颜,直白嘲讽的神色,宛如细密的银针扎在心口。 柚月剥开贴在脸颊上的长发,暗自给自己打气,但藏在身后的指尖还是有些颤抖。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懦弱自卑的女孩子了,也不是被拴在他身边的囚徒,更不是那个疯魔似的卑微求他出现的傻瓜。 在他一声不响地离开时,她就该清醒了。 从始至终,忍足侑士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玩具。 喜欢的时候,不择手段地剥夺;厌弃的时候,头也不回地丢弃。 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再爱上这个魔鬼。 而且,她还有迹部,她已经不用再怕他。 忍足神色冷凝,盯着她问道:“你因为生我的气,所以嫁给迹部?” “和你没关系。” 柚月和他保持着距离,从未放松过警惕。 “你喜欢迹部?” 忍足想要从她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可能。 柚月抿紧了唇角,没有说话。 忍足心底蓦然烦躁。 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喜欢上迹部了?不,不可能。迹部喜欢的是中居久美,不会给她太多的感情,他们之间应该是商业联姻。她需要迹部的帮助,而迹部也需要一个身份体面的妻子。 想明白这一点,忍足心情总算没有那么阴郁。 他知道中居久美回来了,昨天晚上迹部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肯定不会毫无动作。如果迹部和中居旧情复燃,一定会和柚月离婚,所以他绝对不能放弃。 “柚月,你知道我不会放手的。”忍足一字一句道。 柚月靠在墙角望着忍足侑士,心底隐隐发寒,眼睛发酸,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伴随了她那么多年的梦魇,又回来了。 她甚至连哭都不敢,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经风吹过,再度翻开。 “柚月……” 忍足扶住她的肩膀,发现她脸色惨白,双眼无神,手心一片冰凉。 “你怎么了?” “别碰我。” 柚月躲开他的手,微微弯下身体,额间沁出了细汗。 “告诉我,怎么了?”忍足着急道。 她咬住了下唇,缓缓闭上眼睛,试图驱赶心底的恐慌,但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柚月……”忍足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钳住了她的下颚,避免她把自己咬伤。他从口袋里拿出笔灯,翻开她的眼睑,探查她的瞳孔状态。 随后立刻打电话给木村良:“马上过来。” 题外话:11月20日没有更新,在这里解释一下,因为无法打开popo的网页,加速器始终无法更新。 -- Ρo-①8.℃Oм 16章:沉沦(16) 木村良接到电话还有些奇怪,但听出他语气很严肃,还是立刻赶到了七楼的休息室。 他一进门就看到忍足正压着迹部柚月的手,大吃一惊道:“你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来……” 忍足回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赶紧过来帮忙,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木村良正容,立刻走过去,用笔灯查看了一下,神色严肃道:“她瞳孔放大,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你做了什么啊?迹部要是知道,我和你都要完蛋。” “我什么也没做。” 忍足心情更差,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刺激到柚月,以前虽然对她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但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先给她注射镇定药物,先把情况稳定下来。迹部那边应该是瞒不过了,通知他吧!” 木村良觉得自己狗头不保,要是迹部知道是他帮助忍足弄出这事儿,估计得被发配到非洲去。 忍足犹豫了一下,打横抱起柚月:“通知护士,安排病床。” “不行!”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早川一尘突然进来阻止,“她住院的消息不能走漏。” 忍足抬头看着西装革履的早川一尘,颦眉道:“你是谁?” “我是夫人的秘书,早川。” “她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再耽搁。”忍足侑士眼底泛着冷光。 “西园寺财团如今处在最关键时期,夫人刚刚全面接管公司,这个时候被爆出身体不适的消息,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早川一尘虽然是今早才刚刚到任,但迹部之前就已经跟他交代过西园寺财团的状况,以及迹部柚月之前做的事情。 早上的身体检查,柚月都不敢透露风声,这种时候怎么能外泄消息! “公司重要,还是她的身体重要?”忍足侑士冷着脸叱问。 木村良一个头两个大,见两人剑拔弩张,不得已插话道:“迹部不是已经到医院了吗?柚月的事情由他决定更合适……” 忍足横了木村一眼,木村良缩了缩脖子,拿出手机给迹部打电话。 木村良的电话打过去后没多久,迹部就出现在门口。 迹部景吾推开门径直走进来,目光冷冽地看了忍足侑士一眼,但一句谴责之词都没有,蹲在沙发边,伸手握住柚月的左手。 “柚月,能听到我说话吗?”他语气轻柔,有一种少见的细腻。 忍足侑士站在一旁,忽然握紧了拳头。 少倾,柚月的身体往迹部的方向缩了一下,抓着他的手不断收紧:“回家。” 迹部松了口气,摸了一下她微微汗湿的头发,安抚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柚月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在他怀里,气息慢慢平稳。 “备车,我带她回去。”迹部弯腰将她抱起。 早川一尘微微迟疑,问道:“今天的会议怎么办?还有接下来的记者招待会……” “请你做她的秘书不就是来处理这些事情的?”迹部侧目看着早川,“这些事情都处理不了,这个位置可以交给有能力的人来做。” 早川微微颦眉,但没有再阻拦:“我知道了。” 言讫,迹部抬步朝着门口走去,忍足侑士忽然说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迹部脚步不停,很快抱着人离开了医院。 忍足侑士回头看着木村良,一贯从容优雅的面具碎裂,追问道:“我出国以后,柚月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木村良摊开手,无辜道,“迹部家的私人医生,还有迹部柚月VIP专属医生都不是我,他们这种人的信息一向是不会外透的。夏日是这两年柚月的主治医师,如果她愿意开口,兴许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一点儿都不知道吗?”忍足问。 木村良沉思了一会儿,摸着下巴道:“我知道的不多。你出国以后,柚月到处找你,后来找到了迹部那里,再然后……她就安静下来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柚月都没有露过面,那个时候她还没和迹部结婚。我听人说,那段时间西园寺家族找了不少医生,但都是打着柚月外祖父的名义,那些医生都是心理医生。但这都是听说,也可能是假的。” “她那种表现……”忍足陷入思考当中。 难道因为他离开,所以柚月有了心理问题? “我觉得你还是直接去问迹部比较好,看迹部刚刚的样子,应该十分清楚柚月问题。”木村良提醒道。 “我知道,我一会儿过去……”忍足点头。 木村良打断他的话,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一会儿不能去!你必须去参加会议,东京综合医院术前讨论会你也绝不能缺席。我都帮你顶班了,要是你连综合医院那边都不去,你叔叔立马能查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到时候不光是你有麻烦,连我都要跟着倒霉。” 忍足侑士从东京综合医院离开后,已经是傍晚。 冬天的夜一向黑得早,他开着车驶过冰帝校门口,心情有些沉重。 被丢在储物盒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将车停在路边,看着来电显示,眼前一亮。 向日岳人捏着手机,焦急地等着电话接通,一听到忍足的声音,他立刻着急上火地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刚离开医院。”忍足如实答道。 “你是不是要去迹部那里?”向日一下就猜中了他的打算。 “嗯。” “你别去!”向日立刻阻止道。 “我必须去,柚月的事情我一定要知道。”他坚定道。 “你疯了!你现在去,迹部肯定会揍你!”向日岳人急得满头大汗,“我昨天不都跟你说了,别再靠近柚月了。你们俩个保持距离,对谁都好。” “对我不好。”忍足面无表情道。 向日岳人难得沉默了片刻,无语道:“你舍己为人一次,不行吗?” “这件事,不行!”忍足的回答斩钉截铁。 向日听得火大,又想摔手机。 “懒得管你。去吧去吧,迹部把你揍死,我绝对不会去给你收尸的!” 他冲着手机吼了几句,干净利落地把电话给挂断。 -- ρo-①8.℃Oм 17章:沉沦(17) 活了二十多年,向日岳人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逃不过真香定律。虽然他觉得忍足侑士这个家伙被揍死,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但是他还是出现在了迹部家门口。 他进门的时候,忍足还完好无损。 确认这家伙还没被打死,他悄悄地松了口气。 柚月没精打采地窝在沙发角落里,怀里还抱着一只仓鼠玩偶,她抬头看了向日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向日岳人摸了摸鼻尖,心中暗暗吐槽。 迹部柚月看似乖巧温顺,但实际上仗着有迹部撑腰,才敢这么折腾忍足和他。 以前他也觉得,柚月是上流社会里的一股清流,但她和迹部结婚后,跟她打得交道越来越多,他才发现真是小瞧了这个眦睚必报的刺豚精。 迹部景吾坐在柚月身边,将毯子替她盖好,把安眠药递给了她。 柚月垂眸看了一眼药粒,就着水直接咽了下去。 “说吧,来本大爷家里做什么?”迹部将杯子接过,放在桌子上。 向日默默地挑了位置坐下,看着神色端肃的忍足侑士,觉得气氛实在有些紧张,所以清了清嗓子。 迹部的眼神瞥了过来,他干笑了两下,指着柚月道:“我是来探望柚月的。” 柚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大概是看穿了他胡诌的借口,纤细修长的手指勒在仓鼠玩偶的脖子上,有点儿使劲,估计是把他当做玩偶在下手。 他立刻移开了目光,轻咳了一声:“所以,柚月的身体还好吧?” “很好。” 柚月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没让迹部替她回答,干脆利落地应下他的话。 “那就好,那就好。”向日冷汗涔涔,连连点头。 “你跟我去花房坐坐吧,他们有话要谈。” 柚月起身,从头到尾没看过忍足,扯着向日就往花房走。 迹部将外套丢给向日,叮嘱道:“别让她感冒了。” 向日抱着外套,飞快地点头,然后生无可恋地被柚月拖走了。 忍足侑士望了一眼穿着居家服,慢吞吞向花房走去的柚月,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迹部景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昨天本大爷和你说过,不要再找柚月。” 忍足轻笑了一声,紧紧地盯着迹部:“可是你没告诉我,你和柚月结婚了。” “你明知道柚月之于我的意义,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娶了她?” 说不愤怒绝对是假的,他一直信任的朋友,敬重的部长,最好的伙伴,最后瞒着他娶了他的女人。而且这三年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其他知道的人也都三缄其口。 上午从木村良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恨不得能当面质问迹部、向日,还有这些昔日的好友。可是他更难受的是,柚月竟然愿意嫁给迹部。 迹部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了两个杯子,拔掉瓶塞,平静道:“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迹部!”忍足侑士霍然起身,怒视着他,“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迹部放下酒瓶,靠在吧台上,冷睨着忍足,“本大爷为什么不能娶柚月?结婚之后,本大爷的确是封锁了柚月的消息,但是在结婚前,本大爷可没有做任何手脚。当时的结婚请柬给你送过去了,柚月的名字也没有动,只是改回了她的姓氏……你自己没有了解过柚月的身世背景,刻意地想要回避跟她有关的人和事,是本大爷的错?” 迹部目光泛冷,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忍足,问道:“你真的爱柚月吗?” 忍足侑士猛然抬头:“如果不爱,我当初费尽心机分开她和白石,为了什么?” “占有欲。”迹部直截了当地说,“得不到,日思夜寐;得到后,弃如敝履。” “我不想和你解释。”忍足侑士努力平静下来,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你也看到了,你的靠近会让她难受。既然你已经放弃过,现在就不要再……” 迹部话未说完,忍足打断了他:“不可能。”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柚月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有任何让步。”忍足果断地表明了想法。 迹部放下手中的酒杯,与他遥遥对峙,目光深沉道:“正好,本大爷也不会让步。” 向日岳人蹲在花坛边,伸手拨弄着绿色的枝叶,扭头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柚月,担忧道:“你干嘛非要拖我出来?他们打起来了怎么办?” 柚月睁开眼睛,盯着向日看了一会儿,才说:“不会的。迹部不会那么做。” “就你了解他?”向日对柚月嗤之以鼻,揪了一片嫩叶,“你太小瞧男人了。他们两个虽然都是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但处理起你的事情时,幼稚卑鄙又毫无理智。” “你说的是忍足,不是迹部。”柚月果断地否决。 “呵……”向日翻了个白眼,对于柚月的话不置可否。 在柚月心目中,迹部景吾还是那个端肃正雅又骄傲的男人,可是这几年天知道他为了封锁住柚月的消息,对他们这些昔日的队友朋友下了什么封口令。 “迹部柚月,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上午是不是装的?” 向日狐疑地看着柚月,眼中是深深的怀疑。 柚月躺回藤椅上,慢慢合上眼睛。 向日岳人忽然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尖,火大道:“我就知道!” “你这个眦睚必报的心机刺豚精!”向日气得跳脚,绕着藤椅团团转,“侑士刚回来,你就利用迹部对付他,你的良心呢?” 柚月完全不为所动,向日岳人伸手扶额,无奈道:“迹部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装的呢?” “那件事都过去好久了,你的创伤应激障碍早就好了,他竟然还被你算计了!”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柚月裹紧了外套,掀开眼帘说:“忍足回来的事情,你和迹部一早就知道了吧?” “我……”向日哑口无言。 “知道你不跟提前告诉我,我今天上午不装生病,你猜情况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柚月点到为止,向日脸色忽然变了,盯着她问:“所以,侑士对你下手了?” “滚!” 柚月瞪了他一眼,抓起一边的靠枕砸在他的脸上。 -- 18章:沉沦(18) 向日没纠结多久,忍足侑士就单独来了花房。 柚月怀里抱着那只仓鼠玩偶,已经睡着了。她并没有受惊,所以安眠药起效很快,躺在椅子上睡得很沉,即使忍足将手贴在她脸上,她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向日岳人在想如果忍足低头吻了柚月,他要不要阻拦一下,毕竟这是在迹部家中,偷吻人家老婆,肯定会死得不要不要的。但好在忍足侑士克制住了兽性,只是站在一边望着柚月的睡颜。 向日岳人蹲在花坛边,顺手折了最近刚换的一批新品种玫瑰,悄悄问道:“你和迹部谈了什么?” “你觉得能谈什么?”忍足理了理柚月细碎的绒发,平静地反问道。 “你不会直接跟迹部说,你要他和柚月离婚吧?”向日惊恐道。 “差不多吧。” “你特么疯了吧?”向日忍不住爆了粗口,“他们两个现在好好的,你就敢让离婚?迹部没把你切碎喂伊丽莎白,真是仁慈可亲了。” “反正他们早晚都要离婚的。”忍足侑士不在意道。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先知了?”向日岳人腾地站起来,叉腰道,“迹部和柚月是不会离婚的,就算柚月出轨,或是迹部出轨,他们也不会离。”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忍足反问道。 向日岳人颦眉,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迹部需要柚月,柚月也需要迹部。” “我可以代替他,照顾好柚月。”忍足目光沉沉,信誓旦旦地说,“迹部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迹部不会放弃柚月。”向日冷哼,“但你放弃过。” 忍足侑士手指微僵,心中一哽。 这道坎算是过不去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忍足不想再进行那个话题,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靠耍嘴皮子。 他坚信,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向日岳人翻了个白眼,抓了抓脑袋:“她装的。她的创伤应激障碍早就好了!” “狡猾死了她!”向日不满地吐槽。 忍足侑士低头看着柚月瓷白的脸颊,伸手替她拉了一下毯子,留心到向日的用词。 “创伤应激障碍?” 向日岳人点了点头,奇怪道:“迹部没和你说吗?” 忍足侑士凝眸道:“她之前遇到过什么事吗?” “这个……你离开日本后,其实柚月是有心理障碍的,但并不是特别严重。主要还是后来那件事情,柚月有段时间一直没振作起来。” 忍足侑士微微颦眉:“哪件事?” “九二三绑架案。”向日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柚月一眼,“这起绑架案当年震惊了国民,你又没有关注过吗?” “这个我知道,但和柚月有什么关系?当时被绑架的受害者不是说都在爆炸中死了吗?” “嗯。”向日颔首,“柚月也是受害者之一,但她自己带着一个孩子逃出来了,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到现在她都不肯说。” 忍足侑士眼瞳紧缩,指尖有些冰凉。他是了解柚月的,依照柚月的性格,她在面对困境的时候其实会下意识地躲避,但很少会激烈反抗。柚月其实有些怯弱,主见其实也不强,总是会犹豫不定,更多的时候只是顺其自然。 他没办法想象,柚月如何在被绑架的过程中,冷静睿智地脱身,还带着一个孩子。 向日岳人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热茶:“她现在还算坚强的,她救出来的那个孩子,现在还没办法开口说话,有失语症。” “那个时候迹部就决定要和她结婚了,后来迹部查出来,是风间霍私下与那些人贩联系,付了钱让他们将柚月卖到国外。” 向日岳人捧着热茶,打了个寒颤,幽幽道,“为这事儿柚月外祖父差点中风,风间霍利用那段间隙笼络了大部分股东,如果不是迹部让柚月签下委托书,帮柚月打理西园寺财团,现在日本第五大财团就要改换门庭了。柚月跟迹部结婚之后才慢慢好起来,同时收集证据想要让警方逮捕风间霍,但最后那小子眼线太多,听到风声就提前跑出国了。” 忍足侑士脸色凝肃,忽然想起之前还在美国的时候,母亲在电话里提的事情。 “风间霍即使在国外,如果有引渡条约的话,也是可以申请将他抓捕回来的。”忍足说。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向日摇了摇头,“风间霍是柚月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柚月还要急着把股权收拢,不然风间霍在国外,他妈和风间次郎还在啊!把柄始终在迹部手里握着,收拾他什么时候都不迟。” “如果那个时候就闹出这样的大新闻,柚月还怎么继承财团?媒体又会把她写成什么样子?西园寺财团本就面临诸多问题,如果丑闻接二连三的爆出,到时候股价会一路下跌,你觉得谁能力挽狂澜?” 向日满脸无奈:“毕业以后,看了那么多事情,我才渐渐明白,我们现在面对的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了。一件事需要诸多考量,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还必须要面对很多不可预测的后果。” 忍足侑士坐在椅子上,伸手盖住了脸,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他始终觉得和柚月的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但和向日聊了一些话题,他终于有了一种时光落差的感觉。 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柚月走得太快,还是自己对周围的感觉变得迟钝。 历历在目和恍如昨日,原来都是错觉。 向日岳人没办法理解忍足侑士对柚月的执念,他对感情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忍足侑士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具体的地上暂时说不上来,但确实是变了。 不过柚月始终是横隔在迹部与忍足之间的最大问题,无论是柚月和迹部继续保持这段婚姻,还是柚月最后又与忍足走到一起,结果都是忍足和迹部的间隙越来越大,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但他想不到两全的办法,因为所谓的两全之法,对柚月最不公平。 他和柚月大学时期虽然接触不多,但这几年相处不少,十分了解她的个性与习惯。 柚月始终是个善良的人,但善良不该成为她被伤害的理由。 所以看着忍足侑士坐在椅子上,他心底也是万般无奈,而躺在椅子上睡着的柚月更是毫无知觉。 向日岳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捧着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哚着。 -- 19章:沉沦(19) 日本的冬天总是很深很长。 接连三场大雪,东京已经被冰雪覆盖,处处银装素裹,玉树琼花。大宅院子前的青松因为枝叶过于繁茂,有一根枝丫昨晚已经被压断,折断时尚是深夜,咔嚓一声脆响,在暴风雪夜显得异常清晰与决绝。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迹部第二天让园艺工人过来修建树枝,以免留下安全隐患。 迹部景吾今日难得没有去公司,早上起来后煮了咖啡,一个人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看新闻。柚月因为装病也没有去公司,睡到八点才慢悠悠地下楼吃早餐,一眼就看到正在和迹部交谈的早川一尘。 她的头忽然有些疼,两人听到脚步声,已经抬头望向她。 “先去吃早饭。”迹部摆了摆手,早川一尘合上了手中的文件,起身道,“夫人先进餐,我一会儿再过来。” 柚月微微颔首,看着早川离去后,她揉了揉脸颊,轻轻吁了口气。 迹部好笑地看着她,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那么不想见到他?” “看到他就意味着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工作。”柚月坐在凳子上,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抬眉望着迹部道,“他和你谈什么?” “我让他把你这几天的行程往后推一推,不能推的让他去解决。”迹部满不在意道,“你想休息就休息几天,西园寺财团没有你也垮不了。” “话说得轻巧,我不去就易主了。”柚月放下杯子吐槽道。 “你在乎这些?”迹部将果酱抹在面包上递给她,“我还养得起你。” 柚月沉默了一下,低头吃着面包,餐桌上有些安静,只有刀叉偶尔碰到瓷盘的声音。 “我昨天去看外公了。”柚月吃完一块面包后忽然说道。 迹部微微一愣,动作停了下来,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心脏支架和起搏器要换,但他现在的身体负荷不了这么大的手术。”柚月声音微微低沉。 迹部景吾转头看着窗外银光闪闪的松雪,犹豫了一下,沉吟道:“侑士或许有办法。” 柚月拿着餐刀的手微顿,抬头看向迹部。 “忍足在美国主攻心外科与消化系统科,他目前应该是东京最好的心外科专家。”迹部只说了一句,没有再干扰她的思考。 去找忍足,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而且忍足侑士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提出过分的要求……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踢死他。 不过,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儿。 迹部看着她沉思的侧脸,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将牛奶放到她手边:“先吃饭吧。” 柚月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忍足侑士试一试。外祖父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在风间次郎出轨以后,母亲终日消沉,家庭有吵不完的话题,而后母亲离世,那对母子又总是苛待她,都是外祖父护着她。 风间家对她来说并没有意义,她认可的亲人,只有外祖父一个人。 所以,在他病重的时候,能为他做些什么,她都会去努力。 只是她还没主动出击,忍足侑士就先一步截住了她。 进入冬天以后,白昼便越来越短。 柚月开完会后,已经是傍晚五点半,外面的天基本上全黑了。见天色不早,她决定自己开车回去,让早川也早点儿回家。 她裹着深棕色的大衣,将毛绒绒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踩着黑色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在覆盖着积雪的地面上。 这种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的鞋子,实际上异常坑爹,根本没有保暖作用,加上还是细跟,在雪地中行走简直如锋刃跳舞。 她的车停在B区的露天停车场,走过去大概需要五六分钟的样子。此刻停车场附近没有多少人,周围一排排松树上积压的厚雪被风吹动时,能听到雪块噼里啪啦砸落的声音。 秃了的白桦树杈,布置出鬼影重重的氛围,有些瘆人。 柚月轻踩着脚步,拉开围巾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像是一大片烟圈,糊了自己一脸。 周围忽然传来淡淡的笑声,柚月扭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黑影。 那影子很快朝着自己靠近,她微微眯起眼睛,只能听到积雪被积压发出的咔嚓咔嚓声。直到那道身影堵在自己面前,她脸色才有了微微变化:“忍足?” “眼神不错,惊不惊喜?”忍足侑士轻笑出声。 他搓了搓自己冻得红彤彤的手背,弯腰将柚月一下子抱起来。 柚月慌张抓住他肩膀,脸色倏然冷了下来:“你做什么?” “能做什么?”忍足看着她戒备的脸,呵出一口白寥寥的雾气,低笑道,“你真以为能一直躲着我?不要寄希望于迹部,他现在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该死! 柚月咬牙,心中顿时明了。忍足侑士这么了解自己的动向,无非是盯梢已久。她原本还想带着向日一起去,防备忍足侑士又出昏招,谁能想会被他偷袭。单独和他相处,事情走向绝对不会受她控制。 “放我下来!” 柚月挣扎了一下,但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力道。 忍足侑士自然不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对于柚月更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他心底非常清楚,如果要风度,根本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抱紧,跌下去可就要摔了。”忍足不为所动,抱着她径直朝着自己的车位走去。 他身材高大健美,因为长期打网球的缘故,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挺拔又健硕,四肢修长,充满力量。他今天套着黑色大衣,像是量身打造的战袍,衬得他越发英姿逼人。 柚月毫不回避地凝视着他,叱问道:“你这样有意思吗?被媒体拍到,所有的事情都会被你搅得一团糟。” “那又怎样?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忍足侑士嘴角挂着桀骜不驯的笑意,将人放了下来。 柚月转身就走,却被他顺手一带,禁锢在怀中,他单手拉开车门,直接将她推进车内。 车门被反锁,完全打不开,柚月满脸寒霜地看着坐进驾驶座的忍足侑士:“你不要太过分!” 忍足侑士忽然侧身将她按在椅背上,近距离地盯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 他摸了摸她光滑冰凉的脸,低头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 20章:沉沦(20) 这个吻有些深,又有些安静。 柚月的手臂格挡在身前,但也没能阻止得了他。她能清楚地感觉他身上的寒意,大概是在风雪中等了很久,贴着她下颚的手冰凉彻骨。 他像是要将自己的气息灌注进她的身体里一样,热切地索吻,焦躁地探寻,指尖一次次地撩过她的耳鬓和发间。 柚月有些慌乱,这是忍足独有的方式。他们每次沉沦的前奏。 不过这次忍足侑士略显克制与稳重,很快收回唇舌,只是贪婪地贴着她,遗憾地吻了一下她的眼睑,之后老老实实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他侧目专注地凝视着她,执起她的手:“这几天想你想得发疯。” “那还真是不幸。” 柚月抽了一张纸巾,擦掉了唇上残留的口红,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好在他没在车上胡来。 “你现在说话真刺耳。”忍足叹道。 “至少你还听得下去,我有些遗憾。”柚月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指,往车门边靠了靠,“我警告你,别做一些让我和迹部难堪的事情。” “什么是会让你和他难堪的事儿?”忍足饱含深意地问道。 柚月揉纸的动作微顿,扭头瞥了他一眼,没接他轻薄的言辞。 车内温度被调得很高,忍足将外套脱下,丢在她的腿上,低头看了眼她穿着的肉色丝袜,还有那双纤细笔直的双腿,心底忽然有些躁动。 他很快移开了目光,松了松领口的纽扣,眼底有深色海涛开始起伏。 三年多了,一如既往,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到她,他就想不顾一切地将她囚禁在身边,压在身下,看着她哭,听着她叫…… “你想在外面吃晚餐,还是我们回去做?” 忍足侧目看她冷若冰霜的侧脸,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心。 柚月甩了一下,却根本丢不开,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送我回家!”柚月扭头道。 “那我们回家吃吧。”忍足从容不迫地说道,脸上笑容依旧。 强大的男人,从来不只是背景与实力强大,就连心脏和脸皮也是强大的! “你别跟我偷换概念,我要回自己的家!” “要不我和你回家,在你家住一晚,我想迹部也不会介意!” “你怎么不去死!”柚月火气上飚。 忍足捏紧她的手心,轻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作冷冰冰的样子,这个样子才是我认识的西园寺柚月。” 柚月胳膊僵硬了一下,扭头看着车窗外又开始飘落的雪花。忍足松开她的指尖,将车缓缓开出停车场,径直回了自己的公寓。 “自从回国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忍足推开门,拉着她进了屋内。 柚月想挣开他的手,但却被紧握,直接被拉入房中。她从兜里摸出手机,准备给迹部发消息。 忍足侑士眼疾手快,抽走了她的手机,放在了门口的置物架上。 屋内的暖气很足,忍足回头看着她平静的脸,有些失望。 他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外套脱掉,随手挂在衣架上,然后将人打横抱起,抛入了沙发中,直接压了下去。 柚月拧眉,手臂横隔在两人身前,怒道:“起来!” “我傻吗?这种时候还听你的话。”他说。 忍足抓住她的手腕,压在了她的头顶,单手扣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之前在车内的时候更急切更深厚。 柚月踢了他一下,但被他轻而易举地压下去。 她的身体被他的影子笼罩,海洋味的香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熟悉得令人魔怔! 他压在她的身上,手掌贴着她的腰侧轻轻抚摸了一下。 柚月推了他一下,侧开脸想要躲避他的亲吻。 “你放开。” 柚月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突然醒悟。 忍足侑士还是那个忍足侑士,危险而又不可侵犯。 “柚月……”忍足抓住她的手压在头顶,忽然低笑了一声,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回来之前,我是期待的;回来之后,我是迫切的。” “迫切地想要回味记忆中的味道。”忍足低喃。 柚月微微颦眉,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才平缓下来:“我不想做,你放开我。” “可是我想。你跟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就知道是什么结果。”忍足侑士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我……我是有事情跟你谈,但不是这么谈!你如果做了,你让我怎么面对迹部?” 忍足轻笑,戏谑道:“当然是离婚。” “我不会和迹部离婚的。”柚月忽然正视他,笃定地说道。 她明亮的眼睛中有着他不熟悉的光泽,忍足侑士心里开始冒起酸气,咕嘟嘟的,一点点发酵。 “那就试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包容你出轨。” 忍足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暗影,眉眼间均是恣意猖獗的神采。 柚月剧烈地挣扎,但觉察到他意图时,为时已晚。 客厅的暖气让人昏昏欲睡,深灰色的窗帘半掩,整个房间都是肃冷安静的色调,略显沉闷与孤独。 屋子内很快开始弥散开低沉暧昧的声音,窗户上倒映的两具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中世纪沉默丰满的油画。 风雪尚浓,春意未消。雪静悄悄地落在窗台上,堆积起蓬松的雪线。 忍足低头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人,唇红齿白,眉目秀丽,眼睛有些泛红。他心底仿佛有一头困兽,在牢笼中撕扯咆哮已久。三年前将它关进去的时候,他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决心,如今出笼后,反倒有种难以喻言的解脱与痛快。 后来,他发现,分开得越久,就越清楚自己爱谁。 柚月从始至终都是他追寻的,抗拒的,挣扎的,屈服的,唯一的答案。 -- 21章:沉沦(21) 挣扎过后,即是沉沦。 柚月已经累得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她眼皮沉重,紧紧地阖在一起,蜷缩在床角陷入深睡之中。忍足侑士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靠在她身后,神色慵懒又餍足,轻轻拨弄着她的长发。 她发间淡淡的香味让他心安,她疲倦的眉眼依旧让他心动。 无论是那个温柔的她,还是那个怯弱的她,亦或是眼前尖锐的她,都是他最爱的模样。 他的手掌贴在她脸侧,低声在她耳边说:“柚月,我知道你听得到。” 柚月的眼睛依旧闭着,呼吸平缓,脸颊上还残留着红晕,脖颈上也有淡淡的粉色。 “跟他离婚吧!”忍足贴着她耳边低声说道。 柚月搭在被角的手微微收紧,肩胛骨紧绷,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我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你不会轻易原谅。”他拥着她的身体,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柚月,如果能逃过你,我就不会回来了……” 一遇到她,他就总是会失态,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连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自己的理智权限崩溃,会让所有的感情都狂涌而出。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柚月指尖有些颤抖,紧紧地抠住自己的掌心,眼角沁出了眼泪。 忍足不见的时候,她没哭;迹部说忍足出国了,她没哭;她被绑架的时候,幻想着如果他能出现带她回家该多好,心里酸涩发疼,但依旧没哭。 离开他以后,她不愿意哭,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脆弱、懦弱的自己。她宁愿往外流汗,但眼泪始终往心里流。 可是一听他说话,她心里就委屈,就忍不住眼泪。 她没有在最好的时间遇见他,但却用最深的感情交付于他。她没办法否认过去,白石是她的初恋,似依靠,似陪伴,似引导,似安慰。但她很清楚,自己对白石藏之介没有那种情窦初开的欢喜,与深不可测的占有欲。 直到忍足侑士强势侵入她的生活中,霸道,毫无道理,横冲直撞,撕裂了她与白石的感情,成为了她唯一的感情依托。她像落水的恶魔,紧紧抱住将她砸入水中的浮木,自此以后再不愿松手。 她太清楚自己并不像忍足侑士想得那样美好,也很怕忍足会提前厌倦表里不一的自己,更怕他某天会带着一个更漂亮优雅的女人,对她弃如蝼蚁。所以她甚至没有和白石认真地道过歉,就划清了关系,保持着忍足最希望看到的距离。 但现实如此残酷,她失去了自我,同时也失去了他。 她憎恨说要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忍足侑士,但更憎恶丑陋卑微又总是畏首畏尾的自己。 这些她谁都没说过,包括迹部景吾。 人生有时就像在深渊之上的钢索上行走,走在上面摇摇欲坠,坠落时心惊胆战,跌入冰冷的深海时,却觉得一切解脱。这三年来,她的人生一直在往所有人都认为正确的方向走,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很久之前就已沉沦,甚至失去了再次上浮的动力与勇气。 她听到了忍足的话。和迹部离婚,她想过。 而且这个念头最近越来越容易跃入她的脑海中,尤其是在她知道中居久美要回日本的之后,她想自己该退位让贤。毕竟迹部深爱过的女人,只有那么一个。 这么多年来,迹部对她很好很好,教她打理公司,帮她照顾亲人,甚至帮她应对一系列找麻烦的家伙。迹部的维护,无微不至。但她为他做的事情却少之又少。可是她隐约觉得,这件事不该由自己来提出,他想什么时候离婚都可以,她都会接受。所以,她试探过说了一句,此后再未提此事。 迹部景吾是个冷静睿智的男人,他的优秀从事业到感情,让人敬佩与信服。 她偶尔会想,如果自己没有遇见忍足侑士,没有经历白石藏之介,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柚月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闭着眼睛,轻声道:“我不会和迹部提离婚的。” 忍足侑士的手微僵,轻轻地捏着她的肩臂,没再说什么。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掩好了被角,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微微诧异:“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柚月在你那里!”迹部的声音异常肯定,他甚至连找个借口都来不及。 “嗯,在我怀里,刚睡着。”忍足也不避讳。 “滚下来开门!”迹部声音中少见地染上了怒气。 忍足翻身看了一眼外面,似乎有灯光亮起,他微微皱眉,奇怪道:“你在外面?” “少废话,快滚下来开门!” “马上。” 忍足叹了口气,低头在已经熟睡的柚月脸颊上吻了一下,穿着拖鞋下楼去开门。 迹部穿着深棕色的大衣,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冷睨着打了个哆嗦扶墙立住的忍足,脸色奇差。 “她人呢?” 忍足侑士伸手揉了揉嘴角,用指尖擦掉一丝血迹,笑道:“下手可真狠。” “柚月人呢?”迹部懒得看他。 “楼上卧室,睡着了。”忍足声音不大,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去探中居的班了吗?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如果我不来这里,明天东京各大报纸的头条就该是迹部柚月出轨不知名男子!” 迹部推开他,朝着楼上走去。 昏暗的卧室内麝香的味道还未散尽,迹部景吾脚步微顿,伸手打开壁灯,放轻脚步声走到床边。平日犹如霜雪般的女人,此刻乖巧地窝在深灰色的被子里,瓷白的肌肤裸露在外,胸口的春色怎么也遮挡不住。 迹部轻轻掀开了被子,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从片场回去之后,他就发现柚月不在,查到忍足头上之后,他就预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真正见到的时候,他还是…… 他脱掉自己的大衣,将人包进自己的衣服内,拉起她手腕的时候看着上面一片淤痕。 忍足侑士靠在墙壁上,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面上虽然一派玩世不恭,但心底却异样的烦躁。 迹部捏着柚月的手腕,回头瞪向了他:“你强迫她的?” “如果她真的抵死不从,我不会有可乘之机。”忍足微微勾唇,“她对我并非表现的那么抗拒,至少她的身体对我依旧怀念。” “是个男人就能做到这一点。”迹部抱了起来,看着柚月光裸的双腿,微微抿紧了唇角,“这种事情本大爷不想看到下一次,我和柚月还没离婚!” “那就尽快离了吧!”忍足站直了身体,收起脸上不正经的表情,“其他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柚月交给我。” “她不是交换的物品,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柚月会是我的妻子,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迹部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的宣告道。 “你就算不正经也要有个限度,不然到时候,别怪本大爷不顾念同窗之情,让你祖父给你安排联姻的女人。” 忍足眉头皱了一下,看着迹部沉默了良久:“你是认真的?” 迹部眼底一片深沉,回视着他:“对柚月,我一直是认真的。” 迹部景吾抱着人准备离去,跨出房门前,他忽然说道:“她现在是迹部柚月,迹部家的人!凡事,适可而止。” -- 22章:沉沦(22) 忍足侑士看着迹部抱着柚月离去,他伸手轻轻揉了一下嘴角,微微皱眉,慢慢走到二楼窗户边凝视着停在路边的汽车车灯亮起,他心底涌起浓重的躁意,禁不住眉头深锁。 知道迹部和柚月结婚后,他的确很愤怒,但这几天慢慢冷静下来后,他想自己还是能重新奠定自己在柚月心中的地位。他观察得处,柚月对迹部其实并没有那种占有欲,两人之间一切都十分默契,但却没有深沉的爱意。所以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柚月不爱迹部。 至于迹部对柚月是如何想的,他不在乎。 他比谁都清楚,上流社会并非表面上的光鲜亮丽,这个圈子物欲横流,纸醉金迷。夫妻双双出轨,包养情妇、包养男人……非常普遍。中居久美已经回日本,绝对不愿意无功而返,所以迹部和柚月之间早晚会生间隙。 虽然他这样做和中居久美无异,都显得十分卑鄙,但爱而不得的感觉,远比不折手段的愧疚更能折磨人心。 不过,迹部今天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反常了,他看到了迹部眼底浮动的怒意与暴戾。 迹部在克制。 他心底隐隐有个不太好预感:迹部景吾真的对柚月上心了…… 迹部刚从屋内出来后,柚月立刻打了个寒战,被冻得醒过来。 她愣怔地看着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的迹部,他蓬松的头发上有几颗刚落下的雪粒,下颚如同锋矢一般锐利。 迹部垂眸看着她,心头本有火气,但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冷吗?”他抱着她在雪地里行走。 柚月反应有些迟钝,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把大衣裹紧。”他瞪了她一眼,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又气又无奈,“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对不起。”柚月抓着外套的领口,将脸埋在他肩上,声音中有浓浓的疲倦。 迹部脚步微顿,微微挑眉:“就这样?” 柚月伸出一只手臂抱紧他的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醇烈的玫瑰香,闭上了眼睛。 迹部觉察到她僵硬的身体,见她鼻尖冻得通红,快步朝着汽车走去。直到将她放在椅子上,并替她盖好毯子,才继续问道:“哪里不舒服?” 柚月脸色有些尴尬,双腿并拢,微微蜷曲起来。 迹部气息微凝,将纸巾递给她,突然低声问:“他没带套?” 柚月轻轻嗯了一声,车内一片寂静。 凌晨两点,冷漠的东京陷入寂寥与荒芜之中。 黑色的汽车平稳地驶过笔直宽阔的街道,在微弱的灯光下划过一道残影,两旁行道树上蓬松的积雪簌簌摇落,砸落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宛如秋天时,松鼠在枝蔓间来回跳跃,摆落下的大颗大颗的松子。 柚月侧躺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忽然又醒了过来,她扭头凝视着窗外。霓虹渐歇,鬼影幢幢。 迹部在开车,道:“刚从药店买了避孕药,在盒子里放着。” 柚月坐起身体,从盒子里翻出避孕药,指尖忽然停住,目光落在盒子内的EL口红上。她动作停的时间有些久,迹部觉察到她的异常,低头看了一眼后忽然皱眉,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 迹部伸手将矿泉水拧开,平静地解释道:“我不知道她在车里放了口红。” 柚月从不用EL口红,他心底很清楚,反倒是中居久美对其情有独钟。 柚月将口红放回盒子里,掰出一片药放在口中,接过他递来的水,很快将药咽了下去。 “忍足已经跟我说过了。” 柚月靠回椅座内,将双脚放在椅子上,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裹紧了毯子,又闭上了眼睛。 迹部想解释,但看着她厌倦的神情,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重新发动车子,慢慢滑入车道。 忍足侑士的确会告诉柚月,他今天去见中居久美了,但过程肯定少不了添油加醋。而他现在也没有再去解释的欲望,他和柚月之间看似和睦,但隐藏在深层的问题实在太多。没有男人不在意自己的妻子出轨,他已经很克制了,至少今天他不想再妥协。 迹部沉默了很久,转头看着昏睡的柚月,眼底有一片沉重的阴影。 突然间,放在大衣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柚月被惊醒,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别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头凝视着迹部,将手机递给了他。 迹部接过手机,垂眸看着中居久美的名字在闪烁,忽然听到车门被推开的声音。柚月光裸的脚踩在雪地里,轻轻打了个哆嗦,然后紧紧地拢着他的外套,用毯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关上车门后,朝着别墅门口小跑过去。 他微微颦眉,看着她臃肿笨拙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捏紧了手里的手机。 只是在雪地里走了几分钟,柚月的双脚已经冻得完全没有知觉,她放了一缸热水,将衣服丢在一边,慢慢地沉进浴池内。 整个浴室云烟雾绕,身体的感知在水温中逐渐恢复。将整个身体,连同鼻尖都沉入水中后,她周围只有很轻很浅的声音,隐约穿过水波,涌向耳膜,传递到胸腔深处。 连接着规律而清晰的心跳声。 从浴室里出来后,柚月盘膝坐在床角,低头看着座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但她没有放弃,又拨了一遍,之后才听到接通的声音,那边传来一阵响动,之后很快安静下来。 “森羽。”柚月屏息等着对方的回音。 “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与漫不经心,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后,再无动静。 “我想去你那里住两天。”柚月直切主题。 电话那端安静了好一会儿,女孩子清脆果决地声音传了过来:“不行!” “我明天会直接过去。” 柚月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拒绝,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 ρo-①8.℃Oм 23章:沉沦(23) 迹部看着来电显示,沉默了一会儿才接听。 “怎么了?”他问。 电话那端传来疲惫的女声,迹部用指尖压在眉心处,靠在车椅背上。 “想问问你到家没有。”中居久美声音温和平静。 迹部应了一声,看着落在车前窗上的雪粒,说:“活动结束了,就让经纪人早点送你回去休息。” “刚刚结束,还要等一会儿。” 中居久美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抱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窝在化妆间里,垂眸看着桌面上凌乱堆放的化妆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刚刚从台上下来,发现你不在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事情要处理。看你在忙,不想打扰你。” 迹部的声音很平缓,之前的烦躁像是突然间都被平息了。 “是柚月那边吗?” 迹部沉吟了少许工夫,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转而说道:“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嗯,那……再见!”中居久美语气中不见失落,很平静地等着对方挂断。 迹部简短地应答了一声,直接关掉了手机。 迹部景吾将车开进车库内,直接回了卧室。此时柚月已经坐在地毯的软垫上吹着头发,她细密的眼睫垂落再眼睑处,像两团小小的蒲扇,让人无法探清她眼底的神色。 迹部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坐在她身后帮忙吹头发,两人沉默许久。 柚月拧开护肤品,在脸上轻轻地拍揉,开口道:“我没生气。” 迹部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犹豫了一下,抽开了手:“那刚刚为什么走掉?” “只是有些不太习惯。”她匀开手背上的护手霜,转身看着他的眼睛,“在你和中居之间,我有时候会觉得很尴尬,就像投机取巧最后窃取了胜利果实的人。” 柚月纯黑色的双眸里满是认真,迹部手臂穿过她的脖颈,继续为她打理头发。 “尴尬的人不该是你。”他忽然叹了口气。 “我和森羽说,去她那里待两天。”柚月避开了这个话题,盘膝拨弄着自己还在滴水的发尾,“避开忍足,给你和中居一些空间。” “马上就要圣诞了,你要去京都?”迹部微微折眉。 柚月认真思考过后,解释道:“先去京都住两天,然后直接去札幌谈个合同。这样能暂时避开忍足,等到圣诞前夕我会回来,到时候医院年终肯定会有各种宴会总结会议要他出席,自然不会有时间来找我。” “他这次回来会一直待在东京,即使你躲过这几天,之后也避不开。”迹部不赞同道。 “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在咨询过忍足关于外公病情后,给忍足老先生提醒一下,让他尽快安排联姻人选。”柚月唇间没什么血色,她轻轻咬了一下才慢慢红润。 迹部意外地看着她,关掉吹风机,伸手抬起她的脸,问:“你真这么想?” 柚月没回答。 柚月的决心让迹部有些担心,他看到了她破釜沉舟的冷厉,对她自己,对忍足侑士。这样做,他无疑是最开心的。但真当她提出来后,他心底却有些发冷,甚至开始觉得有些看不透她了。 柚月到底想要什么? 他看不到她对这段婚姻的坚持,看不到她对忍足侑士的眷恋,甚至连白石藏之介她也没有再关心过。西园寺财团对她来说更是可有可无,如果不是奄奄一息的外公将公司交给她,她转头就能将手中的股份送出去。 一切对她来说都可有可无,他还怎么留住她? 如果忍足侑士知道她这个决定,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由他来提醒忍足家联姻,和柚月来提醒,对忍足侑士的刺激绝对不一样。 “早点休息吧。” 柚月将他手中的吹风机收了起来,将摆在地上的护肤品全都放回柜台上,从衣柜里取出他的睡衣,替他放在浴室里。 迹部起身去了浴室,柚月钻进被子里,翻身面向窗户,攥紧了手中的被角。 她很清楚最糟糕的手段,莫过于她促使忍足去和别人联姻。但她真的是怕了他的纠缠,也怕了他的不择手段。如果她回退让避,他伤害的人就会越多。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如果伤害忍足侑士,能够让这些年一直待她很好的人好过一些,她会那么做。 即使她根本不想看到那种局面。看到忍足侑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卑劣的嫉妒心,让她觉得自己亦是面目可憎。 柚月瑟缩了一下身体,缓缓闭上眼睛,将脑海中的想法丢到一边,渐渐陷入沉睡。 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长,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柚月揉了一下眼睛,睁开双眼,转头就看到了迹部。他正靠在床头随手翻看她丢在抽屉里的言情小说。 察觉到她的动静,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摸了摸她的长发:“醒了?” “几点了?”柚月伸了个懒腰,侧躺在床上看着他干净的侧颜,微微眯起眼睛。 迹部看了一下闹钟:“十点十五分,可以起床收拾一下吃午饭。” “嗯。”柚月懒懒地闭上眼睛,发出轻轻的鼻音,说,“下午坐新干线去京都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 “行李你自己收拾,还是让佣人帮你收拾?” “我自己可以。”柚月翻身坐起,一脸困倦,“你怎么没去公司?” “今天休假。”迹部浑不在意道。 柚月用诡异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会儿:“你从不给自己放假的,今天有些反常。” “不想去公司,早上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下午送你去车站。” 迹部将书丢在一边,走到衣柜边开始帮她挑衣服,柚月恍恍惚惚地靠在床头,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 “不要坐在那里发呆,赶紧起床去洗漱。”迹部催促道。 “知道了。” 柚月揉了揉蓬松杂乱的头发,从梳妆台上翻出束发带,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往洗手间走。 迹部将衣服选好的衣服挂在一边,低头开始解自己睡衣的纽扣,将衣服换好后,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 “中午想吃什么?我先订餐厅。”迹部问。 柚月吐掉嘴里的泡沫,漱口之后,漫不经心道:“热的。” 迹部敲在门上的手指微僵,嘴角抽了一下,放弃了继续追问。 题外话:这周更新不及时,很抱歉。因为三次元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身体也出现了一个肿块,起初怀疑是肿瘤,这段时间忙完后,今天到医院做了全套检查,排除了肿瘤的可能,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要在医院打针,等到肿块消除。从昨天到现在忙的只吃了一顿饭,刚检查完就跑出来吃饭,顺便把这周更新放上去。一直等更新的读者,感谢等待。 -- Ρo-①8.℃Oм 24章:沉沦(24) 傍晚的时候,柚月从新干线上走了下来,车站内播放着京都将引来特大暴风雪的广播,提醒市民尽早回家,特大暴风雪可能会引起电路短路等问题,请市民提前做好准备。 柚月走出车站后,外面已经下了很厚的雪,路边停着铲雪车,积雪已经到脚踝。她转头看了一眼四周,车站人迹寥寥,很多人都裹着厚重的棉衣,带着口罩匆匆忙忙。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我在车站,来接。”柚月靠在背风的角落,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电话那端的森羽头疼道:“我让我哥去了,他和横光勘察的现场离你那里不远,你等一会儿。” “你呢?”柚月问道。 “我能干什么!”森羽低头看着放在台上的尸体,深深叹了口气,走到窗边,“今天要开法医鉴定报告,我在法医学教室做病理解剖,可能要在教室待很久。如果你是来临时性避难的,跟我哥和横光回去就行了。” “我去京都大学找你。”柚月思考了片刻,提议道。 “别来!”森羽靠在窗台上,木着一张脸,“你没听广播吗?马上就要有特大暴风雪,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迹部景吾得把我变成医学教室里的样本。” 柚月沉默了一会儿,果断地挂了电话。 没有等太久,两个穿着棉服的男人披着风雪走了进来,来人太过于耀眼,柚月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们。 横光六介将手套摘掉,拍了拍肩上的雪花,环顾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柚月的位置。 “在那边!” 横光六介露出一口白牙,拍了拍身边森宫的肩膀,快步走到柚月面前。 “柚月,好久不见呐!”横光六介说着,张开胳膊就要拥抱她。 柚月伸手推着他的肩膀,指着他的衣角,面无表情道:“有血迹。” 横光六介低头看着自己棉服右下角不知何时蹭到的血痕,摊开手无奈道:“好吧,原谅你。” 森宫没怎么说话,他是森羽的哥哥,京都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在关西的名气很大,帮助警方破获了很多奇案。 他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的聚酰胺纤维羽绒服,衣摆很长,过膝,头发乱蓬蓬的,遮住了左眼,无框架的金丝边眼镜遮住了那双让人有些不适的眼睛。 横光六介是森宫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原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医师,后来因病人在手术台上死亡,作为被告接受了近三个月的司法诉讼,虽然保留住了医师资格证,但他却厌烦了这种生活,从京都大学医学院离职,在家做了一段时间的啃老族,后来于森宫家附近开了一家宠物医院,当起了翘脚老板。他大多数时间都和森宫在一起,用丰富的医学知识协助破案。 两人如今都是而立之年,样貌俊朗,一个孤寂,一个跳脱,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准确些来说,横光六介和森宫,是这个城市的异类。 森羽的性格和森宫很相像,几乎没有朋友,对大多数人都冷漠犀利。之前在东京法医教室做助手,与柳莲二是同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回到京都工作。 柚月是通过迹部景吾认识森羽的,三年前因为被绑架,有创伤应激障碍,她回到西园寺财团,身边没有朋友,记者都等着捕捉她的行踪。迹部景吾与手冢国光商量过后,将手冢的未婚妻森羽介绍给了柚月,希望能开导她。 大概是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她对森羽有种莫名其妙的信赖,如果有些问题不能和迹部谈,她就会和她说。森羽根本不关心她整天烦恼的问题,因为她的存在,还不如法医教室等待解剖的尸体重要。 柚月心底很清楚,森羽是个变相的树洞,对她爱搭不理。 “怎么突然跑到京都来了?”横光六介用纸巾擦着衣角上的血迹,侃道,“是打算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还是和你家那颗金蛋吵架了?” 柚月瞪了横光六介一眼,辩驳道:“迹部才不是金蛋。” “啊,竟然真的吵架?”横光六介惊诧地看着她,“不应该吧,那小子对你可是无限度包容,你们两个还吵得起来?” 柚月拒绝回答他的问题,默默地围好围巾,带上针织的帽子,又将羽绒服帽盖在脑袋上。森宫抬手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出声道:“走吧。” “我们要走回去?”柚月跟在森宫后面,扭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打不到车的。”横光六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棉口罩,丢给柚月道,“现在积雪有七厘米厚,京都府出动了所有铲雪车,但也没办法将所有街道都清理完。这种情况下,走路比打车安全多了,就是冷点。” “要走很久吧。”柚月叹道。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吧,如果你不拖后腿的话。”横光六介笑眯眯地说道。 “跟我说说呗,你和你们家金蛋闹什么别扭?”横光六介实在闲不下来,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 柚月看着他呵出的雾气,无奈道:“你就不能安静点儿?” “安静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横光六介戳着森宫的背,控诉道,“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如果不是陈述案情和疑点,还有做推理,你休想听到他吐一个字。” 柚月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你可是森先生的真爱,除了凶手,他只对你说那么多话。” 横光六介敲着她的脑袋,辩驳道:“你不要跟着小羽学坏了,什么真爱,天天瞎说。” “你不说,我就猜了啊!”横光六介摸着下巴,琢磨起来,“他被人拉去照顾银座小姐的生意,被你发现了?” 柚月推开他,冷哼道:“都跟你说了,他不是这样的人。还有不要成天金蛋金蛋的称呼迹部,小心他听到,并购你那个破宠物诊所。” “你不告密,他就不会知道。”横光六介傲娇道,“森宫肯定不会说的。” -- 25章:沉沦(25) 回到森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京都是个极为有底蕴的城市,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仿古建筑,靠近平安京区域还能看到一些从平安时代延续下来的建筑残垣。柚月来京都市的次数有限,对于西京的了解仅限于横光六介和忍足侑士的讲解,还有几次短暂的游玩经验。 忍足侑士出生在大阪,与京都府同属关西地区,忍足侑士国中之前,一直在大阪府读小学,所以和她讲起关西的一切,都如数家珍。 森家的宅邸就是一栋仿平安时代的建筑,不过仅限于外观,内部早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三层的建筑,阁楼是堆放杂物的,当然,里面还有一些森宫用来做实验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他的大保头骨、高级古生物标本虫化玉、高级仿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赝品画作,里面可能还混有一辆幅真迹……诸如此类。 见识过森羽这位哥哥的学识丰富后,她很快就领会到了,这个男人的品味也是非常的与众不同。 森家目前是森羽和森宫两兄妹在居住,因为房间还有空余,他们将一楼的两间房子租给了一位之前在凶杀案中丧子又丧儿媳的老太太。老太太姓桧山,今年六十三岁,性格很好,在儿子和儿媳死后,因为和一个诈骗犯网恋,最后人财两空。 缘分使然,森家兄妹收留了桧山太太。鉴于这兄妹在专业上的天赋,所以上天剥夺了二人生活上的基本自理能力,桧山太太做起了两人的保姆,算是抵偿住在这里的租金。 横光六介一进门,棉服还没脱掉,就朝屋内喊着肚子饿。 森宫跟在他后面跨入屋内,将棉服脱掉后,换上室内居家拖鞋,自顾自地朝着厨房走去。 桧山美惠子穿着围裙从厨房里钻出来,手上还带着厚厚的棉手套,笑着说道:“六介你又来了啊?我今天做了草莓芝士蛋糕,快来快来!” 横光六介将大衣丢在沙发上,蹭蹭蹭地就跑进厨房,柚月一头黑线地站在门口,已经放弃了挣扎。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早该习以为常。住在森家的人,大多都是奇葩,待客之道根本不用指望。 “美惠子,跟你说过很多次,草莓和芝士是最糟糕的搭配了。”森宫举着叉子,看着红黄相间的蛋糕,不满地申诉道。 桧山太太端起蛋糕,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那是你的品位总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柚月将行李丢在门口,伸手摘掉围巾和帽子走到客厅里,横光六介端着茶盘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用脚踢开了丢在地上的抱枕,跟柚月说道:“你帮我把炉子挪到桌子旁边一下,拜托了。” 柚月认命地干活,随手将抱枕捡起放在沙发上,然后被横光拉到沙发上,塞了一块蛋糕。 桧山美惠子坐在炉子边添火,扭头看着柚月好一会儿,才惊讶地张大嘴巴望向横光:“六介你竟然带了女朋友都不告诉我?” 横光六介摘掉了她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指着柚月道:“你好好看看,这不是我女朋友,是小羽的朋友,迹部!” “那颗金蛋!”老太太口直心快,瞬间领悟横光六介口中的迹部,显然对这个名字影响深刻。 柚月扭头瞪了横光一眼,横光六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用叉子将草莓塞进桧山太太的嘴里,赶忙说道:“美惠子吃蛋糕!吃蛋糕!” 森宫已经给自己倒好了茶,然后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本书和一副眼镜,然后侧身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横光六介不满地嘟囔道:“你都煮了茶,干嘛不帮我们倒一下?” 森宫头也没抬,声音清朗又带着磁性:“你需要多动手,有益于脑部锻炼。” 横光六介嘴角抽搐了一下,放弃了和这个怪胎的交谈,给桧山还有柚月倒好了茶,扭头看向柚月,问:“你来住几天?” “两天。”柚月小口吃着蛋糕,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后要去札幌谈一个合同,然后回东京。” “那这两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破案现场?”横光六介兴奋道。 “不要。” 柚月对于鲜血淋淋的现场,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横尸毫无兴趣。 森羽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外面的积雪已经堆积到门口,美惠子阿姨指挥着横光将台阶上的雪铲开后,絮絮叨叨地说道:“小羽一个女孩子天天做这么危险的工作,森先生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横光站在雪地里,往楼上还亮着灯的书房看了一眼,扭头笑道:“小羽可是比任何人都危险,打上她主意的人才应该担心。” 柚月带着手套,呵出一口热气,拿着扫把道:“横光,不要光说话偷懒!” “是是是是!迹部夫人。”横光嬉皮笑脸地道。 “呐,小柚月,手冢最近怎么样了?”横光六介将雪甩到一边,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柚月耸了耸肩,思考道,“应该没有回国吧!这个时候不是在澳洲做封闭式训练,就是在其他地方工作。我最近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他。” “你说……小羽和手冢他们两个……” “别问我,我不知道。”柚月连忙摇头,“他们两个人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森羽不跟我说她和手冢之间的问题。不过我知道,她和柳君相处的不太好,在东大法医学教室的时候,两人好像有点水火不容……” “啊!那个柳莲二,是不是?”横光兴奋地问道。 柚月点了点头,挑眉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横光六介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神秘兮兮道:“我知道哦!前几天我在信箱里看到了他写给小羽的信!” “所以……信是你拆的?”一道声音在横光背后幽幽响起。 【题外话】: 第三卷思考了将近两个多月,但一直没有遇到想写的题材和剧情。为了找灵感,去翻阅了很多的小说,观看了很多电视剧,痴迷于悬疑题材,不可自拔。不可否认,因为三刷《基本演绎法》前几季,还看了一部分有栖川有栖的火村英生推理,和几集《非自然死亡》,所以打算以此为基础,建设第三卷基本构架。 不过,第三卷主角为森羽和手冢,以及柳莲二。横光六介和森宫属于正在构想的新题材主角,新题材暂时没有动笔的打算,目前也没有仔细设计大纲剧情的计划,所以不用担心我又把书坑了。第三卷以感情线为主,案情会涉及少许,目前只有主要人设和初步的大纲,具体内容剧情还在完善当中。 补充一下,为准备第二卷,日常看了很多日本的医疗剧,例如《doзЩ·ΡO-①8丶COM X》每一季、《放射诊疗室》、日版和美版的《good doctor》等等。小说中医院范围的知识虽然有考据这方面,但与现有的日本医疗体系还是有差别的,同时也有个人杜撰胡诌的部分。 《沉沦》的稿子是定时发表的,在写25章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写作的速度大概真的是属乌龟的,后面能否保证一周四更,实在非常担忧。但愿进入第二卷更新时,依旧能保持这种更新速度。 【PS】:如果更新有问题,会在微博中公告,weibo马甲号:@太叔小肥龙 -- 26章:沉沦(26) 横光六介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像一只过电的猫一样,头发都不由得支棱起来。 森羽穿着咖啡色的棉大衣,将手中收束的伞顶在横光六介背后,阴森森道:“下次你再敢拆我的信,我会把你腌进鱼缸里,让你不见天日自行发霉!” “绝对没有下次!”横光六介举起双手,立马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森羽脸上没什么笑意,柚月也分不太清她是逗弄横光,还是真的在恐吓,不过这都不管她的事情。虽然横光六介作死无下限,但有森宫护着,森羽就是想变着法儿弄死他,也得花很大功夫。 森羽将伞递给了美惠子,接过她手里的扫把,平静地说道:“美惠子你先回房间休息去吧。” 桧山美惠子点了点头,抱着森羽的伞小心翼翼地走回了房间,离开之前还同情地看了一眼横光六介。柚月取下手套,朝着手心呵出一口热气,看了一眼还在飞扬的鹅毛大雪,扭头道:“先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横光六介立刻拍了拍柚月的肩膀,夺过她手里的扫把,另一只手提着铲子飞也似地冲向屋内。森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两手插进兜里,轻轻嗯了一声。 “中居回来了?”森羽倒了杯热茶后,窝在沙发上看了一眼电视,漫不经心地问着柚月。 柚月愣了一下,盯着她思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森羽懒洋洋地说道。 柚月实在想不明白,她根本没有交代过自己的近况,森羽竟然能推断出中居回来的消息。就算是横光六介,也只是推断出了她和迹部闹了别扭。这家伙……难不成手眼通天? 森羽见她坐在炉子边沉默太久,捧着热茶道:“你和迹部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所以也不会有太深的矛盾。唯一的问题,就是你的那两位前任,和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 森羽从桌子上拿起平板,随意翻了一下前几天娱乐新闻头条,将平板丢到柚月怀里:“中居久美回来的新闻都挂几天了。她几个月前在美国的采访上也透露出来,近几个月要回日本的讯息,猜中你和迹部之间那点事没那么难。” 柚月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你是迹部景吾的妻子,中居久美回来,你躲着干嘛?”森羽拿着遥控器在转台。 柚月抓了抓长发,倒在沙发上慢吞吞道:“只是感觉很奇怪,夹在他和中居之间,像个多余的人。大概是对迹部最开始的认知,就是他和中居是一对。” “你都结婚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森羽对于她的无病呻吟与各种忧虑完全不理解。 “呐,森羽,你觉得我和迹部会离婚吗?”柚月扭头盯着她。 森羽关掉电视,沉沉的目光审视着她:“你们会不会离婚,这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除了你们两个,谁都没有决定权!” “可是……” 森羽不耐烦地起身,打断她的话:“哪有那么多可是。你就是天天没事干,所以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折腾的别人一起受罪。” “要是我,肯定不离婚!”森羽直接给了她答案,“在我的观念中,除非是我不要了,否则谁也别想把我拥有的人或物剥夺。一个中居久美而已,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都拼不过你一个准继承人,而且她还是个过去式,你哪方面不是分分钟碾压她?如果迹部要和她在一起,决定跟你离婚,那他就是瞎!在迹部还没做出背叛你的事情前,你就想着要和他离婚,那你就是蠢!” 森羽朝着楼梯口走去,迈上台阶时忽然回头,说:“但如果你有了其他人,那是例外!” “怎么选择都是你的事情。住在这里随意,记得帮美惠子做家务。想通了就早点滚蛋,一个横光就烦死人了,再来个你,简直就是人间灾难!”森羽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柚月倒回沙发上,脑子有些乱。 她很久以前就想过,如果和迹部离婚,她会很冷静很从容地接受。但现在,她好像有些岌岌可危,虽然总是说着自己让步,但其实她并不像预料中那种轻松。 再有,她已经出轨了。就算迹部和中居久美在一起,她也没有资格再说什么。这些卑劣丑陋的事情,她不敢和森羽讨论,只能独自研磨消化。 在来的路上,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地会出现一些人。 迹部、忍足、中居、白石…… 这些人交织,组成了她的人生。 她时常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一艘搁浅的船舶,遇见过风平浪静,也触摸过狂风骤雨,最后冲上了雨疏风骤的海岸,慢慢地被消磨掉所有丰满与光泽,最后成为一座嶙峋的骨架。一艘已经不能再远航的船,一艘只剩下船骨的船,接下来的路好像只有一条。静默地滞留在沙地上,等待风化。 迹部其实是她最好的归所,但对于迹部来说,她是否亦是最好的伴侣。她一点儿都不确定。这个男人太过于优秀,她不敢挽留。 而忍足侑士,像每一次摧残她的狂风骤雨,但她却依旧渴望着他。因为这世上没有一艘船甘于平凡,即使会沉沦于深海,也渴望在风雨中陨落。那是生的激情。 大概,有些问题始终不会有答案。 她还是理不清这些复杂的关系,甚至有些抵触去直面这些在她命运中举足轻重的角色。 在京都待了两日,她一直都窝在森家的屋子里。在京都大学法医学部工作的森羽没有休假日,法医是最辛苦的职业,虽然工资不低,但全年无休。 日本每年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人有很多,其中只有两成会送入法医学教室完成病理解剖。但即使这样,法医人员的工作量也依旧很大。如果不是和大学法医教室有关系,或是一些专业的法医部门有合作,即使是被警察送入大学法医教室的尸体也会被退回。所以很多案子堆积,成为了悬案。 森羽曾经是东大最出名的法医,她年纪很小就已经拥有了非常系统且完备的解剖经验,而且速度快,效率高,解剖的尸体据说已经有两千具。她和柳莲二虽然非同届生,但却在各方面都独领风骚,所以据说两人在法医学教室关系不怎么样。 两年前离开了东大法医学部,转入京都大学法医学部成为了助理教授。再过几年,积累了更多资历后,不出意外森羽会直接成为准教授,然后再成为教授。所以森家兄妹两人都是怪才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所以柚月待在森家的这几天,森羽基本上都是到很晚才回家。森宫和横光六介会被警队叫去帮忙,待在家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二楼的书房和客厅里到处折腾,翻阅各种过往的案件资料等等。 而她,只能和美惠子在一楼看电视、聊天、做饭…… -- 27章:沉沦(27) 两天后,柚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京都。 大雪过后,日子又变得明朗起来,城市铲雪车恢复正常工作,所以柚月一大早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挥手告别了总是没完没了刺探消息的横光六介,匆匆离去。 走之前,还是很认真地给森羽发了告别短信,但是对方根本没回,大概是根本不想看她的消息。 一个人从京都到札幌,早川一尘提前将安排好的酒店地址发给了她,随后给她邮电了一份行程表。上面是在札幌的日程,同时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提示。刚到札幌的下午,柚月就结束了短暂的休假,开始连轴工作,暂时也没有时间再考虑ABCD之类的选择问题。 第二天下午,柚月和松原集团的理事依旧坐在会议室里磨嘴皮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对方在说,她在听。 “迹部夫人,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可以在合约上签字了,这份合约会在下个月初生效。” 松原集团理事脸上的笑容让柚月有些反感,对方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被黏虫附身的感觉。 她一双细眉微蹙,垂眸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合同书,不禁冷嗤一声。 今天这场面谈,对方明摆着是有备而来,从落座到现在为止,对方掐准了西园寺子公司NICEDE急需进驻商业A楼,以达到提升品牌知名度的需求。 柚月随手翻开桌上的合同,没有说话,会议室里安静地有些诡异。 会议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勾唇道:“余贵先生是不是觉得我作为新的的执行董事,很好糊弄。虽然我是初次接手西园寺具体的商业扩张任务,但并不是一窍不通。诚然,NICEDE需要进驻高端商业楼来快速提升在本地的品牌知名度,但是一年将近五千万日元的门店费用,就算是之前的GGAS应该也不会答应吧。” 柚月合上手中的合同书,低笑道:“札幌虽是你们的天下,但NICEDE想要快速提升知名度,也绝非这一种办法。NICEDE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进驻A楼,是因为这个办法最稳妥,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用高出两倍的价格拿下这个方案。” “既然阁下没有诚意想要与我们做生意,我也不强求。”柚月轻笑了一声,看着玻璃外飘飞的大雪,不紧不慢道,“迹部财团刚刚在札幌投标,买下了东区那边的一块地,已经经过上面的批准,打造新的金融商圈,以后总是会有机会在札幌发展的。虽然NICEDE现在碰了壁,但是……” “毕竟是我西园寺财团下的公司,避开札幌A楼,不至于永无出头之日。”柚月将合同书丢回对面的桌子上,将搭在椅背上的围巾拿了起来,“今天的生意怕是谈不拢了,我还有事,告辞。” 余贵雄也脸色微变,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看着迹部柚月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沉声道:“等一下,迹部夫人是想用迹部财阀来威胁松原集团吗?” “余贵先生觉得我需要用迹部财阀来威胁松原集团吗?松原集团从去年开始投资失败,到目前为止,整个公司已经亏损了将近21亿资产。目前A集团还在盈利的除了商铺的租赁外,只剩下投资在旬风科技公司的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了。” “旬风科技公司一跃成为日本新型高端产品,让你们那点股份三年翻了六倍,但是余贵先生可能忘了一件事,旬风科技的控股权最终是握在西园寺财团手中的。”柚月目光微冷,神色冷清道,“如果我想要威胁松原集团,高价收回你们手里那点股份,然后再设计新的投资让你们亏空,你觉得松原集团会不会易主?” 余贵雄也被柚月冷然的目光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脸色泛白,一时间一句话也没敢说。 柚月扣好大衣的纽扣,推开门走出会议室。走出大楼后,她伸手呵出一口气热气,搓了搓自己的掌心。 雪花像柳絮一般盘旋在札幌的城市街道上,地面上已经落了很厚的雪,踩上去的时候,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走到路边的时候,柚月顿住了脚步。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穿着一身藏蓝色大衣的白石藏之介,有些惊诧。 他站在雪地里,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丁子茶色的短发被凛冽的寒风吹乱,目光温柔,笑意温暖。 “过来,柚月。”他两手插在兜里笑道。 柚月顿了一下,拾步朝着他走去:“你怎么在这里?” “猜的。” 白石藏之介伸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柚月下意识地往外移动了一步,被他捉住了手臂。 他低声道:“有雪。” 只是很短暂的接触,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柚月从包里摸出自己的帽子戴好,拉了拉帽檐,说:“谢谢。” 白石的目光微微闪动,收回到身侧的手指有些僵硬:“何必这么陌生……” “为了彼此好……保持距离比较合适。”柚月微微抬头,声线清脆而清冷。 她看着他眼底渐渐暗淡下去的光芒,匆匆别开了头。 “柚月,一定要这样吗?” 白石垂眸看着她的侧脸,语气有着不易觉察的哀伤。 她没回答,但无声胜有声。 白石藏之介太过于执着,他的目光似有形的雷电,一直绕在她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柚月轻轻吸了口气,凝眸看着他,说道:“我不想让迹部误会。” 白石的手倏然收紧,问道:“你真的那么在乎他?” 柚月往后退了两步,垂眸看着脚尖上的雪,平静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藏之介,迹部很好,我也很好。”柚月抬头望着他说,“我希望你也可以很好。” 白石苦笑了一下,唇间呵出一道白色的气体,声音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柚月听得模糊,不解地望着他。 白石藏之介拍了拍她帽子上的雪,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请你吃饭,要不要去吃火锅?” “嗯。”柚月如释重负,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 -- 28章:沉沦(28) 柚月走在白石藏之介身边,本想找些话题,但发现自己对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知,张开的嘴很快就合上,整个人陷入沉默当中。 札幌的风让她觉得有些刺骨,带着冬季特有的寒意,从北海道石狩平原外的海面上吹来。 白石藏之介侧目柚月,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以前的柚月虽然冷清,但其实很温柔,从来不会拒绝他。 柚月抬头时窥见他紧抿的唇角,嗓子有些干涩,恰好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了电话。 是早川打过来的,问她谈合作的进度。 柚月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合作没谈成。” 早川一尘那边显然很惊讶:“之前都商定好了,不就是见一面签个合同吗?” 柚月脸色一凛:“翻了两倍的价格拿下这个店面,你以为公司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早川一尘现在不知道这个情况,解释道:“之前提过租赁价格的,和A楼其他门店一样。” 柚月低头将面前的积雪踩平,冷哼道:“我看到的合同书价格翻了两倍,既然他们没有合作诚意,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再等两天,如果他们不改主意,A楼就不进驻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柚月有些恼火。 早川一尘和松原集团谈得时候是一个价位,到了她这里就翻倍,分明就是嘲讽她。 这样的公司,完全没有合作的诚意! “您……” “这事就先这样。” 柚月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进了包里。 白石藏之介看着她紧抿的唇瓣,原本落寞的心忽然又剧烈地跳了一下。 “生意遇上麻烦了?” 柚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火气,轻轻嗯了一声。 “用不用帮忙?”白石试探道。 柚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我听说你全权接手了西园寺财团。” “对。”柚月呵出一口,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指扫掉了睫毛上的雪粒,“外公已经没办法负担整个公司的运作,舅舅去世后,西园寺财团需要新的主事人。” “这些年很辛苦。” 白石藏之介想伸手触碰她的头顶,但很快意识到她可能会抗拒,所以手臂只是动了一下,又放回了身侧。 “我在管理公司方面不太擅长,不过迹部有时候会帮我。”柚月如实说道。 落在唇上的雪有些苦。 白石藏之介垂下眼帘,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柚月倏然抬头,意外地看着他。 白石藏之介斟酌了一下用词,平静地说:“我最近在札幌医院参加会议。南野奈央是市立札幌医院第二外科的主治医生,我碰到过她,询问过你的近况。” 柚月有些奇怪道:“没有多少人知道南野和我认识。” “生天目久告诉我的。”白石藏之介道。 柚月点了点头,生天目久知道她和南野奈央的关系,这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毕竟生天目久就是个移动八卦广播站。 “两年前做了手术,已经全部好了。” 柚月不太想细谈手术这件事,她说得很随意,尽量想要一语带过。 和迹部结婚以前,在医院体检时,她体内就已经有了肿瘤,但那时候她已经怀孕,肿瘤切除的问题因为她拒绝,一拖再拖。 结婚后她意外流产,加上西园寺财团让人措手不及的变化,她的心情始终不好,身体一度恶化,最后被迹部强迫休息了很久,才以到札幌度假为借口,做了肿瘤切除手术。 而有关那个孩子的一切,她都不想提及,更不想让白石知道这件事。 “你什么时候回日本的?”柚月抬头看向他。 白石藏之介迟疑了一下,道:“半年前。” 半年前就回来了吗? 柚月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很快挂起了笑脸:“在札幌工作?” “在东京研究所。” 白石看着柚月微微愣怔的表情,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 他回来半年,和她在一个城市,但是从未告诉过她。 而她,也在刻意的回避着一切与他有关的消息。 柚月两手插在大衣兜里,笑道:“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拿了拉斯科医学奖,很厉害。” “还没有恭喜你。”柚月真诚地说道。 “谢谢。”他颔首,心里却很难受。 白石藏之介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柚月,我们真的必须要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吗?” “什么状态?”柚月不解道。 “没有任何联系,电话、短信、邮件……一切。” 柚月低头看着脚尖,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但你迟早要面对。”白石藏之介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让她正视自己,“我们不能让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成为一辈子都不接触的理由。我不想这样。” 柚月望向他澄澈的眼睛,里面有她的倒影,专一而纯粹。 “藏之介。”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在伤害别人后,还能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对方面前。”柚月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让眼泪倒回去,“我很清楚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我也记得每一个被我伤害过的人。我本该接受所有的谴责,但我不想永远承受谴责……” 她本就是个卑劣自私的人。 -- ρo-①8.℃Oм 29章:沉沦(29)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柚月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安静,她伸手压了压帽子,看着白石微微垂下的眼帘,有些挣扎。 “回去后,我会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柚月无奈地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白石藏之介,她狠不下心。 白石藏之介将手摊开,掌心躺着一只青色的玉石耳坠。 “这是你的,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你。” 柚月盯着他掌心的耳坠,轻轻垂下眼帘:“我以为丢了,后来又去补了一只,和母亲的遗物都封存了。” 那只玉石耳坠本是一对,母亲说过,是她少年时期初恋情人所赠,其实并不算特别贵重,但母亲却一直收藏。大概是想将所有的感情收藏在记忆中,不容任何人觊觎与偷窥。在她与风间次郎的婚姻出现裂痕的时候,她私下怀念过第一次相爱的男人,只是现实无比残酷,生命也无法重来,她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这只耳环你还是留着吧,母亲去世的时候,那段时间我昏昏沉沉的,应该是不小心把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白石藏之介看着耳坠,慢慢地收拢手指,仰头看着飘落的雪花:“我答应过你母亲,会一直照顾你。” “只是这两年越来越感觉抱歉,当初那样离开了你。”白石往前走,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愧疚,“柚月,忍足离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找到我?” “没有。”柚月走在她身边,感觉脸被冷风吹得僵硬,“我想起过你,但从没想过再去找你。” “大概是廉耻心重新回炉,我为曾经所为感到无比羞愧。” “那些并不是你的错!” 柚月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起来:“很多人都告诉我,应该把责任归咎于忍足。但我很清楚,我喜欢他,那个时候疯了一样的喜欢,所以才会不顾一切,任由他与你发生冲突,从不加以制止。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高尚的人,毕竟作为风间次郎的女儿,我同样会继承他身上一部分很卑劣的基因。风间家的人,朝秦暮楚,总是渴望着更多。” 白石藏之介微微皱眉,他从未这样想过,也未曾将柚月美化过。 她存在于他的生命中,始终是一种自然而沉默的姿态,她承受了所有的伤痛,最后都会缩在他的身边悄悄舐舔着伤口。 他见过她所有的软弱与无助,也陪伴她度过迷茫而漫长的岁月。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陪伴与守护下,他心甘情愿地驻守着他们的世界,不想让任何人参与、破坏、毁灭。 柚月推开了餐厅的门,门口的风铃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店内的玻璃墙上贴着卡通贴纸,有雪花剪纸,有圣诞老人和麋鹿,还有华丽的雪橇。 玻璃墙旁边安放着一株圣诞树,约有两米五高,上面挂满了彩灯和各种小礼物。 “欢迎光临!” 白石藏之介跟在柚月身后进了门,看着餐厅内座无虚席,微微愣了一下。 “还有位置吗?” 服务员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颔首笑道:“有的,先生一共几位?” “两位。” 白石取下围巾,与柚月一前一后跟着服务员往里面走去。 店内空调温度开得很高,柚月看着桌位靠角落,摘掉了头上的帽子,随意地落座。 白石藏之介将大衣搭在椅背上,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抬头看向柚月。 “想吃什么?” “你点就好。” 柚月理了理长发,摘掉了手套呵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掌心。 白石倒了杯热水推到她面前,之后认真地看着菜单,熟练地点了汤底和很多配菜。一切做起来得心应手,柚月捧着热水杯悄悄打量着他,发现很多都是她喜欢的菜。 她扭头打量着这家火锅店,是中式餐厅,横滨中华街很常见,但在札幌却不多见,但看着店内的人流,足以证明其生意在这种寒冬有多好。 她的目光落在圣诞树上,看着顶部浅金色的礼盒,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给迹部和一些朋友准备圣诞礼物。 抱着水杯发呆的时候,她暗自琢磨着今年圣诞每个人都应该送些什么。 去年送了向日一个很丑的DIY钥匙扣,虽然他很不情愿,但还是挂在车钥匙上用了三个月。 去年织了一条白色的围巾,没有任何图案,送给了迹部。 又买了限量版的口红套装,让柳生顺带送给了在札幌上班的南野奈央。 …… 很多人,都需要一一准备。 “在想什么?” 白石藏之介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后,一眼就看出了柚月在走神。 柚月指了指圣诞树:“突然想起今年圣诞的礼物,还没有开始准备。今年亲手做,看来是来不及了。” “会有我的吗?”白石望着她问道。 这个问题让柚月呆了一下,她点了点头:“有。” 实际上,她根本没想到眼前的白石,大概是潜意识觉得今天见面是偶然,以后其实很少会像这样坐下来面对面的吃顿饭。 白石藏之介向来观察入微,并没有戳破她敷衍的谎言。 “什么时候会回东京?”白石藏之介问。 餐厅里放着不知道名字的中文歌,两人听得不是很懂,但气氛刚好。 柚月放下水杯,看了一眼窗外飘落的雪,回答道:“明天。” 她已经不想在札幌浪费时间,松原集团的总裁并没有合作的诚意,反而临时变卦,让她对松原集团厌恶至极。首次收回财团的掌控权,就被合作对象来了一个下马威,很难不让她多想。 西园寺财团历经了一系列苦难,能够走到现在,她也绝不容许就这么砸在自己手心里。 与松原集团合作破裂,并不意味着作为日本第五大财团的西园寺财阀会受到多大损失。 所以,她一定要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刮目相看! 白石藏之介对于她的回答有些意外,之前从早川那里得到的消息,柚月会在札幌待上两天以上,所以他本以为会有更多的时间和她相处。 “那么快吗?不多在札幌待几天?” 白石望着她沉寂的眉眼,一时间想不出挽留她的借口。 柚月端着杯子喝水,掩饰着被他盯住产生的尴尬,沉吟片刻道:“这次来札幌就是为了谈合同。” “如今合作方案彻底黄了,我留在札幌也无事可做。”她垂眸透过杯壁望着变形的手指影子,低声道,“我刚接手家族企业,并不轻松。很多事情都需要及时处理,所以尽快回东京更好。” -- Ρo-①8.℃Oм 30章:沉沦(30) 服务员端着鸳鸯锅放在桌子上,桌面是黑色玻璃镜面,旁边有电磁炉的开关。 服务员点了加热后,又将配菜一一送上,指着靠近厨房的区域道:“先生小姐,那边是免费食材供应区,水果和饮料是免费提供的,配酱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调制。” “嗯,谢谢。”柚月含笑谢过,将外套搭在沙发上,起身道,“我先去那边拿些东西,你帮我看着衣服和包。” 白石藏之介颔首,看着火锅骨碌碌地翻滚了起来,拿起筷子将一些菜放进去。 餐厅内有几个屏幕,此刻转播着本地节目。 札幌正值三九隆冬,每年冰雪最多的时节,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举行雪祭,世界各地的游客都会慕名而来。 节目中播放的就是雪祭观景地址——大通公园。 大通公园内景很美,到处被冰雪覆盖,公园中出现很多栩栩如生的雪雕和冰雕,镜头转播的时候,柚月看到了雪雕成的迪士尼卡通人物形象,还有很多艺术雪雕冰雕展览,冰雕内安置着彩灯,在夜晚的时候会亮起。 她仰头看着屏幕,一道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要一起去看看吗?” 白石藏之介端着配酱,同样看着节目转播。 “明天就要回去的话,今天晚上好好玩一次吧。” 白石低头看着她的双眼,脸上有着过分温柔的笑容。 “好。”柚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她看得出白石的挽留,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已经拒绝了多停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再拒绝一起去看雪祭,对他似乎有些残忍。 与此同时,在札幌的另一家高端餐厅内。 一个精致华美的女人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补了一下妆容,她青丝如瀑,眉眼间是自信而张扬的神采,她低头从包里翻出el口红,点在饱满的唇瓣上,微微勾起唇角。 迹部景吾靠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看着手机里的讯息。 他点进柚月ins主页,随手翻看了一下她这几天的动态,大多数是和桧山美惠子一起在厨房的照片,还有森家那只深灰色的英短。 一条短信忽然传入手机。 迹部点开向日发过来的消息,微微皱眉。 向日:你带中居去札幌了? 向日:你是不是疯了???柚月已经到札幌了! 向日:快点回消息。 迹部:她自己坐飞机过来的。 向日:中居在ins发了一张照片,定位是一家你常去的札幌三星米其林餐厅,你不会也在吧? 迹部点开了中居久美的ins页面,看到了两分钟前中居久美发布的照片。 一张自拍,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定位却耐人寻味。 向日:你在不在? 迹部:在。 向日:你完了! 向日:你不是前两天还和柚月吵架了吗?她要是看到了,你们圣诞前都结束不了冷战…… 向日:你跟中居一起,别被记者拍了。自求多福吧! 迹部关了手机,扭头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的人影,伸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早知道中居久美别有用心,但她的小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久等了。” 中居久美将外套搭在椅子上,穿着黑色的修身V领毛衣,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天鹅颈,以及精致的锁骨,在柔和的灯光像都别具诱惑力。她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日,自信而充满魅力,朱唇似火,肤如凝脂,轻易就能让男人落入她编织的蛟网中。 迹部认真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喝着杯中的咖啡。 “在看什么?”中居久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迹部笑了笑。 他一举一动独具高贵优雅的气质,很容易让身边的人沦为陪衬。 中居久美端着酒杯,有些痴迷地望着他:“我一直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是吗?” 迹部举着杯子,笑意不达眼底,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杯壁。 “我可不是恭维你。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人,形形色色,但发现那些人再优秀出色,与你相比似乎都过于平庸。”中居久美感慨道。 迹部微微挑眉:“那大概是你还没见到真正厉害的人。” “并不是这样。”中居久美放下杯子,双臂压在桌沿,轻轻笑道,“那些人对别人来说很好,但对我来说,最好的只有曾经遇见的那一个。” 迹部略微沉吟,中居久美静静地望着他,近乎贪婪地窥视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男人。 “中居……” “我们重新开始吧。”中居久美打断他的话,笑容坦率而认真,“我不介意非正式的关系。” 迹部凝视着她,看透了她的期望,也看破了她的卑劣。 “我们不会开始。”他神色端肃,语气十分平缓。 “我和你,很早之前就结束了。” “你不介意非正式的关系,但我爱的人会介意。” 中居久美怔忪在原地,酒杯突然从手中滑落,“啪”的一下砸落在地面,碎玻璃四溅。 她想牵动嘴角,但发现十分牵强,最后只能抽了几张纸巾,弯腰去擦洒在裙摆上的红酒渍。 有那么一刻,她是痛恨迹部的。 她转身时会留恋,但他转身,却是将过往摒弃得干干净净。 只有他,能让自己如此狼狈。 迹部将纸巾盒推到她手边,镇定依旧,冷淡依旧。 “你来札幌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迹部景吾看着脸色有些白的中居久美,“不要去找柚月,也不要再撺掇侑士对她下手,不然……这次合作结束之后,你可以不用回日本了。” “松原集团和西园寺财团子公司签约的事情,你自己去收尾。” 中居久美脸色瞬间一片惨白:“柚月出轨,你一点儿都不介意吗?” 迹部目光微冷,但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柚月没有出轨,我为什么要介意?” 她终于意识到迹部的决心,维护迹部柚月的决心。 这种坚决,一如当初他反对自己出国发展一样,甚至更为强硬。 “松原集团的事情和我无关。”中居久美端正了身体,微微昂首道。 -- 31章:沉沦(31) 迹部扭头看了眼窗外,夜幕降临,白雪飘落,华灯初上。 “中居,在我面前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会显得很拙劣。”迹部垂眸打开菜单,“我从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松原集团和柚月手下子公司合约早就议定,松原的执行总裁又不是傻瓜,不会平白无故地将租赁金翻倍。这种手段无异于嘲讽柚月,甚至是西园寺财团。能让他冒着得罪迹部财团风险,与西园寺财团翻脸,必定是有更大的诱惑。” “我记得你代言了法国一个高端奢侈品牌,前两天你邀请了法国总部的人到日本考察,已经介绍了双方认识。今天上午他们和松原集团已经签约,很快就会进驻A楼……” 中居久美握紧了双手,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掐入了掌心,疼痛让她一点点清醒。 迹部的话像寒针,一寸寸刺进她心脏,让她遍体生寒。 她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日本商界,他才是帝王。 这个圈子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忽然想起,大学毕业之前,他说过的话。 “如果你留在日本,不会被任何职业规则束缚,因为本大爷会改变规则。” 他的狂妄,他的自信,都源于他的能力。 她瞧不起风间柚月,却不该轻视他。 “你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中居久美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内,收拢了裙摆,安静地坐在他对面。 迹部略微失神,他很久都不曾考虑爱情这种东西了,直到此时被中居久美提出来。 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把玩着手机,淡淡地望向窗外。 “不知道。”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中居忽然轻笑了一下,伸手抵住额角,掩住了眼中的泪水。 “这算是什么答案?” 迹部沉吟片刻,缓缓道:“她一直都不出色,也不起眼,但发现她时,很容易就会陷进去。” “这两年,我才渐渐明白,为什么侑士对她如此执着。” 中居久美始终想不明白,风间柚月到底哪里好。 相比之下,反而是她始终优秀着,一切靠自己的实力走到今天,拥有名气、财力和地位,但却比不上一个回去继承家产的平庸富家女。 中居久美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举起酒杯,脸上依旧挂着骄傲。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介绍了松原集团和法国总部那边,但合同是他们自己敲定的,这与我无关。” “她只是有你这个依靠,所以才能一直顺风顺水,拿不到合同那是她自己能力问题,也与我无关。” “把柚月的消息透露给忍足,让他去堵截拐人,是我的主意。但如果忍足侑士不觊觎她,就算我唆使,也根本没用。” “还有……我不相信忍足和柚月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不相信你是能忍下这种耻辱的男人。” “现在装作风平浪静,我也不戳穿你。” 中居久美字字诛心:“但你和风间柚月,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 “她那种女人,娇柔而虚伪,最是让人厌恶。” “我不喜欢她,从一开始便讨厌。” “她总是一副可怜虫模样,让你们这些人施与同情,博取怜惜。” “但她绝对不会感恩,而你必将遭到背叛!” “松原集团的事,我不会去收尾,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中居久美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起身拿起大衣和围巾,拎着自己的包坚定而矜贵的离开。 迹部神色格外阴沉,望着中居久美高傲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地尖锐、犀利,从不愿意妥协,以锋利的棱角保护着自尊和骄傲。 中居久美伸手压低了帽檐,冰冷的风雪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她神色平静地跨入风雪中,路过落地玻璃窗,与静坐在餐厅内的迹部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和他,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红唇似火,白衣胜雪,依旧娇艳如花;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端肃昳丽,矜贵优雅,依然俊逸无双。 爱情落幕,没想到观众寥寥,独剩一人。 时光过境,记忆荒芜,他们之间只剩下争锋相对与满纸荒唐。 冬天的夜晚,除了呼啸的风声,整座城市都显得有些寂寥。 一团团如蒲公英般的灯光,映照着雪白的微粒,投落半城昏黄。 中居久美将帽子盖住拉得更低,咬紧了下唇,脸上满是泪痕。 迹部景吾再次打开菜单,点了一份牛排,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后,打开了手机。 母亲发了的消息,除了简单的问候,直切主题。 “你和柚月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迹部手指停在屏幕上,随后伸手揉了揉额角,将手机关掉。 孩子这个话题,他近来和柚月聊过一次,最后决定顺其自然。 柚月曾经怀孕过一次,不过最后意外流产。 他隐约知道当初柚月是故意那么做的,但为了配合她,一直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那个孩子来得太晚,有些不合时宜,父亲也不是他。 所以柚月流产后,他坐在书房思考了一夜,觉得或许那是最好的结局。 不然如今的局面更为艰难,或许不用等忍足侑士出现,柚月就会从他生活中一点点消失。 但流产对她身体的影响显然比预期要更严重,受孕变得有些困难,同时医生也说过,很有可能会习惯性流产。 迹部景吾心头沉甸甸的。 柚月、孩子、忍足侑士、中居久美……很多人从他记忆中冒出头。 他不想与忍足侑士的关系破裂,也不想让向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但,他更不想将柚月拱手相让。 所有的事情好像是个死结。 每个人的命运都交织在一起,牵一发便会动全身。 他伸手摸了到了裤子口袋里的烟盒,指尖忍不住压在上面,心底烦躁。 -- 32章:沉沦(32) 与白石藏之介的氛围还算不错,柚月吃完饭后,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札幌商业街,因为冰雪节的原因,商业街格外的热闹。 很多年轻男女手挽手四处闲逛,璀璨的灯火已经亮起,缠绕在树干上的霓虹编织起了冬日童话。 不知是谁深陷其中,不知是谁隔岸观火。 走到冰雪节场地门口的时候,柚月专门停下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没有消息。 早川一尘中午的时给她发过消息,告诉了她迹部今天会到札幌。按照航班的时间来算,迹部景吾应该早就到了,但是从头到尾一条消息都没有。 她只是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短信。 再抬头的时候,白石刚好将帽子戴在她头上,温声道:“晚上天气很冷,把帽子和围巾戴好。” 柚月将手机塞进兜里,轻轻“嗯”了一声,刚准备自己动手把围巾系在,白石已经先她一步,手臂穿过她的肩膀,将围巾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只要再往前一小步,便能贴在他的怀里。 甚至在这个距离,她能嗅到他身上很淡的山茶花香味,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 好像,有些近了。 她有些走神,回神时才想起拉开距离,白石已经后退了一步。 “柚月。” 白石忽然低叹了一声,这叹息中有一种很浅的哀伤。 “别怕。” 他伸手拉住了她,微微倾身拥她入怀。 柚月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涨,被他强烈的气息包围后,整个人就像是喝了好多酒。 但是这种迷茫也只是一瞬,她立刻推开了他。 “白石,这样不好。”她垂下眼帘,一字一句道。 白石藏之介沉默了一下,收起了自己失落的神色,摸了摸她的头。 “走吧,进去。” 刚刚的温情,谁也没再提。 那是禁忌的。柚月无比清楚。 如果她再贪恋白石的温柔,很多事情就要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进行了。 冰雪节到处都是冰雕,规模令人震撼,形态亦是各异。 很多青年男女穿戴着冰刀,在开阔的冰场上纵横来去。 柚月根本不敢上去,她的平衡性不是太好,只敢远远观望。 除了冰场,还有小型的电音节目表演。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纵情地欢呼舞动。 律动的舞曲,兴奋的口哨声,暴烈的欢呼声,如嘈杂的海浪齐齐涌来。 她呵出一口热气,好似也被气氛感染了。 她看着绚烂的灯光在冰雕中闪烁,叫不出名字的歌手抱着麦倾情演出。 她脸上洋溢起笑容,回头笑看着白石藏之介,在嘈杂的环境中,大声地问:“你在国外是不是经常能碰到这种盛会?” 白石藏之介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微微弯腰靠近她身边:“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在国外是不是经常能碰到这种盛会?”柚月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石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会?”柚月不相信道,“国外经常会有电音节,你都没有去吗?” “没人陪我去。” 白石唇角轻轻擦过她的耳尖,很快就拉开了距离,像是无意之举。 柚月像是被火撩到一般,匆匆别开了头,望着不远处拥挤的人群。 “你呢?柚月。” “什么?” 她回头懵懂地望着他,他在身后,一仰头就能看到那双琥珀色的清澈见底的眼睛。 “迹部没有带你出去玩过吗?” 柚月表情微怔,陷入了思考。 好像……从来没有。 因为结婚前遇到绑架,虽然她自己逃出来了,但却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结婚是迹部一手操办的,除了要准备婚礼,还要挤出很多时间来陪她。 蜜月期,基本上都是陪同治疗,好像也没有一起出去过。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整日恍恍惚惚,直到最后流产,然后卧床休养。 那些波澜起伏的事情过后,外祖父身体欠安,西园寺旁支想推选出继承者,她的股份被侵吞…… 所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从头到尾,只有迹部陪着她,帮她一一处理。 她生命中出现了很多人,白石、忍足、风间次郎、外祖父……但没有一人像迹部一样,为她撑起一片天,给她一个家。 “柚月,你怎么了?” 白石藏之介抓着她的胳膊,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不已。 柚月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她忽然抬头拉开了白石的手。 “白石,对不起。” 她转身就往公园外面走,白石藏之介追了出去,直到公园外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才追上。 “柚月,没摔伤吧?” 白石藏之介将她拉起来,弯腰检查着她的膝盖,按压着关节位置。 “这里疼不疼?”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不要乱动!”白石藏之介神色严肃,“如果骨头有问题就很麻烦了。” 他神色专注地盯着她的脸,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指尖压在几处关节位置,检查她的伤势。 按压左腿膝盖时,她的神色突然扭曲了一下,伸手去阻止他的按压。 “左腿膝盖摔伤了,去医院吧。”白石藏之介担心道。 她穿着高跟鞋在结冰的地面上摔了一跤,怎么看都不是小事儿。 “我要回去。”柚月摇头,“没事的。” “去哪儿?”白石藏之介见她一脸焦急,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问。 “回酒店。”柚月抓着他的手臂。 她想见迹部,想要确认中居久美是不是跟他来札幌了。 刚刚在商业街时,她看到了松原集团A楼那间门店,灯光亮着,已经有人在往里面放东西,准备装修了。 她和白石顺便进去打听了一下,知道是法国一家奢侈品公司要开新店面。 所以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是中居久美。 中居久美是法国这个老牌奢侈品的代言人,应该是她在其中搭桥牵线,搅黄了这次西园寺子公司进驻A楼的合作。 已经开始装修,说明两家公司已经签订了合同,那么中居久美作为牵线人,最近有可能就在札幌。 迹部这次也过来了,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除了和中居久美在一起,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你别乱动,我送你回去。” 白石将她的手臂搭在肩上,将她打横抱起。 柚月吓了一跳,抓住他的大衣,脸色微白:“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要么我送你去医院,要么就这样,我送你回酒店。”白石静静地凝视着她。 柚月咬紧了下唇,思考了一会儿:“回酒店。” -- 33章:沉沦(33) 白石藏之介虽然不明白柚月为何突然间想要回酒店,但他一向温良,打车护送柚月回到了她下榻的玖月酒店。 柚月的房间在六楼,电梯一层层往上爬,柚月的心也一点点提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如果迹部和中居久美在一起,应该根本不会来她下榻的酒店。 但她还是执意想回来看一看,似乎如此便可确认那些她一直忽略,甚至是抗拒的事情。 走廊的甬道十分安静,昏黄的壁灯照亮了印花地毯,白石藏之介抱着柚月往前走。 “你放我下来吧,我真的没事。”柚月劝说道。 白石藏之介忽然停下来,望了眼左侧的走廊:“是直走还是左拐?” “左边。”柚月叹了口气,“你何必这样……” “只是担心你。” 白石垂眸看了她一眼,拐进了左边的走廊,没再说什么话。 走廊尽头一片昏暗,有冷风吹过来,冰冷刺骨。 白石忽然顿住脚步,看着静靠在窗边吞云吐雾的男人,柚月微怔,顺着他的目光朝窗口看去。 男人的侧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轮廓,但一身孤傲的气质,让柚月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迹部……” 柚月想要下去,白石没有松手,缓缓走到迹部身前。 迹部将之间明灭的火星按压在垃圾桶的烟灰盖上,双眸凝视着沉静的白石藏之介。 “白石,让我下去。” 柚月挣扎了一下,白石只能放开她。 落地的一瞬间,柚月左腿刺痛,差点儿跌倒。 白石藏之介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微微皱眉:“你回酒店就是为了见他?” 柚月站稳了身体,没有说话,但却相当于默认。 白石藏之介眼底有一片暗光,最后全都化作无奈地叹息,他抬头看着迹部:“先让她回房间吧,她摔伤了。” 迹部伸手托住柚月的身体,平静地问:“房卡呢?” “包里。”柚月下意识地伸手去碰自己的包,但却一手摸了个空,她脸色发白地看着迹部,哭丧着脸道,“我刚刚摔了一跤的时候,包掉在路边的草丛里,忘记捡回来了……” 白石藏之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迹部看到白石的时候本来是一肚子火气,但此刻却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证件呢?” “也在包里。”柚月绝望到。 迹部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再迷糊一点儿?” 白石也无奈地看着她,说:“我回去找找看吧。” “算了,现在去不一定找得到。”迹部垂眸看着靠在怀里的柚月,“我去补办一张房卡,顺便联系一下早川。你手机是不是也丢了?” 柚月点头。 迹部深深地看了白石一眼,虽然他很想让眼前的男人快点消失,但还是忍住了恶言相向的冲动。 “你照看一下她,我下去办房卡。” 迹部将柚月交给白石,径直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白石藏之介神色复杂地看着迹部的背影,微微抿紧了唇角。虽然他与迹部是情敌亦是对手,但他不得不承认,迹部景吾是个极好的男人,隽逸优雅,矜贵克制,总是能将任何事情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似乎一切都难不倒他。柚月能得到迹部的守护,是幸运的。 只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从最爱的女人生命中永远离场。 “抱歉。”柚月靠在墙壁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跟我道歉?”白石看着她精致小巧的鼻梁,眼底一片温柔。 “我知道你的心思。”柚月将双手插进大衣兜里,抬头静静地望着他,“藏之介,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过,我很了解你,也很了解忍足,同样也了解迹部。我是个很贪心的人,被伤害了就想得到更多的安慰与安抚,但伤害别人时,却一点都没有愧疚。” “我还记得福井春夏的话。”她惨淡地笑了一下,“其实她说得没错,我的确手段卑劣,无度索取。” 白石伸手想去触摸她的头,被她侧身避开。 “我知道你和忍足的想法一样,都想着我和迹部会离婚,这样或许会有机会重新弥补那段感情。” 白石藏之介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柚月会看得这么清楚,同样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忍足侑士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想做的,我会坚持。”白石藏之介镇静而坚定地说道。 “或许我们之间仍然不会有结果,但是我已经后悔了一次,这次不想不努力就放弃。” “柚月……” 白石藏之介望着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雪:“很多人终其一生,难遇所爱。” “我遇到你,何其幸运。” 柚月微微皱眉,缩在兜里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没有回应他的话。 走廊忽然安静下来,柚月沉吟良久,忽然抬头,坚定地望着白石。 “我不想伤害迹部。” “我也不能伤害他。” 走廊拐角,迹部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盒,微微勾起了唇角。 虽然交谈的声音很低,他听得也断断续续,但心情忽然平静下来。 虽然白石有些卑鄙无耻,但好在柚月终于坚定了一次。 他轻笑,伸手揉了揉额角,原本阴郁一整天的心情总算舒畅了许多。 他收拾好心情,朝着两人走去,将手机盒递给了柚月。 “刚刚去买了一部新手机,补办的手机卡明天早上早川会送过来。” 迹部将门打开,扶着她进了套房内。 白石站在走廊犹豫了一下,迹部回头看向他:“等着本大爷请你?” 柚月回头望着白石,心情十分复杂,最后白石藏之介走进屋内,顺手带上了房门。 套房很豪华,玖月酒店有西园寺财团控股,所以柚月很容易就拿到了最好的房间。 房间内有客厅,有书房,还有一个卧室,基本上应有尽有。 迹部将柚月按在沙发上,半蹲在她身边:“腿伤到了哪里?” “左腿膝盖。”柚月想要伸手去揉,被迹部抓住她的手,“让白石看一下,他是医生。” 白石藏之介脱掉了她的鞋子,将她的裙摆微微卷起,将她长袜褪下。 她的膝盖一片红肿,隐隐能看见淤青,柚月看着腿上的惨状,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怎么会那么严重? “明天应该会全部变成淤青,我下去买些药,一会儿帮你把淤青揉开。”白石放下她的腿,起身看向迹部,“你要是不放心,就送她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 柚月折眉,她知道的,福井春夏现在也在市立札幌医院。她讨厌福井春夏,一点儿也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迹部看着柚月厌恶的表情若有所思,与白石微微颔首道:“不去医院就不去吧,麻烦你了。” 白石藏之介转身离开,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 34章:沉沦(34) 迹部打开饮水机加热,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会和白石一起?” “从松原集团出来的时候,在外面遇到的。”柚月放下裙摆,看着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紧紧地盯着他,“和松原集团的合作黄了。” 迹部听着咕嘟嘟的水声,将牛奶盒打开,将牛奶倾倒进玻璃杯中。 “不是早就谈好了吗?” 柚月狐疑地看着迹部:“我以为你知道的。” 迹部将玻璃杯递给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知道什么?” “中居。”柚月靠在沙发上,唇角紧紧抿起,“是她帮松原集团牵线搭桥,先于我一步完成了签约。” 迹部没露出意外之色,柚月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此刻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敛去了眼底失落之色,捧着杯子小口地喝着牛奶。 “你觉得是我帮助中居破坏了你的这次签约?” 两人在一起三年,他对她了解至深,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心有芥蒂时,总是话说一半,余下的猜测多半是不该说的。 “没有。”柚月摇了摇头,“我只是意外,中居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要和松元集团谈合作。” 她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女人,商业上的尔虞我诈总是会让她局促而不舒服,但她不傻,很多事情只要动动脑子,便能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我没和她提过公司的事情,包括你的工作。”迹部靠在沙发上,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她怎么知道你和松原集团合作的事情,我可以安排人去查,但查明也是于事无补。” “但总该有所防范,至少要知道是不是我身边的人透露的。”柚月垂眸盯着自己红肿的膝盖。 迹部的手微微一顿:“所以……你怀疑是忍足?” 她没有反驳,这让迹部有些讶异。 “也有可能是早川。”柚月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轻轻叹了口气,“西园寺财团现在是一块肥肉,我的能力不足,很多人都盼着能分一杯羹。” “早川一尘之前在白石制药工作,履历很干净,他和中居没有交集。” 柚月望向迹部:“你很信任他?” “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助手。”迹部肯定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柚月忽然问道:“你和中居一起来的札幌吗?” “不是。” 柚月双眸幽深,凝视着他:“我想和你谈谈。” “不是正在谈?” 柚月摇头:“不是工作上的事。” “想谈什么都可以。” 迹部依旧波澜不惊,但心却慢慢地揪了起来。 他没想到柚月会这么快,这么认真地正式两人之间的问题。 “最近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中居从美国回来,忍足也回来了。我和他还……我不想再逃避这些事情,我也不想很虚伪地说自己是被迫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在他回来之前,我尽了今生所能,不去想他,不去回忆曾经跟他在一起的任何一个片段……” 柚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恨忍足,因为我依然爱他。” 迹部指尖停在她的腿弯,直直地盯着她,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愤怒。 “今天,白石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她冰冷的手悄悄抓住了他的指尖,“他问我,你有没有带我出去玩过。” “你大概不清楚……我很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 “从来没有。” 迹部捏紧了她的手:“以后可以,我带你去。” “你听我说完。”柚月指尖压在他的唇角,“你从来没有精心策划过任何一场浪漫,但你每一天都在替我善后,替我安排每一件很细碎的小事。甚至我们冷战,你都会帮我选好离家出走的衣服,安排最佳路线,避免我遇上危险……” 她双眸晶亮,隐约有淡淡的水渍,忽然失笑道:“这世上没人能一直幸福无忧。” “这世上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迹部景吾的妻子。” “向日说我又蠢又傻,他说得也没错。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 “我爱的男人让我患得患失,爱我的男人让我天真无知……” “我知道的。” “你爱我。”柚月盯着他的双眸,“我还知道……” “我离不开你。” 迹部忽然伸手扶额,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微微勾唇,整理好起起伏伏的心情后,忽然笑道:“真该让向日那个家伙滚回冰帝重修国语课,看上本大爷的女人,眼光怎么会差?” 柚月将腿从他膝盖上撤下,忽然将他扑倒在沙发上,一手压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撑在他颈侧,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主动简直是意外之喜,结婚三年,他也没见过她主动索吻。 柚月撬开了他的唇,舌尖在他口中逡巡,如巡视自己的领地,她的手柔弱无骨,钻进了他的毛衣和衬衣下摆,在他腰侧和小腹滑过。 迹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自己身上,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柚月不解地望着他的眼睛。 “白石一会儿还要回来。”迹部提醒道。 她瞬间清醒过来,将手从他衣摆内抽出,然后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好。 迹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她微微红润的脸颊:“你有想好怎么处理侑士和白石吗?” “没有。”柚月抿紧了唇角,摇了摇头。 忍足侑士和白石藏之介都是十分固执的男人,她对他们两个束手无策。 该说的她都说了,可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慢慢来吧。”迹部安慰道,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他是了解那两个人的,曾经的队友与对手,都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柚月一直都很胆小,能这么直接地将所有的心情都告诉他,已经很不容易。 -- ρo-①8.℃Oм 35章:沉沦(35) 白石很快就回来了,迹部站在一边没说话,只是看着白石认真地帮柚月处理伤势。 从白石离开东大后,他再未见过眼前这般静默的场景。 柚月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抿紧了唇角,眉头因为疼痛微微颦蹙。白石藏之介则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她,如手捧易碎的明珠,不敢稍有松懈。 这两人都不喜欢多说话,甚至是谈恋爱的时候。 他印象中最多的场景,就是网球部训练结束后,白石藏之介朝着训练场外走去,柚月就站在训练场外的香樟树下,静静地望着如松如柏的爱人。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柚月的过往,这些年一直如此。但是白石藏之介只是静静地待在柚月身边,他就会回想起过往根本没有刻意铭记的场景。 他微微颦眉,端着杯子转身靠在墙边,低声道:“你现在住在哪儿?” 白石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迹部:“酒店。” “帮你办理的入住。”迹部从兜里抽出一张房卡,丢在桌子上,“隔壁房间。” “谢了。”白石微微颔首,很快收回了目光。 柚月抬头不解地望向迹部,现在虽然有些晚,但白石可以打车回他原本下榻的酒店。 迹部目光平静,淡淡地笑了一下:“雪太大,不安全。” 处理过柚月的伤势后,白石藏之介没过多停留,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拿着房卡去了隔壁房间。 迹部脱掉了外套,替她将外套和围巾收拾好,将她抱到床上。 柚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抬头闻着他的唇瓣,一寸寸地轻吻,没有欲念。 迹部垂眸看着她细密的睫毛,伸手摸着她的后脑勺:“你腿上还有伤。” “又不影响。”柚月望着他幽深的双瞳,凑近他的唇角,撬开了他的唇舌。 “想要你。”她声音很低,如呢喃,在他耳边。 迹部揽着她的腰,微微扬眉:“你要知道我已经很克制了,你再玩火,我不一定收得住。” 她扬唇轻笑:“又没让你克制。” 一瞬间,迹部将她压在床上,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格外深,格外得认真,将她的衣服褪下,熟练地解开了内衣的搭扣。 昏黄的灯光下,如凝脂般的肌肤显得色情而暧昧,她缱绻的眉眼间有万般风情,生动魅惑,犹如灯下妖精。 柚月与他的目光胶着在一起,手指钻进了他的衣摆下,来回地轻抚着他分明的肌理。如点火一般,在枯草柴薪中埋下火种。 她起身贴着迹部的胸口,扯掉了他的上衣,双手在他的腰间、腹肌处游走。 热切的亲吻伴随着不断上升的体温,像在地下储藏室里沉默发酵的红酒,亿万个活跃的酵母菌分子在温热的涛浪下,起伏、沉沦、翻滚、湮灭。 呼吸不再稳定。 迹部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肾上腺素飙升,呼吸灼热,欲望滔天。 看着柚月解开了皮带,将手从他小腹处缓缓探入。他忍不住抚摸着她的腰侧,嘶哑低沉地闷哼了一声。 柚月吻着他的喉结,听着他短促的声音,只觉别样的性感。 他的身体已经被彻底唤醒,此刻硬得发疼,想从怀中之人的身上找到出口。 “柚月,别闹了……” 她骑坐在他小腹上,紧紧地贴着他:“要我。” 真是个妖精! 迹部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呼啸而来的欲望如压顶的怒云,疯狂涌入躁动的血脉,支配着他难循规律的动作。 白石藏之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中隐约可以听见让人欲望奔腾的呻吟。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隔壁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让他身下顿时也兴奋起来。 他敢肯定,迹部景吾是故意的! 隔壁动静没停多久,复又响起。他翻身坐起,将旁边的枕头垫在身后,靠在床头怔怔地出神。酒店的隔音墙其实效果不差,但不知为何,柚月的声音在他耳中却十分清晰,充满着诱惑力。 他抿紧了唇,伸手探到了腿间,触碰着紧绷的欲望。伴随着隔壁的节奏,速度由平稳加快,然后到失控,最后喷薄而出。 房间里一片寂静,他脑海中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他想要柚月。 想要曾经无数个日夜做梦都想压在身下的女孩儿,为他纾解难捱的欲望。 换一个人,换一张脸,他都无法接受。 “你特么就是个神经病,你惦记谁的老婆不好,干嘛非要去搞迹部的老婆!” 木村良瘫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站在办公室里的忍足侑士怒目而视。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忍足侑士将镜片擦干净,所有的动作慢条斯理,沉稳优雅,但是却看得木村良火大。 忍足侑士不在意地戴好眼镜,缓缓道:“这你该问迹部。” “他娶谁不好,干嘛非娶我要定的女人?” 木村良瞪圆了眼睛,讶异忍足侑士这般无耻:“卧槽!你还有没有下限了?” “我曾经就说过,柚月就是我的下限。她不在我身边,我还要什么下限?”忍足平静道。 “那你当初去美国前怎么不把她娶了?” 忍足侑士目光倏然锐利,如鹰隼一般带着浓重的寒意掠过木村良。 “你要是当初愿意和柚月保持长久的关系,甚至愿意娶她……再不济,你跟她说留学回来后继续在一起,她能对你心灰意冷,转头嫁给迹部?” 木村良字字诛心,忍足脸色越来越差。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作!” 忍足侑士额角狠狠抽动了几下,危险道:“说够了?” “当然没。”木村良完全不惧他的威胁,义正言辞地批判道,“虽然我们这个圈子里,渣男一抓一大把,但像你这么渣的,人间少有!” “滚!”忍足抓着桌子上的颈枕砸在木村良脸上,“不会说人话,赶紧从我办公室滚出去!” 木村良抓着颈枕,冷哼道:“老子还不愿意管你的屁事!” “早晚把你自己作死最好!” -- Ρo-①8.℃Oм 36章:沉沦(36) 札幌之行结束,柚月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子公司入驻的事情彻底黄了,原本想借这家子公司,做出点业绩,然后好进一步在股东面前彰显她的实力没那么渣。但出师不利,适得其反。 诚然,中居久美是一部分原因,但失败是最后的结果。 不是迹部透露的消息,那就意味着她身边有商业间谍。 可能是新来的早川,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她一点儿都理不出头绪。 管理一家财团,对她来说还是太吃力了。 “夫人,这是圣诞晚宴的宾客名单,你过目一下。”管家将一份文件递给柚月。 柚月靠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晴雪天气,幽幽叹了口气。 “他看过了吗?”柚月拿着名单,并未展开。 管家颔首:“少爷已经确定过了。不过如果有些人,夫人不想见,可以提出来。” 柚月点了点头:“我一会儿看,晚饭前给你。” 管家离开,柚月靠在窗台上,翻开了宾客名单。 都是些很熟悉的人,今年的晚宴人数少了很多,一些商业伙伴没怎么邀请。 不过里面有几个这几年没出现过的人。 忍足侑士。 白石藏之介。 南野奈央。 福井春夏。 生天目久。 …… 她盯着这几个名字,反反复复地看,眼底有莫名的光泽。 她很讨厌福井春夏,迹部是知道的,为什么他还把福井春夏列在名单上? 白石……邀请好像也说得过,他们曾经是朋友、队友,今年刚回国,又拿了拉斯科医学奖,是该发出邀请函。 忍足侑士……若出现在她周围,必定伴随着诸多麻烦。但忍足和迹部两家是一直交好的世家,如果不请,忍足家那边怕是会对迹部心存芥蒂。 生天目久和南野奈央,两人都是市立札幌医院的医生,因为工作值班等问题,几乎从不参加这种聚会。 她的疑惑,在晚饭时得到了解答。 迹部回来的有些晚,但并没有在外面吃晚饭。结婚后,柚月发现迹部对于家有一种执著,他不会为了所谓的应酬,每天早出晚归。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成功的男人,一定能将所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临近新年,公司已经在准备放假,不过很多工作的收尾任务赶得紧,所以这几天会回来有些晚。你要是肚子饿,就不要等我一起吃。”迹部将外套挂在一边,看着等在门口的柚月,心底一片柔软。 “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柚月抗议道,“比你还忙。” 迹部失笑,盯着她微微上挑的眼睛:“嗯。” “因为处理起来总是手忙脚乱?”迹部揶揄道。 “你就不能想我点儿好的?”柚月将他的围巾丢在一边,转身往屋内走去。 迹部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在她脸侧吻了一下。 直到她靠在自己身上,迹部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些年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这是他理想中的家。 他是个高傲无比的男人,也是个固执而认真的男人。 少年时期,他从未想过自己未来的一半,会是当年他认为极为适合自己朋友的女人。 人生兜兜转转,缘分莫名其妙。 “邀请生天目久和南野奈央,是因为柳生比吕士的意思。”迹部坐在餐桌边,若有所思道,“柳生好像希望借此机会,把南野奈央调到东帝大医院,或是东京综合医院。他这几年私下和南野奈央接触的比较多,应该是打算订婚,然后同居的。” “至于生天目久……应该是,买一送一吧。”迹部淡淡道。 柚月认真思考了一下:“要把南野调回东京这边的医院,需要走你和忍足的关系吧?” “所以忍足必须到。这也是邀请他最主要的原因。” 迹部微微垂眸,看着眼前的菜,如果不是柳生鲜少找他帮忙,他是绝对不想邀请忍足侑士这枚难以预测的炸弹。 “南野和柳生在谈恋爱吗?”柚月好奇道。 迹部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柳生大概是真的准备和她订婚,然后结婚。” “他最近被安排了很多的相亲,相比那些女人,他估计更愿意接受南野奈央。” 柚月明白了,点头道:“所以邀请忍足我没异议,你请白石,我也能理解。” “但是为什么会有福井春夏?”柚月提到这个名字,脸色就不太好。 迹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是那么讨厌她。” “那是一只完全被嫉妒心唆使的无脑生物。”柚月冷眼道。 “她这些年一直在白石身边,业界内一直将她和白石视为一对,而且她也是我们的同学,于情于理都该邀请。晚宴到场的人会很多,你不会有时间和她接触的。”迹部解释道。 柚月眉心紧紧拢在一起,思考了许久,缓缓道:“你既然决定了,那就算了。” 迹部看着她有些难看的脸色,垂眸看着手边的名单,思考着是否要将福井春夏的名字划去。 他知道的,柚月和福井春夏之间的纠葛。 当时柚月本可以和白石低调分手,但因为福井春夏,柚月承受千夫所指。没有人去指责插足其中的忍足,所有人都同情白石,只有柚月被喷的体无完肤。 他不知道柚月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因为陪她度过那段时光的人,只有忍足侑士。两人估计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没日没夜的做爱,将所有的道德伦理都践踏在脚下,不想分出一分精力去思考这种问题。 但这始终是柚月心中的一根刺,所以结婚那么多年,她几乎不愿意在媒体报纸上露出正面照,大部分都是花钱用手段将照片压下去。 -- 37章:沉沦(37) 音乐声在大厅内缓缓流淌,圣诞树上挂着缤纷的装饰品,穿着精致的男女在大厅内谈笑风生。 柚月伸手揉了一下眉心,靠在二楼的单项玻璃窗边,端起了放在手边的酒杯。 下面这种场合她一向不太会应酬,这几年家里主要的交际,还是她婆婆在做。 迹部景吾的父母宽宏而包容,没有去计较她的过往,也没有强势地插足她和迹部的生活,她和迹部这些年过得一直自如。 楼下有很多熟人,当初冰帝、立海大、青学高中部的不少人,几乎都到场了。 甚至是这些年在职网十分活跃,并且那些了大满贯的幸村精市和手冢国光,也出现在了楼下。 房间门被推开,柚月回头看着自家婆婆,微微惊讶。 即使已经上了年纪,迹部美子也依旧优雅从容,岁月对她这种美人总是善待。 “柚月,你可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还是要出去帮小景一下的。”迹部美子笑看着她。 柚月放下杯子,道:“妈,我会帮他的。” “我们一起下去?”迹部美子站在门口望着她。 柚月提起裙摆,走到她跟前,挽住了她的胳膊:“爸呢?” “你爸他还在和爷爷挑领结。”迹部美子提起这事,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真是越来越像小孩子了。你爸之前替爷爷选的紫色领结,爷爷非说不好看,一定要重新挑,然后还要让你爸把领结也换掉……” 柚月耐心认真地听着迹部美子讲述,问道:“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迹部美子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与她站在一楼台阶下,低声道,“我之前问过小景,但他一直在敷衍。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柚月微怔,静静地望着迹部美子:“妈,我……” “这种问题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背着我?”迹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柚月回头看着穿着正装的迹部,悄悄松了口气。 迹部美子美眸一瞪,质问道:“你自己看看你的手机,我给你发了多少消息,你回过吗?” “忙,没看。”迹部一本正经地胡扯。 柚月担忧地看着他,就连她其实也见过好几次迹部美子发到迹部景吾手机上的消息。 “你就瞎扯吧!” 迹部美子太过了解儿子,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看过了,就是不想回”。 “孩子会有的,你干嘛比本大爷还急?”迹部不满道。 迹部美子被气笑了,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头:“我当然比你急!我等着你生个孙子来陪我,爷爷也想有个重孙子能多些乐趣……” “你还那么年轻漂亮,干嘛这么着急当奶奶?” 迹部哄着她,将她送到了姗姗来迟的尊上面前,然后悄悄松了口气。 柚月被迹部拉到一边,伸手将她脸侧的碎发拨到耳后,轻愉地看着她。 “下次这种事情,多说点儿她喜欢的话,她心里一美就不会追着你问了。” 柚月弯腰整理了一下裙摆,轻轻叹了口气:“会有孩子吗?” “你再担心什么?”迹部好笑地看着她,“我们当然会有孩子。” “可是……” 迹部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认真而笃定道:“没有可是,医生说过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可以受孕。” 他伸手将柚月拉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那个孩子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看到了?迹部和柚月的感情比你想象的要深。” 木村良站在忍足侑士身边,举着红酒杯,将目光投注于站在角落的男女身上。 忍足侑士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片暗色,将杯中的酒饮尽。 “所以呢?”他唇角勾起一道让人微冷的笑意。 木村良盯着他,轻笑道:“所以啊……趁早放弃。错过了这颗凤凰木,你还有一大片森林呢。” “你可以滚了!” 忍足将酒杯塞进他手里,径直朝着人群中走去。 “卧槽!”木村良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骂道,“你这人就特么有毒!” 向日岳人扯了扯领结,看着站在身边的柚月,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跟迹部是不是疯了?” “还敢把侑士请来?” “你们把他请来也就算了,那么多年同窗好友嘛,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干嘛还把白石给请了?” “你们两个的脑子是月球表面吗?” “全是坑!” 芥川慈郎端着餐盘,将蛋糕塞进嘴里,扭头望着柚月。 “柚月,你不是最讨厌福井吗?她怎么也在这里?”他伸手指向和白石藏之介站在一起的福井春夏,满脸不解。 “这你得问迹部。” 迹部替柚月端了一杯酒,扭头就听见向日在吐槽。 他扬起眉梢,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脑子全是坑?花了一千多万买了一辆二手跑车……你真的有智商这东西吗?” “你够了迹部!”向日瞬间炸毛,“不要在这里人身攻击。” “很热闹啊!”忍足侑士停在柚月身边,看着眼前的场景,淡淡地笑道。 向日岳人回头瞪了一眼他,咬牙道:“是不是你说的?二手车那事。” 忍足侑士耸了耸肩,笑道:“我可没说,不过你打电话过来哭诉的时候,木村医生也在。” “你不要甩锅!”向日气得咬牙切齿,“木村良是个渣渣,但你才是最不会守口如瓶的那个人。” 柚月望着向日,无奈道:“你既然这么了解他人品,干嘛还找他哭诉?” 慈郎颔首:“是啊,为什么?” 向日扭头瞥向迹部,满脸幽怨:“我给迹部打电话的时候,他让老子滚!” 迹部实在不记得向日最近打电话哭诉的事,随便编了个借口:“当时在开会。” “别狡辩!大半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床上开会。” 柚月脸色微红,迹部踢了他一脚,让他赶紧闭嘴。 忍足脸色微变,但唇角笑意未减,向日自知失言,立刻转移话题。 “关键是,我给日吉打了电话……” -- 38章:沉沦(38) “日吉呢?” 向日扭头四处找日吉若,最后在圣诞树下发现了正想拆装饰品的日吉。 向日跟冥户亮扬了扬下巴,冷艳道:“帮我把那个很狗的家伙给抓过来。” “自己去。”冥户亮站在长太郎身边,淡淡地说道。 “打不过他。”向日欲哭无泪。 柚月扭头看着日吉若将装饰品的蝴蝶结抽开,嘴角抽了一下,连忙朝着那边走去。 在日吉若打开礼物盒之前,她一把摁住了盖子:“这里面没礼物。” 日吉若松开手,一本正经地站直了身体:“我以为和去年一样。” “去年装饰品里也没装礼物。”柚月道。 “那大概就是我记错了。”日吉若完全没有感到一丝丝尴尬。 他的好奇心实在旺盛,每年都会拆挂在圣诞树上的礼物盒。 大概是因为几年前柚月突发奇想,将每个人的礼物都挂在树上,所以让他印象深刻。 不过自那次之后,柚月就再也没那么做了,因为危险性太大,高处的礼物拿下来很不方便。过重的礼物会压断树枝,有伤到人的风险。 柚月将日吉若带到向日面前,然后站在了迹部身边,故作不经意地与忍足侑士拉开距离。 向日岳人看着面无表情的日吉若,气呼呼地冲到他面前。 “你今天还敢出现?” 日吉若挑眉:“为什么不敢?” “那天在电话那头嘲笑我的究竟是谁?”向日逼问。 “没人。”日吉若面色不改。 “我记得那声音,是不是雪神玉芝?”向日黑着脸。 柚月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眉梢高高扬起,看向了迹部。 她低声问道:“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雪神玉芝吧?我记得当初是向日把她甩了?” 迹部耸了耸肩:“没听说日吉和雪神玉芝在一起。” 向日岳人简直耳聪目明,凶神恶煞地瞪向柚月:“你们两个不要在那里议论纷纷!” 日吉若看着怒火滔天的向日,有些头疼。 忍足侑士看了一圈,盯着向日问:“所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不是很早就甩了雪神玉芝吗?” 向日满脸通红,迹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是他被雪神玉芝甩了。” “理由好像是……”迹部的话立刻被向日打断。 他瞬间炸毛,叫道:“你敢说,我跟你绝交。” 芥川安安静静地吃瓜,扭头望着迹部和柚月:“所以……岳人是要追究日吉绿了他吗?” 柚月眼睛瞬间亮起来,笑道:“看起来是。” 日吉若头疼道:“我和雪神没什么。” “大半夜在你家,还没什么?”向日火。 “你都和她分手那么久了,干嘛还那么在意?”日吉若反问道。 “她这个女人恶劣得很!”向日义愤填膺道。 日吉若脸上的笑容饱含深意。 向日越发地生气了,他是真没想到半夜打电话哭诉,结果还遇上了当年嘲讽他处男没技术的前女友。 日吉若无奈地看着向日岳人:“你确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事情?” 向日岳人脸色发青:“等宴会结束,你等着!” “怕你?”日吉若不屑地冷哼道。 “哎呀!你还敢这么跟前辈说话?” “你可没有一点前辈的样子!” 柚月觉得这次聚会倒变成了大型翻旧账现场。 迹部景吾转头道:“要跟我一起去手冢那边打个招呼吗?” 柚月颔首,和身边的慈郎说了两句,两人便低调地从争执中心离开。 忍足侑士分出注意力,留意了两人的去向,本准备跟过去,却忽然被人叫住。 南野奈央穿着黑色的长裙礼服,截住了忍足侑士:“忍足君,可以帮个忙吗?” 忍足侑士有些意外南野奈央会出现在这里,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 “乐意之至。” 南野奈央如孤冷的黑天鹅,静默地立在忍足侑士身边,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为免尴尬,我能暂时和你一起吗?” 忍足侑士望了一眼立海大那边,微微颔首:“因为幸村?” 南野奈央苦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们名义上算是兄妹,这么明显地避着他……不太好吧?” 忍足知道其中内情,只是微微慨叹了一句。 南野奈央沉吟不语,忍足侑士微微抬起手臂,笑了一下:“胳膊借你。” 南野奈央抬手穿过他的臂弯,感激道:“你又帮了我一次。” 忍足转头看着站在迹部身边的柚月,低声自嘲道:“看到你,我发现自己还有善良的一面。” “忍足君还惦念着迹部夫人?”南野奈央静静地望着那个从容优雅的女人。 忍足忽然问道:“你也觉得我不该再纠缠柚月?” 南野奈央摇了摇头:“你不是一个会听劝的人。而且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置喙。” “所有人都劝我,警告我,离柚月远一点。”忍足嘲笑道,“唯独你例外。” 南野奈央回头望了一眼幸村精市:“见了太多生死,倒感觉所有挣扎其实都是浪费时间。” 忍足侑士微微扬眉:“还是你看得透彻。” “柚月是个很好的女人,迹部也是个很优秀很体贴的男人,说实话……我觉得你胜算不大。”南野奈央提醒道。 忍足侑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在感情上,不存在胜者。” “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你帮个忙。”忍足别有深意道。 南野奈央微微错愕,随后点了点头:“若能帮到你,我很乐意。” 南野奈央看着迹部柚月,还有神采奕奕的迹部景吾,又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忍足侑士,还有不远处的白石藏之介。 这是几个个人,注定了要纠缠在一起。 因为这些男人面对所有的困局,只会主动出击。 迹部所向往的平静与宁定,注定只是梦幻泡影,群狼环伺,哪能一直风平浪静。 -- 39章:沉沦(39) “所以……你和森羽之间出了问题?” 柚月看着手冢国光,思考着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矛盾。 手冢国光是个冷静而克制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威严冷冽,但内心其实一片柔软。森羽是个个性很强的女孩子,但对手塚一人怀有柔情与感性。 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手冢国光没回答,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问道:“你去见过她,她情况现在怎么样?” “看不出来任何异常。”柚月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你也知道的,森羽是个心脏强大的人,她跟我说圣诞节也要在大学法医实验室加班。你也知道,她对过节向来不热衷。” 手冢国光静默地点了点头:“我会去见她的。” 柚月放下心,挽着迹部的胳膊,颔首道:“她可能发脾气的时候不好相处,你和森羽认识那么久,应该知道……其实她心底只有你一个。” 手冢没有多说,森羽的事情柚月知道的不多,他也不想对任何人提起他发现的事情。 他深爱森羽,但却不想纵容她对生命的漠视,哪怕她对那个人恨之入骨,也不该是她自己动手杀人。 迹部了解手冢国光,知道他心情深重,只是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你的原则。”迹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手冢国光凝眸看着他,像是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很清楚,森羽杀了三岛近川。 难道要为了森羽,摒弃他的原则和底线? 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事情,柚月看着手冢沉思的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迹部对视了一眼。 宴会是庄重而无聊的。 柚月和迹部穿梭于会场之间,与形形色色的人物谈笑风生。 白石藏之介回头看向两人,觥筹交错之际,柚月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坦然与自信。 “要不要喝一杯?”忍足侑士看着凝神的白石,停在了他的面前,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白石闻声回神,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忍足,脸色微冷:“我不觉得我们有这样的交情。” 忍足不在意地举了举杯子:“那你随意。” 白石眉头微皱:“当初为什么离开柚月?” 忍足贴着杯壁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想知道答案。” 忍足失笑,看着站在迹部身边的柚月,说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白石藏之介眸中有晦涩难懂的光一闪而逝,他凝视着忍足侑士,发现依旧看不懂这个男人。 忍足侑士定睛望向白石:“我是不会跟你道歉的。关于柚月的事情。” 白石藏之介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 “对于我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忍足侑士侧目看了眼往这边走来的福井春夏,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饱含深意,“更何况你根本保护不了柚月。当初我能成功把柚月从你身边夺走,你自己也该反思一下。” “比如……那边那位。”忍足侑士的目光投注在福井春夏身上,白石藏之介的目光望了过去,淡淡道,“福井只是朋友。” “她可不只是想和你做一般的朋友。”忍足侑士耸了耸肩,“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明知道柚月不喜欢福井春夏,偏偏还留着她在身边,从前是,现在依旧是。” 白石藏之介微微垂眸:“这事和你没关系。” 忍足侑士耸了耸肩:“你开心就好。” 忍足侑士看着已经走到白石身边的福井春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福井春夏穿着月白色的一字肩礼服,脸上挂着笑容,但看向忍足侑士的双眼里满是防备。 她扬唇道:“好久不见,忍足。” “我们的关系没那么亲近,请叫我忍足君,谢谢。” 忍足侑士一反常态,变得尖刻,福井春夏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但却没有失态。 “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忍足侑士浅笑:“众所周知,我待人一向绅士温柔,你可以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属于人类这个范畴。” 福井春夏冷笑:“我自然不敢和禽兽归属为同一类。” 忍足侑士眼底划过一道冷芒:“看起来,虽然你在工作上依旧一无是处,但总算知道自己更适合做只尖酸刻薄禽兽不如的东西,有进步。” “你!”福井春夏脸色铁青。 “不用谢我,垃圾分类分类这种事情我最擅长!” 忍足侑士脸上挂着浅笑,但是说起话来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福井春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冰冷了下来。 白石藏之介淡淡地扫了忍足侑士一眼,提醒道:“迹部已经和手冢谈完了。” 忍足侑士回头看了不远处一眼,柚月挽着迹部的胳膊,提着裙摆朝着立海大聚集的那一圈走去。 “谢了!”忍足微微勾唇。 白石藏之介脸色不郁:“别来碍眼。” 忍足脸上扬起欠扁的笑容,盯着他道:“行啊,别靠近柚月,我自然不会碍你的眼。” 白石藏之介捏紧了手中的酒杯,考虑自己一杯丢在他脸上,让他毁容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杯子里装的是硫酸,他应该就不会花时间来思考这种问题了。 看着忍足侑士飘然离去的背影,白石藏之介眼底蓄满了风雨,福井春夏咬紧牙关死死地瞪着忍足的背影,似乎想要将他瞪出个洞来。 -- 40章:沉沦(40) 大厅内飘荡着回旋的乐章,将这一晚的时光镀上了有些绚丽的光影,衣香鬓影交织处,抬眸可见觥筹交错。 柚月回眸看着大厅里斑驳绚丽的光影,眼底深处一片茫然,随后灯光微转,在一束白光下,忍足侑士忽然出现,对拉住他攀谈的女人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就灵巧地避开了对方的手,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他脸上依旧是那副表情,轻松而带着一丝慵懒,硬朗的关西男儿线条,略显成熟小麦肤色,性感的唇瓣总是含着浅浅的笑意。 这副容颜,似乎这么多年都未曾变过。 他盯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他知道她在看他。 迹部垂眸看着走神的柚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指,顺着她的目光,只看到了从人群中穿插走过的佣人。 “在看什么?” 柚月摇了摇头:“我以为有人在盯着我。” 迹部略微沉吟,轻笑道:“这不意外,他们两个要是不盯着你,本大爷才要难安心。” “这事情总要解决的。”柚月无奈道。 “如果忍足和白石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事情何至于会拖到现在?”迹部也有些无奈。 迹部说的是对的,柚月心底十分清楚,但是每次想要下定决心和那两个人撇清干系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哪里突然缺失了一角。她相信迹部会是她最好的归宿,她也明白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会像迹部那样,深沉如海,包容她那些让人诟病的前程过往。 但和白石藏之介还有忍足侑士断的一干二净……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挽紧了迹部的胳膊,没有再说话。 她有些贪心,但她更清楚,贪心需要被克制。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兴致不太高的柚月,挑眉问道:“她怎么了?” 迹部淡淡地笑了一下:“现任与前任相聚一堂,她有点惆怅。” 柚月回神,嘴角抽搐了一下,古怪地盯着他:“不谑我一下就过不去?” “要不怎么让你回神?”迹部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幸村精市淡淡地笑了一下,杯角轻轻磕了一下迹部手中的杯壁:“当初谁也没想到,你们最后会在一起。” “摆弄命运的是神,挣扎的是人。”迹部笑。 他们都是平凡人,哪能如神一般预知后事。 “的确。”幸村精市认同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与生天目久站在一起的南野奈央身上,有些深远。 “今晚多谢,你们给了我一个机会。”幸村精市轻声道。 迹部微微侧目,瞥过南野奈央,若有所思道:“只是惯例。” “我哪能不知道。”幸村精市摇了摇头,“若不是你跟市里札幌医院交代过,奈央今天估计还会值班,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柳生的。”迹部摇头,“他打算让忍足帮忙,把南野从札幌调到东京。他没告诉你?” “比吕士?”幸村精市有些讶异。 柚月多看了他一眼,眉心微蹙,伸手悄悄地掐了一下迹部的胳膊,迹部垂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就领悟了她的意思。 关于南野奈央的事情,少说。 他们两个对南野奈央了解不多,而且南野奈央救过她的命,所以他们不该干预奈央的事情。 幸村精市和南野奈央之间的问题,还有柳生在中间的角色,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解开一个个结。 柚月从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淡笑着错开话题:“还没恭喜你,今年世界巡回赛积分和排名又提升了,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幸村精市被打断了思考,静静地凝视着柚月,似乎想要从她的双眸里看清某些东西,但柚月脸上的笑容一层不变,韵黑的双眸中不见半点波澜,让幸村精市有些失望。 他轻轻碰杯,抿了一口红酒:“别有用心。” 柚月笑得诚挚:“我是诚心诚意,别曲解我。” 幸村精市不和她辩驳,他算是看透了,迹部柚月这三年别的没学到,倒是学会了迹部的三分狡猾,七分扮猪吃老虎。 “告诉我,奈央怎么收买的你?”幸村精市笑问道。 柚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收买就严重了,只能说是志同道合。” “大学的时候,我们可是一个战壕的。”幸村精市打感情牌。 迹部微微挑眉,唇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谑他:“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她的前男友,一个是忍足,一个是白石,你可是连备胎都算不上。” “你不说话,我们还能做朋友。” 幸村精市笑得惊艳又轻愉,但柚月感觉到他那笑容下潜藏着深沉的罪恶。 如果杀人不犯法,估计幸村精市早就一刀削了迹部,然后摘下迹部的领结擦手,还嫌弃地丢在对方的脸上。 “如果朋友做不了,做对手也不错。”迹部微微扬起下颚,傲然道。 幸村精市撇了一眼柚月,嫌弃道:“对不起,你们三个都狼多肉少,我可没兴趣加入,做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迹部眼角闪过冷光,柚月感觉到他身上气息骤变,担心他会忍不住和幸村精市打起来。 “你们夫妻狼狈为奸,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实在没意思。” 幸村精市放弃了从柚月这里挖消息,他太了解迹部景吾了,这家伙就是个护犊的货,这么多年只会变本加厉,根本不会悔改。 “你们夫妇可以走了。”幸村精市抬手赶人。 迹部咬牙:“你等着,早晚收拾你!” 幸村精市笑容不变,从容道:“球场见,教你重新做人。” “还是想揍他!别拦本大爷。”迹部火大道。 柚月连忙拉住迹部,看着迹部额角绷起的青筋,急急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一孤家寡人,羡慕我们伉俪情深,你总得让他在别的地方找点自信吧?” 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迹部一听倒平静下来:“有道理。” “迹部柚月!”幸村精市脸色一片漆黑。 柚月回头皱了皱鼻尖:“单身狗。” 幸村精市黑着脸:“单身又不犯法!” “但单身久了容易心里扭曲。”柚月道。 幸村精市发现这么多年,迹部柚月完全进化成为了一只高级刺猬精。 平时看着可爱无害,但生气的时候,哪儿都有刺。 -- ρo-①8.℃Oм 41章:沉沦(41) 柚月拖着迹部滑进舞池,音乐刚好切换。G大调小步舞曲的前奏缓缓响起,灯光忽然暗了四分,空气变得诡秘起来,不少人纷纷邀请舞伴滑入舞池,裙摆翩跹摇曳,精致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回旋,每一对男女的神色都被昏眛的灯光所隐藏,裙裾与西装外衬面摩擦,是试探,是暧昧,是欲拒还迎。 迹部景吾一手贴着柚月的后腰,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臂上,随着她的步调移动。 他知道的,柚月的舞步很糟糕,快一点儿节奏就会乱掉。她被带着跳的时候总是会出错,但是反过来却很神奇,她能记住自己的舞步,而且在自己的节奏里精准卡位。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两人身体贴的很近,她的天鹅颈就在他眼前,他一低头就能亲吻到。 柚月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有些害怕迹部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分得亲近她,但是这种事情应该习以为常,而且迹部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但他现在的气息还是让她有些担忧。 迹部落在她后腰的手往下移了一分,柚月脊背紧绷,迹部在她耳边失笑:“放轻松点儿。” 柚月抬头望着他高挺的鼻梁,和线条流畅的下颚,气息有些乱:“你的手,别乱放。” “害怕?”迹部低头贴近她,看着她深色的双眸,笑着堵住了她的唇。 “及时行乐,柚月。” 堵住她的唇前,迹部低声呢喃。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纵情时只需好好享受…… 柚月觉得自己脖子都有些烧起来了,迹部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缠,她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我感觉自己有点儿缺氧。”柚月靠在他胸前道。 “一首曲子还没跳完呢。” 柚月没敢说,迹部刚刚只是淡淡地亲吻,她就已经湿了,胸口甚至有些涨,感觉破了个洞,想要东西填满。 “跳完我去休息。”柚月坚定地说道,腿心却又有些潺潺汁液从身下涌出,打湿了底裤。 迹部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好笑道:“你跟一颗番茄一样。” “我更喜欢草莓。” 柚月掌心渗出细汗,她觉得身体在慢慢的亢奋,可能刚刚喝了不少红酒,导致她的控制力已经开始飘忽不定。 面不改色地跳完整只舞后,柚月只觉得浑身脱力,努力平复呼吸,扶着栏杆慢慢上楼回了卧房。 将门合上的瞬间,她终于松了口气,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重重吁出一口气。 她的身体反应太异常,而且这种感觉很熟悉,刚刚没有察觉,但现在的症状足以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一只手忽然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柚月浑身一震,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 “蠢吗?自己跑回来。”忍足侑士抱起她,发现她呼吸已经有些急促。 “是你下的药!”柚月心里像是破了个洞般,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忍足将她放在床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不是我。” “你当初对我用了多少这种药,我记得很清楚。”柚月声音中满是寒意。 忍足侑士愕然,打开了床头的灯,伸手细细整理着她的头发:“我要是给你下药,也不会挑这一天。”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南野奈央让我来的。”忍足侑士失笑,他倒是没想到看起来一向冷清的南野会这样帮他。 “南野不会给我下药。”柚月笃定道。 忍足侑士剥掉她的吊带,看着她半露半掩的椒乳,左手挑起她一条腿曲起,手指顺着她的腿线,摸到了她底裤边缘。 “南野是不会给你下药,但福井会。” 柚月脸色惨白,如果是福井春夏下的药,那后面绝对会有更危险的东西等着她。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忍足侑士:“你知道她不会只是下药这么简单,你还专门出现在我房间?” “那你现在是要迹部还是要我?”忍足侑士指尖隔着内裤,轻轻的按压刮划。 他的声音像小钩子一样,总是会漫不经心地悄悄勾走人心脏上的一块肉,撕扯的生疼。 柚月胸口剧烈起伏,咬紧了牙关,紧紧地盯着他。 忍足侑士看着她身上的长裙,裙摆盖住了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也盖住了他指尖触摸的风光。但是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就已经硬的难受了,但为了不吓到她,为了引诱她,他只能克制。 “你要是想要迹部,刚刚就会拖着他上来。”忍足侑士戳破了她的心思。 柚月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忍足侑士挑起她的一缕长发,低头轻轻嗅了一下:“他是迹部家的主人,今天晚宴的主办人,宴会开始没多久就立场,显然不合适。你不舍得他日后被人议论纷纷?” 忍足侑士说得是事实,她的确是这样考量的,迹部不在宴会也就算了,若是被人听到或看到她和迹部在宴会进行一半就做了起来,日后肯定会有闲言碎语,对迹部掌握财团不利。 她经历过,知道对于一个想要继承所有产业的继承人而言,风言风语意味着什么,这样会让迹部的步伐不得不放慢,而且那些黑料时不时会被提出来,晚宴来的人总有一些秘密渠道,即使没有媒体,但也会口耳相传。 她不怕自己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她不想让迹部那样的男人承受这些。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不该是迹部的下场。 忍足的话音刚落,柚月双手忽然紧紧揪住床单,脸上一片潮红。 忍足侑士指尖在一片柔软细腻中轻轻戳刺,感受到大片汁液从神秘之地涌出。 “柚月,要我还是要迹部?”忍足侑士指尖刮着她身下的脆弱。 柚月身体绷得像一张弓,额角见汗,眼底有挣扎,耳环微微颤动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忍足的手指,自己的身体拼命地渴望着他,但是他只是隔靴挠痒,不肯真正与她的欲望相见。 “你如果想要迹部,我下去找他。”忍足侑士平静道。 柚月忽然将目光落在他脸上,想要看透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身体有一定抗药性,但……以前那些药性会积累,真正爆发起来会很猛烈的。”忍足侑士静静地望着她,“柚月,你真的会满足吗?真想让他看到你对性爱的渴望,让他意识到自己三年其实根本就没在床上真正满足过你?” “闭嘴。”柚月额角的脉络清晰可见,不推到忍足侑士已经用掉了她所有的自制力,她根本不想再听那些扎心的话。 -- 42章:沉沦(42) “衣柜旁边有一扇通往隔壁客房的门。”柚月咬牙道。 忍足侑士的目光投向那堵墙,起身走到衣柜边,伸手摸了一下墙面。 “开关是床头的雕花壁灯。”柚月拢了拢裙摆,扶着床站起来,静静地望着打开了那扇门的忍足侑士。 忍足回头望着她,眼底是得逞的笑意,还有种说不出的光彩。 柚月赤脚走到他面前,伸手挂在他脖子上,踮起脚尖仰首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吻火辣辣的,陷入情欲之中,像一株拼命撕开,骄傲绽放的大丽花。 这是她原本的模样。充满着致命的诱惑。 忍足伸手抚摸着她光裸幼嫩的后背,扣着她纤细的腰肢贴近了自己。 “去客房做,这里会留下味道。”柚月用仅剩的理智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喘息着说道。 忍足打横抱起她走到隔壁的客房,将她压在墙壁上,一点点的亲吻膜拜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柚月急切地拉开他的领带,解开他的裤链,伸手钻进他裤子内,挑衅着已经蛰伏许久的凶兽。 两人结合的那一刹那,趴在墙上的柚月忍不住拉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忍足侑士看着她瘦削的肩骨,微微抽动的肩膀,还有红彤彤的耳朵,任由她将自己的胳膊咬出血,一字未言。 他停在她体内没动,低头吻着她的蝴蝶骨,右手在她右侧耻骨来回摩挲,那里刺着一组字母,是忍足侑士名字的简写。 裙子掉落在地面,西装裤与裙子堆在一起,柚月脚趾下意识蜷缩,脚尖踮起,抬臀承受着身后的进攻。 她身后是只悍兽,脱笼而出,已重归乐园。 忍足侑士非常克制,只做了一次,就把欲求不满的柚月抱回了主卧,帮她套上了睡衣,将她的妆容卸掉,将一根按摩棒送进她体内,然后用毛巾沾冷水擦她的脸,让她尽快恢复理智。 柚月体内的情欲像深夜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异常猛烈。 像发了高烧一样,全身都在着火,她渴望着强壮的身躯,强大的冲击力,甚至是疼痛……能够让她释放解脱的力量。 “柚月,南野发消息说,福井已经上来了。” “你一定要克制住。”忍足侑士看着她微红的眼尾有些不放心,她现在媚态横陈,让他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做到死。 柚月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努力睁开眼睛:“你先走,我没事。” 忍足侑士不放心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手伸进被子里,钻进她的睡裙内,打开了开关。 被子里震动的声音很低,不靠近几乎很难察觉。 忍足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忍一会儿,很快就好。” 柚月闭上了眼睛,绞紧了双腿。 柚月身上积累的药性超乎忍足侑士的想象,情况比预想中还要严重。 他前后反思过多次,曾经每次在一起,他用量都很少,主要是为了助兴,不会让她上瘾。但是她现在的状态,积累的药性几乎是他估算的两倍还多。 意识到还有人在她身上用过那种药物,他的心情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迹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他现在也就不会有可乘之机。 忍足侑士在客房内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后,靠在客房门后,听着走廊上的动静。 走廊声音很快嘈杂起来,有女人的尖叫声,随后很多脚步声朝这边而来,忍足心中也揪着一把冷汗,随后拉开房门,从一股脑挤进隔壁主卧的人身后悄然离开。 迹部沉着脸站在走廊里,看着拥堵在主卧门口的人,随后随着人群自动剥开一条路,迹部凝眉看着站在屋里呆愣住的福井春夏,随后转眸朝着床上望去。 他的心本来沉到了谷底,但看到床上只有柚月一个人的时候,他又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再看不出来有人搞鬼,他就是蠢了。 但房间这么吵,柚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迹部快步走到床边,扭头呵斥道:“滚出去!” 他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鼻尖忽然嗅到一丝血腥味,他伸手微微拉开被子,大片血渍染红了床单和被面。 “叫医生!” “快叫医生!” 迹部脸色骤变,立刻抓起一旁的湿毛巾包住柚月的手腕,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失控。 他看着她的脸依旧红彤彤的,但唇瓣却有些泛紫,他扭头看着慌忙冲进来的白石藏之介,压着柚月的手腕:“忍足呢?让他过来!立刻。” 白石看着床单上大片血迹,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随后他推开站在一边的福井春夏,伸手探在柚月脖颈边,查探她的脉搏。 “还有呼吸。”白石藏之介努力整定下来,看着迹部手中压着柚月毛巾的手腕,上面已经开始泛红。 “多久了?”白石声色俱厉,回头问向福井春夏。 “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我以为她睡着了。”福井春夏结结巴巴地说道。 生天目久剥开人群,提着急救箱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况,呼吸也是一窒。 根据床上的出血量,迹部柚月最起码割腕已经三分钟了。 生天目久是最镇定的一个,他看着动都不敢动的迹部景吾,抬头看向已经打开急救箱,在给迹部柚月注射的白石藏之介:“她主动脉肯定割伤了,现在出血量肯定超过400cc,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血,而且她还被下药了,体内的兴奋药物会加速血液流动,所以很可能两条动脉血管都割伤了,出血量只会比我估算的要多,如果超过800cc会有生命危险。” 生天目久抬眸看了一眼始终没说话的迹部:“她需要立即手术,而且需要神经外科医师主刀,不然就算救活了,她右手可能也废了。” “那就去找神经外科医生。”迹部气息不稳道。 “忍足医生就是国内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但是他喝酒了。”生天目久道。 忍足侑士慌忙推开人群,一把将生天目久抓起丢到一边,伸手检查着柚月的生命体征,看着将枕头拔出的白石:“去医院,打电话给我叔叔,让他立刻到手术室。” “迹部,扎紧动脉血管,不能松。” “让他们滚开。”忍足侑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之色。 他低头紧紧地看着她的脸,他明明告诉过她的,只用坚持一下下,他会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开的。 “柚月,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忍足侑士抱起她,眼眶有些发红,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角,“坚持住,不准睡!” “少爷,救护车已经到了。” 管家让保镖将人隔开,然后清出了一条通道。 迹部压紧了她的伤口上部,和忍足将人送上了救护车。 -- 43章:沉沦(43) 白石藏之介将急救箱递给生天目久:“跟上去,有什么状况及时搭把手。” 生天目久愣了一下,扭头道:“你呢?” “南野在哪里?” 生天目久尴尬道:“她喝醉了。” 白石扭头盯着他,生天目久苦着脸道:“南野真醉了,喝了半瓶红酒,现在抱着柳生耍酒疯呢。” “那柳生呢?” “肯定也喝酒了,今天晚上参加晚宴的医生,除了我肯定都喝了。”生天目久笃定道。 “忍足喝了多少?”白石问。 “这我哪儿知道?” 白石藏之介深吸了口气,凝声道:“不能让他主刀。” 生天目久瑟瑟发抖:“我拦不住忍足的,而且他是目前东京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了。” “我不能让他拿柚月冒险!”白石藏之介寒着脸道。 “我去找风老师。”白石藏之介来不及清理手上的血迹,立刻往门外跑去。 福井春夏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但没有开口,回头发现生天目久正凝视着她。 “我知道是你,福井。”生天目久沉声道。 福井春夏身体一瞬间绷紧,慌乱道:“什么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是没用的。”生天目久冷笑,“如果迹部柚月没有割腕,这事也不会闹那么大。” “活该你倒霉!” 说完,生天目久就立刻奔了出去,他对福井春夏半点同情心也没有,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太没有脑子了。柚月现在是迹部财团的人,迹部景吾的妻子,所有人都恨不得捧着,偏偏她要找柚月的晦气。福井春夏从来不会正视自身的毛病,只会一味地将过错归咎于他人。 风间柚月或许是个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普通人,但西园寺柚月和迹部柚月,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挑衅的。 手术室外,忍足侑士指尖忍不住颤抖,他西装和衬衣上都是血迹,就连坐在一旁的迹部也没能幸免。 向日岳人将毯子披在忍足身上,感觉自己骨头里都是冷意:“柚月不会出事的,对吧?” 忍足握紧了拳头,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医生吗?”向日岳人惊恐道。 “柚月的情况特殊。”柳生比吕士转头望了一眼手术室亮着的灯,“她体内积累了太多药性。” “什么药性?” 向日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上大学的时候,几个前辈在实验室做出来助兴用的,药物经常使用会上瘾,就像毒品一样。但是控制用量的话,是可以避免上瘾的。柚月虽然断药很久了,但是从她这次反应来看,之前她应该经常服用这种药物,而且是有药瘾。她体内没办法消耗掉过多的药量,所以就会在体内积累,再次服用同种药物,会激发之前的药性……对她的身体损伤很大。” “这种药物会让人精神亢奋,加快血液循环流动,同时有一定的副作用,短时间内凝血功能会下降,对于大出血的人极为不利。” 向日岳人望着柳生比吕士哑然,沉默许久后,他忽然看向忍足:“你们都知道?” 忍足抬头看向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迹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时东大医学院的没几个不知道这事,但非医学院的也没几个知道这种药物。 “所以……柚月会死吗?”向日有些害怕地问道。 走廊内一片死寂。 “所以,当初你和柚月在一起,是因为你一直给她下药,对不对?” 向日忽然觉得眼前的忍足侑士有些陌生,或许他从没看到过真正的忍足。 忍足没回答,但在向日看来相当于默认。 柳生比吕士看着忍足侑士紧紧捏住的拳头,平静道:“他不会让柚月出现用药过量的情况。” “你了解他吗?”向日看向柳生。 柳生比吕士默然,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十几年的交情,对忍足都并不是很了解,他又怎么有资格说了解? 走廊里又恢复了死寂。 向日岳人转头看着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一端的迹部景吾,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也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就像是一座云上孤岛,所有情绪不曾外泄,看起来永远拥有一副钢铁盔甲,似乎不曾有过软弱。 忽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向日看着惨白的灯光下,手冢国光提着两个纸袋走来。他停在向日面前,侧目看了一眼忍足侑士,眼底有一丝丝波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和他交谈。他经常在美国封闭训练,忍足会约他出去吃饭,大多数时间,忍足侑士都是想从他口中探寻关于迹部柚月的事情,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迹部与柚月结婚后,忍足从他,甚至是所有有关的人那里都得不到柚月的消息,所以大部分时间,忍足侑士都是在医院和实验室里度过的。 所有人都觉得忍足是个浪子,对待感情总是玩世不恭,但其实……这世上大概只有柚月一个人能让他情有独钟。 不过,这都不是他一次次伤害柚月的理由。 而且,柚月已经嫁给了迹部。 所有因果,在三年前就该彻底地了断。 手冢国光拿了一杯咖啡,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向日,转身朝着迹部走去。 他坐在迹部身边,将咖啡递给迹部:“白石去找风教授了。” 迹部眼睫轻轻动了一下,扭头看着他,沉默许久,接过了咖啡:“谢了。” “我把柚月的事情告诉森羽了。”手冢国光淡淡道。 迹部双手捧着杯子,又垂下了眼睫:“我从来没感觉过害怕……” 手冢凝视着迹迹部景吾的侧脸,窥视到了他细微的变化,他认识的迹部景吾永远意气风发,永远骄傲而镇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眼前的模样又让他觉得十分真实。 “以前柚月被绑架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但我发现,我越来越怕失去她。” 迹部缓缓闭上了眼睛,捧着杯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咖啡从边缘溢出,趟过他的手背。 手冢国光靠在椅子上,没再说话,迹部不需要他的安慰,一向如此。 迹部害怕失去,只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柚月。 -- Ρo-①8.℃Oм 44章:沉沦(44) 圣诞节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到来。 风雪下了一夜,医院外的松枝上堆积着厚重的雪层,天气依旧阴沉沉的,四处都能感受到冬天的恶意。 迹部、忍足、白石、向日在手术室外待了整整一夜,每个人都神经紧绷,疲倦而又困顿。 迹部看着管家匆匆而来,起身走了过去:“爷爷身体怎么样?” “无大碍,但是早上很久就醒了,一直吵着要来医院。”管家道。 迹部无奈地叹了口气:“外面雪大,让他不要再过来了,柚月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告诉他们。” “夫人让我转告少爷,昨晚的事情,她已经安排下去了,不会出现在媒体新闻上。所以少爷安心待在医院就可以了,有什么事安排人手去做,如果需要什么物品,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一并送来。” “辛苦了。” “少爷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少夫人肯定也不想少爷这样子。” 迹部转头看着窗外一片雪白,微微颔首,转身又回到手术室门口,没过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 忍足和白石像弹簧一样,立刻起身看着率先走出来的风教授和忍足俊介。 忍足俊介看向风教授,对忍足侑士道:“先让风教授去休息吧,我跟你讲柚月的病情就好。” 忍足侑士对风教授微微恭首:“老师,辛苦了。” 风教授深深看了忍足侑士一眼,脸色微冷,径直离开。 忍足俊介看着忍足侑士,叹息道:“他对你们有些失望,医生的天职始治病救人,但是你们却在实验室私下研制出那种药物,这本身就是对医学的亵渎。最关键的是,你们清楚这种药物的弊端,怎么还能用在别人身上?” “我知道错了。”忍足侑士低眉顺眼,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恭顺。 “柚月的情况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生命体征没有大碍。”忍足俊介看着一脸严肃的迹部景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会直接把柚月转到VIP病房,先观察两天,没什么大碍,休息一周就可以出院。” “谢谢。”迹部松了口气。 “你先别急着谢我……柚月的手有些麻烦。”忍足俊介叹了口气,“她手腕上的神经被一刀切短,伤口面积小,但却很深,神经修复手术很耗费心神,风教授一把年纪还是一根根都修复了起来,但是想要恢复到以前那么灵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只能慢慢修养。她的右手不能再提重物,具体情况还要看术后恢复的怎么样。” 忍足俊介的话让几人瞬间如坠冰窟,忍足侑士抿唇沉吟良久,转头看向一旁神色难明的迹部。 向日岳人看向再次被打开的手术室,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看到门口的几人停了下来。柚月躺在病床上,脸色一片惨白,没什么血色,整个人昏睡过去,对于周遭的一切毫无知觉。 “辛苦了。”迹部没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朝着病床边走去。 忍足俊介回头看了一眼迹部的背影,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忍足侑士的肩膀。他的侄子他是了解的。他知道侑士是真的喜欢柚月,但是年轻时候的抉择,终究成为了如今难以逾越的障碍。最关键的是,他还有迹部景吾这么一个强大的情敌。这份爱情可能到最后也不会有结果,只是希望这小子能早些看明白。 忍足俊介离开后,忍足侑士站定在走廊里,满心沉重。 他想起离开前柚月浑浑噩噩的状态,他明知道的,那么难受的药性,他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个人抗。以前磕磕碰碰的,她都总是会躲起来掉眼泪,她怕痛,怕苦,怕高…… 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不跟他叫苦了? “侑士!”向日岳人伸手推了他一下,看着发呆的他微微皱眉,“你在想什么?” 忍足侑士回神,直直地望着迹部:“我会治好她的。” 迹部伸手握住柚月冰凉的掌心,头也没抬:“即使她的右手不会好,本大爷也会照顾好她,一辈子。” 这承诺像火石一样,磕在忍足侑士心头,让他心底发烫、嫉妒、惴惴不安。 白石藏之介看着不知道该不该动的护士,侧身让开了路,看向忍足侑士:“让他们先把人送到病房去吧。” 忍足侑士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石藏之介:“我曾经告诉过你,如果你再出现在柚月身边,就不要再让福井春夏出现在柚月的生活里。” 白石藏之介颦眉:“这事和福井没什么关系,你提这是做什么?” 忍足侑士后撤一步,让开了路:“你以为谁和柚月有这么深仇大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福井有没有牵涉其中,我会查清楚,但……你没资格说这话。”白石藏之介罕见地冷了脸,“如果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柚月当初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 “行了,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吵吗?”向日岳人头大,伸手拉着忍足,看向护士道,“你们先送人去病房吧。” 护士们如蒙大赦,立刻推着病床离开,迹部冷着脸看向忍足:“你们私自研究药物用在柚月身上这事,最好给本大爷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你这辈子就别回日本了!” “这次柚月被下药的事,本大爷会亲自查,如果是福井春夏搞的鬼……白石,别怪本大爷不念旧情。”迹部冷哼了一声,径直离去。 -- 45章:沉沦(45) 柚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病床旁的仪器正滴滴答答地响着,外面天色阴暗,隐约可以听见东京上空呼啸而过的风声,空调的暖风呼呼地送入,窗台上的兰草叶在暖风下来回摇动。冰凉的生理盐水顺着塑料软管缓缓流入体内,空气中除了消毒水气息,剩下的就是很微弱的花香。 她抬起右手的时候,感觉细微的疼痛,肢体酸软无力,然后放弃了挣扎。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此时乱动无异于折腾自己的身体,昨天那种犹如附骨之蛆的酥麻肿胀的欲望,此刻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但她隐隐感觉身体还是不舒服。 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醒过来就觉得气血有些躁动,双腿间残留着昨夜做爱时留下的东西,似乎未曾清理过。 病房门被推开,迹部景吾看着呆呆望着天花板的柚月,将手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她有些凉的脸,此时总算是有些气色,不再如之前那么苍白。 柚月静静地望着他,用左手勾住他的指尖:“药水挂完,我一会儿想洗澡。” 迹部沉默地凝视着她,忽然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柚月松开了他的手,转头看着颤动的兰草,很久才缓缓回答道,“我从不是个坚强的人。” “我爸出轨的时候,我妈就疯了……我那个时候想,要是我们一家突然因为意外全死掉该多好。”她转头看向迹部的时候,露出了一道很浅的笑容,但在迹部眼中却无比狼狈,“我已经绝望太多次了,之后的一切,感觉自己完美的人生被偷走了一般。我妈死了,我爸带着情妇登堂入室,我成了外人……我无比依恋白石,但白石是个温柔的人,他对其他人也一样的温柔,我嫉妒的不得了,可是却害怕失去他,从来都不敢说,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忍足出现给了我一个极好的借口,我想通过他,让白石知道真正的我,并不是那个样子……不是忍足解放了我的天性,而是我本就如此,面目狰狞,欲望厚重,自私而又充满占有欲。但我不了解忍足,所以一点点沦陷在他的温情里,然后……就像一只离弦之箭,根本没有回头的路。” “水光剂的事情,不能全怪忍足。” 迹部静静地听着她讲,她很少讲和白石忍足相关的事情,他对她的曾经其实也知之甚少。 他想过,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把曾经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刨出来,放在日光下晾晒,这样他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他也能为她做的更多。 但是听了一个开头,他就不想再听后续。 她的过往,没有他。 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地嫉妒,嫉妒忍足侑士,嫉妒白石藏之介…… 而且,他发现,柚月的坦白,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她所描述的自己,与他平日里见到的,完全不同。 “和忍足在一起的时候,他给我用过水光剂,但是剂量很小,根本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而且我也没有成瘾。” 柚月活动了一下左手,感觉药效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侧身躺在床上,面向迹部。 “忍足离开后,我找了他很久,那段时间我完全失控,服用了大量的水光剂,导致药物上瘾。当初被绑架的时候,也是因为我已经没有药物来源,所以才自己跑出去找药,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个陷阱,才会被人绑走。这事我都没敢说,因为说出来,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也不知道周围人会怎么看我……” “被绑架后,他们为了让我安静下来,给我注射了过量的药物,导致我昏迷。”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要么就浑浑噩噩地死在那里,要么就完全戒掉成瘾药物,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所以我才有那么大的勇气逃出来。”柚月将脸贴在枕头上,柔软的发丝落在床单上,她的神色莫名的平和,像是解脱了一般。 “精神障碍问题,是借口。” 她张开双眼凝望着他:“对不起,骗了你。” “我需要以精神障碍为由,来实现阶段性的戒断,森羽很清楚我没有创伤应激障碍,但是我请求她帮忙瞒着所有人,包括手冢。” “别说了……” 迹部转身准备离开,柚月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别走。” “听我说完吧,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勇气,跟你开口讲清楚。” 迹部脚步顿住,右手紧紧握在一起又松开。最终他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眉头紧缩。 “我怀的第一个孩子是忍足的。”柚月看着迹部的脸色,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但是那个孩子不会生下来。” 迹部不敢想她第一次流产的时候,那次流产他以为是意外,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流产的确是意外。”柚月深吸了口气,“但孩子并不健康。” “戒断期间我服用的药物导致胎儿发育不全,而且我怎么能生下忍足的孩子……”柚月苦笑了一下。她想过,把孩子留下,放弃西园寺财团,和迹部解除婚约,一个人抗过最艰难的戒断过程。 这些她如果真的咬咬牙,逼自己,也许能做到。 但做到之后呢? 让西园寺财团成为风间次郎的提款机,成为一个被风间次郎拿出去联姻的未婚妈妈,更甚至他们可能会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通过孩子要挟她,在背后操纵整个西园寺财团。 她生下孩子后,一辈子做个傀儡…… 而她的孩子,依旧是个傀儡。 “戒掉药物后,一切都很正常。”柚月缓缓闭上了眼睛,“孩子没了的时候,难过的同时,我又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让一个不是你的孩子叫你爸爸。”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顶多维持三年,早晚有一天会分崩离析……” “从结婚那天起,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我跟自己说,如果有一天你提出离婚,我不问原因,一定会答应你。” “但是……事情一点点的变了。” “迹部,我已经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我喜欢你,但心里又渴望着忍足。我一次次让自己加高堤坝,但决堤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承受。” “我出轨过两次,一次是忍足刚回来的时候,另一次是昨天晚上。我怨恨忍足,但是他却又无比了解我,我总是渴求更多……你的在乎,他的爱,甚至是藏之介的珍视,我根本不满足现在拥有的。” “所以你想做什么?”迹部声音微寒。 柚月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忽然松了口气:“我想,不能那样做,其实死了也好。” “就不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了。” 迹部景吾豁然起身:“所以,你只会逃避问题。” -- 46章:沉沦(46) “你不逃避问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柚月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问道。 满室沉寂。 迹部深吸了口气:“所以,你是打算离婚?” “为了忍足?为了白石?” 柚月眼睫轻轻煽动了一下:“离婚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迹部努力不让自己失控,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在我爱上你之后,却要把我推开?”迹部眼底有光在湮灭。 柚月紧紧地盯着地板上的花纹,一动不动。 迹部看着她,忽然觉得彻骨的寒冷,眼底满是失望。 柚月感觉心脏像是被绳子紧紧扎住了一样,但她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该说,什么都不能说,一切都是借口,开口只会伤他更深。 忍足不会放手,不离婚,他们三人,甚至还有白石都会一直纠纠缠缠,牵扯不清。 她没有强大的自制力一次次拒绝忍足侑士,这也就意味着,她每接受一次忍足或白石,就会伤害一次迹部。 不是为了白石,也不是为了忍足,只是她就像一个病毒,来回折磨着所有人。 像是冰封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房间只有仪器嘀嗒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迹部忽然冷静下来,神情漠然,垂眸看了她最后一眼:“既然你想离婚,那就离婚。” “离婚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大爷面前。”迹部拉开门,径直离开。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柚月吓得瑟缩了一下肩膀,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枕头里。 她吹了一个又一个彩色的泡泡,现在终于亲手将它们全部戳破了。 她的人生总是在不断下沉,下沉,下沉。 这一次,终于沉到了海底。 不要哭。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说。 迹部的离婚协议书在第二天早上送到了病房。 忍足侑士拿着协议书走到病房的时候,柚月正坐在床边发呆,她头发乱蓬蓬的,穿着单薄的病服,看起来形销骨立,憔悴得有些让人不敢认。 柚月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唇角:“把离婚协议书给我吧。” “你真要签?”忍足站在她身前,微微颦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伸出左手拿走了文件,从他白大褂胸口抽出了一只笔,左手拿着笔,用牙咬掉了笔帽,趴在桌子上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在两份离婚协议书下著名。 字迹扭曲,看起来有些可笑。 但还是能看出她的名字。 她低头看着被缠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将笔丢在桌子上,将一份文件交给忍足。 “把这一份给他吧。”她轻声道。不见悲伤,不见痛苦,反而让忍足觉得更加难受。 他看着她清瘦的脸,忽然伸手捧着她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 “跟迹部道个歉,他不会生你的气。”他的脸贴着她,声音轻而郑重。 柚月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你知道吗……我们曾经有个孩子。” 忍足身体僵硬,拉开距离凝视着她:“你说什么?” “我们有个孩子,但后来流产了。”柚月平静道,“我原本想,你一辈子不知道也好,但是我现在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忍足掌心冰凉,迟迟没有说出话来,柚月忽然笑着松开了手,单手慢吞吞地将笔杆盖好,插回他的白大褂口袋。 “你最了解我,但是你永远都无法体会我的痛。”柚月直视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道。 她爱了他多少年,后来就恨了他多少年。 如果,她没遇见忍足,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柚月出院前,白石探望的时候,她在另一间病房里。 柚月坐在病床前,披着大衣看着带着氧气面罩的外公,伸手拉住了他满是老人斑的手。 “外公,我离婚了。” “不是迹部不好,是我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合做他一辈子的伴侣。” 躺在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她思考过后,平静道:“另外,我认真地考虑过了,我的确不是个管理企业的好继承人,所以我打算从旁支中挑一个人出来帮忙,然后让他慢慢接管财团。外公你就不要担心公司的事情了,以后财团的起落都有人来担心,你要好好养病,以后我带你去毛里求斯旅游。” 白石藏之介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一眨眼,他们都是临近而立之年的人了,恍恍惚惚半生已过,每个人都已被时光磋磨。他曾经发誓要珍爱一生的人,经历了磕药、戒瘾、怀孕、流产、结婚、离婚……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他要怎么做才好? “出院后,我要去关西那边出差,之后会带着新选的继承人熟悉各项业务。等到他适应后,要去马来西亚一趟,公司在那边投建了一个项目,目前正在商谈中,过段时间要过去视察一次。” 白石藏之介看着坐在沙发上吃饭的柚月,听她讲着接下来的安排。 “你的病情,还需要多休息,右手一定不能提重物,更不能磕着碰着。” 柚月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钢琴家,也不是手工艺者,对右手没有那么苛刻。实在不行,我就好好练习左手,据说灵活使用左手,有益于开发右脑。” “遵循医嘱。” “嗯,知道的。”柚月点了点头。 “你过几天就要回研究所上班了吧?” 白石点了点头:“三天后,不过我打算今天下午就直接回实验室。” 柚月抬头望着他,颔首道:“知道你很努力,搞研究也要注意身体。” -- ρo-①8.℃Oм 47章:沉沦(47) “柚月……” “嗯?” 白石藏之介看着她的脸,迟疑道:“福井被调到非洲去了。” 柚月愣了一下,含在嘴里的虾差点儿直接吞了进去,她收拾好后,问:“会不会太狠了点儿?” “她导师去非洲援医,她作为学生一直没有什么贡献,这次自然要跟着去。”白石淡淡道。 但柚月心知肚明,福井春夏那种骄傲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自愿去非洲援医。 白石看着她,心底觉得此时问有些问题现在说不太合适,但现在不说,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柚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柚月将食物咽了下去,垂眸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现在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小女孩了。 婚结过了,也离了,她也不需要再考虑适龄婚嫁问题;现在她已经是财团的董事长,也不用再牺牲自己去联姻。所以,爱情,婚姻……以后再说吧。 “藏之介,我们并不太适合。”她思虑过后,诚挚道,“作为朋友,我们可以相处的很好,但我的私生活很糜烂,像你这样的人……会让我有负担。” “我选择和迹部离婚,也是一样的理由。” “遇到值得的人,就谈场恋爱吧。” 她合上饭盒,起身离开。 白石藏之介忽然伸手把她拉回怀里,低头吻着她:“如果不结婚,你会有负担吗?” 柚月仰头望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颚,沉默了下来:“你能一直不结婚吗?” 白石藏之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我会努力。” “但,这终究会成为你的负担。”柚月推开了他,“叔叔阿姨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藏之介,及时回头。” 东京的樱花开的比冲绳地区晚,东京都的樱花飘落之时,仙台青森的樱花才次第开放。 迹部景吾靠在公园的椅子上,将西装搭在椅背上,端着纸杯装的现磨咖啡,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向日岳人提着一个纸袋,风风火火地从远方冲了过来,将纸袋丢在椅子上,冷睨着迹部道:“你自己没长腿吗?附近餐厅那么多,你非要打电话让我大老远的从车站跑回来给你买吃的?你说你咋不上天呢?” “坐。”迹部拿起纸袋,从里面拿出饭盒,淡淡地瞥了一眼向日。 向日气哄哄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要不你去找个女朋友吧?” “就你这姿色,随随便便就能勾一车美女回家过节,干嘛非要折腾我?” 迹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伸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冷淡道:“不想。” “你跟柚月离婚后,就这么一副死样子,你看看柚月!她过得比你好多了,身后天天跟着个早川,现在都在传早川成功晋升为西园寺财团的准驸马了。” 迹部嗤之以鼻,喝两口咖啡,任由向日在一旁叽叽喳喳。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痴情,当年中居离开后,你不也是忧桑了几天,就转头跟柚月结婚了吗?” 迹部回头冷冷地凝视了向日一眼:“闭嘴。” “行行行,我闭嘴。”向日叹了口气,往他身边挪了一下,“要不我说,你这么放不下柚月,那就去找她,跟她复婚不就好了?柚月心肠又软,你看忍足那货,当初那么欺负柚月,现在不照样鸡犬升天。” “本大爷不会去找她的。” 向日都快给他跪了,一脸无语道:“你傲娇也分个时候行不行?” “你信不信,再给忍足三个月,他能让柚月姓忍足。”向日苦口婆心道。 迹部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垂眸看着不远处围着喷泉跑的小孩,神色莫测。 “他没可能。”迹部平静道。 “你特么哪来的自信,忍足娶不到柚月?” 迹部眯起双眸,冷哼道:“天生自信。” 向日:“……”干嘛要关心这货,让他一辈子单身算了! “你真不去见见柚月?你们从离婚到现在,一面都没见过。”向日试探着问道。 “不去。” 迹部起身将垃圾丢进垃圾桶内,看着头顶从树叶缝隙间漏下的光芒,有些怔神。 他现在不喜欢回家吃饭,因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家里,等他吃饭。 还要多久,他才能忘记迹部柚月这个人? 七月中旬。 柚月完成了东南亚地区工厂的视察,在香港中转,去了印度尼西亚处理公务。 七月十八日,印度尼西亚海啸,七千人失踪。 迹部听到印尼海啸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震动,他关掉了手机。三分钟后,秘书推开了会议室大门,一脸惊慌地看着迹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 “总裁,一个小时前印尼海啸,西园寺财团的董事长两天前从香港去了印尼,现在联系不上了。” 迹部站在原地,手中的文件落在桌子上,豁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五天后,确认西园寺柚月与早川一尘在海啸灾难中失踪。 救援仍在继续中。 (第一卷 正文完) -- 2020年新春-笔言的信笺 这段时间一直没更新,这次把第一卷所有存稿都发完了,正文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番外还在思考要不要补,给我点时间酝酿一下。第二卷稍微等一下吧,《楚州谣》也要等一等。 之前断更是因为年末赶工作进度,而且临时被抽调又跟着一个新项目,几乎是分身乏术,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忙工作,能分给自己的时间都很少,项目忙到一半的时候,眼睛因为过度疲劳出了点问题,所以被迫休息,而且不能碰手机电脑。 病情还没好,疫情就发生了,眼睛偶尔还疼,但不敢跑医院去,而且身处疫情中心城市,免疫力又比较差,容易感冒发热,虽然平时都是两点一线,半个月都不会出门一次,但还是担心自己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所以决定自己待在家休息。距离上次出门已经七天了,也就是说已经自我隔离七天,中间低烧一次,睡了一觉后已经好了,目前还处在观察期,十四天内如果无症状就可以解除警报了。 在此提醒大家,出门一定要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风,尽量不要去人流多的地方。这个春节江城过得压抑又紧张,平时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几乎看不到人,感觉像电影里的场景,陌生又不真实,但就是实实在在发生在身边。 一直拖到现在才上线,因为家里断网了!这段时间没怎么用电脑,所以也就没在意,而且心理作用使然,感觉自己头疼眼睛疼,哪哪不舒服,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手机,不能玩电脑,只能躺尸睡觉,但睡久了以后,头更疼了。。。 在这里还是要恭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远离疫情。 想在这里跟大家说一下,尽量不要在微博下提及书名,因为有的同学也知道我的微博账号,感觉被熟人发现写肉文有点尴尬,形象有些幻灭。。。 希望这场疫情早日过去,也祈愿所有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健康归来。 (笔言 留) -- 第48章:罪赎(01) 五月将尽,临海城市被笼罩在雨季的忧愁中,大片铅云从海滨而来,盘踞在神奈川县的上空。空气中是湿润而绵密的水汽,街道两旁的法桐被劲风扶摆,难正身形。 南野奈央从神奈川高中部校门口出来的时候,雨水倏然从空中落下,豆大的雨滴砸在肌肤上,有一种透彻心扉的凉意。她抓起背包飞快地往校门口的车站跑去。 “今天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嗯,今天要去见一些人。” 少年的声音平稳而清澈,南野奈央抬头望向立在站台上的几名少年,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气质清冷干净。 目光投注过去,她才发现站台上不少女生都偷偷地注视着站台上的男生。 鹤立鸡群。 她唯一想到的词语。 站在最左边的男生,她认识。同班的柳生比吕士,学生会长、班长、网球部部员。 “奈央!”一道轻快明丽的声音在嘈杂的站台显得格外清晰。 南野奈央扭头看着从雨水中冲上站台的小川细子,赶忙往旁边挪了一步,给她腾开了位置。 “哇塞!你真是跑得好快,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去书店的吗?”小川细子擦掉脸上的雨水,扭头问着南野奈央。 “你约的是明天。”南野奈央无奈地说道。 “欸?是吗?”小川细子呆愣了一下,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我记错了?” 南野奈央点了点头:“我今天要陪妈妈见一个朋友,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小川细子失望地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天能和你一起呢。” “改天吧,今天下雨,早点儿回家休息。” 南野奈央显得十分耐心,她的语气很轻,有种让人能陷进去的柔软。 站在站台上的柳生比吕士闻声,回头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能看到半张脸,带着水汽的齐肩长发遮住了她的耳朵和脖颈,穿着立海大高等部制服,身形偏瘦,像一只露雨的清竹。 她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些熟悉,但柳生比吕士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 仁王雅治靠在他肩上,将球袋挎在肩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将仁王雅治推开,任由他没骨头似的倒向另一边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轻轻地瞥向仁王雅治,对方立刻站直了身体,龇牙笑道:“部长,你的车来了!” 幸村精市转头看向从雨幕中驶来的公交,对柳生比吕士微微颔首:“先走了。” 南野奈央看着停在站台的公交,跟小川细子挥了挥手:“我先上车了,回家注意安全。” 柳生比吕士侧目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把自己的伞塞进了一旁女生的手里,然后急匆匆地跨上了公交。 雨天的公交很挤。 南野奈央最后一个挤上公交,紧紧地抓着栏杆,面向着玻璃。 幸村精市将手中的伞折起来,身体换个方向,将手往角落的地方移了移,避免雨水沾湿其他人的衣服。 一回头,他就看到了背对着他站着的女生,穿着立海大高等部一年级制服,头发微湿,手中没有伞,抓着栏杆的手骨节泛白,手指十分纤细。 公交车速度变化时,车上的人挤来挤去,但大多数人都沉默着,或戴着耳机,或低头看着手机。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浓重潮湿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屏住气息。 公交车突然刹停,车门被打开,南野奈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自动开关的车门,但却直接退进了幸村精市的怀里。 站台上的人挤了上来,南野奈央被推攘着,被迫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她缩着肩膀,努力站正身体,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扶住她的人。 “对不起。” 南野奈央看到幸村精市的脸时,吓了一跳,想要拉开距离的心更迫切了。 幸村精市笑了笑,看着她几乎抓不住栏杆的手,伸手贴在她胳膊上。 “就这样吧,扶着我。” “谢谢。”她小声说道。 车门再次合上,公交发动的刹那,她晃动了两下,不得不抓住他的手臂。 幸村精市垂眸看着她干净的侧脸,鼻尖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冲淡了公交车内潮湿的气味儿。 他注意到,她戴着淡黄色的领结。高等部一年级生的制服配的都是淡黄色领结,二年级是红色领结,三年级是绿色的。所以她和自己是同一个年级的,只是好像从来没见过。 那时,幸村精市尚不知眼前的人会是自己今后十年的结。 十年出走,追寻与羁绊,只因一人。 鼻息间是清冷的栀子花香,淡淡的味道让幸村精市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向下一站,外面的雨水越来越大,车窗上满是斑驳的雨水,马路上的雨水汇聚成股,流向两旁的下水道口,哗啦啦的声音,是雨天最独特的伴奏。 幸村侧目看了一眼贴着他后背的女生,微微皱眉,扶着南野奈央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 南野奈央仰头不解地看着他,为了不把全部力量压在他身上,她已经很努力地拉开距离了。她对幸村精市早有耳闻,立海大网球部部长,立海大网球部的传奇人物,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是却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像一朵高贵而不可侵犯的紫罗兰。 如果她敢占幸村精市的便宜,接下来的几年,她都别想在立海大好好上学。 “换个位置。”幸村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南野奈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扶着他的胳膊,往他身后探了一眼。一个粉色长发的女生就在他身后,好像两人的距离很近。 她犹豫了两秒,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板上,寻找落脚处。 幸村精市单手环住了她的腰背,轻松地扭转了一个位置,粉色长发的女生靠了空,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了幸村精市锋利如刀的目光,忽然就打了个寒颤。 南野奈央一脸惊恐,她刚刚被幸村精市抱住转了半圈? 要是被人知道,她还能留全尸吗? 因为幸村搂抱的姿势,这次他们两个人面对面贴的很近,甚至腿贴着腿,她的小腹处甚至有种异物感。她尴尬地扭头看着车窗外,默默地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幸村精市微微颦眉,手掌搭在她的腰后,轻声道:“别乱动。” 幸村低头看着她通红的耳朵,还有微微湿润的头发,咬了一下后牙槽。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了一点点感觉,身下竟然有些硬了。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难堪,但好在怀里的女孩子没什么恶意的心思,所以他悄悄松了口气。 “你到哪站下?”幸村问。 南野奈央迟疑了一下,咬唇道:“xx站。” 幸村如释重负:“我也是。” 南野奈央回头看着时不时偷看他们的粉色头发女生,有些尴尬道:“你能……” “能什么?”幸村笑了一下,忽然犹如百花盛开。 “那个。”奈央地目光斜向他腹下,但如触电了一般,很快收了回来。 幸村压着她靠近怀里,将下腹肿胀的硬物顶在她小腹:“不能,等一会儿。” “嗯。”南野奈央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不敢大口喘气。 学校喜欢幸村精市的女生,都说他是个光风霁月的男生,可是他怎么贴着她硬了? 题外话:先说一下吧,第二卷只写了不到一万字。我一直都不想写的,因为最近心情很差,脑子抽了被骗了好几万,去警局立案后,回来写东西也很丧。突然想起来很长时间都没登POPO,回来看到了下面的留言,打算把有的稿子发一下,后面就随机更新了。没办法保证后面写的整么样,现在就想放飞自我。 第二卷为《罪赎》,人设崩了就崩了,私设垮了就垮了。船戏什么的随机吧。 -- 第49章:罪赎(02) 两人从公交上下来的时候,外面的暴雨噼里啪啦地打在雨棚上。 幸村撑开了伞,伸手拉着她直接离开了站台,冲入了雨中。 南野奈央被他拖着往前走,脚下有些磕绊,道:“等等……我……” 幸村站在寥寥无人的人行道上,一手举着伞,一手将她压在怀里:“我还没有好,你要再帮我一下。” “可是我……”奈央感觉自己脑浆都要烧开了。 幸村将下巴搁在她头顶,目光望着地上飞溅的雨水,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别想歪了,等一下就好。” 南野奈央身体僵硬,任由他拥着,鼻尖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儿,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紫罗兰花香。 朦胧的雨雾中,嘈杂的雨声中,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 一切看得都不真切。 奈央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紧紧地攥着自己背包的带子,忽然动了一下眼睫。 “幸村君。” “嗯?”幸村精市微微动了一下,侧脸蹭了一下她的头发。 “网球部的队员能谈恋爱吗?”奈央忽然从他怀里仰头,认真地看着他的表情。 幸村微愣,沉默了两秒,问道:“问这个做什么?” 奈央眨了一下眼睛,扯紧了背包的带子,低声道:“我喜欢柳生君。” 幸村精市有些复杂地望着她,将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长久之后才道:“他们谈恋爱的事情不归我管。你因为喜欢柳生才帮我的?” 奈央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 “我知道的,今天是意外。” 幸村精市紧绷的身体忽然松了下来,他低头忽然咬住她的耳坠,耳边是砸在伞面上的轰轰烈烈的雨声。 南野奈央像只惊弓之鸟,猛然挺直脊背,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囚禁在怀中。 “现在,还以为是意外吗?”幸村忽然戏谑似的在她耳边低声道。 他的声音像羽毛在耳边骚动,又像洪水一样冲垮了她本就迟钝的脑回路,眼前的男人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的存在。 幸村精市垂眸掩去了眸中的深色,眼前的情况不在他的预想之下,但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升起了这种难以描述的性欲。女生干净又努力克制的眼神,悄悄抖动的睫毛,还有小心翼翼的呼吸,像是催化剂一样,加速了他体内力量的崩塌。其实她和学校里的其他女生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但看着她的脸,还有修长的脖颈,每一寸皮肤对他来说都是赤裸裸的色欲。 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举着伞,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压在奈央的腰后,看着她整个肢体僵硬,神色惊惶。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呐喊,藏在不可见人的地方,撕开了面具的一角。 奈央反应过来的时候,唇瓣上一片温热,她瞳孔紧缩,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还有幸村精市过分精致细密的眼睫,整个人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贴着自己的下半身依旧硬着,比之前更硬,顶的她小腹发疼。 但他的唇又柔软的厉害,一点点地研磨着好像已经不属于她的唇瓣,用他炙烈的味道瞬间侵占了每一个角落。 捏着背包带的手猛然收紧,她脑袋一瞬间恢复了清明,立刻偏开了头。 幸村精市的唇在她脸上擦过,她泛红的唇瓣晶莹剔透,像熟透了的樱桃。 “比吕士有喜欢的人了。”他忽然开口道。 奈央猛然回头,正视他的目光,紧紧咬住了下唇。 “你就算喜欢他,也不会有结果的。”幸村精市毫无负罪感地瞎编道。 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沉闷又刚烈,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冷凝。 奈央垂眸看着他衬衣上的纽扣,认真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幸村问。 奈央眉头忽然紧皱在一起:“幸村君对待女生都这样吗?” 幸村微微挑眉,搭在她后腰的手没松,低头凑近她耳边:“你是第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越看就越想把她压在身下,看她咬唇隐忍的模样,听她情到深处的嘤咛。 奈央目光变得有些尖锐,抬头直视他的目光:“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有喜欢的人。” 话音刚落,幸村忽然被推开,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体。再抬眸时,刚刚还在怀里的女生已经冲进了暴雨里,雨雾迷蒙,模糊了城市在他眼底的画面。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女生。 幸村低头轻轻笑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伞柄,之前的坏心情似乎没那么糟了。 虽然对一个人不认识的女生像变态一样的硬了,而且还说了很多完全不符合他教养和身份的话,但是看着对方面红耳赤呆,又呆又可爱的模样,他心底隐约有了几分悸动。 不过幸村精市完全没想到会那么快再见到南野奈央。 他举着伞,隔着被雨水斑驳的玻璃,静静地望着临窗座位上的几个人,整个人如同坠入了九天冰窟中。四人的座位,已经有三人落座,南野奈央像安静的蒲公英垂首坐在眉目精致的女人身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应付对面男人时总是显得有几分局促。 幸村精市忽然冷笑了一下,将伞一撇,挡住了南野奈央抬头望向窗外的视线,踩着雨水,一向温柔体贴的脸上染上一抹阴鸷。他推开了餐厅的门,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餐厅内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的人不多,再过半个小时,神奈川各地区的餐厅都会进入用餐高峰。 笔直的裤脚,纯白色的衬衫,被暴雨浸润肩头的校服。 少年鸢紫色的短发有些湿润,妥帖地敷着过分秀美的脸颊,唇线带着弧度,褐色的眼眸如从亿万年前苏醒的无暇的琥珀,被时光沉淀了所有的杂质,被岁月摩挲掉一切棱角,抬眸间便略尽了人间的温柔。 南野奈央一向知道,幸村精市此人姿貌动人,无论出现在何地,总是能风度翩翩,不负一句“神之子”的盛赞。但看到他放下伞的一瞬间,她的心还是突突地跳动起来,误以为他转头含笑凝望自己的那刻真如月下真仙。然若没有十几分钟前的贴近,没有他的冲撞与肆无忌惮,她兴许真会跌入这人制造的假象中。 幸村精市此人,内心其实住着温柔又暴戾的魔鬼。 -- 第50章:罪赎(03) 外面的雨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迸起的密密麻麻的水珠宛如沙场上奔腾呼啸的千军万马。外面的世界很吵,仅隔着一扇玻璃窗的餐厅却安静得让人内心恐慌。南野奈央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偏头时刚好看到坐在对面的幸村精市。少年的脸上带着很浅的笑意,但不知为何,她总觉那笑容中冷意居多,嘲讽占半。 幸村精市身边的男人,俊朗儒雅,芝兰玉树,虽已到中年,但依旧带着一种缱绻的文气。此人是幸村精市的父亲,幸村建和,她母亲的男朋友。 其实她母亲和父亲一年前就准备协议离婚,不知道什么原因,直到两个月前才将离婚彻底办完。南野家其实很平凡,她父亲南野秋山是日本二流画家、雕塑家,母亲南野阿丽莎是个神奈川柳生综合医院的护士。 她父母的相恋很俗气,母亲22岁是前往札幌市立医院学习,最后遇上了生病的父亲,在住院期间两人相恋,父亲出院后两人开始约会,最后母亲要回到神奈川,父亲放弃了札幌的生活,和母亲一起来到神奈川生活。 两人的婚姻维持了近二十年,父亲人到中年依旧抑郁不得志,昔日俊朗的外表也被时光磋磨,母亲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照顾家庭,两人之间的感情岌岌可危,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牵住南辕北辙的二人再度交汇。这两人如同两列完全相悖的列车,在不惑之年终于分手。 分手后,母亲改回了原来的姓氏,渡边阿丽莎。 对面的幸村建和一直温和地与她和母亲说话,时不时带上身边的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含笑不语居多,而她则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对面的二人。甚至身边的母亲……她也觉得有些陌生。 她不傻,眼前的情况看得分明,母亲与幸村先生大概是梅开二度,也算郎情妾意。只是她不知道,母亲何时认识的此人,这种从容屹立于上流社会的男人。 她更害怕的是,对面幸村精市含笑望着她的目光。 其实……她不想做他们的家人,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阻止这一切。 但母亲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脸上不再是被工作和生活蹉跎的疲惫与无奈,她隐隐看到了母亲眉眼嘴角的笑容,大概是幸福的味道。 幸村建和看着神色很淡,寡言少语地南野奈央,关切道:“奈央,是食物不合胃口吗?” 奈央忽然回神,略有些呆滞,反应有些迟缓,摇了摇头:“没有,刚刚淋了雨,我想要杯热牛奶。” 幸村建和松了口气,看着寡淡的南野奈央,笑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 奈央努力牵了一下嘴角,心里认真地想,为了母亲的喜欢,妥协一下吧,这些年她照顾自己真的不容易。 渡边阿丽莎侧目看了一眼垂着眸子,静静看着餐盘里食物的南野奈央,伸手摸了一下她湿漉漉的短发,问道:“你不是有带伞吗?怎么还会淋雨过来?” “借给细子了。”奈央神容宁静,抿了一下唇角,“细子下车后还要步行很长一段路回家,我从车站跑过来只要几分钟,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幸村建和重新审视着像一尊石膏雕像的南野奈央,嘴角带着轻缓的笑容:“你和精市应该是同一年级吧?同班吗?” 幸村精市抬头看了一眼奈央,缓缓说道:“我们没有同班,我在C组。” 南野奈央抬头撞进了幸村精市的视线里,沉吟片刻道:“我在A组。” 幸村精市很快了然,怪不得她会喜欢柳生,柳生比吕士也是A组的,还真是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纵使有这方面的便宜,也没见比吕士对这个女生有多大印象,至少他从未在比吕士口中听到过南野奈央的名字。 “精市小时候总是吵着要一个妹妹,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奈央。” 幸村建和的话像是一个休止符,奈央神色略显不自在,反倒是幸村精市含笑凝视着奈央,语气温和,但偏偏让她觉得别有深意:“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 如坐针毡,概莫如是。 吃完饭后,夜色已经临近。 渡边阿丽莎还要回医院值夜班,幸村建和打算送她回医院,顺便让幸村精市和奈央一同上车,随后送两人回家。 奈央看了一眼穿上外套的母亲,摇了摇头,婉拒道:“我一会儿再去买把伞就好,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渡边阿丽莎从包里拿出雨伞,递给奈央:“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再煮点姜茶,别感冒了。” “嗯。”奈央温顺地点了点头,接过伞,目光落在发昏的雨幕中,气息均匀而浅。 幸村精市也拒绝了和他们同行,陷入热恋期的两人需要大量的时间相处,幸村精市不愿搅入这腻歪的二人世界,同样选择独行回家。幸村建和见状,不再强求,只是交代幸村精市先送奈央回家,一个女孩子雨夜独行总是不安全的。 直到幸村建和开车离开,南野奈央才感觉到绵密的雨水竟也有着三分九冬的冷意,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抬头看着从雨棚上噼里啪啦砸落地水珠。她忽然想起两个月前,也是这样的下雨天,不过那时还是带着寒意的春天,惊雷滚滚,十方闪电撕扯开这厚重的天空,她一个人等在面馆门口。 那天是她母亲和父亲离婚的日子,父亲打算带她去吃拉面,母亲办完离婚手续后,直接回医院上班。她都是知道的,但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母亲总是说她的性格有些像父亲,懦弱而安静,像块生在在丛林里的乔木,无人无津似乎也可以自由散漫的生长,从来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 她并不觉得父亲懦弱,父亲是个不成功的男人,但是他的心很静,总是能让她感受到莫名的平和。父亲有父亲的坚韧,只是母亲从来看不到,她贪恋的只是父亲的温柔,不过到后来,如此温柔的男人被拉入现实的大漩涡,其实也只是这灰淡发蔫的芸芸众生之一。 母亲贪恋的男人总是相似的。一如温柔的父亲和温和的幸村建和。 只是父亲清贫,幸村建和矜贵。 幸村精市撑开伞,往雨帘中走去,他的身形其实有些瘦削,但挺得笔直,雨雾朦胧中这人的高贵与优雅也不曾折损一分。 她低头准备撑伞,幸村精市忽然回头将她拉到身边,温热的手掌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琥珀色的双眸在昏沉沉的伞下,静静地盯着她。雨水冲撞伞面,带着好似特有的胶味儿笼着两人。奈央微微皱眉,将右手手腕往外抽,却无法撼动幸村分毫。 “我是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南野奈央。” -- Ρo-①8.℃Oм 第51章:罪赎(04) 幸村精市声音清寒,脸上表情肃冷而凛冽,禁锢着她手腕的手力气很大,似乎要将她的手给折断。奈央看着他如敷寒霜的脸,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原来比这初夏雨水更冷的是幸村精市的眼睛。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天神也会落入凡俗,再贵气干净的容颜一旦沾染上厌恶之色,便皆如台风登陆前的天空般,阴鸷压抑,让人难以呼吸。 “放手。”奈央握紧了手,回视着他迫人的目光。 幸村精市静静地盯着她的脸,沉静的表情,文弱精致的面部轮廓线条,似乎他的愤怒与她根本无关,也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不堪。他鲜少失控,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将内心所有的纷乱都能隐遁于温和的表象下。但是他唯独见不得南野奈央这种表情,仿佛所有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为什么她偏偏是渡边阿丽莎的女儿?! “幸村精市,你放手。”奈央抿紧了唇线,眉头轻轻隆起,脸上露出一抹痛色。 幸村精市忽然松手,单手掐住她的下颚,在昏沉的伞下张口咬住了她的下唇。他长了一对犬齿,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鲜血带着铜锈味儿在唇边弥散,她被迫张口接受他猖狂无忌的侵犯,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宽阔的格子伞面微微倾斜,奈央推拒着他的肩膀,最终被他激怒,毫不留情地咬住他的舌尖。幸村精市倒吸了一口冷气,痛的眉心折起深深的沟壑,掐着她下颚的手捧着她的侧脸,嘴里满是浓稠炙热的铜锈味儿。 奈央不敢咬得太狠,她的牙很锋利,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打架时,曾把一个男生的手臂咬得见血。即使被幸村如此逼迫,她还是没有理智全失,报复似得狠狠咬他。从餐桌到现在一系列的表现,足以证明,幸村精市很不待见她们母女。 “南野奈央,让你母亲离开他。明白吗?”幸村精市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脸上狰狞的神色一闪而逝,慢慢化作虚伪的耐心,警告道,“这是我的底线,你母亲不能进幸村家。” 奈央收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回望着他:“不喜欢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跟你父亲说?” 幸村精市忽然勾起唇角,如白玉兰般的脸庞染上了庸俗的讽意:“他是个虚伪的男人,看着温和儒雅,实则刚愎自负。让你母亲及时收手,对她对你都好。你不会希望我出手的,到时候的结果你和你母亲大概承受不起。” 奈央伸手拨开他贴在脸颊上的手,垂眸看着两人的脚尖,沉默了许久。 “南野奈央,如果没有你母亲,我会很喜欢你的。” 幸村精市轻轻舔了一下沾血的唇瓣,声音忽然变得很轻,眉目间不再有挣扎,清浅轻柔的笑意缓缓浮过面颊,指尖忍不住摩挲着她的侧脸。多安静乖巧的女孩子,像纯白的栀子花一般无暇美好,澄澈宁静的双眸像是深海漩涡,能将不小心发现它的人一点点地拖进漩涡。 内心在暴戾的雨声中徐徐归于平静。他伸手扶着她的后脑,轻轻地将她的额头压在胸口,视线穿过雨幕,停在匆匆往来的车流中。 奈央神思游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幸村精市危险的神色、平和的表情像两部电影,来回切换,无声无息。他的怀抱有清冽的花香,不算馥郁,却容易引人沉迷,但是她的内心却很安宁,好像除了最初的慌张外,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在意料之内。 幸村精市忽然松开手,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鼻尖,轻嗅了她脸上最后一点香气,然后果决地拉开了距离。 不合适的人,还是早点放弃更好。 “走吧,送你回家。”幸村精市将倾斜的伞扶正,声音轻和而温柔,与平时并无差异。 奈央抬头望了一眼他的侧脸,跟着他迈开了脚步,犹豫了片刻,抬手将手中的伞撑开,步出了他的伞下:“我自己回去,你回家吧。” 她的神态很安稳平和,转身沿着路边门店的雨棚下一步步走远。 幸村精市举着伞,没有再跟过去,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清瘦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雨帘里,直至再也寻不见任何意思模糊的痕迹。 直到后来很多年,他偶然想起那一次分开,才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她意外出现在他的世界,兜兜转转,不过是命运赐予的微薄缘分,而他固执坚守迷茫的内心,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开,循环往复,直至终于错失命运的馈赠。 人生百年,于沧海不过短短一瞬,他却晚了好久才惊觉,自己竟已爱了她那么多年。 自那天之后,奈央其实很久没有见过幸村精市,甚至很难将心思集中放在挚爱的柳生比吕士身上。她无比清楚,幸村精市是一株盛放的曼陀罗,迷人而危险,并不是她能靠近的。而母亲出身贫寒,陷入了幸村建和编织的网中,沉醉不可自拔。 其实母亲根本不是个纤细敏感的女人,所以迟迟看不破幸村精市的厌恶,幸村建和施舍般的温柔。她不知道该如何和母亲说清楚,但幸村家,她们是绝对不能进的。 这些日子母亲和幸村建和的约会次数频繁,而父亲早已搬出神奈川的家中,暂时住在单身公寓内。她最近放学时,父亲偶尔会在学校门口接她,带她去一和拉面馆吃一碗热乎乎的豚骨拉面。她想询问父亲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但想到两人已经离婚,彼此心里肯定有芥蒂,难免会因为她一两句话而浮想联翩。 六月的雨水更为稠密,从海岸吹来的风带着咸湿的味道。 奈央背着书包,举着伞随着疏落的人流往前走,但其实有些心不在焉。上周末她去父亲公寓看望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收拾当时搬家一股脑堆在房间内的物品,分类装捡打包,准备将所有的行李和物品全部寄到札幌去。 父亲的故乡在札幌,那也是她的故乡。 她的归属其实没有特别明确,父母皆知她懂事得早,所以她可以决定自己跟着谁。虽然两人感情破裂,但对她都意外的包容与认可。其实她有一双很好的父母,这一点已比很多人都幸运。不过在父亲回札幌前,她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不能再摇摆不定。 -- ρo-①8.℃Oм 第52章:罪赎(05) 黑色的皮鞋被雨水洗得发亮,白色的长袜却被溅得湿漉漉的,小腿有些发凉。 走到田中家书店的时候,她顿住脚步,忽然想起这个月的期刊还没买,所以在屋檐下收了伞,将雨伞插在门口的桶里,信步走进了书店内。因为下雨的原因,店内的光线很暗,灯也没开,而且很多学生放学都直接回家了,所以店内的人零零星星。 她经常看得是生物期刊和一些连载在期刊上的科幻小说。她的爱好比较小众,这类书也没多少人喜欢,和她年纪相仿的学生,更喜欢的是每月连载的少女漫、少女向的爱情故事、画册之类。所以她喜欢的这类期刊都存放在偏僻的角落。 如往常一般,她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书架前,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自己要的期刊。她面对着书架,随后翻了几页,目光停留在目录上,认真地看着新一期的标题目录。专业的文字对于很多人来说异常晦涩,但是她看得却很起劲。 一只根骨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轻巧地抽走了她手中的期刊。奈央转身看向身后,被人推抵在书架上,书店内安静地针落可闻,余下的便是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整个人瞬间被清冽的清冷的花香包围,她微微皱眉抬头便看见了拿着书浅笑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看着她落在肩上的头发,目光只是轻轻翩闪了一下,将书举在两人之间,问:“你没和你母亲说。” 他的声音十分笃定,奈央靠在书架上,轻轻吁出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给我点时间。”奈央想抽走他手里的书,却发现下端被握得很紧,她抬眸不解地看着幸村精市,“你怎么会来这里?” 幸村精市微微勾唇,偏头透过书架上的空隙,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柳生比吕士。 “陪他来的。”幸村嘴角挂着很轻的笑意,莫名的恶劣。 奈央扭转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静如松柏,淡入清竹的男生,静静地捧着一本书,正在细细翻看。幸村精市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扳过她的下颚,低头贴着她的唇瓣,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发出声音,被看到的话……” “就完了。” 奈央眸子微微凝神,唇上是他温热的艳丽的唇瓣,幸村精市的气息好像一瞬间浓烈起来,无孔不入地扎进她的每一个毛孔中。他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抚摸,让她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立刻抓住了他精壮的手臂。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被修剪的圆润干净,并没有因为她的制止而放弃撩拨。 幸村精市微微弯着眼角,一遍一遍地吻着她的唇瓣,上面似乎带着很轻很淡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他很长时间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南野奈央了,很多时候都是在人群中匆匆一瞥,心头似乎总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想要穿过人群到她身边,将她囚禁在怀中,摩挲她的脸,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白净的脖颈。 那天分开之后,他做了一夜旖旎的梦,梦里是枝头绽放的栀子花,一瓣瓣被他揉落。她躺在灰色的床单上,躺在他的身下,轻吟着嗫喏着他的名字,抓着他的手臂小声地哭泣,但双腿却紧紧地缠着他的腰。醒来之后,内裤一片泥泞湿漉,他才明白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多吻了她一次,他已经想要她想得发疯。 眼前的少女惊恐地望着贴近的他,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却无法拦住他一寸寸探进的手掌。校服上衣和白色的衬衫被撩起,他滚烫又带着欲望的手来回地抚摸着她如花瓣般柔软光滑的腰肢,他左腿往前一步,卡进了她的双腿间,膝盖微微一抬,大腿便顶在了她腿心。 奈央一向平静的脸如敷粉霞,双腿微微合起,夹住了他进犯的腿。 幸村精市看着她紧抿的唇,起伏不定的胸口,手顺着腰线和脊骨往上滑,一点点揉着她的蝴蝶谷,还有细腻清晰的脊骨。 “不要。”奈央咬着唇低声嗫喏,眼底带着请求,如他那日荒唐旖旎的梦。 幸村精市眼底发烫,手指轻轻一拨,挑开了她里面的内衣搭扣,手滑倒她的胸前,轻轻揉捏着她柔软的胸口。真实的触感让他昏了头,忍不住低头看她惊恐含泪的眼眸,启唇吻住她樱粉色的唇瓣,欲望卷土重来,沉重深厚得让他自己都心惊。 “不会让他发现的。”幸村精市低低地贴着她耳坠说,下一秒便张口含住了她粉白的耳坠,用犬齿轻轻地咬,用舌尖细细的舔,呼吸一下下喷在她耳蜗,她被他喘息中携带的欲望和色欲给惊住,随后紧紧握住拳头,将头偏向窗外,眼泪难堪地一滴滴顺着眼角落下。 他深埋在她衣服内的手指,捻弄揉掐着她右乳的红樱,柔软的胸口被男人大掌掌握的恐惧支配着她的眼泪。幸村精市侧脸贴着她的脸颊,蹭掉她脸上冰凉的泪水,右手拨开贴在她脸上的头发,用掌心擦掉了她的眼泪。 “哭什么?”幸村精市单手探到她背后,重新替她穿好胸衣,过程缓慢而磨人。 他慵懒地靠在书架上,正好挡在通道口,替她正好衣摆,将期刊重新塞回她的手心。 南野奈央扭头没理他,站直了身体,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幸村精市抓着她的左手腕,将她带入怀中,直视着她微红的眼睛:“他已经在准备拍婚纱照了,你如果再不跟你母亲说清楚,等他们结婚,我们可就真的要做兄妹了。” “奈央,做我的妹妹,我们之间可能就不止今天这样了。” 幸村精市擦着她湿润的眼睫,轻笑地望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如果你每天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如果他们结婚,我在晚上会悄悄睡在你的身边,天天含着你的唇,吻着你的眼,揉捏着你的乳房,将手指探进你紧致的小穴,将最坚硬火热的部位插在你糜烂的阴道内,然后每晚都将你的宫口撬开,把所有的精液都射在你的子宫内,让你的小肚子里永远满满当当的。” 看着她一点点惨白的脸,幸村精市忽然有些怜惜,但每说一句,他内心就火热一分。 奈央瑟缩了一下身体,紧紧地咬着下唇,幸村精市爱抚着摸了一下她的头,认真地说道:“我没那么自制,这一点你必须清楚。” “我仅剩的自制力就是在你和你母亲不进入幸村家的前提下,不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 “如果我们成为一家人,我会让你怀孕的,那个时候……奈央,你和你母亲该怎么做呢?” 题外话:写的时候渐入佳境,突然好喜欢这样色气满满的少年,温柔又卑劣,克制又放浪,骚话连片又爱装。人设可能是OOC了,但是无所谓了,写得满心欢喜就行。 -- 第53章:罪赎(06) 幸村精市轻轻抚摸着奈央的脸颊,她的皮肤如Q弹松软的果冻,让人爱不释手。看着她眼底浮动的恐惧,幸村精市缓缓罢手,替她理好齐肩的长发,低头不带情欲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奈央,好自为之。” 南野奈央靠在书架上,心脏依旧不可抑制地砰砰跳动着,像幽深的洞穴中鸣响的爆竹,轰然炸开的一瞬间,将她所有的宁静和淡雅全部都毁灭的一干二净。幸村精市不止是道貌岸然,他的心……深不可测。 幸村精市转身离开了最后一列书架,徐徐走到柳生比吕士面前,浅笑着问:“选好了吗” 柳生比吕士微微颔首,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架:“已经选好了,你不买吗?” “《网球月刊》在门口附近的书柜上,一会儿顺手就拿了。”幸村精市的声音平静温和,柳生比吕士合上手中的书,应道,“那就走吧。” 幸村精市拾步往书店门口走去,柳生比吕士微微偏首,看了眼书架后的人影,可惜看不清脸,只是一个背影,但大致能判断是个女生。他很快收回目光,拿着手中的书去前台结账,不再去探究书架后面究竟是谁。终究是与他无关,幸村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喜欢谁便会视若珍宝,若是不喜欢便疏离漠然。能让幸村单独去见,并且温柔亲吻的女生,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过直到很久后,他才发现自己对幸村这个人,其实一无所知。 世事纷繁,教会他很多道理。 这浮华庸碌的世界,每个人都是披甲的怪兽,每个人都有自己伪装色。 有些人,披上伪装色后便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奈央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身上的校服被雨水淋湿,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外面忽然打起了雷,她将书包丢在沙发边,将湿衣服丢在脏衣篓里,打开了热水阀,很快便将浴缸灌满,整个人彻底陷入微烫的热水中。 靠坐在浴缸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胸,右边的胸口上有很重的指痕,乳尖也微微刺痛,比左边要肿大许多。幸村精市触碰她时的感觉犹如跗骨之蛆,似乎永远缠绕在她右乳上,她鞠着热水浇在自己脸上,整个人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才将内心的恐慌压了下去。 必须要跟母亲说清楚,不然后果只会更严重,幸村精市是个疯子,如果真的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只是稍稍一想,便觉得背后是彻骨的寒意。 奈央是在渡边阿丽莎休息日时终于找到机会开口的。 因为渡边阿丽莎告诉奈央,她准备和幸村建和结婚了。 奈央坐在沙发角落静静地看着自己母亲,手里捏着抱枕,忽然问道:“你们才认识两个月就要结婚吗?如果他不是你期望的那样,你打算怎么办?” 渡边阿丽莎淡淡笑了一下,将果盘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沉吟许久后缓缓说道:“我认识他其实很久了,比认识你爸爸还要早。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你不用担心我会后悔。无论是和你爸爸结婚,还是现在与他在一起,我都没后悔过。” 奈央忽然顿住,沉默良久才说道:“他喜欢你吗?” “我和他都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了,也都有孩子,若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呢?”渡边阿丽莎神容很宁静,她其实并不是个特别安静的性子,做护士的人虽然对病人温和,但她升了护士长后,其实脾气并不小。 奈央低头紧紧抱着怀里的抱枕,忽然说道:“你有想过,其实幸村叔叔的孩子根本不接受你吗?” 渡边阿丽莎愣了一下,认真地打量着奈央:“精市是个很好的孩子,我见过他很多次,温柔又坚毅,和他爸爸一样。他以前得过很严重的病,急性神经根炎,这个病从初期症状发展到最严重的症状,一般都很快,只有两周左右。运动神经、感觉神经、自主神经可能都会受到影响,最开始是末端肌肉无力,更严重可能呼吸困难、吞咽障碍、脸肌麻痹以及复视等症状出现。” 这些都是奈央不知道,她也没想到那个恶魔似的人,竟然得过这么痛苦的病。 渡边阿丽莎回忆似得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坚强的孩子,他当时才十三岁,对所有人都很温柔,能把医院里调皮捣蛋的孩子都哄得服服帖帖,儿科的小朋友都喜欢往他病房跑,但是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苦,发病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熬过去……” “奈央,精市那孩子和你不一样,他是笑都给了别人,苦都自己吞了下去。我也想过他可能会不喜欢我,但我会努力让他接受我的。而且他父亲和我结婚,未尝不是考虑他的急性神经根炎如果再复发的问题。妈妈是护士,多少可以注意一下精市的身体,那个孩子受了太多苦了,他母亲又去了,多个人照顾总是好的。” 渡边阿丽莎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奈央,忽然问道:“你不喜欢精市吗?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一向喜欢漂亮帅气的男孩子吗?精市的样貌青出于蓝胜于蓝,将他父亲和母亲的优点集于一身,他住院的时候,还有几个小女生天天往医院跑去探望,天天幸村君幸村君的跟在他身后叫。” 奈央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她对幸村精市畏惧偏多,但离开幸村精市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好像又不怎么怕他。幸村精市的确长了一副深得女孩子喜欢的容貌,但是那种藏在深处的恶劣性格被窥见后,她便再无任何邪念了。而且,她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柳生比吕士或许有些地方比不了幸村,但却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渡边阿丽莎见她不说话,坐到她身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奈央,你是不是不喜欢幸村叔叔?” 奈央回神,有些愕然地望着自家母亲,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这样吧,你爸爸打算回札幌了,你今年还要在神奈川上学,妈妈结婚后,不如你先跟着妈妈住在幸村家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适应与他们相处,如果你还是不喜欢幸村家,想转回札幌也可以,留在神奈川也可以。到时候我跟你爸爸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来神奈川陪你,直到你上大学。这样我们也能经常见面。” 奈央哑口无言,看着自家母亲认真思考的神色,心中忽然就明白了,这婚大概是结定了,其实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她总不能告诉自己母亲,幸村精市对她是那样的态度与心思。说出来,大概母亲也不会相信,因为幸村精市在她眼中毕竟是那么优秀的好孩子。 只是她有些担心自家母亲,幸村精市对她们有太大的敌意,她不适应幸村家可以离开,跟父亲一起生活,但是母亲在幸村家被幸村精市针对呢?她怎么帮得了。 -- 第54章:罪赎(07) 日子像手中的流沙,一天天飞快的逝去。 幸村建和与渡边阿丽莎的婚礼很快就提上了议程,这段时间幸村精市一直安安静静,没再出现在奈央的面前。 六月十五日,是幸村建和与渡边阿丽莎拍结婚照的日子。 奈央虽然不太想去,但母亲说很久没和她合照过,乘着这样一个难得的时机,补拍一次也是可以的。但她心底却明白,再次组建家庭,幸村建和与母亲大概想要一张完整的全家福。所以跟学校请了假。 上午九点多,她脑袋有些昏沉地靠在婚纱店的沙发上,没精打采地打着瞌睡。今天是周五,亦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外面的阳光被分裂成一道道,落在窗台上,暖洋洋的,让人发昏发睡。一只修长的手忽然贴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俯身静静望着她的幸村精市,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久不见,奈央。” 幸村精市看着像只猫儿似的奈央,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很浅的笑意,贴着她脸颊的手也异常温柔。奈央枕着自己的胳膊,脑子还有些不甚清晰,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地又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而浅薄,又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婚纱店内很安静,一套套华丽的、典雅的、高贵的婚纱安静地陈列在橱窗内,更多的婚纱被一排排的挂在架子上,店员和店长都在招待正在选婚纱的幸村建和与渡边阿丽莎,没人注意角落的沙发里,靠得非常近的少年和少女。 幸村精市垂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抬手轻轻抚在她额头上,然后很快收回手,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然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少年似乎发着光,吻得认真而虔诚,眼底是激荡的情绪。 日光偏移,窗外是流淌的人群和车龙。 幸村精市舔了一下她的唇,低低叹道: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啊,奈央。 开始拍婚纱照那日,所有人都很忙碌,只有奈央和幸村精市十分闲。两人的婚纱照虽然不打算拍得多豪华奢侈,但是也折腾了好几天,每天跑一个地方取景,然后摆拍。她和幸村精市只是第一日去了,之后她便被打包,和家里大部分的行李扔到了幸村家的双层小洋房里。 因为是周末,幸村精市也在家,她要将房间整理好,把很多的旧物收拾归纳。幸村精市看着她忙碌,反常地没对她做一些太过亲昵的动作。两人相处似乎也没有特别难,只要幸村精市不发疯,她就能相安无事地与他坐一起吃饭、看电视…… 幸村建和与渡边阿丽莎第三日第四日是计划到京都拍婚纱照的,所以这两日他们都不在家。她的房间在第二日便自己整理好了,所以第三日便开始熟悉这里的环境。 幸村家其实很幽静温馨,依稀可以窥见前一位女主人的用心,院子里是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草坪,后院有一个花房,里面种植着很多植物,每一株长势都很好。她是听母亲说的,幸村精市喜欢园艺和绘画,这花房小时候是幸村精市母亲在照料,后来便由幸村在打理。 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心醉,她靠在后院的秋千上,仰头看着院子里茂盛的蓝花楹树,思绪发散。幸村精市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静默了片刻后,走到她身边把牛奶递给她:“把牛奶喝了吧,刚冲的。” 她抬头看着他,凝视着他澄澈的双眸:“你不是不喜欢我和我母亲吗?” 幸村勾唇淡淡笑了一下,把杯子放进她手里,望着墙角盛开的蔷薇,轻轻嗯了一下,转身便回了屋内。奈央低头看着手中温热的牛奶,回头又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心情莫名就宁定了下来。抛开最初那两次不愉快地接触,幸村精市的确如母亲说的那样,温柔细腻又矜贵内敛,是个极为难得的妙人。 幸村精市站在窗边,凝视着从树梢穿落的阳光,觉得这午后的日光真的能让人酝酿出三分睡意。后院的日光太强烈,奈央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屋内,将玻璃杯拿到水池边洗干净,然后窝在沙发里随手翻着前段时间买回来的期刊。她忽然想起上次母亲说的,急性神经根炎,幸村精市得的那种病,心里有些好奇,便想回房间拿平板查一下资料。 能查到关于急性神经根炎的资料很少,需要去翻专业的论文或是书籍才会有更清晰的答案。但看了一会儿她便觉得又困了,丢了平板趴在床上小憩。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房间的门被推开,幸村精市看着打开的窗户,还有趴在床上额角出汗的奈央,走到窗边关了窗户,然后开了空调。 房间的门被合上,幸村精市坐在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奈央,伸手摸了一下她温热的脸颊。她的睫毛很长,天生的浓密微翘,樱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呼出的气体有些热。空调开了一会儿,她额间上的汗才慢慢消失。 幸村精市将她翻了个身,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将沾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轻轻笑了一下:“奈央,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我对你的自制力可没那么好。” 毫无知觉的奈央躺在床上,用脸蹭了一下床单,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清冷的熟悉的花香。她好像做了一个柔软羞耻的梦。身上的裙子被褪掉,露出了清瘦的躯体和修长的四肢,粉色的胸衣包裹着的乳房被来回抚摸,然后肩带被人剥掉,胸衣被揭开,带着薄茧的手揉捏在胸口,柔软的温热的唇舌含住了顶端的红樱,撕扯轻咬舐舔,酥麻的感觉像蒸腾的热气,缓缓融遍全身。 粉色的底裤被腿心的温润浸湿,大手在胸口腰背,小腹和紧实饱满的臀部来回留恋。脖颈被湿热的吻沾满了暧昧的银丝,掌心被轻轻揉捏,然后缓缓地贴上了一根温度灼热的硬物。 耳边忽然有人轻唤:“奈央,我开始了。” 开始什么呢? 脑子里好像什么都装不下,身体也焦灼着,有一点点难耐与发烫。 题外话:后面准备开车了,车速很快,注意系好安全带。也是从下章开始,按照千字40po币来收费,惯性下每章节字数2k+。 -- 第55章:罪赎(08) 屋内光线不算特别明亮,但也并不昏暗,窗帘被拢得很紧,两盏床头的晚灯亮着,屋内的气氛暧昧昏沉,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无比契合。 幸村精市掌心生出细汗,迷奸奈央是一个大胆的决定,看着她年轻而青涩的身体,即使什么都不做,他身下已经硬的发疼。他匿名买了催情的药物,但不敢下得太多,为了保险还在牛奶中加了一点点安眠药。这几天一直没有动,等的就是这一刻。 奈央被热醒的时候,发现屋内视线很昏暗,她微微偏头便看到光裸着身体压在她身上的幸村精市,发热的乳尖在他手下变得越来越烫,他的力道其实不算大,还没有那日在书店角落时探入她胸口时的力气大。 “醒了。”幸村精市抬头看着她迷蒙的双眼,左手揉捏着她的右乳,声音低哑深沉,“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奈央。” “疯了吗你?”奈央眼神不太清明,脑子却隐隐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没太多力气,身体的反应诚实的可怕,她的腿心一股水一股水的往外冒,两腿交叠轻轻磨蹭着,却不敢在他面前用手去碰自己的秽处,好似秉守最后一道耻辱的防线。 幸村低头吻她的唇和眼,淡笑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奈央,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 “幸村,别这样。”仅剩的清明也只能让她如此无力的劝阻。 奈央翻身想离开床,但幸村精市只是随手一勾便将她捞了回来,潮热难耐的身体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幸村的身体似乎凉爽多了,只有贴着他似乎才能掐灭体内焚烧的火苗。幸村精市仍由她往自己身上蹭,将她压在床上,含着她敏感柔软的耳坠一圈圈的舔。奈央难耐地动了一下,被他单手擒住双腕压在头顶,然后被他舔着自己手臂内侧敏感的肌肤。 她双腿交叠摩擦,幸村精市了然地笑了一下:“小穴是不是很痒?想要就告诉我。” 幸村精市的脸染上了薄薄的欲色,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瑰丽与妖孽。 奈央听他说着如此下流的话,脸色通红,更是紧紧并拢了双腿。但是腿心却沾满了水渍,她从不知自己竟然是这般容易出水的体质,甚至他什么都还没做,她已经湿的一塌糊涂。 幸村精市像一个老辣的猎人,她则是愚昧的猎物,被他捏在掌心把玩。欲望压顶之际,她在坚守自己的最后一道线,虽然浑噩不明,但她知道幸村精市在等她开口,开口求饶,求他施舍给自己酣畅淋漓的快感和高潮。 幸村太过耐心,他胯下灼热的性器蹭着她的大腿,但神色依旧从容,吻着她的脖颈,吮吸着她的胸口的红樱,像婴儿一般执着地要从她丰乳中汲取甜汁。她被他吮吸的声音激荡得面红耳赤,被他放开的双手无力地攘拒着他的胸口。掌心下是对方硬硬的乳首,与她的完全不同,像两颗坚硬的锆石。 过于热辣的接触让她有些崩溃,过于滚烫的温度让她止不住喘息,胸口丰润的乳肉被幸村两手拢住往中间挤压,她觉得这两坨肉被推挤的有些疼,但疼痛升起后却是绵长的舒爽与痛快。 幸村精市跪坐在她胸口,将自己肉粉色的性器夹进她的胸乳中,柔软滑腻的肌肤熨帖上他狰狞的性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快感成倍地上涌,然后捏着她的乳肉夹着来回摩擦。他抽动地很慢,奈央的皮肤很细,弄得凶了大概会伤得厉害,他多少还是顾忌着她的感受。 奈央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脸,还有每一次都会顶到她下巴的性器,喘的更厉害,伸手推着他的小腹,却碰到了他浓密的森林。幸村的耻毛很密,硬茬茬的扎着手心。她以前不知道听谁说的,耻毛浓密的人大多重欲,幸村精市如此矜贵淡雅的男神,竟也有如此厚重的欲望。 她有些走神,幸村不太满意,低低唤她的名字。 “含一下,奈央。”幸村诱哄道。 他知道她剩的理智已经不多了,此刻也没有之前那般坚持,身体更是随着他的撩拨一点点苏醒。但是她还是没张口含他的性器,只是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她,眼睛里有淡淡的水汽,惹人怜惹人疼。 幸村放过了她被折腾的发红的双乳,上面已经满是红痕和指印,两颗红樱更是铮铮地立在梢头,比之前精神万分,也漂亮万分。他低头欣赏她的身体,脖子和肩膀锁骨上全是他弄出的吻痕。奈央微微张着嘴,皱了下眉头,低低地喊道:“热。” 幸村看着她发红的眼尾媚意十足,侧躺在她身侧,挑起她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腰上,硬邦邦的性器顶着她的小腹,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绕到她臀后,缓缓地顺着股沟往下滑,摸到了水淋淋的腿心。他的手蹭着她的腿缝,隔靴挠痒,让奈央委屈地抓着他的手臂难耐地哭。 “奈央,我是谁?”幸村精市盯着她的双眸问道。 奈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在他手指戳刺腿心的小黄豆时,猛然惊了一下,绷紧了脚尖叫他名字。幸村精市笑了一下,把她调整成跪爬的姿势,跪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漂亮的花户。奈央将脸贴在枕头上,微微闭着眼睛,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脑子熬成了一锅浆糊,无知无觉地任由他用手掰开了腿心的两片阴唇,以指尖轻轻拨弄。 药效正酣,奈央已经完全分不清虚假和现实。 幸村精市顺着花缝找到了桃源入口,将一指缓缓钻入,异物入侵的感觉让奈央咬牙哼唧了两声,不习惯地皱着眉头。幸村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借着她甬道丰沛的汁水一点点开拓她从未经人事的小穴。开拓是个极为困难的过程,跪爬的人在这浑噩的状态下竟意外娇气,只要稍有不舒服便哼唧乱动。 当两根手指刺入顺畅的滑动后,他又加了根手指,第三指异常困难,奈央很不舒服,揪着枕头在小声的哭,臀部也摇摆着闪躲。他开拓的艰辛,双腿间一直不曾纾解的性器更是难耐,伸手在她的翘臀上“啪”地一下拍了一巴掌。大概是被打的痛了,她瑟缩了一下,最后不敢再动,但哭声却没停,额头冒汗让他进入了第三指。 三根手指在她身下浅浅的进出,总算是让她适应。幸村看了眼自己腿间的性器,为她的小穴有些担忧,三根手指入得尚且艰难,他的性器又稍有些粗长,这一下入了怕是她要哭得更厉害了。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停下来是绝对不可能,所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做到底了。 题外话:写完后隐隐感觉这场船戏好像有点偏了,就这样吧,下章继续上红烧肉。 -- 第56章:罪赎(09) 幸村精市抽走了手指,奈央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她躺在床上,双腿被他扳开大张,少女私密的桃源便被展露在眼前,花户上一撮稀疏的耻毛看起来分外可怜。幸村扶着性器抵在她湿润的穴口,看着半睁着眼睛的奈央,俯身撑在她身上低头撬开了她的唇舌,然后如鸡蛋大的龟头便顶开了穴口,往里入了半个头。 奈央忽然惊叫了一声,猛然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身上的幸村精市,伸手掐住床头的枕头。幸村看着她忽然惊醒,当即狠狠地吻着她,身下更是横冲直撞直接将尺寸傲人的性器捅到了底。奈央尖叫了一声,被他的舌吻堵得含糊不清,眼泪却顺着眼尾流在了枕头上。 幸村精市进入的一瞬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后续快要溢出的呻吟咬碎在后牙槽里。 “幸村……”奈央声音有些弱,整张脸都变得煞白,抓着枕头的手背绷起青筋,迷蒙地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带着哭腔抽泣,“疼,好疼……” 幸村精市含着她的唇,呼吸浓重又压抑,但身体没敢抽动,他被她身下初经人事的小穴箍得发疼,险些就要直接交代在她的甬道里。 “奈央,很快就不疼了。”幸村精市看着泪眼婆娑的奈央,将她抓着枕头的手放在掌心,十指交叉紧紧握着,密密麻麻的吻啄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其实也不太懂床上的这些事情,只是临时看了几部AV抱佛脚学了一下,然后凭着男性的直觉在她身上试验。 “好疼……你出去,出去。”奈央握着他手指的力道加大,哭喊着让他退出去,他的东西像一根烧红的铜柱,仿佛直接将她的肚子给捅穿。满满的压迫感,像是搬了十座富士山压在头顶,又像是信浓川的水全部都装进了甬道里,胀痛得她只能哭喊。 幸村精市咬牙狠下了心,低沉着嗓音道:“奈央,唯独这个不可以。” 两人的尺寸不匹配,难受的亦是彼此。幸村精市努力的回想这种时候可以用什么手段让奈央好受点,但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能将她压在身下一声声的哄,一句句地安慰,哪怕他现在已经快被她紧致的小穴逼疯了。 过了许久,奈央才慢慢不哭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让他动。 他催情的药下得少,主要是担心外面的药不干净,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副作用,但是少量的催情药也让她的热情有限,身体虽然已经湿透,但她的欲望尚未到疯狂地想要他,所以眼下情况十分棘手。 他将她按在身下,轻声道:“奈央,你乖点儿,我轻些动。” 南野奈央被身体的钝痛折磨,只想让他出去,但幸村精市的体格比她要高大太多,男性禁锢的力量也让她不能逃脱,他焊在她小穴里的性器像一柄锋利的剑,随时都能将她劈成两半。 “不……你……” 她打了个哭嗝,抱着他的肩膀痛得发抖,身下小穴却下意识地收缩,咕哝一下吐出一包热液。 幸村被她折磨的几乎理智全无,他压着她的肩膀,腰部耸动了一下,耳畔是她的声线,断断续续,喘息不止。他伸手摸到她的阴蒂,随后猛然想起之前看的AV,试探似的揉捏着她的小阴蒂,想让她尽快适应他的体魄。 奈央很快便受不住,阴蒂火辣辣的,摇头道:“别……别碰了,要尿了。” 幸村精市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和整个人都紧绷的状态,已经到极致的性器再也忍不住,两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往外抽动了一下,然后猛然撞了进去。奈央身体被撞得一颤,还来不及反应,更为猛烈的暴雨般的袭击便接踵而至。 “啊……啊嗯……”奈央拽着枕头,根本耐不住如此凶猛的力道,惊恐地断断续续道,“……慢点……求你慢……” 幸村精市见她咿咿啊啊的叫起来,总算松了口气,俯身堵住了她樱粉色的唇,低声在她耳边缓缓道:“叫哥哥,奈央。” “啊——”奈央觉得这个梦太危险,阴道里嵌入的巨物实在恐怖,身下的每一次顶撞都很深,很重,撞得她体内到处都疼,耳边还总有人哄着她叫哥哥,声音喑哑又粗重,可是她断断续续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自己哪儿来的哥哥。 药性有多久,幸村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才刚刚开头。况且少年初尝情欲滋味,难免失了分寸,丢了克制,捉着床上水淋淋湿漉漉的少女便咬牙发狠地做了起来。他看着她通红的脸,透着粉嫩的身体,遍布乳白色身体的吻痕,心中似乎一点点被填满。 运动系少年腰力好得惊人,弓着身体挞伐身下娇气的少女,每一次都直接顶到甬道尽头。奈央尖叫着一次次被送上高潮,身体微微抽搐之际,幸村额角鼓起青筋,张口咬住她的左肩,顶着最深处射了进去。滚烫的液体一股股地喷射,延迟的快感让他亦是忍不住呻吟出声,奈央更是毫无招架之力,双腿夹着他的蜂腰绞得很紧,指尖在他光裸的后背留下了多道红痕血印。 幸村精市放松身体压在她身上没退出去,看着她微张的樱唇,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欲望再度升腾的幽光。他将性器抽出时,床单上已经满是两人的体液,奈央的小穴像是发了洪水一般,一张一翕的玫红色的洞口仿佛叫嚣着进来。他起身看着她闭着眼睛回味着余韵,从桌子上拿了手机,打开她的腿,将她淫乱放浪的姿态留在了手机相册内。 白浊顺着她已经闭合的小孔流出,初经人事便已是媚态天成,多看一眼他的身体就着了火。原本已经纾解过的性器再次挺起,比之前更为坚挺,龟头的颜色为浅粉色,茎身色泽略深,但依旧是干净的肉粉色。 他将手机丢在一边,将她的双腿折叠在胸前,双手握着她的腿窝,将圆润的龟头贴在她已经闭合的花唇上。龟头前溢出的清亮的前精染湿了奈央阴户稀疏的毛发,然后挺着臀再次坚定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从外艳阳高照,到傍晚夕阳拉长了城市的暗影,整整三个小时一直没停。 幸村精市看着咬唇啜泣的奈央,手掌揉着她柔软的乳肉,静静地看着她:“哭什么?” “滚开!”奈央伸手推攘他,但一动就牵动了他埋在自己体内的巨蟒,她闷哼一声又倒回床上,眼尾全是红色,泪痕将枕头濡湿大片。床榻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两人厮磨泄出的液体,幸村精市抓住她推攘的手,俯身抵着她的额头,直视着她的双眸,“我说过的,如果你成为了我妹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奈央,后悔也晚了。” -- 第57章:罪赎(10) 幸村精市将她的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挑开她的左腿,跪在她腿间猛然挺身撞了进去,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 奈央绷紧了脚尖,身体被过度开发而羞耻地收缩,紧紧地咬住了被拴在体内的粗大性器。 他低头嘴角挂着恶劣的笑意,在她耳边说:“你看,你的淫穴咬得多紧,吃得多深。” “奈央,书店那天回家之后,有没有想过我把你压在床上肏得汁水横流?” “闭嘴!”奈央红着脸愤怒地扭开了头,紧紧地握住被压在头顶的拳头,是她太蠢,竟然真的对幸村精市轻而易举地放下了防备。幸村淡淡地看着她厌弃的神色,狠狠地掐住她胸前的红樱,引得她忽然尖叫了起来。 过分淫糜的颜色吞噬着幸村的容忍与理智,他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打开相册摆到她眼前:“看一下,你自己的姿态,多诱人。” “一拔出来淫荡的小穴就立刻闭上了,将男人大半的精液都含在肚子里,你说你是不是天生浪荡,就该翘着屁股让男人肏的小骚货?” 奈央被他的虎狼之词逼得羞愤难忍,转头便看到自己大张着腿,袒露着自己性器和胸乳的照片,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幸村,咬牙喘息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 幸村冷笑了一下,将手机关掉丢在一边,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到绳子,将她双手绑在床头,然后一下下的入她的小穴:“你认识我的第一天不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难道还报过什么期望吗?我一次次跟你说,让你带着你母亲别再接近我家,你母亲那样的人怎么配做我的母亲?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能是我母亲……” “奈央,是你自己先踩过我的底线。” 奈央轻喘着承受他的进入,他性器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她的小穴里,灼热的硬物摩擦着里面的每一寸软肉媚肉,让她青涩的身体绽放到极致。 “你乖乖听我的,这照片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会看到。”幸村掐着她的腰,呼吸沉重又粗哑,“但你如果不听话,比吕士可能某天就会看到你这淫荡的姿态了。” “你……混蛋!”奈央难堪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忽然很悲凉,脸上更是如同被扇了耳光般火辣辣的痛。 泥泞的甬道被撑成了他巨蟒的模样,肿胀的阴蒂被不加怜惜的揉掐已经变得像颗被浸泡开的黄豆。两人摩擦时总会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幸村精市顶着她的宫口一下下的撞,臂弯架着她的双腿,双手撑着在她身侧,像打桩机一样飞快的肏弄。奈央的性欲被推到极致,尖叫着从宫口泄出一股股汁液,粘稠又润滑,将他的性器裹上了一层水亮的薄膜。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玩具了。”幸村张口咬住她的右乳,奈央声音已经叫的嘶哑,胸口刺痛的感觉更是让她崩溃,泪腺根本无法控制,泪水如离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进两鬓。 “不要……不……别进了……” 她忽然挣扎起来,幸村咬着牙朝着她宫口猛烈的袭击,似乎不把那处撞开誓不罢休。 奈央惊恐地看着他欲壑难填的容颜,哭叫着求饶:“求你了……别……啊……” “嘶……啊恩……”她的高音陡然变调,幸村精市将她的腰侧掐出一片青紫,然后猛然僵住,感觉像是有一根绳子勒紧了自己龟头下的沟壑,龟头被丰沛的热液浇了个彻底,忍不住往外喷出一口口浓稠的精液。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撬开了她的宫口。 也是同一时间他再无法克制,将自己所有的精液全部洒进了她的子宫内。 漫长又熏人的余韵让两人瞳孔都有些涣散,奈央张着嘴如死鱼一般艰难的呼吸,不知是酸痛还是剧烈的快感,两种感觉交替将她身体推上顶峰,她害怕地颤抖着身体,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这片欲望沼泽中拔出。 幸村精市舔掉她眼角的泪水,将头枕在她颈窝,鼻尖擦着她的脸颊,幽幽说道:“奈央,除非我放过你,不然你逃不掉的。你可以离开这个家,但是你母亲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你也可以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们,试试看谁会离开这里。当然,你还可以杀了我,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他像一条毒蛇,奈央身体微微发抖,感受到他舌尖舔着她的耳坠和耳廓,身体被他的温度和气味填满,这身体好像从今往后再也没办法洗干净了。 “啵”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幸村抽走自己疲软的性器,解开了床头的绳子,抱着她进了浴室的浴缸内。昏黄的灯光照亮两人瑰丽的容颜,她腿心滴滴答答地流出白浊,甬道火辣辣的痛,小肚子往下坠,被灌进子宫的精液好像怎么都排不出来。 幸村起身离开了浴室,几分钟后看着坐在浴缸里呆滞的奈央,将她捞进怀里,把手里的水果刀递给她,舔着她的耳坠,低声问:“要杀了我吗?现在有机会,我不会反抗的。” 南野奈央看着他的琥珀色的双眸,依旧温柔沉静,心底涌上莫大的恐慌,白刃上泛着寒光,她颤抖着手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腿上。幸村精市也回望着她,似乎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乎,除了一身光裸外,下了床他便是月华下款款而来的神之子。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贴近自己颈侧的动脉,微微笑着:“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放弃了,以后可要永远躺在我身下,被我逼迫着张开腿吞下精液。” 他是个疯子,可是她不是。 南野奈央眼泪漱漱落下,砸在手臂和浴缸的水面上,她将刀丢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幸村精市得逞地勾起了唇,伸手将她圈在怀中,任由她嚎啕大哭,宣泄着余生的悲伤。 他看人太过通透,总是能握住对方的弱点,所以早已死死地将她掌控在手心。 后来,他见过她很多次情到深处时的泪水,但再未曾见她如此狼狈悲伤的大哭过。 那时他并不知道,她是个对自己极狠的女生,她对所有人温柔,唯独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少年时期的自负被翻篇后,他才明白,从得到的那一刻起,他已失去她。 -- ρo-①8.℃Oм 第58章:罪赎(11) 清晨的阳光直直地擦过市区建筑的棱角,在柏油路上头落下规则的阴影。奈央拿着牛奶感觉有些反胃,莫名想起起床时幸村用手指沾着她腿间的白浊慢慢探进她唇间的画面。身体有些疲惫,腰肢酸软得犹如被碾土机推过一般,四肢都使不上力。她低头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轻轻吁出一口气,一只手轻轻便落在了她头顶,让她浑身瞬间僵硬。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吗?”幸村站在她身边,垂眸浅浅地望了她一眼,收回了落在她发顶的手,静静地说道,“你没必要躲着我,又躲不掉。” “在学校别靠近我。”奈央捏紧了牛奶纸盒,努力用平静的语气与他讲自己的要求。幸村精市目光微微翩闪,低笑了一下,“要保持多远的距离才叫不要靠近?” 奈央陷入巨大的沉默,双腿间细密的震动让她脸色惨白,她低头紧紧地咬住下唇,克制身体的颤动,额间慢慢渗出几滴汗水。 幸村在她身边的候车椅上坐下,侧目看着她发红的两腮,看着清冷的公交车站,缓声道:“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我妹妹。” “把开关关掉。”奈央右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幸村精市从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椭圆形遥控开关,按下off键,将东西又放回自己的兜里。 “湿了吗?”他眼神清明,嘴角的微笑如三月的清风,但却说着如此淫秽的词语。 奈央缄默不语,幸村也不再逼她,起身看着缓缓驶入站台的公交车,回头道:“走吧。” 他提着书包走在前面,一身清爽,眉目干净,永远是光风霁月的模样;而她,脸上犹有残红,灿若天穹初升的朝霞,似偶遇一见倾心的白马王子,娇羞万分。 奈央坐在椅子上,身体绷得很直,偏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幸村精市将面包放在她腿上,温声道:“你早上什么都没吃,刚买的面包,记得吃掉。” “没胃口。”奈央颦眉,看着腿上的面包打算还给他,却被他压住了手腕。 幸村偏头在她耳边低笑道:“不吃是因为昨天晚上把你喂的很饱?” “下面我已经喂饱了,上面难道也想让我喂?” 奈央倏然扭头看着他,握紧了拳头:“恶心!” “奈央,听话。”幸村收回了手,没再碰她,只是低声说道,“把饭吃了,放学前我都不会再打开开关。但是,东西不能取出来,回家我要检查的。” 奈央垂眸将蓬松的面包捏成一团,最后掰开一口口塞进嘴里,她不想在学校被幸村支配,如果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失态,恐怕以后她都不敢再去学校。幸村掐准了她的弱点,让她穿上了可穿戴式的情趣按摩棒,大摇大摆地去上学,然后以不按下开关为条件,诱哄她对他奴颜婢膝,垂首低眉。 而她,不得不屈服。 不然回家后,他只会在床上极尽手段的折腾她,让她彻夜都不能休息。 随着公交车一次次停靠,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幸村精市拉着她起身准备下车,公交车猛刹,两人踉跄了一下,她撞进了幸村怀里,他的腿刚好顶在她的双腿间,将身体内的东西顶得更深了。她脸色倏然惊变,但极强的自制力让她没有当场轻吟出声,幸村立刻将她扶正,腿往后撤了有一步,垂眸看着她青白的脸色,询问道:“没事吧?” 奈央紧紧地抓着栏杆,车门打开,她咬牙忍痛飞快地走了下去,幸村跟在她身后,解释道:“我这次不是故意的。” “滚!”奈央看着近在咫尺的校门,回头瞪着他,“在学校离我远点儿。” 幸村精市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近学校,抬头看了一眼蔚然成荫的绿木。树梢之上是神奈川蓝得能滴水的天空,六月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无云,灼灼的日光洒在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柳生比吕士提着球袋走到他身边,抬眸看了眼校门口已经消失的人影,笑道:“你在追那个女生?” 幸村忽然回神,偏头看着清冷矜贵的柳生比吕士,忽然皱了下眉头,但表情的变化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神色淡淡:“不是,只是认识而已。” “那个女生好像是我们班的。”柳生思考了一下,似乎有些想起那道背影在哪里见过,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低语道,“忘记是叫南里沙央还是南里奈央了。” 幸村精市愕然,忽而失笑:“比吕士对同班的女孩子都这么不关注的吗?” 柳生不置可否,背着球袋往前走,两人并肩穿过学校的主路,路过大厅公告栏时,柳生比吕士忽然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布告栏上的成绩榜,忽然想起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喃喃低语道:“怪不得……竟然是南野奈央。” 幸村的目光忽然被布告栏上第三个名字吸引,南野奈央的名字就这样突兀又坦然地出现在他视线里。成绩这么好的女孩子,在此之前他们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该说她低调,还是笨呢? “南野奈央与我们同期,品学兼优,文静低调,很多人对她都没有太深的印象。”柳莲二合上笔记本,将笔夹在本子内,托腮看着柳生,“你怎么突然好奇起她的情况?” “我只是在想,她究竟哪里引起了幸村的注意。”柳生坐在位置上,目光掠过前排的男生,最后落在脊背挺得笔直的南野奈央身上。少女像从湿润的土壤中抽出的第一抹绿意,清润透亮的耳坠,柔软光泽的齐肩青丝,没太多表情的脸庞,都有种拒人千里的漠然与寂静,偏偏这种姿态存在感又低的可怕,真是很奇怪。 柳莲二有些错愕,深栗色的眸子只是微微张开一瞬,他低头打开笔记本,看着南野奈央的名字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许久后,他在这个名字后补充了一句话和三个问号,抬头与柳生说道:“总感觉……” “她不是能吸引幸村的那种女生。” 柳生比吕士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拿着镜布认真地擦拭着镜片:“没有事情是绝对的,而且至今为止,除了她,我们谁也没见过幸村感兴趣的女生。” “这倒也是。” -- Ρo-①8.℃Oм 第59章:罪赎(12) 下午下课后,立海大校园就被喧闹包裹起来,从走廊里飞驰过的少年散发着旺盛的荷尔蒙,欣喜地惊叫着冲往楼下的操场和各个社团的活动区域。南野奈央双手抓着头发,脸上不见半分喜色,有些烦躁又绝望地看着空荡荡的教室。 她不想去参加课外活动,镶嵌着小穴内的按摩棒虽然不长,但是卡在穴道里不上不下的,折磨得她隐隐有些崩溃。死物嵌入不能动弹,让她湿透了内裤,小穴内的温度因为羞耻和难耐不停地升高,但却又没办法高潮,让她痛苦得坐在原地不想动。 此刻去参加课外活动,如果再做什么剧烈的动作,她怕自己会将自尊踩到地心去。 湿漉漉的内裤贴着皮肤也让她极度不适,双腿间一天都像在水里泡着一样,挠心挠肺地痒,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把幸村精市那个变态给大卸八块。 奈央将课桌上的书本全部收拾好,打算去学校图书资料室坐到放学,她只庆幸自己不擅长体育项目,所以每年都填报的都是摄影部、读书部、自然科学部这种部门,一般大家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偶尔会聚在一起交流。今年申报的是读书部,每周都要上交读书笔记,然后做一些推荐书目。 收拾了资料就往学校图书资料室走,资料室安静得针落可闻,进门便可看到一排排书架。立海大高等部的图书馆是仿欧式建筑,外墙是老式的红砖,数十年内几经修葺,处处可见百年积淀的文化厚重感。图书馆的窗户早期是普通的红木玻璃窗,前两年换成了复古风的浮图雕花长窗,图书馆内采光比之前效果更好。 每几排书架之间便安放了四张并排的红木长桌,每张桌面上都配置着两盏西御美式复古书桌台灯,绿罩灯壳黄铜灯座,灯罩下垂着一根不长的开关拉线。严苛一些来讲,其实灯罩与图书馆内的设计并不匹配,但这种复古风的堆叠,不仔细追究其实也算相得益彰。 奈央去了三楼的图书资料室,这一层的书目偏理科,主要是自然科学类的书目,而且要比一楼和二楼图书的内容更深奥,所以很少有人会到这层来看书。她挑了一张桌子,附近的三张书桌都不见一个人影,所以她便安心坐下开始准备些读书报告。 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奈央被惊了一跳,划开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脸色骤变。她拿着手机和纸巾去了三楼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看着幸村发的消息,脸色铁青。幸村精市给她发消息,让她到厕所,因为他要把开关打开了。 奈央坐在马桶上,捏着手里的纸巾,眼尾有些发红想哭。不知道何时会降临的折磨,让她神经紧绷,小穴下意识地紧紧咬住了体内的按摩棒。 消息又发送过来:把内裤脱掉。 奈央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想把手机丢进马桶里冲走。 幸村精市:拍照给我。 奈央红着眼把内裤脱到脚踝,拍了一张脚踝上内裤的照片发给了他。奈央低头看着自己内裤上被洇湿了一大片,脸色通红,觉得自己淫荡得像条摇尾乞怜的母狗。 幸村精市:把内裤咬在嘴里,一会儿叫出声,小心被听到。拍照给我。 奈央难堪地将手机关掉,把内裤从脚踝褪下,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咬在嘴里拍了一张只露出半张脸的照片。 手机再次震动,幸村传过来一张照片,是她昨晚被偷拍的。 照片中的少女伸手掰开了自己的下身,眼中满是水渍与渴望,红的诱人的小穴叫嚣着,祈求着,被蹂躏被进入。 奈央快速地删除了照片,回给他消息:删掉! 幸村精市:把脚放在马桶盖上,蹲坐着,自己拿按摩棒插。 奈央没动,漫长的沉默后,她还是照做了,身下流出的水已经沾满了马桶盖,贴合着阴户的可穿戴按摩棒忽然嗡嗡震动了起来。降噪的小玩具声音虽不大,但是动力却惊人,在她柔软的小穴内四处冲撞,让她几欲濒死。 可是高潮始终没到,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快感有,但一点点累积,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咬紧了嘴里的内裤,没敢发出一点点声音,鼻息却喘得又深又重。蓄积了一天的欲望想要倾泻,但小巧的按摩器太短,力度也不够大……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内心却贪婪地叫嚣着,想要更粗更大更长更热的东西进得更深更狠更迫切。她想要的不是一根按摩棒,她想要幸村那根凶狠的滚烫的东西。可是她怎么这么无耻淫荡,明明被他狭玩逗弄,却还这么不要脸地想要被他上。 按摩棒忽然停了下来,她的手机接着震动了一下。 幸村精市:高潮了吗? 奈央控制不住地收缩着小穴,鼻尖有些红,眼睛微微湿润,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颤抖着手回复:没有。 幸村精市:把按摩棒拔掉,用手自慰吧,让自己高潮。 奈央:我做不到。 幸村精市:做不到,那你就只能一直这样卡着了。把阴唇分开,手指去揉捏阴蒂,力气稍微大一点儿,然后把手指插进小穴内,试试看,会很舒服的。 奈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缓慢地探入腿间,轻轻地揉了一下阴蒂,然后立刻收回了手。 她坐在马桶上咬牙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想要把欲望压下去,厕所内没有空调,所以有些闷热,没一会儿就出了一头汗。 过了一会儿,消息传来:这次高潮了吗? 奈央抿紧了唇,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嗯。 幸村精市:那把玩具放回小穴内吧,把内裤穿好,整理一下自己。 奈央看着沾满自己体液的按摩棒,闭着眼睛一只手掰着自己的小穴,一只手拿着按摩棒在穴口试探,好几次错门不入,最后她咬牙狠下心用力一推,小穴咕叽一声将按摩棒吞了下去。 她哆嗦着放下腿,将嘴里的内裤拿掉,大口地喘息着,休息几分钟后,用纸巾将腿上和马桶盖上的黏液擦掉,重新穿上了内裤,在洗手台洗了把脸,腿脚有些发抖地慢慢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之前位置时,奈央再书架前顿住脚步。她凝眸看着端坐在窗边的柳生比吕士,瞳孔紧缩,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深深吸了口气,才将心底浮上的恐惧强力镇压下去。幸村应该没有告诉他吧?这种事情幸村应该不会说……可是她心底又不确定,因为幸村知道她喜欢柳生,以他变态的程度来讲,把这种兄妹相奸的事情告诉她喜欢的人,看她崩溃的丑态,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她突然间四肢冰凉,觉得自己陷入了黑暗沼泽之中,头顶是幸村罗织的大网,大网外是她渴望触及的纯洁无瑕的天空。她被大网扣进腐烂发臭的泥淖中,呼吸被恶臭和淤泥一点点吞没,整个人将在发黑的沼泽中彻底腐烂,直至死去不见光影。 -- 第60章:罪赎(13) 奈央正式认识柳生比吕士是在母亲的婚礼上。 参加幸村建和与渡边阿丽莎婚礼的人不多,都是一些熟悉的亲友,渡边阿丽莎在柳生综合医院上班,所以柳生综合医院到场的人多一些,其中就有柳生比吕士的母亲柳生丽子。柳生比吕士的父亲是柳生综合医院的院长兼董事,因在国外参加研讨会所以没有出席,所以柳生丽子带着柳生比吕士参加了婚礼。 婚礼的前一天,难得幸村精市没有折腾她,所以她总算是能缓过口气,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看着母亲与朋友谈笑风生。应母亲和幸村建和的要求,她今天穿了一件裸肩的淡粉色长裙,裙子的样式简洁大方,出自日本著名设计师之手,具体有多著名其实她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件裙子可能就抵她过去两年的生活开销。 奈央百无聊赖地歪坐在椅子里,垂眸看着花篮里的红蔷薇,掰着指头想避孕药还有几天的药效,什么时候要再吃一颗,以防幸村精市那只禽兽捉住她就做,做完直接射在她体内。她想事情想得入神,没发现柳生比吕士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光裸的肩头和粉色的耳坠,眼底带着些许意外,随后又是通透的了然。 柳生比吕士抬头望了一眼穿着婚纱的渡边阿丽莎,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难怪幸村会突然注意起她,如果不是今天参加了婚礼,他大概还要误以为幸村是想追着女孩子。 “南野,你就是幸村的妹妹?”柳生往前走了一步,停在南野奈央身边。 奈央倏然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柳生比吕士呆愣了一下,喃喃道:“柳生君?” 略有些呆滞的神色,化了淡妆的脸庞,犹如一只含苞待放的红袖,清纯之余多了三分撩人的风情。柳生眼底只是微微闪过一道光,淡淡地颔首笑了一下:“嗯,以后要请多多指教了。” 奈央倏兀回神,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微微躬身:“抱歉,失礼了。” “柳生君怎么会来这里?”奈央实在想不明白,她妈顶多是个护士长,面子没大到让医院的院长董事来恭贺的地步吧? 柳生比吕士有一双能洞彻人心的眼睛,知她心中疑惑,温和道:“我父亲与幸村的父亲交好,这次他不在国内,所以我和母亲来参加婚礼。” “原来如此。”奈央了悟,果然还是看了幸村家的面子,毕竟她们是真正的平民,其实并不太可能入这些贵族家庭的眼。她母亲二婚能嫁给幸村建和,她都在想是不是渡边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 芝兰玉树的少年不像幸村精市那般看起来温柔可人,行事有种一板一眼的规矩,看起来矜贵克制又妥帖有度。如果说幸村精市是一株在秋日中招摇的蓝花楹,那么柳生比吕士就是一树静默在春日里的如雪梨花。 站在心爱的少年身边,一连半月的抑郁似乎已烟消云散。柳生比吕士身上有很好闻的白茶香,淡雅怡人,能让人分外宁静。奈央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心底更多的是局促与紧张,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不敢稍动,也不敢对他说出半分爱意。 柳生比吕士的眼睛很深沉,奈央抬头看到他侧脸时,意外看到了他镜片后很长的睫毛,像爱美的女孩子那般,浓密得像一帘被粘上去的假睫毛。 柳生比吕士察觉到她窥探的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奈央摇了摇头。 她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她和柳生比吕士同窗多年,两人之间鲜少交集,但在她和幸村精市媾和之后,她暗恋许久的男生却突然间就这样进入了她的世界。虽然知道自己和柳生比吕士大概没什么可能,但心底好像又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慢慢地就趋于平和了。 其实眼前这样,已是幸运。 她很早前便想过,自己跟柳生比吕士告白,选哪一天,该如何告白,告白时要说些什么。幻想过无数次,但每次好像都无疾而终,因为她连在梦里告白的勇气都没有。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家庭背景的差距,她没有多么出色的外表,也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所以恋爱之神又怎会眷顾她。 能站得这么近,还是因为幸村家的原因,多么讽刺。 “找了你那么长时间,原来你和比吕士藏在这里了。” 幸村精市的声音响起时,奈央下意识地汗毛直竖,忍不住抚住自己的手臂,偏头望向了站在一丛红蔷薇边的幸村精市。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衣,一套蓝紫色的西装,西装颜色很深,不仔细看很容易误以为黑色,他打了一条同色的条纹领带,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枝难辨真假的紫玫瑰。往日便是招蜂引蝶的男神,今日身着西装革履,被打理的一丝不苟,更是光彩照人。 奈央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是短短一瞬,很快便收回心神,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是稍纵即逝的冷意:“找我什么事?” 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不变,缓步走到她面前,将手掌摊开。一根手工编织的手绳静静地躺在她手心,手绳上有几朵很小的丁香,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丁香的花心是紫色的水晶,虽然不大但在阳光意外的漂亮。像极了幸村精市这个人,阳光下透明纯粹,其实每一寸都沾着洗不掉的深色。 “昨天晚上打算给你的,但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幸村托起她的左手,将手绳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目光很轻地掠过她微冷的明眸,最后停在了她淡粉色的丁香耳坠上。 “看来我没选错,你果然很喜欢丁香。”幸村自语道。 奈央抽回手,没有当着柳生的面反驳他,神色安定道:“谢谢。” 其实她并不喜欢丁香,只是父亲很喜欢,他的画作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意象,过分纯粹的淡紫色只是看着便感觉到温馨宁定。母亲是个很物质的女人,不是说物质化的人有错,只是她不太懂父亲为何偏爱丁香,也不太能理解一个浪漫主义者的暗语。 很小的时候,父亲带她去写生的时候说过,丁香是天国之花,赠与他人丁香,便是赠与其天神的祝福,惟愿那人拥有一个光辉的人生。丁香亦是爱情之花,寓意着初恋,寓意暗结同心。父亲出院后便送了母亲第一束丁香,开始了自己的追求,后来他的画室里的挂着很多丁香图,每一笔都隐约可窥见当年的那一束丁香。 这些,母亲都不懂,时至今日也不曾懂。 她只是受父亲的熏陶,渐渐喜欢上了丁香花香,用得很多东西也都有这种香味。 -- 第61章:罪赎(14) 奈央指尖轻轻压着手腕上细小的丁香花,抬眸看了眼挽着幸村建和手臂的阿丽莎,所有的感慨与叹息最终都被她轻轻掩去,化作眼底很浅的一道忧愁。 父亲大概会很伤心吧,离婚后不到四个月,母亲就嫁给了别人。 “你们聊吧,我去一下洗手间。”奈央对柳生微微颔首,提着裙摆离开。 柳生比吕士看着同样转移目光的幸村精市,忽然说道:“她好像不是很喜欢你。” “你的错觉。”幸村笑着否认,“她只是不太想她母亲这么快嫁给我爸。” “毕竟才离婚几个月。” 幸村最后一句很低,有些嘲弄。柳生只是微微斜睇去目光,但什么也没说。 婚礼其实很简单,上午在教堂宣誓过后,中午在餐厅吃了顿饭,下午宾客就散尽了。 阿丽莎和幸村建和订的晚上直飞冰岛的机票,所以下午回家将早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提上,换了衣服便直奔机场,如胶似漆地去度蜜月了。阿丽莎虽然是护士长,但这近几年都没怎么休假,这次婚礼蜜月直接把这几年攒起来的假期全休了,足足有两个多月。 奈央想不明白幸村建和为什么会同她母亲胡闹,真的就决定去渡两个半月的假,公司的事怎么处理她完全不知道。幸村精市似乎毫不意外,目送两人出门口,就直接关了门窗,将西装脱掉丢在沙发上,回头便抱着她抛到沙发上,张口就咬住了她的唇。 他的欲望很重,捧着她的脸吻,身下就渐渐硬了起来。 奈央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一点点染上欲色的脸,感受到大掌在臀上揉动,微微侧了一下身体,然后闭上了眼睛由他亲来亲去。 “上午和柳生聊了什么?”幸村压在她身上,顺着她身体曲线抚摸。 奈央睁开眼睛,淡淡地望着他琥珀色的双眸:“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只想要我的身体吗?” 幸村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底有恼怒之意,撬开她的唇舔着她的上颚,拉开了她礼服腰侧的拉链,释放出她丰满了许多的乳房。她没穿内衣,贴着硅胶乳贴,粉白色的乳肉明晃晃的暴露在他眼底,他指尖掐着她的红樱,忽然笑道:“真骚。” 大概是床上听多了他的荤话,一两个词很难让她再崩溃,幸村撕了她的乳贴丢到地上,把她的裙子剥掉丢在一边,将她白色的底裤脱掉,低头舔着她的肩头锁骨,顺着乳沟一点点往下,舌尖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来回舐舔,最后分开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吻了一下她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肉。 “呃嗯……”奈央拱起身子,感受到他的鼻息扑在腿间,他掰开她的两瓣阴唇,伸舌舔弄着她腿间的细缝,玩弄着她小巧可爱的阴蒂。她抓着颈下压着的抱枕,绷紧了身体承受着柔软的唇舌在私密处挑拨。 她很快便湿的一塌糊涂,幸村从她双腿间抬头,忽然笑道:“有没有做过春梦,想象比吕士把你舔得淫水直流?” 奈央满脸通红,一个字都没说,她不敢想这些,这种淫乱的事情她根本没办法联想到柳生那种人身上。幸村却不愿放过她,将自己的领带、衬衣、裤子脱掉后,拉着她跪在自己腿间,伸手将她长发拨到身后,命令道:“奈央,认真舔。” 奈央皱了皱眉,幸村抓着她的手按在他的内裤上,隆起的形状十分可怖,这层根本没什么用的布料脱掉后,硕大的茎身凶猛地立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尖耀武扬威。粉紫色的性器上虬根盘结,根植于浓密的黑色森林中,奈央深吸了口气,低头含着他的龟头,一只手抚在在他的大腿内侧,控制着入唇的深度。 幸村看着她的唇吞入自己的性器,又硬了几分,伸手按在她脑后,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比吕士是个很聪明的人,在网球部中能和他聊得来其实是莲二。你应该知道莲二吧?” 奈央被他压着深喉了一次,呕吐感很强烈,但喘了几口气后又压下去了那种反胃的感觉。 幸村呼吸有些乱,但依旧继续说道:“莲二说过,网球部中最可怕的不是真田,也不是我,而是比吕士。你大概想不到吧,比吕士那样的人怎么会恐怖。” 奈央听得喉头发紧,感觉他入的太深,一只手抵着他的小腹,往外退了几分。她不敢再含的深了,幸村使力没有深浅,压着她会做深喉,这是她不太能适应的部分。她摇了摇头,趴在他腿上喘着道:“我做不了深喉,太难受了。” 幸村看她脸被憋得通红,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强迫她。奈央只能含着他的茎身,舌尖在他棒身打转,嗦着他马眼溢出的前精,两只手揉捏着他下侧两颗圆鼓鼓鼓囊囊的阴囊。饱满的阴囊意味着他蓄积了很多的精液,这几日他虽然折腾她的次数不少,但没进过她体内。 她还发现幸村一个习惯,他不太喜欢戴套,两人上床至今,他戴套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样一来,她怀孕的风险其实会更大,不过她知道,这就是他期望的,如此便能让母亲和他父亲离婚。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是在偷偷吃避孕药,他看到过一次,但并没阻止她,只是跟她说,就算她吃早晚也会有怀上的一天。 只要次数够多,谁能保证没个意外。 “坐上来。”幸村精市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奈央跨坐在他小腹上,幸村扶着性器顶在她湿漉漉的穴口,用茎身拍打了一下她的肉缝,“小穴又发大水了,要用什么才堵得住你下面这张爱流口水的小嘴?” 奈央扶着他的肩膀,小穴内很痒,脸色微红但依旧努力绷着神色,朝着他的性器坐下去。现在她已经能适应他的性器,只要湿了之后,其实能顺利的吞下如此大的蟒身,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全部坐下去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发出喟叹,奈央扒着他的肩膀,仰着天鹅颈,感觉下面很胀,一坐到底直抵宫口。幸村张唇溢出一声撩人的呻吟,掐着她柔软的腰肢微微用力,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臀部滑倒她的股沟内,摩擦着她水淋淋的穴口附近。 幸村双手捧着她的臀瓣开始奋力颠簸,这个姿势入得极深,奈央隐隐感觉宫口危险,但是腿上却使不上力,被他捧起后又猛然往下扯,利用她的体重和冲力狠狠地坐下去。只是十几下,她的宫口便吃痛地被冲开,过分粗长的性器进入宫口,让她抱着幸村精市的脖子尖叫起来。 “奈央,奈央……你里面好紧好烫。”幸村偎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 奈央抱着他肩膀的手臂微微用力,将自己的胸积压在他胸膛上,承受着疾风骤雨的进攻,还有酣畅淋漓的极致高潮。她一股股淫水往外泄,濡湿了幸村的小腹和身下的沙发,淫水被拍打成白色的泡沫,满屋子都是色情的啪啪声。 幸村拉着她的手压在她的小腹,问:“感受到我在你体内的形状了吗?” 题外话:第二卷写的比较欲,这个故事本就是围绕情欲展开的,纯洁不了了。 -- χYusんuωu.Oňē 第62章:罪赎(15) 奈央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但幸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在高潮时绽放的美,是别人看不到的。这种成就感满足了他强烈的欲望与内心的执念。但他没射一次,一直在忍着,忍着看她瘫软成任意摆布的姿态,最后从她高潮后剧烈收缩的小穴中抽出,把龟头塞进了她一张一翕的小嘴里。 樱粉色的唇瓣含着憋成紫红色的性器,眼底是一片袒露的欲望,雾蒙蒙的眼睛又有种清纯迷茫,他再没也忍不住,精关大开在她嘴里射了彻底。白浊被灌进她的喉中,从她唇齿间溢出,略有些腥的精液顺着她嘴角流出,幸村用指尖刮了一下送回她唇间,像妖精一样诱惑道:“把嘴里的东西都吞下去。” 奈央不愿意地皱了一下眉,但被他捏着下颚,只能乖乖地将他的体液吞入腹中。她的身下忽然挤出一包淫水,弄湿了身下的沙发,幸村精市两指插进她的小穴,轻轻的抽插,但很快就抽了手,抱着她去了浴室。 幸村精市看着昏昏欲睡的奈央,坐在浴缸里替她抹上沐浴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眼底却是一片深沉。初见奈央会觉得她很清纯,接触了几次后,他发现她很沉静,有着同龄女孩子少有的稳重与耐心,但跟她上床后,他才发现奈央其实也很色。她在床上的欲望很重,只是她鲜少主动,但他一强迫她就顺从。他本以为会很难让她屈服,但实际上两人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种色气的奈央,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幸村精市指腹贴着她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他太喜欢她的身体了,也喜欢她上床时候的反应和顺从,她只是个淫荡的小母狗,摇着尾巴求被肏,他为什么要拒绝呢。如果她真的想抗争,那天即使不杀他,刺伤他都可以,他都会给她一个离开的机会。 把她彻底玩坏吧,她那么浪,一定也希望他能将她身体彻底开发。 这具身体究竟可以淫荡到什么程度呢? 奈央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内嗡嗡震动着。 她低头看见自己光裸的身体躺在床上,睡在她枕边的幸村侧躺着,亦是光裸着身体,性器软趴趴地搭在腿上,他的脸依旧一层不染,睡颜十分安详宁静。她微微坐起身体,腿间的东西进得更深了,她伸手去拨却被抓住了手腕。 幸村侧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静静地望着她:“这两天在家就带着这个,吃饭睡觉都不要取下来,我好不容易给你插进去的。” “会掉下来。”奈央看了一眼深棕色的仿真阳具,她都不知道那么粗的假阳具,幸村是怎么塞进去的。幸村精市看着她腿间仿真阳具露在外侧的两颗假阴囊,翻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条丁字裤。黑色的丁字裤就是两条很细的带子,穿上去和没穿几乎没区别。 “在家就这么穿,也别穿胸衣,套件短袖吧。”幸村将丁字裤放在她手里,起身趴在她背后,吻着她的后颈,用懒懒地鼻音道,“我饿了,你今天做饭,我明天做。” “假阳具不要弄掉了,弄掉的话……”幸村半眯着眼睛,像只优雅高傲的英短,在她肩头懒懒地说道,“弄掉的话,要不我们就试试后面吧。后面如果开发的话,以后做我也不用顾忌了,可以将精液都射在里面。” “你想让我死吗?”奈央脸色铁青,但被他锋利的犬齿叼住后襟细腻的肌肤上,背后又爬上一阵冷意。幸村双手穿过她的双臂,扣在她胸前的高耸的乳房上,轻揉慢捻地抚摸玩弄,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奈央,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不想开后门就好好夹着玩具。” 最终,奈央还是穿上那件羞耻度爆棚的丁字裤,即使有绳子勒着,但假阳具的下坠感还是很明显,一根线根本兜不住她小穴中的重物,而且那么粗的东西,绷紧了小腹用小穴夹着都费力,走两步便不敢再往前走了。 奈央站在厨房小心翼翼地将午饭做好,然后悄悄松了口气。幸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用勃起的性器蹭着她的腰臀,低笑着攀在她肩上,一只手从宽大的短袖下摆钻进去,捏着她的左胸,道:“给我舔一下。” 他话音刚落,便直接将她推到厨台上,将短袖推到她胸口上,张口含住了她的乳头。奈央伸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有些难耐地绞动着双腿,小腹收缩放开,喘息着道:“能不能把开关关了?” “让我射出来就关。”幸村咬着她红肿的乳头,指尖探入她腿间,揉着她已经肿大的阴蒂。 奈央终究还是没夹住小穴的假阳具,她跪在地上帮幸村舔时,小穴剧烈收缩,将体内的东西给挤了出去。她身下一片空虚,想伸手去探去揉,但又觉得不太妥,最后只能强忍着压顶的欲望,帮幸村口出来。但彼时她小穴已经张着艳红的小嘴,在地面上流了一小摊淫水。 幸村射出来后也没帮她纾解,她只能绷着脸坐在椅子上吃饭,直到回房进了浴室才松了口气,扶着洗手台面色通红的伸手插进了小穴内,但她的指头太细,而且插两下就没了力气,根本没办法满足像个黑洞似的欲望。最终她放弃了挣扎,直接回房间趴在床上平复躁动的血脉,希望借此能压下身体的热量和空虚。 下午醒来后,幸村已经坐在她床边,她整个人被柔软的绳子束缚住,心底隐隐有些发慌。羞耻的SM姿势让她害怕,幸村精市拨着她的头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耳根:“别怕,只是灌肠而已。” “你别,求你。”奈央是真的害怕,她总觉得幸村像是早就算计好了一般,故意把那么重的假阳具塞进她体内,然后看着她夹不住,最后好找到借口对她的菊穴下手。 “我早上说过的话算数。”幸村没有改变初衷,拿起了放在床边的润滑剂,将膏体涂抹在她的菊穴口慢慢揉搓,揉开了之后就拿着注射器将生理盐水顺着菊穴注入她肠道中。整个过程极为难熬,她是懂灌肠的,母亲做护士自然也为有些病人灌过肠,这过程其中滋味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 χYusんuωu.Oňē 第63章:罪赎(16) 刚注入300毫升的生理盐水,她肚子就已经开始坠痛,但灌肠远不止300毫升的生理盐水,一般是500到1000毫升。按照幸村摆在床边的生理盐水和肥皂水数量来看,如果灌肠三次,每次是1000毫升。 她张着嘴努力呼吸着,但小腹却一点点鼓起,慢慢地如同怀孕一般涨起来。下腹压迫和剧痛让她有些浑噩,哭声和尖叫声从一开始的激烈到后来的有气无力,幸村始终没住手。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要爆炸了。1000毫升的生理盐水完全注射进去的时候,她哭都哭不出声。 幸村精市看着她涨起的肚子,拿着肛塞缓缓推进她柔软的菊穴,然后轻轻揉着她的胸口,替她擦掉了眼泪和汗水:“忍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 忍这个过程是极为漫长的,她感觉自己在地狱门口徘徊无数次,冷汗涔涔,幸村精市见她眼神涣散,手指插在她湿透的小穴口来回抽动,但是这种动作根本没办法缓解疼痛。他抱着她到了浴室,将绳子解开把她放在马桶上,伸手去摸她后穴的肛塞。 奈央抓着他的胳膊,脸色微白的摇头:“不要。” 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排泄,这种羞耻感会彻底压垮她的神经。 幸村显得格外冷漠,手只是微微用力便挣开了她的禁锢,然后猛然拔掉了肛塞。她咬牙憋着没排泄,幸村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在她分神之际另一只手猛然按在她小腹上,逼她将体内灌肠的液体排了出来。 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的画面。 有过第一次,后面两次便顺理成章,奈央心如死灰地由幸村精市摆弄,最终让他如愿以偿。 她第二次被灌肠时,幸村拍了一张她腹部隆起,张着双腿一副孕妇求肏的照片。 灌完之后,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一分力气,幸村精市涂着润滑液,掐着她的腰,从后面进入她又松又软的菊穴,放任她前面的小穴孤独吞吐,寂寞地流着眼泪。那天晚上他做了多久,奈央没多少记忆,只知道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后穴火辣辣的疼,腿间全是他撒下的精斑,而自己的肚子微微隆起,好像全是他射进去的东西。 后穴已经紧闭,她不敢伸手去探里面的东西,就像不敢面对被灌肠的那段记忆。 两人在白天上课,晚上疯狂做爱的日子里迎来了七月份的暑假。 放假第三天,立海大网球部要去轻井泽合宿,幸村精市以照顾她为由,将她绑去了立海大网球部去轻井泽的专车上。临行前,幸村精市将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从冰箱拿了一颗冰凉的鸡蛋,分开她的双腿,缓缓推入她的小穴内,然后将两颗跳蛋依次推进她的菊穴,为她穿好了内裤,整理好裙摆。 奈央阴沉着一张脸,眉头紧紧地皱着,被他牵着往学校走。 “你是疯了吗?”奈央紧紧地抓着公交车的扶手,气息有些不匀。 幸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伸手揽着她的腰:“你又不是没放过东西出门,如果你不带着,万一你忍不住勾引比吕士怎么办?” 奈央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他是故意的,她非常确定。 七月的天气很热,虽然时间还早,但外面阳光已经十分强烈。好在公交车上开了空调,不过幸村的身体贴在她身后,时不时会蹭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侧,很淡的香气随着他的呼吸而浅浅喷在她的耳侧和颈后。 “放假打算做些什么?”幸村精市侧目望了她一眼。 奈央抿着唇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长久后才问:“关心这个做什么?” “合宿结束后,你想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幸村精市凝视着她的侧脸道。 封闭的公交内有种很奇怪的味道,她并不太习惯,只是微微翕动着鼻翼,转头回望着他深沉的目光:“你喜欢我?” 幸村精市静默地看着她讽刺的眼神,搭在她腰侧的手微微用力,一向温和的容颜也带上了几分郁色:“我不会喜欢你,从你进入幸村家那天起,这种可能就不存在了。从始至终,我都只想睡你。” 两人的目光焦灼在一起,谁都没有再开口,奈央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情却莫名安静下来。意料之内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点点的失落。 “约好了,和细子一起去冲绳旅游。”奈央声音淡淡地说道。 幸村精市看着她纤细的脖颈,还有瓷白的侧脸,轻轻应了一声:“除了网球部,学校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是兄妹关系,我跟你一起去,以男朋友的身份同住好了。” “休想。”奈央冷冷地瞪着他,拧眉道,“你要去冲绳就自己订房间,如果敢在细子面前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在所有人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 幸村精市失笑:“就算你说了,谁会信?” 奈央深吸了口气不再与他辩驳,的确是没人会信,立于云端上的神之子,怎么会看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并对其行无耻之事。说出去怕都会觉得她疯了。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车,阳光热辣,照在皮肤上有些刺痛。他们两人到达指定集合地点时,网球部的队员基本已经到期,除了切原赤也。网球部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她,但没谁敢主动跟她搭话,毕竟也没谁愿意触幸村精市的霉头。 柳生比吕士将行李背包放在后备箱内,拎着网球袋走到奈央面前,问道:“你怎么会跟着一起来?” 奈央往幸村精市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淡淡道:“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他让我一起跟着去。” “要跟我坐一起吗?上次我在图书馆看你在翻阅《神经解剖学》的书,可以跟你讨论一下。” 柳生比吕士声音很平和,奈央抬头望着他清隽干净的脸,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以后要做医生吗?” 柳生比吕士发现她声音幽静,吐字清晰却又带着一种冷感,不过眼底却很澄澈:“嗯,要继承家业,而且做医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你呢?” “我还没想好,只是有些兴趣。”奈央垂眸浅思,背着自己的背包,静静道,“母亲希望我以后能做个医生,实在不行,做个护士也是可以的。” 她还能感觉到,母亲最近跟她聊职业方向比之前要频繁,像是在引导她一般,甚至让她私下多看些关于神经学方面的书。她隐隐猜测母亲希望她能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主要是为了幸村精市。这让她有些不太舒服,她才是母亲亲生的女儿,但母亲却对幸村更为上心。虽然她对幸村之前的病情的确好奇,但这种刻意引导她学习的方式,又让她心生厌恶与反感,甚至有一种叛逆的心思。 -- 第64章:罪赎(17) 上了去轻井泽的专车后,奈央就窝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拉了窗帘就靠在位置上睡觉。 柳生比吕士将网球袋放在一边,坐在她身边,笑着看她:“幸村早上没让你多睡一会儿?” 奈央睁开眼睛,看着还在车外与真田说话的幸村,摇了摇头:“他对我一向没这种体贴。” 昨天晚上压着她做了两个小时,早上还没醒又被按着做了一次,她的腰和腿到现在都是酸的。 车上空调还没开,奈央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伸手将黏在脖子上的头发捋到身后,柳生看着她颈侧的视线微微深沉,但片刻后就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他看得很清楚,南野奈央雪白的玉颈上有几枚很深的吻痕,头发放下来尚不会察觉,但撩起时便看得一清二楚。南野奈央在学校真正走得近的据说只有一个小川细子,从未听说过她有交往男朋友,这吻痕…… 柳生比吕士从球袋里拿出一本书,靠在座位上随手翻了两页,状似随意地问道:“放假这两天没出门去玩吗?切原放假前两天就一直吵着放假要出去玩,前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在市区内几乎浪了一个通宵。” 奈央偏头望了他一眼,转头就看到车窗外气喘吁吁,一脸菜色的切原赤也,笑着回答道:“前两天没出去,打算合宿结束后与朋友去冲绳玩,如果这次不参加合宿,我还打算参加七夕祭。” “男朋友会嫉妒幸村的吧?你可以跟幸村商量一下,七夕祭的时候让他放你出去玩。毕竟我们是合宿训练,你没必要跟着我们一起封闭。”柳生斟酌了一下,提出了建设性意见。 奈央脸色微红,摇了摇头:“我没有男朋友,去不去都可以。” “去七夕祭祈愿有个男朋友也不错。”柳生浅笑。 奈央明眸微微定住,看着柳生比吕士的侧脸微微失神。 眉目清隽的少年端坐如松,脸上和身上均看不到一丝多余脂肪,他的肤色比幸村精市略暗了一个度,但喉结滚动时禁欲中又透着一分性感。只是失神一瞬,她很快便敛去了自己的心思。如果真的能让柳生成为她男朋友的话,她可以每一年七夕都去祈愿。 柳生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便不再多问,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眼底却多了几分凝重之色,简单的交谈已经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南野奈央颈侧吻痕的主人也呼之欲出,但是他却不能说些什么。幸村精市和南野奈央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再等等看,弄明白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他心底有一处却已坍塌,那个温柔而强大的男人,被撕开一角后,露出的面貌让他有些意外,甚至心惊。 奈央根本没发现他的异常,见他低头看书不再言语,自然也不敢再搅扰,斜靠在椅背上轻轻吁出一口气,努力地忽略掉腿心让人酥麻的痒意。她拨开车帘垂眸看了一眼幸村精市,对方正抬眸淡笑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瞳显得有些幽深,让她有种被胁迫的压抑感,她抿唇拉上了帘子,不再去理会他的目光。 车子发动后,空调就被打开了,冷气从头顶呼呼地灌了下来,奈央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冷,起身去调整头顶冷气的通风孔。她穿着很普通的白色短袖和短裙,是最日常系的夏季装。她站起来时裙摆刚好在膝盖上10厘米左右的位置,比学校的制服裙装要短。她的制服一向规整,不像其他女生一样会将制服的裙子进行裁剪,让裙子短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秀窈窕,不过她的私服却很随意,多是和细子去逛商场时买的,细子总是会帮她选一些更能凸显她身材特点的衣服。 甫一站起来,修长笔直的双腿便显得十分打眼,她起身的动作让柳生下意识地抬头,收回目光时却不小心落在她的大腿上。腿很长,也很纤细,短裙包裹的翘臀可想而知有多性感,大腿内侧隐约可见红紫的淤痕,过分昳丽的色泽让他眸色渐深。也无外乎幸村会如此贪图她的身体,寻常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只是稍稍露出一份甜美,竟已让人心猿意马。 幸村精市从前面走到后排,将外套丢在奈央身上,然后目不斜视地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奈央看着丢在怀里的立海大网球队队服,垂着眼睫看着制服胸前的名字,他的衣服有一种很淡的,她至今都说不太出来的香味,像是第一次幸村在公交车上拥住她时,扑面而来的一种芳香。失神只是片刻,她将外套盖在身上,不再去思考他为何突发善心,靠在位置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车子启动后没多久,柳生比吕士就没再看书了,他偏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南野奈央,盯着她恬静的睡颜想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车子偶尔颠簸,奈央身体微微斜倾,每一次快要倒在他肩膀上时,很快又会下意识地动一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睫毛很密很长,黑色的头发显得肤色越发白皙,樱粉色的唇瓣轻轻抿着,安静又好看。 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奈央一头往旁边倒了一下,整个人受惊微微睁开眼睛,抬手遮住眼前的光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头靠在椅背上继续睡。 这一次她没再惊醒,直到脑袋滑倒他的肩膀上,睡得都很安稳静心。 柳生比吕士轻笑了一下,伸手将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摆好,也闭上了眼睛休息。 抵达轻井泽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车厢内闹哄哄的,她鼻尖有清单的白茶香,整个人睡得还有些神志不清。仁王雅治趴在前排的椅子上,拿手机对着刚刚睡醒的两人咔嚓咔嚓照了几张,伸手拍了一下柳生肩膀,唏嘘道:“可以啊,两个小时就把幸村妹妹哄到手了。” 柳生拍开他的手,看着已经坐直身体,耳坠和脸有些红的奈央,轻蹙着眉宇与仁王雅治说道:“别瞎说,到了吗?” “到了,冰帝的已经到了,下面排队恭候我们呢。”仁王说话一向没个正形,笑得慵懒狡猾,眼底永远闪烁着细碎的狡黠的光芒。 奈央抓着身上的队服,有些歉意地看着柳生,犹豫了一下:“抱歉,睡着时太得意忘形了。” “没关系的。”仁王雅治笑眯眯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凑到奈央面前,眨了一下眼睛,“以后请继续得意忘形,比吕士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男人。俗话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网球部既然有妹子,自然是要内部消化……” “滚!”柳生站起身,冷冷地瞟了一眼忘乎所以的仁王雅治,“废话真多。” “搭档,你可真是铁石心肠。”仁王雅治伸手摸了摸奈央的头,心情颇好道,“部长的妹妹欸,你如果不对她好点儿,小心被针对呦!” 奈央觉得自己脑袋就像一口蒸锅,此刻脑浆估计都咕嘟嘟地烧开了。她面如傅粉,尴尬地跟两人微微颔首,抓住机会就从两人中间溜了。 仁王雅治回头看着慌张下车的奈央,托腮轻笑道:“噗哩,小姑娘脸皮真薄。” 柳生比吕士提起球袋,看着跑到树荫下的南野奈央,沉默了片刻:“你觉得她怎么样?” 仁王雅治倏然回眸,有些意外地看着柳生:“你不会对这只小松鼠有性趣吧?幸村知道会弄死你的。” “何以见得?”柳生微微挑眉,嘴角有着很浅的笑意。 仁王雅治咬着口香糖,静静地盯着柳生比吕士:“那你可以试试,反正我的直觉是,幸村对她的关注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网球部里惹谁都不要去惹部长,腹黑的人下手总是更狠。” 题外话:《日出之初》第二卷写完,然后补完第一卷番外,想写《神树》那本,考虑中。 -- 第65章:罪赎(18) 奈央完全没想到,两校合宿到最后竟然只有她一个女生。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完全是灾难,她本以为是跟来蹭吃蹭喝的,谁知道到最后竟然成了她一个人承包了做饭这项工作。 看着厨台上堆积的一大堆食材,她靠坐在桌子上,脸色冷得可怕。 迹部景吾如同一只优雅的孔雀缓步走近厨房,伸手敲了敲桌面:“需要帮忙吗?” “嗯,需要你帮忙把晚饭做了。”奈央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是讥讽之色,“你们冰帝来合宿就不带个做饭做杂物的人吗?” 迹部微微挑眉,轻笑道:“上次合宿让你们立海大蹭了一次,这次你们做饭合情合理。” “上次我没蹭。”奈央申辩道。 迹部景吾摊开手,事不关己地说道:“那与本大爷有什么关系?去跟幸村讲吧。” 奈央放弃了跟他交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少爷,指望他帮忙,还不如指望田螺姑娘来帮她做晚饭切实。迹部看着神色冷肃的奈央,有些好奇道:“你是幸村的妹妹?” “我是她姑奶奶,你看我像吗?”奈央忍不住怼他。 “你这女人……真是比幸村精市那家伙还不华丽!” 怼走了迹部,奈央开始洗菜。 据说轻井泽别墅时迹部家私人别墅,冰箱里的食材很充足,因为他们计划来合宿,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了更多的新鲜果蔬肉制品,但没人留下处理这些食物。一个人做十几个人的饭,她从来没试过,菜洗了一半,柳生比吕士就进厨房帮忙。 奈央偏头看着撸起袖子,有条不紊洗菜洗盘子的柳生比吕士,问:“不是说训练吗?” “你一个人做不了。”柳生用抹布擦掉盘子上的水,从容不迫地说道,“以后每天会安排两个人帮你做饭,赤也和向日就算了,他们两个进厨房难保不会制造出什么生化武器。” “你们以前合宿怎么安排的?”奈央有些疑惑。 “抽签。”柳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架,略微低头看着停下来的奈央,伸手将她扎着头发的头绳抽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头发这两天不要扎起来,这里蚊子很多,我记得都没带驱蚊水。” “?”奈央有些不解,接过他还过来的头绳,垂眸看着自己的右肩,很快皱起眉头脸色微白,她脖子上有吻痕,一定是幸村昨天晚上弄的。她转头看着开始切菜的柳生比吕士,抓着裙摆的指尖微微发抖,想问却又不敢,最后只能低头默默无声地做饭。 的确如柳生比吕士所说,轻井泽别墅区的蚊子很多,到了傍晚低空中处处可见飞虫。吃过饭后所有人都开始自由活动,她不太习惯与网球部的人聚在一起,他们聊得话题她多半也听不懂,她在时他们也不自在,所以她所幸在别墅后的空地上散步消食。 夜色慢慢包围了别墅,奈央悄悄松了口气,抬头望着头顶如玉盘似的月亮。月光显得过分温柔,洒在别墅的屋顶和午后的植物爬架,和不远处几个干净的网球场上。知了聒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夏夜,从别墅内隐隐还能听到他们的笑闹声,甲壳类的昆虫叮叮咚咚地撞在灯罩上,然后啪地一下砸在地面上。 一只手忽然从她身后探出,拦腰将她从石坛上抱下,幸村精市清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侧:“不喜欢合宿?” 奈央悄悄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别墅内透出的灯光:“你怎么出来了?” “找个借口就出来了。” 幸村精市拉着她往林子里走,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将她推到一根树干上,伸手去碰她的大腿,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山中的温度比市内要低一些,尤其是入夜后,隔着重重鬼影的树林,隐约可见别墅昏黄的灯光。 奈央轻轻闷哼了一声,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任由他一只手钻进裙底,悄悄地探进底裤内。 “玩具还在里面吗?”幸村精市平复有些喘的呼吸,指尖来回按压她的阴核,奈央被他的动作折磨得有些酥麻酸软,靠在树上深吸了两口,“嗯……在。” “把内裤脱了。” 幸村拉着她底裤的腰侧,直接拉到她脚踝,然后把脱下的内裤塞进了自己的裤兜内,食指和中指一下下的戳刺着她很烫的小穴,他指尖插得很浅,所以根本无法满足奈央的身体。 再深些时隐隐触到了一层硬壳,他低低地笑了一下,将她的左腿架在臂弯,在她耳边低喃:“自己把鸡蛋排出来。” 奈央微微皱眉,憋着气压到小腹,然后收缩自己的小穴,将鸡蛋缓缓推出。 “啪嗒”一下,鸡蛋掉在地上彻底碎了,声音在幽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幸村精市把裤子和内裤拉下,释放出已经勃起的性器,抵在她不停收缩的小穴口,直接将粗壮的蟒身推进她敏感的小穴内。奈央抓着她肩膀的手收紧,张唇小声呻吟起来,额头抵着他的颈窝,呼吸粗重又不可控。 “轻点儿……” 幸村掐着她下颚,低头撬开她的唇,一点点地舔着她的上颚,左手从她短袖下摆钻入,隔着胸罩揉捏着她柔软的胸部。他身下进得很慢,但每一次都是尽根没入,挤出大量的汁液顺着她腿心往下流。 “嗯……好深……”奈央头皮发麻,抓着他背后的衣服,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啊——” 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口中含着他的衬衫,呻吟并不大,但却足以让两人突然绷住身体。 幸村精市将她乳罩推上去,撩起她的衣摆,捏着她的右乳:“叫那么大声是想让他们的都来围观吗?” “最想让谁来看你露着小穴给人干?”幸村低头含住她的右乳,舌尖绕着她胸前的茱萸打转儿,“嗯?奈央。” 灌木之后,柳生比吕士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极为淫秽的一幕。 月光从树梢上漏泄下来,仰头闭着眼睛的少女咬着下唇,轻轻地闷哼呻吟,身体袒露在圣洁的月光下,胸前的茱萸红的诱人,乳房被大手推挤揉捏,极为丰硕饱满。 两人交姌时的淫词艳语会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让人热血上涌,面红耳赤。 两条被分开的修长的腿被架在少年的臂弯,粗壮的茎身一次又一次的捅入欲望之洞,灰色的短裙翻卷在少女的小腹处,露出了稀疏的阴毛与神秘的三角地带。 这二人皆与白日的模样大相径庭。 题外话:第二卷的故事,前半部分以幸村为主,后半部分柳生的剧情才会多起来。故事顺序变不了,剧情也得一点点推动,总得让幸村作一段时间,后面才方便虐他。去年写的几版第二卷的大纲,其实都是1V1的,直到开始写的时候全推翻,将柳生也放进了男主的行列中。不过总体来说,柳生的剧情的确没幸村多,先打个预防针,如果实在想看柳生部分,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专门补柳生的番外。 -- χYusんuωu.Oňē 第66章:罪赎(19) 只是观望了片刻,柳生比吕士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有些尚在观察的事情尘埃落定,但他反而没觉得松了口气,更是有种绞索将脖子套的更紧的错觉。他停在从林子通往后院网球场的小径上,轻轻叹了口气,心好像被人铺了铅层,沉甸甸灰蒙蒙的。 这两个人是他见过最肆无忌惮的,刚刚成为兄妹就上了床……也或许,在成为兄妹之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关系。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此之前,他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幸村精市的异常。 夏日的夜伴随着漫长的蝉鸣,在山间的凉风中缓慢吞吐半山的柔光。 漫过山腰的月光将树林的顶端照亮,往山下的方向望去,依稀可见万千灯火交相辉映。 密林之中,交颈的男女呼吸彼此纠缠,两人相拥着抵达高潮,身体微微颤抖,回味着甜美肉体的余韵。 奈央半阖着眼睛,将下巴搁在幸村精市的肩膀上,双腿紧紧绞着他劲瘦的腰身,背部抵在粗糙的树干上,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每次事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聪明温雅如幸村精市,如何看不透她对身体的服从,只是这种事情每次被赤裸裸地剥开在两人面前,她都有些心慌意乱。好像生怕某一天幸村精市指着她说,“奈央,你看,你就是个没有男人滋润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幸村从来没在事后说过在这样的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但精疲力竭时已经顾不得去想那么多。她只经历过幸村精市这么一个男人,不知道别的男人做完后是什么样子,但他在高潮之后总是体贴得让她意外。如果说她对幸村精市唯一喜欢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一点了。 如果母亲没嫁给幸村建和,如果幸村精市肯花费十分之一的温柔追她半个月,她可能就会轻而易举地放弃柳生,沦陷在幸村制造的温柔幻象中。 爱上这么一个男人,好像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从肉体沦陷到感情失控,最先迷惘的总是女人。 幸村精市抱着她的臀部,微微抬起头,深深地望着她。他的眼睛很漂亮,无论是充满情欲之时,还是站在人群中浅浅微笑时,仿佛眼底只会倒映你一个人。这人以后可能也是个极为多情的男子,会有很多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奈央望着他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的就是这些。 幸村精市身下依旧顶在她小穴内,任由白浊和淫液从两人交合部位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刚释放完,整个人都还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与一种少见的媚意,想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这个男人,这种常用来形容女人的词汇,放在他身上好像才是最适合的。 奈央两手依旧搭在他肩上,慢慢松开腿,单脚踩在地上,一条腿还被他勾在手臂上。 “你刚刚在走神?”幸村的声音还有些喑哑,低沉的声线如大提琴缓缓奏响。 他在问的时候,身体往前顶了一下,奈央背部微微弓起,轻轻地闷哼了一下,一只手抓着他的小臂,颦蹙着眉宇道:“我在想,出门的时候忘带避孕药了。” 幸村身体微微僵住,两人忽然陷入静默之中,奈央一只手贴着他的侧脸,拇指在他唇角轻轻摩挲,随后脚尖微踮,吻住了他诱人的唇瓣。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却是在这样的气氛下,色情地摩挲着他柔软的唇,学着他之前所做的,一点点反攻他的唇齿。 “我有时候在想,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妈?”奈央松开他的唇后,被他勾在臂弯的那条腿来回晃动,小腿肚轻轻地磨蹭着他的大腿和腿弯,“你上次跟我说,她不配称为幸村家的女主人,我之后私下查了一些消息。” “查到了什么?”幸村精市盯着她的脸,声音略带冷意。 “你很敬重你母亲,她一年前去世了,宫颈癌。”奈央淡淡地说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不意外地发现他眼底迸射出尖锐的锋芒。 “你母亲当时是在柳生综合医院治疗,我妈护理的她。” 幸村精市放开了手,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奈央看不清他的神色,便不再继续往下说。她将内衣搭扣扣好,将推到胸口的短袖拉了下来,又将裙摆放下挡住外泄的春光。 幸村精市靠在身后的树上,嘴角挂着讥诮的笑容:“你以为你知道的很多?” “我只是隐隐猜到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们。”奈央仰头望了一眼清冷的月色,单手扶着树干,伸手去拉从菊穴冒出的跳蛋牵绳,但扯了两次,穴口紧闭让她根本不敢用力扯。她微微皱眉,深吸了口气,最后放弃了在幸村精市面前将跳蛋拿出来,靠在树干上道,“你怀疑你父亲在她病重的时候出轨,但我相信我妈……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幸村精市没说话,只是浅浅地扫了她一眼,抬步朝着来路走去。 夜很静,幸村精市插在兜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没告诉她,所有事情皆是他亲眼所见。 房间内有些昏暗,外面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前半夜明月高悬,所有人都以为明天将会是一个好天气,后半夜便刮起了风,闪电一道道地亮起,雷声轰然炸响,惊起了一直靠在窗边发呆的奈央。 柳生比吕士在她回来两个小时后才敲的门,她本以为是睡不着的幸村精市又来找她,所以也就没有防备。看到门外的柳生时,说实话她有一瞬间的惊慌,但惊惶过后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隐隐感觉柳生已经猜到了她和幸村之间的事,但又不太确定,只想着慢慢试探,谁知柳生比吕士会如此坦然。 柳生进了门后,抬手将门合上,看着有些无措的奈央,淡淡道:“你不用紧张,我是有事情和你说,但这些事大概你不愿让别人听到。” 奈央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坐回床边看着立在床前的柳生:“你想谈什么?” “幸村的事。” 屋内只亮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她想去开主灯但被他制止了。 “我知道的,你和幸村已经做过了。”柳生看着她脸上变幻的神色,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我其实能猜到他为什么要和你做。” “为什么?”奈央抱着膝盖坐在床尾,她很好奇柳生到底知道多少。 “报复。”柳生比吕士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始终从容宁静,“因为他母亲。” 奈央失语,一时也不知该感慨,还是该惊叹,任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 -- χYusんuωu.Oňē 第68章:罪赎(21) 奈央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是黑蒙蒙的,窗帘没完全拉上,屋内只能看到很暗的影子,呼呼的风声像鬼怪的哭嚎。她一转头便看到了侧睡在她身旁的幸村精市,虽然不能将他的眉眼看得清楚,但盯久了却发现这人的确如陷入沉睡中的阿多尼斯。 他身上的温度不低不高,刚好能温暖她微凉的手臂,呼吸很平缓,依旧有种很淡的香气。 从轻井泽回来,到这几日浑浑噩噩的发烧,所有的记忆一点点回笼,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幸村很快就被惊醒,伸手拉着她的手腕,有些迷糊地说道:“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 “没有。”奈央转头看着他翻了一下身体,将枕头往颈下又垫了垫,问,“你有吃晚饭吗?” “没。”幸村缓缓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望着她的背影,“没什么胃口,你这两天一直在发烧,照顾你真是费神费力。” “谢谢。”奈央声音很轻,回眸望着依旧躺在床上的他。 “要喝水吗?”幸村问。 奈央看了眼黑乎乎的屋子,问:“还没有电吗?” “因为台风,电力设备供应不上,还要等两天。”幸村掀开被子下床,“我去给你倒水,想吃什么,我去做。” “一起去吧。” 奈央从床上爬下来,穿好拖鞋跟在他身边。幸村从抽屉里翻出一根蜡烛,很快便将其点亮,安在了烛台上,拿着复古式的烛台引着她往楼下走。奈央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水,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看着幸村熟练地拆开泡面,然后烧水,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两下。 幸村精市从冰箱里拿了苹果,用瓶装水清洗了一下,递给她:“先吃苹果,垫垫肚子吧。你这两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奈央将杯子放下,拿着苹果啃了一口,听着有些吓人的风声,忽然道:“几点了?” “不知道。”幸村精市有些疲惫地靠在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将下巴放在她肩窝,“手机已经没电了,睡了一觉已经分不清时间。” “吃吗?”奈央将没咬过的苹果放在他嘴边,“冰箱里的苹果只剩下几个了,你都没吃。” 幸村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微微收紧了手臂:“你自己吃吧,我现在不想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奈央想不明白,回来一路上都是幸村在照顾她,她不是木头,感觉得到。 “我总不能不管你。”幸村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不想做杀人犯。” 奈央缄默,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圈着抱着。 她想,幸村这人总是这样,做事总让人觉得温情脉脉,但有时又会让人觉得十分残忍。 水很快就开了,幸村好像是靠着她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 她微微挣了一下身体,他便松开了手,奈央将燃气关掉,把热水倒进泡面中,又将两桶泡面端到了餐桌边,将烛台放在桌面上。 幸村坐在一张椅子上,借着暖色的烛光托腮看她的脸,忽然觉得这张平日看起来不惊艳的脸,有种很吸引人的力量。不然,他为何会一次次地看着这张脸,就想靠近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 不能这样。 他绝对不能喜欢南野奈央! 幸村很快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每次都能令自己意乱情迷的脸。 台风过境时,在家中歇了五六日,之后电力恢复。 奈央收拾着房间觉得有些奇怪,最近这几天幸村好像都没再跟她做爱。总觉得好像他在改变,但两人相处也算和睦,除了不做爱外,一切皆正常。她没再理会这件事,不做爱,她的负担便小一些,也不用总是吃避孕药。 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租来的影碟,奈央抱着抱枕歪在角落里,兴致其实不高。 幸村从楼上下来时,抬眸看了眼穿着睡裙,似乎有些困的奈央,洗了新买的葡萄放在桌上,坐在她身边道:“什么电影?” “《四月物语》。”奈央揪了一个葡萄塞进嘴里。 “很老的电影了。”幸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看这个。 “细子推荐的。” “下午要出门吗?”幸村问。 奈央偏头看他:“不出去,你要出门?” “嗯。”幸村神色很淡,只是随意地说道,“有些事。” 奈央不再询问,幸村的生活跟她不一样,他的兴趣爱好比她多。 幸村除了在床上跟她和谐外,生活作息和爱做的事情,每一样合拍的。 就像他喜欢打理花房的植物,架块画板就能坐一整天,在网球上奋力地挥拍打网球……这些她都不会,也不喜欢。 大概也就是从那天起,幸村好像晚上也不睡在她房间了。夜晚翻身时她偶尔会觉得不太习惯,习惯了枕边多一个人,习惯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习惯将手搭在他的腰上,习惯…… 养成了很多坏习惯。 奈央知道幸村交了女朋友是在新学期开学后的一周。 她的消息一向闭塞,直到细子跟她绘声绘色地说起幸村女朋友在操场亲他的场景时,她才知道原来幸村这段时间不再跟她做爱,是因为已经恋爱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有些呆愣。 阳光从教室的窗外射进来,落在她的手背和肩上,像是渡了一层金光。 细子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觉得幸村君的女朋友也不怎么样,我听说她在班上的人缘就一般,因为人很娇气,仗着长得漂亮,天天被男孩子捧着,所以总是不太顾及同学……” 奈央回神,垂眸看着手中的笔,忽然就有些心烦。 “跟我们没关系,幸村君喜欢就可以了。”奈央打断了细子的话,淡淡道,“我还有套题目没做,细子你先找其他人玩吧。” 小川细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才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奈央?” 奈央抬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刚刚一直没做出来那道题目,有些烦躁。” “那我不打扰你了。”小川细子离开了她的身旁,很快便消失在门口。 课外活动时间。 奈央靠在图书资料室的外墙上,仰头看着茂密的樱花树,绿色的叶子已经遮天蔽日,日光还是可以从树叶缝隙间漏下,在草坪上落下明亮的光斑。 “我猜你应该是在这里。”柳生比吕士在图书资料室内,他推开窗户将手里的书放在窗台上,微微俯身托腮看着奈央,“我说过的,你会爱上他的。” 奈央偏头看着和她只有一臂距离的柳生比吕士,轻笑了一下:“嗯,预言家。” “和他恋爱的女生是B组的江口绮花。”柳生温声说道。 “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奈央转身将胳膊压在窗台上,微微惦着脚尖,嘴角挂着温软的笑意,“柳生君告诉我这些,希望我做些什么?还是单纯的想欣赏我心碎落魄的模样?” 柳生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 第73章:罪赎(26) 这场闹剧的结束,来得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奈央没有取悦幸村,幸村精市和江口绮花也没有分手。 奈央猜想,大概是那两人的感情进展很顺利,所以她与幸村上床的次数少了很多。 而且一个月后,母亲和幸村建和也回来了。 进入高中二年级之后,课业比上一年也更为繁重,目标清晰后,她反而忙得不可开交。 九月份出门前,阿丽莎煮了鱼片粥,奈央看着精致的粥和餐点,隐隐觉得有些反胃。幸村精市还在楼上,奈央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从盘子里拿了两片烤面包,朝阿丽莎道:“妈,我先去上学了,我最近喝鱼片粥感觉有些不习惯,你明天熬玉米粥吧。” 阿丽莎奇怪道:“你以前喝不是好好的吗?” 奈央换好鞋子,摇头道:“以前熬得也很咸。” “欸?”阿丽莎尝了一下,意外道,“我觉得刚刚好。” “可能我吃惯了你熬得比较咸的。”奈央耸了耸肩,幸村建和从厨房里走出来,将便当递给奈央,“你这样说,她会很伤心的。” 奈央笑了笑,将便当塞进包里:“有打击才有进步,妈妈做饭的能力有待提高。” 从家里离开后,奈央脸色就微微变了,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这次的鱼片粥出乎意料地做得很好,但她却在闻到味道的时候,隐隐想吐。 这些她没敢说,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怀孕了,因为至今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来月经。 这种感觉到下午体育课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昨晚热身运动,跑了一圈后,她就感觉肚子有些坠痛,内裤上隐隐见红。 请了假之后,她拿着卫生棉去了厕所,傍晚放学的时候,提前撬了部活。 然后辗转去了西区的药店买了验孕棒。 坐在商场洗手间里等待结果的时候,她的心情有些烦躁,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时,她脑子一瞬间变成了空白,拿着验孕棒的手也有些发抖。 每次和幸村做完,她都有吃避孕药,虽然知道这世上并无绝对之事,但她没想到这个意外来得那么快。 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结果,但想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委屈难过。 她一个人坐在马桶上抱着自己掉眼泪,连声音都不敢哭得太大。 直到眼泪流干,她才用纸擦掉了所有泪水和鼻涕,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关于人工流产的医院。 挑选的地点不能在东京,也不能在神奈川县内,最好不要在关东地区。 流产后需要几天的恢复期,她不能待在家里,所以必须要找借口待在外面。 她想得很多,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以去大阪游玩为借口,在外面待几天。 大阪是关西地区,离京都也近,那边有很多比较好的医院。 直到最后,她才开始思考,要不要告诉幸村。 思考了很久,她后来决定是不打算告诉他的。 但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的心情就不太好,情绪比以往也低沉了很多,吃饭也没有食欲。 当她告知家里要去大阪的时候,幸村建和就当即决定让幸村精市陪她一起去。 她没办法拒绝,幸村精市是个敏感的人,而她的母亲亦是个敏感的人。 怀孕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阿丽莎知道。 她心里很明白,如果阿丽莎知道此事,事情只会闹到不可收场。 离婚是既定的结局,而幸村建和颜面扫地,幸村精市这辈子……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而她也逃不掉被非议被歧视的结局。 在神奈川车站里,奈央靠在站台边,望着空空的轨道。 幸村站在一边,垂眸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最近怎么了?” 奈央抬头看他,摇了摇头:“没事。” “你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幸村提着包,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大阪究竟做什么?” 快车缓缓驶进车站,声音有些嘈杂,奈央犹豫了一下,将手从他掌心抽出。 “我去做手术。”奈央抬头看着他,沉静道,“我怀孕了。” 幸村定定地看着她,一直没回过神来。 奈央看着他失魂的脸,转身往车门口走去。 幸村忽然伸手拉住她,将她带回自己怀里,拧眉问道:“你确定?” “确定。”奈央推开他,平静道,“医院我已经预约好了,酒店我也订好了,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幸村握着她的手十分用力,额角的青筋显得他面目狰狞。 “告诉你有什么用?”奈央仍由他握着手,冷冷地反问道,“告诉你,然后被你要求去做手术拿掉孩子吗?” “一样的结果,我为什么要选择让自己最痛的方式?” “我根本就不想告诉你,如果不是叔叔非要让你跟我一起。” 幸村精市很久都没有这种极度慌张的感觉了。 他感觉有些东西好像被一点点抽走,直到现在他才察觉,但隐隐感觉为时已晚。 看着她转身进了车厢内,他有些机械地追了上去,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并排坐在她身旁,偏头看着她略显冷漠的侧脸,心头忽然有些疼。 “对不起。”他握紧了她的手。 奈央偏头看着他的侧脸,没说话。 幸村精市这人一向被偏爱,即使犯了错,也会轻易被人原谅。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力量去原谅他了。 他就像个固执又叛逆的小孩子,做了错事,祈求原谅,然后再犯。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奈央许久后缓缓说道。 幸村偏头看着她细密的睫毛,等待她的下文。 “我不想毁了你,也不想毁了自己。”奈央微微弯了一下指尖,低头看着他的手。 “精市,我喜欢过你。” “但,以后不会再喜欢了。” 列车外的风景迅速倒退,车厢内有国外旅游团,不熟悉的语言冲淡了她的声音。 幸村紧紧握住她的手,垂眸落在她的肚子上。 他和她有一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会怎样? 但他能给她什么样的未来? 又怎么开口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他们像两株彼此纠缠的荆棘,以通红的利刺扎进对方的身体,沾满了对方的血液。 每一个青春都有它最独特的酸涩与悲伤。 这个世界能促使少年努力抽长的,往往不是平静岁月里的碧波徜徉、和风细雨,而是静默在时光洪流下的惊涛骇浪和骤雨狂风。 幸村精市知道,失去这个孩子,他就彻底失去了南野奈央。 但是他更清楚,这个孩子,他留不住。 PS:这个部分写得某言快精分了。果然还是不太会把控这种感情,写得也是很鸡肋。只能说我尽力了,修修改改,缝缝补补的,终于把故事写到这一步。后面在斟酌一下怎么写,不要催啊,某言写东西一直很慢,这应该是共识了吧?而且最近感觉自己笔力倒退的厉害,每天都在烦躁抓狂中。。。 -- 第78章:罪赎(31) 柳生比吕士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分别。 但是他根本没想到,南野奈央从离开神奈川开始,就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不仅是幸村精市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就连他也是。 他本以为自己在南野奈央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些不同的,至少离去还可以保持联系,但现实却无比讽刺,他对南野奈央而言,其实与幸村精市无二。 再次见到南野奈央已经是两年后,东京大学医学院与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学术交流活动中,他跟着前辈去了京都。负责接待的是京都大学医学院一年级新生,在活动的第二天晚上组织了一个联谊晚会。 他被忍足侑士拖着去了居酒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居酒屋角落里,神色淡淡托腮看着对面男人眉飞色舞讲事情的南野奈央。 她留了长发,黑色的直发披在身后,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色短袖和浅蓝色修身牛仔裤,化了眉,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整个人显得有些清冷与疏离,漂亮又显得有距离,很多男人想要搭讪但都望而却步。 坐在南野奈央对面的男人也穿着白色的短袖,墨绿色的运动裤,体态匀称修长,银色的头发偏长,被扎了起来,碎发下露出了精致的眉眼,还有过分惹人眼的轮廓和唇齿。男人姿态很放松,看起来与南野奈央十分熟稔,完全没有包袱的聊着天。 忍足侑士对美人自有一种敏锐的触觉,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南野奈央,但他只是微微挑眉,轻咦了一声:“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吗?” 柳生比吕士微微抿紧了唇,负责接待他们的一年级新生看到他们立在门口,立刻将人拉到了居酒屋另一个角落去。忍足侑士和柳生落座后,目光忍不住往南野奈央的地方看了过去。 周围京都大学的人笑着揶揄:“怎么,看上我们京大医学院的大美女了?” 忍足侑士倒了杯清酒,笑道:“嗯,那女生是你们医学院的?” 京大的人一听这顿时兴致高昂,滔滔不绝地说道:“肯定啊,那女生叫南野奈央,是大一新生,学临床的,不过和我们不怎么熟。她和对面那个男生的关系更好一些,两人平时也走得近。” 忍足侑士问道:“那男的是她男朋友?” 柳生比吕士放下了酒杯,斜睇了忍足一眼。 京大的人笑道:“那倒不是,南野对面的男生也是我们医学院的,叫宇都宫海斗,他是我们学校专门研究流行性传染病的特招生。这两个人倒是一类人,成绩都优秀得不像人类,这才上学期刚过去,他们就已经申请大二的课程了……” “南野和宇都宫是好朋友,据说他们都是从札幌过来的,除了各自的课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有宇都宫在,也没什么男生敢跟南野表白,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宇都宫是喜欢南野的。” 忍足侑士“咦”了一声,只是这个“咦”字一波叁折,拖得格外长。 柳生比吕士垂眸捏着酒杯没说话,心思已经不在酒桌上。 柳生比吕士坐了半个小时,之后便借口离开了。 忍足侑士弯着眸子看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眼底是了然的笑意。 柳生比吕士离开居酒屋后,直接去了图书馆门口等人。 联谊没白去,至少是打听到了南野的习惯,每周五的晚上她都回去图书馆,宇都宫海斗则会去实验室待着。 他抄了近路,所以停在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南野奈央还没到。 心底隐隐是有些焦躁的,不知为何始终平静不下来,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期待。 天色有些暗,他看到她径直往图书馆方向走,从树荫下走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南野奈央下意识地要将手抽出,抬头便看到了十分熟悉的脸。 “柳生?你怎么在这儿?” 奈央脸上是意外的表情,隐隐还有些开心。 柳生拉着她往林荫路上走,路边的光很暗,其实不太能看清对方的脸。 奈央仍由他拉着往前走,问道:“你想去哪儿?” 柳生停下脚步,拉着她钻进了林子里,直接到了湖边,转身将她抵在树干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奈央愣了一下,有些挣扎,被他握住了双手。 意识到拗不过柳生,奈央就放弃了挣扎,背后贴着树干被迫仰头承受着他有些潮湿的吻。 许久后,柳生才拉开距离,将额头贴在她额心:“奈央……” “嗯?”奈央缓缓回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迟疑,又有些迷惘。 “忘记你真的很难。”柳生似低叹般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如一枚轻羽徐徐飘落在她的心上。 “柳生,我们换个地方聊。”奈央双手扶着他的手臂说道。 柳生站直了身体,看着她依旧平静的眉眼,指尖掠过她的侧脸:“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奈央看着从湖边小径走过的情侣,有些尴尬,反手拉住他的手腕,在那对情侣靠在椅子上忘情亲吻的时候,拖着柳生悄悄地离开。 她带他回了自己租的房子,房子不大,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一个洗手间和小厨房。格局很小,一眼就能看完。 奈央将包放在地上,打开了灯,让柳生进来后关上了门。 柳生接过她从冰箱里拿出的饮料,坐在沙发上,伸手拉着她也落座在自己身旁。 奈央微微颦眉,鼻尖动了一下:“你喝酒了?” “今晚是东大和京大医学院的联谊晚会,我去了居酒屋才看到你的。”柳生如实说了。 奈央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她不太参与这些活动,所以具体的也不清楚。 “你在京都待几天?” “五天。” 柳生将饮料放在桌子上,摘掉了眼镜放在桌上,伸手扯了一下自己领口的两颗扣子。喝了酒后有些热,而且情绪也变得更明显,没了眼镜的遮挡,他泛白的肤色上隐隐有些红,眼尾像是抹了红脂一般,有些诱人。 “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还把联系方式换了。”柳生将领口解开后,定定地望着她。 “用以前的方式,幸村会找到我的。”奈央解释道,“没有联系你是因为……” “想把我一起忘了。”柳生自嘲地笑了一下。 奈央抬头看着他嘲讽的神色,默默地拉开了点距离,努力不让他靠得太近。 -- χYusんuωu.Oňē 第84章:罪赎(37) 柳生比吕士在京都待了四天,周末晚上回到了东京。他本打算回自己租的公寓好好休整一下,但打开浴室的热水器后,才发现热水器坏了。 他颦眉看着发出轰隆隆声响的热水器,关掉了开关,将衣服又重新套上,整理了一下换洗的衣服,还有书和资料,打算暂时先回学校宿舍住。 回到宿舍的时候,忍足侑士和幸村都在,靠在床上打游戏的生天目久抬头瞥了他一眼,开口讥讽道:“你能耐了啊,还学会翘课了!” “老实交代,这几天去哪儿了?” 生天目久将手机丢到一边,翻身下了床,挑眉看了眼柳生比吕士。 柳生将电脑和书放在桌子上,把外套脱掉,挂了起来:“陪朋友过生日。” “谁啊?”生天目久惊讶地趴在桌子上,敲了敲桌面,“女朋友?” 柳生比吕士没否认,淡定地铺好了床,将睡衣从衣柜里拿出来,忽然想起公寓的热水器,回头看着生天目久:“你这几天去我公寓住了?” 生天目久摇头:“不是我,是那边的。” 生天目久指了指戴着耳机,正翻着病理解剖学课本的忍足侑士,挤眉弄眼道:“他带着女人去的,据说他自己的公寓因为上一个女朋友忘记关燃气罩,导致燃气泄漏,差点爆炸……” 柳生将毛衣脱下,解着棉质衬衣的扣子,回头看着忍足:“我公寓热水器是你弄坏的?” 忍足侑士撤掉耳机,扬了扬眉:“是吗?没注意,抱歉!” “赶紧找人给我修好。”柳生走到他书桌前,从他左侧的抽屉里找到自己公寓的钥匙,“钥匙我收回来,下次不要带女朋友去我的公寓。” “就一次而已……不用这么绝情吧?”忍足不甘心道。 有时候前女友会找他复合,他公寓的地址一般那些女朋友都知道,所以他偶尔会躲在柳生那里,求个安静。 柳生将钥匙放进自己的钱包里,摘掉自己的眼镜,冷漠地拒绝:“不行。” 柳生将上身的衣服全都脱掉,丢在了床上,转身进了洗手间。 生天目久眼睛忽然一亮,惊叫道:“站住!” 宿舍内的人都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忍足侑士瞥了生天目久一眼,从桌子上抓起装口含糖的小盒子朝他丢了过去:“声音小点,诈尸啊!” 生天目久惊奇地指着柳生的后背,啧啧道:“果然是女朋友!” 忍足侑士顺势看了过去,幸村精市也放下了手中的画册,慢慢放下了撑着自己下颚的手,目光微微幽深。 柳生回头看了生天目久一眼,淡淡道:“怎么了?” “你背后……挺惨烈啊!” 忍足侑士吹了一记口哨,幸村精市低笑道:“有女朋友了吗?” 柳生闻言想起奈央,伸手在背后碰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背后应该是奈央留下的抓痕。 他点了点头,径直走入洗手间内。 忍足侑士若有所思地捋着手中书籍的边角,随后意味深长地往幸村精市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应该是去京都挖墙角了…… 而宿舍的另一个,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女人在哪儿。 真是可怜…… 不过忍足也不想好心提醒幸村,毕竟他和柳生的关系更好一些。 而且柳生最近刚吃上肉呢,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拆人台! 至于幸村,还是要磨一磨,毕竟当时那件事对几个人影响都很大,总是要吃些苦头的。 和柳生比吕士的关系确定下来后,南野奈央的心境便越发开阔,幸村精市曾经留下的阴影和记忆,似乎都在这场迟来的恋爱中慢慢消失,那些曾让她崩溃的创伤,也都慢慢被这个温柔绅士的男人平复。 柳生比吕士大一之后,就很少住在学校的宿舍,忍足侑士在下学期也搬回了自己的公寓,并且和白石藏之介有了很大的矛盾。 直到他去忍足公寓找人时,才意外发现……白石的女朋友柚月就在他公寓里。 和奈央提起这件事时,柳生比吕士眼底有很重的忧色。 南野奈央将水果拼盘放在厨房的桌案上,把一颗草莓放在他嘴边,轻笑道:“你担心忍足的事情做什么?” 柳生伸手抱住她的腰,张口咬住草莓:“他那个性子,永远定不下来。” “但风间柚月不一样,那个女生……更适合白石一些。” 奈央又拿起一块苹果放进自己嘴里,靠在厨台上,淡淡道:“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更适合,你说的那个女生……她现在对忍足很厌恶吗?” 柳生垂眸细想,他去忍足公寓的时候,风间柚月身上穿着忍足的衬衫,虽然她很快就回了房间换衣服,但他还是看清了她身上到处都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奈央摘到他的眼镜,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和短发:“没有厌恶吧?” “那个女生也是个成熟的人了,想要什么,她自己应该很清楚。” 柳生定定地看着她:“风间柚月的性格……有些太软弱了。” “你怎么对她这么了解?”奈央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吃味。 柳生本想回答,但忽然反应过来,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我善于观察。” 奈央冷嗤了一声,拨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狡辩!” “比吕士……做人不能太虚伪。”奈央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之前肯定也是对那个女生有想法的吧?” “如果没认识你的话,大概会。” 柳生逗弄着她,被狠狠捏了一下耳朵。 “我只是出于为朋友考量,才有这么多顾虑。你也知道,忍足太花心了,风间柚月又太死心眼,忍足把她从白石手里抢过来,之后腻了再甩掉,风间柚月以后……” 奈央摇了摇头:“你总是把忍足想的很坏。” 柳生站直了身体,挑着她的下颚,神情有些不满:“我才很奇怪,为什么你总是把他想得那么好?就因为那次他顺路把你带回了东京,然后转头就把你甩手给了我?” “他本来就是个好人。”奈央完全不顾他的立场,依旧固执己见。 柳生捏着她的下颚,将她压在厨台上,一条腿插进她两腿间,用大腿轻轻顶着她的腿心:“那你说,他更好,还是我更好?” -- χYusんuωu.Oňē 第85章:罪赎(38) 奈央被他顶的脸红,偏开头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咬牙道:“你坏死了……哪里好?” 柳生:“……” “我真那么坏?”柳生把她脸扶正,呼吸喷在她下颚,舌尖轻轻从她侧脸滑倒颈侧。 “啊啊啊……你最好,行了吧?”奈央推开他的头,被他撩拨的有些抓狂,感觉自己力气都快被抽空了,“你怎么非要吃忍足的醋?他当时帮我,让我做她女朋友,我都一口回绝了……怎么可能还对他有心思!” 柳生脸色微黑,冷哼道:“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后悔没答应他吗?” 奈央气愤的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张口咬在他光洁的下颚上,柳生吃痛,“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牙真利!”柳生无奈地吻住她的唇。 奈央总算是出了口恶气,伸手将他的T恤衫从腰间扯出来,然后推到他的胸口,去扒他的衣服。柳生微微抬手,顺着她的动作,把衣服扯了下来,丢到一边,然后直接伸手去解她牛仔裤的裤扣。 牛仔裤被他直接拉到小腿,随后他双手掐着她的腰,让她坐在厨台上,然后弯腰脱下她的牛仔裤。 奈央勾着他的肩膀,倾身去亲他留了牙印的下巴,顺着他的下颚含住了他性感的喉结,右手在他线条流畅的手臂和肩背处划过,徐徐说道:“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柳生身体微僵,睁开眼睛看着弯着唇角在笑的奈央,扶着她腰臀的手用了些力,还没来得及教训她,又听她说道:“要是当时答应了忍足,说不定就能试试他的这里有多大,技术是不是比你还好……” 柳生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冷,任由她一只手隔着裤子压在自己半硬的性器上。 “给你收回那句话的机会。” 奈央晃着两条腿,挑衅道:“不收回怎么办?” 柳生低头咬住她的唇,这次尝到了她的鲜血,铁锈味在唇间蔓延开,奈央皱了皱眉头,被他压低的嗓音勾着走:“不收回……那就把你的小穴插坏,好不好?” “变态!”奈央骂道,被他握住了抬起的右腿顺势分开,内裤被他从腿心撕开,暴露出漂亮的阴户和两片粉色的阴唇。男人的手指灵巧又肆无忌惮,在阴唇边缘来回刮擦,平时矜持清贵的容颜染上了一丝欲望,扫视着她完美胴体的目光越发的幽深。 平时斯文有礼的男人,坏起来的时候又勾人又让人莫奈何。 奈央垂眸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唇瓣,伸手去揪他脸上的肉:“以后不准要我,疼。” 柳生比吕士抚摸着她的脚腕,笑着亲了一下她的下唇:“以后别拿别的男人和我在床上比较,我真的会吃醋的,就是为了气我也不行。” 奈央定定地看着他,沉吟了片刻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了热吻。 的确不该比较,这世上大概也没人能比得了他。 “没有以后。”她声音微微低沉,眸子里含着诚挚的笑意,“不过……如果分手了,我可不敢再保证。” 柳生眉梢挑了挑,趁她回视自己目光的时候,将腹下坚挺的肉棒狠狠顶入她的小穴内,奈央脸色骤变,抓着他的肩膀惊叫出声。 “竟然还敢想着和我分手呢?不收拾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真没脾气,嗯?”柳生谑她,将她身前的头发全部拨到肩后,缓慢地抽插着,仍由她双腿分开盘在自己腰后。 他喜欢这样放肆鲜活的奈央,记忆中的女孩儿内敛缄默,永远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时候他总觉得奈央和他之间似乎隔着一条忘川,即使他掌着舟楫,她也会在自己渡过忘川的那刻转身离开。 那时候的奈央属于那片不可凝望的黑暗,属于幸村精市,和他没有关系。 如今,再也不一样了。 两人在厨房做爱,过分贪婪的欲望,不可控制的激情,像夜间喷涌的海浪一般,一次次突破底线。 柳生比吕士扣着她的腰肢,挺腰将分身深深埋入她炙热柔软的小穴内,将脸贴在她颈侧咬牙将滚烫的精液射入。做完之后,奈央依旧抱着他不松手,声音还有些嘶哑,带着软软的鼻音,呢哝道:“比吕士,你下次做要戴套。” 柳生环住她的腰,点了点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抱歉,之前……” “没关系。”奈央吻住他的唇,堵住了他的道歉,低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戴套,那我就去做个半永久的结扎手术好了,反正想要怀孕可以人工授精,还有很多种办法。” 柳生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心疼的将额头贴着她的额心:“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两年前的事情不会再有了,等毕业我们可以结婚,你要是暂时不想有孩子,我们可以一直避孕,等你想生了再要。如果意外怀孕的话,你同意生下来,那我们就一起照顾,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奈央夹着他的腰,点了点头:“行吧,我要不要在家里准备几盒避孕套,这样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我去买就好。” 柳生就着插在她体内的姿势,将人抱起来往客厅走,奈央感觉他好像又硬了,因走路被插着穴,这个姿势有些磨人,入得也很深,她不敢乱动,生怕身体再往下滑几分,又被他捅开了宫口。 柳生没再压着她做,帮她清理了身体后,去冲了冷水澡熄了火,然后带着奈央下楼去吃晚饭,顺便去逛超市。 题外话:有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在下最近又卡卡卡卡卡文了。不过这几天写了第一卷的番外写了几章,也不算太废,估计等第二卷写完就能全部放出来。关于柳生的肉,原计划是很短的一部分,最近在思考要不要增加一点,有点纠结。 原本第二篇的男主其实就只有幸村,不过感觉幸村在这个故事里是个把自己作死的美渣,奈央又太让人心疼,所以才修改了一部分,把柳生捧上男主的位置。不过第二卷也要进入收尾部分了,后面预计还有两叁万字,具体的还是要看写的时候的想法。 没有存稿,且卡文时期,更新就很慢了,这两周估计更的不多,可以养养。打个预防针先。 -- 第86章:罪赎(39) 两人坐车去了高岛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热浪扑面而来,柳生拉着奈央的手很快走近商场内。奈央思索着要买的东西,徐徐说道:“最近天太热,我们买了食材回去做吧,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柳生偏头看了她一眼,低笑:“你确定,约会要在家里?” “我也不想,可是我太讨厌出汗了。”奈央低低叹息了一声,看着人流不少的商场,挽着他的手臂。 “回去了也会出汗的。” 柳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奈央很快意会,脸色发红,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商场的空调吹着冷风,柳生伸手揉了一下她的短发,斟酌过后说道:“我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才行。” “什么事?”奈央漫不经心地看着货物架上的调料,随口应道。 柳生推着购物车,声音清润:“幸村要出国了。” 奈央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回头看着柳生,听他继续说道:“他找了你两年多,将国外职网邀请推迟了几次,但这次如果他不去国外,他的职网生涯差不多就要到此为止了。” 奈央扶着购物车,沉默许久:“你对他感到愧疚?” “算不上,只是一直看着他漫无目的地寻找,有了一丝同情。”柳生自嘲地笑道。 “他已经决定出国了吗?”奈央问。 “嗯,下个月走。”柳生将手压在她的发顶,轻柔地抚了抚,“但我不觉得他是放弃了,所以还是有些担心,偶尔想想以后和你一起面对他,我也不知该以何种心情。” “到时候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奈央没去考虑那么多,她和柳生读完大学和研究生最少也是五年以后的事情了。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很多过去执着的人事物,而且幸村一旦离开日本,他们人生交集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更小,他会有自己的际遇,与她越离越远。 奈央本是这样认为的,七年的时间都是这样想的,直到与柳生订婚前夕,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幸村是个执念很重的人,他不一定会让你和柳生顺利订婚。”迹部景吾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提着管家送来的粥,善意地提醒着一脸漠然的南野奈央,“你为柚月动手术,本大爷很感激,所以才提醒你一句,不要轻易出现在幸村面前,不然你和柳生的订婚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 奈央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静静地看着迹部:“我会注意的,但既然答应和柳生订婚,总不能一辈子不回东京,而他早晚也是要见的。” 迹部不置可否,只是浅浅笑了一下:“随你。” “柚月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在我们医院动手术的所有信息都已经加密,这个你放心,没你的同意无人能从我这里拿到她的私人医疗记录。”奈央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告诫道,“我帮你做了保密,你出入医院也该小心一点,这么大摇大摆,之前做的事情不全都白费了……” 迹部推开病房的门,笑了一下:“明天本大爷不会再来,后来接她出院。” “回去可以给她加餐,注意膳食调理,我可不想再在自己的科室见她一次。”奈央踩着高跟鞋慢慢地远离,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 时隔多年正式与幸村见面,是在她二十七岁的那天冬天,她答应了柳生将工作调回东京综合医院,托了忍足侑士的关系,成了综合医院第一外科的主治医师。在上岗工作之前,迹部柚月邀请她参加在迹部住宅举行的平安夜晚宴。 柳生来得晚,听说是临时加了一台手术,所以会晚半个小时到。 她在进大厅没多久,就看到站在人群中浅笑嫣然的幸村精市,那个男人依旧又美又精致,笑起来的眼睛有种明媚的忧伤,莫名地让人心疼。 忍足侑士被南野奈央拦住,两人熟稔的寒暄了几句,忍足才别有深意地问道:“你真想好面对幸村了?” 奈央将手穿过他的臂弯,偏头看了眼还未发现她的幸村:“不面对怎么办?一直让比吕士等着,等到什么时候幸村不再干涉我的事情,然后才能结婚?这对比吕士不公平。” “其实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柳生在一起了,不过当时想着你们应该会很快露馅,毕竟幸村是那么聪明的人……”忍足唏嘘道。 奈央弯着唇角轻轻笑起来:“可惜你没算到他会出国比赛。” “那是他的梦想,我并不意外。”忍足取了一只酒杯递给她,看着她乌黑柔软的长发,低低笑了一下,“我意外的是你,竟然这么多年真的一步也没有踏入东京,连你母亲都没去看过吧?” “这次回来,以后会经常陪在她身边的。”奈央平静地答道。 “你父亲身体情况怎么样?” “两年前已经病逝了。”奈央无悲无喜地说道。 忍足微微愣了一下,歉疚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什么,我亲自送他最后一程,这些年也一直陪在他身边,没什么遗憾的。” “虽然柳生去找你帮我转的工作关系,但今天正式见面,我还是要感谢一下你,不然进你们东京综合医院真的不容易。”奈央诚恳地说道。 忍足微微挑眉,将酒杯轻轻靠了一下她的杯沿:“你现在也是东京综合医院的医生了,没什么你们他们的。而且你本身就是国内顶尖的外科医生,每年慕名去市立札幌医院找你开刀的病人我可是知道有多少,能把你招揽到东京综合医院,总体来说我是稳赚不赔的。” “赶不上你。”奈央唏嘘了一声,忍足侑士才是真正的消化科和外科专家,在美国学到的医疗方面的知识远比她要多,他们同岁,但是他在日本已经好几个专科方面首屈一指的人物,包括心外科和神经外科。 一般来说这种分支差别不小的手术,很少有人能全部精通,就连她也不敢轻易尝试神经外科的手术,一方面是经验不足,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对这块的确没什么研究。 柳生比吕士赶到晚宴现场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来的人大多都是以前有过很深交集的人。 奈央窝在沙发里,将生天目久拽到自己身边当护身符,她被闹着喝了不少酒,潜意识里还是不敢落单,怕单独面对幸村,所以死死地揪住了生天目久的胳膊。 生天目久苦不堪言,揉着自己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丧着脸威胁道:“你够了啊南野!我不是充气娃娃,你再拧我,我可真要发脾气了!” 奈央伸手又拧了他一眼,抿紧了唇角,一向清冷漠然的脸上多了几分娇气:“充气娃娃比你听话多了。” 生天目久横眉冷竖:“哼!充气娃娃可没有我器大活好。” “再说这种下流的话,剪了你的万恶之源。”奈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生天目久拔着自己的胳膊,一脸惊恐道:“南野奈央,老子不伺候你了!” “滚吧。”柳生将生天目久从沙发上拉起来,把奈央抱进怀里,“在她面前就不要天天飙荤话,小心她下次趁你酒醉,给你做个结扎手术……” “嗯,结扎手术!”奈央眼神略有些迷离地重复道,又奶又狠地瞪了生天目久一眼。 生天目顿时弹起来,骂道:“你们真是一对狼心狗肺的恶毒夫妻!” -- 第87章:罪赎(40) 生天目久转头就撞上了人,身形刚刚站定,一片鸢紫色便映入眼帘。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姿端正修长,深紫色的领带上有一圈圈黑色的细纹,胸口迭着淡黄色的方巾,犹如一朵招摇的郁金香。 “是你啊……”生天目久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下意识地往身后瞥了一眼,匆匆收回目光后,拖住幸村的胳膊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走走……一定要去喝一杯……” 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不减,伸手按住生天目久的脸,将人拧到一边去,淡淡收回手道:“喝一杯可以,我办完正事再说。” 生天目久心肝儿颤了颤,默默在胸前瞎点了几下,祷告道:“愿祖保佑那对狗夫妻,阿门!” 不过生天目久完全忘记了,不管是柳生还是奈央,没有一个信上帝的,所以上帝也没有施舍一份可怜给二人,目送着那个似仙似魔的男人徐徐出现在他们面前。 奈央靠在柳生肩上,伸手捂住发烫的脸颊,皱眉道:“我有点醉。” “不是说了今天不准喝酒吗?” 柳生有些头疼,奈央的酒后憨态实在让他记忆犹新,上次他跟她求婚,她喝醉后把他压在阳台的露天躺椅上,以女上位的姿势在上面折腾了好久,差点没把他给刺激得血液倒流。 “你不是来了吗?”奈央弯着眸子笑了一下,脸上冰雪之色消散,明媚的眼眸失去清明后却变得又娇又媚,“你会接我回家的。” 柳生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我抱你去房间休息,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你一起。”奈央缠住他的胳膊,将头枕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幸村今天也来了,我不要一个人……” 明明说了不害怕幸村的人,现在竟然打自己的脸。 停在两人面前的幸村精市微微敛眸,看着那张与记忆相似的脸,怔怔出神。她的样貌变化很大,以前是柔软而秀美,现在的美却是盛放后的郁金香,柔美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攻击力。 听着她喃喃低语,幸村轻轻捏了一下指尖,力量很大,但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柳生察觉到有人停在沙发前,抬头后蓦然僵住。 “好久不见,比吕士。”熟悉的声音,缱绻而绮丽,温柔而锋锐。 听到熟悉的音调,奈央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长发滑落在柳生肩上,有些不满道:“想回家。” 柳生被奈央低喃唤回神志,垂眸看着还没有醒的她,轻轻捋了一下她的长发:“一会儿带你回去。” “嗯……床是不是还没买……”奈央嘟囔道。 柳生轻轻握住她的手,淡淡笑了一下:“家具都选好了,都是你喜欢的。” 幸村看着他们熟悉的一问一答,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踏不进那种温柔妥帖细心的氛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双手交握,谈论着他们的家。 可是他们怎么能组成一个家呢? 他以为她偷偷跑掉那么多年,为了躲他连自己父亲的老宅都很少回,定然是一个人艰辛地生活工作,她因为自己从家中出走,该给她家的是他才对。 她有了其他的家,他怎么办呢? “比吕士,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呢?”幸村似自问,又似再质问柳生。 柳生比吕士沉默了片刻,徐徐道:“大概和她有关的所有事,一直都瞒着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幸村怒极反笑,唇边略出几分讥诮,“这么多年一直装作坦然地面对我?” 他其实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毕竟幸村的心太细了,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会让真相暴露在幸村眼前。 但真相能一直被隐藏在幸村身边,似乎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奈央离开之后,他分给其他人的细心已经少得可怜了,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像是在留恋过往,保存那段仅有的记忆;又像是一无所有的囚徒,日复一日地折磨自己。 是不是在赎罪,除了幸村精市,无人知晓。 但柳生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正视他的勇气,将西装套在她身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从始至终奈央都是闭着眼睛的,姿势换了之后,她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他肩上,窝在他怀里继续昏睡。 这要多熟稔才能如此依赖与信任?幸村想不出。 他只记得,从前他靠在书桌前,垂眸看着靠在书架上的奈央,遇上的只有她闪躲的眼神。他低头想吻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都会往左边闪避,让他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吻都擦过她的脸颊。 “奈央的事情,之后我会再跟你说,我现在先送她回去。”柳生平视着幸村。 “送她回哪儿去?”幸村压不住心底的嫉妒与怒火,他只要想到奈央和柳生这些年一直在一起,两人耳鬓厮磨,在床上翻云覆雨,他就像撕毁所有的面具,不顾一切地将她夺回身边。 但是,他不能。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任自己危险的想法。 他已经因为放纵,失去过奈央一次,之后等了十年才又见到她。 所以他不得不忍。 “送她回家。”柳生定定道,“我和奈央叁个月后订婚,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先送她回新房休息。” 幸村精市指节轻轻响起“噼啪”声,是嫉妒滋生、怨怼疯长的声音。 “把她交给我。”幸村沉下气息,语气缓和道,“你和她还没有订婚,我是她哥哥。” 柳生似乎听到什么笑话,忽而轻笑了一下:“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倒还是有可能。但幸村……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 “这句话同样也还给你。”幸村精致的双眸如一双冷星,冷哼道,“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我现在没有对你动手,已经是在给你面子。” “动手什么的……怎么能行呢?”生天目久看了半晌戏,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活人,立刻蹿到两人中间开解起来。 幸村精市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直接吓得他没了声。 奈央听着吵吵嚷嚷的,打着哈欠道:“放我下来,你不回去我自己回。” 柳生按住她准备滑下来的身体,无奈道:“你乖一点,醉成这样你就不怕从台阶上滚下去?” -- χYusんuωu.Oňē 第88章:罪赎(41) 应当是不怕的,醉酒的人没有脑子可言。生天目久想了一下,眼前这局面该如何打开,但迟迟没有方案。幸村精市眉头轻轻地拧在了一起,伸手托住了要往前走的奈央,凝眸望着柳生比吕士:“我与奈央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 “现在已经不是你与她之间的事。”柳生并未有任何退让,搂着奈央的腰将人拖进怀里,垂眸静静地看了一眼,“在她没向我伸出手前,我没插手过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但她决定和我在一起后,我便有资格能参与她的人生。” 道貌岸然的男人和表里不一的男人都是魔鬼! 生天目久默默地腹诽了一句,提醒道:“南野已经醉了,先把她送上车再说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争太扎眼了……” 幸村精市收了手,侧目淡淡地看着生天目:“你帮着他瞒了我多久?” “我……”生天目没想到转头战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冷汗涔涔,“不是……我是很晚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 “有多晚?”幸村精市平静地说道,但生天目久偏偏有种他在慢悠悠磨刀,分分钟就准备将他大卸八块的感觉。 “也就……毕业后被分配到市立札幌医院实习……” 幸村精市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这样……五年了啊……” “这真的不怪我!”生天目久被他看得发毛,就差指天誓日,“这都是柳生不让说的,南野也不让……而且我以为这事早就过去了,谁知道你会惦记那么久……都十年了,你还没放弃。” 柳生打横抱起奈央,绕过幸村精市朝着外面走去,幸村精市只是侧身看了一眼,伸手在生天目久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记住了。” 看着幸村精市徐徐离开的 背影,生天目久后退了几步,顿时倒栽在沙发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悲愤地低喃道:“卧槽!这下真的完蛋了……被这么个记仇怪给惦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迹部家出来后,外面的低温就瞬间将人包裹进冷风中,柳生在门口替奈央套好了大衣,又穿上了自己的棉服,这才一步步将人带回了车里。幸村精市很快也从屋内出来,随手将围巾挂在脖子上,借着暗夜中微弱的灯光静静地看着两人进了车内。 他拾级而下,黑色的皮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外面落着小雪,碎雪落在发梢上停留很久才慢慢融化,幸村精市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内,偏头看着停在另一侧的黑色轿车。 依稀可以看到两人的身影,似乎在交颈,又似乎再缠绵亲吻。 他紧紧握住方向盘,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内心的焦躁与怒气。 柳生比吕士将奈央的安全带系好之后,伸手理了一下她柔软的发丝,奈央半睁开眼睛,轻轻吁出一口气:“他没跟过来吧?” “装醉?”柳生看着她略有些迷蒙的眼睛,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不然怎么办呢?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奈央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声音略有些喑哑,“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坦荡的面对他了,但看到他那双眼睛,我就知道……他比我想的还要偏执。” “订婚仪式还办吗?”柳生也有些忧心,他太了解幸村了,这人偏执的可怕,认定的事情哪怕是错的,也会一条路走到黑,直到头破血流或许才会醒悟,也或许根本就不会醒悟。 “请柬都发出去了,自然是要办的。”奈央心很累,接下来怕是还要防着幸村背后出手。 柳生低头抵着她的额角,吻了一下她的眉心,这一吻顺着鼻骨下滑,最后落在那两瓣柔软又甜美的唇上,他伸手扶着她的后颈,撬开了她的唇舌,舌尖压着她的舌根,吻得格外深入。 奈央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按着他的小腹,微微下移落在他的胯骨处,轻轻摩挲着他身体的线条。柳生是性感,穿上衣服一派清冷禁欲,矜贵疏离,但脱掉衣服,一身筋骨肌肉和完美的线条便让无数女人垂涎叁尺。 “硬了?”奈央伸手隔着裤子摸了一下他两腿间拱起的布料,硬硬的撑起了一坨,依稀可见傲人的尺寸。 柳生吻着她的耳朵和颈侧,任由她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腰腹和腿间,身体热烘烘的想要宣泄,但碍于地点还是不太放得开。奈央解开安全带,将车内的空调打开,将他的棉服脱掉丢在后排的车椅上。 两人脱掉冬衣后便再无臃肿的感觉,奈央倾着身体去吻他的喉结,微微张口淳淳的酒香就布满了他的鼻息。柳生感觉自己也有些上头,他没喝多少酒,但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便有种想要脱缰的感觉。 “我想要。”奈央喘息了一会儿,在他耳边说道。 柳生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将眼镜摘掉放在一边,平复了一下呼吸:“这里不太合适,万一有人出来……” “你现在不适合开车。”奈央耷拉着眉眼,咬住他的下唇,“你也喝酒了,我们在车里醒醒酒……” “这个时间,离宴会结束还早,不会有人过来的。” 说着,她的手已经将他的衬衣从裤腰间拉了出来,手指灵活地拉开了裤链,隔着棉内裤摸着滚烫火热的性器。柳生靠在车椅上握着她后颈的手微微使力,平日里清冷无尘的眸中染上了几分无声的欲望,张开唇让她的舌尖探进自己的口中。 他将车椅背调整好,让位置变得更加宽敞,伸手将她从副驾驶捞到自己怀中,让她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身上。奈央将他按在椅背上,将他的裤带解开,把裤子和内裤都往下拉了拉,看着陡然立起的深红色性器微微摇晃,伸手轻轻摸了两下。 柳生靠在椅背上,望着她微红的脸,车内的灯没开,全靠路边微弱的灯光从副驾驶窗外漏下,他依稀能够看清她的神容。饱满的红唇微微张合,风情万种,像玫瑰田里跑出来的妖精。 她的身上还穿着他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裙子被她往下拉了拉,一只手钻进胸口内从里面掏出了一对硅胶乳贴,随手被她丢在了副驾驶的椅子下。 “湿了吗?”柳生伸手撩开她的裙摆,隔着内裤抚摸着她的腿心,指尖是热乎乎的感觉,大概是湿了。 奈央单手压着他的肩膀,俯身去咬他的喉结,在他颈侧和肩膀上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唇印还有吻痕。男人的喉结过分敏感,也十分的精致漂亮,平时领口的扣子被扣得整整齐齐,喉结以下的风光几乎均不可见,但此刻…… -- χYusんuωu.Oňē 第89章:罪赎(42) “每次看着你这样子,就想和你在床上滚到死掉算了。”奈央低笑道,一手握住他硕大的性器,上下来回的捋动。 柳生唇角微微扬起,大掌贴着她的腰臀揉捏,绷紧了腰杆,谑道:“也就你了,换做别人早就一巴掌抽下去……” 奈央微微抬臀,坐在他腿上将内裤脱掉,拉着他的手伸入裙下,定定地看着他诱人的唇线,忍不住低头又咬住他的唇瓣:“把你吃进肚子里才好,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一会儿就让你全部吃下去,可别哭。” 柳生意有所指,六寸有余的性器在她柔软的手中抽动了两下,一只手按着她的颈部压向自己,一手掐住她敏感的阴蒂狠狠地揉捏了起来。 奈央身体弓起,屁股轻轻动了一下,一瞬间眼睛就涩了,疼痛与快感从阴蒂扩开,让她大的腰顷刻酥麻酸软:“你……轻点儿……” “不舒服?”柳生戏谑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记得每次这样你湿的很快,内裤都能全部被洇湿……” “你闭嘴。”奈央娇嗔,咬牙咬住他的下颚,握着他那根长度吓人的性器微微用力,压向他的小腹,“不准胡说……” 柳生中指摸到湿漉漉的小穴口,抠出了一包淫液,趁着她毫无防备,中指一捅到底让奈央瞬间弹跳了起来,坐直了腰身,双腿却微微发抖。奈央低声尖叫了一下,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红着脸狠狠地看向一脸捉弄之色的柳生。 “你!”奈央气得发抖,小穴却背叛了身体,紧紧地绞着他的手指。 “真紧!”柳生低低说了句,手下速度加快,拇指和食指揉掐着已经臌胀的阴蒂,看着她身体后仰靠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将她的裙摆卷到腰际,看着她暴露在视线下的小穴,性欲忽然就高涨了,阴茎更是振奋地抖了抖,茎身又大了一圈。 奈央身体被密集的快感倾轧,微微颤抖着,双腿抬起想要合拢,被柳生比吕士轻而易举地分开到最大,叁指并拢直接插了进去,淫水滴滴答答地顺着股沟落在他腿上,奈央咬着自己右手的食指,眼角是因快感太重而蓄积的泪水,闷哼和呜咽声,细碎的呻吟和尖叫声都变得零碎而隐约。 在快要高潮的时候,柳生忽然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看着因空虚而不断收缩挤压的小穴,挑眉看了奈央一眼:“我们回家做。” 奈央:“……”想杀了他怎么办? 斯文禁欲的男人,坏起来是真的坏! 道貌岸然的王八蛋…… 柳生看着她发抖的双腿,从后排顺手翻出一个礼盒,将盒子打开后递到奈央面前:“圣诞节礼物,喜欢吗?” 奈央看着盒子里的肉色的大号仿真阳具,一大一小两只肛塞,一根粉色的按摩棒,一枚粉色的跳蛋,以及两个乳环夹和阴蒂夹,面色僵住隐隐有些扭曲。 现在分手应该还来得及! 奈央咬牙深吸了口气,准备从他腿上离开,被他伸手按住:“不喜欢?” “喜欢你个头!”奈央气到爆炸,伸手去拧他的下颚,“你怎么不把这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再把你自己送给我,那样我会很喜欢。” 柳生看她气鼓鼓的脸,伸手揉了揉她依旧敏感湿润,十分渴求被入的小穴:“真不喜欢……那我也没准备其他圣诞礼物怎么办?” 他一边哄着她,顺手拿起那个早就擦干净的粉色按摩棒,仰头索吻想要安抚,奈央被他气得脾气上头,指甲掐着他肩背上的肉,还是顺从地接受了他的索吻。 一个不注意,穴口就被填塞进有些凉有些硬的东西,她推开他低头看着身下,柳生手腕微微前推,用按摩棒推开了她紧窒的穴肉,一入到底。奈央气急败坏,但被按摩棒入了之后穴口就绷紧,腿依然在发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气得不知道该骂什么。 “忍一忍,我们开车回去玩。”柳生摸了摸她的侧脸,这一次只是温柔地贴着她的唇瓣,轻轻吸了一口,伸手拉起自己的内裤和裤子,勉强将硬邦邦的性器塞回自己的裤子内,打开了她按摩棒的开关,将她裙子拉了下来,把她抱回了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奈央蜷缩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不说话,小穴内却被嗡嗡震动的按摩棒刺激的汁水横流,腰眼只剩下酥麻快感。她咬着牙不肯出声,身下却绞紧了那远没有男人质感的硬物,小腹一下接一下的收缩。 柳生看她不说话,无奈地哄她:“我错了。” “开你的车!”奈央低声冷哼道,闭上了眼睛伸手压了压小腹,又再心里默默地骂了他几句。 车子的前灯打亮,缓缓驶出了停车位,沿着笔直的道路渐渐远去。 幸村精市偏头靠在椅子上,车窗开着,他的脸冻得有些苍白,晶莹澄净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多了一分沉沉的死气。 雪飘进车窗内,车内没开空调,他的手冻得已经握不住,但心却好像比冻僵的手还要痛。他见过她沉入情欲的姿态,虽然不能看清两人下半身的情况,但刚刚她那副姿态便足以让他做出判断,他们在车里调情甚至是欢爱…… 这个认知像针一样一下下刺在心脏上,抽痛。 车窗缓缓升起,他打开车灯跟上了前面的车,直到车子在文京区的联排别墅前停下,他才松了口气,关掉车灯看着两人直接进了别墅内。 这套别墅他是知道的,才开发没几年,但因处于文京区这一块,房价一直很贵。他刚打职网第叁年的时候,父亲和阿丽莎就建议他现在文京区买下一套房,钱不够他们可以先垫付,因为这块房价不会跌,是个稳赚不赔的好地方。 他的别墅就在这套旁边,不过从来没有住过,只是在最初看户型之后来过一次,那时旁边这栋别墅还没人入手,倒是真没想到会和柳生成为邻居,看来真是天意如此。 他坐在车里很久,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别墅的门忽然被打开,柳生比吕士神色严肃的开着车匆匆离开。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在车内又坐了十分钟,电话忽然匆匆打来。 “幸村,你回去了吗?”真田的声音很沉稳,莫名让他浮躁的内心又定了下来。 “嗯,在家。”他抬头看了眼还亮着灯的别墅,思考着什么时候把东西搬过来,做邻居好了……从这里再重新开始。 “也好,迹部柚月自杀了。”真田低低叹了口气,幸村指尖轻轻抖了一下,忽然明白刚才柳生为何急匆匆地离开。 “情况怎么样?”幸村精市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失血很多……”真田似乎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是低低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她要自杀也该是和忍足分手那段时间,谁想到会在这种时候……” “她和忍足又在一起了?”幸村精市似乎并不意外。 真田沉默了很久:“不知道。”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柚月和迹部结婚叁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忍足刚回来没多久……就出现这种情况,总归是要有一些关系的。 -- 第90章:罪赎(43) 卧室内的灯开着,南野奈央伸手将脸上的头发拨开,口鼻中是浓重的酒精的味道,让她头脑不甚清晰。窗外的风雪在肆虐,玻璃窗上是一层模糊的霜花,将外面的景色尽数模糊。 幸村精市站在门外静默良久,伸手扣了扣紧闭的大门。 夜间的寒气很重,他的身体从头到尾已经冰凉麻木,但他似乎已经彻底屏蔽了自己的感官,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放慢放缓,认真地听着屋内一丝一毫的动静。 敲门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屋内才有很轻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你没带钥匙吗?” 奈央的声音有些软,还有些烦,伸手拉开门,下一秒却忽然僵住了身体,一只手压在门板上,呼吸变得浓重起来。 是幸村!她几乎可以确定,门外的人是幸村精市,这种时候出现在门外,不说话,没带钥匙…… “是我。”幸村精市听到门锁的响动,但看着依旧紧闭的大门,轻轻叹了口气,“奈央,我们谈谈。” “改天。”她的酒意似乎一下子就醒了,贴着门的掌心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幸村精市单手贴在门上,感觉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在隐隐作痛:“我没办法等到改天,我等了十年……奈央,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求你……给我个机会。” 奈央攥紧了手指,沉默了许久:“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谈,现在不合适。” 奈央靠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直到她双腿有些麻才支起身体,缓缓转动门把手,想要确认幸村是否已经离开,门刚刚打开,一阵刺骨的冷风便灌进了屋内,她冷得哆嗦了一下,抬头便看到了立在门口的身影。 他背着光,看不清面貌,只能依稀分辨他的轮廓,男人的肩上落了一层雪,发丝被呼啸的冷风吹得凌乱,整个人似乎都与寒冬的夜晚融为一体。 奈央吓了一跳,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幸村精市,拧眉道:“你怎么没走?” “我想你肯定会开门。”幸村淡淡地笑了一下,但室外温度过低,他面部已经冻得有些僵硬。奈央犹豫了一下,伸手探了一下他的侧脸,温度低的吓人,她脸色微变立刻拉开门将他扯进屋内。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奈央将玄关的灯打开,昏黄的灯光打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的皮肤已经呈现灰白色,手无意识地在抖动。奈央伸手拉起他的衣袖按压了一下他的手臂,僵直状态…… “跟我进来。”奈央脸上一片冷肃,从客厅的抽屉里翻找出小手电筒,翻开他的眼皮检查,发现他的瞳孔已经放大,“你疯了吗?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待那么久……” 站在他身边,她身上都被染上了一层寒意。 奈央将他推到浴室,立刻开始放热水,将他外套和鞋袜全部脱掉丢在一边,用手试了水温后,立刻将人按进了浴缸中。幸村精市已经有低温症的特征,再不让他身体暖和起来,会死…… 真是个疯子! 幸村精市意识有些模糊,视线也不是很清晰,他只能辨别出眼前的人是奈央,但肢体已经冻得地发疼,完全做不出任何回应的行为。沉入热水中时,他脑袋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顷刻被黑暗侵袭…… “奈央……”躺在浴缸中的男人无意识地低语。 南野奈央蹲在浴缸边,伸手托着他的下颚,避免他被溺亡,眼底却翻滚着怒气和更多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特别恨他,一次次抓住自己的软肋,肆无忌惮地靠近自己,要挟自己,这辈子遇见的最差劲的男人,莫过于他了。 热水换了叁次,才勉强让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正常温度,但他身体依旧很凉,像即将融化的冰一样。将人半拖半拽地拉回卧室,将两床被子都压在他身上,又把电暖气对着他,做完所有事情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柳生在后半夜回来的,进卧室之后就发现了异样,奈央裹着毯子靠在沙发上睡觉,躺在床上的男人只露出一头紫发,但他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幸村精市。 柳生比吕士脸色微变,看着堆迭的两床被子,还有一直开着的电暖气,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幸村的额头。 很烫,再这么烧下去,再强悍的身体应该也没办法扛住。 他转身准备将奈央打横抱起,立刻就惊醒了她。 “你回来了?”奈央揉了揉额角,长长吁出一口气,将头靠在他肩上,“柚月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她没大事,只是手可能废了。”柳生摸了摸她乱蓬蓬的长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幸村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你走了没多久,他就来了。在外面站了很久,我还以为走了,打开门发现他冻得都快不省人事了……” 奈央有些疲惫地抱住了他的腰,拉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将头靠在他的颈侧,很快就寻找到最舒服的位置:“你明天还上班吗?” “还是要去医院,研究所那边要开会,推不掉。”柳生摘掉了眼镜,单手摸着她的侧脸,“幸村现在高烧,我去给他找药,顺便帮他挂上点滴……” “后面我看着吧,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你先洗澡,我去给你把客房的床铺好,幸村的药我来挂就好。”奈央两只脚踩在地毯上,勾着不远处的拖鞋,柳生弯腰将两只拖鞋给她穿上。 奈央揉了揉眼睛,将一边的眼镜放进桌边的眼镜盒里,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内,“眼镜别乱放,明天上班找不到又很麻烦……” “那就辛苦你了。”柳生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睡着的幸村,低声道,“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奈央站在地毯上,动作轻轻顿了一下,“我不想骗你,但是……我真的没想好。” 一味地隔绝幸村,只会适得其反。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做的就是这样,但幸村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柳生也有些心累,他和奈央都是医生,平时上班其实就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和注意力,下班后短暂的休息时间都想放松,但偏偏有幸村在,他们也始终绷紧了神经。 “睡衣给你放在浴室了,水正在放,你自己看一下。” “嗯。” -- 第91章:罪赎(44) 柳生洗漱之后,用电子体温计测了一下幸村精市的体温,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药,将人叫醒后灌了下去。 奈央将床头的支架调整好,配好了药后,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蹲在床头把幸村精市的右手固定好,才给他扎针。 幸村精市的意识不是很清楚,但没反抗,喝了药后又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仍由两人折腾。奈央将输液软管固定好后,蹲在原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她无比熟悉的男人,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她起身找手机调了个闹钟,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然后关了大灯,留了盏小灯,倒在沙发上很快便睡了过去。再醒来是四十五分钟后,换了一瓶药水,外面的天还是暗的,她伸手摸了一下幸村的额头,温度没有之前那么高了,渐渐算是松了口气。 第二瓶药水量比较少,她没有再睡,从书房拿了电脑过来,调出了近期的手术资料,打算整理写论文。 房间内安静地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速度很快,规律而有着一定的节奏,戴着眼镜的女人全神贯注地忙于手中的事情,并没注意到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幸村精市醒过来的时候,依稀闻到了房间内淡淡的白茶香气,和南野奈央身上的味道很像,淡的让人不得不在意,让人轻易着迷。他偏头看着屋内的暗光,沙发上坐着的女人神色专注,电脑屏幕上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些年好似都靠着以往的记忆活着,初见时她在他怀中僵硬清瘦的身躯、紧张的神色和清丽的眉眼,后来她躺在他身下时,总是因欲望太重而红着的脸,迷离的眼神,韧性极好的肢体…… 每一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都像是被打入了地狱,无尽的黑暗和空虚将他包围,身边再也没有他眷恋的女孩儿。 知道她依旧在日本,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她的痕迹,被父母瞒着,被朋友瞒着……他被所有人隔绝、背叛,却只能苦苦忍受与等待,等待她的恨意渐渐消逝,愿意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奈央合上电脑,看了眼已经快输完的药液,起身走到床边时才发现他的眼睛半阖着。 “醒了?”奈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扭头看着输液软管中的液体缓缓流下,低头抓住他的手腕,将沾在他手上的医用胶带撕开,干净利落地将针头拔掉,“要喝水吗?” 幸村看着她按住自己的手背,等待针孔止血,犹豫了片刻:“我想去洗手间。” 奈央怔忪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神:“等一下,血止住你自己过去。” 幸村精市直直地盯着她看,让她有些不太适应,很快就松开了手:“洗手间在那边,自己过去吧。” 说完,她径直转身出了卧室,走到厨房倒了杯牛奶,将杯子放在桌上,把电脑拎起来准备去客房。幸村精市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她准备离开的架势,停在原地问道:“你去哪儿?” “客房。”奈央有些冷漠道,“把桌子上的牛奶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明早自己离开。” 幸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待在这里。” 奈央抿着唇角,静静地盯着他:“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你没资格来要求我做什么事情。” 两人僵持在原地,奈央却有些不耐:“因为你的任性,我已经熬了一个晚上了,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得顺着你。幸村,我的耐心有限。” 将他带进屋内,帮他驱寒,照顾他一晚上,已经是她现在的底线了。 如果换做更记仇的人,可能直接就让他在外面冻死算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幸村松开了拉着她的手,看着她从屋内离开,脚步声渐远。 奈央将电脑放在桌子上,脱掉睡袍就钻进了被子里,柳生比吕士已经睡着,大概是被她的动作给吵醒,轻声地问了句:“几点了?” “你还能再睡两个小时。” 奈央钻进他怀里,将脸贴在他颈窝,闭上眼睛后,伸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被子里很暖和,这个睡姿也是她最喜欢的。 柳生没睁开眼睛,侧身将她圈进怀里,将下颚放在她头顶,呼吸绵长,很快又睡了过去。 柳生出门的时间很早,因为临近年尾清算的缘故,加上研究所那边新药品的要久报告要出,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所以他其实特别忙。相反刚离开市立札幌医院没多久,暂时还没入职的奈央,最近显得十分悠闲。 奈央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人,她很快就清醒过来,看着幸村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就有些心梗。 果然不该把他留下来,蹬鼻子上脸的臭男人! 她试图推开他的身体,准备从他怀里钻出来,谁知大病初愈的男人臂力依旧惊人,不愧是职业运动员的体魄,她推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分毫。 幸村睁开眼睛,微微收紧了环在她身后的手,将她捞到自己身边,侧身压住她的半边身体,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呜……你放开……”奈央挣扎了起来,被他单手控制住了双手,稳稳地压在身下。 “奈央……”幸村低喃着,蹭了蹭她的侧脸和颈窝,“我真的……很想你。” 他张口咬住她的颈侧,但没用力,只是留下了酸痒酥麻的感觉,奈央僵着身体半晌,才说道:“你冷静点儿,先放开我。” 幸村没听她的话,深深吸了口气,紧紧地勒着她的身体,睫毛轻轻扫过她的下巴:“我不会放,我知道……一放手,你就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奈央躺在床上,看着他蓬松的紫发,心忽然就怦怦地跳了起来。 他的声音太轻,语气又太脆弱,仿佛这么多年,她才是做错的那一个。 她有些烦躁,想推开他,但他就跟攀附在树上的藤蔓一样,紧紧缠在自己身上。 “蹭够了,就放手。”奈央压着火气,试图温和地跟他说。 幸村微微撑起上半身,深邃难测的双眸静静看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细腻的皮肉也轻轻蹭着她的身体……他硬了,抵在大腿上的男性器官昭示着眼前这人的危险。 昨天晚上一直没纾解的欲望,此刻竟被妖精似的男人勾起。 昨晚在车上,柳生勾引她折腾了那么久,但偏偏没和她做,回来之后两人做了一次,但第二次刚开始,迹部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最后两人临时刹车,但她是真的被撩到了欲求不满。 而眼前的幸村精市,虽然她很想违心地说着男人就是渣渣,但奈何幸村精市是真的漂亮,像他这么美的男人……一生她也就只见过这一个。少年时期便是万众瞩目的神之子,如今正值青年,更是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身上的气息也是非常好闻的,让她有种沉湎其中的想法,而眼前这张脸……真的让人恨不起来。 -- 第92章:罪赎(45) 幸村精市垂眸静静地盯着她,眼眸深处是寂静无声的风暴与漩涡,似乎要将她卷进那深处,将她绞碎在狂暴的风雨里。 他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将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别怕,我只是想……抱着你。”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从她离开那一刻开始,他的世界就倾塌了。 明明自己是个恶劣得该下地狱的人,但却偏偏疯狂地想要将手伸入天堂。 这些年才一点点明白,这世间,她便是他的天堂。 奈央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推挤在他腰间的手紧紧握了一下,咬牙没 看完整章節就到:ρó1㈧óňè.cóм再乱动。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正值青壮年的男人精力旺盛,尤其是在晨勃的时候,实在不能随便招惹。 他抱得太紧,奈央有些不太舒服,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迟疑道:“你能不能先起来?” “奈央……我们回家,嗯?” 幸村精市放开了力道,但是依旧没让她从身边逃开,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神色。 奈央抬眸看着他,伸手推开他的肩膀,声音微冷:“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我的家不在那里。” “你不想看看你母亲吗?”幸村有些迟疑。 她轻轻抿紧唇角:“幸村,我去探望母亲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当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别在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喜欢你不是莫名其妙的事。”幸村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双目深邃,压抑着复杂而汹涌的感情,目光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奈央也有些生气,如果他没有从第一次开始就强迫她做爱,或许他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幸村侵入她生活的方式总是让她抗拒,所以她从来就没想过从心里接受他。 幸村沉默了下来,忽然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将吻落在她的唇上,他直接撬开了她的唇,压着她的舌根,夺取着她口中的津液,另一只手将她的睡衣扒下,扣在她绵软的乳房上,食指撩拨着她的乳尖,指掌掌控着她的身体。 奈央挣扎了几次,却始终被他稳稳压在身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换种方式重新与你在一起。”幸村微微拉开一段距离,垂眸静默着,忽然淡淡笑了一下,“但看来是我妄想了……” “你放开我。” “奈央,我永远不可能放开你,除非我死。” “神经病,幸村……你……唔……” 幸村咬住她的唇,唇齿间有铁锈味,红色的血液被他吮掉,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尽是妖异之色:“既然你不接受我的温柔,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奈央,别想逃,除非你打算放弃柳生。” “幸村精市!”奈央怒火滔天,紧紧握着的手背绷起青筋,恨恨地盯着他。 幸村贪恋着她,也不在意她的反抗与怒火,平静的表情掩住了眼底一瞬而逝的暗色与冷锐,将她的睡裙推到腰间,脱掉了自己的睡裤,将已经上弦的如烙铁般的性器插进她的腿缝,并拢了她的双腿,挺着劲瘦有力的腰肢来回抽插。 被迫腿交的奈央羞愤地闭上了眼,别开了头,不再去看他那张脸。 这个混蛋总是这样,肆意妄为,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与心情。 腿缝间像灌了岩浆,炙热的快要融化,她咬住了牙,忍住那丝从腿心和更深处牵出的愉悦与欲求不满,只能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香味,如同落入了梦境之中,瘙痒的小穴内挤压出一股水液,打湿了底裤,自然也被幸村轻易捕捉。 “又湿了。”幸村低笑出声,“奈央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很容易出水呢。” “闭嘴。” “要么?”幸村诱惑道。 他的指尖勾着她内裤的边缘,在她盆骨处轻轻摩挲:“想让更粗更烫的东西填进你的小穴里吗?还有……我们分开那么久,你后面好久没做过了吧……柳生会和你玩这些吗?他在床上是怎么对你的……” 想到这些,他就发了疯的嫉妒,恨不得毁掉。 但毁掉柳生,奈央就再不会容忍他的存在。 想想心就更痛了。 幸村看着她绯红的脸,还有眼睛闭上时,纤长细密的睫毛,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皮,如同被放入了蒸笼中一般,光滑的皮肤上凝出了很细的汗水,呼吸的频率也悄然改变。 他还是没忍住,脱掉了她的内裤,两指轻轻扣着她的阴蒂,惹得她身体扭动了下,倏然睁开双眼,抓住了他四处放火作恶的手。 “你下去。” “我想要你。”幸村直言不讳,日思夜寐的肥肉就放在嘴边,他怎会容许对方逃掉。 “你这样做就不怕对不起比吕士吗?”奈央咬牙道。 幸村脸上的笑意变得讥讽而冷漠:“是他先对不起我的,看着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藏着你,藏着所有秘密,看着我像个笑话像个傻子一样,你猜我有多恨他?” 奈央的心脏忽然紧了一下,是了,是她忽略了柳生与幸村之间的矛盾,幸村精市从来没什么底线与规则概念,他既然已经发现柳生帮忙掩藏她的踪迹,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柳生呢…… “你不拒绝我,我就不会对他下手。”幸村看着她几次变化的神色,好整以暇地说道,“我知道我不可能再让你对我一心一意,我只想,你给柳生多少,便给我多少。” 奈央眉头拧在一起,幸村是个什么人她是清楚的,她绝对不能让幸村伤害柳生。但是与幸村搅在一起,比吕士恐怕也无法忍受,她该怎么做? “你怕他知道我们又做了?”幸村看着她迟疑犹豫的神色,忽然就笑了。 奈央盯着他的脸:“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弃?” “我说过,你给他多少,给我多少就好。”幸村精市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骨节分明的中指擦过她腿间的细缝,戳了一下那处很难窥测的入口,“怕他知道后会做什么?和我试试就知道。” 幸村分开她的手,炙热的性器忽然顶入她腿心,在紧闭的穴口处来回摩擦,压制着她躁动抗拒的动作,恶劣的勾了勾唇:“看他会不会继续和你订婚,或则和我做个真正的决断……” 下一秒,他猛然挺着腰冲进了她体内,小穴被猛然肏开,奈央惊叫了起来,推着他的身体往后躲,却被悍然压制在床头。 “幸村精市!你混蛋!”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 χYusんuωu.Oňē 第93章:罪赎(46) 看着她一脸娇媚的模样,他的血开始灼烧,身下更是硬得发疼。 她太紧了,箍着性器的小穴会吮吸一般,嗦着他敏感的龟头,挤压摩擦着茎身。暌违已久的身体交融让他当下舒服得头皮发紧,腰眼更是酥酥麻麻的,扣着她双手的指尖也下意识的用力,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埋进那处密地。 “比以前更会吸了,他教你的?” 幸村心里有些酸,嫉妒使他满眼通红,但他努力不让自己失控。 “闭嘴,快点抽出去……” 奈央哆嗦着,说话也是含着气音,早就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女了,做爱这种事情其实已经不再抗拒,她也不至于因为被别的男人压就生出什么一切完了的想法。 她只是不想接受,不想承认,不想认清自己心底的想法。其实她也怀念着他的身体,健壮而热情的身体,荷尔蒙旺盛,精力过盛,比正常人要大的肉茎,那种粗壮和炙热还有旷野和妖异的禁忌感,柳生都给不了她。 “有避孕套吗?”幸村精市看着她勾人的身体,低头舔着她的肩窝问道,“还是你想先怀我的孩子?” 奈央被他的话刺激的恨不得给他一拳,恶狠狠地看了他半晌,最后不忿道:“在抽屉里。” 幸村被她憋屈又幼稚曲折的表情变化逗乐,松开她的手,顺势拉开抽屉,看到了大半个抽屉的避孕套。 幸村精市:…… “他也不怕精尽人亡?”幸村忽然问道。 奈央白了他一眼:“你说这话不觉羞愧吗?” “如果为了你精尽人亡,我倒是很乐意。” “要做就做,做完快滚!” 幸村看着抽屉里的跳蛋、润滑液和一切其他的小玩具,心里更醋了,这两人花样真的还挺多的。柳生比吕士那样温和文逸的男人,在床上竟然是这样的…… 他拿出避孕套,撕了一个给自己套上,从抽屉里拿出润滑液和一根珠串似的玩具,看着奈央倏然睁大眼睛,起身要去夺,他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胯部挺送,让她一下软了身体倒回床上。 “让我检查一下后面,跟他做过没?” 奈央闭嘴不说话,幸村看着她负隅顽抗,掐了一下她的阴蒂,听到一声尖叫,低笑了一下:“还敢反抗,我可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身体。” “王八蛋!” 幸村缓缓抽出性器,将她翻了个身压在床上,让她跪趴着,分开她的双腿。奈央想要乘机爬下床,被他从背后抱住又拖回床上。幸村扭头就看着抽屉里毛绒绒的情趣手铐,再次咬牙,将东西捞出来用在了奈央身上,啪的一下扇在她的桃臀上。 奈央骂道:“你混蛋!” “你平时都跟他这么玩?”幸村耐着心问道。 奈央不想说话,她和柳生的确在床上很合得来,柳生看着是禁欲系,但床上其实什么都随她,偶尔也会换一些花样。她的性启蒙老师是幸村,而幸村又是个荤素不忌的变态,所以她在床上学到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她和柳生玩得很开,后穴其实也做过,但很少,当做情趣。那些小玩具是柳生后来跟她玩的次数多了后,就一点点准备的,平时不太用的上,没想到竟然方便了幸村精市这条饿狼。 “是不是?”幸村没听到她的回答,又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奈央咬牙,还是不肯回答他的问题,幸村精市也不着急,将玩具用湿纸巾擦赶紧后,涂上了润滑剂,在她臀缝间划来划去,多次戳在她紧闭的菊穴上。 幸村看着她伏在床上,秀美的肩背线条诱人,腰肢软软地塌着,臀部却高高翘起,张口就咬住了她的左臀,在粉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牙印。 奈央尖叫着,胳膊微微颤抖,回头看着他无耻地舔着她的臀部,然后舌尖在她臀缝和阴蒂上来回划过,声音很快嘶哑地不成样子:“你别……幸村,不准舔……” “水都关不住了,不是很舒服吗?” 舒服过头,那特么都成了煎熬好吗!这混账。 在她意识混乱的那一刻,隐约感觉到菊穴入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但随后一根细细的手指在小穴里抽插,根本无法缓解已经被撩拨到几乎快要崩溃的身体。 “你……”奈央收缩着小穴,想要吸住他的手指,但一根根本不够。 “想要痛快的,就告诉我,你跟他玩过后面没有?” 奈央将脸埋在枕头上,最后闷声道:“玩过。” 下一秒硅胶做的拉珠就被塞进菊穴入口,奈央身体绷紧,黏腻的穴口被迫塞入了拉珠肛塞。黑色的肛塞共有十六颗珠子,大小不一,但下面直径最粗,长度对于不经常开发后穴的人来说有些过长。 幸村塞了十颗后就不再继续,她的身体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不知道她的极限在哪儿,但十颗他觉得已经够了。 在幸村停手的瞬间,奈央也悄悄松了口气,现在进入的深度已经开始超过她的舒适区,虽然离她能吞入的极限还有几颗。 看着她无意识地娇软,倒在床上媚眼如丝,他心底狂热的同时又带着酸涩。 她已经不是那个只因为他娇软的女孩儿,曾经的青涩只留在记忆中,那种甘美与冲动已经被锁在了被他摧毁的过往中。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低头发狠地咬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吻着吸着她柔嫩的皮肤,在上面种下一串串吻痕。 他想占有她,将她填的满满的,让她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自己的气息,想把她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回家的时候就能看到她,看到她躺在自己身下,婉转求欢…… 将她按在床上,他低着头,掩去了眼底的疯狂,咬着她的乳尖,再次挺腰冲进她的小穴内。湿热地几乎让人窒息,是她最特有的风味,永远不能忘却,永远的欲罢不能。 “呜……啊,幸村……别咬……” 奈央疼得身体发抖,他咬着乳头的力道太大,左乳似乎都快被他咬掉了一般。 “啊……嗯,你个混蛋……属狗的吗?” 男人根本没有回答她,只是奋力的耕耘,开拓着她紧窒的穴道,一下下撞着宫口,坚硬的性器势如破竹,目标坚定。 奈央有些恐慌,但不似少年时期那般无措,她了解幸村……他做爱一向又沉又狠,最喜欢深入她的子宫。十年前,他还是个少年便已是如此,十年后的他依旧本性难改。他的身体比十年前更成熟,更健硕,更有力,每一下撞在宫口都像是木桩撞在自己身上…… “嗯哈……你轻点儿……” 幸村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气息已经彻底乱了,双眼微微发红,含着她的耳坠,湿热的液体从她脸侧擦过,顺着皮肤缓缓流下,掉进发丝间。 他在哭…… -- χYusんuωu.Oňē 第94章:罪赎(47) 奈央抓着他腰背的手微微收紧,虽然依旧粗喘着,身下依旧艰涩,中断的快感勒紧了她的身体,但她还是努力控制自己平复下来。 她从没见过幸村这样。 他伏在自己身上哭,让她的心又蓦然柔软。 明明是个无比卑劣的人,偏偏又长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只是稍稍露出一份柔软便能教神魔堕落…… 幸村精市湿热的鼻息像是岩浆般,似乎随时都能将她烫伤,她有些不习惯,更多的是某种很难言表的陌生与疼痛在心脏处搅动,像是要掀翻过往十年她努力铺平的心海。 “哭什么?”她声音有些冷,语气难免多了几分锐意。 幸村没说话,只是低头吻着她的耳坠,她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也不会让自己看到他的眼泪,所以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偏头看着从窗帘透过的白光,低声缓慢地说道:“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奈央……”幸村将微烫的额头贴在她的眉心,有些湿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这种场景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直到现在,依旧还有种一切都是假的的错觉。” 她用十年来躲他,他却用了十年来找她。 明知道她是故意不见自己,明知道十年的时间,她早已改变,身边可能早就有了男朋友,甚至……丈夫,但是他根本没办法让自己放弃。似乎一旦提起放弃这个词,他的人生就失去了唯一的支柱,往后余生皆是一片触目可见的浑噩。 “奈央。”我是真的爱你。 幸村还是没将后半句说出,眼下的情况,虽然他又一次成功地得到了她,但内心却又像是被一层蛛丝裹住,沉闷又沉重。 他早已没十年前的幼稚与自负,柳生已经成为横隔在他和奈央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准确来说,他自知远不如柳生在她心中的重量,他从高中遇见她,和她纠缠到分开,甚至不到一年的时间,而这十年……是柳生和她的十年。拿什么比呢? 奈央不想理会他的多愁善感,伸手从床头的桌子上抽了两张纸,有些烦躁粗暴地将纸在他脸上擦了擦,拧眉道:“我特么也希望现在都是假的,你不管不顾地又跟我做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比吕士说,你哭个屁!” 幸村被骂也没什么反应,但奈央是真的暴躁,明明快高潮,却硬生生被这个狗男人打断,一个二个都是这样,她现在气得快死。 她张口就咬伤了他的下唇,借力翻身将他压在床上,恶狠狠地蹂躏着他的唇齿,坐在他小腹上轻轻摇摆着腰肢。在床上她向来不亏待自己,做都做了,自己再不爽快,这出轨就出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混蛋!”奈央低声骂道,但是与他纠缠的力道一点也没减弱。 幸村躺在她身下,看着她泛红的脸,还有眼底少许的不耐,掐着她的腰,身体往上顶。女上的体位本就很有压迫感,奈央感觉到幸村身体很兴奋,至少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始终没硬着…… 不过这个姿势他使不上力,两人没多话,没一会儿幸村就受不了这种磨蹭的速度,抱着她从床上下来,将她抵在墙上,一手挑起她的左腿,疯狂地索要,死命地进攻。 男人的肌体修长健壮,肤色虽不如少年时期那般白皙,长年的训练让他的肤色暗了几个度,但显得越发性感迷人。奈央抱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尖叫喘息,微微下垂的目光落在他轻轻滚动的喉结上,呼吸忍不住一轻。 她似被诱惑一般,低头吻住他的喉结,幸村的动作停了一下,脆弱的喉咙被靠近,被唇齿轻轻摩挲,让他有种胁迫的感觉,但身体似乎又疯狂地渴望她能再用力一些,咬碎自己的喉咙似乎……也没有什么。 “呵……” 他忍不住发出一道低哑的声音,指尖揉过她玉乳,刮在了如春樱般挺立的乳头上。 身体下意识地往前送,奈央被入得太深,指甲在他背后抓出了五线谱。 交合部位的摩擦速度越来越快,等待已久的高潮来得猝不及防,坚硬的性器插在媚红色的穴口中,两人耻毛和大腿上皆是白色的泡沫与浊液,圆润的龟头挤压开了脆弱的宫口,白色的精液终于喷薄而出。 奈央半眯着眸子,微微扬起后颈,张口喘息着。 幸村低头看她媚态横陈的模样,手缓缓在她腰后和臀部来回滑动,他缓缓从甬道中退出,将避孕套摘了下来,打了个结丢进垃圾桶里。回头看着有些站不稳的奈央,伸手将她搂紧怀里,爱怜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带情欲的吻,两人都有些陌生。 奈央垂眸看着他淡粉色的薄唇,上面沾了一点血,伤口很小,被她牙齿咬出来的伤口有一点点的肿。 幸村精市抱着她去了浴室,冲了澡后,两人回到了床上。 他没再压着她做,奈央也有些累,卷着被子就闭上眼睛入睡。 幸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换上,回到床边看着睡着脸蛋微红的奈央。 “你先休息,我和柳生之间的问题,我会处理好。” 奈央倏然睁开双眼,伸手抓住他的衣摆,阻止他离开:“你要做什么?” 她防备的神色让幸村心口一窒,但他脸上没表现出一分一毫,只是捏着她的手心,静默道:“你想让我怎么做?让我看着你和他订婚,然后结婚生子?” “奈央,你不能这么残忍。” 他的手指忍不住用力,奈央想要将手从他掌心抽走,但却没成功,只得说道:“你捏疼我了。” 幸村松手,轻轻吸了口气:“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订婚,他应该也不会容忍我和你继续在一起。” “我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奈央沉下眸子,定定地说道。 幸村抬眼深深地望进她眼底:“因为你母亲?” “没那么简单。”奈央忍着没发脾气,尽可能平和地说道,“我和柳生在一起很多年了,订婚和结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我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你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 “不是我揪着过去不放,奈央……你不是过去。”幸村固执地纠正,“这十年我没和任何女人交往过,我根本没办法接受别人,我只要你。” 空气一下就安静下来,奈央抓着被子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心底有一瞬间的意外,但很快就被蚀骨的冷意侵袭。 “你只是无法从过去解脱,你试着和别的女人交往,慢慢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幸村脸色顷刻冷了下来,眼底有寒光划过:“我不会和其他女人交往的,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妥协,但关于你,我不会有半分让步。” “疯子!” -- 第95章:罪赎(48) 从别墅出来后,幸村将棉服套在身上,抬头看着白寥寥的天光,呵出了一口白雾。 被深冬包裹的东京,显得暮气沉沉,加上这一带属于高档住宅区,街道上半晌也不见一个行人。 铅灰色的断云沿着马路两边别墅的棱角投落下深浅不一光影,门口栽种的玉兰树光秃秃地立在栅栏外,树丫上堆积着雪,风一吹就会飘落薄薄的一层。 这个冬天对于他来说,有些过分得寒冷。 不出意料,两人又不欢而散。 奈央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屋檐下倒挂的冰锥,将他的心刺伤,直至血肉模糊。 她对柳生很维护,其实她即使不说太多,他也看得很清楚。每一次提及柳生的时候,她眼底的光似乎都会柔和叁分,下意识地维护柳生,习以为常的样子让他有些泛酸,喉头有些发苦。 他低头自嘲的笑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想太多,可能只是刚刚喝了药,嘴里还残留着那种呛人的苦味。 停在不远处的车驾上已经又堆得雪白,天气太冷,车子发动也很慢。从后备箱里取出工具将雪清理掉后,他才手脚冰凉地坐进了车内,将车内空调打开,总算是慢慢暖和了几分。 手机丢在车内一整夜,他打开后看着很多条简讯,多是助理发的,问他在哪儿,怎么没回家。 真田和柳莲二也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晚宴之后去哪儿了…… 刚准备把手机丢到一边,真田弦一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弦一郎,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才有声音:“你昨晚去找南野了?” “嗯。”幸村回答得坦然,让对方反而有一瞬间不知道该继续如何说下去。 “所以,柳生的未婚妻是南野?” 真田也是昨晚才知道这事,昨天晚上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还是仁王雅治拉着他说的,这事他本来不想过问,但是想到幸村这些年的状态,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些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幸村一直在找南野奈央,为此甚至将进入职网的时间推后了一年又一年。 幸村握着手机,又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现在在哪儿?” 幸村转头先看了眼奈央家,转头将视线拨向隔壁不远处的住宅:“在之前买的住宅,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搬过来。” 真田有一瞬间是迟疑的,他觉得幸村不是那种知道了南野奈央下落,还能无动于衷的人。 “你要去医院一趟吗?”真田问道。 幸村垂眸思考了片刻:“去探望柚月?” “嗯,昨晚迹部那边很乱,所以我们也没多留。”真田淡淡叹了口气,“我早上给柳生打过电话,柚月的手术很成功,问题不是特别严重。” “我感觉,昨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幸村其实不想这个时候去探望,依照他对迹部柚月的了解,这姑娘虽然软弱了一些,但是大局还是分得很清楚。昨天晚上那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会突然割腕自杀,明摆着给迹部难堪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做。 迹部肯定会查她割腕的真正原因,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弯弯绕绕,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总归都是迹部的家务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离开的时候,我和白石一起,发现福井的神态好像有点儿不对劲。”真田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道,“那人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就怕昨晚那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 “要是福井做了什么,那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幸村精市好歹是和迹部在同一个大学网球部待过的,自然是听说过柚月和白石藏之介,还有忍足侑士、福井春夏之间的那些恩怨纠缠。那些事情,没比他和奈央之间干净到哪儿去。 “总归还是去探望一下吧,露个面也好。”真田说道。 “嗯,那到时候直接医院门口见。” 幸村也不多说,确定了计划后就挂断了电话,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了这片住宅区。 他其实也认真想了一下,还是要和柳生见上一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柳生肯定是想过如今这种情况,而且这些年柳生一直瞒着他,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该说清楚。 他欠奈央很多,但从不欠柳生什么。 这些年,他将柳生当做朋友,队友,同伴,可是对方却漠然地看着他横冲直撞,一次次带着希望出去寻找,然后一次次又万念俱灰地回来,躲在角落里自己疗伤。 幸村精市抵达医院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和仁王雅治还有切原赤也都已经到了。 切原赤也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脖子上绕着卡其色的格子围巾,两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圆圆的猫眼四处张望,忍不住唉声叹气道:“真田副部长,部长什么时候才到啊?” 真田弦一郎看着他按捺不住的样子,忍不住给了他一拳:“耐心点!” “嘶!” 切原揉了揉后脑勺,撇了撇嘴角,也没反抗。 实在是,一切都根植于身体之中,真田副部长的铁拳,即使毕业很多年也依旧很有威慑力。 仁王雅治叼着棒棒糖,靠在医院门口的墙边,扭头同情地摸了摸切原的狗头,嘴巴却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噗哩,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赤也,你这样让我们这些前辈很操心啊!” 切原赤也抗议似地拍开他的手,龇牙咧嘴道:“仁王前辈,你一点儿前辈的样子都没有,哪里来的脸这么嘲讽我?” “没大没小!”仁王雅治两指咣当一下敲在他脑门上,浑不在意地往远处望了一眼,立刻站直了身体,“来了。” “嗯?谁?”切原要还击的动作僵住,扭头看了一圈没找到。 “那边,停车呢。”仁王扬了扬下巴,笑道,“那车型和车牌号,这一片停车场都很少见。” 即使幸村精市姗姗来迟,切原赤也有些兴奋,昨天晚上他和丸井混得时间有点久,全程都围在自助餐桌边发掘美食,和幸村没聊上几句。现在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依旧英姿勃发,而且已经是职业圈顶级的球星,感觉自己幸福的要冒泡了。 “来了。”真田伸手摸了一下帽檐。 “嗯,久等了。” 幸村微微颔首,算是和几人打过招呼。 “部长,和我打一场吧?” 切原赤也跪求一战。 仁王雅治简直没眼看,伸手捉住他的后襟,反手拖着人往医院里走去。 “你就不要在这里瞎捣乱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仁王雅治揪着切原教训了起来,“就你现在的水平,去球场上又被虐的死去活来,你说你什么癖好?” 切原赤也虎着脸反驳道:“被虐又怎样?我才不会像前辈你一样没追求。” “啧啧!竟然敢嘲讽起我来了,赤也,是不是最近我对你太好了,你都快要忘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这小子,叁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 第96章:罪赎(49) 真田弦一郎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注意到了幸村精市的病容,微微颦眉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幸村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自然地掩去了眼中一闪而逝的暗色,“你怎么和赤也雅治在一起?” “正巧碰上。”真田拧眉扫了一眼周围朝这边看来的路人,转身朝着医院内走去,幸村精市愣了一下,随后跟着也走了进去,右手从兜里拿出黑色的口罩,熟练地戴上。 之前一直在想奈央的事情,倒是把自己目前的情况给忘了。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只活跃在立海大学生心中的网球部部长,在职网圈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早已在网坛封神,随意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闹出乱子。 他下意识地拉了拉围巾,遮挡住半张脸后,略显清冷的目光巡视过医院大厅,迈着长腿径直上了电梯。 即使挡住了大半张脸,几人笔直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依旧显得鹤立鸡群。 切原赤也靠在电梯旁,扭头斜乜了一眼偷偷拿着手机在拍照的女孩子,牙齿忽然有些酸,忍不住啧了一声,在真田弦一郎目光扫过去之前,匆匆拧开了头,顺手把没骨头似的仁王雅治推到了自己面前,挡住了真田的视线,也刚好挡住了女生偷拍的视角。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7楼,幸村精市率先出了电梯。 切原赤也从后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扭头看着举着手机装作自拍的女生,撇了撇嘴角,在电梯合上后才忍不住吐槽道:“现在的女生真的是……” “奔放。”想了许久,切原赤也最终从自己贫乏的词库中选了个自认为合适的词语。 仁王雅治白了他一眼,嗤笑道:“千万别跟人炫耀你小学毕业了,国语老师要是知道,估计气得能从镰仓老家杀过来宰了你。” “你闭嘴!” 两人又开始互喷,真田弦一郎已经懒得收拾两人,与幸村并肩往走廊尽头走去:“幸村,我听说你父亲和福源家在接触。” 幸村精市垂眸,神色不定,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们应该是想让你和福源美都订婚。”真田弦一郎见他没太多反应,索性直接挑明,“你打算怎么做?” 幸村精市脚步顿住,两手插在黑色中长款外套的兜里,讥笑了一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联姻这种事情在上流圈层十分常见,不管是新贵族还是旧贵族,无论是混商圈还是政界,多是要互相攀扯互相拉拢,不断地为稳固自己的地位,以婚姻为筹码企图锁住自己的势力。 不过他对此毫无兴趣,如今家里也控制不了他,所以自然是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福源美都那边,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吧。”真田弦一郎沉默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两句,“我听说,这次两家合作是她提出来的,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随她去吧。”幸村精市敛眉,对此浑然不在意,“像她这样自以为是的人,这些年太多了。” 几人抵达病房的时候,迹部柚月还在睡,迹部景吾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手指尖夹着烟,脸色有些不太好。 真田和幸村对视了一眼,谨慎地停下了脚步,不打算进病房里。迹部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将烟火碾灭,慢慢走了过来。 “她还在睡,估计要到下午才会醒。” 幸村隔着门口的玻璃窗望了屋内一眼,问道:“我们不进去。” 迹部和柚月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来插手,所以眼下能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自己解决。 “你还好吧?”幸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看你这情况,昨天一晚上没睡?” 迹部淡淡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哪儿睡得着。” “也是。”幸村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眼护士台,问道,“柳生现在在哪儿?” “办公室吧,我也不太清楚。” 迹部也落座,与他隔了一个位置,眉间是深深的疲惫与倦意。 “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这样熬着身体也受不了。”幸村精市看了真田一眼,与他说道,“你陪他,我去找柳生有些事。” 真田看着他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 迹部景吾抬头看着幸村精市离开的方向,眉头只是轻轻颦蹙了一下。 真田弦一郎扭头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脸色,缓缓说道:“需要帮忙吗?” “需要的话,我会说的。”迹部摇了摇头,“现在没心情收拾那些人。” 走廊又安静下来,迹部景吾单手扶额,脸色沉郁:“我觉得……柚月可能要跟我提离婚了……” 真田偏头看着身边男人干净俊雅的侧脸,不明白他究竟从哪里得到的信号。 迹部柚月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看起来娇柔软弱,但是每次闹出来的事情总是能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焦头烂额。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很麻烦,需要男人分出过多的心思关怀与爱护,如同一只活在温室中的玫瑰,一点点变化就能轻易摧折。 但是白石藏之介、忍足侑士,甚至迹部,都先后栽在她手里,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能看着他们深陷在同一个女人制造的谜题中。 幸村精市靠在门口,两指并驱叩了叩门板,看着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整理论文的男人。柳生比吕士敲着键盘的手停下,抬头看着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黑色口罩的幸村精市。 对视的那一瞬间,柳生的心忽然提起,但片刻后又轻轻落地。 眼下的局面其实早就料到了,只是他不知幸村精市会怎么做,所以一直在犹疑。但看着依旧静雅淡然的幸村,似乎一切又特别明了。 无论哪种结果,两人之间的冲突都不可避免。 “我能进去吗?” 幸村看着他失神,声音带着淡淡的喑哑,有种起床后的慵懒。 “请进。”柳生保存了文档,合上电脑后,起身倒了两杯水走到沙发边。 幸村精市合上了门,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桌子上的水杯:“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一向如此。”柳生神容平静。 毕竟连他自己都没弄懂自己,幸村的了解也只是自以为是而已。 第97章:罪赎(50)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吧?”幸村摘掉了口罩,耷拉着眉眼。 柳生比吕士颔首:“知道,但是哪又怎么样?这次我不会让步的。” 幸村精市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讥讽道:“你什么时候让步过?我怎么不记得。她离家出走,还没有回到札幌时,不是你一直在帮她遮掩,看着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就算让她回去,你和她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柳生十分理智,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幸村脸色难看的吓人,右手紧紧地握住,骨节青白,连眼神都变得危险起来。 “你和奈央一开始就是错的,错误的开头,不会走到正确的结果。” 柳生端着杯子,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深色:“我喜欢她,为她做的一切,我不觉得有错。” “对于你,的确很抱歉。”他指尖轻轻搭在玻璃上,不疾不徐道,“从朋友的立场来讲,我的确不够坦诚,但并不后悔。” 友情是很重要,但他更清楚,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东西可遇不可求。 奈央便是他的可遇不可求,错过那次机会,余生他都没可能出现在她生命里。 这个代价太严重,即使与幸村的关系崩解,他也要牢牢抓住奈央。 “柳生,她是我的。”鸢紫色短发的男人眸中漫上阴冷。 “奈央不属于任何人,她一直都是个独立的个体。”柳生放下杯子,两物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之前你怎么对她,我没资格插手,但现在绝对不可能!” “我最大的让步,就是让她选择,如果她能接受你,我没意见。” 幸村精市抬头盯着他,发现他神色平静,依旧是那种所有事情尽在掌控中的理智模样。 “她如果拒绝你,我会坚定地维护她。”柳生起身拉开窗帘,回头淡淡地看着幸村,“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希望你在处理事情的时候,能像对待你的事业一样认真谨慎。” 柳生其实想了很多,独占奈央他不是不想,但幸村实在是太偏执。 他们不可能一辈子躲着幸村,同样需要正常的工作、生活、人际交往。 他很清楚,幸村比忍足侑仕危险多了,有迹部柚月的例子在前,他必须引以为戒。现在不顾一切的刺激幸村,如果之后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他根本不敢去想,那种最差的结果,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到。 幸村离开之后,柳生比吕士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了很久。 之后的几天他没见过幸村,奈央也有些奇怪,那天早上走后,她也没再见过幸村精市。 直到她去医院上班的第一天,护士低声议论着泌尿科诊室门外的男人,很像网坛巨星幸村精市。 奈央靠在值班台前,不经意听了一耳朵,柳生从楼上下来,拉着她走到走廊外的阳台上。 “他这几天跟你说过什么了吗?”柳生敛着眉,心情显然不太好。 奈央微怔:“谁?” “幸村。”柳生揉了揉眉心,“他跑去泌尿科,预约了结扎手术。” “什么?”奈央睁大了眼睛,伸手捏了一下脸,“你说他去干什么了?” “预约了结扎手术。”柳生叹了口气,眼底中是满满的无奈。 南野奈央站在原地怔忪了许久,忽然失笑出声:“他可真是……” 一时间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我去看看。” 奈央敛去嘴角的笑意,踩着高跟鞋不疾不徐地往泌尿科走去。 南野奈央到泌尿科的时候,幸村不在。 结扎手术要提前预约,如果已婚,还要带家属,或则有家属知情同意书。 泌尿科室副主任是岩田加谷。 幸村口罩摘掉后,神色平静地说预约结扎手术,活了四十多年的岩田加谷愣了足足一分多钟。 幸村精市,他是知道的。 幸村财团的独生子嘛,跑去打网球了。 而且,幸村财团目前也还是东京综合医院的股东之一,有一票表决权。 这位还没结婚呢,一来就开口要做结扎手术。 他怕自己今天安排这位上手术台,明天他就要被人切掉小鸡鸡。 但是患者执意要预约结扎手术,他劝了对方也不听,所以只能先安排做术前常规检查。 南野奈央得知幸村去验血了,便跑到检验科去碰运气。 医院一楼检验科室窗口外,奈央一眼就看到带着口罩,正用棉签压着指尖的幸村精市。 她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走到他身边坐下,从他手里拿走了缴费单据。 “你真打算结扎?” 她偏头观察着他的侧脸,半张脸都在黑色的口罩里,垂下的眼睫根根分明,卷翘又细密,这样的脸让她都有些嫉妒。 幸村精市压着指尖的伤口,偏头望进她眼底:“我想跟你在一起。” “这跟你做不做结扎手术有什么关系?”奈央靠在椅背上,依旧很平静。 幸村松开棉签,指尖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 奈央将他左手拉到跟前,拿着棉签将他指腹的血迹一点点擦掉:“没必要的。” “我想不到还能为你做什么……”幸村贪恋她指尖的温度,看着她从肩头滑下的头发,“十年前……已经让你承受了那么多,十年后,我不想再遇上同样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男性做结扎手术,以后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要孩子了?如果到时候后悔了,即使做了复通手术,其实也有可能没办法再生孕。” “知道,我很早就查过相关的资料。” “你是独生子,你做结扎手术,考虑过幸村叔叔吗?” “没必要一定有血缘关系,想要的话收养一个也可以。”幸村头脑清晰地说,“我是认真考虑过这件事的,并不是一时冲动才跑来做手术。” 就是这样,才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人似乎永远改不掉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跟比吕士谈过了。”沉默了许久,奈央忽然笃定地开口。 幸村没否认:“嗯,他不会放弃你,我也不想彻底失去你。” “精市。”奈央深深叹了口气,“我们其实也算是兄妹吧?” “有我们这样的兄妹吗?”幸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眼底一片森冷,“迷奸了妹妹的哥哥?怀过哥哥孩子的妹妹?奈央,我们注定没办法做平常的兄妹,这辈子都不可能。” “做不了兄妹吗?”奈央收回手,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明,勾着唇角笑得恣意又坦荡,“那就做情人吧,做一辈子情人。” 她再也不会傻傻地将所有感情全部给一个人,他想留在身边,就留下吧。 早已站在顶尖精英行列的男人,给她做情人,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更┆多┇书┊网:woo18.vip (W oo 1 8 . vi p) 第98章:罪赎·番外(一)【3500+】 “所以,你还是没阻止他?” 柳生比吕士手中的笔掉在桌面上,看着躺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的奈央,眼底的震惊根本遮不住。 南野奈央将医学杂志从脸上揭下来,目光斜向柳生比吕士。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只是去尽劝说义务。” 奈央单手压在额头上,看着从沙发背后穿入户内的阳光,淡淡地说道:“他也不是真的傻,我把负责精子库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他了。就算他现在结扎了,以后想要孩子也是可以从精子库取出来,通过显微注射技术,完成人工受精。” “现在储存技术那么成熟,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生比吕士被她条理清晰的说辞震慑了。 “你是怎么想到精子库的?” 就连他之前都在担心一旦结扎,如果再想要孩子,复通手术不成功,就再也没希望了。 可是,奈央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结扎也挺好。 也不用天天带避孕套,或是体外射精避孕。 大学毕业之后,奈央其实考虑过先穿节孕环,从医学上来讲,节孕环对性生活和身体都无影响,但谁也不能保证意外和特殊情况,节孕环脱落就很麻烦,还有有些人不适合带节孕环,会出现出血、酸痛等状况,而且即使带了节孕环,也有可能会出现宫外孕。 他不想奈央受这样的苦,所以也有长期服用避孕药,或则佩戴避孕套。 奈央闭上了眼睛,浅浅叹了口气:“总不能让他真就这么冲动,彻底斩断了未来的可能性。” “我打电话问了男科和泌尿科的主任,不过最后是妇产科那边的一个同事给我提了醒,说很多女性会保存卵子,男性也是可以保存精子的,我就去找了负责精子库的人。” 柳生起身走到沙发边,将她从沙发捞起来,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奈央柔顺的长发,忽然说:“我也去结扎吧,既然可以这样做,没必要天天还算着日子避孕。” 奈央猛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光洁的下巴,伸手捏住他的脸颊。 “你是不是蠢?” 柳生被骂也不生气,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我只是心疼你。” “你还要和我结婚吗?” 奈央另一只手解开他衬衣的纽扣,温软的手掌贴在他胸口的肌肉上。 “你跟他说了那样的话,是给他希望。”奈央眉头紧锁,深色的眸子里是少许烦躁与不安,“幸村那样的人,只要看见希望就再不会放手。” “我只想你爱我比爱他多一点。” 奈央沉默良久:“我不爱他。” 柳生盖住了她的眼睛,将她的手从衬衣里拿出来,慢慢地扣上了纽扣。 “奈央,你其实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不爱,你便不会在意他。” “但是,从你认识幸村开始,你就从来没逃离过他。” 柳生比吕士是个极度理智的男人。 他太聪明,太睿智,反而很容易受伤。 奈央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他醇厚清冷的声线:“我很后悔,如果我早一点儿发现你,我有自信你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没那么多如果。” 他这些年想过很多,明明他比幸村精市距离奈央更近。 她是自己从国中开始就同班的同学,可他甚至没记住她的名字。 直到幸村靠近她,他才注意到这个命中注定的人。 如果没有幸村,或许……她也就只是他的一个同学,可能连名字都记不住。 “我们结婚吧。” 奈央将他的手掌拉下,从沙发上翻身坐起,双手抱住他脖颈侧坐在他怀里。 柳生满脸意外:“你想结婚?” “本来就是要结婚的,提前好了,订婚就省了吧。” 柳生忽然笑了,脸上的清隽冷淡一瞬间消散,揽着她的腰靠近她的唇。 奈央单手捧着他的脸,红唇轻启,和他纠缠在一起。 柳生克制住了,他白净的脸上带着薄红,耳尖也红得像涂了脂粉,气息有些乱,不过眼底还是一片清明。 奈央单手压在他西装裤上,勃起的性器顶着裤子,鼓囊囊的一团。 “不做。”柳生喘了两口气,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 “一会儿还有一台手术,晚上回去再做。” 奈央嘴角轻轻勾起:“我今晚值班。” 柳生:…… “这周的夜班,刚来嘛,医院的规矩。” 柳生有些不满:“这哪是规矩,医院的规矩是照顾新人,新人刚来不上夜班的。” “我算什么新人?”奈央失笑,同情地摸了摸他的头,“外科那么忙,很多人想休假没得休,现在终于能轮换休息了。” 柳生邪火没释放,又得知这周都没福利,心里的火气也忍不住冒头。 “乖,周末陪你。” 柳生将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两口她身上的馨香,紧紧地抱着她好一会儿没动。 “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一会儿门诊的时候更尴尬。” 奈央推了推他的肩膀,柳生叹了口气,松开她去了洗手间。 * 手术前夕。 奈央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幸村精市,斜倚在门口,看着他坐在病床边发呆。 她屈指在门板上轻扣了两下,见他回头说道:“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你来了。” 幸村站起身,将她从门口拉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奈央看着他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微微扬眉。 幸村精市看着她眼底的戏谑,将她压在墙上,一只手按下了反锁。 “咔嗒”一声,屋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奈央抬手放在他脖子上,指尖轻轻刮着他滚动的喉结:“我来帮忙啊。” “没办法陪你玩,一会儿护工就来了,要备皮。” 幸村精市温柔精致的眉眼染上些许黯淡与无奈:“医生跟我说过,做完手术后,至少一个月才能有性生活。” “之前不是旷了那么久,现在一个月都忍不了?” 幸村看着她瘦削的肩膀,精巧的耳坠,指尖忍不住撵着她的耳朵:“一个月后,我要准备出国训练了,休息了一段时间,恢复正常训练需要一段时间,还要研究对手,保持状态……接下来没什么时间陪你。” 奈央这才想起他还是个职业运动员,的确是要回去训练,他现在签的是瑞士的网球俱乐部。 “没关系啊,等你休假。” 奈央脸上看不出任何负担,她收回了手,从他臂弯下钻出去。 “护工不会来了,我帮你备皮。” 幸村精市脸色微变,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慢慢放松了身体。 “让护工来吧。” 奈央抬眸瞅他:“嫌弃我?” “不是。” 奈央将他按在床上,从医疗推车上抽出一双手套,神色恢复如常。 “裤子脱了。” 幸村精市:“……”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确定不是故意报复吗? 在她冷然的目光下,幸村精市慢慢脱下了裤子,内裤也一并拉了下来。 他的腿很长,肌肉线条分明,没他的脸看起来那么有欺骗性。 职业运动员的身材是真的没话说,奈央努力不让自己思绪太飘忽,以免不小心伤到他,给他造成心理阴影。 性器没有勃起。 不同于做爱的时候,这种光裸着下半身,等着被剃毛的羞耻感很快攀升。 “分开腿。” 奈央拿起皂液,将他耻毛打湿后涂上了皂液,起了细密的泡沫。 幸村精市靠坐在床上,看着她拿起刀架,沿着他小腹下缓缓地将阴毛剃下,有细微的痛感,浓密的毛发被刀片刮断时会有牵扯感。 看着她专注的脸,他心思有些浮动,慢慢就有些硬了。 南野奈央嘴角微微抽搐,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轻笑了一下:“你知道医院比较年长的女护士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吗?” 他忽然就觉得不妙,背后一凉,心底一沉。 奈央从医疗推车拿下一根橡皮筋,双手一拉,然后对着他勃起的性器一弹。 幸村精市根本来不及阻止,疼痛感就直冲大脑,原本勃起的性器瞬间疲软。 奈央继续备皮,不理会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幸村精市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拿着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 心中暗暗骂自己:叫你蠢!!! 明知道她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没安好心,但偏偏忍不住诱惑。 手术是局麻,所以整个过程幸村精市大脑都很清醒。 手术过程也不长,前后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结扎手术就结束了。 不过刚做完手术,下半身的麻药时间还没过去,整体暂时没有痛感。 一出手术室,南野奈央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结束了?”南野奈央也只是有些诧异,比她预想的时间要快几分钟,不过她本身就不是男科医生,对结扎手术原理了解,但具体操作所用时间估算还不太准确。 “去病房休息几个小时,下午医生来看过,没什么事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推他出来的护工好奇地看了南野奈央一眼,然后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楚,将人送到病房后就走了。 奈央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 “什么感觉?” 幸村精市其实有些一言难尽,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不疼是不疼,但就是情况有些诡异,结扎手术是在阴囊中间开个小口,然后将两根输精管剪短,用电刀将输精管断口处烫死,再用手术线缝合。 中间会闻到淡淡的烤肉味。。。 剩下的就是阴囊被扯来扯去的羞耻感。 总体来说,手术中诡异感大过惊奇感。 “如果没什么意外,你下午就能回去,不过刚做完手术……” 奈央目光往下滑,落在他裆部:“腿间可能有不适感,应该会有酸胀的感觉,走路会有种不太舒服感觉。” “然后一个月后复诊,做个精液化验,确认没有精子后,手术就算成功了。” 幸村精市接过杯子喝了口水,听着她的交代。 “这段时间不能训练。”奈央着重强调了一句。 幸村精市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对性生活有影响吗?” “你的脑子在想什么?”奈央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开口解释了,“不会有影响,精液是由精子和精浆组成,精浆占百分之九十之上,所以即使没有精子,也不会影响你正常性生活和射精。” “那就好。” 奈央不想再理他,起身往外走,忽然顿住脚步回头:“对了,你回去的时候买一袋卫生棉,晚上睡觉如果挤压到伤口,可能会出血,你先用卫生棉垫着,不然……” “明早你起来,肯定会怀疑自己来月经。” 幸村精市被嘴里的水呛住,低头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吓完人,奈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99章:沉沦·番外(一)【3200+】 向日岳人站在浅草寺门前的台阶上,转头看着拾级而下的迹部景吾,一只脚踩在地砖的缝隙上,抬头抱怨道:“你不是说不来吗?临时变卦不说,竟然还跑去求签……” 迹部将抽到的纸签和求到的平安御守塞进西装口袋里,停在向日面前,嘴角轻轻勾起,自嘲道:“明知没用的东西,还是想寄托什么,所以就来了。” 向日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浅草寺的签还是挺灵的,我以前考试求的,大多数都过了。” 迹部斜睇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该感谢本大爷以前每天对你的督促,而不是你那莫须有的运气。” “啊啦,随便了,那毕竟都是些过去的事情。”向日抓着他往出口方向走,烦躁道,“我们赶紧走吧,你来这儿一会儿,就有好多女孩子都在打听你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有跑来向我打听你的……” “我不够帅吗?怎么对我的联系方式不闻不问?” 迹部对向日岳人的抱怨充耳不闻,伸拉开他拽着自己的手:“本大爷自己会走。” 向日耸了耸肩,步履轻快地走下长长的台阶,突然回头问道:“西园寺财团的继承人说是最近要给柚月立碑,墓园已经预定了,在南郊墓区。这事我早该跟你说的,但是你最近不太爱听……” 迹部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尸体都没找到,急着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吗?” “也不能这么说,这都一个多月了,你和忍足白石不都翻遍了整个印尼地区,也没有任何收获。西园寺财团的执行人位置也不能总这么空着,毕竟公司还是要维持运转,上上下下还有那么多人要生活呢!”向日看着路边的葱葱郁郁的林木,轻轻叹了口气,“而且,柚月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迹部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向日:“再微小的可能性,本大爷也愿意相信。” “你说你何必呢?活着的时候让你去找她,你不去,现在人都不在了……” “正后悔呢。”迹部冷哼了一声,径直穿过向日身畔,敛起的目光亦黯淡了几分。 九月的天气依旧有些酷热,迹部倚在车旁等着向日,偏头看着浅草寺周围打理得十分整齐干净的绿木,低头从怀里拿出了纸签。他没求过这东西,这一次被向日叨叨了半个月,最后临时还是决定过来,想着为柚月求一支,出乎意料是大吉之签。 向日买了两杯冰美式,刚走到车旁,看着迹部接起了电话,便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把另一杯咖啡放在他手边,拿出手机随手翻着最近的新闻。忽然他坐直了身体,扭头推了一下迹部的肩膀。 迹部景吾拨开他的手,拧眉道:“接电话呢,你安静点儿。” “不是……”向日将他手机拿掉扔到后排,将自己手机递到迹部面前,满脸通红的激动道,“快看新闻!” 迹部景吾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忽然被新闻标题吸引去所有注意力。 “西园寺财阀执行董事现身医院……” 新闻上附有几张照片,但都拍得不是很清楚,上面还有水印。 但迹部抓着向日的手微微颤抖,随手把拿着手机放大了图片,半晌后笑道:“是她!真的是她!” 向日看着他脸上又哭又笑的表情,轻轻松了口气。 真好,这世上还是有奇迹的。 “去医院,你来开车。”迹部努力镇定下来,扭头与向日说道。 他从驾驶位置上下来,向日认命地换了位置,将车从停车位开出:“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你这是问题?”迹部斜乜了他一眼,但因为心情好,也没继续怼他。 前段时间,日本各大报纸的头条都是西园寺柚月遇难的消息,除此之外就是西园寺财团的继任者能否把控财阀,避免公司走向衰落的各种猜测。他看得心烦意乱,恨不得让秘书直接去封了那些媒体的嘴。 迹部臂肘压在车舷窗上,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角有些湿,但好在没狼狈的哭出来。 向日岳人也没去戳穿他此刻的心情,失而复得这种事情,一辈子大概也没有几回,他是真的为迹部感到开心。只是……想到柚月失踪前的情况,他又有些担心,忍足和白石也为柚月的失踪操碎了心,直到现在都没放弃寻找柚月,迹部去了还是要面对离婚时候的问题,柚月可能依旧不会选他…… 果不其然,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白石和忍足侑士都在病房内。 迹部推开门,看着站在屋内的两人,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转头就看向靠在病床上的柚月。 似乎和上次一样,她坐在那里跟自己坦白,然后提了离婚。 看着那张依旧清瘦的脸,迹部微微晃神,似乎和以前相比,她更有精神了一些,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温柔与恬静。 柚月穿着病服,静静地看着迹部,笑道:“辛苦了,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我。” 迹部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在东南亚,被卷到海中后被渔民救了,大概今年的运气都用光了,不然怕是回不来了。”柚月说的很轻松,偏头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静静地陈述道,“之后和当地的人交涉了好久,最后联系上了在中国地区的分公司,转到了那边的医院治疗……” 迹部偏头看着忍足侑士:“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右手骨折已经正位,左腿胫骨错位已经矫正,其他问题不大。”忍足侑士神色复杂的看着迹部,顿了一下才继续补充道,“怀孕八个月,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分娩了。” 病房内瞬间寂静,向日靠在门口呆住,随后推开门看着屋内的几人:“怀孕?!谁的孩子?” 这真是个很难的问题,柚月伸手拉了拉被角,扭头看着向日平静道:“我的。” 向日觉得自己又犯错了,几人的死亡凝视都锁在他身上,他默默地把那句“孩子父亲是谁”给咽了回去,然后尴尬地笑道:“你们继续,我出去转转……” 说完,他立刻关上了房门,转头就溜了。 白石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观望着迹部和忍足的神情,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衣,默默地将目光落在柚月的脸上。他发现柚月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坐在病床上也没有显得很不安,似乎孩子父亲是谁并不重要。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扭头摆弄着带来的香槟玫瑰,一支支插入花瓶中,将身旁瓶子里的水倒进去,然后指尖沾了水轻轻弹在花瓣上。 其实他的心绪还是复杂的,因为那个孩子跟他是没关系的,这样一来他能留住她的可能性便更小了。 “复婚吧,柚月。”迹部看着她的脸,走到床边拉起她的手,从兜里拿出戒指戴回她的无名指上,认真而郑重地说道,“我不想再给你机会逃了。” 忍足伸手捏住了套在柚月手上的戒指,深邃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迹部:“孩子不一定是你的,她也不会属于你。” 迹部看着忍足眼底温度冷了下来:“你如果放弃的干干净净,后面便不会有这么多波折,你如果没有当初的自以为是,她现在可能的确是你的。” 柚月将手从两人掌心抽了出来,抬头凝望着他们,笑道:“你们在争什么?我说过了,孩子是我的,他会是西园寺财团未来的继承人。” 她伸手将戒指摘下,放进了迹部景吾的掌心,诚挚而坚定地说道:“我不会逃,但我也不属于你们谁。这段时间足够我想清楚未来,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白石藏之介抬头看着柚月,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入赘可以吗?” 柚月对他的话有些意外,所以愣了一会儿,忍足和迹部扫向白石的目光杀气十足,白石轻轻笑了一下:“孩子是你的,但总是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我觉得我会是个好父亲,要不要考虑一下?” 忍足侑士讥讽道:“白石,适可而止,心不要太脏!” 白石挑眉嗤笑道:“彼此彼此,你挖墙脚的时候可没觉得自己心很脏……” 柚月头皮有些发麻,感觉屋内又弥散开了硝烟的味道,迹部和忍足她尚且应付得来,但白石她真的是毫无办法。 她伸手扶着肚子往下溜,伸手拉着被子改住自己,瓮声瓮气道:“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 迹部将她被子拉下来,反手将戒指重新套回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又放进被子里,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威胁道:“不准再摘下来,摘了你试试,看本大爷能不能把你怎么样!” 忍足有些火大地看着迹部,白石和迹部一个比一个无耻,但他偏偏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柚月催促他们快点出去,白石藏之介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将桌子上的花瓶拿到床头摆好:“你考虑考虑,我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意继续等下去……” 见不得白石藏之介这般装深情,忍足侑士抓着他的肩膀,把他一起拖出了病房,冷哼道:“你不要无耻的利用这种借口让柚月心软。” 迹部看着白石,对忍足的话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柚月拉开被子,冷眼看向忍足:“赶紧出去!” 直到脚步声远去,柚月才松了口气,这几个男人真是每一个能让人放松警惕的,要是再这么下去,她早晚得被逼疯。 “唉……”她躺在病床上,侧身看着窗台上的花盆和里面的兰花,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低声嘟囔道,“我究竟是为什么要回来……” 第100章:沉沦·番外(二)【3300+】 午后的阳光过分的绚烂,白石藏之介走到床边将窗帘拉了起来,之后才走到桌边倒了水,递给了坐在床上的柚月。 柚月伸手接过,手指无意擦过他的指尖,微微闪了一下目光,双手捧着杯子道:“你不必每天过来……” “我只是想每天看到你。”白石藏之介伸手揉了一下她柔软的发丝,她的头发长了很多,茂密的青丝松散地堆在肩头和背后,脆弱而柔美,还带着一丝母性的温柔,“看到你好好的,我才会安心。” “抱歉,之前失踪那么久没联系你……让你担心了。”柚月轻轻抿了一口温水,靠在枕头上不知该怎么才能绕开那些暧昧的话题。白石的目光虽然很温柔,但对她而言却充满了侵略性,面对他依旧有着愧疚与自责,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自处。 白石藏之介坐在床边,看着她依旧瘦削的肩膀和下颚,沉默了许久单手托着她的侧脸,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和迹部忍足的都不一样,轻得像羽毛,柔得像露水,没有欲望,没有占有,浅尝辄止,稍纵即逝。 她喜欢白石。从懵懂的少年时期就喜欢着。 但白石和她认识的其他男人都不太一样,淡的像水一般,几乎感觉不到他感情的流露,他对所有人都是温柔的,那是一种众生平等的态度,是他接人待物的特点。她没遇见忍足前,那一点点的温柔似乎就是她的全部,可以珍藏很久很久。 但尝试过被放在心头珍而重之之后,再回头看着他对其他人和自己无差别的温柔,她就觉得那是毒,会让她开始嫉妒与怨恨。不管有没有福井春夏,其实当年早晚还是会走到那一步,她已经回不去知足而乐的时光,爱情欲望都来得贪婪而沉重。 “别再跟我道歉了。”白石藏之介将手指插进她的发间,额角轻轻贴着她的额头,“你对我总是怀着愧疚的心情,这种近在咫尺却始终保持着不可亲近的距离,让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柚月,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干燥而轻柔,让她放松了所有防备。 其实他哪里也没错,这么好的男人,其实无论与哪个女孩儿在一起,都会和和美美一辈子,偏偏……他喜欢自己。 “白石……”柚月轻轻动了一下,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白茶香,让她有一瞬的舍不得离开那只手,“别这样。” 白石藏之介不由分说地含住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脑袋,将她抵在枕头上深吻着她的唇:“强势一点儿,你会不会喜欢?嗯?” 他含着她的唇问,一只手从她肩头往下滑,隔着宽松的病服握住了她的右乳,她没穿内衣,乳房胀大而松软,像刚刚出炉的面包一样。柚月身子一下就软了大半,靠在枕头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吻,感受到他舌尖撬开了自己的唇齿,压着她的舌根轻轻舔弄。 柚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胀痛的胸部被揉的很舒服,渐渐地就有了一丝情欲,欲望慢慢蓄积直到突然开闸,腿心沁出了淫水打湿了内裤。因为怀孕始终禁欲,加上很久没有被这么撩拨,她很快就湿的一塌糊涂。 白石垂眸看着她动了又动的双腿,手掌贴在她滚圆的肚子上:“想要吗?” “孩子……”柚月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快要压断理智的欲望,“不行……” “不进去。”白石解开她领口的纽扣,低头吻着她的脖颈,顺着锁骨一点点地往下滑,知道张口含住她的右半边乳房,有淡淡的奶香味儿,哺乳期的味道。她的皮肤很白,几乎能看清皮下紫色的毛细血管,纤细的脖颈和瘦削的肩膀似乎一掐就会断掉,脆弱的美感直逼男人的大脑,但男人却始终克制温柔。 柚月深吸了口气,一只手轻轻压在他的头顶,感受着他温热的口腔包裹着自己的乳头,时不时会狠狠地吮吸一口,但奶水还没有通,所以只是酥麻而难受。 白石藏之介摸着她的臀部,将宽松的孕妇裤子和内裤脱掉,手掌贴着她的阴户,在她细密的阴毛和阴唇上轻轻擦过,掌心来回摩擦着腿心有种隐秘的快感,不会将情欲推向高潮,却会让人越发欲求不满。 手指留恋在小穴入口,让柚月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像一条垂死的鲶鱼,柔软而艳丽的穴口分泌出大量粘稠的汁液,白石藏之介垂眸看着满脸红晕,整个人像一只娇艳欲滴的玫瑰似的柚月,喉结微微滚动,心中某个地方似乎又塌陷了一块。 “要……”柚月微微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半睁着眼眸,眼睛一片湿润,“给我……” 白石抬头吻着她的唇,牙齿轻轻磕在她的下唇上,中指缓缓插进她紧窒的阴道内,刚刚进入便被里面炙热的软肉全部绞住,几乎寸步难行,他的欲望也上了头,被囚禁在裤子内的性器硬得发疼,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抚慰着陷入情欲中的柚月。 “嗯,白石……”柚月下意识地低声呢喃,白石藏之介看着她额间沁出的细汗,感受到她泛滥的体液,食指悄悄加入,刺进她逼仄的甬道内,他的速度并不快,处于暧昧地厮磨阶段,偏偏让人欲罢不能。 柚月的脸很红,她的意识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已经彻底游离于黑暗之中,她只想沉沦欲海,明知道眼下的行径是堕落而卑劣的。她渴望着干净温柔的白石,放任他靠近引诱自己,一次次地降低自己的防备,直到他能轻松地越过扎满荆棘的国境。 不想再理智思考任何一种可能性,放纵自己,放逐自己,如此而已。 高潮来得很快,长期禁欲的身体,孕期敏感的身体,性欲疯长的身体,在他双指又快又深地刺入后,疯狂地颤抖绷紧,丰沛的汁水淋漓地泄出,透明的黏液飞溅在他干净的手上,打湿了他整洁的袖口。 白石藏之介垂眸看着她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手指在高潮后依旧紧咬的穴口浅浅抽插:“舒服吗?” 柚月抿着唇没说话,他也不逼她回答,缓缓抽出手指后,拿着湿纸巾将指尖滴滴答答的汁液擦掉,随后又分开她的双腿,替她整理着淫糜的下半身。他很仔细,动作也很从容,似乎单纯动了欲望的只有柚月一个人。 柚月侧头看着他垂落的眼睫,细密而纤长,遮住了眼底的柔光,经常带着橡胶手套的双手白得让很多女孩子羞愧,十指都打理的干干净净,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领口的扣子一定会扣住最后一颗,头发的长度刚好不会遮住眼睛,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和形态,宛如一株静默的树。 她伸手压在他大腿上,轻轻按了一下他的两腿间,硬得像铁,但他却表现得像根本没事一样。 白石藏之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移开放回被子里,替她换好了衣裤,将湿掉的内裤放在一边,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睑:“别乱碰。” “你不难受吗?”柚月的气息已经平缓,静静地看着他。 “习惯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柚月却偏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种委屈,装作毫不在意,其实就是故意让她心疼。这男人,真的很心机。 柚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石已经起身,拿着她的内裤转身进了洗手间,很快洗手间传来水流声,厕所的门并没有关,她依稀可以看见他站在洗手台边,弯着腰搓洗着那块薄薄的衣料,内裤洗干净后,他顺手晾在了洗手间内。 “你最近不用在科研室内待着吗?”柚月看着他从小书架上抽了一本书顺势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开口问他。 他抬眸轻轻扫了她一眼:“不用在研究所盯着,有学生助手。”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柚月觉察到他的目光,收起了左手,下意识在被子里转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些年……你交过其他女朋友吗?” “问这个做什么?” 白石心也不太能静下来,刚刚想要她,但是奈何她身子重,他只能让她舒服,到了洗手间却又不想自己动手弄出来,所以打算静一会儿,希望能尽快平复心中激荡的情绪和上头的欲望,但柚月的问题却又似试探般,让他总是会忍不住多想。 柚月没说话,白石轻轻平复了一下,忽然道:“没有。” “嗯?”柚月走了神,下意识地抬头望进了他沉静的眼底,像是窥见了下面滚动的岩浆流火,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没和其他女生交往过,和你分手后。”白石重复了一遍,左手压在书的扉页上,“不想和不喜欢的人交往。” 他收回目光,落在书本的文字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上另一个人,似乎所有的感情都被消耗在你身上,对于其他人多分出一份情绪都会让我烦躁疲惫……” 有时候,他认真地思考过自己的状态,面对其他女性总是有种疲惫感,也许是与柚月这段感情结束时有很深的伤害,也或许是始终对初恋难以忘怀,以致于其他人出现在生命中于他而言,和那些实验室里的标本并无区别。真正给他鲜活感的人,只有柚月。 “忘记……说起来容易,但其实很难。”白石低低地自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始终无法忘记过去,就像我一直没办法重新开始。所以,我一直想回到原点,从你身边再开始一次。” “柚月,我从不否认自己嫉妒忍足和迹部,也不否认自己对过去的冲动出走后悔,我只是偶尔会有些怨你……总是太过苛责我,连一次靠近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柚月沉默了许久都不曾说话,她定定地看着白石,指尖轻轻抠住床单:“对不起。” 他不想听她的道歉。 柚月也明白,但除了道歉,她想不出还能对他说些什么。 第101章:沉沦·番外(三)【3100+】 叁个男人出乎意料地默契,虽然私下见面还是明枪暗箭,但在柚月面前却十分地安分。 预产期渐近,几人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实际都十分紧张。柚月的肚子很大,胎位还算正,但因为之前遭遇了海难,她的胫骨骨折不说,身体也远没有一般孕妇那么好,所以在柚月坚持顺产时,叁个男人都捏了一把汗。 “生产问题你不该问我,我是外科大夫,不是妇产科的。”南野奈央坐在椅子上,吸着瓶子里的酸奶,淡淡地斜乜了一眼忍足侑士。 忍足坐在斜对面的办公桌前,正在整理相关的论文资料,脸色有些凝重:“只是想让你说些能让我安心的话。” “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嘱托妇产科的关谷医生多照顾一下你家的孕妇,跟我讨安慰……你怕不是没睡醒。”南野奈央将酸奶瓶捏扁投进垃圾桶内,单手托腮看着挂在灯下的CT影像,拿着桌子上的钢笔轻轻点了一下桌面上的单子,“柚月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忍足敲着键盘的手顿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我觉得应该是,不过是不是其实都没太大关系。” “我记得她以前流过产,那个孩子应该也是你的吧?”奈央扭头盯着忍足看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以前觉得你挺好的,至少比幸村要好得多……果然当时太天真。” “你从哪儿听到那么多小道消息?”忍足侑士眉心直跳,有些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幸村那么渣,你不还是被他又推倒了?看来最近他准备排名赛没时间收拾你,才让你这么嚣张……” 奈央冷嗤了一声,托腮道:“原谅他归一码,但我不会给他生孩子的。” “做的次数多了,怀不怀还由你决定?”忍足嘲讽道。 “至少要先给比吕士生完孩子,才轮得到他。”奈央托腮思考道。 “没底线!”忍足白了她一眼,“刚才还说不会给他生。” “就你能,能得你怎么不替柚月生孩子,只会在这里干着急瞎操心?”奈央冷哼了一声,懒得再理会羡慕嫉妒恨的男人。 忍足侑士合上电脑,起身倒了杯水,问道:“你和幸村还有柳生在一起,他们两个私下就没打起来?” “看来你和迹部还有白石相处的不是很愉快。”奈央唏嘘道。 “滚!” 忍足咬牙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将杯盖拧上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柚月发动的时候是在晚上。最近天气反常的厉害,她不能一直待在空调房中,所以吃过饭后按照表格上的规划,照例在医院楼下的花园内走两圈。不过因为肚子太大,加上骨头也是刚刚愈合,所以运动量不宜过多,于是走不到半圈便停下来歇了四次。 迹部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手里的西装丢给了身边的向日,领带也被他扒下来,随手卷成一团塞进西装的口袋里,有些烦躁的将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 柚月抬头看着他额间的汗,忍不住问道:“你最近这么忙,怎么还天天过来?” “你这个样子,本大爷能放心?”迹部语气不太好,最近是非常忙,东南亚那边的项目洽谈到了关键时期,即使是他也不能成天不回公司。 他一方面要接触供应商,一方面还要防着竞争对手暗中拉拢正在谈合作的公司,一天恨不得能多几个分身。 其实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如果是放在平常,他肯定能轻松地应付,但现在他还想复婚,而忍足侑士和白石藏之介一天24小时恨不得守着柚月,这让他危机感很重,每天的心情都不美妙,偏偏还得应付那些工作…… 至于柚月,每次来她偏偏还劝他不要每天过来。 他现在心塞得很。 如果杀人不犯法,他早就敲碎那俩货的头盖骨,在南极挖坑把人埋了。 向日伸了个懒腰,悠哉地坐在草坪上,笑道:“你态度好点儿,柚月预产期就是这两天,你别在这里作完,回去就后悔……” 迹部回头冷睨了他一眼,冷哼道:“本大爷自有分寸。” 柚月不和他争,伸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扭头看着迹部的侧脸,深邃的五官在傍晚有些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唯美。她靠在椅子上深吸了口气,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开头有些艰涩,但说完后忽然就坦然了。 迹部反手抓住她的手指,偏头深深地看着她:“孩子不是我的,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怀孕很艰难,你也是知道的。”柚月轻轻叹了口气,低垂着眉眼,不经意间就带着母性的柔和,“我其实想过很多,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我的处境可能会好很多。我知道你对我一向包容,他如果是你的血脉,以后可以继承你的家业,也可以继承我的……忍足和白石,我也能很从容的拒绝。” 迹部捏着她的手指,一直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这个孩子如果不是你的,那就是忍足的。”柚月微微颦眉,“如果命运真这么开玩笑,我们都无可奈何。我第一个死去的孩子是他的,第二个又是他的,后面注定了又要纠缠在一起……这对你来说只会是伤害,你还不如及早抽身。” “这不可能。”迹部抓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的腹部,镇定道,“你怀孕虽然难,但总归是有机会的,如果这个孩子不是本大爷的,那就等第二个孩子……没道理一遇上侑士,本大爷就必须退让,你这么做对谁都不公平。” “你是本大爷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向日躺在草坪上,虽然听着两人扯,心底也是一片惆怅,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无论是侑士还是迹部,他都不能帮,侑士虽然混账,迹部纵然深情,但此事能做抉择的只有柚月一个。 他虽然觉着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叁个人在一起好了,虽然肯定会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但时间久了,肯定也能磨合好。 这话他提过一次,但迹部和忍足都不是什么心胸大度到能和人分老婆的男人,所以此条建议最终只能被他吞回去。 不过现在争得那么难看,还不是彼此都把脸踩在地上摩擦。 叁人在楼下完成了散步任务后,柚月就安分地回到了病房内,不过她也没闲着,虽然刚吃完饭,但她又有些想吃东西,转头就告诉迹部想吃葡萄。 这方面她倒是从不委婉,迹部也纵着她,打了电话之后没多久,秘书便拎着一袋葡萄回来了。平时不怎么动手清洗食材的男人,亲自拎着水果去清洗,回来后坐在沙发上给她剥皮。 向日啧啧了两声,拎着一小串葡萄坐在沙发上享受,看着随手翻着产后护理手册的白石藏之介,奇怪道:“怎么每天都能在这儿看到你?” 白石抬头扫了他一眼,神色依旧沉静,不疾不徐道:“大概是你太闲。” “这话你说出来不脸红吗?”向日忍不住反口喷他。 侑士和迹部争柚月也就算了,这货都是前前任了,还好意思吃回头草? “对着你,没什么好脸红的。” 白石不动如山,向日被他反唇相讥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冷哼一声过后,向日忍不住刺他:“你根本没什么竞争力,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参加几次相亲晚宴。” “有没有竞争力,试过才知道。” 白石合上手里的书,看了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偏头就看到正剥着葡萄皮的迹部。估计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傲得快上火星的迹部,会这么细心地给一个孕妇剥葡萄皮。 真是活久见! 迹部觉察到他的目光,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献殷情就献殷情吧,白石藏之介这人至少没忍足那混蛋无耻,防不胜防。 如今有白石在,忍足就是想成天占便宜,从柚月这里下手,还得避着白石一些,多少算是缓解了他眼下这窘迫的近况。 柚月吃了不少葡萄,有些撑,突然就开始打嗝。 她试着闭气来缓解打嗝,但突然感觉肚子收缩了一下,底裤慢慢湿了,隐隐有些疼,肚子似乎有点往下坠。 她扶着沙发身体微微后仰,脸上神色倏然就变了,紧张得眼睛都不知道该看谁,只能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人,然后又打了个嗝,带着哭腔道:“羊水好像破了……” 迹部手中的纸巾掉在地上,看着她脸上惶恐的神色,立刻握住她的手,扭头看着愣住的向日,道:“愣着干嘛?快去找医生。” 向日将手里的葡萄随手丢在盘子里,立刻翻过沙发朝着外面跑去,白石显然更为理智一些,伸手微微探了一下她的身下,安抚道:“别怕,我们还在。羊水破了,但还要再等等……” “等什么?”迹部也不知道怎么才好,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但同搞研究搞医学的人相比,他还是显得太不稳妥。 白石扶着柚月,伸手摸了摸她出汗的脸颊,努力镇定下来,徐徐说道:“她坚持要顺产,那么还要等宫口开,孩子才能生下来。” 两人这么说着,病房门被突然推开,忍足侑士喘着气绕过沙发,蹲在沙发前伸手摸了一下柚月的肚子,轻轻松了口气:“胎位还算正常,送她去产房。” 第102章:沉沦·番外(四)【3300+】 白石点头,和迹部一起托起柚月的身体,柚月本有些害怕,腿肚子有些抽筋,之后开始打颤,但慢慢地伴随着细碎的痛感,她似乎又找到了落点,慢慢开始平静下来。 借着两人的力,她站起了起来,忍足侑士已经将移动病床推过来,合力将她转移到病床上后,便立刻推着她进了产房。 生产的过程比想象中要漫长,从羊水破掉开始,到阵痛,宫口开到十指左右,已经用去了叁个多小时。 产房内女人时而痛苦的叫声,像一把镰刀,一茬茬地收割着心头的血肉。 迹部有些焦躁不安,抿唇靠在墙边,他坐不下去,站着也十分焦灼。 忍足侑士和白石也都被轰了出来,两人没比迹部好到哪里去。 白石算是最镇定的一个,但向日扭头看了眼,才发现这人指尖扣着椅子边缘,指缝中渗出了血丝。 忍足侑士摘掉眼镜,站在产房门口走了一圈停下来,然后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随后又开始了原地打转儿。 凌晨一点多,病房里忽然传出孩子的哭声。 忍足侑士怔在原地,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迹部也立刻站直了身体,白石藏之介走到门口,叁人等待着从产房出来的护士。 门自动打开的一瞬间,忍足立刻就凑上去:“里面情况怎么样?” “生了个男孩儿,很健康。”护士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抱着孩子的护士。 包在一块白色软布中的新生儿像只红皮小猴子,眼睛还没睁开,张着嘴大哭。 忍足侑士只看了一眼,探头往产房里望去:“柚月呢?她怎么样?” 迹部也将视线从孩子的身上移开,有些担心地看着护士。 “她很好,生孩子太累了,刚昏睡过去。”护士忍不住打趣道,“一会儿收拾好会直接推她会房间的,忍足医生不先看看孩子,很可爱呢。” 抱着孩子的护士下意识地把孩子交给迹部,迹部微微愣了一下,姿势有些僵硬,但被护士教了几句,很快就招到要领,双手抱着孩子,忽然就觉得心突然安定下来。 本还在哭闹的孩子,在他怀里呆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白石伸手摸了摸那只小小的手,看着皮肤还有些皱的小朋友,下意识地就放轻了呼吸。忍足有些不太爽,但是他也不能说…… 因为柚月和迹部结婚叁年,在外人看来,孩子肯定是迹部的。 但他就是感觉,这孩子是他的种。 不过眼下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所以只能忍了! 柚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 红日从东方升起,外面法桐的树梢上绿叶已经悄悄转黄。 屋内开着一小盏暖色光灯,右手被人握着,有浅浅的汗意。 她偏头看着男人紫灰色的短发,右眼尾下有颗深色的泪痣,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相得益彰,漂亮得不像个真人。此刻睡着了,极像国中时期学园祭时他扮演的陷入沉睡的王子。 她第一次见迹部,其实是在国中的时候,和四天宝寺网球队的人一起去冰帝参加他们的学园祭,进入学校没多久就看到了正有条不紊安排别人做任务的他。 不过他对她没什么印象,两人也没直接接触过,在大学毕业之前她最深的印象,其实一直都是国中时候,他出演话剧反转版本的《睡美人》。 大概是她看得太久,迹部隐隐有转醒的迹象,握着她的手微微用了力,随后忽然睁开了眼,捕捉到她的视线。 他勾唇笑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回头看了眼歪在沙发上睡着的白石和忍足,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柚月眨了眨眼,回握着他的手指,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看着他睡着的时候,就很想将他吻醒。 他如此主动,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她记得,那次学园祭的话剧上,出演拯救王子的公主的女生,好像是一个很喜欢他的女孩子。只不过在公主准备亲吻王子时,出演了巫女的向日岳人强行拖走公主,然后让人钉死王子的棺材板。 啼笑皆非的结局,但是却让人印象深刻,永远都忘不掉。 两人吻得很深,直到气息不稳,让柚月失了分寸,身体有些不舒服,迹部才放开她。 柚月压低了声音:“孩子呢?” “在育婴房。”迹部理了理她的头发,看着她红润的唇瓣,缓缓说道,“是个男孩子,长得很结实,刚出产房哭声特别洪亮,整个走廊都听到他的哭声……” 柚月哑然失笑,轻轻松了口气:“我的苦没白吃,为了保住他,真的不容易。” 遇上海难还能活下来,辗转各地养胎到最终生产,这其中有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担心这孩子会受到影响,身体不如正常新生儿健康,如今听到迹部这么说,她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 “你再休息一会儿,天亮我就让护士把孩子抱过来。” “我现在睡不着。”柚月浅浅吁出一口气,她忽然想起来,盯着迹部问,“孩子是你的,还是忍足的?” 迹部的手微微僵住,但还是告诉了她答案:“忍足的。” 柚月转头看着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忍足侑士,无声地叹了口气:“果然是最坏的结果。” “这样也好,你下一个孩子,必须是本大爷的,谁也不能抢。”迹部不容辩驳地要求道。 柚月定定地看着他,两人之间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嗯。” 离婚,她提的。 复婚,她没应。 孩子,不是他的。 他已经如此委屈,她不想再令他失望。 “你给孩子起个小名吧。” 柚月不想一直笼罩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就转移了话题。 迹部坐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回头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果盘,笑道:“叫葡萄吧。” 柚月闻言失笑:“嗯,就叫葡萄。” 吃了葡萄后,就呱呱坠地的小葡萄。 这几个月忍足侑士很高兴,走路都是飘的,整日满面春风,南野奈央根本就不想看见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柳生比吕士将午餐送到奈央办公室,看着叼着一根棒棒糖的忍足侑士,回头看了眼奈央,无声地指了指忍足,又比划了一下,指了指脑子。 奈央耸了耸肩,撇嘴道:“你别理他,脑子坏掉了。” 柳生摇头叹息:“真不知道他怎么开心的起来,那孩子好像是随西园寺姓?又挺亲迹部的,据说被他碰一下就哭个不停。” 奈央笑着点了点头:“是随柚月姓,但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家的长辈就不对他施行逼婚政策了,虽然这事儿不光彩,但的的确确是忍足家的血脉,现在忍足那边的长辈都指望着他能赶紧把柚月娶回去。” “怕是难。” 柳生很理智,就忍足侑士做的那堆糟心事,别说结婚了,没把他点了送月球去都是仁慈的。 “可不是,偏偏这家伙还自信得很。”奈央摊开手道,“坐等他被迹部打脸。” “迹部比他是要可靠许多。”柳生表示认同。 “他家小朋友过两天就要百日了,迹部估计要为小葡萄开个派对,你到时候有空吗?”奈央思考道。 柳生低眉垂眸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有空。奈央,抽时间我们也生个小朋友吧。” “你想要孩子了?”奈央微怔,抬头看了他一眼。 柳生的目光温柔又清和,回头瞥了忍足一眼:“看着这傻缺……突然就有些羡慕嫉妒。” 奈央明眸微微一挑,捏着他的下巴,凑近咬了一下:“那今晚早点回家,记得把今年出国考察的工作推了吧。” “幸村会不会吃醋?”柳生摸着她的头,有些担心。 奈央托腮望着他,笑道:“肯定会啊,但是必须你优先啊。他那边我去说,不用担心。” 叁个月的时间,柚月每天按时运动,慢慢地将身材调理回来。她的产后护理做的不错,加上保养得宜,所以产后没什么妊娠纹,腰上的肉减下去后,身材比以前变得要更丰满一些。 小葡萄大部分时间是她在带,公司那边的执行总裁是之前安排的,她现在基本退下来,除了股东表决会议,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带孩子。 叁个月的小朋友多数时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带起来还算省事,晚上都有保姆在照顾,换换尿布喂喂奶,养得十分壮实。 小孩子五官张开后,变得十分漂亮。一双眼睛和柚月长得极像,黑色的瞳仁乌溜溜的,眼底像是含着一眼泉,澄澈又天真。软乎乎的身子和脸蛋,人见人爱,苍蓝色的短发毛茸茸的,整只看起来十分圆润可爱。 迹部景吾坐在沙发上,穿着浅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休闲裤,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抱着穿得像颗牛油果似的小葡萄,一边逗弄着小朋友咯咯笑个不停。 男人伸手捏了一下小朋友软乎乎的脸颊,逗弄道:“小葡萄,叫爸爸。” 从门外进来的男人黑着一张脸,将大衣随手丢在门口的架子上,咬牙道:“你别欺人太甚,我才是他爸。” 迹部冷嗤了一声,根本没搭理他,看着笑呵呵的小葡萄,抬头问道:“柚月,名字取了吗?” “嗯。”柚月端着牛奶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抱孩子的迹部,“叫悠真。” “西园寺悠真。”迹部点了点小葡萄的鼻头,哄着小朋友道,“喜欢吗?” 小葡萄挥舞着手,嗒的一下贴在迹部脸上,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忍足侑士有些吃味儿,走到沙发边,伸手要揉小葡萄的脸,结果小孩子像是安装了无线电一般,立刻张嘴就哭了起来。 忍足气得咬牙,直接倒在沙发上,瞪着慢慢就不哭的小鬼,不服气道:“还没碰到你呢,真是抱不得,不要仗着年纪小就瞎认老爸!” 小葡萄躲进迹部怀里,眼睛却盯着忍足,哼唧了两声,又尿了。 第103章:沉沦·番外(五)【3400+】 浴室内,男人线条流畅的肌体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诱惑,柚月拉开门时,眼睛没能立刻从对方身体移开,迟疑了两秒就被里面的人反手拉进了浴室内。 温热的水从头顶泻下,迹部含着她的唇,舔着她的唇线,指尖插进她的发丝内,扯掉了她身上的睡裙,将人压在洗手台上,抵着镜子接吻。 “涨奶。”柚月颦眉,抱着他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地说道。 “没喂孩子吗?” 迹部垂眸看着她涨的圆润的乳房,暗暗吸了口气,将她脸颊上的湿发拨到耳后,低头吻着她的颈侧,双手在她的腰线上来回滑动,左手上移捏住了她肿胀的乳房。 “睡着了,保姆已经抱走了。”柚月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 “生了孩子后,的确是比以前大了很多。”迹部在她耳边低喃道。 柚月烧得脸有些红,靠着镜子微微仰头,抱着他的肩膀,任由他张口含住了右边的峰峦,他口中很热,含着她半边滚圆的力道也正好让她十分舒服,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帮她吸出多余的奶水,所以越发的熟练,但也……越发的色情。 奶水从乳尖被吸出,柚月难耐的呻吟了起来,左边肿胀的感觉因为这种对比,越发明显。 “柚月……”迹部将右半边乳汁吸完,抬头咬住她的下唇,气息有些不稳,“你生完孩子后,我们一直就没做过,到今天……差不多四个多月了吧?” 柚月呼吸渐深,看着他幽深的双眸,直觉要沦陷。 她转头看了眼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有些犹豫:“被忍足撞见了怎么办?” “别管他。” 迹部听着这家伙的名字就火大,不过这五个月,他没能将柚月拐上床,忍足侑士自然也没能占到任何便宜,所以他才一直不慌不忙。 柚月如今住在自己买的别墅内,为了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忍足和他也高价买下了附近两套房子,但其实两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柚月的家里。 白石藏之介更是切开黑的无耻之徒,直接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根本就不做任何掩饰…… 柚月也有些想要,但又怕一个开了荤,忍足那边肯定会不管不顾地搞事情。 迹部加深了这个吻,让柚月被吻的七荤八素,直接抱着她冲了澡,将另一侧涨奶的丰乳吸完,抱着她就回到了卧室。 他拿着吹风机,将两人头发吹干,回头就看着侧躺在床上,光裸着缩在被子里的柚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相处过,只有两人在一起,酣畅淋漓地做爱,欣赏着彼此的美色。 柚月看着他俊俦无双的面庞,拉着他上了床,抱着他的腰轻轻蹭了两下,浅浅吁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生完孩子后,她的性欲似乎比以前要强,之前几次涨奶的时候,迹部或是忍足帮她吸,她身下都忍不住泛滥,但碍于颜面她一直没说。 迹部看着她微红的脸,还有一如既往精致的容颜,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似乎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比以前更娇艳了。 低头吻上她的眼皮,顺着鼻梁一直下滑,含住了她的唇瓣,之后是耳坠。喉结忍不住滚动,深色的眸子里暗藏汹涌,身体像是绷紧了弦的弓箭,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爱不释手。 柚月被他难得一见的欲色勾引,双手环住他的腰,右手顺着他的人鱼线滑动,慢慢地往前触碰到了男人最炙热的部位,坚挺的部分贴在两人交迭的肌肤上。 迹部被她触碰时,呼吸忍不住一轻,垂眸看着她大胆的眼神,隐隐升腾起疯狂的念头。 这才是真正的她,虽说忍足这人渣得厉害,但确实是唯一见过柚月真实本性的人。在床上,其实她是真正的妖精,只是她一直不安,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 柚月右手握着他的分身,来回滑动,迹部呼吸一窒,侧躺在她身侧,抱紧了她的身体,呼吸骤然变得沉重而急促,低头将脸贴着她的肩颈,伸出舌尖舔着她赤裸的肌肤。 替男人撸这种事情,大学毕业后她基本没怎么做过,但是大学时候却做得很多。忍足重欲,随时随地都能发情,两人很多次在无人的教室,学校的树林里,体育馆的浴室内……疯狂的做爱。 甚至在学生会迹部的办公室里,两人都做过。 柚月撸得很有技巧,左手探到他腿间圈住他性器的根部,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地揉捏按摩挤压着他性器下方两颗柔软饱满的阴囊,右手指尖会挠过敏感的龟头,指甲偶尔会扣着溢着前精的马眼。 迹部在床上一向克制,不像忍足那样花样百出,所以这种极致的手法很快便让他扛不住,整个身体都绷紧,大腿上的肌肉更是僵硬。但他一直没射,柚月有些意外,毕竟这手段她当时被逼着学了好久。 虽然手很累,但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给他纾解,她自然不想半途而废。迹部本想忍下来,但柚月的手段越来越过分,她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他也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的根部的横纹肌收缩,尿道口被她用指尖压住,射精的欲望逐步攀升,越发的强烈,他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汗。 小腹的肌理绷得紧紧的,他下意识地挺腰送臀,将性器往她手里送,眼角已经红了一片,抱着她的手不断收紧,呼吸凌乱不堪,哑着嗓子似求饶般说道:“柚月,让我射……” 柚月抬头堵住他的唇,左手在下快速撸动,右手指尖忽然松开,海绵体根部的横纹肌骤然紧缩,白色的精液迸射在她的掌心,顺着她的手指和手心不断滴落在床单上。 这次射精时间比平时长,射精的快感也是成倍上涌,而且快感被延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回过神来立刻就忍不住咬住她的脸颊,声音中有郁闷,也有气愤的成分:“你从哪儿学的?” 柚月避而不答,抬头盯着他看:“舒服吗?” 自然是舒服,但感觉就这么承认了好像又有点儿丢脸。 “今晚本大爷也会让你也很舒服,欲仙欲死。”迹部咬牙,翻身将她压在床上,低头撬开了她的唇舌,压着她的舌根与她纠缠。 柚月分开双腿夹住他的腰,攀着他的肩膀,笑着接受他的进攻。 男人嘴上凶狠,但动作却依旧温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柚月摸了摸他柔软的短发,指尖拂过他右眼尾的泪痣,浅笑道:“国中的时候,你演的那出话剧里,我就一眼记住了你。” 迹部的动作顿住,低头看着她眉间柔软安宁,意外地问:“国二吗?你也去了冰帝学园祭?你这么漂亮,本大爷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柚月眨了眨眼睛,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泪痣,低笑道:“你怎么可能对我有印象,我一直都是平平无奇。你不一样,你无论在哪儿都是闪闪发光,能让人一眼都看到你……” “那个时候看到你在舞台上,演着陷入沉睡的王子,看着那个演公主的女生,你猜我第一直觉是什么?”柚月故意转折了一下。 迹部看着她眼中似落满星光,顺着她的意往下问道:“是什么?” “以后能睡在你身边的女人肯定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 迹部眼神一下就柔软了,她不太爱说情话,也不会哄他,每次都是硬戳戳地让他远离。 但他发现,这样也挺好,偶尔一次语出惊人,真的挺戳人的。 柚月看着他脸上的笑,默默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其实这话她在两年前就想说的。以后能睡在迹部景吾身边的女人,应该是这世上最幸运的,只是这个人不应该是她,千疮百孔的她。如尘埃般的人,怎配这份幸运,怎堪有此殊荣。 迹部在躁动中彻底地进入她的身体,暌违已久的水乳交融,让他如同找到了出路,顺利地抵达最后的港湾。 其实迹部很清楚,他没她说得那么好。和其他男人相比,他除了出身和后天培养的一身气质与修养,并无太大区别。他曾经也叁心二意、朝秦暮楚过,只是隐约察觉到了自己所需,才及时回头,不至于酿下忍足曾经犯过的错。 他娶她的目的也没那么单纯,两人叁年婚姻,多的是形式与仪式,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 他发现自己爱上眼前这个女人时,他们的婚姻已经出了问题,他们的婚姻不单单在于彼此想要改变,寻找新的出路,更深的是……沉疴难医。 她的伤从未好过,从忍足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只是封闭了自己的感情,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接受眼前的一切,但却不再付出感情。 他的心也摇摆不定,一直想要看到一个结果,看到中居久美后悔,回头来找他。结果中居久美虽然回来了,但他却没有预料中的开心与快意。他自认自己是个天之骄子,有着自己的傲慢与自尊,从出生到成人,一直都相信自己会是最成功的那个人。 中居久美的离开,像是一个暗示,暗示他的脆弱与可笑。 这是他的心病。 好在,他选择了柚月。 虽然他的生活依旧是一团糟,但柚月在身边,他便有种安定的感觉。 不知不觉,她早已成了他的爱人,他的家人,能给他最安心的休憩之地。 柚月泪眼婆娑,迹部掐着她的腰肢,耸动着自己劲腰,坚硬的肉茎破开前路,深深入了她炙热的核心。 “嗯……景吾……慢点儿……” 迹部单手扣住她的左腿膝弯,将之上移压在她身侧,再次悍勇地冲进了她的体内,小穴下意识地收缩绞住了男人的根部,惹得两人都失了分寸。 “嗯——” 迹部忍不住发出短促的声音,深深浅浅撞得她声音都变得支离破碎。 “啊哈……太深了……” “柚月。” “嗯?呃……怎么,怎么了?”柚月分出仅剩的理智回应他。 “柚月。”迹部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柚月——” 如同失了叁魂七魄般,她无意识地应和着他的低语,只是一个名字,却似乎承载了满溢的温柔与缱绻。 卧室的门被轻轻合上,门外走廊的墙壁上,笔灯微弱的光打落在男人的脸上,细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深思,随后背影渐远,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 第104章:沉沦·番外(六)【7300+】(含3P 【教室 play】 柚月坐在最后最后一排,单手托腮看着视听教室讲台上的男人,教室里只剩下他平稳的声线,以及书页翻过时的沙沙声。 男人抬手在黑板上很快画出一幅人体脏器的透视图,每一笔线条都十分规整,一如此人给人的第一观感。 教室外面的光斜射进室内,打落在他白色的毛衣上,干净的五官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温和澄澈,多了几分难言的圣洁。 教室里的学生都认真地看着立在讲台上的男人,方寸之地间,似乎可以窥见另一番天地,白石就立在那里挥斥方遒。 视听教室的人很多,偶尔会有人交头低声探讨,白石藏之介的课很难选,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荣获拉斯科医学奖的人,在医学界本身就十分少有,再加上他外表也是少见的俊逸,所以每堂课都是人满为患。 如果不是今天没事,提早过来占座,她也看不到他平时上课的风姿。 一直到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大多朝着外面走去,没有滞留。 今天是情人节,大学校园中四处洋溢着甜甜的气息,空气中似乎混合着玫瑰花与巧克力的味道。结伴的男女几乎每对脸上都挂着让人歆羡的幸福的笑容。 一直到人散尽,柚月走到教室前排,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托腮笑道:“白石教授,情人节快乐。” 白石藏之介走下讲台,将书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浅笑道:“礼物呢?” “你低头。” “情人节,你就打算送一个吻?”白石俯身望着她。 她双眸亮晶晶的,虽然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但依旧漂亮得让人恨不得藏进自己的秘密基地里。 “那算了,不送了。”柚月摊开手,无奈地看着他。 白石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颔首堵住了她的唇,啄着她饱满的唇瓣,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 教室里很安静,柚月能清楚地听到两人接吻时发出的声音,耳尖瞬间通红。 白石藏之介用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耳垂,张口含住柔软的皮肉,轻轻吸着她鬓发见的香氛,会醉人的味道,让他有些想不顾场合地沉湎于此。 白石克制地亲着她的耳朵,拉着他的手按在胯间,裤子已经被顶起来,硬邦邦的一团,让柚月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你……”她张了张嘴,有些无语地说道,“这是在教室。” “想在这里要你。”白石在她身边的位置落座,将人捞进怀里,低头碾着她饱满的唇瓣,拉开了裤链,牵着她的手从内裤边缘探入,闭着眼睛将下巴放在她肩头。 柚月左手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手臂:“这里不行。” “可是硬着我怎么出去?”白石亲了一下她的脖子,“柚月,动一动。” “可是这也太……”刺激了。 教室这种地方,怎么能…… 白石拨着她脸颊上的碎发,声音沙哑:“这里很有氛围,网上很多校园类的小黄文都有教室love……” “这怎么可能一样!” 白石抓着她柔软的右手,缓慢地撸动自己勃发的性器,两人距离很近,白石藏之介侧着半身,背对着教室门口。他的弱点被攥在柚月手中,整个人处于一种箭在弦上的状态。 肉色的茎身从黑色内裤中探出大半,柚月也不想被人发现,只想速战速决。她将内裤边缘往下压了压,左手伸到肉茎下方,握住了两颗饱满的阴囊。 白石舒服地想要发出喟叹,但最终将所有的声音咽回肚子里,只是在柚月耳边的呼吸声,由轻变重,由缓至急。男人压抑的呻吟,让柚月有些兴奋,白石是真的性感,平时看起来有种禁欲的冷感,但此刻却由内往外散发着一种罕见的欲色。 开放的环境,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刺激感成倍地上翻,身体变得越发敏感。白石藏之介轻轻重重地啄吻着唇边的皮肤,将她的围巾取下,牙齿轻轻叼住她颈侧的肌肤,咬得不重,刚好留下两排整齐的齿痕,微微泛红,如同盖了个红戳。 他一只手拦着柚月的后背,另一只手将她大衣的腰带拨开,撩起毛衣的下摆,大手灵活地钻进了纯色的毛衣内,掌控住了乳根,隔着聚拢内衣轻轻地揉捏了两下,有些不太满足隔着布料的手感,在柚月回神前解开了内衣的搭扣。 “你别乱来……”柚月呼吸早就乱七八糟,白石实在是太大胆了。 白石藏之介低头吻住她的唇,趁着她张口,将柔软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搅动着她的口津。有种梅子的津甜,小小的舌尖更是又红又艳,总像是在悄无声息地勾引着他。 他脑袋发昏,低低地喘息:“刚吃了什么?” “梅子干……怎么了?” 柚月已神魂颠倒,他的指尖拨弄着乳头,轻轻掐一下就会让她身体细微地颤抖。白石真的很会撩拨她,轻易便能将她的情欲调动,然后勾着她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入腹。 白石双眸幽深,亲了一下她的鼻尖:“很甜。” 柚月手下意识地收紧,白石绷紧了小腹,牢牢将她禁锢在怀中,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弓,臀部也微微往前挪了一下,挺腰将硬邦邦的肉棒送进她手里。 柚月知道他快到了,她的手已经酸得抬不动,两人坐在教室里厮磨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此时他才隐约有射精的意思。 从兜里拿出纸巾,柚月加快了速度,白石将脸埋在她肩头,任由她加快速度,也不可以延迟射精,在高潮到来的一瞬间,白浊倏然迸射而出,大部分落在了纸巾上,还有几滴滴在她的裤子上。 柚月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替他将下身清理干净,才发现自己身体已经软得像一团烂泥。将裤子整理好后,白石藏之介看着她透着媚意的脸,有些不太想让其他人看见。 “帮我把内衣扣好。”柚月不是很方便,抬头摸了摸他光滑的下巴。 白石藏之介将双手伸到毛衣里,将肩带取了下来,直接将内衣从毛衣内拿了出来,塞进她的包里:“可以不穿的。” 柚月脸颊发烫,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没有凸点,但没有之前挺立,不太好看。 白石将她大衣拢好,又仔细地将腰带系上,摸了摸她的海藻般的长发:“走吧,先去我办公室,一会儿一起回去。” * 【温泉play/3P】 “迹部定的温泉酒店,他已经先过去了。” 柚月坐在白石的车内,系好了安全带后,打开手机地图导航。 “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不过今天是情人节,路上很堵,我们得避开高峰路段。” 白石将支架装好,接过她手里的手机:“这种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导航自动规避了高峰路段,重新规划了最佳路线。 车子驶出学校停车场后,白石看了她侧脸一眼,低声道:“我以为你今天会跟迹部一起过。” “和谁一起过,似乎都不太好。” 柚月也很纠结,和迹部一起过情人节,忍足肯定不愿意,绝对会想方设法的破坏,而她心里又会觉得挺对不起白石。 和忍足单独过情人节,想想都觉得肾虚,那肯定是一整天都在床上厮混。那男人根本不知道何为节制二字,只会想方设法榨干她。 如果单独约白石,对迹部似乎又不太友好……迹部对她太好,让迹部受点儿委屈,她就会觉得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一直拖到昨天她也没找到好办法,最后迹部干脆替她解决了难题。 在温泉酒店订了房,包了一个浴汤池两天,干脆所有人都过去过情人节。 反正不可能二人世界,坚决不能便宜任何一人。 两人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酒店一层大厅内摆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整个色调都变得暧昧昏黄,一对对情侣在树下、停车场、落着雪的小路上拥抱亲吻。 白石藏之介拿了房卡,伸手拉住柚月的手腕,带着她直接去了房间。 两人到套房的时候,迹部正跪坐在软垫上喝着清酒,他身着淡蓝色浴衣,衣摆上绣着几只脆弱精致的风信子,姿态放纵又随意。 “来了。”他放下酒杯,看着臂肘上搭着大衣的白石藏之介,微微勾唇,“真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还有课。” “我也没想到。” 白石有些无奈,当初因为有事将课推了几天,谁知道就挪到了情人节。 柚月将包和大衣都放在了柜子上,穿着袜子走到迹部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腰,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 迹部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指尖的柔滑让他心情不错。 “想抱一下你。”柚月坐直身体,拿走他手里的酒杯,“暂时别喝了。” “没事的,酒精含量很低。” 柚月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摇了摇头:“喝酒泡温泉不好。” 白石看着放在床上的叁套浴衣,拿起一套暗青色的浴衣,直接脱掉了身上的毛衣,缓缓说道:“喝酒又泡温泉,会加快基础代谢,血压会升高,心跳也会加快,心脑等器官耗氧量会增加……如果你一会儿要一起去泡温泉,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这些本大爷自然清楚。”迹部没再碰酒杯,指尖将财经新闻的页面关掉,另一只手擦了擦柚月的下唇,回头望了白石一眼,“只是你们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太无聊……” “完全没觉得你无聊,明明很惬意的样子。” 白石解开衬衣的纽扣,又解开了裤扣,直接将裤子和衬衣脱掉,留了一条内裤,然后换上了浴衣。 “你换衣服不能去洗手间吗?”迹部有些无语。 白石拢着衣袍,将腰带系好,走到两人身边,伸手将柚月从地上抱起。 “我带她去洗手间换衣服。”白石笑道。 迹部咬牙:“滚!” * 温泉的水略烫,但下水后毛孔似乎都张开了,通体都很舒畅。 柚月穿着泳衣靠在石岩边,双臂交迭垫着下颚,抬头望向伸手正在解腰带的迹部。 白石藏之介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枕在她肩上,斜乜了迹部一眼。 “看他不如看我。” 柚月抿唇笑:“你有什么好看的?” “他有的我都有。”白石一本正经道。 迹部将浴衣放在一边,下了水,冷嗤道:“你敢不敢再无耻点儿?” “无耻不过忍足。”白石略有些遗憾地说道。 “说起来,忍足怎么现在还没到?”白石问道。 柚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条消息还是叁个小时前回的:“他之前说临时加塞,多了一台手术。” “看样子今晚是来不了了。”白石语气轻快。 迹部将身体沉入水中,闭着双眸,双肩靠着温泉岩:“难说,今天这种节日,按照本大爷对他的了解,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白石没再接他的话,忍足侑士今天不来更好,他努力了这么久,才终于让柚月接纳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温存。 柚月觉察到他的手慢慢就开始不规矩,隔着泳衣揉捏着她的酥胸,整个人都酥麻了。白石将她抱到怀里,侧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奶白色的浴汤上有薄薄的水雾,室外热气蒸腾,怀里娇美的女人,白皙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 柚月有些不太自在,想侧头看迹部,却被白石捏住下颚,张口就含住了红唇。 手指扯掉她背后的系带,将薄薄的泳衣丢到温泉岩上,右手捏着她的乳根,缓慢又色情地揉捏着。 温泉里水流的声响很小,两人唇齿纠缠的声音也很低,柚月觉得太刺激,总觉得自己像在偷情。而且是当着迹部的面偷情。 “想过去?”白石垂眸看着她。 柚月轻轻喘息着,抿唇摇了摇头。 白石却忽然抱着她走到迹部身边,掐着她的腰,低声诱惑她道:“吻他。” 迹部睁开眼,锐利的眸子落在白石的脸上,平日里矜贵又倨傲的脸上,因热气而透着淡淡粉色。 “别作妖!”迹部警告着白石。 柚月靠在白石藏之介的怀里,直直地看着迹部,还是没忍住诱惑,伸手抱住了迹部的肩膀,低头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她贪心得很。”白石似无奈道,“坐在我怀里还想着你。也不知道,跟你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 “白石!”柚月回头,语气有些硬。 “我的错,原谅我,太嫉妒他们两个了。” 白石俯身吻着她的后颈,优美的蝴蝶谷,顺着她的脊椎一路往下吻去。 柚月又生气又无奈。 但很快她就没工夫思考这个,迹部眼神变得幽深,一手挑着她的下颚深吻。 他的口中带着淡淡的梅子味,刚刚的清酒好像就是梅子酒。 似乎醉了人,但好像又清醒着。 他的手顺着她瘦削的肩膀,滑倒她的左乳上,与白石一人占据了一边,时重时轻地揉捏着,指尖偶尔会抠过樱果,让两颗红樱在枝头翘立,硬鼓鼓的。 白石脱掉了她的内裤,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跪爬在迹部胸口。 在她与迹部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下身的穴口忽然被硬物刺入,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两根指头在她小穴内进出。 一开始很胀,没有任何前戏,所以甬道还没有湿润。 但两人技巧日趋成熟,很快就调动了她的情欲,淋淋漓漓的水液从小穴内流出。 她一只手来回撩拨着迹部的腰腹,六块腹肌在手下硬邦邦的,小腹以下翘起了一个肉棍,剑拔弩张的模样,分外精神。 身后还贴着一根热铁,前不久还在她掌心磨蹭,此刻来回在她股缝滑动。 圆润的龟头溢着前精,在那道肉缝来回磨蹭,时而会戳进去,但只是小半寸就会抽走。 忽然就很想要,身体开始欲求不满。 欲念像岩浆一样,融化掉了本就不坚定的意志。 她如同一条被冲上岸的河鱼,张着嘴艰难的呼吸,嗓子里溢出细碎的呻吟。 一出声便拖着身边的人抵达情欲的天堂。 迹部堵住了她的唇,她叫得太娇太媚,如同过于熟烂的蜜桃,甜的上头。 柚月伸手抱着他的脖颈,舌尖在他上颚扫过,勾着他的舌头嬉戏。 “唔——”她的眼睛忽然张开,饱胀感从尾椎骨爬到胸口。 白石双手掐着她的腰,强势坚定地将肉茎刺入她的体内。 过分深入,嗓子眼似乎都吊起了一口气。 迹部一手抚摸着她的耻骨,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尖拧住花缝中探出头的红豆。 柚月被刺激得头皮发麻,腿一下子就软了。 但被白石提着腰,臀部高抬,男人健硕的腰腹激烈地撞在她身后,粉白色的臀瓣因撞击,啪啪作响,声音淫糜混乱。 “太……深了……”柚月终于有机会喘气,扭头看了眼身后,“藏之介……” “藏之介……轻点儿……” 柚月右手伸到水中,摸到了迹部的肉棒,只手握着茎身上下撸动。 迹部舒服得发出喟叹,声音低沉性感,但他撩人却不自知。 白石藏之介抽动的速度加快,柚月被剥离了神志,迹部有些不满,但看着深陷情欲中的柚月,只是揽着她的身体,防止她跌倒在温泉中呛水。 他其实有些走神,不知道眼前这混乱的关系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但却不想放手,似乎染上了瘾。 他自认爱柚月更多一些,但爱是占有,而眼下的爱无异是畸形的。 这种状态可以维持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白石、忍足,还有他,叁个人似乎都在耗着。 消耗彼此的耐心,看谁先受不了这种相处,提前离场。 最终,最有耐心的那一个,一定是胜利者。 但是真的会有笑到最后的人吗? 慢慢习惯这种相处的柚月,如果再慢慢失去身边的爱人,又会怎样? 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没有答案,或许有答案,他也不愿意去思考。 就这样下去吧…… 也只能这样下去。 毕竟谁也没办法驱逐掉棘手的竞争者,也没有人可以坐收渔利。 “嗯唔——” 软的像棉花般的呻吟贴着他耳根响起,半张的水眸似盛满了星辰的泉眼,诱人深入探寻。 她的指尖忽然收紧,扬起了修长的天鹅颈,丰硕的双乳因身体颤抖来回晃动,纤细的腰肢被男人的两只手交握,紧紧扣在身下野蛮地顶弄。 最后两人交合部位紧贴,白石藏之介伏着身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 滚烫的浆液激射入宫口,柚月双腿颤抖,尖叫着抵达高潮。 不停收缩的小穴,让白石呼吸一窒,已经生过孩子的阴道依旧如少女般紧窒,似乎还有万千张小嘴贪婪的吸吮,爽得头皮发麻,根本不愿意从如此秘地撤出。 迹部抱着柚月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双颊泛红,晕晕乎乎地靠在自己肩上,将她打湿的长发挽到耳后,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 “做不做?”柚月睁开眼睛望着他,她的气息还没彻底平复,眼睛亮晶晶的。 迹部失笑:“你还有力气?” “没有。”柚月泄了气,做爱实在太累了。 总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但每次做完,男人都是神清气爽,反倒是她像被人吸干了精气。 “那就老实点儿。”迹部拍了拍她的屁股,将她小穴内的精液抠了出来,替她洗干净身体后,没有再碰她。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心?”柚月心中一直担忧,但还是问了。 迹部靠在池边,摇了摇头:“没有,别瞎想。” 他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撩拨着温泉水,指尖淡开层层水纹。 刚毅俊美的轮廓,带着一种难言的端庄雅致,举手投足都是从容华贵的风采。 让人舍不得放手的男人,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就这么陪在她身边,心中似乎被嫉妒和愧疚填满,密密麻麻。 “都说了别瞎想。” 迹部挑起她的下巴,他的气息瞬间无孔不入,侵占了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没人能勉强本大爷。”他指尖滑过她的侧脸,微微眯起眸子,“就因为刚刚没要你?嗯?” “本来是想给你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迹部低头咬着她的脖颈,一个接着一个的红印子烙在她脖子锁骨上,红艳艳的招人眼。 “你既然休息好了,那我们运动一下……” 他声音充满磁性,情欲上涌时,如同慵懒优雅的低音炮,在耳边滑过时,让人的脚趾头都忍不住蜷曲起来。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迹部已经调整好姿势,以女上男下的坐姿,抬着她的臀,用性器顶着他的小穴,一下子就刺向了宫口。 这个姿势太深,一瞬间将肉棒全部纳入,即使是她,额头也见汗。 宫口被撞得酥麻,之前便备受白石挞伐,在迹部颠簸了两下后,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松软,放任火热的利刃和温泉水进入了胞宫。 “嗬——” 喘息带着浓重的情欲,又怕过于高亢的尖叫声传到外面去,被人听了墙角。 “嘶——” 迹部皱着眉,被她夹得有些想射:“柚月,你太紧了。” 白石伸手撸着自己的肉棒,看着柚月被情欲控制的脸,殷红的唇,浓密的睫毛,如鸦羽般的乌鬓…… 五指紧紧地束缚住弹跳的欲望。 水池里波纹一圈圈扩散,久久未停。 待到水花声消失,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橘黄色的灯笼挂在屋檐下,在朦胧的热雾下显得不真切。 柚月已经彻底瘫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迹部抱着她上岸,将她塞进浴衣内,带着人回了客房,脸上是餍足的表情。 白石随后上岸,慢悠悠地回到客房内,看着床上撒满了玫瑰花瓣,有些意外。 “你弄得?”白石问。 迹部摇了摇头:“应该是忍足搞得。” “他人呢?” “谁知道。” 迹部对此毫不在意,将柚月放在玫瑰花瓣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将盒子里定制的蓝宝石项链戴在柚月脖子上,接着他坐在床头,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女人生完孩子后,身体比之前会虚弱一些,湿发不吹干很容易头疼。 这个之前母亲说过,他当时就记住了。 “项链什么时候订做的?”白石看着挂在她锁骨上的饰品,眼底透着惊艳。 “最近。” 白石嘴角微微抽搐:“骗谁呢!戴维斯手工制作的饰品,没有提前半年预定,怎么可能拿得到?” “知道还问。”迹部对他也是无语,“你没准备?” “我可你没那么穷奢极欲。”白石盘膝坐在床尾,“我就穷人一个,研究所那点工资,哪里买得起。” 迹部懒得喷他,斜乜了他一眼。 白石要是穷人,这世上就没屌丝了。 白石财阀在制药这块本就是日本大型公司,目前市场上常用的好几类抗生素,以及抗癌药物,他们公司都是垄断生产,绝对暴利。 吹干了柚月的头发后,迹部给忍足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忍足有些嘶哑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你人呢?” 忍足侑士叹了口气:“今晚去不了了。” “怎么了?” “加塞的是个VIP病人,病情有些棘手,进手术前连病例都是假的……”说到这里,忍足的声音染上一丝烦躁,“开腹之后很不理想,第一次手术算不上成功,今晚必须要随时待命。” “那就不等你了。” 迹部也不安慰他,这种棘手的客户,每个行业都会有,忍足又不是叁岁小孩,这种事情处理起来,不说轻而易举,但也绝对是十拿九稳。 “给柚月准备的礼物应该送去了,你帮我交给她吧。” 迹部看着已经睡着的柚月,难得沉默了几秒。 “她看不见你,应该挺开心的。” 忍足:“……” “闭嘴吧你,挂了!” 电话被忍足直接挂断,白石托腮有些乐不可支:“真难得,还有他被绊住的时候。” “所以珍惜这样的机会。”迹部白了他一眼,“毕竟以后多得是你被他绊住的时候。” “你这样我们就没法聊天了。” “谁想跟你聊!” 第105章:沉沦·番外(七)【3900+】(含3P “一定要这样穿吗?” 柚月不自在地用手揽住自己的胸,脸颊发烫地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情趣装。 忍足侑士从衣柜里拿出长款米白色大衣,走到她身后,将衣服披在她肩上。 “情人节你可一直在他们两个身边,我作为孩子的父亲,你不该那么偏心冷落我吧?” 柚月拿开左手,淡粉色薄纱镂空内衣乳头的地方正好没有布料,粉色的丁字裤就是两根绳子,穿过下阴的绳子穿着一颗颗白色的珍珠,刚好卡在阴蒂和小穴还有菊穴上。 忍足侑士将她推到化妆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粉色的遥控跳蛋,将她的右腿架在自己左臂上,手指轻轻拨开摩擦着阴蒂的珍珠,用跳蛋轻轻磨蹭按压在小穴口,趁着柚月紧张之际,低头吻住她的唇,手下亦加重了力度,将跳蛋按进了小穴内。 小穴像一张贪吃的小嘴,含住后便把跳蛋吞了进去。 忍足侑士惊讶地抠弄着她微微红肿的阴蒂,吃醋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贪吃了。” 柚月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埋进他颈间,呼吸急促又沉重。 “我不想穿这样出门。” 忍足侑士一脸失望:“你答应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柚月艰难地咬牙,情人节他一直在加班,没机会跟她温存,平时她也多是和迹部白石相处,其实对他一直都不冷不淡,所以这次的确答应陪他一天。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忍足这家伙的口味依旧是那么重。 “还有一个。” 忍足侑士取出一个体型偏小的胡萝卜形肛塞,放进她手中。 “这个你自己试试,看看能不能放进去。” 柚月咬牙:“你真是够了。” “乖。” 忍足伸手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生了孩子后,她的神采更好了,穿着淡粉色的情趣内衣,显得肤白腿长,胸大腰细,勾得人恨不得天天和她在床上厮混。 柚月跪爬在床垫上,指尖涂了润滑液,食指慢慢的在菊穴后打转儿。 忍足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露出的翘臀和股沟,还有粉色的菊穴,低头咬了一下她臀肉。 “变态!” 忍足低笑,问:“你和迹部他们没用过后面?” “没有。” “我们叁个男人呢,都正值性欲最旺盛的年纪,你要是不开拓一下后面,以后会吃不消的。” 柚月将脸埋在枕头上,喘息着,怒气去揉开菊穴。 润滑液慢慢起了作用,食指钻进菊穴内轻轻挖了一圈,中指缓缓加入。 肛塞大约比叁根指头稍粗,叁根指头开拓后,她捏着肛塞压在肛门口一点点往里按压。 忍足欣赏着她的自渎,看着她前面小穴不停收缩,隐约可以看见粉色的跳蛋顶部。 橘红色的胡萝卜形肛塞全部插入后,柚月终于松了口气,只觉得菊穴饱胀,不足想要收缩。 柚月瘫软在床上,翻身仰躺。 忍足侑士从口袋里摸出一对小兔子乳夹,一手提起她的乳头,将手中的乳夹夹上。 “嘶——” “疼。” 柚月皱眉。 忍足侑士:“一开始的确会有点,这个夹子我调过的,不会特别疼,我自己试过。” 忍足侑士摸了摸她的脸,伸手摸了一把她腿心流下的淫液,用纸巾将其擦干,拉着她从床上起来,为她慢慢扣好大衣的扣子,系好腰带,完全看不出里面几乎一丝不挂。 他弯腰为她穿上米白色的高跟鞋,手掌在她纤细的美腿上轻轻滑动。 “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柚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拍卖会快开始了。” “不急,还有一个小时。”忍足侑士不紧不慢地说道。 两人参加的是一场私人匿名拍卖。 忍足侑士是奔着一份私人药物研究资料去的。 两人晚上八点五十进入了拍卖会,在二楼的包间里等着拍卖会开始。 此时柚月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腿间的跳蛋嗡嗡嗡的震动,她生怕走路时一不小心掉出来。 两人戴着面具,忍足侑士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一只手顺着她的膝盖和大腿,一点点往腿心试探。 “会有监控的。”柚月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 忍足侑士抿唇轻笑:“戴着面具呢,不记名,谁都不知道你是谁。” “这个角度,监控也拍不到。” 柚月背对着监控,这个角度根本拍不到他的手,还有她大衣下的风光。 “很湿了。” 忍足侑士发现她腿心已经一片泥泞。 柚月抱着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脖颈边,低喘着。 “我想要。” “乳头也胀痛。” 忍足侑士看着她红艳艳的唇,还有含着水光,蕴藏无限风情的眼睛。 “那骑坐在我怀里,我们隐蔽点?” 柚月思想正在艰难的挣扎,她被折磨了近一个小时,性欲被挑起,但始终没办法高潮。 很难受。 最终她咬唇点了点头。 忍足弯着唇角笑了一下:“你比以前更放得开了。” 说着,将她抱着换了个姿势,让她面对面骑在腿上,一只手伸到她身后的大衣下,从菊穴中取出了肛塞。 肠液忍不住从菊穴流出,落在地毯上。 忍足拉开裤链,抱着她的臀,用勃起的阴茎轻轻蹭着她的下阴,然后抵着菊穴口,掐着她的腰臀慢慢下压。 “额——” “太粗了,慢点儿。”柚月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 忍足额角青筋绷起,缓了一下,猛然拉着她坐下。 粗长的肉棒进到了一个不可思议地深度。 “啊——” 柚月瞳孔紧缩,尖叫了一声,被他捂住了唇。 “好紧。”忍足低低喟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缓过劲儿后,他伸手将她衣扣解开,伸手去拉扯她穿着的丁字裤。 柚月身体紧绷,双穴绞紧,身体轻轻颤抖着。 忍足将一只乳夹拿掉,看着她微微肿大的紫红色乳头,低头含住轻轻吮吸。 柚月身体酥麻,配合着他的力道,身体缓缓起伏,任由那根紫红色的肉棒在菊穴拉锯。 胀! 几乎要撑破她的菊穴了。 但是又很爽,和小穴被插入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晚上回去,找白石一起,我们叁个试试,怎么样?” 柚月沉浸在菊穴拉长的快感里,似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忍足不想再缓慢地进退,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用身体挡住镜头,分开她的双腿,开始狠狠地顶弄抬胯。 “嗬——” “好快。” 忍足额心溢出细汗,加快了速度:“柚月,喜欢吗?” “嗯——”柚月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张开嘴呼吸,“太深了,菊穴要被插坏了……” “怎么会,柚月的菊穴很厉害,再粗大的东西都能吃下。” “真想让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小奴隶。” 忍足低头吻着她,呢喃道:“想让柚月一辈子咬着我的肉棒,肚子里灌满我的精液。” 柚月被他骚气十足的话撩的面红耳赤。 白石和迹部都不会说这么露骨又色情的话,只有忍足,只有他喜欢骚话满天飞。 “柚月,以后天天给你戴肛塞,小穴也天天插着东西,好不好?” 柚月狠狠掐了他一下,娇软地喷他:“你在想屁吃?” 忍足微怔,随后无奈笑道:“哎,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参加完竞拍后,忍足心满意足地带着拍品和孩子妈妈回家了。 柚月好奇地翻了几页花了几千万拍下来的笔记资料,一头雾水地感慨。 她真的是个文盲,上面写的都看不懂。 反倒是白石藏之介今天回来的早,对这本笔记也十分有兴趣。 不过回来后,笔记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忍足早就带着柚月进了衣帽间。 至于做什么…… 当然是些羞耻play。 新别墅的衣帽间很大,而且有一排全身镜。 忍足侑士是个喜欢刺激的,非要拉着她在镜子前做爱。 白石藏之介翻过几页后,打算去找忍足说一声,借阅几天。 刚走进衣帽间,发现里面灯火通明,白炽灯下光裸的两人身形交迭,满脸潮红地看着镜子里交欢的男女。 白石藏之介微微愣住,第一次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你来做什么?”忍足侑士偏头不耐地问道。 他低头叼着柚月的后颈,说话时不忘用力顶弄几乎站不稳的柚月。 镜子里,柚月满脸生理性泪水,菊穴含着火热的男性巨根,嫣红的小穴还紧紧的含着一根黑色颗粒假阳具。 白石将笔记本举了举:“找你借来看看。” “可以,记得还我就行。”忍足不在意地说道,随后微微挑眉,“你不走?” “我能加入吗?” 白石将笔记本放在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浅棕色毛衣开衫的扣子。 忍足侑士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想,就过来。” 得到肯定的答案,白石藏之介走到两人身边,伸手拨弄了一下含着假阳具的小穴。 白石问:“菊穴清理过吗?” 忍足低笑:“当然。” “柚月,我可以吗?”白石还是低头捧起柚月的脸,认真的问询。 柚月快被逼疯了,小穴含着假阳具根本没办法高潮,可是忍足只插菊穴,前面很空虚。 她抬眸定定地看着白石,依赖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将小穴的假阳具拔掉,丢远。 虽然没回答,但行为已给出答案。 白石藏之介脱掉衣服,分身早已经翘起来,柚月伸手撸了两把,迫切地看着他。 “藏之介,插进来。” 白石有些惊讶,与她身后笑得一脸邪肆的忍足对视了一眼,随后低头碾住她的唇瓣。 他扶着滚烫的阴茎在穴口试探了两下,就轻易地插进了小穴深处。 两个男人忍不住掐着她的腰肢和臀部,深深喟叹出声。 这种感觉有些新奇,隔着一层薄薄的肉,能够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性器在她体内进出。 两人有时进攻的频率同步,阴囊甚至会互相撞在一起,然后挤压摩擦。 若是单纯的两个直男,肯定会无比的恶心。 但眼下这种情况,偏偏有不太一样。 快感和一丝微妙,在叁人间平衡着,而且隐隐让他内心深处打开一扇暴戾又狂烈的窗。 “啊啊啊——” “藏之介好深……嗯……顶到了……” “顶到宫口了。” 忍足吃醋地狠狠插了进去:“我呢?柚月,我不好吗?” “唔唔唔……好粗好长……菊穴要被插烂了……” 柚月右手反勾住身后男人的脖子,偏头去吻他,忍足探首咬着她的唇。 “小馋猫。” 忍足坏心地问道:“我和白石,谁让你更舒服?” 白石没说话,但动作也停了下来,显然再等她的答案。 “都……都很厉害。” 求生欲让柚月一瞬间头脑清醒,要是敢答错一句话,她今晚就死定了。 白石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对她刷小聪明满是无奈。 白石藏之介诱惑道:“柚月,想要深一点,还是快一点?” “嗯,快一点……” 镜子里,如连体婴般交姌的叁人疯狂又无忌地做爱。 柚月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高潮来得触不及防,阴蒂还被白石在手中使劲掐弄。 她头脑发昏地摇头喊道:“不行了……不行了。” “藏之介,不要……别掐了。” “会失禁的。” 忍足两手在前捏着她的乳根,指腹时时按压着紫红色肿大的乳头。 “柚月,那就尿出来。” “快感会更多的……” 白石不为所动,依旧捏着她的阴蒂旋转。 柚月尖叫起来,小穴和菊穴同时收紧,喷出大量淫液。 随着阴蒂刺激,尿道口再也控制不住,她哭着尿在了白石手里。 “不哭。” 忍足一手松开她的腿,让她单腿落地。 一手轻柔地拭去她脸颊和眼角的泪水。 “柚月,我,最是爱你。” 白石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忍足一眼。 真心机,竟然在柚月心理最脆弱的时候表白。 而他,竟然被套路,意外帮了这货一把。 精|彩|收|藏:po18g.c o m | Woo1 8 . V i p 第106章:沉沦·番外(八)【2200+】 小番外·大宝贝的烦恼 悠真小盆友今年四岁半了,但他最近很愁。 弟弟妹妹叁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妈妈和爸爸们开始围绕弟弟妹妹转,不爱他了。 别墅的草坪上,大金毛克里斯蒂拱着玩具球推到他面前,呼呼的吐着舌头,一双又黑又亮又讨人喜欢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汪——”铲屎的,陪我玩! 悠真捡起玩具球,憋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劲儿,将玩具球扔到了草坪远处。 “汪汪——” 大金毛尾巴甩得像呼啦圈,风一般地追着玩具球而去。 “哎——” 他坐回台阶上,双手捧着脸,惆怅地看着地面,小脚脚互相踩着脚尖。 白石开车路经草坪时,扭头往别墅看了一眼,看见悠真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垂着小脑袋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按了按喇叭,看着小家伙倏然抬起头,笑着问道:“悠真,在做什么?” “爹地。” 悠真从台阶上跳下来,噔噔噔地跑到车子旁边,两只手扒在车门上,点着脚仰头看着白石藏之介。 “爹地,妈咪不爱悠真了,怎么办?” 白石愣了一下,哑然失笑:“为什么觉得妈咪不爱你了?” 悠真小眉毛软哒哒的拧成了小麻花:“妈咪每天都陪着弟弟妹妹,今天我拿着故事书去找妈咪,妈咪说弟弟妹妹睡着了,讲故事会吵醒他们……” “小希说得没错,有弟弟妹妹后,爹地和妈咪就不爱大宝贝了。” 白石被他气呼呼的模样逗乐了,单手压在车门前,垂眸笑道:“爹地爱你呀,我们家大宝贝那么可爱,爹地和妈咪怎么会不爱呢?” 悠真气愤地挥着小拳头,奶乎乎地说道:“爹地,骗小盆友的大人会像匹诺曹那样变成长鼻子的!” 白石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晚上爹地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真的吗?” 悠真像只小奶狗般,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白石藏之介。 “当然是假的,要讲故事那也是你老爸我来讲,好不好?”忍足侑士从后面走过来,伸手将到大腿高的悠真捞起来塞进自己怀里,伸手rua了一把他蓬松细碎的头发,捏着他软软的脸颊道,“你白石爹地才不会讲故事,老爸读国中和高中的时候可是每周都追连载小说的,一定讲得比他好……” 白石单手压在车窗上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你别带坏小孩子,你看得那些少女漫恋爱小说,不要讲给悠真听。” 忍足侑士脸色微黑:“不揭老底会死?” “那倒不至于。”白石单手托着下巴,笑看着他,“不过就是有点心理不适应,只不过,看见你不爽,我就很爽。” 忍足侑士:“……”你大爷的! “呵,给老子麻溜的滚!” 忍足侑士抱着悠真扭头就走。 白石在身后乐不可支,举起手机随手对着一大一小拍了张照片,然后传到了家庭群组里。 藏之介:【图片】 景吾:??? 藏之介:悠真觉得爸爸妈妈不爱他了,怎么办? 景吾:本大爷就出国叁天,你们就把孩子弄出心理问题了? 柚月:??? 藏之介:悠真刚刚问我的,他觉得有弟弟妹妹了,大宝贝就不受宠了。 柚月:他下午让我讲故事,我刚把两个小家伙哄睡着,没给他讲。 景吾:你还在产后修复期,多休息。 藏之介:忍足不是今天下午在家吗? 柚月:哦,他睡了一下午…… 景吾:他是被慈郎上身了吗? 藏之介:这个你得问芥川。 柚月:慈郎招谁惹谁了? 侑士:我还在群里。 景吾:谁拉的群组,赶紧把他踢出去。 侑士:!!! 柚月:他拉的。 藏之介:欸,真可惜! 侑士:@藏之介,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去? 藏之介:你可想好,踢我了,我重新建一个,不拉你。 侑士:…… 忍足侑士看着最后那条消息,将手机扔到了沙发另一端,将悠真拎回怀里,神色扭曲。 艹! 气死了! 白石藏之介这狗东西,越来越不做个人了。 ** 四岁半的时候,悠真开始上幼儿园中班了。 某天,班主任问了个问题。 “小朋友们,如果老师带你们去果园郊游,你们决定应该准备些什么?” 小盆友1号举手:“老师,应该带零食和水。妈妈说,有食物和水,宝宝几天饿不死,就算迷路了,他们就能找到活的我。” 老师:“……”这特么是什么狗家长? 小朋友2号举起了小手手:“老师,我爸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应该带钱,很多很多,这样我就可以见到鬼啦!” 老师:“?!”你爸爸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竟然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 小朋友3号适时举手:“你们说的都不对,出门郊游应该带老师。” 老师:“嗯?为什么?” 小朋友3号回答:“爷爷说,老师是我们家的员工,如果不带好我们,就直接开了,换个靠谱的。” 老师:“!!!”总感觉被威胁了。 看向窗户边安安静静的悠真,老师对这天使般的小朋友真的非常有好感,一教室的熊孩子,也就这个听话点儿。 老师:“悠真,你觉得老师如果带你们去果园郊游,你们要带些什么?” 悠真抬头看向老师,沉默了半晌,问道:“老师,你真的要带我们去果园郊游吗?” 老师:“……”我说的是如果…… 老师:“以后有机会的话……” 悠真:“那等以后老师你决定带我们去郊游那天,我在想带什么吧。” 悠真:“我今天不想思考。” 老师:“???”摔,到底是谁说小盆友都是小天使来着?! 悠真看着窗户外面的小麻雀,忧伤地叹了口气。 他最近可忙了,忙着争宠呢,家里不仅有个钮钴禄·弟弟·中淳,还有个乌拉那拉·妹妹·冬月,这两个小妖精天天一哭就将妈妈爸爸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他的爱的抱抱都变少了。 唉~~ 生活不易,崽崽叹气。 说起家里的钮钴禄·弟弟·中淳,悠真就觉得很忧伤。 为什么中淳弟弟不和他一样,姓西园寺呢? 西园寺可比迹部好听多了。 还有乌拉那拉·妹妹·冬月,也不和他一样姓西园寺。 当然选了一个更难听的姓氏,白石。 不过还好,没有选到最糟糕的,忍足。 反正他觉得,家里名字最好听的,他排第一,妈妈排第二。 迹部爹地勉勉强强排第叁吧…… 和迹部爹地同姓氏的弟弟那就排个第四。 冬月妹妹,嗯,女孩子,排在白石爹地前面,第五吧。 白石爹地第六。 大金毛克里斯蒂是他的好朋友,第七名! 最后一名,赐给忍足爸比吧,不然排除在外,好像也挺惨的。 啊,这个排序简直完美,他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以上顺序,可见几位爹地的家庭地位排序。 结语: 第一卷的番外彻底结束了。 原本有一张古堡花园的番外,大概四千多字,但写完后觉得人设太崩了,所以就不发了。 最后一篇番外虽然有些短小,但我写的时候挺喜欢的。 个人觉得一直都不擅长写小朋友,过往很少碰这些,最后一章番外犹豫了很久才动笔,目前感觉:满意。 第二卷的番外还有很多要写,想了想还有那么多要写,就很想叹气。 追了那么久,很多读者大概也知道,我的更新真的是……鸡肋。 这个我认了,看到weibo,大概都知道我是个尸系写手。 第二卷番外我抽空写吧,写完就发。 你们看情况随便催一催,我也就随便看一看。 至于第叁卷,我真的暂时不打算动笔,第叁卷女主是反面人物,连环凶杀案凶手,也是协作断案的法医。 这个题材一早就定好了,我觉得很刺激,但写了几个开头都被我果断删了,因为很不好写。 全*网*首*发: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第107章:日出·民宿 是夜,向来静谧的山野民宿,此刻显得有些吵闹。 地板上的被子被卷乱,男人低哑的喘息声在耳边沉沉响起,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身躯,比猎豹更有爆发力的四肢,紧紧地钳住床铺上的女人,埋头顺着对方扬起的下颚,一点点往下吻去,一墙之隔的房间传出女人高亢兴奋的叫喊声,刺耳的声音让两人纠缠的动作僵了僵,默契地停了下来。 “第四次了。”森羽将右手臂搭在额头,深深吸了口气,“下次出来夜宿,一定要选个隔音效果好点儿的客栈。” 手冢有些无奈地吻着她的肩膀,嗓音还有些干哑:“的确。” “还做吗?”森羽伸手摸了摸男人额前汗湿的碎发,一只手楼主身上之人精瘦的腰肢,撩拨似的在他脊骨上轻轻滑动,顺着腰部流畅的线条继续往下,落在男人的尾椎骨上,指尖顿住,眼眸微微眯起,观察着男人的神情。 她很熟悉男人的身体,两人从18岁开始身体纠缠,如今两人都快奔叁,长达十一年的水乳交融,她太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这具身体如同少年时期一样,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蓬勃强悍的生命力,她很喜欢,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这个人。 “你想吗?”手冢国光压在她身上,目光掠过她的削肩,纤细柔弱的手臂看起来不堪一折,徐徐地压在他身上,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深渊,沉静又安宁,默默地回望着他,“想的话就继续。” 森羽双手捧住他的脸,身体微微抬起,抵住他的唇。 “每天都想要你。”她轻声谑道。 暧昧,潮湿,情欲在这片空间持续翻滚撕扯。 手冢呼吸轻轻一窒,神色柔和了一分:“以后都可以。” 每天都可以。 已经退役了,再不用分隔两地,一年见不上几次面。 清晨醒来的时候,床铺上只剩她一个。 森羽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抱着枕头坐在被子上发呆,天色已经大亮,光线透过复古样式的明纸窗落在身上,瓷白的皮肤上全是红痕,尤其是肩颈和胸口,只看一眼便让人面红耳赤。 和室的门被拉开,森羽扭头看着穿着运动服走进来的男人,带着金丝边框的眼睛,气质清冷疏离,脸上表情很少,比广告影视剧里更端正俊美的容貌,在晨间疏漏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丰神俊逸。 手冢国光回神关上门,将眼镜摘掉后放在桌子上,两手扯着短袖的下摆往上一拉,上衣从身上直接扯了下来,八块均匀漂亮的腹肌整齐排列在胸肌下方,收紧运动裤腰内的人鱼线更是性感的让人血液上涌。 她一向知道他美貌过人,有诱人癫狂的本钱,然看了那么多年,还是会觉得美色过甚,很上头。 手冢察觉她的目光,微微眯起眼睛走到床铺边坐下,将她捞进怀里,轻手按压着她有些酸的腰肢。 “昨晚睡得舒服吗?” 手冢低头看着她诱人深V粉色睡裙,细细的肩带滑落,左乳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丰满漂亮的乳房上有很多吻痕,乳尖还有些肿胀,在这样的早上很容易诱人犯罪,他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将肩带拉回她的肩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森羽眨了眨眼睛:“还好,就是……你昨晚做得太久,腰有点酸。” 手冢笑了笑,没道歉,也没觉得尴尬,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长发,声音清朗:“疏于锻炼。” 森羽:“……” “去洗漱,一起去吃早餐。” 手冢将她从床铺上抱起来,森羽抱着他的脖子,眸色深黯:“怎么办?我又想要你了……” 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种让人着魔的旋律,手冢喉结滚动了两下,克制住欲望:“会错过早餐,民宿供应早餐的时间有限,你不是定好了上午去爬山吗?不想去了?” “做一次,就一次。”森羽抱着他脖子轻喃,“你不也硬了吗?” 她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按在他的裤子上,指尖悄悄勾着他运动裤的裤腰,拉扯松开,松开又扯住。 他一向不太会拒绝她的要求,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森羽跪坐在宽阔的洗手台上,回头去看他掐着自己细腰的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干净,整洁漂亮。 手冢国光脱了运动裤和内裤,扶着坚挺的性器在她身后轻轻摩挲了两下,拨开两瓣阴唇,缓缓推送进她体内,森羽看着镜子里男人微微颦起的眉头,侧身回头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接吻,手冢暗沉的眸子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上,低头含住了她。 “嗯——有点,深!” 森羽眼尾泛红,男人过于粗长的性器可以轻松照顾到她的每一处敏感区,他的耻骨贴在她的臀上,一只手顺着她的腹部上移,捏住一颗滚圆的乳球,在她耳侧发出急促又诱惑的气音。他做爱时话一向很少,有时候很克制,有时候又会特别狠,但无论哪一种都会让人兴奋得想哭。 “国光,国光——” 她半眯着眸子叫他的名字,手冢挺腰的动作停住,将她揽进怀里细细地吻她的耳廓:“别叫。” 每次做爱她喊他的名字,都会让他浑身陷入一种魔障,她就像一颗甜到糜烂的水蜜桃,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将她弄坏,将所有的汁水都榨出来。 森羽膝盖微微泛红,虽然毛巾垫在膝盖下,但膝盖是受力点,他力气又大,即使已经十分克制,但还是将她弄得浑身酸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紧紧夹着体内亢奋的性器,微微挺起胸膛,拉着他的双手拢住自己的双乳。 “国光,射在我体内。”森羽红着眼尾颤抖着说道。 手冢诧异了几秒,低头将她抱在怀里,从身后彻底将她包裹在怀抱中,并没有射精。 “等结婚。”手冢垂眸看着她布满情欲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小羽,医生说过,你的身体不适合怀孕。” 森羽身体抖了抖,抿紧唇角,夹着他不让他退出去。 手冢额角青筋绷起,呼吸又粗重了许多,轻轻揉捏着她小腹上的软肉:“真的不行。” 她将体内的东西拔出来,坐在洗手台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缓缓闭上了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肩背,掩去眼底的厉色和汹涌的恨意。 题外话:卷二的番外难产,等什么时候写完了,就放出来。 第叁卷日出终于有灵感了,所以就先写,写多少发多少。 你们随便催一催,反正催也没用,日常不想码字,欸。。。 第108章:日出·登山 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手冢国光将背包放在枝叶茂密的大树下,森羽从背包里将餐垫拿出来,铺在叁四寸高的青草上,接过手冢递过来的餐具,还有准备好的叁明治、烤鸡排、海苔饭团,以及水果等全部摆在餐垫上。 手冢起身在四周走了一圈,蹲在她身边说道:“这里风景很好。” 森羽点点头:“不然也不会带你来这里爬山,很多来这里休假的,多是在半山腰转一转,有些会爬到山顶,但这边很少有人来,因为中间有一截陡坡。不过我很喜欢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得很远,空气也好,人也少,很清静。” 手冢在她身边坐下,观察她的神色,以判断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在洗手间做晨间运动时,他没有答应射在她体内,她虽然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他隐隐感觉她心情不太好。 森羽的性格其实很好,一般是不会和他闹脾气,而且她独立自主,个性极强,不是一个意志会随外物而转移的人,他多数时候都迁就她,一半是因为她过往的经历,还有一半是愧疚,他和她恋爱十年,聚少离多,但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提十几年前的事情,父母如此,她哥哥如此,他亦是如此。但是十几年前的案子留下来的阴影太重,导致她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从过往彻底走出来。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去爬山外宿,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做爱。 他和森羽很早就有婚约,大概十五六岁的时候订的婚,那个时候她很可爱,性格软和,那双缀满星辰的眼睛里总是含着笑意,森羽17岁被绑架,失踪了整整九个月。 当时除了她还有很多女生失踪,包括迹部景吾的妻子西园寺柚月。 不过西园寺柚月的情况和其他女高中生不一样,西园寺柚月比其他被绑架的女生年龄要大,她当时已经大学毕业,而其他失踪的女生均是高中生,最大的也刚上大学,家庭背景其实都挺一般,被绑架后,家人根本没有接到绑匪的勒索电话,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只有西园寺柚月,她是西园寺财团的继承人,还是迹部景吾的准太太,勒索金额高达15亿。 但是勒索案件中,人质真正能活着回来的概率很小,所以当时这件事闹得很轰动。 西园寺柚月得救后,震惊日本的女高中生失踪案也拨开谜团。 不过当时被绑架的所有人质中,活着回来的只有叁个人,森羽、西园寺柚月、秋田富江。 森羽被绑架九个月,回来后遍体鳞伤,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期甚至被诊断出精神分裂,后来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精神状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西园寺柚月被绑架十几天,因为她的情况特殊,绑匪没对她动任何手脚,但是也有应激障碍。 至于秋田富江,被绑架叁个月,情况比森羽要好,但是怀孕了,逃脱后打掉孩子,然后接受了长期精神治疗。 森羽的身体就是在那个时候坏掉的。 被囚禁九个月期间,怀孕叁次,前两次因为月份小,在性虐中流产,第叁次因为被强迫服用药物流产,对子宫造成了损伤,得救后诊断发现子宫感染,做了清宫手术,她的子宫壁很薄,不适合怀孕。 他不想她身体再出现任何问题,所以坚持不在她体内射精。 森羽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哥哥,后来长居英国,接受治疗期间不敢放任她一个人待着,所以就送到了他家,他和森羽以前关系没有那么近,但两人婚约在,她住在他卧室,每天晚上都蜷缩在他身边,看得让人心疼。 后来她精神状况稳定一些后,身体也恢复,开始缠着他做爱。 他本以为经过绑架后,她会极度排斥性交,但是没有。医生说过,亲密之人的性交兴许能带给她心理上的安慰,他也就没有再拒绝她,只要她想要,他都会给她。 后来上大学,他出国参加职业联赛,森羽在国内医学院读书,她的情况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不再需要性交来安抚心理上的不安与空虚。 森羽啃了两个饭团,发现他还是捏着叁明治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手冢回神,沉默地咬了一口叁明治:“我明天去警察厅报道。” “好事,以后说不定还能经常合作。”森羽眨了眨眼睛,“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刑事案件赶时间,我可以给你走后门。” 手冢:“需要司法解剖的案件很多吗?” 森羽擦了擦手,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头顶漂浮的白云:“很多,大学法医实验室那边,我的日程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以后,加急的尸体还会插缝,大多数时候需要加班。除了很多尸体需要尸检,还有一些验伤、病理毒理的报告要做,而且我还要备课,大学那边的课每周有两节,学生会各种邮件骚扰,问一些浅薄但我又不得不回答的问题。” “总之就是,法医很忙。” 手冢垂下眼帘,将手中的叁明治吃完,将水杯递到她面前。 森羽摇了摇头:“你喝,我现在不渴。” “我听说最近世田谷区那边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不过比较奇怪的是,失踪的都是成年男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视厅那边接到不少家属报案,都快忙疯了,但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森羽偏头看着他沉静的神情,同情道,“估计你明天到警视厅报道,也要开始跑这个案子,家属很难应付,你这性格,有的受。” 手冢回望着她的眼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会注意。” “别太累,我会心疼的。”她弯着唇笑了笑,倾身含住他的下唇,一手将他短袖的下摆撩起,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腹肌,含着他的唇吮吸轻咬,手冢抬手贴在她后脑勺,将她抱到怀中,顺着她的颈项往下吻,解开她白色雪纺衬衫的纽扣,大手搔过她内衣拢起的乳房,贴着她的皮肤慢慢厮磨。 森羽将他运动裤往下扒,看着撑起的深色内裤,指尖压着他性器的轮廓,调皮地揉捏,手冢的呼吸重了几分,解开她胸前的搭扣,释放出被黑色内衣包裹的乳房。 “会不会有人过来?” 森羽笑着扒下他的内裤:“不会,今天本来就不是休息日,而且现在也不是登山旺季,昨天晚上民宿接待了四队情侣,两对昨天已经逛过,今天吃过早饭后就离开,还有一对就是昨晚在我们隔壁住的那对情侣,应该是情人关系,男人体型过胖,女人性格跋扈,都不是喜欢爬山的人,他们早上在走廊商量上午在山上四处逛逛,快中午的时候回去吃饭,下午去泡温泉。” 手冢有些震惊,她的观察力很敏锐,这些他之前没有根本没有注意到。 “民宿不接待突然上山的旅客,一般需要预定,民宿老板明后两天休息,网站上今天房间的预定很早就停了,所以今天不会再接待新到访的人,可以放心。” 森羽靠在他怀里,手指扶着他立起来的性器,神情愉悦地蹭着他的喉结。 第109章:日出·死者 山石旁难耐的喘息声应和着从树梢上掠过的风声,细细碎碎,如同山雀欢愉的小调,衣衫半解的女人跨坐在男人小腹,腰肢轻轻晃动,稍抬,重坐,交姌的画面令人血脉偾张,幕天席地的环境会让人不自觉地提起心房,神经更容易绷紧,神经末梢微妙的触感似乎也会被无限放大,过重的刺激感被无限开发。 扔在餐垫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森羽卡在手冢的性器上,身体僵硬,咬牙切齿地看了眼来电显示。 手冢坐起身,探手去拿手机,看到手机上熟悉的名字,愣了一下。 “别接。”森羽按住他的手腕,喘息着坐在他腿上,小穴不断地挤压,缓了一口气,趴在他肩上咬牙道,“别理他。” “找你是工作上的问题?”手冢有些迟疑,他是认识柳莲二的,不过国中高中打交道多一些,大学他很少在国内,但他知道柳莲二和森羽是同窗,都在医学院,两人现在都是大学法医实验室的法医教授。 “除了工作,也没别的事。”森羽叹了口气。 手冢按下接听键,将手机靠在她耳边:“接电话。”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没想到会接通,足足默了十五秒。 “说话。”森羽语气不佳,但音色与往常的清冷疏离略有不同,带着欢爱时特有的轻软。 森羽:“再不说话,我挂了。” “等一下。”柳莲二回过神来立刻抓住时机,“有个尸检要你加急处理。” “你怎么不自己做?” 柳莲二:“出差,京都。” “这个案子影响很差,受害者有一定的知名度。” 森羽从手冢手里拿过,默默地看了手冢一眼:“什么案子?” 柳莲二简短地说道:“AV男优,分尸,脑袋被砸碎,拼都拼不起来那种。” 森羽:“……” 柳莲二:“现场被保护起来了,你快点回来,地址我发给你,出现场。” 森羽挂掉电话,看着手冢清冷静默的眼睛,低头深深地吻了他一下:“抱歉。” 手冢抱着她起身,将性器从她体内抽出来,拿着湿纸巾替她擦拭干净,又快速地将自己整理好,两人很快穿戴整齐,将地上的餐垫和餐具全部收起来,装进背包里。 “走吧。” 手冢从头到尾都没有抱怨过,她将手放进他宽阔的掌心,跟着他往山下走去。 两人直接退房,带着行李回到停车的地方,森羽上了驾驶位,看着系好安全带的手冢:“我先送你回家。” 手冢摇头,锐利的丹凤眼隔着镜片望着她:“跟你一起,晚上一起回家。” 晚上能不能回家还不好说呢。 她发动车子,没有将心底的担忧说出口。 有一定知名度受害者的分尸案,媒体肯定跟嗅到肉味儿的狗一样,闻风而动,加上作案手段极度残忍,影响肯定很大,再破案之前,警视厅估计会被媒体挂在公告板上一日叁餐地按点批判讥讽捶打。 所以这个尸检肯定是要加急做,难度应该还不小。 抛尸的地方比较偏僻,是郊外废弃的化工厂,地广人稀,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二十几分钟才看到村落,化工厂离村落的位置不是很远,但也不算近,工厂废弃后一般没人过去,所以尸体被扔在化工厂好几天才被人发现。 报案的是村子里的老人,老人养了只秋田犬,早上出门卖菜顺便遛狗,打算去看看地里的农作物,老人的田地离工厂很近,秋田犬又听话,在附近溜了一圈,叼了一只手回来,把老人差点没吓得当场脑溢血。 接到报案后,村子里自发组织了一队人在警察来之前进了化工厂,看到的场面比较惨烈,所以现场痕迹破坏也比较严重,已经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足印,但痕检那边还是兢兢业业地将现场几十组脚印收集好,又采集了进入现场的村民脚印,希望回去能有点用。 助手香椎铭也到得早,森羽一到现场,香椎就提着两只工具箱挤过来,森羽看着警察递过来的鞋套默了两秒:“现场用不上鞋套了吧?” 递鞋套的警察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尖,收回了手,拉起警戒线,让两人先过去。 森羽回头看了眼站在警戒线外围的手冢,迟疑了两秒:“要进来看看吗?” 手冢看了眼守着警戒线的警察:“可以吗?” 森羽看向身边的协警,对方无奈地点了点头:“跟着森羽教授是可以的。” “进来吧。” 森羽抬高警戒线,手冢钻了过来,接过她递来的手套,顺手将她手里的工具箱接走。 香椎铭也忍不住扭头多看了手中两眼,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不知道在瞎想着什么。 森羽也不在意,走进了化工厂内闻到了一股混杂的气味儿,很难闻,虽然已经接受过无数次荼毒,但依旧没办法习惯。 看到现场的那一瞬间,香椎脸色青白,扭头将工具箱塞进身边的警察手里,飞快地往外跑,蹲在墙边吐了。 森羽:“……”果然,刚来的助手还不顶用。 她扭头看着身边的手冢国光,脸色也不太好,瞳孔微微紧缩,显然是受惊过度,但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和往常差别不是很大,不细看很难分辨。 “还好吗?” 她默默将一只口罩塞给他,转头已经走到尸体边蹲下去检查死者的情况。 手冢低头将口罩戴上,虽然气味儿还有,但总算没有那么冲。 森羽伸手在躯体上压了压,尸体表面已经开始腐败,如今是春末夏初,温度回升,尸僵已经彻底缓解,她微微拧眉:“香椎,做一下记录。” 香椎已经站回原来的位置,告诉自己挺住,开始做记录。 森羽:“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叁到四天,尸僵已经缓解……” 死者头部已经被砸烂,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森羽盯着那颗瘪掉的脑袋,陷入了沉思。 泄愤。 凶手在泄愤。 “尸体部分残缺。” 尸体可能是被狗给啃过,右手少了两根中指和食指。 “你们是如何判断死者身份的?”森羽回头看着守在一边的警察。 “是……”男警察的声音还没落地,一道略显阴郁的女声插了进来,“是根据死者腹股沟的纹身确定的。” 来人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个头比一般女性要高,眉骨高,颧骨略高,眼窝深邃,双眼有不少红血丝,黑眼圈深重,妆画得很糟糕,右眼睫毛膏涂得像蚊子腿,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从兜里拿出手套飞快地戴好,来人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若月将埠城。 第110章:日出·男优 若月将埠城停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肢体,手指了指死者左侧腹股沟的纹身。 “死者男,名叫松雪淳,是CMJ旗下的知名男优。”若月将埠城惋惜地摇了摇头,奇怪地看着森羽,诧异道,“你居然没有看过他的片子?这不科学。” 森羽白了她一眼,不想跟她扯这种没用的话题。 手冢多看了若月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森羽身上。 若月将埠城看着地上没有衣服的尸体,蹲下身分开尸体的腿根:“松雪淳的左侧腹股沟纹了一串花体字母,是找高级纹身师纹的,’desire and love’,看过他AV的人都知道,除了左侧腹股沟的纹身,右大腿内侧也纹了一个图案,‘edge of tomorrow’,正好这两处纹身都复合,我们对比他的私人照片,纹身位置和样式分毫不差,和他的经纪人也核对过,他已经失踪一周了。” 森羽微微挑眉:“之前报案了吗?” “没有。”若月将埠城放开尸体,站起身说道,“他的经纪人说,松雪淳这个人拍AV的时候会准时到片场,不住在公司准备的宿舍里,他有自己的房子,但是经纪人从来没去过,我们派人去他填报的地址看过,不过是假的。没有戏拍的时候,他经常四五天不见人影,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谁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其他的还要慢慢查,不过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倒也不是特别奇怪。” 森羽垂下眼睫,指尖停在死者左肩臂上,她的视线停留在男人左侧锁骨上很久,上面有一道疤痕,痕迹很浅,应该是旧伤,看起来已经好几年了,能留下这样的伤口,当初伤得应该挺惨烈,她眼皮微微掀起,最后盯着男人面目全非的五官,没办法分辨死者的容貌,暂时只能依据纹身来判断身份,但是不够严谨。 森羽:“香椎,提取死者DNA,回去后拿到库里比对,先确认死者身份。” 香椎点头,对森羽从始至终面不改色的模样十分敬佩,小声说道:“如果死者真的是AV男优,会不会是报复,死者的男性器官都被割掉了。” 森羽摇了摇头:“暂时没办法判断。” 香椎眨了眨眼睛,等着森羽的下文。 “他死亡时间已经在叁天以上,体表有动物的咬痕,应该被老鼠之类的啃过,你看四周的血迹,很凌乱,这里应该不是命案第一现场,只是抛尸地点,至于分尸……” 森羽眉头紧皱,看着切割的腿部骨骼,迟疑道:“腿部应该是被电锯之类的东西锯掉的……具体的还要等回去做伤口比对。” 若月将埠城在附近走了一圈,问道:“能确定致命伤吗?” 森羽站起身叹了口气:“你先帮我个忙。” “你说。”若月点了点头。 森羽扭头看着痕检那边:“你们现场取证,尸体这边的取证工作结束了吗?” “已经取证过了。”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微微点头。 森羽:“好的。” “若月,帮我把尸体翻一下。” 若月奇怪道:“要看尸体背后?” 森羽点头。 两人合力将尸体翻过来,森羽蹲在一边检查男人背后,按压着死者肩胛位置,随后分开了男人的臀部,神色一紧松开了手。 “死者死前被性虐,应该是死后分尸,所以血量没有那么多。” 若月诧异了几秒,蹲下身分开男人的腿,盯着还卡在男人肛门里的性爱玩具,哦豁了一声,嘀咕道:“凶手真变态,先奸后杀,死后还分尸,这得多大仇啊?” 手冢脸色不太好,将视线从男人臀部移开,眼神也冷肃了几分。 森羽摊了摊手:“死者脖子上有勒痕,而且不止一道,脑袋彻底被砸烂了,所以我现在也没办法给出很确定的判断,只能等回去尸检后,才能知道是窒息死还是脑部受挫死亡……” “行吧,还看吗?”若月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只能等尸检结果,没有再追问。 森羽摇了摇头:“尸体没什么可看的了,等回去解剖吧,我手上等着尸检的尸体还有很多,这个尸检给柳莲二做。” 若月一听顿时支棱起来,伸手抱住她的胳膊,笑眯眯道:“别啊,他早上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冲绳出差叁天,其他叁个我问了一圈,冬海休假去了国外,火积和加地手上压着两个连环凶杀案的尸检,大学法医实验室这边就你一个顶事的,你不上谁上啊?” “他上午给我电话,说去京都出差。”森羽的眼神很微妙。 她拍开若月的手,嫌弃道:“爱谁谁,反正我不干,天天加班,我怕过劳死。” 若月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他竟然骗我?!” “你自己和他掰扯,别提我。”森羽走到手冢身边,低头摘掉手套,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若月将埠城,“若月,你们搜查一课明天是不是有新人要报道?” “对啊,你听说了?”若月脸色有点臭,抱怨道,“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调新人到我们课来,我们搜查一课忙得要死要活,哪有时间带新人,找地方刷履历往上升也找个合适的部门啊,以往能进我们一课都是在各地破案率很高也很有前途的警察,这次名额被新人挤掉,我都快气死了……” 手冢·新人·国光:“……” 森羽沉默地看了若月挺久,不知道该安慰身边的男朋友,还是该怼若月…… 就,挺尴尬的。 “咳,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若月的粗神经终于发现一丝丝不对劲,她偏头看着站在森羽身边的男人,体型高大修长,容貌俊美,愣了两秒,“他谁?你新招的助手吗?还是跟来学习的学生?” 森羽:“我男朋友,也是未婚夫。” 若月将埠城若有所思地看了手冢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他是谁?” “手冢国光。”森羽无奈道。 若月:“你那个网坛巨星男朋友?” 森羽:“嗯,不过,退役了。” 若月惊讶地看着手冢,又默默将视线掰回森羽脸上:“你带他来命案现场干吗?” “学习。”森羽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明天去你们搜查一课报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开玩笑吧?” 若月脸都快笑僵了,发现森羽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未变过,还有一丝丝——认真! 森羽推了推手冢的胳膊:“你跟她自我介绍一下吧,她要是敢在部门里孤立你欺负你,你告诉我,以后她所有经手案件的尸检,我都卡她。” 若月:“!!!!!!” “不不不,羽酱,咱们做人要善良,他是你男朋友,就是我男……啊呸,是我妹夫,我当然不会欺负他,还会照顾好他的,所以咱尸检程序一定不能卡,对不对?” 森羽:“……” 若月厚着脸皮跟手冢打了个招呼,瞄准了森羽:“既然手冢明天来我们课报道,肯定是要跟这个案子的,所以这个男优的尸检工作……你来?” 森羽:“……” “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这个案子影响比较大,性质也挺恶劣,所以速度快一点?” 若月双手合十看着森羽,森羽沉默地盯了她叁十秒,不太乐意地点了点头。 最-新·更·新:Ρο1❽s𝓕.cᴏm(ωοο18.νⅰ𝓟) 第111章:日出·哥哥 森羽坐在车上低头看着手机邮箱里的邮件,手冢拉开主驾驶车门坐进车内,降下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你不回实验室吗?” 森羽滑动的手指停下,摇了摇头:“先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吧。” 午饭吃的叁明治和饭团,从山上下来又跑到郊区来出现场,肚子里那点东西早消耗掉了,不过想起之前惨烈的现场,她迟疑地打量了手冢几秒:“你……吃得下吗?” 手冢摇了摇头:“我陪你去吧。” 之前一直打网球,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即使期间在学校完成了学业,但是他从来没有参与案件的经验,第一次出现场就看到这种画面,他没有当场吐出来都是自制力强大,还有男人的自尊与要强在作祟,但是相比森羽的淡定,出完现场还能顺便去吃个下午茶,他的功力就真的不够了。 森羽摇了摇头:“你以后总会习惯的,搜查一课经手都是一些绑架凶杀抢劫等危险性的刑事案件,我想不明白你干嘛要进搜查一课,去二课做经济案件的审查也很好啊。” 手冢没有解释,他是个认真又固执的男人,决定的事情就不会中途反悔,会一路走到底。 “我不会松懈的。”手冢偏头看着她垂落的眼睫,伸手轻轻压了压她的脑袋。 森羽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不想他参与刑事案件侦办,虽然这样他们在工作上会有很多交集,但是她很不安。 “我晚上加班,就不回去了。”森羽将那种荒唐的想法甩出脑袋,将手机塞进外套的口袋里,“哥哥的房子就要自己收拾了,虽然是精装修的房子,但是肯定还会缺不少东西,你自己记得列张清单去超市买回去,我从网上订购的床单之类的东西已经送到快件收发室,你记得搬回去。” 她半侧着身子笑看着他,眉眼因为温软的笑容变得柔软,黑色的眼睛里有细碎的光芒,倒映着他的侧影,有那么一瞬间,手冢国光仿佛看到了她十五六岁的样子,像冬天里最透明的水晶,澄澈晶莹,一眼便能看到那颗纯粹的心。 手冢喉结滚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发动车子开出了暂时画出的停车位:“小羽。” 森羽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为什么叫哥哥?” 他记得,从大学毕业后,她就再也没这么叫过他了。 起初小姑娘缠着他做爱的时候,总会软糯糯地叫哥哥,但是那双眼睛却永远死气沉沉,像被关在了宇宙最边角的失落之地,被黑暗绝望囚禁,只有在情欲抵达最高点的时候,才会露出一副痛苦又欢愉的情绪,但都是稍纵即逝。 她非常听他的话,他训练的时候,她就坐在球场外可以看到他的地方,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紧紧地盯着他,虽然抗拒心理医生,但是他牵着她走进治疗室,她也从不反抗,乖乖地接受医生的咨询和治疗。 他知道她过往的不堪,但一如既往地爱她。 这个世界曾经待她太苛刻,以致于后来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信任其他人,像一颗浑身长刺的海胆。 毕业的时候,他放弃了一周的训练,回日本陪她结业。 她站在大学运动场的绿草皮上,穿着白色收腰的衬衣,红色的领结,深灰色的百褶裙,抱着他的腰百般依恋地叫了他一声国光,自那之后她再不开口叫他哥哥。 森羽抿着唇角,歪着脑袋笑道:“你还记着我毕业后就不叫你哥哥的事儿啊?” 手冢默了两秒:“嗯。” 她眨了眨眼睛:“那个时候,我听医学院的同学说,叫哥哥,像乱伦。” 手冢眉头皱起来,就因为这个??? “国光啊,你喜欢听我叫你哥哥?”森羽揶揄地问道。 手冢耳廓微红,但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喜欢,我以后就叫你哥哥。”森羽也不在乎他不回答,他话本来就少,很多时候她也要连蒙带猜,只有相处得越久,才能察觉他那些微不可查的小情绪,她很喜欢观察他,也享受去揣度他每一丝情绪变化的乐趣,“刚刚柚月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她新分出的娱乐公司马上要推出的一支男团,柚月说,公司里很多女员工看到他们都喜欢哥哥哥哥的叫,感觉这个称呼有点儿欲,床上可以试试……” 手冢:“……” “不要跟她瞎学。” 森羽笑:“哥哥不想我在床上这么叫你吗?” 手冢猛然踩下刹车,森羽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前倾又被安全带拉回原位,手冢单手压在方向盘上,深吸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侧身咬住她的唇:“你真是……越来越调皮。” 森羽抱着他的脖子,揉了揉他清爽的头发:“哥哥,这是在路上呢,虽然这地段很偏,但是在车上做起来也不合适。” 手冢压着她平复着气息,高挺的鼻梁压在她香橙味道的唇上,深吸了口气:“下次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 森羽抚摸着他的侧脸,笑得像只偷腥的老鼠,她太喜欢他撕破伪装的那一瞬间,在其他人眼中,她的哥哥是个强大谨笃、禁欲自律的男人,完美得找不到缺陷,穿着运动装站在球场上总是会卷走所有人的目光,永远的耀目,是网坛的神。当他穿着剪裁妥帖的衬衣西裤外套时,又像从中世纪壁画中走出的贵公子,疏离清冷的气质让很多追星女孩儿为之痴狂。 可是只有她知道,哥哥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会紧紧拉住她的手,在寒冷的冬天,在纷飞的雪里,将她纳入怀中,会怜惜地揉着她的脑袋,乖乖站在原地接受她的索吻。每当他被撩拨出欲望时,他又会及时拉开距离,佯装冷酷地训斥她胡闹,可是随后又会任由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蹭着他欲望之地,低着头垂着眸子,将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和脖子上,紧紧控住她的身体。做爱的时候,他又A又欲,锁着她一遍遍地耕耘,一声声克制的气音在两人耳边回响。 他并非没有欲望,只是从来不会将这种最私人的情绪展现给其他人。 森羽勾了勾他的衣角,拨了拨脸颊上的碎发:“哥哥下次想试试什么姿势,或则角色play也可以,只要你告诉我,我都配合……” “森羽!”手冢声音沉了两个度,森羽不敢再继续说,耸了耸肩。 “好了,我不逗你了,开车吧,我会老老实实的。” 森羽倾身亲亲他的下巴,窝在椅子上不再撩拨他。 她从抽屉里拿出平板,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文件,看到最后一封邮件的时候,她的表情僵了一秒,点开邮件后,忍不住捻动食指和拇指。 叁分钟后,森羽删除邮件,扭头对手冢说道:“我得去一趟秋田的诊所。” 手冢点点头:“我送你过去。” “你不问我去做什么?”森羽表情有些复杂。 手冢看了她一眼:“去复查,我知道的。” 森羽有精神分裂,这个他很早就知道,她一直都按时吃药,加上周围人对她多包容,她的社交圈很小,整天和尸体打交道,除了工作上必须要接触的同事,就是家里关系十分亲近的人,所以从她开始恢复学业再也没有出过问题。 秋田与森羽的关系有些复杂,两人都是当时绑架案的受害者,但是秋田的心理问题要轻一些,这十年已经痊愈,成了一名心理学家,开了一家诊所,会接待一些有很严重心理疾病的患者,但是她的诊所收费很高,而且也没有刻意地做过宣传,只有关系好的人才知道,加上秋田心理诊所的私密性很高,所以在专业圈子里非常出名。 森羽的心理医生已经接受了美国大学的聘用,所以她的心理治疗工作也被转手交给了秋田富江。按照以往的习惯,森羽每半个月会去接受一次心理治疗,这些他回来之后都跟父母彻底了解过,也知道她有些固定的日程,绝对不会更改。 首✛发:𝓟о18s𝐅。cᴏm(ω𝕆𝕆↿8.νiр) 第112章:日出·富江 森羽没让手冢跟她去秋田的诊所,手冢明天还要去警视厅报道,他又刚决定搬出来,房子虽然几年前就买的有,装修去年也完成了,但是里面需要添置的东西还不少,她之前有空就会去商场家具城转一转,将大件家具添置了,其他的原本是想等他回来以后两人一起去买。 不过退役后他也很忙,考试、各项体能训练、枪械训练……日程排得很满,就算有时间和她空出的日程也没撞在一起,所以他回来这叁个月,其实……两人也没真相处多久,都是匆匆吃顿饭,然后各做各的事情。 “车你开走吧,我看完医生会直接去学校,这次的尸检比较麻烦,估计要两叁天。”森羽有些无奈,死者的颅骨被砸碎,有些头骨可能比指甲盖还小,为了确定致命伤,估计还要做颅骨重建修复工作,一块块拼出来,估计眼睛要瞎……想想就觉得心好累。 手冢知道她工作繁重,点点头道:“记得按时吃药,我有空回来看你,注意休息,熬太久你的身体受不了。” 他很少会叮嘱这么一大串,森羽心口暖暖的,弯着腰扒在车窗上,笑着道:“我会记着哥哥的话。” 手冢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都已经二十八九的人了,可是她的样貌似乎没有太多变化,满脸的胶原蛋白,只是略少了些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天使,他点点头:“去吧。” 手冢看着她背着双肩包,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的双腿笔直修长,脚上是白色的休闲运动鞋,上身是那件白色的雪纺衬衣,袖口被挽到小臂,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款式朴拙的复古石英表,同时还挂着一根红色的手绳,绳子上是两颗品质极好的紫水晶。 诊所在二楼和叁楼,一楼是一家咖啡厅。 手冢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将车开走去了Nicowich甜品店,她很喜欢这家店的甜品,打包了一块草莓慕斯,一块提拉米苏,还有两盒新烘烤的饼干,手冢又回到心理诊所,将东西交给了前台,随后匆匆离开。 叁楼,秋田富江站在窗台边,偏头看着反客为主的森羽,将手里的马克杯放在窗沿上:“他对你是真的很好。” 森羽将烧好的热水淋在磨碎的咖啡豆上,眼皮没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秋田富江:“我最近给你开的药,有按时吃吗?” “有的。”森羽放下热水壶,看着从纱网中慢慢漏出的黑色咖啡,指尖轻轻磨着机器,“但是我觉得好像……不太管用。” 秋田富江愣了一下,回神后看着她在窗帘后晦暗不明的脸:“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房间里安静很久,森羽端着冲出来的咖啡,从罐子里夹出几颗方糖,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我觉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可能……不是我的幻觉或是错觉,我听到男人的惨叫声,看到了晃动的人影,看不清脸,还有很大的火,和轰隆隆的爆炸声……” “这些不是我的幻觉。”森羽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垂首拧着眉头,“但也可能是药物治疗对我的效果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我会经常梦到十年前那些人,他们的面貌,摆在房间的摄像机,厂房外的乱糟糟的树影……” “富江,我前几天梦到,我没有逃出来,但是我杀了他们。” 秋田富江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眼底的思绪一闪而逝,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我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些人都死了,死在了爆炸里,森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 心理治疗有没有效果,这个问题森羽已经不再思考,她这十年已经开始趋于平静,只有最近感觉药物控制好像不太有效,所以她想来询问是否要换新药物,或则加重药量。 秋田富江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种药物的药量不能再加,否则你会药物成瘾。” 森羽双手捧着白色的马克杯,轻轻吹散了嘴边的热气:“那怎么办?如果长期出现这些幻觉,我的精神可能会衰弱,后期可能会更难控制。” 她是了解自己的,她自己也是个医生,虽然大学的时候决定成为法医,但是关于心理疾病的治疗,她自己也摸索过,了解的并不比谁少,她知道自己不能失控,否则后果十分严重。 秋田富江是个称职的心理医生,考虑到她的担忧,也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开了其他药物,配合使用,至于效果……还要看接下来的情况。 前台将手冢留下的甜品交给森羽,敲门进了秋田富江的办公室。 前台:“秋田医生,刚刚花岛先生打电话过来,取消了今天的预约,说是治疗后天过来,具体时间配合你的工作时间。” 秋田富江眉头皱起,伸手捏住桌上的解压球,抿紧了唇角:“他上次的治疗也推迟了?” 前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推迟了一周,不过他说感觉最近很轻松,整个治疗过程的效果很好。” 秋田富江左手握着笔,将日程表上关于花岛聪的治疗划掉,轻轻叹了口气:“他是个很麻烦的病人,希望推迟治疗,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穿着西装的男青年停在门口,笑着问好:“秋田老师,我来报道。” 前台看着英俊帅气的男青年,脸微微发红,朝着秋田富江微微躬身,道:“秋田医生,我先出去了。” 秋田富江合上了手中的病例,有些诧异地看着青年:“怎么是你来?” “我给你当助手不好吗?”青年关上门,走进办公室后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后,身体微微前倾,双目灼灼地看着她,“姐姐,我很想你呀。” 秋田富江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推开他隔着桌子凑过来的脑袋:“赶紧滚蛋,回去上班。” “我辞职了。” 男青年一脸松愉,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将黑色的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可是跟学校那边申请了好久,才拿到给姐姐当助理的名额,所以这几个月都没跑来骚扰你。” 秋田富江无语:“你还知道自己是骚扰?” “我喜欢姐姐。”男青年解开自己的腰带,将扣得整整齐齐的领口解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姐姐不是也很喜欢我吗?我今天来之前有做清理,也咨询过前台的小姐姐,她说你今天接下来都没有安排。” 秋田按住他去脱裤子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八木沢,你已经好了,没必要再这样。” 八木沢响也的手轻轻顿住,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侧脸,去捕捉她漂亮的唇形:“姐姐,好不了的。” “响也。”富江咬紧了后牙槽,将他偷偷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挪开,伸手掐了下他的腰肉,“做助理可以,做爱,不行。” 八木沢响也:“……” 两人僵持了许久,八木沢惋惜地叹了一声:“姐姐真是无情。” 说着,他将裤子的拉链拉好,将衬衫下摆扎回裤腰里,忍不住摸了一下富江细长白皙的颈子:“姐姐,我今天早上可是跪在厕所里灌了叁次,中午的时候连午餐都没敢吃,还特意去买了新的玩具,你就这态度???” 秋田富江将他手扭开,起身绕过他的身体:“去吃点东西吗?” 八木沢响也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啊。” 秋田富江把他的外套从椅子上扯下来,丢到他怀里:“以后按时吃饭,规律的作息对你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八木沢:“知道了。” 题外话:秋田富江和花岛聪都是很重要的人物,第叁卷的篇幅可能会比前两卷都要长,因为涉及多起凶杀案,在这里避个雷,女主肯定不会是清白的,有严重精神疾病,病情看似稳定,至于她是森羽还是杉崎美树,边看边猜吧,不然就没有意思了。女主也并非所有凶杀案唯一的凶手,里面同时还牵扯到其他几个和女主有关的人物,他们也可能是凶手,而且作案手法可能极度相似,至于为什么相似……与当时那起高中恶性凶杀案也有关系,真相会一步步解开。 第113章:日出·莲二 八木沢响也坐在咖啡店角落的卡座内,将一整块慕斯蛋糕吃掉后,才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角:“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到了森羽教授,她的心理治疗还没有结束吗?” 秋田富江垂眸看着手上的笔记,摇了摇头:“她在我这里治疗的事情,不要对外说。” 八木沢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的,做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嘛,我只是有些好奇,听说森羽教授已经接受心理治疗长达十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好?” 秋田富江合上笔记,拧眉道:“我当初的心理治疗也用了四五年,她的病情更严重。” 八木沢知道自己问多了,单手托腮看着她的脸:“姐姐,我觉得森羽教授的状态有点奇怪。” 秋田富江指尖压在笔记本的边角:“为什么会觉得她状态奇怪?” “姐姐你很久没有去过学校了吧?”八木沢问道。 秋田富江:“嗯。” 八木沢:“怪不得,我记得森羽教授虽然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看起来很高冷,但本身性格其实还算不错的,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觉得她是外冷内热。可是最近这一年,她很少再跟学生当堂解惑,要求学生有问题都整理成文档发到她邮箱,她现在比以前更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 秋田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其实她本身就很抗拒与人打交道,我听之前的心理医生说,他鼓励森羽试着去接触其他人,这样会有助于她融入这个社会。精神分裂患者发病时期,会出现幻觉,也可能会出现被害妄想症状,森羽不是先天的静神经病患者,她是创伤引起的精神问题,所以要一点点改变她对环境的排斥,去扭转她心底对陌生人的定义,在她的潜意识里,陌生人都是隐藏在身边的加害者,只有慢慢接触,让她认识到身边的人其实没那么大恶意,她才能过得没那么疲惫,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 “理论上来说,这种治疗方法没什么问题,但对森羽来说,风险其实有些大。” 八木沢不太理解秋田的意思,低头思考了几分钟,摇摇头:“姐姐,我只是有种直觉,森羽老师的问题可能比你和她之前心理医生的判断还要严重。” 秋田富江表示理解:“这个我知道,但是她是个很纯粹的人,接受治疗的态度很好,她一直在努力,而我们这些心理医生所能做的,是陪伴,是引导,是帮助她去解决那些让她不安的因素,去用一种更好的心理与这个世界相处,而不是一味的抵抗。” “她的病情,能够好好活到现在,我一直都觉得是个奇迹。” 秋田富江心中不忍,她不愿意去跟其他医生讲森羽的经历,即使是八木沢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只是她很清楚,八木沢是个很敏锐的人,他虽然年轻,有过一段心理创伤,但是这也让他变得比常人更敏锐。 他的直觉很恐怖,如果盯着森羽不放,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会出问题,毕竟不止八木沢一个人敏锐,森羽的直觉和敏锐程度,更是超乎其他人的想象。 八木沢抬头看了秋田一眼,最后将心底的话咽了回去,他发现森羽教授的问题可不止那么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判断,但是他能感觉到,秋田富江对森羽教授的维护,这两人是医患关系,同时也是朋友。 他是知道的。 “响也,别去激怒森羽。”秋田富江语重心长地叮咛道。 八木沢点点头,乖巧地笑道:“我不会的,森羽教授是你的患者,我不会多管闲事。” 而且森羽教授可是很厉害的法医,她这个人很危险,所以他才不会贸贸然去惹怒对方,毕竟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想睡了姐姐,做姐姐唯一的男人。 森羽从诊疗所离开,径直去了学校。 警方已经将尸体送到了解剖室,森羽从外面买了一杯拿铁,端着外卖杯,提着手冢送的糕点慢吞吞地走到教室。 刚走进办公室,她的脚步就顿住,淡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捏着纸杯的手也微微用力。 柳莲二站在窗边,身上白大褂的样式是最普通的那种,但他身材很好,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黑色的休闲裤,这种裤子修饰着他过人的大长腿,斜倚在窗边便只能看到他,从走廊穿过的学生和助手,都在他的衬托下秒变背景板。 他戴着一副圆形细框眼镜,金属框架是银色的,他的皮肤是那种冷白色,这种搭配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锋锐感。 柳莲二的脸型也很好看,剪的是最简单的碎发,但配那张脸依旧会让人觉得惊艳,只是他的五官偏向柔和,气质多了几分温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整个法医实验室的门面担当。 “你不是去京都了吗?” 森羽将手提袋放在窗台上,五指压在纸杯壁上,考虑要不要将热咖啡泼他一脸。 柳莲二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两颗薄荷糖,递给了她一颗:“翘了个班。” 森羽垂眸看着绿色的糖纸包装,没接。 她从来不吃这玩意,但他每次自己吃,都会随手给她丢一颗。 没有眼色得很。 “听说这次来的这位挺惨。” 柳莲二知道她心情不佳,不过礼尚往来,以前她翘班的时候,也用各种借口甩锅给他,两人互相折磨到现在,没有蹲局子其实是个奇迹。 “嗯。” 森羽喝了一口咖啡,想起来忘记加糖了,苦得她频频皱眉。 森羽垂眸没说话,捏了捏眉心:“明天帮我代课。” 柳莲二偏首看她:“你自己上。” “今晚加班,明天回家睡觉。”森羽捏着咖啡杯,抬头看进他眼底,“不然从后天我就开始休年假。” 柳莲二:“……” 真是不巧,他上个月才把年假休完。 失算了。 森羽只是与他交谈了几句,提着糕点往自己办公位置走路。 柳莲二将剩下的那颗糖塞进兜里,偏首道:“我刚刚接到电话,世田谷区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腐烂,图片传回来了一部分,目测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两周。” 森羽坐在滑轮椅上,漫不经心地翻开桌上的时间报告,低头检查的同时,一边问道:“世田谷区已经连续失踪叁名男性,年龄在18到27岁之间,叁个失踪人口的信息都有,要核对死者的身份……” 柳莲二微微皱眉:“不是他们。” 森羽翻着报告的手顿住:“那么确定?死者是……女性?” 柳莲二点头。 森羽:“世田谷区是东京的富人区,很久没发生过短时间内多起恶性案件了。” 柳莲二偏头道:“有兴趣一起出现场吗?” 森羽冷嗤了一声:“呵,没兴趣。” “若月让我跟你和解,最近我们手里的案子可能会有交叉,有很多需要合作的地方。”柳莲二指尖压在她桌面。 森羽白了他一眼:“做梦!” “除非你把你那位前女友拉出来给我赔礼道歉。”森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第114章:罪赎·番外(二) 原本的订婚被取消,奈央与柳生比吕士决定直接举办婚礼,幸村精市没有反对的资格,只能默认他们结婚的决定,可是他心里却很难受,嫉妒又疼痛,反反复复地将自己陷在过往的泥淖之中。 幸村新买的别墅就在柳生旁边,平时走两叁分钟就能过来。 奈央不知道柳生怎么想的,但是她感觉得出来,柳生比吕士退让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什么考量,柳生默许了幸村靠近她。 …… 工作稳定下来,奈央难得空出两天的假期,柳生只有一天假,幸村反而很清闲,因为他早就决定了要退役,原本是打算在网球俱乐部担任教练,但最近却一直没有去,闲赋在家。 奈央这一觉睡到日上叁竿,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幸村精市,她侧躺着打量他的轮廓,忍不住在心底啧叹,果然是被上天厚爱的脸,根本没有死角,一如既往的漂亮精致,像一朵花期正好鸢尾。 她翻身压在他胸膛上,低头咬住他柔软的淡粉色唇瓣,幸村轻哼了一声,下意识伸手环住她的腰肢,睁开了迷蒙的眼睛,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醒了?”奈央啄了一下他的唇,笑盈盈看着他,“想做吗?” 幸村贴在她后腰的手无比灼热,怔怔看了她许久,摇了摇头:“不做。” “今天一起出去吧,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奈央有些诧异他竟然这么老实,解开他的睡衣,低头含住他粉色的茱萸,幸村精市抬手贴在她脑后,眉梢忍不住挑动,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她骑坐在自己小腹,埋头吮吸着自己的乳尖。 “奈央……” 奈央抬头抓住他另一只手压在床单上,欺身咬了一口他的下巴,红艳艳的唇顺着他耳坠慢慢下滑,张口含住他锋利如桃尖的喉结,舌尖在那块裹着软骨的皮肉上舐舔亲吻,惹得幸村身体燥热难耐。 “你以前欺负我,我从现在开始都要欺负回来。”奈央松开口,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幸村看着她浅笑,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思索道,“从哪里开始?” “学校附近的书店怎么样?”幸村当真为她出谋划策,吻着她凌乱的鬓发,有些怀念道,“我第一次对你动手是在立海大高中校区附近的书店,不知道那家书店还在不在……” 奈央掐了一下他的乳尖,咬牙道:“你还敢提这些?” “为什么不敢?”幸村抱着她翻了个身,压在她身上吻着她眉心,“这些年我就是靠这些回忆支撑过来的,开心的痛苦的我都很珍惜,如果没有这些,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奈央觉得他这人无耻之极,明明当初干的都是些流氓下作的行径,现在竟然还能冠冕堂皇地说成或开心或痛苦的回忆。 “如果不想从书店开始,从我们发生关系的时候开始,也可以……” 幸村将她睡裙扔到床下,双手拢着她丰满圆润的嫩乳,张口含住半颗乳球,奈央脸色微红,手指插进他的头发内,没控制住闭着眼睛轻哼低吟。 “左边也要。”奈央不满地敲了敲他肩膀。 幸村看着她的目光很复杂,在他的印象中,奈央是羞涩又含蓄的,两人以前发生关系多是他强迫着她,她即使不会激烈反抗,也从不会主动要求他做些什么。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恍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当初用了最糟糕的办法接近她,以致于幡然悔悟却依旧抹不平过往留下的伤痕。 不过这样就很好,至少还能在一起。 没名分也不重要,她还愿意接受就好。 奈央被他唇舌挑逗,又含又吸,如同溺水般揪着床单,眼尾和脸上全是因情绪而浮起的娇红与柔媚。 幸村脱掉她的内裤,将她双腿分开压在胸口上,用鼻尖蹭着她汁液横流的阴户,张口含住了两片阴唇,用舌尖顶开那个细小狭窄的蜜孔。 奈央张着嘴呼吸,看着埋头在她腿心的幸村,难耐地惊呼尖叫。 他的舌头太灵活,钻进蜜穴的时候像蛇一样,卷着她分泌的淫水,在她窒腔内进进出出。 “幸村……不行,太激烈……” “停下来……” 幸村没停,握着她腿弯的双手收紧,在她身体因快感不断抽搐之际,用牙齿叼着她红彤彤的阴蒂轻咬,奈央崩溃地尖叫,双手抓着他的头发,蜜穴如失禁般喷出一股股半透明的淫液。 幸村没躲开,被喷了个正着,脸上都是她的体液。 奈央羞耻地蜷缩着脚趾,看着他脸上的水迹,赶紧将睡衣捡起来,捏着他的下巴将那些液体擦掉。 幸村将她手里的衣服丢开,抱着她下床,将人压在墙壁上,双腿环在自己后腰,扶着硬得如同药杵的茎身直接撞进她小穴内。 奈央紧紧抱着他肩膀,本就因高潮而收缩的阴道紧窒无比,不断地挤压着壮硕的性器。 幸村精市咬着牙关,飞快地抽插顶弄,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肩颈和锁骨,张口咬着她圆润的肩头,失控地挞伐。 两人交合处淫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一圈圈白色的泡沫沾在两人耻毛上,奈央被这狂烈的性爱一次次送上顶峰,满眼水润地抓着他肩膀,无力又娇弱地喊着他的名字…… “精市……求你,慢点儿……” “太深了。” “嗯哼唔……别顶宫口……” “啊——” 幸村听得心烦意燥,堵住她的唇含着她的舌根,如公狗般劲瘦的腰身飞快挺动,一次次倾轧蜜穴内每一寸敏感之地,圆润的龟头强悍有力地攻击着脆弱的宫口,在奈央身体下坠之际,突然闯入其中…… 两人身体同时僵住,幸村听着她的啜泣的声音,用亲吻安抚她。 “奈央,别哭。” 奈央抱着他脖子不敢松手,蜜穴紧得两人都难受…… “你个混蛋!” 幸村用额间蹭着她颈窝,依恋地舔着她丰满的玉乳:“我是混蛋,你别哭,我想给你快乐……” 第115章:罪赎·番外(三) 浴室内,幸村伏在洗手台边,回头看着身后的奈央,如玉的俊脸涨得通红。 奈央看着他线条流畅的肩臂和背后的肌肉,左手在他脊柱上抚摸向下,不确定道:“你真同意我这么做?” 幸村看着她手里的跳蛋,迟疑地点了点头:“嗯,已经清理过了。” 奈央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真的放得开,幸村其实是个很矜贵倨傲的人,有着很强的掌控欲望,现在却愿意让她将跳蛋放到他屁股里,这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放进去吧,我们还要出门。”幸村将视线移开,决定眼不见为净,反正都是要塞进去的,他以前总是这么对她,如今换他来体验这种感觉,很公平。 奈央将一小管润滑液挤进他的后穴,中指慢慢挤进他逼仄的肛门,觉得这一幕委实刺激,曾几何时,她也这么幻想过,早晚有一日要将过去受过的折磨一点点讨回来,没想到真有如愿以偿的时候。 幸村额间见汗,咬着唇微微伏低身体,一手分开臀部,腹部剧烈的起伏,感受着她的细指碾平了肛门的褶皱,推开层层拥迭的软肉,指尖戳在一粒柔软的凸起上,他的腿忍不住颤抖,腰臀也轻轻晃动了两下。 跳蛋远比手指要粗,奈央用手指在那枚凸起上戳刺了两下,察觉到他的异样,观察他如涂上胭脂的面容,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亲吻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又硬了。” 幸村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苦笑道:“快点儿吧,我真的有点受不了……” 奈央抽出手指,将跳蛋顶在他后穴入口,右腿顶着他腿心蹭了两下,用力将跳蛋一头压入那个亮晶晶的肉粉色菊穴内,幸村深吸了口气,手指抓紧了水龙头,还没来得及出声,奈央便猛然用力将跳蛋顶了进入。 “唔——”幸村腿抖得厉害,伏在洗手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转身紧紧抱着她喘息。 跳蛋其实远没有他的肉棒大,但却给了他从不曾有过的饱胀感,坚挺的性器抵在奈央腿根来回磨蹭,奈央将另一颗小跳蛋用交代固定在他龟头,将网上淘来的SM专用四角皮裤给他穿上。 皮裤很紧,设计得很羞耻,只有两个洞,刚好给两颗阴囊塞过去的空档,尚且硬着的肉棒和固定的跳蛋被压在腹股沟右侧,隆起了一个很可怖的形状。 幸村难受得直皱眉,但没有求着她把东西拿掉,擦掉身上的水珠,将黑色休闲裤穿好,又套上了白色的针织线衫,用冷水洗了把脸,才长长出了口气。 奈央换了一条绿色的细吊带裙子,背后是深V开叉到腰际,前面也是低胸,她腰细腿长,双乳似峰峦,皮肤又白又亮,身材高挑挺拔,穿着绿色的吊带裙显得性感又迷人。 幸村看着频频皱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针织开衫披在她肩上:“加一件。” 奈央站在镜子前看了看,扭头笑道:“不喜欢我这么穿?” “在家里可以,外面最好不要。”幸村从身后拥着她的腰身,低头吻她的后颈,“我以前从没发现,你长得这么漂亮,足以惊艳我一生。” 奈央对他的话没信一个字:“再漂亮也没你好看。” 幸村不置可否,只是拥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看着镜子里紧靠在一起的人影,低笑出声:“我没想到还能再这样拥抱你,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奈央右手往后探,按在他硬邦邦的性器上,隔着两层布料来回剐蹭他的欲望,幸村脸色微变,捉住她的手按在上面,低低喟叹:“你别撩拨我,我禁欲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开荤,万一没控制住伤了你……” 奈央嗤笑道:“你刚刚也没控制住。” 幸村:“要是真没控制住,你现在根本下不了床。” 奈央:“……”合着刚刚还是他克制了?! …… 午饭是在近来很火爆的西餐厅吃的。 落座之后,两人点完单,奈央将暴力的控制器打开。 幸村几乎同一时间抬头,直直地看着她淡然的表情,身体僵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腿上,哑着嗓子低声喊道:“奈央……” “好好享受。” 幸村真的是欲哭无泪,虽然是无噪声跳蛋,但他总感觉自己能听到很大的声音,嗡嗡嗡地在耳边,尤其是龟头上那颗跳蛋,体积很小,但震动得效果简直让他崩溃,没用几秒他就快控制不住射精的冲动,藏在四角皮裤内的肉棒一直在剧烈弹动,尿孔更是一张一翕,随时都会喷精。 上菜前就这么短短五分钟,他高潮了两次,感觉皮裤内湿得一塌糊涂,屁股里的跳蛋疯狂跳动,时不时会戳在他的G点上,他只能将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抵着额头挡住脸上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 “奈央……” 他低声央求:“关了吧。” 奈央手指压在开关上,猛然将开关推至最高档,幸村五指猛然收紧,身体前倾压在桌边,身体颤抖着闷哼了一声。 开关被关掉,他如脱水般喘着气,拉住她放在桌上的左手,苦笑道:“别在餐厅,求你了。” 奈央笑着点头,恶劣道:“当初在公交车上,你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错了,真错了。” 幸村后悔不已,种下的苦果如今反噬在己身,他还能怎么办? “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幸村拿了一袋纸巾,奈央抓住他的手指,将包里的湿纸巾递给他,“不准取出来。” “好。”幸村精市接过湿纸巾,深吸了口气,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一道嘲讽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奈央扭头看着似笑非笑的仁王雅治,忍不住磨着后牙槽,运气真是太差了,竟然遇上了笑面狐狸。 仁王单手托腮看着奈央,感慨道:“你们可真会玩。” 奈央白了他一眼:“幸村一会儿回来,希望你也能这么说。” 仁王笑得一脸揶揄,小声询问道:“你对幸村做了什么?他刚刚看起来可不太好受,在大庭广众之下高潮,总感觉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你要试试吗?我下次可以教教你女朋友,让你切身体验一下。” “不了不了。”仁王连忙摆手,讪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和幸村还有比吕士在一起了?” 奈央笑而不语,不回答他的问题。 仁王这个大嘴巴,跟他说,她就是蠢蛋。 幸村精市回来后,看到仁王雅治也十分诧异,目光转向奈央时,看到她的神色便知刚刚露馅了,不过他也没有感觉到多尴尬,仁王这人比他玩得还野,没资格评判他。 幸村没理会一直挤眉弄眼的仁王雅治,与奈央商量道:“吃完饭去看电影?” “可以。” 仁王:……过分,竟然无视他。 第116章:罪赎·番外(四) 吃过午饭后,奈央原本打算是和幸村一起看电影的,但是两人走进商场后,她改变了主意,电影可以晚点儿看,她好久都没逛街购物了。 “我们逛逛商场,我想给比吕士和你买些东西。” 幸村有些诧异,但他自然不会拒绝,低头拉住她的手,笑道:“好。” 奈央平时工作很忙,很少把时间浪费在购物上,之前和柳生比吕士分居两地,虽说是情侣但能腻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做爱就是窝在家里各写各的论文,偶尔会一起买菜做做饭,或是直接外面吃。 仔细想想,她几乎没给柳生买过什么礼物,这些年偶尔会送袖扣、领带之类的东西,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至于幸村,那就更没有这待遇了。 所以幸村其实心里挺兴奋的,终于能够拥有一件她送的礼物了。 逛到珠宝店时,奈央看着柜台内漂亮的耳饰,扭头看向幸村的耳朵。 他长得精致漂亮,穿着又素雅清爽,走进店内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过他虽然是网坛巨星,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关注网坛,有些人只是觉得很好看,但并没有认出他。 “打耳洞吗?”奈央盯着他白净的耳坠,笑眯眯地问道。 幸村愣了一下,将目光落在她耳朵上,反应迟了几秒,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对。”奈央拽着他的手,指了指柜台内的一对鸢紫色耳钉,笑道,“我喜欢这对,和你的发色一样。” 幸村精市看向珠宝店的导购员,笑着说道:“麻烦把这对耳钉拿出来。” 店员被他的笑容给晃花眼,立刻满面春风地将黑色的天鹅绒盒子拿出来,介绍道:“这是本店最新款耳钉,由AA级天然紫水晶裸石切割而成简约方形散珠戒面,水晶内外通透无瑕疵,做今天才上架的新品,设计师只做了叁对。” 奈央拿着一枚耳钉,在幸村左耳边比了比,欣赏地说道:“很漂亮,要不要打耳洞,我们一人一只。” 幸村看着她含笑的眼睛,目光落在她指尖通透的紫水晶上,点了点头:“可以。” 奈央本就有耳洞,所以要打耳洞的只有幸村一个。 看着导购员将他带到另一边坐下,奈央在前台买单后,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捏了捏他有些凉的耳坠:“怕不怕?” 幸村摇头:“没什么好怕的。” 之前不打耳洞,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必要配耳钉,也不喜欢带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是他现在退役了,而且她想送耳钉,所以他自然愿意打耳洞,以后也会戴着这枚耳钉。 耳钉枪穿过时,幸村只感觉到一丝刺痛,不过耳钉已经穿好,导购员松开手,他的耳朵开始慢慢恢复知觉,微微疼,但可以忍。 奈央将耳环取下,把另一只耳钉戴在右耳,好奇地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耳尖。 “一对。” 她看着他笑得心满意足,幸村拉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珠宝,我买单。” 奈央摇头说道:“我平时上班,不戴珠宝,进手术连戒指都要摘的。” “不工作的时候戴。”幸村握着她的手,唇角微微勾起一道很浅的弧度,“不用给我省钱,我家底丰厚,都准备花在你身上。” 奈央看着他财大气粗的样子,觉得挺好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迹部那一套了,行了,不是给你省钱,是我的确不需要。” 她并不经常出席宴会,就算参加宴会,需要佩戴的高定珠宝柳生都会给她准备,柳生家族企业除了投在医药研究和医院,剩下的有一部分入股了珠宝行业,所以她从来不缺这些东西。 婚礼准备佩戴的珠宝更是柳生花了心血,是一套中世纪珠宝,价值几十亿日元,这些都是柳生买回来之后才告诉她的。 她听柳生母亲提过,那套珠宝原本在一位收藏家手里,柳生前前后后跑了叁次,最后用了一套价值不低的古董换的。 看到那套珠宝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几十亿啊,又不是几亿,就买一套珠宝结婚戴,平时她也没有机会戴这些东西,真的是太浪费了。 …… 虽然奈央拒绝,但幸村还是选了一条项链。 奈央摸着脖子上的项链,低叹道:“你以前还送过我一根手绳,我把它丢了。” 幸村拉着她的手腕走出珠宝店,偏首道:“我再给你编一条。” 那是阿丽莎嫁给他父亲时,他送给她的,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去学着编织手绳,还专门找了设计师帮忙镶嵌紫水晶。 奈央对扔掉他送的东西也没什么愧疚,只是觉得有些可惜,那根手绳挺好看的,和幸村彻底决裂前,她一直都戴在手腕上,不过他把自己丢在医院,她在医院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人,被忍足捡回去之后,她就把手链从车窗丢出去了。 奈央没再回想那些过往,拉着他扎进高档男装店,给幸村和柳生各选了四五套日常穿的衣服,两人身材其实差不多,柳生略高,但两人都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身姿体型都非常好,长腿细腰宽肩,完全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幸村站在不远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店内的导购员惊艳地看着他,忍不住交头耳语:“卧槽,那男人真的巨帅!” “嗯嗯嗯,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颜值,怎么没有出道呢?” “我感觉他挺眼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叁楼XXX品牌的代言人就是他,他叫幸村精市,网坛巨星!” “我去!” 几人的视线落在斜对面的男装门店,门口巨大的广告灯箱上的男人,赫然就是此刻正坐在沙发上那位。 真人比广告牌上的更帅! 奈央拿着一件黑色真丝衬衫,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走到幸村面前:“去试试。” 幸村看着她手里的衣服,将包递给她,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跟我一起进试衣间,嗯?” 奈央深深看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的腿间:“我一会儿把开关打开,让你在试衣间高潮一次,怎么样?” 幸村神色微僵,苦笑道:“不了吧,弄脏这些衣服就不好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打算买下来。”奈央双手按在他腰侧,推着他往试衣间走,“快去换,我想看看上身效果。” 幸村进了更衣间,奈央靠在门外低头把玩着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还记得你以前在学校怎么欺负我吗?” 更衣间里窸窣的声音消失,幸村良久才回了两个字:“记得。” 奈央:“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记得反馈照片!” 奈央:“爱你,么么哒。” 幸村站在更衣室内,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当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低头解开裤扣,将休闲裤脱掉,又将皮制紧身平角裤拉下,幸村看着自己半软的性器潮湿泛红,一手握住慢慢撸动,后穴的跳蛋忽然震动起来,他身体微微踉跄,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镜子。 更衣间的空间并不小,叁面都是镜子,头顶灯光明亮,将他身体每一处都照得很清楚,他抬头看着镜子里面色微红的自己,单手撑着镜面,微微躬身用手自慰。 龟头上固定的跳蛋也突然震动起来,他没控制住闷哼了一声,有些紧张地看向门口,原本慢慢勃起的肉棒立时坚挺,艳色的龟头顶端溢出清液,他整个人双腿都止不住地颤抖。 “好了吗?”奈央在外面问道。 幸村呼吸凌乱,用了几秒勉强稳住声调,张口道:“等一会儿。” 一门之隔,她在外控制,他在内自渎。 完全勃起之后,他拿着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发给她,之后泄力坐在凳子上,后穴下意识地收缩,咬着唇飞快地撸着阴茎。 奈央收到图片,直接关掉手机,屈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我进去了。” 幸村犹豫了几秒,起身打开门,奈央侧身挤进试衣间,反手将门栓好,看着光裸的幸村,将他抵在镜子上,踮起脚抬头吻住他的唇。 她的唇又软又烫,幸村掐着她的细腰,将人狠狠按进怀里,伸手撩起她的裙摆,将又硬又热的欲根挤进她腿间,一手揉着她的臀瓣,挺着腰在她腿根间进出。 “对不起。”幸村含着她的唇,微微垂下眼睫,低声道歉,“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有多混蛋多荒唐,奈央,真的很对不起。” 奈央眨了眨眼睛,搂着他的脖颈,低笑道:“虽然很混蛋,但现在很刺激。” 她抬手掐住他性器根部,手法熟稔地揉捏着两枚饱满滚圆的阴囊,飞快地在虬根盘结的性器上撸动,又将龟头上那么跳蛋的开关开到最大,幸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张口咬住她肩膀,低哼着在她手里射了。 好在她早有准备,用纸巾裹着他的龟头,将精液擦净。 “衣服还试不试?” 奈央看着挂在衣架上的两件衣服,挑眉戏谑地看着他。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不试了,我看过尺寸,合身。” 奈央帮他取掉龟头上的跳蛋,用湿纸巾将他小腹和茎身上的黏液擦掉,将手伸到他腿间,用食指戳了戳他菊穴口:“后面放着难受吗?” 幸村摇了摇头:“还好。” 除了一开始不适应,其他的都还能接受,震动时偶尔能戳到前列腺,会带来一阵说不清楚的压迫感与快感。 “衣服穿好,出去吧。”奈央收回手,将跳蛋和脏的纸巾放进手包里,取下衣架上的衣服,先行离开试衣间。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离开门店时,幸村悄悄松了口气,菊穴里的跳蛋终于停下了,再继续震动下去,他腿可能就要软了。 第117章:罪赎·番外(五) 婚礼是在一个周六的下午举行的。 奈央穿着婚纱坐在休息室内,回头看向推门进来的幸村,化妆师和其他人都被幸村支走,整个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把她们都弄走做什么?” 奈央坐在沙发上,弯着水润的双眸望着他,嘴角挂着很浅的一对梨涡。 幸村精市停在她面前,微微倾身看着她完美的妆容,和身上雍容华贵的婚纱,指尖轻轻落在她脸颊上。 “想认真地看看你。”幸村脸上挂着笑,但眼神是落寞又苦涩的。 他的小姑娘终于要结婚了,可是新郎不是他。 心底藏匿的某个愿望,永远也不会实现。 看着她嫁给柳生,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也不可能不嫉妒。 但是他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奈央弯着漂亮的朱唇,伸手勾着他的脖颈下压,唇间朱红压在他的唇瓣上。 “虽然不能合法注册为夫妻,但是我们可以去国外举行一个婚礼。” 幸村垂眸看着她莹润的唇瓣,带着淡淡的香氛,眼神慢慢亮起来:“可以吗?” “可以的。” 奈央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指腹压在他唇上,慢慢将沾上的口红擦掉。 “我和比吕士商量过。” 既然已经做了叁个人一起生活的决定,他们都有心理准备。 虽然注定不可能一碗水端平,但至少不会让任何一人太卑微太委屈。 幸村精市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深深地吻住她的唇,指尖掌心用力在她纤细的腰肢收紧,一点点汲取她的甜美与柔软,两人呼吸因深吻而凌乱。 奈央抱着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精市……” 幸村慢慢放开她,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唇角勾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 “补个口红。”他手掌轻轻压在她发顶,云淡风轻地说道,“婚礼快开始了。” 他要作为哥哥牵着她去教堂,亲手将她交给柳生比吕士。 …… 婚宴结束后,仁王雅治开车送幸村回家。 幸村精市靠在副驾驶,偏首看着午后的日光,轻轻叹了口气。 仁王同情万分,心底唏嘘,问道:“后悔吗?” 幸村苦笑:“换作你,你能不后悔吗?” 仁王点点头,煞有其事道:“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幸灾乐祸,但我觉得你活该。” 幸村扭头扫了他一眼,拳头硬了。 仁王雅治现在才不怕他,从抽屉里拿出两罐啤酒:“我看你在婚宴上没怎么吃东西,也没喝多少酒,现在要不要陪我喝点儿?” 幸村的目光直直看着他:“你打算喝完开车带我去殉情吗?” 仁王雅治:“……” “我和谁殉情,都不会和你一起,一世清名岂不是药丸?”仁王吐槽不止。 幸村拿走啤酒,仁王雅治笑嘻嘻道:“一会儿找代驾,兄弟一场,陪你喝酒缅怀远去的爱人。” 幸村精市:“……”仁王这家伙真的是凭本事找骂! 最后,仁王雅治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已经醉了的幸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事找事,喝得那么醉,送他回去还没人照顾,万一吐了没人看着,呛死了算谁的? 就很烦。 开车将幸村送到了他新买的别墅,仁王雅治面不改色地去敲了一对新人的门。 柳生比吕士拉开门,看着昔日的搭档玩世不恭地立在门口,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干嘛?” “部长醉了,我要回去陪女朋友,你们记得照顾一下他。” 仁王雅治没有丝毫的罪恶感,看着脸色奇臭无比的柳生,勾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新婚快乐呀,下次一起约出来喝酒。” 柳生将他的胳膊丢开,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他今天婚宴也喝了不少酒,但一直把握着分寸,毕竟还要迎送宾客,但是忙完后累得根本不想动,现在还要照顾幸村,简直头大。 “赶紧滚蛋。” 仁王摆了摆手:“那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为爱鼓掌了。” 柳生:……这还叫不打搅?! “要不我过去吧?”奈央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里端着醒酒汤,“你先把这个喝了,稍微休息一下。” 柳生关上门往她走去,接过碗将醒酒汤一饮而尽,伸手揽着她腰啄着她的唇。 “你今天也很累,我过去照顾他。” 柳生揉着她的后腰,吻着她的耳根往下滑,轻轻咬着她的锁骨:“我有点忍不住怀疑,他们两个就是故意联合起来整我们的。” 奈央抱着他轻笑:“仁王倒是有可能,但精市应该不至于。” 柳生有些吃醋,将碗放在柜台上,把她放在桌子上,拉下她睡衣肩带,用唇含住她半边玉乳,双手捧着她臀瓣轻轻揉捏,用分身在她腿心慢慢地蹭着。 “想要你。”他有些不开心地压着她的身体,舌尖舔着她的耳廓,将她散落的头发从肩头脸侧拨开,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轻吟她的名字,“奈央……” 奈央被他性感又沙哑的嗓音叫得身体发软,捧着他的脸:“那找个人照顾精市,你在家陪我。” 柳生摇了摇头:“算了,把他弄过来吧。” 奈央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些心疼他:“你要是不想他打扰,可以安排人照顾他的。” 柳生倒不是不愿意,而是幸村精市的身份和名气都在那里摆着,他现在又喝醉了,万一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对叁个人都有很大的影响,他不放心别人靠近意识浅薄的幸村。 叁人的关系没办法曝光,他和奈央都是医生,有固定的工作,以后还要回医院上班,需要一个稳定和谐的工作环境,而且幸村和他关系到两家公司的产业,一旦出现出轨或是共妻的丑闻,公司的股票肯定会大跌。 所以只能他妥协。 柳生趴在奈央身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颈窝:“我过去接他,你刚刚煮的醒酒汤还有吗?” 奈央点头:“还有。” 柳生出门去了幸村的别墅,将人给扛回了家里,奈央扶着人灌了一碗醒酒汤,将垃圾桶放在他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柳生回房间冲了个澡,也上床休息了。 奈央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抱着电脑修改医学报告。 幸村精市和柳生比吕士在晚饭时被奈央叫醒,奈央看着两人泛肿的眼皮,催促他们去洗漱。 幸村还有些晕,看着熟悉的家居装修,坐在沙发上呆怔了几分钟。 “过来吃饭。” 奈央将饭菜端出厨房,柳生倒了两杯水,自己灌了一杯,另一杯递给幸村。 幸村接过水杯后,慢半拍问道:“我怎么在你家?” 柳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以后这里也是你家。” 幸村喝着水,静默了一会儿:“吃完晚饭,我会回去。” “奈央给你收拾了房间。”柳生走到餐桌边,坐在椅子上有些困顿道,“你以后可以住在这边,不过我和奈央平时上班比较忙,做饭的事情归你。” 幸村坐在他对面,看着倒了叁杯牛奶走出来的奈央,点点头:“可以,我会学的。” 奈央将两杯牛奶放到他们左手边,托腮道:“我把明天早上的机票改了,度蜜月的计划往后推了一天,是明天晚上的机票。今天实在太累,你们明天好好休息一下,我和医院那边商量过,明天我会去做新药品第叁期实验的报告,比吕士和我的假期可以多延长叁天。” 柳生扭头看着她神采奕奕,笑着道:“那辛苦你了。” 奈央摇了摇头:“这么什么辛苦的,反正早就做好了准备,赶早不赶晚。” 柳生扭头看向沉默的幸村精市:“帮他定机票了吗?” 奈央点点头:“订了。” 幸村看向两人:“你们度蜜月,我去做什么。” 柳生放下杯子,淡定道:“我和奈央商量好的,叁个人一起去。如果你想,可以在夏威夷的教堂举行一个婚礼。” 幸村精市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两个早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反倒是他一直在吃奈央嫁给柳生的醋。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奈央将杯子举起来:“酒就算了,用牛奶来代替吧。” 柳生看着她的眼神宠溺无比,将杯子贴在她的杯沿:“以后好好相处。” 幸村忽然就释然了,笑道:“好,一家人。”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柳生和奈央骨子里都是很温柔的人,总是会不着痕迹地照顾到他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敏感又恶劣,大概从母亲病重,父亲背着母亲出轨的时候开始,他的心理其实就开始扭曲。 成年人之间是非对错太复杂,母亲去世前知不知道父亲出轨,他不得而知。 可是父亲依旧会每天准时在病床前报道,细致入微地关怀照顾,那时算是父亲情人的阿丽莎在医院也会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生病的母亲。 他那时觉得这两人很恶心,不甘心阿丽莎在母亲去世后登堂入室,可是他最初的时候没有站出来阻止,在那之后他再也无法力挽结局。 对不起母亲的,不止是父亲和阿丽莎,其实还有他。 唯一没错的,是奈央。 可是他嫁给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别人头上,幼稚又自以为是地报复奈央,惩罚羞辱着暗恋的女孩儿,最终将事情推到了最坏的局面。 他很久前就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从奈央离开后,他就更不愿意回家,阿丽莎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父亲试图干涉调查他和奈央的过往,都让他烦躁且疲惫。 他从前不敢承担的责任,在一夕之间压向他的肩膀。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可奈央最后还是愿意给他一个家,一个对他来说有些遥不可及的梦。 第118章:罪赎·番外(六) 奈央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外面套着渔网针织衫,提着拖鞋在海滩边踩着柳生的脚印往前走。 柳生比吕士回头看着她窈窕的身姿,对她伸出右手:“过来。” 奈央跑了几步,突然起跳往他身上扑。 柳生稳稳接住她,低笑道:“还想把我扑倒?” 奈央两条纤细匀称的长腿挂在他的腰后,将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亲了一下他薄薄的嘴唇:“给不给扑?” “给,你想怎么扑都行。”柳生对她一向纵容,双手托着她的臀,用半硬的性器隔着布料在她腿心顶了几下,一向清隽禁欲的脸上挂着深意,“晚上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奈央抱紧他,低骂道:“不要脸,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那你喜欢正经的我,还是不正经的我?”柳生目光灼灼地问道。 “正经的你,我很喜欢。” 奈央细密地吻着他的下巴和侧脸,偷偷在他耳边笑道:“在床上不正经的你,我更喜欢。” …… 柳生被她吻得有些难受,拍了拍她的屁股:“别闹,一会儿硬了又没办法纾解,回去多难看。” “我们回去做吧?”奈央歪了歪脑袋,抓了抓他的头发。 柳生就这样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你之前还说想吃烧烤,幸村下午就去租借了烧烤架,现在估计快考好了,你想放他鸽子?” 奈央没愣了一下:“他还真去了?” “嗯,刚刚给我发消息,快好了,让我们回去呢。” 奈央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好吧,那晚上做。” “我和幸村两个,这几天都还没满足你?”柳生颠了颠她的身体,轻叹道,“你怎么就跟小妖精一样,成天想着把我和他榨干?” 奈央笑眯眯道:“把你们榨干,你们不就没空去找外面的小妖精了?” 柳生哭笑不得:“幼不幼稚你,还外面的小妖精……有你一个就够了。” …… 奈央抿唇啄着他耳尖,rua了一把他柔软的短发:“晚上我们叁个人试试?” 柳生顿足,深深看了她一眼:“3P你肯定受不了,又软又娇,到时候又哭得稀里哗啦,哄都哄不好。” “试试嘛!” “你跟幸村说,他同意就行。”柳生捧着她臀瓣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指尖从比基尼底裤边缘钻进她小穴,在小穴边缘浅浅进出,“还没把你怎么样,就流了那么多水?” 奈央趴在他肩上,闷哼了一声:“你不碰肯定不会这样啊!” “呵,狡辩,你就是又娇又荡。” 奈央龇牙在他肩头咬了一口:“赶紧把手指弄出去,一会儿底裤全湿了。” 柳生失笑,将她放下来,一把揉在她蓬松的长发上:“淫娃娃。” “滚!” …… 夜色昏眛,奈央将额头抵在浴室的墙壁上面色潮红。 柳生在身后掐着她柔韧的腰肢,用力送进她体内深处。 她的肤色是那种冷色调的白,在橘色的灯光下如同裹着一层蜜,丰满的唇瓣薄薄的口红在她难耐的抿咬下靡丽艳情。 柳生爱极了她沉迷情欲时的模样,一只手压在墙壁上,倾身将她囚在胸前,用唇舌照顾着她的削肩与背后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晚你休想睡。” 奈央微微张唇呼吸,扶着墙壁的十指情不自禁地蜷曲,臀部微微往后送撞在他的耻骨,有些不爽道:“你快点儿……” …… 柳生哭笑不得,张口在她耳坠上咬了一口,加快了速度在她又热又软的体内挞伐,浴室内响起高高低低娇媚的呻吟。 奈央一只手无意识地乱抓,碰到水龙头时紧紧攥着。 闭着眼睛承受着一次次的深顶和摩擦时产生的快感。 她的腿因为高潮有些不稳。 柳生将两人身体冲洗了一下,用浴巾裹着她去了卧室。 …… 奈央被扔在柔软的大床上,翻身看到仅穿了一条浅灰色运动裤的幸村。 她拉着他的手腕翻身压在他腿上,伸手解开他运动裤的腰带,从内裤中掏出软软一团的性器,伸手在他小腹和耻骨还有性器上轻轻戳了几下。 幸村将手机扔在一边,拨了拨她湿漉漉的长发,从抽屉内拿出一块干毛巾将她头发包起慢慢揉搓。 柳生将身上的水渍擦干,站在床尾喝水,目光却落在那美得不可思议的胴体上。 …… 奈央张口含住幸村慢慢勃起的性器,幸村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低头将她耳侧的发丝撩起,看着她红唇吞吐着挺立的肉茎,靠在床头有些不太习惯的深吸了口气。 想把她拉起来,可是手上却想压着她的头继续下压。 抓着毛巾的双手不断收紧,但始终用最后一线理智克制着,没有按着她的头往下压。 …… 幸村看着她妩媚又妖冶,指尖捏着她下巴,强迫她张口慢慢从自己阴茎移开。 嗓音喑哑,充满不堪的欲望:“真想好了,晚上与我和比吕士一起?” 奈央压在他大腿上的手颤了一下,“你们不喜欢?” 幸村看了柳生一眼,低声道:“怕你承受不了。” 他和柳生都是血气方刚,正值性欲冲动旺盛期的青年,又经常锻炼,体质本就很好,真要同时跟她厮混,她这段细弱蒲柳的腰肢,怕是要折。 偏偏她还没有一点儿自觉性,想着与他们两人玩3P。 胆子是越来越大。 …… 肉欲是充满张力的。 奈央很早便发现这一点。 淡蓝色的床单上,漂亮的冷白色肉体呈现在两个男人面前,奈央眼前蒙着黑色的眼罩,双手被领带随意束缚着挂在床头。 柳生轻轻抚着她的侧脸,在她耳边低语:“怕不怕?” 奈央是有些紧张的,这种事情是第一次,还蒙着眼,感官被无限放大,每一次触碰都会让她紧张得战栗。 柳生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冷香,她每次嗅着都会很安心,所以在他耳语时,情不自禁地偏首去追逐他的气息。 …… 小腹上落着一只滚烫的手,掌心微微粗粝,有薄薄的茧。 奈央双腿合拢,但是无法阻止那只手顺着腹股沟往下。 右腿被轻而易举地拉开,而左腿被另一只有些凉的大手握住,也拉开往上压在她身体两侧。 她呼吸一瞬间就急促起来,稀疏的阴毛被几根手指缠绕拨弄,左右两团玉乳被两只大手从根部掐住,力道之大让她疾呼出声。 …… “比吕士……” 她有些害怕,无助地叫着柳生的名字。 幸村轻抚着她修长笔直的腿,听着她轻颤着不停地叫比吕士的名字,心里有点点酸。 在奈央心里,终究是比吕士比他更可靠,更让她有安全感。 他张口含住她膝弯的嫩肉,吸吮轻咬。 …… 奈央脚尖绷直,双手抓着领带,身体一阵阵战栗。 她的阴户大开,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两片肉粉色阴唇如同蚌肉,中间泌出晶莹的水渍,小小的阴蒂藏在顶端,手指一拨就硬了。 几乎看不见入口的花穴藏在阴唇间,淡粉色的菊穴像一朵盛开的雏菊,偶尔会一收一缩。 …… 两人的手在她胸口乳尖腋下,小腹和腰肢,阴蒂和小穴附近恣意点火。 奈央脸色潮红,张口喘息着:“精市……” 幸村微微偏首:“怎么了?” 奈央:“精市……” “我想要。” 幸村耳根潮热,中指直接插入她紧窒潮湿的小穴,灵活地在她窒腔内撩拨。 手指从一根变成两根,腿间的淫水也越来越丰沛。 那两根手指笔直修长,又特别地可恶,总是能轻易找到她深处的肉粒和敏感点。 …… 奈央几乎快要崩溃,扭头时唇间触碰到一根阴茎,试探了两次张口含住。 柳生揉着她胸部的手轻轻顿了一下,摸着她的长发,挺着腰在她红唇内进出。 她含不了太深,但这个姿势的视觉冲击力特别强,让他的性欲一瞬间高涨。 …… 幸村抽出手指,压着她双腿,将粗壮坚硬的性器直接顶入她的身体。 “唔——” 奈央含着柳生的分身,近乎崩溃地低声轻呼。 幸村的动作大开大合,十分狂野孟浪,带来的快感也是癫狂而激烈的。 柳生被她收紧的喉头和牙齿刺激着险些提前交代,及时从她口中抽出,气息凌乱地平复下想要射精的快感。 …… 奈央口中没有东西后,呻吟声变得清晰高亢,偌大的套房内,这娇媚淫浪的声线起起伏伏。 柳生比吕士与幸村对视了一眼,两人皆看到对方眼底的幽光。 奈央的手腕被解开,幸村正面插着她,双手穿过她腋下,将人搂抱着趴伏在自己身上。 柳生比吕士在奈央身后,他垂眸看着两人交合的部位泛着白色的细沫。 修长如玉笋般的手指轻柔地在含着欲根的小穴附近打转。 …… 奈央眼睛上的眼罩没摘,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她不知道两个平日俊美又拒人千里的男人此刻是用何种目光看着她。或许是贪婪,或许是欣赏,或是讥讽淫荡。 这一切在她还没想清楚时,身体就已经被两人彻底掌控。 在这一刻,他们是她的王。 而她,甘为欲望低首,成了他们二人的奴隶。 …… 幸村看着她脸上不安的神色,指腹捏着她的脸颊,抬头与她接吻。 柳生将润滑液倒在手上,涂抹在她两瓣桃臀和股缝间,甚至连幸村与她的交合处都蹭满了湿滑的黏液。 被润滑液裹得油亮的性器抵在粉嫩的菊穴入口,奈央身体微微绷紧,柳生扶着她的腰浅浅入了一寸。 “唔呼……” 奈央抓着幸村的指尖,也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战栗,总之身体处于一种快要失控的状态。 “别怕。” 柳生俯身贴在她身后低声哄着,双手环在她身前,扣住了她两团绵软的玉乳,腰杆慢慢挺动,压迫着幸村的欲望,挤进这具过分诱人的躯体。 …… 奈央牙齿咬得咯吱吱响,一手按在身下幸村的胸膛上,一手按住了胸前柳生的大手。 声音哽咽又喑哑:“慢点儿……” 一根在花穴内轻慢地,小幅度地挺动;另一根长驱直入,进出时大马金刀,又深又狠。 柳生额间沁着汗,叼着她后颈的皮肉轻轻磨着,趁着她慢慢陷入快感,压着她的身体猛然向下。 幸村和他皆是身体一震,奈央更是抖得腿都不稳,一下深坐到两人性器根部。 “啊——” 那种饱胀感几乎没办法用语言描述,脚趾恨不得全部蜷缩着,身体一抽一抽地泄着水。 奈央哭着摘掉脸上的眼罩,红着眼眶趴在幸村身上:“不要了……太深了。” “幸村,不要了。” 柳生比吕士深深吸了口气,吻着她的耳朵,轻笑道:“这可不行……现在我和精市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奈央是真的后悔,她一直好奇3P是什么样的,觉得自己接受度挺高,私下也看过一些片子,觉得其实也还好。 但真到贴身肉搏,以身实战时,她才发现齐人之福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爽。 和片子里根本没法比,他们两个的尺寸就远比那些要厉害,身体还那么好……简直要命。 幸村摸了摸她汗湿的鬓角,啄了啄她的眼皮:“忍一忍,乖,一会儿会很舒服。” 奈央:“……” 第119章:罪赎·番外(完) 猎奇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就永远收不了尾。 奈央非常后悔蜜月时提议3P,以致于从那之后,她每次都是在两个男人耕耘时沉沉睡去。 因为幸村和比吕士都做了结扎的手速,这两人在做爱的时候根本就是百无禁忌,最过分的一次就是两人帮她扩张了好久,最后双龙入体,虽然措施做得很全面,身体也能承受,但心理上接受度远没有那么高。 试过一次之后,这个姿势就被彻底划出了她的性爱姿势列表。 和比吕士结婚两年后,她最终决定人工授精,孕育孩子。 女性每次排卵期一般只会有一颗卵子,所以人工授精双胞胎的概率很低,叁人商量后决定,第一胎是比吕士的孩子。 家里两个都是学医的,加上比吕士的孩子很乖,孕吐反应也不严重,怀孕九个月多月的时候,住进了月子中心待产,在厕所的时候羊水破裂,然后被送进了产房。 第一胎是个男孩儿,柳生起的名字,叫一茶。 一茶是个很乖很俊的小宝宝,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很浓密的胎发,圆溜溜的眼睛和很长的睫毛,大多数时候都不太哭闹,只有尿布湿了,或是拉臭臭时,会很没诚意地哭几声,甚至连眼泪都懒得掉一滴。 幸村最终放弃了去俱乐部当教练,反而去一所国中应聘了网球部教练,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会和柳生一本正经地讨论一茶大小便的规律,以及什么时候该断奶,什么时候换奶粉,什么时候训练翻身,什么时候学坐,再接着学习爬行、走路…… 为此,幸村还专门买了一台很专业的摄像机,记录一茶幼时的日常,等孩子长大了,可以拿出来欺负一下,或则给小朋友未来的女朋友看。 第二胎是个女儿,幸村的孩子,娇娇弱弱跟只小奶猫,在一茶叁岁的时候呱呱坠地。 孩子叫柚崋。 这孩子从小就娇气闹腾,奈央每次下班回来看着她眼眶水汪汪的柚崋,都头疼得厉害。 她也不嚎哭,就直掉眼泪,哭得时候声音很小,总会让他们这些做父母心软心疼。 幸村和一茶对柚崋非常非常宠,她瞪一眼都不行,一茶会很严肃地将她轰走,自己趴在摇篮边哄妹妹。 …… 又是一年情人节,柳生赶不回家,在外地参加一个医学座谈会。 一茶和小哭包柚崋被接到奶奶家参加小朋友的生日party。 奈央前一天值了大夜班,情人节早上才回到家休息。 幸村精市没打扰她睡觉,将家里打扫过后,出门买了玫瑰和巧克力,将之前定制的礼物拿到手,开车回了家。 奈央一觉睡到了下午叁点半,起床后饿得趴在餐桌边,跟小哭包柚崋一样,直勾勾盯着门口,等幸村回来。 幸村精市推门进屋后,就被身后不容忽视的眼神给逗乐了,将玫瑰花塞进她怀里,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捏着她的下颚来了一个湿热的吻。 奈央耷拉着眼皮,趴在他肩上:“我饿。” “饭在厨房给你温着,我去端过来。”幸村揉了揉她乱蓬蓬的长发,低头捏着她鼻尖,“你是不是起床后还没洗脸?” 奈央:“……” 幸村吻了一下她的眼尾,低声在她耳边轻语:“没关系,即使有眼屎,你也是最漂亮的。” 奈央拿着玫瑰花束敲在他头上,气鼓鼓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去盛饭。” 幸村松开她去了厨房,奈央将玫瑰花丢在沙发上,飞快地跑进洗手间去洗漱。 老夫老妻的相处太久,如果不是看到玫瑰花,她差点儿没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 奈央在浴室待得时间有些长,想着今天是情人节,得整个稍微靓丽点的形象,洗了头又洗了澡,换了一件藏蓝色掐腰长裙,上半身是V领,修饰着漂亮饱满的胸型,所以只用了乳贴,中袖紧窄,露出半截细长瓷白的手臂,不过天气还冷,外面套了一件纯白色的高领毛衣,将蓬松的长卷发全部拢到肩后,才不疾不徐地下楼吃饭。 幸村耐心地等着她,见她落座将温热的饭菜放在桌子上,陪她一起吃饭。 “看来晚上是打算和我出去约会了。”幸村精市将菜夹到她碗里,戏谑了一句。 奈央将拖鞋踢掉,脚趾蹭了蹭他的脚踝:“再贫,我就跟别人去约会。” 幸村右手勾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眉眼将她映在眼底,轻笑道:“想都不要想,除了柳生和我,其他谁都不行。” “霸道。”奈央收回脚,却被他拉住脚腕,放在大腿上。 她完全不受干扰地埋头吃饭,幸村本就不饿,捏着她的脚踝踩在自己腿根,抚摸着她光滑的小腿,若有似无地撩拨着。 两人决定了出门,就没在出门前乱来,情人节过了好几个,奈央和幸村也没打算玩什么花样,只想和普通的情侣一样去看电影,然后在街上瞎逛,晚上回家就好。 幸村买了地下影院的票,地下影院很少会有年轻人去,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怀旧,会去专门看一些老电影,小孩子因为太吵闹,一般是限制进入的。 怀旧影院播放的是1957年拍摄的《雪国》,电影院里的人并不多,叁叁两两坐在一起,有的在喝茶,有的在打瞌睡,灯光打在前方宽白的屏幕上,老式放映机的齿轮和涡轮、齿皮带慢悠悠地转动。 时间像是被搁浅了一样,奈央枕在幸村肩上,垂眸捻着他拇指的指尖,触摸着他掌心的纹路,五指慢慢插入他的指缝间。 幸村精市偏首看着她心不在焉,扣住她的五指,在她发顶吻了一下。 奈央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太喜欢《雪国》这部电影,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去看过一次,电影中消极的虚无主义让她厌恶,正如当初厌恶幸村明明对她有感觉,却又极力想要证明不爱她那样。 驹子对男主岛村爱得癫狂,岛村却怯弱又自私,选择置身事外,将自己当做一个过客。 她不懂这些挣扎或是纠结,亦或是……出于某种立场的思量,最后摆出的态度。 她不是个多感性的女人,思维方式也更偏向直来直往,喜欢就靠近,伤心就离开,心动就是心动,情欲来时就满足情欲。 她讨厌过幸村,也因情欲和日日相处爱上他,也曾为他的怯弱和自私伤心,付出了代价,也后悔过怨恨过,最终再相遇时,她依然做不到平静得把他当个陌生人。 过往是抹不平的,从前的感情与经历会最终发酵成一个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结果。 好在,幸村并不是岛村。 不然如何会有如今的结局。 …… 奈央携着幸村回家,门刚关上,奈央便将他按在玄关的墙上,踮着脚去吻他。 幸村愣了一下,放在壁灯开关上的手顿住,放弃了打开灯,环住她的细腰,低头满足她的急切:“是不是想很久而来?” 奈央将他外套、腰带、毛衣都丢在地上,反手将自己身上的毛衣脱掉,一条腿挤进他腿间,攀着他肩膀,将红唇印在他性感漂亮的喉结上,低声含糊地说道:“在电影院就想把你衣服脱了做爱,我们以后别看《雪国》了。” 她说话没头没脑,前言不搭后语,话题转得又快又急。 幸村被她亲的呼吸急促,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 “不喜欢。” 奈央拉开他的裤链,将他衬衣的纽扣拽开了叁颗,勾下他的脖颈堵住那张肖想了许久的唇。 幸村精市目光温和,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压在自己唇齿上,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抚在她挺翘丰满的臀瓣上。 他反客为主,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侵占她的每一分柔软。 放开她是,幸村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喜欢,以后就不看了。上次柳生好像下载了很多AV,我们下次看那个,怎么样?” 奈央拉着他裤腰的手僵住,单手将他肩膀怼在墙上:“你们又下了那种限制级的AV?” 幸村失笑:“叁人行的,方便学习。” 奈央咬牙扒掉他的裤子和内裤,揉着他早就硬挺的分身,恶狠狠道:“告诉我藏在哪儿。” 幸村精市劲腰挺了挺,抻在她掌心里,笑得慵懒又恣意:“柳生藏的,我哪儿知道。” “骗子,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坏。” 奈央捏住他的根部,将他衬衣扯开,一口咬住他胸前的茱萸,幸村难耐地抓着她手臂,身体颤了一下。 “告诉你,你肯定要偷偷删了。” 幸村抚摸着她的头顶,将她腰间的拉链扥开,剥掉她身上的裙子。 奈央的唇贴着他的腹肌一路往下,单膝跪在他腿间,张口含住他的分身吞咽,幸村靠坐在玄关的架子上,在朦胧的夜色中看着身下,手指贴在玄关的灯上,“咔嗒”,打开了昏黄的壁灯,灯下美人和淫糜的景象摄入眼底,刺激着躁动的情欲。 奈央扶着他腿根,察觉到口中的阴茎又涨了一圈,艰难地入喉后,一手缓慢又有技巧地替他按摩着两枚圆滚滚的卵丸,幸村精市有些受不住她的口交,她比以前更会含了,没一会儿就想射在她口中。 他伸手将她拉起来,伏在她肩上低喘:“行了,再含就要射了。” “看来是年纪大了呀。”奈央趴在他怀里戏笑,轻缓地按压抚摸他的腰背,“以前含好久,你一点要泄身的苗头都没有……” 幸村被她气得头疼,但还是没脾气地拍了拍她的翘臀,掐着她脸颊道:“明明是你这张小嘴越来越野,越来越会嘬。” 他探手指尖在她身下刮过,掌心一片湿滑,两指插进那张小嘴时,顷刻被里面的软肉嘬住,他调换了两人的位置,将她双腿架在臂弯间,粗硬的性器在滑腻的腿心蹭了几下,找到入口后直接顶到了底。 奈央抱着他的脖子,满脸红晕地伏在他肩头,被他钉在墙上磋磨顶弄。 背后的墙体太凉,她不舒服地嘤咛了几声,幸村精市兜着她臀尖,道:“扶好,我抱你去卧室。” 他腰杆挺拔有力,手臂和大长腿也是矫健修长的,抱着她简直轻轻松松,只是两人私处交合在一起不曾分开,这般前行,每一次都能顶得她尖叫连连。 幸村现在真的是器大活好,根本不需要太多技巧就能让她接连冲上高潮,他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哪一处敏感,哪一处娇嫩,简直了如指掌。 奈央被顶得生理性流泪,四肢瘫软地挂在他身前,撒娇道:“你别……别顶宫口,太大了,进去难受。” 幸村不理她,耸了耸她的生意,听着她嘤嘤呀呀地呻吟,低头笑道:“那你抱紧,别往下坠,自然是顶不进去的。” 奈央咬牙骂道:“混蛋!” 进了卧室,幸村把她放下,将她按在落地窗前,从身后猛然挺了进去。 奈央撑着玻璃窗,双腿不由自主地分开,承受着身后的撞击挞伐,玻璃窗上很快起了一层白色的雾。 窗外是无尽的冬夜,路灯的灯光十分微弱,堪堪照亮自己脚下,细细的雪籽从空中落下,撒在草坪、车库、路面,和垃圾桶上…… 奈央尖叫着高潮,幸村从她体内撤出,发现她身下泄出一蓬淫水,喷在了落地窗和地毯上。 他贴着她的腰,低低叹气:“明天又要洗地毯了。” 奈央气得磨牙,低头看见玻璃窗上的水渍,又羞得移开了视线。 她转身将幸村推倒在地毯上,骑跨在他腰腹上,红着脸责问道:“你怎么老是欺负我?” 幸村单手枕在脑后,右手抓着她半边滚圆的雪乳,时轻时重地揉捏着:“也就在床上欺负一下你,平时哪里敢?” 奈央抬腰将他分身纳入小穴,俯身将手撑在他颈侧,咬住他的唇:“精市。” “嗯?”他的声音暧昧且含糊,有种难言的温软与宠溺。 “我喜欢你。” 幸村睁开深邃的眼睛,捏了捏她左侧的耳尖,沉默了很久。 “我很爱你,奈央。” 他臂肘撑在身后,忽然仰起上半身,吻上她的眉心。 低声呢喃:“很爱很爱。” 第二卷《罪赎》 (完)追-更:seyushu.com (woo18.vip) 第120章:日出·邮件 大学法医实验室的工作繁重而无聊,除了排队等待司法解剖的尸体,还有警方每过几个小时就会打来催尸检报告的电话,不仅要与警察交接,出现场任务,还要与死者家属多方面沟通,最可恨的是……每天都想着翘班去喝下午茶的狗比同事。 森羽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那具AV男优尸体的尸检工作上。 手冢国光已经去搜查一课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外勤,因为刚进警局,要跟着前辈走访基层积累经验,每天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两人基本上没见过面。 森羽借着将尸检报告交给警察厅的机会,去见了手冢一面。 若月将埠城这只狗,根本没给她和手冢交流的机会,拖着她先去分析松雪淳的死因。 “从尸检报告看,松雪淳的直接死因是脑部挫伤,在被杀害之前,凶手先强奸了死者,又割下了对方的生殖器,最后用钝器将头部砸烂,缺失的腿部是死后锯下的……” 若月将埠城坐在椅子上,看着公示板上贴着的照片,和标出的线索,摸着后脑勺,用手中的圆珠笔敲了敲其中一张照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呢?” 森羽靠坐在桌子上,淡淡道:“非致命伤,喉骨没有断裂,应该是死前用绳索反复勒向喉部……” “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森羽看着若月将埠城无知的脸,有些恶趣味地详细解释了一下:“当然有意义,在极端的性爱里,有一种行为叫做性窒息。” 森羽手指敲了敲板子上的照片:“说的就是这种,严格来说,有性窒息行为的人多是男性,这种变态的自虐性行为,应该算是一种人格缺陷,从心理学上讲,对这种行为上瘾的人大多是因为从前遭受过某种不正常的对待,从而出现了一种心理障碍。” “从生理学分析,用绳索、长袜、领带、皮带、头巾等缢颈,或则用面罩、塑料口袋等造成窒息状态以达到性满足。人在窒息过程中,缺氧、碱中毒会产生精神兴奋和性快感,同时也会阴部充血,有助于阴茎勃起,在低氧的状态下可增强手淫的性快感。” “不过死者是否性窒息的癖好,我无从得知,没有证据和迹象表明,死者松雪淳是有性窒息习惯的,所以可能这种性窒息是凶手强加于他身上的,至于为什么……这就不是我的事情。” 手冢坐在不远处,也一直在认真听,但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刚到岗上班就接触到这种很极端的性虐杀案件,其实很考验心理接受能力。 警察厅里资历稍深一点的警察,可能对这类比较变态的情况有些了解,但搜查一课内最近几年来了几个新人,应该都还没有接触过同类案件,所以听完解释后,每个人都跟白日梦游一样,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松雪淳的尸检报告已经提交,她的工作暂时就告一段落,给警察厅的同僚分析完尸检报告,森羽坐在了手冢办公桌边上,捧着一杯温热的水,看着手冢与其他人专注地讨论案情。 突然空下来,她有些无聊,虽然实验室还有不少尸体等着尸检,但她今天不想再回去工作,所以闲下来就抱着手机,翻找最近有没有什么网红餐厅,一会儿顺便去打个卡,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上班。 …… “在想什么?”手冢将森羽掌心的马克杯拿走,摸着已经凉透的杯壁,修长的手指轻轻压在她柔软的长发上。 “嗯,在想你今晚又回不去了……” 手冢坐回办公桌前,将杯子放在桌上:“回去,不过可能有点晚,这个案子很难查。” “尽力而为吧,警察厅每年都有很多破不了的悬案,最后时间长了就封入档案,有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重新琢磨。” “但是案子拖得越久,线索也就越少,遗留下的证据也会随着时间逐渐被销毁,破案难度会翻倍。” 手冢也觉得很累,但他更想追求案件的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森羽很了解他,手冢国光是个非常正直严苛的男人,他心中有一条准线,一辈子都近乎苛刻地要求自己,不准越线。 森羽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要想那么多,虽然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但还有句话,叫尽人事,而听天命。” “你才刚上班呢,破案经验本来就少,这本就不是个理想的世界,所以这世上不可能每起案件都能及时侦破。” “国光,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厉害。” 森羽望着他的目光很柔和,沉静的眸中似乎又掺杂着一丝悲悯与肃正,但那些情绪都太浅太浅,即使细致如手冢也很难察觉那些细碎寥落,又转瞬即逝的东西。 …… 一个人回到家后,森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脑检查邮箱。 五分钟前最新受到一份邮件,发件人匿名,里面上传了几段视频。 森羽盯着发件人S许久,右手轻轻握拳抵着下巴,指尖慢慢的摩挲着,生出些微热量。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黑暗的背景,片头有五秒中黑暗,像是一个恶作剧。 但第六秒,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 森羽瞳孔瞬间紧缩,拇指指甲掐住了食指指腹,眼神瞬间变得幽暗诡谲。 题外话:第叁卷真的太难写了,这一卷整体来说,是个很压抑又阴暗的故事,自从第二卷番外写完,基本上就陷入了卡文的死胡同,里面会写很多很多比较变态的案件,不过删减了大部分太恐怖的内容,第一个尸兄算是开胃菜,后面可能还有十几位尸兄排队上线。 这一卷中正常人没几个,多数都是很极端的疯批,除了代表正义之光的警察,其他全员不正常,所以先给诸位插一根避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