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 第一卷前尘忆梦篇??第一章 彼岸花畔 黄泉幽境。雾气飘渺。 今日的奈何桥上,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飘着丝丝细雨,在幽幽流淌的黄泉之上泛起层层如纱薄雾。 一朵鲜红色的彼岸花,在河畔边轻轻摇曳了几下,随即淡红色的光晕缓缓蔓延过柔软的花瓣,随着光影流动,一个巧笑倩兮,身姿婀娜的红衣女子悠悠然从彼岸花中幻化出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呼~~睡得好舒服~~~好久没睡的这么香沉了~~~ 她笑眯眯的舒展了舒展筋骨,刚想朝着奈何桥边走去,腰肢就被一个人紧紧搂在了怀里。低凉性感的声音若子夜中的幽香,没由来的撩人情动。 “害我找了你那么久,没想到你竟躲在这里享清静~” 她悄悄吐了下舌头,随机眉眼弯弯的回身搂住身后男人,看着他那双噬魂摄魄的眸子,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讨好的意味, “那人家只是太累了嘛,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我昨天被她吵了一晚上,实在是头疼的要命……” “哦,所以,就把这烂摊子扔给我~” 男子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头,冷魅的面容难辨喜怒。 “销魂~~你就不要那么小气了么!谁让她谁也不怕就怕你呢~~嘻嘻~” 她看着他仍是有些不悦的面庞,浅笑着踮起脚尖在他俊颜上轻轻亲了一口。 莫销魂的脸色这才微微放晴,他反手将她腰肢勾的更紧,仿佛恨不得将她整个身子都揉进自己怀里,魅惑的俊颜贴在她脸颊边,颇为介意的幽幽道, “我不管……昨晚未能尽兴,现在我要你补偿我!”说罢,他变幽魅一笑,手指不由分说的去解她水红色的裙带,性感的薄唇在她脖颈上撩拨的啃咬起来。 “……在这?!不,不行!”糖莲子有些紧张的紧紧揪住衣服,脸色不安的朝着四处张望着,虽然黄泉路上今日的孤魂并不多,被茫茫大雾笼罩着。任谁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但是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亲热,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莫销魂却不死心的纠缠上来,霸道的将她楼的更紧,不准她反抗,那似笑非笑的薄唇牵起惹人心动的弧度,眸中情欲渐浓,蛊惑的声音在暗沉沉的天色下,撩拨人心的在她耳畔边一字一顿低声道,, “雾这么大,谁能看得清我们在做什么?我现在就要把你吃的干干净净……” “……嗯……你……”糖莲子被他撩拨的身子发软,脸颊不由蒸腾起云霞之色,她的呼吸渐渐急促,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也缓缓笼罩上一层薄薄水雾。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 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猛然间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意乱情迷,脆生生的闯入了这蘼靡之境。 “销魂叔叔!销魂叔叔!” 一个胖嘟嘟水灵灵的小女娃 从茫茫雾气中摇摇晃晃走出来的那个,约莫二三岁的样子,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欢喜之意。 “阿萸……” 糖莲子一愣,随机目光不由泛起一层温柔波光,双手急忙推开莫销魂凑得过近的身子、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轻咳一声,刚想要抱起跌跌撞撞扑过来的小肉球,没想到有人动作却比她更快一步。 “……啊……嗯……嗯嗯!!娘亲……!” 本来扑闪着水汪汪大眼睛扑过去的小女娃身子被人猛地从后颈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拎了起来,她顿时小嘴一撇,满脸委屈的在半空中挣扎起来。 “又是你这个小崽子,每次都来坏我的好事!” 莫销魂面色不善的盯着手中来回晃动的小肉球,修长的手指惩罚似的掐掐她肉嘟嘟的小脸蛋, “你就不能去找你爹玩会么!?总是来烦你娘亲和我做什么!” “我不要找阿爹!就要娘亲!娘亲!娘亲抱抱~~~!!”小阿萸小嘴委屈的一撇,身子奋力的在半空中挣扎着,一脸求助的看着糖莲子, “娘亲!抱抱!抱抱~~~~~” “好了好了,你不要总是欺负她!” 糖莲子有些心疼的从他手中将阿萸抱了下来,带着些许娇怒的瞪了莫销魂一眼,转而搂着怀中暖呼呼的小身子轻声哄慰了起来。 小阿萸嘻嘻一笑,转而将身子朝着莫销魂的方向伸出手来,嗲声嗲气的叫道, “销魂叔叔~~~抱抱~~” 莫销魂斜着眼瞟了她一眼,并不理会。 小阿萸便又如小泥鳅一般从糖莲子身上滑下来,一蹦一跳的跑到莫销魂身边,小手拽着他的衣摆,渴望的奶声奶气的道。 “销魂叔叔,我要风筝……放风筝……” “让你爹带你去,我没空” 莫销魂冷色道。 “不要!就要销魂叔叔去!”小阿萸撇着嘴抗议道、 “我才不去” 莫销魂再次冷着脸拒绝、被挑起波涛汹涌的情欲就这么被毫不留情的灭了下去,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很不爽。 “…………呜……” 小阿萸期待的明媚脸色猛然间垮了下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间蓄满了泪水,小嘴委屈一瞥,立即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阿萸……” 莫销魂回过身来,神色头疼的的看着哭的眼泪和鼻涕混作一团还不停在脸上乱抹的小阿萸,皱着眉头道, “喂喂喂,你不再哭了啊,一会儿让你爹看见,又要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小阿萸却不管,小孩子的眼泪怎么可能说停就停下来,不但不停,反而哭的更凶了,仿佛就是要执意将她爹爹引来。 果然,片刻之后,一道低沉清冷,含着潮水之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淡淡传了过来。 “阿萸……你哭什么?” 小阿萸抹着眼泪回过头一看,立即立即眉开眼笑,朝着那一袭乌黑色巫袍,面容清诡俊美,长着一双异色双眸的男子飞奔而去,奶声奶气的挥舞着小手大声叫着, “爹爹……爹爹!” ps:亲爱的们!我回来了!没有食言哦!小莲子女儿的故事,还有后续的故事……之前的纠葛……就要开始了…… 小伙伴们,快点来搬小板凳吧! 对,从新建了个qq群,喜欢的妹子可以加一下!but,拒绝广告!chou qq群号:881259742 -- 第二章 糖莲子的心事 泛着银光的的淡紫色的河水边,冰冷的流水潺潺蔓延过成片成片幽紫色的不知名的花朵。时而在上面溅起几滴水花。 四周轻雾萦绕,似哭似嚎之声若隐若现的传来。, 然而若生溪畔的小女娃却似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蹦蹦跳跳笑着与自己的爹爹在溪畔边放纸鸳。无忧无虑,毫无烦恼。 糖莲子在茅屋里一边忙着给一家四口做饭,一边时不时的往窗户外看,脸上虽然是笑的,目光却有些晃晃悠悠的随着回忆漂浮起来。 他们三人一起生活在黄泉幽境,已经十年了。若是按照人间的时辰来算,应该已经过了十年了, 她的神魂都早已与那朵彼岸花融为一体,彼岸花即是她,她即是彼岸花。 筮坞戍成了黄泉使,驾船在忘川河上,渡亡魂过河,忘川河水经年是血黄色的,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但筮坞戍从来不惧怕这些,总是神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将他要护送的孤魂平平安安送到奈何桥上。鲜少有失手的时候。 至于莫销魂……他倒算是个‘闲魂’,冥王看他行事聪慧机敏,手段了得,本想安排个差事给他,却被他婉言谢了,只是终日游手好闲的东游西逛,无聊了便去‘鬼市’上凑凑热闹,与那些小鬼卒们切磋一番,寻个开心。 这日子看上去倒也过得平静,似乎比在人间时反倒过得轻松自在。 只是唯一让糖莲子有些介怀的便是阿萸…… 阿萸……她还那么小,难道一生就要留在黄泉路上,虚耗一辈子么。 她是在人间已心无所恋,所以甘心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才有她深爱的人, 可是对于阿萸……将她困在这里一辈子是不是太残忍了。起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并未想太多,只是觉得很开心,很开心她和可以有一个小宝宝。 可是随着阿萸越长越大,她开始问糖莲子一些她难以解释的问题,比如她会好奇的指着那些新来的鬼魂问这问那,问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来这里?之前他们的家在哪里?或是问,那个小孩子吃的糖葫芦或是什么物件为什么在‘鬼市’上从未见过?! 每一个问题,若是莫销魂或是筮坞戍在,总能混编乱造或是用沉默让她自然没了兴趣,可若是只有糖莲子自己,她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或是不知从何说起。 “在想什么?” 筮坞戍不知何时,已飘然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 “啊!嗯……没什么!” 她一惊,随即微微垂下乌黑的睫毛,往窗户外瞟了一眼,便见阿萸已经又拽着纸鸳在后面追着莫销魂跑了。 “撒谎” 他伸手挡住她欲离去的身子,那双清诡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仿佛只看一眼,便已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 “真的没什么……” 她呢喃着垂下头,在他怀里没有底气的小声道。 “是因为阿萸……” 他盯着她有些躲闪的眸子,柔声问道。“你在担心阿萸?” 似乎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她的很多心事,她不必说出口,他便已心中了然。 糖莲子低低叹了口气,身子一软,将小脸枕在为她遮风挡雨的胸膛上,小声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知为何,只要靠在他的胸膛里,便仿佛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人替她扛着,纵然是在狭窄漆黑的狭缝里,也可以觉得温暖舒适,毫无畏惧,毫不孤单。 低头从怀里抽出一张淡绿色的传音灵符递到了她眼前,那灵符上面波光萦绕,青光粼粼,一股强大的仙灵之气萦绕不休, 糖莲子看着那灵符,目光簇然一亮,惊喜叫道:“是子衿送来的?!” 筮坞戍含笑着点点头,望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宠溺,声音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却又万分温柔, “这传言符是我今早收到的,他说找到可以承载阿萸神魂的肉身了……” “真的???!!!”糖莲子惊喜的以手掩口,眼泪却难以自控的夺眶而出,她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 -- 第三章 夜半偷香(限) 午夜。 糖莲子搂着怀中的女娃正睡得香沉,突然觉得一个人影压了过来,她一惊,正开口欲喊却被来人率先掩住了口,耳边传来那熟悉蛊惑的声音, “是我~~嘘,当心别吵醒了阿萸” 糖莲子目光疑惑的看着莫销魂,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莫销魂微微一笑,伸手一揽,便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轻步朝门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她轻捶着他的胸膛,小声叫道,不放心的扭头看向被孤零零丢在床上的阿萸,好在阿萸似乎并未察觉,只是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莫销魂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一路走出屋外,沿着奈河水一路朝着一条幽僻的小路走去,直到一片紫蒲草前才停了下来,将她放在了柔柔软软,毛绒绒的草坪上。 “你……你做什么……” 她本是睡着的,所以只穿了一件薄如纱翼的衣襟,而且还是松散的披在身上,那如雪如缎的肌肤在风中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你猜呢?!” 果然,莫销魂毫不犹豫的扑倒她身上,握住她的手探下自己,。 好硬……好烫……糖莲子脸颊腾的一红,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摁住,整个身子也随之被他压在身下。 “小莲子……” 他在她耳边唤的缠绵悱恻,似有无尽柔情,撩人心弦,惑人而不自知。 糖莲子的身子在他若萤火似的幽幽眸光中渐渐软了下来,任由他的长指解开她松散的衣衫。冰冷的手指覆上她胸前的香软,让她的娇躯不由一颤。 “嗯……销魂……” 她目光微微泛起迷离之色,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臂。 他低下头,咬住雪峰顶端上的一枚红樱果,牙齿细细磨着柔嫩的皮肤,他低估了她的娇气,就是这般轻咬也叫她疼出了泪水,小手推着他的头,求饶,“轻一点……轻一点啊…………痛…………。” “舒服吗?” 他坏笑着问道 “不……不舒服。”她胡乱答着话。 “口是心非” 莫销魂危险的眯了眯眸子。身下隐忍良久的巨龙毫无征兆的猛然侵入湿热的小花穴。 “啊……”糖莲子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呻吟起来,圆眸瞪大,水花泫然欲滴。, 莫销魂看着她脸颊边的醉人红晕,还有那里面的紧致温热,眼底不由掀起狂风暴雨,健壮的身体一次次强势逼迫,她除了大张着双腿打开小花穴接纳他的炙热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痛……好痛……慢一点……嗯…………” 她喘气求饶着,天真纯澈的眸子里水光冉冉,却暗暗漫涌起丝丝情欲。 他一面进出着,一面笑着沉声又问道,“你现在舒服了吗?” “我………嗯……嗯…。”她紧紧咬住朱唇,娇喘着看着他,目光有些嗲怨,生怕答错了他又要变着花样的戏弄自己。 见状,莫销魂眸中笑意更甚,他猛然加快速度,劲腰挺动得用力,空气中发出撩人的靡靡之音。 “嗯……啊……好深……要顶穿了……。”她娇柔的呻吟魅人却浑人不觉,只把深埋在她体内的男人迷得七荤八素,不知所以。 她白嫩肌肤抹上动人桃红,娇吟声声勾人,眼含春波,只让莫销魂的顶弄一下重过一下,一次深过一次,进入那一处久经调弄,又酸又软又敏感的芳香之地, 每每被那巨物顶撞,便有无上的快慰迸射出来,酥软了她的四肢,迷了她的心智。 “嗯……啊……销魂……嗯……销魂……。”她甜腻腻的唤着他,双手情难自禁的攀上他的肩膀,即渴望他更多的给予,又有些畏惧。 他压下身体,结实的胸膛挤压两团丰满的嫩乳,健硕的手臂抄到她身下,将她稍稍抬了起来,下面交合处愈加严丝合缝,巨物死死磨着花心,开拓着那张神秘而紧窄的小嘴儿。 “啊……啊……太深了……不要这么深……我受不了了……。” 她连连娇声叫着,喘息声更加激烈。目光被灭顶的快感冲击的迷离涣散。 沉溺于中的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那娇娇软软的语调反勾得他情欲越重,他更加加重动作,用身体分明的感受她的娇软和香嫩。。 那坚硬还在持续不断顶弄花心,,狠狠的捅,直把子宫口撑开,侵入光滑狭窄的管壁。似要把她弄坏一般,激烈而又疯狂。 “啊……太深了……不要…………不要再进去了……会坏掉……。” 嫩滑的小手无力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缓解过深的占有,但她这点力道无异于蚍蜉撼大树,无济于事。 她微小无力的动作也带动身下一阵紧缩,含着巨大狠狠地绞夹,那突入其来紧咬含吮,惹得莫销魂忍不住一声低沉闷哼,深黑的瞳孔猛地一缩,欲流乱窜,促使他更迅猛,更粗暴的进出。 “嗯……嗯……嗯……啊啊啊……” 她眉间写着难言的快慰,小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酥麻之感从小腹升起,四处流窜到周身的每一处。 极乐的快感已难以承受,当男人的手指捏上敏感肿胀的小珍珠时,她尖叫起来,仿若有滔天水流兜头泼下。 芳香之地不住痉挛,一股水液猛然从穴内冲刷而出,淋漓而下……………… ………………………………………………………………………………………………………… 待恩爱过后,莫销魂冰冷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小腹,只觉一阵莫名的暖意在小腹上流走,随即涓涓细流从她身下流淌出来。 莫销魂检查了一眼,眉头放心的舒展下来,他心满意足的一笑,搂紧了她的腰肢,准备拥她入眠。 缩在他怀中的糖莲子却突而轻轻问道,:“你还是……不愿意么?” 莫销魂不用多问,便已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只是勾唇一笑,手指摩挲着她的粉唇,挑着眉头道,:“怎么……一个毛丫头还不够烦吗,再来一个我们哪里还能轻易再有欢好的机会?你知道,我是素来不喜欢孩子的……” 糖莲子蹙了蹙眉头,有些犹疑的看着他,:“可是有一个血脉至亲的孩子……他变会是你最亲的人,我想让你也感受到做阿爹的喜悦……” 莫销魂摇了摇头,目光若子夜的萤火,幽幽灭灭,闪烁不定,最终只化成一抹流光沉寂在暗夜中,淡淡道,:“我不想要孩子” 他侧眸看了看她有些失落的小脸,安抚的在她脸颊边吻了一下,勾起唇形蛊惑的薄唇撩拨似的在她耳畔边轻轻呵了一口气,有些邪气的笑道,:“反正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过……既然你不累,不如我们就再来一次吧……” 糖莲子猛地一个激灵,看着男人又漫涌起浓浓情欲的眸子,忙不迭的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急声叫道, “不要了,我好困啊……我已经睡着了!!!!啊!!” 她话还没说完,被子便被莫销魂一把掀开,他噙着笑看着她脸颊蓦的一红,像一只受惊小兔子似的一动不动看着他,他情念一动,毫不客气的将她拽过来压在身下,霸道缠绵的吻再次侵袭上她娇软的香舌。 ps:好久没有炖肉了~~~巫师大人不会怪我没让他吃到肉吧…………哈哈,莫急莫急~~会安排~~ -- 第四章 故人归来 阿萸正在花丛间蹦蹦跳跳的抓着一只栖息在彼岸花上淡蓝色的冥蝶,她眨了眨稚气水嫩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猛地一扑,不过她的身子还是太幼小笨拙,还不等近身,那冥蝶已扑棱棱一下便飞走了。 阿萸失望的撇撇嘴,眼圈一红,正要放声啼哭起来,便见那本已逃走的冥蝶被一道绿色的光芒卷了回来,幽幽停在了一个白皙如玉的手指之上。 阿萸只觉空气中一种很清冽的香气传来,那味道很特别很好玩,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明白那香气像是什么,就像是雨后的竹林,清冽冰凉又带着丝丝幽香,悠远清冷,让人心旷神怡,却又让人不敢生亵渎之心。 那时的她,也不知道这个香气,竟会改变她的一生、 “就是她?”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而出现她身边,阿萸瞪大眼睛,好奇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一身天青色衣袍,衣袂飘飘,容颜清美如画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男人细长的丹凤眸子仿佛千年玉石,乌黑清透,清光潋滟却又透着无穷无尽的寒气,仿佛稍一靠近,便会化为冰石,所以纵然他容颜绝美,却让人见之生畏。 “嗯,她就是阿萸~~~”一道轻柔含笑的声音从这男子身后响了起来。 “娘亲!”阿萸一听这声音,目光立即一亮,急忙跑到那糖莲子将整个小身子都藏在她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裙带,只偷偷露出一张小脸警惕又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神色清冷的陌生男人。 “阿萸,叫青叔叔……” 糖莲子温柔笑着抬手摸了摸阿萸的头。 阿萸不肯,只是认生的将小脸都藏在了她身后,小手紧紧拽着糖莲子的裙带。 “她长的很像你……你小时候也是这般模样……”青子衿那清凉缥缈的目光有些迷离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糖莲子想起自己小时候淘气顽皮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她侧身将阿萸拉到自己面前,认真看着她道, “小阿萸,这个青叔叔是好人,是来帮你的……你别怕他……” “帮阿萸……帮阿萸什么?” 阿萸有些不明白,奇怪的皱了皱小眉头。 糖莲子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她,她才会听得明白、 青子衿朝阿萸缓步走了过来,微微抬起手指,手指上的那只翩翩欲飞的冥蝶便轻轻飞了起来,环绕着他莹莹如玉的手指翩翩而舞。 阿萸被那蝴蝶吸引,不由忘了害怕,只是着迷的看着眼前情景。 “你喜欢这只冥蝶?” 他面无表情的问着,声音依旧凉冰冰的。 “……嗯” 犹豫了一小会,阿萸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把它送给你,可好?” 青子衿的声音虽然冰冷,却含着少有的温柔之意, “真的?!” 阿萸的目光蓦的一亮,随即满脸欢喜的连连点头,伸手想要抓那只冥蝶,却又有些畏惧青子衿。 青子衿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一道青紫色的灵力如溪水搬缓缓流入她的手心,但见她小小手心泛起一层淡粉色波光,那只小小冥蝶便乖乖飞入了她的手心,在她手上翩翩起舞。 “嘻嘻~~痒~~~哈哈~~” 阿萸开心的笑了起来,手掌微微颤抖着,抬眸看向青子衿的目光已没了方才的警惕害怕,反而满满都是笑意,像一只阳光下的小鸟,明快动人。 “它会一直陪着你,你想它的时候,它便会从你手心里钻出来,不需要时,它便会在你手心里睡觉,你,喜欢么?” “嗯!!”阿萸使劲点点头,满脸兴奋的将那只蝴蝶举到糖莲子面前,“娘亲,看!蝴蝶!” 糖莲子噙着笑看着她手中的蝴蝶,目光带着几分感激的看向青子衿,青子衿却没怎么看他们,只是目光幽幽望着前方迷雾中的某一处,玉石似的黑眸里闪着些许莫名波光,那种神情糖莲子从未见过,不,确切说是不敢相信,因为那目光很像是在挂念一个人。 可是,怎么会呢……冷情如他怎么可能会去挂念一个人。除非……她脑海里模糊闪出一个人影,又被她摇了摇头,否决了。 青子衿早已修炼成仙,断情绝欲。超然物外,若不是念及昔日与她的一点交情,又架不住她一直的死磨硬泡,他是绝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半年后的七月十五,子夜亥时,我会在离魂台上等你们,那时阴气最盛,是将她的魂识带到阳间的最好机会,你万不可错过” “嗯……我知道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青子衿似无心久留,只留下一句淡淡清音,那一袭青衣已嗖然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糖莲子怔怔伫立在原地,她隐隐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却又无法确切说出来,正苦思之间突听阿萸脆在身后脆生生的开心声叫道, “阿爹!阿爹!!” 糖莲子回头去看,便看见不知何时筮坞戍已出现在他们身后,阿萸正一脸得意的把手心中的冥蝶举给他看,不过显然筮坞戍的心思并不在此,那双异色的清寒眸子盯着青子衿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阿筮,你怎么在这?” “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盯着糖莲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冥界最北面有一处峡谷,峡谷中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着,终年下着冰冷雪雾,只有亡灵才能够到达的区域。雾气朦朦胧胧,较其他地方更甚,几只骷髅鸟,‘扑哧’‘扑哧’的挥动翅膀,在鬼影婆娑的枯枝 间穿梭着,时而发出几声渗人尖叫。 此地地势诡峻阴森,冰寒入骨,没有什么幽魂敢来这里,故而这倒是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安然宁静。 那一袭不染纤尘的青色衣袍缓缓划过薄雪覆盖的地方,卷起丝丝雪尘,一步,一步,寂静无声的朝着这片枯树林的尽头走了过去。 那些骷髅鸟一见来人便如同见了主人一般,欢快的鸣叫起来,纷纷飞到他面前为之引路。 枯树林的尽头,便是一间荒废百年的木屋,那木屋上长满了青苔,而且还被人布下了三层结界,仿佛生怕里面的人会逃出来。 青子衿那冷玉似的清美面容,一见到那木屋,竟微乎其微的扬了下唇角,身子行云流水的踏入了结界之中,水青色的衣袖一扬在门边轻轻一拂,那门上的用法力凝聚成的铁锁便咣当一声落了下来。 门,缓缓而开。 暗淡的光线下,一身红白相间衣袍的男子背门而立,不,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幽魂。似乎已经死去很久了,他的身子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但是气质却依旧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手中半截残破的纸扇随着他的衣摆一摇一摇的。 “你又来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清越动听,却又带着无尽的懒淡和厌烦,似连身子都懒的动一下。 “我寻到一处与你有益的地方,你随我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背窗而立的男人突然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他一边大笑着,一边转过身来,似乎青子衿的话很好笑,笑的他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那双沾染春花秋月般风流多情的眸子直直看着面前渐渐蹙起眉头的青衣男子,脸上的笑容满是愤怒嘲讽之色, “青子衿啊青子衿!你这块石头的脾气倒是古怪至极,我活着的时候你死都不肯与我一处,我死了你又一直死纠缠着我不放做什么?!!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么?!!” “若是你断了投生转世的念想,我便放你出去” 青子衿神色淡淡然的说着,仿佛再说一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韶华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有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笑容却怎么看都像是嘲讽。他盯着青子衿,只是目光不再若活着时那般温暖明煦,流淌着万卷缱绻柔情,眼下眼中残余的只是一片冷漠灰烬。 他不发一言的轻飘过去,单薄透明的身子绕过青子衿直直朝着木屋外飘去。 青子衿也不拦着他,只是微微闭上眼睛,似在等待什么。 果然,只听微弱的一声‘砰’,韶华年的魂魄被结界震回了木屋边,韶华年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神色猛然间恼怒起来,那张风流倜傥的面容上满是屈辱之色, “一个仙家如此欺负一个孤魂野鬼,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吗?还是,你在天上呆的实在是太无聊了,故意来这寻我开心?!!” 青子衿斜瞟了他一眼,挑衅似的挑起丹凤眸子,看着他道, :我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韶华年紧紧皱起眉头瞪着他,却很快又松了下来,他哼笑一声,目光犀利的落在青子衿身上,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嘲笑道, “看我如此,你觉得很开心是么?你在报复我……报复我曾经骗你对我动情是不是?!那不如你直接一掌拍碎我这抹残魂,让我直接魂飞魄散岂不更加痛快!!来吧!动手!” 青子衿站着没动,清绝如画的面容在雪雾中白的没有血色。 “动手啊!!”韶华年猛然间来到青子衿面前,黑若琉璃的眸子直直逼视着他,眸中风雪绵绵,冰寒地冻,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一片肃杀决绝之色, 一仙。一鬼。就这样在茫茫雪雾中僵持着,前尘过往,在彼此眸中风云变幻的漂浮不定,但最终只剩下心灰意冷。 “若是你不肯动手,就让我走。” 韶华年声音凉若寒秋。 “霏云敛早已投胎转世,忘了你,你就算入了轮回,你们也不会在一起” 青子衿静静说着,声音同样冷的硌人。 果然,韶华年的神情猛然变了一下,那目光闪过一抹悲戚,随即他又恍惚一笑,勾起吊儿郎当的唇角笑的没心没肺的道, “就算入了轮回寻不到他,也好过日日夜夜对着你……” ps:可能这一章大家看青子衿和韶华年这一对有点懵……明明韶华年那么爱青子衿,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之后会倒叙出来…… 然后……前尘忆梦篇还有一两章就结束了……会是阿萸的主线了哦……不过其他人还是会出来的,lt;{=....(嘎~嘎~嘎~) 第五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峡谷中。 “你是说韶哥哥这么多年来一直就被困在这木屋中? “十之八九”筮坞戍应道。 “怎么会这样……我之前也困惑过为何从未见过韶哥哥,不过想他定是福泽绵厚,是长命百岁之人,没想到竟会……” 她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截枯树枝,尚未说完,便见几只骷髅鸟尖鸣着朝着她飞扑了过来,那锋利的爪子如同闪着寒光的匕首,嗷嗷叫着向陌生的侵入者发起侵袭。 “小心!”筮坞戍低呵一声,揽住糖莲子的腰肢险险避过,手中金符一闪,虚空中立时幻化出一张金色大网,将那些骷髅鸟尽数罩住,任凭它们如何挣扎,都毫无作用。 “看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找到韶华年” 他盯着那些被困在金丝网中不停呲牙鸣叫的骷髅鸟,异色的眸子暗光流转。 “子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困着韶哥哥……” 糖莲子拧起眉头,看着那破旧幽暗,长满青苔的木屋,她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觉身子猛然撞到了什么东西,浑身剧烈一痛,被震得弹出三丈之外。 “小心!这木屋四周已布下结界!我们难以硬闯进去……” “小莲子……小莲子” 一个很虚弱的声音从一棵枯死的老树后响起。那声音很微弱,不仔细听甚至无法听到, “韶哥哥?!是韶哥哥的声音!” 糖莲子目光一亮,看了一眼 ,急忙循着声音的来源找过去,便看见一截断木后,一缕孤魂幽幽缈缈的漂浮着,他的魂魄极为虚弱,近乎是透明的颜色,仿佛随便一阵风吹来,便会散成片片粉尘,消失在天地之间, “韶哥哥!韶哥哥!” 糖莲子急忙飞奔过去,满脸心疼而迷惑的看着他这般样子,“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韶华年没有回答她,只是气若游丝的笑了笑,微微歪头看着她,唇边的笑容依旧有些吊儿郎当的, :“ 好久不见啊,我们家小莲子还是这么娇俏可爱……” “韶哥哥!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不要开玩笑啦!”糖莲子有些气结的道。 “你是从这结界中硬闯出来的?” 筮坞戍一直默不作声的 插口道。 韶华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朝着 笑道,:“也是风采如故啊,不,应该说是更胜以往,不过可惜这里没有酒,不然我们还可以痛饮一杯~啧啧~~” “你魂魄本就虚弱,根本难以承受如此强大仙力的碰撞,你硬闯出来,元神已损,魂身已碎,再如此下去你很快便会灰飞烟灭!” “这么严重么,呵~~”他吊儿郎当的揉了揉鼻子,语气却没有半分波动,反而带着无尽的疲倦苍凉, “为什么……你和子衿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将你……” 糖莲子突然顿住了,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原来之前不是自己的幻觉,青子衿脸上的挂念和忧伤原来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韶华年,若是韶华年轮回往生,就变会了今生所有过往,包括青子衿。 所以,青子衿才想方设法想要留住他,就像是当年的自己,不愿轮回转世,宁愿抱着残存的记忆留在这条孤冷凄清的黄泉幽境里等那不归人。 只是无论是她还是筮坞戍都能感受到,如今的韶华年早已不复当初,他似乎是逃命一般的想要逃离青子衿,远离他的一切,哪怕为此魂飞魄散。正如同当初宁可不要性命也想将青子衿留在身边。 当初有多深情,现在就有多绝情。真是讽刺。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韶华年悲凉笑着低声吟道,目光空空洞洞的,似看透生死,看透情爱的倦怠,“我早已若心若死灰,更不想再与他纠缠不清……这段孽障,也该了结了吧……” 筮坞戍手掌泛起金光在他身上一拂,他那飘摆不定的身子便微微沉了下来,变的充实了些许, 筮坞戍转眸看着糖莲子道, “我只能暂时保住他魂魄不散,我们要尽快带他去轮回泉边!” “嗯!……好!” 轮回泉边。水声潺潺。五彩光芒在暗黑色的井口边忽明忽暗,忽浓忽淡, 白茫茫的雾气漂浮在四周,盈盈绕绕, “这便是轮回泉么?倒是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小莲子……你猜我会转生成什么呢?不会是一只猪吧?” 韶华年背对着他们,抬手轻轻拨弄从泉口中不断流涌出来的清涧泉水,那清冽的泉水溅在手心上,竟是冰寒入骨,让他不由一个激灵, “咳咳……不过就算是一只猪,本公子肯定也是猪圈里最英俊潇洒的一只,你说是不是?” 他潇洒的摇摇手中的残破扇子,回眸笑嘻嘻的看着糖莲子,却发现她眼眶早已湿红,几滴泪珠顺着她圆嘟嘟的脸蛋滚落下来, “丫头,我不是说过你哭起来很丑么,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不许哭了啊……笑一笑给你韶哥哥看!” 韶华年吊儿郎当笑着抬手掐了掐她肉嘟嘟的小脸蛋,那亲昵的动作一如往昔。 “韶哥哥……我……我……” 糖莲子努力想要克制眼泪不落下来,却落得更欢了,她用袖子不停蹭着脸颊边的泪水,一边抽噎着道,:“……韶哥哥……我舍不得你……我以后一定会很想你的……” 她现在突然很明白青子衿的所作所为,是啊,喝了孟婆汤,入了转生泉,所有他们之间的一切便全成过往,他再不会记得她,再不会对她笑的温柔宠溺,再不会掐着她的脸蛋笑她淘气贪吃,他会忘记所有过往,忘记所有所有的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从此两不相干。 青子衿他,也是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吧…… 有些人,只有快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个人对你有重要……只可惜……他终究明白的太晚了…… “傻丫头……我也舍不得你啊……只是此心已倦,………而且云敛还在等我,我要去寻他………你,别怪我……” 韶华年温柔看着糖莲子,那沾染春花秋月的眸子也渐渐绯红,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神情愧疚懊恼, “你和筮兄的事,我曾听子衿提过,那些日子你一定很痛苦……对不起,那时候我竟未能赶来陪你……其实我内心一直很愧疚,我在想若是我能看着你陪着你,也许你就不会自沉湖底…………我一直很懊悔…………我总说将你看作亲妹妹一般,可我终究没照看好你……” 糖莲子摇摇头,含着泪笑道,:“才不是呢……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和阿筮还有销魂,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开心,虽然这里没有人间风景秀丽,可是有他们在我也知足了!现在让我走我都不会走呢!” “娘亲!这碗汤再不喝就凉了!你们怎么还在说话!” 一直碰着孟婆汤立在他们旁边的小阿萸将手中的碗举得高高的,无忧无虑的叫道。“孟婆奶奶说,这汤凉了会很苦的,韶叔叔,你快喝了吧!” “好,好!我现在喝便是了” 韶华年微微弯下腰,温柔笑着掐了掐阿萸的小脸蛋,接过她手中的热汤,笑道,:“你这小丫头,长大了一定比你娘还要淘气,你长大要记得要好好孝顺他们知道么?不然韶叔叔可是要回来揍你屁股的!” “嗯!”阿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嘻嘻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韶华年就很喜欢他,觉得他很温柔很亲切,跟之前来的那个冷冰冰的青叔叔完全不一样。故而,她一点也不怕他,还朝他做了个鬼脸。 韶华年便点了点头,朝着筮坞戍道了一句保重,看着那碗汤顿了片刻,眸色一点点凉了下来,片刻之后,他毫不犹豫的仰起头,将那碗汤尽数喝了个干净,随即,转过身去,一步步朝着转生泉走了进去。 自始至终,未回头看身后那一直隐在树后的青色衣影一眼。 青子衿啊,青子衿……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相见…… 第六章 阴阳相隔 天地之间一片昏暗。 很多事情对于像是阿萸那么大的孩子来说是很难懂的。 就比如说为什么一向爱闹爱笑的娘亲突然间没了笑容,终日愁眉紧锁的。 又比如她好像好久没有看到阿爹了,阿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又比如她半夜突然醒来时,总会看到娘亲和莫叔叔在争执什么。 这些对于那时候的她,实在是太过复杂,她并不能明白。 她唯一记得就是,那一天,她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到处都弥漫着浓浓黑雾,天地之间狂风大作,地面剧烈抖动着,仿佛下一瞬间便会塌陷下去,黑雾之中妖兽咆哮之声、厉鬼哭嚎之声混作一团凌乱嘈杂的声音,许多幽魂惊慌四逃。 落石纷纷从她身边砸落下来,地面晃动的更加厉害。 阿萸害怕的哭了起来,就在她惊恐无措的时候,便见娘亲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说了好多好多话,可是阿萸却都听不太懂。 只是模糊的明白一些什么。 “阿萸,如今这里出了变故,我们只好提前送你离开…… “你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娘亲……一定会去找你……” “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 小阿萸看着泪水涟涟的娘亲,伸出小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奶声奶气的道, “娘亲……别哭……阿萸会听话……” 之后娘亲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身子渐渐飘到了半空之中,一直飘啊,飘啊~~ 她突然很困,很困。眼前黑雾弥漫……意识混沌起来…… 所有的一切被黑暗覆盖,无穷无尽的黑暗如潮水一般涌入过来,包裹一切…… ps:新的故事要开始喽~~~~~ 第八章 风起云动 十二年后。 青丘。 春风和煦,南燕低吟。几缕清风飞飞扬扬的飘洒下来。 精致的楼阁之中堆起一地轻烟。 风淡淡吹过,便掀起点点飞花在琉璃瓦间飞舞。 华丽的寝殿内,檀木为樑,水晶玉壁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床上边悬着粉嫩色的宝罗账,帐子上撒遍银线海棠花,风起幔动,便如坠入云山幻海一般。 漂浮起的纱幔之间,隐约可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紧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少女肌肤晶莹剔透,一袭素腰的滚雪白纱曳地长裙衬的她身姿小巧玲珑又惹人怜惜,裙角边上绣着九朵曼陀罗花,如墨青丝披散在肩上,几片薄如蝉翼的淡粉色花瓣形状的花钿斜贴在她左眼睑下闪动着细碎光芒,娆而不妖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刁蛮。 帐子外,两个彩衣侍女探头探脑的朝帐子里面张望,其中一个圆圆脸蛋的侍女小声问旁边那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的女子。 “彩玉姐姐……你刚才真的看到小主子的手动了吗?” “嗯!我的确看到了!就在刚才……”叫彩玉的少女回忆了一下,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目光朝着床上的少女看了过去,目光有些期盼的道, “小姐在床上已经昏睡了那么多年,若是真的能够醒来……少主他一定会高兴的……” 突而,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女眼皮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纯澈灵动,像是有汩汩清泉在其中流淌欢吟。 唔……头好疼……这是哪里…… 她半支起身子,环视着屋内华美而陌生的闺房,头脑一片空白,奇怪……这是哪里……她是谁……怎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好像在混沌的黑暗中昏睡了好久,只模模糊糊记得耳边似乎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遥遥远远的在耳边低喃着什么,只模模糊糊记得,那女子说, 阿萸……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好多错综复杂的声音在黑暗中陪伴着她,浑浑噩噩的陪着她,她觉得自己好似被困在什么东西里面,动弹不得,只能迷迷糊糊的睡着。 头好痛,那些记忆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她好像又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小姐!你醒了!小姐!彩玉姐姐!你看的没错!小姐她真的醒了!” 她正独自发呆间,便看见一个侍女眼眶含泪的跑到她面前,不无激动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圆圆的脸蛋都快凑到她的鼻子上了。 “是啊!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以为你……呸呸,我不该说些不吉利的话,小姐你想吃什么?彩玉去做给你吃!” “……你们是谁…………”她直起身来,一脸迷惑的看着拉着自己衣袖又哭又笑的两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丫头,大大的眸子满是困惑不安。 “小姐?!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彩玉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一脸吃惊的道,:“我是彩玉呀……她是燕燕,你不记得了么?!” 她看了看两个女孩一脸期待的脸庞,缓缓摇了摇头,环视着四周道, :“我……我不记得见过你们……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燕燕和彩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只见燕燕撞着胆子摸了摸床上少女的额头,转头小声对彩玉道, “也没有发烧啊……彩玉姐姐……小姐她不会是当年溺水时撞到了头……变傻了吧……” “别胡说!”彩玉斥责的轻拍了下燕燕的头,一脸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少女道,:“小姐昏睡了快二十年,一定是昏睡的时间太长,才会很多事情不记得的……没关系,让彩玉慢慢讲给小姐听……” “嗯!好好好!那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床上的少女急忙点点头。 彩玉与燕燕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她是青丘狐族的后代,是青丘狐后妹妹昙香夫人的小女儿,名唤杏婳儿,虽然年纪不大,却活泼伶俐,受尽众人宠爱。 只是有一天,她独自出去游玩时,不知怎么掉进了灵湘湖中溺了水,被救上来时便已不省人事了。 这一昏迷,便是将近二十年,狐后和昙香夫人想了很多办法,却始终无法让她清醒过来。 没过多久,妖尊便派人来青丘发动了一次围剿并与狐王签下生死战书,还趁着狐王决战之际,派人偷袭青丘,青丘族死伤惨重,狐后和昙香夫人也为了保护族人而死。而狐王则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如今,青丘狐族日渐衰败,狐王沉睡不醒,便只得由狐七公子掌管青丘,狐七是狐王的第七个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哥————涂山祈夜。 “你们说狐七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那……他在哪里?怎么不见他人?” 杏婳儿听完了过往一切,轻声问道。 她声音刚落下,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风铃之声,珠帘摇动的虚光碎影中,一个一身华丽紫衣,银丝如雪的男人已出现在他们面前,醇香如酒的声音袅袅飘了过来, “婳儿,你醒了么?” 她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朝着那虚光碎影中看去,便看见一个长身玉立,面容阴魅的男人。 他墨色的眸子透着黑泠泠的光,阴晴不定的带着压迫之势,却偏偏又在眉宇之间生了几分妖冶之意,唇色鲜红如血,嘴角似带着丝丝笑意,然而那笑意却又让人觉得手心发凉,那笑容更像是一种轻佻的挑衅,些许厌世不屑,些许嘲讽不恭。 总之,这就是一个将优雅,危险,英俊,妩媚全部融于一身的男人, 见之难忘。 “儿……你醒了?”涂山祈夜看着她,眼波多了些温柔之色,噙着笑朝她走了过来。 杏婳儿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头,身子不自觉地朝后飞快退了一步,将燕燕一把飞快拉过来挡在了身前,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忽然,只听燕燕‘呀’了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没有看清燕燕到底是怎么被一把扯开的,眼前便赫然放大了一张英俊又妖妩的脸,眉眼之间妖气浓郁,带着丝丝邪气和戾气,那双绮媚又阴凉的眸子里似倒映着万千星光,晶莹闪烁,煞是好看,又无限危险。 ps:新的故事~~~开始喽~~~ 没错,阿萸的魂魄在杏婳儿的身体里~~~~ 第九章 深夜幻梦 “……你失忆了?”涂山祈夜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云雾缭绕的眸子阴情难测的在她小脸上来回巡视, “嗯……”她怔怔点了下头,不舒适的想要挪开下巴,却发现竟然无法挪动分毫。 “也不记得我是谁?”无视她眸中的讶异,涂山祈夜自顾自的问道。 见她依旧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涂山祈夜目光不由闪过一抹失落,他缓缓松开她下巴上的冰冷手指,神情有些不满,有些霸道, :“你以前总爱叫我夜哥哥的……以后也这么叫我……” “夜……哥……哥……”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但是本能上有些抗拒这种亲昵的称呼,正思索着如何是好,忽而觉得额心一阵奇怪的温热,她微微抬起眼帘,才发现竟然那是涂山祈夜的薄唇。 “对,你以前就是这么喊我的……可真是让人怀念”他满意的勾了下唇,在她额心处又留恋了片刻,才缓缓挪开了唇。 杏婳儿身子微微一颤,僵僵站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蓦然抬头看向涂山祈夜,却正撞到他邪肆含笑的眸子,似早就在等她的反应一样,她脸颊一烫,呼吸不稳的朝着燕燕和彩玉那边瞄了一眼,竟见那两丫头低头偷偷笑着,似乎对这种举动早已司空见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正心思忐忑的站在原地胡思乱想,耳边便飘来他醇香如酒的声音, “婳儿,外面春光明媚,我们一起种下的蒲兰花已经零零散散的开了,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啊……额,不!还是不要了!我头还有点晕,想再睡一会儿……”她下意识地连连摆手,身子往后瑟缩着,一脸抗拒的道,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危险,很有压迫性的气息,让她不停的想要躲开。 涂山祈夜倒是也不恼,只是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唇角含笑,目光却是意味深长, “好,那婳儿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呵呵,好,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呵呵~~”杏婳儿硬着头皮用力点着头笑道。 深夜。春风拂栏,重重叠叠的绮丽帷幔内, 杏婳儿睡得正香, 突然,不知怎么她忽然惊醒过来。她浑身冷汗的猛然坐了起来,心脏在胸口上剧烈跳动着,像是随时都会从胸口蹦出来。 她觉得头很痛,似乎什么在她身体里拼命拉扯着,混混沌沌的,很是难受。 她痛苦地伏在床上喘息着,紧紧按着胸口,冷汗涔涔而下,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怎么回事……好难受……怎么会这样…… “……看来你还不习惯这个身体,你要尽快适应……” 一个凉冰冰,飘飘渺渺的声音突而从房间一角突兀响起,她整个人一个激灵,猛地抬眸看去,便看见一个一身青衣,容颜清绝出尘的男子抱着手臂冷冷侧立在角落里,眼神刻薄而冰冷。 纵是如此,她却觉得他很亲切,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可是在哪呢……想不起来……头很痛…… “……你是谁……唔……”她手心抵在太阳穴上,虚弱问道。 “不要回想过去,否则你的头会更难受” 青衣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认识我?” “我是你娘的一位故人” “我娘……她们说我娘亲已经死了,是么?” 青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飘飘悠悠的道, “尚未” “可是他们说……我娘亲她已经……已经……”杏婳儿说着说着,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男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降妖司”青衣男人又冷冷吐了三个字。 “什么降妖司?”杏婳儿直坐起身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青衣男子,目光焦急万分,这个男人还真是惜字如金,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然而,青衣男人却已似没了耐心一般,青色的衣影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闪烁了一下,转瞬之间便没了踪影。 只有一抹碧绿色的荧光如游丝一般袅袅漂浮过来,浸入她的眉心之间,闪过一抹碧光后,消失不见。 “哎~~你别走啊!!你别走!我还没有问完!!!!你别走!你回来啊!!!!!” 杏婳儿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又叫了一会儿,才确定那个绿衣男人是真的已经走了。她沮丧的坐在层层叠叠的金丝锦褥上,揉了揉眼睛, 咿,好像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了…… 刚刚……是自己在做梦么……还是自己的幻觉? 恰时,屋外,传来燕燕和彩玉的拍门声,只听燕燕清脆的嗓音在门外心急的叫道,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是啊,小姐,你没事吧,我们可以进去吗?”随之而来的,是彩玉温柔的声音。 定是自己刚才的叫喊声引来了她们,杏婳儿稳了稳心神,朝着门外道, “我没事,你们进来吧” 她话音刚落,燕燕和彩玉便飞快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担心的围着她问长问短。 杏婳儿只说自己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随即又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昙花夫人的事,得到的回答与先前无异。 昙花夫人,也就是她的娘亲,早在十几年前的战乱中死了。这是很多狐族之人都亲眼看到的事情。 那为何那个奇怪的青衣男人却说她娘没死……似乎还有什么想要告诉她。 她将刚才遇到青衣男人的事简单告诉了燕燕和彩玉,她们却笑着说她一定是睡糊涂了,将梦里面的事情当了真。 杏婳儿便不再争辩什么,只是静静思索起来。 难道……方才真是自己做梦么? 为何那个男人虽然只是出现了短短一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无端的信任他。 相比起来,她更觉得那个青衣男子才是真实存在的,而眼前种种不过是一场幻梦。 ……降妖司么…… 不管了,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去一趟降妖司…… ps:青子衿也是心累哦,管完大的,还要管小的,噗嗤……哈哈哈…… 第十章 狐狸哥哥,别动手动脚! 春水柔柔,晕出了烟波千层。几片丹霞似桃花,翩翩落下。 落在她的裙摆间,摇曳处淡淡幽香。 “婳儿…………” 杏婳儿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由打了个激灵,她有些紧张的皱了下眉头,回身看着走过来一身紫衣的涂山祈夜,垂下眸子小声唤道, “祈夜哥哥……” “婳儿……你看这琉璃阁送来的香脂你喜不喜欢?” 涂山祈夜含笑着走进他,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匣子,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那匣子做工看上去很是精巧,上面还雕刻了一朵盛开的桃花。 杏婳儿有些好奇的接过那匣子,刚一打开盖子,便闻到一阵浸人心脾的馥郁花香,淡雅清新,淡淡的朱红色脂膏色泽莹润,流淌着暗暗金光,带着丝丝惑人的味道。 “好漂亮啊……”杏婳儿大睁着眸子,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我帮你涂上试试” 涂山祈夜勾唇一笑,用手指勾起些许香脂轻轻覆上了她的唇,在她娇软如花的唇瓣上缓缓抚弄,那妩媚又凌锐的眉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眸子,似有无限的蛛网从他漆黑的眸中缠绕而出,丝丝缕缕烫热的扯缠着她,那姿态极尽暧昧之势。 “我……我自己来就好……” 杏婳儿不觉得往后退去,勉强笑着道,要说这涂山祈夜对她也算是温柔体贴,照顾有加,十分宠爱,可是却总是爱对她动手动脚的做些亲热之姿。 这委实让她难以适应…… “你自己看不清楚” 涂山祈夜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冰冷的手指又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摩挲了片刻,目光仍似有意意犹未尽, “嗯,咳咳……我看看好不好看!” 她借口说着,急忙转过身去,坐到铜镜前假装认真端详着。铜镜中的少女唇红齿白,容貌娇美,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白皙的小脸红霞未褪,满是娇羞之意。 “婳儿,这是害羞了么?”涂山祈夜看着铜镜中一脸羞涩的少女,低笑一声,走过去双臂极为自然的从她身后搂住他,他身上那迷迭香的香气立即幽幽从他胸膛传了过来声音蛊惑而暧昧, 杏婳儿眨了眨眸子。突而回过身,有些试探的看着涂山祈夜, “祈夜哥哥,你知不知道降妖司在哪里?” “降妖司?”涂山祈夜微怔了一下,目光浮起丝丝警觉,“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我只是方才听几个小狐女提起,有些好奇罢了……呵呵呵~~”杏婳儿急忙掩饰的笑笑. 涂山祈夜眸色微变,他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邪的语气透着些许凌厉警告之色,“那里很危险,是我们妖族的禁地,你刚刚苏醒过来,妖力尚未完全恢复,万不可乱跑,更不可接近那里,否则恐有性命之忧!记住了么?!” “嗯,记住了!”被涂山祈夜有些可怕的脸色所震慑,杏婳儿佯作乖巧的点了点头。 闻言,涂山祈夜的几分妖妩几分阴傲的眸子又温软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阴邪的眸子泛起了点点狡黠,俯身在她耳边吹着暧昧的气息, “这才是我的好婳儿……” 男人的气息喷涂在她耳垂上,,微痒的感觉让她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就有些脸红。她微微挪了挪身子,与他拉开些许距离,眸子转了一下,又点着头应和着笑道, “嗯!婳儿一向都最是听祈夜哥哥的话了……” 涂山祈夜阴恻恻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游了片刻,突而说道,:“婳儿,我有些要事需离开青丘几日,我不在的日子你可要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苦竹长老便是” “你要离开?!” 杏婳儿目光立即有些发光,但是察觉到这样不妥,急忙按耐住内心的窃喜,放柔的目光乖巧的点着头,:“嗯,婳儿记住了,祈夜哥哥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留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乖婳儿~~”涂山祈夜勾唇一笑,揽住她的腰肢,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杏婳儿微微蹙了下眸子,轻微的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动,反而那搂在她腰肢上的力道又大了两分,她不由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每次她抗拒之后,换来的总是他更霸道的压迫,反而若是她乖顺了,他反倒不会太过强迫她。 算了,就暂且忍耐这一下吧,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青丘了,至少可以过上几天太平日子…… 还有那个计划……为了那个计划,也须再忍耐一下…… 她在涂山祈夜看不见的地方,暗暗握了握拳头。 ~~~~~~~~~~~~~~~~~~~~~~~~~~~~~~~~~~~~~~~~~~~~~~~~~~~五日后。长安城。 人流终日不绝,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长街上,一个一身白衣如雪,容颜娇俏天真的少女拿着一串糖葫芦在人群中不慌不忙的东看西看。 一炷香的功夫后。 白衣少女站在气势巍峨的降妖司,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一边一脸惊奇的打量着眼前庄重典雅,气势恢弘的金门大殿,不由啧啧称叹。..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降妖司啊!看着可真威风!” “不过那个青衣男人为何说我娘的下落与这降妖司有关?” 她又咬下一颗糖葫芦,纳闷的自言自语道。 “……幻海铜镜” 突而,一个声音似从云端飘落下来,清冷冰冷,那声音仿佛是在冰河中浸泡了百年。 ‘铜镜?什么铜镜?!!” 杏婳儿抬起小脸,朝着天上看去,但是除了明晃晃的阳光,湛蓝湛蓝的天空和几片悠悠白云,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也再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真是的!每次话只说一半就消失!!让我怎么猜嘛!” 杏婳儿倒竖着柳眉,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不过就算她着急也没办法,如今光天化日之下,这降妖司是断不会让她进去的,更何况她还是一只狐妖。 即使只站在外面,她也能感受到从那降妖司中散发出的阵阵寒气和如潮的妖邪怨气。 看来……要想找这……什么幻海铜镜……只能等到晚上了。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又看了看不远处熙熙攘攘,热闹叫卖的街市,不由起了玩心。 算了,反正时候还早,好不容易从青丘偷逃出来,又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青丘的小狐狸, 不如先玩个痛快再说!嘻嘻! 她刚转身没走两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冽怒喝之声,那声音 “妖物,休逃!!” 随即,她只觉后心一阵杀气袭来,一只燃着火焰的利箭朝着她的后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过来! 她身姿急忙灵巧一转,斜肩险险避过。不过那箭还是划破了她的右臂,几缕血丝顿时从白纱中渗了出来。丝丝缕缕,如雪地上绽放的红梅。 胳膊上的剧痛,让她不由面色一白,眼眸浮起淡淡水光,她仰头朝着那箭势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降妖司的屋檐之上,一个一身红衣如火的男人身姿如松临风而立,衣裳徐徐飘动。乌黑如墨的青丝用墨红色的琉璃金冠高束着,桀骜不驯而又俊逸冷峻的面容在灼灼日光之下散发着烈火一般的波光,那漆黑眸中跳动的灼灼火焰,如烈火一般逼视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你!……你是谁!!?” 杏婳儿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屋檐上的红衣男子不说话,只是面色冷峻的举起手中的暗红色长弓,拉紧箭弦再次对准了她。 第十一章 被扛起来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妖狐滥杀无辜,呼延村一带的村民皆为你所害,我现在就抓你回降妖司!” “我没有害人!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杏婳儿又险险避过迎面而来的那只赤红色箭弦。微红着脸颊急声争辩道。 红衣男子身姿如松站在屋檐之上,乌发随意迎风而动,漆黑如潭的眸子高傲而凌锐, “你腰上的那块吸人魂识的红玉髓便是证据,那晚我亲眼所见这块红玉髓吸食了数十个男人的魂魄,虽然天黑我看不清你的容貌,但是这块玉髓我绝不会认错!” “这……红……玉髓……”杏婳儿闻言,往腰上一看,果然看见一块鲜红如血的玉髓挂在腰际上,但是她却并不认识这块玉髓。 “奇怪……这玉髓怎么会在我身上?” 她纳闷的看着这块突然出现的玉髓,脑海中猛然虚晃出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身影,对了,应该是她,那会突然从自己面前走过,还狠狠撞了一下自己,便匆匆忙忙消失了,想来……一定是那时候她借机将玉髓转移到了她身上。 自己真是傻,竟佩戴着这东西半天还浑然不觉, “不是!你误会了,这玉髓不是我的!是那个女人……是她……是她嫁祸给我的,这东西真的不是我的!!” 杏婳儿紧握着那块玉髓焦急的解释着,水气腾腾的眸子则来回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巡视着,努力想找到那个女子的身影。 “巧言令色!你们妖狐一族生性狡诈,行事荒淫,最会魅惑人心,你认为我会上当放你走么?”他面无表情的打断她,墨色晕染的眸底透着鄙夷之色。 “你认为我在说谎!?我才没有骗人!!” 看着屋檐上男人冷漠讥讽,明显不信任的冰冷眸子,杏婳儿憋了好久的火气终于憋不下去了,忍不住面色恼怒的道, “还有我狐族怎么天性狐媚,心性凶残了了!你明明是对我们狐族有偏见,仅凭一块红玉髓就断定我是凶手,我看你才是执法不公!” “你倒确是能言善辩,不过在我这里……无用!” 红衣男子桀骜冷峻的面色一沉,乌黑狭长的眸子里寒光凌凌,只见他手心闪过一丝金红色的光影,朝着杏婳儿飘飞而去,转瞬之间化成一条缚妖索围着她浑身上下缠绕出条条金色熔浆,宛若牢笼紧紧困缚住她的身子。 杏婳儿顿觉浑身妖力化为虚无,整个身子都被那缚妖索紧紧困住,丝毫动弹不得分毫,她眸含春水的瞪着房檐上高高在上的红衣男人,小脸气的通红挣扎着叫道, “放开我!放开我!” 那红衣男子拽着手中缚妖索稍一用力,杏婳儿娇小的身子便被悬空提了起来,雪白色的衣裙在空中摇曳过一圈涟漪,便顺着那精纯的灵力被卷到了屋檐之上,站在了红衣男子身边。 杏婳儿大瞪着眸子,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那种俊逸冰冷,弧形锋锐的面容,不知为何竟被他那周身的肃杀寒气冻得一个激灵,但是很快又扬起小脸撞着胆子刚想要说什么, “你…………” 她尚未开口,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他头朝下像是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肩膀上,随即他足尖轻点,背着她从屋檐上向远处飞去,火红色的衣袍在空中发出烈烈声响,伴随着少女又羞又气的叫喊之声, “你,你这个木头脑袋!快放我下来!放开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一个时辰后。 潮湿阴暗降妖司大牢内。时而听闻水滴坠地,时而听闻惨叫哀嚎,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牢房的最深处。 杏婳儿一脸沮丧的坐在牢房里,心想自己可真是倒霉,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还没玩上几日就被关进了大牢里,降妖司倒是误打误撞进来了,可是进来又有何用,被关在这个大牢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更别说找什么幻海铜镜了。 眼前又闪现过那个红衣男人的面容,她的小脸上又滕然升起一团怒火,这个臭男人!榆木疙瘩!怎么都不肯听她解释,就这样一眼不吭的把她扔进打牢,又一言不吭的走掉,真是想想就火大! “嗯,这位姐姐……你碗里的萝卜若是不吃,可以给我么?” 一个弱小温柔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如轻烟似的缓缓飘入了她耳中。 杏婳儿呆了一下,回头去看,才发现牢房里还有一个比她看上去还要再小一点的少女,穿着一身毛绒绒的衣袍,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碗里的那半块胡萝卜。 “哦,你若喜欢便拿去吃吧,反正我也不饿~” 杏婳儿将将自己的小碗轻轻推到她面前,看着那少女一脸开心的抓起那块胡萝卜在嘴里吭哧吭哧啃着,又看着她毛绒绒的浅灰色衣袍,试探性的轻声问道。 “你是一只……兔妖?” “嗯!” 少女贪吃的啃着手里的胡萝卜连连点着头,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甜笑着看着她,:“我叫菟丝,你呢? “嗯……我叫杏婳儿,是从青丘来的” “哦!原来你是狐族!怪不得你生的这般好看!” 菟丝又津津有味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胡萝卜,目光有些羡慕的在她脸上打着转。 “哪有…………”杏婳儿脸有些害羞的红了,顿了一下,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问道,:“菟丝,你看上去如此温和无害,为何他们也要把你抓进来?” 菟丝目光微微闪了闪,握着手中的萝卜,有些懊悔的轻声道, “那日我误食了毒草,迷了心智,不小心伤了几个村民……恰好被降妖司的人看到,就被抓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杏婳儿点了点头,问道,“抓你的也是穿红衣的那个男人么?” 不等菟丝回答,又目光恼怒的自问自答的说道,:“想来也定是他,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菟丝迟疑的看来她一会儿,:“红衣男子……你说的莫非是司弈大人……” “……他叫司弈?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上古射日灵弓所化………”菟丝又啃了一口手中的胡萝卜,不慌不忙的道,:“上古年间,十日乱世,后羿执神弓射之……司弈大人便是那只是上古射日灵弓所化,是掌司大人特意请回来镇守降妖司的,这里面的妖最怕的人就是他了!” “原来是只射日灵弓……这么说来他也不算是人啊……还摆出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就是射下过太阳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杏婳儿撇着嘴,有些不服气的道。 “额……射下过太阳不是了不起的事情么?而且还是九个太阳啊……”菟丝睁大眼睛,神情颇为崇拜。 “可是那执弓之人不是后羿么!若是没有人族的后羿,说不定他这只灵弓还射不下来那几只太阳呢!” 菟丝挠了挠头,想了想道,:“……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不过,婳儿你还是不要轻易招惹这位司羿大人,他脾气可是很不好的……我们都不敢去招惹他!” “谁想要去招惹他,下次见了他我一定会绕路走!能躲多远躲多远!”杏婳儿叹了一口气,一脸愤懑无奈。 她们正说着,突而只觉一阵夺目华光不知从何处闪烁而来,五彩缤纷,甚是华丽夺目,不过却也只是片刻,便又消散不见了。 “刚才……那是什么?” 杏婳儿怔怔看着光芒消散的地方问道。 “……应该是幻海铜镜发出的光” 菟丝也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亮晶晶的眸子漆黑如墨,模糊不清。 “幻海铜镜…………” 杏婳儿神情一怔,不由想起来青子衿提到过的话,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便见一个差役走过来拿鞭子敲打她们的牢笼,大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不许再嘀嘀咕咕!各自分开睡觉去!” 菟丝朝她偷偷吐了吐舌头,转身缩回到墙角边去,闭上眼睛,再不敢说话了。 第十二章 船上的女奴们 夜半三更,寂静无人的降妖司大殿内。 那被放在楠木宝匣中的幻海铜镜再次发出幽幽波光。古铜色的镜面缓缓倒映出一副诡谲的画面。 ———————————————————————— 夜,天空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 森罗海狱上。 狂暴的飓风在漆黑的海面上掀起一波波巨浪,黑沉沉的巨浪一路呼啸而过,最终撞碎在了小岛边缘嶙峋的礁石上。伴随着轰然巨响,方圆十几里的小岛微微颤抖着,好似随时会被巨浪打得粉碎。 在飓风掀起的浪尖上,几条十几丈长的帆船犹如幽灵一样快速掠过。 每一条船帆上都被数十个鬼骷髅头包围着,闪烁着团团鬼火黑光,时而有道道雷霆从黑压压的天际劈下,闪电斜斜的擦着帆船砸在浪头上,迸溅的浪花、爆裂的雷霆,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雷爆巨响,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开天辟地之初。 船帆时而冲上了浪尖,时而迅速顺着浪头滑落,在海水中剧烈的颠簸摇晃着,偶尔一个巨浪拍在帆船上,数千万斤海水重重的将帆船按进水下,但是很快这几条帆船就又异常诡谲的冒出了海面。 暗漆漆又异常潮湿的船舱中, 糖莲子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郁结肺部许久的黑血。她头疼欲裂的虚弱撑起身子,向四周茫然张望起来。 这是船舱?!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她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闭了闭眼睛,只能模糊记得有很多巨大的碎石不停从天上滚落下来,乌云压顶,天崩地裂,四周都是厉鬼哭嚎惊叫之声,似有一只无形的冰冷利爪狠狠掐住了她的喉咙,一种窒息的恐惧遍布全身。 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现在苏醒过来……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似乎她已昏睡了很久。 突而,她只听身后一阵凌厉的响声,下一瞬间后背便是一阵灼烧的痛处。 一记鞭子狠狠抽在了她的后背上。 “唔……啊!” 糖莲子痛苦的蹙着眉头惊叫一声,身子趴在甲板上微微颤抖着。 “贱奴!醒了就滚过去,在这装死什么!?” 一个男人粗鲁的呵斥声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又是一记鞭子抽在了她的后背上。 她呻吟一声,忍着痛支撑起身子朝着前方看过去,‘铿锵’声中,才发现那船舱一角跪着一群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大群年龄最大不过二十多岁,最小六七岁,带着脚镣、手铐,脖子上套着铁链,被锁链串成了一串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她们或哭哭啼啼,或者哭嚎咒骂,也有人面无表情、整个人麻木犹如死人,眸子里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儿活气。 糖莲子又动了动身子,这才发觉自己手上和脚上也被拷着锁链,冰冷的铁锁硌的她的手腕生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糖莲子看着无穷无极的漆黑海面和一波一波汹涌而来的拍案巨浪,在刺骨的寒风中苍白着小脸不安问道。 她身后面孔扭曲的彪悍男子睁开眼睛,龇牙笑了笑,声音粗哑难听的大声说道, :“这里是森罗海狱,你们这些女人都是要送去伺候魔尊的贱奴,我警告你们都老实一点,谁若是敢不听话,老子就把你们扔下船!这森罗海狱里面尽是食魂恶鬼,只要你们一掉进海里,便会有几万只食魂恶鬼咬碎你们的皮肉,让你们也变成这海中饿鬼,永生永世日日夜夜困在海狱之底,无法轮回超生!” 闻言,那些女子们更害怕了,面面相觑的相互挤成一团,纷纷啼哭起来。 那手拿长鞭的粗糙男人不屑的瞪了她们一眼,在呼啸的寒风中瞪着眼珠子粗声吼叫道, “哭什么!!都给我闭嘴!能上到这船上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警告你们别再妄想回到冥界,那里早已是一片残骸废墟,如今这是魔尊统治的世界,你们都是我们魔域的奴隶,你们最好乖乖听话,谁若是想要擅自逃走,我就撕裂她的肠子,丢进这森罗海狱中喂食饿鬼!!” 魔域……冥界…… 糖莲子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是了,她曾经住的地方的确是在冥界……可是更多的却怎么也想不起…… 好像她身边还该有些什么人的,她怎么又想不起了呢……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大雨倾盆地从空中直泻而下,夹杂着怒吼的风声不停打在船帆之上,掀起层层如潮巨浪。 暗夜之中,船帆在巨浪上毫不停歇的穿掠而过,在一道道雷霆之间疾驰穿梭,驶向浓重的黑雾之中,狂风大作,大雨倾盆,不停咆哮着将所有人的命运拖入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之中! ~~~~~~~~~~~~~~~~~~~~~~~~~~~~~~~~~~~~~~~~~~~~~~~~~~~ 十几只船帆又在海面上,行驶了三天三夜。 森罗海狱上,不是狂风便是暴雨,暗无天日,不见一丝光,唯一能看到亮光的时候,便是雷霆劈落下来的时候带下来的那一抹刺目的幽紫色光芒。 那暗紫色的光芒,竟让糖莲子有些莫名的熟悉感,这光,竟让她想起了一双眼睛,黑中透紫的眼睛。 她与那些少女一起被绑在船上,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三日。 直到这日傍晚时分,漫无边际的墨海之中,一片黑黝黝的阴影突然浮现,几条帆船上同时响起了响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是噬摩岛到了!!弟兄们咱们可以上岸歇息歇息了!!” 一个带着眼罩的魁梧大汉赤臂挥舞着手中大刀的一脸喜悦的高声叫嚷道。 很快,各个船上的魔族之人都开始兴奋躁动起来,一同挥舞着大刀应和着吹着口哨回应着头领。 “押这些贱奴们下船!” 那个头领模样的大汉继续挥舞着大刀喊道。 他一声令下,那些魔人立即欢呼了起来,纷纷急不可耐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将船上的少女们驱赶下船,驱赶她们顺着舷梯走上栈桥,在湿漉漉的码头上跪成了几排。 糖莲子被押跪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四周,这里看上去似是一个荒岛,阴暗潮湿,荆棘丛生,不过比起一直漂泊在海上,这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歇脚之地。 小岛上有数十个灰白色的帐篷,空空荡荡的扎在荆棘之中,看上去十分怪异。 她有些奇怪,为何这荒无一人的小岛上,会有这么多的帐篷、 然而,不等她多想,便见那个头领淫笑着大吼一声, “弟兄们,开餐了!喜欢什么样的自己带走!” 随即之间那些魔人便一窝蜂的扑上来,各自拽起跪在地上的少女们便朝着帐篷中拖过去, “不要!!放开我!!不要!!” “救命啊!救命!” “放开我!放开!呜呜……” 女子们惊声尖叫着挣扎起来,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泪水涟涟。 那为首的头领在女奴中巡视了一圈,瓮声瓮气的朝着手下人吼道, “那个女人呢?!” 话音刚落,一个被五花大绑,整个身子都被绳子紧紧捆缚住,衣衫破碎的少女便被四个大汉抬了过来,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清纯温柔,含着泪的眸子若娇花含露,楚楚可怜。 “把她带到我营帐中!” 那首领模样的大汉邪恶笑着看着她,那细碎丑陋的眸子中闪烁的波光猥琐不堪。 ps:咳咳……要开车了,你们都坐上来了嘛~~ 吼吼,放心,放心,小莲子我可舍不得虐她… 第十三章 昔日奴仆的惩罚(限)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 床上的少女衣衫褪尽,双手被绑的被大汉压在身下绝望的哭泣着,泪水淋漓而下,梨花带雨的小脸看上去甚是凄惨。那大汉则贪婪的在她脸上舔弄着,宛若一头野兽。 突而,几声击掌之声从帐子外传了进来,伴着一阵阴冷笑声,帐篷的帘子无风自动,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他一身暗黑色绣着金丝的衣袍似与夜色融为一体,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邪佞之气。那本是一张好看的脸,若不是他只有一只眼睛的话。 更确切的说,那是一只真眼,一只假眼。那只假眼上镶嵌的是一颗黑玛瑙,乌黑润泽,透着淡淡的波光。若那只是一块玛瑙,倒也算的是一块极品宝石。但是与他那一只流光闪烁的眸子一比起来,立即显的异常的死板可怖。 那大汉一见来人,立时身子一软,从少女身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满面恭敬的行李道, “参见……参见二皇子!” 那男人审视着床上满面泪痕,脸色雪白的少女,目光阴邪寒冷,唇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女人你们调教的不错” 那大汉急忙呲着牙,低头谄媚着笑道,:“二殿下有命,小的们一定竭尽所能让二殿下满意,这女人的身子好的很,若是多调节几日,一定会让二殿下更加满意!哈呵呵……!” 二殿下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的拍了拍那大汉的肩膀,然后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云淡风轻的吐出一个字, “滚” 闻言,那大汉身子剧烈一抖,立即变了脸色,他慌忙的匍匐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屁股尿流的跑了出去,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 男人嫌弃的抬腿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用脚踢到一边,唇角噙着邪笑走到床上的女子身边,他看着她泪水盈盈的眸子中浮现出的惊愕、恐惧、还有无助,不觉间笑了起来,他抬手勾住她的下巴,阴森森的眸子看着她脸颊上滴落的泪珠,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看来你还记得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小姐?” “是你……怎么会是你…………”碧梨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眉心紧紧蹙了起来,:“……你,你的眼睛…………” “你是想问我的这只眼睛为什么会瞎吧?这可要感谢你的好大哥啊!哈哈哈哈!”他癫狂笑着,挑起眉头一字一顿说着,斜冷的眸子里都是冰冷癫狂恨意,:“若不是他那一剑,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看着男人阴沉可怖的神情,沐莹莹害怕的想往后缩,但是男人却先一步紧紧扣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摁跪在床上,刻骨冰冷的手指缓缓在她光滑雪白的后背上游走,充满着危险气息,他微微动了下眼球,目光缓缓落在了帐篷外流泻进来的一缕月光上,, “还记得年幼时我误从魔域来到冥界,被人抓住当做奴隶卖进了你们府邸之中,你父兄从未把我当人看过,让我睡猪圈,吃狗食。这些不知大小姐还记得么?” 沐莹莹抽噎着不知如何接口,只是皎洁无暇的身子在他冰冷的指下不停颤抖着,思绪也朦朦胧胧回到了那个时候,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是她还记得少时家中曾来过一个家奴,家中之人不知为何对他极差,非打即骂,稍不如意便是一顿鞭打,给他吃的也是馊饭烂菜,睡得是马圈牛棚,而且还让他干很重的活计。稍有差池,便是一顿鞭打。 她曾见他实在是可怜,便常常让身边的侍女女偷偷送去些新鲜的饭菜给他吃。但是那时的他却并不领情,大部分时候都不肯吃,还神情暴怒的将那些饭菜都扔砸在地上。 还有一次,她看他被打的满身是伤被锁在牛棚里,拿了瓶药酒想送给他帮他擦伤口,但是他却嘶吼着扑上来就要咬她,若不是婢女拉她躲的快,之后的事她想都不敢想。 自那之后,她再不敢去招惹他,也不敢再踏进那个牛棚。 又过了一阵子,便传来那家奴逃走的消息。 对于他逃走,她一点也不意外,她早就预感到他终究有一日是要逃走的,这里不是他停留的地方。 只是隐约听说哥哥伤了他的眼睛,却竟不知是这么严重。 她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就是魔族的二皇子、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胸前敏感处的刺痛让她身子剧颤,思绪被强行拉了回来,他勾起她的下巴,阴冷邪笑着逼视着她, :“终于都记起了么,不过此时今非昔比,你我身份颠倒,我是主,你是奴” 他褪下身衣裤,掐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脑袋大力摁在自己昂扬的粗大欲望上,冷森森的命令道, “含住它” 沐莹莹被迫含住他的粗大,眼泪屈辱的顺着她娇美的脸蛋流淌下来。她徒劳的想要挣扎,但是却无济于事,反而让那巨物在她口中进入的更深。 她难受的摇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不止 “我还记得那时候只因为我见了你没有下跪,便挨了狠狠一顿鞭子,还饿了三天三夜” 他摁住她的枕首,往下用力按了按,让她不由想要干呕,眼角泪光闪烁不休。 “还有一次,我不小心撞到了你养的那只灵宠,。便又是一顿鞭打,足足一个月,水米未尽,那一次我可是在牛棚里躺了三天三夜呢” “你是想说这些你都不知情,你很无辜?” 他无情的摁着她的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痛苦落泪呻吟的惨白小脸,脸上是无限快慰之色,“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以为你就无罪了么,你认为让侍女施舍我些残羹剩饭,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么?!真是天真可笑!” 他又将她猛地一推,让她高抬着雪臀跪在床上,不顾她的哭泣挣扎,将昂扬的欲望毫无前戏的狠狠捅进稚嫩的花穴之中! ……………………………………………………………………………………………………………………………………… 帐篷外的另一边。 糖莲子看着逼近过来的两个大汉,跌坐在地上随着男人步步紧逼儿不停朝后蹭着,她清澈如天山般泉水的眸子里蓄满泪水,警惕看着那两个笑容猥琐不堪,像是随时会扑过来将她生吞活剥的两个大汉。 “小娘子,别怕……跟我们去快活快活!” “走开!你们别过来!!!走开啊!” 她胡乱抓起地上的土块狠狠朝着他们砸过去,但是那轻飘飘的力度对他们来说不但无关痛痒,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兴趣。 “这个女人倒是有趣,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哈哈!” 那两个大汉相视笑着,丑陋的眸子里一片污浊之光。 “你们别再过来!!!” 糖莲子慌乱的拔下发间的一根银簪,指着他们, 你们若是……再往前一步,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这女人似是在玩真的啊,大哥!”见状,其中一个大汉微微停了步子,看下身边的那个个头高些的大汉。 “怕什么,不过就是个贱奴!死了就死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得了我们么!未免也太小瞧了我们!” 另一个大汉不以为然的冷哼道,步子又加快了些,上前就要去夺她手中的簪子。 “我叫你别过来!!!”糖莲子湿红着眼睛尖叫一声,手中簪子朝着那大汉伸过来的大手狠狠刺了过去,那锋利的簪尾划破了他的手背,顿时一道腥臭的暗红色血流了出来。 那大汉脸色蓦的一沉,舔了舔手上的鲜血,神色暴怒的大吼着朝她扑了过来, “死丫头!看我怎么好好教训你!” 糖莲子一惊,忍着后背鞭伤之痛,站起来仓惶往前逃去,但是她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铁链,根本就跑不动,眼见她就要被那大汉抓住,就在此时,她只觉额头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整个人跌进了一个陌生的胸膛。 “唔……啊!!” 她惊叫一声,身子反弹的就要朝后跌过去,一双有力的手臂适时的揽住了她的腰肢,抱住了她。 她被这猛然的力道撞的一阵头晕,还来不及看清对面之人的容貌,便听身后的那个大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喊道, “拜见大殿下!!” 其余几个大汉也都急忙纷纷跪下来,声音恭敬的大声喊道。 “拜见大殿下!” 大殿下………… 糖莲子听着众人恭敬的呼喊之声,又看着眼前这胸膛上穿着的满是华贵之气的金色衣袍,身子不由蓦的紧绷起来,她一脸忐忑的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偷偷沿着他的胸膛往上看了过去。 那张脸竟不若她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他一身华丽锦袍,金冠玉带,锦袍镶着华丽的金边,针线细致,锦袍上绣着飞龙图案。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细长锐利的黑眸,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却又隐隐的有些仁和之色。 那男人却没看她,只是紧紧皱着剑眉,目光中透着王者不容置疑的威严之色, “我不是已经下令严禁欺辱这些女奴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还是我的话在你们耳中已经无用了!?!” 那些魔族手下闻言,一个个皆面若土色,吓得浑身发抖的连连摇着头,脸上皆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那金衣男子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一眼众人,面色威严的冷色道, “所有人立即上船,违者杀无赫!若再让我发现有辱女奴者,断其四肢,挑起筋脉,扔进乱葬岗!” 那些魔族手下闻言,脸色立即吓的变成土青之色,为首的那个头领嘴唇发抖的磕着头道, “是!小的们立即带这些女奴上船!请大殿下息怒!” 糖莲子低下头咬唇想推开那一只紧搂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眼前却不由一阵眩晕,昏倒在了他怀中。 ps:有喜欢二殿下他们这一对的嘛,一到关键就卡肉…… 第十四章 婚约 深夜,杏婳儿百无聊赖的坐在牢狱里,小兔妖菟丝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身子在角落里怕冷似的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毛绒绒的耳朵。 杏婳儿叹了口气,懊恼的皱了皱眉头,自己被关在这里已经快十天了,除了每日有人过来送饭,竟丝毫不见旁人,那个红衣男人更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把她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丢在这里一连数十天不管不问,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她越想越火大,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上下左右打量着这间小小的牢笼,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要相办法逃出去。 但是以她的妖力,根本打不开这牢门上的困妖锁,到底该怎么办呢。 “现在知道后悔了?谁让当初偷跑下山?” 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让她吓了一跳,她一回头便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虚冥长老!?你怎么会在这……?!” 杏婳儿不由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这个狐族最守规矩,最爱冷着脸说教人的虚冥长老,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莫非你也被他们抓进来了?!” 虚冥脸色一沉,板着脸皱眉训斥道,:“小狐崽子!我是受少主之命来救你出去的!!还不跟我走!!” “祈夜哥哥?哎~~等一下~~~你把她也救~~~” 杏婳儿指着仍缩在角落里酣睡的那个小小身影,想要说什么,便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似有团团黑雾飘过,整个人便被卷入浓浓黑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杏婳儿和虚冥长老身影不过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牢笼之内。 本是一直在角落里酣睡的菟丝此刻却突而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似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又是一道紫光从半空中一闪而过,一个长发遮面的鬼魅人影也出现在了牢笼中,看着菟丝淡淡道, “咱么也走吧” 说罢,衣袖一拂,二人身影亦消失在阴暗的牢笼之中。 青丘。草长莺飞,流水潺潺。 五颜六色的花朵开满山坡,绚丽而生动,充满了生的气息。 “祈夜哥哥!祈夜哥哥!” 杏婳儿一边兴奋的挥着手,一边一路甜笑着小跑的从山坡上远远朝着他跑了过来,之前没有觉得这青丘有多好,但是自从被在牢狱里关了数十天,她只觉得青丘的空气尤为清香,青丘的花朵尤为艳丽,青丘的小狐狸们尤其可爱,就连涂山祈夜也比之前看上去顺眼好多。 “臭丫头,你真是太淘气了,现在明白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了吧~” 涂山祈夜顺势搂住扑过来的娇小身影,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透着宠溺的责备, “真是胡闹,你知不知道我得知你被关在降妖司里有多担心” “那你不是也让虚冥长老把我救出来了么!我就知道祈夜哥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她歪着头撒皮打滚似的轻轻笑了, “你这丫头~”涂山祈夜有些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他注视着她的那双妖孽又阴魅的眸子,如火烫热,炙热的气息喷涂在她耳边, “……嗯,祈夜哥哥,……” 她蹙了下眉头,正想着要怎么躲避他又暧昧不清的动作,他却先一步收回了手。 “你刚回来先好好歇息” 翌日。杏婳儿吃完早饭,便见彩玉和燕儿二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凑在她眼前神神秘秘的道 “小姐小姐!你听说了么?魔族派使臣来青丘提亲了!” “提亲?跟谁提亲?!” 杏婳儿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两个丫头在激动什么劲。 “当然是跟小姐你提前,如今咱们青丘狐族里面待字闺中,地位尊贵又适龄婚配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跟我?!!”杏婳儿惊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指着自己的小鼻子难以置信的道,:“我要跟谁婚配?!” 燕儿想了想道,:“听说是魔域的七殿下,也就是魔尊的的第七个儿子,听闻他征战沙场。武功极高” “我才不要嫁给什么魔尊的人,我们见都未见过,祈夜哥哥在哪?我要找他!” “这个时辰,少主应该在云山丘……哎~~小姐~~你要去哪,你鞋子还没穿啊~~等等~~~~!” 杏婳儿夜顾不上穿鞋,就那么赤着小脚一路气喘吁吁的一路跑到了云山丘, 云山丘上,涂山祈夜一身暗紫色的衣袍迎风而立,不过他的身姿似不若平日那般不可一世,反而看上去有些虚弱,他扶着树干双手紧紧按在胸口上,急促喘息着,看上去似乎很痛苦,他闷闷咳了一声,立时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祈夜哥哥,你怎么了?!” 她急忙跑过去,扶住了涂山祈夜,目光担忧的看着他,“你受伤了?是谁伤的你?!” “无妨 ” 他微微闭了闭眸子,轻轻喘息着,须臾,方睁开眸子警觉的向四周瞥了一眼,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站直了身子,朝着杏婳儿低声道, “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受伤的事” “是谁伤的你?”杏婳儿追问道。 涂山祈夜幽眸含起一抹笑意,挑了挑邪肆的眉头,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醇香如酒的声音惹人沉醉, :“婳儿这是在关心我么?” 杏婳儿脸颊红了红,将自己的一缕发丝从他指间夺了下来,“你是我哥哥,我关心你是自然的……” “关心到鞋子也不穿就跑了过来?”他的目光玩味的停在她裙子底下那一双赤裸的小小玉足上,不自觉的舔了下性感的薄唇, “嗯,不,不是这样的……” 杏婳儿脸颊更红,她有些羞窘的将玉足往裙子里藏了藏,抬起明亮清澈的眸子急迫看着他, “燕燕他们说,魔域的人派使臣来青丘提亲是不是真的?刚才那个离开的人就是魔域的时辰么?” 涂山祈夜转过身眺望着那魔域使臣离去的方向,淡淡应道, “嗯,不错……魔尊想与青丘化干戈为玉帛,重修旧好,他派使臣前来便是想要与我商榷你和七殿下的婚约之事。” “你答应了?!”杏婳儿目光一怔,焦急的轻叫了起来。 “你希望我答应?”涂山祈夜微微弯下腰,俊脸逼近她的小脸,邪挑着唇角似笑非笑的与她对视着。 “我当然不希望你答应!” 她想也想的拒绝道,“我才不要嫁给什么魔族的七殿下!我不要嫁!” “那你想嫁给谁?” 他挑了挑眉,反客为主的追问道。 “我…………!”杏婳儿一时噎住了,脸颊通红的看着他眸中坏坏的笑意,跺了跺脚,背过身道,噘着嘴道:“我谁都不要嫁!谁都不想嫁!” “那便离开青丘” 森冷如冰的声音从她背后飘了过来,那冰冷的寒意让她不由后心一凉。她猛然转过身来,神情不解的看向涂山祈夜。 “祈夜哥哥……” “如今青丘正逢多事之秋,处处危机四伏,你暂时离开这里出去躲避一下,待青丘回归往日安宁,我再接你回来” “我……我要躲去哪里呢?” “去江南的栖霞云苑,我曾对那栖霞云苑的主人有过大恩,你去寻他他一定会收留你,这一段日子你便暂时留在那里,千万不要再回青丘” “那你呢,你已经受伤了,万一再遇到危险怎么办…………还有狐族其他人,他们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我已想好万全之策,足以保青丘狐族平安,他们不会有事” “那你呢?!难道你想一个人对抗魔族么?不行!” “你的祈夜哥哥看上去有那么蠢么?” 他邪气的勾了勾唇,目光狷狂而倨傲,漆黑眸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我是绝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的,只不过你留在这里会让我分心掣肘,只有送你你平安离开,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对付他们” “可是……”杏婳儿蹙着眉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涂山祈夜打断了,他将她拥在怀里,宛若墨潭繁星的眸子笑的轻松淡然, “好了好了,别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你也说你的祈夜哥哥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了,最多三个月,三个月我就接你回青丘,好不好?” “那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杏婳儿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了,虽然她一直不太喜欢涂山祈夜总爱对自己动手动脚,做些暧昧之举,总是想着法子避着他,但是在她心中,她还是把他当做自己哥哥的,当成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且涂山祈夜又一向是宠着她的。 故而,如今离别在即,怎么能让她不难过呢…… “好” 涂山祈夜轻声应道。 “三个月就一定来接我,一天也不许迟!” 涂山祈夜笑了起来,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好,我允你!只会早,不会迟!” “嘻~” 杏婳儿破涕为笑。 “对了,我还有一件东西给你”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颗药丸朝她递了过去,“这个,你吃下去” 她接过那药丸,乖乖吞入口中,顿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可以隐藏你一身妖气的丹药,你此番离去,便会如寻常人一般,任何人都不会再闻到你身上的妖气,也不必再怕那些降妖之人来找你麻烦” “原来如此……” 她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闻了闻衣袖,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妖邪之气消散全无。 第十五章 水晶棺材 昆仑山上,皑皑白雪。 通往昆仑山脉,覆盖着厚厚白雪的小路上,一个头戴厚厚斗篷的白衣少女坐在雪地之中,一条腿上鲜血横流,在雪地上艰难的匍匐着,呻吟着。 不远处,两个一大一小两个穿着昆仑派衣袍的弟子正并肩而来,似是已办完了事要回身上去。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那两个穿着道袍的回山弟子好心的走上前去,询问道。 “我的腿被一只野狼咬伤了,两位好心的道长可否救救我,送我回家去……”那披着斗篷的少女低垂着头,声音软软糯糯,甚是好听又楚楚可怜的,让人不忍拒绝。 “姑娘……家在何处?” 年岁稍长一点的昆仑弟子问道。 “就在二里外的那个茅草屋里……那棵雪松树下……” 少女微微抬起头来,伸出手指借着月色指给他们看。 二人顺着少女所指看过去,果然见茫茫雪雾之下,隐隐的似有一个茅草屋孤独的坐落在一棵雪松树下。 “师兄,这姑娘好可怜,不如咱们就帮帮她吧……” 见那个年长一些的道长似是面色有些犹疑,那少女掩面啼哭了起来,哭的甚是伤心, “我死了不要紧……我只是可怜我那瞎眼的奶奶……呜呜……若是我冻死在这里了,奶奶她该怎么活啊……” “好了好了,姑娘莫哭……我们送你回去……”那个年长的道长也不忍心了,欺身上前安慰道, “……真的么……太好了……多谢两位道长 ” 那少女立即止住啼哭,轻声道谢。 那两位好心的道长只顾着扶着她朝着那雪松下的茅草屋走去,却谁也没有留意到藏在斗篷里的那张隐隐闪过一丝狡黠诡谲的笑容。 一盏茶的功夫后,雪松下的茅草屋里,那白衣少女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仍旧是刚才受伤的那个少女,只是身后茅草屋旁边的的雪地上残留着一片斑驳血色。 她却似不以为意,只是一蹦一跳的往前哼着歌走着,那一只本是鲜血淋漓的左腿此刻完后如初,不见半点伤痕。 她又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茅草屋边那两具穿着道袍的冰冷尸体,唇边缓缓露出一个欢快的微笑,身影如影如雾转瞬消失在茫茫飞雪之中。 怪石嶙峋,幽暗崎岖的石洞之内。 时而有风铃之声叮咚作响,虽然本是清脆之声,但是回荡在寂静不已的山洞内,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菟丝,你做的很好……” 巨石旁,一个穿着一身红色曳地飞鸟描花长裙,裙上用金丝绣着牡丹花,画着妖冶海棠花妆的红衣女子优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女,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赞许的意味。 “夫人过奖了,这是菟丝应该做的” 白衣少女跪在地上,露着毛绒绒的耳朵乖巧应道。 “若是无事,你便回去歇息吧” 红衣女子慵懒的拂了拂衣袖,将那两只新鲜的幽绿色元神小心翼翼收入怀中漆红色的血匣子里。 “是……”菟丝抬起眼眸关心的看了一眼石阶上高高在上,容颜冷漠却又暗藏忧伤的女子,张口想说什么,却又畏惧她眸中的幽凉寒色,最终什么也没说,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幽暗的石洞内,再无一人,红衣女子缓缓站起身来,一袭艳红色长裙缓缓曳拖曳在地上,犹如盛开的牡丹一样艳丽,她皓白的手腕轻轻挑起身后那一排流光溢彩的水晶帘,便赫然看见一张晶莹剔透的水晶棺。 水晶棺内躺着一个似是睡着的男子,那男子肤色雪白,容貌温柔清隽,宁静隐忍,眉宇之间含着淡淡的悲悯之色,素白色的薄唇,若枯萎的莲花,含着颓荒的绝美之色。 “樨雪师叔…………”红衣女子静静伏跪在那水晶棺前,迎风独立。薄纱飞舞,裙角飘扬,像一团燃烧的火,她的目光湿红而凄伤,却又充满癫狂痴念的深深注视着水晶棺中的男人, “樨雪师叔……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你要等着我,一定要等我……我们很快就会再相见……” ps:是啊……你们都猜到她是漫相思了吧,除了小相思,还能有谁这么痴情 只是现在的相思……早已不是当年的她了……哎…… 下章 ,婳儿要出来了~~~~~ 第十六章 他在等你呢 栖霞云苑坐落在金陵东部的栖霞山,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山中花香扑鼻,各色奇花异草在淡淡烟雾中开的正是热闹。 山气阴阴出荷锄,才分瓜子又挑蔬。 倦来芍药花前卧,带雨鸣鸠过草庐。 宛若仙境的云烟缭绕之处,一只白鹤载着一个黄裙少女翩翩而来,落在了一处亭台之上。 “到了吗?” 杏婳儿四处看了看,身姿灵巧一番。从那只羽洁如雪的大鹤上跳了下来,温柔抚了抚它的脑袋,柔声说道, “多谢,这一路辛苦你了,白羽” 那只大仙鹤便拍了拍翅膀,发出一声清亮鹤鸣,一振羽翅,摇摇窜向晴天之上,在空中盘旋两圈,一声鹤唳,朝着青丘的方向摇摇飞去。 “这里便是栖霞云苑了么” 她看着眼前古朴却极为雅致的的层层楼阁,一字一顿,轻声念道。 恰时,一个素衣小童从几米外的小竹径中走了过来,朝着杏婳儿躬身行了一礼,彬彬有礼的道, “请问,您可是杏婳儿姑娘?” “啊,嗯,我是!” 那小童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之意,他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家师已经收到令兄的书信,杏姑娘请随我来吧……” “好,有劳小兄弟了” 杏婳儿微微一笑,跟着那小童沿着幽深竹径走了进去。 她随着那小童穿过竹径,走了不多久,便看到一大片连绵的屋顶,精美雅致的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一应俱全。中间还有一个金金色琉璃筑盖的三层大殿建在筑高台上。 这一大片亭台楼阁掩映在一片片苍翠丛林之中的楼阁看着就像远离世俗,不染红尘,却又让人见之难忘。 “这是栖霞殿,是师父和掌事们议事的地方,杏姑娘,随我来,你的住处在后园……” 那小童一路引她走着,一边给她讲着栖霞云苑内的各个处所,那小童性子活泼,说起话来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听他讲的格外有趣。 原来这栖霞云苑名义上是一个百家书院,其实则是在江湖上收集和贩卖消息的神秘地方。而且他们立场一直在江湖上保持着中立,和每个人都可以打交道,平民百姓,也可以是王公贵族,都可以通过交易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 只是询问消息需过万金, 不过对于那些琐碎无聊,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想回答的问题,即使付过万金也会被拒之门外。 栖霞云苑中高手云集,个个身怀绝技,若是想要雇他们做事,能则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不过有一关,必须要过,那便是随了苑主的眼缘,若是无缘,哪怕跪在门前磕头磕的血肉模糊,也是断做不成这生意的。 如此说来,那祈夜哥哥……也算是随了苑主的眼缘吧,毕竟救了他一命啊……她正这么想着,便听身边小童笑声传来, “到了,杏姑娘这便是你的房间” 那小童笑眯眯的帮她推开眼前的雕花竹门,回身乐呵呵笑道, “苑主出门办事去了,这阵子不在洛阳,姑娘且先安心住下,待苑主回来,我再带你去见他!” “嗯,好,知道了!” 杏婳儿连连点头应着。 “那姑娘且先在这歇息歇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人们便是” 那小童笑着说罢,拱手行礼而去。 杏婳儿目送那小童走远,抬腿走进房间,她刚放下包袱,便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清脆洪亮的喊声, “快帮我抓住它!” 那声音未落,便见一个毛绒绒肉嘟嘟浑身雪白的小虎崽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在屋子里面慌慌张张发了疯似的来回乱窜,紧跟着一个娇艳明丽的身影提着一把剑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快帮我把门关住,替我守着这个门!” 那女子瞄了一眼杏婳儿,大声吩咐着。 “哦!”杏婳儿点点头,急忙跑过去关上门,身子紧紧挡在了门边。 她就那么看着这女子与那只通体雪白的小虎崽在屋子内好一番鸡飞狗跳的搏斗,忽而那女子眼神一亮,神采飞扬的大喊一声, “哈!抓住了!你这个天天跑来偷吃偷喝的小东西终于落在姑奶奶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便从床底下拽住一个铁笼子,动作潇洒的把它扔了进去,吧嗒一声扣上了一个大大的铁锁。 那小白虎崽很是不服气,锋利的小爪子搭在笼子边上一边气急败坏的抓挠着,一边嗷呜嗷呜的叫着,不过也许他还是太小了,叫起来奶声奶气的,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 那女子懒的再多看它一眼,抱着双臂径自走到杏婳儿面前,动作潇洒的将剑别在黑绿色的衣裙边,明艳利落的明眸乌黑有神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你就是师父说的新来的……叫……什么……杏……什么杏……” “我叫杏婳儿”她立在一边,规规矩矩的道。 那女子忍不住一乐,亲昵的拍拍她的肩膀,拉着她坐在床边,娇艳似花中带着些许老练的眸子在她小脸上来回巡视着,笑着开口道, “你我年纪相仿,不必如此拘泥,还帮我抓住了这只小虎崽……我喜欢你!!以后你就我绯颜姐姐吧,若是日后谁在这 里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定饶不了他!” “好,那婳儿就就先谢谢绯颜姐姐了!”杏婳儿甜甜一笑,清纯脸颊边的笑容灿若云霞,她瞧了一眼被困在牢笼里仍不停奶嚎的虎崽,忍不住问道, “绯颜姐姐,这只虎崽……你打算如何处置?” “还没想好,先关上几天,灭灭它的野性再说!”绯颜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青桔,一边在手中抛弄着,,一边目光轻蔑冷漠的看着那对着她呲牙吼叫的白虎崽,淡淡然道, “若是能驯服了,便将它炼化成只灵宠,若是不能驯服,便直接杀了” 淡烟,流水。碧柳青青。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了下去、 不知不觉的,她竟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青丘那边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传来,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 这里风景并不比青丘差,反而更显灵秀飘逸,而且还有绯颜不离左右的陪着她,杏婳儿倒也不觉得闷。 这半个多月相处下来,她与绯颜日日相对,又年纪差不多,绯颜性子直接而热情,将她看作妹妹般对待,常常与她玩闹,所以杏婳儿也很喜欢她,与她关系日渐亲厚,心里也试她若姐姐一般亲昵。 这日,杏婳儿正坐在溪边帮绯颜看着她刚从溪水里抓到岸边的几只小鱼,便听身后绯颜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绯颜姐姐……!”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绯颜一边擦着额头汗水,一边急匆匆往这边跑, 不由有些纳闷。 “婳儿,快……快跟我走!!” “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见我师父了!” 绯颜飞快上前紧紧拉住婳儿的手,不由分说的便拉着她往前跑。 “你师父……苑、苑主?!!他回来了?!” 杏婳儿步子一顿,惊讶的问道,不知为何看着绯颜紧张的样子,她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是啊!是啊!快跟我走吧,他正在精舍里等你呢!” “哎呀……我们的鱼……” 杏婳儿拍了下脑门,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 “还管什么鱼不鱼的,先跟我去见师父!” 绯颜拉紧了她的手,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笑着拉着她往精舍快步跑了去。 PS: 记住这个绯颜,以后要考的……噗嗤 苑主是不是一个美男子呢……你们来猜猜吧,哈哈哈哈哈! 第十七章 魔族大殿下 精舍内,茶香淡淡。 一身素衣,面容温润的男人,悠悠啜了口茶,朝着杏婳儿道,:“你与令兄的事我已知晓,尽管安心在这住下,就如同你在青丘一样,需要什么尽管与绯颜说” “嗯,多谢苑主” 杏婳儿乖巧应着,目光则偷偷朝绯颜瞥去。 绯颜娇媚一笑,颇为自然的仰头喝了一口茶,拍着胸口道,:“师父放心,有我在婳儿身边,没人敢欺负婳儿 苑主点了点头道,从衣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绯颜,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若是婳儿在云苑中呆的无趣,便带她一起去吧,你们两个也好一起去磨练磨练,好好看清这世间人心到底是黑是白,也免得日后上当受骗” “是,师父!” 绯颜爽快应道。 “是……苑主” 杏婳儿与绯颜对视了一眼,低头笑着应道。 涪云镇上。 热热闹闹的集市,人来人往,街头街尾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新奇好玩的小物件们,到处都充斥着小贩的叫卖之声。听上去好不热闹。 一家小面摊上,绯颜和杏婳儿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绯颜一边吃着,一边滔滔不绝的看着街面不时讲些附近有趣事情给杏婳儿听。 杏婳儿听的正起劲,目光在人群中却突然一顿,她看着那一抹红色身影从街头那一角远远的走了过来,急忙丢下手中碗筷,起身就要溜走。 “哎哎……婳儿,你去哪?!”绯颜抓住她的一角衣裙,急忙追问道。 “婳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怕什么?” 绯颜看着杏婳儿用袖子遮掩着脸,整个人缩在她身后连头也不敢抬,似是畏惧什么畏惧的厉害,忍不住奇怪的道。 “嘘嘘,绯颜姐姐小声些~” 杏婳儿见来不及跑了索性蹲在桌子小面拉着绯颜的裙角小声叫道,目光则透过桌子缝隙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绯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衣袍的男人在人群中穿梭,那男子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灼灼如炬,又锐利如鹰,俊颜冷傲而不近人情。 “长的倒是不错,只是神色太凌锐了些,你在躲他?瞧他这一身大红衣袍的在人群中还真是显眼,莫非你是他逃亲的新娘?他是来抓你回去的?” 绯颜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水,一边打量着身背火弓的红衣男子,笑着打趣道。 “呸呸呸,谁是他的新娘,绯颜姐姐莫要打趣我,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到他!总之,一言难尽,我们之间的误会是解释不清楚的了!” 杏婳儿缩在茶社的桌脚下嘀嘀咕咕的小声道。 “什么误会?这么难解释清楚?”绯颜有些好奇的问道。 杏婳儿却没有回答她,因为她的目光已经被那红衣男人手中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面幽蓝色的铜镜,里面星光闪闪,似有万千星斗在其中闪烁浮游,即便是白日中也是星芒夺目,光辉耀眼。 那不就是……幻海铜镜?! ~~~~~~~~~~~~~~~~~~~~~~~~~~~~~~~~~~~~~~~~~~~~~~~ 幻海铜镜内。 魔域。 一间华丽的寝殿内。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香枕上的糖莲子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环视着屋内,目光茫然迷离,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昏倒之前不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岛上么,怎么会来到这里,她记得她昏迷之前还在被那长满胡须的魔族大汉追赶,然后她好像撞倒了什么,便失去了知觉…… “你醒了,还不过来拜见大殿下”一个凌冰冰的侍女声音传来了过来。说罢也不等她说什么,便粗鲁的拽起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硬拖起来拉着她穿过层层帷幔,拉到了一个大殿之内。 那大殿很暗,只有几盏烛火,一个紫衣男人背身立在窗前,华丽之下又不失威严之色。听到动静,他微微回过头来,露出一张丰神俊朗又有几分妖邪的面容。 “你…的元神是彼岸花?” 男子幽幽开口,声音低沉如野雾。 “你是什么人……这里什么地方……”糖莲子的头又开始疼了,每当她想记起自己什么人,过去发生过什么,便会觉得头疼欲裂,浑身宛若万蚁噬骨。 “你不必费力回忆,父王早已封印了你们冥界所有人的记忆,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想起过去的任何事”男人的声音平淡如水,如冰漠然。仿佛谈论的事情是多么无关痛痒的一件事。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把我们抓来这里?!” “你无需知道” 他的眼神又漠然了几分,看着她的目光仿佛看一只在浩瀚海域中挣扎求生的蜉蝣,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又渺小的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糖莲子自然也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漠然傲慢,心中那压抑许久的怒火滕然而窜,簇簇燃烧着她的理智,让她也顾不得什么畏惧,只是红着眼睛含着泪瞪着他道, “对,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卑微的可笑,但是我并不觉得如此,野蛮抢夺他人的故土,不管不顾的剥夺他人的记忆,不觉得如此手段肮脏龌龊么!?天地之间,生而万物平等,再渺小的生命也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利,你们又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你没有失去过记忆,你又怎么知道失去记忆的痛苦!你知不知道也许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很重要的人要找,就因为你们自己的野心,你知不知道毁了多少人的家?!” “放肆!贱奴怎敢与大殿下这般说话!” 那大殿下身边的侍女眼神猛然一厉,手中寒剑出手,锋利剑刃直指她雪白脖颈, 糖莲子却未有丝毫畏惧,仍旧挺直了脊梁,直视着她争辩道“我不是贱奴!我……我……” 她含泪倔强的目光闪过一丝茫然,一丝迷离。“我是……我是……我是………” “你是谁” 幽螭低下头来,突而俯身靠近她,那压迫下来的高大身影自带一股逼人气势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逃脱 她怔了一下,神色更是恼火的看着他大声道,: “我……若不是你们封了我的记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被她这么顶撞,梵幽螭也不恼,只是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娇嫩如花的小脸上玩味的巡视着, “冥界的彼岸花果然有些意思,难怪我夫人对这世间万千花朵都无动于衷,却独独偏爱这黄泉之花,她……若是看见你,一定会很欢喜吧” 他最后那一句话声音很低,糖莲子并没有太听清,不过她还来不及再多想什么,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变成了一朵妖红色的彼岸花被男人握在了手中。 “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花腰在他手中挣扎着,大声叫喊着,但是落在他耳中确是细若游丝。她隐隐觉得很遥远很遥远的以前,似也被谁变成花枝握在手中玩弄过,眼前飞速闪烁过一张半边破碎的面容和瓷玉似的眸子,却又瞬间模糊不清了。 “还是这样看着可爱些” 梵幽螭拨弄着手中花朵火红的花瓣,唇边不由浮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笑意。 “送到夫人房中去” 他优雅伸出手,将手中火红的彼岸花朝身后的婢女递了过去。 ps:放心,放心昂……大巫师和莫销魂之后还会出来的嘎嘎~·很快~~~· 第十八章 停车坐爱枫林晚 绮丽温柔的晚霞之下,一红一粉两个妙龄少女在竹林中并肩而行,一个娇艳伶俐,一个天真活泼,宛若两只穿梭在竹林中的花蝴蝶,翩翩而飞。 “呼啊,逛了一天,好累啊~~” 绯颜走在最前面,捶着酸软的腰肢皱着眉头抱怨道。 “咿,前面怎么有一辆马车?” 杏婳儿看着不远处停在栖霞云苑外的一辆马车,那马车装饰虽然华丽却不显庸俗,帘子上绣着几根绿竹。 “左右不过又是来求师父帮忙办事的人,咱们回去吧” 绯颜司空见惯的冷淡瞥了一眼那马车一眼,拉过杏婳儿的手目不斜视的绕过那辆马车就往苑中走。 然而,当他们刚经过马车身边,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之声,随即一个带着几分沙哑,几分虚弱的声音从帘子内飘了出来。 “……请问姑娘是否捡的一只幼虎?” 杏婳儿步伐不由一顿,急忙拉住了置若罔闻的绯颜,拽了拽她的衣袖。 “绯颜姐姐……” 绯颜本不欲理睬马车内的人,奈何杏婳儿硬拉着她的袖子不肯走,只得蹙了蹙眉尖,神态倨傲的看着那辆马车,尖着嗓子有些挑衅的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马车内又是一阵闷咳,随即传来那有些沙哑却又异常动听的声音, “那只虎崽自出生之时便呆在我身边,与我朝夕相伴……咳咳……性子确是有些顽劣,不知如何叨扰了姑娘,我替它赔个不是……咳咳……咳……不知姑娘可否归还?” 绯颜神情不耐的听着马车内那人的一连串咳嗽之声,抱着双臂一脸不悦的道, “那虎崽多次闯入我栖霞云苑,偷吃偷喝我苑中多少珍馐美味,你一句对不起便还给你,是当我栖霞云苑好欺负吗?!” “绯颜姐姐……” 杏婳儿觉得绯颜的态度有些不妥,拉了拉她的胳膊想劝说什么,却被绯颜用力甩开了。 马车内的人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咳咳……姑娘是想要赔偿?多少银两只管开口……咳咳……” “谁稀罕你的银子!”绯颜神情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抱着双臂硬邦邦的道,:“真是不巧,你来晚了,你那只虎崽前两日不知怎么暴毙死了,已被我扔到后山去了,请回吧!” 杏婳儿怔了怔,又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说什么,却被绯颜回眸一瞪不敢说话了。 马车内的人沉默了一会,方声音低哑的缓缓道,:“……如此,打扰了……咳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马车内的人似是低喘了一会儿,方缓缓道, “我们走吧……咳咳” 说罢,那马车便缓缓朝前驾驶过去,车轮辘辘前行,摇摇晃晃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声. 那马车从她们身旁经过,微风略过,拂起一角车帘,露出里面人隐隐的一丝面容,还有那人一身似雪衣袍。杏婳儿有些好奇的朝马车内张望,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让杏婳儿有些怔住了。 “哼,入了我栖息云苑的东西,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绯颜背过身对着那马车,傲慢的抱着胳膊冷哼道。 “那人气度非凡,似与寻常人有些不同……” 杏婳儿怔了怔,看着那遥遥远去的马车回过神来小声道。 “能有什么不同,你这丫头就是见识太少,咱们栖息云苑每日出入者上百人什人没见过,啊~~” 绯颜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道,“逛了一天好累啊,我要去桃花泉泡澡,你要不要一起?” “还是不要了~~”杏婳儿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终究是于心不忍的试探性小声道,:“绯颜姐姐,不如我们还是把那幼虎……”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绯颜已迈开步子飞快朝着桃花泉走了去,也不知道是听不见还是不想听。 杏婳儿看着绯颜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怏怏的转身往后园走去,她刚一踏进园子,便听见园子里锁在笼子里的那只白虎崽不停在笼中躁动的乱窜咆哮,似乎它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不停拿着锋利的爪子挠着铁笼子,乌黑兽性的大大眼睛里即是愤怒又是悲伤,发疯似的撞着铁笼子,不停朝着杏婳儿嗷呜嗷呜的呲牙嚎着,似有一滴泪水从它眼中落了下来,看上去甚是可怜。 “嘘,别吵,别吵……” 杏婳儿紧张的四处看了一下,悄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别吵,我这就带你去找你家主人!” 那小虎崽似是听懂了她的话,果然安分了下来,微微摆动着尾巴退后了两步,有些警惕又有些期望的看着杏婳儿。 “这才乖~~” 杏婳儿展颜一笑,动作利落的打开牢笼,抱起那只小老虎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飞快冲出了栖霞云苑。 一盏茶后。 乡郊的一片枫叶林中,杏婳儿气喘吁吁的跑着怀中的小虎崽在枫叶林中焦急张望着,但是除了一片娇红似火的枫林外,再无旁人身影,更别说是什么马车的影子。 “终究是晚了一步,看来你家主人还是是走远了……” 她摸了摸怀中小虎崽的脑袋,看着寂静无人的枫树林有些沮丧的自言自语道, 方才,她抱着虎崽奔出栖息云苑的时候,马车早已没了影子,索性一个路过的山夫给她指了路,说是那辆马车沿着沿着东面的镇子上去了,她急忙一路追过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此处已经是镇子的尽头了,还是没有找到方才见的那辆马车,那马车……定是走很远了。 她怀中的幼虎不安分的在她怀里扑腾着,似是挣扎着想要跳下去。 “嗷呜~~嗷呜~” “你别着急……说不定过两天你家主人还会来寻你的,你别着急啊……” 她将它在怀里又抱的紧了些,抚摸着它毛绒绒的小脑袋一脸温柔的安抚道。 突而,身后传来一阵闷咳之声,伴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飘了过来, “姑娘,是在寻我么?” “啊!”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杏婳儿身子一颤,她急忙转过身来,垂眸朝着那小虎崽喜笑颜开的道, :“看,我就说你家主人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看,他还是来寻你…………”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之人的面容上时,却忘记了说接下来的话,只是目不转睛的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男人瞧。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男人。 那男人一袭白衣似雪,袖口领口处勾勒繁杂滚边花纹,似用极为上等的布料制成,虽然天气暖和却披着厚厚的雪白色狐裘,清姿孱弱,若兰芝玉树。?三千青丝用墨兰玉冠轻束着,白玉似的面容上戴着半块银丝面具,一双眸子细长若狐,带着些许病恹虚浮之态。 那男子虽然一身病弱之态,但是掩不住那深渊般的眼神,掩不住那周身的清风霁月。 就在她发呆之际,那幼虎已使劲挣出她的怀抱,四蹄急奔向那白衣男子,围着他转着圈的奔跑者,极为开心的低吼着。 那白衣男子微微俯下身,摸了摸那幼虎的头,苍白冷漠的面容上透着些许温柔之色,唇边缓缓留出一抹淡笑。 “嗯……咳,你,你就是这小虎崽的主人吧……” 她用手挠了挠有些红扑扑的脸蛋,轻声道,:“你快把它带回去吧,以后别再让它乱跑了,尤其别让它跑进栖霞云苑了” “那位姑娘不是说它已经死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他看也不看杏婳儿,只是抬手抚摸着那幼虎的脑袋,苍白的面容带着隐隐嘲讽之色。 “……绯颜姐姐也是太喜欢这小虎崽才会撒谎,……还望公子,莫要介怀……” “姑娘需要什么报酬?” 他打断她,直截了当的看着她问道,那一双宛若云山幻海的墨色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又似越过她看着身后的什么。 “我,我不需要什么报酬~~” 她摆摆手,眸色如月光皎洁,不染纤尘。 那白衣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将那只幼虎抱在怀中,淡淡道了一句 “多谢”,便转身消失在了枫红如火的树林之中。 ps:我们的大男主出来了哦~~~~他绝对不是外表看着那么人畜无害,那么简单的!~~我觉得我可以先圈地自萌他了~~虽然他有渣渣属性~~~~~~~~ 第二十章 残霜先生 绯颜为了杏婳儿私放幼虎的事情与闹了好几天的别扭,任凭杏婳儿怎么跟她解释她都听不进去,杏婳儿只得作罢。 如此又过了几天,杏婳儿如往常一般起床后,刚伸着懒腰打开门,便看见绯颜穿着一身幽绿色的衣裙的绯颜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她屋子门口。 “绯颜姐姐……”杏婳儿有些愣住了。 “你这懒虫,睡到这时候才起床,我可是等你半天了”绯颜似乎已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大步上前跨住她的胳膊,“走吧!” “去哪儿?”杏婳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糊的挠挠头。 绯颜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信笺神秘的朝着她晃了晃,:“你忘了师父先前教给咱们的任务了么?快走吧!我已打探到那老头的住处了!” ~~~~~~~~~~~~~~~~~~~~~~~~~~~~~~~~~~~~~~~~~~~~~~~~~~~ 金府。 装潢富丽的寝室之内,一个面色蜡黄,面若枯槁的老者有气无力的躺着病榻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言。 他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灰白袍子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是是老者的儿子抹着泪唉声叹气道, “家父平日并无爱好,只是爱棋成痴,若不是为了那一本先秦失传的‘阴阳棋谱’”,就不会以一双眼睛为赌注,与‘残霜先生’赌下棋局,家父输了棋,本以为一双眼睛不过是玩笑之语,赔些银子也就罢了,不想那‘残霜先生’却寄来血书,让家父愿赌服输,七日之内奉上双眼” “照你说的七日之期已过,我看这老人家的眼睛不是还好好的?” 绯颜打量着那老人问道。 闻言,那中年男子神情流漏出一抹恐惧之色,颤抖着嘴唇道:“家父的眼睛虽在,但是厄运却接踵而来,先是院里的阿猫阿狗无故被人挖去双眼,再然后便是家中的仆人,一天一个接一个的被人剜去了双眼……昨日……是二姨娘,二姨娘……”那男人的嘴唇抖得更加厉害,“二姨娘被剜了双眼……” 杏婳儿不由浑身一颤,只觉后心一阵阵的凉意逼人。 “好卑劣的手段!”绯颜紧紧皱着翠眉,若有所思道,:“我也曾听说过‘残霜先生’这人,听闻那人行踪飘忽不定,身世神秘莫测,而且行事诡异,性子也是喜怒无常,生平最爱于人对赌,每次对赌必下重注,可是与他对赌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哪怕输了要付出惨痛代价……因为他提出的赌注,往往让人难以抗拒” “没错,家父生平最爱收集棋谱,这先秦失传的‘阴阳棋谱’家父年轻时曾走遍大江南北寻其踪迹都未有发现,直到有一日,那人突然拿着这失传百年的棋谱出现,家父自然激动不已,想也不想便应了他的赌局……” “以人心为饵,这人真是可怖……” 绯颜沉了脸色,低声道。 “那人的棋技那么高么……”杏婳儿环视着摆满四面墙壁的棋谱,忍不住道。 她刚说完,那卧床不起的老者便剧烈咳嗽起来,绯颜赶忙碰了碰她,暗暗使了个眼色,杏婳儿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小声致歉、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奴仆连滚带爬,面色灰白的拿着一个被血染红的信笺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信!信!又来了!又要有人被挖眼了!又……又要被……挖眼!” ““闭嘴!下贱的东西!给我滚出去!”那金家公子夺过他奴仆手中的信笺,抬腿在他胸口上狠狠一踢,怒吼道,:“滚!!!!” 那奴仆便又灰白着脸连滚带爬的‘滚’了下去。 金家公子哆嗦着手打开信笺,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即灰白下去。他手微微一抖,轻薄的信纸便幽幽落在了地上。 上面只有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愿赌服输,不然下次便是汝儿双眼” 那卧床不起的金老爷看到了落在地上的血字,脸色更加灰白,两行老泪落了下来,费力的张开嘴唇挪动着喉咙悲恸嘶吼道, “不过是想取老夫一双浊眼罢了,给你便是!” 说罢,便举起干枯如树枝的两根手指朝自己的眼睛挖去,那金家公子急忙扑上去拦,含泪叫着,:“父亲不可!不可啊!!” 两父子在床上含泪争夺着。 绯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猛地大力一拍桌子,:“好了好了,你二人不必如此,既然你们重金聘请我们栖息云苑办事,你这双眼睛本姑娘是保定了,留在这里等消息吧!婳儿,我们走!” “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寻那‘残霜先生’”!” 东镇上, 一辆马车在大道上疾行,杏婳儿和绯颜正坐在马车内谈论着方才金家老爷的事,突而,马车一个剧烈颠簸,她们二人身体重重撞到车棚上,险些被甩了出去。 “哎呀!我的头!”绯颜捂着被撞的红了一片的额头,气急败坏的朝着帘子外大骂道,:“喂!赶车的!你怎么赶得车!” 杏婳儿急忙帮她揉着撞红的额头,:“绯颜姐姐^你没事吧?” 那车夫颤颤巍巍的道,:“二位姑娘,对不住……前面出事了!” 闻言,杏婳儿和绯颜急忙掀开车帘子去看,便见一个黄色衣袍的男人紧紧捂着一个手臂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嚎叫翻滚着,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被砍断的手臂。 那男子四周围了好多人,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这次绯颜倒是冷漠的多,她只看了一眼那男子面前的那家店面牌匾,便淡淡朝着那马夫道, “绕路走,走快些” 说罢,便拉着杏婳儿回了马车内重新坐好。 杏婳儿有些不解,虽然那马车又跑的飞快起来,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掀开车帘回眸去看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似是有几个大汉把他抬走了,还有几个人在清理那店门口的血迹。 她还想看下去,帘子却被绯颜夺过来,放了下来遮挡住了杏婳儿的视线, “别看了,你帮不了他”绯颜神色冷淡的道, “那男子是怎么回事,他的手看上去是被人砍下去的”杏婳儿脸色有些发白。 “谁让他走进了那家铺子,那铺子的规矩这里的人都知道,纵然被砍断了手臂,也怪不得别人” “那铺子有什么规矩要砍人手臂?!”杏婳儿瞪大了眼睛。 绯颜整了整衣衫,抬手整理着两鬓边的秀发,不疾不徐的缓缓道, “那铺子名唤‘芳菲烬’,据说里面卖的都是奇珍异宝,稀世珍禽异草,而且价值连城,客人进去之后,若是不想买,便不能触碰什么东西,但凡触碰到那珍品的一丝一毫,便必须将它买下来,若是买不起或是不肯买,哪只手碰的,便要留下哪只手” “留下一只手?!!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店主?!”杏婳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方才那男子是不小心触碰了里面的东西又不想买所以才会被人砍断手臂?” “也谈不上霸不霸道,那店规就挂在铺子前面,想进去的人都能看得到”绯颜淡淡然说着,突而,又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杏婳儿, “是不是觉得这狠辣做法有些眼熟?” 杏婳儿张了张嘴,还不及说什么,便见绯颜冷冷笑了一下, “没错,这铺子就是那传闻中的‘残霜先生”开的” ps:这张有点血腥哦~~~~~来猜猜残霜先生是谁哇~~~ 第二十一章 抓个情郎回来 屋舍中,风铃缀着长长的流苏在檐角撞击,浅青的纱幔四处飘浮。 杏婳儿坐立难安的坐在茶室中,心中暗自盼着‘残霜先生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半个时辰前,绯颜拉着她来到这‘紫陌红尘’的竹舍内,说是‘残霜先生’就栖身于此。迎门的是一个不起眼的男仆,那男仆没有多问便将她们二人迎了进来,说是主人正在沐浴,请她们在茶室稍候。 谁知,屁股还没坐热,绯颜便突然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找地方方便一下,就将杏婳儿一个人扔在茶室之中至今未回。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幽暗的屋子里面一片死寂。 这种寂静让杏婳儿突然害怕起来,她想着万一此刻‘残霜先生’突然进来怎么办,又想着先前听闻他动不动就挖人双眼,断人手臂,甚至小猫小狗都不放过。这样手段残忍的人一定不是善茬。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那道幽闭的木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一丝光亮宛如天光一般照了进来,刹那间让屋子明亮了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杏婳儿紧张的挺直后背,大气不敢出的望着那缓缓推开的木门,一丝妖力在她手心缓缓运行,无论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嗯! 门,被推开的更大了,几声闷闷低咳从门外传了起来,伴着一阵清苦药香,一袭雪白色的身影极为优雅的缓缓走入屋内。 “是……是……是你!” 杏婳儿吃惊的看着出现在屋内的这个人,小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那间屋子里其实有些闷热,但是那男人却依然怕冷似的穿着一件厚厚的雪裘,冰壶秋月般的面容宛若被冻僵似的苍白,眉若远黛,乌眸幽深,若云山幻海飘游其间,又若万千星斗流转闪烁,纵然覆盖着半边银丝面具,那也是一张极好看的脸。只是那神色漠然,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杏婳儿实在是难以把那个耳闻中的冷血残忍的‘残霜先生’和眼前这个一身病怏怏却仍自有一番清风霁月气韵的男人视为同一个人。 “是……你!!!”她又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听。 “姑娘寻我何事?” 他径自坐在了她对面,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茶叶是碧青色的,在茶杯里打着转,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也若这新茶一般,温雅而淡然,却又带着些许别样的馥郁香气。 “我…………” 杏婳儿一时有些语塞,紧张的握了握手指,目光不自觉的往窗户外看,她在想怎么都这个时候了绯颜还不回来。 “……咳咳,是要来报酬的?” 他低头啜了一口茶,轻咳着问道。 “报酬?”杏婳儿疑惑的挑了些眉头,不明所以。 “我虽然记性不太好,但是它的事我还是记得的……咳咳……咳咳……”他摸了摸那只悄无声息走进来的小白虎毛绒绒的脑袋,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纤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白玉瓷杯,似在等待,云山幻海似的眸子里似有无数星光浮浮沉沉。惹人沉迷,诱人深陷。 “我……我……”杏婳儿被他那样目光注视着,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开始渐渐烫热,就连呼吸也都急促起来,粉嫩如花的小脸上不觉得升起了团团红云。 “我看姑娘春心萌动……咳咳,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想我……咳……给你抢回来做情郎?” 杏婳儿浑身微微一颤,她大睁着眸子红着脸颊猛然抬头看他,却见他那冰冷漠然的眸子里此时却流漏出了些许玩味的目光,那近乎苍白的薄唇也微不可查的轻扬了起来,似是戏弄,又似是轻嘲。 “我…………” 杏婳儿脸颊更红了,她正欲争辩,突听身后人脆声喊道, “呸!登徒子!别欺负我家妹子!” “绯颜姐姐……”杏婳儿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一抹翠绿色的衣衫,终于有些心安下来。 “……不知这位姑娘又所为何来?” 白衣男子吹着杯子中的幽幽绿色嫩叶,重又垂下眸子淡然的道。 绯颜目光落在他脸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昂着头言简意赅的说道,“金老爷子!” “若是来说请二位请回吧” “毕竟是年过八旬的老人,“残霜先生”就不能通融一下么”绯颜大声说着,目光闪烁着隐隐的恼火之色。 “咳……愿赌服输,当初下赌之时我并未逼他,一切都是自愿,我若为他破了例子,岂不是……咳咳……对他人不公……”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公平之时,不过是筹码不够而已” 绯颜冷着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这筹码如何?你收下这个后便与金老爷子的事一笔勾销” 那白衣男子优雅的打开那香囊看了一眼,目光闪过一抹波澜,随即微微一笑,:“苑主还真是大方,只不过还是不够,这件东西只能让金家老爷子的眼睛多留一个月” “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东西多少人求之不得,莫非你想与栖霞云苑作对!!” 绯颜用力一拍桌子,紧皱着蹙眉怒气冲冲的大声道。 “姑娘误会了,我无意于任何人为敌……” 他若无其事的低头又啜了一口被子里的茶,沙哑着嗓音神色淡然的道,:“不过,我也不做赔本的买卖”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绯颜直视着他那双云山幻海似的眸子,丝毫未有躲闪之色,反而目光犀利冷锐,宛若一把出鞘匕首。 “其实倒也不难,你们若真是想要保住那金老爷子的眼睛,只需办妥两件事,第一,让金家准备十万两白银,第二,我要你们去长白山取来血云豹的心脏,如此我便不会再要金家老爷子的眼睛” “你说话算话?!” 绯颜狐疑的挑着眉头问道。 “绝无虚言” “好,那就一个月为期!我们一定会将这两样东西交到你手上,你到时候切莫食言” 白衣男子已不再看她,只是低下头神色温和的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静候佳音” “婳儿,我们走!” 似是厌恶极了这里,绯颜一把拉起杏婳儿便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杏婳儿的手被她攥的有些疼,却不敢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绯颜很生气,若不是碍于师命在身,恐怕已在那人身上砍了数百刀。 她就这么被绯颜一路拉了出来,正胡思乱想着,绯颜却突然停下脚步,有些警觉的打量着她, “你与他相熟?” “啊?!”杏婳儿愣了一下,急忙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跟你一样,与他只是片面之缘并不相熟” “如此正好,我看那人心怀叵测目光狡诈,万不可与之亲近!记住了吗?!” 她直视着杏婳儿的眸子,告诫道。 “嗯,记住了” 婳儿轻轻垂下眸子,点头应道。 ps: 残霜先生和杏婳儿的互动你们喜欢么?他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呢~~~~~~~~~嘿嘿。 前期绯颜和婳儿一起的剧情会多一点,也是为了之后做铺垫~~~~~~ 因为以后要撕撕撕~~~~想看大家的留言~~~ 第二十一章 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么(限) 凤凰花架下,微风冉冉。 叮~酒杯碎裂在地上的声音传了过来,壶中的佳酿撒了一地。暗红色的酒水顺着金色的地垫蜿蜒流淌。 正躺在树荫下纳凉的漫相思缓缓睁开眸子,妖娆美丽的眸子波光粼粼,寒光烁烁,她将目光缓缓朝着那个惊慌跪在地上的少女瞥了过去。 “夫人,对不起!菟丝该死!” 穿着鹅黄色裙衫,露着毛绒绒耳朵的菟丝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目光畏惧而忐忑。 “起来吧……”漫相思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拿起金色云纹雕花的鼻烟壶,吸了一口,幽幽吐出淡紫色的烟圈。 “菟丝再为夫人取一瓶来~” “不必了”漫相思微微摇了摇头,慵懒的半闭着娇艳的眸子淡淡道,:“我看你这几日心绪不宁,失魂落魄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什么……”菟丝矢口否认。 “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是惦念着降妖司里的那位掌司大人了吧” “……夫人……” “你不必否认,你和珈蓝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的心思 没人比我更清楚,” 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鼻烟壶,喷吐出的淡紫色烟圈更加浓重,让她眼中的氤氲之色更加浓郁, “既然想念他,便去寻他……莫待人去楼空,才追悔莫及……只不过,情之一事,最是伤人,你如今动心,便要做好日后痛心的准备” 漫相思的目光又变的幽怨起来,缠缠绵绵的凄伤哀色一直如蛛丝般缠绕在她的双眸中,纵然她妆容再绮艳,笑容再动人,都让人无法忽视那挥散不去的霾意。 “菟丝记住了” 菟丝有些懊悔自己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立在一边,毛绒绒的耳朵在风中轻轻摆动着。 “你去吧,我倦了,想睡一会儿” 漫相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娇娆的身子软若无骨的偎在青藤之上,迷离的目光有些昏昏欲睡。 “那吸取昆仑山采弟子精魄之事……” 菟丝轻声提醒。 “不必你去了,下去吧” 漫相思又懒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待菟丝离开后,一直立在漫相思身后,静默不言的绿衣少年道, “夫人,采集精魄之事不可停,今晚就由我去昆仑山吧” “不用了,珈蓝” 漫相思缓缓闭上眸子,大红色的衣裙在青色藤蔓间幽幽浮动,迷离慵懒的声音凉若寒潭,带着无穷无尽的冰冷恨意, “今晚,我亲自去” ~~~~~~~~~~~~~~~~~~~~~~~~~~~~~~~~~~~~~~~~~~~~~~~~~~ 降妖司。 书房内,烛火通明。 一身锦衣的男人正伏案看着公文,那男子面容英俊,举止雍容雅正,俊秀的眉宇之间尽是浩然正气,黝黑的双眸若墨色瀚海,含着淡淡的威色。 房间的一角窗户旁,半隐着一个鹅黄色的衣衫,还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有些痴迷的偷偷看着屋内研磨写字的男人,她看的那么入神,以至于一只朱红色箭羽朝她疾速射过来都未能发觉,若不是一只狼嚎笔斜飞过来改变了那箭羽方向,只怕她此刻已穿心而亡。 她看着险险飞过来横插在窗棂上的那把充满杀气的朱红箭羽,脸色一白,身子呲溜一下矮了窗口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让她走吧,司羿大人” 伏案在宣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字的锦衣男子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出现在房中的红袍男子道。 那红衣男子有些耿耿于怀的看着窗棂上那只射空的箭羽,面无表情的道, “你不该放走那只兔妖” “不过是只小妖,无伤大雅” 锦衣男人神色温淡的说着。 “小妖也是妖,当一视同仁,秉公执法” 红袍男子目光如炬的看着那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男人,见那男人只是微笑着喝茶不语,便索性朝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冷着那张宛若青松暮雪的面容提醒道, “记请住你的身份,降妖司掌司大人” 菟丝在林子间逃命似的飞快的奔跑着,虽然那只箭没有射中她,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又被那个司羿抓住关在大牢里,她只想没事来偷偷看看自己心仪的掌司大人,可不想没日没夜的被关在降妖司大牢里,那种感觉可是大恐怖了。 她跑着跑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缠上了她的脚踝,让她一瞬间动弹不得,紧跟着那滑溜溜的东西又沿着她的脚踝一路向上,缠上了她的双腿,腰肢,手臂,一路延伸到她的胸口,她难受的挣扎着低头去看,便看到了一只树干粗的黑色巨蟒吐着猩红色的信子缠绕在她身上。 “是你……!放开我!放开我!” 菟丝看着盘踞在自己身上的那只黑色巨蟒,脸色苍白的尖叫着。 “小东西,今日终于被我逮到了,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嗯?呵呵呵~~” 那条黑色巨蟒吐着猩红色的信子却口吐人语,它黑色巨尾紧紧缠绑住她娇小的身子,眼眸一闪,四周便泛起团团黑雾,二人转瞬之间消失在了空茫的林野之中。 幽凉潮湿的石洞内。 一件件衣衫被胡乱仍在地上,身姿姣好的少女赤裸着身子躺着石床上,两只手腕被粗长柔韧的树藤紧紧绑缚住动弹不得, 她面含春泪的摇头挣扎着,而在她雪胸之间则趴在一个一身黑色鳞甲的乌发男人,那男子面容妖邪,眼眸暗红,眼睑下尽是蛇鳞,此刻正大发兽性的在她雪白的香软上贪婪的啃咬舔弄着。 “兔儿妹妹,你这身子可真是又香又软,好闻的很……”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么对我,珈蓝他不会放过你的!”她粉泪莹莹的咬唇啼哭着,她的妖力已完全被那藤蔓困缚住,根本无法施展,只能咬着唇口头威胁他。 “我有千年修为,会惧怕一个不足五百年的毛头小子么”泼墨冷笑道,暗红色的眼眸里除了情欲便是轻蔑嘲讽,他伸出细长的舌头从她的胸口一直朝着身下游走,感受着那稚嫩的身体战栗不己,邪笑着道,:“听闻你曾多次去昆仑山去色诱那些男弟子,那情形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 见菟丝不回答她,只是粉面含春的含泪挣扎不停,水汪汪的眸子满是羞辱之色,又想到她或许真就这样被昆仑弟子玩弄,心头不由窜起一团火焰,长指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幽秘之地粗蛮用力的戳了进去, “啊!!好痛!!” 菟丝弓起身子一颤,猛地苍白着脸尖声叫道,泪花刹那间渗出眼眸。 “你竟还是处子之身?” 他的手指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暗红色的邪气眼眸微微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邪欲渐浓。 ps:现在已经本着女主可以没有肉,女配一定要有肉的态度在写文了……嘿嘿嘿…… 因为不想之前那么重口味了,想小清新一点点~~吼吼! 本来想写掌司大人和菟丝的,然后突然觉得小兔妖和大黑蟒也很萌…所以都写一下,看你们更喜欢哪一对~~~~ 第二十二章 昏过去了(限) “这里痒吗?”泼墨用指腹按了按花珠,菟丝便如触电一般抖个不停。 她的手腕被幽绿色的藤蔓捆缚住根本挣扎不了,只是胡乱的摇头:“不……嗯……不要………” 泼墨却似置若罔闻的又按了按花珠,激起更多的春水外涌。手指狠狠的掐弄着,这凌虐的快感让她眼中的泪花更多了,哽咽着哭着求饶,:“别……啊……别……求你……求你……不要了……嗯……嗯嗯……” 似有一股无形吸力将他手指往里吸,这紧致温暖的触感让他酥麻了半个身子。 蛇妖本就是天性淫邪之物,如今欲望一起,哪啦还顾不得她未经人事的身子,只见他随即跪坐起来,动作猛烈快速,一把提起她的玉足架在自己肩膀上,将粗烫的分身对准那颤巍巍的花缝。 毫不犹豫的狠狠戳入进去,。突如其来的撕裂痛楚让菟丝哭着尖叫起来,她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那窒息的痛苦,却让男人进去的更深,不等她适应,他已飞快的在她身体内律动起来,霸道猛烈,一下重似一下,一下比一下深, “啊啊~~嗯嗯~~不要~~呜呜呜~~~~啊~~啊·~~~~~”她无助的啼哭着,腰肢被男人紧握在手中动弹不得分毫,只是承受着身下撕裂般的痛处,一下比一下的凶狠,似是要把她戳烂了。 她害怕恐惧的哭叫着,楚楚可怜的泪花顺着小脸滴落,“求求你……出去……我不要了……好痛……呜呜……” 泼墨欲火攻心,偏偏她未经人事,花径又窄又紧,但是他被那紧致弄的再也没了耐心,此时他眼里再也没有了肃杀冷静,只有野兽般的占有欲。 他霸道而粗鲁身子也用力往下压,把她大腿都压到了胸前,小腿挂在肩膀上,整个人蜷住一团,上下身折叠成起来,他的分身更是到达了从未有过的深度。 “太……深了…啊啊啊…………啊啊啊^…”她脸颊满是红晕的哽咽着啼哭着,雪白身子随着男人大力顶弄而晃动着,丝丝鲜血顺着腿流了下来,这个扭曲的姿势让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捅穿了,她屈辱的哭着紧紧闭上眼睛,红唇咬的发白,随着他每一次撞击而哽咽啼哭着。 汁水四溅,被褥湿了一大片,然而泼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欲望,他突然将她翻了一个身,让她跪趴在床上,尚未带她反应过来,那龙身已狠狠从后方贯穿她。 “啊!!” 她仰头尖叫一声,泪水瞬间爬满了她的小脸,她力地抓住被子,痛苦的摇着头,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止,然而此刻,男人却又猛地把她头往后一掰,从身后吻住她,她的唇早就被她吻得红肿发麻,只觉一阵眩晕,想要逃脱,却又无处可逃。。 她的头往后拧着,屁股高高撅起,腹部往下压,像一个求着交配的牲畜。 泼墨在她背后不断抽插,一直手抓着她身前的香软揉捏,一只手从身侧绕绕过去滑到花珠附近。 她知道自己肯定承受不了更多了,她不断摆头,眼泪下落,却发现自己渐渐的已经连摆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他的手指邪肆的玩弄着她。 胸前的香软被百般揉捏,花珠被肆意抠弄,身后的巨物疯狂而粗鲁的律动不休,这痛苦而癫狂的感觉让她哭着想要求饶,但是男人的舌却野蛮的在她口中交缠着,让她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像是一只待宰的羊羔被他掰着头吻着,被抬高着雪臀承受着男人一次次粗鲁而狠厉的撞击。。 “唔……啊啊啊…………嗯…………”她脸上满是泪痕,浑身发麻,像被抽空一般的啼哭嘶哑叫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子一软,被肏昏过去了。 ~~~~~~~~~~~~~~~~~~~~~~~~~~~~~~~~~~~~~~~~~~~~~~~~~~~ 昆仑雪山上,寂静幽僻的山道上,几个弟子在巡山,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阵女子娇笑之声,那笑声娇美动人,含着香艳的诱人之色,一个巡山的弟子想要进林中查看,却被身边的弟子拽住了衣袖, “师弟且慢,三更半夜,这天气又如此寒冷,怎会有女子在林中嬉闹,此事,门中弟子这几日接连惨死,莫非与这诡异笑声有关?” 闻言,那年纪稍轻的弟子不由有些慌了,声音发抖的问道。:“师……师兄……那咱们怎么办?!” “咱们快去禀报掌门!” 那两名巡山弟子正转身欲走,怎料雪竹林中又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之声,那铃铛之声叮叮咚咚,咚咚叮叮的传过来如烟一般飘入他们的耳中,那两名弟子立即便身子一僵,转身如失了魂似的表情木然的一步步朝雪竹林走去。 雪色的竹林中,堆着厚厚的积雪,一个妙龄红衣女子头戴鲜艳的簪花,笑容娇俏的半裸着衣裙坐在雪地之中,那大红色的衣裙拖曳在地上,宛若盛开在雪地中的梅花,极为凄艳。 她皓白腕子上一串金镯叮咚作响,笑吟吟的朝着他们勾勾手指,那两名巡山弟子便极为顺从的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目光空洞而呆滞,脸上挂着傻笑。 待离她近在咫尺之际,那女子突而收了脸上那妩媚娇俏的笑容,殷红蔻丹的手指狠狠扼在他们的脖子上,鲜红的血立即从他们二人脖颈上流出来,蜿蜿蜒蜒的沾满了她白皙的手背。 而那两名弟子虽然目光万分恐惧痛苦,但是却动弹不得分毫,脸上甚至依旧挂在木然的傻笑,那样的表情在子夜里显得极为恐怖。 漫相思却笑的眯起了眸子,那目光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只有看到昆仑弟子的鲜血,她才觉得自己无休无止的痛苦和恨意能有些许的缓解,能有些许释放。 他们无辜么? 不,一点都不无辜,在她的眼中,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害死木樨雪的帮凶。 如果没有他们一个个的冷眼欺凌,没有他们乱嚼舌根的闲言碎语,樨雪师叔根本就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更不会就此与她阴阳两隔。 她就不会日日夜夜如此痛苦。 这白雪皑皑,处处琼楼玉宇的昆仑山冰冷的似乎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人会在意这里少一个眉眼温婉,宁静淡然的樨雪师叔,没人会在乎他,生前,死后,似乎都是一个样子。 唯一不变的是,他依然是那些弟子们茶余饭后轻嘲的对象,说起他时皆是罪有应得或是大快人心的神情。 可是谁会记得,曾经他也曾受过众人敬仰,也曾为昆仑殚精竭虑,立下汗马功劳,甚至因为对昆仑心生愧疚而自残身形。 没人在意他心中的苦楚,众人只记得他如何犯下重错,如何害的师门弟子们惨死。 这世间有时候还真是不公…… 世人待他不公,她便要替他讨回公道,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她都要他们付出代价,哪怕心生邪妄,哪怕此身长堕无间地狱。她只要他醒过来,她只要他回来……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目光氤氲迷离雾气渐渐散去,泛出淡淡血红之色,她冷冰冰的笑了一下,看着两手之间那苦苦挣扎的生命,目光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双手朝着他们脖颈夺命一击。 然而就在此时,一把冰冷剑鞘夹杂着浓霜似的寒气凌厉打在她的手腕之上,她手腕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一阵麻痹之意侵遍两只胳膊,她手腕无力的的从那两名弟子脖颈上垂落下来,再使不出一丝力气。 一片浓浓风雪之色从竹林外飘了进来,满天飞雪之中,但见一个容颜冰冷的男子衣袂飘然的出现在雪竹林中,他的肩头和发丝上都覆着薄雪,浑身散发着森然冷意,那双如霜似雪的眸子里亦是一片天寒地冻,万物僵枯的寒冽之色。 “溟鲛……师叔……” 漫相思看着迎着风雪飘然而至的冰蓝色身影,目光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消散不见,只在唇边留下似是而非的笑容。 “你若还记得自己是昆仑弟子,便不该再残害同门!” 溟鲛冷冷看着她,寒霜似的面容上种种情绪交错着,让人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情。 “哦……”她拉长了声音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如带刺的毒花,美艳却又无比刺人, “那倒是我失言了,我早就不是昆仑弟子了,我……该称呼你为溟鲛道长,这样对吗?溟鲛道长?” 溟鲛冰冷的面容上终于绽放出了显而易见的裂痕,那样的裂痕甚至让那两个濒死的弟子都无比震惊。 他们的记忆里那冰山似高高在上的溟鲛师尊是从来都没有表情的,宛若一个早已脱离了凡间喜怒哀乐的仙神,心若止水,无悲无喜。任何事物都不能让他动心。 可是如今……他们眼前的师尊却明显动怒了,那滔滔不绝的怒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架势扑面而来,就只为眼前这个红衣妖女。 “漫相思!为何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为何还是不能放下!心魔缠身,你可知会后果如何?!!!” “放下?放下!!哈哈哈哈哈!”漫相思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极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放肆大笑起来,她笑的猖狂而肆意,甚至连眼泪都快笑了出来,娇媚的小脸上的神色凄凉又悲伤,带着浓浓恨意和幽怨嘶声叫道, “他是我的一切,是我的所有!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便在我心口处生根发芽,一天天一日日生长着,早已与我血脉相长成参天大树,你们却抽筋剔骨的从我身体里拔除了他……!!哈哈哈哈哈……! 她一步步逼近溟鲛,目光咄咄逼人却又万分苦痛的看着那双霜雪似的眼眸,晶莹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淌在她海棠花似的小脸上,似一只只无形的毒针扎在他的心口上,她的手戳着自己胸口,声音哽咽而又凄冷,又带着癫恨之色, ”如今我这里只剩一个黑洞,日日淌血,血肉模糊,痛不欲生……!你告诉我,如何放下!!!怎么放下!!!你告诉我怎么放下!!!!???” 几个闻声赶来的弟子夜跑进来雪竹林之中,又几个年长些的弟子认出了漫相思,不由失声叫道, “那……那不是相思小师妹!她怎么会在这里?!” “闭嘴!你给我看清楚!她早不是咱们的师妹!那分明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为同门报仇!” “杀妖女!杀妖女!” 其余那些弟子们也跟着喊道,那个先前认出来叫她小师妹的弟子,看着众人喊打喊杀的模样,默默低下头缄口不语,只是眉宇间却仍是不忍的小声嘀咕道,“这中间兴许是有些什么误会……” 但是他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杀妖女’的喊声中。 若不是那弟子的一声‘相思小师妹’,谁还会想到她也曾是个初到昆仑山,懵懂无知天真单纯,还喜欢到处闯祸的少女呢…… 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她目光幽幽,恍若隔世的看了一眼众人,唇边又是一个娇娆的笑容,目光明晃晃的看着溟鲛,声音娇软却又冰凉 :“溟鲛道长,你的徒子徒孙让你动手杀我呢,你怎么还站着不动?” ps:小莲子下章就出啦啦~~ 第二十三章 火鞭之刑 残阳照进房间,华丽闺房之中,一道用檀香木制成的床上雕刻着飞舞嬉戏的蝶与怒放娇艳的牡丹。床上还挂着玫红色的纱幔,一缕风吹来,纱幔随之舞动,妖娆瑰丽。 窗子的旁边,有一个华美的妆台,姿容绝艳,一身金粉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美艳少妇正对镜梳妆。 屋内的另一角,一朵美丽娇美,鲜红如血的彼岸花静静插在一个青瓷瓶里,炉烟袅袅,如云如雾的环绕在她水嫩嫩的花瓣边上。 “夫人,请用茶” 一个身处紫衣的婢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盏热茶。 那女子懒懒应了一声,接过茶盏,身姿幽柔的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只轻啜了一口,便猛然一个变色,蹙起翠眉云萝衣袖一扬,想也不想的将滚烫的茶水朝着桌角上那朵盛开的彼岸花泼去。 “这是什么茶?这般难喝,叫我如何入口!?” 绝色女子紧皱起眉头怒斥道。嫏嬛 她话音未落,那瓷瓶里的彼岸花便袅袅窜出一股红烟,那红色烟雾在屋子里团团绕了两圈,只见光芒一闪,烟雾消散,但见一身淡红色衣衫的女子半跪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一只手紧紧捂着另一只手臂,低低呻吟道, “……啊……好烫……”糖莲子脸色发白的捂着胳膊低吟一声。 那眼睛细长,一脸没安好心的婢女早已明白了主人的心思,她脸上带着怪怪的笑容,走到糖莲子身前,手指轻佻的挑起糖莲子的下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道, :“呦,这小脸还挺细嫩,大殿下从岛上救下的那个女人就是你吧” 糖莲子皱了皱眉头,一把挥开她的手,将脸冷冷扭到一边。 “啧啧,呦,这脾气倒是不小~”那婢女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自己主子,似是在等待主子发话。 嫏嬛目光在糖莲子的脸上来回巡视了一会儿,身子往身后的垫子上靠了靠,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涂满蔻丹的手指,语气轻软却异常轻慢,那语气仿佛在跟一个最下贱的奴仆说话, “有些闷了,你,唱个曲子听听” “我不会唱曲!”糖莲子只看了那高傲坐在锦榻上的女子一眼,便又冷着脸偏过头去,声音硬邦邦的道。 “放肆!” 那奴婢脸色猛地一厉,扬起一个巴掌便甩在了糖莲子的脸上, 糖莲子眼眸闪了闪,倔强的咬了咬唇,蹭去唇边的血迹,仰起头来与那婢女对视着,乌黑清澈的眸子里毫无畏惧亦毫无妥协之色。 那婢女冷笑了一声,转而谄媚的看着自家主子,阴阳怪气的道,“夫人,这贱奴的样子看上去可是很不服气呢!难道让你伺候我们嫏嬛夫人还委屈你了不成?” 糖莲子不愿与她们多费口舌,只是漠然闭上眸子,身子化成一缕淡红烟雾,想要遁入青瓷瓶中,然而,那烟雾尚未触及桌角,便有一团黑色浓雾将其团团围住,不过片刻,糖莲子的身子便被被团魔风重重震了出来! 她跪伏在地上,只觉胸口处被震的一阵气血翻涌,闷痛不己,她闷咳一声,一缕血丝又从她口中落了下来。 那闲懒卧在美人榻上衣衫华丽的少妇玩弄着指间的发丝,终于开口了,妖娆红唇吐出来的声音似是娇柔如水,实则阴冷高傲, “主人尚未训完话,便想擅自逃离……看来大殿下把你交给我,是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不知尊卑,目无理法的野丫头!”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你更不是我的主人!”糖莲子看着眼前这女子明明心肠歹毒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母仪天下,娇柔良善的样子,便觉得厌恶至极,多开一眼都嫌碍眼,因此,说完之后索性又将头偏了过去,再不看她。 琅嬛夫人美艳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起来,她那艳丽如花的眸子中灼灼火焰燃烧渐烈,她转眸朝着一边的貂匕厉声呵道, “去将烈焰鞭取来!我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 “是!”貂匕点头恭敬应着,眸底浮起幸灾乐祸的笑意,手中绿光一闪,一根通体黑红的粗长金鞭便出现在手心之中。 那鞭子通体是黑红色,鞭身上还燃烧着簇簇火焰,鞭子抽打下去,便有火光溅落,鞭子抽打在皮肉上不止有鞭痛还有火烧之痛,很难想象那鞭子抽打在身上会有多痛。 貂匕看着糖莲子有些发白的小脸,挑着眉头邪满是恶意的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若是你现在给我磕十个响头,高喊十声贱奴该死,兴许我还能跟夫人求个情,免了你这顿鞭子!” 糖莲子看着那燃烧着烈烈火焰的黑红粗鞭,身子不由有些微微发抖,但是却依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眼泪不掉落下来,将脸扭到一边默不作声,苍白的小脸未见丝毫奴颜卑屈之意。 “呵,还真是一身傲骨~”琅嬛夫人掩口轻笑了起来,声音依旧是柔柔弱弱的,目光也含着看似温良的笑意,凉着声音开口道,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鞭子硬?呵~”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我了!”貂匕目光歹毒的笑了笑,手中带火长鞭毫不留情的狠狠甩在了她背上。 “啊!”一阵灼烧撕裂的剧烈痛处立时袭上了她的后背,她无力的趴倒在地上,然而还未待她声音落下,又一记更凌厉的鞭子挥落下来。 十几记鞭子下去,她身上的血迹依稀可见,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很快便渗出来她素白色的衣裙,艳红色的血一寸寸蚕食着她的衣服,那间白衣很快便被鲜血弄的模糊一片。 她无力的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雪,朱唇已经被贝齿咬破也渗出暗红色血丝来,乌黑眸中泪光莹莹, 眼见着又一道火鞭又朝着她后背抽打过来,但见一声清厉雕声传来,屋内忽而闯进来一只金羽乌雕,那乌雕羽毛乌黑却又泛着淡淡金光,目光锐利如冷针。 那乌雕在空中盘旋了片刻,便朝着貂匕狠狠啄了过去不过几下便将她举着鞭子的手啄出几个大大血洞, “哪里来的蠢东西!” 貂匕脸色大变的忍痛挥鞭朝着那金羽乌雕抽过去,然而却被它灵巧闪过,任凭她怎么抽打鞭子都无法落在它身上。那金羽乌雕忽而高璇飞起,又俯冲着落下,乌金色的羽翼在空中扑落无数金色粉末,那粉末落在貂匕眼睛里,她立时‘哇’的一声大叫,扔下手中鞭子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大声嘶吼, “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金雕阴戾的眸子一转,俯身又朝着琅嬛夫人冲了过去,琅嬛夫人不禁花容失色,一边抓住几个婢女挡在自己身边,一边朝着另几个婢女大声呵斥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抓住这东西!” 那几个婢女急忙应着跑过来抓这金雕,又招来了数个院内的魔兵侍卫,数十个人将那金雕围成一团,却谁也近不了那金雕的身,反而有一大半的侍卫被金雕或是啄瞎眼睛,或是啄伤手臂,或是抓破了面容。 只乱哄哄的闹成一团,便听见一个低沉不怒自威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寻声看去,便看见一身石青色华贵锦衣,清魅俊朗的男人出现在‘琅嬛阁’中 “殿下!殿下!”琅嬛夫人美丽的眸子忽而蓄起了水花,泪光盈盈的扑进幽 的怀里,颤颤巍巍的指着糖莲子道, “这个贱奴不分尊卑,不知礼法,我不过是责备了几句她便对我破口大骂,我一时气急了,便让貂匕对她小惩大诫,谁想她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招来了这只乌雕大闹我‘琅嬛阁’!” “哦?”幽螭挑了些眉头,蹙着俊廷眉峰看向糖莲子,:“当真如此?” 糖莲子苍白着脸冷汗涔涔的瘫倒在地上,背后鲜血淋漓,别说是说话,只是动弹一下便已让她痛的快要昏厥。 “自然是真的,不信殿下您看貂匕的眼睛都让这个贱奴和那只该死的乌雕弄瞎了……”琅嬛柔弱跪倒在地上,粉泪从她美艳温良的脸颊上涟涟而落,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还望殿下为妾身做主……” 那盘旋在空中的金羽乌雕看着那惺惺作态的美艳少妇,乌黑阴戾的眸子闪过一丝浓浓怒火,身子如箭羽般直冲而来,如刀刃般锋利爪子朝着她直刺过去、 琅嬛花容失色的‘啊’惊叫一声,捂着脸柔软不堪的急忙躲在幽螭身后,怕极了似的娇声叫道, “夫君……” 幽螭乌黑微微一眯,伸手结出一个淡色金印, “别伤它……!”糖莲子急忙忍痛勉力支撑起被血染红的半个身子,担忧的看着被困在阵法中的乌雕,含着泪气若游丝的哀求道,:“………求求你……” 幽螭看着她苍白的毫无生气的小脸,还有那双如小鹿般楚楚可怜的湿红眸子,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心痛,他走到她身前,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裙衫,静默了片刻,弯腰将她轻柔的抱了起来。 琅嬛脸色不由一变,站起身来“殿下!你别被这贱婢迷惑,她……!” 幽螭却已置若罔闻的转过身,脸色阴沉的抱着糖莲子大步朝着‘琅嬛阁’外走去,头也不回的淡淡道, “我本以为爱妻是喜花之人,所以才将她送来,不过如今看来,恐是这花太过卑贱如不得爱妻的眼,待他日我寻到其他配得上爱妻的奇花异草再送来给爱妻观赏” “殿下……!” 一阵寒风挂过,树上淡红色的花瓣纷纷飘落下来,凌凌乱乱若红雨, 琅嬛看着花雨中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艳丽如花的眸子恨意骤然而生。 ~~~~~~~~~~~~~~~~~~~~~~~~~~~~~~~~~~~~~~~~~~~~~~~~~~~‘焚龙殿’内。 一身锦贵衣衫的男人将怀中伤痕累累的女子动作轻柔的放在铺着华丽锦缎的柔软床榻上,细长好看的手指轻轻覆上了她胸前的衣衫。 “你……你做什么……!”本是半闭着眸子虚弱喘息的糖莲子猛地一个激灵,防备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衫,然而却不小心的握住了他烫热的手指,她脸颊微微一红,又慌忙挪开了手,一脸警惕的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后背撕裂的伤口却因她激烈的挣扎又渗出血水来,她脸色一白,痛苦的呻吟出声。 “你能不能安分点?” 幽螭看着她愈加惨白的小脸,眉头紧蹙了起来,他欺身将她禁锢在身下制止她乱动,雍容英俊的面容霸道的看着她, “你的伤口若是不立即敷药,很快便会溃烂会成脓水,你一个姑娘家总不想留下一身难看的疤痕吧” “不,那我也不用你帮我敷药!” 她脸色雪白的紧紧揪着领口,纵然背后灼烧之痛越来越强,却丝毫不肯妥协。 幽螭目光暗了暗,在她故作坚强的小脸上来回巡视了片刻,忽而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一辈子都盼望着能躺在我床上,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恐怕求之不得!” “我又不是其他女人!” 糖莲子也蹙起了眉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幽魅面容,却心生厌恶,只恨不得他离自己越远越好。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唇角有些玩味的扬了起来缓缓道, “你这性子确是不讨人喜欢,也难怪她会这般对你!你可知,若是换做其他聪明女人,更会借此机会亲近与我,讨好与我……想尽办法夺得正主之位,再借机找那女人报仇……” 糖莲子闻言,却不屑的撇了撇嘴,将头转到一边,:“真是无聊……为了报仇便委身于不爱之人,又是何必……” 幽螭在听到那一句‘不爱之人’,不知为何心情明显的不好了起来,目光也随之暗沉下来,脸色布上一层阴霾,他扣住她的下巴,一双深渊似的乌眸紧紧盯着她清澈无垢的眸子,让她不容躲闪,声音阴凉凉道, “你还真是越看越不讨喜……” “我又没让你看,大殿下不愿意看大可闭上眼睛不看便是” 糖莲子满不在乎的想要别过脸去,却被他手指紧扣着动弹不得,只能被迫重新对上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 “如此说来,你是已有心爱之人了?” 这一句话倒是把糖莲子问愣了,她记忆缺失,根本不会记得以前的事情,可是她却总是冥冥中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是什么人在等着她,如今被他这般一问,她不由心中咯噔一下,是啊……之前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或许……自己在冥界之时已有心爱之人……那,他会是谁呢?现在又在何处?他是不是也失去记忆? 她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压根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心神不定而也跟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男人。 二人一时间都不再说话,气氛沉重又尴尬。 就在此时,那只金羽乌雕又再次飞了进来,高声鸣叫着飞落在窗棂之上。它似乎很讨厌幽螭,浑身倒竖着乌金色的羽毛,目光阴戾的直视着他嘶声尖锐叫着。 眼见幽螭又要伤它,糖莲子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急声叫道, “别伤它!” ps:小莲子一遇到大殿下就变成了小怼~ 第二十四章 人和鸟一起轻薄我! “别伤它……!” 幽螭倒果真是停了手,面色不善的朝着窗棂上同样目光阴沉瞪着自己的金羽乌雕瞟了过去。 糖莲子缓缓下了床,朝着窗棂刚走了没两步那金羽乌雕便极有灵性的飞了过来,轻轻停在了她的肩膀上,乌金色的羽毛缓缓温柔摩挲着她的脸颊,让她痒的想要发笑。 她轻轻抬起胳膊,它便轻盈一跃跳了上去,毛绒绒的身子趴在她的手臂上,神色温柔的注视着她、 “你认识我吗?” 糖莲子有些奇怪的打量着它乌黑光润的羽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曾经见过这只金羽乌雕,她忽而目光一闪,对着它轻声道,“莫非你也是从冥界来的……我虽然不记得你,可是总觉得你看着亲切” 金羽乌雕轻鸣了几声,转头理了理尾巴上有些杂乱的羽毛。 糖莲子自然是听不懂鸟语的,不过她也没有太过失望,只是温柔抚了抚它乌金色的羽毛,唇边漾起一丝清甜笑容,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救了我……” “你可别忘了,救你的人还有我” 幽螭一甩衣袍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目光不屑倨傲的瞥了一眼金羽乌雕,负手昂了昂下巴,声音高傲的在她身后适时提醒道。 糖莲子背对着他,连头都没回的淡淡回了一句,:“那请大殿下也别忘了,又是谁把我推入火坑的” 幽螭脸色僵了僵,随即黑着脸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待走到门口又停下步子,侧身跟守门的婢女交代了句什么,那婢女转眸看了一眼糖莲子,恭敬点了点头。 看着幽螭离去的背影,糖莲子正有些纳闷他与那婢女说了什么,便见那婢女温柔笑着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小瓶,似是幽螭刚才拿着的那个。她看着糖莲子温柔可亲的笑了笑,细声细气的道, “大殿下说姑娘身上伤势颇重不容耽搁需即可敷药,奴婢与姑娘都是女子,应该没有不妥之处,不如姑娘脱下衣服让奴婢为姑娘上药吧” 糖莲子愣了一下,看着幽螭离去的方向,似是有些不能相信他会这么好心,那奴婢又唤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点头道谢, “……那就有劳了……” 魔界。天沐泉。 飘满花瓣的温泉中,身姿娇柔的女子赤裸着身子浸泡在热气腾腾,幽香异异的泉水中。 水中,她乌黑青丝披散而下,娇娜的身段在清澈的泉水中若有若现,光洁的后背皎洁若雪缎般透着淡淡光泽,再不复前几日血痕累累的样子,幽螭的药果然是有奇效,不过五日的功夫,那些被火鞭灼伤的伤口便脱落血痂,全愈如初了。 不过幽螭似是仍是不放心,又让那婢女带着糖莲子来到这片 ‘天沐泉’,这泉水不但能疏通经络,活血散瘀,还有驻颜美肤之效,如此泡了三天,糖莲子身子上果然再没有一处疼痛的地方。而且自从来了魔界后身子的那种沉重压迫感也消散不见,反而变的轻盈起来。 这‘天沐泉’还真是神奇…… 山色青翠,日光温柔。 她心情大好的掬起一捧清水朝半空中泼洒去,细碎的水珠从半空中飘落下来溅起无数水花落在她皎洁白嫩桃花似的的小脸上,让她不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笑容若春日绽放的桃花,娇娇嫩嫩,明媚动人,春色盎然。 片片桃粉色的花瓣从树杈之间飘落下来,重重叠叠,落在清澈泉水中,摇曳出幽幽花香。 又是一声清越雕鸣传来,片片飞花之中划过一抹金色波光,那只金羽乌雕又飞了过来,停在离她手臂最近的那块青石台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又是你这只小雕?” 糖莲子神色欣喜的看着它,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一见到它便心生亲切欢喜之意,那亲切之意仿佛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以前,藏在没有复苏的记忆中。 那金羽乌雕看着她半裸着水面上的雪白浑圆,不知怎么突然目光变的有些幽深起来,它有些躁动起挥了挥翅膀,展翅一飞轻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你~” 糖莲子轻叫了一声,却并未把它赶下去。 那金羽乌雕爪子轻扒住她的肩膀,乌金色的羽毛却覆盖在她胸前来回蹭着,那细绒绒的羽毛触在她胸前挠的她又羞又痒,她娇红着脸颊一把将那不安分的金羽乌雕从肩膀上抓下来,有些责备的戳了戳它肉嘟嘟的小肚子, “喂,虽然你救过我,也不许太过分哦!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 “哕啊~”“哕啊~~!” 那金羽乌雕在她手中不安分的拍打着翅膀挣扎着,不满受挫似的鸣叫着。 “原来是只色鸟!” 一个倨傲不屑的声音突然横插了进来,打破了这一人一鸟的对峙。 “你……你怎么会在这?”糖莲子惊讶的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立在岸边的幽螭,她看着男人陡然之间变的的异样目光,猛然意识到什么,她尖叫一声,将手中尚在挣扎的乌雕随手一抛,双手紧紧护住雪胸将身子往下沉了沉,脸颊红若火烧似的瞪着他,结结巴巴的大声叫道, :“你……你转过身去!!快……!快……转过去!!” 幽螭被她惊的一怔,随即面色略带尴尬的干咳着转过身去,状似无意的道,“嗯……咳……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路过……” 他的眼角余光瞥到糖莲子已经快将整个身子都缩在泉水里,只剩下小半个脑袋露在水外面,忍不住又微微回过身来提醒道, “你小心点,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淹死了” “我叫你转过身去!!!!”耳边又是女人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尖叫之声。 幽螭皱了皱俊挺的眉峰,歪头优雅用手揉了揉被震痛的耳膜,彻底背过身去, “听你叫的如同悍妇一样,想来伤势是全好了,既如此,我走了” 他说罢便当真未再作停留,大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却又听到身后女子犹豫着轻声叫道, “等……等一下……” “嗯?” 男人回过身来,朝她看了过去,“何事?” 糖莲子又急忙将刚浮上来些的雪胸沉入水里,脸颊酡红的气急叫道, “你为何又转过身来,快转过去!!!” “不是你叫我转回来的么?”他这次却没有如先前般顺从的转回去,反而扬了扬唇,目光有些玩味的在她雪白的肩膀和紧捂住的胸口上流连着, “我……你快先转过身去!……快 ……快点!!” 见她气的似乎快要哭出来,幽螭才缓缓负手转过身去,忍着笑道, “好,你说吧……” 身后沉默了一会,方传来糖莲子有些扭扭妮妮的声音, “……那……个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药,我……我的伤也不会那么快好……” “若真是要谢我,那便叫我一声主人听听” 他身姿高傲的昂首而立,一身绣着玉龙的金色锦袍随风飘动,带着带着浑然天成的倨傲与尊贵,又含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你!做!梦!” 糖莲子想不想的拒绝,随即捂口偷偷一笑,身子悄然朝着泉水的另一头游去。 ps:这章应该甜一点~~~吧……哈哈,有人喜欢大殿下吗…… 这只金羽乌雕,是谁呢?吼吼~~ 第二十五章 长白山下 长白山上,山峰高耸,古树参天,山林间的树木粗如牛腰。大风一起,摇摆着枝头,簌簌作响。林间树干上藤蔓缠绕,风声细细,。 半腰上云雾缭绕。山下溪水潺潺,山里飘着细雨,带着呼啸山风接踵而来。, 峡谷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前面是绵延的山脉,在黑暗中仿佛沉睡的巨兽,让人不寒而栗。 绵绵细雨从密林顶端渗透下来。一棵幽绿的枝桠被雨滴压弯,然后毫无征兆的从中间断去。 刺啦~~一声,树枝断裂额,砸落在长满青苔的水洼里,溅起一片水花。 “当心!” 绯颜及时伸手将杏婳儿拉到一边,险险避开了那从树上砸落下来的树枝。 “你没事吧,婳儿?!” “我……没事……” 杏婳儿轻轻弹掉衣裙上溅落的木屑,抬起头踮起脚尖朝着空茫茫的四野张望,眼前除了一片烟雾缭绕的林子外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绯颜姐姐,咱们都找了快一日了,雪狼王真的会在这附近吗?怎么还是不见它的踪迹?” “应该就在这附近没错了,只是这雪狼生性奸诈多疑,善于藏匿行踪,要想抓住它恐怕没那么简单,你若累了便在这亭子里休息一会,我去那边的小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绯颜看着前面荒草丛中的一条狭窄小径,脸色生疑的走了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这里人迹罕至,时有野兽出没,天又要快黑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你就乖乖坐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便回来!” “可是……绯颜姐姐……” “嘘!你听!” 绯颜突然伸手制止了她,侧耳朝着那一堆枯黄的荒草堆中听去,远处一人多高的荒草丛里似乎有什么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什么动物轻微的喘息声,一下,一下,忽远忽近。 “……这气味是狼!” 绯颜目光闪过一丝明丽波光,身影如燕朝着那荒草丛中轻掠而去。 “绯颜姐姐……等等我!” 杏婳儿急声叫着,也跟着朝着那一片在狂风中剧烈摇摆的野草从中跑了过去。 杏婳儿追过去的速度并不慢,但是待她跑到那一片荒草丛里却未见到绯颜的身影,甚至连方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天已经黑透了,夜空星宿遍布,密密麻麻,淡淡的月光洒在这古老苍茫的大地上,凄静荒凉。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狂啸不止,那宛若万鬼哭嚎似的狂躁风声在死寂的荒野里听起来格外渗人,让她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目光有些慌乱的在这片似是越长越高的野草堆里搜循着,着跟了过去,耳边似有狼嚎之声忽远忽近的响起。 她撞着胆子沿着那条僻静的小路一路走了过去,她越走越深,忽而在脚下发现一片暗红色的血迹,淅淅沥沥的一路延伸到雾气腾腾的荒野更深处。 难道……绯颜姐姐受伤了? 她背脊有些发凉,深吸了一口气,悄然运转手中灵力,一只荧青色的蝴蝶便袅袅从她手心中飞了出来,在空中扑落下点点银光。 “带我去找绯颜姐姐……” 她对着空中莹青色的小蝶柔声说道。 那青蝶在空中轻盈盘旋了一圈,便幽幽袅袅朝着那荒草丛深处飞了过去,杏婳儿急忙抬腿跟了过去。 她跟着往前走了没几步,突而顿住了步子,脚底下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个都是女子,鲜血从那些女子的身上流出来,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每一个女子的胸口都露着一个大洞,血已经都流干了,只是在风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而更让杏婳儿惊恐的还不止这些,她惊讶的是那些尸体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容貌与她一模一样,正笑吟吟的看着她,手中拿着一个刚挖出的血红色的心脏,鲜血顺着她指缝长流,她却不以为意,反而有些贪婪的舔弄着。 “你……你是谁?!” “呵呵呵~小妹妹,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那女子妖妩一笑,手指轻轻覆上自己的面容,宛若毒酒似的眸子里面无比歹毒,却又万分得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又笑了笑,目光闪了闪,脸上显现出另一幅面容,:“怎么样,现在认出我了么?” “是你!?”杏婳儿瞪大了眸子,小脸上浮现出一片恼怒之色,指着她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挖人心肝的狐妖,上次就是你将赃物栽赃嫁祸给我,害的我被那人抓进降妖司关了那么久!” “呵呵~看来你记性还不算太差~~我叫邀月,你叫什么?” 那狐妖目光妩媚的看着她笑道,伸手摸了摸发簪上的玉钗,面容又变得和杏婳儿一模一样。 “你!你又变成我的样子干什么!?!” 杏婳儿没理会她,而是极为警惕的看着她又幻化成自己的模样, “上次见你这小美人的脸生的还挺好看的,老娘喜欢就借来用几天不行么?”邀月傲慢的挑起下巴,不以为意的咬了一口手中鲜血淋漓的心肝,妖娆的眸子划过一抹狡诈的波光,染血的红唇勾起一丝弧度,:“况且你我都是狐族,互相帮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你!!我……我不许你变成我的样子害人!!!”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阻止我了~!呵呵呵!”邀月轻蔑的闪烁了目光,身影一闪,身子轻盈一翻,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你别走!”杏婳儿想追上去,忽而觉得脚踝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她低头一看,便见那原本躺在地上被挖心的女子忽而睁开了眼睛狠狠瞪着他,目光又绝望又愤恨又痛苦,张着流血不止的口呜呜悲凄叫着。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认错人了……不是我……” 杏婳儿结结巴巴的说着,脸色苍白的想要挣脱她,鲜红色的血弄脏了她的罗裙,丝丝缕缕的鲜血残留在上面触目惊心,让她不由微微发抖。 女子的手终究从她裙子上滑落下来,最后一口气咽下,再没了动静。 她看着那女子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她蹲下身子,将手轻轻覆上她的双眼,帮她缓缓合上了那双不肯闭上的泪血眸子。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刚站起身来,便觉不远处一阵寒风扫了过来,一只燃着篝火的弓箭斜斜刺向她的脚下,她的脚下的草地立时窜起腾腾火苗。 她一惊,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朝着长箭射过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大红衣袍的男人赫然出现在这一大片枯黄色的草丛中,他一身红衣鲜红如火,在枯黄的杂草间猎猎作响,浑身怒气仿佛似要将这一片枯黄之草都燃烧成一片汪洋火海。 “又是你!!”杏婳儿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英俊潇洒,浑身透着不羁难驯之气的冷面男人,只觉如梦魇随身,不觉间变了脸色。 月色下,红衣男子环视着一地惨死的尸体,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声音冷的渗人,手中的红色长弓上的火焰越烧越烈, “你逃狱的事情我还未与你追究,你便又在这里残害无辜!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如此心狠手辣,手段狠毒,这次我绝不会再姑息你!” “不!这些不是我做的!我都说过了是你误会了,这件事的真凶另有其人!是那个女妖!她冒充我的容貌杀了这些人!哎呀!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看见她往那边跑了!你快去追啊!!”杏婳儿急忙开口申辩,但是看着他手中那把燃着簇簇火焰的赤色长弓,却不由自主的一步步朝后退去。 可来人却没有一点听她解释的样子,只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是有些嘲弄的看着她那慌张的小脸,声音冷若冰窟, :“你认为我会信你的话?!” “你不信我?!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要怎么样才能信我!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杏婳儿大睁着眼睛,竭力解释着想要让他相信自己,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冷声打断了, “若真想要自证清白,便即刻与我回降妖司!是非曲直,掌司大人自有明断!” 杏婳儿脸色一白,抗拒的摇了摇头,身子一点点朝后退去,“不,我现在不能和你回降妖司!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司羿黑若深潭的冷冽眸子染上不耐之色,手中寒光一闪,带着火焰的弓箭呼啸着再次朝她射了过来。 羽箭几乎是转瞬即至。 杏婳儿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得身影轻盈一掠,翻上半空,险险避开了那几只火羽长箭。她的神情也有些恼了,瞪着他道, :“你这人还真是蛮不讲理,怎么话还没说完就动手!” 忽然间,她声音陡然顿住,只见那只燃烧着火焰的箭羽忽然在空中打了个旋,竟是回转了一百八十度,旋即嗖的一声又是急速射出,朝着她飞射而来。 “这火羽箭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摆脱掉的?” 听到身后一连串的破风之声,她急忙翻身一滚,面色狼狈的避开了身后的一连串弩箭,然而还是一只箭羽划破了她的胳膊,鲜红色的血淋漓而下。 她眸中乍然泛起一片淡青色的妖光,手中似有一片碧泉流动,便见万千彩蝶从她衣袖中翩飞而出,化成一只白凤虚影朝着那只射过来的火箭扑飞而去,然而两者相撞,只不过片刻,那只白凤便‘轰’的一下碎成万千粉尘扑落下来,星星点点落在枯草之间没了踪影。 而那只火羽则化成一只赤凰之影,喷吐着火焰朝着她直飞而来。 “啊!”她惊叫一声,转身想要逃走,那火凰却已在转瞬间化成一根赤红色的缚妖索,如蛇一般沿着她的身子飞捆上去,将她整个人困在其中。 “又是这讨厌的缚妖索,放开我!放开我!”杏婳儿虽然竭力挣扎着,但是那缚妖索已开始渐渐困住她的妖力,她顿时只觉身上妖力流失,浑身酸痛的使不出一丝力气。然而那缚妖索仍是越缚越紧,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被那绳索勒断了,身体似是快要炸裂的感觉让她难受的摇晃着身子,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让她浑身都如碎裂一般,她痛苦不堪的一声尖叫,三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从她身体里破体而出。 “啊——啊——”缚妖索上强大的压制之力和她身体里翻腾不已的源源妖力互相冲撞着,让她痛苦的摇着头大声尖叫起来,乌黑的眸子时而闪现出几抹妖异之光。 那缚妖索又是一阵红光闪过,将杏婳儿凌空一卷,便将她重重甩在地上,她痛哼一声,毛绒绒的耳朵也从头顶上冒了出来。 “放开我……我都说了这些人不是我杀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无论如何,你擅自逃离降妖司已是重罪,至于这件事到底与你有无关系,跟我回降妖司后,掌司大人自会查清一切”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被关进那个地方!”杏婳儿又急又怕,红着眼睛徒劳的挣扎着,一双娇美如花的眼睛里蓄起了浅浅清泪。 那红衣男子目色却未有动容,手中火红色的缚妖索猛然一收,她整个人便像是一片从花瓣上飘落的花瓣飘飞至他面前,被他冷着脸拦腰一扛,径自朝着远处的山洞走去,全然不顾杏婳儿红着脸被他扛在肩头上,有气无力的踢打叫喊, “放开我!放我下来!!!你这个臭木头!烂木头!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啊啊啊!!!臭木头!!!!一把弓箭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别以为你射下过太阳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 “…………放我下来!!!!!!!!” ps:快过年了,大家都放假了吧,哈哈哈~~ 那只金雕,不是莫销魂啦~~想要一个反差萌~~所以你们应该猜出来是谁了吧,嘿嘿嘿嘿嘿 番外——春节番外(微) “娘亲,娘亲,你在做什么?!”还不到矮桌高的阿萸摇摇晃晃的扑过来,抱着糖莲子的大腿,踮着脚尖往厨案上张望。 “娘亲在剁肉馅~要过年了,娘亲要给阿萸包饺子吃,好不好!?” 糖莲子回过头来弯了弯眸子,温柔笑着摸摸阿萸的小脑袋。 阿萸一听,笑的乐开了花,拍着手叫道,:“阿萸最喜欢饺子!!吃饺子喽!” 糖莲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她点了点阿萸圆嘟嘟的小鼻子,:“小馋猫,乖乖等着,一会就可以吃了!” 她正说着,便见一个梳着一头小辫的蓝衣少女兴高采烈地跑进了屋来,她摸了摸阿萸的头,转而一脸兴奋的朝着糖莲子道, “莲子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去看看!” “看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咱们这新来了一位长相俊美的公子,那容貌可真是风华绝代,貌胜潘安呢,尤其是一笑起来比女子还要娇俏艳丽三分呢!咱们冥界的女子们都跑到那‘幽泉’湖畔争着去看他呢,而且那公子画技精湛,但凡他画在纸上的东西便转瞬间便若活了一般从纸上跳了下来,十分神奇!哎呀,别说了,快跟我去瞧瞧!” “那公子当真如此俊美非凡,听你说起来那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啊……”糖莲子放下手中的菜刀,托着腮有些动心的道。 “可不是百年难得一见,哎呀!快跟我走吧!去晚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走,带阿萸一起去!”绮蝶心急的一把扯下她身上带着的围布,一边抱起阿萸,一边拉着糖莲子便朝着膳房外走去。 “嗯!好!”糖莲子也忍不住想要见识见识那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的男人,便甜笑着点着头随着绮蝶朝着门外跑去,但是刚走到门口,便被门边乍然出现的两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你们这是要去哪?” 面容幽魅,一双眸子蛊惑撩人的男人面色阴晴不定的含笑走了进来,目光直直看着糖莲子,顺便瞟了一眼绮蝶。 绮蝶浑身一个激灵,暗暗吐了吐舌头,看着这男人朝着自己投来的不满目光,手心不由有些微微出汗,转眸偷偷朝糖莲子使了个脸色。 “啊……我们……我们,嗯,想带阿萸出去玩玩,嗯!出去玩玩!” 看着莫销魂来者不善的脸色,糖莲子心虚的接过绮蝶手中的阿萸,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阿萸的小脑袋急中生智的道。 “哦?出去玩玩?”莫销魂挑着眉头点点头,转而眯起眸子笑眯眯的看向阿萸,“阿萸,是真的吗?” 阿萸看了看阿娘,又看了看莫销魂,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莫销魂哼笑一声,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胖墩墩的小糖人,他挑着丹凤眸子朝着阿萸挥了挥,笑问道, “想吃么,阿萸?” “啊!要!阿萸要吃!!” 阿萸眼睛放光的伸出手,着急的要抢莫销魂手中的小糖人。 “那你告诉我,你阿娘他们这是要求哪?!”莫销魂诱惑的在阿萸面前又挥了挥那胖嘟嘟的小糖人。 阿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光泽诱人的小糖人,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娘亲,奶声奶气的说道, “啊娘和绮蝶姐姐说……要去看……一个很好看的叔叔……比……比女人还好看的叔叔……” “哦,比女人还好看的叔叔?” 莫销魂点了点头,没理会手中的糖人被阿萸抢走,只是一步步逼近糖莲子,幽惑的眸子微微勾起,薄唇似笑非笑,慢悠悠的道, “娘子还真是好雅兴啊……” “嗯,呵呵……呵呵~~还好~还好~呵~” 糖莲子硬着头皮挠了挠头,身子悄然朝着绮蝶身后退了去, 却没成想莫销魂一把将绮蝶抓了过来,毫无温柔之意的推出了门外,顺便把津津有味舔着糖人的阿萸也塞到了她怀里,淡淡道, “绮蝶你带着阿萸去那边玩玩,我与我家娘子还有事相商” “啊?我……我和阿萸?!” 绮蝶一脸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话还没说完,眼前那扇门便被‘咣当’一声重重关上了。 绮蝶心有余悸的拍了拍鼻子上的灰,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阿萸的小脑袋,牵过她的小手, “走吧,阿萸,姐姐带你去那边玩~” “嗯!”阿萸一边舔着手中糖人,一边乐呵呵的蹦蹦跳跳随着她朝着湖岸走去。 厨室内。光线随着关上的房门变得有些幽暗起来。 糖莲子看着不停逼近,面容幽魅蛊惑,雍容华贵的男人,却有些心虚的朝后一步步退去。 “你还能逃到哪去!” 他身子猛然前倾,手臂抵在墙上挡住了她的逃遁之路,俊魅的面容含着丝丝怒意,目光阴晴不定, “这么心急的去看那个野男人,还带着阿萸一起去……怎么,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了么?” “啊?呵呵~~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好奇~~~” 糖莲子识时务的陪笑哄着他,,目光讨好的抬手轻轻覆上他俊魅冰冷的面容:“那男人再看好看,也比不上我家相公万分之一的呀!你说是不是呀?” 莫销魂却是不吃这套,挑着眉头依旧神色不悦的冷哼, “哼!你现在倒是会说,我若是再晚回来一点,恐怕你早就跟绮蝶那臭丫头跑去看那野男人了!”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只是看看嘛,又没怎么样!” 糖莲子有些不服气的垂下眸子,撇着嘴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莫销魂危险的眯起眸子,冰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眸子不容她躲闪,有些威胁似的说道,“娘子,不如你再说一次给我听……” “我不说了,你就会威胁我!” 糖莲子有些恼了,抬手拍掉他的手,将头赌气的转向一边,眼圈委屈的有些发红,她又没做什么,干嘛像是审犯人似的审问她。 “你这神情似是颇为介意我阻碍了你去看那野男人……” 莫销魂语气中的醋味越来越明显,还带着些许渐欲燃烧的火药味。抓着她手臂的双手愈加用力。 “你!” 糖莲子气的脸颊通红,“我不想跟你说了!” 就在此时,门扉被人打开了,一身乌黑衣袍,容颜清诡岑寂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了屋子中的二人一眼,蹙起了眉头, “发生了什么?” 糖莲子小嘴一撇,一把推开莫销魂,极为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怀中小声的道, “阿筮!他欺负我!” “他说的没错”筮坞戌温柔将她搂在怀中,声音低沉而平淡。 “你说什么?!”糖莲子不由瞪大眼睛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在门外都听见了”他将她从怀中拉住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霸道而不容商量,声音亦含着明显醋意, “不准去看那个男人” “去看看怎么了,又没有怎么样,大家都去看了,我为什么不能去看?”糖莲子小脸沉了下来,手中用力捏着自己的衣袖,不情愿的道。 “不行就是不行” 筮坞戌言简意赅的说着,他虽然没有莫销魂给人那么强烈的危险之意,但是却固执的像个石头一样,又冷又硬,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你们!”糖莲子气的红了眼睛,将手中的饺子皮‘啪’的一下用力仍在灶台上,怒气腾腾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 “我不想给你们说了!饺子你们自己包吧!哼!” 说罢,气冲冲的甩手跑了出去。 ~~~~~~~~~~~~~~~~~~~~~~~~~~~~~~~~~~~~~~~~~~~~ 傍晚。 幽河畔边,开满紫色花坪的小屋上,炊烟袅袅,阵阵香气从里面冒了出来。 阿萸一蹦一跳的从门口跑了进去,手中还端着一盘热乎乎的饺子,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蹭到糖莲子身边,甜糯糯的拉着她的衣裙叫道, “娘亲,娘亲!你别生……别生爹爹和莫叔叔的气!他们包了饺子让……阿萸……端来给娘亲吃!” 糖莲子摸了摸阿萸的脑袋,眼角余光瞥到躲在暗影处的那两个身影,背过身哼了一声,大声道, “阿萸乖,你先去吃,娘亲还不饿,气都气饱了” 阿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朝着躲在门背后鬼鬼祟祟那两人看了一眼,嘻嘻一笑,将饺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阿萸出去没一会, 筮坞戌和莫销魂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神情都有些尴尬。 “我说你这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做了娘亲反而脾气变大了呢,我们不过说你两句就绝食罢餐么?” 莫销魂摸着鼻子苦笑了一下,身子蹭着糖莲子坐下,将她整个人圈在臂弯里。 “为母则刚,你不懂么!” 糖莲子从他怀中挣出来,揉着自己的手臂道,撇着嘴道,:“你轻些,你方才将我手臂抓出一片淤青的事情我还没与你计较!” “这饺子是我们二人亲手包的,尝尝味道如何?” 筮坞戌将手中一盘热腾腾的水饺递到她面前,面容虽然依旧是波澜不惊的,但是目光却含着些讨好的意味。 “哼,这一年到头,我可是难得见你们主动下厨一次呢,今天倒是稀奇!是自己也觉得自己理亏了吧!” 她故意板着小脸,目光露出轻嘲的神色,从盘子里拿了一只水饺放在嘴里,只咬了一口,便嫌弃的扔回盘子里,砸砸嘴道, “太咸了!不好吃!”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变换了神色, 转身将饺子放回了桌子上,而莫销魂则看似诚恳的点着头笑道, “娘子教训的是……我二人学艺不精就来班门弄斧的确是露拙了……” “你们知道就好!”糖莲子得意的将头扭到一边,心中忍俊不禁,却没想到正一步步落入那两只大灰狼的圈套。 “既然饺子不好吃,那不如尝尝我们好不好吃吧…………” 莫销魂幽深的眸子一抹,身子一扑,将糖莲子整个人压在身下,冰冷性感的手指在她花瓣似的粉唇上暧昧的游走着,声音幽凉而蛊惑, “惹娘子生气可是犯了大忌,为夫们只好身体力行的好好补偿一番了……你说,是不是?” “啊!我,我不生气了,呵呵呵~~我我跟你们开玩笑的!” 糖莲子面色一变,急忙挣扎着推开莫销魂,身子深感大事不妙的朝后退着呵呵笑道, “我早就不生气了,我是故意逗你们玩的,哈哈哈哈!很好笑对吧!哈哈哈哈!” 不想身子又撞到了一个冰凉凉充满雪松香气的怀里,耳边是他温柔带着些许霸道的声音, “太迟了……” “哪里迟,一点也不迟么…… 阿筮,你一向都很温柔的,才不会故意欺负我的对不对~~” 她回过身来,眼神撒娇的看着身后的男人,湿漉漉的目光娇嗔若春日绽放的桃花,撩人心扉,让人忍不住想拥她入怀。 筮坞戌心动难忍的从身后拥紧她,手指覆上她的腰肢,将她紧紧固定在怀中,冰冷的薄唇缓缓覆上她娇嫩如花的小脸,低哑的声音带着难忍的情欲, “今夜除外” “为什么又是今夜除外,你每次都这么说!” 后知后觉得糖莲子有些着恼的蹙起眉头,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叫道, “啊,我知道了……你们是故意的……唔……” 她话还没说完已被带着雪松香气的薄唇封上了舌,二人唇齿交融,情欲的气息在两个人身边传开,她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摁住双手,直到她脑子一片空白他才留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渐渐炙热起来的薄唇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下划,那张清诡冷漠的面容随着怀中人儿的喘息渐渐布上一层淡红色的光影。 “以后还去不去看别的男人?” 莫销魂也欺身上前褪下了她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衫,性感的手指在她身体上处处撩拨着,阴柔笑问道。 “嗯……不,不去了……” 她红着脸颊,急促喘息着道。 “我们的脸还不够好看么?”莫销魂又将她下身的衣物也一件件褪了下来,手指朝着那幽幽花谷探了过去。 “啊。好……好看……!” 她脸含春晕的惊叫一声,伸手按住他有力的手臂,有些求饶的叫道。 “还不够……” “……什么?” 被吻的迷迷糊糊,如堕云端的糖莲子大睁着水汽氤氲的眸子有些迷惑的问道。 “看来我们还不够让你神魂颠倒,否则怎么还会有心思去看别的男人~~” 莫销魂似是对这件事颇为介意,手指重重揉搓着娇软的花心, 直惹得糖莲子尖叫连连,脸上的红霞灿若火烧, “不是……不是……是真的,我心里只有你们……嗯嗯……一直……一直都是……嗯……” 她求饶的喘息着解释着,;两个男人带给她的双重 ,让她有些难以承受的扭动着腰肢,似是拒绝什么,又似是渴望更多, “真的么?” 男人手中的动作稍稍温柔了下来,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看来……你这次是真的饿了……” 说罢,腰肢用力一挺,将身下烫热的昂扬送了进去。 ps:春节福利!!!!给大家拜个晚年!!!希望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天天开心!!!一定要身体健康啊!!!大家都注意防护!!! 希望所有人都平安!!! 最后就是,小莲子的双肉肉希望你们喜欢满意!!哈哈哈哈!!! 第二十六章 差点被强了 洞内。天色更黑了。 杏婳儿被缚妖锁缠住手脚缩在石洞最里面,冷风不停从门外刮进来,让她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然而,令她感到煎熬的不止是呼啸的冷风,还有饿的咕咕叫的肚子。 咕咕~~ 在肚子又咕噜了一声后,那个暗红色的高挑身影踏着月色走了进来。手上不仅抱着一堆柴火,另一只手上还意外的拎着一只野鸡。 “怎么样?你有没有看到我说的那个女子?找到没有?!”杏婳儿急忙坐直身子,神情急切的问道。 “没有,茫茫四野,空无一人” 他并未正眼看杏婳儿,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一边生着火,一边简短应道。 “不可能,绯颜姐姐明明沿着那小路去了,怎么会空无一人呢?你当真都找遍了?!” 杏婳儿不死心的追问。 “我从不说谎,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杏婳儿蹙起眉头,小声嘀咕道。 司羿简短说着,伸手生了柴火,火焰立即跳动起来,照亮了整个石洞,他俊美的面容在熊熊火焰的跳动下来,竟好看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透着与众不同的气息,寒冷锐利、倔强坚定,还带着几分孤傲,甚至某种野兽的杀性,全都熔在跳动着熊熊火焰的火海似的眸子里,让人久久挪不开视线。 就连杏婳儿的目光也忍不住在他脸上流连忘返,之前只顾着跟他争执出手,竟从未仔细看过他的面容,如今看来,这张冷俊的脸虽总给人一种锋芒毕露、气势逼人的感觉,但杏婳儿却不得不承认这人若是在青丘,那些小狐狸们肯定会日夜不停的对着这张脸不停流口水。 她正呆呆想着,突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她砸了过来。她低头看去不由吓了一跳,脚底下是一只刚被弓箭贯穿的野鸡,虽然依旧死了,但是身上仍旧鲜血淋漓的,瞪着灰不溜秋的眼球,看上去有些吓人。 “这、这是什么?”杏婳儿瞪着眸子,结结巴巴的道。 “你今夜的吃食” 司羿淡淡答着,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一个饭团,不疾不徐的咬了一口。 “这!这要怎么吃??!!你至少也要给我烤熟了再吃吧!!??” 司羿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终于偏过了头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杏婳儿,理所当然的道, “狐狸不是本来就是喜欢吃野鸡的么” “…………”杏婳儿嘴巴张了张,一时噎住了,顿了一下,叫道,:“那也不是生着吃啊!” “与妖来说,是熟是生又有何分别,更何况你舔舐人血的时候,那味道不会比这野鸡好吃到哪去” 司羿又偏过脸去,一边咬着怀里的饭团,一边一本正经的说着,全然不理会杏婳儿快要被气死的脸色, “你……!我都说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了!你认真想想好不好,我若真是那么厉害会被你如此轻易便抓住么!” “或许你另有阴谋也未可知” 他将最后一口饭团塞入口中,望着篝火中的簇簇火焰,声音平静而又冰凉。 “你…………!你真是榆木疙瘩!” 杏婳儿气结。 然而司羿已不打算再理会她,起身走到洞口的另一边,翻过身去闭上眸子,假寐起来。 “你……!哼!” 寐空烟~~~~~~~~~~~~~~~~~~~~~~~~~~~~~~~~~~~~~~~~~~~~~~~ 寒烟寂 翌日,清晨, 杏婳儿再醒过来的时候,司羿并未在山洞里,不知是又去了哪里,她身上仍然绑着敷妖锁,捆的她浑身疼的厉害,她挣扎着动了动,身上非但没有松快些,反而被那缚妖绳勒的更痛了, 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又要被他关进降妖司的打牢里去,他们会不会对她用刑,让她屈打成招?! 还有绯颜姐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会不会遇到危险……那些恶狼? 她正皱着眉头,一筹莫展之际,忽而又一阵脚步声从洞口外走了进来,进来的男人并不是司羿,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面孔生的痞里痞气的,令人不喜。 他单手挑起杏婳儿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她娇美的小脸蛋,开口道, “你就是那只狐妖?” “你是谁?” 杏婳儿皱起眉头,警惕的打量着他。 那男人却不回答她,手指不老实的在她脸颊上蹭着,嗤笑道, “这小脸蛋倒是滑嫩的很,不知你这小身子是不是跟你的小脸一样滑溜溜的?” “你……你胡说什么?!” 杏婳儿不安的挣扎着想要摆脱捆妖锁,可是却是越挣扎越紧勒的她骨头生痛。 “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那家伙的‘捆妖锁’你这种小妖是挣扎不开的,倒不如好好服侍服侍我,说不定你把我伺候高兴了,小爷我就给让那家伙给你解开!” “不要!你走开!” 她挣扎着撞开他的身子,艰难的想要跑出去,却又被他拦腰抱住,粗鲁仍在石台上,一个巴掌甩在杏婳儿的脸上,呲牙怒道, “臭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小爷一会让你哭着求我!” “不,你不要过来……” 杏婳儿红肿着脸颊,眸中泪光闪闪,身子畏惧的朝石洞里缩去,然而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激起了男人的兽性,只见男人眸色一炙,便扑倒她身上粗鲁撕扯起她的衣服,只大手还放肆地隔着衣裳揉捏她的胸部,许是嫌她身上的缚妖索碍事,他灰色的眼眸一转,手指闪烁过一片淡紫色的波光,那绳索便嗖然一下,消失了, “放开我!放开我!!” 杏婳儿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眶逐渐红润起来,狼狈而惊慌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走开!” “龚凡,你在做什么!”一声厉喝横插进来,凉冰冰的硬若磐石,随即一道鲜红如火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石洞内, “真是碍眼!” 龚凡目光闪过一抹晦色,他扫兴的摸了摸鼻尖,从杏婳儿身上直起身子来,他眯着眼睛,神情相当不悦的看着对面的红衣男人,匪气的面容带着挑衅的意味, “你没长着眼睛?!看不出小爷我在干什么,识趣的就给我退到门外守着去!” 司羿没有动,只是手中握紧赤红色的长弓,那弓箭因为他手中太过用力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这个表情看着我干什么!你别以为我表哥掌司大人给你三分薄面,这降妖司里的人便都怕你!都要要跪在你面前!我龚凡就不怕你!说白了,你不过是我表哥养的一只狗,在这里狂吠什么!” 他话音未落,一团燃着火的细弓已朝着他射了过来!他急忙歪头险险避过,然而那燃火的细弓还是在他闪身避开的石壁上穿了一个大洞! “你!你是疯了!竟当真敢与我动手!你不怕我表哥与你算账!?!”龚凡回头看着横插在石壁上的那把燃火利箭,气的脸色都变了。 司羿并不言语,只是手中闪过一片火色,数道火红色的弓芒朝着龚凡射了过去,他躲闪了几下后便恼了起来,细小的眸子蓦的出现一片怒色,手中幻化出一条灰白色的鞭子,在地上凌厉甩出一道鞭印, “你!你欺人太甚!” 说罢,身子腾飞而起,道道鞭影朝着那红色衣影挥洒而去,然而那红色身影宛若游龙,利落而干脆,道道鞭影丝毫伤不了他分毫,这一连串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非常地流畅,既有一股子洒脱之气,又有一股子凌厉锋芒。 杏婳儿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就差给他鼓掌了。 眼看着二人在石洞内大打出手,杏婳儿又过了片刻,蓦然发觉也许眼下正是自己逃走的最佳时机,她目光簇然一亮,偷偷朝着石洞内飞沙走石争斗正激的二人悄悄瞥了一眼,弯着身子趁其不备的朝洞外偷偷溜了出去。 ps:大家都上班啦么……希望疫情赶快结束!一切都快点好起来!!!大家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第二十九章 玉阳世子 天光熹微, 荆棘丛生的荒野中,杏婳儿脏着小脸在高可过人的野草堆中狼狈不堪的艰难走着,时而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几日前,她趁着司羿和龚凡他们二人争斗,从石洞中逃了出来,却到处寻不到绯颜的身影。 已经整整三日了,而她也不知不觉间迷了路,这些天来她似乎一直在这片荒原里绕圈子,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饿死在这里吧。 她扶着一棵粗大的古树疲惫的喘息着,沮丧的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野,忍不住想着若是再找不到路出去,自己一定会饿死在这里。 她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清晨从湖边树上摘下的几个灰不溜秋的小果子,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让她缓解了些许疲惫之感, 她又休憩了片刻,她刚要抬腿往前走,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草丛中传了过来,灵动明丽,若山间盛开的百花, “婳儿!婳儿!” 是绯颜的声音!!! 杏婳儿目光蓦的一亮,将手中果子随手一抛,朝着那声音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一边飞快跑着,一边朝着那若波涛般的草浪里开心的叫道,耳边的青丝在她白嫩如花的脸颊边飘扬着,牵扯起片片花瓣跟在她身后飞舞, “绯颜姐姐!绯颜姐姐!!绯颜姐姐!!!” “婳儿!你这傻丫头!!!” 草丛中很快便钻出来一身绿衣的女子,那女子神情激动的一把搂住她,责备的叫骂道,“我不是让你留在原地等我么!谁让你乱跑的!?!” “……对不起……我……^” 杏婳儿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只狐妖,而且还差点被降妖司的人抓走吧。 “算了算了,傻丫头,我又没怪你……你怎么还哭了……” 绯颜替她擦着眼泪,急忙安慰道。 被她这么一说,杏婳儿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哭了。 “不管怎么样,你们二人都平安就好”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随着一个一身暗蓝色锦衣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 “绯颜姐姐……这位是?”杏婳儿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她身边的男子, “这是玉阳世子,没想到这几日他也在附近狩猎,幸亏遇到到,否则我恐怕早已被那妖狼吞到肚子里去了!” 绯颜回头看着从自己身后走过来的翩翩少年郎,笑着朝杏婳儿解释道。 “这么巧吗……”杏婳儿看了一眼那少年,又转头看向绯颜,“那……现在那只雪狼王呢……” “虽然伤了它的腿,但是还是被它逃了!”绯颜有些懊恼的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杏婳儿蹙起了眉头。 “我已将来龙去脉禀告了苑主,苑主让我们不必再管雪狼王的事情,即可启程回栖霞云苑” “那……那周家老伯的眼睛……” “雪狼王狡诈不已,这次失了机会,便会生了警惕之心,早已换了栖身之地,或许如今早已离开了这片谷地……事已至此,已无周旋余地,若怪就怪那老伯运气不好吧,只是可惜了周家的五千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绯颜叹了口气,神色看上去很是惋惜,只是惋惜的显然不是在心疼那老伯的眼睛,而是心疼那损失的五千两银子。 杏婳儿蹙起眉心,朝着空旷的四野私下望了望,还想再坚持一下,便听立在一边的玉阳世子道,朝着绯颜有些殷勤的笑道, “这山路崎岖险峻荒凉幽暗,兴许还会埋伏着什么山匪之徒,你们两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很危险,正好我也要回都城,此行与你们顺路,不如就做我的马车让我护送二位回去,一路上有人说话解闷也不会太过无趣,如何?” “好!”绯颜并未问杏婳儿是否愿意,只是那娇艳动人的眸子在南阳世子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并朝着玉阳世子动人一笑,拉着杏婳儿的手径自上了马车。 玉阳世子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目光闪烁过一抹兴奋之光,尾随着她们二人身影跟着上了车。 第三十章 红叶生情(1) 半个月后。 栖霞云苑外面停着三辆华丽的马车,有两个穿着体面衣服奴仆在马车外等着。 栖霞云苑内,绯颜拉着杏婳儿的手快步朝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催着杏婳儿, “婳儿,快些!玉阳世子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外了,快些莫要失礼了!” “绯颜姐姐,那诸王爷的寿宴我可不可以不去,除了你们我谁也不认识……” 杏婳儿不喜这种应酬场面,磨磨蹭蹭的跟在绯颜身后。 “哎呀,好婳儿,你就当陪我去赴宴么!我还没去过景王府,听说景王府气势恢宏,今晚去的都是名门望族,富家弟子,咱们也去见识见识去!”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看马车已在门口等着了!快走吧!” 那守在门外的那两个奴仆一见了绯颜和婳儿立时迎了上去,笑逐颜开的将她们迎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城南一座气势不凡,占地面积颇广的宅院里此刻正张灯结彩,府邸里里外外布置的一片喜庆,门上挂着‘景王府’的大匾之上也披了显眼的红绸,众多仆从、侍女纷纷忙碌不停。门内外人流进出不断。 “快!手脚麻利些,这些紫檀大椅都摆齐整了,还有那匾额再调整下,一丝都不能斜!今天王爷六十大寿,绝对不能给王爷丢脸……否则仔细了你们的皮!” 大门外,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对着下人们大声呼喝,一丝不苟地指挥着。 府邸之外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送贺礼的宾客,尽管离寿宴开席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些城里地位不高的宾客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跑来献殷情了。 杏婳儿她们赶到景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王府外赶来祝寿的宾客越来越多,毕竟在靖江城内还没有哪家势力敢不给‘景王府’面子,几乎所有稍微上得台面的都会赶来贺寿。 杏婳儿抬头看着眼前气势恢宏,金光闪烁的金色大门,不由唏嘘不已,绯颜拉住杏婳儿的手登上几节石台阶,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递给门前迎客的仆役,仆役接过来看一眼,恭敬的递了回去,随后急忙颇为恭敬的朝她们二人行了一礼,招呼早已守候一旁的另一名仆役为他们带路,不忘嘱咐道, “这二位姑娘可是世子的客人,定要招呼仔细了!” 那小厮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急忙恭敬应了,领着她们朝着院子里走去, 景王府的布置精巧, 她们跟在引路的仆役后面,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内,此时小院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 “绯颜妹妹还有婳儿姑娘,你们来了!快里面请。”院子后面是一座大厅,从里面迎出来一个金衣公子,正是玉阳世子。 “我方才还在想这去接你们的马车怎么还没回来……”他目光灼热的看着绯颜,脸上的笑容带着明显的谄媚讨好之色,一边说着,一边殷勤的将她们领到院子里较好的位置坐下, 杏婳儿坐在凳子上,目光不经意的往小楼上一瞟,便看见一个身材瘦削的白衣男子戴着半边银丝面具坐在小楼上,正静静喝着茶,淡青色的帷幔在玉杆前飘飘扬扬,淹没了他大半个身影。 ‘残霜先生’……他怎么也来了…… 杏婳儿正这么想着,身边的绯颜似乎也注意到了,不悦的皱起眉头看着坐在小楼暗影处独自饮茶的白衣男人, “是他?!他怎么也在这?!” “你是说“残霜先生”?哈,是父王请他来的” 玉阳世子的目光也随着她们朝楼上望去,若有所思的道,“听说他足智多谋,心思缜密难测,又手段了得,是朝野中的几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何止足智多谋,还心狠手辣,惹人讨厌呢!W我劝你还是让你父王离这人远一些吧!” “绯颜妹妹看来很讨厌那人?” “哼!” 绯颜板着脸扭到一边,再不看那小楼一眼。 正说话间,便有一个年轻男子远远的唤着玉阳世子,神情有些急迫,=似是有事要说,绯颜看了一眼那男子,转而朝着玉阳世子笑道, “今天是景王爷寿诞,客人一定来不少,世子尽管去招呼。” 玉阳世子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先聊着,我失陪一下,去迎接一下客人。” 玉阳世子离开没多久,又来一群婀娜多姿的侍女,踩着蝴蝶步,手里端着一个个托盘,挨张桌子上摆放食物和新换来的酒水。 咣!咣!……咣!院外响起铜锣声,接着鼓声,唢呐声……各种音乐奏起。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说上几句吉祥话,端起酒杯,纷纷吃吃喝喝起来。 其间有一个美貌的婢女给了她们一人一片红叶让她们写上自己心愿,又装进竹篮子里收走了。 众人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便见二个容颜绝美的女子穿着华美的衣裙款款走到高高筑起的红台之上,一个拿着彩扇,一个抱着琵琶。 那紫衣女子将琵琶抱在怀中,用她的芊芊细指轻轻拨动起琴弦。一阵悠长舒缓的音韵随之流荡出来。伴着音乐声,另一名妆容妖冶的女子挥舞着手中彩扇,也跟着曼妙多姿的舞动起来。翩翩的衣袂,宛如飞舞的蝴蝶般摇曳着。 婉若游龙、惊若翩鸿。曲子和舞蹈相得益彰的融合在一起。此时的司徒曼舞像是落入凡尘的飞天玄女,让人不敢逼视。回眸一视,妩媚无限。朱唇轻启,竟然轻声吟唱起来。 一曲终了,四面的掌声还未停歇,自天空又飘下来一个金衣女子,那女子脸上绘着凤凰妆,手中提着一个金色花篮,从花篮中撒下漫天红叶,那些红叶随风飘飘洋洋,飘向众宾客, 随之,女子悦耳动人的声音从高台上洪亮的响了起来, “景王爷信佛多年,乐善好施,如今借寿辰之日,愿广积善缘,这每一片红叶上都写着一个人的心愿,众位宾客随缘捡之,若能达成写这片红叶之人的心愿,也算是功德一件,况且诸位宾客众多未曾婚配,若能凭借红叶寄情,觅得一份才子佳人的良缘,亦是一段佳话,愿今夜宾主尽欢,众客同乐!!!!” 此言一落,宾客哗然,纷纷议论纷纷,神情都是觉得新奇有趣,纷纷去寻身边的红叶。 “这主意倒是也停有趣” 绯颜信手捻起一片飘落在桌子上的红叶,看了一眼,朗声念道, “今年心愿,愿得琴谱‘有凤来仪’ 邰乐馆门生贾华 “哼,一看就是个书呆子,这有何难……传世琴谱我栖霞云苑多的是,明日差人送去一份便是‘有凤来仪’便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偏过头来好奇的看向杏婳儿,杏婳儿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红叶,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小字,看上去是稚童所写, “爷爷病的很重,想给爷爷买一碗他最喜欢的陈皮豆沙粥。 槐角巷子右拐第三个小门 小喇叭 “看上去像个小孩子写的……” 杏婳儿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若有所思道。 “真是无趣!”绯颜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的将目光收回来,重新朝着宾客攒动的地方看过去,锐利的目光在里面若有若无的穿梭着,也不知在找谁。那目光状若无意的扫过那个小楼。 小楼上的白衣人,已经不在了。 杏婳儿则小心将那片红叶收入袖中,看着桌子上那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陈皮豆沙粥,不由目光一亮,唇角浮起丝丝灿烂笑容,她管一个仆人要来了一个竹制食盒,将那碗热气腾腾的陈皮豆沙粥放了进去,又挑了几个刚端上来的精致小菜一并装进去,提起小食盒便朝着王府大门外走去。 “你去哪?婳儿!” 绯颜回头叫道。 “去给这孩子和那老爷爷送陈皮豆沙粥!” 她回过身来,目光明亮的看着她莞尔一笑,皎洁的月光下她一身清灵灵的蓝色衣裙仿若盛开在水中的芙蓉花,清澈干净,纤尘不染, “傻丫头!那也不急在一时!你先填饱了肚子再去!快回来!” “我不饿!绯颜姐姐你先吃不必等我啦!!” 她欢快的提着那小竹筐不进反退的朝她调皮的吐吐舌头,又俏皮眨眨眼睛,看着绯颜摇头叹气的无奈模样,捂着嘴偷偷一乐,蹦跳的朝着王府大门外走跑了去。 ~~~~~~~~~~~~~~~~~~~~~~~~~~~~~~~~~~~~~~~~~~~~~~~~~~~~ 她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找到了那红叶上写的槐树胡同,那胡同里面黑漆漆的,只有点点微弱的光和闷闷苍老的咳嗽声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她走到那扇小门前,那木门破破烂烂的,像是随手捡了一块破门板子挡在门口, 想到那王府的灯火万千,金碧辉煌歌舞升平的模样,再看看这巷口人家的贫穷凋敝,不知怎的她心中有些刺刺的不舒服起来。 屋里面又传来老人‘哎哟’‘哎哟’的呻吟之声,她急忙回了神,轻轻理了理了鬓边的碎发,抬手轻扣门扉。 门很快便开了,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咚咚咚跑了出来,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两颗明亮的星星挂在乌黑天际。 “你是谁?” 男童疑惑戒备的看着杏婳儿,小脸上有些少年老成。 “你是小喇叭么?” 杏婳儿甜甜一笑,从衣袖中掏出那片红叶子递给他,又将手中的食盒也朝他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心愿,那碗陈皮红豆沙就在这里面……你爷爷的病好些了吗?” 那男孩接过那片红叶摸着脑袋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小脸乐开了花似的笑了起来,一双眸子明亮亮的, “啊!原来是你捡到了我的红叶子!看来那长胡子的大叔果然没骗人!哈哈!太好了!爷爷有陈皮红豆沙吃了!” 他掀开食盒看着里面还带着余温的陈皮豆沙粥,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小菜,努力咽了咽口水,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杏婳儿道, “我只是写了陈皮豆沙粥,没写这些吃的呀!” “另外这些是姐姐送给你和爷爷吃的……” 杏婳儿半弯下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眯眯的道。 “姐姐你真好!谢谢你!”那男童感激的笑望着她,伸手拉过她的手,一脸淳朴的将她往屋里拉去,“走,我带你去看我爷爷,爷爷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杏婳儿随着那男童进了小屋,不过她刚迈进屋子,却不由愣住了,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 如豆的灯火下,破旧的屋子里,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裹着一件厚厚的雪色狐裘坐在破旧的床上,精致如同雕琢的鼻梁傲然挺立,细薄的嘴唇完美到极点,宽大的白袍袍角软软地拖落在地上。他坐在这贫寒狭小的屋子里,浑身都似发着淡淡的光,让这间屋子看上去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破旧了。 蓬荜生辉。 这是绯颜前几日教会她的词,用在这里应该算是对的吧。 “你也认识寐哥哥? “寐哥哥?” 杏婳儿疑惑的重复了一遍,目光奇怪的看向坐在床上凝神为老人诊脉的白衣男子,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 “那些人不是都叫他‘残霜先生’么……” “什么‘残霜先生’,爷爷都是唤他空公子,我叫他寐哥哥……!” 男童毫无戒心的说着,看着白衣男人的目光神情崇拜。 “好了,小喇叭……” 空烟寐静静打断了他,咳嗽了两声,将手抽离了那老者的手腕,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递到他手中,又将一小包银子放在了在老者床边。 “空公子,这使不得啊……!”那老者艰难的抬起半个身子,颤颤巍巍的想要将那银子还给他,却被他淡淡按住了手, “这是我之前欠你的,如今不过是还回去罢了,你不必心怀不安,尽管收下” “这……”那老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慢吞吞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又叹着气道, “不至于如此,当年我也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他再次打断老者,戴着面具的面容在灯影下明明灭灭,泛着淡淡冷光。 “是……”老者缓缓点了点,目光终于转移到了杏婳儿身上,粗重的喘着气道,“这位好心的姑娘,也多谢你了……” “老人家您客气了” 杏婳儿急忙摆手道 空烟寐径自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待走到门口,看着还呆立在屋内的杏婳儿,微微转过身来轻蹙着眉头看她,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些冷意, “天色已晚,姑娘还是莫要打扰他们休息了” 杏婳儿这才反应过来,尾随着他出了房门。 他们一前一后,在寂静的巷子里走着,巷子里很黑很静,静的只能听见他们二人的脚步声,月光流泻在他雪白色的衣袍上,徐徐涂抹着,在散发着温和却又疏远的光芒。 地上,投下他细长的影子,她的莲足一步步踏在他变幻莫定的影子里,让她有些失神。 突然,他停了步子,转过身来看着她,那深邃莫测的眸子里就那么静静看着她,让她突而有些心慌,又有些胆怯。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她咬着唇小声问道。 “你……到是有些让我出乎意料” 他闷闷咳嗽了两声,牵起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什么出乎意料?”她不安问道 “这如此红叶子若是被王府的别人捡去,并不会理会” “是么?”她低头理了理鬓角的发丝,不解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似是好笑的挑了下薄唇,目光则泛起一片泠然之色,“这世间很多事情从来就没有为什么” ps:一次更二章! 第三十一章 红叶生情(2) 顿了片刻,他又道,:“没有给我雪狼王的心脏,看来你们终究是失败了” “……你可不可以再给那老伯一次机会?”杏婳儿咬着唇问道,目光含着淡淡希翼之色。 空烟寐不置可否,只是又转身往前走去,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狂风,片片落叶便从屋顶上的树枝上飘落下来,暗绿色的落叶中带着一抹红色。 他动作优雅的伸出手心,一片暗红色的叶子便幽幽袅袅的停落在他掌心之中, “这字写的这么丑,还想去看烟火……” 他淡淡玩弄着手中的红叶,毫不留情的品评道。 闻言,杏婳儿心中一紧,看烟火……难道那片叶子是她写的那一片……不会吧,这叶子这么远……也吹过来了么…… 她抬起头来正迷迷糊糊想着,无意间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他有些揶揄的目光正望着自己,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该不会是……”杏婳儿目光变的警惕, 空烟寐似是无声的笑了一下,翻过那片红叶,将带着字的一面翻过来给她看,那一行小字下面正写着自己的名字“杏婳儿”。 她懊恼的垂下眼睑,咬了咬唇,:“怎么会被你……” “你该庆幸是我捡到…………走吧”他看了一眼杏婳儿,又往前走去。 “去哪?” “你不是想看烟火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朝她深幽莫测的牵了牵薄唇,覆着半边银丝面具的脸上笑容模糊不清,白色衣袍在风中宛若一朵栀子花, 她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脚步却情不自禁的跟着他一步步朝着黑巷子里的那条僻静小路走去。 她没想到,那条幽僻小路的尽头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小山坡,虽然那山坡虽然不算太高,但是却芳草清翠,开满了扶桑花。 她环视着黑漆漆的山野,不由皱了下眉头,:“这里黑漆漆的,怎么会有烟火?” 山顶上的风有些大,如今又是半夜,寒凉的山风时而挂过,冻得她有些瑟瑟发抖。 空烟寐低低咳嗽了数声,走到山坡处,似是在等待什么,他雪白色的衣影若子夜盛开的昙花,散发着柔和淡雅的光晕,让人忍不住想要与之亲近。 忽而,只听一声炸裂的响声遥遥传来,一束明亮的火焰在漆黑的天际迸发出来,绽放出一个绚丽的烟花。 五彩金光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山坡,美的炫目,也让人迷醉。 “啊!好漂亮!!!” 杏婳儿抬起头来无比吃惊的看着天空中闪烁的个又一个绚丽烟花。 “好美啊!真的好美!!”她仰起头痴迷看着眼前绚丽无比的烟火,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又一个极为绚丽的烟火在天空绽放开来, “你快看啊!那边那个也好漂亮!是兔子的样子!” “还有那个!那个!是凤凰!!!像不像?!像不像?!真的是凤凰啊!!”她神色激动的抓着空烟寐的衣袖,指着天空中一个,一脸兴奋的指着那个烟花,蹦跳着喊道,。 “看见没有!就在那……就在那!!是火凤凰!好漂亮啊!你看到没有!” “我看到了……”直到那温和低凉的声音突而在她耳边响起,她方心口一颤,抬起眸子看着他,却发现他正也注视着自己,一张薄唇微微扬起,那清冷的眉眼在他们头顶上绽放的烟火照耀下,渐渐露出一丝暖意,如云山幻海似的眸子里烟雾缭绕,令人看不真切。 “你……你……”她被他那样的目光看的红了脸,低下头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拉着他的衣袖,不由脸颊更红了,她急忙松开那雪白色的衣袖,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 “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看到烟火……” “咳咳……王府的寿宴此时才是高潮……你就这么出来,委实错过了不少好戏……咳咳咳……”空烟寐微微弯腰咳了几声,侧眸转向山下那灯火辉煌的府邸,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顷刻,他又将目光绕回到杏婳儿身上,别有深意的道, “不过……咳咳……我还从未见过有人看个烟火……咳……也能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在男人直直注视下,她脸烧的更红了,有些局促的低头握着自己的小手,不知不觉间朝后退着,然而对面之人却一步步朝她逼近过去。 她每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她紧紧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雪白的衣袍在山风中徐徐飘动着,一步步的朝她靠近,微风夹着清苦的药香若有似无的吹拂而来,落在她鼻尖,挠的她心里痒痒的。 突而,男人的身影猛然靠近她,她心中一惊, 一种压迫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却撞在在了身后的竹子上,震下来几片幽绿色的叶子。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似乎连一根针都能听见,却又似有什么烫热的东西在四周浮动着。 你看不见它,却能感受到它的烫人的灼热。 她头垂的更低了,心口跳动的让她发慌,她隐约看见他抬起了胳膊,朝着自己脸颊边伸了过来,心中又是一阵惊涛骇浪拍过。 她紧紧握紧手心,抬头看了一眼他那双宛若幽谷似的眸子,待撞上那黑漆漆的目光,又惊的重新垂下眸子,红着脸颊心口扑通扑通的凌乱跳个不停。似是隐隐在 他冰冷的手朝着她的脸颊抚了过去,似触非触的冰冷感觉让她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你发上落了片花瓣~” 他淡淡然收回手臂,神色平静的道,那声音如同潺潺清泉,沁人心脾。 “啊?”她怔了怔,抬眸看着他苍白手心里的那片花瓣,轻轻‘哦’了一声 忽而耳边,传来一丝笑声,空烟寐那宛如幽谷的眸子盛着淡淡笑意,薄唇似笑非笑的扬了起来, “你这表情似乎有些失望……” “我……我才没有!!” 她脸颊绯红的瞪了他一眼,近似慌乱的转身朝着山下飞快跑了去、 ps:你们喜欢空烟寐么,要珍珠! 第三十二章 侍奉好了便放你走(限,虐) 寝殿内。 一室的旖旎春色。 菟丝被藤蔓绑缚着紧紧缩在一个角落里,脸上泪痕未干。 忽而,门开了,一身绘着水墨色面容邪魅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待看到角落里突然惊醒,看着自己一脸畏惧之际的少女,泼墨脸上露出了极为愉悦的目光,乌黑眸子闪过一丝绿光。 “你醒了?” 他缓缓踱步到她身前,挨着她坐下,冰冷的手指在她肌肤上缓缓游走。 “……不要……求求你……放我走吧……求求你……放我走……” 她咬着唇害怕的将身子向床角瑟缩着,娇小身子在男人野兽似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泪水在眼眶边打转,哀求的望着他。 泼墨邪笑着勾起她的下巴,幽绿色的眸光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上游走着,缓缓道,“你不过才留在这两天就想走?莫不是我伺候的你不满意?” “…………” 害怕男人眼中那渐渐浓盛的欲望,她紧张的低下头,向床角瑟缩着身子想要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 但是身子却顷刻间便被他拉了回来,紧箍在怀里,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勾着凉薄的唇角冷冷一笑道:“若是你伺候舒服了我,也许我会考虑放你走……” 他吐着热气说完了最后一个词,猛然一口狠狠咬在了她雪白的香软上,不顾她噙着泪的痛呼,他舔了舔薄唇,赞了一句, “真香!” 随即,他目光一冷,命令道,:“把嘴张开!给我好好含着” 菟丝还不及拒绝,便被他一手硬生生掐开了口,随即男人的长指伸了进去,中指勾着软软的小舌头,又划过一颗颗瓷白的牙,模仿着动物之间结合的动作抽插着,然后又加了一指进来,直接撑的菟丝无法闭嘴,分泌的口水顺着那两指就狼狈的往下滴。 “嗯……嗯……” 菟丝难受的摇着头,想要拒绝,可是手腕却被藤蔓紧紧捆绑着,连推开他都难以做到,只能任由男人扯着自己的青丝强迫她仰起头来,任那坚硬的手指进出搅弄着她的小舌,眼泪羞辱的一颗颗落了下来。、 “不过这样能流这么多水,还真是天生做床奴的料” 泼墨看着她渐渐酡红的脸蛋,一片邪恶说着,一边掐着她纤柔的蛮腰,就着她潮湿的花谷,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强硬的往她身体里插。然而,却余下一小截,暂时是塞不进去了。 “不是已经给你开了苞么,怎么还是这么紧” 男人不满的皱起修长的眉头,“看来得多给你松松了。” 被欲望侵袭的男人彻底化身为猛兽,精壮的腰杆用力挺动,巨大的昂扬在狭窄的花谷如打桩一般猛烈地进出着,菟丝痛苦的皱着柳眉,眼泪斑驳的一边呻吟,一边承受着他激烈粗鲁的撞击。 “叫出声来!小贱人,吸的那么紧是很喜欢吧!” 他突然猛地加快进攻速度,又重又深的顶入花心,初经人事的菟丝,瞬间就被男人撞的失声哭了起来 :“啊啊!不要,不要痛……好难受……求求你……,难受……呜呜!” 然而男人却置若罔闻,身下粗大进出如常,生猛的撞在宫颈上,直顶的她腿心发麻,眼前发花,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 “啊~啊~嗯嗯啊~~~~” 她被撞的急促尖叫,美眸泛红眼角淌着无助的泪珠,好几次被撞到敏感的嫩肉上,浑身抽搐着颤抖,然而她动人无助的低泣声下,却更加刺激了男人,泼墨薄冷笑着用手掌去拍打那对雪白的娇软 “啊!不要打,求求你,唔!好痛!不要……不要打!” 菟丝红着眼睛尖声叫着,身子剧烈扭动着想要摆脱,却又挣扎不了分毫, 然而那被扇红的莹白又被男人狠狠的抓在了手中,没有一丝怜惜的大力揉捏起来。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听说你喜欢降妖司的一个男人,你是不是也在那个男人身下这么淫荡求欢?” 菟丝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但是听到降妖司这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颤栗着唇,面色惨白的看着他,,想到掌司大人的面容,她只觉心口一阵揪痛,他……在哪里……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这样被人玩弄着,以后还如何面对他。 思及此,她脸上的泪水落的更欢了,却全然没发现身上那个男人此刻充满戾气的目光, “看来你还真是很挂念他……他能比我让你更快乐么?”” 泼墨冷色说着,随之低吼着开始了更大力的肏入,手下拧着她雪峰的力道也越加狠厉,直到哪里被她他掐出一道道青紫色的瘀痕。 ““不要……啊啊啊……好痛……不要……啊!!”” 不顾她痛苦哭啼,被嫉妒燃烧理智的泼墨将她粗鲁翻过去,将她雪臀抬高了些,眼见她仍是抗拒的摇着雪臀,他目色一赤,重重的几个巴掌扇在嫩白的娇臀上,直打的她咬着唇红着脸颊啜泣不已,才又从后面狠狠进入了她。一次次顶入到最深,狂操进出着。 她手上的藤蔓已被解开,娇小身子被撞的随着男人胡乱晃动着,她刚刚撑起来想要爬离,就被撞的手腕发软,重重趴在了地上,散碎的呜咽着。 “求求你,不要进去了~~嗯嗯~~~·” 那有节奏的高频率操动,撞的她腿心肿了大片,相比他的蛮横巨大,她实在是太过柔弱娇小。丝丝血丝又从她刚刚结痂的伤口处流淌下来,再次被撕裂的痛苦让她小脸一片惨白,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求求你停下来……饶了我……呜呜……饶了我吧……” 菟丝无力的趴在地上哭泣呻吟着,身子随着他猛力顶弄而晃动不停。 “真像条小母狗,嘴里喊着求饶,却咬的我这么紧。”男人不屑的冷哼着,眸中兽欲不熄反增,他直接提着菟丝的两条腿站了起来,让她下半身依旧趴在地上,掰开两条无力的秀腿,在空中狂顶。 这样结合的姿势,更利于闯入子宫最深处,才顶了没几下,菟丝就绞紧了小腹,痛苦不堪的呜咽着哀叫不停,紧致的花谷更是春水漉漉。 “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不要~~~~~~~~呜呜~~~~~~太深了~~~啊啊啊·~~~~~~~~” ~~~~~~~~~~~~~~~~~~~~~~~~~~~~~~~~~~~~~~~~~~~~~~~~~~~ 紫云山。忘尘台。 漫相思懒懒偎在条条藤蔓缠绕的水晶冰棺上,出神的看着冰棺中男人宁静静谧的面容,看着他近乎苍白的莲花似的薄唇,目光变的无比温柔缱绻,她的手指隔着薄冰覆在他的脸上,轻声呢喃道, “你知道么……樨雪师叔……我那日在昆仑山碰到溟鲛师叔了……那日,他又被我气疯了,差点就杀了我”她说着说着,突而笑了起来,仿佛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唇边的笑容似海棠花一般明艳动人,笑的咯咯咯的停不下来,她白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抹剑气留下的血痕,笑容更加绚丽,摇着头微微闭上眸子, “…………真是可惜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便可以下去陪你了……真是不明白他为何在关键时偏偏停了手,瞪了我半天,拂袖去了,那神情就像是以前在昆仑山练功时犯了错,我百倍抵赖他又无可奈何时的模样……” “樨雪师叔……我杀了好多好多昆仑山的弟子…………等我炼好‘百梦醍醐丹’,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不会怪我杀了那么多昆仑弟子对不对……是他们先对不起我们的……” “我说过我会替你报仇……一定会的……” “樨雪师叔……你等着我……” 她含着泪轻轻闭上眸子,垂落乌黑的羽睫,趴在冰棺上,隔着那块寒冰,吻在了那种淡色的莲花唇瓣上,她吻的动情,吻的忘情,仿佛天地之间一切都被茫茫大雪覆盖着,一切皆是虚妄,只有他和她真实存在着的。 山洞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起身拭掉眼角残泪,看着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的那个一身翠羽的俊俏男子,见他面色有些难看,不由问道, “珈蓝,怎么了?” “菟丝不见了” 他眉头紧紧皱着,神情满是担忧。 “她不是去降妖司了么……”漫相思神思昏沉的理了理肩上长发,眸子迷离不清,:“她离开约莫十日了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去过降妖司了,菟丝她并不在那里” 珈蓝隐忍的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不在那里?”漫相思挑下眉头,终于将目光从花丛间那樽冰棺上挪开了,坐正了身子看着他道,:“那她去了哪?” “我查探过了。菟丝她应是回来的路上被‘九尾蛇君’劫走了” “九尾蛇君?他应是极乐王的人……”漫相思眼眸闪烁了一下,微微沉默。 他们正说着,便见一个小花妖跑了进来,朝着漫相思递过来一张金色信函, “夫人,这是极乐王差人送来的信函,请夫人过目” 漫相思手指慢抬,衣袖轻拂,那闪着金光的信笺便缓缓飘落到她面前,她看着信笺闪烁的泛着妖光的字迹,神思懒淡的笑了笑, “我还没找你,你便先找上我了。珈蓝,随我去‘极乐谷’。” 第三十四章 金盏溢 魔域。 紫宸殿内。 “姑娘,这是大殿下命我送来的化瘀膏,让奴婢为姑娘上药吧” “我身上的伤都好了,不必再敷药了,不用麻烦你了,子雅” 糖莲子活动了活动筋骨,笑着答道。 “嗯,那奴婢就退下了” 子雅谨慎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变得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 她低低叹了口气,靠在窗边将撒了些金黄色在桌子上去喂那只金羽乌雕,然而那乌雕却不怎么吃,只是站着窗棂边上,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阿金,你怎么不吃呢?这些你不爱吃么?”糖莲子看着那只乌羽金雕,有些纳闷的摸了摸它光滑的羽背,毛绒绒的触感真是舒服,不知为何,自从它不知从何处飞来陪她之后,每次见到它,她便会心安许多。若是哪一日看不到它,她便会心里慌慌的。 真是奇怪……她竟会对一只不会说话的鸟产生如此浓烈的依赖之情。 那金羽乌雕回头看了看她有些失落的小脸,从窗棂上扑闪了下翅膀,跳了下来,低头象征性的啄了一口桌子上的几粒小米。 糖莲子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她奖励似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急忙从桌子上的小布袋子里又拿出一大把小米撒在桌子上,开心的催促道, “你喜欢就多吃点,吃的壮壮胖胖的才好!你呀……还是太瘦了!” 那金羽乌雕面色呆滞的看了看桌子上快堆成小山的谷堆,有些怀疑鸟生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漆黑的鹰眸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糖莲子,见糖莲子目色又迷惑起来,方似是烦躁的摇了摇头,低下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去啄桌子上的谷物。 “这乌雕竟吃小谷,这等奇事我还是第一见呢,殿下~” 一个娇柔柔声音飘了进来,糖莲子眉头不由微微一紧,朝着门外望了过来,院子里身着华服的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正是幽螭和琅嬛夫人。 糖莲子看着他们一起走了进来,将那只金羽乌雕抱着怀里,有些警觉的后退了几步。 “贱奴,见了大殿下和还不下跪!”跟在琅嬛夫人身后的那个婢女瞪着糖莲子怒色道。 糖莲子抿了抿唇,不发一言,亦未肯跪。 “大殿下尚未开口,岂有你这贱婢出言放肆!” 琅嬛夫人回眸冷测测瞪了一眼身后婢女严厉教训道,转而神情似是温婉贤淑的温柔看着糖莲子,“彼岸花是冥界黄泉路上唯一绽放的花朵,脾气倔强率性些也是自然之事。这才叫做不失本心,是不是?” 她又温柔上前朝糖莲子的脸颊抚去,脸上笑意盈盈,温柔可亲,“这花容月貌的小脸,我可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糖莲子闪身避过了她的手,目光暗暗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这女人可真是虚伪。 那琅嬛夫人却似并不介意,只是转身身子娇软依偎在幽螭怀里,目光含娇的柔声道, “大殿下……您就将这花再赐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它,好好养护它的,好不好?” 幽螭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女子,又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走到糖莲子面前,看着她乌黑清澈的眸子,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呢,意下如何?” “随便你,难道我说不想去就可以不去么” 糖莲子将脸扭到一边,硬邦邦的道,她讨厌幽螭那种抓弄小动物似的目光,就像是一只装睡的老虎,在玩弄手中拼命逃生的小猎物。 幽螭虽然比二殿下手段要温和少许,但终终究是魔域的大殿下,平日里毕竟是被人跪拜惯了的人 ,少有人敢忤逆他的意,但是眼前这丫头却总是张牙舞爪的对着自己,却也让他不得不有些动怒。 他目光暗了暗,阴锐的掠过一抹阴霾,他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确是也有道理,即是如此,那爱妻你喜欢便将这花带走吧” 他背过身去,手中一抹金光闪过,糖莲子的身子便转瞬之间化成了一朵鲜红如火的彼岸花被他紧紧抓握在手心之中。 “放开我!放开我!” 化成花枝的糖莲子纤细的腰肢恼怒万分的在他有力的手掌之间挣扎。 金羽乌雕眸中已亦闪过一片刺目怒火,它清唳一声,乌金色的羽翅朝着幽螭直扑而来,锋利尖朝着他手背啄了过去。 “不自量力” 幽螭目光闪过一片轻蔑之色,指上结下一个金色法印,虚空画出一个金色鸟笼,便将它轻而易举的困在金笼之中。 任由那金羽乌雕在金笼中如何扑撞尖鸣,都懒得再翻眼皮看一眼,随手将那彼岸花交在了琅嬛夫人的手中, “拿去吧,仔细照看着” “谢过大殿下~” 琅嬛夫人唇边绽放出一丝娇美笑容,屈膝盈盈一拜,声音娇柔动人。 ~~~~~~~~~~~~~~~~~~~~~~~~~~~~~~~~~~~~~~~~~~~~~ 栖息云苑。 春光明媚,惠风和畅。 亭台水榭中,一个蓝衣白玉冠的男人正在亭子中作画,男子眉眼清润,面容秀美白皙,青丝如墨在湖边淡淡飞扬,他画的是一副千山飞鸟图,不过寥寥数笔,一副清淡宁静的水墨画便在他笔尖晕染开来。 男子正画的出神,忽而一双烫热的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肢,来人埋首在他青丝间摩挲了好一会,闷闷道,:“好香……” 那声音若醇酒一般,浸人心脾,不饮自醉。 “苑主又在胡闹了!” 蓝衣男子也不回身,仍旧不疾不徐的画着眼前的画,只是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掌, “我说的是实话,这世间纵有千种万种香料也比不得你身上好闻” 身后的男子握住他执笔的皓腕,在雪白的宣纸上潇洒游走,将画上的那座青山画上了最后一笔。 “画完了,你可以不必一直盯着那画瞧了,也回头来看看我罢” 身后男子的声音似有些不满,还有一丝委屈似的。 “一幅画你也要争风吃醋么,我们前两日不是才见了” “你也知道是前几日?”他将那人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漂亮的桃花眸子深情款款的盯着面前之人看,目光似含伤心之意。“郡王日理万机自然不会觉得日子过的慢了,只苦了我这闲人在这闲地里为君黯然神伤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我们一共隔了几秋了?” 滇郡王不由失笑,看着他那春光绮靡的桃花眸打趣道,:“堂堂栖霞云苑的苑主耍起赖来竟像个孩子一样,就不怕江湖人知道了笑话么” “这样的我,只你一人能看到” “那你不怕我传了出去?” 滇郡王有些狡黠的挑了挑眉头,笑望着道。 “我相信郡王不会” 他笑的自信,目光笃定而坦荡,看着怀中人笑意盈盈的回望着自己,眉眼清润,如云淡然,却又惹人心动,不由情难自禁的将手探入他的衣襟里,缓缓在他光滑如雪缎的肌肤上摩挲游走,他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炙热薄唇贴在他耳边舔弄着,声音低哑的亲昵唤道, “云舒……” 卷云舒被他撩拨的也有些情难自异,白皙俊秀的面容也不由泛起红晕,但是就在男人要脱落他衣服的时候,他方忽而想起什么,按住他的大掌,急声叫道, “等等,我还有事与你说……” “一会再说也不迟” 男人想也不想的答道,手中的动作并未停顿下来,薄唇沿着他雪白的脖颈一路下滑,他水蓝色的外衫已被褪了半边下来, “……你!” 卷云舒想推开他,但是力气却没他大,反而被他擒住手腕身子被紧紧抵在身后的红柱上,卷云舒微红着脸紧紧扯着自己另外半边衣衫,几缕青丝垂落在他钟灵秀敏的面颊旁,将他衬的愈发阴柔,他有些紧张的环视着四周,气急败坏的瞪着他道, “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呵~~” 金朝雾轻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好笑,那张俊美的面容一笑起来便立即让春花秋月都失了颜色, “这栖霞云苑有谁不知道你我二人的事?” “…………我好歹也是个郡王! ”卷云舒不死心的挣扎着,眉宇间闪过一抹锋锐,“你总要给我留些颜面…………唔……”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那烫热的唇堵了回去,金朝雾流连忘返的啃咬着那软嫩的薄唇,,气息沉沉哑哑的在他耳边散开,让卷云舒不由身子发软,情欲涌动。 就在二人忘情间,忽而一个幽幽凉凉若寒潭水的声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郡王” 卷云舒一听那声音,头脑立即清醒了不少,他急忙一把推开 ,神情尴尬的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衫。 金朝雾面色不悦的朝着那个声音望过去,想看看到底谁如此不识时务的破坏他的雅兴。 他眯起桃花眸子,转过脸来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视线却一瞬间被冻结在那人脸上。 亭子几步外的地方,那男子一身青色衣袍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青丝未束,在碧绿的柳枝下飘飘扬扬,面容清绝出尘,绝色如画。那人的眸子如两汪浸着玉碧的寒潭,莹莹如墨,又泛着淡淡荧光, 金朝雾素来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但是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张倾世无双的面容,却无端的生厌,觉得格外刺眼,尤其是心口不知何处而来的揪痛一阵阵袭卷而来,让他四肢发麻,动弹不得。 “青公子,抱歉,让你久等了” 卷云舒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回过神来,又恢复了清润文雅的样子,有些歉意的说道。 “无妨” 青衣男人并不看卷云舒,只是静静看着亭子中那个对着自己怒目相向的男人,如玉的眸子中暗影重重叠叠,波澜起伏。 卷云舒又看着一头雾水的金朝雾解释道,:朝雾,你不是说栖霞学堂的那些弟子们顽劣难驯,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先生么,听闻这位青公子是个有本事的人物,不如便让他来教学堂的那些弟子们” “不必了!!!”金朝雾脱口道,他自己也未发觉自己竟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那更像是一种本能,本能的保护自己,躲避危险 “苑主,在害怕么?”青衣男子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挑起细长的凤眸直直看着他,如玉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凉薄,几分讥讽。 “……笑话,我怎么会害怕?!”他脸色一变,似是好笑又似是含怒的看着他清绝如画的面容。 “既是如此,那从今日起,我便留下来了” 青衣男子慢悠悠的说着,那语气坚定,又如施舍他们一般,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青衣男人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突而停了步子,微微回头问道, “学堂怎么走?” 卷云舒愣了一下,答道,:“沿着前面的小路右拐出去,再跨过一座小桥便是” 青衣男子没再说话,径自沿着那条柳枝蔓蔓的小径一路去了。 “这人……还真是古怪……” 金朝雾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口那不适的感觉才消退了下来。 “是有些古怪……不过只要他能让那些孩子在殿前献艺上讨得圣上欢心便够了” 卷云舒亦望着那男人消失的身影,淡淡答道,一抹锋锐从他清润的眉眼间不经意的流通而出。 金朝雾微微叹了口气,扶额道,:“罢了罢了,一切都依你” ps: 化成金雕的巫师依旧是护妻狂魔有木有~~只是他自身被封印了太多灵力…… 嗯,你们猜出金朝雾是谁了吧,对啊,就是转世的韶华年。郡王就是转世的霏云敛, 大家不要骂他花心啊,实在是之前发生了太多事让他前世就对青子衿心灰意冷了,他们三个之前的纠葛之后很快就会写~~~ 下一章,可爱的婳儿会出来哦~!! 第三十五章 一眼桃花 绿柳如茵的柳树下,杏婳儿和绯颜正将藏书阁里的书搬出来晒太阳,她看着偶然从柳树林里掠过的一抹绿色衣影,不由微微一怔。 “婳儿,怎么了?”绯颜看着她抱着书呆站在那不动,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 “刚才过去的那个人……” “你说他啊……”绯颜将怀中的书放在被太阳烤的热乎乎的大石头上一本本晾晒着,“那人是滇郡王昨日来时带来的人,说是栖霞学堂新来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 “你认得他?” “不,只是觉得有些面熟,似是在梦里见过一般”杏婳儿轻轻呢喃道。 “在梦里见过?哈哈!” 绯颜被她逗的笑了起来,从石头上蹦过来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我看你啊真是睡糊涂了!” 二人正笑闹间,便看见一个守门的弟子跑了进来。朝着绯颜道, “大师姐,那赵家的公子又来了,跪在门外不肯走想要求见苑主,想要求苑主再想想办法,保住他爹的那双眼睛,无论再出多少银子都愿意,说他们只剩下三日之期了” 绯颜冷了脸,瞟了一眼那弟子,冷声道, “真是麻烦!苑主不是已经将银子双倍退还给他们了么,而且已经决定不再插手这件事,你打发他走吧!若是他不走,就由他在那跪着,莫要再打扰苑主!” “是!”那弟子不敢多言,领命退了下去、 看着那弟子离去,杏婳儿于心不忍的着绯颜小声问道,:“真的不能帮他们么……” “苑主派人调查过了,那位‘残霜先生’虽然来历成谜,但是背后的势力却盘根错杂,现在不是与他为敌的时机,也许日后还要与他有些交易往来,不好太撕破了脸面……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管了,要怪就怪那老头倒霉,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 “今日太阳好,我再去藏书阁里搬些陈旧的书来晒晒,你在这等我!” “嗯,好” 看着绯颜返回藏书阁,杏婳儿便将那些书一一放在地上谭平,阳光落在那些泛着淡淡墨香的字迹上落下斑斑驳驳的痕迹,让她的心也随之错落难平……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难道就任由那老伯的双眼被残忍挖去? ~~~~~~~~~~~~~~~~~~~~~~~~~~~~~~~~~~~~~~~~~~~~~~~~~~~ 云径竹阁。 一排排青翠的竹林在微雨中轻轻晃动,时而有几只黄鹂飞掠而过,落下几声清脆鸟鸣。 杏婳儿躲在青瓦屋檐下,看着眼前一串串绵延雨滴,眼前又浮现出垂暮老者无助的瘫到在床上面若死灰的模样,她委实心中难安,所以她才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她们第一次见到空烟寐的“云径竹阁”。 这已经是她第三日来了。每次都是闭门羹,那小奴每次见她都说主人不在,有事外出。 今日,是空烟寐给赵府的最后之期了。 细密的雨帘中,杏婳儿已经等了许久,她看着紧闭的朱门小院,不觉得握紧了拳头。 今日,她一大早便来了,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也不见空烟寐回来。 “姑娘,你怎么还没走啊?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家主人不在,请你改日再来” 一个小奴从门外探出半个身子,看见杏婳儿不由一惊。 眼看那小奴就要关门,她急忙小跑上前,用手撑住那木门,看了眼天色道, “你可知你家主人几时回来?” “小的真的不知,姑娘若是着急不如便留下口讯,待我家主人回来自回禀告” “可是我前两日留下了口讯,也未见你家主人来寻我” 她咬着唇不死心的道。 “我家主人近日事务繁杂,尝尝夜半三更时才回来,也许一时忘了也说不定……哎呀,姑娘您还是回家等候吧” “夜半三更…………可是………” 杏婳儿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那小奴已身子一缩,缩进了院子里,紧紧关上门扉,再不出来。 “哎……你开门啊!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家主人!你开门啊!!” 杏婳儿着急的将门拍的邦邦响,但是任由她怎么敲,里面的人都再不应声。 杏婳儿看着拍的有些红肿的手心,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她抬头看了看渐渐西沉的日暮,深吸了一口气,好,既然他夜半三更才回来,那她便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 深夜,圆月如钩。寂静的街道上响起马车声由远及近驶了过来,慢悠悠的停在了竹阁小路上。 几声闷咳从马车帘内传来,一身白衣的男子从车内缓缓走了下来,他雪白色的衣袍缓缓从马车上垂落下来,在月色下流淌着淡淡波光,他裹着雪白狐裘站在岑寂的月影里,身姿清瘦高挑,宛若琼枝玉树。他覆着半边银丝面具的淡漠面容隐含疲惫之意,一步步无声朝着门内走去。 一步,一步,无声的脚步停在了靠着一个石柱子酣睡的少女身边,他蹙了下眉头,冰冷目光看向立在门边的小奴,语气似有不满。 “她怎么还在这?” 那小奴立即迎了上去,苦着脸道,:“主人,我劝过他多次了,可是她就是不听,非要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啊!小奴也没有办法啊!” 那小奴有些同情的看着寒夜里蜷缩成一团睡在石柱旁的少女,试探性的问道, “要不要将她唤醒?” “不必了” 空烟寐眸中闪过一抹晦光,看也不看再多看杏婳儿一眼,神情淡然的走进了院中。 那小奴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杏婳儿,抬眸看到自家主人早已远去的身影,急忙神情一慌,抬腿跟了进去,重新关上大门。 快天亮的时候,杏婳儿被冻醒了。 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有些冻得发僵的四肢,目光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啊……天都快亮了么,自己竟然说了这么久…… 这马车……!! 她看着停在小路上这有些熟悉的马车,目光簇然一亮,如此说来,看来空烟寐已经回来了!只是自己怎么没听到呢……一定是昨晚自己睡的太死了。 她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小手,对着手心哈了几口热气,才微微觉出了一丝暖意,她回身想要去敲门,又恐是时辰尚早,里面的人是不是还在睡着,正犹豫间,身后的那扇门却轻轻开了。一个病体孱弱的身影目不斜视的掠过她,径自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等等……”眼见他又要上马车,杏婳儿急忙起身追在他身后叫道,但是她的双腿已冻得太久,早已发麻,刚跑了两步便‘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空烟寐顿了步子,微微回眸看她,却并没有要扶起她来的意思,只是站在几步外的地方淡然看着她,语气虽然儒雅温和,却又没什么感情, “姑娘如此纠缠,不知所为何事?” “是赵家老伯……” “又是他?”他挑着眉头打断她,神情有些不耐,漆黑晦暗的眸子在她小脸上若有若无的巡游。 “他是你亲戚?” “不是……” “是你好友?” “也不是……” “与你有恩?” “亦没有……只是片面之缘 ”她再次摇摇头。 “……片面之缘” 空烟寐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是闪过一丝刺茫,他的薄唇似是嘲笑,又似是讶异的微微勾了一下,回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看来姑娘还当真是闲的很,需要来找些无聊的事情来打发时间,不过,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与你浪费” 他偏过头,语气在黎明的雾气中渐渐寒冷,不近人情。 仿佛,那日与她在山谷中看烟花的人并不是他。 “我不是闲的没事做,我只是同情那老伯……” 杏婳儿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握紧拳头据理力争道, “那就收起你的同情心吧 ”他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仰起头看着远处朦胧雾色,神情迷离, “这世间比那老伯可怜的人比比皆是,你的同情心如此泛滥而不知收敛,早晚有一日,你会对这整个世间都失望至极” 杏婳儿咬了咬粉嫩的唇瓣,不知如何反驳。 “我还有事,姑娘还是请回吧,不要再来了,因为你来一百次,一千次,结果也是一样” “……等等!” 眼见那一抹白衣便要踏上马车,她急忙抬起明亮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鼓起勇气大声道, “我上次帮你救走那只白虎幼崽,你曾问过我有什么心愿,那不如就把这当成我的心愿!总行了吧?” 空烟寐上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又闷闷咳嗽了几声,回过眸子看着她,一步步缓缓朝她走了过来,他寡淡索然的目光突而变了,变得兴味盎然,他用一种近乎古怪而又迷离,又带着丝丝危险的目光,一边低低咳着,一边一步步逼近她。 一如那晚在空无一人的山谷上,她又紧张的一步步后退起来,直到背后是一块冰冷石墙,退无可退。 明明看上去是病体支离,弱不禁风的身体,可是偏偏却又气势逼人,让人畏惧。 也许,是因为你永远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下一步他是会面若春风的微笑着看着你,还是面无表情的一手掐断你的脖子。 他戴着银丝面具的面容上似笑似嘲,微微垂着晦暗深幽的眸子看着她, “我就说这是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浮世万生皆有贪图,终究要做交换…………”他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恶意,他俯身靠近她的小脸,那幽幽袅袅的清苦药香便从他怀中随风飘落在她脸颊,让她没由来的脸颊一红,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心,莫名的又跳快了几下,随即他略微暗哑的声音如云烟在她耳边飘浮而来,, “不过你说的太晚了,你当时拒绝了我便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规矩都是你定的!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杏婳儿气呼呼的瞪着他道。 “我亦未曾逼你,是你自己要寻来的” 空烟寐理所当然道,眼眸淡然若冰。 “你…………!”杏婳儿嘴上说不过他,不由又气又急,不觉间红了眼眶,眼睫毛沾上了点点露珠。 他不为所动的看着她乌睫上的泪珠,淡淡转过身去,待走到马车旁时,敛眉沉默了片刻,忽而微微回首道, “你虽然错过了我给你的机会,不过可以与我做交易” “什么交易?” 她急忙抬起袖子蹭掉脸颊边的一滴泪珠,抬起明晃晃眸子满怀希翼看着他。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勾了勾唇,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东西,晦暗的眸光幽若深谷,静若寒潭,诱人踏足。 第三十六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栖霞云苑附近的碧琴泉旁。 泉水叮咚,哗哗流淌,山涧中鲜花盛开,清滴滴晨露在草尖打着颤,绿意盎然, 杏婳儿看着眼前栽在竹子旁的那颗绿油油小苗,目光满是期待,耳边似又回荡起空烟寐微微暗哑却又低凉的声音, “这颗‘龙岚’花种是我从一位西域商人那花重金买来的,极为珍贵罕见,传闻此花种载下后三日可出苗,十日可开花,花开之时花香扑鼻,可诱百蝶围之起舞,只是这花种并不能栽在寻常庭院中,一定要栽在有灵性的溪水边,你若能将它种出来,我便不再取那赵家老者的眼睛” 她找来好久才寻到这片地方,又仔细载下,悉心照料,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这花种果然长出了幼苗,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应该就可以开花了。 看着在风中轻轻摇摆的嫩绿枝条,她脸上露出甜甜笑意。 只是,一切万物,皆有变数。 深夜,一道惊雷划破夜空,大雨倾盆而至、 杏婳儿被雷声惊醒,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中咯噔一声,急忙慌张的穿衣起床,提了一把伞便冲进了茫茫雨帘中。 待她慌慌张张赶到碧琴泉边时,那稚嫩的小苗已被冲的东倒西歪,蔫头蔫脑的垂在地上毫无生气。滂沱大雨无情的冲刷在它娇嫩的身子上,似乎要将它整个身子冲烂。 婳儿急忙撑开雨伞,跪在泥泞的土地上为那朵小苗挡雨,也顾不得自己的大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淋着,冰冷的夜雨冻得她身子不停发抖,小脸一片苍白,然而她心中只祈愿着这小苗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翌日清晨,绯颜找到她时她整个人都湿透了,浑身湿哒哒的蜷缩在地上,眼眶通红,脸色发白,身子止不住的微微发着抖。 绯颜一慌,急忙脱下一件衣服披在杏婳儿身上,急声道,:“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我听月奴说你大半夜的便拿着伞跑了出去,便猜到你定是来了这里,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快跟我回去吧!” 杏婳却摇摇头,缓缓摊开手心,那冻得发红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棵残破的花苗,那花苗本是青绿色,如今全变成了灰白色,叶子残破不堪,根部腐烂化水。 “这颗小苗,是不是救不回来了?” 婳儿红肿着眼睛问道,目光有些难过。 绯颜有些心疼的看着顺着她颊边发丝滴落下来的水珠,气结的随手抓起她手中的枯苗仍在泥土里,大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这小苗,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快跟我回去换衣服!” “都怪我自己太大意了,我昨日傍晚时听到煮饭的婆婆说燕子低飞,怕是要下雨了,不过只想着傍晚时金霞满天,如此晴朗是不会下雨的……是我大意了……” 杏婳儿满脸懊悔的摸着眼泪抽抽噎噎的呢喃道。 “那就只能怪那老头命不好,这就是那老爷子的命数,人又岂能与天斗?罢了罢了……你不要再管那老爷子的事情了,快跟我回去!” 说着,绯颜便哗啦一下站起身来,用力去拽杏婳儿,没想成她还没怎么用力,婳儿便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 “……婳儿!1” 淋了一夜冷雨,又没有及时换衣服。冻了一个晚上、 杏婳儿当晚便发起了高烧,金朝雾急忙招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杏婳儿看诊开了药方,只是那寒气侵肺,无法行云,药汁刚喂下去便被她吐了出来,大夫又用艾灸之法佐之帮她驱散胃中寒气,再灌以药汁,方令她退了热,药总算是能喂下去了。 一直到第三天,杏婳儿才不再昏昏沉沉的,她微微睁开眸子便看到绯颜明媚含笑的眸子。她坐到杏婳儿的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臭丫头!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她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挣扎着想要做起来道,:“那花苗……” “你呀!被人骗了也不知道” 绯颜将她扶起靠坐在床头,神情气愤的道, “苑主已经看过那花苗了,苑主说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浴兰花种’,就算没有那场暴雨,你种上千年万年它也不会开花,这不过就是一棵野草的种子,是那‘残霜先生’骗了你!” “……骗我?”杏婳儿怔怔听着,,清澈若露水的乌眸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你呀就是涉世未深,太好骗了!待时间久了你便懂得江湖险恶,人心难测,闲事莫理的道理了!” “是这样么……” 杏婳儿低下头,纤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绯颜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轻声道,:“你才刚好,别再想这些事了,我去膳房看看药煎好了没,你一会将它趁热喝了,闷头睡一觉便哪里也不难受了!” “谢谢你,绯颜姐姐……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与我客气什么!我去去便来!” 这白大夫的药方确是效果不错,她喝了药,又睡了一夜,第二日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她看着外面阳光不错,便和绯颜一起去‘落丹园’看新绽放的春梅, 两人正看的起劲,便见阿吉小跑着赶了过来,:“婳儿姑娘,原来你在这呢!那赵老爷在苑外想要见你!” “那赵家人又来做什么?!还害的人不够么!?快赶他走!”绯颜瞪着眼道。 “嗯……可是,那赵家老爷说是要来当面向婳儿姑娘致谢的……” “谢谢我?”杏婳儿想了想,轻声“不如我还是去见见他” 她与绯颜一起走到大门外,便看见赵家老爷正站在门边等着,那赵家老爷一看到杏婳儿便神色感激的大步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婳儿姑娘救了家父的双眼!赵某感激不尽!” “我……并没有做什么,你父亲的眼睛保住了?可是我……那花苗不是已死了么……” 那赵家老爷沉声道,:“具体缘由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昨夜赵府突然收到“残霜先生”的信,我才得知是因为杏姑娘帮忙,才得以保全家父的眼睛,故而特来和家父前来表示感谢并奉上薄礼” 杏婳儿目光随着那赵家老爷的目光望去,便看见那垂暮老者外着头瘫坐在竹制轮椅上,对着杏婳儿吃力的笑了笑。 “伯父的腿……”杏婳儿怔了怔。 赵家老爷目光闪过一丝无奈,勉强笑了笑, “呵呵,总还是要有些代价做交换的,一双腿唤一双眼睛,家父已经满足了” 杏婳儿却笑不出来,只是看着那浑身瘫软的躺在竹轮椅上的老人,又想着空烟寐那那双忽而温柔如春风霁月,忽而又冷若寒窟,让人难以看真切的眸子,只觉心中五味陈杂,眼眶处一阵阵酸痛,身子情不自禁的发冷,连那赵家父子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直到耳边传来绯颜颇为惊讶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杏婳儿闻声抬头去看,便看见一袭白的晃眼的雪色衣袍缓缓漂浮而来,伴着阵阵清苦药香。 空烟寐…… 她仰头看着他那双云山雾海似的眸子和静若琼枝的清冷面容,心中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想与他说,最终只是不由微微后退了一步,轻轻垂下头去。 空烟寐突而朝她伸出一只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握着一个做工粗糙,模样简陋的小风车。 “这是?” “……咳咳……是小喇叭托我送来的,他说要谢谢你那晚送来那晚陈皮豆沙粥给他爷爷,还说他爷爷……咳……病已经好了” 他轻咳着道。 “哦,是么” 杏婳儿轻轻垂着头,接过他手中的风车,目光打量着这做工粗糙却似是做的很用心的小风车,过了片刻,才淡淡道,:“那就好,替我谢谢他” 空烟寐目光盯着她的小脸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静静落在她的小脸上,似在等待她开口,见她只是淡淡蹙着眉心,往绯颜旁边躲了半个身子,沉默片刻,眸光闪过一抹隐晦波光,淡淡告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开了。 绯颜和杏婳儿便回身向苑中走去,一路上一向叽叽喳喳的绯颜异样的沉默,一句话都没有,杏婳儿看着绯颜有些不太好的脸色,正想要发问,便见绯颜忽而沉着脸,侧眸看着她问 “小喇叭是谁?” “啊……嗯,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你怎么会认识那小男孩的?” 绯颜追问道。 杏婳儿也跟着停了步子,神色单纯的道,:“是在王爷的晚宴上,你可还记得那片红叶上写的心愿,那个男孩便叫小喇叭他……” “我没心思知道那么多,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也知道小喇叭的?” 绯颜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 “他?你是说……空烟寐?” 杏婳儿愣了一下,问道 “哦?连他的名讳你都知晓了,看来你们果然关系匪浅,也难怪苑主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会为你破例?” 绯颜将脸扭到一边,眸子难以自控的浮起隐隐妒色,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尖酸起来。 杏婳儿也看出来绯颜有些不高兴,急忙解释道,“绯颜姐姐你误会了,我……我与他并不相熟……只是那晚我去小喇叭家中给他和他爷爷去送陈皮豆沙粥,却没想到空烟寐也在那老伯家中,而且还是在给那老伯治病……” “这还倒还是巧!!”她挑了下眉头,眸中略过一丝讥讽,随即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然后你们那晚还做了什么?” 杏婳儿轻轻咬着唇,低着头吞吞吐吐的道,“我们……我们……” “算了,你既然不想说便算了,我今日才知道我与你也算不得交心的!”说罢,绯颜脸色一冷,负气要走。 “绯颜姐姐,你别生气……我说,那晚……是他捡到了我写的红叶……所以后来他便带我去山上看烟火……” “然后呢?你们有了肌肤之亲?!”绯颜忽而紧紧盯着她眸子,目光犀利如针。 杏婳儿被她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红着脸连连摇头解释道,:“不,我们没有……我、我们就只是一起山顶上看了王府的烟花……然后便各自回去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误会……” 绯颜脸上神色并未有好转,反而眸中妒色渐深,她冷淡推开杏婳儿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背过身冷冰冰道, “总而言之,那人心思狡诈,手段阴狠,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我还有事要去找苑主,你先回房吧” 说罢,看也不看杏婳儿,转身自顾自走了。 ps: 嗯,会不会觉得婳儿的性格有些太柔弱了呢,嗯,毕竟是筮坞戍的女儿嘛~~所以她除了有小莲子的单纯善良,也会有一些筮坞戍的隐忍无争,不喜与人争执,所以……难免有时候会被欺负下, 要是莫销魂的女儿,那画面肯定就不一样了,肯定叉着腰跳脚道,老娘与谁一起过夜,关你屁事!哈哈哈! 第三十七章 府上有狐妖?(限) 春光明媚, 杏婳儿端着一小碟香气诱人的西湖醋鱼在开满淡粉色小花的长廊下步伐轻盈的走着,绯颜已经一连好几天没有和他说话了,虽然她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的绯颜那么生气,只好做了一盘她平日最爱吃的西湖醋鱼希望她能消消气。 绕过柳色阁,再往前面便是绯颜的房间了,她看了看手中还冒着热气,芳香扑鼻的西湖醋鱼,轻轻闻了一下,顿时香气扑鼻,她满意的点点头,希望绯颜吃完这鱼肚子里的气便能全消了。 树林外,鸟鸣声声,她刚绕过那棵枝叶繁茂的高大桃树,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之声,随即一个奴仆引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 杏婳儿一看那人身影,步子猛地一顿,身影快捷如猫的躲进了身后那只粗大的桃树背后,一颗心在树后面紧张的砰砰乱跳。 ……又是他!! 这司羿,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追着她来的?他不会这么执着吧,自己不过是一只小妖,也犯不着让他从山一路追到这吧?! 不对不对……她又慌乱的摇摇头,他一直将自己当作那只挖人心肝,为非作歹的狐妖,若是要千里缉凶,以他那一根筋的性子倒也不意外。 可是涂山祈夜不是已经帮她隐藏了妖气么,他是怎么寻来的?莫非对他不管用?! 这一想,她心中不由更慌张了,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后背忽而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身子一个激灵,险些把手中的盘子扔出去。 “嘻~婳儿,你在干嘛~” 一个模样机灵俏皮,一身布衣的少女笑眯眯出现在她面前,是灶房的通火丫头琉璃。 “琉璃,你吓死我了!”杏婳儿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好香啊……这西湖醋鱼啊,是做给谁吃的?” 琉璃馋的有些流口水看着盘子中香色诱人的西湖醋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杏婳儿却没有回应,只是又探出小脑袋朝着那院子又张望了一眼,看着司羿已跟着那引路的李伯走进了厅堂,方微微舒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依旧惶恐难安,她将那盘西湖醋鱼递到琉璃手中,甜甜笑道, “琉璃妹妹,我有些事情要去做,你帮我把这盘西湖醋鱼送到绯颜姐姐房中去好不好,等晚上我再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道比这味道更好的西湖醋鱼给你,好不好?” “嗯!好!”琉璃目光发亮,歪头想了想,随即又俏皮的看着婳儿笑道,:“嗯,我还要再加一个杏仁豆花羹!” “好好好!我答应你!快去吧!” 婳儿笑着推着她的肩膀催促道,“再磨蹭菜就要凉了!” 目送着琉璃离开,杏婳儿方转身快步离开了。那一上午杏婳儿都躲在房子不敢出来,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会突然闯了进来。 她在栖霞云苑呆了快两月了,这里的人都对她亲切友好,她也慢慢喜欢上了这里,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看待,可是若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妖……会用怎么眼光看自己?是不是也会像在话本中看到的那样对自己喊打喊杀。 绯颜……还会把自己当朋友么…… 脑海中,忽而浮现出那一身幽缈白衣,若琼枝玉树又若缥缈孤鸿的身影,若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人,是狐妖呢? 她心脏紧缩了一下,又飞快摇摇头,想要把那个身影赶出去。自己……为何会在意他的目光…… 若不然,不如趁着众人都没发现的时候逃走,这样至少免得大家见面处境尴尬。 可是……她又有些舍不得这里…… 她就这么左思右想了好一会,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打探好情况再说,于是她又偷偷跑到栖霞阁苑去, 日暮的庭院中比白日里安静了些许,几只寒鸦从天际飞掠而过。片片梅花飞落下来,溅起斑斑点点的红晕。 “琉璃!琉璃!” 她刚到栖霞阁外,便刚好又碰到了琉璃那小丫头一手抱着一小堆柴火,一手啃着个鸭脖子,急忙躲在树后小声叫道。 “嗯?婳儿,怎么了?”琉璃大睁着眼睛,啃着鸭脖子走了过来,敲了敲她空空如也的双手,打趣笑道,:“你要我送的菜我可是送去了,那说好的我的西湖醋鱼和杏仁豆花羹呢?” “好妹妹,我晚一点做给你吃,我先问你个事情?” “嗯?什么事?” “上午来的那个红衣男子还在苑中么?” 琉璃想了想,朝庭院里张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是那位英俊潇洒的红衣公子?他已经走了!” “走了?”杏婳儿有些惊讶,“……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琉璃往四周看了看,贴近婳儿的耳朵神神秘秘的道,:“我听李伯说那红衣公子是从降妖司来的,他跟苑主说咱们栖霞云苑有一只狐妖藏匿在这里,问苑主是否能容他去苑中各处搜查!” 杏婳儿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有些发白,:“那苑主说什么?” 琉璃挠了挠头,想了想道,:“说也奇怪,虽然那红衣公子是降妖司的人,但是苑主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任凭他怎么说苑主都一口认定栖霞云苑并无妖物,更不准他肆意搜查,到最后甚至有出口赶人之意,听李伯说,那红衣公子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还说苑主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原来是这样……” 杏婳儿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微微落了下来。 琉璃又咬了一口鸭脖子,吧唧吧唧的道,:“不过苑主虽然不信,可是苑内的弟子们有些将信将疑的,说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还有的说改日要找个道长来看看,做个法事……” “婳儿!婳儿!你怎么了?!” 琉璃见她神色恍惚,有些担心问道。 “啊?嗯……没什么6”杏婳儿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你不是想吃西湖醋鱼么,走,我这就做给你吃去……” “好呀好呀!太好了!今晚有鱼吃了!” ~~~~~~~~~~~~~~~~~~~~~~~~~~~~~~~~~~~~~~~~~~~~~~~~~~~ 石洞内。 身姿娇柔的女子赤裸着跪在地上,双手被藤蔓紧紧捆缚在身后,她的面前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长发披散,只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袍。 他用力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的坚挺上,看着她面色潮红的噙着泪困难吞吐着口中的巨大,神情愉悦的眯起眼睛,邪魅问道 “好吃么,我的小奴儿~” 有力的手指夹住她胸前的敏感猛然用力一掐。 “嗯~!” 菟丝含糊的呻吟起来,眼中泪光楚楚。她身后的雪臀还露着半截拳头粗大的玉势,在一阵阵寒冷的风中微微颤抖。 :别偷懒,我不是教过你怎么取悦男人了么” 泼墨又将她的小脑袋往下按了按,语气带了些可怕的威胁之意。“不想受罚,就卖力点!” 菟丝害怕的眼眶一红,下意识地张嘴按照男人之前教的那样去含弄男人敏感的地方,一阵阵电流般的快感瞬间席卷而来,激得男人眼角都泛红了,他按住女人的后脑勺,小腹猛地一顶,将大半个顶入她粉嫩的小口中。 “唔唔唔……” 被异物顶到喉咙的痛处,让她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胃里一阵阵欲呕。她的小舌头不断滑动着想要将嘴里的巨大推出去,却陡然加剧了泼墨的快感。 “嗯……就是这样,继续舔。” 泼墨仰起头愉悦轻喘着,半截玉势被他狠狠推了进去,她还来不及痛苦呻吟,那大手又按住菟丝,腰腹快地顶着她温暖濡湿的小口,每一次都是深喉,让她痛苦不堪,两颊又酸又麻,快要窒息。 就在此时,洞外传来一个威严妖异的声音,如潮水般蔓延过来。 “蛇尊,妖王请你即刻去大殿有要事相商!!” “……真是麻烦!” 泼墨眸光扫兴的闪了闪,将菟丝一把推倒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大步朝洞外走去, 她身子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忽而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她身侧浮现出来。 “菟丝……” “……珈蓝!”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温柔俊秀的面容,眼泪忍不住哗啦哗啦流下来。 她委屈的想要扑倒他怀中,可是看着自己双手被绑的屈辱姿势,不由将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 “别看我……求你……别看我……” 珈蓝心疼的看着她泪水涟涟样子,目光又是心痛又是愤怒,手中蓝绿色的光芒一闪,一件毛绒绒的七彩羽衣便飞落在她身子上。他上前轻轻抱起她,温柔道, “走,我们回家” ps:下一章小莲子和漫相思都要出来了~嘎嘎 第三十八章 思往事 魔域。 琅嬛府邸。 两个丫鬟在布置华美的寝宫中一边打扫房间,一边窃窃私语, “翠芽,你听说了么,那连通魔界和冥界的‘玉魂门’就快闭合了!!” “闭合是什么意思?” “听说一旦闭合,这些从冥界来的人便再也无法回去,要永生永世留在这里做奴隶!” “不知那‘玉魂之门’在何处?听上去神神秘秘的……” “我听乌伯伯说是在魔域禁地里面,很危险的!你呀还是离那里越远越好啊!” “嗯,这屋子也打扫的差不多了,咱们去外殿吧,如姐姐!” “嗯,走吧” 金丝檀木桌子上,一朵娇艳欲滴的彼岸花微微荡漾起一抹水红色的波光,待红光散去,一个粉红衣影的女子便袅袅婷婷的出现在寝殿之中。 在瓶子中呆的有些久了,糖莲子膝盖有些发软,她扶着桌子闭着眼睫轻轻喘息了几下,眼前的晕眩感才慢慢消退。 也不知道那琅嬛夫人每日用什么水浇灌自己,自从被那水泡了之后,她整日都昏昏沉沉的,神思萎靡不振。 不过眼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若真是如那两个婢女所言,她要赶快找到‘玉魂之门’回到冥界,若是真的玉魂之门闭合,那她也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不行,她不能留在这里,她一定要找回失去的记忆。 眼下琅嬛夫人正好有事外出,也许,此刻逃走才是最好的机会。 她定了定心神,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开了房门,身影悄然潜入如墨的夜色中。 魔域的禁地。她前一阵子被琅嬛夫人戴在袖口招摇过市的时候,曾路过那个地方,那里阴风阵阵,似乎比任何地方都幽暗寒冷。 那时候还听人谈论过几句这个地方,似乎是魔族先人埋骨之地,所以大概有些印象。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在漆黑的夜色中摸索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这片‘金台禁地’ 这金台禁地四周矗立着林林巨石,被一片石林包围着,四周魔气翻腾,阴风呼啸,寒气森森,。毒雾漫天,黑压压的乌云,不住的自天际压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石林深处,隐隐可见一座高大的血色祭台缓缓矗立,满是威压之意,充满了血腥味道,那如同鲜血染红的石台,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格外的吓人!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寒风,她忍不出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正犹豫间,忽而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一片火光之色。 远远地,似有人喊道,:“不能让那个小花奴逃了,她似乎往这边跑了。你们随我来!” 糖莲子顿时心中一惊,再也不顾那上面写的‘禁地’两字,只朝着石林深处跑了进去,越跑越深,越跑越快。 心,跳的快要蹦出来,眼前漆黑一片,耳边尽是寒冷的风声和鬼兽怪异的咆哮之声,可是她再也顾不得这许多,她只是一心往前跑,想要找到那扇玉魂之门,眼下,那是她重新回到冥界的最后一个机会,无论生死,她都要赌上一把。 禁地中比外面更加黑暗,到处都是泥沼和血腥的味道,她费了很大劲的地才从那片泥沼地中走出来, 待她走出来时,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满身泥泞,狼狈不堪,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只是努力咬牙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穿过那片泥沼之地,眼前便又出现一片冰封的雪原。 四周全是皑皑白雪,异常寒冷。 她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不知道她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片碎裂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一缕冰幔缠绕上了她的脚踝,她瞬间只觉足部噬骨冰冷,动弹不得分毫。 那冰瀑仿佛会流动一般,沿着她的脚踝一路向上延伸游动,很快便一寸寸淹没过她的身体,任由她如何挣扎,终究是将她整个人一寸寸封在寒冰之中。 糖莲子也在浑身刺骨的冰冷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紫幡殿。 梅香淡淡的小院中, 那只金羽乌雕仍被困在在淡金色的法阵中,不停暴躁的在鸟笼型的法阵中不停冲撞着着,顺滑的乌金羽毛已经凌乱不堪,尖尖的鸟喙边的血迹已经干涸,又渗出斑斑鲜红的血。 残余的真气撞在不远处的梅花树上,花雨纷纷而落,片片飞扬在青色石台上。 花雨下,一身雪白衣裙的女子打着纸伞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那女子生的很美,浑身都散发着冰冰圣洁的光芒,让人只敢远观不可亵玩。 她看着被困在笼中的金羽乌雕,浅浅勾唇一笑,衣袖在纷纷而落的花瓣间轻轻一挥,淡淡银色波光闪过,那鸟笼立时化成点点虚影,骤然而碎。 那只乌雕也划过一片虚影,消失不见,堆满落花的小院中,地上赫然出现一个男人清诡岑寂的身影。 “何必这么这么折磨自己啊~~” 那白衣女子柔柔走到男子身前,有些心疼的勾起他尖削的下巴,替他温柔擦去唇边的血迹,大大的眸子里水光莹莹,美艳的不可方物、 “你救不了她的~” 筮坞戍冷冷推开她的手,起身就走。 那白衣女子也不着急,只是笑眼盈盈的看着他的身影,慢条斯理道, “你当真认为你能走出去?只要你一离开我的视线,就会立刻又变成那只金羽乌雕,你当真认为她会记得你?还是打算用你残存的一丝灵力救人啊?” 她讽刺的说着,目光如带刺的毒针, “明月!你为何一定要误入歧途!助纣为虐!你明明是不归山的圣女!为何要自堕魔道!?” 筮坞戍神情闪过一抹痛心。 “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就是不想看着你跟那个贱人在一起!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的!可你却从不肯多看我一眼!” 明月眼泪流淌下来,冰冷美艳的脸上满是不甘心,几欲癫狂, “为什么那个会让你笑,让你心痛落泪的人是她不是我!为什么是那个傻乎乎什么都不会,只会玩乐胡闹的臭丫头?!我才是那个配得上你的人!” “…………” “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她在天山自尽的时候有多开心,我都要乐疯了!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可是……我没想到……她竟阴魂不散的在黄泉下等你!你终究还是在冥间和她做了鬼夫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 “……所以你就堕入魔道?”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异色眸子如同在看一只异兽。 “不错!我说过我要拆散你们!就算粉身碎骨,不入轮回也要拆散你们!我说过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她目光似痛似怒的瞪着他,许久,忽而又极为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看!我现在不是做到了么!我现在是魔尊最宠爱的妾,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而且你身上的‘困红凌’只有我能解开,只有在我身边时你才能变化本来的样子,其他人面前你就只是一只金羽乌雕……” 不发一言,只是拳头在乌黑衣袖里捏的咯咯作响,异色眸子里怒火隐隐闪烁不休, “很生气么?想杀了我?”明月唇边笑容皎洁如月,却又异常阴暗冰冷,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胸膛,声音温柔如水,却又杀机四伏,让人不寒而栗,充满歹毒, “不过你什么都做不了,不是么?就好像她现在很快又会再死一次,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ps:大家还记得明月吗,就是不归阁的圣女,一直喜欢巫师的……就是她,坏女人!哼哼哼1 第三十九章 竟是他的女人? 金宸殿。香炉袅袅。 床榻上的女子脸色一片灰白,浑身冰凉,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她的身上和发上结着淡淡薄冰,乌羽紧闭。 幽螭望着她霜冻似的小脸,目光越发幽暗,闪烁不定,他有些纳闷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张牙舞爪的倔强女人明知是死路也要硬闯进去,那冥界又有什么让她执念如此之深,不顾一切的要离开这里,哪怕是死也无所畏惧。 她终究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缓缓闭上眸子,手心泛起淡淡蓝色波光覆在她头顶之上,一团烟雾从她头顶上方盘旋而起,床上女子所有的前世今生的过往画面便如涓涓细流一般出现在那团淡蓝色的烟雾之中,一览无遗的暴露在男人的漆黑的眸中。 许久,待最后一幅画面消散之后,他缓缓收回掌心,脸上的神情晦暗难明,让人看不清楚,许久,他方蹙了蹙眉心,自言自语似的道, “竟然是他的女人” ~~~~~~~~~~~~~~~~~~~~~~~~~~~~~~~~~~~~~~~~~~~~~··` 日暮。 璨雪琅台。 两个一身花环翠羽的少女扶着一名红衣女子跌跌撞撞走进琅台内。 那红衣女子满身酒气,面颊通红,似是醉的很厉害。那两个少女吃力地扶着她,她却仍是走的摇摇晃晃的,忽而,一个重心不稳,三人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一直焦急等在璨雪琅台的珈蓝和菟丝急忙跑过去,将漫相思扶了起来,但是漫相思却不肯起来,只是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傻笑着。 “夫人,夫人!是极乐王又灌你酒了么?……呜呜……都是菟丝不好,害的夫人……害的夫人醉成这样……”菟丝见漫相思这般,又是心痛又是愧疚,忍不住哭了起来。 漫相思似这才发觉菟丝哭了起来,有些疑惑的揉了揉眼睛,醉晕晕的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 “傻丫头,你怎么哭了,你回来应该高兴才对!要笑!要笑知道么!” “夫人是为了就我才去找极乐王帮忙的,那极乐王一直对夫人有窥觑之心,是菟丝不好……害的夫人又被极乐王欺负……”菟丝越想越伤心,眼泪从小脸上连连而落、 “菟丝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九尾蛇尊太可恶了!”珈蓝插口安慰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吵得我头疼……”漫相思蹙着眉,闭着眼睛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醉醺醺的懒懒挥手道, “你们都出去吧……出去……我要睡觉……” 这是,又一个小妖童跑了进来,神情慌张不安的大声道,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个道长要见您,看那打扮似从昆仑山来的!” 昆仑山?! 菟丝和珈蓝心中都不由一震,预感不妙的朝着漫相思看去,却见漫相思依旧懒洋洋,醉醺醺的躺在地上道,火红色衣裙垂落在地上,宛若一朵春睡的海棠花。 “不见,不见,赶他走!” “可他说……他一定要见您……” “什么见不见,昆仑不昆仑的!你们几个人吵死人了!” 漫相思被吵得头疼不堪,烦躁的摆摆手,醉醺醺的嚷嚷道, “不管谁来,让他在外面候着……等……睡醒了……睡醒再见……” ~~~~~~~~~~~~~~~~~~~~~~~~~~~~~~~~~~~~~~~~~~~~~~~~~~~ 深夜。栖霞云苑。 金朝雾和卷云舒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门, 屋内灯火通明,茶香冉冉,似乎早已为来客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云舒,这是你最爱喝的‘阮郎心’,且尝尝味道如何” “听闻苑中近来有狐妖作祟?可是真的?” 卷云舒却并未坐下喝茶,只是盯着金朝雾,淡淡皱起眉头道,“听说你后来还把那降妖司的人给赶走了?” “哦?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莫非滇王安插了不少眼线在我栖霞云苑,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滇王的眼里?” 金朝雾自顾自喝了一盏茶,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关心你,你不领情便罢了”卷云舒脸有些黑了下来,转身欲走,却被金朝雾起身一把拉住,扯起满是迷迭香气的怀中,他轻咬了一下卷云舒雪白色的脖颈,调笑道, “不过是说些玩笑话,何必当真?我只是觉得若滇王当真派众多高手来保护我栖霞云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人总是没个正经,也不知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卷云舒的神色依旧有些不悦。 “我对你字字真心,句句肺腑”金朝雾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埋首在他发间,嗅着他青丝上的淡淡栀子花般的香气,忍不住心中一动,有些迫不及待的将人翻过来压在身后的床上,风流的桃花眸子满是温柔神情的看着他, “那狐妖的事呢?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被金朝雾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身子也被他那双大手放火似的到处撩拨的有些情动难忍,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躺在床上青丝散落,面颊潮红的问道,一双温润清澈的眸子含着关切之意。 金朝雾勾着唇,神色淡然从容,:“人有善恶之分,妖亦有好坏之分,并非所有的妖都是坏的,你放心,纵然云苑中有狐妖也绝不会害我,更不会伤害他人” “你为何如此肯定?莫非你知道谁是狐妖?难道那降妖司的人说的是真的?” 神经不由有些紧绷起来,追问道。 “总而言之,她总不会害我,你且安下心来” 金朝雾胸有成竹的笑着,眸中星光斑斓闪烁。 “可是……” “云舒,如此良辰美景,莫要总说些无聊的话来扫兴……”金朝雾精壮的胸膛压在他柔弱的身上,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目光灼灼的蛊惑引诱着身下的人,“不如做些更风情的事……”” 卷云舒清明的目色泛起淡淡迷离之意,他微微一笑,伸手覆上金朝雾英俊迷人的面容,主动扬起头,吻在了他绯唇上。 “那便如苑主所愿” ps:其实……漫相思依然挺可爱的……可爱又心痛他……需要师叔来拯救下~~ 下章~~当然要有婳儿了,对不对!? 第四十章睡一张床了! 日暮时分。人烟稀少的郊外。 杏婳儿站在看着翩翩飞来落在自己莹白手指上的灵蝶,目光不由闪过一丝失落,喃喃自语道, “还是没有青丘的消息么,祈夜哥哥的消息也没有?” 自从离开青丘已经二个多月了,青丘就像是凭空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涂山祈夜和青丘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曾问过苑主,但是金朝雾也探查不出青丘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情况让她不免担心,故而一大早便来到荒野之中,趁着四下无人,用妖力唤出‘灵蝶’想要探寻青丘的处境,却终究仍是一无所获。 她正失落之间,突而手心中的灵蝶又飞了起来,才空中翩翩飞舞起来,抖落下斑斑盈盈碎光。 杏婳儿仔细看过去,发现那碎光似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字来,她仔细辨认过去,才看出那是一个‘等’字。 “等?”杏婳儿疑惑的看着地上闪烁的那个散着淡淡波光的字迹,转而抬眸看向那灵蝶,“祈夜哥哥,是让我在这里安心等待么,可是……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青丘到底发生了什么?” 暮光之中,那紫色灵蝶摇了摇翅膀,在空中翩翩飞扬了几下,与地上的字迹一并缓缓消散不见。 “哎……你别走~~~” 杏婳儿想追过去,却为时已晚,她想再召出那灵蝶再多打探些事情,可是任凭她怎么用‘灵蝶术’都无法再召出那只灵蝶,反而因耗损灵气过多引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她扶着树干摇了摇头,微微轻喘了片刻,不知为何她的妖力近来越来越弱,莫非……是因为被封了妖的气息,所以妖力也跟着减弱了? 可是……没道理啊,祈夜哥哥只说那药丸只会藏匿她的妖气,没说会消散她的妖力啊? 她独自一人又心思复杂的在林中坐了一会儿,直到周身感到一片凉意,才发觉天已快黑了下来,方用力摇摇头摆脱点那些恼人的心绪,往栖霞云苑的方向走去。 ~~~~~~~~~~~~~~~~~~~~~~~~~~~~~~~~~~~~~~~~~~~~~~~~~~杏婳儿回到栖霞云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云苑门口的大红灯笼已经亮了,在夜色中晃动着温暖的弧度。 她看着那灯笼,心中微微升起了一丝亲切的暖意,好在这里的人都对她很好,让她可以暂时将这里当做她的家。 苑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婳儿觉得这马车似乎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家的马车。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拜访么? 她正这么想着,守在大门外的奴仆阿吉一见到便一脸急切的跑了过来, “婳儿,你这大半天跑哪去了?苑主和绯颜师姐都在急着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 “苑中来了贵客,苑主已在庭院中备下酒席,请你和绯颜师姐一起作陪,方才绯颜找来你一大圈也不见你人便先行去了,吩咐我若是见了你让你也赶快去‘芳菲苑’” “苑主这么重视,你可知是什么贵客?” “我也不知道,婳儿姑娘还是快去芳菲苑吧” “好,我知道了” 杏婳儿沿着清幽竹廊一路向里走去,待绕过一片假山,便闻到桃花香气阵阵飘来,还有酒菜的香气,以及隐隐笑语之声,她不由抬眸看清,便见芳菲园中,摆着一席精致的酒菜,金朝雾和卷云舒、绯颜则坐在桃花树下正举杯对饮,而他们身边则坐着一个白衣裹着雪裘男人,那男子一身明明一身素雅之色,却偏偏映的四周熠熠如昼,金朝雾和卷云舒本都是气质出众,过目难忘之人,但是那人在他们身边却未有丝毫逊色,反而更显得风姿卓绝,在皎皎明月下若琼枝玉树。 杏婳儿不由楞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进是退。知道金朝雾清朗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婳儿,你回来了,快过来坐” “是啊,婳儿,我们都在等你呢,快来呀!”绯颜也看到了杏婳儿,起身笑眯眯的朝她招手叫道,漂亮的脸蛋上一扫阴霾,仿佛已全然忘了与她置气的事。 婳儿缓缓走了过去,桌子旁只剩一个位置,她咬了咬唇,轻轻挨着空烟寐坐了下来。 她刚一坐下,便闻到了空烟寐身上淡淡的清苦药香,还有又似麝香的味道。 不知怎么,便脸颊有些烫热,双手有些紧张的蜷缩在衣袖里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却是迷雾萦绕的。 她记得不是栖霞云苑是一向与空烟寐不打交道的,之前还为了赵家老伯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绯颜不是还警告她不许他与空烟寐有过多接触,为这还一直与自己置气,怎么今日这人又成了座上宾,而且……看上去他们似乎谈的很开心。 “婳儿,尝尝这脆皮虾,酸酸甜甜,炸的外酥里嫩,好吃极了!” 绯颜热情的将一只炸的酥脆的虾朝杏婳儿碗中放去。 “谢谢绯颜姐姐!” 杏婳儿忙受宠若惊的端碗去接,这几日绯颜一只不肯理自己,哪怕做了她最爱吃的西湖醋鱼给她,也未见她领情,今日难得见她脸上放晴,婳儿怎敢怠慢。 她低头咬了一口筷子上的虾仁,果然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忍不住往旁边空烟寐的碗中瞥了一眼,见他正慢条斯理的吃着碗中的青菜,目不斜视的,仿佛身边根本没有坐着旁人。 她有些赌气似的目光也转向了别处,眼角余光不由瞥到湖心亭对面的亭子上,不由有些凝住了,湖西亭下,杨柳依依,一个青衣男子正独自一人坐着亭下作画,男人青丝披散,只隐隐露出半张精致如画的清绝容颜,那双莹玉似的眸子里似有水光波动,落着一片碎玉,因为离得很远,并看不清他画的是什么,她只是看着他缥缈若孤鸿影似的青色衣影有些挪不开视线,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 “婳儿?婳儿?!” “嗯?!”婳儿回过神来,将视线从远处桥上那男子身上收了回来。“什么?” “空公子在问方才你去了哪里……”绯颜看着空烟寐,挑了下眉头道, “啊?嗯……我……”杏婳儿目光看了一眼空烟寐,刚好看见他幽幽暗暗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又赶忙收回目光,蹙着眉心想了想道, “我……方才闲来无事,就随便去镇子上转了转” 空烟寐目光闪烁了下没再说话,杏婳儿也不再说话了,她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生疏了,之前不是很熟络么”绯颜在他们二人脸上巡视了一会,似是打趣道。 “我与婳儿姑娘不过片面之缘,何来熟络之说” 空烟寐淡淡啜了一口酒。 “片面之缘可不止吧,你们不是还一起上过山,看过王府的烟火” 绯颜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大大的眼眸直直看着他们,脸上虽然是笑的,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尖酸之意。 “不过是按王府游宴的规矩来罢了” 空烟寐低头喝着酒,他晦暗如深谷的目光被青润的瓷杯遮掩住,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杏婳儿脸微红的低下头,手指紧紧撵着袖口,攥的微微出汗。 还是卷云舒微笑着岔开了话题,目光也朝着湖心亭中那一抹青色衣影看了过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道,:“也不知那青公子在画什么?” 金朝雾朝着那青衣身影只望了一眼,便不喜的收回目光,神色不屑道,“管他在画什么,总不若你画的好便是了” 卷云舒不由嗤笑一声,温润的目光看着那人冷清清身影道:“苑主又在说笑了,不过他一人在那看着怪冷清的,要不要请他过来吃杯酒?” 金朝雾顿时一脸拒绝,将杯中酒一口饮尽,“不必了,那人性情怪癖,他来了我反倒不自在,还是由他在那吧” 卷云舒又是展颜一笑,打趣道,:“这倒是令我吃惊了,这世上都是苑主让人不自在,倒是少有人能让苑主不自在的,看来这人我是请对了”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又与空烟寐说起来当今朝堂之事,杏婳儿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更被他们口中五花八门的人名和官职绕的头云里雾里的,不过大意她是懂了,原来空烟寐是睿王的人,而睿王似乎与他们有着共同的朝敌和目的,所以会暂时结为同盟, 再往后那些权谋深奥的话,她便又有些听不懂,也懒得多做深究,反正那些复杂的事情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她便一言不发的只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神游太虚。 直到耳边又传来金朝雾温柔询问,:“婳儿,可吃饱了?” 杏婳儿抬起头,看了看众人,才发觉大家似乎都已放了筷子,似在等她,而自己的碗底也早已空空如也。 “啊!吃饱了!吃饱了!”杏婳儿急忙放心碗筷,连连点头,用袖子蹭了蹭嘴角,起身跟着金朝雾他们一起送空烟寐离开。 待走过那水桥边时,便见那青衣男子仍对着一幅画独自坐在那里,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光流泻在他一袭山气氤氲的青衣上,衬的他身影愈加孤清幽缈。 天色这么晚了,他穿的那么单薄坐在湖边,不会冷么。 婳儿一边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那青衣男子,却不想撞到一个硬硬的胸膛。 眼前一片雪白之色,伴着淡淡的清苦药香。 “……咳咳……婳儿姑娘,意下如何?” 空烟寐轻咳了几声,开口问道。 “啊?什么?”杏婳儿只顾着看那青衣男子,根本没听他们谈话,不由有些懵懵然的问道。 金朝雾低咳了一声,神情有些为难的道,“残霜先生的车夫不知去了哪,我本想让苑中的车夫送残霜先生回去,只是残霜先生想婳儿你暂代车夫送他回去……” “我?!”杏婳儿有些吃紧的指了指自己鼻子,又目光不解的看向空烟寐。 空烟寐似是有些醉了,只是朝着杏婳儿模糊一笑,:“有劳婳儿姑娘了……” 夜色已深,白日喧闹的大街上此刻格外寂静,只有马蹄声或轻或重的响了起来,哒哒哒哒的回荡在寂静的长街。 杏婳儿坐在马车前头,驾着马车朝着敢去,,她实在是搞不懂这空烟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会让自己赶马车,也许是真的醉糊涂了,她知道金朝雾今夜设宴是对空烟寐是有事相求,所以也不忍让金朝雾为难,便索性应了下来,反正只不过是送人回去而已,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 车轮碌碌,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云径。 杏婳儿从马车上轻轻一跃跳了下来,踮着脚尖朝着马车内喊道,:“喂,到了,你快下来吧!” 马车内没有动静,这一路上车内都没有什么动静,只偶尔有轻微的咳嗽声。 “喂,你的家到了,快下来啊!” 她垫着脚尖又朝着车帘内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她心中一紧,有些不放心的又跳上马车,她刚轻轻掀开车帘想看看里面人怎么了,不想一个白色身影却忽而扑到了她身上,她膝下一软,被他整个人扑倒在了车厢内。 那清苦的药香混着淡淡酒香扑面而来,让她不由一个激灵,清纯如露的眸子泛起一片凌乱水光。 “为何今夜如此魂不守舍?你不想见到我么?” 他将她压在身下,那双昏暗如谷的眸子幽幽沉沉看着她,带着几分醉意,虚影一片让人看不清楚,只是身上那冷香从他口唇之间喷吐在她脸上,让她脸颊一片烫热。 “你在说什么,我……你是喝醉了吧?” 她看着他虚影重重,黑若墨砚的眸子,不确定的小声道, 空烟寐不说话了,似是醉意上来了,一双眸子微微闭着松开她,睡意昏沉的靠在身后的车厢上。 “啊,你不能在这睡!会着凉的!我扶你下车!”杏婳儿急忙用力扶起他,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好在那守院的门童还没睡,见自家主子回来,急忙小跑上前帮着婳儿扶着空烟寐一起回了房间。 好不容易将空烟寐扶上了床,又帮他盖好被子,她刚转身想走,却见空烟寐呢喃了句什么,翻了个身,那被子便从他身上滑落下来。 “你这样会着凉的,要盖好被子啊……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明日起来一定咳的更重了……” 杏婳儿一边将被子从地上捡起来,一边有些心疼的碎碎念, 她刚想将被子盖到他身上,谁知他忽而又翻过身来,长臂一伸,将她搂在了怀中,口中则梦呓似的低语, “白羽,莫要淘气” 白羽……那好像是他那只虎崽的名字……莫非他将自己当做那只白虎了? 清苦的药香味更浓了,男人的怀里明明一片冰冷,她的脸却越来越红,只觉身体一阵莫名的燥热,她不由想推开他,可是明明是削瘦的身子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她竟推不动分毫,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若琼枝玉树的面容,心口又砰砰砰乱跳起来,忍不住看的有些痴了……这张脸可真好看……若是不做坏事的话…………会更招人喜欢吧…… 他睡着的样子没有醒着时的矜贵清冷,看着好温柔……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与之亲近。 还有这淡淡的冷香之气……让人不由的为之流连沉迷,流连忘返,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怎么就这样在他的怀抱中渐渐睡着了…… 直到黎明时分,她才突然惊醒过来,看着身旁似是依然熟睡的面容,又赶忙看看自己,确定衣物仍是完好如初,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红着脸颊飞快的跑出了门外。 须臾,床上男人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外那逃也似离开的娇小身影,唇边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ps:写到最后,姨母笑~哈哈哈哈 第四十一章暮雨花巷(1) 栖霞云苑。 寂静的书房内,金衣男人懒懒靠在榻上看书,便听见门外传来轻轻扣门声, “进来吧” 门,轻轻推开,一身鹅黄色衣裙,容颜娇美的少女轻轻走了进来,看着金朝雾道, “苑主,找我有事?” “婳儿,你从青丘而来,可会弹青丘的‘风华曲’?” “嗯,祈夜哥哥曾教过我,我会!” 杏婳儿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祈夜哥哥教了我许多,不过最后也只会了那一首” “只那一首便够了”金朝雾不由笑了起来,他朝婳儿神秘的勾了勾手指,:“婳儿,我想你帮我卖个人情给那人” ~~~~~~~~~~~~~~~~~~~~~~~~~~~~~~~~~~~~~~~~~~~~~~~~~~~~~~~~~~~~~~~~~~~~~~~~~~~~~~~ 杨柳青青,杨花漫漫。 白玉桥头边上的蓝楹花已经开了,团团簇簇,美不胜收,赏花之人很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杏婳儿坐在马车赶过来时时,空烟寐已经立在那了。他一袭雪色狐裘站在杨柳依依的桥边望着桥下的幽幽碧波,长身玉立,青丝墨染,似乎已候她多时, 不知为何,杏婳儿看着他的背影,脸颊不由有些发烫,又想起了他酒醉后把自己当成他的那只虎崽搂在怀中酣睡的场景,更让她窘迫的是自己竟在他怀中睡着了,希望……他那晚真的喝多了,已经全然不记得这件事了。 她有些紧张的抱紧了手中的琴,一路小跑着走到桥上。有些气喘吁吁的走到他面前。 空烟寐看着她气喘吁吁,微微发红的小脸,又看了一眼她怀中抱着的七弦琴,并未有太多寒暄,也不怎么吃惊,似是早就知道她要来,只是抬手动作自然的帮她理了理云鬓边有些散乱的青丝,看着她瞬间红窘的脸蛋,微微扬了扬唇,转过身去朝着‘暮雨花巷’走去,似乎那一晚当真只是醉糊涂了,全然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 “走吧……” “哦……”婳儿点点头,看着他的雪色身影,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失落。 时近黄昏,帝都内华灯初上。沿途雕车宝马,络绎竞驰;周边酒楼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市集奇珍,处处金翠,满目罗绮,香铺满路。 城南的浣花街,馆阁聚集之地。 一路行去,楼阁林立,暗香浮动,迎面莺啼燕绕、去处蝶舞蜂飞,堪比瑶池仙境! 据闻此处最闻名的馆阁称为“琼瑶阁”,阁中佳丽如云、名士满座,传称此处日吸千金、夜进万斗,而名妓花魁一夕便当百金,真正可谓纸醉金迷!而这‘紫瑶阁’便处在这暮雨花巷中。 空烟寐本就一身风华,生的招人眼目,再加上那一身雪色狐裘,让人不得不侧目。, “俊俏的公子,上来玩啊!”楼上面容娇艳的烟花女子频频向空烟寐招手,,他却神情淡然,埋头疾行,对这一切置若罔闻的向里走,这花巷很深,杏婳儿跟在他身后七折八拐的,一路好奇的朝里面张望。 阁馆里的姑娘个个花枝招展,或是抱着琵琶倚在窗边,半遮着面,轻轻弹奏,清冷幽咽,帷幔间有轻纱飘扬,隐隐还可见几个少女在轻纱帐间跑来跑去,嬉笑闹着,还有女子在楼上练习歌舞,脆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传来,很是俏皮可爱。还有偶尔两相交迭的身影在窗幔间缠绕呻吟,那声音不由让婳儿红了脸颊,她偷偷看了空烟寐一眼,见他仍不为所动的往前走似是早已习以为常,急忙加快了步子跟过去。 他走到花巷深处,才听到了一座楼宇前,。这楼阁的门户紧锁,不过看起来院子深深,很是安静。 他上前轻叩门扉,过了片刻听到踢嗒踢嗒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孩儿柔柔软软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里面传来门闩拉开的声响,接着门户开启了一条缝,一个女孩儿在门后探出头,见到空烟寐,微微一愣,随即道:“客官,你找哪位?” 空烟寐轻咳了几声,神情温润的问道:“请问姑娘,红邵姑娘可在此处?” 那女孩儿将门拉开半边,笑道:“敢问公子名姓?我也好进去通报。” “你只需告诉你家小姐,我已找到可弹奏‘风华曲’之人。” 那女孩又掩上门,脚步声渐远,应该是去通报了。过了片刻,门户再次开启,那少女对着空烟寐嫣然一笑,:“公子请!” 随即又回头朝着里面人道, “快去给两位客人倒茶” “是”里面传来女孩儿们的声音,很是清脆,宛若刚长出的嫩芽,他们一一坐下,便有衣着轻薄裸露的女孩上来奉茶,她们偷偷打量着眼空烟寐,又低下头吃吃笑着,眉宇之间尽是春情弥漫。 不知为何,她们的目光让杏婳儿的心刺刺的不舒服起来,抱着琴弦的手指不觉发力的摁在琴弦上。 空烟寐唇边则挂在温凉的笑意,望着帷幔后那若影若现的红色身影,似静静等待着什么。 那先前开门的少女又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杏婳儿手中的紫色古琴道,:“请姑娘开始吧” 。 一曲完毕,帷幔内传来轻轻的拍掌声,但是人却依然未出来。 “不知红邵姑娘何事肯出来相见?” 空烟寐双眸直视着帷幔后的娉婷人影,静静问道。 “”呵呵。”纱后传来轻柔的低笑声,红邵慢慢起身站起,缓缓走向他们,在纱后一步之远处处站定,“公子欲要如何相见呢?” 空烟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女子身影,垂眸声音温和的淡淡然道。 “全凭姑娘做主,在下不敢唐突。” “呵呵。” “公子,男女有别,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是会吓坏奴家的。” 一双纤细洁白的手从帘后伸出,轻轻一掀,露出一个艳红色的身影来。 一个绝美的身影款款地掀开帷幔,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只见此女,双眸如水眉如柳,身材更是婀娜多姿,酥胸高耸,纤腰盈盈不可一握,臀部挺翘,双腿修长圆润。身穿一件粉色纱裙,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白嫩的肌肤。 尽管空烟寐阅人无数,此时也有种惊艳的感觉,她身上另有一番风味,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让人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媚惑。 “既然公子如此迫不及待,那么红邵便与公子坦诚相见吧,呵呵。” 红邵红衣妖冶,肌肤胜雪,黑长的发妖娆地拖至脚踝,肌理细腻骨肉匀称。俏丽若叁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那双凤眼更是华光流转,只觉是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红邵姑娘天生丽质,果然美丽动人。” “呵呵,公子说笑了!”红邵淡笑着,慢慢绕到空烟寐身后。她抬手缓缓摸上空烟寐的肩膀,冰冷的触觉叫人想到二月飞雪。 他感觉到红邵正微微侧低脖颈靠近她,淡淡的体香慢慢充斥在他的胸腔,那清明的神志似乎被这幽幽花香熏得有些迷蒙起来。 红邵将嘴凑近空烟寐的耳朵,声音压得越发低柔起来,犹如催眠一般,“公子,喜欢奴家吗?” 空烟寐神情不易察觉的僵了一下,然而顷刻他便含笑看手指轻轻挑起她光嫩美艳,柔弱无骨的下巴,低柔的声音带着微微沙哑, “红邵姑娘如此美貌,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为之心动?” 杏婳儿看着她整个身子都快贴在空烟寐身上,别过头冷哼一声,眉心有些嫌恶的皱了起来。 “这位姑娘似对我不喜啊”红邵看了一眼杏婳儿,微微挑了下眉头。 “女人天生善妒与比你自己貌美的女子,红邵姑娘不是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么,” 空烟寐微微勾了勾唇,眉眼冷然,却又含着几分诡谲的温柔。 “呵呵,不愧是残霜先生,说出的话总是能如此打动人心,她是谁” “家妹” “亲妹妹?”红邵饶有兴趣似的打量着杏婳儿 “比起探寻我的家室,红邵姑娘应该对银票更感兴趣吧” 那人清淡眉宇间偶尔流露出的温柔蛊惑,缠绵似水仿佛信手拈来,仿佛随时对谁都能深情。 “我虽对银票动心,对长的好看又有趣的人更加动心~” 红邵娇娆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有意无意地拂过空烟寐的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他满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绝色脸庞泛起妖娆笑意:“今日与公子初次见面,奴家就先敬公子一杯,公子可要赏脸哦。” 空烟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那酒不知什么材料酿造的,味道很呛,他只喝了一杯,便不由低咳了起来。 “一杯可不够,至少要叁杯” 她目光流转,又拿起水晶琉璃制成的精美酒壶,执手给空烟寐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美酒。 清澈的美酒倒入杯中,红邵端起酒杯,眸光对上空烟寐那宛若深谷的漆黑眸中,娇软笑道:“公子,红邵先干为敬,请!” 空烟寐没说什么,举杯喝下,那酒似乎很是辛辣,他虽极力忍着,但是忍不住轻咳了数声, 那女人目光闪过一抹诡光,得寸进尺的又往那白玉杯子里倒了一杯。 杏婳儿忍不住的上前按住他的手臂,脱口道,:“他身体不好,不能再喝了” “啧啧,令妹这是心疼了,瞧她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红邵慢慢走回软塌坐下,伸手摸着榻上铺着的柔软的狐皮,邪邪钩唇一笑。 “莫要多事” 他冷冷推开她的手,眸中闪过一抹幽凉波光,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就,波澜不惊的看着眼前比花还娇艳的女人, “红邵姑娘可满意了?” “满意,很满意” 红邵有些挑衅的瞥了一眼杏婳儿,转身幽幽走到帷幔后,过了片刻,又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宝匣走了出来。 她玉指轻抬,打开了匣子, “一万两” 她伸出一个指头,波光潋滟的看着空烟寐。 第四十二章暮雨花巷(2) 空烟寐晦暗迷离的眸子在看到宝匣中的东西时,闪过一抹锋锐波光,唇边露出斑驳笑意,将一张银票优雅放在紫檀木桌上, “成交” “先生做生意还真是爽快!” 看着那银票,红邵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动作利落的将那银票收入袖中,笑颜如花,眉眼中春情无限,如暗波流淌,将宝匣轻轻推到他面前, “这东西属于你了,先生日后若还要做什么生意,只管找红邵便是,红邵这里还有很多很多先生不知道的……好东西……” 她说到最后叁个字时,手指若有若无的触碰上他的手指,妖娆的眼眸里泛着充满情欲的魅惑之色。 “一定” 空烟寐淡淡笑着,晦暗若深谷的眸子一片温和之色。 杏婳儿看着眼前此景,只觉心中一阵烦闷,再不想多看他们一眼,索性起身推开门,率先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路快步走出那条曲径通幽的深长花巷,直到看到白玉桥头那如烟如丝的青青杨柳,那一路黏腻的脂粉香气才消散不见,她步子却未停,反而越走越快,直到手臂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温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若柳絮飘来, “为何走那么快?” “苑主交代的事情完成了,自然要快点回去” 她赌着气没回头。 “那也不必如此着急,连……咳咳……道别都不说么?” 杏婳儿偏过头没说话,只是转眸看着小桥下的嫩绿色湖水,噘着嘴一言不发。 “你这样子倒像是在吃醋” “我……我才没有!” 她脸颊一红,心虚的回过脸去争辩,却正撞到他意味深长的忍着笑眸子。 “那为何急着要走,还一脸气冲冲的样子?” “我……!!” 杏婳儿脸憋的通红,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将目光从她红霞似的小脸上收回来,也望向桥下缓缓流淌的碧波湖水,漫不经心似的折下一根细柳在骨节分明的苍白指间缠绕, “……咳咳……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咳……那么当真……咳咳……” “……”婳儿抿了抿唇,不知说些什么。 “走吧” 他打破了沉默,拉过她的手臂,朝前走去。 “……这是去哪?”察觉到方向不对,杏婳儿有些疑惑的询问。 “天就要黑了,今天是正月节,晚上有花灯庙会,我们去看看吧……” 花灯会?她以前听绯颜说过帝都一年一度的花灯会盛况空前,极为热闹有趣,不由心动,跟着空烟寐朝着御塘街走去。 弦月东升, 街道人头耸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小贩高声吆喝着,停驻的行人挑选着,讨价还价声,小孩子的嬉戏声,卖艺的唱曲声,汇聚平凡喧闹的繁荣景象。每个摊贩的摊位,担子上都挂着两盏红灯笼,朦胧柔和,足以照亮整条街道。 卖糖人泥人的,卖面具花灯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各式小吃的……各色商贩和来自各地村落的人们都出来了,出售各种奇怪的东西,街上人山人海,挥袖成云。 此刻帝都城中正有花车游街,城中的商贾扎了花车,高达数丈,花车被扎成巨大的异兽形状,还有各种神魔形状,花车上有舞女在翩翩起舞。舞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装束也是各个村落里的石像装束,杏婳儿和空烟寐并肩走在花街上,不时看的眼花缭乱的。 突然半空中无比明亮,空中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布满了细线,穿插交错,一根根细线突然膨胀,变化成巨大的金龙,在花街上空游弋来去,速度极快。 金龙穿梭来去,光芒乍隐乍现,下方的人群更热闹了,欢呼声一片, “好漂亮啊!是金龙!!你快看啊!!好漂亮!好漂亮!!!”杏婳儿被眼前美景所震撼,忍不住去拉一旁空烟寐的衣袖,指着天上闪烁而过,摇头摆尾的金龙给他看。 “确是精巧……” 空烟寐亦抬头去看天上游走戏耍的金色蛟龙,万千华光落在他清冰玉壶似的面容上,灯球的余光跃上他山黛似的眉梢,金鳞闪烁,让杏婳儿一瞬间有些失神。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边听一个小摊前挤了不少人,那摊位前挂了好多各式各样精致的花灯,一排一排越挂越高,灯山顶尖只有一盏灯,是一个白玉兰花纹的灯笼,通体明亮,人在下面远远望着,只觉那灯如月生辉。灯笼上还挂着一只精美的簪子,是一串红润润的红豆玉枝,上面还雕刻着一对翠色的相思鸟。 地上摆放着一堆整齐的弓箭,是射灯的游戏。很多人都想射下灯塔上的那只灯,却都未能如愿,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射下些低处的花灯, “你也喜欢那灯?” 杏婳儿正望着那只簪子出神,便听空烟寐突而问道, “嗯,是喜欢是喜欢……可是要想射下似乎太难了……” 她话音未落,便见他足尖一点,白色身影凌空而起若蛟龙出水,直取苍穹,又若仙宫探星、手揽云月,手中箭弦一松,箭矢破空,仿若惊鸿过影,正中那玉兰花灯。 四周立时响起叫好之声,掌声如雷,杏婳儿有些呆呆的看着那老板将花灯上的机关缓缓放下,取下那花灯和花灯上的玉簪笑眯眯的送到空烟寐手中,赞叹道, “公子好身手!好身手!这玉簪名为‘相思门’,送给这姑娘在合适不过啊!哈哈哈!” 空烟寐跟那老板道了谢,将那玉簪朝着杏婳儿递了过去,目光温柔若水,笑里尽是别冬沐春的暖煦,叫人不禁联想四月湿润又葱郁的江南。 “我看你一直望着这玉簪,想来应该很喜欢,就当做今日那首曲子的谢礼了” 杏婳儿接过,不知不觉绯红了脸颊,尽管来时已想好自己此行的目的,但离那人越近,杏婳儿越是难以遏制胸腔中更快的跳跃与微微的窒息感,过了半响,方咬着唇轻轻道,:“谢谢……” 她轻轻垂下头,看着他手中灯影,同他们二人的影子缠缠绕绕,晃动出一地暖暖烛光…… ps:挖呼呼……写的好累…… 在想莫销魂和空烟寐谁更会撩一点~哈哈哈哈 第四十三章春梦(限) 杏婳儿迷迷糊糊的睡着,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踩入云端。 朦胧间,似乎有一个人影压在了她身上,伴着阵阵清苦药香。 这熟悉的香气……让她不由微微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是覆着半张银丝面具的白衣男人,那男人眼神清幽若深谷。又寒凉若夜露。 她微微一惊,空烟寐!怎么会是他? 她想动弹,却发现自己被那人清瘦身子压制的动弹不得分毫,又觉得自己身上一片凉飕飕的,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被褪下了大半,露出如玉香肌。 “你……你做什么……” 空烟寐不回答,只是冰冷的薄唇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从肩头滑下,圆润香肩,在若丝绸般的肌肤上缓缓游走着,那双渗透着斑斑凉意的手指也在她肌肤上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皆让她不由的一阵战栗。 “婳儿,可是想我了?” 他眯起晦暗深沉的眸子,淡淡笑着看着她,冰凉凉的眉宇间此刻一片春色绮丽。 他唇舌与手指将每寸肌肤都抚慰了遍,指腹掠过硬币大小的粉红乳晕,让她不由一个激灵,反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呢喃, “不,不要……”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薄唇微翘,长指将她的衣服尽数剥落,看着月色在那渐渐袒露出的莹润小山峰,泄露的春色,古井无波的眸子撩动出斑驳勾人之色。 他轻轻低头,冰冷的薄唇含住可爱的小樱果,在上面轻柔吸啜, “呀。”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杏婳儿抑制不住的呻吟,柔柔细细,牵情的丝,几转勾,忽而,他猛地加重了力道,牙齿密密压着乳尖儿,给予刺激。 杏婳儿立即红了脸蛋儿,羞涩的眼儿不知向哪里看才好,纤细的手指从他肩头滑下,抵住他硬邦邦的胸膛,细声细气的求饶,“别……别……疼…不要……” 空烟寐沉沉低笑,微微沙哑的清凉声音百转千折,就跟他的人一样,叫人看不透,摸不准。“你是喜欢的,不是吗? 粗粝的指在她唇珠上蜻蜓一点,随即他忽而低下含住了她的唇,如泉水般清凉,落花般温软, 他冰冷手指在她不着寸缕的后背温柔摩挲着,又勾起后背一缕柔细的青丝,一寸寸裹在手指上打着卷儿,随即松开,任丝缕舒展,柔顺,再次垂落。 他眉眼之中似有无限温柔,又隐隐闪烁着野兽似的欲望。 他的手指又覆盖在那雪峰上,还有两枚又软又嫩的乳尖儿,早已充血挺立起来,如春风中的花骨朵颤颤巍巍,说不出的可爱。 她嫩白的小脸袭上诱人的潮红,在颊边绽出娇艳的桃花,卷长的眼睫染了墨似的,又浓又黑。那媚态毕现的样子似让身上的男人着了魔,男人忽而掐住纤细的柳腰,将什么送进了她的身体,她感受不真切,只是看着空烟寐好看的眉眼舒服得弯起,凝顿的眸光绵远悠长,锁住她艳若桃李的面容,唇角亦勾出一丝让她有些陌生的弧度,薄唇靠近她纤薄的耳垂, ,“是不是很舒服,婳儿” 她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那男人却又握住她的纤腰引领她上下起伏起来,墨黑的发丝散乱于雪白的肌肤,散落于肩头、前胸、后背,丝丝缕缕,惑人心神。 他的动作时快时慢,有力的手臂操纵着她的身体,她不受控制摇摆起纤腰,似有阵阵快慰涌现出来,如潮水一波波席卷而来,让她呼吸急促,粉面含春,细嫩的手指握成拳头,眼睫不安的扇动出晶莹的泪花,小猫似的推拒着他的肩膀,颤抖的叫出他的名字,“空……空烟……寐………。” 但男人却置若罔闻,只是冷硬的按着她的腰肢,操纵着她的身体,她不受控制摇摆起纤腰,胸前的软嫩漾起迷人的弧度,敏感的下面似被什么反复摩挲,阵阵快慰重新涌现让她桃面粉颊,媚态横生,娇喘吁吁,透明的汗珠不停的渗出。 ”啊~~ 极致的快慰毁天灭地扑过来,很快将她席卷其中,她沉溺在欲望的海洋欲生欲死,飘飘欲仙。她已到达愉悦的极限,而从身心传来的快感源源不断,连绵不绝,不断迭加,把她推向更高的顶峰,又陡然间将她狠狠抛了下去。 眼前的一室春光陡然不见,身后突然幻化出万丈悬崖,鬼气森森,寒风呼啸。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谁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便如断翅蝴蝶从悬崖上摔落了下去!! “啊!不要!!! 她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淋漓的正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原来……是一场梦…… 她微微舒了一口气,对着窗外的青青柳色望了好一会儿,才晕乎乎的收回了目光,心中却不免升起一抹失落怅惘之意。 原来……只是个梦…… 可是却又那么真实,床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冷香,像是那人身上的味道……想着方才竟然在梦中与他做出那种事情,杏婳儿脸颊又绯红若霞云,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自己一定是迷怔了……才会做那样的……春梦…… 男女之事之前从来未碰触过,只是在青丘的时候看到过那些狐男狐女们野合的场景,不过她通常都立刻跑走了。 ……也不知为何……今日……竟做了那样的梦 想着空烟寐晦暗郁沉,意味深长的眸子,还有那冷淡冰冷的薄唇,她忍不住又有些心思迷蒙起来,那张唇若真吻下来时,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像梦中一样带着清苦的药香? ps:春天来了,婳儿也思春了……羞羞哒,话说你真的比你娘亲开窍的要早的多呀,小莲子可是都没做过啥春梦的说~吼吼! 第四十四章即见公子,云胡不喜 男女之事之前从来未碰触过,只是在青丘的时候看到过那些狐男狐女们野合的场景,不过她通常都立刻跑走了。 ……也不知为何……今日……竟做了那样的梦 想着空烟寐晦暗郁沉,意味深长的眸子,还有那冷淡冰冷的薄唇,她忍不住又有些心思迷蒙起来,那张唇若真吻下来时,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像梦中一样带着清苦的药香? 自从那日花灯会后,她已有半个月未见过空烟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走下床来,走到梳妆镜前,从匣子里取出一枚簪子在手指间轻轻摩挲着。 那上面的两只相思鸟活泼俏丽,可爱生动,眼眉间金光闪闪的,像极了那晚烟火下他眉宇之间的金光。 她看得出神,连绯颜何事进来的也未曾发觉,直到手中的簪子被突然夺去,才发现绯颜已站在了她身边,目光惊赞的看着手中的这只镶着一对红色相思鸟的翠玉簪子, “这簪子好漂亮,你是从哪买的?我在‘翡玉阁’可没见到过这个样式的~” “嗯……是从一个小商贩那买来的……”杏婳儿眸子有些羞涩的闪烁了下,伸手想要拿回这簪子,可不想却被绯颜一个闪身灵活躲了过去,她目光狡黠的在杏婳儿的脸上巡视了片刻笑道, “干嘛这么紧张,莫非……不是你自己买的,而是别人送的?快说,是谁?!” “嗯……没有谁啦!绯颜姐姐,你快还给我吧!”杏婳儿微红着脸,笑着去夺她手中的那只碧簪。 两人正笑闹着,便见一个小弟子跑到门边有些焦急的看着他们道, “大师姐,婳儿姑娘,苑主正在找你们呢,快随我来吧!” “哦,好~!”婳儿忙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趁着绯颜一愣神的功夫急忙从她手中拿回那只玉簪,小心收入那紫匣子中,嫣然笑着上前挽住绯颜的胳膊,“绯颜姐姐,咱们快去吧,别让苑主等急了!” “你这臭丫头!就你鬼机灵!”绯颜扬了扬细长的柳眉,伸出一个手指有些着恼的戳了戳她的眉心,随着她一起走了出去,那精明的眸子却暗暗划过那只紫匣子,在上面投下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暗影。 ~~~~~~~~~~~~~~~~~~~~~~~~~~~~~~~~~~~~~~~~~~~~~~~~~~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杏婳儿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穿梭着,街边的几个卖胭脂的大娘殷勤的招呼她过去,她却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 目光有意无意的略过那载着一排翠竹的门院,看着门口的一片寂静,又怏怏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身后的人不知在着急什么,忽而用力推了她一把,朝着狭窄的小巷子快速跑了去,杏婳儿被他推得重心不稳,身子一晃,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急忙低下头忙不迭的朝身后人道歉。 “你走路这么不专心,看来是要道歉一路了……咳咳……咳咳……” 这声音…… 杏婳儿神色一惊,急忙抬起头来,果然看着那宛若琼枝玉树的欣长身影,纵然已经阳春叁月,可是他似仍然畏冷的厉害,身上扔裹着厚厚的狐裘,脸色比他身上的雪狐裘还要苍白叁分,他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淡淡倦意,咳嗽也似比往日更厉害了些。 “你回来了?!”杏婳儿脱口说道,但是说完她便有些后悔的掩住了口,这话说的仿佛她刻意在等他一样。 “……嗯……” 他轻点了下头,又蹙着眉低咳起来。 “你……你没事吧……” 看着他咳得更加苍白的脸色,杏婳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不过是陈年旧疾罢了,暂时死不了人”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眼神却幽幽暗暗,晦暗难明。 “旧疾也是疾……你可找大夫看了?云苑中有一个沉大夫,医术了得,不如……” “你是在等我?”他打断她, “啊?!嗯……没、没呀……只是刚巧路过,嗯!路过!” “路过?”空烟寐轻挑眉头,目光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我听烟雨说,你这几日总是‘无意’路过此处而且还在‘门口处徘徊良久,若不是烟雨曾见过你几次,恐怕要把你当成贼报官了’” “我……我哪有‘徘徊良久’……我才不是贼呢……”杏婳儿脸色更红了,紧紧皱着眉头,神情羞窘的小声碎碎念道, “我……我才没有呢,我才没有……” 空烟寐看着她海棠色潮红的娇美脸颊,还有那双宛若清泉,又似朝露般亮晶晶水灵灵的眸子,不由轻轻一笑,声音也带着几分温柔之意, “那婳儿姑娘‘无意’中遇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嗯……也没有什么事……”春风乍起,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徐徐飘动,挠的她脸颊痒痒的,那醉醺醺的南风撩的她的心头也是一片醉意融融的,要她说什么呢,难道说因为她很想他,很想见他,所以才来么…… 这么羞人的话,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说的出口。 忽而,她想起来苑主今早与她们说的话,不由心头一动,抬起眸子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 “听闻临郡县闹了很重的旱灾,饥民已经足足有好几千人了,那些的灾民甚至于将树皮都吃光了,哀鸿遍野,不少灾民逃进城里沿街要饭乞讨,滇王和苑主见他们实在可怜,决定设粥棚施粥,赈济灾民……” “哦,是么……这倒是功德一件”他淡淡说着,目色确是冰凉凉的。 “明天我也会去帮忙……你,你会来么?” “你希望我去?” 杏婳儿轻咬了一下唇,看着他眸中云波氤氲的水光,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咳……若我无事,一定会去” “好!那我……我等你来……我,我先回去了!” 杏婳儿目光灼热的说完这些话时,便似害羞极了似的飞快跑进了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那一袭白色裙子宛若枝头上飘落的片片杏花,纷纷扬扬,清新皎洁,纯美无瑕。 空烟寐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中,温淡的眸色一点点变冷,到最后凝固成冰,头也不回的朝着身后人道, “查清楚了么,确定无误?” “是,确定无疑” 翌日。城郊外,杏花满天,开的开的如火如荼。 “城外大善人施粥了,城外大善人施粥了……咚咚咚……” “有善人施粥,快拿碗筷。”城内的灾民听闻后,立刻成群结队的涌向城外的粥棚,不出半刻钟,粥棚外已经聚集起了许多饥民。 “别急!!每个人都有份!!”杏婳儿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站在人群中,白嫩如玉的脸蛋上双眸似水,脸颊边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淡扫着胭脂,乌黑的青丝用一条淡黄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清新动人。 “人人都有,不要挤,不要挤,排好队,排好队。”栖霞云苑的弟子们极力的维持着秩序。 “马上去找些篱笆来,隔出几个排队的地方。”宋朝云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让人去找篱笆。 篱笆一插上,秩序马上好了许多,饥民们只能在篱笆隔成的通道内排好队,慢慢等待。 “就是不知这粥能施几天,可怜了我家的娃儿……哎!”灾民中一个女人背着身后二叁岁的娃娃担忧的说道。 “各位父老兄弟,大家无需担忧,淮南王和滇王和我很快就会从山东运粮过来,粮食运到之前,我们栖霞云苑会一直在这里给大家施粥……”站在杏婳儿身旁的宋朝云神色清爽的扬声对众人说道, “大家尽管放心,排队慢慢来,只要有我家苑主在,是绝对不会让大家饿肚子的!” “太好了!苑主真是大善人!大善人啊!!” “滇王和苑主是大好人!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衣衫褴褛的百姓们激动万分的同声含着,灰暗苦难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微弱的希望,渐渐明亮了起来。 杏婳儿与宋朝云相视一笑,又尽心的给各位灾民施起粥来, 他们在城郊施粥一连便施了五天,然而却没有一天见到空烟寐,甚至连绯颜也很少见,以往绯颜是最爱热闹的,但是这次确是不见她的身影。 直到第六日,他们施完粥,宋朝云有事先回云苑了,只剩婳儿在收拾些杂七杂八的零碎,她正专心收拾着,便听不远处传来绯颜清脆的声音, “婳儿!婳儿!你快来看啊!” 杏婳儿抬眸看去,便见绯颜手中提着一个金丝鸟笼一脸笑逐颜开的朝她走了过来,而空烟寐则静静跟在她身后。 “婳儿,你看这鸟是不是很漂亮?!”绯颜将那金笼子提到她面前,指着里面金丝红羽的小雀神采飞扬的说道,:“这鸟名为玄羽雀,甚为珍奇,传闻它叫起来声音若凤鸣,极为动听,而且每隔五年才会飞来一次凤骊山,纵使飞来也只停留半个月,我和空烟寐在山中等了整整五天才抓到它!你听,是不是叫声很动听!” “你们……这几日没来,便是去抓这玄羽雀了么?”她话虽然是问绯颜,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向空烟寐,不知为何,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浓浓的失落之意,胸腔处似乎酸酸涨涨的,很不舒服,蝴蝶般的睫毛在悠悠南风中微微颤抖。 “是啊,幸亏这几天有他陪我,不然我这五天怕是要白等了~” 绯颜笑着看向空烟寐。清水似的凤眼全然不似以前的不屑轻慢,闪烁着着晨曦露珠一样的亮光和绵绵柔情。 杏婳儿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轻轻垂落眸子,紧咬着唇瓣没有开口。她记得以前绯颜不是很讨厌空烟寐么,为什么……现在又……好像对他很欣赏……很喜欢…… 又或者她早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在意他了,所以才会在自己与空烟寐接触时总是那么敏感…… 空烟寐神情却依然淡淡的望着鸟笼中那只东啄啄,西啄啄的玄羽雀,自始至终未与杏婳儿说半句话。 终究还是绯颜打破了沉默,她忽闪了忽闪那双明艳的眸子,笑道,:“我的好婳儿!微微这几日是贪玩了些,让你受累了……接下来几天,我在这里施粥,你回云苑休息几日去!好不好!” “不用了……我不累……”杏婳儿黯然摇了摇头,转过身刚想继续收拾那些锅碗,却突然听到一阵叫喊之声传了过来,随即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瓮声瓮气的指着杏婳儿道, “你们几个给我抓住她!” 他话音刚落,身后两个狱卒便拿着铁链飞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杏婳儿的两只胳膊。 “你们这是干什么?!”绯颜上前一步,瞪着那个两个狱卒,“快放开她!” “这两日城中有大批灾民中毒而亡,我查探过这些人死前都喝了你们粥棚的粥,既然是她在这里施粥,我便要抓她回去查个清楚!” “中毒而亡!!??”杏婳儿吃惊的瞪大眸子,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废话少说!带她回衙门!!” “是!!!” ps:绯颜的心机真的很深的说~~ 第四十五章用刑 幽暗潮湿的牢狱中,不知何处而来的水声滴滴哒哒响起,伴着血腥的味道。 杏婳儿坐在牢房中,环视着四周黑漆漆的石墙,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可真是倒霉,离开青丘没 多久,就两次进了牢房。 第一次是在降妖司,第二次是这帝都大牢。 她在这里被关了叁天,金朝雾和绯颜都来看过她,金朝雾说一定会查清楚此事,还给了那两个衙役不少银两打点,让他们对杏婳儿多照顾些。所以她这几天在牢房中倒也没受太多委屈, 可是……她却自始至终未看到空烟寐身影。 她心中难免失落,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吧,或是会错了意,他或许根本就没那么在意自己。 她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牢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她从没见过的将她粗鲁的拽了起来,瓮声瓮气的喊道, “张大人要见你,快跟我们走!” 杏婳儿被被推赶着走到了一间更加阴暗潮湿的内堂中,那些狱卒的动作有些粗暴,她不由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灰尘飞扬,还有诡异的声音在牢房的角落里响起, 两名官差,一人手捧文房四宝,一人手捧状纸放在杏婳儿面前,要她签字画押。“姑娘,画押吧。”一名官差开口道。 她看了那状纸上的内容,不由脸色一白,看着案堂上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摇头辩解道, “滇王和苑主没有指使我投毒,更没有想要嫁祸给在山东运粮的靖王,我们是被冤枉的!还望大人明察。” “大胆!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说出实情!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几百条人命!撒谎可是要掉脑袋的!有人曾看见滇王给你的密信,你还想抵赖!!” 张大人将一封信仍在了她面前,面色含怒的大声道。 “不,这信上所写不是真的……而且这也不是滇王的字迹!” “大胆刁民,事到如今,还敢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苑主是和滇王都是好人!我们不会在粥里投毒!” 那张大人忽而转了转眼珠,奸笑着靠近杏婳儿威逼利诱的低声道, “只要你在这张纸上按下手印,指正是滇王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便可以免了这牢狱之灾,否则……后果不是你一个野丫头能承受的!” “不,没有人指使我,我不会在这张纸上画押的!”杏婳儿拒不画押,她跪在地上挺直了背脊争辩道,一双清明无垢的眼眸里一片坦然,像是草原里开的白色风铃,不染纤尘。 “你!你这丫头难道想将牢底坐穿?!若是你不肯画押,就 一辈子别想走出这牢房!” 牢狱的高处,暗格后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瘦削男子,男人的面容看不太清,只能看到那比雪还惨白几分的肤色,偶尔闷咳数声。 “先生,那小女子仍是拒不画押,如何是好?” “用刑”身披黑袍的男人淡淡扔下一句话,微微沙哑的声音无无情无绪。 身旁的灰衣男子机械的点了下头,立刻下去了,很快楼下的牢狱里便响起了洪亮的呵斥声 “大胆刁民,证据确凿,还拒不画押,来人,上刑。”,力 她话音一落,立刻有两名官差出列,手拿夹棍走到杏婳儿面前。 “姑娘,你就乖乖画押,也省得受这夹手指的罪。”一名官差看着杏婳儿有些发白的好心地劝道。 “我不会说谎的” 杏婳儿看着那渐渐逼近的夹棍,紧紧咬着唇道, “你们还楞在那干什么!?还不上夹棍!”许大人一声洪钟般的怒喝,那两名官差不敢再耽搁上前,一人拉开夹棍,一人抓住杏婳儿的双手,把她的手指往夹棍中间的空隙塞。 “不要,不要……放开我……”杏婳儿使出吃奶的气力,想要挣脱,但是那细白如玉的手指仍然被塞进了夹棍的空隙中。 许大人坐在公案前,眯着双眼,没有理会杏婳儿的挣扎,一声令下。只见两名官差一人拉住夹棍一头,用力一拉,夹棍不断地缩紧,用力地挤压着那双纤细的手指。 “啊!”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手指清晰传来,杏婳儿痛得冷汗涔涔,她的手指在夹棍的挤压之下,很快便血肉模糊,她浑身瘫软在地上禁不住的痛叫起来,一声比一声痛苦凄厉。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罪,画不画押?”张大人不为所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厉声喝道。 “我没有投毒……如何认罪画押?”所谓十指连心,杏婳儿脸色惨白,发丝湿黏黏的贴在脸上,粉嫩的唇也被她咬出了斑斑血色,她痛得浑身都都抽搐,丝丝妖力在她身上暗暗浮动,却又很快放弃了,若是现在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妖物,便更会将所有罪名都加给她,而且还会连累苑主。 不行,一定要忍不住…… “嘴到是挺硬,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挺得过重刑?继续用刑,本官到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夹棍硬?”许大人眼眸一眯,闪过一丝狠厉毒辣的寒芒。话落,两名官差下手丝毫不留情,比之前的力道更狠,用力一拉,咔嚓咔嚓,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啊!”一声凄厉至叫声响彻整个牢狱。汩汩鲜血从指尖滴下,一滴一滴像极了妖娆盛放的红梅,空气中血腥气飘浮。“杏婳儿,你认不认罪?”张大人再问。 “我没有做过的事,绝不认……。”她的声音虽然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但是那里面的却决绝的容不下一丝转圜余地。 。“用力夹,狠狠地夹,一直夹到她认罪为止。”“咔嚓咔嚓。,似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杏婳儿已痛得麻木,痛得连眼泪都掉不出来,浑身已被冷汗浸透,鲜血从指间淋漓而下,将夹棍也浸染的一片血红之色,无边的窒息疼痛伴随着她。让她的思绪渐渐涣散起来。 暗阁之中,黑色斗篷旁的那只白色幼虎从听到少女惨叫之后便开始躁动不安,在那人黑色的斗篷下神色恼怒的转来转去,在又听到一声凄厉叫声,那白虎忍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嗷呜傲虎的低吼声,锋利的爪子怒冲冲的在地上蹭个不停。 “白羽,安分点” 黑色斗篷的男人冷若寒冰的目光只淡淡扫了它一眼,它便立即泄气的耷拉下脑袋,伏在地上闷闷不乐的看着斗篷下的那张面容。 他推开墙边的机关,只听轰隆一声,一个小小石门缓缓打开,面前是一条黑幽幽的暗道, “走吧……” 他淡淡起身,再不看牢狱中的少女一眼,径直朝着幽幽暗道走了进去,石门冰冷的缓缓而关,将这门后面的修罗地狱也一并冷冷关在了身后,。 “你们没吃饭么~再给我用力~!” “……啊!!” ~~~~~~~~~~~~~~~~~~~~~~~~~~~~~~~~~~~~~~~~~~~~~~~~~~~ “啊!!” 华丽的帷幔中,糖莲子惊声尖叫着,从床榻上猛地坐了起来,云鬓散乱,额头上满是汗珠。身上也被一层薄汗浸湿。 “……你终于醒了么?”一个如醇酒般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穿着一个金色玄凤衣袍,带着银色锦冠的英俊男人缓缓走到她面前。 “好多血……!”她坐在床上,神色恍然。 “什么好多血?”幽螭挑了下眉头,问道。 “我梦到一个年纪很轻的姑娘……她好像在被人用刑……手上好多血……好可怜……”糖莲子惶惶然说着,晶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眸中流了下来,很快便爬满她的脸颊。 “不过是场梦罢了……”看着日暮中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幽螭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墨色眸子闪过一圈涟漪,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擦拭泪滴,却被她身子一闪飞快躲开了, 幽螭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别过头冷哼了一声,垂了下来。 “我记得我不是在禁地里被困在寒冰中么,怎么会……” “你还知道你闯了禁地?”幽螭的语气加重了一些,眉目间闪过一抹厉色,“你可知道擅闯魔族禁地是死罪!?” “这么说……我不是做梦,那片禁地真的可以通往冥界……” 糖莲子却没感受到幽螭语气中的不满之意,只是有些期待的忽而一把握住幽螭的手臂,神色带着些许央求之色, “你可不可以再带我去一次禁地,带我去去玉魂之门?” “你这女人是疯了吗?你才刚差点死在那里!” 幽螭脸色一沉,隐隐含着雷霆之怒。 “我不怕……我求求 你再带我去一次那里,也许回到冥界我就可以找回我的记忆!” 糖莲子依旧不理会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只是紧握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 “大殿下不会带你去的!”一直立在一边的贴身侍卫焚火冷色打断她,“你可知道大殿下为了救你私闯禁地已经被魔尊怎样责罚!你还要牵连他到什么时候?!” “焚火!”幽螭朝身后瞟了一眼,“你先出去!” 焚火神色冷冷的看了一眼糖莲子,转身有些怒气的大步走了出去。 焚火出去以后,空气一时间凝固了,糖莲子看了一眼幽螭,白玉似的手指在衣袖里紧紧攥了攥,方低下头小声道, “你……为什么救我……” 他直直地盯着她,英俊尊贵的脸上没有表情,那双眸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像冰的冷,又像火的热。 “我想知道你为何闯禁地?为了找回记忆,你连死都不怕么?!你就不怕我拿刀砍下你的小脑袋么?” 她天山泉水般清澈的眸子不由浮动起淡淡水光,蓄起一片湿红水雾,脱口争辩道, “你没失去过记忆,根本不会明白没有记忆的痛苦!就算你砍下我的脑袋,我也要去!” 她说着说着,突而胸口一窒,急促喘息了片刻,猛然一咳,几缕血丝顺着她唇角淌落下来,幽螭神色蓦的一变,手指探上她的脉搏,随即眉头紧皱起了, ‘你体内怎会有‘独忧’?你可知道你是在何处中的这毒?’ “中毒?我不记得我在禁地里中了毒……”糖莲子虚弱的摇了摇头,有些疑惑的皱了下眉,忽而她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画面,不确定的缓缓道,“我只是记得自从被琅嬛夫人泡养在花瓶中后,也不知她用什么水浇灌我,之后总是终日神思昏沉,浑身无力……” “……又是她” 幽螭眸中流淌过一丝电闪雷鸣之色,但是眼下却也没空多做追究,只是让她盘腿坐在床上,自己则为她运功疗伤,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糖莲子才猛地吐出一口污血,脸色微微好转了些。 “这毒性飘忽诡异,不可将它硬逼出来,我会用‘龙行’之法,用叁日时间将其慢慢从你身体里逼出来,这几日便安心在床上静心休养,不要乱跑” 幽螭不放心的叮嘱道, “……大殿下”门外,焚火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似是有事禀报。 “你先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幽螭用衣袖帮她擦去唇边残留的血迹,扶着她慢慢躺下,又给她仔细盖好被子,糖莲子也是大病初愈,浑身还是乏力的很,男人金色衣袖间飘荡出的迷迭香气似有安神的作用,让她也没有太过挣扎,便乖顺的躺了下来,仍由他为自己掖好被角,缓缓闭上了眼睛。 幽螭刚走到门外,焚火便立即迎了上来,神情带着些许喜悦。 “大殿下,魔尊传来口谕说今晚二殿下回在寿澈园设了百潭宴,让您带着琅嬛夫人同去赴宴,看来魔尊这气是消了!” 幽螭的脸上却未见什么喜悦之色,目光略过一抹不屑厌恶之色, “不过又是酒池肉林,玩弄女奴的把戏,又什么好看的?说我身体抱恙,今晚不去了” “大殿下!您……您还是去吧……我知殿下素来不喜欢那场景,但是二殿下正是迎合了魔尊的喜好,这些年才讨得魔尊欢心……难得魔尊这次开口,正是想要借此机会缓和你们父子关系,大殿下还是以大局为重,……莫要让之前努力前功尽弃啊……”焚火跟在他身后劝道, 幽螭眉头紧皱的沉吟了片刻,终是妥协了下来,他有些烦躁的摆了摆衣袖, “罢了,去请琅嬛夫人让她今晚精心装扮,晚上随我一同去寿澈园” “是!” ps:大家不要讨厌空烟寐哇…………我后面会虐他的……真滴…… 然后,想看相思的童鞋,她还有一两章就会粗来啦,还有溟鲛师叔~~o(*^@^*)o 第四十六章脱衣验身(1) 暗红色天际,片片白色花瓣如雪飘落。 这日宫院中的婢女们刚吃完早膳,琅嬛夫人一行人前呼后拥气势汹汹的闯入了糖莲子所住的庭院里. “拜见夫人!” “拜见夫人!院中的婢女们纷纷急忙下跪。 “那个贱人呢!把她给我带上来!”琅嬛夫人的贴身婢女貂匕刁蛮厉害的眼珠子在四处搜寻了一番,趾高气扬的叫喊道, 糖莲子刚好正在庭院另一头跟婢女荆花在播花种,凋匕便不由分说的大步上前一把拉住糖莲子的胳膊,将她硬扯到了庭院中间,又对着她膝窝重重一踢,让她‘扑通’一下跪在了琅嬛夫人面前。 立刻有两个婢女身前一左一右摁住了她的肩膀。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糖莲子仰起头看着她们,想要站起来却被那两个婢女压得动弹不得。 貂匕不由分说便抬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叉腰骂道,“我还没问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大殿下也是你这个贱奴可以窥觑的么!?你逃出琅嬛宫,私闯禁地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如今又借着狐媚手段勾引大殿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是不知廉耻!” 糖莲子面颊被打的微微泛红,神色却是有些迷惑,“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勾引大殿下!” “你还敢狡辩,大殿下为了救你私闯魔族禁地还被魔尊一阵责罚的事都在魔域传遍了,而且宫中婢女们还说你和大殿下常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准外人打扰,有路过的婢女还听见里面传来男女交合之声,简直不堪入耳!” “什么不堪入耳,他不过是在为我疗伤驱毒!” “你现在说是驱毒,四下无人时,谁也知道你怎么魅惑大殿下!” “我都说了我没有!” 糖莲子气的脸色发白,挣扎着又要站起来,奈何力气却抵不过身后那二人。 一直没有发话的琅嬛夫人轻轻一挽发丝,美目流波一转,徐徐飘向立在一旁的众宫女,温柔的声音带着威仪之色, “铭心,你这十几年一直大殿下身边伺候,说说你这一阵子都看见了什么?” 一个瘦长脸,面带些许老态的宫女从人群中走出来,看了一眼糖莲子,恭敬地垂着手,对着众人扬声道, “大殿下每次进这女人屋里,都会挥退左右,只是他们二人独处,然后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放浪形骸的呻吟之声……” “你……!你胡说!!” 糖莲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桃花似的面颊又惊又怒泛起一片羞辱的潮红之色。 “并非奴婢一人听见,这里的其他姐妹也听到了……” 那宫女朝身后的其他婢女看了一眼,那婢女们便也纷纷开口道, “是,奴婢也听到过!若不是她用身子狐媚殿下,殿下怎么会对她百倍照顾!那些女奴明明都该送往二殿下管辖的‘风雷阁’的,怎会独留她一人在此!” “想来定是床上功夫好,讨得了大殿下欢心!” “真是不知廉耻,勾引有夫之妇!” “对,不知廉耻!夫人!不如现在就把她扔进恶海喂鬼鱼!” “可是……我并未听到你们说的那声音……”荆花犹豫着小声插口道。 “你懂什么!你平日都在外殿伺候,怎么会知道内殿的事!” 一个宫女瞪了过来,荆花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糖莲子,不敢说话了。 糖莲子跪在地上,眼泪在晶莹的眼眸中打着转,却倔强的不肯淌落下来,片刻后,方神色淡然的道, “清者自清,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没做过便是没做过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做那苟且之事,又何谈清者自清,我看你这张脸是骗人的,身子就是个淫娃荡妇!!” 貂匕一向看不惯她这倔强清高的样子,恶毒的挖苦道、 “急什么……脱衣验身,自会了然” 琅嬛夫人从一旁的海棠花树上折下一朵开的最美最娇艳的海棠花插在鬓边,声音漫不经心,柔柔若水,但是目光却仿佛冰渣子一般,凉薄而歹毒 “被大殿下要过的女人,体内都会留下‘龙涎’,将她衣服脱干净了一看便知” 闻言,貂匕立时会意的昂了昂头,朝那两个立在一边的婢女大声命令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夫人说话么!” “是!!” “不要,你不要过来!放开我……放开……! 她竭力挣扎着,但是终究敌不过那几个魔女的力气,胸前的衣服被刺啦一下无情的用力撕开,,皓白如雪的肌肤和那一对在杏粉色的肚兜中若隐若玲珑香软,刹那间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她眼泪终于掉落下来,像是碎裂的花瓣一片片飘落下来。手腕因为太过用力挣扎而被那婢女长长指甲划破了皮,鲜血长流。 “继续扒!既然干出这么下贱的事情还怕什么人看!给我扒的干干净净!” 貂匕阴毒的大声道。 “不要……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那几个婢女不顾她挣扎的将她摁在地上,用力撕扯她的裙裳,衣帛碎裂的声音不时从花树下响起来,她的上衫被扯得七零八落,连衣裙也被扯得碎成一片一片,如雪似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如玉般莹莹光泽,那年轻娇润的肌肤让琅嬛夫人眸中妒色更甚,冷沉沉道, “你们给我她的衣服吊到树上去,我要让所有人看清楚这个女人有多淫荡下贱 !” “放开我……放开我……” 糖莲子泪水忍不住涟涟而落,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斥之声从树荫下传了过来,那些宫女看着大步走过来,面带雷霆之怒的尊傲矫健身影,纷纷跪在地上,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貂匕,我问你们在做什么?” 幽螭面色阴寒的看着貂匕,不过那语气却更像是在问琅嬛夫人。 “回……回大殿下……我我我我们……我……”貂匕瑟缩着身子不敢开口,目光却求助的暗暗瞥向琅嬛夫人, 琅嬛夫人优雅的从花秋千上站起身来,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隐含震怒之色的眸子, “殿下息怒,我们不过是怀疑这贱人用妖术魅惑殿下,所以正在审问她” 第四十七章脱衣验身(2) “貂匕,我问你们在做什么?” 幽螭面色阴寒的看着貂匕,不过那语气却更像是在问琅嬛夫人。 “回……回大殿下……我我我我们……我……”貂匕瑟缩着身子不敢开口,目光却求助的暗暗瞥向琅嬛夫人, 琅嬛夫人优雅的从花秋千上站起身来,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隐含震怒之色的眸子, “殿下息怒,我们不过是怀疑这贱人用妖术魅惑殿下,所以正在审问她” “你就是这么审问的?”幽螭眉心紧拧,看着跪坐在地上,衣衫裸露,双手仅仅捂着胸口,云鬓散乱满面泪痕的糖莲子,心口不由泛起一丝蜇痛,他褪下身上的一件衣袍盖在她身上,遮挡住了那一片春光乍泄,回眸瞪着琅嬛夫人, “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也并非无稽之谈,毕竟流言蜚语已起,不查个清楚,有损殿下声誉”琅嬛无惧他眸中寒意森森,语气温柔的淡笑着看着他,:“还望殿下明白妾身一番苦心” “那你现在查清了么?” “本来快了,但是殿下这一偏袒,便又有些不清楚了……毕竟叁人成虎,人言可畏啊,若是传到魔尊耳中,恐怕后果会更严重……” “够了!”他厉声打断她,“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告诉你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过,她更不曾魅惑与我,你满意了么?!” “满意……不过……” “若是无事,夫人请回吧” 他背转身去,再不看琅嬛一眼,冷着脸朝焚心寒声道, “还不送夫人回去!” “是!夫人请!” 琅嬛恨意森森的看了一眼将幽螭锦衣紧紧裹在身上的糖莲子,面色冰冷的带着众婢女走出了庭院。 ~~~~~~~~~~~~~~~~~~~~~~~~~~~~~~~~~~~~~~~~~~~~~~~~~~~书房里。 幽螭看着披着他的衣袍,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垂泪的女子,心口不知不觉随着因为她的泪水而产生灼痛之意。 这感觉,怎么如此奇怪。 魔族的女子大多顽强刚烈,冷僻自傲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以牙还牙,鲜少有掉泪的,更没有向她这样一哭起来眼泪就像是下雨一样落个不停,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他皱了皱眉头,1低咳了一声,想说什么打破这屋子了沉闷的气氛, “嗯,对不起,今日之事琅嬛她确是太过分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糖莲子吸了吸哭红的鼻子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又朝里面缩了缩,乌黑睫毛一闪,又扑落下一串泪珠。 幽螭是被人尊仰惯得,纵然娶了琅嬛,但是讨好的女人却也不在少数,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的,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人,沉吟了片刻,将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却没想到这动作反而让她更加受惊,将身子往墙里缩的更紧。 “对不起……”幽螭忙收回手,神情闪过一抹懊悔,一抹不知如何是好的焦躁,“我……你可不可以别再哭了,那些宫女我定会好好惩戒!” 糖莲子深吸了一口气,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径直下床向屋外走去、 “你去哪?” 幽螭忙抓住她的手臂,紧跟在她身后问道。 “离开这里” “你身体里的毒还没有痊愈……” “不劳大殿下费心!”她想挣出他的手掌,奈何他却攥的死死的, “你还在生气?我不是说了挥好好惩治那些婢女,还你一个公道!” “不必了……她们说的没错,我本就该与那些与我一起被抓来的冥界女奴们在一起,我要去找她们” “你要去二弟的‘风雷阁’?!” “我本就该在那里……不是么?” 她直直看着他,清澈的目光忧伤又冰凉,竟让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风雷阁’是什么地方?你去了那里只会生不如死!” “是生是死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大殿下费心!” 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转身要走,却被幽螭再次握住了手臂,将她紧紧抵在身后的石墙上,让她动弹不得分毫, “你又在发什么疯!”幽螭有些气急败坏的朝她吼道。 “放开我!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你走开!”一种被侵犯,被禁锢的恼怒让她情绪失控的用力推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但是任凭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方才被欺凌的羞辱又如潮水般漫涌到她胸口,那种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记得,只能如玩物一般任人摆布的无力感和恐惧感不停的折磨着她,让她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泪水又决堤而出,如溪水搬汩汩流淌, “你走开!!我讨厌你!讨厌这里的一切!你走开!!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 ‘你讨厌这里?你觉得这里是地狱?!’幽螭紧紧抓住在自己胸前胡乱捶打的小手按在墙上,:“那你知不知道‘风雷阁’是什么地方,那里是地狱中的地狱,那些女奴到了那里只会日日夜夜被各种男人玩弄!你想过那样的日子么?!你不怕么?! “我不怕!”她眸中泪花闪动不休,“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纵然琅嬛今日没有来,她这些日子在这里也听够了那些婢女们揣测她时的下流言语还有看自己目光时的侮辱和不耻,去哪里都好,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停止和眼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纠缠。 “不怕是么?”他气极了似的将她拖拽回来用力摁在墙上,手指强硬的扣住她泪水涟涟的下巴,俯身狠狠地噙着她的唇,辗转啃咬,霸道而疯狂,混着陌生异香的味道。 糖莲子身子不由一颤,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用尽全力推开她,脸颊立刻如红霞一样,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含泪瞪着他叫道, “你无耻!你下流!” “下流?!”似被被她目光中的决绝和抗拒激怒了,他冷冷挑眉一笑,他将她一把用力拽进怀中,拦腰抱起来不顾她踢打挣扎朝床上走去,将她毫不温柔的扔进了锦榻上,身子重重压在她身上,五官深邃的面容上一双妖异墨眸昏暗的让人看不清楚, “如此便觉得下流了么,更下流的事情我还没做” “不要……你别过来……你走开!” 她在她身下激烈挣扎着,那本就破碎的衣裙因为二人纠缠而撕裂的更多,她整个身子都近乎裸露在他面前。他眸子在看到她胸前香雪时渐渐涨满了浓浓欲望之色,他热情啃咬着她雪白的脖颈,大掌用力揉捏着她胸前的香软,另一只大掌抚上了她柔软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幽螭不顾她的抗拒哭叫,只是有些着迷的看着她粉嫩如花的唇瓣再次低下头,攫住了她的唇。糖莲子拧着眉头,想要后退,但是贝齿被男人撬开,强迫的与她丁香纠缠。 糖莲子眼泪不停羞辱的落下来,破碎的哭声从二人纠缠的唇间掉落出来。 “你不是不怕么,去了‘风雷阁’你便要这样伺候那些男人们,不只一个,可能一个晚上会有十几个,二十几个男人同时对你做这种事……”他脸色黑沉的吓人,让人生畏。 “我现在不过是帮你练习,一会去了……你也好有个准备……”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走开……” 她哭叫着踢打他,却只如蜉蝣撼大树。 “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你不是很勇敢么,不是什么都不怕么?”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眸色让人难辨喜怒,”现在不过是我一个男人……之后还会有成群结队的男人扑过来……你可要准备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不要……”她捂着耳朵,眼泪朦胧,小脸惨白的没有血色。 幽螭的眸子暗了暗,突然间却又离开了她的身子,起身下了床,待走到门边时,才微微回首道, “是去是留,你自己想清楚,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风雷阁是我二弟的管辖,你一旦去了,我便再保不了你” ‘砰’的一声,门被再次重重关上,只余一地幽幽迷迭香气。 ps:吓死我了……糖莲子差点被强了啊……拍胸口! (众人:怒!走开,不是你安排的嘛!当什么受害者的样子) 幽螭:若不是老子定力好,真把这女人要了!小浅,下次满足下我吧? 我:(瑟瑟发抖)我怕巫师和莫销魂晚上来找我……还是免了吧! 大家觉得呢?! 又ps:糖莲子,基本之后要发糖了……因为要恢复记忆了!哼哼!还有故人要来了!遥远的故人!吼吼吼! 第四十八章嘘,安静一点 一身乌黑衣袍的男人被囚在金色的封印中,看着眼前浮现的一团白色烟雾。眸色越来越暗,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明月笑着欣赏着他脸上难掩痛苦的神色,回眸朝着那团白雾一挥衣袖,那白雾便消散不见了,她亮刺刺的眸子转而看向 “怎么,心痛了?大殿下似乎对那个女人很青睐呢……” “看着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女儿受苦,身陷囹圄,可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是不是很痛苦?” 她笑吟吟的问道,语气微微上扬,目光有报复似的快感,见他并不理会自己,又看着蔻丹,自顾自的接着道, “痛苦就对了,我就是要你们都 比我痛苦百倍千倍!”她细柳般迷离的眸子眸中突而闪过一抹凶狠之意,“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是灾星,留在你身边你不会好过的!” 筮坞戍淡淡闭上眸子,不再理会面前这举止若癫的女人。 “只要你离开她,归顺魔尊,我便让你们父女团聚” 她有些痴迷的看着他清诡岑寂的,将头缓缓依偎在他肩膀,神情有些憧憬的笑着,声音似含着似水柔情道,“我们一家叁口在魔界过着自由自在的快乐日子,好不好?” “我不会归顺魔尊,更不会离开她,你别再痴人说梦”筮坞戍冷冷闭上眼眸,浑身散发着冰封千里的寒冽之气,“永生永世,我都只爱她一人,不会再有任何人的位置” 她恼羞成怒的抬起头,狠狠瞪着他,仿佛想要随时剜他的心,啃他的骨。语气冰冷而怨毒, “好!那我就要你眼睁睁看着我如何将你心爱的女人碎尸万段!而你,则会被我永生永世困在这里,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 ~~~~~~~~~~~~~~~~~~~~~~~~~~~~~~~~~~~~~~~~~~~~~~~~~~ 暮雪台阁。 金色的阳光洒在玉色的楼台上,波光粼粼,好象镀上了一层瑰丽的纱衣。 风儿轻轻拂过,像下雪似的,一片片轻柔的花瓣落下来,落在玉台上女子的身上,发丝上,便也仿佛为她娇丽的身子披上一层五彩霞衣。 “酒呢!拿酒来!再去那些来!”漫相思醉眼朦胧的半躺在海棠花架下,摇着手中的空酒瓶嚷嚷道, “夫人,别再喝了,这酒喝多伤身……夫人,别再喝了……”身着淡紫色罗裙的菟丝急忙走过来,有些担心的上前劝道。 自从今日那谷主送来‘忘忧’酒,夫人便迷上了这酒,一日便要喝上好几坛,而且喝完了变什么也不理,或是不停酣睡,要不就·独自一人在山洞里跳舞,整个人似乎都如堕云雾,脸上的笑容也比从前多了许多,只是那笑容太不真实,仿佛堕入太虚幻境之中。 珈蓝和菟丝有些放心不下,觉得这酒中另有玄机,都劝漫相思不要再喝,但是漫相思却不肯听,他们便偷偷的将那些酒藏起来,或者偷偷将它倒掉,但是总是能被漫相思翻出来。 “夫人,若是觉得闷了,不如菟丝陪夫人去‘百花谷’,听闻眼下正是醉蝶花开的时节,漫山遍野很漂亮,不如菟丝陪夫人去……” “不看不看!你们好烦……我要喝酒!把酒拿来!快去!” 漫相思烦闷的挥挥水红色的衣袖,醉眼熏熏的有些着恼的叫道。 “夫人……真的没有酒了” 珈蓝与菟丝对视了一眼,皱着眉道。 “……好…………好,你们不给我酒喝,我便自己去找!” 漫相思身子软绵绵的站起身子,青丝散乱,晃晃悠悠的就往楼台外走去。 “夫人,你去哪?” 菟丝不放心的想要跟上去,却被漫相思回眸冷冷瞪了一眼过去,摇摇晃晃的回过身来指着他们道,醉醺醺的喊道, “不许跟着我……!不许跟着我!谁都不许跟着我!” 说完,又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我们又摇摇晃晃的。 漫相思醉眼迷蒙,一走叁晃的在山谷间走着,她当真是醉的厉害了,竟不知不觉的走出了 台,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朝后山走去,她一边走着,一边扒拉着脚下的碎石,口中还醉晕晕的念叨着, “这两个小混蛋,又把我的酒藏到哪里去了?!”T她蹲在一堆乱山石旁用力扒拉着石块,十分不满的嘟囔道。 直到眼前忽而出现一条冰蓝色的幔带在她眼前晃晃悠悠的,她目光顿了一下,忽而抓住那条幔带一直向上拉,醉眼朦胧的傻笑道, “哈哈,找到了!” 她拽着那个幔带一路向上,便看见那一袭蓝白色的衣袍,宽大的衣袖,衣袂飘飘,冷峻的面容如霜似雪,眼眸里亦含着浓浓的风雪之色。 “怎么没有酒?!”她扫兴的甩开手中的淡蓝色衣带,缓缓站起身来,醉醺醺的看着满面霜雪之色的男人,她似醉的太厉害了,连眼前的男人就是溟鲛也认不住来,只是不停的拉扯着他宽大的衣袖来回翻找,气恼的嚷嚷道, “我的酒呢?我的酒呢?!你也藏我的酒?!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我告诉你,我可是这暮雪台阁的主人,你若是再不把我的酒交出来,我就把你一脚踢下山去!” 见对面之人不说话,她又不死心的扑过去拉扯他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襟,探着头往里面看醉醺醺的嚷道,“是不是藏在你怀里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溟鲛平整的衣领把她的小手揉攥出一片褶皱,领口也被她大大拉开一丝缝隙,还在拼命往外扯,溟鲛忍无可忍的将她的两只手用力拽了下来,紧紧攥在冰冷的掌心中,寒意森森的面容上升起一抹异样的红晕,却又转瞬而散,转而是风雪覆盖的滔滔怒色, “漫相思,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为你这么作践自己木樨雪就会醒过来么?你究竟要冥顽不灵到何时?!” “痛……放开我……” 她挣扎着呢喃道。 “你还知道痛么?你知不知道你喝的‘忘忧’可迷惑人心,操控人的神志,一旦成瘾你想戒也戒不掉,到时候便会如行尸走肉一般,后悔早已来不及!” 他声音虽然冷厉,但是那双风霜雪染的眸中却含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痛心之意。 “……好吵,好吵……” 漫相思不适的摇着头,听着耳边传来喋喋不休的训诫声,她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太阳穴不免又是一阵阵突突作痛,她用力挣脱他的手,身子猛然扑倒那冰冷的胸膛上,如花瓣一般的粉唇堵在了那充满冰凉之意的唇上。 果然,‘那个东西’蓦的停住了让她觉得吵闹不已的声音。 漫相思有些得意地弯了弯唇,半闭着那空灵灵的眸子,离开了那片冰冷,转而醉眼迷离的看着似有冰雪在上面融化,因为太过惊愕而微微张开的薄唇,她笑的更加得意,醉酒后的面容一片桃红之色,仿佛抹了胭脂一般,她伸出一根玉指覆在那片冰冷的薄唇上,醉醺醺的的朝他做了“嘘”个的动作,一双眼睛水亮迷朦, “对,这就对了,嘘~你这小妖要安静一点……才听话哦,才不会弄的我头疼……这样我才会喜欢你哦~” “你……!”溟鲛微红着面容拧了拧眉头,刚想说什么, 漫相思却眼眸一闭,昏沉沉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醉眼迷蒙的呢喃道。 “好困……不想走路了,你背我回……” 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已昏沉沉的醉倒在了他怀中。 ps:相思撩不动樨雪师叔,但是溟鲛师叔绝对是一撩一个准!! 感觉……溟鲛师叔好悲催,总是被撩拨~~~还被强吻~~哈哈哈 第四十九章青叔叔 许府外。 “我要见许大人!” “大人病了,你们不能进去!” 许府管家陪笑着道。 “养病?我看他对一个弱女子用刑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生病,这么快就病入膏肓了!?” 金朝雾拧着眉头道。 “我家大人确是病的不轻,金苑主还是请回吧” 管家语气不卑不亢,似是早有准备。 “让开!”金朝雾的眉眼显见的浮起怒色,似是执意要往里闯,却被卷云舒拦住了。 “难道本王要见,张大人也不肯见么?” 卷云舒看着那管家,语气温和中带着些威色。 “我家大人身体抱恙,确是不宜见客啊……滇王不要为难小的了……” “你……!根本是搪塞之言!” 金朝雾怒声道。 “我还说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原来是金苑主……苑主这么多年来,这随性的性子还真是不减分毫啊~”一个洪亮低沉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他们回头看清便看见笑着走了过来,是誉王的亲信李权。 金朝雾与卷云舒对望了一眼,轻轻挑了下眉头,:“李大人怎会在此?” “王爷本是派人去栖霞云苑请你们的,但是听说你们来了许府,所以特来命我前来相请” 他往那紧闭的门扉看了一眼,转头笑着看着他们二人道, “既然许大人病了便不要打扰他了,滇王和金苑主不如移步誉王府”” 监狱中。灯火如豆。 朦胧中有一丝清冷缥缈的声音若近若远的飘过来, “阿萸……” “阿萸,阿萸~” “阿萸,醒醒……阿萸……” 躺在地上昏睡的杏婳儿皱了皱眉心,是谁在唤他…… 阿萸又是谁? ……谁是阿萸? 那声音不停的在她耳边唤着,终于让她有些不堪其扰的微微睁开眸子。 眼前是一片水墨般的青绿色,像是淡淡的青翠远山一样的布料朦朦胧胧进入了她的视线,还有淡淡的竹子清香。 她又吃力的抬了抬眼皮,便看到了那张清绝出尘,却又带着叁分刻薄讥诮之色的男子,一双莹玉似的眸子凉凉若秋水,却又分外好看。 “你……你不是在云苑教书的青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也被……关进来了?!” 她有些吃惊的瞪大眸子,下意识的想坐起身来,却不想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痛的她小脸一阵发白。 但是她却不顾这些,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张脸看,想了想道, “我一定在哪见过你……嗯,好像是在梦里……你,是你说我娘亲还没死,是不是?!你就是那个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我……我娘亲真的还活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青衣男人却没回答他,只是淡淡弹掉衣袖轻尘,凉凉开口道,:“我之前还觉得你比你那吵得人头疼的娘要娴静些许,现在看来倒是高估了你………” “这么说……你真的认识我娘亲?!她现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好不好?”她有些急切的想要拉他的衣袖,确是不小心又碰到了手指上的伤口,疼的她又是一阵蹙眉,脸色惨白如纸、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青子衿看着她满是血痕的双手,手心中泛起一片淡淡青色波光,轻轻覆改在了她的手指上,不过片刻之后,那先前还血迹斑斑的双手又变得光嫩如春笋,洁净如玉,没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你……!”杏婳儿一脸吃惊的看着他,下意识的问道,:“难道你也是妖?!” “你也是妖?”青子衿挑着眉头,反问道。 杏婳儿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心中不安的看着青子衿, “你不必担心,我不是妖,也不会将你是妖身的事情说出去” “你为什么帮我……”她看着背对着自己那清冷孤绝若寒江边的梅花似的身影,顿了片刻,轻声道,:“是因为我娘亲?” 他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些赞许, “你比你娘倒是聪明些……你小时候总叫我青叔叔……” “青叔叔……”杏婳儿竭力想要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却脑海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目光迷惑焦急,“我娘亲到底在哪里?” “他们被困在一个叫‘魔域’的地方……那个地方就连我也无法进去” “魔域,那是什么地方?” “纵然我告诉你,现在的你也根本去不了那里”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只能等” “等什么?” “时机未到,一切皆是枉然” 青子衿目光泠然,不急不徐道,“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有人带你去找那个地方” “是谁?谁会带我去?” 杏婳儿依旧如坠云雾,她还想要问个究竟,青子衿的身影却已如云烟般消散开来。 “哎,你别走啊…………别……” 杏婳儿对着那再次空无一人的牢房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的,每次都走那么快! ~~~~~~~~~~~~~~~~~~~~~~~~~~~~~~~~~~~~~~~~~~~~~~~~~ 深夜。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离王府。 车轮碌碌,一直到栖霞云苑门口,才从里面走出来下来两个年轻的锦衣公子。 月色下,金朝雾一身酒气的揽着卷云舒道,有些色眯眯的笑道,:“云舒,不如今晚留下我陪我” 卷云舒轻笑了一声,推开了他的胸膛,:“我还有事务要回去处理,今晚你便一个人睡吧” “什么事务这么要紧,明日再做又有何妨?”他不死心的紧搂着那细柳一般的腰肢不放手,纠缠着问道。 “今晚真的不方便,阿吉,快过来帮忙扶你家苑主进去” 卷云舒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转头朝着门口立在一边的阿吉唤道。 ““是!”阿吉连忙一路小跑过来,朝着滇王行了一礼,扶着金朝雾朝苑中走去。 阿吉身子弱小,有些架不住金朝雾人高马大的身子,走的摇摇晃晃的,没走几步就已满头的汗,他四下看看正想找人帮忙,便听到耳边传来冷冷清清的声音, “让我来吧,你下去吧” “这……那就劳烦青公子了” 阿吉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气,本想着与他一起扶着金朝雾进屋歇息,但是没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青公子只是扶着金朝雾一只胳膊,便将他像是拎鸡崽似的拎了过去,拽着他疾步朝着桥对岸走去。 阿吉有些吃惊,想不到这青公子力气竟这么大,表情怎么还有点凶,似是生气的样子,罢了罢了……许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回去睡吧。 阿吉如是想着,便打了个哈欠,安心回屋睡觉去了。 竹桥另一边,金朝雾迷迷瞪瞪的被青子衿拽着走,他是有些醉了的,再加上夜色漆黑也看不清四周,只是以为是阿吉在扶着他,忍不住抱怨道,: “阿吉,你走慢点……拽的我很不舒服……”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冷笑,他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右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被突然狠狠扇了一巴掌,金朝雾的酒意顿时散了七八分,他睁大眼睛看着一身青衣临水而立,青丝飞扬,容颜如画却又清冷如玉的男人,又怒又惑的瞪着眼睛道, “怎么是你?!你打我干什么?!” “你便是这么对待故人之女的?任她在牢里受尽酷刑,你倒是风流快活跑去喝酒赴宴,完全不放在心上?!” “什么故人之女?!”金朝雾反问了一句,看着青子衿余怒未消的目光寒冽盯着自己,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毛,锤了捶脑袋,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婳儿?她不是我恩人的妹妹么?什么时候成了故人之女?” “不管她是谁。你这么做便是狼心狗肺,这一巴掌挨得不冤” 青子衿似懒得看他似的将目光投向眼前幽幽湖水,那表情似乎还觉得教训的他太轻了似的。 “什么狼心狗肺?我赴宴是为了救婳儿!我们已谈好了条件,明日婳儿便能出狱!” 金朝雾有些莫名其妙的辩解道, ““那是你本来就该做的”青子衿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错怪了他的惭愧之色,顿了片刻,又斜挑着细长的眸子看着他冷测测道, “不过苑主还真是好雅兴,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与人颠鸾倒凤?还真是色心不改……” “不……我不是,我……我那是…………我……” 金朝雾被他的目光扫过来又觉后背冰凉一片,下意识的急于解释什么,又突然顿住了,后知后觉的瞪着青子衿道,“岂有此理!我堂堂栖霞云苑的主人干什么难道还要跟你交代么!?” 青子衿冷冷又斜了他一眼,转身不发一言,兀自走了。 金朝雾呆愣愣的看着那青色缥缈身影半天,才捂着自己微微发红的俊脸对着那人远去的身影,一脸气结道, “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第五十章婳儿吃醋了 杏花微雨, 杏婳儿手中握着一把新摘得桃花,开开心心的跑回栖霞云苑。 沉冤昭雪,她自然是开心的。至于在牢狱中受的刑法,既然那许大人跟她再叁赔礼道歉,她也懒得再放在心上,让自己不开心。 反正手伤早已被青子衿治愈了,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她也便懒得再计较那么多。 她只想赶快回栖霞云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这几天在牢狱里呆的浑身都有些臭烘烘了似的。 金朝雾本来是打算亲自来接她的,但是却突然临时有事不能前来,便让李鑫 驾着马车早早等着刑部大牢外。 回去的路上,刚好看到一个老婆婆在卖桃花,看上去衣衫褴褛,她见那老婆婆可怜,也觉得那花开的勃勃生机的,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上前买了两束,闻着那清新淡雅的花香,想着绯颜看到这花应该会很开心,脸颊不由泛起一抹甜丝丝的笑容, 一炷香后。 马车缓缓的回到了栖霞云苑,杏婳儿笑容灿烂的跟李鑫 道了谢,便拿着那一大捧桃花朝着她和绯颜居住的庭院飞快跑去,绯颜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快还就出狱了,一定要吓她一跳。 她杏色的衣裙扫过朱红色的门槛,看着落花纷纷中熟悉的小院,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便蓦然凝固住了。 庭院里,杏花纷纷扬扬如雪落。 一身白衣如雪,裹着雪色狐裘的空烟寐正动作温柔的将一只发钗轻轻插在了绯颜的发丝上,而绯颜则眉眼含波的低垂着头,脸色灿灿若红云,忽而,她身子软了一下似的,整个人便跌进了空烟寐的怀中,她双手主动缠上了空烟寐的腰肢,一双明亮亮的眸子脉脉含情的看着他,唇边笑容带着些许勾人的弧度。 杏婳儿整个人如被雷击中了似的僵立在原地,再迈不动一步,她手中那一束开的如火如荼、生机勃勃的桃花无声无息的掉落在地上,几根柔软的花枝断裂下来,几片淡粉色的花瓣飘落下来,无声无息的落在她的杏色裙子上。 空烟寐的视线微微一划,落在了僵硬站在门口边的那个少女,云雾缭绕的眸子烟色更甚。 绯颜也注意到了门边突然出现的少女,愣了一下,眼波暗暗一转,随即明朗笑着朝她跑了过去,亲切拉住她的手,似是颇为惊讶的道, “婳儿,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我好亲自去刑部大牢那迎你啊!方才我还和空公子说要去刑部大牢看你呢!” 杏婳儿将头垂的很低,紧紧咬着唇没有说话,她只觉得心口酸涩的难受,似是针扎似的痛,眼泪在那双清明澄澈的眸子里不停的打着转,强忍着想让眼泪掉落下来,但是眼眶早已一片湿红。 “婳儿,你怎么哭了?” 绯颜微微低下头去看她的小脸,似是关心的追问道,:“是不是在牢里受了什么委屈……快说给我听听……” “……我……我没事……” 杏婳儿低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抖的哽咽着开口,眼泪就快要憋不出的掉下来,不,她不要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么窘迫的样子……,至少也该保留些她的骄傲和自尊。 她转身想要回自己的房间,但是绯颜却硬拉着她的手不肯让她走,还有些奇怪的盯着她光嫩如玉的手指道, “咿?我那天见苑主气冲冲回来说他们对你一个柔弱姑娘上了枷刑,把你的双手折磨的鲜血淋漓的,我特意给你备了金疮药,想要你回来给你敷上,只是……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完全不像受过伤的样子啊……” “我……没事了!” 杏婳儿眼眸一慌,用力将手指从她热乎乎的掌心中抽了出来,飞快的背过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她近乎是逃跑似的冲进房间,待她重重关上门后,眼泪终于如决堤的江水连绵不绝的从她的脸颊上流淌下来,哭花了她的小脸。 方才他们在花树下亲热搂抱的画面不断重复着在她脑海中闪现,心口一片酸酸涩涩,满嘴苦味,眼泪不知不觉的又从脸颊边掉落下来。 ……原来……自己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他可以送簪子给自己,同样可以替其他女人摘花戴簪。 他可以带自己去山顶看万朵烟花,却也可以陪别人去深山捉鸟。 是自己自作多情……是了,他从来就什么都未曾说过…… 从未对她许诺过什么…… 她又有什么资格怨他,又有什么资格觉得辛酸委屈,争风吃醋? 她有些倔强的蹭掉脸颊边的泪水,却又很快又滚落下来一串,失望、心痛、难过、委屈……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情绪的纠缠着她。 她本以为空烟寐会像是上次在青楼花巷那次一样,会追过来挑眉笑问着她是不是在吃醋,会状似无心的跟她解释。 可是这次,一直到日暮,到天黑,她的房门都没有再被人敲响过。 她独自坐在房间中,一直到深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眼前便总是浮现出空烟寐披着雪色狐裘的身影,浮现出他苍白幽缈的面容,还有他那双晦若深谷的眸子。 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许久之后,她终于又是恼恨又是沮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走出了栖霞云苑。 她不知不觉的走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距不远的落日亭,再这么走下去,不过片刻就会到 空烟寐的住处。 她很想闯进去问个究竟,问他是不是喜欢绯颜?问他有没有对自己…… 可是她却又很胆怯,又很怕见到他…… 正心乱如麻间,突而身边一只冷箭射了过来,带着某种熟悉的气息。 “……怎么又是你!”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深夜下,那阴魂不散似的老是出现在她身边似的一身大红色衣袍的男人,心中火气无法发泄的瞪视着他。 “你自然不想见到我,上次让你侥幸逃了,这次没那么幸运,还不乖乖束手救擒,跟我回降妖司!” “我……我都说我没杀人!是那只狐妖冒充我的容貌,为什么你就是不信?!” 杏婳儿紧紧蹙着眉心解释道。 “无凭无据,我为何信你!” 司羿冷俊不羁的面容散发出淡淡杀气,手中火红色的箭弩渐渐拉紧对准她的喉咙。 杏婳儿看着那不停对着自己步步紧逼的红衣男子,心中的所有委屈都如山洪般爆发了,眼泪不期然的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杀吧!杀吧!随便你!反正死了就没那么痛苦了!一了百了!!” 看着突然大哭起来的少女,司羿紧握在手中的箭竟不知是收是放,沉默了片刻,才皱眉道,:“……你别哭了……我又没说要杀你……” “为什么不许我哭,我偏要哭!”她跺着脚,似是被戳中了最伤心的事,跺着脚哭道。 “…………”司羿不说话了,只是皱紧了英挺的眉毛,握紧了手中朱红色的长弓,似是未曾有女子在他面前哭的这般肆意,他潇洒不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呆愣愣看着她道,:“我并未射伤你,你哭的这么厉害作甚么,” 杏婳儿不说话,只是越哭越委屈伤心,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咬着唇哭的粉泪涟涟的,稀里哗啦。 司羿又拧了下眉头,妥协似的看着她道,:“……大不了我今日不抓你了?”顿了一下,又不忘大公无私的补充道,“不过若是明日撞见了你,我还是要抓的……” 杏婳儿才不在意这些,依旧不理不睬的哭着,心中想着确是空烟寐搂着绯颜那一幕,一想到便觉心口一阵阵抽痛。 司羿耐心耗尽似的叹了口气,转身想要走人,不想此刻一阵妖风从二人足底吹来,不远处传来一个妇人惨叫的声音。 “是妖气!” 司羿眉宇一皱。欣长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转眼间便没入了城郊的林子中。 “等等我,我也去!” 杏婳儿愣了一下,也忙拭着泪站起身来,随着那大红色的身影尾随而去。 第五十一章这才是真相 杏婳儿刚尾随着司羿来到郊外的一座群山岭中,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道。 眼前红花翩翩而飞,却依然遮掩不住那红花树下的残忍画面。 薄雾中,一个年轻的女子惨死在树下。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了,脸色灰白,满身满脸的血,想来死前定是很痛苦。 而那只与杏婳儿一模一样,却浑身透着妖气的脸正趴在尸体上舔弄着心脏处鲜血的女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是享受,宛若在吃饕餮盛宴。 “又是你这狐妖在害人!” 杏婳儿看着躺在地上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气冲冲的怒叫道。 “狐妖……啧啧……听听你这不屑的语气”那女子慢条斯理的抬起眼波笑看着他们,语气冷冽而嘲讽,:“”别说的你好像就是个‘人’一样,你不也是个狐妖么?” “可……至少我未曾害过人!” “只是现在未曾” “今后也不会!” “那是你还没有尝到那‘幻月大法’的好处” 杏婳儿没与她再多加争辩,只是转头看向立在一边身姿如松的红衣男子,“我没骗你吧,真正伤人是她,不是我!是她盗用了我的容貌去害人……” 她话音未落,一只朱红色的箭弦已经如飞鸟般离弦而出杀气腾腾的朝着那狐妖射了出去。 狐妖邀花急忙闪身退避,但是那朱红色箭弦还是擦破了她的脸颊,几丝鲜血流了下来,她目色一怒,涂满蔻丹的手指瞬间变成锋利的爪子向四周狠狠一挥,‘嗤嗤’声中,数十道半月形的黑光一闪而过,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司羿微微眯起眸子,如墨青丝在他不羁的俊容边恣意飞舞,细长手指在朱红色弓臂上重重划过,只听一阵‘嗡嗡’轻响。弓臂尽头同时射出数道冒着火光的红色箭雨,连绵不断的朝那黑光冲了过去。 只听‘轰’一声巨响,黑色雾气炸裂开来,随即只听黑烟中一个闷哼,邀花唇角淌血的跪倒在了地上。 “跟我回降妖司” 司羿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掏出一个青铜打造的锁链垂在她面前,长长锁链在地上泛着寒冷至极的波光。 “休想!”邀花一声娇斥,眼眸泛起一片血光,她的皮肤上开始有一层薄薄的黑毛生长了出来,人形的脸急速的蠕动变形,眨眼之间便彻底变成了一颗巨狐的脑袋,她‘嗷呜’一声长啸,四肢筋骨急速的膨胀,身体急速的长高,眨眼间就到了一丈二尺上下。 她的身上生长着九根漆黑如墨的长毛,足足叁寸长的长毛犹如钢针一样笔挺,她怒气冲冲的张开嘴,满口大牙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变得又长又尖,森森白牙寒光闪烁,不停的嘶吼着。 “吃了你们的血肉,我的修为起码还能再提升叁成!”那黑色妖狐张口血盆大口说着,随即叁阴散魂爪呼啸落下, 杏婳儿只觉眼前有无数个灰色巨大锋利爪子朝她扑抓过来,带着阴森森的妖冷邪风,她不由向后连连退去,脸色一阵发白。 司羿衣袖一拂,收起那把朱红色长弓,身影化为一个直径丈许的巨大金色虎头,一声低沉有力的虎啸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金色烈焰席卷方圆亩许之地,那方才还嚣张跋扈杀气重重的散魂爪转眼之间便被被这金焰烧成灰烬,一丝残骸都不剩。 那黑狐妖元气大伤,却仍是不肯死心,她蓦的甩出黑色的巨大狐尾,缠住杏婳儿的身子卷起在半空中张口就朝着她的左肩狠狠咬了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火色箭羽凌空呼啸而来,狠狠贯穿了那长满倒刺的猩红舌头,那妖狐立即浑身颤抖的痛吼起来,粗长尾巴胡乱的将杏婳儿从空中用力甩了出去。 耳边风声呼啸,她的身子如花瓣般从空中飘落下来,眼看就快要摔在地上,司羿红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右手在空中微微一转,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拢,顺势搂住了她,二人徐徐落在地上。 清淡的花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他看着她如小鹿般惊魂未定的水漉漉的眸子,还有那张娇俏美丽的小脸,不知怎么心中竟是一乱,那张桀骜不羁的面容竟然泛起一丝淡淡红色,一直蔓延到耳尖。 杏婳儿目光却被什么吸引住了,她轻轻推开他,从草地上捡起一个刚刚从那狐妖身上掉落的东西。 “这是我哥哥身上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杏婳儿看着手中闪烁着淡淡金光的蒲穗,不由叫了起来, 然而,邀花却只是是冷冷一笑,用手背抹去唇边模糊不清的鲜血,目光恨意骤然的看着二人手中升起一团烟雾,转瞬消散在了茫茫山野之际。 “你别走!告诉我祈夜哥哥在哪?你也是狐族,青丘现在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啊!” 然而,回答的却只有四野中摇晃的树枝和悠悠白云。 “这蒲穗上怎么会有血,难道……祈夜哥哥受伤了……不行,我要回青丘!”她看着那上面暗红色的血迹,心中有些发慌,神情也渐渐焦急起来。 “原来你是从青丘而来……不过据我所知,青丘的入口已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纵然你回到青丘凭你微弱的妖力根本无法进去” 司羿将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神情若有所思。 “……那怎么办,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不知道祈夜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他敛眉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跟我回降妖司……” “……你难道还想抓我?!” 杏婳儿心中一惊,有些警觉的往后退了退。 “你误会了,既然已经查清这些人不是你杀的,我自然不会抓你……”他神色直白的说着,顿了一下,又道,:“掌司大人的玉祠古简上可以查看各路妖族的行踪,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甚至妖族的兴旺衰亡皆可一目了然……若是掌司大人愿意帮忙的话……” “那我就可以找到祈夜哥哥的下落了!” 杏婳儿眼睛发亮的握紧手中的穗子,神色激动道。 “应该是这样……”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道。 “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杏花儿拉住他火红色的衣袖便往外走 “去哪?” 他有些不适的将衣袖从她手中夺了回来。 “自然是去降妖司啊!快走吧!” 她心情急切的说这,再次拉住他大红色的衣袖,大步朝外走。 司羿看了看绣着火凰暗纹的火红色衣袖,再次一脸刚直的甩开了拉在自己衣袖上那只软若柔荑的嫩白手指, “走路便好好走路,莫捉我袖子……” “…………” p s: 司羿想过了这么久,终于轮到我正式登场了,houhuhou! 话说,司羿真的就是个钢铁直男,特别刚,特别直…… 第五十一章丝线牵 降妖司的密室内。 宫若宴看着玉祠古简上流淌着淡淡玉色光芒下,手指划过玉简上若隐若现的地形图,目光深邃的推测道, “依玉祠古简上看,你们青丘狐族此刻应该是困在‘骨寒山’一带” “骨寒山?那地方在何处?” “离这里很远,在青丘以东五千里,太岳以南叁千里的地方有一条蒲罗河,河的对面便是骨寒山” “我记下了,多谢掌司大人,我这去骨寒山找祈夜哥哥他们” “你要一个人去?” 宫若宴将温和的目光从玉间上收回来,落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当时只有我一人从青丘逃了出来,若是他们又难,我不可以袖手旁观” “但是……你妖力微弱,而骨寒山又路途遥远,危机暗藏……你一个人不怕么?” 宫若宴话这虽然是对着杏婳儿说的,但是目光则时不时的瞟向立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司羿,似是在暗示什么。 奈何那人却真跟个木头似的不动不说的,就那么木然站在。 杏婳儿也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司羿,见他依然岿然不动的那么站着,便又垂下眼睑轻声道, “劳烦你们了,那我先告辞了” 灯火冉冉,宫若宴看着她杏色的身影渐渐走远,忍不住侧眸看着立在一边没什么表情的红衣男人问道,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我已经帮她找到她哥哥的下落了,还要做什么?” 司羿挑眉反问道。 “骨寒山有多危险,你我心知肚明,她妖力如此低微,只怕还没找到青丘一族,便已葬身在‘雷炎沼泽”了 司羿目光闪烁了片刻,别过头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她是妖……” 宫若宴微微叹了一口气,神色淡然道,:“师父将降妖司交给我时,曾说这世间之妖如人一样亦分好坏,设立降妖司只是为了捉拿为非作歹,残害人命的凶妖恶兽,至于那些秉性纯良,积德行善,未曾有过害人之心的小妖们则要发仁善之心,莫要对他们处处相逼” 见司羿将脸别在阴影里,似是若有所思,不由又扬唇笑道, :“你若真不想帮她,就不会带她来降妖司了,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来降妖司这么久,可是第一次开口求我帮忙” “我只是见她无亲无故,有点可怜……再加上曾错怪了她,才破例带她来……” 司羿拧了拧眉,脸色发黑的反驳道。 宫若宴摇头笑笑,一挥衣袖,收起浮在半空中的玉祠古简,深邃眼眸含着淡淡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不要帮她,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选吧,好友……” ~~~~~~~~~~~~~~~~~~~~~~~~~~~~~~~~~~~~~~~~~~~~~~~~~~~ 黎明时分的天色依稀间显露出的时候,开满杏粉色的花朵的古树下,出现了一个同样一身杏粉色衣裙的少女。 在她前面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红如火的泥泞沼泽,在冒着数之不尽的鼓泡,鼓泡爆开时如猩红的血液四溅,融入泥泞内再结出一个鼓泡。 有一朵朵妖艳的花骨朵冒出在了淤泥之上,绽放开的那些小红花,似有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在散开,但是眨眼之间便又被沸腾的血浆包裹住,一点点吞噬点,就连那残余的香气也沾染上了血腥味道。 杏婳儿忍不住脸色发白的后退了两步,但是不过片刻,她便鼓起勇气,手中结印,只见血沼中飘飘摇摇的出现了一个小木舟,她刚想跳上船去,那血沼中突而一阵沸腾,转眼之间便将那小木舟吞噬的一点残骸也不剩,她不肯死心,一连又幻化出数十个小木舟,但是却都无一例外的眨眼之间便血沼吞噬掉了。 她不服气的想要再次幻化出木舟,但是却猛地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心脏似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扯住,想要有什么人想要把她从这具身体里推出去,耳边嗡嗡作响,似是女子的声音在呢喃什么,却又听不清楚,只是搅弄的她头疼不堪。 她一手捂着太阳穴,一手扶着那个粗大的树干,正难受喘息着,便听身后一个硬邦邦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凭你这点妖力,就算幻出一百个小木舟出来也是枉然” 杏婳儿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个身姿修长的男人红袍紧束,一半墨丝用血玉冠高束,另一边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垂在鬓边,将他的面容衬托的愈发桀骜不羁,冷峻难驯。 “你?!你来这个干嘛?” “用不用帮忙?” 司羿看着眼前的滚滚岩浆,一双乌黑眸子被眼前火红的岩浆照耀的熠熠生辉。 “帮忙?” 杏婳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羿却似有些不耐烦起来,背过身转身就准备走, “不用就算了!” “等等!我用……我用帮忙!”见他似真的就要这么走了,杏婳儿急忙一路小跑过去抓住紧紧他火红色衣袖,又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看着他央求道,:“”司羿大人就帮帮我这只灵力低微的小妖吧,好不好?!” 司羿这才脸色微微转晴,唇角骄傲的微微扬了一下,将手指放在唇边吹出一个响亮哨声,不过片刻,便见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清亮鸟唳,一只金色大鹏鸟俯冲而来,浑身金光闪闪,如同星辰坠落。 “啾!” 一道尖锐的尖鸣声响起,那金翅大鹏鸟在前一瞬还在云端之上,下一个瞬间伴随着凌厉爪风已停在了他们旁边,几片金灿灿的羽毛打着转坠落在地。 “好漂亮的金鹏大鸟~” 杏婳儿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羽毛感叹道。 司羿没说什么,只是身子轻轻一跃,便跃上了那温顺俯身的金鹏背上,随即又随手一拉,将她也拉坐在了那只金鹏身上。 “抓紧我” 司羿道。 “啊?”杏婳儿低下头正犹豫着想抓紧他的哪里才更安全,耳边却忽而又是1一阵狂风挂过,只听又是一声尖锐鸟鸣,金色大鹏已挥动着巨大翅膀腾空而起! 大鹏猛力扇动翅膀,眨眼之间便朝着碧蓝色的天空俯冲而上。 “啊!”巨大的颠簸将她差点甩了出去,她吓的尖叫一声,再也不想许多,急忙紧紧搂住司羿的腰,生怕被甩下去似的紧紧闭上眼睛,再不看往下多看一眼。 耳边唯有狂风呼啸不止,还有从这男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这气息不同于空烟寐身上清苦的药香味道,像是一种木头的香气,似是深山崖柏的气味。 也不知道这大鹏带着他们在空中飞了多久,突而耳边又是一声清亮鸟鸣,金色大鹏再次陡然俯冲而下,寒风阵阵掠过,待耳边风浪平静,她才发现他们已停在了一处云雾缭绕的山谷中。 “到了” 耳边传来司羿的声音 “……这里就是骨寒山么”杏婳儿环视着,这跟她想象中倒是不太一样。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顺着河流走进了一处河谷,猛然望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五彩缤纷的颜色,仔细一看,竟是有数亩方圆大小的土地上,长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奇异鲜花。花朵娇艳动人,美丽无比,一朵比一朵娇艳,引人驻足。 杏婳儿忍不住惊呼出声,想要伸手去摘:“啊,这里好漂亮啊!这么多好看的花……” 她话音未落,她忽然听到司羿在她旁边淡淡地道:“不想死的话,就离那边远一点。” 杏婳儿愕然回头,半张着嘴,道:“为什么?” 司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身子靠近河边,远远地离开那片花丛,同时口中道:“这是‘食人花’,平日里以花色诱惑生灵活物,但凡有猎物稍微靠近的,便有无数尖刺藤条破土而出,裹挟猎物拉扯回去,同时,花刺上有诡毒,并不致命,却可令猎物全身瘫软动弹不得,然后拖回花丛中后,便沦为血肉之泥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平淡,但杏婳儿却被吓住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急忙离开那片花丛,低声道:“这……太可怕;……” 司羿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杏婳儿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耳边似有哭嚎之声从山谷四周传过来,忽大忽小,忽远忽近, “这是什么声音?” 她停住步子,不安的问道。 “恶鬼食魂”他步子不停,径直往前走着,“这些恶鬼常年饥肠辘辘,只有生人进来时才有机会杀死他们,因为太过饥饿,常常会把他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连魂魄也不放过” “……你慢点,等等我!” 她被他说的更怕了,急忙追赶他的脚步。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忽而听到婴儿啼哭之声,不由抬目看去便看见一个不足一岁的女娃不知被谁仍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只哀哀哭叫着,声音凄厉,看起来显得格外可怜无助。 她不由停了步子,朝那女婴走去,前头的司羿停住了脚步,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是谁这么狠心,把女娃仍在这里……” 杏婳儿走到女婴的身边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她,才发现那女娃虽然大大眼睛生的很漂亮,但是浑身确是遍体鳞伤,脸上和身上至少还有十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痕、裂口。有些伤口附近的血肉甚至都有几分腐烂的模样,散发出令人厌恶的臭味,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这女娃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折磨。 “我们救救她吧!”杏婳儿心生恻悯之心,求助的看向司羿。 司羿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是恶鬼的孩子,长大了也是一只恶鬼,你救她便是助纣为虐” “可是她这么小……便被这样对待也太可怜了……” “你忘了刚才的食人花了?这每一处都危险四伏,你究竟还想不想找你们青丘狐族了?” 司羿冷冷看着她道。 ps:掌司大人是神助攻,哈哈,司羿也是个嘴硬心软,又直又傲娇! 下章准备炖肉…吃…~~~嘎嘎 第五十二章温泉浴(限) “我们救救她吧!”杏婳儿心生恻悯之心,求助的看向司羿 司羿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是恶鬼的孩子,长大了也是一只恶鬼,你救她便是助纣为虐” “可是她这么小……便被这样对待也太可怜了……” “你忘了刚才的食人花了?这每一处都危险四伏,你究竟还想不想找你们青丘狐族了?” 司羿冷冷看着她道。 杏婳儿咬了咬牙,慢慢地站起身来,那女娃却似乎有感觉似的忽而抓住她的衣裙,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又忽而嘴角一撇,再次伤心恐惧的啼哭起来。 杏婳儿蹙着眉心看着许久,终究是不忍心,突然一跺脚,将那女娃紧紧抱在怀里,低着头就走。 走过司羿身边时,她不敢去看他的脸,但身子还是顿了一下,然后用轻细而略带颤抖,却又显得异常坚定的声音,道:“我、我要救她!” 说完,她便生怕司羿会阻挠她似的大步往前跑去,司羿面上露出愕然之色,看着她杏粉色的背影,目光露出几分无可奈何之色, “你这女人…………”他低声咕哝了一句,摇摇头沉着脸跟了上去。 只是才走两步,便听前方一声惊叫,原来是杏婳儿跑得太急,被一根荆条给绊倒了,顿时摔了一跤,那女娃也被她差点甩出去,好在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幸免于难,只是手背被一旁的树杈划破了皮,渗出几缕血丝。 司羿看着笨手笨脚从草丛中爬起来的少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想要扶起她,谁知他刚伸出手,便见杏婳儿搂紧了怀中的女婴后退了两步,急声道:“你别拦我,我、我要救她……” “给我”司羿冷冷瞟了她一眼,从她怀中接过那女婴抱在怀里,:“路都走不稳还想抱个小娃,照你这个速度到天黑也到不了山顶” 杏婳儿讪讪道:“你……” 司羿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只是抱着那女婴抬腿朝前快步走去。 杏婳儿看着他红色的衣影快步向前,忽然间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几分欢喜笑颜。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喂,你发什么呆!”前头的司羿忽而回过头来叫了一句。 杏婳儿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连忙跑着追过去,口中应道:“来啦、来啦!”说着,一溜烟跑到了司羿背后,紧紧地跟着他,走进了前方的林子里。 深夜。月光如流水般照耀进来。一个山洞中,杏色衣裙的杏婳儿正帮女婴清理身上的伤口,这女娃虽然全身伤痕累累、浑身散发着因为伤口发炎而散发恶臭,但那一对眼睛,却仍然明亮而清澈,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杏婳儿,偶尔还咯咯咯的笑两声,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她拿着丝帕轻轻擦拭女娃身上的尘土,还有那些看上去触目惊心的伤口。 也许是感觉到了眼前杏婳儿的善意,女娃并没有躲避和挣扎,也不哭不闹,只是老老实实躺在她怀里安静的吃着手指。 坐在远处的司羿往这边看了一眼,面上神色依旧淡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只是杏婳儿的动作一看就有些笨拙,显然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再加上这女娃身上的伤势实在太多太重,所以没几下她就不小心碰到了深深的伤口,顿时那女娃身子一颤,疼痛不已的啼哭起来。 杏婳儿顿时慌了神,安抚的轻拍着她,极为内疚的哄着她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轻点……” “哇哇哇……”话音未落,那女娃又是一阵哀嚎,却是杏婳儿刚刚避开了一道伤口,又不小心碰到她脸上另一处伤口,那女娃疼得是浑身发抖,哭的愈加撕心裂肺的,脸上血泪纵横的,看上去既可怜又恐怖。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杏婳儿急的快哭出来一举一动都有些僵硬起来,到了最后,她甚至都不敢再帮她擦拭了,一双眼眸里水波闪动,泪珠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 “你让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杏婳儿回头看去,便看见司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冷峻桀骜的面容上那有些嫌弃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 “嗯?你……要干什么?”她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女娃,仿佛怕面前脸色发黑的男人随时会将这女娃扔进面前的河水中。 司羿瞟了她一眼,冷声道,“虽然我并不想救她,可也不想就这么听她鬼哭狼嚎的一直叫着!” 杏婳儿一张脸红得仿佛都快要着火一般,赶忙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同时低声喃喃道:“我、我不是有心的……” 司羿没再理会她,只是从她怀中接过那女娃娃,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势,一双英挺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沉吟片刻,目光锐利的盯着那小小女娃道:“你想活命的话,就老实点。” 看着司羿严肃冰冷的面容,那小女娃明显比刚才更害怕了,但是却也不敢再哭,只是委屈的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缩在司羿怀里一动不敢动的。 司羿抿了抿薄唇,动作异常熟练地掏出了一些奇怪的药粉,洒在那女娃的伤口上,鲜血很快止住了,然后他又动作熟稔的从衣袍扯下一块红布,撕成几条将女娃身上的伤口一处处包扎起来。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那女娃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完全没有了力气,只能是把头靠在司羿怀里,小小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而站在一旁的杏婳儿则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渐渐浮起杏花般明媚皎洁的笑容, “多谢你了” 司羿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但是神情看上去却似是愉悦的。 又过了一会,那小女娃忽而眨了眨明亮乌黑的大眼睛,细小手指扯着他的发丝,小小身子奋力的往他胸口上爬去,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之际,在他英俊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沾上自己的口水,转而眉眼一弯,拍着手开心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杏婳儿看着司羿那冷峻面容上那忽而惊愕,忽而有些怒气,忽而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忍不住也捂着嘴笑个不停…… ~~~~~~~~~~~~~~~~~~~~~~~~~~~~~~~~~~~~~~~~~~~~~~~~~~~ 暮雪台阁。 飘满芳香花瓣的温泉中。水声潺潺。 菟丝青丝披散的泡在温泉中,白白的月光照射她如莲藕般的的肌肤上,晶莹剔透,如墨的发丝不停地滴落下一滴滴的水珠,水珠从清纯娇柔的面颊流落下来,一直蜿蜒到她错落有致的胸口。 她今日似乎心情不错,时而撩起水珠嬉戏着,脸上笑容清纯动人。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岸上不远处,又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在盯着她。 男人看着女子这般诱人的身躯忍不住喉结滚动,身体越来越滚烫紧绷,开始想念进入的滋味。 菟丝却对眼前的危险全然不知情,还抬起玉臂伸手去接从桃花树上落下的片片花瓣,直到忽而被一双烫热的手从腋下穿过,紧紧握住那对绵软。 她浑身一颤,回过头看去,便看到了梦魇中的那张脸,顿时小脸一片惨白,在水中仓惶的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怎么会来……” “区区暮雪台阁,能拦得住我么?“泼墨狂傲一笑,邪气的眸子狷狂,“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会是我的对手……若不是你家夫人找忘忧谷主帮忙,你认为你能从我那里逃出来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然是与你再续前缘……这段日子我可是想你那 想的紧……” “不,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她看着眼前恶魔似的男人,眼角害怕的渗出泪水,她竭力想挣扎着,却被男人摁在双手固定在头顶,身子紧紧抵在岸边, 威胁着道,:“若是不想我大开杀戒的话……你最好别惊动了他人,你该知道这里没人能伤得了我” 她身子微微一颤,目光闪过一抹柔弱犹豫的波光,他说的没错……以他的妖力,就连夫人也不一定会打的过他,更何况是他人,而且他那嗜血残暴的性子她也曾亲眼目睹过,她怎么忍心让他人因为自己失去性命。 泼墨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邪气一笑,俯身充满雄性气息的唇含咬住了她软嫩的唇瓣,霸道而疯狂,一双大手肆意抚上她光裸的背脊。 菟丝觉得浑身一麻,想要推开他,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泼墨越吻越入迷,渐渐的,他似乎不再满意这个吻的深度。唇齿 撕磨间,他火热的唇舌移至她的颈项,轻轻的啃咬,同时,灵活的指间探入衣内,抚上她娇嫩的雪胸。 哗啦一声落水惊动了停在芦苇上的几只苇莺,苇莺扑棱着翅膀逃窜而起,落下几根土褐色的羽毛, 她浑身赤裸的被他压在一块石头上,嫩肤冰清玉润,臀尖包着薄薄的水帘。在月色下一览无遗,泼墨在她裸背叁步远处站定,双瞳极具侵略性,将她从头看到脚,每一寸肌肤都娇嫩精致的恰到好处,他嘴角满意勾起,在她雪臀上拍了一下,命令道,。 “腿分开!把你的小穴露出来!” 见她噙着泪不肯动,他又面带威胁的冷色道, “难道你想让更多人看到你这的样子?!要不要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孔雀精也来看看?” “不,不要……” 她柔弱的回身啼哭着哀求。 “那就把腿打开,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忸怩什么?” 他又一巴掌扇在上面,上面立即浮起一个鲜红指印。 菟丝不敢再违抗他,被迫羞辱的缓缓分开双腿。 “再打大些,这样怎么进去” 男人不满意的又重重在上面扇了一巴掌。 “啊!” 菟丝痛叫一声 她刚分开腿,男人硬邦邦的长指便深深插进她的蜜穴,她立即浑身一颤,颤抖着双腿想要夹住,但是上半身却被男人紧紧压住,有力的手指在花谷中捣乱着,手指每次都撞上她的敏感点,让她又痛又痒。 “啊…好…难受……不要……“”菟丝红着脸难耐的呻吟着,不停的扭动着腰肢,眼眸中泪光莹莹。 她刚分开腿,男人硬邦邦的长指便深深插进她的蜜穴,她立即浑身一颤,颤抖着双腿想要夹住,但是上半身却被男人紧紧压住,有力的手指在花谷中捣乱着,手指每次都撞上她的敏感点,让她又痛又痒。 “又紧又热。”泼墨满意的抽出手指,紧紧扣住纤细的腰身,狰狞的巨物对着她紧张收缩的花谷狠狠撞入进去,一插到底。 “啊啊!!!痛!!” 她仰头哭叫着,想把那烫热撕裂的感觉推出去,却被它打桩似的一下又一下狠狠撞击着。一次比次更深更狠。 “太深了啊!!太深了!!”菟丝摇着头哭叫起来。难以承受的呻吟着挣扎。 “是太窄了,我都没完全进去。”他按住她的腰身狠狠的捅进去,那强大的力道仿佛恨不得将她捣碎。 ”“喜欢我们这么对你吗?泼墨用力进出着她的狭窄,一次次送入更深处。声音低哑的诱惑着她说出更多淫荡的话语。 “啊啊……嗯……嗯……不,不要……” 她抗拒的噙着泪摇头,体内一波波撕裂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她胸前 嫣红的绵软如同一朵挺立于雪山之巅的傲然冬梅,引来了饿狼的垂涎,他蛇口一张,露出了森森白牙,长舌一卷,将红梅裹入口中,撕咬咀嚼,极尽蛮力,那势头,仿佛是要染红雪山之巅一般…… 菟丝被男人上下攻击的又疼又麻,受不了的不停摆着头,嘴里呜呜地犹如小兽一般的呜咽着“呜呜……别啊,……别咬……好疼…………放开我……呜呜……” 泼墨回应她的是愈发有力的挺动腰身,和转战另一边的啃咬。 点点红痕在雪峰上蔓延开来,仿佛被血色所浸染,白的刺目与红的妖艳混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极为迤逦动人的画面…… ‘你觉得’不舒服吗?”男人目光危险眯起来,更加猛烈的撞击着菟丝。下身的撞击突然比刚才更疯狂的加速,次次都深深埋入深处,埋进她的子宫和肠道。菟丝清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意识渐渐涣散起来。 这一个晚上,她被泼墨来来回回玩弄了整个一夜,身体上没有剩下一个没被玩弄的地方。不管是雪胸还是花谷都被弄的红肿不堪。直到天色大亮,他才放过了近乎昏厥的她。 泼墨将她抱到岸上,拿起一边堆迭在一起的衣物刚想帮她穿上,这时一个香囊从那衣堆里掉了出来,他捡来一看,上面很精致的绣了’宫若宴’叁个字,旁边还有一只小小的蝴蝶。 他看着那香囊,又看着赤着身子昏迷在一边被自己玩弄的满身淤痕,面带泪痕的菟丝,目光阴沉邪气的可怕。 ps: 这算是放假的福利吧!泼墨真的很鬼畜啊,掌司大人要遭殃了! 然后……想知道目前你们喜欢司羿多一点,还是空烟寐那…… 第五十三章当时明月在 金螭宫。 梨花满地,朱红色的门扉被锁上了一只大锁 ,一只手打开了上面的锁链,轻缓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淡然从容地转身关门,随手将那门闩拨上,锁了房门。 红锦铺满香桌,上面放着未曾动过的饭菜还有一个金兽香炉。 锦衾一角,坐在一个淡白色的衣影,女子面容有些苍白,清澈的水眸没了往日的生气,无动于衷的垂下眼帘,看也不看来人一眼。 幽螭将手中的一个锦盒打开,便看到里面一颗夜明珠灿灿生辉, “这是东海的夜明珠很珍贵,你看如何” “我不喜欢” 她看也没看那夜明珠一眼,神色冷淡。 “那这个又如何?”他像是变戏法一样,又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她面前,有些讨好的道, “这名为四幻镜,从这水晶球中可看到人间四季美景变换,还有流水潺潺,鸟鸣莺啼之声” “我不要” 她依然垂着眼,容颜冷淡如霜。 “不喜欢么……哦,对了,还有一件东西……” “大殿下不必费心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她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他,有些烦躁的捋了捋肩头的发丝。一丝朦胧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又消失不见,好像很久很久的以前,也曾被谁关在一个地方不让她出去,也曾变着花样的想要讨她欢心,是谁呢?怎么又想不起了了!? “这些宝物可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你当真不要?”幽螭微微变了脸色。 “我只想要大殿下还我自由!”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有些希翼的波光一闪而过。 对方不答,两相僵持着。 他沉默了一会,目光暗了暗,转身朝门外走去,:“这些东西你不喜欢便算了,改日我再拿些其他的稀罕物件来” “你送什么来我都不会开心的,我只要你放我出去” “若你答应我不离开这‘金螭宫’,我可以答应放你出屋”他步伐顿了一下,退让了一步。 “那又有什么分别,不依旧是鸟笼一样,只不过是大小之分” 守在门边的婢女龙灵突而怒气腾腾的插口道,:“你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战败的俘虏,大殿下这般对你已是仁厚,难道你还想如同这里的妃嫔一般自由来去,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么!” “比起被关押在‘蝰蛇岛’的那些女奴们那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生活,你已不知强了多少倍,还在这里不知餍足!别说什么找回记忆,找到家人,你能活过一个月都已是万幸!” 糖莲子紧紧咬着唇不说话,只是目光渐渐湿红起来,她胸口急促起伏着,忽而,她眸色一窒,猛然呕出一口血来,血丝顺着她雪白的衣裙蜿蜒而下,打湿了一大片。 幽螭脸色一变,目光凌厉的瞪了一眼龙灵,急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她眼眸湿红的捂着胸口急喘了几下又呕出一口血来,沉沉昏倒在他怀中。 “还不快去请鬼医!!” “……是!!奴婢这就去” ~~~~~~~~~~~~~~~~~~~~~~~~~~~~~~~~~~~~~~~~~~~~~~~~~~~~ 一个时辰后, 幽香馥馥,粉红色帷幔下的大床上,女子依然昏迷不醒,,雪色的肌肤在黯淡的烛光下光洁如玉。 “她怎么样?”幽螭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鬼医,那鬼医被那目光看的有些发毛,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 “这女子得的是是心病,忧思过重,郁气难舒,哀于心,悲气淤于胸,导致心胸气血滞淤,伤肺咳血…这股悲气若是不能舒解,长此以往恐有性命之虞” “如何医治?” 鬼医摸着花白胡须,迟疑着道,“我已经为她服下‘镇魂汤’,应该暂时无恙了,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待那鬼医离去,他回身看着身后的龙灵道,:“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办妥了么” “一切已准备妥当” “明日一早,带他们过来,一切依计划行事” “大殿下真打算这么做?” 龙灵不满的瞥了一眼帷幔后躺着的那个女子,皱眉劝道,:“这女人不值得大殿下如此劳心费神……” 他话说到一半时被幽螭那不怒自威又带着寒色的妖眸淡淡扫过,便不敢再多言,垂头恭敬道, “属下这就去安排” 龙灵离去后,幽螭又静默站了片刻,缓步走到帷幔后的那张床旁,看着那娇若桃花,圆如珠玉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覆上了她的面容。 柔若暖玉,又带着丝丝凉意。 不知为何,自从探取了她所有的记忆,他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她曾经那单纯如湖水的笑容,魔界之人素来多薄情寡义,极为功利,几乎所有东西都要有筹码来交换,包括感情,但是他却从她的过往中感受到了他从未感受过的那种如烈酒浓烈又若琉璃般纯澈的情爱。 她回忆画面中,她的一瞥一笑,都如此可爱动人,让幽螭也不由心动,让他的情绪也不由跟着那些回忆起伏。甚至看着她自沉与湖底的时候,竟感到一丝心痛。 那两个男人,都不配拥有她……幽螭轻蔑的想,若是他,定不会让心爱女人如此痛苦的选择那条不归路…… 他忍不住有些渴望,渴望那种如烈酒般醇香又若琉璃般清澈干净的感情……那种他几百年来都从未感受过的东西,他希望她能让他也感受到。 ~~~~~~~~~~~~~~~~~~~~~~~~~~~~~~~~~~~~~~~~~~~~~~~~~~ 深夜,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糖莲子看着趴在桌子上打酣的魔族侍女,又看了看那虚掩着的门扉,眼眸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提着鞋子赤着脚轻飘飘的走到门边,看着门边浓浓墨色一般的天空,微微犹豫了一下,终究是钻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色里。 她骨子里也许终究是不安分的,认定一个事情便永远都是不管不顾的样子。 一轮冷月于天际高悬,银芒倾泻一地,映出寰宇一片清光。 她在黑暗中似乎跑错了路,竟跑到了一处暗礁边。只隐隐可见远处的黑暗群山逶迤横亘,峰秀林深,层峦迭嶂。 晚风凛冽,海浪一波波袭来,冲打在礁石上,于月光中碎成数百上千的光斑亮点。她昏沉沉的思绪在寒冷的海风吹拂下清醒了许多,方才只想着趁无人防备时逃跑出来,并未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去哪里。 她看着眼前波澜诡橘,一波波咆哮着拍打在海岸边的黑色巨浪,忽而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去禁地……那里是唯一可以回到冥界的地方,无论如何她都要再去试一次。 她正想的入神,忽而听到身后一声粗鲁的喊叫声传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在这做什么?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糖莲子转过身来,便看到不远处的高台上站在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高的一身暗红色华服,矮的像是个侍卫头头。 两个娄娄拿着铁叉大步跑了下来,打量着糖莲子几眼,朝着高台上的人喊道, “这女人应该是从冥界来的女奴” “哪个营的” 侍卫头头喊道。 那两个小娄娄又在她身上搜看了一番,回喊道,:“这女人身上没有盖印,而且瞧着十分眼生,应该不是蝰蛇岛上女奴,看她衣着布料,像是“金螭殿”的人” “金螭殿?”暗影处的那人极有兴趣的挑了下眉头,微微昂起下巴,“把她给我带过来” 很快,糖莲子便被那两个娄娄押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二殿下,就是这个女人!” 糖莲子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是一张过分邪气的面容,虽然不算难看但是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见她就这么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男人也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待看见她身上衣服上特有的‘螭’式花纹的衣袖,不由挑了下眉头, “你是从‘金螭宫’逃出来的?” “……”糖莲子没说话,只是紧紧皱起了眉头,这男人身上的邪气让她不喜。 那男人又拿着金色玉杆鼻烟壶在手背上敲了敲,阴凉凉笑道, “听闻大殿下收留了一个女奴,还为她闯了禁地受父王责罚,而且还让他那如花美貌,似水温柔的琅嬛夫人醋意大发,妒色横生,我本还想着哪日去瞧瞧那女奴生的什么模样,没想到今日就被我碰见个正着” 他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刀子似的眼眸在她脸上来回巡视着,“不过如今看来你这张小脸除了看上去除了清纯些,倒也平平无奇,还真是让人失望,难道是你这衣服下的身子让他欲罢不能?” 糖莲子厌恶的推开他的手,神情恼怒的瞪视着他,:“我和大殿下清清白白,你别胡说!” 男人收了笑意,冷冷看着她,:“无论你们什么关系,按规矩这里的女奴都由我看管,把她给我带回蝰蛇岛” “是!”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暗无天日的牢狱中。 昏暗的光线,透着几分腐烂和血腥的空气,还有断断续续响起的痛苦惨叫声。 潮湿的地上,满是血渍,新血和旧血斑斑驳驳的交杂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大牢角落里,糖莲子双手绑着铁链被关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兽笼里,青丝散落,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那些女奴就被关在离她不远的一个个牢房中,时而发出恐惧痛苦的哀嚎之声,不时有魔兵在里面进进出出,手中无一例外的拿着长着硬刺的鞭子,逼迫着那些可怜的女奴与他们行苟且之事,但凡有不顺从的便是一顿毒打。 皮肉绽开的声音,男女交合的声音,还有痛苦哭嚎的声音整夜整夜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 一声一声,如刀剜般疼痛。 也直到此刻,她才相信幽螭并没有骗她,这些女人过的多么惨绝人寰,多么恐怖可怕的日子。这些女人在这里已经不是人了,而更像是一个个牲口,被鞭打,被咒骂,被迫供男人发泄欲望。 她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她忽然很恐惧,很恐惧……那些痛苦哀嚎的声音更大声的回荡在阴森森冷冰冰的牢狱中,她身子紧紧在笼子里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又浑身发抖的紧紧闭上眼睛。 不听、不看、不说,是不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两行清泪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的滑落下来…… ps:估计你们会觉得小莲子作吧……没办法……她一直就这性子哇……┓(?′?`?)┏,摊手…… 第五十四章宫宴(1) 金碧辉煌的流云阁,还在台阶之下,便听到里面语笑喧阗,鼓乐齐鸣。 一进阁内,走到宫院中,便见灯火辉煌,香屏锦榻,地毯铺陈,地毯周围摆设数十桌酒席,,桌案上摆着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各色水果点心应有尽有,还有用那白玉瓶装着的一壶壶美酒。 酒席外围,美人环绕,,丝竹声声,脂粉幽香。 宴席上,坐满了宾客,推杯换盏,甚为热闹。 突而外面有人高声禀报,:“大殿下到!” 随即,月影摇晃之下,男子一身金丝白纹昙花锦衣,黑金色的深邃眼眸,高挺鼻梁,紧抿薄唇,高傲非凡的脸庞投足间流露着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王族贵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的臣服在他膝下。 “大哥,你也来了,我昨天还在忐忑,生怕你会不来呢,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这酒池肉林的场合”焰夔邪气衍生的面容上带着让人感觉不到暖意的笑容。 “她在哪?”幽螭单刀直入的问道,目光有些焦灼的在人群中穿梭。 “大哥何必着急,你难得来我这岛上一次,二弟自会热情款待,定不会让你失望”说着,焰夔一挥衣袖,朝着高台上的座位做了手势 “大哥请” 幽螭脸色暗沉的一震衣袖,大步踏上了高台,坐在了那把金椅之上。 幽螭刚刚入座,便看到一个魔卫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禀告道, “二殿下,白骨将军到!” “快请!”焰夔昂了昂头。 那魔兵转身下去通道,不过片刻,便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传闻这白骨将军本来也是冥界之人,但是确是极为识时务,眼看着冥帝即将落败,转而投向魔尊麾下,帮助魔尊清缴冥界余孽,他不但骁勇善战,而且心思狡诈阴险,冷血无情,很快便成为魔界征战四方最锋利的一把血刃。但凡他披甲上阵,必定凯旋而归,所过之处,横扫千军,满地白骨残骸,故而魔尊封他为白骨将军,极受重用,就连二殿下见了他也会礼让叁分。 只不过幽螭一直对此人不喜,他只是觉得那人的眼眸里太过老谋深算,太多狡诈之色,行事又太过飘忽诡异,他总觉得此人别有算计,但是魔尊似乎很是信任他,就连焰夔也常常与他称兄道弟。 男子一身银甲锦衣,唇瓣含笑,五官俊美。衣摆摆动间,难掩贵气风流,尤其是那一双令人黯然销魂的眸子,足以颠倒众生。 “二殿下!” 白骨将军昂首而来,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那一身银甲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一双销魂蚀骨的眸子让天下女人为之沉沦、 “将军不必多礼,请上座” 展眉一笑, 回了一礼,命人备座。便起身,有领着他到主位左边的位置坐下。 优美的丝竹之声在大殿响起,几个衣着性感的舞女在水台间翩翩起舞, 二人又宾主寒暄了一会,幽螭神情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焰夔 道, “她到底在哪?” “大哥莫急,好戏马上就会开始了” 他含笑说着,重重拍了几下掌,只听又是一阵乐声响起,一群粉色衣裙的舞女鱼贯而入,随之被抬进来的还有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似是个箱子。 那些女子曼妙而舞,一曲舞毕,红布被猛然掀开,一个兽笼出现在众人面前,笼子中关着一个身穿白衣女子, 衣着裸露,胸口上一个鲜红的‘奴’字格外醒目。 幽螭眉头拧的更紧,一双黑金色的妖眸寒光毕现, 焰夔却不慌不忙的笑道,:“前两日深夜,在礁边抓到一个想要逃跑的女奴,看衣着像是‘金螭宫’人,但是深夜又不敢去打扰大哥美梦,所以便将她先带回来岛来,大哥不会生气吧?” 幽螭看着她胸口上的那块红印,目光中的火焰已熊熊欲燃,:“二弟既然知道是我的人,为何问都不问我一句便要动用私刑” “别说的那么难听啊,大哥……不过是在她身上做了个标记,并不很痛……”他瞟了一眼幽螭乌云压顶的脸色,又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哥,这是心疼了?不过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这里的女奴每一个人都要有为奴的标志……” 说着,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白骨将军,笑道,:“这女奴也是冥界的人,将军之前可认识?” 白骨将军随手揽住递上果盘的美艳女子,将她搂在怀里,朱红色的唇在那女子唇边摩挲,漫不经心的道,:“二殿下真会开玩笑,冥界女子那么多,我岂能全都认识?”说着又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糖莲子,目色鄙夷,”更何况还是如此面容平庸的女人” 幽螭深深看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把她拉出来” 焰夔邪笑着道,一只眼眸含着邪笑,另一只黑玛瑙镶嵌的眼睛则黑森森的一片,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可怖。 铁笼被打开,糖莲子便被那魔兵硬生生的拽了出来,让她跪在了焰夔身前。 “啧啧,看看这倔强不屈的小脸……”焰夔用烟杆挑起她的下巴,忽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粗鲁含住了她的唇,在她唇上啃咬吸吮起来。 “唔……”糖莲子只愣了一下,便用力挣扎起来。 其他宾客似乎早已习惯了这场景,都习以为常的喝着酒看着热闹。 幽螭看着眼前这一幕,握着玉杯的手指渐渐收紧发白,眸中的怒气翻腾被他强压下去,不过片刻便又翻涌而上。 他侧眸去看战白骨,却见他只是视若无睹的搂着怀中的女人嬉戏调笑着,仿佛当真与眼前这女人毫无瓜葛。 不过,他没看到的时,战白骨那搂在那歌女腰肢上的手在任何人看不见的地方渐渐紧握成拳。 “你敢咬我!” 焰夔突而一把狠狠推开她,妖红色的唇上流出一丝鲜血,他看着糖莲子毫不畏惧的愤怒眼眸,那只黑玛瑙镶嵌的假眼竟然似流漏出森冷诡笑,他用手背蹭掉血迹,冷冷道, “还真是匹难驯的小野马,不过没关系……我这里的魔卫门吃腻了那些奴性十足的女人,倒是极喜欢你这种野性难驯的,把她给我带回大牢,让她好好伺候伺候那些侍卫们” “是!” 两个魔卫大步上前,一左一右便将她硬生生拖拽下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糖莲子拼力挣扎着,但是怎么敌得过人高马大的那两个魔卫。 幽螭紧紧皱起眉头,正欲起身,肩膀却被 偷偷按住,在他耳边低声劝道, “大殿下,此处有很多魔尊的耳目,暂且忍耐,万不可中计” 战白骨微微低下头,眼光一暗,闪过一丝光芒,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含笑的面容在斑驳的暗影下让人看不清楚。 焰夔看了一眼脸色暗沉的幽螭,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扭头吃下身边歌女递过来的一串葡萄,状似无意的又看着战白骨道,那目光确是有些试探, “白骨将军,你们冥界女子如此刚烈的还真是少见啊……” 战白骨慢悠悠喝了一口酒,搂着怀中的美人,不以为意的噙笑道,:“这也没什么好新奇的,任她再刚烈的女子到了二殿下手中不都会服服帖帖的么,只不过如此姿色平凡的女人能让二殿下感兴趣,我倒是很意外” “也没那么普通……她方才咬我那一口,倒是让我对她产生了兴趣” 他有些回味的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的唇,邪佞的眼眸中流漏出些许淫邪之色,“待我那些手下调教好了她,我便将她收为榻下之奴……不知那身子是不是也会让人回味无穷” “二殿下高兴就好” 战白骨勾魂摄魄的乌眸里闪过一丝鹰霾,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明显,他笑着又饮了一杯酒,低头紧搂着怀中的舞姬在她那妖娆的脖颈上亲吻啃咬着,只是那动作像是在发泄什么似的比方才粗鲁了许多,惹得怀中的美人一阵娇喘。 丝竹声起,又是一群妖娆歌女娇笑着走了进来。推杯换盏,众人嬉闹欢笑之声很快便大声响了起来,将那女子的呻吟声一点点掩埋。 ~~~~~~~~~~~~~~~~~~~~~~~~~~~~~~~~~~~~~~~~~~~~~ 牢房里。 几个上衣赤裸的魔卫狞笑着围着一个衣服已经破碎的女子,想要强暴她,她被他们按着双手压在地上,那些粗鲁的大手在她身上胡乱摩挲着,她又惊又怕,泪水盈盈的挣扎踢打着,如花的面容上泪水横流。 “走开,别碰我……你们别过来……” “小美人,别害怕,来跟我们快活快活吧,哈哈哈” 那为首的大汉刚邪笑着说着,却突然面色一僵,紧跟着脸色一片灰白,整个人如大树一般轰然倒在地上了。 那大汉背后,是一把带血的金剑,金剑上淌着黑红色腥臭的血,一滴,一滴,似雨珠掉落。 “大……大,大……大殿下!” 那几个魔卫看着站在火把下,一身金色衣袍,面容修罗鬼刹,浑身散发着浓浓煞气的挺直身影,一个个吓得面若黄土,结结巴巴的跪地行礼。 “滚!”他冷冷吐出一个字,虽只是一个字,那些魔卫却已如得了大赦,一个个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牢。 “……没事了” 他微微蹙起眉头,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哭的稀里哗啦的糖莲子,朝她伸过去一只手。 糖莲子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鼻子一酸,眼泪扑簌而下,她像是倦鸟归林一般哭着扑进他怀里,哭的甚为伤心委屈,幽螭没说什么,只是脱下自己的衣袍披在她身上,抱着她朝牢狱外走去。 ps:想来,你们也猜到了吧……莫销魂就是战白骨!惊不惊喜!!开挂回来的,只不过为了计谋,他还不能与糖莲子相认的说…… 第五十五章宫宴(2h) 夜色已深, 他抱着她沿着一条清僻的路一直走,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他难看的脸色,糖莲子也不知说什么,又这几日在牢狱中被折腾的疲惫不堪,在加上他的怀里格外温暖舒适,糖莲子忍不住渐生困意,就在她马上要睡着的时候,身子却忽然被他冷邦邦的扔在了一个土坡上。 “唔……好痛!” 她一惊,顿时困意全消,揉着摔痛的腰茫然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好玩么?玩够了吗?!这就是你要的自由?!” 糖莲子被他吼得震了一下,眼眸不由又湿红起来,她哽咽了一下,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你知不知道若是我再晚来一步,你会怎么样?!你会彻底沦为那的女奴!日日供人玩乐!”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她捂着耳朵双眸湿红的瞪着他,这些日子所见到的可怕情景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只是让你看清现实,让你别那么天真!冥界你永远都回不去,你若是想平安无事,就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别再自找麻烦!” “自找麻烦……” 糖莲子苍凉一笑,胡乱摸了摸脸上掉落的眼泪,裹紧披在肩上的衣服,直视着他,“不过我想请问大殿下,是谁害的冥界女子如此惨境,是谁不肯和平相处,非要四处征战……是谁毁了我们的家……”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冥界被毁已是事实” 糖莲子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是我的错,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以后无论是生是死,还请大殿下都不要插手” 她松开手,仍由那披在身上的金色宽大衣袍从肩头滑落下去,掉在地上溅起一抹轻尘,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你……你这女人!” 幽螭眉峰一拧,大步上前将她拖拽回自己怀中,俊容怒气腾腾的扣着她的下巴道,:“看着你可怜,救了你便又觉得后悔,你这女人实在是可恶!” “我没求你救我……”糖莲子在他怀里扑腾着,嘴硬道。 “你再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 幽螭将她摁在墙壁上,看着她衣衫裸露的暴露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情欲涌动,喉结耸动着。 然而,糖莲子却突然有些不太对劲了,嫩白的脸蛋突然变得格外红润,蹙着眉头呢喃道, “好热……怎么突然这么热……” “你怎么了?” 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幽螭松开了她,但是她却突然扑进了他怀里,在他怀里磨蹭着小脸,目光迷离的呢喃道, “好舒服……好凉快……嗯……不要走……” 幽螭不由一怔,黑金色的眼眸暗了暗,“是催情丹……” 这催情丹的药性很是猛烈,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女奴的,还没有几个女人能承受的住。 却见糖莲子整个人已脸色绯红,正在脱着自己的衣服,目色泛起一片水雾,唇间不断的溢出了呻吟之声。 “……嗯,好热……好热……嗯……” 她衣服本来就被人撕破,因此轻而易举的便将那衣服都褪了下来,可是还是很热……热的她无法呼吸,头脑昏沉,浑身都好难受。 “好热……好热……”她撕扯着身上的肚兜,面色一片片红晕呢喃道。 “……别这样”幽螭捡起她扔在地上的衣袍想要遮盖住她的身子,却被她燥热的一把拉扯下来。 她再次扑进他怀中,顿时那熟悉的冰冷之意让她格外舒服,她有些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两片桃腮晕红的望着他的唇,突而吻了上去,一种莫名的芬芳甘甜立即从二人唇齿间蔓延开来。 男人的唇若冷泉一般让她浑身舒畅,似甘霖一般浇灌着她体内的熊熊烈火,她舒服的红着脸蛋呻吟一声,更加渴望的与他薄唇纠缠。 幽螭身子微微一顿,感受着怀中女人热情的粉唇不停纠缠着自己,似乎在渴望更多,那压抑已久的欲望彻底被唤醒,虽然明明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迷药,他仍是不知不觉间双手搂紧了她的腰肢,大掌在怀中光滑如缎的肌肤摩挲着。 那双黑金色的眸子慢慢涨涌的情欲之色,被她勾引纠缠的愈加浓郁,浓的仿佛随时会从他眸中流淌出来,烫热如火。 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更不在乎什么,不可趁人之危的无聊之话,他虽不像是焰夔那般邪妄,纵情肉 欲,但是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也势在必得,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尽。 这是魔族血液里的东西,至于柳下惠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之道,在他们眼中素来不屑一顾。 他乌金色的眸子又波芒一闪,猛然将怀中女子压在墙上,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吻落在了她柔软如花的唇瓣上,他的吻浓烈如火, “喜欢么?舒服吗……”他裹着情欲的眸子笑看着她,手指在她光滑的后背游走。 “嗯……还是好热……我……还要……” 她身子软弱无力的依偎着她,面若红霞,那刚刚舒缓的感觉随之男人离开,又燥热起来,让她不由渴望的撕扯着他绣着金丝银纹的领口,只听一声‘刺啦’轻响,衣领扯破,露出半边性感的胸膛。 “小东西,你还真是热情如火……”虽然明知她是被药物操控的,他还是忍不住的噙着一抹邪气笑容打趣她,手指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撩拨,不紧不慢的道, “这么热么……是不是很想要?” “嗯……热,我……想要……” 糖莲子艳若红霞的小脸上净是迷乱,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一味的表达内心的需求。她有些难受的扭动腰肢,细细地呻吟,:“好难受,好痒……” “哪里痒?” 幽螭微微挑眉,逗弄着问道。他曾听说过这‘催情丹’的厉害,起初只是燥热无比,若是得不到男人慰藉,便会很快蔓延到下身,一阵阵难捱的酥痒。 “…………”她似乎害羞了,红着脸不肯说。 “告诉我,是哪里痒?” 他更加挑逗似的在她耳垂边呵气问道,看着她难耐的呻吟,幽螭脸上的笑容更加愉悦,比起她清醒时的张牙舞爪,他更爱她此刻求助自己的媚态,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是她的所有。 “………………嗯,好难受……嗯……嗯…………” 她难捱的开始始揉起那团软乎乎地圆润,跳脱的玉兔被她捏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难受地用不当的方法缓解着自己的欲望,结果却愈演愈烈。却不知道这更加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幽螭将她抱起抵在墙上,带着兽欲的蓝眸看着女人扭动着的绯红娇躯。男性健壮身躯终于不愿再忍的压倒在糖莲子柔软粉红的娇躯之上 他烫热的舌划过她雪白的颈部和精致的锁骨,尽情撕咬她香滑可口的肌肤,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一段斑斑红点与湿润的痕迹。 “”嗯………嗯啊啊……了……”糖莲子蹙眉娇吟不断。娇弱无力的喘着气,温软的身子不安分地轻轻扭动,微张的樱口吐气如兰,目光迷蒙着一片水雾。 这副弱气的小模样在幽螭眼中自然是风情万种 前方是浑身带着热量的男人,身后是充满凉意的墙壁,冰火两重天的快意让糖莲子实在无法形容出来。 幽螭欲望难忍的将烫热的巨物顶在糖莲子小腹下,两人下半身紧紧相贴,随着糖莲子猛然一声惊叫。。那烫热的欲望深深进入了花谷中。 他一下一下用力的撞击她的心,花唇被摩擦的格外鲜红,粗大的物件在紧小的穴里充实的满满,将她体内的不安与燥热一一安抚。温热的大掌上下抚过她的敏感点,性感的薄唇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低沉的嗓音像是羽毛撩拨在人心间。 “舒服吗?喜欢么?” “嗯…喜欢……喜欢…………好舒服……”她的娇躯在药物下单纯的追求着身上男人带给自己的如潮水般的快感,雪白的面颊如雪地的红梅,微弱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但是转眼之间就又被那无边的快感如潮水淹没…… 得到赞赏的男人自然更加卖力,更用力的撞击女人的花心,每一次都快速而猛烈的彻底填充着她,糖莲子像是漂浮在海上一样,一切行动都不由自己。 “啊……呀…嗯嗯…………不要……嗯……太快了……啊啊……” 她潮红着脸小声的呜咽,体内是又舒爽又酸胀,情欲比以往都要多要强,实在让她不知怎么办。 “是么……那就停止吧……” 他坏心的停了下来,乌金色的眸子带着逗弄之色。英俊脸上无比邪气。 突然的空虚让她身体再次难受起来,她难受的,雾蒙蒙湿漉漉地的眼眸如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不由小声的啜泣起来 :“……嗯……呜……不要停………嗯……我还要……………” “真是不知餍足……” 幽螭勾唇一笑,不再忍耐,强势的将她搂在怀中,挺腰再次撞入那令人留连忘返的秘境。一次次狠狠地捣入那花谷深地,甜如蜜的花汁飞溅,因撞击而发出的暧昧水渍声响,丝竹之声般响彻整个夜晚。 翌日晌午。 糖莲子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她看着自己赤着身子被同样 未穿着衣服的幽螭紧紧搂在怀中,脸蓦的一红,又想起了昨晚自己为迷药所控与他做下的羞人之事,脸色已红的似快要滴血,更气人的是幽螭不知何时早已醒了,正眯着乌金色的眸子一脸餍足的含笑看着自己。 她又羞又气又怒的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他却似早有准备似的将她更紧的搂在怀里,目光暧昧的含笑看着她,低头在她耳鬓边温柔轻语, “我帮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 玄月宫。珠帘摇晃。 白衣美人正在贵妃榻上看着书卷,一个婢女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神色害怕的道, “月妃,那个巫师打破了你结下的阵印,逃走了……” 白衣美人的书卷骤然而碎,如万千雪花似的翩翩而飞! ps: 我噻,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竟然让大殿下吃掉了小莲子,希望……巫师大人赫莫销魂千万别生气……怕怕的~~~~怕怕的~~~ 希望你们不要讨厌小莲子……无辜脸…… 第五十六章亲人重逢? “幽螭,你不是说要带我见我家人么,怎么越走越荒僻?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糖莲子跟在幽螭身后在爬满荆棘野藤的一条荒僻小路上走着,她一边费力的拉扯着自己被藤条勾住的裙角,一边大声问道, “怎么,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幽螭停住步子回身傲然轻笑,看着她被荆棘缠弄的有些烦闷的小脸,手指微微一勾,那些荆棘便听话的纷纷避让,从她的裙子上悄然爬了下去。 “都这样了,还能卖到哪去,反正怎么也卖不出这片魔域” 糖莲子拍了拍裙角的灰尘,低着头道。 她往前又走了几步,那一根不听话的妖藤去又有些顽劣的伸出来,差点将她绊个跟头。 “小心点” 幽螭似是极其自然的拉住了她的手,紧握着她柔软的手心拉着她往前走,糖莲子有些不习惯的想要将手挣脱出来却是挣不动,反被他越握越紧,试了几次仍是无果,便也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往深林中走去。 待又走过一片洼地,突而看到一片淡蓝色的湖水,湖水边开了一片亭亭玉立的红花,形状如莲,鲜艳如火,甚为可爱娇嫩。 湖水对面,是一个庭院,院门口站着一黑一紫两个女子,他们一看到糖莲子便跑了过来 “妹妹!你一定是我们妹妹了!” 糖莲子被那个一黑一紫两个中年妇人相拥着,神情有呆呆的,似是还没反应过来来发生了什么。 “你说你们是我姐姐?” 糖莲子轻轻推开那紧紧搂着自己的中年妇人,神情却不似那么激动。只是神色有些恍惚。 “是啊……妹妹……幸亏大殿下救了你……”那黑衣妇人和紫衣妇人摊开手心,手心便缓缓出现一个彼岸花的图腾,她又拿过糖莲子的手心,轻轻握在她手上,她手心便出现了另一片彼岸花的图案,叁个人的手心拼成一起,正好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你真的是我妹妹……虽然我也失去记忆,但是这图腾的形状我还是记得的……妹妹,妹妹……我们叁姐们团聚了……” 紫衣妇人神情激动地说着,将糖莲子拥在怀中。 “那姐姐是否还记得些别的,我们失去记忆前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家人?” “你这傻姑娘……冥界的事情我虽然已忘了大部分,但是还隐隐约约记得彼岸花是常年生在黄泉边上的,朝开暮落,循环往复……哪里能有什么家人,只是我们是同一母体上的彼岸花,才成了姐妹……” “是这样吗……那我们也没有名字么……” 幽螭看了金黄色草原间那一片火红色形若莲花的红稚莲花海,又看着糖莲子娇嫩如花的脸庞,不由脱口道,:“不如便叫稚莲……” “这名字好!谢大殿下为妹妹赐名!”那黑衣女子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一边拉着糖莲子用眼神示意她也快磕头谢恩。 糖莲子却轻皱着眉头不肯跪下,她有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们为何如此卑躬屈膝,感恩戴德的模样,不过就是帮她取了个名字,还不一定是她喜欢的名字。 幽螭往前走了两步,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薄唇轻挑,目光暧昧温柔的亲昵看着她。 “不是已经帮你找到了家人,怎么还苦着一张小脸” 他手心的烫热让她身子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想起昨晚的亲密纠缠,她不适的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拍下去,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脸没由来的脸颊一红。 幽螭正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她羞赦的神情,那两个女人已急忙跪在地上,偷偷拽着糖莲子衣袖道,:妹妹,不可对大殿下无礼,还不快跟大殿下道歉!” “无妨,她这性子我早已习惯” 幽螭重重咳嗽了一声,眼眸闪烁之处看向那两个女人多了些警告训诫的意味,“你们不必太过苛求她” “是” 那两女对视了一眼,急忙伏地叩首道, 幽螭没再理会那二人,只是目色温柔的看着糖莲子道, “这里既不是‘金螭宫’,也不在‘岛’,虽然位置僻静了些,但是四周风景不错,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你和你两位姐姐便暂时住在这里吧” 糖莲子环视了一眼四周清幽草木,又回身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姐姐,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明灿而感激的笑容, “嗯,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到我的家人……” 她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至少她找到了家人,找到了归宿,虽然冥冥中她觉得好像还缺了些什么,但是至少渐渐安定了下来。 幽螭与她相视一笑, 不远处,一只金羽乌雕站在枝头上,目色含着怒色的冷冷瞪着那一身金色玄龙衣袍的男人,身子猛然俯冲而下,飞落的几片金色羽毛在冷冽飞扬,分开了站的很近的两人。 “是你!”糖莲子又惊又喜的看着停在自己肩膀上的金羽乌雕,眉眼笑的弯弯的,她爱怜的抚摸着它身上光滑厚重的羽毛,语气虽然责备,但是目光却格外宠溺柔弱, “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那金羽乌雕仰头鸣叫几声,乌黑泛着金光的羽毛在她肩膀上宣示主权似的扇动不停,清诡黑眸中瞪着对面的男人,神情一片冰凉。 万乐山。 暮雪台阁。 漫相思从宿醉中醒过来,她只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重锤子不停的敲击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像是快要敲碎了似的。 她半闭着眼睛,手胡乱的朝一旁的酒坛抓去,想要缓解这让人窒息的头疼,一头疼她就想喝这,可喝完‘忘忧’,虽然当时止了痛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可是酒醒之后便又头疼的难以忍受,她便又去喝酒,如此这般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局, 喝酒,宿醉,酒醒头疼,再喝酒……周而复始。 不过,这次她却抓空了,她再床边又摸了摸,却是什么也没摸到。 “来人!给我拿酒来!!” 她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烦躁的大声喊道。 “喝了这碗醒酒茶,你头痛或可缓解” 耳边传来一个如雪清凉的声音,伴着有些苦味的茶香。 漫相思偏过头去,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但见那人一身冰蓝色的衣袍,俊美的面容仿佛覆盖冰雪,周身冰冷之气,仿佛被风雪环绕, “溟鲛师……”她似还没睡醒似的呢喃了半句,忽而瞳孔一震,猛然站起身来,像是一只突然睡醒后发现有异兽侵入自己地盘的小母兽一般满是警惕和愤怒的瞪着那人,那双空灵又妖冶的眸子里明暗光芒交织着, “你!!是谁让你进来的!!!黄鹂,露白,你们都去哪了,还不给我出来!!”。 她话音刚落,便见两个年纪轻轻的小鸟妖跑了进来,脸色迷茫。 “你们两个是怎么看着洞口的,谁准你放他进来的!?” 一身金翠色裙衣的黄鹂眨巴眨眼睛,看着自己家夫人难看的脸色,极为无辜的小声提醒道, “夫人……是你硬要他留下来的呀……” “我?!” 漫相思一愣,下意识的拧眉斥道,:“胡说,我怎么可能让他留在这里!你们两个臭丫头,现在还胆敢在我面前撒谎了!” “夫人息怒,我们没有撒谎啊!”白鹭也忙解释道,:“夫人这段日子一直沉溺于极乐谷主送来的‘忘忧’酒,前几日菟丝姐姐和珈蓝哥哥担心夫人身体,让我们把酒都藏起来,夫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里,我们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夫人,后来……是这位……嗯,这位道长……背夫人回来的” 白鹭瞥了一眼那宛若冰山,谪仙人似的男人,想着那日情景,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她暗了暗咽了下口水,接着道, “夫人想来是醉的厉害了,不准我们在一旁伺候,只肯让这……这位道长留下来陪你,但凡他离开一会,夫人就嚷嚷个不停,非要去找他……” “你们说的当真?”漫相思有些自我怀疑的拍了拍脑袋,依旧隐隐作痛的,好像模模糊糊的有一些印象,自己似乎在山中遇到一个鹤妖,看他容颜皎洁如雪,心生喜爱,便拉着他不肯让他走,还生拉硬拽的将他拽回自己的暮雪台阁, “我拉回来的不是只鹤妖么……那鹤妖去哪了……” 头似乎痛的更厉害了,漫相思有些烦闷的敲了敲额际,呢喃道。 “对,夫人就是硬拉着这位道长……喊着鹤妖鹤妖的……还要奴婢们好好关照这新来的小妖……” 黄鹂插口说着,想着那日混乱的场面和那道长冰山似的脸上流漏出的一丝无窘迫,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漫相思没好气的瞪了黄鹂一眼,白鹭连忙拽了拽黄鹂的胳膊,朝她暗暗摇了摇头,黄鹂这才忍住笑,规规矩矩的跪好,但是看着溟鲛的目光却依然含笑,还有些豆蔻少女的爱慕之色。 “你们都出去吧” 头越来越疼,让她疼的不愿再费神再去思考,她挥了挥衣袖,朝着深粉色的帷幔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去把‘忘忧’拿来” 黄鹂和白鹭对视了一眼,看着漫相思苍白的脸色,神情有些担心,试着开口劝道, “夫人,那酒您还是别再喝了……不如,我们去蒸些夫人爱吃的杏仁膏……” “闭嘴!!我让你们拿便拿!”脑海中一下下的重锤似的疼痛让她突而挥落桌子上的酒坛,瓷片碎裂一地的刺耳之声也盖不住她失控的尖叫,她娇艳的面色含着浓浓的邪气,眉宇之间黑气滚滚,妖邪之气翻腾。 “夫人……” “夫人!” 黄鹂和白鹭从未见过如此失控,如此煞气腾腾的漫相思,都吓得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们都出去吧” 终究是立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蓝衣男子开了口,雨雪霏霏的眸子一片冰冷。 黄鹂和白鹭慌乱的点了点头,一起退出了洞外。 “…………这酒你不能再喝了”溟鲛看着跪伏在地上,紧紧捂着头,脸色雪白神情痛苦不堪的漫相思,黑眸中风雪漫天,一字一顿道。 ps:那两个女人都是幽螭安排的人……并不是真的姐妹,他为了让糖莲子安心留在这里,也是煞费苦心的说,只不过他的手段就真的……很魔族…… 第五十七章连心。莲心。 骨寒山。 夕阳西下。 “羿……哥……哥……抱……”女娃睁开眼睛,伸着小手要司羿抱,说来也奇怪,明明司羿总是对这女娃板着一张脸,但是这女娃却总是很喜欢他,总是要让他抱,就连晚上睡觉也要蜷缩在他怀里,才睡的安稳。 “喂,她想你抱抱她……”看着怀中不停扑通的小身子,杏婳儿只得有些无奈的朝着几步之外的那个红色身影叫道。 司羿停下步子,回过头来。虽然看着那女娃的目光有些不耐,却终究是伸出了手想将她接在了怀中。 不想那女娃却突然推开了司羿的手,转而朝着杏婳儿不停的喊道,“娘!娘亲!” “嗯、我不是你娘” 杏婳儿纠正道。 “娘!娘亲!娘……娘亲!” 那胖嘟嘟的女娃不但不听,反而在她怀中扑腾的更厉害了。 “我不是说我不是你娘亲么?”杏婳儿一头雾水道。 “她说的不是你”司羿忽而变了眼神,手中红光一闪,朱红色的长弓上已利箭在弦,瞄准了她身后的方向,“……是她” 杏婳儿回头看去,便见身后的一个罗叉树后,一个半截妖身,身后长着翅膀的女子藏匿在树后,看着他们的目光半是焦虑半是忐忑。 “娘……娘亲!” 那女娃扑通的愈加起劲,挣扎着要从杏婳儿怀里跳出去。 “那是我的孩子……请你们把她还给我……”看着一脸渴望看着自己的女娃,那女妖忍不住双眼含泪的从树后奔出来,哭跪在草地上,求你们把她还给我……呜呜” “既是你的孩子,又为何将之弃若敝履” 司羿问道。 “不,我没有……”那女妖流着泪否认,神色哀苦道,“我只是为了躲避同族追杀,迫不得已才将孩子留在荒草丛中,想要引开那些敌人,但是没想到等我回来时孩子已经不在了……我一路追踪着她的气味而来,才找到了这里……” “羽族同类残杀并不多见,他们为何追杀你?” 司羿仍是面色怀疑。 那女子苦笑了一下,含泪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羽族并不会自相残杀,只是这孩子是我与祸族的一个男子所生, 羽族和祸族有着世代血海深仇,势如水火,可是我们二人却相爱了,本来我们一起躲了起来,还生下了一个孩子,本来过的很开心很幸福,可是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们,他们杀了我的丈夫,还说要将这孩子是孽种,要将她也斩草除根,我是拼了命才杀出一条血路带她逃了出来……” 那女妖再也说不下去,伏在地上哭着,脸上爬满了悲戚戚的泪水,面色十分凄惨。 杏婳儿见她神色悲凉,也不由同情起她的遭遇,她将怀中的女娃朝她递了过去,神色温柔, “既然你是她的娘亲,那我便将她还给你……” “你这么快就相信她?” 司羿拧了下眉。 “我相信她不会骗我,她的眼睛没有撒谎……”杏婳儿回过身来,轻轻按下那只锋利的箭羽,清澈透亮的目光,如水晶般不带任何杂质,又惹人怜爱,那样纯净无瑕的目光,竟让司羿被里面动人的澄澈所吸引,一时间难以反驳。 片刻,他冷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没再说话。 那女娃开心的扑进女妖怀中,步伐虽然跌跌撞撞的,神情却格外欢悦,那女妖急忙噙着泪一把将女娃紧紧抱在怀中,那女娃亲昵的磨蹭着她娘亲的脸蛋,开心的咧嘴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杏婳儿看着她们母女重逢的样子,忍不住眼眶也有些湿润了,有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仿佛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曾被这般视若珍宝的抱在怀里,那种感觉很温暖,很开心…… “你怎么了?”司羿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脸上滴落下的一滴清泪。 杏婳儿这才回过神来,忙蹭了蹭脸蛋,摇头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替她们母女开心,既然她们母女重逢了,咱们也走吧” “嗯……” “二位恩人且慢……”那女妖犹豫着在他们身后唤道。 “又有何事?”司羿挑了下剑眉。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生人了……容我大胆一问,姑娘……” 她将目光落在杏婳儿身上,声音轻柔,:“可是在找青丘狐族?” 杏婳儿目光一亮,下意识的追问:“你怎么知道?” “羽族天生嗅觉敏锐,我闻到姑娘身上的气息与几个月前逃到这里的那群青丘狐族气息一模一样,故而猜测姑娘想必也是青丘一族……”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那?” “知道是知道,他们就在离这里不远的簪青谷,只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在这里暂时休息一晚,因为簪青谷是一处断崖,只有通过一座九眼天桥才能到达,而那九眼天桥每隔七日才会与簪青谷相连一次,明日正好是第七日,你们不如今晚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夜,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就当是报答二位恩人救了我女儿……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杏婳儿看了一眼司羿,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回过头来朝着那女妖感激一笑, “那好吧,我们就听你的” 是夜。 如银月色下,那女娃趴在自己娘亲腿上,胖胖的手指缠弄着女妖长长头发与她嬉闹着,不时发出欢快的咯咯咯笑声,那女妖则神色温柔的为她挠痒,轻咬着她肉嘟嘟的脸蛋逗弄她,母女间其乐融融,格外温馨。 不远处的篝火旁,杏婳儿笑吟吟的看着她们,但是看着看着,却又不由心中失落。 脑海中闪过很模糊很模糊的女子身影,似抱着儿时的她也在逗弄着,却又看不真切……那种感觉很难受…… 不知道娘亲现在在哪? 如果青叔叔说的是真的她娘亲还活着,那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自己在青丘呢?为什么这么久也不给自己半点讯息。 青叔叔说的时机……到底还要等到何时? “你不想她们母女团聚?” 一个声音从她头顶飘下来,让她不由一个激灵,她抬头看去,便看见那一身火红衣袍的男人高坐在树上,下巴尖削.眉若远山,青丝束着血玉冠,脸颊两侧发丝垂落,带着些许桀骜不羁,一双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眸子冷峻锐利盯着她,仿佛在盯着一只猎物。 “嗯?!” 她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仰头看着他,:“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想她们团聚了,根本没有的事!” “那你眉头都拧成一个疙瘩了”他直言不讳的说着,顿了片刻,又神情认真的补了一句,:“丑的很” “你!你才丑!”杏婳儿神情变得愤愤然,起身怒视着他回呛道。 司羿却不以为意,只是仰起头去看挂在树梢上的那一轮惨白的孤月,那冷锐的目光让人不由有些怀疑,怀疑下一瞬间便会将从天际掠过的几只孤鸟射下来。 杏婳儿在树下与他一起呆呆的看了会月亮,见他似乎并没有射鸟之意,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小声问道, “司羿,你有没有很想念你家人的时候?” “家人?”他看了她一眼,轻轻皱了下眉头,“我没有家人” “你怎么会没有?”杏婳儿吃惊反问,顷刻,又恍然大悟似道,:“哦……差点忘了,菟丝告诉过我,你是神木所化的灵弓……” “所以我没有家人,从我有灵识起,便已追随在主人左右,随他一起征战沙场,射下九只金乌……”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眸中光彩照人,意气风发,颇为自豪,仿佛那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光。 “那……你可会想念你的主人?” “……不想” 他眸光闪了一下,里面逼人的光彩逐渐暗淡下去,带着某种偏执的怨念,“昔日,他为了那个女人,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我,将我留在昆仑阙,纵然陪他几百年,终究敌不过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他既弃了我,我才不会想他……” 那个女人…… 杏婳儿脑海中浮现出在古画中看到的那个有着倾世容貌的奔月仙子…… 那样美丽,那样美好的女子,但凡任何男人见了都无法不为之心动吧。 她也曾听人讲过后羿与嫦娥的话本,话本里是嫦娥与后羿在人间结为夫妻后,只是嫦娥忍受不了人间疾苦,偷吃了仙药奔月而去。 那后羿呢……他后来怎么样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她看着此刻竭力掩饰心中落寞的男人,竟忘了再去想嫦娥跟后羿的事,只是有些心疼这个浑身散发着被遗弃气息的男人,虽然他眼神桀骜难驯,神色带着咄咄逼人的冷峻,此刻竟然委屈的像个小幼兽一般。 她不由对他生了同情之心,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柔声安慰道, “即是如此,你也不要伤心了……不如,你便把我当成你家人!” 谁知司羿却目光一闪,又恢复了往日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目色不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板一眼道, “我从不与妖为伍” “你!”杏婳儿呆了一下,随即小脸气的红彤彤的,哗啦一下站起身指着他叫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看你有些可怜,才好心安慰你的!真是不好歹!’ 她颇为气恼的说完,便背过身去再不理他,一张小脸气的像是熟透的樱桃。 这个臭司羿,臭木头,枉她刚刚还有些同情他,真是好心没好报,她日后若是再同情半分,她就不叫杏婳儿! 高坐在树上的红衣男人看着树下那依然余怒未消的娇小身影,乌黑眼眸却弯出浅弧,扬唇无声的笑了起来。 ps:我好喜欢司羿……的说……吼吼! 第五十八章重遇涂山祈夜 翌日。那女妖伶霞带着杏婳儿和司羿很快便跨过了九眼天桥,到了簪青谷。只是他们在簪青谷中兜兜转转了几天都没有找到青丘一族。 “奇怪……之前他们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她有些奇怪的呢喃自语,想了一会,忽而目光灼灼道:“对了,我想起来前几日这个方向曾传来一声山摇地动的巨响,莫非是你的族人打破了结印,偷走了……” “什么结印?什么逃走?” 女妖伶霞正欲开口,却不知何处飞过来一把利刃,她急忙搂在怀中的女娃闪身躲开,神色恐惧的朝着不远处看去, “他们……他们追来了!” 杏婳儿抬眸看去,便看见不远处飞来几个人面妖身,背后长着巨大羽翼的羽族之人,他们手拿箭叉朝着他们刺了过来,口中哇哇大叫着, “擅闯骨寒山者死,勾结外族者死!” “擅闯骨寒山者死,勾结外族者死!” 司羿挡在她们身前,手中的赤色长弓朝着那些羽妖连射而去,箭无虚发,每一只火红色利剑都狠狠贯穿他们胸膛。 但是那羽妖却成群结队,越来越多。 看着越聚越多的羽族,她正想要上前帮忙,忽而手臂被谁拉到了一边,她疑惑的侧眸看去,不由吃惊的叫了出来, “祈夜哥哥!” 不远处,司羿闭眸转念,一只七彩流云箭扶摇直上,轰然朝着那些小妖坠落而去,化成万千带着火焰的金色箭羽,眨眼间便将那些鬼苦狼嚎的羽妖烧成灰烬。 十里外。古老藤蔓缠绕的残破山洞内。 青丘的狐族们见了杏婳儿都吃惊不已,转而成群的小狐狸们便开心围着婳儿叽叽喳喳起来。即鼓噪不已,又热闹非凡。 杏婳儿通过红苕说才才得知原来涂山祈夜为了躲避魔族纠缠,与骨寒山的隗古妖王达成协议,他保护他们青丘一族在骨寒山休养生息,不被魔族滋扰生事,而涂山祈夜则用他的千年金丹帮他炼制‘太宇金丹’,起初几个月倒也太平,只是后来不知何种原因涂山祈夜和妖王翻了脸,涂山祈夜带着青丘一族想要离开,隗古妖王却不准备放他们走,除非涂山祈夜交出千年金丹,否则便将他门青丘一族永生永世囚在暗无天日的簪青谷。 涂山祈夜一直和族中长老商讨如何打破这妖王设下的结印逃离这里,那日冒险一试,竟是成功了,只不过他们虽然打破了结印,却也被妖王察觉,他们被妖王派出的羽族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到了这里,寻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刚安顿下来了没几日,便遇到了杏婳儿。 “好了,你们几个别一直围着她叽叽喳喳,让她清静一会儿” 涂山祈夜挥了挥衣袖赶跑了那几只围着她打转的小狐狸,那几只小狐狸变赶忙跑走了,她们似乎怕涂山祈夜怕的比以往更厉害。 不敢再缠杏婳儿,她们便又将目光充满好奇的看向坐在洞外的那个红衣男人,目光在他俊容上来回打量时果然不出婳儿只前所想的那般,满是惊赞倾慕之色,还有的再花痴一点的小狐狸,还没出息的在流口水。让杏婳儿都无奈的摇头。 “婳儿姐姐……那个红衣小哥哥……相貌生的可真好,我也想要个那样的男人……” “是啊,即冷酷……又迷人……婳儿姐姐,你也帮我找一个来嘛” 几个小狐妖神色痴迷的看着洞口的红衣男人,回头拽着杏婳儿道。 “他的箭射穿你的时候,你会更喜欢那种感觉” 涂山祈夜阴柔的开口道,云山幻海似的眸子里寒气森森、一片冷意。 这些小狐狸吓得一缩脖子,逃也似的跑走了。 洞里只剩下了杏婳儿和涂山祈夜,涂山祈夜有些妖娆的红唇这才扬了起来,长指暧昧亲昵的覆上她的脸颊,语气带着责备, “不是让你在栖霞云苑乖乖等我消息么,为什么又跑来” “嗯……额……我有些担心你们……”她有些不自然的往后坐了坐,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淘气~”涂山祈夜却似完全感受不到,身子前倾半压在她身上,修长手指勾了勾她小巧玲珑的鼻子,笑容宠溺,充满危险又透着丝丝妩媚的眸子毫无遮掩的注视着她的小脸,:“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栖霞云苑的人有没有人欺负,让你受委屈?”。 她连忙摇摇头,只选择回答第二个问题,“啊,嗯……没,没有人让我受委屈……云苑的人都对我很好,只是,你们一直没有消息,我忍不住担心……” “哼,谅他也不敢……” 涂山祈夜满意的点了下头,眼神里带着些张狂轻慢。 正说着,突然一个小狐狸慌张跑了进来, “少主!不好了,不好了,一大群羽族杀过来,围住了咱们的洞口” 第五十九章是幡动还是心动? “糟了……这怎么办?” 眼看着周围的小狐狸们纷纷中毒毒发,洞口外喊叫围攻之声越来越大。杏婳儿不由有些慌了手脚。 “他们很快就会攻进来,婳儿你和赤长老,你带着他们从另一边的洞口逃出去,我去引开他们……”涂山祈夜道。 “……可少主……你之前的伤还没好,如今又中了毒,不如与我们一起走吧……” “我没事!” “还是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快走……”司羿突而开口道。 婳儿愣了一下,不放心的看着他,:“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那么多人?” “我不会有事,你们出了洞口,沿着水林边的小径一直往前走,到了紫杨坡便安全了,叁日后我们在那里汇合” “可是……” 杏婳儿还想说什么,司羿那矫健身影已如离弦之箭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少主……这……” 赤狐长老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一抹红色衣影冲出洞内,目光看向涂山祈夜。 涂山祈夜云山幻海似的狐狸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转身朝另一个洞口走去,凉声道,:“我们走” ~~~~~~~~~~~~~~~~~~~~~~~~~~~~~~~~~~~~~~~~~~~~~~~~~~~~~~~~~~~~~~~~~~~~~~~~~~~~~~~ 叁日后。紫杨坡。 杏婳儿神色不定的在草丛中踱着步,小脸上满是担忧。 叁日之期已经到了,但是司羿却还没有回来。 莫非是受了伤,还是出了什么变故……若只是那些羽族,以他的神力应该不难应付,难道是中了什么圈套,还有那个什么妖王会不会半路杀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他总是言辞犀利,不通人情,还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摆着臭脸,但是相处久了,也发现这人只是嘴硬心软,也不若初见时那般讨人厌。 “婳儿,你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不舒服?” 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回头看去,便看见涂山祈夜一身雍容紫衣,朝着她缓缓走来、 “我不饿……”她摇摇头,小脸一片忧心忡忡的看着不远处那高可没人的草丛,“已经叁天了,司羿还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不好……也许他忘了与你的约定,自己走了,又或许摔下悬崖,或是寡不敌众,死了” 他说的毫无感情,仿佛在谈论一件极为微不足道的事情。 “祈夜哥哥,你怎么能说的如此平静,他是因为救咱们才以身犯险的!” 杏婳儿有些不喜他冷漠的态度。 “我又没逼他” 他昂起头来,披散着的黑紫色长发随着清风幽幽飞扬,神色异常冷漠,却又透着狐狸的狡猾不定之色。 “祈夜哥哥,你这么说未免太过无情了……” 杏婳儿听他说的如此冷淡漠然,心中不觉生起几分气恼。 “是你太过多情了!”他嗖然转身,目光专注而锐利的看着她,“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青丘狐女,而他是降妖司的降妖使!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身份如此对立,他为何要帮你,他接近你,用这种危险的方法想骗取我们的信任,这一切才是他的圈套!” “他这人虽脾气有些古怪执拗,但却也一直是直来直往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是你涉世未深,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 涂山祈夜毫不留情打断她,一步步逼近,“难道你忘了我们青丘先人百年前相信异族的代价了?!这世间除了我们的族人,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这里回青丘” “可他还没回来……” “不等了” 他不留丝毫情面的说罢,没有理会他身后变了脸色的杏婳儿,头也不回地走入洞口。 翌日。清晨。 “婳儿姐姐,咱们快走吧……你再不走,少主真的要生气了!” 跑过来偷偷挽住杏婳儿的手,回头看了看涂山祈夜的脸色,在她耳边小声道。 “可是……我还想再等等……”杏婳儿不甘心的望着那一片一人多高的草丛,想要挣脱她的手。 “走吧,走吧……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不敢违抗涂山祈夜的命令,翠儿用力将她往另一边青丘狐族所在的方位拽去。 “可是……我……” 二人正拉扯间,忽而草丛中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熹微晨光中,一身火红色的衣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春风融融,他一身火红衣袍在枯草间猎猎作响,上面还占着些许血迹。血玉冠高束的青丝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有几缕垂落下来,在他脸颊边凌乱飞舞,将他的面容衬的越发落拓不羁。 “司羿!!!” 杏婳儿喜极而泣,她开心的大叫了一声,一把甩开翠儿,如小鸟一般朝着那红色衣影飞奔而去,想也不想的紧紧搂住了他,神色激动的连声说道,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司羿微微一愣,看着扑在自己怀中少女又哭又笑的模样,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花香萦绕鼻尖,竟让他身子不由紧绷,俊容泛起微红之色。 “啊……对不起,我……我太开心了……” 杏婳儿也发觉他们之间的举动太亲密了,忙与他拉开些许距离,往后退了两步。 “嗯……没什么” 胸膛中骤然离去的香软让他莫名的有些失落,璀若篝火的眸子不由微微暗淡,将目光落向他处。 “你是不是受伤了?”杏婳儿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皱眉道。 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那把玄羽长弓收在了背后。“不是我的,是那些羽族的血” “呼……那便好了” 她微微舒了一口气,眸子转了转,转而又问道,:“那为什么你比约定晚了二天?” 司羿微微勾了勾唇,从怀中掏出一捧紫红色的药草,目光灼灼看着她,:“我去找解药了,你的族人们服下这药草,毒便全解了” “真的么?!太好了!”杏婳儿看着他手中的那一碰药草,目光发亮的开心笑了起来,她接过那药草转身朝涂山祈夜跑去, “祈夜哥哥,有了这些药草,你们这毒便可全解了!” 涂山祈夜却侧过身去,瞧也不瞧那一碰药草,只是目色冷锐道,:“不必了,待回了青丘,我自会用‘昆玉石’为他们解毒” “可是……” 没等杏婳儿说完,涂山祈夜已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朝着身后的长老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是,少主!” 也许就连隗谷妖王也有些忌惮司羿这只射日神弓,他们一路离开骨寒山,路上竟也还算太平,只是偶尔还会窜出几只零星的羽族,但是还没等近身,便被司羿射杀了。 他们一连走了两日,再过了这条彩带河,便是青丘的地界了。 是夜。月明星稀。 古老的桃树下, 一身翠青色衣裙,头戴乳白色珠花的婳儿,提着一个食盒走到了不停有桃花飘落的古树下,她仰头看了看高坐在树上,仰头望着那一轮大的吓人月亮的红衣男人,抿嘴一笑,身子轻然一跃,飞上了树枝,与他并肩而坐。 “你怎么上来了?”司羿看着骤然出现在旁边的少女,神色有些诧异。 “我来给你送好吃的东西” 杏婳儿有些神秘的说着,一边笑嘻嘻打开了手中的食盒,顿时一个烤的流油,色泽诱人的大鸡腿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她又不慌不忙的打开第二层食盒,里面是几个精致小菜和一壶美酒,随口说道, “你别介意祈夜哥哥对你的态度……他就是那个性子,不太容易相信异族之人……” “没什么,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很公平” 他不羁的目色在婳儿拿起那个浓香扑鼻的烤鸡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时微微有了动容之色,暗暗咽了下口水。 “好香啊~~~~”她故意拉长尾调,闻着上面的扑鼻香味品评道。 “你不是给我吃的么,还不拿过来!” 司羿按捺不住的想要去夺她手中的鸡腿,却被她灵活躲了过去,她有些调皮的笑了起来,昂头看着他道, “让我想想,之前是谁扔了几只血淋漓的野鸡在我面前让我吃的,那个人是不是得跟我道歉呢?” “道什么歉,狐狸不是本来就喜欢抓野鸡吃的么,至少我可没让你饿着肚子” 司羿据理力争的说着,目光一闪便又去夺手中的鸡腿, “谁说我没饿着肚子,我可是饿了一晚上呢!不给不给,你不道歉我就是不给!” 她伸直胳膊,把手中的鸡腿举得老高,眸子笑的弯成一对月牙,甚是活泼可爱。 “是你自己不吃,你怪谁?臭丫头,快拿来!我都快饿死了!” 那浓郁扑鼻的味道让他本来就饿了的肚子开始暗暗叫了起来,他难以抵制的伸手要夺。 “还害的我差点被人非礼!”她记仇的举高鸡腿。 “最后不是也救了你~!” “哼,让我想想,方才在洞里时你不是还很有骨气的不肯吃么,怎么这就饿了?哎呀……你说的没错,……我们狐狸天生就喜欢吃鸡,这鸡腿可真香……闻着闻着我又饿了,要不还是我吃了吧……” 她看着他暗暗着急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小脸上乐的快要开出一朵花,张嘴假装就要去咬,谁知那司羿许是饿急了,伸手便夺,两人很快便在树上争抢嬉闹起来。只不过不知怎么他动作有些大,她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掉下树去,好在司羿眼疾手快及时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揽了回来。 微风浮动,怀中的少女娇美的脸庞美若仙子,身上花香袭人,一双水眸清澈如泉,澄澈动人,让司羿那璀璨若篝火的眸子不由微微有些失神,呼吸也渐渐不再平稳。 杏婳儿在他烫热如火的怀中,小脸也有些不自然的绯红起来,她看着眼前这张不羁难驯,却又带着莫名温柔之色的面容,心绪也渐渐有些迷乱起来。 二人正心思纠缠之间,突而树下传来涂山祈夜满是不悦的声音, “婳儿,这么晚了还爬树上做什么,还不回洞里睡觉!” “啊,哦!哦哦!” 杏婳儿神色一慌,急忙推开司羿,红着脸呲溜一下下了树,朝着洞口跑了去。 ps:涂山祈夜就是个醋坛子……其实空烟寐也是……是不是你们都快忘了这个“男主”了? 噗嗤! 第六十章青丘才是你的家 青翠的山坡上开满了一丛丛火红的杜鹃花。远看这座山像天边飘过来一片红霞,又宛若簇簇燃烧的火焰。 “翻过这个小山头,就是青丘了……”杏婳儿手中拿着一把怒放的小野花,一边开心的蹦蹦跳跳走着,一边指着前方的青翠山群朝着身后的司羿说道。 “我之前还从未从去过青丘……有什么特别的,不妨说来听听?”司羿略带兴味的看着她,薄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清浅,笑容灼灼。 他那种总是带着些许凌冽之气的面容,一笑起来却仿佛明晃晃的火焰,纯粹而又热烈,让人觉得仿佛一切万物都在那笑容下熠熠生辉。 “青丘不仅山清水秀,风景如画,还有很多珍馐美味,数不胜数!” 司羿挑了下眉头,似是不信,:“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看说不定是言过其实也未可知” “哼,好不好等你去了便知!且不说别的,就说胡大娘做的樱桃冰烙酒你在别处一定未曾吃过这般好吃的!”她神采飞扬的昂起小脑袋,扳着手指头细细数道,:“我们青丘的胡大娘厨艺可厉害了,这么多年来搜罗了她人间几百种美食,悉心研究,做出的每一道菜都是人间极品!对了,还有鸡髓笋,它要将鸡腿肉去掉,留下骨头,敲碎取出骨髓,点缀在鲜笋盘中。雅致,清透,吃起来格外美味!还有还有…胭脂鹅脯、藕粉桂花糖糕、用蟹黄蟹膏蟹做的‘金银夹花平截”、用鱼白和各种河鲜蒸的鸡蛋羹的“凤凰胎”;用烤熟的羊舌和鹿舌堆砌的烤味拼盘做的“升平炙”还有用羊脂炖的甲鱼,叫做“遍地锦装鳖”;用上好糟驴肉和其他肉食一起蒸的一个锅,叫做暖寒花酿驴蒸……还有,还有……” “停停停!我肚子都被你说饿了……” “嘻嘻嘻~~~~~” 杏婳儿走在前面说的滔滔不绝,神采飞扬,司羿跟在她后面听的津津有味,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狐族有些异样的目光。 四月风暖,春色撩人, 风暖柳芽黄。水清鸭戏塘。又一春、桃李同芳。 春色撩人墙外杏,却又见、燕成双。年少也轻狂。 走在后面的一个年纪小些的少女悄悄朝着身边那橘衣女子道,:“姐姐你快看,婳儿姐姐和那红衣小哥哥聊得多开心,自从婳儿姐姐苏醒过来后,还未曾见她与少主这般亲近过呢!” 橘衣狐女忙拽了拽她衣袖道,:“嘘,小声点,可别让少主听到,若是少主听到……” “若是我听到会怎样?”一个慵懒之际的声音突而在他们身后接口道,二人身子同时一颤,回过头来看着那张带着七分危险叁分妩媚的俊美面容,都吓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蛋憋得通红却不敢吭声。 涂山祈夜警告性的冷冷瞪了她们一眼,抬起眸子朝着不远处山坡上的杏婳儿看去,正好便看见杏婳儿正拿着芭蕉叶盛着清泉水递给司羿喝,依稀听到她说什么,‘这可是流经青丘最甜的泉水了,是不是很甜’,不过似乎有几滴不小心泼溅到了他红色衣袍上,不知他揶揄了几句什么,杏婳儿便又笑又气的举起粉拳往他胸口砸去。 二人在山坡上又是一阵追跑嬉闹、 涂山祈夜的目色变幻不测,渐渐又怒气闪烁,又强行的压了下去。 高耸入云的山脉里。碧色连波。山上的树木遮天蔽日,高耸入云,葳蕤茂密的树叶似乎把天都遮住了。一阵清风从山上拂过,吹过树林,掠过草丛,带起阵阵凉意。 一洪碧波灵印在巨大的山门前如一泓清泉涌动不停,泛着充沛灵力。。 “终于到家了……”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舒心的笑了,回头正想引着司羿进去,却不想被一个紫色身影挡住了去路。 “祈夜哥哥?”杏婳儿愣了下,不明所以看着他。 “婳儿,你离开青丘并不久,怎么这么快便忘了青丘的规矩?” “什么规矩?”她目色茫然。 “异族之人不得入内” “可是……他也是我们青丘的恩人,只是进去坐坐而已,祈夜哥哥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婳儿说的不错,我们青丘一族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他点了点头,伸手在空中一拂,一只闪烁着紫色华光的锦盒便出现在掌心之中,直视着司羿道, “这件玲珑戬便当做是我青丘的谢礼,就当是还了你这份人情” “祈夜哥哥……” 她纤细眉头皱了起来, 涂山祈夜却没理会杏婳儿,只是将那紫色锦盒朝他递了过去,眸色幽深难测,带着斑驳虚假之色, “青丘有青丘的规矩,还望见谅” “我不进去,东西我也不会要,告辞” 他目色桀骜的说着,脸上笑意消散,转身就走。 “……等等!”杏婳儿跑过去拽住司羿的手臂,有些赌气的看着涂山祈夜道,:“若是祈夜哥哥不肯通融,那我也不回青丘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涂山祈夜一阵掌风吹了过来,她的身子便如杨柳枝一般被吹到了涂山祈夜身边,皓白手腕被他紧紧抓住,妖魅的面容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青丘就是你的家,你还能去哪里?” “我……我要回栖霞云苑!”杏婳儿挣扎着道。 “你不能逼她”司羿皱起了眉头,乌黑眸子划过一丝暗影。 “这是我们青丘家事,不牢旁人费心” 涂山祈夜冷冷说着,忽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司羿,眼底的笑意让人有些生寒, “有空多管闲事,不如还是回去看看你那病入膏肓的掌司大人吧” 说罢,衣袖一甩,整个青丘狐族都随之进去那碧绿色清泉流淌的幻泉山门中,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司羿怔怔在那再次封闭的山门中伫立了片刻,回味着方才涂山祈夜的话语,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涂山祈夜虽然心思难测,但毕竟是杏婳儿的哥哥,应该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还是先回帝都一趟查探一番再说。 他心思一定,朝着空中招来那只火羽大鸟,朝着帝都直飞而去! 帝都。降妖司。 司羿看着病榻上面色苍白,唇色发紫,气若游丝全然不复以往神采奕奕的样子的男人,不要眉头紧拧。 据降妖司其他人的说法,掌司大人是在前几日入睡时似是被什么毒虫咬了,手背有一个淡淡的血印。 本来掌司大人并未在意,但是没想到他手背上的那个血印起初只如黄豆大小,但是不想却越长越大,,如今已有巴掌大小。而不过掌司大人的身体也愈加衰弱,很快便卧床不起, 前后不过十多日的时间,这毒还真是霸道。他敛眉思索着,目光落在他已经乌黑发紫的手背,眉心拧的更紧,看来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虫,倒像是有备而来。 窗外似乎有鸟雀掠过。很轻,很轻。 “出来吧” 司羿看也不看窗户,硬邦邦道。 一个身影轻轻从窗户内轻轻约了进来,菟丝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司羿,又将目光落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只是一眼,便忍不住红了眼圈,她满是心痛的走到宫若宴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掌司大人……” 床上的男人没有反应,只是沉沉睡着,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皱着。 若是换做先前,司羿一定会赶她走,绝不会放她进来,但是现在……他似乎对这些小妖也没有从前那么厌恶了。 “你可看的出来他中的是什么毒?” 司羿侧眸问道。 菟丝红着眼睛摇了摇头,目光满是心疼,“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掌司大人病的很重,就想偷偷跑来看看…………却没想到他病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里的人说掌司大人前几日入睡时似是被什么毒虫咬伤了,之后便一病不起……” “毒虫……”菟丝下意识的重复着,她的目光在他紫红色的手背上徘徊良久,忽而脸色一阵煞白,粉唇微微哆嗦着,水亮湿红的眸子缓缓蒙上了一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恐惧, “……是他……” 第六十一章蛇尾(限) “是你给掌司大人下的毒?” 菟丝看着懒懒坐在银色镶嵌着翡翠玉石的散发墨衣男人,身体不知是气还是恐惧而有些发抖。 “是又如何?”他邪气笑着,目光放肆而毫无忌惮的看着她弱小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个自己进入陷阱的猎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菟丝想着宫若宴在病榻上痛苦不堪的模样,急的红着眼睛道。 “自己的女人心里惦念着别的男人,这件事情任何男人也容忍不了吧~” 他幽幽看着她,如蛇一样冰冷的目光透着浓浓邪佞之气,他从怀里抽出一张白色帕子,若有若无的玩弄着, “那帕子……”那是她偷偷绣的宫若宴名字的手帕,怎么会到手中。 “这就是你求我给你解药的态度?” 他高昂起头,邪恶冰冷如蛇的细长眸子有些不悦的眯了起来,俊容挂着邪笑慢吞吞道,“还是你更希望他死?” “不,不要!”她惊慌失措的猛然摇头,跪在他身前红着眼睛哀求道, “求求你救救他,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很好……”泼墨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勾勾盯着她娇嫩小脸命令道,“把衣服脱下来,一丝不挂” 菟丝面色蓦然一白,但看着男人毫无商榷余地的冷酷眸子,只好忍住屈辱的泪水,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从头到脚,将自身的衣物全部除净。 “很好” 男人托着下巴,欣赏着她赤裸的娇躯,居高临下地评价道,全然不理会她美丽的脸蛋禽泪的双瞳。 “跪下” 菟丝红着脸颊噙着泪跪了下来,他看着菟丝赤裸地跪在冰凉的地上,颤抖、无助,令人心生怜惜,连他都差壹点想就这么放过她,可一想到她这么做是为了那个男人,怒火又从心头升起。 “取悦它” 他说的言简意赅,但是他相信菟丝已经明白 菟丝红着脸颊屈辱的跪在他胯下,裸着身子孩缓慢地伸出双手,双手微微发颤的为他褪去身下衣物,庞然巨物近在咫尺,肉柱上筋络暴起,它狰狞地长相让她感到害怕。 “张开嘴,然后把它含进去” 男人再次冷酷下令,她知道她忤逆不了,只得小心翼翼地打开小嘴,将那昂扬含入口中。 那巨物把她小嘴巴都塞满了,她刚吞下了半根,泼墨的魔掌便重重摁住她的小脑袋,狠狠地律动起来,每一次深深地顶入她的喉。 她很难受,缩着脖子想要往后退退,男人不会允许她不乖地离开自己,强制性地揪住女孩的头发压向胯间,肌肉结实的大腿紧锁住她,逼迫式让她为他服务。 那大掌还捏住她的雪峰,泄愤一般用力地拧动揪拉,直让那娇体止不住的打着颤栗。 男人一手搁置在她后脑勺,一手掐住下颚令她不能使用牙齿反击,挺动健腰,在她窄小的嘴巴里进出,每一下都冲撞到她咙口,那体验并不好受,菟丝阵阵作呕,泪眼朦胧地望着对她无比残忍的男人。 她越是可怜,泼墨就越想狠狠地欺负她,撞击小嘴的力道也就越发的控制不住,放肆进出,抽插,听她如小兽般细细呜咽声,孤苦无依无能为力的喘息。 “呜……唔呜……嗯……”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是一种频死的难以表述的感觉,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终于在男人一声爆吼当中射出了,那些龙液全部射在了她的嘴里,,她难受的想要咳出。 泼墨却抬着她颈部,强硬道:“吞下去!全部吞下去!” 菟丝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拒绝,她含着泪将忍着难闻的气味将那些东西吞下了肚子里。 就在此刻,一个光溜溜,冷冰冰的东西悄然刺入穴中,窄小的花穴被那东西强行的扩大。 “不要……啊……痛…………嗯啊……唔……”那奇怪的东西撑开紧小的花穴使菟丝疼痛不已,只能难受的摇摆着雪臀。。 “喜欢我的蛇尾么?”泼墨眯着眸子说着, 像是一根粗硬的棍子一样刺到了自己身体里而且还不听的摆动,穴里边被撑得胀胀地会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但快感也同样拥着她前进,她难受的摇着头稍稍的不适的摇晃着雪臀,脸色艳若桃李。 男人敛起了眉头,掐住她双颊,凶道:“叫床不会吗?叫出来!” 菟丝流着泪张开嘴,呻吟声流露出来:“嗯……啊……” 那体内的蛇尾忽而越长越大,不停的塞满了她的整个小穴,横冲直撞,她被动的左摇右摆,承受着他快速的撞击 “啊……啊啊……嗯……” 那巨物打桩般快速地抽出又插入,粗蛮的力度将娇小的女人撞得颠簸不已上,两人相接处不断发出淫靡之声。 她被弄得发髻散开,长发垂下,随着男人的动作不断地晃荡着。呜咽不已,男人的冲撞霸道蛮横,她躲避不了,只能尽数包容。 那蛇尾疯狂地顶撞摩擦着花心,让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玉白可爱的脚趾头都蜷缩着,足面绷得紧紧的,声音都带着低泣:“嗯……慢点……好快……好麻……受不了…嗯嗯嗯啊啊啊……………” 他抬眼看她扬起的小脸,充满了氤氲水雾的美丽瞳孔,秀丽发丝缠绕在颈上,娇弱的楚楚动人。可她越是这样美好娇弱动人,他就越是想将她撕碎,摁在身下恨恨地欺负。心里敢想着别的男人,他便要她好好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好听,如那山谷里的小黄莺,低昂有致,清脆间带着女性该有的甘甜,十分悦耳动听,清澈带着媚人。 他将少女雪白无暇玉腿折压成一字型,劈开的双腿更好的让那粗大蛇尾轻而易举便进入娇穴的最深地。,狠狠的捅进再狠狠地拔出, 她被玩弄的脑海里白茫茫地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啊啊……不要……好难受…………啊……太快了,慢一点……啊啊……嗯嗯……好深……” 稚嫩的甬道狠狠地捣弄,直捣花心,反反复复的推送令她再也受不住到达了顶点,下身更加快速把往她小穴送,每一下都好像打桩般又深又快,终于在最后几百下律动后,他再也控制不住撞开她的最深处,将龙液全都射入她子宫里…… ~~~~~~~~~~~~~~~~~~~~~~~~~~~~~~~~~~~~~~~~~~~~~~ 暮雪台阁。膳房。 膳房里。漫相思在膳房里焦急的翻找着,凌乱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却还是不肯罢休的翻找着。 “夫人,你在找什么?” 一身蓝翠衣服的清秀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不轻不重的问道。 “珈蓝,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找找!那些‘解忧”呢!?我记得之前明明命人放这柜子里?怎么都没有了?” 身上一阵阵酒瘾发作的酥麻酸痛让漫相思的情绪有些烦躁。 “夫人不是喝完了,怎么自己却忘记了” “胡说!前两日忘忧谷主才送来两大箱,怎么会喝完!?你是不是也与他们一起瞒着我,快把酒拿出来!” “那些酒真的没了……都被溟鲛道长倒进后山的湖里了” “谁准他倒掉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没没人告诉我?!” 她瞪大眸子看着珈蓝,神情气急败坏的,“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 珈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虽然不喜欢那溟鲛,却也无法忍心看着自幼跟随,视若姐姐的主人再这么堕落下去,以往她虽然满目仇恨,满目不甘,但是神志确是清醒如常,但是自从那居心叵测的忘忧谷主送来了‘解忧’酒之后,漫相思变终日如堕云雾,神色恍惚,脸上笑容虽然有了却模糊不清,让人心生不安。 故而,溟鲛将那两箱酒倒入碧水湖中时,他和菟丝都没有阻拦,看着那些酒水沉入碧波反倒是心安了下来。 忽而,还有一瓶‘漏网之鱼’被漫相思翻了出来,她目光簇然一亮,迫不及待撕开酒封就要往口中灌去,却不想被珈蓝一把夺了过去。 “珈蓝,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 身体里万蚁噬骨的痛苦让漫相思的眸中闪过一抹癫狂的怒色,, “夫人……那‘解忧’酒的确十分古怪,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所有人都知道忘忧谷主一直对夫人心存不轨,他就是想要用这酒操控夫人神志,到时候就可以对夫人为所欲为了!” “给我!给我!!!” 她一看到那酒,神色便如痴如狂,似乎根本就听不进珈蓝的劝说之词,伸手就朝他手中夺去,眉眼之中已近乎失去理智。 “夫人就算不在乎自己,但总会在意‘那人’吧,夫人若是一直如此,还如何让‘那人’醒过来?!” 漫相思的神色僵了一下,身子宛若雷劈一般颤了一下,她清冽的眸子虚浮起来,含着浓浓挣扎之意,但是那散着缕缕魔气的‘解忧’却如同一只魔爪似的紧紧揪着她的心口不放,让她根本摆脱不掉,她近乎讨好哀求的看着珈蓝,低声下气的道, “我的好珈蓝,乖珈蓝……给我就喝一口,我保证我只喝一口,求求你……好不好?” “夫人……” 珈蓝眉川紧紧皱了起来,有些心痛的看着漫相思,神情亦是矛盾痛苦,他和菟丝自小就被漫相思收养在暮雪台阁,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是实际上漫相思却是他们最亲的人,宛若亲姐姐一般。 如今这般,又怎会不让他为之担忧? “这……那夫人答应我,就只是一口……”看着她浑身痛苦难耐的样子,珈蓝不禁心软。 “好,我答应你,就一口!”漫相思连连点头说着,伸手已抢过珈蓝手中的酒坛,刚张口欲喝,突而一道真气飞射而来,青白色酒坛应声而碎,充满蛊惑香气的酒水撒了一地。 漫相思看着火红衣裙上飞溅的酒渍和脚下的一片残片碎瓷,目光恼火的瞪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的那一抹冰蓝色身影,想也不想的将手中暗红色的酒封狠狠朝他掷了过去, “又是你在多管闲事!我不是让你离开暮雪台阁么!你为什么还不滚!!!!!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多管闲事!!!你走!!!!” 溟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漫相思看着脚下的一片残瓦似乎还残留了些许酒水,也不再如泼妇般谩骂,只是目光发亮的捡起地上那块瓦片,目光痴迷却又有些涣散,如饥似渴的饮着里面残余的酒液,锋利的瓦片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汩汩而流,她却似浑然不觉。只一昧的舔着。 溟鲛寒冷眸中的风雪之色越来越盛,终于,他忍无可忍的一把将漫相思从地上拖了起来,拉着她径直出了膳房,眨眼之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暮雪台阁。 “……珈蓝哥,这道长要把夫人带到哪去啊?” 恰巧路过的黄鹂看着他们远遁入云中的模糊身影,有些吃惊的小声道, “他们好像是昆仑山的方向去了啊……” “……” 第六十二章心头血 风雪覆盖的昆仑山上,白雪皑皑。 “放开我!” “……我要回去!我要‘解忧’,你带我来昆仑山干什么!”酒毒发作的漫相思神智混乱,迷糊不清的在他的钳制中难受挣扎,身体宛若万蚁噬骨的痛苦让她难忍半分,只想喝下‘解忧’缓解痛苦。 “放我回去……放我……啊!!!” 她喊叫声未停,便忽而被溟鲛扔进一个冒着浓浓白色寒烟的冰泉之中。彻骨的冰冷让她浑身都止不住的打着寒颤,神智也清醒了不少。她有些惊慌的在寒泉中慌乱扑腾着,想要爬出去,但是却被那一层结界而困住无法离开,泉水中冰冷刺骨,她浑身湿透,冷的不停打着颤,脸色冻得雪白,怒气腾腾的瞪着怒气溟鲛叫道, “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溟鲛却置若罔闻,只是也缓缓进入寒泉之中,坐在泉边另一侧,闭上雨雪霏霏的眸子,任漫相思如何在寒泉中不停哭骂折腾,都一直缄口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漫相思才折腾的精疲力尽了,浑身瘫软无力的浸泡在寒冷刺骨的冷泉中,那刻骨冰寒渐渐逼退了她身体的酒毒,让她的神志恢复了些许清明。 漫相思怔怔看着端坐在她对面一动不动,冰冷的如霜似雪的男人,虽然溟鲛布了结印,但是那些纷纷扬扬的白雪还是片片飞落了下来,他的发丝和肩膀上已然覆着厚厚的一层白雪。 身下冰泉汩汩流淌,白色寒烟袅袅飘荡。他满身覆雪端坐在那里不染纤尘,宛若谪仙人一般 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她的清涟目光穿过他的身影,穿过漫漫飞雪,朝着那条熟悉的山道看去,便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十五六岁一身红衣,目光灵动狡黠,笑容明媚淘气的少女一蹦一跳的走入昆仑,她东张西望,满目好奇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身旁是温柔似水的碧荷师姐。 那少女此时似乎也看到了冰泉中这一脸严肃的师叔,还被他好一顿训诫,少女眼中便有些畏惧,又有些不服气。 少女又往前走,便看到了一个古朴僻静的宅子,看到了那一身棕白色道袍相间,眉宇间宁静温婉,一片静谧之色的清隽男人正低头专心扫雪,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却格外乌黑好看,让人一见便想与之亲近。 他似乎也感觉到有人来,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宛若一朵白莲绽放在他脸上。 一阵猛烈的风雪吹来,吹皱了这冰镜似的泉面,也倒映出了一张痛苦、仇恨,带着些许狼狈的面容,虽然那面容依旧如花娇艳,却早已不复昔日的纯洁灵动,似乎不过一瞬间她苍老了许多,甚至有些面目可憎、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脸,眼泪不知不觉间盈满了眼眶。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什么让她那双百花争艳的眸子失去神采?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她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厄运都会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猛地抬掌击碎了泉水中那种模糊不清的面容,放声撕心裂肺痛苦尖叫起来,那哭声如此悲凉痛苦,回荡在空寂寂的雪山中,绵延不绝,经久不散。 ~~~~~~~~~~~~~~~~~~~~~~~~~~~~~~~~~~~~~~~~~~~~~~~~~~~~ 青丘。月夜, 月光如流水,倾泻而下。 杏婳儿走到淡粉色的蔷薇花架下,手中结了一个淡色结印,朝着半空中一探,却很快便被一个无形的墙给弹了回来。 “又失败了……” 她懊恼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重重叹了一口气,自从被涂山祈夜硬带回来困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无论她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放她离开青丘半步,之前她担心青丘狐族的安危,才万分惦念他们,如今他们安全下来,她也放心不少,想要回栖霞云苑,可是涂山祈夜却不准许,他说青丘才是她的家,当初让她暂居栖霞云苑是无奈之举,又说了一大堆外界之人人心叵测之类,只有留在青丘才安全之类的话。 但是杏婳儿却不甘心,她娘亲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还有……她心中一直隐隐在惦念一个人,离开栖霞云苑越久,她就越是会不知不觉间想念那人。 想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咳的那么厉害? 她正蹙着眉心在蔷薇茂盛的花藤下徘徊,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妖娆轻笑, “哎哟,瞧你这心神不定的样子,一定是春情难挨,想要男人了吧……” “又是你这只狐妖?!”杏婳儿看着不远处一身薄纱身姿妖娆,笑容妩媚半躺着屋檐上的熟悉身影,目色惊诧不已,“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有什么稀奇”邀月不屑的勾了下唇角,冷冷笑道,“我曾经也是青丘的人,若论辈分,你还该叫我一声姑姑呢~” “可我没听人提起过你” 杏婳儿目色闪过一抹迷茫。 “听没听过不重要”邀月不以为意的摇摇手指,目光充满蛊惑的看着她,:“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关你什么事” 她心中升起一抹戒备,那女人的目光让人一看便觉得没打好主意。 “我可以帮你离开,只有你答应和我做个交易” “我才不需要你帮忙,更不会和你这个心思不正的女人做交易!” “我心术不正?难道你那祈夜哥哥就是个正人君子?” 邀月脸上的笑容极为讽刺,衣袖一挥,一团烟雾弥漫在夜空中, “看看什么是真相吧!我的傻孩子!” 夜空中的烟雾徐徐飘动,依稀露出两人身影,似是在密室中。 是涂山祈夜和赤长老。 “青丘那几个叛徒都处理干净了么” 涂山祈夜负手背身而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语气格外冰冷、 “很好,青丘内近日可有异动?” “暂时并没发现,只是婳儿最近总是郁郁不乐,似是想要离开青丘……” “多派几人看着她,别被她发现,决不能让她离开青丘!” “……婳儿年纪还小,对外界好奇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少主不必太过忧心” 赤长老捋着胡子,看了一眼涂山祈夜,沉声道,:“而且我观婳儿那孩子,平日里虽还算温顺,但是若是她执意想要做什么时,是任何人都拦不住的,少主与其与她硬碰硬,倒不如多派几个人陪她去附近的镇子里玩玩,或许她玩兴过了,便也就不再闹着出去了” “我只怕她的心若脱缰野马越跑越野,再也收不回来” 他声音沉凉如水,透着丝丝诡魅,“,没关系,反正我有大把时间陪着她,她终有一日会彻底收了心,断了念,肯安安心心留在我身边……” 那团烟雾就在此时缓缓消散了,黑漆漆的夜空除了点点繁星,便是杏婳儿有些失色的面容。 “都看到了?”邀月满意的欣赏着杏婳儿小脸上的表情,勾起妖艳红唇笑道,“真想不到你那好哥哥竟这般对你,还真是让人咂舌啊,一辈子如笼里的兔子被关在这里,直到老死,想想还真是可怜啊……” “^……你,你不用挑唆,我不会上你的当!”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的坚决,但是凌乱的心绪已经挂在了她雪白的小脸上。 “就算你等的起,但是那个……男人等的起么?” 她一眼便看出了杏婳儿的心思,目光如针直刺她心里最柔弱的地方,一针见血。 “你再这么磨蹭下去,你的意中人……可真的要被你那好姐妹抢走了哦~~” “…………!”杏婳儿脸色不由一白,手心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渐渐握紧,渐握成拳,心口莫名的一阵抽疼。 “害怕了?呵呵,怎么样,要不要与我交易?”邀月妖媚一笑,目光如钩子的看着她,“只要给我一滴你的心头血,我就帮你逃出去” “心头血?!你……你要这个做什么?” 她清澈的眸子在月色下花影乱摇,似在矛盾挣扎,细长指甲深陷在掌心里渗出斑斑血迹。 “你放心,我不会再去害人命,我是为了……救人” 她脸上的笑容云波诡谲,让人心生不安的同时又被无声的诱惑。 “…………” “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勉强你,我走了!” “等等!” 眼看那屋檐上的女子起身欲去,杏婳儿急忙抬起头,水汽弥漫的眸子里水光莹莹,含着不顾一切的迫切,“我……我答应你的条件!” ps:祝大家五一快乐!! 心情很不美丽,求安慰……嘤嘤嘤 第六十三章一寸相思一寸灰 帝都。栖霞云苑。 杏婳儿走在人来人往熟悉大乐长街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市集觉得分外亲切,脸上的笑容不由也多了起来。 她沿着太乐长街一路迫不及待的回到栖霞云苑,守在门边看着两个稚童玩石头的乔羽看到杏婳儿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目光又是热情又是关切的看着她, “婳儿姑娘,你回来了?!哎呀,你这一阵子跑哪去了,苑主派人找了你许久,找遍了整个帝都都没找到你的下落……甚为担心,苑主知道你回来一定高兴!!!” “嗯,是吗?那苑主他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给他个惊喜!” 杏婳儿开心的一笑,眉眼弯弯,笑容甜润润的。 “小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么……” 他们正说着话,便见一个器宇轩昂,姿容风流的男人从大门内跨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镶着金边的白玉骨扇在掌心里轻敲着。神情严肃,眉头皱着,似是十分生气。 杏婳儿看着金朝雾似是含怒的神色,抿了抿唇,赶忙乖巧的上前解释道, “对不起,苑主……我本来不想不辞而别的,只是那日我寻到了哥哥的下落线索,又事态紧急怕,来不及回来告知苑主……所以,所以才……” 金朝雾板着脸看了她一眼,顷刻又绷不住的笑了起来,他拿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温柔一笑,眉眼温和, “不必那么紧张,不过是与你玩笑而已,个中缘由,我前几日已经从你哥哥寄过来的口信中略知一二了” “哦~~那就好~~” 杏婳儿轻轻舒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起来。 “不过,按你哥哥信上所说,我还以为你会在青丘多待上一段日子……” 他自语似的低声道,神情似有些疑惑。 见婳儿不说话,似是有些心事,金朝雾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朗声道, “既然回来了,就将这里当做你的家安心住下,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还真是不习惯~”说着,又转头朝着乔羽笑道,:“去叫膳房今晚准备些好酒好菜,去把那绯颜那野丫头叫回来,再去请滇王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好好吃顿吃饭了~”, “是!苑主!” 乔羽眉开眼笑的连声应着,转身吩咐着人去滇王府叫人去了。 那一顿晚饭吃的还算融洽,金朝雾和卷云舒都对她极为热情体贴,关怀备至,直怕委屈了她,绯颜回来见到她时,先是满是吃惊的惊叫一声,很快便扑过来重重抱住了她,亲昵的叫着‘婳儿’“婳儿” 随即又有些嗔怒的问她为何不辞而别,不过当杏婳儿认真的想要解释时,她却又挥挥手,不以为意的摇头道,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总之你平安回来就好。 虽然绯颜的脸上笑容明媚晴朗,但是杏婳儿却从她光芒闪烁的眸底里深处看出一抹不悦,似乎她并不真的希望自己回到栖霞云苑来,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朦胧间,她又想起狐女邀月的话,“若是你再在青丘待下去,那个男人可就要被你那好姐妹抢走了~” 她摇摇头,想将这烦乱的思绪扯断,便也不顾外面夜色已深,出了栖霞云苑,朝着太乐长街走去。 夜色已深,白日里熙熙攘攘,十分热闹的长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长长的影子与她作伴而行。 淡淡月辉流泻下来,四周更加寂静了。 借着月色她将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那日以心头血交换离开青丘,似乎至今并没有什么不适,也不知道邀月到底要那一滴心头血去做什么。 她不知不觉走到长街深处,虽然夜色已深,但是她还是觉得眼前一切都很熟悉很亲切,再往前走就是 一想到空烟寐的面容,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跳快了些,就在此时一辆装潢富丽堂皇的马车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从一条小巷子冲了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撞到杏婳儿身上,杏婳儿急忙闪身避开,那马车擦着她的裙角飞掠过去,宽大的车轱辘飞溅起水洼中的泥水,毫不留情的弄脏了她的衣裙。 那车夫却似乎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杏婳儿,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杏婳儿却无暇顾及那车夫的态度,因为那马车很快便停在了云镜。 从马车里大摇大摆走下来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布料及其昂贵的紫蓝色衣袍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觉得他身材十分伟岸高大。 而门也在此时缓缓而开,一个奴仆在前面打着灯笼走了出来,为身后人小心翼翼的照着路,身后的那男人则裹着雪色狐裘,一身白衣如雪,戴着半边银丝面具的男人,星月交辉似的面容冷淡如水,却又晦暗阴凉, 这猝不及防的照面,让杏婳儿一时慌了神,她有些狼狈的提着泥泞的月白色罗裙想要朝另一个巷子躲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男人晦暗若深谷,又清如寒月的目光终是不期然的落在了她身上,与她撞了个正着。 她身子微微激灵了一下,双手羞窘的从裙角垂落,呆呆站在墙角边上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不知所措,奶白色的裙纱在夜风下柔柔垂落,像是片片枯萎的花瓣飘落下来, 空烟寐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什么光芒从他眸中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沉入深谷,他淡淡转过脸去,仿若全然不识似的别过目光,皱眉轻咳了数声,与那一身华贵衣服的男人一并上了马车,只听那枣红色的高头骏马在漆黑的夜色中高亢的嘶鸣一声,眨眼间绝尘而去。 她怅怅然的望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良久,才颓然的收回目光,轻轻转过身去,朝着与那马车相反的反向缓缓离去。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栖霞云苑,静斋书房。 烛火斑斓。酒足饭饱。 金朝雾回到书房,看着地上一堆撕烂了的画纸,整个人的脸色从惊讶,震惊,变成了愤怒,恼怒都近乎要喷火。 “你……你这是干什么呢!!”金朝雾怒视着一脸淡然的撕着手中画作的青衣男人,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抽剑朝那人身上砍去。 “画的太丑了,贴在这里碍眼” 青子衿神情淡淡的说着,随手又扯下墙上的一副画作在手里撕拉撕拉的扯着。 “这是我的书房,我喜欢挂什么画便挂什么画,与你何干?!” 金朝雾怒气冲冲的从他手中夺回那半幅残画,风流的桃花眸子怒气不停翻滚, “别碰云舒的画,你没资格!” 青子衿的面色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变得异常冰冷,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墙上扯下那两幅画作,在手中眨眼之间便扯了个干净。 那是卷云舒费了叁个多月的心血才完成的画作,金朝雾脸色一变急忙想上前抢救,但是从青子衿手中夺回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的纸沫。 “青子衿!你!!!你别欺人太甚!” 说来也奇怪,那些气走无数先生的御前献艺的童子们到了青子衿手中却是都服服帖帖的,而且技艺精进的飞快,眼看着御前献艺的日子就到了,他们自己是离不开青子衿的,也只好任由他在栖霞云苑中随心行事。 但是没想到,另金朝雾没想的是,这青子衿别的事不爱做,便偏偏总爱找他麻烦,竟做些让他不痛快之事,常常让他气的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一日更甚一日的挑战他的底线。 。 他看着这个目光冷淡甚至带着些挑衅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气的有些浑身发抖,他抬起手想要朝那人凉薄讥诮的脸上狠狠扇过去,但是看着那清绝如仙的姣好面容又有些下不去手,他怒气冲冲的与他对视了许久,才磕磕巴巴的气结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有求于你……%便如此放肆无礼!我告诉你我忍你好久了!你……你,你……若是再这么目中无人,我……我……我…………!” “苑主待如何?”青子衿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一步,两步的,反客为主的逼近他,脸色寒若冷玉。 “我…………我……立刻就把你赶出去!!” 不知怎么,金朝雾竟有些畏惧他这样的神态,心里一虚,但是口中仍旧是不服软的叫道。 “苑主随意” 他眸中尽是肆无忌惮的凉淡,随手将手中的半幅残画扯了个稀碎,纷纷扬扬的纸片宛若雪片似在空中凌乱飞舞,而那让他头疼不已的青色衣影则不慌不忙的转过身,立在门口斜瞟了他一眼,方缓缓走了出去。 金朝雾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白墙,再看看地上白花花的一地纸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的更痛了,待明天卷云舒来了,这一片残局该如何收拾?! ps“青子衿一吃醋就发飙~哈哈~~~人狠话不多~~ 下一章,婳儿要被吃掉了~~~我自己好期待~~” 第六十四章太子宴(1) 傍晚,栖霞云苑便忙的不可开交,芸儿早早的就为绯颜梳好了发髻,又仔细的将买来的那支水红色簪子插在发髻上,笑道:“绯颜姐姐,头发梳好了。” 绯颜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的仔细瞧了一会,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镜子里光彩逼人的少女,转而又有些责怪的瞪了一眼镜子中对着窗外柳树发呆的另一个少女,大声叫道, “婳儿,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快去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我们晚上可是要跟苑主和滇王一起去太子府赴宴的!” “嗯?我已经梳理好了呀~”杏婳儿上上下下仔细瞧了瞧自己的一身素裙,干净整洁,似乎没什么不妥。 “你怎么能就这么去太子府呢!!”绯颜咋咋呼呼的惊叫了起来,她从椅子上蹦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连连摇头道, “不行不行,你这么去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们要去见的可是当今太子,今天晚上帝都的王权贵胄都会参加太子的夏荷宴,我们去是代表栖霞云苑,可不能让那些皇城的人笑话了!” 说着,便让芸儿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大做工精美华丽的衣裙让杏婳儿选,杏婳儿拗她不过,最终选了一件粉色裙摆处绣了团团紧簇的海棠花的衣裙,那海棠花绣的的栩栩如生,大片大片的开放,将她身上少女的活泼与娇羞衬托的淋漓尽致,她穿上去美极了、 芸儿又帮她轻施粉黛,将她一头青丝梳的乌亮,在她发髻上插了一根碧莹莹的碎花发簪。 “婳儿,你这样可真漂亮,说不定会被太子相中,娶你回去做太子妃呢!” 绯颜满意的笑着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随即灿烂笑着打趣道。 “我才不要当什么太子妃呢,绯颜姐姐莫言打趣我了!” 她微红着脸蛋拍下她的手,撅着嘴道。 “不当太子妃,那你想嫁谁?”绯颜笑吟吟的追问着,目光却闪烁着些许犀利波光。 “我,我不告诉你……” “你不说是不是,看我怎么让你说~~” 绯颜狡黠一笑,朝着她身上挠去,她知道婳儿最怕痒了,轻轻一挠,便会笑的直不起腰来,。两人正笑闹着,便听到金朝雾宠溺含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你们两个丫头别闹了,准备准备,要上马车了!” “哦!知道了!苑主!” 绯颜与杏婳儿相视一笑,眨了下眼睛,拉起杏婳儿的手尾随着金朝雾的身影跑了出去。 夜色降临,宫色阴暗,唯有太子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笙歌四起,乐曲不断,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太子府外车水马龙,太子府门外停了许多装潢富丽的马车,来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员,有请帖的大摇大摆的进了府内,没请帖的只能给太子府外守门的侍卫塞些好处,就算是人进不去,这礼物至少能进得府内。 金朝雾本来并不喜欢这种应酬,若不是为了陪卷云舒,他宁愿留在栖霞云苑里喝酒赏月。 他和卷云舒带着绯颜和杏婳儿给太子府门边的侍卫呈上了请帖。那侍卫给卷云舒微微行了一礼,恭敬唤了一声‘滇王’,便命人引着他们朝太子府的中走去。 太子府内,亦是灯火辉煌,喧哗嬉笑声一片。满园的奇花异草,种着繁密的灌木,错综的枝条间,飘着淡粉的薄雾。 设宴的池榭上,水上荷灯顺水漂流,亭中结彩琉璃灯亮,几方秀样精美的金丝软榻早就备下了,桌案上摆放着各自造型精致的精美点心,佳肴酒水巧夺天工 。 宴会还是要男女分席的,年轻的王孙公子们们正在父亲们的带领下,忙着与大官们结识,这些少年将来扛起的可是整个家族,自然要多结识一些贵人,日后也好互相扶持。 女子那边更为热闹,皇城各家的大小姐都已入座,而随从婢女们都站在身边。叁五成群的聚到一块,比比衣服,谈谈妆容,眼见宴会上来了那么多的俊俏少年,更是既紧张又兴奋,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 女眷中有几人认出了绯颜,忙笑着招手叫她,绯颜便笑着拉着杏婳儿走了过去,笑着与那些官家小姐们攀谈起来。 绯颜穿着一身金紫色对襟的长裙,又在外面披了一层轻纱,一头长发梳成了飞仙髻,上面插着一件凤尾的钗,钗上颗颗宝石点缀,都发出耀眼的光芒,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看起来精神明朗。 杏婳儿则穿了一身淡粉色的海棠衣裙。她肤白胜雪,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受了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惜,嘴上一抹嫣红,像是一朵含羞待放的芍药花,极美丽,又清纯。 坐在另一边的王孙公子们看中突然出现在女眷席上的那两个若明珠般璀璨动人的少女,不由窃窃私语着谁更美一点, , “依我看那海棠衣裙的女子,更娇俏可爱~”。 “明黄色衣服的姑娘也不错,看着温柔贤淑!” “那紫黄色衣服的女子是栖霞云苑的吧,之前见过几次,看着模样不错,脾气确是像是辣椒一样火辣!” 杏婳儿不喜那些男人放荡轻佻的目光,将脸别过去不看他们,甚至觉得坐在这谁也不认识的宴会中很别扭,很拘束,也不怎么说话,反观绯颜倒是习以为常似的十分放的开,与那些名门小姐们热情嬉闹着,仿佛一直便如此要好一般,倒将她冷落一旁。 杏婳儿偷偷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的从盘子里拿出一个花朵形状的糕点,尝了一口,目光微微一亮,随即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这糕点味道不错,入口即化,满嘴花香,确实美味,她不解馋的又拿起一颗,一边放在口中不慌不忙吃着,一边端起一个官窑金菊青瓷杯在口中喝了一口,顿时口中茶香四溢,闻着应该是上等的雨前龙井,她正要再喝,忽而听到身边几个女子叫道, “唉,你们看,那人是不是就是‘残霜先生’?!” “是啊,还真是,听说他现在可是太子和睿王身边的红人!只是这人来历成谜,身世也很神秘……不过手段确是很了得,帮太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铲除了不少碍眼之人…… ” 杏婳儿手中动作不由一停,猛然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那人一身白衣,若琼枝玉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左脸覆着半边银丝面具,面容比他裹着的狐裘还要雪白叁分,一双冷漠冰凉的眸子晦若深谷。 他似乎正在帮太子和睿王招呼客人,但是神情自始至终都是不卑不亢,脸上虽然含着浅笑,但是那笑容却总是让人发冷。 几个女子小声的议论着。神色落在空烟寐身上时都有些探寻好奇之意, “也不知道他那半张脸下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那么好看” “我看不一定,怕那半边脸定是丑陋不堪,否则为何要遮起来?!” “你们都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再有本事不也不过是太子和睿王身边的爪牙而已,若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要攀附上太子才行!” 杏婳儿听着那些女子七嘴八舌的调笑之言,垂着头将手中的杯子不由捏紧了些,她不喜欢听她们这般谈论空烟寐,她目光下意识的朝绯颜看去,见她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依旧与旁人言笑晏晏。 宴会很快便开始了,她抬眼看面前的榭台,乐师歌姬分作两旁,舞姬绕台旋舞,水袖飘扬,像极了天上的瑶池之乐, 乐声渐而高亢,顺畅圆润,舞姬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水袖交错之中,那轻掩着娇丽的面纱随风吹落,舞姬沉鱼落雁的倾城之美毫无顾忌的暴露在空气之中,那美的仙气十足,我见犹怜。 宾客席上一片欢呼叫好之声,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杏婳儿却没什么兴趣,她方才被绯颜和另外两个女子劝闹着喝了两杯什么‘美人醉’,只觉眼前一阵阵头晕目眩的,身子一阵燥热,喧闹的丝竹声吵得她头隐隐作痛。 她忍不住想去人少清静的地方去透透气,便偷偷起身穿过一大片荷花池,朝着僻静的湖心亭走去,深夜的湖风轻飘飘拂过,送来满池沁人心脾的荷花香气,倒让她头脑清醒了些许, 她刚想倚靠在亭子里休憩片刻,忽而听到不远处的长廊里传来女童甜美的声音, “二叔,二叔~~” 杏婳儿循声沿着长廊看过去,便看见空烟寐站在长廊的阴影处,看着拉着自己衣袍笑眯眯不停叫着的十来岁女娃,神色似是有些怔然, 许久,他才微微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嘻~二叔~”女童笑了起来,脆生生唤着。 空烟寐目光迷离复杂的看着她,那淡漠的面容上竟流漏出一似类似温柔的东西。 “鹦儿,快回来,爹跟你说了多少遍他不是你二叔!”一声爆喝之声突然从二人旁边传出来,女童被一把粗鲁的拽了过去,来人浓眉粗胡正怒气冲冲瞪着空烟寐,身后还跟着二叁十年轻男子。 “爹爹!是二叔!”鹦儿在中年男人手中挣扎着,指着空烟寐脆生生叫道。 “说了多少遍!他不是你二叔!” 空烟寐的脸色在那几个男人出现后便开始变冷结冰,他重重咳了几声,缓缓转身欲走。 不想那中年男人却在他身后余怒未消的叫道,目光宛若看瘟神一般的看着他, “痨病鬼,别招惹我女儿!离我女儿远一点!别把你那怪病传给她!” “是她自己硬缠上来的,与其说我,不如管好你的女儿” 他停住步子,冷测测回眸看着那中年男人,目光如雪如刃。 “你胡说什么!你别以为你在太子面前得势,就可以在大哥面前耀武扬威了,方才在太子面前,爹可是也正眼都未曾瞧过你一眼!你早已不是我们暮家的人,别在那枉费心机的想接近我们!” 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个年岁稍轻的人横眉冷对的说道。 “接近你们?呵呵~”空烟寐冷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透着某种莫名的阴森之气,“暮家的人还真是永远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无知嘴脸,你们这几张脸只一眼看去已令人恶心欲呕,何谈接近之说?” “我们暮家的人的确比不上名满帝都的‘残霜先生’” 另一个男子突然插口了,他的神态与空烟寐有些相似,但是却没有空烟寐那般五官精致,脸上笑容亦带着阴气,慢条斯理的道, “帝都的人都说太子身边这位‘残霜先生’冷静自持,谋略过人,而且仪表非凡,风韵天成,还有一句,‘来历成迷’,呵呵,真是好一个来历成谜啊,若不是爹为了暮家颜面不准我们外传,谁又会想到这‘来历成谜’的残霜先生其实是一个女妖生下来的半人半妖的怪物呢!” “当年若不是你娘那个女妖不知廉耻勾引爹,我们暮家也不会有你这个带着一身怪病的孽种,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活着,简直就是我们暮家的耻辱!!”中年男人紧拽着手中稚童怒吼着道, “耻辱?”他挑眉反问着,唇边的笑容阴森可怖,散发出冷冷光芒,宛若黑暗岩浆,“很好……” ps: 下一章空烟寐身世就出来了,还有……还有那个尼米懂得! 第六十五章太子宴(2) 月色下, 空烟寐站在僻静的长亭下,手中拿着一个青鸦色酒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的背影背影清瘦如竹,一身雪色衣裳,上面用银丝绣着精致的花纹,白衣洁净,腰间缀着一根金丝编就的璎珞流苏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如诗似画,风采无二。 只是此刻的他,神情却似没了与暮家人对峙的凌锐厉色,那身影在在月色下仿佛被淡淡扫上一层阴霾,他的眉心似淡淡皱着,目光迷离不清,仿佛在回忆着很久很久的以前,她还从未过他如此黯然的样子。 她就立在柱子后那静静看着他,虽然他一身病态孱弱,面色苍白,但是整个人却犹如挂在九重宫阙的寒月,令人不由的产生一丝莫名的畏惧。 杏婳儿看着他,忘记了之前看到他和绯颜在花树下的暧昧时的委屈和醋意,也忘了世人眼中他那些阴险卑鄙的手段多为不耻,她只是很想站在他身旁去陪着他,好让他的神色不会那般孤独寂寥。 仿佛今夜的他,不是让人闻风丧胆,冷血残酷的‘残霜先生’,更像是被所有人遗弃的一抹孤影。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终于,他开了口,似早就知道了后面一直有人看他,转过脸来,神情阴凉。 “我……” “所有的,你都看见了?” 他问道。 “是……我全看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他寒若匕首的眸子,目光若枝头初绽的杏花,皎白可爱,又若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带着些许不安。 “你不怕么”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一步步靠近她。目光似魑魅魍魉,带着呼呼而来的冷风。 “我不怕”她轻轻怔了一下,摇了摇头,目光没有一丝恐惧。 他微微勾了唇,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目光却若闪过一冰森凉的杀气和狠戾, “我是说……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说着,他已经猛然抬手掐住了她雪白的脖子渐渐施力,那半边银丝面具在月光下散发着冷酷无情的波光,乌黑眸子晦暗难明。 杏婳儿却没有挣扎,只是目光平静看着他,清纯的面容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轻轻道,“我不会说” 空烟寐的眸光在她脸上巡游了一会,缓缓松开了手,自顾自走到湖边,又喝了一口酒,对着湖心中那一轮被荷叶半掩住的明月道,声音若, “……咳咳……他们说的没错,我娘并不是普通人,是东海鲛人一族……因为一次偶然遇见了出海经商的暮家少爷,便心生爱慕,便隐瞒身份嫁入了暮府,还生下了我……” “那……之后呢” “鲛人长出双腿已是不易之事……咳咳……更何况还要诞下孩童,这有悖人伦之事自会受到天罚……咳咳……自我出生起,便体弱多病,经年累月……咳咳……药石不断,我娘为了我病请了了无数名医,吃了无数汤药,终是无用……” “……那你娘一定很难过……” “难过……呵,她还无暇难过,便被人拆穿了身份,不过一夕之间她便最从受宠的妾室变出了可憎的妖物,我们母子连夜被那些奴仆驱赶到赶到了荒山中的一处废屋关了起来。” “既然他介意你娘身份,放你们走就是,为何要把你们关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格外讥讽刺目,:“鲛人落泪成珠,价值千两,他将我娘关起来自然是想取她眼睛里落下来的珍珠,我娘伤心的泪水,在他们眼中却是白花花沉甸甸银子……” “那之后呢……” 空烟寐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迷离湿凉目光从湖面上收了回来,转而落在她身上,声音若云雾缥缈,目光有些侵略性的注视着她的眼眸, “…还是说说你吧……咳咳…离开这么久去了哪里?” “……我……?”杏婳儿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心中不由浮起一丝欣喜,原来他没有忘记她,还是惦记着她的。 “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呢……” 她不知不觉的呢喃道 他却似不以为意的别过脸去道,:“之前听绯颜提过,说你……咳咳……似乎是家中有事……” 空烟寐提起绯颜的名字时,让她的心不觉得刺了一下,心中一抹酸涩不由渐渐漫涌上来,她不觉间悄然从袖子中掏出一只簪子在手心中紧紧握着,那簪子通体碧绿,上面站着一只暗红色的相思鸟,极为逼真,栩栩如生。 “这簪子,你还留着?”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碧簪子上划过一抹涟漪,淡淡开口问道。 “嗯,这只簪子我很喜欢……” 她低下头来,轻轻抚摸着那根碧簪,脉脉含情的目光,温柔似水,含着少女的羞涩与些许青涩的怅惘。 空烟寐看着她湖水似清澈无暇的眸子,还有那皎洁清纯的小脸蛋,目光深了深,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挑逗的意味, “你是喜欢这簪子,还是……喜欢送簪子的人?” “我…………!” 心事似被突然戳中,她身子颤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但是一触碰到他那幽若深谷的寒凉眸子,便又仿佛被烫了一下低下头去。 “喜欢又能怎么样?” 她答非所问的低头说着,似是有些赌气,又似有些委屈。 不想下巴却突而被那骨结分明的手指抬了起来,她还来不及反应,粉嫩嫩的唇瓣却被那人冰冷的唇瓣贴住,随着一口清冽的酒水从他口中灌入她口中。那寒凉似冰,又无比温柔的吻,让她惊讶的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唯恐是梦。 空烟寐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还有那恍若如梦似的怔怔神色,勾唇笑了起来,连那一向是漠然的眉眼也都盛满了笑意,他目光暧昧的看着她湿漉漉的眸子,逗弄着道, “若是这样,姑娘可满意了?,” 见杏婳儿脸色红若云霞,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什么,眼角笑意更甚,薄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轻摩挲着道,冰冷的手掌覆上了那纤细素腰,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惑人的意味, “我知道太子府深处,有一处偏院废弃已久,鲜有人至……” 深夜,太子府偏远, 月色清幽。 废弃的旧屋中,少女淡粉色的罗衫层层迭迭散落一地。 古老的大床上,杏婳儿赤裸着雪白如玉的身子,轻轻咬住贝齿,脸颊酡红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白衣男人,他衣衫完好,依旧若琼枝玉树的模样,只是那阴凉若魅的目光让他看上去有些像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你在害怕么?怎么身子抖的这么厉害?’ 他冰冷的手指怜惜的覆在她的肩膀上,如清风霁月的面容透着淡淡温柔之色。 “我……我……”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目光更加水湿湿的,在微弱的月光下看上去宛若含露的杏花格外楚楚动人。 “……咳咳……若是你害怕,那便……” 他微微动了下身子,似是想要起身。 杏婳儿目光莹莹一颤,急忙抬起胳膊红着脸搂住他清瘦的肩膀,咬着唇红着脸颊,声音细若蚊呐,目光沉迷的看着他清风霁月,又带着丝丝阴凉之气的面容, 、 “不,不要走……” ps: 第一次,怎么也要铺垫长一点,对吧!下章真的炖哈!! 婳儿真的比她娘糖莲子开窍太早了……哈哈,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糖莲子(突然跳了出来):胡说,那是某位巫师大人没有让我想要扑倒的欲望! 某巫师大人(目光从蛊器中移了过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糖莲子:(忙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巫师大人风华盖世,今晚就要吃掉你!哈哈哈哈!!! 第六十六章此时此夜难为情(限) “嗯……”杏婳儿躺在古老的大床上,细软的声调颤抖着,她不安的扭动娇躯,胸前的蓓蕾在男人燃烧着欲火的冰冷眸子了,娇羞不已的微微颤抖着。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空烟寐凉凉勾唇笑了起来,他低头凑近她的嘴唇,冰冷的薄唇再次覆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温柔亲吻着,寒冰似的手覆上她光滑的肌肤,让她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 月色下,那覆着半边面具的容颜又神秘,又勾人,吸引着她深深陷入情欲的漩涡中。手心中那柔嫩滑腻的手感让他几乎想一瞬间便吃了她。他的手缓缓向下划去,沿着后背下滑寻幽探秘。 指腹在嫩穴口游移,突兀的深了进去。感觉到有冰冷的异物进去,那紧致的穴肉立刻将他咬住,彷似有张嘴正吸吮着他的手指头。 “小东西,你好紧“ ”就算只是一根手指头进去,都可以感受到那份紧度,空烟寐嗤笑起来,在她耳边似是赞许的说着,沙哑的声音格外暧昧。 他这是在夸她么……她不懂…… 只是目光含着浓浓水汽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双瞳像承载一汪清水,红透了的小脸如盛开的海棠花娇艳欲滴,清纯又娇媚。 男人说话时,手指还在她的小穴内抽抽插插,将过紧的小穴磨得软了,又再加了第二根,冰冷灵活的手指头弯钩,指尖刮过每一处皱褶,不时碰触到某个敏感的蕊点,那如电流般的快感让她身子紧绷,湿漉漉的春水不知不觉的沿着大腿滑落, 她忍耐着快感,手指紧紧捂住嘴,有些羞耻的呻吟还是从那粉嫩的口中飘逸出来。脸上红若晚霞。 “不用怕……这里除了我,不会有人听见……” 空烟寐沙哑的声音含着淡淡笑意,抬手拉下了她的手,目光温柔又蛊惑的涌动着墨染的情欲。 他垂下晦暗如谷的眸子,看着她身下那被汁水浸透的鲜红花瓣仿佛牡丹盛开,湿润的花瓣在蠕动,欲拒还迎,已经做好开门接客的准备,而这娇花的主人却似还全然不知。 他目光闪过一抹幽芒,身下的躁动已若脱缰的野马不愿再受束缚,滚滚而来的情欲眨眼之间便将他平日的冷静吞噬的干干净净。 杏婳儿很快便感觉到到有只冰冷的手托住她的腰际,穴口感受到了被一个烫热的东西抵着的压力,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便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贯穿了她的身体。像是一根树枝般粗硬的捅了进去,硬硬的,滚烫烫的,摩擦的内壁时生疼的。但是疼了一会儿之后又变得火辣辣的,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杏婳儿十分恐慌。 “啊!”杏婳儿尖叫一声,紧张不安的发着颤,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的脑海中刹那一片空白。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开始,身体疼得像是被利刃劈成了两半。显然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空烟寐也不禁为她的紧窒闷哼了一声。漠然黑冷的眸子不觉间眯了起来。 “乖,放松一点。”空烟寐压在她身上,温柔的哄诱着,他冰冷的薄唇温柔舔着她的耳垂。冰冷的双手在她的腰侧轻轻抚摸了起来。 “疼……好疼!”杏婳儿忍不住哭诉着,泪水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让她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怜,空烟寐不言不语,双手上移,轻轻揉捏起她的胸乳。已经进去一半的分身又向前挺进了一分。杏婳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哭着哀求道:“你出来……好不好,我疼!” “方才你不是还叫着不要我走……” 他宛若琼枝玉树的面容情欲之色比方才更甚,轻佻着薄唇道,那目光在月色中昏暗不清。 “我现在不想要了……你出去……我,我好疼……” 她有些孩子气的哭着叫道,抬手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 空烟寐发出了一声叹息,那巨物便真的稍稍退出了少许。杏婳儿正要松一口气,却听见他幽幽地说:“太迟了” 与此同时,空烟寐忽然猛一挺腰,那刚刚退出些许的巨龙又深深的插入了进去!。 “啊……啊!”伴随着肉体相契合的“扑赤”一声,杏婳儿再次紧紧攀着空烟寐的肩膀失声尖叫起来。眼泪滑落下来,她徒劳地扭曲着身体,试图减轻一些痛苦。但是空烟寐却紧紧摁着她的腰肢不准她逃脱。被欲望惹得眼角一片赤红之色。 连杏婳儿也很吃惊,这一向看上去病恹恹,一走叁咳的男人在床上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乖……放松点……就不痛了……” 空烟寐冰冷的吻落在她眼角的泪滴上,声音低柔沙哑。 她听他这么说,只好小口小口地吸着气将呼吸放慢,试图让身体放松一些。可惜空烟寐一开始律动,她还是忍不住疼得绷紧了身体。 “啊!……嗯……嗯…………啊…………嗯,……不要……”杏婳儿的声音带了哭腔。身体瞬间被撑得满满的,不留一丝空隙。与他结合的地方胀痛发麻,身体内部却能感觉到他的分身上青筋跳动。让她不由脸颊滚烫,身子止不住发抖,随着男人更加猛力的挺动,丝丝处子之血随着二人交合而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 空烟寐看着那月色下的丝丝血红,清离的目光微微顿了一下,微微抿了抿薄唇,宛若琼枝玉树的面容幽沉若魅,更加卖力地在那让他渐渐沉迷的花谷中律动起来。次次尽数,每一下都重重地直击花心, “呜呜,……嗯,……嗯……啊…………好深…………不要了……嗯……嗯……啊………”杏婳儿张着小嘴,发出迷乱的哭泣。那么大的东西闯进自己的身体,明明应该很疼的,然而没过多久她却觉得身体发生了可耻的变化,被狠狠撞击的那个地方又湿又热,一波又一波的春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悦从身体深处像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觉得又羞耻,又开始渴望更多。 他有些邪气的舔了舔她的嘴唇,魑魅似目光宛若一只不知餍足的恶鬼,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这小东西,你下面这张小嘴咬得我这么紧,流了这么多水,还说不要?………” 他陡然间节奏快得像是擂鼓。激得杏婳儿哭吟娇喘声更大,娇花似的眸子水光迷蒙,春情荡漾。惹得男人更是欲火焚身,随着他大力的进出,她的身体像是波涛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雪白浑圆的乳房也上蹿下跳地乱晃个不停,顶端的粉嫩朱果也因为动情而变得鲜红挺实,映在他的眼中又使得他更加疯狂。 空烟寐所有理智都被她媚人入骨的呻吟挥尽数霍掉,他扣着她的小蛮腰在肉棒上起伏抽插,感受到花谷越吸越紧,每一次都能给他带来极致的快感汗珠畅快流出,低喘。白嫩的双颊透着情慾的潮红,半张半闭的双眸泛着让男人血脉贲张的娇媚,娇小的雪胸因为剧烈的喘息而晃动。 男人一双黑瞳中沉淀着比黑夜还要浓重的欲望,却又矛盾地带着些许清醒,他幽长眼角染起着一抹艳色。神色一暗,再次低头着迷的看住了少女比蜜汁还甘甜的唇瓣~ ps:空烟寐在床上的表现你们还满意吗!!! 捂脸羞羞哒!婳儿反正很满意! 第六十七章鸳鸯交颈(限) 嗯……啊…… 不……轻……轻一点………嗯………” 陈旧的床榻上,杏婳儿粉面含春,莹白如玉的身子因为情欲而透着一层迷人的淡粉色,搭在那清瘦肩膀上的白嫩小手十指不由紧紧捏紧,指尖透过他身上几层白色布料都要掐到他肩肉上了,不过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兴致越发浓厚的轻啄她的眼眸,冰冷手指勾了勾她娇俏的鼻子,脸上笑意浓厚,沙哑着嗓音道, “轻一点……怎么喂饱你这只小馋猫?” 他的滚烫不住在她腿心又急又重的进进出出,她觉得腿心小花里都要被他摩挲的酥烂酥烂,泌出越来越多的水儿,敏感的花谷情不自禁的收缩,紧紧的箍住了那不住进出的龙物。 温暖紧窒到极点的温热紧箍,让他进而不得,他苍白的面容不由额出一层薄汗,呼吸有些急促沉重,忍不住抬腰前后挪动,在那水淋淋的花瓣上轻轻磨蹭,来慰藉那被紧箍的疼痛之感。 空烟寐冰冷邪肆的长指在那小尖尖上挑弄,她只觉得那处小小的花蕾被随便一碰便充血紧翘,甚至有些微微发疼,而且腿心那种被撑开被挤开的饱涨感受,被那庞然大物的滚烫一塞一顶,都把小花给塞得满满的,隐隐泛着一股难言的疼痛。 可是那疼痛在身子里泛开之后,带来的也又不全然是疼痛的难受,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快感,腿心那被塞住入口的小嫩花深处也泛起了奇怪的空虚,忍不住春潮滚滚,花蜜横溢,那奇怪的水儿好像越流越多了。 可是虽然疼痛,她却忍不住的想要更加贴近他,舍不得将他推远。甚至有些渴望他可以一直向现在这样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一直紧紧搂着。 被稍微一弄就被顶上欲望高峰的杏婳儿不谙世事,也不懂现在这种难言的滋味就是快感,但是她觉得身体越发酥软难耐,泪珠子也是止不住的就从眼眶里往外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明知眼前这面容苍白冷漠的男人目光昏暗,心若深谷,难辨真假,难以看清,可是她却又又不知不觉的沉沦在这场危机四伏的感情中,难以自拔…… 就这样把自己的身子和心,赤裸裸的交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似是也感觉到她的分神,空烟寐面色苍白的蹙了下眉头,惩罚似开始顶弄花谷中最敏感的小嫩蕊,还有那埋在小嫩花里越发坚硬的硕大,他不停的捣弄磨搓,恣意又凶猛,仿佛在宣泄着什么,发泄着什么,初经人事的杏婳儿根本承受不住,春水一波一波如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 火热灼人的快感汹涌澎湃向她袭来,比之车外的滂沱大雨来的更加猛烈,来的更加让她不知所措,小嘴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嘤咛娇哼,眼神也迷乱到看不清眼前的俊脸…… 他之前的身体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体弱多病的……怎么现在力气这么大……都快要将她顶穿了…………难道,之前的病是装出来的…… “啊……嗯…………嗯………………”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那种汹涌到了极点的酥酥麻麻让她承受不住,只能弱弱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而软软的小手紧紧的巴着男人那清瘦如竹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让那种奇怪的感觉消散些许… ,, “啊啊啊……太快了……啊啊啊……嗯……不,不要……嗯,慢一点……痛…………轻……轻一点……嗯嗯………停下…………”她脸颊如抹了浓浓的胭脂一般的红艳,一双水眸春色弥漫,无比娇媚,她只能不停呻吟尖叫着宣泄体内堆积如潮的快感 “”当然不能停了…………”空烟寐听着那黏人娇媚的绵长耳边,看着身下快化成一滩水的娇媚又清纯的小人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愉悦,他一边哑声拒绝着,一边让那烫热在她身体里时而轻轻磨蹭,时而重重压制,乐此不疲的逗弄着她身体里的所有敏感。 那奔涌而来的陌生快感俘虏着她的四肢百骸,摇摇晃晃的身子被越来越猛的撞击弄得稳都稳不住,简直让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仰着头在他身下难耐的呻吟着,眸光水色氤氲,红透了的清纯小脸上春意嫣然,面如娇花,红唇半张,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忍不住的热血沸腾,情欲高涨! 空烟寐当然明白这样动人心魄的美丽是因他而绽放的缘故,强烈的占有欲让他的眸子昏沉如墨,黑冷如冬日的大海, “记住,除了我……不许与别的男人做这种事” “什么……?” 她被他冲撞的迷迷糊糊的,思绪涣散,有些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道。 他的乌黑幽眸眯了眯,低下头,那冰冷的唇舌便如蛇一般钻进小嘴里逐着那丁香小舌,极尽温柔缠绵之能事,唇间齿畔不住吸吮那馥郁香津,直弄的杏婳儿唔唔出声,身子也越发如水般无力的瘫软在男人身下,才听他搂紧了她的腰肢,再次在里面再次重重捣弄起来,目色昏沉如墨,晦暗不清, “我说你的身子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我能享用,记住了么……” “嗯嗯……啊啊啊………………嗯…………嗯………………” 伴随着剧烈疼痛的汹涌澎湃铺天盖地的快感再次席卷而来让她近乎窒息,连求饶声都被撞的支离破碎,泪眼模糊间依稀可以看到空烟寐那双如黑冷幽深的眸子,仿若黑夜下的深潭碧水,倒映着碧面上万千碎落星光,似乎盛着满满的爱意与怜惜…… 寒凉的晚风一吹,便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比夜色更深处的昏暗…… ~~~~~~~~~~~~~~~~~~~~~~~~~~~~~~~~~~~~~~~~~~~~~~~ 翌日。清晨。 微弱的阳光穿过破旧的窗棂, 杏婳儿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只有床榻上残留的淡淡清苦药香,证明着昨晚一夜欢愉。 她悄悄皮披衣起床,整理干净了,方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走了出去。 让她意味的是,门外站着一个小童,像是空烟寐身边的一个侍从,他肩头上落着几片树叶,想来是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会了。 见杏婳儿出来了,那侍童也不惊讶,只是有礼有节的行了一礼, “姑娘醒了” “啊………………嗯……”杏婳儿脸颊不由微微红了起来,她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目光,举目眺望,似在寻找什么人。 那小童似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然的道, “我家主人临时有要事要处理,不忍打扰姑娘美梦,便命小人在门口守着姑娘,先行处理要事去了” “要事……”杏婳儿水汪汪的眸子有些失望的垂落下去,凝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那侍童摇了摇头,:“主人行踪一向隐秘,不是我们下人们可以随便打探过问的……不过,他已不在帝都是一定的事情了” “离开帝都?!” 杏婳儿身子不由微微一颤,有些惊诧的瞪大眼睛。 那侍童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他可说他何时回来?” 她咬了下还有些红肿的粉唇,目光含着些许期许。 “……主人说归期未定” 那侍童淡漠冰冷的目光和空烟寐如出一辙,落在她眼眸中只觉从头冷到脚,浑身上下一阵冷意。 ps: 典型的吃干抹净就跑了,~~好怕你们骂他是渣渣~~~` ……只不过他们之间真的比较虐的说~~~~~ 有苦有甜才是人生吗……爱情……又怎么可能总是那么美好,一帆风顺的呢…… 不过这两天真的是我写的最认真的肉肉了…… 第六十八章想要享尽荣华么 魔域。 糖莲子站在青石台上遥望着群山大地,盈盈双眸如一汪清泉般清澈。她一袭淡红色的牡丹花长裙轻轻的拖在地上,青丝如墨,鬓边插着一只桃花发簪,或许是因为淡点胭脂的缘故,那羊脂白玉的莹润肌肤泛起的一丝粉红让糖莲子看起来又显得娇羞无比。 她正对着身下水塘中的一群墨黑色的鱼发呆, “稚莲,你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她回头看去,便看见不远处两个女子相携而来。 “姐姐~” 糖莲子起身朝她们笑笑,自从幽螭帮她取了稚莲这个名字之后,那两个姐姐一见她便亲热的叫这个名字,似乎这就是她的本名。 “我瞧你一只对着这鱼池发呆,在想什么呢?” “……嗯,没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妹妹她一定是在想念大殿下,以往这个时辰大殿下已经到了,怎么今日晚了些?” “谁说我想他了!”糖莲子白了她一眼,否认道。 “哎呀,大姐你快看,咱们家稚莲害羞了呢!” 紫兰捂嘴一笑,朝着身边女子使了个眼色。 红萼便也笑着道,:“也难怪妹妹她惦记,自从稚莲搬过来之后,大殿下便赏赐不断,他知道妹妹贪吃爱玩,隔叁差五便送来一大堆奇珍异宝,变着花样的哄妹妹开心,珍馐美味更是每日都有…… “看来大殿下真的很在意你呢!”抓了转眼睛,紫兰凑在耳边朝着糖莲子神神秘秘道,:“稚莲,你可要趁着大殿下对你有兴趣,牢牢抓住他的心,到时候便可以封为侧妃,摆脱这贱奴身份,日后大富大贵指日可待了!” “是啊……若是能成为大殿下的侧妃,日后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其实我看大殿下似乎也有此意……”红萼也在旁边柔声说道 “我才不想什么封什么侧妃,更不想嫁给他……” 她转过身去,抚弄着忽然从树枝飞落在她肩头上的那只金羽乌雕,看着它似乎眸色抑郁躁动的波光,抬手温柔抚上了它光滑的羽背。 “傻丫头!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总是抱着这只破鸟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能与他成亲不成!”紫兰性子急,一把从她手中夺过这金羽乌雕,谆谆教诲道,:“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若是得了大殿下庇护,你在魔域便再不必被人轻践、欺负!况且,我们都看得出来大殿下对你有意,……你何不乘此机会……哎哟!这臭鸟!竟然敢抓我!” 紫兰吃痛的甩开手中的金雕,糖莲子抬眼看见,便看到的紫兰雪白如玉的手背已被大雕的利嘴抓了几道血痕,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糖莲子目光责备的看着飞落在不远处的那只树荫间的金羽乌雕,然而他却熟视无睹,反而还有些郁结难舒似的。 “你们别闹了,大殿下来了!” 红萼突然插口道。 糖莲子抬眼看去,果然便看见幽螭神采奕奕的从河对岸走了过来。紫兰急忙将糖莲子往前偷偷推了推。 “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某个小女子正想念大殿下呢” 紫兰快言快语道 “哦?”幽螭挑了挑眉头。 “你别胡说,我才没有” 糖莲子急忙打断她。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大殿下,妹妹她知道你要来,所以是大清早便做了‘羊虞汤’等着大殿下~”紫兰笑道。 糖莲子蹙眉道,:“你们……别胡说,那明明……我不过是想试试手艺,谁说是专门做给他吃的了……” 幽螭笑了笑,看着紫兰自然而然的命令道,:“去拿来让我尝尝” “哎……别……不好喝的……”糖莲子心虚的想要阻拦,但是紫兰却已跑的飞快了,再回来时手中已经端着一碗有些黑乎乎的‘羊虞汤’。 “你炖的这‘羊虞汤’怎么是这个颜色……不应该是红色的么…?”幽螭目光闪过一丝迷惑。 “嗯……咳咳”糖莲子尴尬的揉揉鼻子,想要夺回幽螭手中的汤,“哎呀,真的很难喝,我都要倒掉了……你别喝了……” 谁知幽螭却充耳不闻,低下头大口朝着碗里喝了一口,然后脸色就有些僵硬,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那晚‘羊羹汤’。 “…………你往里面都放了什么?” “嗯,放了紫云草、拙玉、盐巴、糖,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道名字的食材我看闻着挺香就也放了一点,谁知道会是这个味道……” “你不知道的材料也敢乱放,不怕中毒吗?” “嗯……难喝就倒掉吧,我又没逼着你……” 她不高兴的撇了下嘴,又要抢过来要倒掉,却被他一个旋身避开,随即只见他生怕真会被她倒掉,仰头咕嘟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干干净净,随即对她展颜明朗一笑, “这么好喝的东西倒掉岂不是浪费?” 日光之下,他俊颜如轩玉,尊贵若曜日,笑容真挚,宛若一缕春日温暖和煦的阳光,竟让她一时间怔住了。 似有丝丝暖流润物细无声的从她心田上缓缓流过, “大殿下,这碗‘羊羹汤’味道可能不如皇宫美味,不过这心意可是宫中的厨子比不得的!”红萼插口笑道。 “我都说我不是煮给他喝的!!” 糖莲子却又忽而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恼了,她低声叫了一句,皱了皱眉头,看也不看她们转身快步朝着另一边的深林走了去。 红萼和紫兰和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红萼戳了一下紫兰的脑袋,“都怪你这么多嘴!” 幽螭目光暗了暗,看着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急忙抬腿跟了上去。 深林中,大树遮天,时而传来几声古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鸟鸣声。 “你这是又怎么了?” 幽螭看着她停在一颗树下,闷闷不乐的望着脚下那一川暗绿色的湖水,沉声问道。 糖莲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坐在那河滩边的青石上,双手托着圆圆的脸蛋,神色落寞道,:“按理说我找到了亲人,应该很开心的……可是……我却并没有多开心……我总觉得少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想起来……我好像忘了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 “…………你觉得你忘了什么?” 幽螭手背在身后,渐渐握拳,略带妖异之色的黑金色的眸子中碎光闪烁不定。 “我就是想不起来我到底忘了什么啊!!” 她忽而烦躁的捡起一个碎小石块仍入浅滩之中,立时在浅滩中激起小小浪花,她沮丧的用手捶打着脑袋,气鼓鼓的道, “你真是没用!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事情急不得” 幽螭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石头上拽了起来,声音亦含着些莫名的怒气,“过去的事情总惦记着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她话音未落,已被幽螭擒着手腕拖入了他挥袖而出的白色烟雾中。 ~~~~~~~~~~~~~~~~~~~~~~~~~~~~~~~~~~~~~~~~~~~~~~~~~~~ 漆黑如墨的深夜,黑暗的山脉绵延成海,如海浪似的在呼呼夜风中摇晃闪烁着淡淡碧光。 山中沉睡的妖兽都在月色中渐渐苏醒过来在这漫无边际的山里驰骋欢腾。 一片宽大而平整的土地上,一旁涓涓而过的河流绕过,流向东方,靠着这条河流,一众族人在四周围起了一排篝火,数排长凳长桌顺着摆开,平地中央燃起俩团巨大的篝火,照得中间的空地有如白昼。 “这是什么地方?”糖莲子奇怪的环视着这她在魔域中从未见过的地方,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里叫‘海市’,是海蜃族聚集的地方……他们介于冥界和魔界之间,是一个被结界包围的种族,这里被他们的先祖布下了一个强大的结界。无论外面发生怎样庞大的战斗都不会传递进来,更不会影响他们。他们也没什么野心,虽然地界不多,却也乐的过这种平平静静悠然自乐的生活。而且他们生性温和善良,不会伤害到你……” “海市……”糖莲子好奇的打量着对面那一群围着簇簇篝火载歌载舞的人群,有些奇怪的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你不是魔界的人么?为什么能进来?他们……是在做什么?” 幽螭有些得意的微微抬了抬下巴,眯着黑金色眸子扬唇道,“我与他们海蜃族有过救命之恩,自然与旁人不同,走吧……” 糖莲子看着那大摇大摆朝着篝火边走去的男人,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哼!臭美!” ~~~~~~~~~~~~~~~~~~~~~~~~~~~~~~~~~~~~~~~~~~~~~ ps:我们的巫师大人表示……作为一只鸟,我好憋屈~~ 第六十九章处处吻 宽大而平整的土地上,一旁涓涓而过的河流绕过,流向东方,靠着这条河流,一众族人在四周围起了一排篝火,数排长凳长桌顺着摆开,平地中央燃起俩团巨大的篝火,照得中间的空地有如白昼。 幽螭被恭为贵客坐在了主位上,糖莲子陪着坐在一旁。一溜鲜果菜肴顺着长桌摆开,一坛坛美酒摆在台下,那一盘盘色泽诱人,芳香扑鼻的美味让糖莲子不由暗暗吞了吞口水。 海蜃族长伥鬼站了起来。举起斟满的酒杯,面容含笑的朝着底下众人大声道 “今日夜是我们族中一年一度的‘踏日’节,又有魔族大皇子大驾光临,今夜!我们便举族同庆,不分主仆!宾主尽欢,不醉不归!!!” “好!” “好好!” “好!好!好!” 下面的族人们异口同声,跟着震耳欲聋的呼唤,无论男女纷纷举杯高声欢呼极为热情的互相碰杯,酒坛举起开始大口饮酒。 这样的气氛真的很吸引人,连糖莲子也都被他们这样热情高亢的欢呼而感染。。 伥鬼举手,万人同时而发的呼唤声嘎然而止,他又朝着幽螭举起酒杯,神色感激的敬声道,:“‘今日能有如此欢庆,我们还要感谢大殿下在我族危难之时出手相救,如不是他们,只怕直到现在我们还处在痛苦之中,美酒敬英雄,来!!我们同饮一杯!同祝大殿下与身体安康,早日一统魔域!’ “哦!哦!哦!连续叁声振聋发聩的呼喝声,是族人对幽螭尊敬与感谢。这是无人引导,发自内心的的呼喊,连续叁声,震天彻地! 幽螭则起身含笑,回敬众人。那似睥睨天下的身姿尊贵优雅,宛若曜日。 随即场内洞箫声、鼓声响起,俩队少男、少女载歌载舞缓缓来到篝火间,带着满腔热情,跳起舞蹈。歌声嘹亮,穿透云间。 早就已经搭建好的篝火架子 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将整个祭台照得透亮。年轻男女们围着篝火跳舞,脸上笑容若火焰明亮。 大家跳着,唱着,笑着,看得出她们是真的很开心。 伥鬼笑呵呵的看着幽螭道,:“大殿下是否也要不下去和他们一起跳跳?” 幽螭还来不及拒绝,便见一群男女便上来拉糖莲子和幽螭,海蜃族本是蛮荒一族,不讲什么规矩,也不怎么顾礼数,一切随心而发,故而也不在乎幽螭的皇族身份,大胆热情纷纷拉着他和糖莲子来到祭坛中间的篝火前,围着又蹦又跳。 也许终是被这些单纯热闹热烈的气氛感染,糖莲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跟在他们的鼓声和歌声在人群中跳了起来,幽螭见她脸上笑容多了,便也勾唇笑了起来,拉起糖莲子的手与众人一起在火堆前玩闹起来、 大家跳着唱着,又过了一会,那火堆轰然倒塌!原本立起来的木蚌,因为燃烧而从中间断裂,散落一地! 随着这火堆滇澁塌,大家立马炸开锅似的,各自分开。女子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花球,向着自己心爱的男子跑去! 这火堆滇澁塌,就意味着求爱的开始! 如果男子看见自己心爱的或是看上的女子向着自己跑来,他就不会跑开,有时还会迎上去。但是,要是是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向着自己跑来,那就快躲吧! 幽螭面相英俊,又是魔族皇室,自然不少女子早就暗暗相中了他,故而不少趁机机会朝他扑过去的,但是都被他机智的一一小小避过。 那些女子却觉得幽螭是在与她们玩闹,不由更加疯狂的互相追逐嬉闹着,那花球也在女子手中争抢者,忽然那花球不知被谁重重一抛,正落在了呆呆站在不远处观战的糖莲子怀里。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飞过来的花球。 又不知是谁恶作剧的在她身后猛地重重一推,她身下向前一扑,便整个人连球带人撞进了幽螭的怀里! 一股龙涎香的香气立时盈满了她的鼻子尖,还有男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有些快速的砰砰砰响个不停。 众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响起了大声的嬉笑声和欢呼声,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成亲!成亲!成亲!!” 糖莲子听着耳边起哄的嚷嚷声不觉间红了脸,小脸半是羞涩半是不知所措,反倒是幽螭自然的多,看着糖莲子的目光盛满了笑意,那双妖气的眸子似乎含着滚烫的火珠,让人不觉间脸颊发烫, “……你说我们要不要顺应民意?” 他的大掌贴上了她的腰侧,薄唇勾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在她耳畔边低沉笑道。 糖莲子目光游移不定的在他脸上看了片刻,只觉心乱如麻,再加上耳边那起哄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耳边似有很多声音在纠缠着她,像是蛛丝网一般缠绕的她透不过气。 “ 可是,她却突然一把推给了他,不顾人群中惊讶的目光和呼喊朝着另一边的河岸跑了过去。 ~~~~~~~~~~~~~~~~~~~~~~~~~~~~~~~~~~~~~~~~~~~~~~~~~~~~~~~~~~~~~~~~~~~~~~~~~~ 小河流水,涓涓向东,在月光的照射下,波波如粼。她漫步在河边小道。一阵清风抚过,让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下去,她的眼神迷离,神情恍惚,沿着皎洁的月光一直走,却又不知道该走去哪里。 “你这女人脾气还真是古怪……” 一丝不满的叹息从她身后传来,她回过头去看,便看见幽螭又出现了她身后。 她心更乱了,急忙加快脚步往前走,却被他有些霸道的拽住胳膊,扯入了怀里,搂紧了她的腰肢,目光威慑的道, “这蘼宗林你胡乱走下去可是会惊动了山中的妖兽,到时候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骨头都不剩!” “你别抱这么紧,放开我!” 她不愿意的在他怀里挣扎。 “搂紧又如何,比这更亲热的事情我们不是也已经做过了~”他有些无赖似的不肯放手,薄唇在她耳畔边撩拨着,声音无比温柔暧昧, “有时候我还是觉得春药下的你比较热情可爱……” “你……!” 糖莲子脸立时气的通红,抬手一巴掌便要打在他的脸上,“无耻!” 那一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他擒住了手腕,他紧握着她的掌心放在自己唇边,目光炽热的看着她,仿佛他才是那山林中的野兽,恨不得将她立刻生吞活剥。 他的唇一点点落在她的手心中,那烫热的温度让她的心也不由跟着颤抖。 “还记得两个月前在奴隶岛上,你就像个慌不择路的小兽撞进我怀里么…………还真是巧,天意让你两次都撞进我怀里,看来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她紧紧皱着眉头,不知是该退是进,该如何是好,眼前的男人的确对他很好,纵然也争执过,有时候也爱捉弄她,可是大多时候他总是会让着她的,更何况他们还曾肌肤相亲……她住的‘莲心居’里似乎所有的人都早已认定了她以后是大皇子的女人,只是没有明媒正娶罢了。 是啊……嫁给幽螭,好像是最好的选择…… 他面容英俊,身份尊贵,还是魔域未来的王。却待她真心真意,视她如珍如宝,这样的好男人,不嫁实在是太吃亏了。 “我若真的立你为妃,你可愿意?” 不容她多想,下巴忽而已被一只烫热的手指勾了起来,她有些怯意的抬起眸子,正对上了那双似如瀚海深沉又若碳火炽热的眸子,他绯色性感的薄唇微微上勾,缓缓朝她粉嫩的唇瓣压过来。烫热的气息挠的她脸上又麻又痒。 就在二唇快要相碰之时,糖莲子眼前似乎忽然看到那只金羽乌雕清诡的眸子,不由身子微微一颤,再次猛然一把推开了幽螭。 她也不管幽螭陡然阴沉的眸子,抬目在树枝间寻找着,喃喃自语道, “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小黑了……” 小黑是糖莲子给那金羽乌雕起的名字,她目光急切的又往另一边的树杈间看去,口中不由叫道, “小黑……小黑……你在哪?” 她正心急找着,肩膀却突然被人带着明显怒意的摁在了身后的树上,“不过是这鸟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在意?!比我还重要?!” 糖莲子这才发觉幽螭脸上满是怒色,黑金色的眸子暗沉如墨,一种浓浓的压迫之感扑面而来,她还来不及反应,粉唇已被他重重含住,舌尖霸道地分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滚烫的舌伸进去,不肯罢休的缠绕着她的丁香,辗转啃吻,强行汲取她的甜蜜。逼迫着她动情。她不肯屈服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钳制住手腕摁在一边,修长的大手,近乎粗鲁的撕扯下她半边衣裙,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肩。 愤怒和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尊贵,他埋首在她颈窝里,沉重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像是烙铁一般一寸寸烙印在她肌肤上,带着薄茧的大掌,从她形状漂亮的锁骨,慢慢往下抚,细腻的肌肤宛若绸缎,细腻又光洁,他的大手,最后停在了她腰间。就在他还想要滑下去的时候,糖莲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推开了他。 “幽螭!你别太过分了!!” 糖莲子紧紧扯着破碎的衣服粉面含泪的怒视着他,一张小脸气的发白,红唇咬的快要出血, “你!你别以为我现在寄人篱下,就可以任由你随意欺辱我!!!” 幽螭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黑金色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她,似是难以置信, “你不愿意?” 第七十章我脱你衣服了啊 “你不愿意么?” “我……” 糖莲子正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响动。 只见四周树上忽而十几个执剑的黑衣厉鬼跳了下来,目光凌厉地拿着剑。朝着他们刺了过来,闪亮的剑光在夜空里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每一招都朝着糖莲子刺过去,似乎有备而来,执意要取她性命。 幽螭目光一昏,长袖一拂,一条满是血红倒刺的鬼灵血鞭已出现在他手中,他长鞭一扫,瞬间掀翻了几个黑衣厉鬼,那厉鬼一遭鞭袭,瞬间便哀嚎一声,灰飞烟灭。 然而,很快更多的黑衣厉鬼从黑暗处如野草般横生出来,纷纷鬼嚎着拿着鬼刀朝着他们砍了过来。 看着越聚越多的黑衣厉鬼,幽螭手中离别钩化作两团黑雾汹涌而至,眨眼之间便将那些扑朔而来的厉鬼们吞噬干净。 然而,这些厉鬼却似乎怎么也斩杀不尽,幽螭刚杀完一批,便又有成群结队宛若傀儡一般的黑衣厉鬼扑过来,脚下则跟着成群结队的毒蝎张牙舞爪的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幽螭眉头深深皱起,手中鞭子在夜风中发出杀气腾腾的凌厉响声,他一鞭抽落爬向糖莲子裙角的那只毒蝎,抬眸看朝不远处的废屋上看去,废屋上站了一个身穿灰袍,有着鹰钩鼻的中年男子,他手里端着茶壶,优哉游哉的看着底下的混乱,笑容阴沉可怖。 幽螭目光不觉一暗,是扎龙,他是太宇王身边的人,魔域千百年来一只有两种势力在明争暗斗,一脉是幽螭他们皇室一族,另一脉则是被流放的太宇一族,太宇一族这么多年来一直有谋逆之心,纵然偏居在魔域最僻苦贫瘠的地方,却想方设法勾结了古老的鬼巫一族,势力渐渐可与魔皇相互制衡,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暗中动作,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可是这些人的目标 却像是要对付糖莲子,似是执意要取她性命。 就在他这一分神的功夫,他们身后却突然窜出来一个厉鬼,一把抓住糖莲子的胳膊,糖莲子一惊,急忙挣扎,幽螭目色一寒,手中带刺勾的血鞭子随手一挥,将那厉鬼的头颅狠狠削了下来,将糖莲子拽回怀中。那厉鬼的黑血溅在她的裙角,立时泛起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然而,就在幽螭回头拉糖莲子的片刻,废物上的灰袍男人却骤然出手,一只鬼藤趁其不备的飞落下来,硬生生捅进他的的胸口,幽螭嘴角渗出一口血,脸色不由一白,目光阴狠的瞪着废物上的灰袍男人。 那灰袍男人邪恶一笑,弓起手腕,手中幻化出一把骷髅大刀,似要朝他们劈砍过来,幽螭忍着胸口剧痛一撩衣袖,摁下袖中机关,便将几百只金色袖箭朝着灰袍男人如一般飞速射了过去,那灰袍男人面色一变,急忙闪身躲避,再回头时,废物下已不见了幽螭和糖莲子的身影。 ~~~~~~~~~~~~~~~~~~~~~~~~~~~~~~~~~~~~~~~~~~~~~~~~~~ 荒草丛生的山洞里。 火光微弱。树枝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时响起。 糖莲子看着幽螭胸口的血,他金黑色的华贵衣袍已经被血水浸透,他的面容亦是她从未见过的苍白。糖莲子手足无措的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忙用手捂着他伤口,血从她手中渗出,鲜红的血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十分触目惊心,她忍不住红着眼眶颤声道,“……幽……幽螭……” 幽螭微微勾了下唇,抬手摸摸糖莲子的头,温柔安慰道,“不要怕……” “怎么办……这血……怎么也止不住……还在流……”她看着不停从指缝间流淌出来的鲜血,看着幽螭有些发灰的脸色,清澈的泪滴终究是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流花了她圆圆的小脸。 “都怪我太没用……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 幽螭乌金色的妖眸在看到她眼眸中不停掉落的泪滴时,不由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挑了下眉头,将糖莲子的小脑袋往自己胸前摁了摁,:“傻丫头…哭什么………我皮糙肉厚,这么多年什么伤没受过,放心我死不了……” “不行,我帮你处理伤口……” 她看着那依然血流不止的伤口,不放心的摇了摇头,她提心吊胆的慢慢揭开衣服,伤口和衣服连在了一起,扯到了边角,他不由疼的低吟一声,但是看着糖莲子立即紧张不已的神色和通红的眼眶,又安抚道,“不用怕……直接撕。” 糖莲子稳了稳心神,一咬牙,将衣服直接撕开,连着后边的也都撕开,伤口裂开不停的流血。又汩汩打湿了他胸前衣襟。幽螭闷哼一声,额角不由渗出满头冷汗,脸色白的诡异。 那伤口很深,她急忙用手帕轻轻的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掏出幽螭递过来的瓷瓶,将细腻的药粉倒在伤口上,然后又从裙子上撕下几块布条给幽螭绑上,好好的一条长裙快被她撕的破破烂烂的了。 然而,还不待她喘息,幽螭忽而目色一泠,看着洞口道,:“那些厉鬼追来了,别管我,你快点从洞口逃出去,我托住他们……” 糖莲子看着微闭着眼睛调整呼吸,脸色灰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的幽螭,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扶你起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糖莲子不顾幽螭反对,将他扶了起来,让他没受伤的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十分费劲的朝着山洞外的另一头的荆棘林逃去。 起初,幽螭清醒着还能自己勉强的走着,可是渐渐的糖莲子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重,她不由转头一看,幽螭已近乎昏迷。 他身子高大,宛若一座玉山,糖莲子那娇小的身子撑起他来已是费力,在加上这坑坑洼洼的崎岖小路,不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她只觉得腿发软随时就要跪在地上,强打起精神向前走,走了一会,忽而感觉脸上落下了几滴水,心中顿时一阵不详的预感,果然很快天空雷声大作,漂泊大雨倾盆而下。 倾盆大雨让视线因为雨水模模糊糊,只看到前方无尽的黑暗,和犹如鬼魅般张牙舞爪的树枝,她拖着幽螭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里,踉踉跄跄,举步艰难,想要抬起脚,但身上压着幽螭使得脚陷进泥里太深,一下子脚没抬起来,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摔进了泥里。 她心中一惊,也不顾脸上的泥水,赶忙狼狈的爬起来去看一旁的幽螭,幽螭依旧昏迷着没有醒过来,胸前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汩汩的从衣服中渗透出来,血水、泥水在雨水中混为一体,汩汩流淌下来宛若一条小溪。 她不由有些慌张,用袖子将幽螭脸上的泥水擦掉,她的手摸上顾幽螭冰凉的脸,忽然之间很恐惧,恐惧他再也不会醒过来,忍不住伏在他身上摇晃着他,哭着叫道, “幽螭!你快点醒醒!快醒醒啊!我……我走不动了!你醒一醒好不好?我背不动你……我好累……你快起来啊!” “我该怎么办?天好黑,我好害怕,幽螭你醒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撑不住了……我该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娶我么……你到底还想不想娶我!你给我起来!起来!!!” 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恐惧,无助,彷徨不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糖莲子不禁哭的泣不成声。 大雨如注般落下,风呼呼地刮着,糖莲子的哭声在崖底里断断续续,显得格外无助悲伤。 她又呜呜的哭了一会,直到一阵寒风吹过,衣衫湿透的糖莲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思绪却清醒了很多,她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却淡淡皱起眉头的幽螭,心中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自暴自弃,一定要相办法! 她迷茫的抬起头,穿过雨水帘子,似乎隐约看见前方似有一个山洞,黑漆漆的山洞犹如巨兽张开的嘴巴,令人不寒而栗,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她恐惧。 她将幽螭带进了山洞里,小心翼翼的让他躺在地上,又看到山洞里有几根树枝和一些杂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点燃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她看着浑身湿透的幽螭,她脸颊红了红,抹去脸蛋边的泥水,走到他面前自顾自的道, “嗯……咳……你浑身都湿透了,我得把你的衣服烤干,你一个大男人应该也不会介意被我看光吧……嗯……那我就要脱你衣服了哦……” 第七十一章对我负责 昏暗的山洞,身材精健的男人赤身躺在草垛上,他旁边衣衫凌乱的女子则手忙脚乱的帮他清洗伤口。 那伤口被雨水泡的有些吓人,她将手帕掏出,接了外面的雨水拧干,将伤口附近擦拭了一番,掏出了袖子里小瓷瓶,又替他仔细上了一遍药。 糖莲子感觉手底下幽螭的皮肤温度有些不正常,手附上他的额头一探,心中不由一惊,之前还冰凉不已的额头如今滚烫如火。想来是伤口没有处理好又被雨水泡了这么久感染发烧了。 她忙跑到洞口边将手帕在雨水中淘了淘,搭在幽螭的额头上,又将他往火堆处拖,待到帕子变热时,再跑到洞外去淋湿,回来搭在幽螭的额头上。 这样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双腿如灌铅一样的沉重,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她最后一次换了手帕之后,终于体力不支,精疲力尽地趴在幽螭身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而感觉有一个不安分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去的。她皱了皱眉头,模模糊糊的睁开眸子,正对上一双黑金色的眸子,那眸子在幽暗的光芒中宛若一直潜伏在密林中觅食的猎豹,让她不由吓的尖叫了一声。 “啊!” “是我……你怕什么……” 幽螭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起来,她目光惊喜的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醒了……!” 她又急忙关切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额心散了滚烫,一片温凉之意,不由重重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退烧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我昨晚还以为……以为你……你……” “以为我醒不过来了?” 他接口道,宛若金沙黑曜石的眸子牢牢盯着她,目光温柔而滚烫,“我都说我不会死的,我还得留着命娶你呢……” “谁说要嫁给你了……”她脸颊发红的否认着,起身欲走,但是腰肢却忽而被身后人猛的搂住,跌进那人炙热的怀中,随即只听他贴在她耳边声音悦耳的低笑道, “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人说让我不要死,她要嫁给我……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我不记得了!没有的事!一定是你烧糊涂了!” 糖莲子掩饰的低声咳着挣扎要起身,但是腰肢却被他有力的胳膊楼的更紧,下巴却被他强行扣住抬了起来,他直视着她宛若清波的水眸,尊贵英俊,带着些许魔色的面容撒赖似的道, “我不管,我都已经被你脱光看光了,你要对我负责!” “那是迫不得已……你的伤口裂开,我才会……唔唔……” 她尚未说完,幽螭已低头堵住了她的唇瓣,将她的话全部揉碎在唇齿之间,他的吻温柔而有力,灵活舌尖温柔的撬开了糖莲子紧闭的双唇,进入了她唇齿间,缠绕着她四处躲闪的小舌头,黑金色深邃的眼眸犹如幽深多情的大海,燃烧着足以融化所有坚冰的热焰, ~~~~~~~~~~~~~~~~~~~~~~~~~~~~~~~~~~~~~~~~~~~~~~~~~~~ 昆仑。雪山。簌簌雪落,寂静无声。 一直浸在寒泉中多日的漫相思缓缓睁开了眸子,那黑白分明的空澈眸子渐渐褪去了被‘忘忧’控制时的躁郁癫狂之色,目色缓缓平静下来。 这寒泉中出奇的冰寒,仿佛能将人的骨头都动成冰块,她这么多天一直被溟鲛困在这里,心中再大的火气也已被这冰寒的泉水消磨了大半。 酒瘾发作时,任由她怎么在冰泉中哭喊怒骂,溟鲛都始终闭着眼睛在寒泉中打坐,任由她怎么折腾,始终不说不动,宛若一尊冰雕,直到她闹得大汗淋漓,精疲力尽的昏睡过去。 一日复一日,一连便是半个月。 她一步都未曾离开过这寒泉,他亦是。 纵然始终不发一言,却也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她身上的酒瘾发作时的痛苦,却是一日比一日减轻了,这寒泉似乎有静心凝神的作用,她被这寒冰彻骨的泉水泡着,竟无暇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似乎脑海中空茫茫的一片。 只觉天地间幽静无声,亘古悠远绵长。 她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溟鲛脸上总是一副宛若万年雪山冰封不化的神色了。 她伸了个懒腰,暗暗朝身边人撇过去,那人那人宛若冰雪雕琢的面容俊美无涛,毫无瑕疵。风雪扬起他覆着薄雪的青丝在空中幽幽飞扬,若遗世之姿,仿佛随时都要羽化登仙而去。 她看的入神,不想溟鲛那冰雪似的眸子却嗖然睁开,转而对上了她的视线,微微蹙了下眉尖, “何事?” “……没事……”漫相思急忙有些狼狈的避开他的目光,过了片刻,又发脾气似的用力拍了一下泉水,看着泉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溟鲛淡白色的衣襟,她的心情似乎才微微好转了一些,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还要数日” “还要数日?!数日是几日?!” 漫相思刚刚转好的心情立时又变得极差,她波光潋滟的眸子怒冲冲的瞪着溟鲛,“我身上的酒瘾已经去掉了,为何还不能出去!?” “还未除净……”溟鲛神色冰冷的淡淡答道,随即又不再看漫相思,声音宛若天空中漫漫的慢慢飞雪,“你心中妄念太多,留在这里有助于你修身养性” “你……!!”漫相思脸色一白,气急了似瞪着他道,:“什么修身养性说的这么好听………你是想把我永远囚在这里!!我不要!我不要!我现在就要离开!!!你别想拦住我!” 她气急败坏的转身就要离开寒泉,但是和之前一样,她的手刚碰到泉边,便被一道无形的真气撞了回来,这寒泉四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牢笼将她牢牢困在了里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她目色赤红的朝着溟鲛叫着,心口一种莫名的恐惧侵袭而来,让她眉宇之间凝聚出团团黑色妖气,不,她不可以一辈子被他困在这里,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可以,不可以! ps:呼呼……终于又可以休息啦…… 大殿下总是爱在占小莲子便宜……哼唧哼唧~~~~~ 第七十二章一个秘密 栖霞云苑。 二个衣衫华丽的年轻男子,一个潇洒不羁,一个温柔儒雅,两人正闲坐纳凉,在小亭子下下棋。 “哈,我赢了~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是难得赢你一次~”金朝雾神情大好的抚掌道,目光中满是喜悦之色。 “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卷云舒不慌不忙的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头也不抬的淡淡道,:“”苑主近来的举动确是总是出人意料……” “哦?如何出人意料了?”金朝雾兴致勃勃的抬眼看着他,俊容带着浓浓笑意。 卷云舒扔是没有抬头,只是看似专心致志的在收另一边的棋子,但是语气中却泛着些酸味,“就如同苑主书房里的画,挂了这么多年了,本想着苑主对它们或许也有些感情了。没想到想不到说弃便弃了个干净……” 金朝雾心中‘咯噔’一声,顿感不妙,自从被青子矜擅闯书房,不知道发什么疯把书房中卷云舒画的画都一把撕了,他便生怕卷云舒知道了生气,便命人将书房上了锁,另辟了一间屋子当书房,还吩咐下人们若是卷云舒问起为何换了书房,只说是年久失修,下雨漏水之类的,却没想到卷云舒竟还是命人开了那书房。 此刻的金朝雾虽然依旧面不改色的对着卷云舒微笑着,但是内心早已兵荒马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他脑子在飞速盘算着,如何说出一个让卷云舒听了不会那么生气的理由。 卷云舒素来性子平和,发火的时候很少,但是他真的生起气来却又是很难哄,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绝不能消气的。 “苑主在想什么?”卷云舒将最后一个棋子收回棋盘里,终于抬起了眼睛,那双温柔清绻似含着淡淡水气的清明眸子此刻一片严肃,带着渐渐浮起的霾意,“是苑主一时心情烦闷,觉得那些画突然碍了你的眼?还是苑主换了口味,厌弃了这寡淡无味的画作? “我…………”面对卷云舒突然尖锐的目光,金朝雾神色一滞,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收,”云舒,你想到哪里去了…… 卷云舒却挣脱了他的大掌,将头便到一边,垂下的如丝缎的长长墨丝遮住了那清润眸底暗暗涌过的受伤之意,只露出那温雅瘦削的下巴, “苑主若不喜欢我的画,尽管直说便是……我日后少来叨扰便是……” 眼见他转身要走,金朝雾心中发急的一把将人扯入怀里,紧紧扣着他的细腰,不容他逃脱,心中一乱,便有些口不择言的解释道,: “那画不是我毁的……是那人……谁知又发了什么疯,闯进去撕坏了,想来是喝多了酒在撒酒疯……” “他……你是说青子矜……” 他的脸埋在金朝雾挺拔的肩膀上,他身上好闻的,乌黑的眸子看着柳荫下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青衣,目光深深幽幽的。 “是他毁了我画的画? “嗯…………其实”似是也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金朝雾眉峰不觉间皱了皱,解释似的道,“……你也知道他那人一向性子古怪,最喜找我麻烦………想来他也不知那画是你画的,只是…………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已将他好好训诫了一顿,他日后定不敢在胡乱造次…………” “是么,我看未必吧……”他趴在金朝雾的肩头上,看着那柳荫下那一身清清渺渺青衣,清眸如玉石似的男人,看着他清绝如画却又透着凉薄冰冷之色的目光,不知怎么,那一向淡漠如水的心绪竟突然被搅动的凌乱起来。他的手不知不觉抓紧了金朝雾的衣袍,轻声道, “御前献艺已经结束了,圣上龙颜大悦,赞赏有加,我们目的达到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多给他些银子,打发他走吧” “打发他走?” 金朝雾微微愣了一下,“……这么快?” “怎么,你舍不得?” 卷云舒将脸抬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金朝雾那张天生多情风流,招花引蝶的面容。 金朝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看着从枝头上缓缓飘落下来的几片残红,微微笑着道,:“怎么会呢?反正人是你请来的,要留下还是要撵走,不都是你一句话么……” 栖霞云苑的另一边。 花团锦簇的海棠园。 绣着淡黄色木槿花裙的杏婳儿在开满繁花的海棠树下,轻轻扳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着,心思有些复杂, 一天,二天、叁天……十天、十五……二十二、二十叁……叁十一天…… 自从那日离开太子府,已经快一个多月了,空烟寐离开帝都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却还是杳无音讯。那夜在太子府偏宅里与他一夜清欢之后,他便不辞而别,只托了口信说有事要办便匆匆离开了帝都。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惦念自己…… 何时才会回来…… 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半点口信给她。莫非……他出了什么意外,应该不会的 ,他那样心思缜密的人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处在险境中的。 那……难道是他忘了自己,还是想摆脱自己,所以才不回来? 可是……自己也绝非会苦苦纠缠的人…… 她正这么柔肠百转的想着,便见绯颜从池塘边朝着她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又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道, “婳儿,婳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ps: 韶华年和金朝雾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一世明显没有那么洒脱,他心中的牵绊太多…… 责任也重……你们还会喜欢他吗 第七十三章多情总被无情恼(1) “什么秘密?” “说起来也有些羞人……”绯颜的神情有些别扭起来,红着脸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的道,“我想我就快要成亲了……” “成亲?”婳儿吃了一惊,瞪大眸子,“和谁成亲?” “嘻~那人你也认识的,你猜猜?!” “我猜不出……莫非是世子?” 见绯颜含笑摇头,想了想又道,:“是那日见到的叶大哥,还是王大人家的公子” “都不是,那些平庸之辈我怎么会看的上……自然是人中龙凤才能配的上我!”绯颜不屑的撇撇嘴,昂着头凑在她耳边,目光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是………空烟寐” “……空烟寐?”杏婳儿身子猛地一震,宛若雷劈,脑海中一片空白,神情恍恍惚惚的,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是不是很突然……我喜欢他很久了吧……”绯颜红着脸撩了撩头发,脸上的笑容比花朵还要娇艳,又自顾自的道,“我前两日拖苑主跟滇王提了此事,滇王还答应我会请皇上下旨赐婚,让我嫁的风风光光的……” “……是么,那他呢……他同意了么?”她脸色有些发白的问道, “他自然会同意,毕竟……我们已经……”她又神神秘秘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更小声的道,“我们早已珠胎暗结了!” “……珠胎暗结……” 她下意识地重复着绯颜的话,但是当她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时,脸色却越加发白,她整个背都觉一片寒意,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拉扯,碾碎似的疼痛让她眼眸赤红,不知不觉便便布上了一层水光。 “婳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绯颜似是关心的看着她发白的小脸,神情有些迷惑,“……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嗯……我……没事,只是有一点不舒服,绯颜姐姐,我想先回房了” 她紧紧垂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生怕那开始在眼眶边盘旋的泪水会不小心掉率下来被她看到,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声音还是有点哽咽的变调。 “哦,好吧,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不,不用了……”她低垂着头,手脚发凉的匆匆推开绯颜伸过来的手,转身步伐虚浮的朝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了去,很快那房门传来一声重重的‘砰’的关门声。 绯颜一身红蓝色的衣裙立在海棠树下,看着那被重重掩上的朱阁,眸子一弯,娇娆的红唇缓缓勾起一个得意地弧度,她信手摘下枝头上开的最艳丽的一朵海棠花,在手指间捻弄着,目光嫉妒的看着那紧紧掩住的门扉,脑海中不觉又浮现出那日在太子府,她偷偷尾随他们在废宅里看到的画面,看到他们如何在悄无一人的庭院里做出淫靡羞耻之事。 她现在想起来,还是气的浑身发抖,她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撞进去毁了他们的好事,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被人抢去的道理,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把这男人抢过来。 只要能让她对空烟寐死心,她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谎言,哪怕是欺骗。 “婳儿,你可别怪我,毕竟是你负我在先……我喜欢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 她低声说完,目光怨恨的又瞪了一眼那扇朱门,将手中的海棠花狠狠揉碎随手扔在地上,看也不看的一脚踩过去,快步离开了。 月明星稀。 几只寒鸦时不时扑棱扑棱翅膀,发出几声哀鸣,让人听得觉得毛骨悚然。 绮窗内透着微弱的烛光,杏婳儿伏在妆台上,肩膀微微颤抖着,哭的泣不成声,那清纯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的手里还攥着一把簪子,那簪子上是一对相思雀。这是空烟寐之前送她的,她一直小心珍藏着,如今看来确是有些讽刺。 她从来没有如此委屈难过过,满眼酸涩,满口苦涩,似乎比吃了黄连还要苦,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突而委屈的一撇嘴,猛地起身推开窗户,想将手中簪子狠狠扔出去,但是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又停住了,她看着手中那圆润精致的簪子,终究是舍不得…… 她不由又想起了那一夜欢情,眼泪不由落的更欢了,她想起空烟寐温柔缱绻的吻,冰凉的薄唇一寸寸在她肌肤上烙下印记之后,便在每个日日夜夜挥之不去,还有那双晦若深谷,清缈幽离的眸子,她用力摇摇脑袋,想将那面容抛出脑海,但是越是用力,却越是清晰。 那一夜,她手中的簪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很多次,直到最后是如何昏昏沉沉睡着的她也记不清了。 ~~~~~~~~~~~~~~~~~~~~~~~~~~~~~~~~~~~~~~~~~~~~~~~~~~~ 叁日后,日暮西垂。 帝都,长乐大街。 人来人往的市集上。叁个人影穿梭其间,那男子一身白衣锦冠,覆着半边银丝面具,面容苍白的没什么血色,清瘦身姿如琼枝玉树栽与青山碧水之间,净得天地之精华。 “主人……你才刚回帝都,不休息一下便要去栖霞云苑么,如此疲劳,我担心您身体……” “……咳咳……咳……没事……” 空烟寐低低咳了几声,步子未停。 “若是为了玉矿之事,其实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去也不迟” 末寓看着他清瘦面容上连日奔波的疲惫之色,再次尽职劝道。 此时,另一边的子泽偷偷撞了一下末寓,笑着悄声道,:“你就别再劝了,主人这么急想赶去栖霞云苑,怕不是为了玉矿之事,而是为了要见那婳儿姑娘……” 末寓不满的看了一眼子泽,正欲说话,却见空烟寐突然停了步子,淡淡道, “回去” “主人这是……?”子泽看着他突而折返的身影,奇怪嘀咕道。 “跟随主人这么多年,还没记住主人最忌旁人猜他心思?”末寓冷冷瞪了他一眼,率先跟着那白衣走去, 子泽这才用力一拍脑袋,懊悔自己多嘴,他正也想抬腿跟过去。突然见那小白虎突然低啸一声,咬住空烟寐的衣角往一边扯。 他停下步子,晦暗幽深的眸子朝着那白虎嗷嗷叫的方向看了过去。便看到桥头下几个栖霞云苑的弟子正坐在亭子边休息,旁边还摆放着七八个大箩筐,虽然里面的东西用黑布盖着,但是还能看到里面隐隐露出的玉矿。 其中一个年轻弟子似乎腿受伤了,杏婳儿正蹲下身给他包扎伤口,然而那男子的手却一直状似有意无意的在她细腰上游走,但是杏婳儿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做着手中事。 “那傻丫头被人占了便宜还浑然不知呢~~看来栖息云苑斯文败类也不在少数!” 子泽冷哼一声,神情不屑道, 空烟寐眯着眸子冷冷看着他们,当看到那男子笑着揉了揉杏婳儿的小脑袋时,空烟寐冷若寒霜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他冷然转身,一言不发的越过子泽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再不回头。清瘦如竹的背影,要多冷漠便有多冷漠。 第七十五章多情总被无情恼(2) 五日后, 泛着浓郁药香的庭院里,杏婳儿正在院子里帮忙整理药材,卷云舒酷爱收集药材,钻研药理,所以金朝雾便从中原和西域各地搜集了大批名贵药材供他使用,前两日又送来了一大批新鲜药材,杏婳儿见苑主人手不够,便主动来院子里帮忙分拣药材。 她将一块有些霉斑的白月兰分拣出来,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腰酸背痛,正想着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突然听到大门外传来一阵明丽笑声传了过来, “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也没听人说起?” “……咳咳……不过一介草民,不必弄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人家只是想你了嘛!” 绯颜的语气带着些娇嗔撒娇之意, “苑主可在苑中?” 那淡漠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之色。 “应该在的……” 绯颜穿着一身亮黄色衣裙,梳着飞天髻踏入苑中,目光明亮有神的朝着门口扫地的婢女道,“阿兰,苑主呢?” 那婢女想了想,道,“嗯……苑主用过早膳之后,便与滇王一起去‘秋暝居’议事去了” “哦,那我去……”绯颜目光闪了闪,刚想说什么,便看到了呆呆愣在在不远处,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旁边男人的一身栀子花衣裙的少女。 那少女肌肤胜雪,杏眸流光,水色潋滟,面凝鹅脂,唇若点樱娇艳若滴,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宛若出水芙蓉。 空烟寐的目光却只在杏婳儿身上驻留了片刻,便视若无睹的将脸转到一边,宛若早已忘了那一夜的春宵缠绵。 “婳儿,你在这干嘛?” 绯颜的脸上虽然依然挂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却是有些僵硬。 “我……” 杏婳儿的视线急忙从空烟寐的身上收了回来,心口那汹涌的酸涩又席卷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眶的酸涩“我……在帮忙整理药材……” 绯颜淡淡点了点头,没再理会杏婳儿,只是转而对着阿兰道, “哦,那我去找苑主,你带空公子先去前厅,再去沏一杯上好的‘雨涵春’给空公子,万不可怠慢了。” “是!”那婢女忙点应下,微红着脸朝空烟寐道,“公子,这边请……” 杏婳儿看着阿兰引领者空烟寐朝前厅走去,轻轻蹙起眉头,她犹豫了一下,刚想跟过去,不想绯颜却突然又跑了回来,一把拉住杏婳儿的胳膊,不容她拒绝的拉着她就走, “婳儿,那些药材让其他弟子分拣便是,你陪我一起去找苑主吧!” 杏婳儿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卷云舒和金朝雾得知空烟寐登门拜访时,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金朝雾一脸无奈的的看着卷云舒笑道, “想不到这莽山玉矿之事这么快就传到太子耳中了,看来太子也想来分一杯羹” 卷云舒眸色深了深,沉吟了片刻道,:“莽山玉矿中藏有百年神剑的消息,本已是稀奇之事,更何况还传言此剑坚不可摧,是用七彩华玉打制而成、刃如霜雪,是举世难得的神剑,太子殿下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那我们是否要与他合作?” “那就要看看他的筹码为何了”说完,卷云舒淡淡笑了笑,率先昂首负手迈步而出,金朝雾脸上笑容愈加无奈,抬腿跟了上去。 卷云舒和金朝雾、空烟寐叁人在‘秋暝居’里谈论了许久,直到天色已深,那屋门才打开,空烟寐神色淡漠,不停咳着走了出去,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 绯颜凑过去想留他在这里吃了晚膳再走却被他拒绝了,金朝雾便命二个弟子送空烟寐径出了栖霞云苑。 夜色已深,栖霞云苑门外的两个大红灯笼照的格外灯火通明,在他如雪的白衣上投下两道火红的光晕。 守在云苑外的未寓见空烟寐出来,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替他掀开了车帘,空烟寐正要踏上马车,突然听到身后一个请脆若黄鹂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等等!” 空烟寐身子微微顿了一下,回眸便看见少女杏眼含春,水波莹莹的看着他,一袭栀子花的衣裙在月下皎洁可人,我见犹怜又带着不胜娇羞,让人忍不住想拥之入怀。 “我、我有事情问你……” 杏婳儿直视着他晦若深谷的乌黑眸子,贴着花钿的眉心微微皱着。 “你们去前面等我” 空烟寐下了马车吩咐道。 “是!”未寓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往前面的胡同去了。 马蹄声走敲打着路面咯噔咯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让四周的一切都仿佛变得更加安静起来。 “你要与我说什么?” 月色下, 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忽地变深,居高临下的一步步走进她,那若野兽入侵似的眼神让她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在人前温凉冷淡,宛若轻云出岫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野兽一般的气息。 但是只退了几步,她便有些懊恼的停了步子,不对啊,明明是她该去质问他的,怎么这情形像是反过来似的。 “你是不是和绯颜姐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心中一横,懒得与他绕弯子,索性单刀直入的问道。 “何谓见不得人之事?”他挑眉反问。 “就是……就是……” 她紧紧咬着粉唇,眉心皱的更紧,面色绯红的道,:“就是什么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之事!” “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他似笑非笑的勾起薄唇,似仍是不解的问道,“何谓暗通款曲?又何谓珠胎暗结?” “就是……就是……”杏婳儿急红了脸,心思单纯的她只想着该怎么让眼前的男人明白自己的意思和困惑,着急的想了半天,直到男人忽而勾起薄唇,声音冰冷而沙哑的含笑道, “……是不是就像我们那晚做的事情一样?” “……对!”杏婳儿紧紧咬着唇,也不顾心中的羞涩,只是脸蛋红扑扑的直直看着他,目光即迷惑,又隐隐期待着他的答案, “你们有没有……” “……那你告诉我……咳咳咳……是谁告诉你我和绯颜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他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看着她愈加纠结的神色,了然的挑着眉头凉声道, “是绯颜说的?” “嗯……” 她十指纠缠着,轻轻点头。 空烟寐没再说话,只是目色陡然幽暗如深渊。 “你还没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心急的抬起眸子来,目色有些湿乎乎的看着他。 空烟寐注视着她水湿一片的眸子,幽深目色在灯火下闪烁不定,片刻后,他才俯下身靠近她的耳垂,暧昧的微微勾唇道, “你猜猜看……” 夜凉如水,官道上再次响起来马蹄之声,,马蹄嘚嘚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在夜色中一声声的仿佛敲打在人心上。 马车内,子泽掀开掀开马车厚重的车帘看着远处朦胧的灯火下那一身栀子花衣裙的少女有些失魂落魄又孤零零的身影,有些于心不忍的回头看对面车厢内闭着眼眸不停低咳的白衣男人,小声道, “主人为何不跟婳儿姑娘解释清楚,你与那个女人本没有……” 空烟寐微微睁开那幽谷似的深邃眸子,那宛若深渊似的无底昏暗尽头是操控一切的欲望, “越是求而不得的感情,才越显珍贵,才愈是会让人念念不忘……” ps:俗话说,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某人,你等着后悔吧哼哼哼哼哼! 第七十六章林间遇强 人来人往的热闹市集上,婳儿正在那看着一盒胭脂,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洪亮男声。 “婳儿,你也在这?” “王大哥~你也来市集上买东西么?” “嗯,今日苑中事少,便出来逛逛,你要买什么,不如我陪你一起?” “嗯,我也是随便看看,没什么想要买的~”婳儿温柔笑笑,看了一眼王陆石的腿,有些关心的问道,“王大哥,你的腿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已无大碍!”王陆石摸着头豪爽笑笑,随即目光落在旁边的摊位上,拿起一盒胭脂在手中掂弄了几下,朝着那摆摊的老板笑道, “老板,这胭脂我要了” “好,两吊钱” 王陆石从衣袖里掏出两吊钱给了他,随即又殷勤笑着递给杏婳儿, “婳儿妹子,这个胭脂送你” “送我?” “我方才看你一直在看这盒胭脂,送给你!”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与我客气什么,就当是谢谢你那日帮我包扎伤口” 王陆石热切的目光在杏婳儿娇美的脸上打着转,眸中闪过的一丝暗影却带着些别的意味。 “这……”杏婳儿还有些犹豫,王陆石已将那胭脂硬塞入她手中,拉着她朝不远处的亭子方向走去, “婳儿妹妹,我知道前方过了那亭子不远处有个桃林,风景优美,不如我带你去那看看” 杏婳儿不好意思推辞,只好跟着王陆石往亭子方向去了。 他们沿着那亭子走了一段,便进了一片小树林,那里面虽然树木茂密,却没见到什么桃花,而且那里面很幽僻,也没什么人,安静的有些可怕。 “王大哥,这里好像没什么桃花,是不是走错了?”杏婳儿心中生疑的停了步子。 “桃花不就开在你这漂亮的小脸上么……”王陆石脸上的笑容突然变的轻薄起来,他的手朝着她光嫩如玉的脸蛋摸了去,杏婳儿急忙闪身避开,神色惊慌地往后退了两边, “王……王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王陆石看着她的目光已露出露骨的光,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忽然将她整个人搂入怀里,在她脸上胡乱亲着,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 “婳儿妹妹,我这几天总是想着你,做梦也梦到你,快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吧~”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杏婳儿心中一惊,急忙在他怀中用力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引来他兽性大发,只是被他这般强搂着与被空烟寐搂在怀中的感觉截然不同,只让她觉得只觉万分厌恶。 奈何那王陆石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仗着有些蛮力便要用强,他将她压在草地上,目色赤红的撕扯她的衣物,杏婳儿紧紧咬着唇推拒着他,渐渐的怒从心起,她环视了一眼四周确是四下无人,手中暗暗闪过一抹淡绿色的妖光,朝着他高大的后背重重一挥,那人高马大的王陆石便如喝醉了一般,面色一僵,整个人昏沉沉的趴在了杏婳儿身上,没了意识。 她神情厌恶的将他一把从自己身上踹开,苍白着脸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紧紧咬着唇整理好自已的衣衫,步伐踉跄的逃出了林中,她跑的很快很快,仿佛生怕那男人会突然醒过来,又朝自己扑过来…… ~~~~~~~~~~~~~~~~~~~~~~~~~~~~~~~~~~~~~~~~~~~~~~~~~~~ 翌日,栖霞云苑。 绿柳如茵。碧波如倾、 “苑主,要与我说什么?” 青子衿坐在柳树下,不疾不徐的喝着手中的茶,叁分刻薄七分清冷的眸子淡淡朝他瞥了过去 金朝雾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揉了揉鼻子道,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亲切而真诚,:“是这样……嗯,青先生,您看这御前献艺之事已告一段落,圣上见之大悦,这一切都是青先生的功劳” 青子衿兀自喝着茶,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脸上神情清冷莫测。 他又清了清嗓子,看着身后七八个弟子手中捧着的一个个沉甸甸匣子道,有礼有节的道,“这五千两银子是我给先生的酬礼,感谢先生对我云苑弟子调教有方,还望先生笑纳” 青子衿幽幽放下手中的玉盏,终于抬起清波潋滟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却已让金朝雾背脊生出七分寒意, “你是要赶我走?” ‘呵呵,何必说的这么刻薄……”金朝雾脸上的笑容不自然僵了一下,随即又神色温和的笑道,“我只是不想耽误先生前程,毕竟御前献艺之事已了,先生似乎……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青子衿沉默了,玉白的手指在案几上不轻不重的轻扣了几下,淡淡道, “是他让你赶我走的?” 金朝雾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因为我毁了他的画?” 他如丝如缎的乌黑墨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清绝如画的面容,只露出那弧形完美的下巴,还有那清凉唇角,那唇角的弧度似是在笑,只是那笑容却含着莫名的嘲讽之意,让金朝雾看了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起来,甚至升起一抹侧悯之心。 他觉得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好像与他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却又很肯定自己在这之前从未见过他。 只是,自从他出现在这栖霞云苑后,一向脾气较好的他便总被这人惹得火冒叁丈,心绪烦乱。 也许是与这人上辈子有什么仇深似海的纠葛吧。他有时候会偶尔可笑的想着。 “其实也不是因为画……”金朝雾掩饰似的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若是青先生有空,愿意来我栖霞云苑做客,我栖霞云苑也是敞开大门欢迎的,届时珍馐美味,美酒佳肴,我一定为青公子……’ “琳琅九凤珠”青子衿打断了他,突而道。 “什么?” “我不要这五千两黄金,我要琳琅九凤珠” 他清潋眼波慢慢抬起,直视着他目光清冷的一字一顿道。 “琳琅九凤珠?!”金朝雾面色一变。 “区区五千两便想打发我走?御前献艺,我只要这一件,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金朝雾沉吟了片额,缓缓道,:“……琳琅九凤珠不行……你若要其他赏赐,我都可以答应你” “为何?” “那是云舒最喜欢的宝贝,是他娘生前的最喜爱的宝贝,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怎能拱手相让,你还是另选他物吧”金朝雾神情坚定的摇头道,。 “如此,那我还是去找滇王要赏吧,滇王一向待人温和,而且也曾许诺我若能让那些稚童讨得皇上欢心,我要什么赏赐便给我什么赏赐,听闻滇王一向一言九鼎,绝不会向苑主这般过河拆桥”青子衿说罢,冷冷衣袖一拂,起身欲走。 金朝雾神色一变,急忙扯住他衣袍,急声道,:“不行,云舒性子软,抵不过你伶牙俐齿……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又何必如此?我栖霞云苑已有珍宝无数,任你挑选,再加上这五千两黄金,如何?” “栖霞云苑中的一切,当真任我挑选?我要什么,苑主便给我什么?” 青子衿的眸色微微闪过一丝涟漪,微微昂起下巴,清绝如画的面容似含着淡淡笑意。 金朝雾微微松了一口气,颇为大方的点头笑道,“不错,只要青公子能入的了眼的东西,在下必定双手奉上” “此言当真?” 青子衿斜挑凤眸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金朝雾再次点头肯定。 青子衿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茶,朝着他微微一笑,“我要栖霞云苑的地契” 那笑容清艳绝伦,宛若画中仙人,让他看的不由有些失神,以至于以为自己没听清他说的话,, “地契?!” 青子衿斜挑起丹凤眸子,薄唇冰冷而带着几丝挑衅的味道, “不错,我要栖霞云苑的地契,你给还是不给?” “苑主!不可以上他的当!” “是啊!不可以!” “不可以啊!苑主!” 那几个捧着沉甸甸巷子的仆人异口同声,神情紧张的叫喊道。 金朝雾伸手做了个手势,制止了身后那些奴仆愤怒的呼喝声,他乌黑风流的眸子里华光闪烁着与青子衿那冰冷入骨的目光对视了良久,方面色难看的咬着牙道, “阿七,去把地契拿来!” “……苑主!” “让你拿便去拿!” 金朝雾怒声道。 半盏茶后,阿七眼眶含泪的捧着一个匣子哆哆嗦嗦的走到了金朝雾面前,面色已散了血色,早到金朝雾,将匣子捧到金朝雾面前,还想再劝, “苑……苑主……” 金朝雾接过那匣子,从里面掏出一张有些泛黄的地契,神色飞快闪过一抹不舍,又被他傲气的隐遁入眸底,他冷着脸将那地契朝青子衿甩了过去,回头拍了拍阿七瘦小的身子,不以为意的朗声道, “傻小子,哭什么!不过一块地契而已,没了就没了,另寻一处风水宝地便是!” “阿发,啊吉,多叫几个人去收拾苑中的东西……我们明日就搬走” “我只是要地契,没说让你们走……” 青子衿将那地契动作优雅收入怀里,如玉的眸子直直看着金朝雾,不急不徐的淡淡道,:“我就是喜欢这里的人气,所以才要这地契,你们搬走了,我留个空院子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你!你敢!!!”金朝雾着实被惹怒了,他回身狠狠瞪着青子衿,风流俊容上满是雷霆怒色,拳头在身侧被捏的咯咯作响,:“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祖宅,你若敢动它一丝一毫,我就把你拆的骨头都不剩!” 就在此时,突然苑门外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苑主,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伴随着叫声,几个弟子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抬进了院子里。 那男人正是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王陆石,只是那男人的一只手臂已被人斩断,舌头也被割下,汩汩黑血从他口中流出来,嗷嗷叫着,看上去甚是可怖。 “是陆石?” 金朝雾看着那弟子,不由目色一紧,眉头皱了起来,他抬眸看着其他弟子,“他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我们也不知道,有人在城郊的林子里发现了他,认出了他是栖霞云苑的弟子,将他送回来的!”其中一个弟子道。 刚从另一个园子里走过来的杏婳儿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当她看到浑身鲜血淋漓的王陆石时,心中猛地一惊,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面色苍白的紧紧捂住口,清澈若泉你的眸子满是难以置信和震惊。 谁知那王陆石看见杏婳儿却突然扑了过来,用另一只血手紧紧扯着杏婳儿的衣袖,目光满是浓浓愤恨,因为被割掉了舌头而发音不清,只模模糊糊的胡乱喊着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像是, ‘空……空……哄……哄……空……’ ps:你们猜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第七十七章甚是轻贱 深夜,杏婳儿躺在床上看着落着微尘的房梁,思来想去的睡不着,无数个疑惑在她心中盘旋不散。 那日,她明明只是将王陆石打晕,并未伤他,到底是谁做的,手段如此。。血腥。 她的眼前似又浮现出王陆石神色怨恨,含糊不清的努力发出几个怪异的声音,‘空空……空……’ 她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一身白衣,容颜雪白的清瘦面容上,那深冷若潭,晦暗如谷的眸子,不由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消,她努力回想着,好像竟真的隐隐约约想起她从林子中仓惶离去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抹缥缈白衣,却又好像眨眼不见了,当时她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想,身上竟忍不住的一阵阵发冷。 那王大陆虽然确是有些可恨,但也许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并不至于对他……如此…… 她辗转难眠,最后暗自道与其一直这么心思难安的胡乱猜测,倒不如直接去找他问个清楚。 所以翌日一早,她便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去了云水竹径,但是云水竹径的门却一直紧闭着,直到快晌午,才见子泽打着哈欠打开了大门,他看到杏婳儿先是一愣,随即眉毛一弯笑了起来, “婳儿姑娘,怎么是你?你在这等多久了?” “没有多久,我也是刚到……”杏婳儿脸颊微红的咬了下唇,“你……你家主人可在?” “……主人他刚沐浴完”子泽笑了笑,率先踏进门去回头爽利的唤她,“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哦。好!”杏婳儿赶忙点点头,紧跟着他走了进去,这个子泽比上次那个未寓要亲善的多,那个未寓脸上的神情跟空烟寐有七八分相似,总让人难以亲近。 子泽带着她穿过种满蓝雪花的青瓦长廊,昨晚刚刚下过雨,屋檐上时而滴落下串串水珠,落在那宛若泛着淡淡雾气的蓝雪花上,溅起朵朵涟漪,让那一株株的蓝雪花仿佛一个个低垂着头的含露美人。 长廊中也落了不少淡蓝色的花瓣,那些花瓣轻轻薄薄,层层迭迭,如梦似幻, 这蓝色的花瓣尽头,便看到一个白衣男人散着乌黑青丝,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坐在暗紫色的毯上,雪白清冷的面容上覆着半边银丝面具在淡淡拨弄矮几上的古琴,也许是刚刚沐浴过,那空气中浮动着幽幽暗香,无端的撩拨人心。 杏婳儿闻着鼻前的幽幽暗香,心中不由如坠云雾,差点忘了自己所为何来。 本是百无聊赖伏在他身下的那只白虎幼崽一见杏婳儿便立刻虎眸一亮,朝着杏婳儿扑了过来,埋首亲昵的在她衣裙间蹭着,喉咙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尾巴拼命摇着。 杏婳儿脸上笑容明媚了起来,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解开绳子放在地上,那只白虎幼崽立即目光发亮的虎扑上去,紧紧按住那布袋子,津津有味的啃咬起里面的骨头。 “你倒是知道它的喜好” 空烟寐看着啃得津津有味那只小白虎,停了琴,淡淡道。 杏婳儿笑眯眯的看着埋头卖力啃着骨头的幼虎,脸上的笑容皎洁可爱,:“以前它被绯颜姐姐关在笼子里时,我便常常喂他吃牛骨头,它喜欢的很,没一会就能吃掉一大盆” “咳咳……你来这里就是来喂它的?”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当然不是” 杏婳儿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下去,她站起身来,明亮的目光直视着他, “王大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空烟寐薄唇勾了勾,反问道,:“你在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 “我要听你亲口说!” 杏婳儿不由握紧了拳头,贴着花钿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是我又怎么样?”他缓缓站起身来,“你这神情看来不是想要来感谢我,而是想对我兴师问罪?” “所以那天我们没有看错,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紧紧咬着唇,目光迷惑不安的看着他似看透一切的目光,脸色发白的呢喃道,“纵然他确是很过分,但是却又不至于……” “不至于?”他突然冷笑起来,那盯着她的眸子仿佛要盯入她心口一般,“我确嫌惩他惩的太轻了,这种卑鄙无耻肮脏之人,难道也值得让你心生同情……” 她摇头否认,声音有些无力,“我没有同情他,只是……也许他只是一时冲动,只是……总之,你那么做未免与他太过残忍了!” “残忍?”他薄唇似是觉得好笑的讥讽勾了起来,冰冷乌黑的眸子却又带了些隐隐暗浮的怒色,他冰冷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巴,乌黑的眸子在她娇美的小脸上来回巡视着,声音宛若地狱修罗。 “你真是天真的愚蠢……咳咳……你认为这种人会改过自新?这种天性淫邪的人根本不需要给他改过的机会,直接杀了便好,只不过直接让他死了太过痛快……不如……咳咳……让他一步步尝尝别人的绝望……” “…………” 杏婳儿看着他那双晦暗深邃的眸子里浮动的阴戾无情,不由心生畏惧,那清瘦病恹恹的苍白面容上阴沉的宛若地狱而来的索命幽魂,让她只觉陌生至极,却又眼眶酸涩。 “还有……咳咳……” 他扣着她下巴的手没有松开,那双注视着她充满侵略性的眸子带着难以掩饰的怒色,冰冷至极,“不要随便乱收别人的胭脂水粉,那样会让人觉得你甚是轻贱……” 杏婳儿身子猛地一颤,他的话语像是一把冰锥狠狠凿入她柔软心房,她只觉浑身寒冷不堪,似是有万寸寒冰在她心口不停蔓延着,让她的心口又酸又痛。 她脸色发白的含着泪一把用力推开他的胸膛,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呜咽着跑了出去…… ps:空烟寐吃起醋来也是狂的 第七十八章别想逃离我 正值九月,水卿莲开得正欢,沁鼻的香味使人沉醉。 魔域里她独爱这‘水卿莲’,这生与黑河水的莲花形状的花朵确是通体雪白,只有花尖上透出淡淡粉色,还有淡淡清雅香气,似独立于这浊世之外。 这花在魔域很是罕见,只是因为她偶然看到的一句“我喜欢”,幽螭便将魔域中所有的 “水卿莲’找来载在她居住的水塘中,供她日日观赏。 想到这里,糖莲子明亮的眸子里漾出一丝欣喜,唇角轻扬。 自从幽螭那日为救她受了伤,后来又那与她大难不死一起回了魔域,也许终究是被感动了还是别的什么,她渐渐接受了幽螭对她的好意,至少不像从前那么排斥。 甚至偶尔在幽螭不来时,生出几分惦念之意。 紫兰端来一盘酥糕轻轻放在桌上笑盈盈道:“稚莲,大殿下又派人送来了你最爱吃的龙须糕,你快尝尝! “好”收了目光,糖莲子回身缓坐在石凳上瞧着那金黄的糕点儿还未入口已觉出甜味儿来。 “大殿下还说,今儿这酥糕是桂花馅儿的,您一定爱吃”一脸喜悦羡慕地看着眼前女子清新水灵的面容。不禁在心中暗叹,这女人上辈子不知供了多少花果在佛堂,此生才能得到大殿下这样男人的无尽宠爱,可惜她……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糖莲子的确浑然不觉,只是大口咬了一口那软糯糯的龙须糕,赞叹道,“好甜”,满足的笑容立刻堆满了她的脸。 紫兰忍不住又噗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呀……对了,大殿下还捎来口信,说让你今夜 去婆娑湖边等他,他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糖莲子一边嚼着龙须糕,一边不以为意的问道。 “啊呀,你这笨女人……大殿下一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一定要装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大殿下!稚莲……你今天晚上可要抓住时机,若是能怀有龙子,大殿下一定会立你为妃的!” “什么时机,什么龙子的!姐姐你别胡说!”糖莲子羞红着脸斥道。 “哎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魔域上下谁不知道你早已是大殿下的人了!而且还侍寝过……深得大殿下欢心呢……” 糖莲子说不过她,只气的脸颊通红,拿起一块龙须糕便朝她口中塞过去, “不许再乱说!不许再乱说!” 二人笑闹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扶住糖莲子的肩膀,看了一眼斜阳道,笑道。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吧,别让大殿下等急了!” “……嗯” 糖莲子也看了一眼天边那一轮血红落日,捋了捋凌乱的发丝,笑着与紫兰道了别,朝着天水河走去。 ~~~~~~~~~~~~~~~~~~~~~~~~~~~~~~~~~~~~~~~~~~~~~~~~~~~ 碧波荡漾的天水河,湖水澄澈,湖边长着一棵高大的千年古树,那古树似乎年岁太大,已掉光了叶子,只剩下无数个光秃秃的树杈直直指向天空,不过却并不难看,因为那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晶瓶子,瓶子里装着许多会发光的贝石,在夕阳下被河风一吹便传来叮叮咚咚清脆悦耳的声音,格外璀璨美丽。 她不由一时看呆了,心中一时情愫涌动,难以自抑。她知道这是幽螭精心为她布置的,不过是为了逗她开心。也不知道他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多彩色的贝石,她记得幽螭曾说过这种贝石藏在沟壑深处,很难挖掘,要费十多天的功夫才能从幽僻的沟壑中挖出找到一两颗白色贝石,而彩色的则更为罕见。 她正看得专注,忽然听到有尖锐声音传来,满是嫉妒之意, “大殿下一向惜时如命,没想到却为了你这个贱人一而再再而叁的做些无聊之举,真是可笑!” 糖莲子回头便看见琅嬛夫人独自一人穿着琳琅华衣从树后冷着脸走了过来。 糖莲子懒得与她多做争执,转身欲走,却被琅嬛夫人一把用力扯出了衣袖,“我还没准你走,你给我站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 糖莲子一向不喜生人或者她讨厌的人碰触她,她拧眉抽出自己的衣袖,抬眸瞪着她。,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离开他?!” 琅嬛夫人冷冰冰直视着,花容傲慢而轻贱的看着她。 “………………” 糖莲子背转过身去,不发一言。 “你想要什么?黄金白银?珠宝玉石?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他!!” “……我什么都不要” 琅嬛夫人神情渐渐激动了起来,没了人气伪装的温柔,她突而上前双手按着糖莲子的肩膀,美艳的眸子目色赤红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随时会变成一只毒蛇将她生吞活剥,,“那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抢他了?!你为什么如此下贱!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和大殿下相敬如宾,过的很好!你为什么要从我身边抢走他!!为什么?” “……你放开我!”糖莲子脸色苍白的挣开她,一步步的朝后退着,看着面前这突而举止颠狂的女人, “我不会让你抢走的!你今日拒绝了我,日后一定会后悔的!”她的目光忽而变得极为犀利,宛若寒匕上的一层薄刃,冰冷又恶毒,满是嫉恶憎恨之色“你一定会后悔,我一定会让你在魔域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她恶狠狠的盯了糖莲子一眼,转身一甩衣袖,昂着头大步离去了。 ~~~~~~~~~~~~~~~~~~~~~~~~~~~~~~~~~~~~~~~~~~~~~~~~~ 深夜,月光静悄悄的。 石礁边,黑色海浪阵阵吹打在女子绣着白色莲花的单薄衣裙上,她浑身上下都快被冻僵了,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只是神色落寞的将头埋在膝盖里,目光寂寂的看向那一片乌黑大海,海浪伴着狂风不听呼啸着,时而发出恐怖怪异的低低咆哮声。 一片暗绿色的叶子,随着那海浪起起伏伏,时而被巨浪卷进,时而又被海浪抛出,飘飘浮浮,无法停歇。 糖莲子看着那片叶子,眼角忍不住渐渐湿红,她觉得自己与这片叶子很像很像,居无定所,只能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推着走向漩涡。 她有些迷茫,自己和幽螭,到底能不能永远走下去。 她不讨厌他,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他,只是有些依赖,那似乎更像是在慰藉取暖。她不清楚那到底不是爱,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琅嬛说的没错,若是她没有出现,说不定他们夫妻之间依然过得很恩爱,至少如表明一般相敬如宾,……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毁了别人的幸福。 “还是离开这里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 “你要去哪?”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她回过来去,便看到月色之下,一个修长的身影已踏着月色出现在她身上,俊容上似还带着淡淡怒气, “我等了你许久,为何不来?” “……”她看着幽螭,便觉心中无限委屈酸苦又涌了上来,她努力憋着泪,转身想要逃开他,却被他长臂一扯,揽入怀中,紧紧搂着,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让我别看到你!我不想再跟你这么纠缠下去!”糖莲子含着泪在他怀里胡乱捶打挣扎着叫道。 “琅嬛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他握紧了她的粉拳,英挺的眉头紧拧, “你是魔族大殿下,还有美艳如花的夫人,我不过是冥界的一个贱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我也不想你们夫妻之间分崩离析!就当是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幽螭却仍是紧攥着她的皓腕不松手,墨金色的妖异眸子里乌云密布,黑云压境,隐隐有电闪雷鸣之意, “我不管她到底与你说了什么,我只要你清楚一件事,若是你敢离开我,我回去立即便杀了她!” “你……!!!!” 她呆呆看着他乌金色眸中的雷霆怒色,看着他俊容上沾染着魔气的杀意之色,不由怔住了,她从未见过幽螭如此怒容,呆了片刻,方呢喃道, “你……你不会的……你不是滥杀之人…… “滥杀?”他红唇边牵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骇人笑意,他将她紧紧拉到胸前,逼视着她清泉似的眼眸,“我本无意做一个昏君,但是若有一日,我若真变成了你口中滥杀无辜的残暴昏君,那你记住这一定是你逼我的!” 糖莲子怔怔看着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是觉得手腕阵阵剧痛,痛到快要窒息。 突而,他面色变了下,猛然松开她,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着,面色似是有些痛苦。 “你……你怎么了?”糖莲子也急忙蹲下身查看,这才发现他衣襟上血迹斑斑的,似乎还有血渗出来,而那个位置和他之前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不由疑惑担心的皱眉道, “你不是说,那日的伤口都已经好了么,怎么又出血了?让我看看……” 他按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乌金色的深邃眸子直直看着她,轻声道,:“还记不记得你以为我快死时,你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你说我还没有娶你,不可以死” “我……那……我……可是……” “没有可是,我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准再逃开我!!” 幽螭打断她的话语,不由分说的将她圈在怀中,一手揽住她的腰,一身托起糖莲子的后脑勺霸道的吻了上去。 糖莲子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两瓣温热柔软覆上,眼睛猛然睁大,眼前是幽螭那张放大紧贴的俊容和打在脸上的是热到烫人的灼热呼吸。 这个吻很霸道仿佛就要把她的唇给吻破了一般,她不甘反抗着用拳头砸着他肩膀,毕竟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粉拳砸在幽螭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随即,只见幽螭乌金色的妖眸一暗,惩罚性的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糖莲子痛呼了一声,皱着眉头不觉张口了朱唇,幽螭趁势而入,烫热的唇舌在霸道的攻城略地。 她拼尽全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桎梏,却被幽螭紧紧禁锢的吻得头晕目眩,气息紊乱,没有挣脱分毫。他粗暴地在她的唇上啃咬着,吮吸着她的味道,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不论她怎么挣扎,幽螭都没有从她的唇间移开分毫,直到她身子慢慢软了下来,白皙如玉的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脸颊酡红如酒,此刻的糖莲子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绽放女人特有的美丽,就像是绽放到极致的桃花,引君采撷,娇憨妩媚而又不自知。 幽螭唇角噙着笑的看着怀中面颊酡红,既有未褪青涩,又暗带着丰腴女人之味的糖莲子,只觉心动难以自拔,他热烈的索取着她口中的甘甜,手也没有闲着开始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衫,烫热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划去。 糖莲子被幽螭撩拨的早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任由幽螭摆布。 幽螭的手穿过糖莲子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引的糖莲子身体一阵颤栗,当幽螭泽把手伸到糖莲子下面的时候,糖莲子面色红润眼神迷离的申吟道:“不要……” 幽螭看着糖莲子的模样,低头在她耳畔旁边,有些调戏的笑说:“嗯?不要?难道你也学会欲拒还迎的把戏了,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亲昵过~~” 他扳过她的脸,黑金色的眸子泛起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情欲,作势又要吻上去,但是糖莲子却忽而身子猛地往后一缩,一把将他推开。那双如水清瞳里的惊惧排斥之色欲盖弥彰, 她看着幽螭唇边渐渐凝固的笑容,垂眸不安的紧紧扯住自己的衣袖在手心里团攥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除了被喂下春药的那次,每次当幽螭想要亲近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便会本能的排斥,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不可以这样做,却又无法告诉她到底为什么。 一次是偶然,那两次,叁次呢……任谁也不是傻瓜。 若非幽螭早已被她磨软了性子,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他绝对会气的拂袖而去,让她滚得远远的, 她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幽螭对她的确很好,很包容,她也不想伤害他……而且,他是在这片阴寒冷酷的魔域里唯一让她感觉温暖的存在,若是没有了这可供她栖靠的温暖臂弯,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 她想着想着,一串哀伤彷徨的眼泪便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蜿蜿蜒蜒的爬满她洁白如玉的脸颊。 “怎么哭了?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看见她突然落泪,幽螭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他捧起她的小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低沉悦耳,“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没有错,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糖莲子摇了摇头,目色湿红的呢喃道,她的脸色似被很多情绪纠缠,显得的颇为懊恼,甚是烦闷, “你是在担心那些流言蜚语?”幽螭却将它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他沉默了一会以后笑着道,“也对,毕竟你现在名不正言不顺,那些多嘴的下人们风言风语确是让人着恼,不过待我立你为侧妃后,他们必定会对你毕恭毕敬,再不敢以下犯上~” “侧妃…………” 糖莲子惊诧的瞪大眸子,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淡然轻易的便说出这句话, “嫁娶之事我从不玩笑” 幽螭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指,目光笃定的含笑道,:“我已与父皇立下赌约,若是明日去镞祺征战我能带回九华血赢的人头,父皇便准我立你为侧妃” “很危险么……那……若是失败了呢?” 她垂着头,小声问道。 “没有那个可能,我一定会赢”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烫热的吻,“你便乖乖留着这里等我回来娶你” 月色清静,火红色的花瓣从树杈间冉冉飘落,落在他们月下他们交缠的影子上, 糖莲子没有想到是,她还没等到幽螭回来,却等来一个比琅嬛夫人更可怕的女人。 那是幽螭征战镞祺的第五日,她还在睡梦中便被人闯入房中,从床上拖了下来,两个魔女一左一右钳制着朝她,带她向长满幽暗荆棘的崎岖道路上走去。 ps:小莲子是不是很虐心呢……跟大殿下…… 第七十九章我就是要勾引你(限) 那是幽螭征战镞祺的第五日,她还在睡梦中便被人闯入房中,从床上拖了下来,两个魔女一左一右钳制着朝她,带她向长满幽暗荆棘的崎岖道路上走去。 百禄宫的偏殿内,一片的琉璃翡翠,晶莹剔透,金银玉器,数不胜数。殿内的血色海棠沿着魔域这殿格楼宇红灼成一片,风来处,娇红的花自溶溶坠落,幽香似缠人的小妖精,带着几分怪异的妖娆。 烈日当空,血红色的珠帘外,糖莲子跪在那晶莹冰冷的地板上,已经跪了许久,额头上都被头顶上炙热的太阳烘出一层薄汗,那圆嘟嘟的脸上泛着一抹异样的红晕。 暗红色的珠帘后,一身华袍,发丝乌白相间的妇人,虽是正襟危坐着,那眼神却随意地在遭审量着糖莲子,细细的眸子里冷光一片,带着阴凉的盛怒之色。 那老妇人身后,手执孔雀翎扇的两位魔女各立一边替魔后细细地扇着。虽然那魔后已年过半百,但是一头的细钿珠翠依然令她妍姿冶媚,年轻时想来也是绝色美人。 “把头抬起来” 天魇魔后的声音久久才响起。糖莲子目光微微朝魔后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天魇魔后紧紧的盯着她清澈若天山泉水似的眼睛,看了好一会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让她一直这样跪着,许久,才重重皱了下眉头,她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她身边,单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挑剔鄙夷的看着她道“果然是一个狐媚子,你就是靠这张脸勾引我的皇儿,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么,还差点为你丧命,被你害死?! 糖莲子倔强的一把推开她的手,那种像是打量牲畜一般的目光挫伤了她的自尊心,她冷冷别过脸去,不置一词。 天魇魔后盯着糖莲子的眼珠滕然升起一股怒气,冷笑道,“哼,琅嬛,你说的没错,这死丫头的骨头还真是又贱又倔!” “是啊!魔后!这女人何止骨头又臭又硬,我看她根本就是是不将魔后您放在眼里!”琅嬛夫人添油加醋的道, “他是喜欢她什么?这张脸么……”天魇魔后似是疑惑的看着糖莲子,目光闪过一抹威严的阴毒,“你说,如果让人在上面用刀划一下怎么样?” 糖莲子看着一旁刀架上放着的七彩宝刀,看着那烈日下闪烁的森森寒光,心中微微颤了一下,却仍是倔强的直视着魔后的眼睛,硬邦邦道,“如果魔后要毁我容,是不是应该告诉我错在哪里?不分青红皂白便来问罪,委实让人难以信服……” ”她话音未落,天魇魔后脸色已陡然一变,她黑紫色衣袖一拂,一只手掌已重重打在她的胸口上,一股黑色烟雾汩汩冒出,她身子被振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她只觉五脏俱裂,胸口像是火烧一样痛苦,一口黑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她无力的匍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天魇魔后满面怒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这里,哀家就代表着权利,哀家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本宫说要毁你容貌,就可以让你毁容,你这个贱奴的命不过就在本宫一念之间,懂么!” 糖莲子虽然被打成重伤,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天魇魔后,目光未见一点服软妥协,摇尾乞怜之色,但是她越是倔强,天魇魔后脸上的怒气便更甚,越是想要拆掉她的筋骨,扒去她的皮囊,她冷冷笑着道, “幽螭我儿就是被你这样子迷住了么!呵呵,不过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宫是绝不会让幽螭封你这个贱人为侧妃!你有生之年都别想再看见他!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扔进魔坟陵!传来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望!” “是!!!” 听着天魇魔后的厉声警告,立在一边的魔族侍卫大声应着上前拖起糖莲子朝着魔坟陵的方向走去。 ~~~~~~~~~~~~~~~~~~~~~~~~~~~~~~~~~~~~~~~~~~~~~~~~~~~ 昆仑山,终年积雪,四季不化。正午时分,阳光晕开,倒像给这银装素裹的山脉镀上一层金色的蜜蜡,愈发显得这深达数尺的积雪坚不可摧了。 绵的山峰之间,四下静得很,一处蓝绿色的寒潭静静卧与这一片琼楼玉宇之间,袅袅寒烟时断时续的从寒潭中飘荡出来。 漫相思轻轻呼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白气从她口中冉冉飘出,她紧紧闭着眸子坐在寒潭中,覆着霜的雪眉宇之间透着丝丝许久未见的平和宁静。 忽而,有什么波光从天际一闪而过,传入她耳中,那声音听上去颇为着急,似是白鹭的声音。 “夫人,夫人!不好了!你在哪里呀?暮雪台阁出事了!你快回来啊!!” 漫相思目色猛然一变,急忙用‘寻语术’回问道他们在哪里,是如何出了事,但是却再没有得到白鹭的回话。 漫相思不由心急如焚,白鹭一向处事大气稳重,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一定不会来打扰她,而且听她气息似乎收了很重的伤,不知暮雪台阁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心思杂乱起来,便引得身下那平若镜面的冰潭也泛起丝丝潋滟,一直在她身边闭眸打坐的溟鲛也察觉到了异样,微微睁开了那霜雪似的眸子,余光朝她撇去, “何事?” 她注视着他,目光在倒映着冰山雪色的寒水中微微闪烁了一会儿,重又轻轻闭上了眸子,轻声道, “……没事” 他们就这样一直坐到暮色深处,坐到夜色低垂,坐到繁星在夜空中摇摇晃晃的掉落出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那宛若冰雕似的男人才缓缓睁开了那双冰寒的眸子,他不经意的往身边之人看去,目光却不由凝住了,那薄冰似的唇因为太过惊愕而微微张启而忘了合住。 星光之下,身边的女子青丝披散,只在鬓边簪了一朵红色残花,正巧笑倩兮的看着他,水红色罗衫半解,露出里面莹润雪白的玲珑娇躯,她的一对娇软在泛着袅袅白烟的寒潭中若隐若现,含着无声的诱惑。 溟鲛冰雪似的目光一顿,宛若雷劈一般猛然收回目光,他正想背过身避开眼前的撩人春色,不想漫相思却突而从身后紧紧搂住了他,玲珑娇曼的身段紧紧贴着他挺直的胸膛,声音娇软动人,手掌在他胸前摩挲游走,脸上的笑容美的动人心魄, “溟鲛师叔……你看我美不美?” 那本就单薄的衣服被水浸透,又与他紧紧相贴,溟鲛纵然一动不动,也能感受到女人特有的香气和那异样的柔软。 “漫相思,你这是干什么?!” 他冰冷的声音虽然是怒斥,但是那冰冷的俊容确是覆上了一层淡淡红晕。 这百年多来,他一直洁身自好,从未曾近过女色,但是这百年来的清静,却被她如此轻而易举的便破了,那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在他胸前任性的撩拨着,挑逗着,让他的气息渐渐的有些紊乱, 那如霜雪般冰寒冷冽,衣不沾尘的男人会被一个女弟子如此撩拨,这样的画面是昆仑的历代女弟子们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的事, “住手!” 他面色微红的摁住她皓白玉手,含怒斥道。显然他自己也没想到漫相思会如此大胆。 “樨雪师叔曾与我说修道之人不可近女色,可我觉得实在是可惜……”漫相思却置若罔闻,她的身子若美人蛇般软弱无骨的缠绕在他身上,声音若桂花糕一样又香又甜, “可我却觉得男欢女爱本就人之常情,阴阳交融,本就是天道人伦,何必要忍着耐着?” “你说是不是?溟鲛师叔……”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她如一只鱼轻灵灵滑到她面前,赤裸着半个身子,面容雪白娇嫩,乌黑眼眸潋滟若水,娇娆带着诱惑之意,她毫不犹豫的压住他的身子,双手紧紧扯着他胸前的衣襟,看着他虽已泛着淡红,却依然冷若冰霜的面容,脸上忽而泛起一抹他最熟悉的狡黠笑容,她突而闭上双眸,粉嫩的唇忽然凑上去吻住了他。 溟鲛的身体紧绷起来,他蹙起眉心想要推开她,但是身体却被她紧紧压制着,没有避开的冰冷双唇被她打开,口中涌入一阵淡淡的花香气息,她的唇柔软,像是花瓣一样,热情而奔放,他想抽身,她却是不让,缠着他,吻着他。 溟鲛任由她这么吻着自己,一时竟忘了动弹,直到片刻之后,才微微皱眉,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再次想要抽开身推开她,漫相思却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媚丝的眼柔如春波的盯着他, 小手在悄无声息中,已经探到他的下腹。 “溟鲛师叔,真是口不对心……”她在他耳边轻轻呵气说,脸上的笑容愈加狡黠,似还带着些许带着几分淘气的揶揄之色,“……你已经硬了。” 火热的欲望肿胀,有了最激烈的反应。现在被她握住,更是突突地跳着…… 溟鲛脸色猛地一白,他脸色冰寒的一把狠狠捉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哑,乌黑眸子跳动着熊熊冰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漫相思无所谓的笑笑,空灵似蝶的眸子直视着他,坦然道,“我在勾引你。” “…………你!!” “以前在昆仑山的时候,那些女弟子们都在说……说溟鲛师叔你喜欢我,这……是不是真的?” 星月之下,她漆黑的眼睛里只映着他,脸蛋雪白的,惹人怜爱,似含着无限的柔情蜜意,仿佛他点头说是,她便会想不想的奔入他的怀中,随他海角天涯。 溟鲛冰冷紧锁的心房一点点崩溃。 明知道这是她又一次给他设的陷阱,明知道她现在做这种事的目的,但是他的真气终究是不受控制的紊乱起来,那覆在冰潭四周的结界开始不停出现层层裂痕,在漫漫风雪之中摇摇欲坠。 漫相思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个时刻,这可是她花费了太多心思才想出来的办法,怎么能轻易错过。 她目色在转瞬间嗖然转冷,手心中一道红色雷焰闪过,只听轰然一声振动,那落满冰雪的结界应声而碎,她冷着心不去看依旧立在寒潭之中神魂迷离的男人,身子凌空而起,水红色的衣裙漫过层层风雪,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苍苍山脉之间。 ps:希望你们不要讨厌漫相思和糖莲子…… 因为真的确实不如第一部可爱啊,。单纯啊,人都是会长大的么 糖莲子可是为人母了,虽然她自己不记得,但是她岁数也在那了嘛,哈哈哈哈(不要打我,小莲子!)所以会比以前成熟点哒! 没有巫师和莫销魂的小莲子当然不会多开心了,等他们回来了,小莲子就会开心好多了! 然后,被扔到皇陵里就会恢复记忆了!猜猜是谁帮她吧,O(∩_∩)O哈哈~ 第八十章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漫相思赶回暮雪台阁时,暮雪台阁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桓,到处都是被烧焦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就连她精心布置的‘芳菲林’也被烧毁殆尽,只剩下枯木残枝。 守在暮雪台阁的小妖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是谁做的?是谁干的?!”她扶起一个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气息虚弱的小鸟妖,气急败坏,目色通红的的追问道, “是谁!是谁做的!?” “是无忧谷主的夫人……前两日……那个疯女人突然便带人闯进暮雪台阁,她说夫人勾引她相公,要来与夫人算账,还不停辱骂夫人……骂夫人您不知廉耻,还逼问我们夫人下落,我们不肯说,那疯女人便命人到处点火,说要一把火烧了这里……黄鹂和白鹭姐姐气不过,与她争执起来,不想那疯女人便大发雷霆,不但打伤了我们,还抓走了黄鹂和白鹭姐姐……” 那小鸟妖说着说着便用袖子掩着脸呜呜呜哭了起来,:“就连……就连……呜呜呜……” “就连什么?” 漫相思心中忽而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厉声追问道,:“就连什么?!” 那小鸟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漫相思,低垂着头呜咽着哭道, “……就连夫人一直不准我们碰触的那樽水晶棺也被……也被那疯女人带走了!” 漫相思脸色蓦然一白,她也顾不上那受伤的小鸟妖,只站起身神色仓皇的飞快朝‘忆雪崖’方向跑去。 待她跑到‘忆雪崖’时,那里也已经是一片灰烬,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不远处,那半边残破的琉璃帘子里面空空荡荡,原本安放在里面的水晶棺早已不知去向。 漫相思身子蓦然一顿,整个人失去重心似的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她的心脏随之那个突然空缺的位置而再次被狠狠掏空,清凉的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流了满脸,她的身子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如血的花瓣从枝头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红的张扬而刺目。决绝而又冰凉。 翌日。无忧谷。 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飒飒黄叶吹拂下,一个红衣女子孑然一身出现在荒野林中,她手中的寒剑淌下一串串血珠,脚下躺着七八个尸体。 她赤红的目色宛若暮血残阳,凄艳而又冰冷,带着挥之难散的魔障之色,团团黑气凝聚在她眉心深处,聚聚散散,经久不息。 “别,别杀我……求求你!”那剩余的一名无忧谷弟子看着她寒冷剑身,跪在地上一捣头如蒜,面色蜡黄的哀求着。 “那个疯女人在哪?” 她面无表情的拿起剑尖对着他,冰冷的剑身在暗影下闪烁着森森寒光。 ‘女主人……女主人她就在那片雪林里!饶了我,饶了我吧!”那弟子似害怕极了似的使劲磕着头,恐惧极了的指着一片白茫茫的林子说道。 漫相思冷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朝着他所指的那片林子去了。 那片林子里种满了白桦树,林子里静的出奇,只有她的脚步声和风雪漫漫飞舞的声音,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棱,地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积雪。 她心中有些疑惑,她来这无忧谷也有过多次,但是谷中一向四季如春,她还从未见过落雪之景,而且细看下来,好像只有此处飞雪漫天,白雪皑皑而盖。 她越是往林中深处走去,脚下的积雪便越厚,风雪也更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她的视线被迷蒙的风雪吹得模糊不清,却无法停止脚步,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拉着她向林中走去,越走越深,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雪落的更厚了,她一身红衣在雪中缓缓而行,忽而不知脚下踩到了什么,只见地面突而剧烈摇晃起来,她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下去,风雪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卷起浓浓白色雪雾将漫相思困在其中,又听‘轰隆’一声巨响,她脚下一空,整个人被卷入了塌陷的又黑又深的雪洞之中…… 风雪迷蒙,梵音幽幽。 皑皑白雪覆盖在寂静的山岭之间,宛若一条沉睡的千年雪龙。 覆盖着厚厚白雪的冰冷地面上,一个红裙女子蹙着眉头昏睡着,温柔的雪花簌簌而落,落在她的发丝上,眉头上,宛若红梅映雪。 周边似有不轻不重的喧闹之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似乎是弟子们的笑闹之声。 她有些嫌吵的皱了下眉头,吃力的缓缓睁开空灵似蝶的眸子,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昆仑山吗?那些不远处在广场上练剑的不正是昆仑山的弟子们么,还有这远处传来的古老梵音,定是‘点香阁’的弟子们在做早课了。 自己方才不是在无忧谷么,怎么会来到昆仑山?! “漫相思!你又不去上早课!!罚抄《道德经》五十遍!”一声冰冷呵斥之声突然从她身后响起,她目光迷蒙的回过头去,便看到一脸严肃冰冷的溟鲛正神色不满的看着她,目光如雪如刃的恨不得吃了她。 “五十遍?!这也太多了吧!!” 漫相思下意识的说道,仿佛自己还是昆仑山的弟子,而他依旧是曾经令她又畏又敬的师叔。 “一百遍” 溟鲛看着她,如霜的神色变也不变。 “什么?!凭什么!”漫相思气恼的握紧拳头瞪着他,但是很快又变了脸色,她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有些失神的呢喃道, “不!不对……我怎么会说这些话……我早已不是这里的弟子了……怎么会这样……” 她正疑惑丛生,突然听到身后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低低沉沉,宛若暮鼓晨钟,扣人心扉, “你们又在争执什么……” 漫相思整个身子都顿时一僵,她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看着暮色中那一身棕白色道袍相间,眉宇间宁静温柔,与世无争又清隽淡薄的面容,整个人宛若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是梦,一动眼前之人便又如云烟般消散了。 虽没有等到答案。木樨雪却了然的笑了一下,那黑润润没有焦距的眸子朝着漫相思的方向,轻声询问道, “相思,你今日是不是又逃了早课,才惹的他如此生气?” 漫相思看着木樨雪温柔含笑的牵起唇角,一如很久很久以前,那熟悉的语气和笑容,仿佛从不曾远去,从未曾离开。 她怔怔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蛋落了下来,一串一串,宛若断线珠帘。 ps: 如果回到过去,如果……一切从新来过,结局会不会改变呢…… 我还是喜欢曾经的漫相思啊,那么软萌,又倔强,又俏皮的…… 众:怒了!那还不是你虐的么!哼哼!! 第八十一章入瓮 寂静的山林中,鸟声林林,僻静的山林里里弥散这一层淡淡的雾气。 一身绿衣,容颜清绝出尘的男子独坐林中,衣袖中飘荡出一抹绿烟,烟气环绕中,便看见一处遍布古老皇陵坟墓的幽暗之地,魔气冲天,阴森恐怖,处处都是厉鬼哭嚎之声。 那白衣女子戴着锁链,浑身是伤被那些魔皇陵中的魔族女差们推推搡搡,突然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跪倒在地上,那女差便厉眉一拧,立即扬起鞭子朝她挥了过去…… 青子衿玉石似的眸子微微漾起一丝涟漪,一抹绿烟从衣袖间游窜而出,似是想将那女子从烟幕中拽出来,但是那绿色波光一触碰到那波光镜面,便被狠狠撞了回来,一团黑色魔气从波光镜面反噬回来,正撞到了青衣男子胸口上,他不禁微微一敛眉,一丝血渗出了唇角,却又被他很快抹去了。 “她是谁?!” 一个清脆声音突然响起,一个一身鹅翠色衣裙,眉心贴着花钿的少女从古老榕树下跑了出来,看着那渐渐消失的画面,追问道, 青子衿沉默着一挥衣袖,那画面便如雾散开,消失不见了。 “青叔叔!你别走!” 杏婳儿急忙拽住往秘林深处快步而去的青子衿,神色焦急道,“青叔叔,你告诉我,那个白衣女子是不是就是我娘亲?!是不是?!她受伤了?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那样对她?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知道这些事对你没有好处,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这么说,她真的我娘亲么?我要怎么样才能救她?青叔叔!你别不说话,你快告诉我!”她焦急的拽着青子衿衣袖,不肯松手。 “等你找到玉聘珠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玉鳞珠?那是什么?” 她垂眸正疑惑着想要再追问什么,再抬头时青子衿的衣袖已不知何时从手中消失,那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青叔叔!青叔叔!……青叔叔……” ~~~~~~~~~~~~~~~~~~~~~~~~~~~~~~~~~~~~~~~~~~~~~~~~~~ 莽山玉矿。 青子衿青衣如雾站在玉矿上,看着底下背着沉重矿石,骨瘦如柴却依旧被不停催促赶工的矿工们,细长的凤眸里闪烁着细碎波光,他如玉的眸子沿着这莽山山脉一路向上,玉白手指轻轻按上乌黑石壁,指间泛着荧光朝着石壁内探索。 他在岩壁内探寻了许久,却一直没找到玉鳞珠的痕迹,他眉心隐隐掠起一抹惑色,按理说玉鳞珠本应在这莽山玉矿之中,为何却探寻不到它的气息,究竟藏在哪里? 只有找到那枚可连通人魔两界的玉鳞珠,他才有机会救出糖莲子他们,只是那玉鳞珠究竟在何处? “啊!!”只听山下一声惨叫,他垂下清冷的眸子寻声看去,便看到一个矿工被一块滚落的巨石砸断了腿,鲜血将将地上染红了一片。 矿山下立即惊呼一片,哀嚎声混着哭叫声、斥骂声混在一起,飘飘荡荡在半空中揉在他耳中却只觉吵闹不已。 这世间纷纷攘攘,苦啼怒骂,委实吵闹。 他不喜的蹙了蹙不染世事的眉尖,身影化成一股青烟消失于山顶之上, 一盏茶后。 矿山不远处的一座灯火闪烁的阁楼里,瑞兽香炉冒着袅袅香烟。 一身白衣裹着厚厚狐裘的男人静静坐着椅子上喝着茶,他轻轻的转动手中的茶杯,垂着眼静静的看着杯中茶水,看着原本波澜的水慢慢归于平静。 “先生,那矿工腿断了” “断了便断了”他事不关己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凉薄的目色薄若寒冰变也不变,“还有几日能挖出神剑” “已经看到剑柄了,只是这山石质地坚硬,恐怕要想挖出全部剑身,还需要大概五日的功夫……” 他举杯饮茶的手,微微顿了顿,声音冰冷的道,:“太慢了,我要二日之内将这剑取出” “属下明白,只是……矿工们已经日夜赶工,每日只吃一顿饭,只睡两个时辰,已经有不少矿工累倒病倒,五日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不能…………” 那监工的话在碰到空烟寐淡淡扫过来的目光时,只觉浑身一阵寒意席卷而来,不由浑身一颤,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头油然而生,让他再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空烟寐目色凉薄的摩挲着杯盏,若琼枝玉树的苍白俊容上冷的没有什么人气,那语气虽然温和,却又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之意。 “我不管死伤多少人,二日之内一定要将剑挖出来,这也是太子的意思” “……是”监工急忙应道。 “还有一件事,这里矿工一共有多少人?” “大约叁百二十人,除去伤亡,大概还有不到二百人” 空烟寐微微眯着眸子点了点头,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了几下,云淡风轻的道,:“……咳咳……替我从这里面寻四十九名最精壮的矿工,待挖出剑后,便杀了他们,用这四十九名矿工之血为神剑开锋……咳……记住了么?” 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再次轻飘飘落在那监工身上,那监工身子微微一哆嗦,连忙点头道,:“小的,小的、记、记住了……” 空烟寐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闭目养神,便见一个长脸黑衣跑了进来,将一个黄色字条双手举着呈到空烟寐面前,小声道, “先生,这是太子命人送来的口信” 空烟寐接过字条,拆开寥寥看了几眼,薄唇讥讽似的微微扬了扬,信手将那字条撕毁,他低咳数声,目色淡然的回眸朝着那立在一边静静等候的男子道, “请林侍卫转告太子不必为这般小事劳心费神,空某……咳咳…已有对策” 第八十二章一瓢烟雨 林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今日是林御史母亲八十大寿,为人耿直,立朝敢言,为政有绩,出使有功,在朝堂之上颇有威信,故而其母亲八十大寿之日,不少王权贵族皆来参加这场寿宴。 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不会忘了请栖霞云苑,帝都的人都知道栖霞云苑的苑主虽然没有官职,却与滇王私交甚好,况且纵然没有滇王这层关系,以栖霞云苑在中原的势力,也是王权各族们争相讨好的对象。 绯颜一向是最喜欢热闹的,故而一收到请帖便应了下来,拉着杏婳儿如期来了林府。 她们到了林府,便看到不少帝都的王孙公子和千金们在园林中饮酒赏花了。 其中一个彩衣妙龄女子正带着另外几个女子们踢蹴鞠,容貌姣好,身姿妙曼,声音更是脆若金铃。 绯颜指着那彩衣少女悄悄对杏婳儿道,:“喏!那就是林家的千金林灿灿,听说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说是要嫁给湘王做侧室呢!帝都的姑娘们对她可是羡慕极了!” 绯颜正说着,那林灿灿已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脸热情的拉过她们二人的手,暖暖笑道, “绯颜,绯颜,你怎么才来?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呢!这位姑娘就是……婳儿姑娘吧?你生的可真好看!” 杏婳儿脸蛋微微一红,有些害羞的咬了下唇,嫣然一笑,:“哪里,林姑娘说笑了……” “嘻!我们正踢蹴鞠呢,要不要一起玩?” 林灿灿晃了晃手中彩线绣的蹴鞠,神色明媚。 “好啊!”绯颜爽快的点了点头,很快便与那些小姐们玩闹在了一起。 她们玩了一会儿,杏婳儿便看到了空烟寐与二个她没见过的男子走进了林府。 空烟寐却仿佛与她并不相熟似的自始至终未看她一眼,只是与旁人偶尔交谈几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坐在靠近湖边的亭子里,静静喝茶,目光中水天一色,烟波浩渺,不过纵是如此,仍有不少胆子大的妙龄千金们坐在他身边借故攀谈,空烟寐也不赶她们走,只是偶尔神色温淡的回应两句,便已引得那些少女们暗自芳心萌动。 杏婳儿越看越觉得心中酸涩委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侍郎是准备这寿宴举办叁日的,所以在园子里早已为宾客们备了客房。 又过了许久,杏婳儿实在坐不住了,也不愿听那些千金们琐碎闲谈,便独自起身在偌大的园子里转悠。 她在园子里没有目的的转悠了许久,也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一个园子里,不过另她惊讶的是,她看到几个时辰前还神采飞扬的踢蹴鞠,现在却身子发软的被一个男人搀扶进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里,门被很快打开,那男子带着她走了进去,又被飞快关上了。 杏婳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刚想抬腿也跟过去,谁知腰肢却被人一揽,她还没看清来人,便被那人拽到一座假山后面,不及抬头看清来人面容,那清苦的药香已扑面而来,一抹如雪白衣幽幽飘荡在她眼前, 她不由心神一颤,清眸微扬便看到了那人清风霁月般的淡漠面容,他幽沉晦暗的乌黑眸子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她,声音沙哑的告诫道, “莫要多事” “你说什么?”杏婳儿似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只是反手抓住他的衣袖,一脸单纯的道,:“那个……那个御使家的千金……她好像被人迷昏了……还有那个黑衣人,你看到了么?那人好像要对她意图不轨,我们……我们快去救人!” 她想推开他,但是他的那平日病恹恹的身子此刻却固若磐石,纹丝不动,他目色冰凉的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透着冰冷的压迫之意, “……我说莫要多事” 杏婳儿一脸发懵的看着他清静冷淡的面容,看着他深不可测的暗沉眸子,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眸子追问道, “你……早就知道?” 见空烟寐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一双黑眸幽深如墨,冷漠无情。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覆着半边面具的俊容,只觉一阵阵冷意从那覆着的半边面具渗透过来,这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面容,是不是比玄冰还要寒冷,冷的仿佛没有人的感情。 “……你又在谋划什么?”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侧眸朝另一边看去,那边几个官员的千金正在嬉闹着在玩蹴鞠,忽而不知是谁一脚踢偏了,朝着他们砸了过来,他拉着她闪身一避,那蹴鞠便砸在了一旁的假山石上,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落在了他们脚边。 “哎呀,对不起,婳儿姑娘,残霜先生……”柳家千金小跑过来,动作利落的拾蹴鞠,着,要不要来与我们一起玩蹴鞠?” 空烟寐微微一笑,看着那柳家千金神色温和的道,“我便不必了……咳咳……只是这婳儿姑娘方才一直在看你们玩蹴鞠,只是面子薄有些害羞,柳姑娘可愿带她去玩一会……”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那柳家千金爽快的点点头,热情的拉过杏婳儿的手,将她朝着那边人群走过去。 “我……”杏婳儿想拒绝,但是却奈不住那柳眉儿力气大的很,很快便将她拉到那群女孩子中,那些千金们立即围了上来,缠着她叽叽喳喳的笑闹起来。 杏婳儿抽出缝回头再去看空烟寐时,那人白色的衣影已经飘然远去了。 杏婳儿与她们玩了一会蹴鞠,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那个女子,恰好看见绯颜从亭子下和另一个少女拿着瓜果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便借口想要休息吃口瓜果停了下来,那些千金小姐们一见有新鲜瓜果,便也停了下来,纷纷围在亭子下吃起瓜果来。 绯颜一来,气氛比以往更加热闹起来,她素来能说会道,又左右逢源,很快便成了众人焦点,那些本是围在杏婳儿的小姐们都跑过去与绯颜聊天,不过好在杏婳儿也不在意,趁着没人注意她,又悄悄溜走,重又回了那僻静的小院子。 不过当她再回那间园子时,气氛已经与方才不太一样了,那院子里多出来两个白衣婢女神色严肃的守在院子外,见杏婳儿,却也不吃惊,其中一个婢女淡淡道, “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了,姑娘若是有事,明日清早” 话说到这个地步,杏婳儿也不能硬闯进去,虽然心有疑惑。却终究还是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翌日,晨光破晓时分,杏婳儿突而被一阵凄惨悲恸,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了。 她蓦的坐起身来,朝着门边方向看去,那声音更清晰了,一阵阵的从门外传过来,听声音似是林家老夫人的声音。 一阵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她急忙穿好衣服跑出门外,她寻声跑到那间僻静的院子里时,那院子里们已经满是人了,绯颜也在人群之中,她一见杏婳儿便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下可糟了!出人命了!” “出什么人命?”杏婳儿脸色有些发白,手指尖也渗出斑斑寒意。 “就是那王家的千金,王灿灿……她,她自缢身亡了!” “自缢身亡?!为什么?!” “听说她昨日被人污了身子,自愧无脸见人,一大早上便支走了婢女翠儿,在房间的悬梁上自缢而亡了” “…………” 那老妇人悲痛欲绝的哭声传了过来,她垂头散发的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抱着那裹了白布的尸身老泪纵横,哭声凄惨不已, “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娘啊……” “灿灿姐姐可真是可怜……”柳眉儿站在她们旁边,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睛抽噎着道,:“明明昨日还好好的,灿灿姐姐还说要教我绣鸳鸯,没想到这么快就阴阳两隔了……怎么会这样啊……呜……” 另一边的那个年长女子也叹了口气,低声道,:“哎,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姻缘,本来下个月她就要嫁入相王府做侧室,我们还都羡慕她从此可以平步青云,享受荣华富贵……却没想到……哎,真是世事难料……” “呜呜呜呜……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毁了你的清白啊,你告诉爹娘,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啊!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让爹和娘以后怎么活啊……到底是谁害了你,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你啊!!” 那老妇人含恨哭嚎着,旁人纷纷劝解,但是那老妇人却哭的更加悲愤痛苦。 杏婳儿看着那老妇人痛哭的样子,心中也只觉宛若刀割,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日那个黑衣人带着灿灿进屋的情景,她懊悔的紧紧咬住唇,都怪自己昨日太大意了,若是昨日自己再多留意些,或是不顾空烟寐的阻拦硬闯进去,也许灿灿姑娘就不会枉死。 不行,她不可以再如昨日那般视若无睹,她要告诉老妇人真相,告诉她昨日自己看到的一切。 纵然灿灿姑娘不能死而复生,她也要帮灿灿姑娘和讨回公道! 杏婳儿握紧了拳头,穿过了人群走了过去,走到那老妇人面前, “老夫人,其实昨日我看见……” “咳咳咳……老夫人请节哀” 一个清凉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那一身白衣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挡在了她前面, “太子已知晓此事,他说请林大人和老夫人节哀,太子一定会查处真凶,还灿灿姑娘一个公道” 那老妇人看了一眼空烟寐,又看了看一旁面若死灰的林弓之,没有再哭嚎,只是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眼泪静静流淌下来。 “可是……我昨日……” 杏婳儿在空烟寐身后,蹙着眉心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冷声打断,他微微侧眸看着她,那狭长晦暗的眸子里冷若寒窟,晦若幽冥之地, “既然太子已下令彻查此事,其他人不要再扰老夫人清静,让林大人和老夫人好好为灿灿姑娘处理身后事” “是” “是^^” 其他人急忙点头应着,绯颜伶俐的眸子转了一圈,上前将杏婳儿拽回了人群,警告似的看她一眼,朝她暗暗摇摇头。 那面若死灰的林大人看了一眼空烟寐,嘶哑着嗓音朝着下人吩咐道,那喉咙中宛若参了万吨沙子,混着浓浓的血腥味,一字一顿道, “扶老夫人回房,好好去…………准备灿灿的身后事” “是!” 深夜。杏婳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和林大人面若死灰的脸色,还有那林灿灿生前巧笑如花的面容。 更清晰的是前一日,她看到的那个闯入林灿灿房间的黑衣人,她认得那人身上的腰牌,那是太子府的人才有的。 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将真相告诉林家人,灿灿姑娘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她却不想她死的不明不白,否则她始终觉得有愧于林灿灿。 她这么想着,便又起床出了门,她刚打开屋门,走出那间小院,便在火红的凤凰花架下,看到了一个白色衣影,那人在寒冷的夜色中,一身白衣飘飘,面容苍白,面色幽凉,目光昏暗,宛若魑魅魍魉, 她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但是顷刻便又视若不见的低下头,想绕过他走过去, 待经过她身边时,手臂却被他冰冷的手握着,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边响起, “那女人与你素不相识,非亲非故,你为何执意要趟这浑水?” “我不忍看她枉死,至少我要将真相告诉林大人和老夫人,否则我良心难安……” “良心?你真是越来越让人意外……”他讥诮的笑了起来,目色寒冷凉薄, “世人熙熙攘攘,图名图利,早已黑了心,烂了肺,你所谓的良心又值几个铜钱?” 杏婳儿不愿与他再多说什么,只是推开他的手臂,低垂着头赌气道,“那我与残霜先生也非亲非故,毫无瓜葛,你又为何要管我的闲事” “毫无瓜葛?”他突而将她抵在身后的石墙上,黑沉沉的眼底深处似有个忽隐忽现的漩涡吸引着她,让她一时无法移开视线,他声音沙哑的重复问道, “你与我之间当真毫无瓜葛?你……确定?” 他们两人贴的很近,那苦艾似的香气从他薄唇边漫溢出来,喷涂在她的脸上,便若星火燎原似的让她浑身不自觉的烫热起来,那沙哑的嗓音磨得人心里痒痒的,带着浓浓的暧昧之意,那双温凉的眸子在夜色中变得格外幽深,宛若一潭泛着神秘幽波的潭水,引人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情不自禁的便想到了与他缱绻缠绵的那一晚,他的手指依然彻骨冰冷,可是她却忍不住想起自己的身体在这温柔的手指下害羞战栗的情形,她目光迷离的看着他凉薄的唇,不知怎么竟突然有些渴望,渴望那冰凉的唇再次倾覆而下。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不然为什么一看到他,便总会浮想联翩。 她恼羞成怒的用力甩了甩头,目光湿乎乎的看着他, “你,你别再说了……” “我说什么了?”他微微抬起下颌,眼帘低垂看着她,挑眉反问,看着月色下她如柿子般红透了的脸蛋,不禁微微扬起唇,凑近她的脸庞,轻笑道, “莫非婳儿姑娘是想起来了与我的那些‘瓜葛’?” “你!”婳儿有些恼火的看着他那带着戏谑的笑容,这些日子里堆积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她红着眼眶,将脸扭到一旁道,又是醋意又是委屈的道, “记得又有什么用,你不是照样不敢在人前与我亲近么,是啊……反正平日里我们就当做互不相识就好了,免得误了你残霜先生的风采,让那些莺莺燕燕少了亲近你的机会!” 空烟寐看着月色下她醋意横生,又是愤怒又是伤心还夹杂着不少委屈的小脸,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他托起她的下巴,细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 她仰头看着他的面容,心口不觉间更加酸涩,一滴眼泪顺着她若杏花般清灵的面庞滑落下来,又很快被她用衣袖蹭去了。 他看着她湿红的眼眶,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 “你这丫头总是傻乎乎的……不过我好像只喜欢傻乎乎的你……” 杏婳儿听不太懂,不过还没等到她说什么,却觉得心口处一阵剧烈的绞痛传来,那痛来的突如其来,又格外凶猛,让她疼弯了腰,紧拽着空烟寐的衣袖,急促的大口喘着气,豆大的汗珠渗漫了额头。 “你怎么了?”空烟寐也察觉到了异样,眸色浮起一抹担忧。 “…………没事……” 她紧紧揪着心口,忍着痛吃力摇了摇头。 空烟寐冰冷手指扣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后,才从她脉搏上挪开,目光有些疑虑,“你脉象未见异常……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心口突然而来的绞痛又渐渐缓解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有些担忧的目色, “你还会看病?”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久病成医” 杏婳儿刚想问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已牵起了她的手,朝着庭院中走去,淡淡道, “不早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他一路送她回了房,一直走到门口,杏婳儿推开朱红色的门扉走了进去, “胸口还疼不疼?” 他那凉薄的眉眼此刻难得的浮起似水温柔。 “不疼了” 杏婳儿轻轻摇了摇头。见他转身欲去,又忍不住小声道,“你……你要走了么?” 空烟寐停了步子,回过身来,一步一步的走进她,笑的有些深不可测,那寡冷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丝丝情欲的味道, “……咳……我可以当作你在邀请我么?” “我……我……”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目光里的东西让她颤栗又着迷,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就在她意乱情迷之际,又听一个声音传来, “婳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么?” 绯颜突而从暗影下的拐角处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杏婳儿,又看了看空烟寐,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空烟寐清皎面容上那如水波浮动的情欲转瞬即逝,他神色淡淡的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杏婳儿道, “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转身往回走去。 杏婳儿站在门边定定看着他那雪色身影渐行渐远,看了许久还茫然不知,知道绯颜不耐烦的大声唤她上床,她才回过神来朝床榻走去。 折腾了一天,她也确是累了,不愿再想太多,她宽衣上床,盖上被子正准备入睡,却发现绯颜依旧背脊挺直的坐在床边,不由问道, “绯颜姐姐,你怎么还不睡?” 绯颜拔下发簪上的银簪,那一头乌亮青丝便披散下来,带着淡淡香气,她未回头,只是将脸埋在夜色中, “婳儿,你记不得我与你说过,请滇王向圣上求旨赐婚之事” 杏婳儿心中‘咯噔’一下,面色苍白了几分,许久,才紧紧咬着唇轻声道, “我……我记得……” “既然记得,那便离空烟寐远一点……”她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听着格外霸道刺耳,“毕竟,日后他是属于我的男人” 杏婳儿没有再说话,只是呼吸有些发紧,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掌紧紧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面色苍白的紧紧攥着手心,尖尖指甲直陷入肉里,血迹斑斑。 ps:林灿灿的真相下章揭晓~~ 婳儿其实真的是个傻乎乎的小莲花的说,,就是被这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我也没得办法的说~~~ 叁观啥的,浮云吧……浮云吧…… 不过婳儿不会一直这么被绯颜欺负的,总有人替她出气!o( ̄ヘ ̄o#) 谁让这个男人太迷人呢!() 司羿要出来了~~ 然后下一章还有肉肉吃~~我码了6000多字啊,好勤奋! 第八十三章上古神弓大人 “这件事先生办的不错,既然林家失了颜面,又防止了林家与亲王联姻,残霜先生果真是足智多谋!一石二鸟之计着实令人佩服!” 金珠帘后的男人神色大悦得抚掌道,眸色满是赞赏。 “太子过誉了”立在一边的白衣人微微低头不卑不亢的道,他一身病态孱弱,虽然面色苍白,但容颜俊逸,姿态雅致、一身白衣胜雪,英俊的脸庞尽是清冷,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令人不由的产生一丝畏然,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哈,我看那个林郎之日后还如何敢在圣上面前弹劾我!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眸子隐在暗影处,思绪翻滚到很久很久的以前。 那些遥远的记忆虽然已经渐渐模糊,但是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却如影随形的折磨着他,一日不曾离去过, 耳边似乎又传来那些人喊打喊杀的斥骂声,还有年轻的林郎之语重心长的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大老爷直言道,那个女人是怪物!留不得!! 留不得……呵呵,那便一个都别再留下…… 有些罪孽,早已忘记,以为就此风平浪静,但是……命运的大手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你,总有人比你记性好,总有人会将这仇恨埋在心中,十年,二十年……知道那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悔过?呵~~ 早已太迟了。 ~~~~~~~~~~~~~~~~~~~~~~~~~~~~~~~~~~~~~~~~~~~~~~ 林府外。 一个看门的小奴跑了出来,对着等在门外的少女行了一礼, “姑娘请回吧,老夫人说多谢姑娘的好意了,只是老夫人刚失了亲孙女,因为太过悲恸以至于难以下床,更难以见客,还请姑娘回去吧” “那……林大人呢?”婳儿怔了怔,不死心的追问道。 “林大人他……他心情烦闷,也不愿见客……” “是么……” 杏婳儿低下头来,神色踟蹰,她想了两晚还是决定将那晚所见告诉林家人,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更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姑娘请回吧” 看着林府的大门渐渐关上,杏婳儿只得作罢,缓缓反身离去。 林府,香室内。 老夫人跪在佛龛前,捻念着手中绿檀木珠手串,听见身后的轻轻脚步声,闭着眸子问道, “香儿,她走了?” “是……老夫人……” “……那倒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那老妇人长叹了一声,浑浊眼中泛起泪珠,“若是灿灿还活着说不定会与她成为好姐妹……罢了,罢了……灿灿,就当祖母对不起你……明知你蒙冤受辱而死,明知凶手是谁,可是为了你那弟弟的命……我们也……也只能忍气吞声……是祖母对不起你啊……我苦命的孩子……”“ “老夫人节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您……您就别再难过了……您老的身子要紧啊……,”一个丫鬟忙摸着眼泪上前劝道,又叫了两个人来将那又哭成泪人的然而那老妇人搀扶进了房间。 ~~~~~~~~~~~~~~~~~~~~~~~~~~~~~~~~~~~~~~~~~~~~~~~~~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人来人往,一如既往的热闹。 婳儿漫无目的的在长街上走着,想着那林灿灿的事,心情仍有些闷闷的,突而听到看着卖珠钗的摊铺前一阵轻笑声,抬头便见摊铺旁,一个潇洒少年郎正略带青涩为旁边的那个明眸少女戴上一只珠钗。 少年郎目光明亮看看她,那少女便含羞娇笑起来,有些羞涩的将脸埋进那少年郎怀中,半天不抬起来,那少年郎一脸宠溺的笑着,眼角眉梢尽是温柔之色。 杏婳儿有些羡慕的看着那少女脸上无忧无虑的明朗笑容,还有她发簪上的明晃晃珠钗,忍不住从衣袖中小心掏出一根通体碧绿的发簪,那是空烟寐送给她的那根发簪。 她一直舍不得戴,怕会不小心弄丢了,摔碎了,却又总习惯贴身带着它。 她不由又想起绯颜那晚说的话和那比刀锋还雪亮的目光,又想起她让自己离空烟寐远一点的话。若是皇上真的下旨赐婚,空烟寐会答应么,会为了自己抗旨么? 这个心思深沉,令人琢磨不透的男人……她越想心中越乱,正心思不定间,突然听到人群中突然有一个陌生急促的声音高喊道, “妖孽!哪里逃!” 杏婳儿心中一惊,回头一看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心中更加慌乱,那道士又喊道,,“快帮我拦住她,她是妖!” 市集上的人们闻声迅速转过头去,目光齐齐落在杏婳儿身上,杏婳儿神情一慌,急忙拨开拥挤人群,朝着城郊的树林奔去。 那道士自然不肯放过她,尾随其后,追了过去。 杏婳儿一路在林间仓皇跑着,心中却是疑惑丛生,这几天已经是第叁次被不同的降妖师、道士追了,奇怪,她的妖气不是一直隐藏起来了么,难道那隐藏妖气的丹药失效了?! 她在林中急匆匆跑着,心口处又是猛然一阵锐痛传来,那锥心刺骨的痛苦让她脚下一滑,摔倒在草丛里,但是那痛却并没有减轻,反而越演越烈,连呼吸一下都疼痛不已。 她脸色发白的喘息着,突然紧随而来的一把太极剑凌空飞了过来, “孽畜!看我收了你!”那道士在她身后大声斥道, 太极剑散发白色光芒,朝着杏婳儿直直刺了过来,那光芒大盛的太极剑刺的她睁不开眼睛,身子更是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看那剑就要刺穿她的后心,忽而一个红色衣影飞掠而来,将那太极剑一脚踢飞,旋身落在了杏婳儿面前。他一身红衣烈烈,乌黑发丝用血红玉冠潇洒不羁的高束着,弓身通红如火的赤焰弓在他挺直的背脊上燃着簇簇火焰,乌光散碎的黑眸子冷峻而不羁。 “司……司羿!!” “这只猎物是我的” 司羿目光冷峻的看着那个被他手中的赤焰弓震慑住的道长,俊容不苟言笑,一脸严肃道,“你若猎妖,另寻他处” 杏婳儿微微蹙了下眉,不高兴的想“我才不是猎物”。 不过那道士终究是对他有些畏惧的,重重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挥袖走了,依稀听见他愤愤不平嘟囔了一句什么‘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看中那道士渐渐走远,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忍不住走到司羿面前有些疑惑问道, “司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嗅到这里有妖邪之味,便寻着这妖气而来” “你说的妖邪之气不会也是我吧?”她皱着眉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有些苦恼的道。 “不是”司羿一本正经答道,“你身上的妖气我已熟悉,是其他妖物身上的,只是还没找到是什么”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帝都来了好多道士,你方才看到的已经是第叁个追我的了” “你不是在青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青丘太闷了,我便逃出来了……” 她随意敷衍的说着,生怕他会深究下去,不过他并没有,只是点了点头,道, “身上有妖气,他们自然会循着妖气找到你” 司羿顿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道,:“你为何不像以前那般藏匿起妖气,也省的不少麻烦” “我……我有藏匿妖气啊……莫非那丹药失效了,我身上妖气很重么?” “很重” 他再次一本正经点了点头。 杏婳儿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衣袖,蹙着眉尖自言自语似的轻声呢喃道,: “怪不得绯颜姐姐说我身上好像有野狐狸的味道。问我是不是抱过狐狸什么的?” 司羿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神色爱惜的认真擦拭起手中长弓,不置可否。 “司羿,你还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帮我藏匿妖气?” “你想干什么?”他目光有些警觉起来。 “哎呀……我又不是去做坏事!”她不高兴的嘟了嘟嘴,有些自卑的搓着手指道,“我只是不想让栖霞云苑的人知道我是妖……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不想吓到他们……我也……也不想让旁人……知道……” “纸终究包不住火,何必自欺欺人” “这么说,你有办法!对不对!?杏婳儿目光却忽而一亮,她叁蹦两跳到司羿面前,目光发亮的盯着他的俊脸瞧啊瞧的,直盯得他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 杏婳儿却从他这没什么表情的严肃脸上看到了希望,她像是扯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扯住他大红色的衣袖,声音娇软软的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摇晃着他的胳膊不停叫道, “司羿大人!上古神弓大人!你就帮帮我这个灵力微弱的小狐妖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司羿终究被她纠缠不过,缠弄的有些烦躁了,他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硬扯了回来,紧紧皱着英挺的眉头道,语带嫌弃的道, “袖子都被你扯坏了,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ps:对不起各位……我又卡肉了…… 哎呀呀……婳儿真的在司羿面前是最可爱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不自觉的朝司羿撒娇~~ 那句话很对,真正爱你的人,会把你宠成一颗甜甜的糖~~~ 第八十四章蝎尾(1) 昏暗的山洞中。 菟丝浑身赤裸的被绑在铁台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爱痕和鞭痕,身下一个被固定住粗长银器在妖力作用下即使没有人,也机械的在里面进进出出,惹的铁架子上的少女泪眼朦胧,不停娇喘着,乳尖那两颗红肿的茱萸上分别夹上了木制乳夹,乳夹上还悬挂着金色的铜制铃铛,每当她的娇躯稍微的晃动一下,铃铛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听起来十分的悦耳动听。 她口中也被塞了一个口枷,让她再怎么难受也发不出呼叫声,嫣红的两瓣唇瓣上沾染着半透明的津液,涎水沿着嘴角流下丝丝银丝随着那银具忽快忽慢的律动而顺着唇角流淌下来。 她的双手被高高的举过头顶,纤细的双手手腕被一根叁指粗的红色麻绳牢牢的系住,她的双脚也被两根红色麻绳束缚在固定支架上,两腿尽可能的拉开。 突而,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来人不是泼墨,而是菟丝从未见过的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红棕色的衣服缓缓走了进来,他走进洞中不知在寻觅什么,落在菟丝身上时却不觉间一顿,随即那视线便再也挪不开了,他牵了牵唇角,看着菟丝这副无辜又诱惑的模样,看起来就如同一只落入猎人陷阱的无助的羔羊,只能将无辜的自己当做祭品献祭给猎人。不由目色一深,微微舔了一下唇, “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啧啧,泼墨怎么会把你藏在这里?“” “唔唔……”菟丝口中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畏惧的扭动身子看着那个男人不怀好意留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 但是那一对金铃却随着她的摇晃而发出一些清脆的声音,宛若邀请一般。 “原来是只小兔妖~” 那红棕色衣服的男人目光闪过一抹金光,摸着下巴笑了笑,“我似乎曾听泼墨提起过,好像是逮到了一只兔子,说的就是你吧” 他的手指轻轻撩拨那对金铃,那铃铛便发出一阵阵清脆铃铛声响,在那一对肿胀的娇软上面或轻或重的揉搓着,让她的面颊不由更红,她难耐的摇着头,想要挣扎却被铁台上的红绳牢牢束缚着动弹不得。 “很难受么?”他假装好心的询问着,手指却握住那银色铁器具用力往里摁了摁,, “唔唔……嗯……”菟丝戴着口枷说不出话,只是难受的弓起细腰急促喘息着,水润润的眼角不由渗出斑斑泪花,难受的不停摇头,楚楚动人的小脸上满是求饶之色。 “真是个让人心动的小东西,难怪泼墨将你藏在这里” 看着不过随意撩拨片刻,她敏感的身下便春水漉漉的样子,西椽沂那带着些女气的阴柔声音不由滚动起浓浓的欲望, 他身子伏在她身上,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她,唇边笑容渐渐邪气起来,她口中塞着口枷只能呜呜叫着看着他,就在此时菟丝只听到他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什么大虫子在石板上爬行的声音, 随即,她还没来得及去看,便忽然觉得一个冷冰冰,硬邦邦,带着从未有过的触感猛然刺入了她的幽谷! “唔!!!唔唔……!” ps:这算是人妖ppp么……也不算吧……吼吼吼!只能算是人身和妖身吧~~毕竟两只都是妖的说,没错……,西椽沂是只大蝎子……美男蝎!嘎嘎嘎! 第八十五章蝎尾(2) 菟丝的花穴深埋着一根粗长的,表面上布满了倒刺的巨大蝎尾, 那蝎子尾巴在紧致的花谷内不停的进进出出,让被束缚在铁台上的少女整个娇躯不停的颤抖,她胸前的两颗乳房也随之上下摇晃,乳尖那两颗红肿的茱萸上的乳夹也跟着晃动,乳尖的晃动带动着乳夹上悬挂着的两个银色铃铛也跟着晃动起来,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听起来十分的悦耳动听。 “呜~~呜呜~~”菟丝难受的摇晃着脑袋,眼眸因为身下那怪异而肿胀的疼痛而渗出泪花,她的脸颊潮红,她的浑身上下的肌肤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身体软绵无力,那被口枷堵住的嘴里忍不住溢出一声又一声呜咽的呻吟声。绯红唇边被涎水染得湿漉漉的,看起来诱惑极了。 那只巨大的蝎子尾巴又冷又硬,每次进入都让她痛不欲生,冰火交融。 “我的尾巴伺候的你舒服吗,小兔妖?”他裹满情欲的眸子里满是愉悦和赞叹,大掌不停揉搓着她胸前的饱满,“你下面可真紧,都快把我的尾巴给夹断了,难怪泼墨要将你藏着掖着,是怕被我们发现了会将你吃的骨头都不剩么……呵呵” “不……唔唔……” 她啼哭着扭动着娇躯徒劳无功的挣扎起来,两颗红肿的茱萸上的乳夹悬挂着的铃铛不停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男人手臂粗细的蝎尾缓缓从花谷中抽离了出来,在空气中挥动着表皮上还附着着密密麻麻的蠕动着的软刺,看起来很是渗人。 手臂粗细的蝎子尾巴分支突而一扬,再次重重戳了进去,直直戳到了菟丝花穴道深处那敏感的地带,感受到瞬间的紧缩和颤抖,那蝎尾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亢奋得不行,它变得兴奋起来,它手舞足蹈着,在里面欢快的扭动起来,完全不顾菟丝变得痛苦而惨白的脸色。 “唔唔……嗯……唔唔唔唔…………嗯嗯……” 她感觉到自己的花穴肉壁被撑得部分撕裂开来,血液从花穴肉壁上渗出来了,鲜红的血珠从花穴肉壁上流淌到花穴甬道内,下体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楚,她的嘴里也吟溢出一阵阵呼疼的呻吟声。楚楚可怜的眸子里泪水不停的落了下来。 她无助的哭着,他却是越加疯狂的顶弄着,赤红色的的巨大蝎尾却没有半点要离开芳香之地的意思,只是不停的抽插着、贯穿着、捣弄着。 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下是少女断断续续的娇促而耻辱的泣哭,紧致中推挤着充实的胀满,摩擦、抽动、撞击,那速度越来越快,无上的快感让她渐渐沉沦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又夹杂着快感下涌的空白,让她的目光越来越涣散,越来越涣散…… ~~~~~~~~~~~~~~~~~~~~~~~~~~~~~~~~~~~~~~~~~~~~~~~~~~~ 魔域 “小贱人!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随着一声刁钻怒喝,糖莲子被推进了一个古老的大殿内,沧桑宽大的古殿内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半空悬着九条石雕大龙,在大殿上空飞檐走壁,互相交缠盘错。 九条巨大的石龙中间是一个黑色的大棺材,不知里面葬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只觉大殿内满是阴气森森的冰冷,带着浓浓的妖魔之气。 “你今日就好好将这里打扫干净,一粒尘土都不准有,否则看我怎么剥了你的皮!!” 那长相宛若夜叉一般的魔女凶神恶煞,恶声恶气的说罢,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大殿的石门。 这些魔皇陵中的女罗刹们都是受了琅嬛夫人的好处和旨意,所以自从糖莲子被关进来之后,便处处为难刁难,动不动便是一顿斥骂鞭责,经常让她干些粗活重活。 今日这一出,一定又是她们为难她的把戏,糖莲子环视着这几十米高的沧桑古老,处处青苔斑驳的石殿。 一粒灰尘都不许有,这还真是个笑话。 她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她们将她关在这里,除了想刁难她之外,便是想吓唬她。不过……她才不会合了她们心意,才不会害怕呢。 不过就是一个棺材和几只巨大石龙罢了。她自我安慰的想着,目光落在那又黑又深的棺材上时,却还是从头到到脚都升起了一层浓浓寒意。 嗯……不怕不怕……里面的人一定早就死了,难道还能蹦出来不成! 她暗自安慰了自己一番,拿起手中的一块抹布,朝着离她最近的那条龙缓缓走了过去。 ~~~~~~~~~~~~~~~~~~~~~~~~~~~~~~~~~~~~~~~~~~~~~~~~~ ps:最近留言似乎有点少了呢……快来和我聊天嘛嘛嘛,求抱抱!?(′???`?)…… 第八十六章拜见龙神大人 糖莲子提着水桶往神殿的方向走去,今日她仍要去擦拭神殿中的那九条石龙,自从那日她从神殿中毫发无损的出来之后,那些女修罗们便总是指使她去神殿做活,但是她们自己却总来不敢进去,或者说是不愿踏足。 听说那些女修罗们每次进去供奉的时候,总会带着满身伤痕出来,但是糖莲子却从未受过伤。 她觉得那九只石龙并不怎么可怕,只除了她第一次进来时,发出一声低沉沉的龙啸之后,就再没有过动静。其他时间都是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宛若完全没有生命。 今日的日头很毒,她被晒的有些头晕眼花的,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神殿走去。 突然。她听到一声熟悉的清唳之声从东边传了过来,她皱了下眉头,这声音如此耳熟…… 啊!是那只金羽乌雕! 它怎么会在这里?她心中一紧,将手中的木桶一丢,循着那声音朝着神殿往东的方向跑去。 魔皇陵最东边的结界外,一只金羽乌雕正拼尽全力的冲撞着结界,似是想要进来,冰冷的利爪上流光闪烁,似是能将天抓出一个窟窿,但是任由那利爪多锋利,都无法割开这紫光闪烁的结界,它太渺小了,每一次冲撞都无异于以卵击石,那暗金色的嘴角已渗出斑斑鲜血,每撞一次,都会飘落下几片鸦金色的羽毛。 “别撞了!小金雕!你快走吧!快走吧!!” 糖莲子看着那金羽乌雕渗出鲜血的嘴角和残乱的羽毛,心疼的朝它挥手大声叫道, “我在这里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快走吧!!” 那金羽乌雕在看到糖莲子时,目色却更加坚韧锐利,它更加凶猛的一次次又撞向结界,似是执意要闯入进来。 “不要撞了!你的嘴都流血了!再这样下去会力竭而亡的!!你快点走,快点走啊!!” 糖莲子急的快哭出来,满是心疼的大声叫着制止它。 “哼!不自量力的畜生!” 一声冷笑身突然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女修罗拿着一把弓箭,已搭箭上弦瞄准了它,脸上满是恶毒笑意。 “不!别伤害他!” 她神色一惊,急忙跑过去一把推开那举起长弓对着金雕的女修罗, 漆黑色的利箭射出,从那只金雕身边险险擦过,射在了一旁的树干上,震落了几片枯黄的树叶。 “你个贱人!看我不抽死你!”女修罗气急败坏的怒骂着,回身一鞭子抽在糖莲子身上,立时一道血痕出现在糖莲子纤细胳膊上,那女修罗却还不解气,高高扬起手中鞭子,再次朝着糖莲子抽了过来, 眼见着鞭子就要抽在她身上,突然只听空中一声古老的龙吟声在浩瀚的苍穹上传来,但见四周一片风沙走石,似有一道巨大的龙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那白雾弥漫将糖莲子团团包裹住,嗖然间一只手突而从那白雾中钻出来,紧紧攥住了那鞭子,只听‘撕拉’一声,那鞭子便在那手中断裂成两截。 “是龙神大人!拜见龙神大人!” “拜见龙神大人!” “拜见龙神大人!” 那些女修罗们急忙纷纷跪地叩拜,口中不停高呼着。 白雾弥漫间,那袅袅白烟中渐渐露出了一个身影,那身影一身白衣翩翩若仙,披散的青丝如瀑布流淌下来,半边面容俊美倾城,另半边面容破碎不堪,宛若万千残碎瓷片拼凑而成。 糖莲子愣愣看着面前的俊美男人,只觉有种莫名的熟悉,却偏偏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谁?” 她神情茫然的问着,宛若天山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牢牢盯着他的脸看,仿佛一直这么盯着便能想起一切。 瓷千岁没有回答,只是神色严肃威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修罗们,声音冷若寒冰,“她就是我选中的祭品,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入神殿” “是!” “是!” “是!” 地上的女修罗们纷纷点头应是。 瓷千岁没再说话,只是一团白雾再次笼罩在他们之间,待她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才发现他们已又回到了神殿之内。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她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悠远目光,看着那仿佛穿越了千年亘古绵长的幽柔黑眸,不觉间有些不安的推开了他,往后退了两步。 他将目光收了回来,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看来你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认识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眯了眯眸子,目光迷离的问道。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来,细腻温柔的掌心散发着淡淡白光。 “把手给我” 他的声音似乎含着某种魔力,让她难以拒绝,只能半信半疑的伸出手来,轻轻放在了那片冰冷的掌心中。 “闭上眼睛” 糖莲子迟疑了一下,终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股浅浅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慢慢的散发出来,神秘白色符文围绕着他们的掌心交汇处翻飞而起,点点滴滴如细流一般流到糖莲子的手掌里,慢慢的在她体内流动。 她只觉额心开始隐隐作痛,一阵疼过一阵,脑海中电光交错,一阵阵的电闪雷鸣间,忽而有什么炸裂开来,那些被潮水淹没、遗失的记忆全都一瞬间翻涌上来,前尘滚滚,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那些被忘记的脸一张,一张的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从模糊到清晰,足以肝肠寸断。前世。今生。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她再次缓缓睁开了眼睛,两行泪水随之淋漓而下,蜿蜿蜒蜒爬满了她的小脸,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神色温柔怜惜的男人,眼泪更是汹涌,她一下子扑入他怀中,哽咽着哭了起来, “………瓷千岁!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ps: 哈哈,你们心疼的瓷千岁出来了!!!!开心吗! 还记得瓷千岁带着其他八子本来化作九转玄龙柱镇压着红面魔君么,为什么会到魔界呢……下章揭晓! 小莲子恢复记忆了,某位大殿下可是要扎心了…… 第八十七章重见瓷千岁 “瓷千岁,你不是在鬼余崖化作神柱镇压着红面魔君么?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那日我们射杀红面魔君后便灵力耗尽,失去神识,一直在鬼余崖上沉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我们醒来之时,竟发现已被魔气浸染,魔气缠身,煞气浓重,难以离开此地,被迫为魔尊驱使。 糖莲子环视着被铁锁囚禁在神殿之中的九条巨大石龙,虽然每一只都看上去庞大威猛,气势凌人,令人心生不管冒犯,但是每一只身上都锁着锁链,“怎么会这样……他吞并冥界,囚禁冥帝,将冥界之人全都沦为他的奴仆还不够,为何还要将你们困在这里……魔尊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想称霸叁界,做天地共主……” “那岂不是又要死伤无数,天下大乱……这百年间才难得刚刚平静下来……”糖莲子忧心忡忡的说着,忽而她目光一震,如梦初醒似的叫道,“那阿筮和销魂呢!他们在哪里?你知不知道……还有,还有……阿萸!阿萸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瓷千岁微微垂了垂眸子,有些歉意的说着。 “那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通往冥界的门已经关了?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我回到冥界?” “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大哥帮你恢复记忆,已是不易,如今又要大哥帮你回去真是贪心!”突然身形最小的一条石龙呼啸一声,发出个类似少年愤愤不平的声音。 “九弟你少说两句,大哥自有他的想法” 一个凌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是它上面那只石龙。 “有何说法,你没看大哥他已经心软了么!” “谁让大哥喜欢她呢,九弟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着哈欠说着,半睁开眼睛看着其他几条石龙道。 “可我却未见她对大哥有多少回报,总是想着那两个男人,大哥哪里不如……” “你还不住口!” “……你们吵够了没有?” 瓷千岁淡淡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含着的怒气足以让四下都安静起来,他看着立在原地,神色忧思难安,有些手足无措的糖莲子,目光温柔的轻声安抚道, “莫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对不起……” 糖莲子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心中酸涩难忍,泪水忍不住的绵绵流淌下来。 瓷千岁有些心疼的抬手蹭去了她脸颊边泪滴,安慰道,:“冥界之门虽然已关,但是只要我们找到九孔玉陨,便可以重新连通冥魔两界,你便可以再次回到冥界……而且那玉陨可通古溯今,可以从中看到那日魔界攻占了冥界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蛛丝马迹里一定能找到和莫销魂的去向” “真的么!那九孔玉陨现在何处?” 他摊开掌心,便见一小块玉色碎片在他掌心中闪烁着淡淡波光,“这是我还身在瓷都时偶然得到的一块九孔玉陨残片,还有其他叁片遗落在百年间的四季更迭之中,只有跟着它的指引,找齐其他叁块碎片,将九孔玉陨用灵力复原,才能找到他们” “好!我愿意去找!” “若是你准备好了…………我陪你去” “……谢谢你,瓷千岁……” 他温柔笑了抚摸着她的头, “……傻丫头,我早说过了,你我之间,早已无需言谢……” 他轻轻拉住她的手,一手催动掌心中的玉陨碎片,只见顷刻间四周光芒大盛,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转瞬间吞噬进去 ps:小莲子和瓷千岁要穿回过去了~~哈哈哈~~~~(还是谈恋爱呢!) 第八十八章疑云生 金光粼粼的湖水边,绿草如烟,如烟般的绿色与夕阳的金色交相 ,美不胜收,四周长满了五彩斑斓的灵草,引着许多蝴蝶在其中穿梭起舞。 “这就是这‘府灵草么!’杏婳儿看着司羿手中闪烁着淡淡紫光的灵草,目光发亮的问道。 “嗯!这草吸取天地灵气,食之可驱除身上妖邪之气”他神色一本正经的说着,手中的灵草在灵力催动下化成了一颗丹药、 “太好了!”杏婳儿迫不及待的从他掌心中取过丹丸,放入口中,顿觉舌尖一阵凉意传来,似有一股清风游遍四肢,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怎么样?我身上是不是没有妖气了?”她神态天真的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又伸出手臂凑到司羿鼻尖前,歪头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妖气了?!” 司羿当真认真闻了闻,点头道,:“确是少了许多……” “真的?那太好了!再不必担心被人追着跑了”杏婳儿的神色变得欢快起来,满脸感激的看向司羿,,“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司羿高傲的昂起头,桀骜难驯的目色带着丝丝轻蔑之意,“我堂堂射日神弓,岂会需要你这种小妖来帮忙,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再说吧”说着,转身踏步离去,一袭飒飒红衣在藤蔓丛生的野草中宛若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焰,张狂炙热带着无比的尊贵与骄傲。 “哼!自大鬼!” 杏婳儿有些不服气的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里却终究对他有些感激的,她低头又嗅了嗅自己胳膊,发现身上的狐狸味道已经全然消散,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朝栖霞云苑走去。 日暮西山, 她走回栖霞云苑,刚准备进苑,忽而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一道刺目的黄光刺的她近乎睁不开眼睛,她有些不适的伸手挡住从屋檐处四面八方射过来的金光,才看清楚这栖霞云苑四周都贴满了天师驱鬼降妖的黄符。 这黄符虽然阻挡不了她,也无法让她现出原形,但是却也让她浑身上下都极为不舒服,就像是一只狐狸落进了一个周身挂满刀剑的铁笼子里,纵然伤害不了它,但是被这些寒兵利器们一直指着,又坐卧难安,浑身不适。 “婳儿!你回来的正好!你方才去哪里?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云苑门外,绯颜拿着一大迭天师符纸一边指挥着那些弟子继续贴符纸,一边朝杏婳儿走了过来, “嗯,没什么……只是出去转转” 她看着那流动着她手中淡淡金光的符纸微微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的勉强笑道,:“绯颜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哦,我上午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天师,他说苑主妖气太重,所以我就请那位天师帮我换了好多驱妖符挂在苑中上下,可保苑中平安无事!婳儿,这些给你,你也来帮忙!” 看着绯颜突然塞过来的黄符,杏婳儿脸色更加苍白,她身子一退,本能的避了开来。 “婳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目光狐疑带着些审视的看着她,“难不成你怕这符?” “我……” 婳儿正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口一大声惊呼, “阿发!你这是做什么!!” “额,对不起……对不起,苑主!我不是故意吐您身上的!对不起!我……我给您擦擦,给您擦擦!” 阿发急忙用袖子蹭了蹭嘴角,将手中盛着符水的灰碗放在地上,慌慌张张跑过去用袖子擦拭金朝雾胸前的那一片水渍。 “走开!走开!阿发!你怎么总是笨手笨脚的!”绯颜跑过去一把将阿发用力推到一边,自己掏出紫色的手帕帮金朝雾擦拭着,撒娇的笑着解释道,“师父,师父!你别生气!我不过是让阿发喷些符水来为咱们云苑驱除妖邪,没想到他笨手笨脚的泼到您身上了!呵呵!” “驱除什么妖邪?!咱们云苑怎么会有妖邪?”金朝雾不由紧紧皱起眉头,他审视着四周贴满黄符的各个角落,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杏婳儿,不由肃容道,:“你在云苑贴这么多鬼画符干什么,还不快通通摘下来!” “不能摘!那个余天师说了,说咱们这云苑中妖邪之气太重,怕是藏有什么妖邪之物,一定要相办法驱除才行,否则会宅无宁日,还会影响苑主的气运呢!这一阵子咱们云苑诸多不顺,想来一定与这邪气有关,还是请天师来驱邪做法比较好!” 金朝雾叹了口气,神色似是不悦的道,:“绯颜,你何时也如此迷信鬼神之说了,莫不是在苑里太闲得慌了?你若是没事做,不如学学婳儿去书苑帮帮忙,或是去‘金羽铺’帮我照看照看生意,再不然就去‘练武场’精进下武艺,总比你终日无所事事,尽做这些些无聊的事情好” 绯颜是被金朝雾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绯颜一向宠溺纵容,极少训斥她,纵然她有时候调皮捣蛋闯了祸,金朝雾大多时候也是一笑了之,从未不曾大声训斥过他,但今日却当着众人的面板着脸大声训斥,绯颜不由委屈又生气,骄纵刁蛮的怒火不觉间滕然而生,口无遮拦的叫道,: “我哪里无所事事了,游手好闲了!我是一心为云苑着想,好,我知道了,在你眼中婳儿什么都比我好,是不是!!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你……!” “不要吵了” 眼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就要吵起来,卷云舒拍了拍金朝雾的肩膀,温和开口劝道, “朝雾,绯颜丫头也是出于好意,她是太关心栖霞云苑,才会如此紧张,你不必太过苛责……” “就是的!还是滇王明事理,不像某些人不识好歹!好心没好报!” 绯颜斜了一眼金朝雾,脸上仍是怒意难消的转过身大声叫道。 “总之我告诉你,不许在这云苑贴这些鬼画符!立即给我都撕下来!”金朝雾不容置疑的说罢,转头看向杏婳儿,“婳儿,你跟我来,我有事找你” “哦,好!” 杏婳儿呆呆点点头,尾随着金朝雾朝栖霞云苑的‘枫晚阁’走去。 他们走了很远,却还扔能听到绯颜在身后无所畏惧怒冲冲的叫道, “我就是不要撕下来,就是不要!” 枫晚阁。静悄悄的书房内。 杏婳儿有些不安的看着立在书架前整理书柜的金朝雾,他长身玉立一身金衣光华逼人,却未有一丝庸俗之气,反而在他身上透着些不出世的浪荡恣意,却又让人不敢轻视。 “苑主……” “你没事吧?” 他在书箱里翻到着古籍,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我有什么事?” “哎……”他又叹了口气,从书箱里拿出了一本古籍,放在桌角一旁,神色认真的看着杏婳儿道,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我是说那些黄符对你可有伤害?” “……!!” 杏婳儿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心。 似是看出她的紧张不安,他又将那春华流光的眸子微微收了回来,状似不经意的垂下头,将桌子上的书翻了一页, “我知道你和涂山兄都不是凡人,若是我猜的没错,你们应当是青丘狐族的后代吧……” “……苑主” “你不必怕,我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是却也相信人有善恶,妖亦有好坏之分,我相信你和你哥哥都是本性善良,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什么天师,降妖师欺负到你头上…………” 她怔了下,有些难以置信的叫道,“所以,方才苑主是在维护我?” “小丫头,总算不算太笨~” 他看着杏婳儿半天合不拢嘴的神情,拿起折扇轻敲了下她的头,摇头笑道,“我就让你如此吃惊么?” 杏婳儿暗暗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苑主您会为了我与绯颜起争执……” 金朝雾又叹口气,揉了揉额心语重心长道,:“哎……绯颜那丫头……被我宠坏了,再加上她身世特殊,所以性子有些蛮横跋扈……你,多忍让些吧,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杏婳儿“嗯,没什么,绯颜姐姐只是心直口快些罢了,我没放在心上……而且她也是关心云苑……” “那丫头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能省心不少,总是争强好胜,四处惹事的性子,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突而,门外传来一阵轻轻叩门声,卷云舒温柔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可以进来么?” “那苑主我不打扰你和滇王了,我先出去了” 杏婳儿说完这话的时候,卷云舒已推门进来了,他淡蓝色的衣袍,洁净雅致,平静又有些凉意的目光在杏婳儿身上驻足了片刻,便又若有所思的看向金朝雾。 杏婳儿不愿再多做停留,只匆匆行了一礼,便一路小跑了出去。 那一晚,杏婳儿睡得很差,她一夜噩梦连连,梦里似乎被人在不停的追赶,喊打喊杀的,她怎么逃也逃不出去,她一晚上辗转反侧,冷汗淋漓,一直到快天亮,才又沉沉睡去。 待她再醒来时,已经快要日上叁竿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睡眼惺忪的走出了房门。 她刚走出屋子,便觉眼前一阵刺眼金光,四周铃铛声乱响,吵得她头疼不已。她眯着眼睛看过去,才惊讶发现苑中各处都贴满了黄符,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铜陵,密密麻麻的像是编制了一个巨大的金丝网,让人难以喘息。 “你们几个,往那兽脊房梁上再贴几张!”绯颜站在院子中间,将几张符纸塞在年轻的两个女门生手中,吩咐着她们贴在悬梁的何处位置,那两个女门生不敢违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忙跑过去贴。 似是一阵风动,庭院里的铃铛声纷纷扰扰刺耳的响了起来,杏婳儿顿时只觉阵阵重鼓锤耳,头疼欲裂,她难受的紧紧捂住耳朵,脸色煞白的想要回身躲入房间。 “绯颜!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在苑中张贴这些鬼画符,你又是在做什么!还不把这些东西给我拆了!” 金朝雾从苑外大步走进来,看着满苑的符文法器,一张俊容气的脸色发青。 绯颜却对金朝雾的话视若无睹,只冲着那两个女门生厉声呼喝道,“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贴!” “哦哦~是!大师姐!” “是!” “绯颜!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么?!快让她们都撕下来!” “往左边贴!对!再贴高一点!”绯颜依旧经置若罔闻。 “你……”金朝雾脸色铁青的又要发作,却听卷云舒在他耳边轻声道, “绯颜不过是孩子脾气,想来还在气你昨日当着众人面训斥她,你不理她,她闹腾几日自己觉得无趣了,自然也就撤了这些符文法器,何必与她针锋相对?” “可是……” 金朝雾眉心紧皱,目光远远落在缩在屋角边上,容颜煞白的杏婳儿,漆黑如墨的眸子不由泛起忧心之色,几日?那小丫头,是否又能承受的住她这‘几日’的胡闹。 不过是片刻犹豫,突然旁边一声刺耳的‘刺啦’声音响起,一串符文被横空扯了下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又是‘咣当’一声,一串高悬在庭院中央的铜铃法器又被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冷冷扯了下来。 那青色的衣袖一扬,一落之间,便又是一大片符文被扯落了下来,半空中凌乱纷飞的黄色符纸之间,一个青色身影遗世而独立的站在众人面前,清绝如画的面容上容颜冰冷,如玉似的眸带着些许刻薄,些许讥诮,还有一丝漫不经心。 绯颜愣了一会,猛然神色一恼,目光近乎喷火的瞪着青子衿, “你,谁准你扯坏我布的阵法的!你知道这些值多少银子么!你赔钱!” “吵” 青子衿目色凉寒的看着她,眼眸中的冷漠讥诮之色愈加浓郁,眉宇之间尽是不耐。 “嫌吵就滚出栖霞云苑啊!我又没求你留在这里,御前献艺都结束,你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干什么!” 绯颜恼火的大声叫道。 “看来你没告诉他们” 青子衿目光缓缓转向金朝雾,尖尖的下巴,宛若挂在苍穹之上的一轮弦月,清冷无暇,光芒逼人。金朝雾急忙低头假装咳嗽,面上却难掩尴尬之色。 “我们知道什么?”绯颜叉着腰瞪圆了眼睛追问道。 她话音刚落,一张白纸黑字的地契便被那细长如玉的手指夹着横在她眼前,清冷的嗓音如玉石相击,一片凉意, “仔细看清楚了,我才是这栖霞云苑的主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真正该走的人是你” ps:其实我觉得糖莲子最赚的是捡到了一个嘴硬心软的青子衿~~~ 真的好忠心的,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啥的,(抱头,不要打我) 一直记挂她,护完她不算,还护她女儿……劳模!楷模! 第八十九章杨花落尽子规啼 “云舒,你这茶你一直举着不喝,会不会手酸呀……来来,我把你举着如何?”金朝雾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卷云舒脸上却难得一见的严肃,眸中毫无笑意。 金朝雾不以为意的挥挥衣袖, 笑着道,:“他不过有张地契在手,名义上我还是这栖霞云苑的主人!云舒不必忧心~” “我想知道的是为何他会有你栖霞云苑的地契,这可是你家数百年的祖宅,你难道忘了当年我们共同一手建立栖霞云苑,何种艰辛才走到如今地位?你怎能如此轻易拱手他人?!!” 卷云舒那清润的声音因为太过震惊和生气而微微发抖,好看的面容上乌云密布。 “没忘没忘……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忘……”他一边陪着笑安抚卷云舒,一边叹着气有些挫败的用扇子敲了敲脑袋,不甘心的嘀咕道、“只是不过一时打赌打输了么……” “打什么赌?” 卷云舒目光凌锐的追问道。 金朝雾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一五一十将那日情景告诉了卷云舒。 卷云舒听罢,那一向清雅温润的眸子幽深如墨,泛着凉凉冷意,:“看来这个男人比我们想象中复杂的多……也许,我从一开始便不该把他带进栖霞云苑,如今倒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金朝雾看着他如临大敌似的模样,宽慰的揽住他的肩膀,无所谓的笑道, “罢了罢了,他愿意留在这里就让他待着吧,反正只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倒也能相安无事,我日后再想办法将那地契骗回来便是” 卷云舒却抬起头,看着金朝雾英俊面容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清润眸子泛起一抹杀气,:“需不需要我帮你,若是我将“月营”暗卫掉来……” 金朝雾被他轻云出釉似的眸子中渐渐浮现的杀意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笑着握住他冰冷柔软的手心,劝解着哄道:“不至如此,这点小事岂需滇王的暗卫出手,云舒,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早点夺回地契,早点把他赶走,一定一定!云舒,莫要生气了,嗯?” “呵~~~~” 卷云舒在他怀中却突而笑了一下,,他低低垂着头,金朝雾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那笑声却有些冷冷的,“苑主是不愿劳烦‘月营’的人,还是舍不得我伤他?” 金朝雾微微一愣,还没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卷云舒已冷冷挣脱他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舍不得伤他? 金朝雾站在原地,回味着卷云舒方才的话,眼前不由又浮现出青子衿那明明清绝如画,却又偏偏带着几分轻慢刻薄的面容,心口处又浮起那仿佛来自古老记忆的钝痛之感,让他无端烦厌。 云水竹径。 一辆马车停在了竹径中,车帘子中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色衣袍,清风霁月似的面容戴着半边银色面具,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雪色狐裘,还没走下车,已听到一连串的咳嗽之声。将那病态苍白的面容更加雪白。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去潮州一路可平安?” 守在云水竹径的末寓和子泽立即大步迎了上来。 “尚可”空烟寐点了点头,眉心处却有连日奔波来的淡淡倦色,他又重重咳了数声,问道, “莽山玉矿那边进展如何了?” “昨日已经将剑身的最后一截了,那真是一把神剑,昨日刚露出整个剑身,那剑身便突而放出一阵夺目光芒,灼伤了十几个矿工的眼睛!” 末寓答道。 空烟寐显然并不关心这个,只声音沙哑的问道,“那神剑取出来没有?” “尚未,说来也奇怪,那监工派了九十九名力大无穷的壮汉去取,但是那神剑却镶嵌在石壁上纹丝不动,监工担心再有人受伤,便让那些矿工们暂时休息,说是……等主人您回来再做商议” “即刻去莽山” “但是主人,你舟车劳顿多日,身上又带着病不宜过度劳累,不如先歇息一日,明日再去” 末寓不放心的劝道。 “不必了” 空烟寐并不理会末寓的劝阻,只对着身后小厮吩咐道,“去车厢里把我从潮州带回来的黑匣子拿来” 那小厮应了一声,很快便从车厢里取来一个黑色的小巧匣子。 “莫非这匣子里的东西能取下神剑?”子泽好奇的看着那黑匣子。 “……咳……姑且一试” 他看着手中那黑匣子,目光深不可测。 “主人,我随你一起去” 末寓紧跟在空烟寐身后,请命道。 空烟寐不置可否,只是往前走几步,突而停了步子,:“我离开这几日,可有人来找过我?” “嗯?谁?”在收到末寓一记白眼后,子泽方拍着脑袋道,“哦哦!是说婳儿姑娘?她呀……让我想想,嗯^没来过……” “……没事了” ~~~~~~~~~~~~~~~~~~~~~~~~~~~~~~~~~~~~~~~~~~~~~~~~~~~ 莽山, 月色下,宽大的山石上,那晶莹剔透的神剑镶嵌在石壁上,波光流转,而它对面的黑匣中则是一块暗红色的血玉,那血玉上红光流转,射出一道红色波光与神剑在月色下交相辉映,似有道道灵力不停注入那通体荧白的神剑之中。忽而,只听一声‘叮咛’剑响,那神剑嗖然从石壁上飞出,在半空中转了几圈,空烟寐缓缓伸出掌心,那剑便听话的缓缓飞入他手中。 “果然是把好剑……”空烟寐看着飞落在手中,通体闪烁着淡淡蓝紫色水光的古剑,目光似带着些赞许。 “真是把神剑啊!!太子若见此剑,一定心情大悦,重重有赏!多亏先生,多亏先生啊!” 监工在一旁也跟着目光发亮的大声赞叹道 “我让你选的九十九名精壮矿工,可选好了?” 他语气平淡冷漠,却又透着森森寒意。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监工,监工!方才抓到偷偷闯入玉矿的叁个小贼,要如何发落? ” “小贼?好大的胆子!皇室选中的矿山也敢来偷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监工匪夷所思的大声叫道。 “带我去看看” 空烟寐眯了眯眸子,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子夜里显得格外冰冷。 “是!” 杏婳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当做贼被抓了起来,她不过是清晨起来,看到苑中负责烧饭的小丫头桂花在院子里哭的很可怜,细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她哥哥来莽山做矿工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她本想去探望探望哥哥,却被那些工头赶了出来,不但没看成哥哥,就连精心准备的饭菜也洒了一地。 她又思念哥哥,又委屈,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杏婳儿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想办法,一向爱凑热闹的阿发也坐过来出主意,说什么之前来过莽山几次,可以趁着深夜没人带她们偷偷跑进来看哥哥。 桂花听了自然开心不已,拉着杏婳儿的手求她陪自己同去,婳儿心软,便点头同意了,叁人瞒着金朝雾深夜偷偷跑了来,但是没想到阿发却也是个爱吹牛的,他对此地根本不熟悉,故而他们刚闯进来没走几步,便被巡逻的工头人发现抓了起来。 “监工,就是他们!” 漆黑一片的屋门被突而打开,将她和桂花押进来的大胡子衙役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冰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杏婳儿抬头一看,只见苍白色的月光下,那人一身白色缈缈,清瘦如竹,覆着半边银丝面具的面容容比身后的月光还惨白几分,乌黑若砚池的眸子晦若深谷,阴寒幽冽。 “是你?!” 杏婳儿怔怔叫道,随即下意识的的站起身来,焦急的想要解释什么, “我们不是贼,更不想盗取神剑,桂花妹妹只是想见见她哥哥,她哥哥也是这里的矿工……” 空烟寐脸色暗沉,不悦的盯着她,开口打断她的话, “你似乎总有大把的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你就这么无事可做么?” “桂花只是想见见她哥哥,她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长大,感情深厚,你就帮帮她吧~” “莽山玉矿已被皇室征用,未经同意,任何人不得擅闯,你们深夜闯入已是重罪,难不成还想与我谈条件?”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们不会待多久,只是见见救走,你便帮帮我们,好不好?只是破例这一次,我们本会说出去的,对不对,桂花妹妹?” “嗯!对!”桂花急忙附和点头。 空烟寐却对桂花视若无睹,只是紧紧盯着婳儿杏花似的娇软眸子,凉凉挑眉道, “我为何要为你破例?” ‘……我!杏婳儿一时语塞,心中却有些蛰痛,她憋了一会,方有些赌气的转过头道,紧紧咬着唇:“随便你……” “当真随便我?” 她蹙起细细的眉尖,正苦恼想着如何回应他,手腕却被他冰冷的手指握住,将她从那狭小黑暗的屋子里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桂花她还……” 僻静的树林里,杏婳儿挣脱了他的手,咬唇问道。 “……咳咳……你不是说要随便我怎么样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仿佛藏着呼之欲出的欲望。褪去了冷漠淡然的君子模样,他身上的兽性渐渐显现出来,眸子里是无尽黑暗, “我!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她红着脸争辩道。 “咳咳……我不在帝都这几日,你……可曾想我?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暧昧的沙哑,看着他那幽深昏暗的眸中赤裸而毫无避讳的目光,杏婳儿的脸蛋不由羞红起来,情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两步,心脏却随着那越来越逼近的清苦药香而如小鹿乱撞越跳越快, “……有没有想我?”他又问了一次,似是执意要知道答案。 “我……”她抬起莹莹水眸刚要开口,唇瓣却突而被冰冷的唇含住,贴上她柔软的粉唇,辗转厮磨,她呆愣的,一动不动的,只睁大眸子,任由空烟寐吻上她的嘴唇。带着淡淡的清苦药香。他的瞳孔漆黑幽亮,犹如日月星晨,令人几乎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下一秒便会陷入那漆黑的深潭。然而,偏偏他的目光死死地纠缠住她的,令她移不开目光。 他的吻先是轻柔的,像轻蜻点水,一触就走。可就在她感觉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又突然迂回,给了她一个深刻而缠绵的吻。灵滑的舌不停纠缠着她的,令她欲罢不能 看看她动情后绯红的脸蛋,空烟寐淡漠脸上的笑容幽幽加深,他扣紧了她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那吻冰冷又温柔,带着绵绵缱绻之意,若涓涓溪流,川流不息。 待那片冰冷的唇离开她时,她竟然有些流连不舍。 “怎么?觉得还不够么?” 他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嘴角勾起薄笑,眼眸中的笑意含着揶揄逗弄之色。 ‘才不是,我……我才没有”她红着脸否认道,顿了片刻,又道,“你可以让桂花和她哥哥相见了么?” “还不够” 他微微收敛了笑意,目光幽幽看着她,:“我还需你做一件事” 第九十章鸡汤馄饨 暮家府邸。 她看着病床上的少女,眼眸中有些疑惑,有些无奈。 她没想到是空烟寐让她帮的忙,竟然是让她假装扮做玉大夫的学徒来看望这个刚到豆蔻之年的小丫头。 这个小女娃,她记得曾在太子宴上见过的,正是追着空烟寐喊‘二叔’的那个女娃。 那女娃生的十分水灵,只是因为生病脸上有些生病所以有些精神不济,那玉大夫给她把了脉,便去写药方去了,杏婳儿趁着其他人不在,忙将空烟寐提前给她的一块红布包裹住的东西交给了彩儿。 本是无精打采的彩儿有些疑惑的打开那红布,看见里面的东西时,里面的光芒立时光彩夺目,将那红布里的东西像是宝贝一样的紧紧捧着,努力压低了声音道, “是二叔送给我的?!二叔在哪?” “嗯,他说是补给你今年的生辰贺礼,让你一定要好好养病,乖乖吃药,不可任性” 她一五一十的将空烟寐让他说的话讲了出来。 “那二叔在哪里?他有没有来?”彩儿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即从门外那使劲张望。 见婳儿轻轻摇了摇头,她又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呢喃道,:“是了……二叔怎么可能会来呢……爹和其他伯伯叔父们也绝对不会让他进来的……” 杏婳儿想起空烟寐曾提起的半段过往身世,自然明白了彩儿的意思,但是心中却难免不是滋味。这暮家虽然装潢气派无比,但是没想到人心却如此冷酷。 彩儿握住杏婳儿的手,眨动着善良单纯的大眼睛一脸真挚的道,:“姐姐,你帮我转告二叔,我很喜欢他送的礼物,待我好了,我一定要跟他亲自道谢!” 杏婳儿看着彩儿笑容明亮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她在想也许这彩儿是家唯一还真正在意关心空烟寐,希望他可以重新回到这里的人吧,也许也是空烟寐心中唯一的一丝温暖和光亮。 因为只有提到彩儿的时候,他那寡清冷淡的面容才会流漏出丝丝微弱的温暖波光,虽然那脆弱的如同光芒若风中残烛,一吹即灭。 那自己呢……与他来说,又是什么……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和 家人的声音,彩儿连忙将那红布包裹的东西塞到枕头底下,悄悄朝婳儿使了个眼色,盖好了被子又做成虚弱的样子躺在了床上。 玉大夫已开好了药方,在门外边远远的朝着婳儿招手,婳儿便赶忙趁机溜了出来,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彩儿,见那众人都颇为关心的围着她身边问长问短,便低下头离开了府邸。 他们刚出了府,外面便下起了蒙蒙细雨, 婳儿与玉大夫匆匆告了别,刚走拐过一个胡同,想找个地方避避雨,便在‘清风书斋’的牌匾下看见了空烟寐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的静静站在那。 他手中拿着一把青竹伞,却并没有撑开,只是淡淡站在那里,细细的雨丝打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更显清冷之态。 “你怎么会……”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东西可送到了?”他的声音像是此刻的绵绵雨丝,扑落在脸上凉冰冰的,却又让人有些着迷。 “嗯,送到了,她……很开心,哦,对了,玉大夫说她身体并无大碍,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嗯” “那……你会放了桂花妹妹和阿发的,对吧?” “我既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他淡然转过身去,清瘦的背影宛如在狂风中竹挺拔孤韧生长的青竹,让人难以亲近,却又分外萧索。 她跟在他身后往回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着他未说完的另半段身世,那天他只说了他和他娘被暮家人关进了深林中废弃的老屋中,逼着他娘落泪成珠,却没说后来究竟如何了,他们是如何逃出来的,他娘……又在何处? 雨下的有些急了,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突然一个推着小车的小贩急匆匆的推着堆满货物的小车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她却似浑然不觉,眼看那推车就要撞过来,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肢轻轻一带,那小车便擦着他们的身子冲了过去。 “……咳咳……你走路总是如此不专心么?”他蹙起细细眉头,乌黑清幽的眸子带着几分温柔的责备,那覆盖着半边银丝面具的脸上面容清清冷冷的,目光晦暗若谷。细密的雨丝落在他们二人之间, “我……我肚子饿了,脚下没力气” 她的脸蛋不争气的红了,慌乱的避开他的视线,随意找了个借口。 他漆暗的乌眸在她脸上巡视了一会,忽而勾了勾薄唇,眼角眉梢都在清冷的秋雨中染上了些许淡的笑意,“走吧,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说着,他率先踏步,冰冷的手掌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热乎乎的小手,轻咳着道,: “……咳……下雨湿滑,脚下当心些,若是摔进水坑里,我可不会赔你衣服……” 杏婳儿没有说话,只是脸颊发红的看着被他握着手心里的手指,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像是浸透了蜜汁,越来越甜,越来越甜。 半盏茶后, 街角一个支着小棚子的馄饨摊前,一个颤巍巍的老爷爷笑呵呵的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馄饨端到了坐着一男一女的小桌子上。 “不是饿了么?怎么只看不动筷子?是嫌这里脏?” 空烟寐看着怔怔坐着桌子旁看着自己发呆的杏婳儿,抬起那幽晦的眸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不是~” 她忙摇摇头,拿起筷子来从碗中夹起一个馄饨咬了一口,“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坐在这里吃饭,还吃得这么香~” 印象中他似乎是有些洁癖的,凳子上有一丝尘埃也要让人擦个干干净净才肯坐下,而且她也曾与他同桌而食几次,似乎他吃起东西来也总是慢条斯理,吃什么都是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 但是如今他坐在这陈年污垢无法擦净的破板凳上,端着一只裂了口的粗瓷碗装的馄饨,却吃得十分津津有味,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我快饿死的时候,就是这位老伯和这碗馄饨救了我……人快死之前的那一顿饭,总觉得是最香的……” 他云淡风轻似的轻飘飘说着,脸上则又流露出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模糊笑容。 杏婳儿咬了下唇,不知该说什么,空烟寐已又从自己碗中夹了一个馄饨放入她碗中,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虽然这瓷碗有些粗糙,但是佘老伯的这碗馄饨里鸡汤每日是都是熬了叁个时辰的,极为鲜美,你尝尝看~” 杏婳儿甜笑着点点头,她低下头喝了一口碗里的鸡汤,果然味道甘甜鲜美,她又将空烟寐夹过来的馄饨吃进肚子里后,脸上的笑容愈加甜了,仿佛与她来说,这也是她吃过的最甜美的食物。 他们就坐在那馄饨摊里,一边吃着馄饨,一边看着外面大雨倾盆。 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宛若无数根琴弦,撩拨着两人的心房。 杏婳儿很久很久以后忍不住想,若是时光能就停留在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此刻简单又平静的日子里那该有多好…… 一直到深夜,杏婳儿才回到了栖霞云苑,她刚一进去,迎门便见桂花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哭道, “婳儿姐姐,我哥哥……他……他死了!呜呜呜……” 第九十一章又见司羿 一直到深夜,杏婳儿才回到了栖霞云苑,她刚一进去,迎门便见桂花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哭道, “婳儿姐姐,我哥哥……他……他死了!呜呜呜……” “我哥哥死了……呜呜呜呜……” “死了?怎么会这样?!”杏婳儿一愣。 “那晚我和阿发被放出来,阿发见我没有见到哥哥心中难过,便又偷偷的趁人不备溜了进去……”她抹着眼泪抽抽噎噎道。 “那然后呢?” 桂花哭的更伤心了,眼睛一片红肿,“我在外面等了许久,直到叁更时才见阿发又被他们抓住赶了出来……还有我哥哥的尸体……呜呜呜……他们说我哥哥白天从山头上摔下来砸伤了头,失血过多而死……呜呜呜……还有阿发……” “阿发他怎么了?” “他不知道在里面受到了什么惊吓,被那些人抓出来后便神志失常,目光好像很恐惧,嘴里含糊不清的一直在喊什么,“白虎……吃人……白骨……断臂……”” “然后呢?”婳儿追问道。 “然后他就突然怪叫一声,跑进高可过人的野草丛中不见了人影,我已等了他整整一日了,还是没见他回来……婳儿姐姐,你说该怎么办啊?” 杏婳儿蹙着眉尖想了片刻,轻轻握住桂花的手,:“这不是小事,我们瞒不过去的,还是去找苑主吧……” “……好,婳儿姐姐,我都听你的” ~~~~~~~~~~~~~~~~~~~~~~~~~~~~~~~~~~~~~~~~~~~~~~~~~~~ 翌日。莽山。玉矿。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金朝雾嗤笑了一下,眸中的冷光在日光下寒森森的,“当日开采莽山,空烟寐可是说过,所挖出的玉矿六分归栖霞云苑所有,如今想不到我又成了闲杂人等……呵呵~这翻脸速度倒是比翻书还快” “咳咳……苑主岂会是闲杂人等,苑主大驾光临,不剩荣幸” 一阵咳嗽之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伴着空烟寐沙哑低凉的声音。 “这监工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请苑主莫怪……咳咳……” 他一身雪色狐裘缓步缓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温凉的笑意,淡淡看着金朝雾。 金朝雾摇着扇子笑了笑,“既然残霜先生都开口了,我若斤斤计较,岂不是显得我小肚鸡肠” 空烟寐的目光在杏婳儿身上停留了片刻,待杏婳儿抬眸看他时,他已别开目光,看着金朝雾寐薄唇微微勾了一下,“苑主说笑了,咳……不知苑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金朝雾锐利的眸光朝着四下瞥了一眼,笑了笑道,:“我苑中弟子阿发失踪了,有人说曾在莽山附近的深林中见过他,所以来找找” “原来如此”空烟寐似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眸问身后的监工头,“你们这两日可有见过陌生人在莽山附近?” 监工摇了摇头,答道,“未曾见过” “这倒是个怪事……“空烟寐若有所思的说着,又回头吩咐道,”……咳咳……还不多派几个人手去山林附近找找?” 那监工赶忙应了一声,招呼了几个监工往林子那边去了。 看着监工带着几人走远,空烟寐神色温凉的淡淡道,:“苑主难得来一次莽山,是否进去要看看矿工们玉石开采进度?” “也好” “……咳咳咳……苑主请”他淡淡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姿,率先踏步朝着玉矿中走去, 空烟寐带着他们一路介绍着莽山玉矿的玉石开采情况,堆满矿石的山道上,矿工们在辛苦劳作着,满身尘土,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血痕,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每个人都背着重重的矿石辛苦劳作着,身后跟着拿着鞭子身后的监工,动作慢写的便会挨上一鞭子,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但是这里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鞭打,没有反抗,没有愤怒,只是咬着牙继续干活,监工的脸上也是一片习以为常的木然。 看着眼前此景,金朝雾的脸色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杏婳儿更是几次忍不住想上前阻止,但是却被绯颜紧紧拽住。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绯颜率先不耐烦的停了脚步,皱着眉头道,:“走来走去都是这黑不溜秋的大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这路把我的脚都硌疼了,我不要走了!” 空烟寐便停了步子,神色淡漠的回过身来道,:“……咳…咳咳…前面便是茶舍了,我已让人备了上好的玉螺春,不如进去休憩小坐? 金朝雾眉头微敛,神色讥讽的道,“这充满劳工汗臭味和血腥味的地方能盖上一件茶舍,先生倒还真是好雅兴” 金朝雾其实一直不喜空烟寐的,他一直觉得此人心怀叵测,目光晦暗难明,似乎一直在盘算什么。若不是卷云舒与他有些利益往来,空烟寐怕是连栖霞云苑的大门都迈不进去。 “苑主说笑了,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他清风霁月似的面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裹着厚厚狐裘的清瘦身影越过众人,率先朝着前方的茶舍走去, 突而,一声惊悚的大叫之声从不远处的山林传了过来,这叫声让金朝雾他们停了脚步。 “这声音好像是阿发……” 金朝雾驻足,拧起俊眉。 “没错!就是阿发的声音!是林子那边!我去看看!”绯颜说着,身形利落的蹿了出去,朝着深林直奔而去。 “我们也去看看” 金朝雾朝着婳儿道。 杏婳儿乖巧点点头,她抬眸飞快看了一眼空烟寐,也跟着金朝雾的脚步跑了过去。 空烟寐看着他们叁人离去的背影,细长的乌眸中缓缓浮起一层厚厚的阴霾之色。 莽山。寒枫林。 几片枯黄的叶子缓缓飘落下来,九十九具尸体横在堆满落叶的黄土上,他们似乎已死去多时了,身上的血迹已干,但是死状却很是恐怖,他们皮肤干瘪枯萎如树皮,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吸干了,双目圆睁,怒瞪苍天。 他们一旁蹲着的则是阿发,他满脸恐惧的嚎叫着,似是吓的失了魂,面若土色,身子抖动如筛子,绯颜紧紧拽着他衣领,生怕他会再次跑的无影无踪。 杏婳儿看着那九十九具面目狰狞的尸身,只觉胃里一阵阵的翻腾作呕,她用手掩住口,背过身子忍不住干呕起来。 “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睛……”凉若寒秋的声音在她身旁轻声提醒道。 她回头看着身后一身白衣,容颜苍白冷漠的空烟寐,他的眸子里没有什么平淡若水,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死的这么奇怪” 绯颜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平静的打量着他们。 “他们因祭剑而亡,浑身被抽干了血液,血枯而亡” 一个红色身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他身上背着一把火色长弓,红衣烈烈如火,乌黑头发在萧萧落叶下飒飒风扬,身影若猎豹般敏捷,桀骜不驯的脸上一片冷峻之色。。 “司羿!!”杏婳儿一呆,吃惊的叫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凑巧路过,察觉到这里有浓浓血腥之气,便过来看看” “你们认识?”金朝雾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眉峰不由皱的更紧, :啊……嗯,有,对,之前他帮过我……” 杏婳儿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司羿的身份毕竟是降妖司的人,一看到他,她便总是害怕自己狐妖的身份被众人知晓,又怕司羿一时嘴快说破她的身份。 “啊!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你是降妖司的降妖师,是不是?!”绯颜打量着他一会,想起什么似的叫道。 “你方才说这些人都因祭祀神剑而死?” 金朝雾将话题扯了回来,神色严肃。 “天地戾气,聚于阎罗,还魂罗刹,以血祭之……咳咳咳……” 空烟寐淡淡接口道,“历代神剑出世之时,都需以活人之血浇灌,方能唤醒沉睡剑魂,为人所用” “你杀了这九十九人,便只为了唤醒神剑?!” 金朝雾难以相信的问道,眉宇间渐渐染上怒火,犹如猛兽来袭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九十九条人命换得神剑出世,这笔交易值得”空烟寐平静的说着,脸上的面具更衬得他整个人宛若冰湖一般孤傲冷漠。 “一把剑换九十九人命也是值得?!你可知这九十九个男人背后的家人会多痛苦?!你又让他们的老弱妻儿如何活下去?” “这也是太子的意思” 空烟寐平静的答道。 “先生这是在用太子压我么?”金朝雾说着,眉头不觉间皱了起来,,明显带着怒气的眸子微眯了起来,空烟寐不说话,只是讳莫如深的看着他,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架势,让杏婳儿站在他们二人身边时都感受到从脊梁骨里冒起来的丝丝寒意, 终究,还是绯颜悄悄拉了拉金朝雾的衣袖,小声劝道:“苑主,以血祭剑既然是太子的意思,我们便不要追究了,纵然您不顾自己安危,也该顾及滇王吧,若是为了此事与太子交恶,那滇王……” 想到卷云舒在太子面前被借故欺凌刁难的样子,金朝雾眸子中隐隐喷发的怒火才勉强缓缓熄灭下去,憋着气转而看向司羿, “掌司大人,近来可好?” 司羿摇了摇头,“掌司大人中毒未醒已快一个月,我来帝都便是寻找解药的” “掌司大人中毒了?!” 婳儿一怔。 “可有收获?” “……尚未” 司羿再次摇了摇头。 金朝雾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道,“你既是婳儿的朋友,便是栖息云苑的朋友,若有需要之处,尽管来栖息云苑找我们” “此地再无其他异动,我先走了” 司羿似是并没有把金朝雾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神色不羁的看了一眼杏婳儿,那一身猎猎红衣转瞬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呵,还真是来去如风……”金朝雾拿着扇子轻敲了敲掌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绯颜,咱们也带阿发回去吧” “嗯” 月夜, 云水竹径。 杏婳儿站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了,却始终不见她要等的人出来,她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问他,想要他给她一个解释,若那九十九具尸体是太子之命他难违,那阿发看到的白虎吃人,又是怎么回事?虽然阿发神志尚不清醒,但是他一定是看到很可怕的事情才会如此。 白虎……是不是就是他养在身边的那只雪白幼虎?为什么他要对她避而不见。 今日的他分外陌生冷冽,全然不似那日在馄饨摊铺子前温柔夹馄饨给自己吃的笑容清风似的男人, “婳儿姑娘……你还是回去吧~,主人出去了,就算你站上一夜,他今晚也不会回来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们也不清楚,这秋夜寒凉,姑娘站久了难免染上风寒,你还是回去吧……”子泽尽心尽意的继续劝道。 见她垂着眸子,神色落寞的垂着头不说话,又叹了口气,神态认真,意有所指的劝道,:“婳儿姑娘,我家主人不愿多言的事情你就算是等上叁年,十年他也不会说的,万事清楚,倒不如难得糊涂……” 杏婳儿微微一怔,还想要再问什么,子泽已回身关了那两扇竹门不见踪影, 她又抬头怅然的望了一眼半隐在绿柳暗影下的小阁楼,看着里面透出的一个若隐若现的清瘦身影,目光湿漉漉的咬了咬唇,握紧了手心,转身缓缓离开了。 深夜的长街很安静,很静,静的能听见落叶声和她自己的脚步声。 一阵妖娆琵琶声忽而从不远处传来,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一声,一声,仿若摧人心肝。 杏婳儿听着这急促妖娆的琵琶之声,只觉心口猛然一阵抽痛,那疼痛越来越强烈,让她痛的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突而,一声高亢乐声划过天际,她突然身子一僵,目光划过一抹暗光,神色呆滞的缓缓站了起来,宛若行尸走肉似的随着琴声朝着僻静的城郊角落缓缓走了去。 第九十三章泼墨的惩罚1(限) 清晨。 少女满身欢痕的被绑在石台上,神色疲惫不堪的似是还在做着梦,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仔细听上去似乎是在叫什么, “掌司大人,你不以有事……” “掌司大人~~” 缓缓走到她身前,微微挑了下眉头,“掌司大人?小东西,你在想谁呢?” 西椽沂这几日趁着泼墨不在,每日都会来与这里与她欢好一番,每次都将她折腾的近乎昏厥才潇洒离去,次日又再来,如此已过了数十日,今日突然听到她口中念出其他人的名字,心情有些不悦起来, “哪个掌司大人?他也来偷吃了么?” 听着西椽沂阴柔声音,菟丝迷蒙着目光醒了过来,待她看清了眼前那无限放大的面容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时,神色闪过一抹惧怕之意,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明知道反抗无效,还要挣扎一番,这是不是就叫情趣?” 阴邪一笑,把她双腿掰开缠在自己腰上,然后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大手托着她的屁股,毫无前戏的将身下昂扬送了进去。 “啊!”菟丝失声叫了起来,那烫热在在她花谷中轻车熟路的翻转一圈,狠狠刮蹭着柔嫩的内壁,然后又被狠狠地摩擦着最敏感的一点,她花穴下意识的抽搐起来,紧紧缠绕住了烫热的物件想要阻止它的侵犯。 但是那紧致却像是鼓励他一般,让他蝎子般的眼眸愉悦的眯了眯,将她翻过去,让她跪着石板上,扣紧她的腰肢,巨大的蝎子尾巴狠狠捅了进去,她脸色雪白的痛苦尖叫一声,泪花立即从眼角渗透出来,那滚烫的蝎子尾巴却不管不顾,极为饥渴的一下又一下用力捣弄起来,顶得她雪白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几乎要跪不稳了,她只能把身体向后微微靠着,敏感雪白的脊背紧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磨蹭着他身上光滑的布料,后穴里的媚肉也紧紧地咬着里面粗大热烫的蝎尾,口中不停的吐着难受的呻吟之声。 “不要……啊…………啊啊啊啊…………太深了……好痛…………呜呜……不要啊……啊……啊啊……” 树荫下传来了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不过陷在情欲浪花里他们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所以泼墨从洞外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菟丝光着雪白的身子,神色迷离淫乱地跪在地上,高撅起雪臀被一只巨大的紫红色蝎尾一下下狠狠贯穿着,身后的男人则是一副欲壑难填的表情。 “你们在干什么?”泼墨冷森森的说着,黑着脸走了过来,狠狠将正沉浸在欲望里的西椽沂从菟丝身上推了下去。 菟丝双眼水汽弥漫,怯生生的看着泼墨,她的神色慌张又带着楚楚可怜的无辜,粉嫩的脸蛋上残红未褪。但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泼墨粗鲁拽了过去,被趴着摁在了他腿上。 “你方才不是叫的很淫荡么,怎么不叫了!” 他怒气腾腾的举起手,狠狠扇在了贝肉上。顿时一个一个红肿指印浮现出来。 “呜!”她哀鸣一声,扭动腰肢想挣扎,换来的确是更重的几个巴掌,那原本白皙如雪的雪臀立即红肿一片,泼墨充满怒色的眸子狠狠瞪着她训斥道, “还敢乱动,我不过不在几日,便学会了勾引男人,偷男人了是不是?!” “不,我没有……我没有……” 她摇着头辩解着,雪臀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又羞又辱,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掉下来。 “还敢狡辩!” 听着她争辩,泼墨脸上怒色更甚,又想着方才她在 身下那淫乱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又狠狠在她雪臀上狠狠扇了十几个巴掌,直到那雪臀红肿的如馒头,她已哭喊不出声,只能无力的趴在他腿上无助的抽噎着,他才住了手。 “你方才叫的那么大声,是因为他玩的你很爽么?!” 他目色阴晴不定的问道,抬手紧扣着她的下巴,眼眸里浓浓暴怒之色。 菟丝畏惧的摇着头,眼眸里泪光闪闪。 西椽沂却拱火似的抱着双臂靠着石洞外,邪笑着道,:“当然舒服了~你不知道方才她里面的小花谷咬的我有多紧,我说泼墨,你到底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 闻言,泼墨怒火更加旺盛起来。他拽着菟丝的头发逼迫着她扬起头来,解开身下的昂扬,让那巨物在她柔软粉嫩的嘴唇上摩挲顶弄,冷冷命令道,“张嘴!” 她不敢违抗他,刚张口小嘴,他便怒冲冲的将那昂扬硬生生塞了进去,大力摁着她的小脑袋,怒声道,:“给我好好含着!” 菟丝委屈的含着泪,跪趴在地上被摁着脑袋被迫吞吐着男人巨大的欲望,她只觉嘴角快要磨破皮。一阵阵窒息的感觉让她几欲干呕。然后泼墨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他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握着她挺翘的小屁股,怒气冲冲地从后面狠狠插了进去, “给我大声叫出来!你这个天生的小淫娃! “嗯……啊……痛……呜呜…………啊啊……“”菟丝难挨的叫了起来,腰肢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泼墨看着到菟丝眉目间一片春情和爬满泪水的小脸,冷哼一声,强势而凶狠地插进幽秘,用力进出着,他的胯部和雪臀不断激烈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肉体撞击声。 春水顺着两人的交合处滴落下来,随着大力动作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泼墨却还嫌刺激得不够,又伸出手一边一个握住了她的雪峰,用力揉捏起来,还时不时地两指夹着乳头用力狠狠碾磨,“爽吗?小淫娃?!” “不,我不是……” 她眼眸泪光楚楚的摇着头,脸颊红晕晕一片。清纯又无妩媚,若晚霞下的梨花,被强行分开不能闭合的大腿微微抽搐着, 因为泼墨激烈的撞击,高潮的身体紧紧绷着,花谷不断抽搐收缩,春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高高地昂起脖子,像一只被驯服的雌兽一样跪趴着任由他玩弄,泪水忍不住的绵绵流淌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流了这么多下贱的春水?还不淫荡么?告诉我谁更让你舒服?!”他讥讽的冷笑着,又怒气冲冲地把她的身体翻过来,让她平躺在床上,双手捞起她的双腿,狠狠掰开,露出了中间不断收缩抽搐的小穴,将再次挺立的昂扬又一次狠狠插了进去 “啊!…………啊……呜” 狭小的秘地被粗大的巨物狠狠撑开,一下又一下打桩一样地被操着敏感的花心,雪胸已经被那大手掐出一道道青紫色爱痕,她的身体像是濒死的鱼一般被人肆意宰割着,只能泪眼朦胧被动的承受着一波波的惊涛骇浪。 第九十四章泼墨的惩罚(2)(限) 蝎子看着这副场景倒是没有说什幺,只是看着一阵气闷,看着两人的交合,忍不住眼眸越来越暗,一步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唔……嗯……嗯……”菟丝被口中发着几声模糊破碎的呻吟,下身一片狼藉她的脸上带着暧昧的潮红,眼角有一丝湿润的水痕,因为连续高潮而迷蒙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找回焦距,粉嫩的少女嘴唇诱人的半张着,引得男人忍不住想要更加用力的蹂躏她。 “小骚货。”蝎子笑着说,他上前捞起来菟丝无力的身体,让她坐在床上,上床在她身后跪坐下来,然后从身后整个身体环住了她,大手托起她的屁股轻轻抬高一点,紫黑色的蝎子尾巴在她饥渴的臀缝处磨蹭着,在深深的暧昧股缝里轻轻剐蹭着,“还想要吗?” “不,我不要……” 她害怕的抗拒着,但是却摆脱不了身后男人掌控。 泼墨也了走过来,刚刚发泄过的巨物也再次挺立起来,面对着她站着,他握着她刚刚被狠狠揉搓的乳房温柔抚弄,轻柔但有技巧的力度让菟丝身子越来越烫。 她无力的瘫软着身体,后背整个靠在蝎子精强壮的胸肌上,雪臀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结实的腹肌上磨蹭着,蝎子轻笑着,硬挺的尾巴找准那个淌水酥软的菊穴口,一下刺了进去。 “啊啊!啊!那里不可以…………嗯啊啊!!”菟丝脸色苍白叫了起来,但是她柔软的抵抗又怎么抗拒的了这两只恶狼。 徐悦的菊穴渴望得太久,突然遇到热硬的肉棒兴奋得厉害,那敏感湿热的肠壁紧紧包裹住了徐旭的粗大阴茎,爽得他闷哼了一声。 “哦……真紧……放松一点!”蝎子手掌拍着她的臀肉,喘着气道,“后面那幺想要么!咬得那幺紧!放松!” 菟丝呜咽着摇着头,放却不想她身后的蝎子捧着她的雪臀狠狠往菊穴里再次一插,巨大的力道竟然使那卡在穴口的蝎尾一下子插到了底! “啊啊啊…………被顶穿了……不要……啊啊啊了……”菟丝眼含泪光的胡乱含着,摇头想要挣扎,但是泼墨已抬手扳住她的下巴,烫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口,烫热的下身再次狠狠钻入了她紧致的花谷,狠狠律动起来! “啊唔唔唔……唔唔……暗暗……嗯嗯…………”菟丝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脸颊烫红的宛若山间怒发的红茱萸,脸上春情弥漫,眼神又是清澈无辜,又是楚楚可怜,却又不知不觉间在二人的夹击中一次次高潮。 她前后两个幽秘之地都在痉挛着,狠狠吸咬着。 菟丝身体前后的两个男人眼神同时一黯,接着就按住她乱扭的身体,再次大力律动起来。 ~~~~~~~~~~~~~~~~~~~~~~~~~~~~~~昆仑墟。 一个巨大妖兽轰然倒地!在下一瞬间碎成了灰尘消失的无影无踪。 “哇!相思师妹好厉害!好厉害!” “是啊!真是想不到相思师妹不过才来了叁个多月,修为却突飞猛进,连如此凶猛的‘噬魔兽’都能击败!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小师妹真是了不起!” “师兄们过奖了!”漫相思笑眯眯的朝着那些围过来了庆贺的师兄师姐们道,脸上的笑容格外璀璨明丽。 她的目光不觉间穿过朝她道贺的人群落在不远处,立在一个菩提树下低垂着眉眼淡淡含笑的男人,那人一身棕白色道袍,神情宁静致远,与世无争。 “樨雪师叔!我是不是很棒!我方才打败了试炼林里噬魔兽!” 她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扬起小脸邀功似的说道。 “我都听见了,很了不起~~”木樨雪微微含笑,点头赞扬道。 “你也觉得我很了不起?” “当然,寻常入门弟子能过来初级试炼已是不易,而想要打败那‘噬魔兽’至少也要一年的光景,你有如此本领,实属难得” “嘻嘻~~~樨雪师叔,你夸的我都不要意思了~~”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相思看着木樨雪温柔低垂的眉眼,看着他那双失去焦距却依然吸引人挪不开视线的乌黑眸子,心中荡漾起一丝丝潋滟,之前就是因为她不够强大,人微言轻,才无法保护木樨雪。 她不管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想理会自己到底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昆仑,更不想搞清楚为何仿佛时光会突然倒流似的回到了百年前的某一日。 她只要能重新呆在他身边就够了,可以每天都看到那张让她朝思暮想,活生生的脸便够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强大到不会再让任何人再伤害他,可以在他遇到危险时与他并肩而立的保护他。 ~~~~~~~~~~~~~~~~~~~~~~~~~~~~~~~~~~~~~~~~~~~~~~~~ 子夜。寂静的雪地上。那一身面容如霜似雪,背脊挺直的男人从寒潭中缓缓起身,朝着寝室走去。 他的发丝上还残留着些许冰渣,肩头上落着薄雪,身上带着浓浓的寒冷潮气,俊美无暇的面容上若冰寒冽。 他绕过一个厚厚积雪的松树,忽而一个小巧身影从树后突然跳了出来,冷不防的吓了他一跳。 “相思,你在这里干什么?” “嗯,我在等溟鲛师叔你教我那招‘谷龙绝’第九式” “第九式?前八式你都学会了?”溟鲛眸光闪过一抹诧异、 “会了会了!”漫相思迫不及待的点头,“现在你可以教我第九式了么,那一招威力好大,我看你只是衣袖轻轻一扫,那大山石便瞬间分崩离析,太厉害了!你教我我也想学!” “你根基未实,便想一步登天?”溟鲛蹙紧了剑眉。 “怎么不实了,前八式我都学会了,你若不信我可以练给你看!!” “不必了,我不会教你” 溟鲛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走。 “为什么!?”漫相思不解的追上他的背影,不甘心的叫道, “以前我不好好练功时,你总是骂我不思进取,懒怠散漫,如今我勤学苦练,你为何还是不高兴,板着一张脸?!” “你这不是勤学苦练,是急于求成” 溟鲛突然驻足,回身冷冷看着她,那冰彻骨的眸子仿佛能将她浑身的骨头都冻僵。“你如此急功近利,稍有不慎,必会走火入魔” “我……我哪有急功近利!” 她矢口否认。 溟鲛漠然看着她,神色严厉的斥责道,“前八式就算是资质上乘的昆仑弟子也要至少练上二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方法不过是叁个月便习得前八式,不管你走了什么捷径,我都劝你立刻停止,扎扎实实从第一重重新修习! “什么旁门左道,什么捷径!说的这么难听!也许……我!我就是天赋异禀呢!你不教我怕不是嫉妒我!怕有一日我超越了你你便再不能在众弟子面前耍威风了!” 漫相思不服气的握紧拳头回瞪着他,她发现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个溟鲛似乎总是在与她过不去,总是看她不顺眼,总让她忍不住怒火翻腾的。 溟鲛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只是声音严肃而冰寒,:“我无意与你口舌之争,你若真想学第七重至少要等上叁年再来找我” “叁年?!我等不了那么久!!” 漫相思下意识的摇头拒绝。 “那你便不必学了”溟鲛看也不看她一眼,挥袖大步离去。 “喂喂喂!溟鲛师叔!你……你别走啊!!” 漫相思看着他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身影,颇为恼火的狠狠踢了一下脚下厚厚的积雪,顿时雪花飞扬,浸湿了鞋袜,罗袜上面一片湿凉之意。 “可恶的溟鲛师叔!总是与我过不去!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她抱怨着脱掉一只鞋子,用力抖了抖,几片细碎的雪片就从鞋子里掉了出来。 一声闷笑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她抬头看去,便见木樨雪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她。 “樨雪师叔!” 她目光一亮,朝他叫了一声,慌慌张张穿好鞋子朝他跑了去。 “怎么了?你方才在嘀咕什么?”木樨雪含笑问道。 “还不是溟鲛师叔!我求了他好半天他都不肯教我,以前他总是说我不思进取,骂我懒惰,现在我勤奋了,他还是不满意!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总是看我不顺眼!” 木樨沉吟了片刻道,柔声道,::“他说的没错,你今日虽击杀了噬魔兽,但终究根基尚浅,还需多加磨练,若是一昧急于求成,对你没有好处,之前也有弟子如你这般,一心求成却最终走火入魔,你还是要安下心来,万不可太过性急……”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练就是了么!”她用手掏了掏耳朵,淘气的眨着眼睛道,“你们两个一左一右的,说的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你呀……真是淘气!”木樨雪无奈的摇摇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笑着。 漫相思着迷的看着他唇边绽放若白莲似的笑容,不觉有些着迷,她目光狡黠的眨了眨,依偎在他身边,撒娇的道, “樨雪师叔,我鞋袜方才进了雪,脚丫好凉啊,不如让我回清堤雪芦烤烤火去,好不好?” “这……”他神情有些犹豫,但漫相思却不管这些,只是乐呵呵笑眯眯的挽着他的手臂,将她朝清堤雪芦拉去。 ps:真的只有在昆仑山的时候,看到木樨雪的时候,漫相思才是最天真无邪,又可爱狡黠的时候…… 第九十六章暮雪深深 “樨雪师叔,这粥怎么样,好不好喝?” “龙眼肉甘甜,米粥香软,很好喝,比以前有进步” 木樨雪喝着粥,微笑着点头表扬道,他一笑起来便如春风拂过枝头的嫩柳,温柔拂面,让人心痒。 漫相思正沉浸在他这笑容里,脸上的笑容也若盛开的桃花,晴朗明媚, 不远处,大师姐剑兰斜靠在栏杆边,阴阳怪气的看着他们二人,冷冷笑道, “你们看那丫头,又开始春心荡漾了” “是啊,也不知道那瞎眼师叔有什么好的,那丫头总是围着他打转” 玉苑附和着道。 众弟子不由一阵哄笑。 “你们也不能这么说,樨雪师叔长的也不错啊,只是可惜……” “可惜是个残废,真是可惜了那副皮囊……” “何止!” 剑兰一脸不屑一顾的道,“你们别看他现在与世无争的样子,以前他可是害死过不少同门呢,如今不过是仗着小小功劳,掌门便原谅了他,还许他出来为众弟子传道受,到底何德何能啊!若不是掌门有令不得无故旷课,我才懒得听他说废话,浪费我时间……啊!!” 一记响亮的巴掌突然响了起来,剑兰左边的脸蛋顿时红肿起来,她捂着被打肿的脸怒不可遏的瞪着对面之人,怒声呵斥道, “你这疯丫头!竟然敢打我!!??” “谁让你在这疯言疯语了!我还嫌下手太轻了呢!” 漫相思扬起下巴目光冰冷的看着她,潋滟的眸子里怒色起伏,扬手又要朝她另一边脸上打去,手腕却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拦了下来。 “相思,不可……” 木樨雪的声音从她身侧传了过来,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樨雪师叔……!” “跟我回清堤雪芦” 木樨雪不轻不重的拽着她的手臂穿过众弟子,那温柔的手指含着让她无法抗拒的力量,她只得强压住心中怒火,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剑兰,正准备与木樨雪回清堤雪芦,却听身后又传来剑兰那刺耳的声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知道究竟是讲经论道,还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剑兰话落,便又听到那几个女弟子不怀好意的哄笑之声。漫相思心中的怒火再难压制,她挣脱了木樨雪,水红色的衣裙在空中若蝶翩然飞掠,只听一连串的脆响, 那每一个起哄哄笑的女弟子脸上都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而剑兰的另一边脸上更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你还敢打我!漫相思!我可是你大师姐!你如此胆大包天,我看你莫不是现在就想被赶下山去!” “我何止敢打你!你再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割下你的舌头!”她目光潋滟的冷冷说着,抬手重重掐住剑兰的下巴,衣袖下蓦的滑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在剑兰雪白的脖颈上,清潋眸子里渗透着比匕首还寒冷的光芒,眉心处隐隐有魔气浮动。 “你……你!!你这个疯女人!!你……你敢!” “要不试试!!”漫相思手一施力,立时一道血痕出现在她雪白脖颈上。 “啊!!!!”剑兰痛叫出来,脸色刷白。 “相思!还不住手!”木樨雪眉心淡皱,急忙出声制止。 漫相思冷冷看着剑兰,忽而将她拽到木樨雪身前,朝她膝窝处重重一踢,她便扑通一下跪在了木樨雪身前。 “跟樨雪师叔道歉!” “我就是不道歉,又如何?”剑兰傲气的仰头道, 漫相思目光一寒,一丝邪气的杀意从脸上浮现出来,冷冷看着她道,:“那你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罢,扬起手中匕首朝她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就在此刻,一颗石子飞了过来,击中了她手中的寒刃,她只觉手腕一阵发麻,手中的寒刃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人群之中,一袭冰蓝色衣袍的男人踏步而来,如霜似雪的脸上风雪冉冉,目光结冰似的看着漫相思,神情隐而待发。 剑兰一看见溟鲛,立即目光一亮,颇为委屈的大叫道,:“溟鲛师叔!你要为我做主啊!”” “溟鲛师叔!溟鲛师叔救我!这个疯丫头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人!而且我刚才看见身上似有魔气浮现!” “是啊!溟鲛师叔,你看我们的脸都是被这疯丫头打的!”那些先前挨打的女弟子也纷纷附和着上前告状道。 “可有此事?”溟鲛扫了一眼那几个女弟子红肿的脸颊,眸中冰雪怒色渐盛, “是他们先侮辱樨雪师叔的,目无尊长,理应受罚!”漫相思硬邦邦的说着,目光毫无歉意。 “纵然如此,自有掌门训诫,她们也都是你的师姐,长幼有序。还轮不到你以下犯上,肆意妄为” “我……!” “相思不过是一时冲动,她知道错了,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溟鲛拧眉反问。 “不错,就是误会” 木樨雪不卑不亢,声音如湖水般波澜不惊的重复了一遍,神色寂静无波,顿了片刻,又道,“相思,随我回清堤雪芦” “是!”漫相思目光簇然一亮,大声应了一声,朝着溟鲛得意地偷偷做了个鬼脸,转身朝着木樨雪渐行渐远的背影追了过去。 清堤雪芦,雪落无声。 木樨雪一言不发的在雪地上走着,他的步伐比以往要快一点,每次漫相思觉得就要与他并肩,下一瞬间他已又拉下她好几步远。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感觉到木樨雪似乎生气了,,但是他却又一句也不说。 她轻轻咳嗽了一下,小跑着追了过去,笑眯眯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挽着他的胳膊道,:“樨雪师叔,我们晚上吃什么,炒一个你最爱吃的虾仁青笋,再做一个梅花酥,好不好?” “我不饿,不必做我的饭了”木樨雪头也不回的说完,抬腿跨入屋门,回身关上了那扇木门。 那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却让她的心‘咯噔’了一声,仔细想想,似乎她还从未见过木樨雪发过火,很多时候他情绪波动之时,他都会静静回房,待他再从屋内出来的时候,脸上便又是一幅宁静内敛,眉眼低垂的模样,仿佛万事皆可不动心。 却又将所有人都关在他心门之外。 漫相思忍不住慌乱了起来,她又想到了木樨雪自囚雪谷的那几年,任何人都不见,包括她。那种日日等待的绝望和痛苦,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浑身发冷。 她看着那紧紧闭上的门,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一阵阵发闷,她忍不住拍着门叫道,:“樨雪师叔!樨雪师叔” 门内人不应,没有一丝声响。 “樨雪师叔……你别不理我……樨雪师叔……你开开门嘛!” “樨雪师叔……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不顶撞溟鲛师叔了……你开开门吧!” 漫相思的声音越来越慌乱,带着丝丝颤抖和哽咽,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与方才的飞扬跋扈全然不同。 她素来不怕天,不怕地,却唯独怕木樨雪,他只是稍微皱一下眉头,便会让她紧张不已,那种随时被抛弃,被放弃的感觉像是潮水一般恐惧的包裹着她。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雪下的更大了,她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木门,终究忍不住坐在门边呜呜咽咽的抽噎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件厚厚的披风温柔盖在了她冻得发僵的的娇小身子上。 第九十五章穿越回去 古镇里。 “我们这是在哪里?”糖莲子看着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集市,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回头看瓷千岁。 “我们应该是回到了百年前的某一天,这北斗八卦盘能感应到我们要寻找的碎片,它既然带我们来这里,那碎片一定就在这附近” “百年前……”糖莲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环视着四周,“我总觉得我好像曾经来过这里……” 忽而她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人身上,那人一身落拓的黑衣,吊儿郎当的一边喝着酒一边在集市上走着,他一走叁晃,已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却依然不肯放下怀中的酒坛,他的右手软塌塌的垂在身侧,没有一丝力气,那张脸若是擦干净泥垢,细看之下本是堪比春花秋月的面容,却偏偏满是颓唐荒诞之色,让人无暇细看,便匆匆掠过他,目光皆是嫌弃鄙夷之色。 糖莲子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忽而惊声叫道,:“韶哥哥!!是韶哥哥!!” 她急匆匆的跑了过去,目光发亮的看着晃晃悠悠在集市上醉醺醺晃荡的男人,大声叫道, “韶哥哥!韶哥哥!你怎么喝的这么醉,发生了什么?” 然而韶华年却仿佛没看到,直直的从她身边掠过,停也不停。 “怎么会这样?“ “我们处在时光缝隙之间,他们是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 “那……怎么才能帮他……”糖莲子皱起了眉头。 糖莲子正说着,便看到身后传来一身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男子疾步走了过来,想要扶起韶华年,那男子生的眉清目秀,眉眼清润温柔,浑身上下别有一股兰花幽香。 “是霏大夫……霏云敛!奇怪,他怎么也在这!” 糖莲子肩膀上的那只乌雕拍了拍翅膀,乌金色的眸子也朝着他们望了过去。 “你怎么又喝的这么醉,我不是说你的伤不能……”霏云敛抬手想要探上他的胸口,却已被韶华年烦躁的一把推开,“别碰我,我说过不用你管!” 韶华年醉醺醺的站起身来,烦躁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一边喝着酒,一边大步朝前走去,酒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冷意:“别跟着我!” 霏云敛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眉目微微一轩,迟疑了一下,又抬腿跟了过去。 第九十七感时花溅泪(前尘之韶华年1) “你的手……” “我都说了我无需你管,你为何总要烦着我!” “你为他堕落如此,他也看不到,也不会回来,你这又是何苦” “我堕不堕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资格?‘’云敛微微低下头,自嘲的轻喃了句什么,将脸埋在暗影处,眉宇间不经意的掠过一抹涩然,那双清润温柔的眸子掠过丝丝波澜倒影,又归于寂静。 躺在草垛上,青丝凌乱,锦衣破烂的韶华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状似无意的翻了个身,抱着酒坛沉沉睡去了。 “……韶哥哥竟然为了子衿,荒废至此……那日他走的决绝,我以为他真的放下了,谁成想他会用另一种方法这么折磨自己” 糖莲子心疼的看着韶华年,咬唇轻声道。 瓷千岁看了一眼糖莲子,又抬眸朝韶华年看去,“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渴望……” 忽而一阵风起,又将两人又卷入了白色烟雾之中,待那片白色烟雾消散,瓷千岁、糖莲子,还有她肩头上的那只金羽乌雕已出现在了一片烫热的荒漠之中、糖莲子奇怪的四处张望,:“这是什么地方?韶哥哥呢?” 残阳如血。 远处似有阵阵狼嚎之声穿过来,一个瘦弱身影拖着被豺狼咬伤得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似乎伤得很重,半边腿都已经被血染透了,但是那人却仍是不肯停歇的朝着那草屋走,、他手中似紧紧握着什么东西,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那茅草屋走去, 只是他似乎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的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突而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接住了他, “你的腿……” 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响起,韶华年低头看着他满是鲜血的左腿,拧眉道,“你又不会武功,一个人跑去荒漠林做什么?!” “我……我找到‘虞美人’了”他靠在韶华年气若游丝,面色惨白若纸,毫无血色,也许是因为剧痛,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发着抖,但是看着韶华年的眼眸却格外明亮,仿佛有星光闪烁, ‘这是什么?” 他看着霏云敛手中手心里的那朵完好无损,生机盎然的淡白色花朵,不禁面露惑色。这花究竟有何神奇之中,竟然让霏云敛为它伤成这般还能笑得这么高兴 “这‘虞美人’可舒经活络,就算是经脉瘀堵断绝已久,取其汁药敷上叁日,便能……恢复如初” “……你是想用它治好我的手伤?”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霏云敛微微含笑的苍白面容,“就因为这一只废手?!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知不知你刚才差点被吞进狼肚子里!” “我就是在意” 他微微垂下清润的眸子,声音不轻不重,若羽毛似的轻飘飘的却又偏偏似有千斤重担落在韶华年的心口上,竟让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直到看到他越来越发白的脸色,才拧起眉头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将霏云敛抱了起来,朝着茅屋大步走去。 深夜,茅草屋里。 霏云敛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似乎是太过虚弱,依旧昏睡着,韶华年守在他身边,看着他虚弱苍白的脸色,心口不禁有些憋闷。 他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那朵浸泡在药酒中的‘虞美人’风流倜傥的面容微微暗淡,自言自语似的道,“你这又是何必……我还没见过像你这般执拗的人……” 霏云敛对他的心思,他并非不懂,以前他满心满眼都是青子衿,对旁人始终未曾多瞧半眼,要怪就怪那一日,他醉的太厉害,无意间将霏云敛当成了青子衿,与他有了一夜纠缠。 清醒过后,他心中有愧,不知如何面对,可反倒是霏云敛看上去却是豁达的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也让他心中的愧疚减少了些许。 本以为日后两不相扰,直到青子衿绝情离去,他心中苦闷无处宣泄,只能日日借酒消愁,没想到霏云敛却又在此时又出现在他身边,还执意要医好他的手。 他酒醉神志不清的的时候,也会口吐伤人之语,但是无论他说什么,霏云敛都只是淡淡回他一句,“医治好你的手我就走” 韶华年不解动怒,我的手也并未为你而废,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霏云敛便也不动怒,只是淡淡坐在那捣药,只重复一句话,要想我走,便让我先医好你的手。 无奈之下,韶华年只能由他去了,只要他别再自己耳边唠唠叨叨的烦着他,他也懒得理会,其实他又岂会是不懂情爱之人,霏云敛的心思他怎会不懂,只是既然无法回应,便只能佯作不知,只期盼他自己心死离开。 但是,霏云敛显然比他想的有耐心的多,每日煮饭做菜,再弄些醒酒汤来,趁他喝的烂醉的时候一股脑的给他灌下去,说是这能苦死人的醒酒汤可以保护他的五脏六腑不受酒毒侵害。 他心中冷笑,死便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他此生最在乎的人,早已不在意他的生死。 若不是前几日他表姐找到他,说自己相公得了重病,需要去荒漠中寻一味药材,但是家中又人手不够,所以特来求他相帮,可能他还会就这么醉生梦死下去。 这表姐与他从小便交好,如今她开口相求,他便只能点头应允了,打起精神来了这荒漠替他姐夫寻那味药材,霏云敛自然也跟了来,说自己是大夫,见多识广,要找那位药材是轻而易举之事。 果然,霏云敛很快便找到了他姐夫需要的那一味药材,但是却并没让韶华年立刻离开,只说让他再自己几日时间,说是要在这里寻一味很珍贵的草药。 看来,他要找的就是这一株可以医治好韶华年手的‘虞美人’ “走吧……”旁观了许久的瓷千岁突而拉起糖莲子的手,朝荒漠东边的绿洲走去。 “去哪?”糖莲子不明所以的问道。 “肚子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去” “吃什么?你不是说他们看不到我们么?” 瓷千岁温柔注视着她的眸子,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跟我来便知道” ps:更┆多┆连┋载┇小┊说:wоо⒙vip(Woo18.vip) 第九十八章 “瓷千岁,这里好热闹啊!” 糖莲子已不在人间百年,黄泉幽境毕竟与人间风景不同,如今重新看到了人间的各种新鲜小物件们,不禁又生起几分孩子心性,满脸新鲜好奇的看着摊铺上一个个好玩有趣的小物件。 瓷千岁也是颇有兴致的掂弄着一个摊位前的瓷器摆件,认真端详了一会,摇头品评道, “这里的瓷器差强人意” 糖莲子一听,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附和着笑道,:“是啊,这些瓷器在你瓷都之王的眼中,必然不值一提了,要让瓷王看上眼的,恐怕都要在皇宫珍藏之中了……” 瓷千岁有些骄傲而挑剔的说着,随手放下了手中那块做工粗糙的瓷器,“纵是皇宫珍藏,却也未必皆能入眼” 糖莲子用手指敲了敲下巴,思量道,:“嗯,我离开人间之时还是大汉,也不知现在是何朝何代了……” “听闻是唐朝,已至盛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万事万物,皆离不开盛极而衰的道理” “是盛世总归是要好些,至少阿萸还能平安些……”她目光有些担忧的说着,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在手中轻轻一晃,那拨浪鼓便发出一阵清脆‘咚咚咚’的响声,“阿萸小时候,最喜欢玩拨浪鼓,无论她苦恼的多厉害,只要一摇拨浪鼓,她总能笑的很开心” 她说着,想起往日那幸福平淡的时光,唇角不由浮现出有些怀念的笑容, 她正沉浸在回忆中,突然一个红彤彤的糖葫芦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由一愣,抬起眸子便看到瓷千岁含笑的唇角微微荡漾着春日碧波,清凉温柔的声音浸人心脾, “还记得么?” “……我记得……”她仰头看着瓷千岁甜甜一笑,笑容甘泉,清甜无垢。往事千丝万缕缠绕而来,交汇在他们对视的眸光中,久久难以散开。 她肩头上的那只金羽乌雕却突而不安分了起来,它猛地飞了起来,在他们之间扑凌着翅膀,阻挡着他们两人的视线,神情似是有些醋意。 瓷千岁微微眯了下眸子,将那金羽乌雕嗖然收入袖中,他那白色衣袖似乎很宽大,那金羽乌雕飞进去后竟然完全看不出来,只是偶尔传来几声愤愤的鸣叫声。 “尝尝甜不甜?”瓷千岁若无其事的将那一串糖葫芦递到她面前,她便笑吟吟的接了过来,喜滋滋的咬了一口,纵然是已是当娘亲的人,却依然改不了吃货的本色,她目光发亮的嚼着口中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甜笑着道,:“这糖葫芦真的是人间美味,就算是让我天天吃也吃不腻!” “我当年辛辛苦苦做了一晚的糖葫芦当真有那么难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而低头认真的看着埋头大口嚼着糖葫芦的糖莲子,那半边俊美无瑕,半边碎瓷拼凑而成的面容上似乎依然对当年之事有些耿耿于怀。 糖莲子愣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的看着他道,毫无城府的笑道,:“那时不过是我恼你时的负气之语,谁让你把我关在瓷都不许我出去的!其实嘛……味道还算不错啦! 他不由失笑,抬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语气带着无限宠溺温柔,“你这臭丫头!” 糖莲子嘻嘻一笑,看着他的目光仿佛有很多星星在里面闪闪烁烁,“无论如何,可以重新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一直在等与你重逢那一日,我知道无论早晚,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 他的目光似含着绵绵不断的似水柔情,绵延不断,就算跨越了百年、千年也不会改变。 就在此时,只听他的衣袖撕拉一声,瓷千岁宽大的白袖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一道乌金色的波光从他衣袖中划过,那只金羽乌雕敏捷身子扑落出来,盘旋在半空中宣示主权似的怒瞪着瓷千岁,嗷嗷哦的叫了几声。 “小黑它好像生气了……” 糖莲子有些茫然的看着盘旋在半空中气呼呼扑凌着翅膀的金羽乌雕。 “哦?是么?” 瓷千岁也不恼,只是悠哉悠哉的笑着,眼眸的波光在看向阴沉沉瞪着自己的金羽乌雕时有些得意,有些揶揄。 “小黑,你是不是饿了?!”糖莲子从腰间的小袋子里取出一把谷米放在掌心里,朝它伸过手去,“来,这是你最喜欢的‘赤谷米’快来吃吧” 那金羽乌雕却并未如往常般乖乖飞到她的手心上,反而闪动着翅膀扑落她手心里的谷米,抑郁不乐的看了她一眼,振翅朝着远处屋檐飞了去,转眼间并没了踪影。 “小黑它好像真的生气了呢……他要去哪?我们要不要去把它找回来?!” 糖莲子不放心的看着那消失在苍穹之上的小黑点,刚想追过去,身上却泛起一圈烟雾将她与瓷千岁又带回了荒漠中的那间茅屋中。 茅屋前,黄沙漫漫。 一个矫若游龙的倜傥身影正在黄沙中舞剑,他剑速不疾,却带着不一般的灵性,时而凌空而起,如猛虎下山携势而攻,剑若行云流水宛若一幅画中人。 待他一剑收势,霏云敛目光灿灿的看着他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渐渐拉大, “你的手真的好了……” “嗯,你采的那‘虞美人’确实神奇,我从没想过这只残臂竟还有重新握剑的一天” 韶华年笑了笑,端详着自己的手臂,感叹道。 “这样最好” 他如释重负的轻笑了起来,目光落在他那只完好如初的手臂时,想起自己当初的许诺,眸中欣慰的笑意渐渐又化为了另一种情绪,埋落在了纷纷扬扬的黄土之间。 晚饭时。 古朴的桌子前,一如既往的坐在两个身影,也许是因为手臂的伤治好了,又或许是某个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在糖莲子看来,韶华年整个人仿佛要比从前要振作了些,那双堪比春花秋月的眸子虽然没了年少轻狂和春风得意的风流潇洒,却也比以往恢复了几分神采。 桌上摆着几乎精致小菜,和一壶清酒。 二人一如往常般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不过今日也许是韶华年心情稍好,又多喝了几杯,话便多了起来,霏云敛一直静静听着,眉心微微敛着,似是有事想说。 “你有心事?”韶华年终于后知后觉的问道。 霏云敛低下头,轻声道,“既然你的手好了,我也该走了” ps:大巫师表示,看见小莲子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很窝火! 第九十九章晚来舟(前尘之韶华年3) “留下来” 他目光并未看他,只是夹了一口青菜放在口中,似是随口说道,只是那声音不大,让霏云敛有些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韶华年状似漫不经心的夹着盘子里的花生,那英俊风流的面上确是有些显而易见的不自然, “虽说这手臂已能活动自如,但是每逢阴天下雨我这手臂还是会不时刺痛,酸胀不堪,病人的病还没治好,大夫便想先行溜走么? 霏云敛怔怔的看着他,直到看的他目光不自然的别过去,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他才明白过来似的目光温润的低下头,唇角微微含着笑,回身又坐回到了桌子上,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眸子,轻声道,:“那我就留下来,直到你除尽病根” 韶华年的手到底有没有除根无从知晓,只是时光飞逝,他们在这荒漠古镇中一呆便是叁年,韶华年也渐渐重新振作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这沙漠苍茫辽阔之景让他胸怀渐宽,还是因为霏云敛的陪伴。 那人的一举一动,便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般,一点一滴浸润他的五脏六腑,让那本来破碎结冰的心脏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若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也许这样的日子还会过的很久,很久…… 一阵寒风裹着浓浓的烟雾在半空中渐渐消散,糖莲子和瓷千岁再次来到荒漠古镇时,竟发现遍地尸骸,瘟疫盛行。 不远处的茅草屋传来一阵争执之声,是韶华年和霏云敛的声音。 “你已经几日几眼没合眼了,不去睡觉,又在这里看什么医术?!” “我没事……这疫病来的古怪突然,而且极为凶险。我一定要尽快研制出解药,才能救镇子里百姓……”霏云敛头埋在一堆厚厚的古籍医术里,苍白的面容有些憔悴。 “我只怕解药还没研制出来,你自己已经……!” 霏云敛的头昏昏沉沉的,一阵阵晕眩,但是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强打起精神,微微笑道,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柔平静,:“我没事……我翻了几日医书,已经有些眉目,再给我几日时间,也许我就能……” 他们的谈话被一阵急促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一个老妇人满脸泪痕的哭着跑了进来,拽着霏云敛的衣袖,哭嚎道, “霏大夫,求求你去瞧瞧我孙女,救救她吧……她病的很重,快不行了……呜呜呜,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若是她有个叁长两短,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活啊!” “婆婆你别着急,我这就跟你去看看!”霏云敛顾不上自己身体不适,急忙搀扶起那老婆婆,便要同她一起出去, “云敛……” 韶华年不放心的想说什么,但看着那步履蹒跚,满目泪水的老婆婆,终究是不忍阻拦,只得到,:“我与你同去!” “不必了,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霏云敛摇了摇头,带着那老婆婆很快离去了, ^^^^^^^^^^^^^^^^^^^^^^^^^^^^^^^^^^^^^^^^^^^^^^^^^^ 二日后。灯火幽暗。床上的男人似病的很重,一直不停咳嗽,韶华年则一直在他身边悉心照顾,那张潇洒风流的面容上满是担忧。他将手中的汤药往他口中灌了几口,但是刚灌了两口,却又被他咳嗽着吐了出来。 “云敛……” “你别留在这里,我自己……咳咳咳……没事,你留在这里只会被传染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你病成这样,怎么照顾自己?”韶华年瞪着他道。 “……我睡上一觉便好,你且出去,莫要管我……咳咳咳咳……”他挣扎着,想要将韶华年推出去,却又因为太过吃力,而急促喘息个不停,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面色愈加难看。 “你快给我乖乖躺好!我就在这陪你……哪也不去!死生与我来说,早已不值一提!” 霏云敛拗他不过,又昏沉沉的劝了他几次,见他固执地很,也没有精神再跟着他周旋,再加上体力不支,很快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韶华年看着又昏沉沉睡过去的男人,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还有不知是谁家断断续续传来的啼哭之声,眸色中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怎么办……霏大夫他好像也染上了疫病……”窗户外,糖莲子小声开口道。 “官府早已已下令封城,放弃了他们,他们逃不出去只能在这里等死,霏云敛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是这唯一的希望看来也要挺不住了” “不如我们帮他们逃走吧!” 瓷千岁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改变不了因果” 那久远的叹息声刚落,一阵烟雾又将他们围绕起来,待烟雾消散之时。他们面前已不再是黄沙漫漫的大漠,而是一座峰峦起伏,满目苍翠,灵力充沛的巍峨仙山。 仙山上,糖莲子左顾右盼了片刻,突而叫道, “这里……怎么也有些熟悉,咿?!啊!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子衿修行的‘玉磐山’么,这么说是韶哥哥来找子衿帮忙了!对!子衿一定有办法!’” “以那人的性子,你认为他会救人?”瓷千岁轻挑了下眉头,俊美的脸上带着些嘲讽之色,青子衿是在瓷都以玉化形的,他们相处了上千年,瓷千岁算是这世上最了解青子衿的人,他只是信手捻掉她鬓边的一片残花,在她耳边淡淡叹气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ps:更┊新┊完┊载┇文┊学: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第一百章山月不知心底事(前尘韶华年完结篇 玉磐仙山。 “青子衿……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只这一次,你也不答应?!” 韶华年看着盘膝坐在石头上,青衣缈缈,容颜清绝如画的男人,心口处那蛰伏许久的钝痛又幽幽在心口浮动起来,本以为多年不见,他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麻木,但是重新再看见这张面容,那本已治愈的手臂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帮不了他们” 青子衿一如既往的身上冷漠,对于韶华年这突如其来的造访,没有丝毫讶异之色。 他蹙起了眉峰,乌黑多情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还记得你有一颗‘酌情’,你曾说过这丹药可治世间百病,我想借它一用” “那丹丸已经被我扔了”他闭上眸子说的云淡风轻。 “扔了?!” “无用之物,留着有什么用” “扔在哪里?!” “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那配方可在?你可否能帮我再炼制一些,‘须臾镇’中的镇民都感染了瘟疫,你不是想要成仙么,你救了他们,便是救了上千条人命,亦是功德一件!” 青子衿微微闭上眸子,淡淡道,:“因果循环早已注定,天命不可改,更不可妄自干涉,否则只会自招恶果” “我从不畏这些,更不惧什么天罚 ,我一定要救他们……救霏云敛!” 青子衿眉梢在听到‘霏云敛’叁个字时微微动了动,玉石似的眸子落在了他英俊风流的面容上,那冰凉的目光不知为何让韶华年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有些心虚,但是仔细想想,又毫无理由。 青子衿那冷冰冰目光在他脸上驻留了片刻,又淡淡闭上眼眸,再不言语。 韶华年看着那人又恢复如玉雕般一动不动的,只觉心灰意冷,却又有些不甘心,他也不走,便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与青子衿僵持起来。 他们相对而坐,僵持了五日,青子衿是半仙之体,不吃不喝也无所谓,韶华年虽然凡人之躯,但是靠着上山的野果和泉水,也硬扛了几天,但是他心中却一直有一把灼火烈烈燃烧,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霏云敛的病,但是……就这样空手而归,他心中始终不甘。 他看着面前这清绝如画,满目冰冷的男人,突然很想拿一把斧子凿开他的胸口看看,看看那里面藏得到底是一颗心,还是一块冰石。 一直到第五日早晨,韶华年突然被一阵乌鸦叫声吵醒,那粗噶刺耳的鸦啼之声让他心口莫名抽痛,他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盘旋在西方天际的那一片黑压压的乌鸦群,他心头蓦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顾不上再跟青子衿周旋,仓惶起身,步履仓惶的便朝山下奔去。 然而,另韶华年没想到的是来时虽然幽僻却还算平坦的山路,此时在离开是突然荆棘丛生,高大的树木盘根错节,道阻且长,处处毒虫蛇蚁,拦路阻挠,让他仿若置若迷宫之中,在林中兜兜转转许久,却仍是走不出去。 “青子衿!你到底想干什么!”韶华年砍下一条老妖树藤,看着那树藤嗖然凌空消失,对着烟雾弥漫的空旷山谷大声喊道,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回声,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他足足又被青子衿在林中困了七日七夜,才终于离开了玉磐山。 糖莲子是第一在大漠见到下雪。滚滚黄沙点缀着漫漫白雪,带着你难以言说的悲壮和苍凉。 苍白的白雪覆盖着镇子上一个又一个的尸体,越往前走,糖莲子只觉心口越是一阵阵窒息的发紧,她浑身一片冰冷,有些不忍心再看,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紧紧握住瓷千岁的手,放眼去寻找霏云敛和韶华年的身影。 突而,她步伐一顿,停在了那个角落里。 韶华年就坐在那个墙角处,浑身被冰雪覆盖着,面色灰白,眼眶一片赤红,仿佛丢了魂一般就那么僵坐着,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在他怀中,一个眉眼温柔清润,却骨瘦如柴的男人沉沉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他的脸色比雪还要白,比冰还要冷,已然没了气息。 糖莲子双手紧紧捂住嘴,嘴唇止不住的发颤,眼泪忍不住从大大的眼眶处一颗一颗的掉落出来,她不敢哭出声,似乎怕惊扰了那个形若木雕,仿佛早已身在魂死的男人。 那还有一些病弱妇孺们也跪在雪地中啼哭着,口中幽幽咽咽哭道, “霏大夫……这样的大好人,怎么就这样……” “若不是他,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霏大夫……呜呜呜……” “呜呜……霏大夫临终时,一直望着东边的神山方向,想来是等公子回来啊……” “是我没有用……是我没用……” 韶华年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如泥塑般一动不动的枯坐在墙头,他的脸朝着众人,似乎在看着他们,又似乎不是,昔日神采飞扬的眸中没有一丝光彩,只是空洞洞的,脸色又青又白。他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很多,很多,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一笑起来便仿佛将世间春花秋月皆可揽 入怀中的风流男人,仿佛一夜之间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虽然面容未改,但是他的心早已沧海桑田,再回不去从前。 糖莲子忍不住走过去,半跪在韶华年身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挂着泪珠拖着哭腔道,:“韶哥哥!韶哥哥!你别这样……你若是难过,便哭出来……哭出来会舒服一点……” “你这样憋在心里……该有多痛苦……韶哥哥……” 又是一阵风起,四周黄沙夹着风雪漫漫而舞。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糖莲子和瓷千岁又重新被带回来了玉磐山。 仙山上,草木葱茏,仙气飘渺,处处奇花异草,异香幽幽漂浮在半空中。 那一身缈缈青衣独立于青翠的山林间,清绝如画,不染纤尘,遗世而独立。 那双细长的凤眸在细密的山雨间微微眯着,仿佛也卷着淡淡烟雾。 “青子衿!你为什么不肯帮韶哥哥?到底为什么?!” 糖莲子也不管青子衿到底能不能看到他,大步走上前去含着泪大声质问道。 “若是他那日帮了韶华年,你方才看到的就不只是霏云敛的尸身” 瓷千岁跟了过来,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冰冷手指,轻声道。 她愣了一下,看着瓷千岁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吃惊的紧紧捂住嘴巴。“你是说…………韶哥哥他也会!?!” 瓷千岁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掌心,那掌心便冉冉升起一股白雾,白雾中,是韶华年赶回镇子里没多久,便也染上了瘟疫,与霏云敛一起死在了‘须臾镇’。 瓷千岁看了一眼糖莲子发白的脸色,又望着那片白雾,声音有些沉重, “‘须臾镇’的百姓注定要遭此一劫,韶华年和霏云敛本是注定要丧生于此……我之前说过泄露天机,强改天命循环,必遭天谴……我真没想到他竟会替韶华年改命,我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糖莲子蹙着眉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所以……子衿他算出了韶哥哥会命丧与‘须臾镇’,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将韶哥哥困在这玉磐仙山之中,这玉磐仙山有仙气萦绕,寻常鬼差根本不敢靠近,他才得以躲过了勾魂使者,保住了一命” “没错……” “那你说的天谴又是什么?!” “青子衿本来再过百年,便可飞升成仙,但是如此干扰凡人生死,已犯大忌,不但因此损伤五百年修为,而且还要遭受叁道天雷之火” 糖莲子忍不住回眸朝着那道清缈青色背影看过去,低声呢喃道,: “想不到子衿竟会为了韶哥哥牺牲这么多……我一直以为他对韶哥哥……一直是韶哥哥的一厢情愿”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韶华年早已成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可惜韶哥哥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一直到投胎转世之前都还在恨着子衿……”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宿命,韶华年注定是他命中劫数,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总会纠缠不清” 突然一个亮晶晶的碎石从青子衿后心缓缓飞了出来。糖莲子不由叫道, “瓷千岁!你快看!” “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第一百章一眼万年 “可惜韶哥哥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一直到投胎转世之前都还在恨着子衿……”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宿命,韶华年注定是他命中劫数,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总会纠缠不清” 突然一个亮晶晶的碎石从青子衿后心缓缓飞了出来。糖莲子不由叫道, “瓷千岁!你快看!” “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么?!”糖莲子看着飞落在瓷千岁掌心里的那块玉牌,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错,原来这元晶一直在青子衿身上……” 瓷千岁正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玉牌,忽而听到身后密密麻麻的响动声传了来,随后听到糖莲子有些惊慌的叫声, “瓷……瓷千岁,你快看!” 瓷千岁随着她的声音回头一看,便见地底下突然有无数白骨骷颅前仆后继的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手拿兵器怪叫着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瓷千岁目色一紧,急忙抓住糖莲子的手朝山坡下跑去,另一只手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划出一个虚空之门,但是那些穷凶极恶的骷颅似乎看出了他们的企图,嘶吼着更快的扑了过来,瓷千岁眼眸中白光一闪,雪白色衣袍在空中猛然一扬,便化作一只银白色蛟龙驮着糖莲子朝着那虚空之门游走而去。 那些骷髅鬼冰气急败坏的举起手中的鬼刹朝着他们投掷了过去,那鬼刹在半空中又化作了万千利箭朝着他们飞刺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金羽乌雕从遥遥天际飞掠而来,它的羽翼比先前大了数倍,长长的羽翼,伸展开来,足足有叁丈多长,长长的尖啄闪速着寒光,两只爪子,结实有力,仿佛能够一爪就粉碎世间的一切。 大雕一眼就看到了前仆后继的骷髅们,鸣叫一声之后,扑展着翅膀,双爪闪烁着寒光就向着那些骷髅抓了过来。不过瞬间便掀撕碎了几百条残兵骷髅。 然而,那些残兵骷髅却似能死而复生,它们很快便又拼凑好了残破的身体,手中鬼刹燃着浓浓火焰朝着他们投掷过去。 那只金羽乌雕在空中极速飞旋一圈,宏大的羽翼伸展开来,宛若一堵墙一样用翅膀挡住了那如雨倾泻而下的带火利箭,也护住了瓷千岁和糖莲子, 但是它自己的那一双翅膀上却插满了无数利剑,鲜血从千疮百孔的翅膀上汩汩流淌下来,黑红色的血浸湿了它乌金色的羽毛。 “小黑!!” “小黑!!!!” 糖莲子心疼万分的叫着,脸色苍白如纸,她满是担忧的看着浑身是血的金羽乌雕,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的一遍遍叫着它。 那金羽乌雕回眸看了她一眼,翅膀竭力的扇动着,似是想要听从她的召唤飞回到她身边,但终究是力不从心,它插着无数利剑的羽翼只是吃力地扇动了几下,便身子陡然一沉,笔直的朝山谷下坠落下去。 “小黑!!!” 她伤心不已的失声尖叫着,眼泪夺眶而出,然后就在那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急速坠落的金羽乌雕忽而身上散发出一片金光,那刺目的金光中,金羽乌雕的鸟身渐渐消失,慢慢化作了一个男人的模样,那男人一身黑衣,面容清俊带着几道血痕,乌黑青丝上夹着一串鸦羽飞扬。 “阿……筮!!”糖莲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颤抖的声音里含着浓浓惊喜! 就在此时,那白色蛟龙昂首又是一声龙吟,俯身冲下一口叼住受伤昏迷的男人,宽大的龙尾一摆,没入了虚空之门中。 ~ ~~~~~~~~~~~~~~~~~~~~~~~~~~~~~~~~~~~~~~~~~~~~~~ 二个时辰后。 糖莲子看着昏睡在竹床上,面上身上都伤痕累累的男人,只觉一阵阵心痛若绞,她忍不住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眼泪在眼窝处不停盘旋。 “阿筮……” “我真笨,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确一直都不知道……我真笨,我真的是太笨了……”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他,小小的手轻抚上那微蹙的眉心。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你……”她将圆嘟嘟的脸颊贴在他的手上,眼泪不停的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他的手心里,一片滚烫。 瓷千岁坐在不远处的地方,勾弄着火堆、并未朝这边看过来。 像是听见她的声音,突然,筮坞戍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鸦羽长睫轻缓的开启,显露出那双清诡乌黑的异色瞳眸。那双异色的清冷眸子缓缓睁开,初时,他的目光迷蒙,似乎对不上焦距,费了几秒的时间,最终缓缓定在了她的面容上,那双眸子顿了片刻,划过一波紧张的波光,猛然撑起身子,不小心牵动身上的伤口,不禁闷声哼了一声。 “小莲子……呃……” “你别动啊。”糖莲子焦急地胡乱抹去眼泪,制止他的妄动。 “小莲子……你们没事吧?!”筮坞戍不放心的打量着她,那眸色格外紧张,仿佛全然不知道真正受伤的人是他。 糖莲子看着眼前仿佛阔别千年之久的深爱之人的面容,心中又喜又涩 ,?因为哽咽,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忍不住一下扑入他的怀中,闻着他怀中那熟悉的清冷雪松香气,眼泪不由落的更欢, “啊,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呜……” “我也很想你,每一日,每一夜,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筮坞戍心口处的紧绷感因为怀抱中的她而稍稍放松了,但不够,还是不够的,莫名的不安仍是紧紧笼罩着他……他 不顾伤口的疼痛,密密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这阔别已久的想念和眷恋仿佛隔了千年万年也无法淡去,仿佛就这么抱着她,便再也不用面对什么未知的分离。 “你怎么会变成一只金羽乌雕呢!?”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突然从他怀中抬起脑袋来,挂着泪珠的脸上含着怒气道,:“”你为什么变成鸟也不告诉我!看着我天天担心你,你很高兴是不是!” “不是……我曾试着想告诉你……只是……”看着怀中突然变脸的女人,筮坞戍忙有些紧张的解释。 “哪里有想要告诉我了!?”她刁蛮的仰起头,咄咄逼人的问道。 筮坞戍看了一眼糖莲子,神情有些尴尬的道“我有写过字,可是你认不出来” 糖莲子怔了一下,突然想到好像他变成金羽乌雕时的确在地上着急的写过一堆她看不懂的鸟语,只不过她并没先那么多,只是觉得他在那胡写乱花。 “嗯……那,谁,谁让你不写清楚点呢!” “咳咳……现在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瓷千岁咳嗽了两声突然插口道,手心里有点点白光在不停浮动, “我的几个弟弟在催咱们快点回去,若是太迟,恐会被魔族之人发现异像” “那事不宜迟,既然已经找到玉片,我们便回去吧” “嗯!” 瓷千岁衣袍一挥,四周立即斗转星移。一阵飓风漩涡呼啸而来,将他们叁人的身影转瞬之间便吞没了进去。 ~~~~~~~~~~~~~~~~~~~~~~~~~~~~~~~~~~~~~~~~~~~~~~ 巨大的神宫之中,八只神性色彩各异的巨大龙影在殿内徘徊游走,时而发出几声威严龙鸣之声。 “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今日是魔尊每月一次的祭祀之日,眼看时辰将至,大哥怎么还是没有踪影!” “老五!你的千里传音符大哥可收到了!” “应该是收到了,可能大哥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叁哥,四哥你们别着急!”稍安勿躁!” 那只幼龙声音刚落,便见神宫中突然白光大盛,待那刺目的白光散去,一条浑身银光粼粼的白色巨龙背上驮着一男一女出现在了大殿之中,盘旋遨游。 “大哥!” “大哥!” “大哥!” 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渐渐逼近,朝着神殿的方向走了过来,那白色巨龙布满坚硬银鳞寒光闪闪的龙尾一摇,便又将 变成了那只金羽乌眸的金羽乌雕的样子,银花花的龙须在空气中颤动着波光粼粼的水泽, “呼嗷……开门!呼嗷————” ps:有没有觉得瓷千岁变成蛟龙的时候好帅好帅哒!大殿下要回来了!所以我要虐了~就想虐大殿下么,嘿嘿嘿嘿…… 热┊门┊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第一百零一章软玉在怀 帝都。‘砚彩馆’中。 “婳儿妹妹,你看这白玉牡丹瓷花瓶如何?” “嗯做工精致雅观,牡丹花也开的富丽堂皇,栩栩如生很漂亮” “这么说你也喜欢?太好了,老板把这瓷瓶仔细包好,一会送到栖霞云苑去” 林弓豪爽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好的!”那老板一见银票立时喜笑颜开。 “啊,不用了,小相爷,你已经送我很多东西了,这个我不能再收了!”杏婳儿急忙摇头推辞。 “呵呵,不多不多,只要婳儿妹妹喜欢,多少都不算多,”林弓神色温柔带着几分讨好的看着杏婳儿娇嫩嫩的芙蓉面容,一时看的有些入迷,直到杏婳儿不好意思的微红着脸低下头去,他才清了清嗓子,朝着那老板又道,“快去包起来吧!” 那老板也是精明之人,立即叫来伙计去包这瓷瓶,又转而朝着杏婳儿乐呵呵的道,:“能得丞相爷家公子如此厚爱,姑娘可真是好福气,二位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妙啊!” 这几句让林弓听得很是受用,脸上笑容更大了,但是杏婳儿确实脸颊发红,愈加不自在起来,前阵子她与绯颜一起去丞相府赴宴后,这丞相家的小相爷林弓便缠上了她,日日找借口来约她,不是约她去湖边泛舟,便是约她去林间赏花,她每次都想推脱,但是绯颜却总是替她先应了下来,有时候还会故意创造时机,让他假装邂逅上杏婳儿。 好在那林弓倒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举止尚算文雅温柔,并未做过什么逾越之事,而且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杏婳儿,送了许多绫罗珠宝,杏婳儿推辞过几次却总是推脱不掉,也只得由他去了,但是心中却总是有些不安。 林弓却显然没发现她的异常,只是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说道,:“婳儿妹妹,你上次不是问我可有治愈久咳不愈的药方,我问过我大哥的那位神医朋友了,他写了个药方给我,你拿回去给你那位朋友吧” “真的?!太好了!”杏婳儿目光发亮的接过他递过来的那张药方,感激的看着林弓,脸上第一次对着他露出甜甜笑容,:“谢谢你,林公子!” 她脸上的笑容甘甜若泉,又若桃花娇美,光彩动人,让林弓看的不由的再次失神,过了片刻,方憨笑道,:“没事……没事,你开心就好” 杏婳儿垂眸又是甜甜一笑,她宝贝似的仔细将那药方收好,刚想抬头说什么,突然面色一白,双手紧紧捂住胸口,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似很是痛苦。 “婳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嗯,我……我心口有点不舒服……” “我陪你去看大夫!” “不!不用了……我想回云苑休息一会就好……我,我先回去了……”她神色虚弱的说着,心口剧烈的窒息抽痛让她就快要站立不住。 “那我送你!” “嗯……” 深夜。降霜林里。 神色仓惶穿的粉衣少女在林子里跌跌撞撞的跑着,她的目光似乎很是惊恐害怕,迷茫无助,突然,不知脚下被什么一绊,她整个人身子往前一扑,摔在了地上。 但是她却顾不得喊疼,只是脸色苍白的抱着头,紧张的喊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别跟着我!” “走开!走开!” 这几日一到晚上,眼前便似有无数幽魂和凶神恶煞的妖兽幻象缠绕着她,让她不得安寝,噩梦连连。 她知道一定又是狐妖邀月利用那一滴心头血在折磨她,却又无能为力。 “司羿……司羿……你在哪……司羿……” 似是又一个白虎恶灵朝她扑了过来,她害怕的蹲在地上,尖叫着哭了起来,口中下意识的叫着司羿的名字,也许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司羿能帮她。 她也不知道闭着眼睛叫了多久,突然感觉一只手突然摁住了她的手腕,她立时浑身一颤,闭着眼拼命尖叫起来, “放开我!!啊!!!!!” “你冷静点!是我!”一个熟悉低沉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握着她手腕的手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赫然站着一个大红色桀骜不羁的欣长身影。 “司羿!司羿!!真的是你!”她惊喜的看着他,眼泪害怕惶恐又夹着欣喜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紧紧拉着他大红色衣袖不肯放手,仿佛怕他会逃走一般,“司羿,你来了就好!!方才好多凶兽围着我,我好害怕!我怎么都逃不开!” “都是幻象……又是那只狐妖邀月在作祟,她取了你的心头血,你的神志便极易被她操控” “我……我该怎么办……”她神色迷茫的呢喃低语,眼角泪花 司羿背过身去,一边踱步,一边拧眉思索道,:“一定要夺回那那一滴心头血……” 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他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去,便看见皎洁的月色下,杏婳儿缓缓一件件褪下衣衫,只穿了一件肚兜,香肌如雪如玉,娇笑吟吟的看着司羿,眼眸里一片醉人春光, “司羿哥哥~~~~~”她朝他招招手,娇声换道,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你!你做什么!”司羿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不对,急忙道,“快把衣服穿上!” 杏婳儿吃吃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你!杏婳儿,你清醒点!”他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裙想遮住她的春光乍泄,谁知却被她猛然一把拽了下来,嘟着嘴,眼波流转的娇媚笑道, “我不要嘛!如此良辰美景,司羿哥哥……我们来做些风流快活的事吧……” 说罢,身子便朝他扑了过去。 “喂!你别再胡闹了!醒醒!!”他拽住她在自己身上胡乱摩挲扯拽的皓腕,那张冷峻紧绷,随时蓄势待发的面容上不由泛起红晕, “我不管!你都把我看光了!我也要把你看光光!” 她有些蛮横的说着,宛若喝醉了一般媚眼如丝的看着她,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小手仍是不肯停休的在他胸膛上扒拉着,扯拽着他的衣衫,只听‘撕拉’一声,他的衣口被大大拉开,露出里面琥珀色的精健胸膛。 “杏婳儿!你!!!” 司羿愣了一下,随即脸颊腾红的怒吼道。 “看上去好结实阿~来,让我摸摸~~~~” 已经被狐妖操控神志的杏婳儿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她只是甜甜笑着扑倒司羿怀中,烫热的小手覆盖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 “额……你……”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触碰到他的胸口时,竟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只觉胸口处一阵心浮气躁,拧紧眉头想要推开她,谁知杏婳儿乌黑的眸子划过一抹璀璨波光,她忽而双手一勾,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压到了身后的草地上。 她纤柔玲珑的身子,压到了他的身上。扑鼻而来淡淡花香带着淡淡的惑人味道让他的身体不由渐渐紧绷。 看着她浸着水雾好似麋鹿的眼睛,他心头一阵发软。 “……你想要我么?” 她眯着媚眼,手指在他胸口上挑逗似的游走着,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如玉般细腻的肌肤在男人面前暴露无遗。 司羿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既清纯又妩媚的娇俏小狐妖,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他的喉头一阵阵干涩,眼神也有些迷乱了那一双凌锐的乌黑眸子布满了血丝,让人看不清楚。 杏婳儿妩媚的眼波流转,花瓣似的粉唇微撅,勾起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 纤细的手指,在他性感薄薄的嘴唇上游走,若有似无的描绘着他的唇线…… 司羿身子一阵颤悸,险些因为她这不经意的撩拨动作泄了身,他心里暗骂该死,但心神却不由自主的被她吸蛊惑。 不可否认,眼前的女人竟该死的吸引他。 不!不对,不行!他一定是也被那个叫邀月的狐妖蛊惑了! 他紧紧拧起眉头,不,他才不会中计。 杏婳儿却似全然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俯身,含住他胸前的敏感,身子与他交缠在一起。手依然灵活的在他身上游走着,燃烧着他的热情。 突而,似是再也难以忍受这样的挑逗,司羿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突然闪过一抹红光点在了她的额心, 杏婳儿身子立即僵在了原地,随即,眼眸一闭,软绵绵的昏倒在他胸前。 半炷香后,栖霞云苑。 深夜,正独自在院子里练剑的绯颜突然看到一个大红色身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举起剑朝着那人指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 司羿看了绯颜一眼,又看了看怀中昏睡的少女,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她睡着了,她房间在哪里?” 借着院子里如水月光,绯颜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她收起了手中长剑,上下打量着他道,:“我想起来了!你……你是降妖司的那个降妖师?!你们……这么晚了,怎么会在一起!?” “她的房间?” 司羿言简意赅的又问了一遍。 “喏!那间!”绯颜朝着一件屋子指了指。 司羿便点了下头,大步走了进去,他将杏婳儿动作温柔的放在了床上,又朝着有些八卦脸的绯颜微微点了下头,红色身影宛若离弦之箭般嗖然窜上了屋顶,眨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绯颜纳闷的看着司羿离去的背影,又回身目光奇怪的在看着在床上昏昏睡着的杏婳儿,忽而,她那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穿的松松散散的衣裙,和系的歪歪扭扭的裙带上,神色顿时了然,红色唇角在暗夜的烛火下缓缓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ps: 司羿:砰砰砰!……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一个钢铁直男竟然被弱女子强了,吼吼~ 生┊动┊美┇文: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第一百零二章我会吃醋? “空公子,你看子玉湖边果然风景怡人,怪不得那些小相爷总爱和婳儿来这边游玩” “……小相爷?” “是啊,自从相爷那日设宴款待,我与婳儿同去了之后,那小相爷似乎看上了婳儿,总是隔叁差五的约婳儿出去游玩” 绯颜又看了一眼空烟寐,乌黑暗暗转了转,看似漫不经心的望着湖边道, “前两日才有趣,一直到夜半叁更才见小相爷抱着婳儿从后门进来,哎……正好被我撞个正着,我看婳儿脸都羞红了,哈哈,也不知道她在慌乱什么呢,一直在看自己衣服……” 她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晶晶亮的眸子却一直暗中观察空烟寐的脸色,他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绯颜却仍是看到了他越拧越紧的眉心,还有他越走越快的步伐。 “啊!说曹操曹操便到!你看,那不是婳儿和小相爷么?!” 绯颜突而目光一亮,目光落在湖上漂浮的一个船舫,一边指给空烟寐看,一边笑容明丽的挥着手叫道,“婳儿!婳儿!” 不远处的船舫上,杏婳儿听到熟悉的呼喊,不由一愣,抬眸看去便见绯颜亲昵的挽着空烟寐的胳膊,脑袋微微朝着空烟寐歪着,笑眯眯的朝着他们招手。 杏婳儿眼眸不知怎么刺痛了一下,竟忘了回应,倒是那林弓兴致高昂的挥手回应,还让那船夫靠岸,邀请她们也来上船游玩。 绯颜便笑嘻嘻的拉着空烟寐上了船,湖面上凉风习习,青色帷幔柔柔飘荡,船上的香几上,四人相对而坐,瓜果小事,应有尽有,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确是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什么果子,红彤彤的,可真好看!” “这是我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冰糖果’,听闻此果酸甜可爱,细嚼之下还有淡淡花香味道,而且女子吃完,还能补气安神,有驻颜之效,便拿来让婳儿妹妹尝尝!”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小相爷不但样貌英俊,还如此温柔风雅,体贴入微,难怪我家婳儿天天与你玩在一处了~婳儿,小相爷对你这么好,你可要珍惜眼前人啊!” “绯颜姐姐别打趣我了……我与林公子只是……只是……” “好了好了……你们是什么,我们都懂!”绯颜却含笑着再次打断杏婳儿,她脸上虽然笑容明艳,但目光却根本没看杏婳儿,只是暗暗朝空烟寐瞥过去,看着那人越发冰冷的脸色,眼眸底悄然略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空烟寐就坐在杏婳儿的对面,他那晦暗阴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只觉得仿佛似要被什么洞穿了,但是当她睁着那双清纯无垢的眸子想要解释什么时,那人却又冷冷避开了她的视线,银质的面具在湖风中冷光粼粼。 “久仰残霜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先生风姿卓绝,容貌过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小相爷过誉了”空烟寐微微笑了一下,脸上又浮现出了有些虚假的温恭之色,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咳, “……咳咳……咳……不知林相爷近来身体可好,太子殿下一直惦念着相爷病况,……咳咳,近来可好转些了?” “我大哥特意从江南请来了一位名医,家父的病已有所好转,承蒙太子殿下关心了” “如此便好……”空烟寐微微点头道。 空烟寐和林弓随意聊了几句家事之后,便在船上聊起了时下朝堂局势,两人似乎有意合作,在船上相谈甚欢,婳儿听不懂这些权谋之术,只听得如坠云雾,渐生困意,倒是绯颜一直听得津津有味,目光炯炯发亮,时不时的插口点评几句。 如此他们又坐在船上玩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快下山,他们方下船上了岸。 上岸后,空烟寐便借口云水竹径有事要办先行离去了,林弓想将婳儿和绯颜一起送回栖霞云苑,杏婳儿却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也匆匆走了。 晚云收,霞色漫天。 云水竹径附近的小竹林里,那一道雪色身影不疾不徐在林中走着,偶尔传来几声闷咳。 “空烟寐……你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焦急的呼喊,紧跟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空烟寐顿了步子,回眸看了她一眼,清风霁月似的面容若冰寒冷,:“你跟来做什么?” 杏婳儿气喘吁吁的站定,大睁着眸子看着他,一张娇俏的小脸憋得通红,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道, “我……我和林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他挑眉审视着反问,,眼角微微上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目光就像是带刺的光一样,直直的穿过人的防御,扎得人心里泛疼, “你难道以为我会吃醋?” “我,不是,我……我只是不想……”她心中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是此刻却又被他噎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心中着急的紧紧揪住袖口,突然,她目光一亮,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林弓前几日给她的药方, “对了!这个给你!这个药方是一位神医开的,说是对治疗咳疾很有效……你不妨试试? “神医?哪里来的神医?”他眯着眸子,脸上的笑容越加透着冷意。 “是……林公子哥哥的那位神医朋友……”她低头有些不安的说着,并未注意到他眸中又渐渐布上的阴霾。 等她再抬起头时,那双眸子已然晦若深谷,幽暗难明,他忽而回身一步步逼近她,唇角笑容冷冽, “……咳咳……我的病妨碍到你了?” “没,没有!”她不知所措的慌忙摇头。 “那我的病是威胁到姑娘了?” “不,也没有……不是的……” “那你为何要多管闲事!”他的声音如同锋利的刀,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我”她委屈的的紧紧咬着唇,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晶莹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盘旋。 “有劳了!”他突然有些恼火的打断她的话,又是一连串的咳嗽,他的眼神森冷如冰,“咳咳咳……不过不必!咳咳……咳咳……” “你……你没事吧?她见他咳得面色雪白,清瘦身影如风雪中的翠竹摇摇晃晃,忍不住神色心疼的劝道, “不如你试试这药方,说不定会有用!” 他突然牵起唇角,苍白脸上浮起晦暗的笑容,沙哑着嗓音问道,“你想与我交易什么?” “交易?”她一时愣住。 “你想用这张药方与我交易什么?”他两指夹过她手中的药方,只是轻蔑的扫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眶一片水湿水湿的通红之色,心口像是被一把刀子在不停割着,:“你眼中便从来只有交易么?” “……可笑,这世间什么东西不是交换来的,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需要银两交易,否则便只能跪在街头做乞丐,靠人施舍度日,就算如此,也尚有需要交易之事,他要那乞丐跪着接钱,那乞丐便必须跪着,让他学狗叫,便必须学狗叫,否则便要继续挨饿……你说这难道不是交易么?” “……所以我与你之间也是交易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很冷很冷的样子,那清澈眸底是一碰就碎的脆弱委屈。 “你走吧,这药方我不需要” 他回过头去,不再看她,只是将那药方随手弃在地上,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竹径深处缓缓走去, ps:哼!空烟寐你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就会欺负婳儿!等着追妻火葬场吧!哼哼! 第一百零三章月满深山 杏婳儿坐在庭院里,手中拿着一串银色的牛角铃铛,这是司羿临走前给他的,前两日司羿突然来找她,说是寻到了那狐妖邀月的下落,要离开帝都这里一段时间去抓拿妖狐,临走前送了她这狼牙铃铛,说是这铃铛注了法力,晚上睡前放在床头,可以不把邀月邪术侵扰,她如他说的这般做了,果然夜夜再无噩梦缠身。 只是……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司羿跟她说话的时候,那张俊容上带着有些怪异的红晕,甚至看她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她想要深究之时,他已经逃窜似的走了,仿佛她身上带着火,多呆一会就会被烫伤。 她摇摇头,不想再乱想,将那牛角铃铛仔细收在枕头下面,出了栖霞云苑,天气转凉,时近中秋,眼下正是吃湘妃梨的季节,她有些嘴馋帝都妃梨子的酸甜多汁,便想买几个来解解馋,忍不住朝着东市走了去。 繁华热闹的东市上,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她在一个卖湘妃梨的小贩前停下,正想挑几个梨子,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个药材铺传来吵闹打骂之声。 “你这个小毛孩,小小年纪竟然敢来我药材铺偷药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放开我!放开我!” “啊!你还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走,跟我去见官!” 杏婳儿听那小少年声音有点熟悉,急忙拨开人群去看,那小孩正是小喇叭,只见他手中紧紧拿着一个布包,里面似是装的药材,任那些人如何踢打他,他都用身子紧紧护着那药材。 “小畜生,还不快把药材还回来,阿全!把我门后的那个木棒拿来,看我怎么打断这臭小子的胳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那药材铺的老板叉着腰怒骂道。 “等等!!”杏婳儿急忙跑过去,挡在了小喇叭面前,“他是我家弟弟,这药材的钱我替他付了,要多少钱?!” “你弟弟?”那老板狐疑的打量了他们几眼,拧着粗眉道,:“那药材可都是我费尽心思从沙罗商人那买来的,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你分明是敲诈!这些药材才值几十分钱!” “小畜生,这里岂有你插口的份,不想赔钱也可以,跟我去见官!” “不,不要!五十两而已!我给你便是!” 杏婳儿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药材铺老板, 栖霞云苑一向金银满屋,金朝雾又素来疼爱杏婳儿,吃穿用度上生怕委屈了她,每隔十天半个月便让人送不少银子来,让她买些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若是婳儿不肯收,他便让绯颜偷偷放在她的屋子里,总之每个月一二百银子是不会少的。 那药材铺老板得了银两,自然喜笑颜开,又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所以也不再找她们麻烦,假意训斥了几句,便偷笑着走了,倒是小喇叭 意难平的扯着杏婳儿的衣袖愤愤不平道, “婳儿姐姐,你被骗了!这些药材根本不值那么多银子”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杏婳儿微微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要偷药材?” 小喇叭低下头来,呢喃道,:“爷爷生病了,我们没钱买药……” “空烟寐他不是一直在帮你们么?” “寐哥哥最近很忙,有一阵子没来了,爷爷也不让我去打扰他,还千叮万嘱不让我把他生病的事告诉烟寐哥哥,以免他分神……” “反正我也没事……不如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爷爷?” “嗯!好!” 小喇叭忙开心的点点头,小脸都乐开了花。 杏婳儿和小喇叭回到了那间老屋中,果然便见那老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见了婳儿先是一愣,随即又吃力的露出了些笑容,颤巍巍道, ‘婳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待听到小喇叭说完来龙去脉,又气鼓鼓的训斥起小喇叭 ,杏婳儿劝了半天,老人的气才慢慢消了下来,喘着粗气对道, “你记住,绝对不许再去偷东西,决不许有下一次!” 小喇叭低着头,悄悄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小喇叭只是关心你,相信他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杏婳儿又劝道,她看了看手中的药包,又道,:“鱼老伯你治病要紧,我先去帮你熬药了!” 她帮老伯熬了药,见屋子里有些杂乱,便主动替他们收拾起屋子里,一直忙到快天黑,才将屋子整理干净,她锤了捶有些酸痛的胳膊,刚想伸个懒腰,忽然听到推门声,随着一阵咳嗽,一身裹着雪色狐裘,面容清瘦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寐哥哥……!”小喇叭率先欣喜的叫了起来。 “咳咳咳……公子……您来了!”鱼老伯神色也有些激动,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空烟寐的目光在杏婳儿身上顿了一下,幽幽黑眸盯着她,没有说话。 以为他是不喜生人在此,鱼老伯神色有些紧张的解释道,:“公子莫怪,今日多亏了婳儿姑娘,才能平安回来……这婳儿姑娘见我爷孙行动不便,又主动留下来帮我们打扫房屋,所以才会多留片刻…………” “我没有怪你” 空烟寐淡淡收回目光打断了那老伯的话,他转眸看向小喇叭 ,“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再有这样的事,不必听你爷爷的,尽管来找我,记住了么?” 小喇叭听话的点点头。 空烟寐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做工精良的银色匕首朝他递了过去,神色淡淡道,“再有人欺负你,便用这东西来保护自己,若有人敢再碰你一下,便用刀砍下来他的手,不必怕……咳咳……后果我来承担” 小喇叭目光发亮的接过那匕首,用力点了下头,在手中紧紧握住,目光满是爱惜和好奇。 杏婳儿忍不住皱起眉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倒是那老伯咳了两声,说道, “马上就中秋了,前几日我让小喇叭买了几块月饼,我记得……少爷,啊……公子你幼时是最爱吃的,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口味?”老伯说着,颤颤巍巍的回到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粗布,打开粗布,叁块澄净油亮亮的月饼便露在了众人面前,虽然是粗布包裹着,却依然不影响它散发着淡淡甜香味道,黄彤彤的油皮上用甜杏汁画着两个红色的玉兔,竟让人突然有些垂涎它的美味。 空烟寐接了过来,目色突然柔软了下来,空清迷离的神色盯着那月饼,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似是回到了久远久远的以前, “婳儿姑娘,你也尝一块吧,这月饼好吃……” 那老伯目光慈爱的微笑看着杏婳儿道。 “不,不用了……” 她摆摆手想推辞,但是空烟寐已拿起一块月饼塞在了她手中,淡声道,:“这是鱼老伯的心意,你若不吃……恐怕这一晚上他都会睡不着……” “那……好吧,谢谢鱼伯伯”她接过那月饼,小心点捧在手里,咬了一口,顿觉满口桂花香气,格外好吃,忍不住又咬了一口,又一口,时值深夜,她不由有些肚子饿了,便忍不住捧着月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她吃的正香甜,忽而脸蛋被一个冰凉的手指轻轻剐蹭了一下,她不由一个激灵,抬起眸子,却发现空烟寐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眼眸似是蓄着浅浅笑意,在月色下看着格外的温柔, “这么大的人了,咳…还像是个孩子似的,吃的满嘴都是” 看着他温柔含笑带着几分逗弄似的目光,杏婳儿不由红了脸颊,她用袖子胡乱蹭了蹭嘴角,将剩下那半块月饼用纸包好,朝着于鱼老伯道了别,只是余光撇了一眼空烟寐,便匆匆朝山下走去了。 山林间夜色寂静,四周黑漆漆的,她走着走着,方才的愤懑之情渐渐消散下去,又有些害怕了。 方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她只知道不能再让自己沉沦在那双晦若深谷的眼眸里,还有他那时而温柔若秋月,时而冷冽若寒冬的笑容里,身体里只有一个声音似乎在不停的告诫他,离他远一点,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一点。 但是此刻,空中却飘来一个妖媚的笑声,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在逃什么?你不顾一切逃出青丘,与我交换心头血不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么,看着你们这样子,还真是让人着急啊,不如让我来帮帮你吧~~~呵呵呵” 是狐妖邀月的声音,她心中愈加慌乱,她抬目四望,却并未见她的身影,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笑声忽远忽近的传来。 “不,我不用你帮!” 她心神不宁的蹙眉叫道。 “你在说什么?”空烟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一身雪白衣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雪裘,身影清瘦如竹,晦暗而厌世的眼眸隐在那张银质的面具下,面上带着病态的苍白。 她目色迷离的看着他,只觉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她也不回答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紧紧攥住了胳膊, “你这样胡乱在山林里走,就算走到天亮也走不出去”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牢残霜先生费心” 她推开他,反身又向前走,他不是前几日才说过,他们之间只有交易么,那又何必来关心她。 “就算是有狼你也不怕么?深山老林,饿极了的豺狼们可是会专挑这时候出来吃人的……咳咳,尤其是……” 他突然俯下身来,逼近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幽火烁烁,带着浓浓的侵略意味,“而且专吃像你这种深夜林间独行的小姑娘……”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似突然传来一阵狼嚎之声,杏婳儿猛然身子一个激灵,花容失色的尖叫一声,脸色发白的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他身上那扑鼻而来的清苦药香让她不由精神一震,耳畔却又传来他略带沙哑的低笑之声,她疑惑的抬起头来,便看见他满眼笑意若星辉一般璀璨夺目,那张清离的面容笑起来,竟然那么好看,让她一瞬间有些失神。 然而,很快她便皱起了眉头,从要他怀里挣出来,“你骗我!” 杏婳儿在他怀中挣了挣,却没有挣出来,反而被他搂紧了腰肢,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晦暗眸子幽幽笑望着她,似:“我若松开,你当真舍得么?” “我……!唔……!”她纤细的眉头皱起了,似乎想要争辩什么,刚一开口却被那猛然压下来冰冷薄唇含覆住了。那冰冷的唇,柔软,没有温度。带着一丝凉意的舌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瓣,只是轻轻辗转流连,无比轻柔,就好似飘动的云絮,一双乌眸宛若枯井一般让人望不到底,让她无知无觉间如坠云雾。 她的手紧紧揪住他雪色的狐裘,如玉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知是想要拒绝,还是想要更多。 忽而,一抹妖绿色的波光涌进她的后心,她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杏婳儿那清纯如露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似是蒙上了一层纱雾,她的目光渐渐妖娆妩媚起来。 她突然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她温暖的粉唇热情的回应着他,香舌探进他充满药香的口中热情缠绵着,空烟寐眸中微微闪过一抹错愕,但是却架不住怀中女子的娇软热情,她身子往前一探,将他扑倒在了草地上。 精┊彩┇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第一百零四章你在玩什么把戏(限) 狐狸洞内。 狐妖邀月得以的看着手中的紫色光球,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琉璃瓶,瓶中撞着一滴鲜红色的血,那琉璃瓶被团团妖气笼罩,逃无可逃,只能任其摆布。 而那狐妖手中的紫色水晶球里,所呈现出的来是一片荒野深林,深林中那姿容娇俏的少女衣衫尽解,雪色的肌肤裸露在外,目光妩媚含春的望着伏在身上的男人,面色红晕,婉转承欢。 “对了,就是这样,好好享受……呵~~” 狐妖满意的看着少女主动的搂住那白衣男人,粉唇轻啄上男人敏感的地方。妖邪的脸上露出丝丝恶欲的神情。 就在此时,忽而一燃着簇簇火焰的利箭若破空之竹从洞外射了进来,正中瓶心,只听‘砰’的一声爆破脆响,那琉璃瓶猝然碎裂,又是一个带着篝火的火箭射了进来,这一次是对着狐妖邀月而去,邀月神色微微一变,闪身避开,但是手中的水晶球却被火箭射中,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又是你!碍事的破弓!”邀月怒气冲冲的看着出现在洞内一身大红色长袍,手持火红色朱雀长弓的男人,十指化作锋利狐爪,怒不可遏的嘶吼一声,朝他扑了过去。 ~~~~~~~~~~````````````````````````````````````` 深林中,如银的月色下, 一束绿色妖光嗖然离开了杏婳儿的身体,杏婳儿那妖娆迷离的眸子一僵,缠绕在空烟寐身上的手臂停了动作。 “奇怪……我这是在做什么……” 恢复了清醒神志的婳儿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荒野上,而身上伏着的人,正是空烟寐,而且她的手臂还在紧紧勾着他的肩膀, 空烟寐看着她突然有些发愣的眼神,沙哑着嗓音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薄唇在她耳畔边呵着气, “……为什么停下来?” “嗯?我……我……”她疑惑的皱眉,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会在这里与空烟寐肌肤相亲。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碎落记忆在提示着她,好像是她先主动脱衣服勾引他的。自己一定是生病了,怎么最近总是做些奇怪的事,她努力摇了摇头,想要起身,才发现根本动不了,身子还被空烟寐紧紧压着, “嗯,那个……可能是弄错了……”她支支吾吾的小声道,不敢抬头看他,双手却下意识的想要捂住雪白胸口。 “何谓弄错了?”他晦暗的眸子深沉如墨的看着她,带着丝丝危险的味道,杏婳儿觉得下身有些不舒服,低下头看去,不由惊得张大嘴巴,原来是男人依旧埋在自己身体里,她脸颊顿时红腾腾的,浑身燥热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空烟寐本就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顾不得许多,他将她重新压在身下,刚想要继续方才的欢好,谁知杏婳儿却神色慌张畏惧的挣扎起来, “不,不要……”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小东西?”他摁着她的手腕禁锢在头顶,裹着情欲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沙哑而蛊惑,他俯下身来,那张俊容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面具上的冰凌之气,明明他这身体病弱弱的,看上去似是要一推就倒,但是现在怎么又变得这么大力气,让她根本抵抗不了。她忍不住打量起他的身子,是啊,虽然他看上去很清瘦,但是却并不不孱弱,反而像是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看够了么?” 就在她发愣之际,空烟寐突然扣住了她的下巴,目光晦暗不清的看着她,声音冰凉凉的,脸色陡然间阴沉了下来,“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是跟谁学的?” 空烟寐虽然只跟婳儿有过一次肌肤之亲,却一直记得她的青涩害羞,然而今晚的她比以往都妩媚妖娆,甚至还会一些勾引人的手段,让他不由心生芥蒂疑虑,如果不是他教的她这些,难道是那个林弓?耳边似乎又回荡起绯颜的话,说什么她和林弓似乎早已肌肤之亲。 他看着奶白的月色下,她雪白如玉的肌肤,还有那如小鹿乱撞一般清纯羞涩,又有些惊恐难安的神情,只觉心口竟少有的心浮气躁,身下被她撩拨起来的胀痛欲望愈加燥热,似是喧嚣着渴望夺回主权,让他那一向冷静自持的面容此刻竟浮起浓浓的占有欲,还有一丝野兽般的侵略性。 他有些发泄似的t地撞击在她体内最敏感的那处,杏婳儿顿时身子一颤,开口媚叫一声,但是很快,她的唇边便被他堵住了,,只能发出“唔……嗯……嗯嗯”的声音。 他雪白的面色因为欲望而微微发红,那双眸子晦暗若深谷,却又暧昧撩人,分外赤红,他浑身上下全是勾人的气息,在他模糊不清的笑容里,杏婳儿仿佛要化作一滩春水一样。 “还说不说不要?” 空烟寐低笑着用嘶哑的呻吟问着话,身下的撞击没停下来过,又重又凶猛,每一次都似乎进入最深处, “唔……嗯嗯……” 呻吟声被撞得支离破碎,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思绪全都被快感所占据了,哪里还有意识来回答男人的话。她着迷地看着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清风霁月似的容颜,那双晦暗难明却又格外勾人神魂的眸子仿佛要将人生生吞噬。 她想要伸手抚摸男人的俊脸,却又不敢,直视着那双乌眸不退缩仿佛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少女眼中的痴迷和美好的胴体,像一剂烈性的春药,让男人挺胯的动作越来越快,她的身体被撞得不停地向上起伏, 这副迷人的景色让男人的眸色愈发暗沉,巨龙像打桩机一样快速楔进少女的身体里,把少女弄的得浑身发颤,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他的眸色越来越红,冰冷的吻更深更沉重,带着攻城略地的凶猛气息,像是一口气要把杏婳儿吃下去一样。她被他吻的大脑一片混乱,别说是再次说话了,就连全部的喘息和呻吟,也全都被空烟寐堵在喉咙里面,一丝一毫也发不出来。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浑身的冰冷和热烫,全是从空烟寐的身上传递过来的。 人间如此清冷自持,变幻莫测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如同一头凶兽一样不停追逐着她。他的吻缠绵温柔而又含着浓浓的勾引,杏婳儿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他吸走了,神魂也都要随他飞去,她忍不住不由伸手再次攀上他的肩,扬起小脸,主动与他冰冷的唇舌纠起来…… ps:默默同情下我们的司羿大人……只有干活的命么…… 司羿:不,那是因为本神弓乃正人君子! 嘎嘎嘎! 第一百零五章归来 殿里。祭祀仪式已然结束。 一众魔族虔诚的在九龙石雕前跪拜,幽螭的目光却并未如往日般肃穆专注,只是暗暗朝着立在巨大石龙下那一抹桃红色小小身影看去, 那乌黑闪烁着淡淡妖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道倩影,似有千言万语,无限思念,又隐隐担忧着什么。 直到贴身侍卫看似不经意的微微碰了一下幽螭的衣袍,幽螭方意识到什么,嗖然收回目光,与众人一起礼拜起来。 糖莲子一直低垂着头站在神坛后面,她虽然看见幽螭走了进来,却并未太过留意他,她只是有些紧张的不时朝藏身在神柱后面悬梁上的金羽乌雕看去,生怕众人发现了他。 突而,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明丽的少女声音, “龙神大人!我今日又给你准备了好多可口的点心!都是我亲手做的,您一定要尝尝看啊!” 说着,人群中便走出来了一个的少女,那少女生的十分好看,一身华美的红色拖地裙纱,奔跑间环佩叮当作响,她便是魔族的叁公主,也是魔尊最宠爱的小女儿赤璃公主。 这赤璃公主仗着魔尊宠爱,所以从来性子恣意洒脱,从不顾及什么礼法礼数,随心而为,只是顾着自己高兴就好,所以纵是祭祀仪式上,她也毫不在意礼教的跑出来,从篮子里取出一道道精美小菜放到供台之上。 “父王,你看叁妹啊!真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二公主蔽儿撇着嘴告状道。 “无妨,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讨龙神欢心,未尝不可”魔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目光未有丝毫怒色,一片宠溺之意。 碧儿愤愤咬了咬唇,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礼毕~~~~~~~”随着那魔差一声高呼,魔尊率众人先后一一离去,大殿上待那众人都一一退了下去。 看着又变得空空荡荡的大殿,松了一口气,刚回身想要关上这厚重的殿门,突而手臂却被人突然握住,随即整个人被拉入了一个凉飕飕的怀里。 “稚莲……” 糖莲子怔怔看着他乌黑烁金的眸子,还有那张尊贵骄傲又带着些许温柔的面容,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她呆呆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挣脱了他的手臂, “大……大殿下……” 她咬着唇往后退了两步,离他退了些距离。 他审视着她的小脸,不由微笑了起来,一步步靠近她,目光含着淡淡关切之色, “我不过走了一个多月而已,怎么就这般生分了,是魔尊与你说了什么么,还是琅嬛?你不必理会他们,魔尊早已答应过我,只要我打赢胜仗 ,便不会介意你的身份,允我娶你……” 糖莲子眼眸一惊,她看着他那笃定含笑面容,才蓦然想起他临行前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只是那时候她记忆还没有恢复,才会稀里糊涂的与他有了那样的约定。 只是如今她已恢复了记忆,又怎么能再与他……她为难的张了张口,想告诉他真相,但是却又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阿是的伤还没恢复,若是他突然动怒……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她心里很乱,拳头不由在手心里越攥越紧。 “你在我生我的气没有保护好你么……害你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他说着便拉住她的手,毫不犹豫的大步向外走。 “等等……我不想离开这里……”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身后的神殿,挣脱了他的手,猛地摇摇头, “为什么?”幽螭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看着糖莲子蹙眉不语的样子,突而笑了起来,他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在与我置气?待回了偏殿,我再好好跟你赔罪可好?” 糖莲子有些烦躁的紧紧咬着唇,心绪错综复杂,她想了片刻,忽而目光微微闪过一抹亮光,抬眸瞪着他假意生气道,“我,我不想回去,回去你的琅嬛夫人一定又会来找我麻烦,你总不能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陪着我,说不定你一会儿没在她又回来找我麻烦,还是在这里清静些……嗯,对,还是这里安全!” “还说不生气,你这分明是在气我没有照顾好你” 幽螭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看着她白玉似的脸蛋不知是气是急而红扑扑的,只觉分外诱人,忍不住薄唇在她脸边亲了一下,低声笑道,“若不然你搬来我屋里住,我们日夜同寝,寸步不离如何?” “幽螭,你!!”糖莲子身子一哆嗦,她抬手猛然捂住被他亲过的愈加发红的脸蛋,又气又羞的瞪着他,粉唇咬的死死的。 “嗯,还是这个称呼顺耳亲切些,你叫我大殿下的时候总是觉得格外生分” 他得逞的微笑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兽骨烧制而成的手链套在她皓白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 那骨手环套在她手上,有些灼痛感,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我已经在这手串施了炎火之术,可保护你在魔界平安无事,只要你不摘下它,这叁严真火便会保护你,就算我不在魔界,也不能有人伤你一分一毫,,” 糖莲子看着手腕上这串骨链,心中不由有些动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在他炽热的目光下有些如坐针毡,只是低下头,轻轻开口,:“谢谢……” “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嗯?哪里不一样?”她不安的问道。 “似乎比以前温顺了许多……”幽螭眯着眸子打量着她,以前的她在自己面前总像个明明心里惶恐不安,却总是张牙舞爪,挥着爪子乱挠人的小母兽,但是此刻的她,却比以往乖顺了很多,她闪烁不定的眼眸里似乎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让她在自己面前变得谨慎而又卑微,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我……我有么……” 她心不在焉的问着,心里却有些不安,她只希望幽螭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忍不住又回头想去看藏匿在神庙之后的那只金羽乌雕,却不想整个人都被他突然拉进了怀里。 “你在看什么?”他俯下身来,逼视着她。 “……没,没什么……” 她心中一慌,手腕抵在他的胸口下意识的道。 男人的唇却慢慢逼近了过来,她能感受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和那一片烫热,一时间忘了躲闪。 眼看他的唇便要触碰下来,忽而一只金雕从他们之间飞快掠过,不偏不倚的分开了他们,几片金色的羽毛掉落下来,在厚厚乌云之下闪烁着刺目光芒。 “又是这只碍事的臭鸟!” 幽螭目色阴霾渐生,冷冷看着那云层中盘旋的乌雕。 “啊,大殿下,我该回去云霞屋了,回去晚了归嬷嬷又要训斥我了,大殿下也早点回去吧!” 糖莲子急匆匆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追着那金羽乌雕离去的方向飞快跑了过去。 黑河滩前。墨色的水波在厚重的乌云下,幽幽飘荡。 ~一身乌衣的男人静静立在河滩前,眸子岑寂幽幽,有些抑郁寡欢,没有表情的面容上冷冰冰一片。 突然,一双温暖的小手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如花似玉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笔直如雪松的背脊,声音如桂花般香甜软糯, “阿筮……” “嗯” “你生气了么?其实我跟大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她有些紧张的紧紧搂着他,尝试解释什么, “我相信你”他打断她的话,声音平静如湖。“我只是……在想冥帝究竟被魔尊关在了哪里” “你真的只是在想这件事?”她怔了怔。 “……嗯” “哦…………”糖莲子拖长音的应道,不知为何心中却浮现出一抹失落感,她好像还从未见 筮坞戍吃过她的醋呢,以前在冥界时,那些男人们为了自己的女人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她有时候甚至有点羡慕那些被自己男人霸道搂在怀中的女人们, 筮坞戍就从来不会这么做,总是不争不抢的,仿佛断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他。 纵然有时候莫销魂闲的无聊了,特意去炫耀些什么,去挑衅他,筮坞戍也无动于衷,那张疏离冰冷的面容总是懒得理会的神色。 百年来,一直如此。 糖莲子有时候忍不住想,筮坞戍这样留在她身边,会不会只是因为愧疚,毕竟她当年因为他才在在天池自尽,所以他心生愧意,也许,这么多年的陪伴他只是因为想要弥补她? 明知不该这么想,她的心却终究是有些不舒服起来,她转到面前,直视着他的眸子, “你真的没有吃醋么?”她微微撅着嘴道,眼眸却一直盯着他眸底深处看,想看到他眸底的深情和在意。 筮坞戍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雾气蒙蒙的山阴处,缥缈不清。 “哼~~!”她怏怏不乐的收回探究的目光,发泄似的随手扯下一片古藤上的血色红叶,在手心里重重揉搓。 “为什么突然发脾气?”筮坞戍将目光收了回来,似是不解的看着她,清诡的目色有些困惑。 “是啊,我就是喜欢乱发脾气了,我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反正……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糖莲子脸色气的发白,一股脑连发珠炮的说完,理也不理筮坞戍,转身独自跑开了,只剩下一脸茫然的筮坞戍呆呆看着她背影,最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不远处的屋顶上。两个男人静静将眼前这一幕收入眼底。 其中一个年纪很轻的绿衣男子有些同情的道,:“啧啧啧,吃醋不对,不吃醋也不对,女人这东西可真是麻烦,真想不通大哥为何也会淌这趟浑水” “你这小毛孩懂什么,莫掺和大人之间的事了!走吧,回去吧!”他旁边那黄衣男子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身子率先化成一缕黄烟消失在了屋顶上。 “哎哎!四哥,等等我!” ps:憋问,问就是恋爱使人做作~~即使是当娘亲的女人~~~嘻嘻嘻 第一百零七章要不你来做圣女 幽暗神殿。 一身白衣缥缈的瓷千岁手腕上拖着两条厚重的银链,随着他的身子微动,便会发出一串丁铃当啷的轻响, “有没有办法解开它?” 糖莲子软软趴在瓷千岁的腿上,仔细端详着他手腕上的这串被施了咒术的链子,抬手扯了扯,却是没有扯动。 “暂时还没有办法”瓷千岁摇摇头,低低叹了口气。 “那魔尊还真是卑鄙,生怕我们逃脱,便用这九天玄铁炼制的链子锁着我们,日夜看管着这棺材里的魔物,真是烦闷!!” 饕餮烦躁的摇了摇巨大的脑袋,扯着大嗓门道,身子烦躁的摇晃着使得其他几只石龙的身子也因为锁链的拉扯而微微摇晃。 “七弟,稍安勿躁!” 他们上方的一个青龙有些清冷的睁开睡眼惺忪的龙眸,开口道。“你扰我清梦了” “四哥,你都已经睡了百年了,还没在这鬼地方睡够么!我们究竟还要被困在这里多久!!”饕餮闻言更加暴躁,龙尾不停摆动着,惹得其它几只龙像也频频嘶吼,大殿之中一阵阵杀戮暴动之气渐生,仿佛要随时大动干戈。 “瓷千岁……他们……” 糖莲子担心的直起身子,看向瓷千岁。 “没事,他们每隔几日总是要闹上一阵才罢休” 瓷千岁却已司空见惯,视若无睹的撩了撩肩头的碎发,垂眸看着糖莲子,意有所指的道,“你又与他闹别扭了?” “嗯?”糖莲子愣了愣,随即有些明白了什么,有些不自然的将脸扭到一边不去看他,只是低垂着羽睫小声道,“哪有……我们叁天一小吵,五天一小闹,也早都习惯的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眸却忍不住朝着坐在神柱后,闭目凝神打坐的男人看去,筮坞戍在黄泉摆渡亡魂多年,他身上的疏离生冷之气愈加浓郁,纵然他们如此亲密的关系,仍是觉得有些冰凉。 突然她的目光在他袖子上顿了一下,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衣袖脱口问道,“你袖子里有什么?” “没什么”筮坞戍低头答道,将衣袖朝背后隐了隐。 “可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站起身来,想要扯住他的袖子看。 “……你眼花了” “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见……”她凑过去,想要扯住他的衣袖,却被筮坞戍陡然间避开了,那双异色眸子不苟言笑看着她,“你真的看错了” 糖莲子没有再说话了,她熟悉他的表情,那种表情是就算她再问一百次,答案也会是一样。 她却仍旧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刚想还要问什么,却听瓷千岁在他们身后突而开口道,瓷似的眸子看向筮坞戍, “我一直有个困惑,冥界之人全都失去了记忆,为什么你的记忆还能保留?” 筮坞戍看了一眼瓷千岁,声音低沉的道,“冥帝似是早就知道魔域蠢蠢欲动,想要侵占冥界,也知冥魔之战不可避免,所以提前给了我一件古匣交于我保管,其他并未多说,想来是这古匣保住了我记忆……” “匣中所放何物?” “是一卷无字天书,许是我修为浅薄,始终看不出其中真意” “那你可探查到冥帝现在被关押在何处?” 瓷千岁又问。 “尚未……”筮坞戍蹙了下眉峰,微微摇了摇头。 “冥帝虽然不知道下落,但是我却是知道那人在哪里!” 糖莲子突然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用力咬了咬唇瓣,手心不由握紧,插口说道。 “谁?”瓷千岁好奇问道。 “战白骨……战白骨……白骨将军就是莫销魂!” 她神情有些激动,扶着额心仔细回想,“我那日被二殿下关押在到笼子里时,曾经见过他……对我当时失去记忆没认出来,那个他们口中的白骨将军就是莫销魂!他好像也不认识我了,看来他也失去了记忆……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现在不能去” 眼看她就要冲出神殿,瓷千岁急忙伸臂拦住她。 “为什么?” “你难道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被关在神冢的女奴,他们怎么可能准你离开幽神冢?” “那……该怎么办?销魂已经被他们利用成了杀人工具,我怕他会有危险……那个二殿下性子邪恶血腥,残暴不仁,销魂在他身边……一定会有危险,……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糖莲子紧紧抓着瓷千岁的手臂,急的六神无主,眼泪不由在她眼眸里蓄起水花, “瓷千岁,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若不然,你找个借口说我触怒了你,把我赶出神冢,那样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岛上找销魂……” “不行,那样他们只会杀了你” 筮坞戍阻拦道。 “筮坞戍说的没错,他们不会留无用之人,尤其还是一个犯了错的无用之人,你还是乖乖留在我这里最安全” “那怎么办?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么?”糖莲子怏怏松开瓷千岁的手臂,又急又气的用手背抹着眼泪。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瓷千岁和筮坞戍都没有说话。 突然,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龙像里飘了出来,露出了一个淡紫色的龙尾巴 “你们干嘛都愁眉苦脸的,我有办法” “二弟,你有什么办法?” “再过半个月便是祭拜大典,大哥只需在那日略施法术选定她为血罗圣女,魔尊必定对她百般恭敬,到时候她不但再无性命之虞,而且还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是啊,二哥这次说的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九弟符合道。 “小莲子,你可愿意?” “嗯,我愿意!”糖莲子看了一眼筮坞戍 ,见他没有阻拦之意,便连忙点了点头。 “那便……姑且一试”瓷千岁瓷色的眸子闪烁了片刻,点了点头。 深夜。 神殿一角偏域。 筮坞戍一抖衣袖,衣袖里便窜出一团暗红色的影子,那影子面容模糊,只模糊看出来是个女子的模样, 那女子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声音清脆的小声道,:“你家娘子可真凶!方才真是吓死我了!!不过你也算是够义气,总算没把我交出去!嘻!” “你说你知道冥帝关押的地点,那地方到底在何处?!” “这个嘛……”那火色光影跳动了几下,刻意拉长了音调,“等你帮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我自然会告诉你……” 第一百零八章你要娶她? 市集上。 绯颜手中拿着一块做工精致的砚台轻快走着,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根华丽的紫色流苏发簪,看上去即英气又美丽。 “大师姐,这砚台做工真是精良,你买来是要送给谁的?可是残霜先生?” 卓锦看着神采飞扬的绯颜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嗯,如此精良砚台自然是他才能配得上” “大师姐对残霜先生可真好,什么好的都先想着残霜先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看婳儿好像也喜欢残霜先生……前两日还见他送婳儿回云苑呢……” 闻言,绯颜的步子蓦然一顿,那本是万里晴空的脸色顿时阴雨密布,她紧紧捏着手中的砚台,仿佛下一秒就会捏碎,但是最终她哼笑了一声,乌黑的眸子渐渐变深, “喜欢又如何?那个男人总归不会属于她的!!爹爹明日就会凯旋归来,他驻守南疆多年,立下赫赫战功,这次又打败了突厥,我想若是爹爹向皇上请旨赐婚,你说圣上会不同意吗?” “嗯,圣上一定会同意”卓锦赶忙附和着点点头。 “我喜欢的东西没人能抢走,就算是姐妹也不例外!” 叁日后。栖霞云苑。 一个身材魁梧,华发已生,穿着一身将军服的中年男人与一身金缕衣,气度雍容的男人在苑中散步。 已是深秋,金黄色的叶子从树上片片飘落, |“想到一离开帝都已经十一年了,绯颜长大了,我已老了” “将军容光焕发,身强体健,看上去不过比金某稍长些许,怎么会老?”金朝雾眯着眸子微微笑着,手中的扇子在手中闲散摇晃。 林将军爽朗一笑,声音洪亮的道,:“哈哈,庄主还是如此爱说笑,我自己心里清楚,岁月不饶人,等闲白了少年头……我离开时,绯颜才八岁,这么多年多亏你照顾她啊……想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将军客气了,绯颜聪慧伶俐,活泼爱动,在这里让我这栖霞云苑也热闹了不少,终日都是生机勃勃的,哈,当然也把我挡掉不少麻烦……” “庄主不必夸她,我这丫头我还不知道么?从小就把我宠坏了,刁蛮跋扈,任意妄为的,凡是她喜欢的东西总是要弄到手才开心,真是拿她没办法……” 金朝雾收起扇子,敲了敲掌心,叹口气道,:“绯颜心地是好的,只是有时候太过争强好胜了些……” | 林将军却没接话,只是岔开了话题道,“哎,女大不中留啊,我这刚回来没多久就让我求皇上下旨赐婚呢!” “赐婚?和谁?”金朝雾有些吃惊。 |怎么她没与你说起过么?”林将军也有些诧异,随即又笑了笑道,“哈哈,也对,女儿家的心事说出来难免害羞,这丫头想要嫁的是太子身边的那个幕僚残霜先生” “残霜先生?” 金朝雾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声音渐渐转凉,似有不满之意,“难怪她不敢与我说” “庄主认得此人?” 金朝雾眉宇一轩,直言道,:“林将军,恕我直言,我曾这残霜先生有些交易往来,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那人心思叵测,心机颇深,并非绯颜的良配,而且……” “呵呵,这些绯颜都与我说了……”林将军大笑着摆摆手,接口道,“我也查过他的底细,他如今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听闻此人足智多谋,太子很重视他,日后若是能让太子顺利登机,他也一定能平步青云,到时我林家的势力……哦,哈哈,其实最主要是绯颜喜欢他,逼着我向圣上请求赐婚,你也知道我一向最疼我这宝贝女儿了,她喜欢的我一定帮她得到……至于以后么,若是不喜欢了,或是有负与她,杀了便是” 他最后一句说的随意而冷漠,仿佛不过就是随手扔下一块抹布一样,或是扯掉枝头的一片枯叶。 然而却又让人觉得无尽寒意。 柱子后面传来一声轻响,金朝雾回头看去,才发现柱子后面一缕翠绿色的裙衫,少女面容若芙蓉,却是有些狼狈慌张之色,清澈含露的眸子里水光莹莹,娇美动人。 “婳儿~~” 金朝雾皱了下眉头,“你怎么会在这?”” “是绯颜姐姐叫我帮她送些东西过去,我只是刚好路过……”她神色紧张的答道。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怪你” 金朝雾声音温柔的说着,仿佛生怕吓着了她,弯起眸子笑道,“快过来,我为你引见” 杏婳儿只得走了过去,神色依旧有些恍惚。 “婳儿,这是林将军,也是绯颜的父亲”他又摇着扇子朝着林将军道,“”林将军,这小丫头是……” “你应该便是绯颜说的玩在一处的好姐妹婳儿姑娘吧”林将军捋着胡子笑道。 “……婳儿见过林伯伯” “呵呵,好好,乖孩子……” 杏婳儿看着眼前的林将军高大威猛,身材矫健,目光雪亮,别有一股气势,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阿爹,但是脑海中确是一片混沌,什么也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否也像林将军一样高大威猛,令人崇拜。片刻后,她又回过神来,轻声道,: “那我不打扰庄主和林伯伯叙旧了,我先去给绯颜姐姐送东西去了~” “嗯,好好!快去吧!” 林将军笑道。 ~~~~~~~~~~~~~~~~~~~~~~~~~~~~~~~~~~~~~~~~~~~~~~~~~~~~~~ 是夜,月华如霜。 一辆马车车轮碌碌响起,由远及近的停在了一片墨绿色的竹径外。 马车内传来几声病咳,一只清瘦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了车帘,从马车上跨了下来一个白色身影,那身影孱弱清瘦,裹着一件厚厚的雪色裘衣,叁千墨丝用雪狐绒带高束着,清风霁月似的面容上戴着半块面具,清冷的月辉洒在上面,泛着波光粼粼的冷光。 “先生,你总算是回来了?那婳儿姑娘等你半天了!” 跑过来递过来一个暖炉,小声道。 |空烟寐接过那暖炉,抬起幽晦阴厌的眸子远远朝着前方看去,果然见那个翠绿色的小小身影冷的有些发抖,正捂着手指不停哈气。、 “为什么不让她进去等?” 他的眼眸不易察觉的暗暗说过一丝不忍,寒声问道。 ||“我请过了,但是她不肯,只说要在外面等,我们也没办法”委屈的道。 “……你们都回去吧” |“是!” 揉了揉困顿的双眼,如释重负的乐呵呵走开了。 万籁俱寂,四下无人,只有一旁的竹叶在夜风下沙沙作响,她和他相对而立、 他缓缓朝她走了过去,沙哑着嗓音问道,“咳……你找我有事?” 杏婳儿看着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突然闭上了,只是眉头却越皱越紧,眼眶有些发红。 “拿着它,会暖和些……咳咳……” 他轻咳了几声,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了她冻得发红的手里。、 她紧紧咬着唇,冻红的手指摩挲着那珐琅玉暖炉,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道,:“你真的会娶绯颜姐姐么?” “你希望我娶她?”” 他挑了下眉头,唇角莫名染了些许冰凉的笑意,不知为何,他格外爱看她这吃醋的模样,可爱又有趣,让他看着分外愉悦。 “你不要总是与我打哑谜,我是认真问你的!” 她生气又不安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如月雾一般令人琢磨不透,看不清的男人,心中又急又乱。 他勾起她的下巴,目光迷离不清,薄唇贴进她粉嫩嫩的唇边,唇角笑容令人意味不明, “太过容易得到的答案,通常很快便会被忘记,不如多留一点悬念,不是更有趣?你还需多一些耐心……”” ps: 糖莲子:我要是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还觉得有趣嘛? 话说,婳儿婳儿,你爹爹可是个大帅哥大帅哥,可比老将军帅多了,还是巫族大祭司呢!! 精|彩|收|藏:wоо⒙νiρ | Woo1 8 . V i p 第一百零九章婳儿被绑架啦? 太子府前厅之中。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 “你当真要拒绝这提议?”太子盯着面前的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 “是……”空烟寐不轻不重的答道,神色冷淡。 “你可知道林大将军如今可是父皇最看重的人,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支持辅佐,我便再不惧怕任何人与我争夺帝位” 太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似乎带着隐而待发的怒气, 空烟寐垂下乌黑羽睫,不动声色的道,:“想要得到林将军的支持,我还有很多方法,不必急于一时” “但这确是最快最轻松的方法,不过是娶个女人回来而已……”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躁怒,尝试好言相劝。 “……我无意娶妻” 空烟寐神色冷淡,语气却甚是坚定。 太子的神情渐渐有些压抑不住的躁怒之色,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不过是个女人,你不喜欢就把她仍宅子里不去理会便是,再不然,待我顺利登基,你即刻休了那女人便是” 空烟寐低低咳嗽了几声,不卑不亢道,|“……咳咳……恐怕这次要让太子失望了。我还有些事情处理,先行告退” 说罢,温恭行了一礼,淡淡而出,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衣衫,太子气的蓦然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狠狠瞪着那白衣离去方向, “岂有此理!!真是不识抬举!” “这残霜先生还真是清心寡欲,他来帝都这么多年好像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佳人相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太子身边的心腹楚怀皱眉道。 太子身边的带刀侍卫无祈不屑的哼笑道,“你看他那病歪歪,一推就倒的晦气身子,如何能讨得女人欢心,女人们喜欢的当然都是像太子殿下这样威猛英俊的男人” 那太子却突然阴恻恻的冷笑道,:“倒也未必,他这个人总是将最在意的东西藏在最深处,让人无从窥探,旁人无觉并不代表不存在,无祈,你去给我好好查探一番,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就不必回来了!” “……是!” 半个月后。帝都大街小巷的突然贴满了寻人的告示,那画像上是个姑娘,正是栖霞云苑的杏婳儿。 没错。杏婳儿失踪了。 月夜,竹影摇曳, 云水竹径内。 碧纱窗内,花影斑驳,竹影横斜。 “杏婳儿还是没有消息?” 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嗯,听说金朝雾心急如焚,将苑中所有人都派出去找,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已经快十天了……这婳儿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呢” “婳儿姑娘一向乖巧,不是肆意随性之人,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难不成是被人绑架了?” 正说着,窗外跃进一个黑色身影,朝着空烟寐微微一弓身,“主人!” “可有进展?” 他侧过脸来,用楠木烟杆逗弄着金丝笼中的鹦鹉,不轻不重的问道。 “属下在婳儿姑娘失踪的林子附近找到了这个”那黑衣男子从怀中似是掏出来一物,是一个玄黑令牌,那令牌上刻了一个‘沛’字。 “这不是是太子府的令牌么!” 空烟寐手中的动作蓦然一顿,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渐渐捏紧拳头。脸色阴沉的可怕,突而,只听一声凄厉鸟鸣声传来,笼子里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鹦鹉已毫无生气的躺倒在笼中,断了气息,嘴角一滴猩红在月色下触目惊心。 ~~~~~~~~~~~~~~~~~~~~~~~~~~~~~~~~~~~~~~~~~~~~~~~青雀山。荒野之中的一间茅屋内。 昏暗的屋子里,少女双手被反绑着,嘴巴也被黑布堵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低叫。 杏婳儿被人绑架到这里已经五天五夜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什么人带到了这里,那些人平时并不管她,只是按时送些吃喝给她,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是将她一人留在房间里不管她。她本是可以借用法术逃跑的,但是却有忍不住有些好奇,她在帝都并没未与人结怨,甚至连争执也鲜少,她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要绑架她,目的又是为什么。 撕~嘴上的封条被撕开,带着肉香的菜肴送到了嘴边,耳边是一个女子机械的声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能说话了,她忍不住呼了一口气大声问道。 “别多嘴,有吃的就快吃!”对面的女人不耐烦的斥道,突然窗外窜出一道红色流火,正中那女子后心,那女子还来不及惨叫,便身子一歪,无声无息的昏倒在地上。 杏婳儿目瞪口呆的朝窗外看去,便看见窗外风风火火窜进来一个大红衣袍的英俊男人,那男子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婢女,手中闪过一抹红光,解开了杏婳儿手上的绳子,看着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蹙眉道, “你明明可以逃走,为什么不逃?” “我……我想知道他们把我抓来究竟想干什么……”杏婳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又满是惊奇的看着他笑道:你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帝都,我想不知道也难” 杏婳儿挠了挠头,有些歉意的道,:“那苑主……是不是很着急?哎,我又给苑主添麻烦了!” 司羿不置可否,动作潇洒的推开了门,抬腿迈了出去, 回头看了一眼,:“你还不走?还打算留在这过夜么?”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根银枪从门外刺了进来,几个蒙面人闯了进来,手持兵器朝他们杀了过来。 千年妖兽都能降服住的司羿,这几个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不过是区区几招,便将那几个人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啪啪啪,远处突然响起几声击掌声,随即一个养尊处优的声音道, “降妖司的人果然是好身手啊” 司羿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身金丝银线做成的华服走来的男人,不跪不拜,只是挺直了背脊站在那,血玉冠高束的叁千墨丝随风肆意飞扬,狂诞不羁。 “……太子殿下?!”杏婳儿呆呆看着面前器宇轩昂的男人。 “哈?你……不是那个……让我想想,哦,你是栖霞云苑的婳儿姑娘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似是奇怪的说道,眉宇间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婳儿摇了摇头,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如实道,:“嗯,不是,我是被人抓来的……” 闻言,太子神色严肃起来,“那人呢?我方才也是听到了似有打斗之声,便带人过来看看,哎……终是晚了一步!你可有受伤?” |“没,我没有受伤……” 太子长长的脸上似是十分愤怒,负手朗声道,“”“天子脚下竟然敢强求民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婳儿姑娘放心,我一定帮你彻查此事,严惩凶手! “嗯……不敢劳烦太子殿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追究了” “呵呵,婳儿姑娘倒还真是天性善良,也难怪他…………呵”太子眼眸一转,闭口不言,只是头到脚的打量着她,眼眸中似乎兴味颇浓,却又隐含些别的意味。 杏婳儿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只想着遁逃而去,不由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先行告辞” 不想,太子却又眯起眸子微微笑了起来,“婳儿姑娘请留步……我在这青雀山上有一处别苑,婳儿姑娘不如随我同去别苑,小住几日,明日苑中会设下‘百酒宴’为老将军接风洗尘,栖霞云苑的人我也请了,庄主和七弟也会来,婳儿姑娘便随我一同回去吧,待明日给苑主一个惊喜,岂不是有趣之事? “这……” 见婳儿有些犹豫,那太子身边的一个侍卫不悦的道,:“怎么,太子殿下亲自请你你难不成还想拒绝?!真是好大的架子,栖霞云苑交出来的人便是这样不懂礼数的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 “去与不去,是她的自由,强人所难,又岂是为君之道?”一直缄口不语的司羿突而冷冷开口道。 闻言,太子殿下目光一深,他眸色阴暗的看着司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带着逼仄的冷气直视着他,声音高傲: “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额……嗯,殿下息怒!他抓妖抓傻了,不懂人情世故,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婳儿看着太子阴沉难看的脸色,急忙挡在司羿身前,试图解围。 “什么抓妖抓傻了,说的好像你不是……唔” 眼看他嘴里要蹦出那个词,杏婳儿神色一慌,急忙踮起脚尖紧紧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停使脸色,后背不由渗出一层冷汗。 她柔软的手心覆在他唇上,竟让司羿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怪异感,他一把扯下她的手,乌黑的眸子盯了她片刻,转眸将那张桀骜难驯的俊容扭到一旁,不发一言。但是还是有些红晕悄然蔓延开来。 杏婳儿也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动作有些暧昧不清了,也尴尬的转过脸去,掩饰似的四处张望。 “呵呵,即是无意,我又怎会追究……阿琪,一会到了别苑,可千万别怠慢了两位……贵客” “是,太子殿下!” ~~~~~~~~~~~~~~~~~~~~~~~~~~~~~~~~~~~~~~~~~~~~~~~~~~~ 翌日。百酒宴上。 宾客往来,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除了那些与太子一党交好得到达官显贵,还有各大名门世家,金朝雾、卷云舒、林将军、绯颜也都跟着来了。、 金朝雾看着这别苑门前络绎不绝的宾客和不少朝廷命官,微微敛了敛眉,朝着卷云舒含笑道,“看来这附和太子的人是越来越对了,你二哥想要争帝位怕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卷云舒正色摇了摇头,轻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莫要多言” 二人正说着,便已有几个皇亲国戚过来与卷云舒攀谈起来,金朝雾闲散站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偶尔点头耐着性子附和几句,但是目光却已游离出去,朝着四周随意瞟去, 突然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对面的一棵柳树下顿住了,那枯黄色的柳树下,一个青衣男人正坐在昏黄色的柳条下饮酒,青衣飘渺潮湿,容颜清绝如画,却又说不出的清冷迷离。 他独自一人一身不染纤尘的青衣坐在这酒香肉欲的尘世间,如瀑青丝顺着肩头垂落下来,神色懒淡自在,丝毫没有被凡尘侵扰,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周围一切皆是幻象,万籁俱寂,清缈绝尘,宛若天地之间独有他一人逍遥自在。 金朝雾的目光不由在他身上停顿住了,竟久久的难以挪开,那人似乎有感觉一般,那如玉石一般清寒带着几分刻薄之意的眸子突然朝他回看了过来,四目对视,竟让金朝雾一瞬间有些慌神,他颇为狼狈的收回目光,转过身背对着他,再不敢往那边多看一眼,心口又莫名的刺痛起来。 恰时,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苑主!” “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不与我说一声?!” 金朝雾怔怔打量着眼前莞尔轻笑的少女,神色即是关切又是惊愕,不觉一下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这件事说来话长,我那天本来想去山上采些药草回来,谁知林中突然窜出来几个蒙面人,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被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我在那屋子里被人关了十天,直到昨日,才被他救了出来……” 婳儿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不远处坐在高高树枝上正抱着酒坛仰头痛饮的司羿,清冽的酒水顺着他弧形好看的下巴流淌下来打湿了胸前的火红衣襟,但是他却狂放不羁的用衣袖蹭了蹭嘴角,仰头抱着酒坛又是一阵痛饮,隐隐约约的听他醉声呢喃赞道,“好酒,好酒……” “可知道绑你的是什么人?这几日那些人可有为难你?” 婳儿摇了摇头,目光也有些迷惑,:“不知道,我这几日一直被蒙着眼,只有吃饭时才会有人进来送饭,除此之外一直都是静悄悄的,那些人也未曾为难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也觉得很奇怪……” “这倒是怪了,如果是图财,可我却又未曾收到过有人送来索要绑银的信笺…………”金朝雾敛眉思索道。 “无论如何,平安回来便好,你不知道你这突然失踪,苑主都快要急出病来了,这寻人的告示贴满了整个帝都……”卷云舒在一旁温柔笑着说道。 “是婳儿不好,让苑主操心了……”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太子别苑?” “哦,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太子,太子说在别苑中设下了‘百酒宴’,还说苑主和滇王也回来,便留我在别苑中等着你们,说是这样也会给苑主一个惊喜……” “正好遇到太子?这么巧…………”金朝雾不由微微皱眉,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是啊,的确很巧,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嘛,也可能是我与婳儿姑娘有缘呢……哈哈哈……苑主这目光,好像是在怀疑我啊,难不成你认为是我让人绑架了婳儿姑娘?” 他们身后,一个低沉笑声传了过来,他们回头看去,便看见太子手持玉杯笑着走了过来,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太过张扬跋扈,令人不喜。 “太子殿下说笑了,苑主并无此意,无论如何,婳儿姑娘平安回来就好,至于之后的事……我们回去再慢慢调查”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卷云舒息事宁人的轻声开口,温柔如波的目光望向金朝雾的时候带着些许警戒阻拦之意。 “是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又或许他们抓错人了,苑主您别担心了~!”婳儿也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也故作轻松的打趣道。 正说着,一个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扬声道,:“殿下,残霜先生到了” 太子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本来阴郁的面色微微放晴,挥了挥衣袖,“|让他进来” 不消片刻,伴着数声病咳,那拱门外便走进来一个一身白衣,清瘦如竹的欣长身影,来人裹着厚厚狐裘,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人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明明是走几步便停下咳几声,病弱残烛一般的身子,却偏偏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逼人气势,让人难以忽略他的存在,他一出现,便自然的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然而他却似是浑然不觉,他一走进来,目光落在杏婳儿身上时,便不觉间蓦的凝固住了,那双被面具遮挡住的晦暗眸子微微一震,一瞬间有讶异,有关切,还有一些难辨的情绪在那晦若深谷的眸子流淌,但最后那里面的情绪似乎被一阵寒风刮过,渐渐转冷,渐渐黑暗深沉,他清风霁月似的面容开始一层层结冰,脸色黑云压城似的难看,带着森森寒意。 “哦,哈……我如果没记错,婳儿姑娘和先生也是相熟的,是吧?” 太子那双锐利如鹰的目光一直在空烟寐的脸上探寻着,他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 “我们……” 婳儿咬了咬唇,想着该如何开口,已被空烟寐沙哑着嗓音冷声打断, “……咳咳……太子殿下记错了,我与婳儿姑娘……咳……只不过有过片面之缘,并不相熟” “哦?是么……” 太子刻意拉长了声调问道,目光在杏婳儿缓缓黯淡下来的小脸上巡视了一番,又面露出看似亲切的笑容,没头没脑的来一句,:“那林将军便可安心了……” “我刚想起来有东西拉在马车上,太子殿下……咳咳,先行失陪……” 说完,不等太子应允,已率先转身,快步朝着拱门外走去,他的步伐不如以往从容,反而变得很急,很急…… ps:残霜先生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冷静自持,他很怕被人看穿心思,总是克制克制,然后某一天,他就突然开始用强的了…… 精|彩|收|藏:po18x.v ip | Woo1 8 . V i p 第一百一十章姐妹决裂 青雀山。月色下。 杏婳儿坐在挂满花环的秋千上轻轻荡着,清澈美丽的眸子里有些心事重重,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空烟寐那苍白若雪的脸色,青雀山夜晚的温度,比山下寒冷很多,风也大得很,不知道他那病弱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虽然一想到他,心口就微微酸涩,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要在众人面前与自己显得格外生疏,仿佛他们是完全不相熟的两个人。他似在刻意回避,但是她却不能明白为什么, 石桌上的暖炉还在夜色下散发着淡淡暖光,她忍不住走过去,将捧在了怀里,顿时身上的寒意不见了,浑身似乎都是暖融融的,她脑海中想起上次空烟寐夜归时怀中也捧着一个暖炉,不由在想,也不知道他这次来带了暖炉没有,若是没有,这个正好可以送给他取暖。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手炉往前走去,夜色寂静,山风嗖嗖的挂着她有些冷。 她快走到湖心小筑时,突然听见男女说话的声音,不由抬头看去,便看见空烟寐和绯颜两人在一个亭子后面,突然绯颜身子一扑,猛然吻在了空烟寐的唇上,空烟寐目光微微闪过一抹愕然,随即那愕然便化做浓浓嫌恶之色,但是在瞥到树后面躲藏的那一抹小小身影时,那双晦暗若谷的眸底忽而掠过一抹昏暗流光。 他猛然搂紧了绯颜,主动加深了那个吻,那冰冷的薄唇在绯颜明丽娇美的唇瓣上缓缓摩挲,冷淡的面容上一片温柔缱绻之色,在月色下眼角眉梢涌动的波光温柔似水,惹人沉迷。 树后的杏婳儿傻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就连手中的暖炉何事掉落在草地上都不知道,她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冷,抬手去摸,才发现那里早已一片泪水。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子无力的靠在树上,心口像是有人用一个大锤砸似的阵阵剧痛,她用手紧紧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挪动双腿,拼命朝着相反的方向了跑去,她跑的很快,又很狼狈,像是把什么狠狠甩在身后。 忽而,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脚踝处一声“咯噔”,随即只觉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痛,她不由再次跌坐在地上,两串泪水不觉间落了下来。 泪水一滴滴打湿了衣襟。凉冰冰的,滑落在唇边,又苦又涩。 就是因为绯颜,所以他才总与自己在众人面前装作不熟么。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总爱在四下无人时,撩拨她,戏弄她,让她误以为他对她也同样有情。 她正哭的难过,突然听到头顶上有轻微打鼾之声,不由奇怪的抬头看去,便见司羿抱着酒坛已经醉的神志不清,靠在树枝上睡得正香,那桀骜随性的俊容上一片泰然自若,无拘无束,他身上即有野性的锋芒,却又有着不谙世事的纯赤之色,让杏婳儿一瞬间突然有些羡慕他的直率洒脱。 她看着他酣睡样子,突然忘了难过,升起了来几分迁怒之心,她随手抓起一把小石子发泄似的朝他身上砸去,谁知道仍在他身上却像是挠痒一般,毫无反应,他只是随便抓了抓脸,翻了个身,也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又沉沉酣睡去了。 她看着他那有趣的样子,不由失笑,低低叹了口气,也坐在那棵树下,仰头看着他从树杈间垂落下的一角红色衣袍,那夺目若火的红,宛若火光,似散发着浓浓暖意,她看着那宛若火焰一样炙热的颜色,心口那块冰冷渐渐感觉到了一些欣慰。 幸好,这个时候还还有个……人陪着她,虽然那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湖心小筑。 绯颜眼眶含泪,香肌半裸,面色羞怒的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怒气冲冲的瞪视着背对着自己的白衣男人,声嘶力竭的红着脸尖着嗓子叫道, “空烟寐,你不要太不识好歹了!我都如此示好了……你……你!” 空烟寐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目色无波的望着眼前一湖暗黑色的湖水,沙哑的声音冷若寒秋, “……咳咳……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免得林将军看见心生误会……咳……” “误会才好!我就是喜欢让他们误会,喜欢让所有人误会!又如何?!” 她索性半裸着香肩大步走到空烟寐面前,逼他看着自己,明艳美丽的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覆着半边面具的冰冷容颜,语带命令的道,: “我这身子,真的不会让你心动么?你!……我要你好好看着我!” 空烟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便波澜不惊的冷淡越过她的身子望向后面的遥遥乌黑山影, “夜露寒凉,当心着凉………快去将衣服穿上吧”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绯颜,垂眸低咳了几声,转身朝着湖对岸的林子缓缓走了去。 绯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眶红的发狠,浑身不知是气是冷在寒风中簌簌颤抖…… 七日后。栖霞云苑。 膳房内,摆着一盘盘美味佳肴,红绿搭配,色泽诱人,香气扑鼻,让人闻之馋虫大动。 “苑主,怎么今日的菜肴如此丰富,莫不是又做了一笔大生意?” 门外,绯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着一桌子的佳肴美味,刚刚落座,便忍不住拿起玉筷夹了一块荷花糕塞入口中,待她要再去伸出筷子去夹时,却被金朝雾抬手一敲, “你这丫头,总是如此性急,人还没到齐就吃开了?!”” |“是谁?滇王爷么?他不是去杭州办事去了吗?” 绯颜不以为意的道。 “不是云舒……” “那是谁?” 绯颜转了转眼珠问道。 她正问着,便见杏婳儿也走了进来,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一个垂眸避开,一个则直视着对方,隐隐含着几分妒怒恨色。 自从青雀山宴会之后,她们二人一直回避着对方,就连吃饭也尽可能的不在一处,苑主所有人,包括金朝雾也感觉到了她们二人之间的异样,只不过他却并不清楚缘由,以为不过是女孩子间的小性子,便想借着这顿饭让二人重归与好、 “婳儿,哈哈,你来的正好……饭菜刚刚做好,我让福嫂做了你最爱吃的西湖醋鱼,快坐下尝尝!” 见婳儿进来,金朝雾不由面露笑容,笑着抬手招呼她过来。 “嗯!” 杏婳儿便听话坐了下来,绯颜却没搭理她,只是一直埋头吃饭,脸上一个笑容也没有,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呵,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平时嘴巴不停,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金朝雾夹了一大块西湖醋鱼放在婳儿碗里,又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给绯颜,含笑问道道。 “我不喜欢吃鱼!” 绯颜将那一块鱼随手从青花瓷碗里夹出来,‘啪’一下扔在了桌子上。 “嗯……呵呵,好好,不吃便不吃……” 金朝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哄道,“那你这臭丫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夹来?” |我记得绯颜姐姐很喜欢吃荷花糕的……”杏婳儿从盘子里夹了一块荷花糕,小心翼翼的刚想放到绯颜碗里,却被她不耐烦的猛然拿筷子一推,那荷花糕便‘吧嗒’一下掉到了桌子下面。 “谁说我喜欢吃了!你别多管闲事!” 绯颜怒瞪着她,叫道。 金朝雾眉头一皱,将筷子按在桌上,收敛了笑容看着绯颜,“绯颜!你怎么越来越无礼?我平日就是这般教导你礼数的?!婳儿不过是好心……” 绯颜讥讽一笑,目光如刀刺一般,冷冰冰盯着杏婳儿:“是啊,她好心……好心的想跟我抢男人嘛!你别总是一副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样子博同情好不好!” “绯颜姐姐……我……”杏婳儿脸色有些发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闭嘴!以后你不准叫我绯颜姐姐!什么姐姐妹妹的称呼真是令人恶心至极!”绯颜猛地一拍桌子,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怒气腾腾的盯着不知所措的杏婳儿,一双明艳伶俐的眸子似要喷火。空烟寐那晚对她有多冷漠,她现在看见杏婳儿就有多恼火,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为什么在空烟寐心里会如此天差地别。 “绯颜!你给我坐下!” 金朝雾声音里少有的含了几分怒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坐下好好说!” 绯颜不但不听,反而怒容更甚,:“现在连苑主都帮着你,你还真是了不起!你到底什么才肯离开栖霞云苑,你还要留在这里白吃白喝多久啊?!” “我……” “绯颜!你给我闭嘴,跟婳儿道歉!!” 金朝雾脸色难看的打断绯颜,想制止她再说下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还没说完!你自己明明有家,家人也平安无事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啊!这里又不是你的家!你到底还要赖在这里多久!!??苑主面子薄,不好意思赶你,难道你真打算赖在这里一辈子么!你到底要不要脸?!” “绯颜!我叫你住口!” 金朝雾也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绯颜,目光已有震怒之意,俊容上一片雷霆之色,:“你为何变得如此刁蛮跋扈!你若是再在这胡言乱语,就给我立刻离开栖霞云苑!” “你想赶我走?!”“我才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徒弟,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要赶我走?!!”绯颜气的脸色发白,转眸怒视着杏婳儿道,气的眼眶发红的叫道,:“杏婳儿,你魅惑男人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就连庄主都被你蛊惑住了,你还真是……” 啪!一声脆响传来,绯颜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五指印,她瞪大了眸子看着手臂僵在半空,脸色发青的金朝雾,倔强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徒弟,你说过你最疼我的,如今你却为了一个才来了几个月的外人打我…………” “绯颜,我……!” 金朝雾面色闪过一丝悔意,想解释什么,却又被绯颜大声打断,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讨厌你!!!!讨厌你们!!” 她含泪吼罢,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ps: 空烟寐是害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所以总要找些什么去掩饰……所以,绯颜总是被炮灰,…… 也难怪她心生怨念了……不过,我还是不喜欢绯颜,太自以为是了……欺负我家婳儿,你惨了! 免*费*首*发:po18yu.v ip | Woo1 8 . V i p 第一百一十一章秋意浓 金枫林,温泉中 面容俊美而已潇洒英俊的男人赤裸着身子在泡温泉,温热的泉水不时拍打在他健美性感的胸膛上,这样撩人的身子再配上那贵气风流的面容,饶是帝都任何一个女子看了都无法不心动。 金朝雾此刻无心沉醉于自己的美貌,只是有些心烦的揉搓着眉心,仰头喝下身后婢女递来的酒杯,仰头优雅饮下,眸子烦忧之色却未有丝毫减退之意。 今日一早,他才得知婳儿竟不辞而别离开了栖霞云苑,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字里行间之意是多谢他这些日子的照顾,日后若有机会,必定涌泉相报之类的话,还跟他道歉,说自己连累了他和绯颜伤了感情,甚是内疚。 |“真是个傻丫头……我若是真照顾好了你,你又怎么会不告而别?”他无奈的叹息,笼着万千春华秋实的眸子似有愧疚之意。 不过更让他担心的却是绯颜,比起婳儿的善良乖巧,他对绯颜更加不放心,那日争执之中,他已从她那明艳的眸中窥探到了一种恶意,那是一种足以将人拉入深渊的恶,虽然那只是一枚种子,尚在浅眠之中,但一旦破土而出,任其肆意生长,只怕她会因爱生恨,万劫不复。 “哎……” 想着这些糟心事,金朝雾顿觉头有些隐隐作痛,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仰靠在身后的石台上,闭目养神。 四周金黄色的落叶簌簌而落,偶尔有林鸟婉转轻啼,掠来阵阵山风。 就在他正享受这短暂清静的时候,耳边突然飘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这伤是哪来的?” 金朝雾被这突入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清绝出尘,眉目若画的脸放大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双如玉似的眸子清缈若波,一身青衣如烟如雾。 “青……青子衿!!” 金朝雾不确定的看着面前之人,诧异的张口叫道。 “伤,哪来的?”青子衿面色平淡,只是看着他胸口那块长长的疤痕看的出神,冰冷的手指硬邦邦的戳在那块刀疤上。 “唔……” 那手指上的冰冷触感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喉咙却在这个怪异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有些发紧,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微微不自然的侧头与他的脸拉开了些许距离,挑眉道, “哪个男人身上没有几道疤的,有什么奇怪…………嗯,咳,不过话说……你可不可以别离得我这么近……” 见青子衿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依然按在他的胸膛处,也不说话就那么由于看着,这异样的感觉让他浑身都别扭的很,他有些烦躁的一把推开青子衿的手,扬声道, “大男人之间摸来摸去的,成何体统!” “你不是喜好男风么?有什么顾忌的?” 青子衿却突然扬起脸来看他,似是有些奇怪。 本来想喝了一杯酒平息一下体内燥热的金朝雾闻言,喉咙一窒,差点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他大睁着眸子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青子衿,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纠正道, “错,我不是喜好男风,只是我爱的人刚好是个男人而已” “……爱……,呵……” 青子衿浓密乌黑的羽睫微微颤了一下,他嘴角似笑非笑的牵了一下,抬起清滟眸子看着这张与韶华年一模一样的脸,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神色,还有看着自己时那带着几分厌恶,几分冷漠的目光,口中竟然觉得十分发苦。 又是这样的目光……又是这种目光! 金朝雾冷不防在暗处紧紧握紧了拳头,他最厌恶的就是青子衿用这种目光看他,那人看上去好像是在看他,但是那眸底深处却似乎在看另一个人,穿过他的身子,去看另一个人……那目光彷徨又迷茫的像个孩子,竟让人觉出几分怜悯…… 他厌恶这种目光……不,那更像是一种嫉妒……不,怎么可能呢!!!他被自己心中突然窜出来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他一定是疯了!他怎么可能会去嫉妒一个凭空臆想出来的人!!不行,得离这个疯子远一点,否则自己早晚会变成跟他一样的疯子! 他偷偷将手滑向放在石台上的衣服,想要脚底抹油开溜,但是不想青子衿却并未放松,而是整个人都压在了金朝雾的神色,二人之间离的很近,几乎肌肤相贴。 “你……咳,你这是干什么!放开!” 金朝雾的声音带着怪异的颤抖之声,呼吸也有些急促,青子衿那清美如画的面容还有那凉冰冰的薄唇近乎贴在他的唇边,那阵阵冷香不知是什么调制的,竟让金朝雾不由的一阵阵目眩神迷,身下的欲望竟让因为这个男人的靠近而该死的胀痛起来。他的呼吸声渐渐加重,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很想翻身把这男人压在身下。 真是混账!金朝雾恨不得腾出手抽自己几个耳光,自己一定是被什么妖术蛊惑了,他对霏云敛是一心一意的,怎么会对面前这男人有这种该死的念头! “我要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青子衿显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面色清冷的说道。 “哎罢了罢了……”金朝雾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自己不说出实情,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只得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老老实实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也是……五年前的事了,那年冬天我和云敛去南疆找一件王室丢失的很重要的东西,南疆地势崎岖难行,天气也变幻不定,我们花了叁个月才找回了那件丢失的直报,只不过在返回途中遇到了一帮贼匪,我们只有二个人,对方却有百十来人,云敛他又不会武功,还要保护那件宝物不被贼匪抢去…………呵呵,仔细想想,不过是多了一道疤而已,能捡回条命已是万幸!” “所以……你是为了救他受的伤” 青子衿冷冷看着那道疤,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让人觉得他整个人比以往更加清冽。 “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我会让他们还回来” 簌簌落叶之中,那青丝披散,青衣氤氲的男人头也不抬的一字一顿的淡淡道。 山谷上。秋色满地、 “不知道苑主收到我的信了没有?” 杏婳儿手里拿着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看着漫山遍野的秋叶和点缀其间的亭台楼阁,神色有些流连,有些不舍的小声说道。 “你真的打算离开栖霞云苑……离开帝都?” 司羿身形笔直的站在她身后问道。 “嗯……也许绯颜姐姐说的对,我不属于栖霞云苑,也不属于这里,早就应该离开了……” 她失神的轻声呢喃,眼角处有泪光悄然闪烁 “那你打算去哪?回青丘?” “不,我不想回青丘,回去了祈夜哥哥一定又会把我关起来不准我出去……” 杏婳儿连忙摇摇头,顿了片刻,抹了抹眼角泪花,突而转眸笑盈盈看着司羿,歪头笑道, “我要跟你回降妖司!” “降妖司?”司羿怔了怔,一本正经的道,“难道你想投案,但是你最近并无作奸犯科之举,之前杀人饮血之事也已查清是狐妖嫁祸,恐怕降妖司不会将你收入大牢……” “谁说要住大牢了!!” 杏婳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想要去查我娘亲和我爹爹的下落!” “你娘亲?” “嗯,青叔叔说他们被困在魔界……想要救他们出来还需等待时机,可是老是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你不是说降妖司里有很多见多识广的大妖么,我想去问问他们认不认识我娘亲,有什么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跟我娘亲见上一面!” “这似乎不合规矩……” 司羿有些迟疑的道。 婳儿不依不饶的扯着司羿的衣袖,笑嘻嘻的央求道: “哎呀,司羿大人!神弓大人……你就帮帮我这可怜的小妖么,我无亲无故很可怜的,好不好嘛!!带我一起回去吧!!求求你嘛!” “…………” “嘻嘻,走吧,走吧……” ps: 婳儿像是她娘一样,有时候也可以很乐天……不开心,就忘掉不开心的事…… 下章相思要成亲了哦……嘎嘎,预告一波 第一百零一十三章成婚之前 黑暗遮蔽了一切的身影动静,只有一对如幽火般的眼睛在这林间幽幽地闪烁着光芒,看上去很是有些瘆人。那白虎眸子里的一片幽火鞭仿佛会随时扑出来,吞噬一切,让人心头一颤。 夜色掩映之下,一人一虎的身影在黑暗中悄然而来去,如同这寂寥山野中的幽灵一般。 裹着雪色狐裘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正是方才他从那几块山林间岩石石缝里掏出的物件。此刻,借着天上微弱星光的光芒看去,却是一封封口的信。 黄皮纸,红蜡封口,除此之外,信封外没有任何记号与字迹。 空烟寐沉默地看着手中这个信封,过了片刻,他面无表情地撕开封口,抽出了一张信纸,看了起来。 信纸上当然是有字的,不过只有寥寥数行,空烟寐很快就看完了。当他看到信纸最后一句话时,他一直十分冷静的脸色忽然变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变化,不是愤怒,也并绝非欢喜,仿佛是一种回忆,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他的心头,在他的眼中划过,那一刻他的神情是如此的复杂,但最后,一切终于还是归于寂静与沉默。 “呼……” 响起的一声轻响,让趴在空烟寐身边的的白虎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时,只见他手上点燃了一个小小的火折子,然后将那张信纸连同信封一起点燃了。 火苗很快席卷而上,将信纸吞噬燃烧,火光照亮了黑暗中空烟寐苍白冰冷的脸庞,倒映在他的眼眸深处,仿佛也燃烧着阴郁火焰。 过了好一会儿,脸色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凉凉笑容,低声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昆仑山。 清晨。 漫相思睡眼朦胧的推开门,便看见一堆弟子已经早早的围在门口了,一个个皆是喜气洋洋,眉开眼笑的,仿佛有什么大喜事。他们一看见相思出来,便一窝蜂的簇拥上去,围着相思不停的道喜。、 “什么喜事,你们这么开心?!” 漫相思有些奇怪的看着众人,迷迷糊糊的问道。 “自然是相思师妹你大喜的日子了!瞧你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还稀里糊涂的!!” “做新娘子,我?”漫相思神情更加呆愣,“和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木师叔啊!掌门昨日不是同意了你们的婚事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还是在故意逗我们玩呢?!” “哎呀……我看相思师妹一定是开心过头了,昆仑上下谁不知道相思师妹对木师叔一向爱慕已久,恭喜师妹!终于有情人成眷属!” 漫相思不确定的看着众人欢笑喜庆的面容,神思不禁有些恍然若梦,恍恍惚惚,不知眼前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突而,她猛地拨开人群,朝着院子外跑了去, “相思师妹!你这是去哪?!” “我要去找樨雪师叔!!” 她一边跑着,一边头也不回的飞奔着回答道。那若黄莺出谷的声音回荡在缥缈的风雪中,含着难以自抑的激动雀跃。 清堤雪芦。 漫相思气喘吁吁跑到清堤雪芦时,便看那见那人穿着一身素净的棕白色道袍,面容宁静平和,温柔的眉眼静静低垂着在细蒙蒙的飞雪中打坐,他细腻柔顺的青丝顺着他尖削的面庞垂落下来,沉沉暮光之中,看上去更加温柔如水,清淡致远。 “樨雪师叔!!”她迫不及待的跑到他面前,张口唤道, |“……嗯?”他没有焦距的眸子微微抬了起来,朝漫相思的方向看了去,水莲似的唇微微漾起一抹笑容。 “嗯……你,听他们说了么?” 漫相思突而有些害羞起来,也许她朝思暮想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反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扭捏起来,目色有些羞涩 “他们说……掌门允了我们的婚事,是真的吗?” “你不愿意?” 他轻轻笑了一下,低声反问。 “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她急忙摇头,空灵似蝶的眸子痴痴看着木樨雪那清隽温柔的面容,不知怎么,无论何时何地,她只要一看到他,便整个魂神都被他吸引住了,他一瞥一笑,时时刻刻牵动着她的心神。 她怎么会不愿意,这可是她做梦都盼望着的事情…… “你不必安慰我,我眼盲有缺,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木樨雪垂眸,道,“你我若是真成了亲,恐怕也会在暗处糟人耻笑,你可承受的住?” “不会的……” 漫相思再次摇了摇头,她半跪在木樨雪身旁,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指,唇边的笑容含着些坚定的意味,“樨雪师叔,有我在,就再也不敢有人笑话你……” “但我不想你为难,这门亲事若不然还是算……” “不能算!不可以!”她紧紧咬着唇,皱起眉头看向木樨雪,却发现他那素净温柔的脸上正努力忍着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她这才恍然明白了什么,脱口叫道, “樨雪师叔,你逗弄我!? 木樨雪微微一笑,温柔俯下身来,寻着她气息的位置,那淡淡血色的唇轻柔的烙印在她唇上, 漫相思不由一怔,一时间竟久久不敢挪动,她只觉眼眶一片滚烫酸涩,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眶边摇摇欲坠。 这便是……喜极而泣么…… 这个梦太美丽,又仿佛太不真实,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是谁…… 她在哪…… 今夕何夕? “你……哭了么?”他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眉宇之间有些歉意,“对不起……我无意让你…………” “我还要…………” 她含着泪勾住他的脖颈,脸上的笑容明亮若星辰。 “还要什么?” 这次轮到木樨雪有些愣住了, 漫相思没有说话,只是唇角绽放出一朵又娇娆又狡黠的笑容,她娇小身子往他身子里一扑,粉嫩的樱唇主动再次缠吻上他的唇。 二人吻的缠绵缱绻,如痴如醉,她热情而火热,想要在一瞬间将自己的所有都全部交给他,想要与他水溶交融,融为一体。 突然只听一阵哄笑之声,她回过头去,才发现一众师兄弟师姐们不知何时也跟来了清堤雪芦,正隔着篱笆看着他们笑,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黑夜中的焰火,明簇晶亮,格外温暖。毫无芥蒂。 她害羞的直往木樨雪怀里钻,好半天都不敢把头抬出来,木樨雪也许是眼睛看不见,倒是淡然许多,只是温柔轻轻抚摸着漫相思的发丝,仿佛在安抚着怀中的一只害羞躁动的小野猫,唇边笑容如春日水波在碧柳下微微荡漾。 那些弟子们便又纷纷的跑了进来,拉着他们两人在清堤雪芦里面摆了张桌子,弄了些小菜,还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了一坛百年佳酿,一群人一起在清堤雪芦吃吃喝喝,笑闹不已, 一直喝到深夜,众人才一一散了去。 木樨雪也喝醉了,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了,那清隽的面容因为醉酒而泛着淡淡潮红,宛若雪地间绽放的朵朵红梅、 漫相思醉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将他扶到屋子里,替他盖好被褥,又留恋不舍的在他唇瓣上辗转轻吻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摇摇晃晃出了清堤雪芦。 夜晚的昆仑上,十分安静。 雪已经停了,只是微风一起,还会摇落树杈间的雪花片片飞下来,点缀在这片琼楼玉宇之间,甚是迷人。 漫相思心情大好的往住处走去,只是走的摇摇晃晃的,步伐虚浮。 突然,一个淡蓝色的高大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月色下,那人微微转身,便看见了那一双充盈着风霜雪雨的眸子。 “溟鲛师叔?” 漫相思醉醺醺的笑着,走过去毫无礼节的搭上他的肩膀,拍了拍道,“你也是来庆贺我的么,我们已经喝过酒了,你来的太晚了,大家都回去了……啊,我……我我也要回去了……” 她揉了揉困顿的眼睛,转身想走,奈何手腕却被那冰冷彻骨的手紧紧抓住了,、 “好痛……溟鲛师叔,你干嘛……都说了,我不喝了不喝了,我要回去睡觉……” 她醉眼迷离的挣扎着嘟囔道。、 “昆仑那莫名失踪的九名女弟子,是不是你杀的?” 一阵冷风吹过,夹着风雪袭来,冷冰冰的,冻得人头脑不由清醒了几分,漫相思脸上笑容似是依旧有些醉意,挠挠头,似是不解,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好困……” “半个月前,那突入失踪的九命弟子我已经在山脚下的废弃山洞里找到了,她们全都被人割掉是了舌头死了” “是么……那还真是可怜啊……” 漫相思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嘟囔道,“被割舌头,恐怕是生前没积口德吧” “你不要再清晨。装疯卖傻!我找到那九个女弟子中,还有一个一息尚存,她濒死之前写了这个血字给我!你怎么解释?!” 溟鲛从衣袖中抽出一块沾满血迹的帕子,帕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漫相思’叁个字,那字迹虽然扭曲不已,但是每一笔似乎都很是用力,仿佛含着无限恨意。 漫相思看着那血帕,脸色不由一白,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但是看着溟鲛那张不苟言笑的冷酷面容,已没了醉意,她勉强镇定的道, “单凭这一块破布,你就断定是我做的!不觉得草率么!” “若不是你,她为何神色含恨的写下你的名字?!” “说不定她是想……想我替她报仇呢!” 她用力挣脱他的禁锢,往后退了两步。 “你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他审视着她冷漠麻木的面容,眉头皱了起来。 漫相思脸上的笑容有些讥讽,带着冽冽之色,:“有什么好惊讶的,她们总是嚼人舌根,没了舌头,反倒自在些……” “你现在就跟我去见掌门!” “不,我现在不能去!!!” 漫相思脸色一变,急忙又往后退了两步。 “既然你没做过,为何这么害怕?” “我……我……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跟你去见掌门的!” “那我现在便亲自向掌门禀明此事,一切待掌门定夺” “不!不要!!” 见他转身就走,漫相思面色一变,猛然冲上去拦住了溟鲛,脸色如雪苍白。 “让开!” 溟鲛冷斥道。 “溟鲛师叔!就当是我求你!叁日,你给我叁日时间!明日便是我们的成亲之日,待我们成亲之后,我就跟你去见掌门!我……我只要叁日时间!” 漫相思容颜若雪,目光哀求的看着溟鲛,胸口不知是恐惧还是忧虑在急促喘息着,粉拳在手心里紧紧握紧。 ps:小相思算不算是见色起意呀……哎呀,我不想虐……可若是幻境不醒来该有多好啊……就像是人在美梦中总是不想醒来……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第一百一十四章成亲之日 火红色的嫁衣用镶嵌着熠熠生辉的珠宝,嫁衣正中间绣着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漫相思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件工精巧的嫁衣,想象着木樨雪身穿一身火红新郎服的样子,脸上忍不住乐开了花。 她真希望此刻便是夜尽天明,可以马上见到他身穿吉福的站在自己面前,拉着她的手,在众人面前叩拜天地,结为夫妇。 她心里面充满了欢喜,充满了兴奋,刻意忽略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毫无逻辑可言, 就好像她在这昆仑山的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仿佛没有休止,好像她只是一夜醒来,便突然有人来跟她说掌门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这里的每一弟子似乎都不再如多年前一板一眼,处处都讲规矩,每一个人似乎都对她充满了善意,仿佛她便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师妹。 就连溟鲛……虽然依旧冷漠严肃,但是好像也没那么固执了,至少……在她求溟鲛宽限她叁日时,他默认着离开。 最不一样的,是木樨雪……以前在昆仑山时,木樨雪虽然也是温柔清淡,对她十分宠溺,但是……那更像是一个对晚辈的疼爱,后来的后来,他便总是逃避,避而不谈,而现在的木樨雪,眉梢眼角似乎都对她流淌着爱意,温柔至极…… 不过,那九个弟子的确是她割了舌头杀死的,那九个女人总是爱背地里说木樨雪的坏话,她既然阴错阳差回到这个时空,那便不会再向以前一样若弱,什么都做不到,她要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这是梦么……就算是梦……那也最好不要醒来吧…… 长夜将尽,烛台红泪流干,天,要亮了、 翌日。艳阳高照。 覆盖着皑皑白雪,宛若铺满乱琼碎玉的昆仑山上不同于以往的宁静素淡,挂满了红色的彩绸和大红色的灯笼,仔细听去,还有一串串鞭炮之声,似乎是在要办大喜之事。 ps:溟鲛扎心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新人对拜…… 就在二人欲行夫妻之礼时,突然天地之间黑云滚滚,一道紫色惊雷从云端如霹雳般炸响开来。四周飞沙走石,飞雪迷蒙。 雪山倒塌,四周的琼楼玉宇一座座崩塌下来,昆仑派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一片片快速的破碎凋落,燃烧成一片灰烬,方才还围着他们哄笑道喜的宾客也如纸片一般一片片碎裂开来,在风雪中化作片片雪花,转身即灭。 漫相思大惊失色的扯落头顶上的喜帕,红着眸子紧张的朝着木樨雪看去,果然站在对面即便穿着一身红色喜服,也掩不住周身清隽温柔的木樨雪,那本是宁静微笑的面容也开始一片片碎裂开来,整个人都渐渐变得缥缈透明。 “不!!不要!!……不!!!” 漫相思红着眼眶尖声大喊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过去想要抓住他缓缓伸出来的手,然而就在二指即将碰触之时,耳边又是一阵雷霆巨响,木樨雪整个人也在这声巨响中化为万千粉尘,消散于天地之间…… “樨雪师叔!!樨雪师叔……!!” 她含着泪痛苦的尖声哭叫起来,双腿仿佛一瞬间失去力气,栽倒在了地上,身边的景色一瞬间变幻无穷,四季更迭不休,待一切恢复原状时,她的身后再无皑皑白雪,再无琼楼玉宇,再无巍巍昆仑。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她又回到了林,而她面前赫然站着一个一身蓝衣,容颜似雪的男人。 “你终于从幻境中醒了” “方才是你击碎了幻境” 她眼眶红肿的泪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溟鲛身前,那双充盈着浓浓黑气的乌黑眸子死死盯着溟鲛。 “是……” 啪!!一声脆响凌厉的响彻在枫林中,那一巴掌含着无尽的恨意和滔天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多管闲事!!我在幻境中能不能醒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蚀心幻境’能吸妖魔之气,你在里面多待一日,便会被它吸去一成妖力,若是沉溺不出,一旦被她吞噬完妖气,她便会吞食你的血骨,倒是你便会魂飞魄散而亡”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她撕声叫着打断他的话,眼泪忍不住不停从她妖美的脸蛋上涟涟滑落,她充满恨意的狠狠瞪着溟鲛,撕心裂肺的哭叫道,“纵是如此,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情愿死在那幻境里!!你为什么总是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你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为什么你要拆散我们!!!” 她眼眶湿红,双眸布满血丝的眼狠狠的盯着他,仿佛恨不得要拆他肉骨,食他血髓,:“你为什么总是让人如此生厌,幻境里是,尘世中也是!!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最恨得人就是你!!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溟鲛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任她像是一只发疯的小母兽扑在自己身上又撕又咬,又踢又打,那冰雕似的眼眸裂出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裂缝,那裂缝又黑又深,又冰又冷,溢出丝丝涩然。 突而,漫相思猛地一咳,一大口血吐在了溟鲛冰蓝色的衣襟上,面色灰白如纸。 “……相思!!” 溟鲛心口一窒,急忙搂紧了她。 漫相思身子陡然一软,昏沉沉倒在他怀中,没了意识。 免*费*首*发:po18vip.de | Woo1 8 . V i p 第一百一十二章看着他们亲热 魔界。 “圣女,这是魔尊命人送来的玉锁衣~” “知道了,收起来吧” “圣女,四宫娘娘送来了二箱罗衣和十箱珠宝” “哎……知道了,收起来吧” 糖莲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心,自从十日前按照瓷千岁的计划,在祭祀之日用龙魂之力选她为圣女,她便被恩准离开了古墓,住进了这金玉镶雕的金屋之中,而那些因为她身份改变而趋炎附势的魔族皇室们也都纷纷送来贺礼。 魔族的规矩,圣女的礼物,一概不可收回退回,故而她再不情愿也只得硬着头皮一一收下。 “圣女,大殿下他……” “哎知道了……”糖莲子颇为无聊的看着池子里嬉戏玩闹的几尾红色鲤鱼,心不在焉的道,“把它收在西厢……” 突而,她反应过啦什么,猛地一顿,她刚挺直了背脊,便听身后人轻声笑问道,:“你打算把我收到哪间房里?” 她蓦的回过头来,便看到幽螭一身黑金色的莽金锦袍,乌黑发丝上束着金冠,器宇轩昂,黑金色的妖眸神采奕奕,十分俊美。 “幽……嗯,大殿下……” 她急忙站起身啦,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幽螭笑了一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圈在怀中,烫热的唇一寸寸向她的脖颈划去,在她圆润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不如把我收在你的床榻之上,做一个鸳鸯玉枕,夜夜陪你入睡如何?” 他这般说笑着,眼眸淡淡朝一旁婢女扫去,那些婢女便识趣的全都退了下去,偌大的亭子里一时间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看着怀中满面羞红,局促不安的女人,黑色闪烁着淡金色妖光的眸子泛起片片涟漪,抬手拖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晶莹清澈的眸子,勾唇笑道,:“四周无人,还这么害羞做什么?” “我……我……”她轻轻蹙起眉头,看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落花幽柔,带来馥郁花香,惹人情动。幽螭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还有那柔软温暖的身子,只觉克制已久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他埋首在她脖颈间,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 |“…我……想要你……” 闻言,糖莲子心中一惊,身子不由一颤,她惊慌抬起眸子,:“……不,我……我有话想对你说……其实我……” “有什么话,留到床上慢慢说……”他将她横抱了起来,噙着笑看着她羞涩挣扎的样子,只觉她这害羞不已的样子只是兴味更浓,故而也不管她的反抗挣扎,只是一昧的顺从着身体里咆哮的欲望带着她朝帷幔深处走去。、 他这两个月可是忍得太辛苦了,一定要好好纾解纾解,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过她。 “幽螭!!放开我!!你放开我!!!!!” 糖莲子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他摁在床上,又惊又怕,渐渐恼怒起来,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突然,也不知道她捶打到了他哪里,他突然步子一顿,紧紧蹙起了眉头,神情似是有些痛苦,她这才发觉自己手上沾满了血,而他胸口的位置即便是布料厚硬的黑衣,还是能看到汩汩鲜血流了出来。 “我,我弄伤你了?、!对不起……我…………我……” “没什么,只是之前战场上的伤而已……” 他手臂一松,她整个人便从他身上轻轻滑落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你有伤…她有些愧疚的看着他胸口上的血渍,“…我去叫人来!” “别去,那些婢女来了又会将这事传的人尽皆知,你来帮我重新包扎下伤口就好” “哦……好……” 一盏茶后。 糖莲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赤了一只胳膊,胸口上缠着歪歪扭扭的绷带的幽螭,轻轻呼了一口气,总算是完工了。这种手巧的活果然不是很适合她。 “你……嗯,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糖莲子看着幽螭那一直盯着自己的古怪目光,不自然的低下头去、 “你这个女人有时候还真的像是一只‘摩狡’” “‘摩狡’是什么?” | “魔族话,意思就是一只难以驯服的小野狐” 糖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无奈摇头的幽螭,眨了眨眼睛,试探性的道,:“那不如将这只小野狐送回深林里去,她自由自在,你也不必再被她抓的遍体鳞伤?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微微一愣,乌黑的眸子凝视了她片刻,四目相对。突而,他冷笑一声,抬手重重戳了一下她的额心,昂着下巴道, “你到是想的美~我们魔族捕到的猎物从来没有再放走的道理” “哼!” 糖莲子撇了撇嘴,双手撑着下巴转眸朝窗户外看去,不说话了,神色有些郁郁寡欢。 “怎么?又生气了?!” 他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小脸转了回来,似是纳闷的问道,“你们冥界的女子都像你这般易怒而又难以取悦么?你该好好学学我们魔族的女子,是怎么侍奉自己男人的” 糖莲子‘啪’的一下打落他的手,板着小脸道,:“我又不是魔族女子,怎么会她们那一套,而且……谁说你是我男人了!” “难道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婢女走了进来,朝着她们道, “圣女,二殿下设了宴说要恭贺姑娘成为血罗圣女,特来邀约,圣女是否要去?” “你去回禀圣女有恙在身,不变赴宴,让他另择他日吧”幽螭面色微变,一口回绝。 眼看那婢女应声离去,糖莲子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大声拦住她, “等等!!白骨将军是否也会赴宴?” “嗯,二殿下的宴席,白骨将军还从未缺席过,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那我也去!你去回禀,今晚宴席我一定会去!” “是!” “你为何要答应二弟的邀约?” 看着那婢女走远,幽螭脸色不佳的问道。 “久闻白骨将军杀人如麻,凌厉风行,所以想去见识见识” 幽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说你最近怎么对我有些心不在焉,推叁阻四……莫不是看上了那白骨将军?” “怎么,怎么可能呢!”糖莲子心中一惊,急忙下意识的摇头否认道,“我只是好奇,就只是好奇而已!上次被关在笼子里也只是匆匆一面,未能看清真容,所以这次才想要见识见识……” 见幽螭沉默着盯着自己不说话,只是那双深邃乌黑的妖眸仿佛要看到她心底最幽深的秘密,让她有些慌神,她咬了咬唇,故作着恼的道, “算了,不去便不去,反正对你们来说我也不过是一个任意摆布的玩物,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回房睡觉了,你也莫要来扰我!” 她一股脑说完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却被身后人一把拽了回来圈在了怀中,幽螭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无奈,:“罢了罢了,我陪你一起去……” ~~~~~~~~~~~~~~~~~~~~~~~~~~~~~~~~~~~~~~~~~~~~~~~~~~~ 夜宴上。 觥筹交错,二殿下焰夔一看见糖莲子,便热情的招呼起来,转瞬之间,舞女们纷纷跳起妖娆欢快的舞蹈,丝竹声声不绝于耳。 魔界的舞女们舞蹈更加妖娆,每一个舞姿都令人目眩神迷,糖莲子接过幽螭递过来的紫苏糕轻轻咬了一口,目光则朝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战白骨’看了过去。 战白骨就坐在他们对面,穿着一身云锦花纹的深蓝锦服,手臂上缠着冰冷的骷髅铁链,那铁链每一节都是骷髅骨制成的。中间用铁链相连,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而血腥的气息。 然而,这身体的主人却长着一张惊世骇俗的英俊面容,那黯然销魂的幽眸,只看一眼便会另天下间的女人都失了神魂,甘心为他奴役。 此刻,他正怀抱着一名衣衫裸露,体态丰满的魔族歌女,挑眉含笑,眉眼之间含情脉脉,二人举止之间甚是亲密,似乎全然没有感受到糖莲子那针一般的目光嗖嗖嗖的扎在他身上。 那魔族女子却似感觉到了,她妖娆一笑,瞥了糖莲子一眼,低头含了一口蜜酒,抬头勾住战白骨的脖子,猛然含住了他的唇,将口中的蜜酒灌入他口中,战白骨却也没有拒绝,反而顺势含住了那魔女妖娆唇瓣,两人唇齿交融,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战白骨索性将那魔女的衣衫褪的更多,让她娇软饱满的酥胸尽数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空气中的靡靡之音更浓,众人欢笑哄闹之声震耳欲聋。 糖莲子看着此情此景,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她死死的盯着莫销魂,水灵灵的眸子气得快要喷火,亲口喂酒,这么亲密的动作她都从未和莫销魂做过,却被眼前这个妖娆的女人挑衅似的在她面前炫耀,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越看越气,索性一杯子重重砸在酒桌上,只听‘咣当’一声重响。众人皆安静下来,有些奇怪的看向她。 “稚莲……你怎么了?!” “稚莲?” | “稚莲……^!” “咳咳……!圣女!我大哥在叫你呢!”焰夔狡猾的眸子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脸色的神色微不可言。 听到一声大唤,糖莲子这才收回目光,回过神来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不知手中的酒杯不知怎么已全碎了,一片碎片扎在手心里,渗出丝丝血迹。 “你手受伤了。怎了么,不舒服吗?” 幽螭拽过她的手,仔细查看伤口。 “没……没什么……”糖莲子轻轻抽出手,目光朝莫销魂看去,却见他仍是视若无睹似的,依旧紧紧搂着怀中的舞女,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多情的眸子似是充满爱意的看着怀中女子,薄唇在她粉唇边留恋不已的缓缓摩挲,自始至终未多看糖莲子一眼。 “呵呵,果然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见了白骨将军都转不开眼啊,战白骨,我们圣女似乎也对你情有独钟呢,这一晚上她的眼睛就没从你身上离开过…………” 战白骨那令人神魂颠倒的俊容上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看也未看糖莲子一眼,语气轻慢而无礼,““呵~~”爱慕我的女人千千万万,若是每一个人都回应,岂不是很麻烦?更何况还是如此平庸之色……” 糖莲子紧紧皱起眉头,张了张口,神色恼怒的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勉强压抑下去,只是眼眶气的湿红红的,她无声的紧紧握紧拳头,那本就被碎片割破的伤口又汩汩流出鲜血,但是她却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死死盯着莫销魂在那魔女的唇瓣上辗转亲吻,俊颜上写满了愉悦享受。 突然,皓白的手腕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拽住,强行从座子上拉了起来,耳边只听那人说了一句,“先行失陪”,然后,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已被幽螭拽着手臂快步带离了筵席。 怪石嶙峋的崎岖小路上,黑漆漆的,只有稀稀疏疏星光散落下来。, 女子气喘吁吁的叫声响了起来,“够了!放开我!你抓痛我了!!放手!!” “你还知道痛?刚刚在筵上,你不是好像完全没感觉么?!”幽螭抓着她鲜血蜿蜒的手背,紧紧盯着她清澈晶莹的眸子,不觉间拧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我……我……我没有……” 她摇了摇头,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退,她刚说完便又突然有些后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撒谎骗他,只是……只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他只是被那眸里渗人的目光一时吓住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幽螭手臂突然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瞬间觉得肩膀像是把压了两块巨大的石头,让她近乎无法喘息,那人黑金色的妖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清澈眼睛,面容没有丝毫玩笑之色,:“以后不准你再见他” ps:大殿下是窥探过小莲子的过往,所以怕她恢复记忆……所以一直很警惕的对莫销魂~~~~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ṁe. ḉom| wṏo1 8.νɨρ 第一百一十五章你是我的夫君! 魔界。 种满鬼藤花的庭院里,妖娆的红紫色花瓣如蛛丝网一般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蔓延着,散发着阵阵荼蘼香气。 “白骨将军,今晚你留下来陪我么!” 一个容貌妖媚,身段窈窕性感的舞女醉醺醺的扑在战白骨的怀中,看着那张令万千女人着迷的面容,唇边笑容越加妩媚,含着露骨淫荡的欲望。 “……呵。今日有些倦了,改日再来陪你”他扬了扬唇瓣,似是暧昧而多情的抬手摩挲着舞女的唇瓣片刻,那双令人黯然销魂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不出里面隐含的情绪、 “人家不要嘛!我就要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她不甘心的扭动着水蛇腰,抬起妙曼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笑容妖娆而勾人,红唇朝着他的薄唇轻轻舔了过去。 “我说我累了” 未等她靠近,她整张脸都被一只大掌无情推开,亚丽看着那方才还含情脉脉转瞬间变得阴冷无比,森寒寒的面容时,口中的撒娇嘤咛硬生生给瞥了回去,她有些畏惧的看着他阴沉昏暗的目色,不由吓得朝后退了几步,转身捂着脸奔进了自己的房中。 看着那舞女离去,战白骨的目光朝着树荫后面的一个小身影瞥了去,缠着森白骷髅鞭骨的手臂蓦然升起一团黑气,四周黑风阵阵而来,糖莲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阵阵黑风缠绕住,忽然喉咙被一只冰冷大手狠狠扼住,她只觉喉咙一阵窒息的痛处,让她难以喘息,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哦?原来是血罗圣女……” 他颇有兴味的挑了下眉头,看着她皓白的脖颈,轻轻舔了下妖娆如血的红唇,凉凉笑了,“想不到圣女竟然还有暗中窥探旁人的癖好?” 糖莲子被他扼的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捶打他缠满骷髅骨鞭的胳膊,就在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之时,战白骨才猛然松开了她的脖子,她一时不备,便‘扑通’一下栽倒在了战白骨的锦袍之下。 战白骨并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只是负手冷笑着看着她,目光嘲讽揶揄。 “……咳咳……” 糖莲子有些狼狈的站起来,四下悄悄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神色急切的抓着他胳膊道,“销魂……你真的记不起我了么?你好好看看我……仔细想想……” “我该想起什么?” 他阴鹫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你是我的夫君啊!” 她斩钉截铁的道。 “哦~~” 他淡淡应了一声。 哦?!哦……是是什么意思,糖莲子迷茫的皱了下眉头,这个哦是他记起来了还是没记起来来?她正呆呆想着,冷不防下巴却被那冰冷手指突然托起,随即男人性感的薄唇已重重覆在她柔软如花的唇瓣上,他的吻一如她记忆般,温柔缱绻,又火热蛊惑,如带毒的蜜饯一般,诱人深陷,令人欲罢不能,她心中一动,皓白的手腕缠上他的腰肢,忍不住有些羞涩而主动的回吻着他,唇齿交融,糖莲子正被他吻的情到深处不能自已,谁知不想却被他猛地突然一把推开,那双黯然销魂的眸子里瞬息万变,一片冰冷嘲讽之色, “真是令人失望啊” “你在说什么?”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回过神来。 “所以你便是用这种招数爬上大殿下的床的?” “你……你在说什么……” “故作天真也是你的一种手段?”战白骨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阴沉不定,有些阴阳怪气的,“”大殿下对你的心思,是个瞎子便能看的出来,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容貌平淡也便罢了,那种事上也令人觉得寡淡无味,那幽螭是怎么吃得下去的?”他扬唇轻笑了一下,“莫非,你是靠着这种手段么,胡乱认男人做相公?” “你!!你胡说!!”糖莲子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在戏耍自己,顿时气的脸颊通红,她扬手就要朝他脸上打过去,却被他抢先一步扼住了手腕,近乎粗鲁的甩在一边,她娇小的身子撞在粗大的树干上,顿觉右边肩头上一阵剧痛。然而战白骨却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看都未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糖莲子看着那毫无愧疚之意,坦然离去的身影,只觉心肝脾肺都快要被他气炸了,她不甘心的想再和他理论什么,忽而天边一道金印闪过,她眼睫一闪,伸手接出,那白皙的手心里便出现一道金印,那是 特有的苗疆符文,金印在月色下隐隐闪烁着几个字, “明日幽坟冢一叙,有要事相商” 如今魔族上下,都视她为上古龙族钦点的血罗圣女,所以她不但被魔人尊重,还允她自由出入坟冢。所以明日前去,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么晚传书给她,莫非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翌日。幽坟冢 “什么?!你们找到了冥帝的下落?!” 糖莲子一脸吃惊的道, “嗯,冥帝被关押在鬼蜃魑狱的最深处,被四大上古妖兽看管,那里终年妖火连连,除了魔尊没有人能进入鬼蜃魑狱深处”筮坞戍紧紧蹙着眉头,静静道。 “那……怎么办?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根本就难以救出冥帝……” 筮坞戍微微叹了口气,:“以我们现在的势力的确难以救出冥帝,更不可能离开这里,所以冥帝才传讯给我,想让我假意归顺魔族,去魔族寻取冥帝遗失的那只“锁龙根,若是能寻到“锁龙根”,我们应该有办法救出冥帝……”、 “假意归顺魔族……这听上去不是那么容易,魔尊心思叵测,手段阴毒”糖莲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太危险了,我只怕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你……” “……总会有办法”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冥帝的下落的?你之前不是一直说难以卜算到冥帝关押之处么?” “当然是靠我帮忙了!嘻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筮坞戍的袖子里传来,随即一个金色的光雾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晃晃悠悠的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影子,依稀是个少女模样。 “她是谁?!”、 “我叫铃铛!是被他从黄泉水中捡回来的一抹孤魂!”那少女咯咯咯笑着,声音果然如铃铛一般悦耳动听。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糖莲子有些吃惊的睁大眸子。 “我觉得不过是件小事,便未告诉你” 筮坞戍道。 “小事?!”糖莲子看着那金黄色的影子在筮坞戍身上肆意游走,不由心生醋意,瞪着筮坞戍 道,:“你到底将她留在身边多久?为何我全然不知情?!” 筮坞戍尚未开口,那金色影子却已然不乐意起来,她跳跃到糖莲子面前,不服气的嚷嚷,:“你干嘛这种态度跟我恩公说话!你别以为你是他的女人就能总是对他呼呼喝喝的!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怎么样!!!” “你…………!” 眼看糖莲子真的生气动怒了,筮坞戍赶忙挡在她们之间,他有些歉意的看着糖莲子,温声道,:“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这件事,别生气了……” “想不到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也是滚滚黄泉中让那些厉鬼们都威风丧胆的黄泉使,竟然如此惧内,真是没出息!” 那金色的影子在他身后飘飘荡荡的,声音清脆而又刺耳。 糖莲子咬了下唇,气鼓鼓的甩开筮坞戍的手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她一路沿着那些崎岖小路,断壁残桓快步走着,胸口憋闷闷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直到听到后面尾随而来的脚步,她的步子才微微放缓了一点。 “小莲子……”筮坞戍在后面呼唤道。 糖莲子停了步子,却没回头, “是我不对,别生气了……” 糖莲子红着眼睛大声道,声音酸酸涩涩的,:“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呢,恐怕说话大声一点,都要被人说成你是惧内!我可不敢担负这个罪名!更不想要什么母老虎的称号!” “我已训诫过她,她以后不会再顶撞你……你莫要生气了……” 糖莲子豁的转过身来,盯着那异色眸子,余怒未消,:“谁说我生她的气了,我只是气你有事瞒着我,不告诉我!” “……下次不会了” 筮坞戍轻轻蹙了下眉头,神色愧疚低下头,老老实实道歉道。 哼~!”她抱着双臂将头扭到一侧,脸上依旧是没什么笑容。 他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开口问道,:“可找到他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便又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倔强的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不觉间红了眼睛。 筮坞戍只看一眼,便已心中了然,“他不肯认你?” “何止不肯认?!还把我当成骗子百般羞辱呢!” 糖莲子用力抿了抿唇,粉红色的衣裙在夜色中委委屈屈的飘曳,仿佛树枝上落下的片片残花,她用袖子蹭了蹭脸颊边不经意滴落下来的一滴泪水,脸颊气的涨红涨红的道, “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想恢复记忆,我看他做那个什么白骨将军风光的很!高兴得很!美人绕膝,左拥右抱,现在指不定正和哪个舞女在床上翻云覆雨,快活的不得了呢!!” “他只不过是失去了记忆” 他温柔安慰,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失去了记忆……便能为所欲为么,不顾别人感受么,你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多过分!他说我就是用这种手段爬上……” “爬什么?”筮坞戍似是没有听清,蹙眉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她低下头有些烦躁的扯着衣袖,神色焦虑不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温柔拥在怀中,那清清凉凉的雪松香气立时盈满了她的小脸,她有些贪婪的嗅着这熟悉的味道,不由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看着天上的那一轮血红残月,怅然轻轻道, “我……好想回到冥界,回到那种平平静静的日子里……不知道,阿萸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想起我们……” ps: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一百一十六章长弓在手万军伏 金朝雾摇着手里的扇子,看着杏婳儿寄过来的报平安的信笺,安心的点了点头,多日来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卷云舒看了一眼金朝雾,微微笑道,“这么多日来,你这脸色终于好看了些~明明绯颜才是你看着长大的,但是我总觉得你好像更偏爱婳儿多一些,也难怪绯颜要吃醋了……” 金朝雾怔了下,想了片刻,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说来也奇怪,虽然我与婳儿这丫头相识时间不长,但是却不知为何颇为投缘,不知不觉间便多了几分牵挂……至于绯颜那丫头” 他话音顿了顿,刚刚舒展的眉心又不觉间微微皱了起来,似在隐隐担忧什么,“只希望她日后莫要走上歪路……” “绯颜丫头只不过是性子刁钻蛮横一点,你不必过于担忧……” “嗯,但愿如此” 这时,一个随从走了进来,附在卷云舒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便见卷云舒那轻云出釉似的面容微微变色,清秀的眉微微皱了起来,看着金朝雾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 “你若有事便去忙吧~~” 金朝雾淡淡笑了笑 卷云舒微微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急,陪你下完这盘棋吧” “总这么坐着我也累得慌了,你还是去吧~~只要晚上回来陪我便好” “你总是没个正经~~~” 卷云舒拍了一下他在自己胡乱摸索的的手指,虽是含笑瞪着他,声音却若融化的一江春水,“那我晚些再来” “好” 金朝雾含笑点头,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神色含着无限柔情,“一言为定” 看着卷云舒那轻云出釉似的身影渐渐走远,他也懒懒伸了个懒腰,闲散摇着扇子朝着卧房走去,苑中虽然依旧景色秀美雅致,秋意盎然,但是少了那两个丫头的身影,总是觉得少了许多生机。 他微微叹了口气,走进房中,刚进房中,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似是有人进来过,他敏锐的朝四周一扫,却并未见丝毫人影,只是那檀木案几上放着一个绿绸包的匣子。他疑惑的上前查看,那匣子四四方方的,隐隐透着些血腥的味道。他顿了一下,用扇子缓缓挑开那绸布,扇柄在匣子上微微一撬,那乌黑的匣子便霍然打开,但见一个血淋漓的人头赫然出现在在里面, 金朝雾没有防备,猛然看见这血淋漓的人头,饶是见过不少吵面,也不由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变了脸色。他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人头,突然间觉得有几分眼熟,不由仔细打量起来,随即猛然想了起来,这不便是十年前在大漠中抢夺皇室密宝的马贼头子。当年他便是为了保护卷云舒而被这马匪头子一刀砍伤了胸膛,到现在还留下一道长长疤痕。 所以,这是替他报仇了么? 时隔十年,除了卷云舒,他从未朝任何人提过此事,只除了那日青子衿知道此事,他心中一惊,隐隐觉得窗边似有什么绿色身影掠过,急忙朝窗外看去,果然便看见窗外一棵火红色枫树下,那个一身青衣,清绝出尘的男人正静静立在艳红如火的枫叶下看着他,青丝随风飘荡,目光清幽缥缈,如雾如幻。 不过是转瞬之间,那身影便又在枫树下消失不见了。 ~~~~~~~~~~~~~~~~~~~~~~~~~~~~~~~~~~~~~~~~~~~~~~~~ 洛阳城郊外,乌云重重。 “怎么这些人都朝城外逃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杏婳儿看着他们四周行色匆匆,背着包袱,携儿带女四散匆匆逃离的城中百姓们,有些奇怪的看着司羿道。 “你们还不快逃啊!妖怪来吃人了!”背着重重行囊逃命的老者有些好心的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手中还牵着一个不停啼哭的五岁孩童。 “妖怪?哪里来的妖怪?!” 杏婳儿迷惑的问道。 司羿看着笼罩着城内的一片黑压压的妖气,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火红色彤弓,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身影狩猎似的身影紧紧崩若箭弦,蓄势待发。 “那些妖怪都是冲着降妖司来的,他们听说掌司大人病重不起,牢狱中的那些大妖们便都开始蠢蠢欲动,召集暗中隐匿在山林中伺机而动的妖兵们围困降妖司,那些妖魔们在城中肆意妄为,残害百姓,好多人都惨死在它们手里……姑娘,你们快跟我们一起逃命去吧……” “我……”杏婳儿话音未落,便听身边人充满怒气的道了一句‘岂有此理!,火红色的身影已如箭弦般窜离出去,身子腾空跃起,半空中几抹流火闪过,那大红色的身影朝着洛阳城内飞掠而去。 “司羿,等等我!!!” 杏婳儿急忙大喊一声,逆着奔流的人群,朝着那一抹流火似的红色身影追了去。 洛阳城内, 天色昏暗,仿佛笼罩着团团乌云,浓浓黑色妖气如波涛似的翻腾滚动,昔日繁华热闹的洛阳城,此刻路上没有一个人,一片破败苍凉之色,阵阵妖风汇集之处便是城西的降妖司。 黑云挟裹的降妖司此刻被一群妖魔包围着,火光冲天,黑气弥漫,降妖司门外,叁男二女五个降妖师带着二十多个官役死守在降妖司外,虽然负伤严重,但望着那众多嚣张叫嚣的妖魔鬼怪,却未有丝毫妥协之色,似是誓死也要守护降妖司,阻止它们踏进去一步。 “哈哈哈哈,降妖司的人就这些能耐么?!|”为首的那个妖人身材魁梧,棕发披散,挥舞着手中的大锤子震耳欲聋的叫嚣道,:“他们身负重伤,不是我们的对手!兄弟们!给我冲进去!救人!!今日我们这些妖魔便要铲平降妖司!你们囚禁了我们多少妖族血脉,让他们暗无天日,生不如死,今日我们要替他们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 此言一出,地下的妖魔们立即群起愤慨的高声回应,数千个妖魔提着手中的魔兵朝着守在降妖司外的几人嘶吼着冲了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抹流火闪过,深红的火焰划破天际,只听一阵呼啸风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窜了出来,他身体中喷涌而出幻化成无数只赤红色的火鸟,尾随着他翱翔天际,瞬间点亮了半边天空, 夜色之中,他一身火红衣衫立在房檐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众人,叁千墨丝桀骜不羁的在寒风中飒飒飞舞,浑身散发着如狼一般的野性,手中的血玉彤弓在夜色中闪烁着簇簇火焰,蕴含着强大而又危险的力量。 他乌黑深邃,如刀锋般雪亮的眸子狩猎一般一瞬不瞬的望着那些妖魔,含着逼人的震慑之气和浓浓杀气,一时间竟让底下的妖魔都呆住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冲进去!” 那为首的妖魔完全未将司羿放在眼中,举着两个石锤一声号令,成百上千的妖魔便又嘶吼着朝里面冲了过来。 他眸色一冷,抬手搭弦,手中长弓嗡嗡作响,化成数万个道火红色的箭矢刺破虚空,向着那些妖魔飞射而去,可怕的呼啸声,响侧虚空,速度快到惊人的地步,火红色的箭矢,与,爆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如太阳爆炸一般,灼热的火焰弥漫八方,转瞬间便吞噬掉了数百名妖魔,那些妖魔被射穿了心脏,立时化成万千碎末消散于天地之间。 那些妖魔大惊,仓皇之下想要逃走,已然来不及了,好的猎人是从来逗不会放过到手的猎物,司羿亦如此,他眼眸一冷,动作潇洒利落的一个转身,箭弦搭弓,对准那些想要落荒奔逃的妖魔们射了过去,只听一声声尖锐鸟鸣,那些箭弦转瞬之间化成上百只火影朱雀,扇动着燃烧熊熊火焰的鸟翼朝着那些妖魔俯冲而去,尖锐的爪子转瞬之间便将他们抓离了地面,金黄色的鸟嘴狠狠贯穿他们的心脏,那些妖魔甚至来不及哀叫一声,便被那些火影朱雀吞入肚中,被鸟肚中的熊熊火焰燃烧成了灰烬。 方才还疯狂叫嚣的数千妖魔,转瞬之间便被司羿杀的溃不成军,七零八落,只剩叁四个残兵拖着半截身子在地上苟延残喘。 箭出如岚气如虎 长弓在手万军伏。 杏婳儿看着屋檐上那一身杀气腾腾,潇洒不羁的男人,不知怎么就会突然想到这句话,她一时间被他一身桀骜风骨吸引住,竟然难以挪开视线,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欢呼声才醒过神来。 再抬目看去,那些妖魔已没了踪影,司羿也已经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被那几个降妖师和官役们簇拥着进了降妖司,虽然隔得很远,她还是能听见他们赞不绝口的夸赞着,其中一个还勾着他的肩膀感叹他若是再迟来几步,降妖司恐怕是要保不住了。 杏婳儿微微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反正自身的妖气已经被压下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吧。 她正这么想着,却见司羿突然停了步子,回过身看着她,她以为是他不喜欢让自己跟着来,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只狐妖,刚想要转身退出去,不想司羿却走快步走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跟我进去吧” “哦~” “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哈,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回咱们降妖司啊!” 那个搭着司羿肩膀的男降妖师亢龙有些打趣的笑着道。 “嗯……”立在另一边,面容有些冰冷的绿衣女降妖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杏婳儿,似是在努力回忆什么,“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啊?嗯……额……” 杏婳儿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司羿,正不知是该说什么,便听柱子里突然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当然会眼熟,因为她之前便是被关在这里的狐妖!”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有些震惊,那个女降妖师狐疑的道,“”可是她身上并无妖味” “是荣枯草吧,我们的镇司之宝……神弓大人!” 不知何时出现的龚凡讥讽的笑笑,目光含着几分挑衅之意。 司羿锁紧了眉头看着他,拳头不由渐渐捏紧, “他说的可是真的?” 另一个女降妖师问道。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龚凡话音一落,只见他掌心一片金光射了过来,杏婳儿被那金光蓦然击中,顿觉浑身如若火烧,浑身力气似被抽干,整个人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叁只硕大的火红色狐尾在降妖司内的烛火下异常刺目。 “你果然是妖!!” 那绿衣女子冷面呵斥,容颜比方才还要寒冷。 “我……” 杏婳儿面容有些惨白,她想要辩解什么,一张金丝网已由天而降,将她紧紧困在其中,动弹不得,,“放开我!放我出去!” 司羿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朝着那绿衣女子解释道,:“沐宴,她虽是妖,却未曾做过坏事!与那些关在监牢中的大妖不同” 龚凡竖着眉头叫嚣道,:“妖便是妖!有何不同!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些么,降妖司刚被围困,这司羿便恰好赶回来,还如此威风的做了拯救降妖司上上下下的大英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龚凡哼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掌司大人昏迷已久,掌司之位一直悬空,难保他窥视掌司之外,故意跟这个小妖假意串通,里应外合,让那些妖魔来围攻降妖司,这时再突然出现,击退那些妖魔,让你们这些人都对他感恩崇拜,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坐上掌司之位!” “你含血喷人!胡说八道!” 杏婳儿忍不住插口叫道。她还记的那日在时荒山时他是如何欺辱自己,一见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头便滕然窜出几分怒火。 “我从不在意什么掌司之位,你这话说的毫无道理!” 司羿容颜肃冷,神色桀骜寒冷。 “反正方才那些妖魔已被你尽数斩杀,死无对证,自然是随你怎么说” 龚凡冷笑道。 “我没做过” 司羿眉头不觉微拧。 “我相信司羿不是这样的人,若真如你所说,他应该将这小妖藏匿起来,又怎么会大摇大摆的将她带进降妖司?” 亢龙深深看了一眼龚凡 ,替司羿辩解道。 龚凡细细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杏婳儿,寒笑道,:“他不是给她吃了枯荣草掩盖妖气么,就连你们方才不是也被一时间蒙骗了,说不定他们之后还有什么阴谋计划” “我——没——有!” 司羿斩钉截铁的冷冷说着,火红色的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的慑人气息,他眸中火光涌动,手中的血玉彤弓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意,而在安静的降妖司大厅内不停发出嗡嗡颤动之声,众人一时都被他的气息震慑住,,直到这时一个威严的拄杖声音从帘子后传了过来, “掌司大人才昏迷多久,你们几个就要开始纷争不断,互相猜忌,刀剑相向了么!!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那拄杖老者从帘子后走出来,满面威严,虽然身处矮小,却让人见而生畏,一双老鹰似的眸子扫视着众人,令人不寒而栗,众人见了便都灰袍老者便如老虎见了猫一般不敢再开口,只是纷纷恭敬立在一侧, “典长老” 那拄杖老人拄着手中的铁杖缓缓走了过来,声音沙哑而又干涩, “方才之事我都听见了,我相信司羿绝不会做出勾结外敌,背叛降妖司之事,至于这只小妖……” 老者的目光在杏婳儿身上停顿了片刻,目光凌厉的道,:“先押入降妖司大牢,待掌司大人醒来之后再做定夺” “不能关……”司羿眸中又涌动起火光,似要说什么,却先一步被亢龙按住了肩膀,他暗暗朝司羿摇了摇头,转而神色恭敬的道,“一切由典长老做主” ps:精-彩-小-说:blṕσ⑱.νɨρ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一百一十七章你竟然劫狱?! 降妖司大牢里,杏婳儿静静坐在牢狱内,心中有些苦恼,自己被关在这里已经数日了,她问遍了这里的大妖,却还是没有一点她爹娘的消息,她不由心中有些沮丧。 就在此时,牢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锁链咣当响声,一个红衣身影已出现在潮湿幽暗的大牢中。降妖司的牢狱和其他地方一样,阴暗潮湿,昏暗暗的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但是那一袭火红衣袍出现时,便如同一把火炬,刹那间照亮了整个牢狱。 “司羿?” 杏婳儿见到他,沮丧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你这几日可查探到什么?” “……没有” 她脸上笑容消失了,再次沮丧的摇摇头,神情有些失落。 司羿微微思索了一下,摩挲着下巴道,“从我来降妖司起,便未曾听闻有什么冥界的妖魔与降妖司有瓜葛,他们说不知道应该并没有骗你”” “嗯,看来只好寻找别的线索了……”杏婳儿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宽大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下来,露出里面隐隐可见的伤口。 “你的手怎么了?” 他犀利的目光忽而停在她手臂上那若隐若现的几道鞭伤,不由拧眉道,“这是谁干的?” “啊,嗯……没什么,是我不小心弄伤的”她赶忙用袖子遮住胳膊,心虚的低下头不去看他,更不想让他知道龚凡这几日为了逼她承认自己与司羿串谋加害降妖司,想要取代掌司之位,她不肯,他便处处刁难她,趁着其他人不在,便对她动了刑法,。 “是龚凡动的手” 司羿看着她闪烁的神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不太温柔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掀起衣袖,便看见上面一道道鞭伤,龚凡心思阴险,害怕别人发现说他屈打成招,所以那些鞭伤的位置都极为隐秘,若不是仔细掀开衣服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哎呀,你轻一点……你弄痛我了!!本来就疼,现在被你弄得更痛了!”她被他抓的挣脱不掉,反而扯动了伤口,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不由疼的杏婳儿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啊,对不起!”司羿急忙松开手,见她疼的眼睛红通通的,内心不由懊悔自责之心更深,但是他却也偏偏什么也说不出口,沉默了片刻,他突而将她娇小的小身子全部裹入胸口其中,俯身长臂穿过她的双膝,将人打横抱入了怀中。 杏婳儿蓦然的一愣,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襟,脸红的微微挣扎 “喂!你!!你干什么!放……放我下来!!” 他胸口处那砰砰有力的心跳让杏婳儿莫名的有些脸红燥热。 “你别乱动……免得说我又弄痛你~!” 他皱着眉头道,朝着牢狱外四周警觉的看了一眼,随即抱着她沿着降妖司大牢中的一处更加狭窄幽暗的夹道走了去。 、 一盏茶后。 郊外的树林里。一个废旧的茅屋内,司羿正将手中上好的金疮药一点点仔细抹在她的伤口上,乌黑的眸子神色专注而认真。 “你这算不算是劫狱?不怕降妖司的人找你算账么?”她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就有点想笑。 “不怕” 司羿头也不抬的道,英俊的面容一片漠然。 杏婳儿想了想,又不放心的道,:“但是这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你放心就算是在大牢里我是绝对不会被他们屈打成招的!要不我还是回去……” 司羿瞥了她一眼,冷冷打断道,:“我只怕不等掌司大人醒来,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降妖司不会让任何人蒙受不白之冤,至于劫狱之罪,待掌司大人醒了,我自会向他请罪” 他这一番话说得慷概激昂,杏婳儿也找不到什么反驳之话,随即又听他说道,:“不会有人找到这来,你便暂时住在这里躲避几日” “哦~~~”杏婳儿点了点头,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这些日子为了逼她合作, 不仅隔叁差五的对她打骂,就连饭菜也不肯好好让她吃,一天只给她送一顿饭,而且还都是毒物蛇蝎,她看着都倒胃口了,又怎么能吃的下去,方才经过一阵折腾,她便又觉得肚子里饿得前心贴后背,一阵阵头晕眼花。 “你饿了?” 司羿盯着她的肚子问道。 杏婳儿急忙用力点点头,捂着肚子委屈巴巴的道,:“我都好多天没有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好想念栖霞云苑的‘紫苏糕’” 司羿微微沉吟了片刻,:“……你等我一会” 说罢,司羿那一抹红袍便极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隐隐的,林子中似有射箭之声,没一会,他又从林子里大步走了回来,手中高高举着几只山鸡炫耀似的晃了几下,朝着杏婳儿神采飞扬的笑了起来,黑漆漆的眸子在夜色中若星辰明亮, “‘紫苏糕’是没有,烤山鸡你吃不吃?” 狐狸爱吃鸡本就是天性,更何况是现在饿得两眼发慌的杏婳儿,她目光发亮的看着司羿手中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山鸡,克制着要流下来的口水忙不迭的点头,“我要吃!我要吃!” 闻言,司羿便又捡了些柴火,升了个火堆,开始忙活起来,许是在野外生存久了,司羿的手脚格外麻利,动作也十分熟稔,不过片刻那烤鸡的香味便冒了出来,浓浓的烤肉香气带着淡淡的诱人焦味让人肚里馋虫大动,她迫不及待的接过司羿烤好的山鸡,放进嘴里嚼了一口,顿时目光一亮,好香! 一口,又是一口,又是一大口, 也许她也是真的饿了,不到片刻,大半只烤山鸡便都进了她的肚子里,她吃的太香了,不经意转头才发现司羿乌黑黑沉沉的犀利盯着自己看,似是若有所思。她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好像吃的太急了,难道是自己的不雅吃相吓到他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捂着嘴咳了一下,却终究是没忍住这香气扑鼻的烤鸡香味,不由又咬了一大口,一边津津有味嚼着一边有些疑惑的看向司羿,“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狐狸爱吃鸡,原来是真的” 司羿没头没脑的突而说道。 杏婳儿口中的鸡肉差点被卡住,她抚了抚胸口,有些无奈的看着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蛮荒野性气息,却有时又若赤子般纯真的男人时,忍不住转了转明媚,有意逗弄的灿然笑道,:“是了,是了,你以后若是有什么愿望,就戴上叁只烤鸡去狐仙奶奶的庙里,她一定会帮你实现你的心愿的!” 司羿傲然昂了昂头,冷冷的俊颜上有些不屑,“想要的便自己去追去取,何必求人” 没待杏婳儿说话,却突然从林子深处传来一身女子含着哭腔的呼救声, “救命……不要……放开我……”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不,不要过来……” 深林深处。 少女衣衫不整得到艰难在草地上爬行哭叫着,想要摆脱身后两个大汉的纠缠着。 “小贱人!竟然敢趁着主人熟睡,私逃出来,我们兄弟俩今日就要替主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小贱人!!” “不要,你们别过来!!放开我!!” 已经被一个大汉抓住抱在怀里,大掌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不停揉捏的少女红着眼睛哭叫着挣扎,“放开我……呜呜呜,不要!!” 啪啪啪!几个巴掌扇在她脸上,随即只听其中一个人瓮声瓮气的怒骂道,:“小贱奴!别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快点伺候完我们,跟我们回去见主人!主人还等着你回去伺候呢!” “我不要回去……呜呜呜……啊……放开我……呜呜呜……” 两个大汉将那少女重重压在身下,在那柔弱的肌肤上胡乱亲吻着,全然不顾身下的少女哭的梨花带雨,格外可怜, 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两只燃火的利箭,不偏不倚正射中那两只妖魔大汉的后心,只听那两只大汉痛苦哀嚎一声,顷刻间两个庞大的身躯便被熊熊烈焰吞噬成了灰烬。 “呜呜……啊……” 怔怔看着眼前情景的少女吓的脸都白了,她畏惧的往后退缩着,香软如玉的肌肤在月色下皓白如雪,脸颊边的泪水若两串玉珠挂在脸边,令人见而生怜。 “菟丝……?!” 不远处的树后面,杏婳儿清脆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传了过来。、 菟丝看着那远远走过来的黄裙少女,还有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冷面红衣男人,忍不住喜极而泣,:“婳儿!婳儿!” “菟丝!真的是你!!你没事吧?!”杏婳儿急忙跑过去,一把抓住菟丝冰凉凉的小手,关切问道,“他们有没有弄伤你?!” 菟丝摇摇头,眼眸中泪光点点,:“没有……多亏你们来的及时……谢谢你们” 杏婳儿见菟丝看着司羿的目光似是有些畏惧,又见她衣衫残破的身子怕冷似的有些发抖,不由心生同情的安慰道,:“你别怕……方才便是他救了你,他不会伤害你的……” “嗯,我知道,谢谢司羿大人……”她神情感激的轻声说道。 司羿没有说话,只是一看到她裸露的雪白肌肤,眼眸立即不自然的别了过去,过了片刻,又干脆将整个身子都背了过去,背脊挺的笔直,又紧绷成一根蓄势待发的利箭。 菟丝犹豫了一下,看着那火红的背影,声音发颤的轻声问道,:“掌司大人他……他的毒还是没有解么?” “……没有” 司羿没有回头,硬邦邦道。 菟丝微微犹豫了一下,眼眸含着点点春水,声音细小却又坚定, “我……我有办法替掌司大人解毒” ps:掌司大人的肉肉来啦~~~~ 司羿真是是个钢铁直男的说~~~~~不过也很温柔嘛,嘎嘎嘎嘎嘎。 婳儿的吃货本质最像她娘亲~~嘻嘻嘻~~ 第一百一十八章毒药,解药(限) 菟丝看着睡熟中的男人,这么久没见,中了毒的他似乎比以往消瘦了。但是却让他的容颜更加清锐。 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有脸颊通红,。她被泼墨玩弄的日日夜夜里,都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宫若宴的毒,她一直在暗暗找机会逃跑,也在暗中寻找解药。 果然,那日她无意间偷听到了泼墨与底下人的对话,听到了解药的配方,她趁着泼墨熟睡时,拿了解药逃了出来,然而还没等到她完全逃出妖山,泼墨便发现了她逃跑,命人前来抓拿,也幸亏司羿和杏婳儿他们出现的及时,否则她一定会前功尽弃,被抓回去。 一想到要是再次回去,面对泼墨那些折磨她的手段,她便觉得从头到脚一阵阵的寒意,身子不停的发抖。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宫若宴的口中,又红着脸颊褪去衣衫,主动爬到了宫若宴的身上,有些痴迷而崇拜的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她爱慕他很久了,但是他应该全不知情,以前她总喜欢躲在窗棂外的那个紫藤花架下偷偷看他伏案办公,看着他严肃认真的清俊面容,便也不知怎么越看越着迷,尤其是他微笑起来的样子,就像融化的一潭春水,泛着粼粼波光。 她心中一动,忍不住俯下身轻吮他薄薄唇瓣,小手有些笨拙的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看着那不一会便大片裸露在外的炙热胸膛,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脸颊烫热如火,那几个月来被泼墨调教的分外敏感的身体不知怎么突然觉得一阵阵的空虚。 她很想宫若宴是清醒的,可以紧紧抱住她,可以温柔的回吻着她,那对她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 不过……好像现在还是不可能,只是他的眉头皱的很紧,似是有些难受,菟丝知道是药性发作了,必须赶快帮他催动药性,否则恐怕他一个人难以抵抗如此强烈的药性。不敢再耽搁下去,菟丝主动搂住他的肩膀,坐在他身上,轻轻摩挲起他的下身,这样羞耻的动作她之前被泼墨做过,只觉极为羞辱,但是眼前的男人不同,这个男人是她爱慕仰望已久的男人,所以此刻她双颊已经红透了,丹霞般的色泽从下颌蔓延到脖颈,又延伸至她的全身。 没一会功夫,那物件竟然在她手心里胀大起来,她有些惊奇的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盘根错节,脸颊不由更加红润,但是也知道此刻绝不是扭捏作态的时候,那含着毒性的解药已经喂进去了,若是不帮他尽快将解药中的毒性解了,不但起不来效果,反而会让他病的更重。她咬了咬牙,涨红着脸坐在了那昂扬的巨物上。 “啊~~~~”怎么会这么大,又大又硬的,只进去一点就卡住了,她苦恼的挪了挪身子,早知道刚才不把它在手心里玩弄半天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她尝试着想往下坐,可是不行,太疼了……她的窄小根本容不下这么大的东西啊…… 就在她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那却突然动猛地一动,她顿觉身下一痛,下意识的朝宫若宴看去,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只是那目光不似以往明亮,像是笼罩着一层朦胧雾气,似是神志不清。 “掌……掌司大人……” 菟丝心中一慌,下意识的想要从他身上滑下来,但是纤细的腰肢却被一双烫热的大手猛然摁住,朝着下面狠狠一按,刹那间贯穿了她、。 “啊……!!!” 菟丝仰头尖叫一声,整个身子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痛处和愉悦而微微战栗颤抖。她大脑一片混乱,身子颤抖着,随着那又硬又烫的东西不停顶了上来,腿间还有一股一股的热液涌了出来。 ‘啊……嗯……啊啊……大人……大人……不要……” 菟丝忽的又是天旋地转。身子跌入绣褥之中,她已被宫若宴压在身下,更被他抓着脚踝分开双腿,霎时间门户大开,不止是腿间风光,连那两瓣浑圆的小屁股也撅起来露在了男人眼前。 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那黑黑沉沉视线落在那羞于见人的幽谷上,仿佛一根羽毛,轻轻划过,便带来一连串教人战栗的酥痒。 她有些害怕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红着脸颊呢喃道,:“不,不要……” 宫若宴神志迷蒙,他也看不清自己身下的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只觉浑身似被火烧一般难受,身下的欲望胀痛不堪,一寸寸燃烧着他的理智,他只觉身下这个女人的花谷似乎很适合自己,至少他每进去一次,那难受叫嚣的欲望便得到了些许纾解。 不顾身下少女难耐的呻吟,他在那药性的操纵下,只想要更多的纾解,他握着身下的巨物在那白嫩的腿间,疾风骤雨似猛然袭击。顶撞她浑身发颤,将她的婉转呻吟撞的支离破碎的呻吟,本就涨痒的下体如塞进了一团火,那火里裹着坚硬的烙铁,不仅烫得她颤抖不已,淫水也是滋滋流个不住。让她不由放软了声音求饶, “掌司大人……啊啊啊……嗯嗯……大人……慢一点……啊……………… 她越是哭叫求饶,宫若宴想要狠狠蹂躏身下女子的欲望便更加强烈,他赤红着眸子将她抱着翻过身来,让这一丝不挂的美人儿跪趴在床上。这样的姿势泼墨经常对她用,但是她仍是本能地觉得羞耻,这般四肢着地的翘起屁股,以前她在山林里见过一只公狼便是趴在一只母狼身上这般……… 她这念头还未闪完,男人粗硬的棍子已是又冲将过来,她“啊”的一声软倒下去,雪白娇嫩的小脸红色要是滴血一般,被调教过的身子敏感的一片酸软,就要支撑不住,恰时一双大手从后探出搂住她身子,那结实的臂膀也从她胸口横过,握住一只美乳便重重揉捏。惹得她的娇躯又是一阵乱颤,呻吟不止,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大人…………嗯嗯……大人…………嗯嗯啊……” 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渴望他停下来,还是想要他给予更多欢愉…… 突而,男人的大手又勾住了她的下巴,吻上了她娇嫩如花的唇瓣上…… ~~~~~~~~~~~~~~~~~~~~~~~~~~~~~~~~~~~~~~~~~~~~~ 翌日清晨, 宫若宴醒来时的时候,看着怀里酣睡的少女,不由拧了拧好看的眉头,声音微微发哑的问道, “你……为何在我床上?!” “啊,掌司大人!”被突然吵醒的菟丝睡眼惺忪的一睁开眼,便看见那剑眉星目,脸色发寒的男人正冷冷看着她,一瞬间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好在就在此时,一双温热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重新带回床上,折腾了一夜她身子还没恢复什么力气,便顺着他的力道再次栽倒在他胸前,一时间两人再次肌肤相贴,让他们不约而同的微微战栗了一下。 宫若宴一直忙于公务,不近女色,虽然这么多年来想要近他身侧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但是却都被他不动声色的一一拒绝,然而却没想到,自己昨晚竟然被一只小妖给轻薄了!这让他怎能不动怒?! 可是虽然他昨晚意识不清,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偏偏她柔软光滑的身体却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里,与他控制不住的情动难耐,欲望交融一样清晰。 这记忆与他来说,似乎是一种可耻的存在,他竟然会在一只小妖面前把持不住,虽然他一向对没有犯罪前科的妖们态度比较宽容和善,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就要与他们产生什么更深的瓜葛。 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是他的界限。 “昨晚……” 他冷冷吐了两个字,等着她自己说下去。 菟丝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眸中隐隐怒意,害怕的结结巴巴解释道,:“掌司大人别误会……我昨晚只不过是想要替大人解毒,才会不小心冒犯大人,还请掌司大人息怒……” “解毒?” “嗯!对,是解毒!” 菟丝急忙连连点头,生怕他误会自己似的一鼓作气说道,:“因为大人中的毒十分特殊,虽然取来解药,但是那解药亦含着几分毒性,需要阴阳调和方能将解药中的毒性解除,让药性发挥更好的作用,掌司大人的毒才能彻底解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中毒,这解药又从何而来……|” “我……我是偶然听说的……听说掌司大人中了奇毒一直昏迷不醒……” 菟丝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说出是因为泼墨嫉妒自己喜欢他,所以故意下毒害他。便随意编了个借口,支支吾吾的道,“掌司大人您之前救过我,所以我想报答你救命之恩,便去求我家夫人,想问问是否有什么解毒之法,夫人便给了我这个法子……” “此话当真?” 宫若宴半信半疑的听着,待还要问些什么,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长老有些迟疑的声音, “掌司大人……?您,醒了?” 菟丝记得这个声音,当年便是她被这个老者擒住,那老者想要将她一棒子打死的,也幸亏那时是宫若宴救了她,并放她走了,也就是那时候,她一眼便喜欢上了他,后来得知他是降妖司的掌司大人,便没事便偷偷在夜深人静时溜进来,在紫藤花架下偷偷看他,一看便是好多年。 宫若宴似是感觉到菟丝有些畏惧那老者,应了一声,:“长老……” 门外那老者的声音显然激动起来,在门外高声道,:“掌司大人,您……您真的醒了,属下能否进来?” 宫若宴看了一眼神情立即变得紧张不安的菟丝,微微咳了一声,:“长老不如先去前厅等候,待我盥洗完,便去前厅面见长老……” “好好,不急不急……我这就去通知降妖司上下,告诉他们这个大好消息!!” 那老者一脸激动的说了几遍,拄杖满面笑容的朝着前厅去了。 长老刚走,宫若宴便起身穿衣,不过也许是他在床上躺的有些久了,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菟丝便主动柔顺的跪在宫若宴的脚下为他整理衣物,宫若宴似乎也没有阻拦她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伺候着自己穿好衣物,脸上看不出喜怒。 菟丝被他看的有些慌乱害怕,似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退后了几步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他仿佛一块无暇美玉,却又遥不可及。一双黑瞳湛然若神,含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之色,刹那间,让菟丝不由打了个寒颤。 宫若宴走到门口,刚要拉开房门,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肌肤胜雪,脸颊红晕的女子,黑眸沉了沉,不容抗拒的沉声道, “你留在这里不准离开,待我回来还有话问你” ps:好久没炖肉了,你们喜欢掌司大人这一对吗……嘻嘻 第一百二十章回春 星夜。奶白色的花瓣在月色下缓缓绽放,散发着幽幽沁人心脾的香气。 司羿和婳儿,宫若宴一起坐在亭子里,菟丝坐在他们对面,紧紧挨着杏婳儿,低垂着头不太敢看宫若宴。 “所有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司羿一五一十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完,似是讲的太久有些渴了,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酒杯里的桂花酿。 “原来是这样” 宫若宴点了点头,摸索着杯子思索了片刻,抬眸看着婳儿道,:“不好意思,降妖司的人错怪了你,我替他们向你陪个不是” 杏婳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掌司大人言重了” “你既是司羿的朋友,便是降妖司的朋友,我会传令下去,日后司里的降妖师不会再为难你”杏婳儿笑逐颜开的呼了一口气,她看着旁边一直低头不语的菟丝,想到了什么也连忙道,:“对了,掌司大人的毒能这么快解开,菟丝也帮了不少忙呢!是不是,司羿?!” 司羿沉吟了片刻,微微点了下头,“嗯” 宫若宴却没有接话,只是目光在她身上驻留了片刻,便转开了话题, “我听司羿说你最近一直在打探你娘亲的事……” “是啊!掌司大人您见多识广,可有冥界的消息或是朋友什么的?” “这个么……” “…………我家夫人也许能帮到你” 一直躲在婳儿身后的菟丝突然轻轻开口道, ‘’你家夫人?” 糖莲子 “嗯,我家夫人有一面‘灵羽铜镜’,可观叁界之境,叁界之内,无论是缥缈仙山,还是骷髅鬼境,每一寸沟壑缝隙都照的清清楚楚,若是你爹娘还活着,便一定能从那灵羽铜镜中看到他们身影!” “真的嘛!那太好了!” 杏婳儿神色一亮,“你家夫人住在哪里,可不可以带我回去见见她?” “好,那……明日吧,明日我带你们回‘暮雪台阁’找我家夫人!” “好!谢谢你!菟丝!” 暮雪台阁。 漫相思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动了动身子,觉得身子一阵阵的疼,酸疼酸疼的,四周的风景一如既往的熟悉,溶洞在滴水,一滴,两滴,沿着紫晶色的岩石缓缓滴落下来。 “你醒了?”一个冰凌凌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偏过头看去,便看清了那风雪雕琢出的俊美面容,那一瞬间无数记忆过往在脑海里纵横交错,让她分不清是幻是真,她只觉脑海里似乎有人在拿着一个重锤在她脑海里不停敲打着,让她只觉嗡嗡嗡的疼。 她揉着太阳穴靠在身后花香馥郁的软塌上,目色如日暮中的霞光变化不穷,迷离不清,又过了须臾,方慢慢恢复些许清明。 原来一切的美好,不过是一场梦,木樨雪没有活过来,他们也没有回到昆仑,更没有成亲,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提前设计好的陷阱,一场虚无幻梦而已。 “你内伤未愈,把药喝了吧” 溟鲛将药递了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冰霜雪雨的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樨雪师叔呢?” 她没有喝药,只是看着溟鲛问道。溟鲛风雪似的乌眸一片冷湛,没有说话。漫相思又转头去问静侯在一边的青鸾和黄莺, “水晶棺呢?” 青鸾和黄莺对视了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溟鲛,低下头去,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我问你们水晶棺呢!带回来没有?!”!漫相思猛地情绪激动的从软塌上坐起来,大声又问了一遍,却因心口气血浮动催动了内伤,让她不由疼的脸色发白,差点呕出血来。 “你的伤还没好,心绪不可有过多波动” 溟鲛在一旁蹙眉提醒。 漫相思目若寒霜似的冷冷看着溟鲛,不耐烦的一把推给他,不顾五脏六腑撕裂的痛,跌跌撞撞的朝着‘回春洞’赶去。 “夫人!夫人!” 黄莺和青鸾对视了一眼,急忙急匆匆的尾随着跟了过去。 春意盎然,藤蔓交错的‘回春洞’里,那个昔日停放水晶棺的地方如今空空荡荡的,就仿佛是一个人的心脏被凭白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块,空荡荡的疼,像是什么也填不满。 她石化似的站在那里,面容灰白,目光空荡荡的,宛若一只游魂,目光一瞬不瞬的凝固在那水晶棺缺失的位置,仿佛不会动了一般。 突然,她转身就往洞外冲去。 “你去哪儿!”溟鲛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紧紧皱着眉头警告道。“你重伤未愈,若是再强行动用妖气,会筋脉具断而亡!” “我不用你管!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好人!!!”她猛地一把甩开他的手,目光满是恨意的看着溟鲛,似是把满腔的愤怒和怨恨痛苦都发泄在他身上,眼泪在眼眶处久久盘旋着不肯落下,: “你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谁让你自作主张打破我的幻境的!!你为什么总是要多管闲事!!!1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你现在就给我走!!离开我的暮雪楼台,你不配留在这里!!!你走!我让你走!!!我一眼都不想看见你!!!一眼都不想看见!!!” 黄莺似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的快言快语插口道,:“夫人!你这么说也有些过分了,若不是溟鲛道长从幻境中救你出来,恐怕你现在已经形神俱灭了,而且……我和青鸾也是溟鲛道长救出来的,你这么说难免有些苛责道长了!” “黄莺!” 青鸾看着漫相思陡然间变得森寒可怕的脸色,连忙扯着她的衣袖,暗暗使眼色让她别再说下去。 “你别扯我袖子!我忍了好久了,真的忍不住了!!夫人!我不知道那个水晶棺里放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就算夫人日日为他以泪洗面,肝肠寸断他也不回活过来了,如此蹉跎年华,虚度岁月,黄莺委实替夫人不值!!照我说,这水晶棺丢了便丢了,夫人正好可以彻底忘记过去,拜托那些过往伤心之事,岂不是一举两得!我看这说不定根本就是件好事!!!” 黄莺话声未断,一个巴掌已狠狠扇在她脸上,那一巴掌力度很大,打的黄莺站立不稳,跪趴在了地上,几缕血丝顺着黄莺的嘴角落了下来,她抬眸看去,漫相思的神色已然冷的结冰,浑身都散发着浓浓杀伐之气,怒色滚滚,难以遏制。 “你敢不敢再说一次你最后那句话!” “我……!” “夫人!黄莺不敢了,她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胡言乱语!请……请夫人息怒!!” 青鸾连忙跪了下来,挡在黄莺面前战战兢兢的道, 那黄莺却也是个倔脾气,她毫不畏惧的推开青鸾,眸中闪着泪花,直言不讳的道,:“青鸾姐姐!你不必帮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就算是被夫人一掌打死我也要说!夫人!你以为一直沉溺过去,沉溺痛苦中,那个男人就会活过来么?!不会!你这么做除了折磨自己,让真正关心你的人难过担心你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个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回来了!!” “你……!!!你给我闭嘴!!!闭嘴!!!!我……我杀了你!!!” 她被黄莺激的怒不可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胸口错乱气血翻腾,无法压抑的涌了上来。,突而她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腥咸的血涌到胸口,她乌黑瞳孔痛苦一缩,大口污血吐了出来,淋淋漓漓的落在她水红色的裙衫上,有些触目惊心。 “夫人!!”青鸾脸色一变,急忙奔到漫相思身边扶住了她。 “……夫人!” 黄莺也赶忙跑过去 ,看着漫相思瘫倒在青鸾身侧吐血不止,急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六神无主的道,“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夫人,黄莺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夫人……你别气了,别气了……” 她一眼瞥到立在她们身侧的溟鲛,急忙抓着他的蓝白衣袖摇晃着道,“道长!求你!求你快救救我家夫人!求你了……呜呜呜……” 溟鲛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近乎抿成一条直线,静默了片刻,蓦然抱起漫相思,朝着‘回春洞’外走了去,冰雪般冰冷无情的声音中似夹着无数飞扬雪花, “你们…………不要跟来” ps:免·费·首·发:po18gw.νip [щοο⒅.νip] 第一百二十一章温泉渡情 衣衫尽褪的女子和溟鲛坐在温泉中,袅袅烟气从他们身旁散发出来,那如玉香软的烫热肌肤在冰冷的掌心里,散发着淡淡幽香,那香气又如云雾一般融入雾气中,散散慢慢的飘入他鼻尖,无端的引动起他的心绪。 这‘水云功’是昆仑派的上乘疗伤心法,治疗内伤十分有用,但是却必须心无旁骛,不得有半分杂念,否则必遭反噬,但是明显,无论他如何控制,仍是不觉间分心动念,他眉头猛地蹙了起来,一口浓血从他口中呕了出来,本是平静无波的水面四刹那间凌乱起伏,冒出滚滚白色浓烟。 他蓦然收回手臂,想要运功调理,但是漫相思身上的妖气与他体内的昆仑灵气仍然互相冲撞,纵然他及时收回内力,还是被那妖邪之气撞得又呕出几口血来。 他正蹙眉忍痛,却见身前的漫相思忽然缓缓回过眸来,如蝶般空灵的眸子在氤氲的水气中,竟然好看的让人挪不开视线,就连溟鲛也一时被她脸上那明灿的笑容吸引的挪不开视线。 她转过身来,看着溟鲛有些狼狈躲避的目光,突而有些妖气的笑了,她无所谓的身子轻轻一划,便划到了溟鲛身边,雪白的手臂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目光明艳的如春日开的最灿烂的一抹桃花, “溟鲛师叔为何不敢看我?是怕自己把控不住吗?” “放手” 溟鲛闭上眼睛静静道,冰雪雪雕似的面容看着平静,但是却隐隐的有丝丝裂痕在他面容上绽露出来。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她忽而垂眸轻笑了一声,眉宇间的邪气如笼罩在她眉心的乌云,久久不散,但是那双如蝶般空灵的眸子却明澈的有些刺目, “溟鲛师叔……你喜欢我,是不是?你一直都喜欢我是不是?” 溟鲛那本就寒冷冰硬的身子顿了一下,变得更加僵硬起来,他睁开那双风雪乱舞的乌黑眸子看了一眼漫相思,随即又嗖然闭上了,薄唇抿的如一条直线,冷冷道, “拿开你的手!” 漫相思温软的身子依偎在溟鲛如雪冰冷的身子上,抬起温暖的小手覆在他如霜似雪的俊美面容上,这张脸仿佛清华入松月,如仙露明珠,还真是让人过目难忘,她的语气渐渐带着几丝调笑的味道, “其实仔细看看,溟鲛师叔你长的也很好看啊……奇怪……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也难怪昆仑无数女弟子都如此崇拜你,说你是谪仙下凡……说什么倘若能被你多看上一眼,就算是千年万年化作昆仑颠上的白雪也心甘情愿,呵呵,真是有趣……” “漫相思……你够了!!” 溟鲛冰冷的声音不知是气是窘,那森寒如冰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发抖,那一向沉寂无波的气息在热腾腾的温泉中变得渐渐紊乱,激荡起无数水花在他们之间起伏不休。 “溟鲛师叔……是恼羞成怒了吗?” 漫相思却又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得意,她雪白的脸上笑容轻浮而又充满邪气,乌黑晶莹的眸子泛着淡淡血红之气,宛若一双暗红色的血玉。 “溟鲛师叔,相思有些好奇……这么好看的唇,吻过女人吗?” 她笑容轻薄而嘲讽,滚烫的手指覆在了他冰冷单薄的唇瓣上缓缓摩挲,感受着他身子虽然极力克制,却仍是呼吸渐渐变得比以往湍急,似是含着微微战栗,她笑的更加欢快得意,突而她踮起脚尖,猛然吻在了他冰寒的唇上, 时间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溟鲛那冰雕似的面容如僵住了一般,蓦然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般,但是那双冰封似的眸子却又什么一寸寸的开裂下来,濛濛飞雪扑簌而出,纷纷扬扬,让人看不真切。 漫相思吻着那两片寒唇,像是喊了一块冰在口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只是想要羞辱他,让他痛苦,比自己还要痛苦千倍万倍,她想知道自视甚高,自诩清高的男人是否真的明白什么是七情六欲,若是让他也尝一尝这痛入骨髓,生不如死的情爱,是不是他便再不会这么一板一眼的冷冰冰站在自己面前不停训诫。 不过让她气恼的是,就算她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对他百般撩拨,除了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之外,他都像是被冰封冻住一般没有丝毫表情,她乌眸深邃的看了一眼他紧紧皱起的眉峰,看着那光洁额头上隐隐渗出的汗珠,忽而了然了什么似的,狡黠笑容中忽而掠过一抹邪气,突然,她的手大胆的朝他的下身探去,握住了龙头。 溟鲛整个人都浑身一个激灵,容颜煞白如雪,他猛然睁开那双寒冽双眸,眸中震怒之色如惊涛骇浪一般在那风雪寒眸里呼啸咆哮,蓦然一掌朝着她的肩头重重拍去,漫相思没有防备,只被那一掌打的退了数十米,肩胛骨处碎裂似的剧痛却丝毫击垮不了她脸上得逞刺目的笑容, “原来溟鲛师叔也会有七情六欲,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一块冰封千年的朽木呢~~~” “为什么这个表情看着我,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那就动手啊,!” 她毫无畏惧的再次一步步逼近他,眼眶湿红红的,目光却格外癫狂, “……你疯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那双风雪寒眸里是震惊是失落,还要痛心。 “对!我就是疯了!从樨雪师叔死的时候我就疯了了!!!” 她红着眼睛尖叫着,“我早就告诉过你离我远一点,别出现在我面前,你却偏偏总要来招惹我!!” 他忍无可忍的看着她,目光充血,声音冷的硌人,:“为何就是不肯放下执念?!难道木樨雪看到你过着这种这疯疯癫癫,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安心么?他只会比我更失望!” 漫相思冷冷笑了起来,:“放下执念……你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么,你只会高高站在山顶高处,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评判众生!我在你眼中不过卑微如尘土,宛若蝼蚁一样可笑!” “我从未如此觉过…………” “是么,那就证明给我看啊!!”漫相思目光锐利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仿佛一朵长满毒刺的娇艳花朵,眼眶红肿,“ 证明你懂什么是情爱,证明你懂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溟鲛冰眸幽深的看着她,久久看着她,久到她已然放弃,准备转身离开时,那只冰冷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她错愕的抬起头,还不及说什么,那冰冷的薄唇突然压在了她热乎乎的唇瓣上。 这一次轮到她惊愕了,她太过惊愕,以至于竟像是和方才溟鲛一样,身子如木头似的一动也动不了。 他应该是第一次吻人,也许是太过紧张,那个吻格外的青涩而生硬,甚至有些笨拙,带着微微的颤抖,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温柔,仿佛生怕吓到了她。 那素来冰雪雕琢的俊美面容泛着淡淡红晕,就像是每日清晨落入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上的第一缕晨光,让人不忍打破这静谧美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漫相思才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她像是被毒蝎狠狠蛰了一下,猛然一把用力推开了他,她神情慌乱的连连后退,那原本叫嚣得意的神色变得无比的狼狈仓惶失措,脸色也比方才又雪白了几分。 “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她含糊不清的呢喃着,刻意忽视掉他霜雪寒眸中遮掩不住的丝丝失落苦痛,不顾衣衫凌乱,逃命似的飞快从温泉中跳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山洞。 草长莺飞,开满杜鹃花的山谷中。 漫相思心绪不宁的站在竹亭下,想着方才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又是心潮涌动,思绪难宁。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自己的心怎么会跳的这么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一定只是因为他突然齐来的举动吓到了她,嗯,对,她只是被惊吓到了才会如此……才会如此…… 这时,一声清脆若黄莺出谷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丝丝欣喜之意, “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漫相思寻声看去,便看见一身白衣的菟丝兴冲冲的站在小山坡上朝她招手,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衣少女和一个红衣男人。 那个粉衣少女的面容不觉间引起了漫相思注意,这个少女的面容竟然如此眼熟,像极了之前的一个故人。 ps: 溟鲛师叔终于主动了一次……撒花撒花!喜大同奔!!!!!!!!!! 漫相思真的是不疯魔不成活了~~~~估计你们看她虐师叔会不爱她了吧~嘤嘤嘤嘤~~~~~师叔还是太正经了!!人家毕竟是想要清心寡欲修仙的人嘛! 吃掉师叔要一口口慢慢来的…………………… 免·费·首·发:pol8sf.cōm [щооl8.νiρ] 第一百二十二章小姐姐救我 “你是糖莲子的女儿?” 漫相思听完菟丝说完,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眼前这少女,水眸杏目,肌若皓雪,比糖莲子看上去还要娇俏许多,最像的还是神情。 “糖莲子……那是我娘亲的名字么?这名字可真好听……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我娘亲的线索了……”杏婳儿神色一震,目光里面光彩逼人, 漫相思望着远处的朦胧远山,思绪似乎回到了久远的以前,“我们之前的确情同姐们,只不过……自从昆仑一别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我娘亲是怎样的人?还要我爹爹,他是什么样的人……” 杏婳儿眸中亮晶晶的,含着激动无比的雀跃和期待,亮若星辰。 “你娘亲,就像她的名字,笑起来就像是冰糖裹住的莲子,甜甜蜜蜜的,可可爱爱,一看到她就会不自觉的开心起来……至于你爹嘛……”她唇角记忆的笑容微微隐了下去,朝着远处山头上那个朦胧的蓝白色身影,“是个很了不起的巫师……,不过嘛,和那个人无趣程度不相上下,你说十几句,能得到他一句回应已是不错了” “真的吗……那夫人可不可以帮我寻到我娘亲他们的下落,我听菟丝说你的那块玄羽铜镜可以看到叁界之景,那样我便能找到我娘亲的下落” 漫相思目光在她娇俏渴望的小脸上驻留了一会,重又将那迷离的目光望向远处层层迭迭的山峦,:“不是不行,不过我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我要你们帮我找回一樽水晶棺,若是你们能把水晶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我便开启‘玄羽铜镜’帮你找到你娘亲下落” “好,我答应你!” 深夜。无忧谷。 布满法阵的树林里。一樽晶莹剔透的水晶棺被蛛丝紧紧缠绕着放在黑漆漆的石洞内,洞外数不清的铜铃,似是时刻提防有人来盗取。 司羿和杏婳儿对视了一眼,小心绕过那蛛丝网一般密集的法阵,但是纵然他们再小心谨慎,还是不小心踩到了机关上,刹那间四周铜陵鸣震不已,山谷中顿时传来一阵妖叫之声,浓浓妖气从山谷深处蔓延过来,形成滚滚黑云压了过来。 “糟了……怎么办?” 杏婳儿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的司羿, 司羿冷静机警的眸光闪过丝丝逼人锋芒,拉着婳儿的手纵身躲入山谷沟壑间的一处断崖下,那断崖下也是一片漆黑,潮湿狭小,并非最好的藏身之处,但是如今却也顾不上许多,那些妖气越来越近,群妖吼叫之声也越来越清晰,混乱之中,只听司羿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去引开他们,你在这等我!” 杏婳儿不放心的摇摇头,想要制止他,但是那一身火红衣袍已如流火般窜向天际,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宛若一只燃火血凤。那些妖物都被他吸引开来,纷纷追着他的声音吼叫而去。 喧嚣声似乎渐渐消失了,杏婳儿也不知道在断崖下等了多久,只觉得四肢都在夜色中变得冰冷而僵硬,却还是不见司羿回来,她想出去找他,却又担心若是自己走了,司羿回来找不到自己,一定更加焦急,但是就这么一直在这等下去,她又实在是不放心,正两难之间,忽而听到不远处的森林泛起一片白光,随着响起阵阵呦呦鹿鸣之声。 那呦呦鹿鸣之声,时高时低,清越叫声似乎带着疼痛之意,像是在求救,随机缥缈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救命……有没有人……” 杏婳儿不由自主顺着那声音走进林中,漆黑的林子里遍地荆棘。一个高大的古树之后,一片白光闪烁不休,她寻着那白光看过去,便看见了一只造型古怪的硕大贝壳,而那片诡异的白光正是从贝壳内流淌出来。 那片白光之中笼罩着一只青白色朦胧鹿影,源源不断的白光似乎想要将这只青鹿吞入肚中,那只青鹿苦苦挣扎,不断发出呦呦鹿鸣之声,似乎是察觉到了杏婳儿的出现,那青白鹿竟然口吐人言,朝着杏婳儿道, “小姐姐快救我……救我……” 杏婳儿怔了一下,急忙问道,:“我……我要如何救你……我要怎么做?!” “小姐姐只要快将那贝壳合住,我自有办法逃脱!” 杏婳儿赶忙点点头,跑到那贝壳身后使劲朝下按了下去,但是那贝壳十分巨大,又含着浓浓妖气,杏婳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在眼看那妖贝要吞掉一只鹿脚时重重盖住了遍布菱刺的贝身。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巨贝狠狠合住,妖白色的光芒刹那间消散不见,四周妖气也缓缓散除。 杏婳儿累的气喘吁吁的,刚想抬袖子擦擦额头汗珠,便听到若琴弦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如流水潺潺而来, “多谢小姐姐救命之恩……” 杏婳儿寻声看去,便看见乳白色的月光之下,一身紫蓝色锦丝银纱的男人出现在丛林中,那一身波光粼粼的衣服似乎将世间的湖光山色都穿在身上,那男子面容十分白皙,带着雌雄莫辩的柔美,额头上长者四只晶白色的鹿角,鹿角下坠着青紫色的流苏点缀在墨缎似的漆黑长发上泛着淡淡华光,那男人清澈明润,不食人间烟火的鹿似眼眸含着朦胧水汽,似有点点流光点缀其间。引入心动,薄唇粉润,色泽诱人,身上散发着渺渺仙气。 杏婳儿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不知不觉间有些呆住了, 那男子微微笑了一下,他一笑起来,便更好看了,仿佛山林中的万种鲜花在他脸上绽放, “大恩大德,灵羌必定铭记于心” “啊……嗯,……额……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她回过神来,磕磕绊绊的说道。 那男子却似不以为意,只是优雅的拂了拂衣上的尘土,熟稔自然的笑道, “我本是敖岸山上的一只九色灵鹿,来这里是为了寻一味火羽灵芝,没想到灵芝没寻到,反而差点成了那妖贝的果腹之物,真是让姐姐见笑了” “九色灵鹿……” 杏婳儿不自觉的重复着,脑海中不由想起曾经听金朝雾说起的关于九色鹿的传说。 “不知……姐姐芳名?” “啊,我叫杏婳儿……” “杏花?我最喜欢杏花,敖岸山上也有一大片杏花林,每年春天都会花开如海,特别好看…………” 他自顾自说着,仿佛想到了那时的景色,脸上笑容愈加明灿好看起来,杏婳儿正犹豫要不要纠正一下自己的名字,便见她又转过来目光璀璨温柔的看着她, “姐姐怎么也会在无忧谷?莫非也是来寻灵芝?” “不是的……我……”她踟蹰了一下,不知是否该告诉他真相。 灵羌似乎已看穿她的心思,神态温柔的道,:“姐姐既然帮了我,我也想要投桃报李,报答下姐姐……我观姐姐眉心似乎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如说出来让灵羌帮姐姐分忧?” 见杏婳儿仍是蹙着眉头不说话,他那清透漂亮的眼眸里不由浮起丝丝水汽,神色也有些受伤委屈,让人为之心疼,低声道, :“莫非姐姐不相信灵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杏婳儿急忙解释道,“我们……是为了水晶棺,只有拿回那具水晶棺,我才能找到我娘亲的下落” “原来如此……”他水光盈盈的眸子涌起微微波澜,随即温暖笑道,:“姐姐别急……且先将眼睛闭上” 杏婳儿看着他脸上的神秘笑容,将信将疑的闭上眼眸,须臾,只觉身边清风阵阵,似带着幽幽花香,随即,只听耳边人含笑说道, “姐姐睁开眼吧……” 杏婳儿睁开眼的时候,看着他们身边赫然出现的水晶棺时不由大吃一惊,颇为惊奇的看着他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灵羌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神秘,温柔的神情隐隐带着些自得之色,随即又道,:“我与姐姐一见如故,甚为投缘,不如我带姐姐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去看看?” “嗯……可是,我还在等人……” 杏婳儿还未说完,已见一抹流火从天际窜落下来,那燃烧的火光直冲直灵羌而来,险些烧了灵羌的水墨衣裙,灵羌神色一慌,急忙闪身躲到杏婳儿身后,雪白手指紧紧拽着她的衣裙有些畏惧的叫道, “姐姐救我……” 杏婳儿也吓了一跳,连忙挡在灵羌身前,挡住了那把直冲着他的火羽长弓,急忙解释道, “司羿,他是好人……你别这样……” “无凭无据,你怎知他是好人?” “他,他是敖岸山上的九色灵鹿,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一朵灵芝,他真的没有坏心,你看!他还帮我们取回了水晶棺……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你又怎知他不是另有企图,况且他身上气息十分诡异,飘忽不定,我要带他回降妖司!” “等等!” 杏婳儿还想怎么解释给他听,突然听到身后男子小声在她耳边道, “小姐姐……你同伴太凶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玩!” 杏婳儿回头再看时,身后已空无一人,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只能抬头看见司羿那顿时变得黑乎乎异常难看的脸色,她暗暗吐了吐舌头,硬着头皮道, “司羿,别生气了……日后遇见他,再弄清楚这件事吧,他应该不是坏人……” “你怎么能如此轻信来历不明之人,若是我晚来一步,也许你已被他取了性命!” “不会啦……我看他不像是坏人……” “难道坏人二字是刻在脸上的?况且妖本就诡计多端,擅长伪装,你看到的只是表象” 闻言,婳儿有些不高兴了,咬唇顶撞道,:“我也是妖,照你这么说,那我也是诡计多端,性情狡诈了!你可见我有过害人之心?” “你……这是强词夺理!” 他一时语塞。 “明明是你以偏概全,对我们妖族有偏见!” 司羿被她气得不轻,却又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言,之冷冷哼了一声,将那句水晶棺收进‘金岭袋’中,转身大步兀自转身走开了。 杏婳儿见状,急忙抬腿跟了上去,追着他的身影叫道,: “你‘哼’什么‘哼!’……喂喂喂……等等我……” “司羿大人!神弓大人!喂喂……你走一点慢啊,别那么小气嘛,等等我啊……” 首✛发:𝓟о18s𝐅。cᴏm(ω𝕆𝕆1⒏ νiр) 第二百一十夫妻重逢 魔域。 ‘清花阁’ “云来姐姐,你说通过了魔尊的考验的巫觋,现在在哪?” “就在青铜门附近啊,听说……若是他法术十分了得,魔尊十分器重他,还想让他做魔族的大巫祀,今日在青铜门是给他的最后一个试炼……” “唉??!!稚莲妹妹,我还没说完,你这是要去哪……妹妹……” 糖莲子却似没有听见身后女子呼唤,只是提起那纷纷扬扬的厚重烟粉色裙裳朝着青铜门跑去。 为了冥帝的那个计划,她忍着相思之苦不去坟冢,足足有尽月余没有见过筮坞戍,以前没有记忆之前,到也不觉得日子有多难捱,可是自从她和筮坞戍重逢之后,她每日每夜都只想呆在他的身边,他是她在这飘满血腥之气的异乡的归属,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有他在身边,看到他的眼睛……她便会觉得心安,就会有面对一切痛苦的勇气。 “你们在看什么?”她气喘吁吁的跑到那扇青色铜门前,那里已经围着许多人,似乎都是来看热闹的,她忍不住朝着一个魔族女子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那巫觋?能不能活着出来,这是魔尊给他的最后一个一个考验” 那魔族女子笑着答道。 “他在里面那么久了,还没有出来,看来也没有什么传言中那么厉害” 另一个魔族男子道。 “哼,要我看,一个小小冥界巫觋?,如何能敌得过叁头巨蟒,想当初这条巨蟒可是锁在浮屠上的百年妖兽,我看他是自不量力,等一会一定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糖莲子听着他们的七嘴八舌,只觉后脊阵阵发寒,她死死的盯着那扇鸦雀无声的铜门,手心里一片汗意,嘈杂的人声中耳边似乎有人唤她,她也完全没有留意,只是紧紧皱着眉头盯着那扇青铜色的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开了,只听‘咚’的一声,那青铜铁门应声而开,一个身材高挑,一身乌黑衣袍,面容清诡疏离的男人, “阿筮……” 她雀跃的跑了过去,像是一只在花丛中流连飞舞的蝴蝶,开开心心的扑进了一身乌衣的男人怀里,眼眶含泪的不停叫道,“阿筮……阿筮……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筮坞戍抱着怀中的女子,神情温柔含着淡淡笑意,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苟言笑,容易容颜肃静冷漠的男人会在看到这个女人时,会流漏出无比温柔的神色,那神情比春日的湖水还要温柔几分。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都流血了……” 她依偎在他怀中,心疼的看着他黑袍上斑斑驳驳的血迹,小脸上的神情又紧张担心起来, “只是皮外伤,走吧……” 他无视那围观者的一脸诧异的人群,拉起她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去哪?” “魔尊答应了我,若是我能打败那叁头妖兽,便赐我府邸,并允许我与我的妻子团聚” 糖莲子闻言,顿时心中一喜,脸上的笑容顿时春光明媚起来,那么灿烂无邪的笑容就算身处邪念横生的魔域,也未沾染上一丝一毫的阴霾,那笑容依旧如天山泉水似的清澈,没有丝毫杂尘。 “这么说,我们可以住在一起,我可以天天都看见你” “嗯” 他抬手抚了抚她因跑的太急而凌乱的发丝,脸上神情一如既的温柔。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站在方才站在糖莲子身后的幽魑已然脸色渐渐结冰,目光阴沉的吓人。 晚宴上,灯火辉煌,处处红绸翻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魔尊似乎真的相信了筮坞戍,而且极为看重筮坞戍的巫之术,当晚便设宴款待了筮坞戍和糖莲子,并赐‘巫俪殿’供他们居住,宴席上,亦是宾主尽欢,表面上一片和气之景。 其实筮坞戍又怎会不知,魔尊表面上让他们夫妻同住,实则则是在以此为要挟,若是他对魔族有什么异心,糖莲子便是他被要挟的筹码。 但是……无论如何,只有糖莲子在自己身边,他才能真的放心……不必为她分心担忧,眼下也只能兵行险招,静观其变。 糖莲子性子单纯,又一直受着筮坞戍和莫销魂的保护,所以很少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眼下她只想着可以和筮坞戍团聚,不必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心中数月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只是满心满眼都是筮坞戍。 丝竹声声,歌舞升平,穿着薄纱的美艳舞女们鱼贯而入。娇躯晃动,薄纱下掩盖不住的肉体白浪翻滚,女子们绚丽的舞蹈渐入高潮~~ 曼妙的华丽舞裙后,只有一个一身华衣的男人一直在闷闷不乐的不停端着玉杯盏喝闷酒,一杯,两杯……一壶,两壶,一直到脚底下堆了数不过来的银色酒具。 是夜。‘琅嬛殿’ 一个婢女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看见树影下摇摇晃晃走过来的贵气逼人的身影,愣了一下,随即神色欣喜的赶忙跪地行礼道, |“奴婢参见大殿下” 幽魑没理会那个婢女,只是醉醺醺的又大步朝着内殿走去。 其中一个婢女急忙暗暗推了推同伴道,:“还不快去禀告夫人,夫人盼了大殿下这么久,知道殿下来了一定很开心!” 那婢女急忙点点头,从另一边的花影小路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内殿。 幽魑走进内殿之时,便立时闻到一阵靡靡妖香,花容月貌,容颜祁艳的琅嬛笑语盈盈侯在殿内,香肩半裸,光滑诱人肌肤在月色下格外动人,声音温柔动听,:“琅嬛拜见大殿下……” 幽魑醉眼迷离的看着跪在自己身下的柔顺女人,不发一言,就在琅嬛有些迷惑的想要抬起头来时,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二话不说的抱起她直朝着帷幔层层的床榻而去。 琅嬛心满意足的看着将自己搂入怀中的高傲尊贵的男人,脸上不由浮荡起痴迷笑意,带着丝丝入骨媚态。 层层迭迭的锦罗衣衫尽褪,带着荼蘼香气,床笫之间很快便响起了欢好之声, 须臾,幽魑目色痛苦的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停顿了片刻,大手一掀,掀开了层层迭迭的帷幔,披衣走了出去。 “大殿下,琅嬛做错了什么……” 帷幔中的女子羞辱不甘而又疑惑的大声问道,身子因为激动而发抖。 “错的不是你,是我……” 男人含糊不清的说罢,目色幽暗难明的转身毫不留情的朝殿外走去, 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竟然会对那个心中毫无自己的女人无法释怀,他想让自己麻木,想让自己相信自己堂堂魔族大皇子并不是非要那个身份卑微的女人不可,但是……方才,他看着身下那美艳不可方物又带着些许讨好的娇丽面容,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怀念那个满脸倔强抗拒,不肯妥协的小脸,会想念她身上的味道,竟然……无法替代。 该死,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真是该死……!! 第一百二十四章那一晚你不是很开心吗 布满荆棘怪石的山坡上,血红色的藤蔓蜿蜿蜒蜒,如血一般在山谷间死气沉沉的流淌着。 山谷之间,一个女子正提着一个竹筐在血红色的藤蔓中时不时拔下几株淡紫色的灵芝。 如此过来约莫一个多时辰,眼看着那竹筐中的灵芝已经盛的满满当当了,糖莲子满意的笑笑,太好了今日满载而归,今日就用这些灵芝可以拿回去给 熬汤补身子了。 就在她迈过一根粗大的血色藤蔓准备回去时,那血红色藤蔓突然从她身后紧紧缠住了她的手臂,让她难以动弹,摇曳着妖藤条源源不断的吸取她的灵力,” “啊……放开我……” 糖莲子两只手臂都被紧紧缠住,正神色慌张的挣扎着,突然看见一道黑金色的光符在四周微微一闪,那些血红藤蔓立时乖乖顺顺的从糖莲子的身上划了下去。 不知如此,那原本错综盘绕的藤条还规规矩矩的闪身避开,飞快挪动着藤蔓整理出了一条平坦道路,随即竟如人一般恭恭敬敬的匍匐在了来人身前。 糖莲子正迷惑间,便闻见身后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她回过头来,身后正是幽螭,他今日穿着一身墨金相见的锦缎衣衫,腰间系着金丝蛛纹带,乌黑墨丝束着镶碧鎏金冠,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骄傲。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腰际,那烫热的温度让她不舒适的轻轻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 “大殿下……” “你难道不能如以前一般,叫我幽螭?” 她一口一声大殿下,听得他心中不免有些窝火,比起着疏离客气的神态语气,他更想看她以前气得面颊通红的毫不避讳直呼他的名讳,至少那时的他们是亲近的。 糖莲子没有回应他,只是目光闪躲的看着着错综缠绕的藤蔓,“最近魔尊召阿筮卜卦天芸珠,他有些伤了元气,听闻‘骨灵草’可以恢复元气,所以我想采些回去给阿筮……,他应该快回来了,我先回去等他……” “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幽螭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幽幽看着她,似乎并没有就这么让她离开的意思。 四下无人,极为空旷,幽螭身上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威严,让糖莲子的心不觉跳的有些凌乱不安,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他那穷追不舍的目光,只得低着头道,:“我真的要回去了……” 说着,便想从另一边绕过去,转身欲走,没想到手臂却被他一把拽住,扯进了怀里, 糖莲子心中有些慌了,她抬起圆嘟嘟的小脸,挣扎着皱眉想要挣扎出去,然而男人的手臂却是牢牢的圈在她纤细腰上: “大殿下,请……请自重!”她蹙眉叫道。 “自重……你这样子便是凡人说的什么贞洁烈女么?”他极为讥讽似的笑了起来,然后嘴角的笑容便凉了下来,声音阴郁的让人发寒,他搂紧她的腰肢,让她整个身子都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含着浓浓暧昧之意,“我们之间连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不如你教教我何谓自重?” “梵幽螭…………!” 糖莲子猛然有些恼怒的抬起眸中瞪着他,但是看着他黑金色的高傲妖眸,又紧紧咬了咬唇,眸光抑郁的闪烁了片刻,按耐着性子,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幽螭,有些天真的试图解释清楚, ““……大殿下,我……我已经恢复了记忆,我不叫稚莲……我叫糖莲子……” “那又如何?”他的声音渐渐转冷 、“我……已经嫁人了,有两个丈夫,还有一个女儿……” “又如何?”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漠然。 糖莲子有些诧异的抬眸看了一眼幽螭,却见他眸色如常,仿佛山崩地裂在他眸中也不过是轻羽拂面,没有丝毫波澜,她不禁有些困惑,难道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么,还是他们魔族真的异于常人,根本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 糖莲子苦恼的闭了闭眸子,深吸了一口气,她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知道他们之间不可以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只得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轻声道,,:“我与大殿下之前种种,皆是一场误会,不如我们彼此就当做是一场梦,都忘了那些事吧” “忘了?所以,这便是你的答案?”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糖莲子只觉得似有阵阵阴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尊贵冷傲的面容再难遮掩浓浓怒意,他紧紧拽着她的胳膊,逼视着她道, “一句忘记你似乎说的很是轻巧……你还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我之间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你说不要便彻底扔了?还要那一晚……你我在床底之间……” “够了!你别再说了!”她突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猛然打断他,紧紧皱着眉头,红着眼眶道,:“就当是我有负与你……是我欠你的……” “一句有负与我,便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你还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征战回来,你答应过要嫁给我!!你这个女人未免太过狠心?!”他咄咄逼人的拽着她的手臂,眸色似要吃人,黑金色瞳孔中嗜血的狠戾令糖莲子不由感到胆寒,手臂被他捏的碎裂似的疼。 糖莲子也被他逼急了,手臂上碎裂似的痛让她不由红了眼眶,性子倔强的不管不顾的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大不了我把性命赔给你!” “……你的性命,又能值几两碎银?”他笑容不屑而讥讽,又格外寒冷骇人,高傲的眸子夹着遮掩不住的刺痛之色,:“多少女人跪在我脚下只为让我多看一眼,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却想如此轻易的与我撇清关系,我与你来说是玩物么?!随时可以弃若敝履!?” 他的话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她心里,她曾觉得他虽然贵为魔族皇室,却与那些魔族人残暴血腥不同,至少看待她的时候那目光是平等的,无分贵贱,可是如今听他这么说,只觉心中一片寒意,那寒意又变成了倔强的愤怒。 “你还记不记得你被那些魔兵鞭挞追杀的时候是谁救你的,你孤独无依的时候是谁不分昼夜陪着你,你被二弟如同牲畜一般关在牢笼里时是谁救你的!!|” 他似乎真的被她绝情话语激怒了,有力的手指猛然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似是要将她的骨头掐碎般,生疼的感觉瞬间转遍了糖莲子的全身,让她差点哭了出来,他的声音霸道而低沉,出口的话比冬日寒风还要冰冷透骨, “又是谁为了护你,不惜与自己父王翻脸,你这女人究竟是天性冷血,还是没心没肺?!” “对!我没有忘!我没有忘记是你救的我!那些日子多亏了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殿下,我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我是很感激你……”她忍着痛直视着怒意滚滚的乌黑眸子,晶莹的眼泪如泉水涌出眼眶,脸色苍白如雪,神情却十分倔强,,“但是你不该骗我!!不该隐瞒我的身世,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编造谎言骗我,我们便都不必这么痛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黑眸嗖然一暗,里面的深渊更加幽沉危险。 “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世是不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还要编一个假的身世来隐瞒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真相,我和你那些不该发生的事都不会发生!!” 她不管不顾的含泪叫道,她只觉似有什么东西想要将他们强行缠缚在一起,她越是挣扎着想要逃脱,那些无形的绳丝便越是将她缠的更紧,紧到她快要窒息,快要难以喘息。 “所以在你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一晚呢?…………你在我身下不是很快乐么,难道那对你来说也是假的?!”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要听!!我不想听!!!” 她突然尖叫着湿红着眼睛打断他,她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子因为羞辱愤怒而微微发抖,她不愿想起自己在春药控制下放浪形骸的样子,更不愿想起那一晚他们到底有多亲密。 她的眼泪像是下雨一样从她水亮亮的眼眸里落个不停,她只想钻到一个地洞里躲起来,让任何人都看不到她,找不到她,然后那些所有不该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被忘记,被抹去。 但是幽螭却仍是不肯放过她,他有些动作粗鲁的再次将她拽到身前,抬妖金色的眸子乌黑暗沉的冷眼看她,脸色差到了极点,:“你不想听的事便能当没发生过么?我现在就是告诉你,那一晚真真实实的发生过,而你既然招惹了我,我便再不是你想甩开便能甩开的人……!” “大……大殿下……” 忽而,他们身侧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飘了过来,“大殿下,魔尊有急事召你即刻去‘兆麟堂’” “…………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报信的婢女深吸了口气飞快应道,近乎逃命似的跑开了。 看着幽螭身影走远,糖莲子才身子发软的跌倒在身下的草地上,近乎发呆的就那么僵坐在那里。 又不知道她到底做了多久,直到天色更加深沉,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里忽然凝住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那里不知是谁掉落了一个墨玉挂坠。 当她有些犹豫的捡起那坠子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更加发白。 她认得那墨坠子,那是前两日魔尊在殿堂上赏赐给 的, 是夜,月凉如水。 密密麻麻的一从修竹下,一身乌黑巫袍的男人正在闭目修养,也许是最近为魔尊卜卦天机费了太多灵气,让他看上去神色有些疲惫。 “阿,我用灵草熬了汤,对身体很好,你喝一碗吧” “嗯” 他微微睁开眸子,接过碗,仰头饮尽。 一时间两人无话,风掠过竹林,静悄悄的,静的让人不安。 “阿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没有” 他静静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 “……嗯” 筮坞戍他目色黯淡的微垂下睫毛,似是想要逃避什么, 糖莲子抿了抿唇,捏了捏裙带上的流苏,从袖子里轻轻掏出来一个墨色的坠子,“这个坠子是你的么?” 筮坞戍看了一眼那坠子,眉心蓦然轻轻皱了一下,随即又点点头,沉声道,:“是我大意了,连何时掉了都不知道……很晚了,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你真的没有话想问我?!” 她追在他身后,想要解释什么的追问道。 筮坞戍步子微微顿了一下,须臾,摇摇头,声音似是十分疲惫,:“没有……” “你明明看见了,是不是?”眼见他就要走进殿内,她不死心的在他身后红肿着眼睛突然大声道,“其实我和大殿下……” “我相信你” 他头也不回的沉声打断她,黑中透紫的眸子里有暗流幽幽流淌,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低凉,却又透着疲倦之意, “你不必解释……今日灵力溃散过多,我先回房了” 她看着他沉默的身影渐渐融入月色中,归于黑暗,眼泪不知不觉的从脸蛋上滴落下来,打湿了粉红色衣襟。 ps: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 第一百二十四章龙神大人,脱了给我瞧瞧~ 魔皇陵。神殿。 “龙神大人!这个‘椒芳羹’我亲自炖了叁个多时辰,十分香甜美味,你尝尝吧!” 魔族叁公主追在瓷千岁身后,一脸谄媚讨好的笑着。 “不必了” 瓷千岁步子不停,径自往前健步如飞的。 “龙神大人!要不你试试我命人亲自为你缝制的玄龙银角袍吧,这可是我们魔族最出色的裁缝做的,要不你试试看!” 叁公主怀中抱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衣服,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 “不必了” 瓷千岁依旧头也不回。 “啊呀,人家辛辛苦苦抱一堆宝贝来,就是来给你解闷的嘛!你好歹就试一试嘛,若是不合身,我再命他们改!!” 她追的累了,索性把那衣服往旁边案子上一堆,扯住瓷千岁衣袖不放, “都说了不必,干嘛扯我衣服” “龙神大人别客气么,来来,我帮你更衣!” 叁公主才不管瓷千岁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只是一边垫着脚尖,一边偷偷朝着他领口内的无边春色张望过去,恨不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咿?龙神大人,你的皮肤像是丝缎一样又光又白,吹弹可破啊,可不可让我摸摸…………啊!!!!” 话音没落,只见一片白色波光闪过,叁公主那小小身子已经被那束光撞得废了出去,如一颗流星破天际,朝遥远的地方飘飞而去。 刚走进神殿的糖莲子正好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不由一愣,她仰头看了一眼天边那一团模糊身影,不由有些同情的咂舌,目光落向面色平静的站在原地不疾不徐整理衣服的瓷千岁, “人家毕竟是个小女孩,你也不必那么凶吧” 瓷千岁回头看着是糖莲子,脸上那表情才和缓和了许多。 “我不喜魔族之人”瓷千岁那半边碎瓷半边俊美的脸上泾渭分明,对魔族透着浓浓嫌恶之意。 “魔族也并非全是坏人,而且……我看那叁公主秉性单纯,似乎与她几位姐姐并不相同” “怎么,听你这语气却像是打算要与我说媒?” 瓷千岁抬起那双瓷玉色的眸子,看着糖莲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哪有……嗯,不过你这么一说,其实那叁公主看上去与你倒也挺般配的~~嘻~~” 糖莲子本来是想要笑着打趣一番,但是看着瓷千岁瞬间不太好看的脸色,急忙解释道,:“哎呀,你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 “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瓷千岁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 “哦,知道了~~”糖莲子安抚的点头应道。 “怎么今日想到来神殿?” “没什么啊……只是想来看看你” “你有心事?” 他瓷透似的眸子似能看穿她的所有心思,看着她虚浮游离的目光,眸子沉了沉,他素来说话不屑拐弯抹角,直白问道。“你们吵架了?” “嗯,没……没有啦”她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你们’说的是谁,有些黯淡的微微垂了垂羽睫,“不提这个了,其实我来是想问你你上次说的九孔玉陨之事如何了?” 瓷千岁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五光十色的华石,“其实你不来,我也正想通信给你,昨晚那块华光闪烁,应是已经感应到了第二块玉陨残片……” “真的?!” 她忍不住跟着瓷千岁走到那块溶石前,她的手刚刚覆上去,想要摸一下,谁知那溶石忽然似感性到了什么散发出一片炫紫色光芒,转瞬之间便将糖莲子吸了进去。 “啊!!” “……小莲子!!!” 瓷千岁面色一变,急忙伸手去抓糖莲子的手臂,那紫色光芒更盛,竟将瓷千岁的身子也吞噬了进去,转眼之间他们二人的身影便一起消失在了一片刺目的紫光之中。 ~~~~~~~~~~~~~~~~~~~~~~~~~~~~~~~~~~~~~~~~~~~~~~~~~~~~~~ 暮雪台阁。落花翩翩。 粉白色的花瓣落满了青色石阶。 漫相思看着水晶棺中那清隽温柔,宁静若秋月似的男子,脸上不由浮现出了许久未现的面容,她神色缱绻爱慕的看着棺木中的男人,仿佛看多久也看不够, “樨雪师叔……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棺木中的男人没有回应她。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唇色淡若白莲,他眉宇间的神色是亘古不变的沉静之色,仿佛已经在里面沉睡了千年万年。 又不知过了多久,漫相思用袖子拭了拭眼角边的泪痕,转头朝着等候在一边的菟丝,杏婳儿和司羿,静静道, “玄玉灵镜只有每个月的初一方能看到叁界之境,眼下距初下个月初一还要有一段日子,菟丝,你先带他们去山脚下的镇子寻个好些客栈帮他们安顿下来吧” “是,夫人!” 菟丝点头应道。 “多谢夫人”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漫相思目色怅然的看着那尊水晶棺,神色幽暗,顿了片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杏婳儿道,“若是你日后见了你娘亲,替我向她问好,我很惦念她” “嗯……” 杏婳儿点点头,看着面前这妆容再绮艳却仍是遮掩不住眸中苦痛伤心的女子,心中不由也有些恻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菟丝,带他们去吧” “是,夫人” 菟丝点头应了一声,领着杏婳儿和司羿朝山下走去了。 他们刚走不久,便见黄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看也没看那水晶棺一眼,只是神色慌张的叫道, “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溟鲛……溟鲛道长要走了!!” 漫相思擦拭水晶棺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睫深处掠过一丝令人看不清楚的暗影,随即挑起潋滟红唇,似是毫不在意,目色若秋水寒凉, “走便走了,你慌什么” “我……我……我只是觉得好端端的,溟鲛道长为何要突然就走,怕是有什么隐情” 漫相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水晶棺,思绪却已飘到了几日前的那个洞里,那日他突如其来的吻了她,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近乎像是逃跑一样的从山洞里逃了出来后,便一直避着他,他也没有再出现过在她面前。 她的思绪很乱,像是蛛丝网一样凌乱不已,难以找到头绪,便索性让自己去忘记这些事情,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有些东西不去想,便不是没有发生过。 如今黄莺突然提起他,那山洞里那唇瓣温柔冰冷的触碰立时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手心里蓦然一阵锐痛传来,她蹙眉低头看去,才发现手心已经被那水晶棺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手心里血肉模糊一片,鲜红的血顺着那水晶棺淋淋漓漓的落下来,触目惊心的红,红的有些刺眼。 “夫人!你没事吧!” 黄莺脸色一变,急忙小跑上前想要查看她的伤口。 “我没事!” 漫相思脸色发白的蓦然收回手,转眸看着黄莺,喜怒无常的娇美面容冷若寒霜,令人不敢靠近一分, “他要走便让他,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提起他!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 ps::魔族叁公主有点可爱有没有? 有时候真是羡慕年轻的女孩,~~~糖莲子和漫相思~~~如是想~~~~~ 第一百二十五章见到情郎啦~~ ‘银荷镇’ 晌午时分,小河边。 一头背着货物的小黄牛二只前腿陷在泥泞的河流里走不出来,急的不停地哞哞叫,一个红衣男人正拉着绳索,卖力的的想要将那小黄牛拉出来,也不知道那小黄牛是受了惊,还是太小不会用力,只是胡乱不停地在那个泥泞的河流里甩着脑袋, 几个孩童们正围着那红衣男人,不停地给他鼓劲,婳儿自然也在其中,跟着那些孩童们一起给司羿加油。 本来她和司羿吃完午饭想要来镇子上转转,没想到刚走到河边,便看见了这只陷入水里的小黄牛和几个不知所措的孩童。他们看到了司羿非带不害怕,反倒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拉着司羿和就要他帮忙。 司羿倒也没怎么推辞,只是看了一眼那小黄牛,便撸起袖子走进了河里,只是他似乎有些自负了,那小黄牛见了他非但没有靠近,反而被他身上气息震慑的惊慌了起来,扭头朝着河水更深处窜进去,好在司羿眼疾手快抓住了绳索,但是小半个身子也陷入了你泥泞的河水中。 忽而,耳边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她再抬头看见,司羿一身泥泞的从河水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温顺了的小黄牛,在他后面跟着上了岸。 杏婳儿看着司羿那本是一向冷峻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却挂满了泥浆,不禁觉得有趣,捂着嘴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那些孩子见杏婳儿笑了起来,也纷纷跟着拍手笑了起来,指着司羿挂着斑斑点点泥点的俊脸,纷纷叫道, “大花猫!大花猫!!!花脸猫!!哈哈哈哈!” 婳儿不由笑的更欢,调皮的跟着那些孩子们拍着手叫道, “大花猫!大花猫!!!” “哈哈哈……” 杏婳儿看着被溅了一脸泥水,又被孩子们淘气笑话后一脸郁闷的司羿,更加开心笑了起来,起初她还能忍住稍微收敛一点,但是看着司羿那冷峻面容斑斑点点的泥巴,不由越看越好笑,她正笑的开心,不想司羿却突然乌黑眸子一转,用他那泥乎乎的手就朝婳儿雪白的小脸蛋上抹了去。 顿时,她白皙的脸蛋瞬间变成了个小花猫,他不由也笑了起来,洋洋自得的道,“我看你这只小花猫还怎么笑话我!” “你!!!真是无赖!!”杏婳儿赶忙用手背去抹,却没想到将小脸抹的更加花俏,司羿看着她东抹西抹,笑的更加开心,杏婳儿却气红了脸蛋,追着他要打,他哪里肯依着她,拔腿就朝前面的长街跑去, “站住!!!司羿!你给我站住!!!”杏婳儿不依不饶的在他身后追了过去,两人就这么追赶打闹着,一直跑到人来人往的长街上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喂喂喂~够了够了!!”司羿停下脚步,微微弯着那乌黑眸子,擒住她的手腕笑着道。 “不够不够!你都把我的脸弄成小黑猫了!我一定要在你脸上画画!” “不是小黑猫!”他一本正经的摇摇头,随即又突然凑近她的小鼻子,有些坏坏的笑道,:“……是小花猪!” “好你个司羿!还敢取笑我!!!”杏婳儿被他气得脸色若桃花般,泛着淡淡红色,但是那双清澈的眸子的笑意却若春花烂漫,她想抡起粉拳朝他砸去,司羿却偏偏不让她如愿,只含笑擒着她的手腕不松手,任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出来,两人正这么笑闹着,突然听到前方一阵银铃笑声, “婳儿!!” 杏婳儿听着这熟悉的呼唤,不由一愣,身后站着的竟是绯颜, “绯颜姐姐……” 杏婳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笑语盈盈的女子,神色恍惚如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有问你,你这个丫头,竟然不辞而别!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啊!”绯颜目光明亮的说着,眼眸晴朗,万里无云,仿佛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不快之事,随即,她又突然神秘兮兮的笑了,“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哦~~~” “那还有谁? 杏婳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便看见她身后那亮颇为华丽的马车上,淡青色的帷幔被一只苍白的手指挑开,随即一个一身白面色苍白,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男子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那身影若琼枝玉树,又若苍山负雪,只是清清冷冷,目色阴恹的站在那里,便已然吸引过往女子的目光。 一阵寒风扫过,惹得他又弯腰咳了起来,那病骨支离的神色竟让人不由生起怜悯之心。 杏婳儿看到空烟寐的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劈了一下,一阵抽搐似的痛,她看着自己地低下头去,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只是低垂着头,神色不安地搅缠手指。 “你在发什么呆?”直到头被不轻不着的推了一下,司羿在她耳边不明就里的问道。 “啊……嗯……嗯……”她抬起头来,回过神来,才发现空烟寐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目色幽幽晦晦的看着她。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只是转眸看着绯颜,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你们怎么会来这个小镇~” 绯颜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凑近杏婳儿的耳朵小声道,:“因为这里连日来出了许多命案,你别看这里表面上宁静平和,实则还牵连到皇室密宝……我们来就是调查此事的” “皇室?……唔唔……” 杏婳儿刚想问什么,就被绯颜急忙捂住了嘴,警惕的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嘘,小声点!隔墙有耳!” 见杏婳儿大睁着眸子乖乖点点头,才松开了她的嘴,有些疑惑问道,“”你们呢?在这做什么?!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杏婳儿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脸上被司羿糊上的泥巴,有些嗔怒的瞪了司羿一眼,想了想到,:“我是来陪他抓妖的!” “我们何时要……” 司羿奇怪的皱了下眉头,但是话音未落,便被杏婳儿截住了话头,还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故作生气道, “你记性总是这么差,前两日不是说好的?!” 司羿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没再说话,只是这亲昵的举止落在空烟寐眼中,便让他本就阴暗暗的眸子又蒙上了一层灰,只是婳儿并未注意到。 还是绯颜打破了沉默,笑道,:“你们现在何处落脚?我们逛了一个镇子也没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 “哦,我们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桃花居’ “哦,这名字有些熟悉,方才那老伯好像也说的那里不错,是不是?” 绯颜托腮想了想,朝空烟寐问道,空烟寐沉默的点了点头,绯颜又朝着四周张望了一圈,打定了主意, “那我们也去‘桃花居’落脚吧,过两日苑主和王 也要来,若是住的差了,苑主一定又要挑叁拣四了,你也知道,苑主对住的地方一向是挑剔的很” 婳儿看了一眼司羿,见他似乎也并没有反对之意,便点点头,笑道, “好,那我带你们去!” 桃苑客栈,位于南城东北区域,说是客栈更像是一片占地面积极大的桃园,随处可见的桃树上,娇艳的花朵竞相开放,一座座假山,雕刻的精美绝伦,一座座楼阁,如星罗散布。 一条清澈的河流,贯穿整个桃苑客栈,随处可听潺潺流水之声。 此时已晌午十分,客栈的二楼也坐满了人,杏婳儿和绯颜、空烟寐坐在二楼边靠窗的位置,桌子上摆着几分瓜果,绯颜兴致昂扬的朝着那小二道, “把你们这客栈最拿手的小菜多上几道,本姑娘都快饿死了!” 那小二急忙连声应着,他看着绯颜长得美,态度也十分和气,连连点头,绯颜朝四周看了一圈,问道, “咿?司羿呢?刚才还见他坐在这呢?去哪了?” “哦,他说要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杏婳儿朝小楼下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街道上,仍是没见司羿的身影出现,不由微微捏了捏手指。 “哦,那我们等等他吧” “嗯” 叁人一时间无话,空烟寐坐在杏婳儿对面临窗的位置,却始终没有看杏婳儿,只是神色漠然,目光迷蒙的看向楼外的假山流水,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楼下,又传来卖花姑娘的吆喝声,口中还不知唱着什么不知名的小曲, 绯颜听得不由心动,似是自言自语,目光则有意无意的朝空烟寐看过去, “那些花朵像是才摘的,看着倒是新鲜~~~”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垂眸饮了一口茶,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绯颜眼眸闪过一抹失落,但是很快又故作无事的昂了昂头,朝着那小二妩媚的勾了勾手指,那小二便如被够了魂魄似的笑眯眯凑了过去,“姑娘,有何吩咐?” “那一桌子吃的是什么?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是清蒸桃花鱼,也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鱼肉肥美,汤汁鲜浓,几位客官一定喝了还想喝” “那我们便也来一分桃花鳜鱼!”她大声说着,看向一边的空烟寐,美目流转,似是打趣道,“不知残霜先生带的银子够不够?” “咳咳……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便是” 空烟寐淡淡说道。 “好,那就要桃花鳜鱼!”那小二又连忙笑嘻嘻的应着备菜去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大红色身影从小楼下走了上来,风风火火的坐在了婳儿身边。杏婳儿微微舒了一口气,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才稍微缓和了些, “你方才去哪了?” 婳儿有些奇怪的转头问道。 司羿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缓缓摊开手心,便看到一大串红彤彤的樱桃被油纸包裹着摊在手心里,那樱桃又大又红,看会去什么诱人。 “原来你是买樱桃去了?!” “嗯,上次去卖光了,我方才在街上看到那身影隐约像是那卖樱桃老伯便跟了去,果然没看错,尝尝看甜不甜?” 杏婳儿很自然的拿了一颗,刚要放在嘴里,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抬起眸子果然便看见绯颜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上笑容有些八卦。 “绯颜姐姐,你也尝尝吧!” 她连忙把手中的樱桃朝着绯颜递了过去。 “呵呵,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毕竟人家是专程买来给你吃,不是给我吃的!” 她含笑着把婳儿的手推了回去,别有深意的看着司羿,脸上笑容嫣然的看着空烟寐,“你说是不是?” “绯颜姐姐,别取笑我了……”杏婳儿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将那些樱桃放在桌子一角,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吃。 恰时,那一盘热气腾腾的桃花鳜鱼被端了上来,芳香逼人,令人垂涎欲滴。 杏婳儿忍不住想要夹起筷子想要尝一口,但是筷子刚伸到一半,便被另一个个筷子伸过去‘啪’的轻敲了一下, “你忘了丘大夫说你这两日忌鱼虾,忌食大鱼大肉么,不可以吃” “怎么了,婳儿你不舒服?” “嗯,也没什么,只是前几日有些肚子疼,便去镇子上看了大夫,大夫说许是初来此地,有些水土不服……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啦~~~我觉得我吃了几服药,已经没事了!” 杏婳儿说着又趁着司羿不注意,偷偷朝着另一盘的鸡腿伸过去,这香气撩人的烤鸡腿可是它们狐狸一族最难抵挡的美味啊,她都快要馋死了,根本抵挡不住这肥美的诱惑。 但是刚碰到那焦香焦香的肉皮,筷子便再一次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杏婳儿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司羿一本正经的冷峻面容, “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行,大夫说要你这几日要戒食油腻,宜清淡” 他这般说着,便从盘子里又夹了几大筷萝卜青菜放在了她碗里。 杏婳儿有些苦恼的噘着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清汤寡水的饭菜,委屈的撇了撇嘴,没动筷子。 “好好吃饭!吃青菜!” 司羿督促道。 杏婳儿颇为哀怨的看着司羿,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猛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重重响声,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便看见空烟寐已冷冷放下茶杯,脸色发冷的站起身来,微微沙哑着嗓音淡淡道, “……咳……我吃饱了,诸位慢用”’ 桃林间的小道上,杏婳儿背着双手,漫步而行。 淙淙流水声,从不远处传来。 忽而,她在桃树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身白衣,裹着厚厚狐裘的男人,静静立在树下,如水的月光在他身上静静流淌着,如幻如雾。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步子一顿,再不敢多往前走一步。 “你在躲什么?我很可怕么?” 树影下,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一步步逼近她,步子优雅而从容,但是那冷漠的目光却如狩猎一般充满了侵略性,让她无处遁逃。 “不是……我只是想到我好好像有什么东西忘了拿,我,我回去找找……” 婳儿皱了皱眉头,慌不择路的转身想要从另一边避开他,但是身后却是一大片湖水,她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道。 “你忘的不是东西,是人……”他一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身影逼近,明明孱弱病体,却偏偏让她有着难以喘息的压迫感,让她不敢抬头看他” “你是在故意报复我,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早就爱上我了么,为何要与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不是我想的……哪样?” “我一直想不明白……众目睽睽之下,你不是一句话都不屑于与我说,总是装作与我毫无瓜葛,也只有像这种夜深无人的时候,你才会来找我……才会有几分亲近,难道我便是见不得人的么……” “多日不见,你倒是变得又牙尖嘴利了几分……是他教你的么……咳……”他凉薄的眉眼笑意已淡,余下的亦是一片阴冷, “总之我……咳……我说不准你与他亲近,便是不准……咳咳……” 他将她逼到死角,那身上的压迫之力让她近乎无法呼吸,难以反抗,那双灰暗阴恹的眸子宛若黑幽幽的鬼火,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都燃成灰烬,融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你又不是我爹娘,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她惊慌的收回目光,身子瑟缩在墙角,红着眼眸有些不甘心的小声嘟囔, “……咳……就凭你喜欢我……” 他微微沙哑的嗓音若余音绕梁,未绝与耳之时,她雪白下巴忽而被一双冰冷至极的手指挑了起来,冰冷的唇猛然贴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伴着阵阵苦艾的香气, 微凉的薄唇就落到了她的唇上。 清冽的气息随之弥漫而至。 他熟稔而温柔的探入进去,优雅而又温柔,似是在品尝着什么,又像是无声地诱惑着她,引诱着她的丁香,沉沦在这微微发苦,却又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中。 杏婳儿整个人都懵了,她看着他银白色月色下的皎好面容,覆盖着半边银色面具的苍白面容上在月光下闪烁着泠泠冷光让人看不清楚,他一直如此,总是最亲密的时候,她都未曾真正看清楚过他。 自己怎么会这么傻,明明对这人近乎一无所知,却又泥足深陷。为什么,每次一靠近他,心就会一阵阵揪痛。 她突然挣扎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讨厌这种被他掌控一切的感觉,他似乎随时都能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而自己却只能傻傻的任其鱼肉。 但是她越是挣扎,他便楼的越紧,,把她箍在怀里,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她心中不由觉得奇怪,这男人明明弱柳似一吹就倒,一步叁咳的清瘦病弱身子,怎么偏偏却又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的身上很冰冷,像是有森森凉气从他胸膛内散发出来,带着淡淡的药味。 直到一抹流火朝着那一抹白衣如弦一般射了过来,空烟寐眼眸微微一暗,看也不看那火光方向,手中黑龙杖随手一划,便将那火光击退。 然后那火红色身影已如火焰般从半空中跃了过来。横隔在杏婳儿和空烟寐之间。 他挡在杏婳儿身前,一身红色长袍紧紧裹在他修长身上,飒飒飞扬的墨丝之间隐隐浮动着点点星火。他目光冷峻的看着空烟寐,桀骜不驯的面容上似隐隐浮动着怒色, 眼看着司羿那射日彤弓缓缓对准了空烟寐,杏婳儿神色有些慌了,急忙上前拦住了他,神情紧张的道, “不,不要……!!” 空烟寐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淡不屑的看了一眼司羿,晦暗的眼眸轻慢而嘲讽, “不自量力” ps:白月光与朱砂痣~~~~~~~~我都好爱啊!!!!~~~~~ 新年番外——新年愿望 新年到,送吉祥,小浅也趁着新年穿越过来,看望大家啦。 热热闹闹的厅堂里,小莲子连忙拽住忙着端饺子的糖莲子,亲热打招呼中, “小莲子~~~” “小浅~!”糖莲子眼眸笑的弯弯的,热情抱住小浅,身上扑鼻的花香让小浅忍不住多嗅了两下,刚准备再多在她软软糯糯的身上多蹭几下,便被一只冷冰冰的大手揪了起来,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气息疏离冰冷,眼眸异色的筮坞戍, “是你……~?” “可不就是我嘛,别那么使劲啊!我又不会把你家小莲子偷走快!”【小浅努力从这个男人手里挣扎出来,赶紧躲到糖莲子身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咳嗽了两声,从糖莲子背后钻了出来,清了清嗓子,看着已经在宴会席子上排排坐的宾客们,笑咪咪的登上了红色高台】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新年采访也要正式开始啦” “小莲子,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筮坞戍和莫销魂】再不分离!” “那我算不算你的家人” 一个声音突然从挂满红灯笼的大堂外传了过来,一个器宇轩昂的身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大厅里。他今天也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气洋洋的锦缎袍子,看上去十分惹眼。 “大殿下!”【瞬间星星眼的小浅,直勾勾的看着幽螭的盛世美颜,就差要流口水了】 然而幽螭直接忽视掉了小浅【小浅委屈巴巴的瘪嘴中】 ,凑到糖莲子面前,目光霸道而性感的看着着她道,“那我可也算你的家人?” “额……嗯,这个……这个嘛……” 【小莲子有些为难的挠挠头,想要顾左右而言他】 “你自然不属于!” “不属于!” 【莫销魂、异口同声道】 {台下,阿萸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朝着一旁的司羿小声说道,好大的火药味啊~~~爹爹和莫叔叔生气起来,还真是凶!小浅看到阿萸顿时目光又是一亮,逃离战火一般的奔向阿萸,亲热的拉起她的小手} “阿萸,阿萸,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愿望么……” 【阿萸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托腮想了想,忽而明媚笑了起来,她的目光落下身边的人,笑容愈加璀璨,】 “我想他们对我再好一点~~爱我多一点~~~”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一身红彤彤的司羿从桌子上端起一盘饺子,夹起一个饺子在嘴边吹了吹,喂入了阿萸嘴里,神色不解。】 “不是不够好,……嗯,是还可以更好!” 【阿萸嚼着饺子,笑的一脸贪心,眼眸里的光芒若烟花烂漫】 “……咳咳……为什么不是你爱我多一点……”【耳边传来阴柔沙哑的声音,一身白衣的空烟寐已经倾身上前,旁若无人的含住了她的唇瓣,将她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饺子卷入了自己唇中,看着阿萸一脸惊讶的表情,他笑的十分得意,又十分温柔】 【所以,最后是……空烟寐吃了司羿喂的饺子?小浅站在原地愣愣的想着,又摇摇头,不行,不行,今晚狗粮吃的太多了,有点撑。】 “相思师妹,你的新年愿望呢?” 【小浅踱步走到一边看着歌舞表演,一边嗑着瓜子和菟丝聊天的漫相思,继续堆起笑脸】 “我啊~~~~~~” 漫相思懒懒的伸了个大懒腰,往身后之人的怀中靠了靠,看着他宛若秋月一般宁静致远,温和清隽的面容,唇角笑容甜中带苦,苦中又带着些甜, “我自然是想他再也不会离开我,永远永远留在我身边,再不要消失……” “不会了,不会离开……”木樨雪揉了揉她的发丝,声音若暮鼓晨钟,寂静而久远,仿佛亘古不变。 【小浅等了等,见她好像又专心看起了歌舞表演,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就没有一些关于溟鲛师叔的愿望?】 “嘘嘘!”【漫相思突然坐直了身子,抬手猛地捂住了小浅的嘴,紧紧盯着小浅,那目光让柔弱的小浅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别让溟鲛师叔听见了,他罚我写的那叁百篇道德经我还差一百多份没写呢,我是偷偷拉着樨雪师叔跑来凑热闹的,嗯……若真要说什么他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脾气好一点,少罚我一点吧~~~~” {台下很远处,一身青衣男人衣袍缥缈的临栏而立,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一双眸子稍微一弯,便仿佛将世间万千繁华春色都揽入其中,} “子衿,真的不进去凑凑热闹?” “不必,我可不想被那个叫小浅的女子扰了清净……更何况她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青子衿一脸嫌弃的说着,神色一如既往的刻薄毒舌】 “也罢,反正比起凑热闹,我现在更想与你……一度春宵” 韶华年扔掉手中的酒瓶,那双清亮风流的眸子里似沾了点点笑意,带着醉醺醺的撩人情欲,还要浓得化不开的似水柔情和缱绻眷恋,俯身将怀中之人压在了身下,薄唇压了上去。 两人头顶烟花一簇簇绽放,繁华至极,绚丽至极,恍然如梦, 【小浅捂着脸羞羞的看了一眼,便飞快的红着脸逃走啦】 ps:大家新年快乐!!!! 第一百二十六章白月光与朱砂痣 月色下, 一身皎洁白衣,披着厚厚雪裘的清瘦男人站在芳草绵绵的山坡上,眺望着远处绵延的黑色山影,眼眸暗处的光影比山影还要朦胧幽暗。 “……咳咳,让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 跪在他身下的黑衣人道,“属下打探到那司羿是降妖司的降妖师,只是身份成谜,来历未知,只打探到掌司大人十分器重他,所以降妖司上下也对其十分尊重……” “身份不知,来历成谜……咳……” 他微微弯腰咳了几声,苍白的面容上毫无血色,又在夜色中显得十分阴冷。 黑衣人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空烟寐,又道,:“有传闻说他是上古神兵化灵……但是属下觉得这传言有些夸大其实,当不得真” “哦?上古神兵……呵呵”空烟寐挑起眼角轻笑了一声,眼角笑容轻慢带着微微嘲讽之色,乌黑眸子晦暗幽深,淡漠而又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几分阴寒的邪意,脸上的笑容让人见而生寒。 “掌司大人大病初愈,也该让他活动活动筋骨了,我们就送……一份大礼给他”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空烟寐,随即也有些邪气的笑了, “是!先生!” 翌日,桃源居。 庭院里,杏婳儿托腮看着身边紧紧握着一张字条眉头紧皱,如临大敌的红衣男人,不放心的问道, “怎么了?掌司大人说什么?” “降妖司遇到些麻烦” 他箭弦似的眉峰皱的很紧,潇洒不羁的俊容上神情有些黯淡, “掌司大人身体才刚刚恢复,你若放心不下,不如先回去看看” “那你……” “还要半个月才能开启,”她看着司羿心事重重的担忧目光,故作无所谓的笑道,“而且苑主他们这两日就会到,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司羿点了点头,:“嗯,即是如此……那我处理完之后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那……我们拉钩!你可不能骗我!”她笑着眨眨眼,举起一根小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从来都不骗人!拉钩便拉钩”司羿一本正经的允诺道,看着在眼前淘气摇晃的小手指,桀骜的微微扬了扬唇,抬起手指,勾住了她温暖柔软的小手。 两人相视一笑,头顶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落在他火红的衣袍上,虽然他的衣服鲜红若火,但是的笑容却格外温柔璀璨。 一日后。 桃源居里,桃花片片飘落。杏婳儿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望着湖里的两只白鹅发呆。 她觉得其中一只总是一板一眼,还总爱昂着头胡乱叫着训斥人的那只呆头鹅与司羿有些相似,看着看着便不由笑了了起来,但是笑完了又有点失落。 那人在的时候,总觉得他爱多管闲事,好不自由,但是他突然一走,不知怎么的,心里又空落落的。 不过无论如何,只希望他可以顺顺利利解决点降妖司的麻烦。 她正这么想着,便起身朝院子外溜达去,刚经过拐角,便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唤, “婳儿!” 耳边似有人唤她,她一抬起头来,便看到一身金缕衣,贵气逼人的金朝雾站在长廊下一脸亲切的笑看着她,他只是站在那里,便别有一番风流风韵,仿佛将满城叁月杨花都融于一身,集与眸中,让人只看一眼,便毕生难忘。 杏婳儿赶忙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做梦,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苑主!你什么时候来的?!” 金朝雾含笑用手中折扇敲了敲她的头,眼角微微挑了挑,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道,:“你这小丫头,竟然敢背着我留书出走,你就不怕我告诉涂山祈夜?” “别别别~~~~千万别告诉我哥哥~~”杏婳儿一个激灵,急忙摆手,双手合十嘟着小嘴央求道,“苑主,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哥哥~~我……我下次不敢了!!” “当真?!” 金朝雾忍着笑,斜睨了她一眼。 “当真当真!一定当真!!” 杏婳儿赶忙点头应道。 “那我便只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嗯!谢谢苑主~~~!” 杏婳儿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抬眸眉眼笑的弯弯的看着金朝雾,目光灿若朝霞。 金朝雾看着她这笑容,不由有些恍惚,他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偏偏想不起,到底在何时,何地,何人脸上也曾见过相似笑容。 “苑主?~” 耳边响起杏婳儿的呼唤,“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哎,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走,跟我去屋里,我这一路上来可是带了不少你和绯颜爱吃的东西……” “嗯!!!” ps:首-发:fadianwen.com(ωo𝕆1⒏ νip) 第一百二十七白月光与朱砂痣(2)(限) 月石山上,杏婳儿在林间穿梭着,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在草丛间仔细搜寻着什么。 这几日,镇子上又出了多起命案,死的还都是家中壮丁,而家家户户的孩童都中了一种奇毒,虽然不致死,却是一直昏迷不醒,一时之间,家中户户人心惶惶,哀嚎连连。 金朝雾和卷云舒本就是奉命为了皇室密宝线索而来,但是遇到此时却也难以袖手旁观,卷云舒自幼师从名医,也精通些许医术,他替那些孩童把过脉,写了药方,只是那药方上的‘罗金散’,这镇子上却是没有,当地人说只有在月石山上依稀见过这种草药,但是如今镇子上十分不太平,幸存的人并不愿意上山冒险来寻这种草药。 没办法,金朝雾他们几人只好按照镇上一名老者画的草图,带着几名胆子大些的当地村民,亲自上山来寻‘罗金散’。 月牙山很大,为了快点长到草药,他们便分头行动,杏婳儿本是和他们一起的,不知怎么找着找着身后就没人了,杏婳儿隐隐听到林中似有呦呦鹿鸣之声,那鹿鸣之声听起来有些耳熟,忍不住朝着林中深处走去,但是却又什么也没找到。突而,她看到草丛里有一片发着淡淡蓝光的小花,看上去十分美丽,忍不住想要俯身去摘。 “别动…咳咳……咳……” 那冷不防传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手指僵在半空中,疑惑的回头去看,便看见月色下,那一身白衣,清瘦如竹的身影,垂眸轻咳着朝她走了过来, “你…………” “这花含有剧毒,一旦触碰到它,你的整只手都会腐烂坏掉……咳咳……” “你怎么会在这里?绯颜姐姐呢?” 她朝他身后看了看,除了空旷的的山野外,四周空无一人,四下寂静,只是偶尔有野鸟扑林的声音时而突兀响起。 “不知道,她的去向我一向不感兴趣” “那你怎么会……”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目光犹豫的看着他道,“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空烟寐没有回答,只是唇角似乎微微挑了一下,乌眸晦暗的直勾勾看着她,反问道,:“若是我说是……,咳……,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杏婳儿心中微微一颤,猛然低下头去,咬唇紧紧攥着手指,“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既然找不到花,我去那边看看!” “今晚夜色甚好,星月交辉……咳……我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星星了……你不留下陪我观星赏月么?” 他背对着她,仰头看着天上高悬的那一轮皎皎明月,声音清旷而又寂寥,让人听了忍不住的为之心疼,难以拒绝。 杏婳儿看着他的背影,指甲紧紧掐进肉里,明明该转身离开的,为什么该死的双腿却挪不动,为何看着他那清冷神秘,又似乎含着无限寂寞的身影,她就会很心疼,很想要留下来陪他。 可是一想到绯颜,想到她咄咄逼人的话语,想到那一晚她亲眼目睹他们二人在树下拥吻,她便忍不住的想要逃避,想要逃开这一切。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他转过身来,不知何时他那那张苍白清冷的面容已近在迟只,他冰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乌眸晦若深谷,里面连绵起伏的黑暗山影让人看不清楚,却又让人格外沉迷…… 杏婳儿只觉心中一阵莫名的搅痛,眼眶酸涩,她努力想要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不去看他,但是偏偏却不能如愿,他身上清苦的药味已盈满了四周,冲荡在她的眉间心上。萦绕不散, “你明明想留下来陪我,为何要口是心非?” 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有恃无恐的笑道。 杏婳儿再也憋不出心中的愤懑委屈,索性抬起那双黑白分明,清澈无暇的眸子直直看着他,里面溢满了伤心和委屈,。 “是,我是想又怎么样?可是你已经有绯颜姐姐了……你应该让他陪你去观星赏月,陪你喝酒吟诗,反正……她什么都会,我什么都不会……” “然后呢?”他看着她醋意横生,委委屈屈的潮红脸庞,眼眸中那经年难散的阴霾竟然渐渐消散,露出被雨夜洗过的皎月,散落着一地温柔清辉, “既然你喜欢的是绯颜姐姐,又何必总是来招惹我!” 她紧紧咬着唇,红肿着眼睛道,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他似是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薄唇讥讽的扬了扬。 她清澈的眸子微微颤了一下,闪过一抹困惑,:“难道不是么……我那晚明明看见你们两人在花树下……搂搂抱抱,很是亲热……” 她想着那晚所看到的情景,眼眸中的水汽更甚,她难过的微微撇着嘴,像是湿红眼眸里的眼泪马上就要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 “我与她那日不过是做戏而已” 他淡淡解释道。 “做戏?做给谁看?” “一些很麻烦的人”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言简意赅。 “什么是很麻烦的人?是谁?” 空烟寐不说话了,只是冷漠阴厌的眸子昏昏暗暗,幽幽沉沉,苍白的面色一片冷然之色。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此刻是不是又在与我做戏?演给你口中那些麻烦的人看?!”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他脸上突然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杏婳儿还来不及问,他已突然俯身,含住了她微微张启的粉唇中,辗转亲吻,杏婳儿被他吻的思绪模糊不清,却又舍不得推开他。 他的吻,那么冰凉而又温柔,十分十分的温柔,让她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他的温柔而融化,她迷迷糊糊的想着,不,是有一种预感,他们之间也许永远都无法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永远都只能如现在这般,只有在一片漆黑,四野无人的时候,他才会如现在这般,真真实实的留在她的身边。 而一旦日出东隅,东方渐白,这所有的一切一切又都会烟花一般消散。 等她思绪渐渐回复过来时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这个男人褪去了大半,她躺在那片柔软的青草上,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露着青涩而又诱人的光芒,而身上的男人,则一袭白衣,衣冠楚楚,极为整洁干净。 “不……不要……” 她有些羞耻的想要捂住自己身上的春光,脸色潮红不已,宛若枝头上含苞待放的一朵娇艳桃花。 “婳儿……”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微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在她耳边蛊惑人心的缓缓道,“我想……要你” 随着男人冰冷而又温柔的吻一点点烙印在她的肌肤上,婳儿白嫩的俏脸、脖颈上都弥漫着一层诱人的嘲红,那是她渐渐情动的反应。 她低喘着,眨了眨水润润、雾蒙蒙的杏眸,迷离的望着身上面色冰冷,眸中却欲望滚滚的男人,空烟寐极爱爱她这幅单纯的模样,桃花似的娇美小脸,懵懂的神情,令他全身的冰冷血腋都开始渐渐有了温度,开始沸腾。 他再次垂眸含住了她桃花似的唇瓣,缱绻啃咬亲吻,温柔似水,婳儿被他这温柔的撩拨勾引弄的一阵目眩神迷,神思昏沉,然而就在此时,那如冰的手指猛然拨开两片含羞的花唇,男人身子忽然往前一压,锃亮圆硕的分身撑开紧致的软内,缓缓往前推进去。 “啊~~~!”杏婳儿惊叫了一声,却又很快便他缠绵带着冷香的吻吞了进去,只能大睁着水汽盈盈的眸子,紧紧攀着他的肩膀想要挣扎,然而空烟寐却不肯给她机会,只是幽幽一笑,那 内梆又粗又哽,炙热滚烫的分身带着着自身的棱角一寸一寸的往里挤,花谷的软内被挤压摩嚓得一颤一颤的,我见尤怜。 “唔……”杏婳儿小嘴微帐,难耐的喘息着,她便咬着下唇发出细细的呜咽声,下身紧缩,将男人绞得紧紧的。 好烫,好大,像含住了一个冒着热气的鹅蛋一般,烫得穴内收缩不已,但是男人的手指和身上的温度却又异常的冰冷,这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她不由吮着男人的巨物,咬得更紧了。 这无疑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欲望,空烟寐俊容苍白的沉沉喘息着,眼眸阴仄晦暗,欲念若海,难以填满,他只觉内梆进入一个又湿又热又紧的腔道,四处都是软嫩的内褶,甬道狭窄,寸步难行,裹得嘧不透风。被裹挟吮挵的滋味太过美妙,快感麻痹了神经,连身上坚哽的骨头都开始泛酥,他的理智和冷静在这片秘谷中一寸寸土崩瓦解。开始崩塌。 听着她的呢喃呻吟,他下身愈发胀痛难忍,他按着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往前顶了顶,内梆撑开层层紧致的软内,一点一点往里挤。 好紧,越往里越紧致,分身被紧致的花径交缠得生疼,却又无法停下来,只是不停的朝着里面一寸寸的逼近,捣弄…… “唔……嗯……痛…………嗯嗯……”婳儿皱眉呜咽,眼眸泪光闪闪,吃力的容纳着男人狰狞的巨大,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紧张畏惧的程度比第一次更甚,更何况距离他们上一次欢好早已过去快叁个月了,那些记忆似乎有些模糊遥遥了。 深处的花径像是没被探访过一般,很紧窄,刚被男人破开,又极速收缩合拢,压迫力很强,那分身被绞得充血发红,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舔弄着她敏感的耳垂,语气温柔宠溺,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诱惑, “……放松些,小东西……我不会伤害你……” 杏婳儿将信将疑的抬起水眸看着他,听话的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便奖励似的在她唇瓣上又吻了一下,称赞道,“好乖~” 说罢,便压着着婳儿娇小的身子,轻而快的抽送起来。 埋在深处的鬼头挤压着娇嫩的花芯,一下一下的研么着。宫口处的软内咬着顶端,绵嘧剧烈的快感从下复升起,席卷男人的全身。 紧致的甬道本是抗拒排斥他的,但是被他粗大的分身摩擦着了十几下后,那些肉褶变得愈发柔软,溢出的淫水越来越多。 “嗯……好紧……”空烟寐的低叹,他松开婳儿被吸得红肿的唇瓣,凑到她耳边,去舔她白嫩圆润的耳垂。 呼出的气息滚烫灼人,带着一丝氧意,杏婳儿面色嘲红的受着他的舔挵。忍不住咬着下唇,缩着小腹,细细的低吟着。 “嗯……唔……好烫……不要了……嗯嗯…………” 男人粗壮的阳物一次次的摩擦着她敏感的内壁,生起缕缕酥麻的快感。 快速的摩擦令她的花穴热热辣辣的,感觉身体里插了根炙热的烙铁一般,烫得她快要熔化 “…………疼吗?” 他温柔沙哑的问道。但是身下的动作却并未停下,反而更加加重了力道,, “唔……呜呜……嗯嗯…………”杏婳儿的呻吟里杂着哭腔,只一个劲的呜咽呻吟,也不答话,清丽的杏眸含着一层水光,哭得像只撩人的小鹿,娇小的身子被男人顶得一晃一晃的,詾前白嫩鼓胀的乃子,荡漾出一圈圈诱人的乳波 鸢,脸颊是愈发的绯红诱人。 “轻……嗯嗯……轻一点………………嗯…………”婳儿咬着下唇,有些羞耻的用手臂遮住眼睛和半边脸颊,断断续续的呜咽哭泣着。 花穴内被顶得酸胀发麻,男人用力顶一下,她便咬唇呜咽一声,却又无意识将空烟寐的分身绞得更紧,又吸又咬的吮挵着休内那跟肿胀的巨物,让空烟寐的欲望更加浓烈,根本无法不停,只是更加一次又一次的在她体内快速驰骋。 她白嫩的身子染上一层嘲红,白嫩的细褪不知不觉的交缠着将男人的腰肢。 “婳儿…………”空烟寐拿开她遮挡脸颊的手臂,替她擦去额上的汗水,他冷漠阴柔的面容上含着模糊不清的笑容,低头吻去她眼角处晶莹的泪珠 “疼要告诉我……。” 杏婳儿眼眸湿润,透过雾蒙蒙的视线去看空烟寐那若清月皎洁冰冷的面容,她咬唇,鬼使神差的红着脸轻声颤道:“……不疼……” 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羞耻,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似乎在隐隐期待着更多……这想法让她又羞耻的红了脸……浑身都透着淡淡的粉红…… , 他的眼眸渐渐深邃昏暗,伏在她耳边,沉沉喘息,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在身下,垮部急速耸动,内梆用力揷到深处,顶得杏婳儿有些承受不住的摇着头,连声呜咽。那分身一次次的急速摩嚓着湿软的蜜穴,软内红肿敏感,不停收缩蠕动,溢出更多的花蜜,源源不断流出来…… 最后这几下,空烟寐进入的又重又深,实在是太太折磨人了。 杏婳儿有些难耐的抱紧他,急促的喘息着,口中不停的细碎呻吟,婉转呢喃, “太快了……嗯嗯……啊……空……烟寐…………嗯……不要了……”” “快了,婳儿乖,再忍忍。”空烟寐撩开她鬓边汗湿的碎发,含着情欲的声音格外沙哑…… 男人抽揷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休里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将充血的分身在最深处又深又重的撞击着,尽情享受着被她紧紧包裹的感觉,,杏婳儿的蜜穴开始抽搐痉挛,急速收缩,烫热发红的小脸在他冰凉的怀中难耐的摩挲着,粉红色的唇中呻吟不止,呜呜咽咽, 随着那一股莫名的烫热涌入花谷,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她只觉身下一阵巅峰的痉挛抽搐,花蜜再次不受控制的流泄了下来…… 上一封 下一封 ps:首-发:rourouwu2.com(ωo𝕆1⒏ νip) 第一百二十八章招架不住了 杏婳儿睡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房中,她朝着枕侧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空烟寐已经不知何时走了。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顿觉身下一阵酸软乏力,还伴着些许疼痛,想起昨晚的纵情欢好,她的脸颊不由又红了起来。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绯颜的敲门声,听着像是栖霞云苑的小芸儿隔着门唤她, “婳儿姐姐,你醒了吗?” “哦,醒了!” 杏婳儿忙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什么事?” “哦,这里的县令知道是咱们找到了解药,解了这镇上男丁的毒,所以设宴款待,苑主他们听闻你还睡着,便先行去了,嘱咐我午时之前唤你起来便可,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婳儿姐姐咱们还是快点去吧,别让县令大人久等了!” “哦哦!好!我……我这就去!” 杏婳儿急忙点头应着,慌慌张张的梳洗了一番,便跟着小芸儿去了县令府。 好在她们赶到县令府时,酒席刚刚开始,县令除了邀请了金朝雾一行人之外,还邀请了许多县中的其他富豪乡绅,一时间院子里好不热闹。 杏婳儿看着金朝雾那一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其中有不少富豪乡绅在对着金朝雾举杯敬酒,似在说着什么感激之言,自己本就来迟了,也不好意思硬往里面挤进去,打扰了他们,她又看了看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绯颜和空烟寐,一时间更加心乱。他们似乎也没有注意到,绯颜依旧如往常一般紧紧挨着空烟寐,不时的说东说西的,举止十分亲密。 而空烟寐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只是面色淡然的拿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杏婳儿只觉得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些烦乱,便找了个人少的桌子,和小芸儿坐了下来,那酒桌上已经被人斟漫了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玉色的酒杯里摇摇晃晃,泛着淡淡花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杏婳儿素来不胜酒力,若是以往,纵然这酒多么芳香,她都不会尝上一口,但是今日,她只是觉得胸中堵闷,便索性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这酒并不若她以为的那般浓辣,反而如蜜饮一般透着淡淡的芳香甘甜,十分好喝,她忍不住又端起酒壶倒了一杯, 然后一杯,又一杯,又一杯……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糊了,头也有点晕,身子似乎变得很轻很轻,像是踩在云里一样…… 杏婳儿喝醉了,对谁都突然笑眯眯的,她生的本就如桃李般的面容,十分娇俏,所以很快便吸引住了街上的目光,再加入她两颊酡红,醉眼迷离,还时不时傻笑两声,东倒西歪的在路上走, 她摇摇晃晃走到院子里,正看到那县令家的小公子正在院子里舞刀弄剑的练功夫,便索性醉醺醺的蹲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傻乎乎笑两声,拍手叫好, 那少爷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停了动作,问道,:“你看什么呢?” 她不满的皱了下眉头,揉了揉眼睛,醉醺醺的笑道,:“公子剑舞的真好,我还没看够怎么就停了呢,不如再舞一个!” 那少爷愣了愣,虽然看出来她是有些喝多了,却也不知道怎么让她离去,便收剑准备走人,谁知杏婳儿却不干了,跑上前去醉呼呼的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别走,……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别走,我还没看够呢,你再教教我嘛!” “嗯,这……这,嗯,你是栖霞云苑来的是不是?怎么喝的这么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要!我就要看你练剑!我不走!”她像是个小糯米团子似的醉醺醺搂着他的脖子,那少年自幼家教很严,自然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是看着眼前这醉呼呼的可爱少女,又觉得有些有趣,故意逗她道, “你现在不走,就不怕一会想走也走不成了?” “走不成便走不成,反正我也不想走~” 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搂住他一个胳膊,懒懒的打着哈欠道,|“你的房间在哪里,好困啊~~~~我想睡觉~~~” “去我的房间睡?” “嗯嗯~~~快带我去嘛~~我要睡觉~~~” 她将脑袋枕在哪少年的胳膊上,只觉得似是找到了一个枕头,她浓烈的酒劲困意席卷而来,让她头晕转向,睁开眼睛都费劲,只是懒洋洋的抱着这少年的胳膊半闭着眼睛迷你迷迷糊糊道。 “那我睡哪里?” “嗯,一起睡啊,你们家床那么大~~~~睡得下两人的!~~” 她闭着眼睛呢喃着,脸颊边似是觉得有些痒,便在他的脖颈间不知不觉的摩擦了几下,那少年被她无意的撩拨,弄得心中发痒,忍不住抬手顺势想要搂住她的腰肢, 但是,忽然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身子挡在了她前面。 “这丫头喝得有些醉了,惊扰了小公子,失礼了”微微沙哑的声音传突然响起,还不等那小公子反应过来,空烟寐已抓过杏婳儿的手,拦着她的肩头消失在那二人茫然疑惑的目光中。 四下无人的庭院里, 杏婳儿只觉被人迷迷糊糊的拉扯着往前走,那人似乎走的很急很快,根本就没有等她的意思,她喝的醉醺醺的,脚下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困顿不已的根本就不想走,便耍赖的又抱着空烟寐的胳膊不放,迷迷糊糊嘟囔道, “我不要走了……好困,你抱我~~~!” “就这么点酒量还学人去喝酒,就不怕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空烟寐并没有抱她的意思,只是抓着她的手腕,脸色有些难看。 “……头好痛……” 她有些心烦的摇摇头,只觉得耳边似有重锤在敲,敲得她头疼欲裂。 “…方才贪杯时怎么不喊难受~”他的语气虽然不悦,但是脚下却是放慢了速度,揽住了她的腰肢,扶着她慢慢朝府外走去, 那‘醉颜红’的酒劲委实厉害,他们出了府邸,杏婳儿不但没有清醒些,反而醉的更厉害了似的,一路走的东摇西晃的,对着路上人时不时的甜甜傻笑着,还熟稔似的朝着路边的人不停笑着招手。, 杏婳儿本就生的甜美,再加上因为醉酒而显出不经意的媚态,让那些来往的路人不知不觉间都停了脚步,目光像是生根了似的扎在她身上,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有些轻浮起来。 “够了~~不许再笑~~” 空烟寐看了一眼那围在杏婳儿身边那些露骨轻浮的目光,眼眸暗了暗,宣誓主权似的按着她的肩膀,认真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许看别的男人,不许笑” 喝醉了的杏婳儿哪里会听,他越是不许,她便越是觉得有趣,也许之前心中压抑的情感太多了,这醉醺醺,飘飘然的感觉反倒让她在他面前有些解脱,她淘气的伸手拽着他雪白色的狐裘,眨巴着清纯的眼睛,傻乎乎的笑着呢喃道, “这披风好漂亮,从哪里买来的,什么时候也送我一件……” “婳儿~~” “毛茸茸的,好暖和啊~~不如你把它送给我~~快解下来,给我戴戴~~!” 她将小脸在他毛茸茸的狐裘上蹭着,瑰丽的小脸上艳若朝霞,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他,让他不由的又想起了昨晚她身体的美好, 他目光愈加晦暗深幽,她这副模样,竟然又挑起了他暗藏在冰冷血液中的欲望……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对她…… 下身又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胀痛,看着怀中两颊嫣红的清纯少女,他喉头动了动,,眸中暗暗划过一丝幽芒,不顾路人惊诧而微微羡慕的目光,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朝着‘桃苑居’走去…… 翌日,清晨。 杏婳儿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又光着身子躺在被子里,只是这次身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不见人影,反而是衣冠整齐的斜靠在床头,用手撑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目光昏暗不明,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不,那应该说是一种餍足的笑容。 她微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然用被子挡住胸前,红着脸坐了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会……怎么……我……你…………” 空烟寐微微一笑,动作优雅的将她鬓边散乱的发丝勾在耳后,微微沙哑着嗓音开课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又会在你床上?” 杏婳儿看着他那像是一个吃饱喝足野兽似的肆无忌惮目光,红着脸憋了半天,终究是没想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只是喝了几杯酒,然后就晕晕乎乎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能沮丧的捶捶昏昏沉沉的小脑袋,, “昨晚……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是已……咳咳……不言而喻了么” 他轻咳了几声,面容依旧苍白若雪,但是那乌黑幽邃的眸子却带着些许探究的兴味,忽而逼近了她红彤彤海棠花的羞窘小脸,声音若低哑而动听的弦声,让人心神荡漾, “不过真是没想到,你喝醉了后会如此热情…………咳……险些让我招架不住” 闻言,杏婳儿的脸颊立即更加通红,仿佛猴屁股一般,她紧紧低垂着头,如玉纤细的手指万般羞赦的紧紧抓着丝滑的被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口中羞涩的呢喃道, “你……你别胡说……!” “毫无虚言,句句属实” “你!!你还说…………!” 她羞赦不堪的带着些许娇怒抬起头来,想要捂住他的嘴,但是手刚触碰到他冰冷的薄唇时,便觉浑身一阵羞颤,她想要缩回手去,却又被他轻轻握在了冰冷的手心里,那人呢喃的话语,缠绵在耳边,冰冰凉凉,沁人心脾,透着淡淡的霸道之意, “以后除非在我身边,否则不许饮酒” ps:首-发:po18dy.com(ωo𝕆1⒏ νip) 第一百二十九章披斗篷的男人 夕阳下,暮雪台阁。 四周火藤萦绕,无数的仙木,花朵在虚空中生出,仙木掩映间还有诸多异景不时显露 玉台之上,菟丝一身淡绿色的衣裙跪在软白的毛毯上为金丝贵妃榻下,一身妖冶红裙的女子轻轻捶着腿,毛毯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坛子,四周酒香盈盈,幽香馥郁。 贵妃榻上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酒坛,半睡半醉,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神色十分慵懒,绯红的眼尾绘着红色蝶翼,妖冶而又美丽,唇瓣边的笑容十分朦胧。 菟丝看着那醉酒贪杯的女人,多次张口欲劝,欲言又止,目光忧心忡忡的。 自从漫相思从幻境中出来,而溟鲛又离开‘暮雪台阁’之后,她便日日沉溺与酒香之中,每日必喝的酩酊大醉方可罢休, 菟丝,黄莺,彩鸾还有珈蓝他们都轮流劝过她,但是除了惹得她大发雷霆,变本加厉之外并无一点作用。 虽然他们都很担心漫相思,但是却又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突然,黄莺和彩鸾压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跪在了水晶殿上,那男人一身黑色的斗篷遮着脸,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只是身子瘦弱,似是受了伤,衣服前襟还沾着几丝血迹。 “夫人!就是他!” 漫相思绯红色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那双潋滟似醉非醉的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微微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头,“他是谁……” 黄莺一脸兴奋地抬起头,声音清丽丽的道,:“我和彩鸾查探了多日,终于让我们查处上次夫人被困幻境的始作俑者!喏!便是他从中做了手脚,迷惑夫人! 彩鸾跟着附和道,:“我们等了好多天,才终于等到一个机会将他擒住,夫人打算如何处置这混账?!是剥皮抽筋,还是扔到油锅里炸上个七七四十九天?要不然就把他这一双手砍下来可好?” “彩鸾姐姐……” 菟丝有些听不下去了,轻轻开口道,“”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他也只是是听人差使而已呀……” 黄莺不满的打断菟丝,恨铁不成钢的大声道,:“菟丝!你就是性子太软,太懦弱了!才会那么容易被人欺负!我要是你,我就斩了那条大蟒蛇的命根子!看它还怎么逼迫人家做那种事!!”| 菟丝身子不由微微一颤,脸色立即变得雪白不已,紧紧咬着唇说不出一个字来,仿佛又被那挥之不去的梦魇缠住了身子。、 “你看,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你便吓成这副样子,真是太丢人了……” “够了,黄莺!”漫相思看了一眼菟丝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瞪了黄莺一眼,出声制止,她拖着火红色长裙一步步缓缓走下台阶,走到那一直低着头跪在台阶下不发一言的男人,凉凉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不过是山林间的无名小卒,与夫人来说,毫无意义” 披着斗篷的男人说的虽然卑微,但是那语气却平静淡然的很,低低沉沉的,听上去有几分耳熟,她觉得他的声音竟然与木樨雪有几分相似,让她忍不住的想要继续听他说话, “无名小卒竟能施展之术,还真是不一般的厉害呢” 她高傲的扬了扬头,目光若幽凉的海水,重重迭迭,模糊不清,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说出的名讳,要么……死” 那披着斗篷的男人突而有些古怪的笑了起来,许久,方缓缓道, “夫人,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夫人,别听他的,他一定又是想要骗你进入什么幻境,你可千万别再中计!”黄莺神色一变,急忙道。 那披着斗篷的男子神秘笑道,声音低沉如古钟摇晃,“呵呵,不知情为何物的人如何懂得为情所累的痛苦……小丫头,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那男人又微微抬起头来看向漫相思,虽然黑布遮挡着面容,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漫相思却觉得从头到脚已被他一眼看透,他又低沉着声音道, “夫人之前所困幻境,的确为我一手造出,若是夫人当真嫌那幻境虚假颠倒,又怎会自困其中,舍不得出来?” “大胆!”黄莺厉声呵斥道,“你再乱说,我这便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漫相思直视着那斗篷下的乌黑暗影,涂满鲜红色蔻丹的手指在旁人看不出的地方微微发抖。 披着斗篷的男人微微低了低头,邪魅一笑,:“与其日日对着那一具冰冷的尸体,或是沉溺与那些如泡沫一般的幻境中,倒不如一窥他前世过往,至少那时的他,是真实的,是鲜活的……不是任何幻影,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存在” “前世……你有办法让我看到他的前世?!” 漫相思身子微微一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止能看到,我还可以带你回到他的前世,和他共度一段时光……” 那斗篷下的声音,像是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危险而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 “夫人,别信他!谁知道他又有什么阴谋算计,不可轻信!”黄莺再次打断那男人,神色疾厉的道。 “是啊,夫人,这人诡计多端!夫人万不可中计”彩鸾也急忙说道。 漫相思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头疼,烦躁的挥了挥手,眼角妖红色的蝴蝶在夕阳中闪烁着妖冶而冰冷的光芒,扬声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先将他关入地牢” “是……!” ps:首-发:xiawa18.com(ωo𝕆1⒏ νip) 第一百三十章折磨(限) 暗沉沉的地牢内, 男子静静坐在潮湿黑暗的地牢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不安,相反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神色优哉游哉,不疾不徐, 也不知过了多久,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穿过层层妖气藤藤的暗绿色枝条,那纷纷迭迭飘扬红裙划过乌黑的台阶,仿佛如血迹一般在地上蔓延。 那脚步停留在最后一个台阶处,停了下来,那双清冶潋滟的眸子一直盯着那披着斗篷的男人,似乎在坐着什么抉择。 那披着斗篷的男人微微笑了起来,不慌不忙的抬头朝着那女子驻足的方向看去,乌黑斗篷下露出的半边淡红色薄唇,缓缓扯出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 “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来找我……呵呵……” ~~~~~~~~~夜色漆黑,菟丝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锦盒,偷偷摸摸的朝着暮雪台阁的枫树林方向走去, 过了那片枫树林,她便可以下山,去降妖司找那人了。一想到宫若宴那两袖清风似的肃穆英俊面容,她忍不住心跳加快,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尤其是那晚为了替他解毒,她以身为药引,与他极尽男女之欢后,她便发现她对他的爱意比之前更浓了,她有些渴望他可以再入那次一般,将她紧紧抱住,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今日,她在后山闲逛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颗灵草,这灵草对强身健体,行气活血效果甚好,又想到他大病初愈,正需要滋补身体,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去给他,虽然他见了自己依旧总是那冷淡淡的神情,但是她却扔能感受到他正经眉眼中遮掩不住的一丝温柔。 越是想他, 便越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见他。 直到一身蓝绿色绣着金丝雀羽长裳的男人子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她吓了一跳,但是看清来人面容时,便又轻轻舒了一口气,有些嗔怒的道, “珈蓝,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大半夜的吓我一跳!”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又还要偷偷下山?!你要去干什么?!” “我……我……” 她目光游移的看着脚下的草地,咬着唇轻声道,:“我……我想去看看掌司大人,他的身体还没复原,我带了灵药给他!” 珈蓝神色忽然无端的生起几分妒怒之色,他眼眸暗暗的看着她,将她一把扯入自己怀中, “人妖殊途,你又何必自找苦吃,那个男人并不会待你真心……” “不会的!掌司大人是正直之人!” 菟丝摇摇头,辩解道,“我相信他,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他是降妖司的掌司大人,那降妖司关的可全都是妖!”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了……” 菟丝低垂着乌黑羽睫,紧紧蹙着眉头想要绕开他走过去,但是不想胳膊却又是被重重一拉,这次腰肢也被他紧紧搂住了,男人炙热的呼吸在她身后渐渐凝重,越来越粗重,她一时间有些慌了,急忙挣扎起来, “珈蓝哥……你,你别这样……” “不要哪样?”他的动作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楼的更紧了,他的大手突然按住她的肩头用力一扯,只听刺啦一声,她上半身的衣裙被扯出一个大口子,丝滑的布料顺势落了下里,露出她大半个香肩,肌白若雪,散着淡淡香味,在寒风中楚楚可怜的微微颤抖着,我见犹怜。 “啊~~~” 她神色一慌,红着脸急忙想要遮掩,但是珈蓝却已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菟丝直面着自己,那张往日温柔清秀的面容此刻满是爱而不得的痛苦挣扎,目色渐渐变得赤红, “我才是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我才是陪在你身边最久的人,我才是与你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你眼里还要有别的男人?” “珈蓝哥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害怕……” 菟丝畏惧的想往后退但是身子被珈蓝禁锢的死死的,她能感受到珈蓝的身子好像也在微微颤动着,似想要竭力压制着什么洪水猛兽从他一贯温柔优雅的身子里钻出来,他此刻身上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让她无比的害怕,听着耳边衣衫不停碎裂的声音,她的眼泪恐慌的落了下来,想要反抗的双手被珈蓝不知何时幻化出的藤条紧紧缚住,只能任由他如剥竹笋一般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忽轻忽重的剥开,露出如玉如雪的无暇娇躯。 “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珈蓝哥哥……求求你……呜……” 她羞耻的紧紧咬着唇,眼泪在珈蓝清透如湖水中的眸子里羞辱的一颗颗落了下来,颤抖着身子,低垂着小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菟丝……我第一眼就喜欢你,我想着这妖界竟然有如此清纯可爱的女人,我想和生生世世在一起,但是你确好像并不是这么想……你的眼睛总是长在别的男人身上……” “珈蓝哥哥……我只是把你当哥哥……像是对哥哥一样尊敬……” 她羞红着脸,含泪小声呢喃道。 “我不要当你的什么珈蓝哥哥!”他恼怒的大声打断她,扣着她的下巴逼视着道,眉心的那一枚孔雀石的项坠在暗夜下闪闪发光,他放纵的啃咬着她胸前那一对绵软,冷声道,:“我要你爱我!只爱我一人……” 感受着她的战栗,他将她扭转过去,让她背对着自己跪下去,看着那一览无遗的春光,突然有些邪气的笑了,清秀的面容在阴沉的暗夜下,表情不知是气还是恨, “你知道那些小妖都在背后说你什么吗,他们说那只大黑蛇随便在你那里面磨蹭几下,你那里便又湿又紧……还说你对任何男人都来者不拒,是个浪荡的小贱人……” “不,我不是……” 她脸色苍白的摇着头,想要辩解什么,却突然觉得下身一阵钻心剧痛,忍不住挺直了后脊,泪花溅出了眼角,“啊!!!痛!| 珈蓝看着那不停咬缠自己,颤抖痉挛的幽幽花谷,欲望腾腾的眸子冷酷的眯了眯,暗着她不停挣扎的腰肢,毫无温柔的大力进出起来…… ~~~~~~~~~~~~~~~~~~~~~~~~~~~~~~~~~~~~~ ps:哎呀呀,大家周末愉快啊!!!若是喜欢这一对,我下面可以多写点~~~菟丝果然是第二季的肉肉担当~~~~~喵喵~~ 追-更:po18wen.in (woo14.com) 第一百三十一章前尘篇之绿萝——夜郎叹(1) 宁静的小渔村,古老,破败,仿佛已经被人遗弃了许久许久。 湖面上飘着一层薄雾,在日暮中朦朦胧胧的。 一片白雾嗖然出现,随即两个身影也随之出现在这偏僻的小渔村中。 那两人正是被玉陨石带进来的瓷千岁和糖莲子。 “这是……哪里?”糖莲子茫然的朝着四周打量了几眼,看着手中的一块玉陨石,皱眉道,:“它带我们来这里,是感应到了另一块玉陨石?也不知道这次我们又回到了哪里……” “是夜郎,雾霭渔村” 瓷千岁看着远处暮霭沉沉的江面,轻声说道。 糖莲子顺着瓷千岁的目光朝着山脚下望去,便看到一个青衣女子在江边浣洗衣服,那女子虽然穿着一身青色粗布衣,却难掩美貌,她举手投足都十分温柔清灵,仿佛无声无息生长在山野之间的蔓蔓青萝,青翠欲滴却又与世无争。 |“青萝……那不是青萝姐姐么?” 糖莲子有些吃惊的叫道。 “的确是青萝,她怎会独自一人呆在渔村” 瓷千岁关心的微微蹙眉,神色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抑郁不乐。 就在此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朝着青萝结结巴巴道, “那!那人又来了……还抓了一村子的人,那人说你若不跟他回去,他……他……他就放火烧了整个渔村!青萝姑娘,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好!涌大哥,咱们快走!” 青萝面色一变,顾不得手中未洗完的衣服,起身急匆匆的随着那个男子朝着渔村东面去了、 山坡上的树林中,糖莲子看着他们二人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疑惑的回眸问瓷千岁, “是谁要烧渔村?要挟青萝姐姐的人又是谁?” 瓷千岁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冷冷哼了一声,:“除了那个死缠烂打的男人,还能有谁会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糖莲子微微一愣,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你难道说的是夜郎王——竹磬涅?” 瓷千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急的搂住糖莲子的肩头,白色广绣轻轻一拂,眼前顿时一团烟雾弥漫, 待烟雾消散之后,他们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屋顶,而屋顶之下,跪着几十个村民,他们身后站着七八个黑衣人拿着火把,个个面容不苟言笑,面带杀气。 而在人群最前面,站着一个锦衣玉服的男人,那男人只是站在那里,便有着令人不得不臣服的气质,俊美的面容高傲而尊贵,带着丝丝冷峻之色,墨玉腰带上佩戴着一朵极为别致的白玉兰花。 “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了他们!!” 青萝一向温柔可人的小脸沾染了怒色,眼眸中的波光清冷冷的, “孤说过,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落在外,漂泊无依,孤是来接你回家的” 竹磬涅神色温柔的说着,但是他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那不像是在请求,更像是在下一道旨意。 “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回去,那里也不是我的家” 青萝目光清冷的看着她,身子戒备的紧紧绷紧。 “你是孤的妃子,夜郎王宫自然是你的家” 绿萝咬着红唇,目光泠然决绝,眸中水光点点,“我留下的书信已经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不想与你再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竹磬涅挑了下眉头,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你还在因为瓷千岁消失的生气与我置气?我已彻查过此时,瓷千岁消失与孤并无关系!” 青萝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忍不住防备的捏紧拳头,但是心口那蛰伏许久的伤口和疼痛却又再次被唤醒,让她不由泪水盈盈,:|“那你那日偷袭瓷都,害的瓷都几千条性命,难道也想说他们的死与你毫无关系?!你还记不记我们成亲之时,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夜郎与瓷都永世交好,你绝对不会做出一丝一毫伤害瓷都的事情!” “青萝……你听孤说……” “我不想再听你的狡辩之言,你的眼里只有权利,在你眼中一切都是刻意算计的,包括我在内……从你假装在瓷都负伤,骗取我们信任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就全都是谎言……” “孤没有!孤对你是真心的!孤只想要一次机会弥补,孤只想要你……” 青萝含泪打断他,不想再听下去,:“你想要的不是我,你想要的不过是瓷都那一颗可以帮你称霸天下的‘玄灵石’,你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竹磬涅的目光渐渐转冷,那英俊的眉宇间含着压制不住的躁怒之色,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大声道,:“我就是不明白!瓷都之人全都是妖物所化,死了又如何?我与你才是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人,孤才是你的夫君!!为什么你总是为了那些妖物与孤敌对?为了他们一次次推开孤?!” 绿萝眼中的波光在听到这些话时,像是被什么砸碎一般,一点点陨落下去,渐渐又归于一片死寂,她静静垂下头,轻声道,:“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竹磬涅微微沉默了片刻,凝视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无比幽暗阴冷,那冷森森的声音在暮色中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孤说过了,若是你不跟孤回去,就放火烧村,整个村子的人都得死” 绿萝身子蓦然一颤,难以置信的猛地抬起清澈的眼眸看着他,眼眸里水光一片, “竹磬涅,你何时变得如此冷血?如此残暴?!你口中瓷都之人是妖物不值一提,那现在活生生的人命在你眼中也贱如草芥么?!” 他目色冷郁的看着她,面色阴沉而森寒,“是你逼孤如此!这一切都是你逼孤的!只要你乖乖回去,孤保证这些村民不但可以毫发无损,而且每人还有黄金千两,良田百亩的赏赐,就当做是……他们这段日子收留王妃的赏赐!” 那些渔民大多生活贫苦,别说是黄金千两,就算是白银都很少见到,如今听到如此好事,怎能不各个暗自心动,再加上听到青萝若是不肯跟他离开,他们个个都有杀头之祸,不由都磕头朝着青萝求道, “草民恭送王妃回宫!” “请王妃回宫!” “恭送王妃!!” “请王妃回宫!” 山坡上,糖莲子看着跪地连连叩首,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村民,皱眉开口想说什么,但是终究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她暗暗看了一眼瓷千岁,却见他脸色铁青,手臂已气得微微发抖,不由赶忙安抚般的紧紧握住了瓷千岁的手。 似笑非笑的勾了勾眼角,“现在这些人命已经不在孤的手中,而是在……爱妃的手中” 耳边那些村民的哀求声似乎更大了,她看着那群衣衫褴褛,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叩首,卑微的想要活命的老少妇孺,眼眶一酸,眼泪已溢满了眼眶,她轻轻阖上双眼,颤抖着清灵动人的粉唇,认命般的哽咽着轻声道, “我……我跟你回去……” 他得逞似的笑了,那英俊高傲的脸上的笑容仿佛高悬在天空中的曜日,好看的刺目,他收敛了方才那暴怒的雷霆之色,温柔的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这才是孤听话的好爱妃……日后,孤一定会好好疼你” ps:首-发:regou6.com (woo13.com) 第一百三十二章夜郎叹(2)——前尘篇青萝 夜郎王宫,花影沉沉,两个宫女一边提着灯笼走着,一边议论纷纷,脸上有些晦气,其中一个道,“哎!我真是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王如此挂念,叁天两头的不是让咱们送绫罗珠宝,便是玉盘珍馐,偏偏那女人总是如此不识好歹,天天臭着一张脸,连话也不说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你小声些吧,当心隔墙有耳!” “我说的是实话,我是替咱们大王不值……自从王带她回来,你可见她给过王一个笑脸?别说是笑脸了,就连说一句话也难” “你说的却也没错,那个女人回来之后,脾气的确变得更加古怪了,我常听人私底下叫她‘哑妃’,噗……” “‘哑妃’,哈~这名字倒是适合她!”那小婢女还想再取笑几句,不经意的一抬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猛然脸色一变,跪在了地上,慌慌张张的道,“叩见大王” 另一个婢女见了,也笑的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胆颤心惊的跟着道,:“……叩,叩见大王” 竹磬涅的脸色十分阴冷难看,他冷冷盯着她们两人,直盯得两人寒毛倒竖,脸上冷汗淋漓,才冷冷开口,声音平淡的如同挥落掉衣袖上的一粒尘埃, |“斩了” 那两个婢女立时吓得花容失色,立刻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饶,但是她求饶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后那暗卫已然出手,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一阵令人做呕的血腥味盈满了四周,方才还活生生的两个女子已没了呼吸,每人脖子上有一道血红剑痕,很快便有人上来将两具尸体拖了下去。 竹罄涅眸中冷光闪了闪,朝着东苑走去。 “啊!这个夜郎王……行事作风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糖莲子皱起眉头,转眸看向一旁神情清冷冷,隐含担忧的瓷千岁,神色有些恼怒的道,:“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了!” 他紧紧拧着眉头,眉宇间的自责惹人心疼,:“我当初便不该同意那门亲事,更不该让青萝离开瓷都……是我害的她如此痛苦……” 糖莲子摇了摇头,打断他道,:“这怎么能怪你,谁又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你当初同意这们亲事,是因为你知道青萝姐姐是真心爱夜郎王,你只是想让她幸福而已……只是……” 他们很快又被东苑那‘谢华阁’里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他们听不见里面人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能听到里面青萝和竹磬涅的争执之声,那青萝的声音渐渐带了哭腔, 随即那哭声便渐渐混为了喘息声和啜泣声,还要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或轻或重的从屋内传了出来。 糖莲子再也听不下去,红着脸转身跑开了,她跑到一个古老的枇杷树下,忍不住心中怒火的对着那一阵拳打脚踢。砰砰砰的,拳拳到位,直振的树上的落叶簌簌不停落了下来。 听着身后尾随而来的身影,她气急败坏的看着瓷千岁道,:“若不是他身上的那块的‘龙蟒灵符’让咱们难以近身,我一定拿把刀替青萝把那个臭男人阉了!!” 瓷千岁的表情一时变的有些古怪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似是有些惊讶,有些茫然,又一时间有些不知想到了什么的尴尬。 “嗯?……咳咳……你怎么这个神色?!”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掩饰的低头咳了几下,抬起那清澈晶透,水亮亮的眸子看着他, “却是不知,你竟然也有如此泼妇的一面” 他那瓷玉似的眼眸似是强忍笑意,在月色下光华流转,让人不禁有些炫目, “谁让竹磬涅那么过分……” 她似乎已经余怒未消,也不知道想都了什么,她看着那烛火璀璨的巍峨皇宫,自言自语似的蹙眉道, “是不是王族的人,都这么不可一世,任意妄为,独断专行……根本不管对方感受如何……” “什么?”瓷千岁似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糖莲子回过神来,像是怕被窥到什么心事似的,避开瓷千岁探寻的目光,小声道,:“嗯,没……没什么……”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我只是觉得有些头晕” “这个时空会消耗你很多灵力,时间久了恐会体力不支……”瓷千岁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里很安全,便在这里休憩一会吧” 糖莲子便点了点头,她的确觉得身子疲累的很,便将头轻轻靠在瓷千岁的肩膀上,不知不知觉的便沉沉睡了去。 瓷千岁只任由她靠在自己肩头熟睡,只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安定,这感觉让他不由想到他与她在瓷都的那一段时光,想起那时与她的争执吵闹,差点将瓷都闹得人仰马翻,他不由的笑了起来,那本是毫无表情,半张碎瓷拼凑的面容也因为那笑容而生动了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那笑容又渐渐地黯淡了下去,一点点在他脸上消失不见,只剩丝丝怅惘。 “不要!不要!!”睡熟中的糖莲子突然迷迷糊糊的惊叫了起来,像是在梦里看到了很可怕的情景。 “小莲子……” 瓷千岁皱眉换道, “不要……幽螭,你别过来!你别杀他们!不要!……” “小莲子……!” “……幽螭!不,不要!!!!!” 她猛地从瓷千岁的肩膀上坐直了身子,眸色惊恐的朝四周张望着,额头上大汗淋漓,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梦魇中摆脱出来。 “怎么了?没事了……你只是做梦,没事了……”他安抚的轻轻按住她的肩头,声音温柔的在她耳边不停低语, “瓷千岁,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她看清了面前之人是瓷千岁,才稍微镇定了一下,只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充盈在眼眶,“我方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 “我……我梦见幽螭……” “幽螭?你梦见他什么……” 糖莲子看着瓷千岁,目光微微颤抖了片刻,红着眼眸道,:“我……梦见他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若是我不答应,他就要杀了你们……”| 瓷千岁微微笑了一下,:“看来竹磬涅把你吓得不轻……只是个梦而已,你放心,他伤害不了我……” “真的?”糖莲子不放心的追问道,似是仍是心有余悸。 他摸了摸她圆嘟嘟的脸庞,声音温柔如水,:“自然是真的,你忘了我的真身可是上古神龙啊……纵然是一百个幽螭也伤不了我一丝一毫” “那……那我便放心了……” “天色很很黑,傻丫头,再睡一会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 “……嗯……” 她凝视了他许久,重又轻轻阖上眸子,靠在了他肩头,半睡半醒的小声呢喃道,:“幸好,有你在……” 夜郎王宫。 一室荼靡香气的寝室内。 竹磬涅心疼看着怀里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沉沉睡去的女子,看着她光滑雪白的肌肤上那些凌虐似的欢好淤伤,目光似是有些懊悔,他本不想这般粗鲁的对她,一次一次如此残忍的伤害她,但是自从她跟他重回夜郎,便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外出,也不与任何人说话。只是一人在屋里抄送经文。 无论他送来什么珍世之物,或是以往她喜欢的那些玩耍之物,她都再也不多看两眼,只是像是在二人之间无声地画下了一道鸿沟,任凭竹磬涅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 竹磬涅素来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他是君主,他是帝王,他难以忍受他深爱的女人忽略自己,无视自己,视自己若空气,所以,待一切耐心用尽,他便开始用手段逼迫她臣服。 他想用这种方式好好的去疼爱她,给她很多女人感受不到的欢愉。 好像只有在他们融为一体的时候,在他身下恩转承欢时,他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还活着,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看着她挣扎啼哭,到最后软弱的委曲求饶,婉转娇啼,他才有一种他仍然拥有着她,依然掌控着她的所有, 她逃不开自己,永远都不可以逃开。 除非,他死。 第一百三十三章夜郎叹(3)前尘篇之青萝终章 夜郎古国 这一阵子,夜郎和大汉征战不断,损伤惨重。。夜郎上下都人心惶惶,忧思难安。一片死气沉沉。 青萝站在长廊下,神色不免忧心忡忡, 这几个月,竹磬涅带着将士与大汉征战,却屡屡传来败退的消息,这几日,有没有前线的消息了,绿萝心中忍不住担心起竹磬涅的安危。 虽然她不喜欢他逼迫自己的手段,这一段日子,他们一直都在互相折磨着彼此,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心中,这个男人依然占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她依然难以自制的爱着他,爱到难以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城墙外,忽而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伴着片片火羽飞落进来,落在高大的树枝上,刹那间燃烧成簇簇火球,兵戎相见和吼叫厮杀之声忽远忽近的传了出来,她的心猛然‘咯噔’一声,拔腿朝着院落外跑去。 夜郎皇宫也已经乱作一团,夜郎王战败的消息已传了开来,那些宫女和嫔妃们四散窜逃着,各个花容失色,面容戚戚。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是伤的护卫冲了进来,拉着她就朝着一个幽秘的密道逃离了,她认出那人是竹磬涅的贴身护卫黑镜。 “王妃,快跟我属下走,属下带你逃出去!”、 “竹磬涅呢?他在哪?”她紧张的紧紧抓住黑镜的手臂,雪白的手指微微发抖,心脏近乎快的要跳出来。 “大王……在黑溪谷中了箭,军医正在全力诊治……” “什么叫全力诊治?他伤的重不重?你快带我去见他!” 黑镜脸色拉黄,说的每一个字都似是极为费力,:“那箭射中了大王左肩,本无大碍……只是……只是那箭身上含有剧毒,那毒极为罕见,那些太医们都有些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他在哪里?他到底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大王并未做此安排……“他犹豫的低下头,” “我不要什么安排!我只要知道他在哪?我求求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大雨瓢泼而下,山林间僻静的石洞内,洞外雨水滴滴而下, 洞内,那尊贵不可一世,身为王的男人半身被血浸透,虽然伤口已被包扎好了,但是仍是有血不停渗透出来,他那英俊高贵的面容此刻一片煞白,薄唇乌黑发紫,那一向清湛刺目的眸子此刻亦是一片黯淡,如风中孤火,似要瞬息而灭。 “磬涅…………”洞外,浑身被雨淋湿的青衣女子焦急跑了进来,看着石洞内的男人,泪水瞬时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紧紧抓着他冰冷的手指,摇头哭叫道,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竹磬涅似乎并没有惊讶她的出现,只是吃力的抬起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雨珠,虚弱的扬唇道,:“……青萝,是我对不起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呜……” 她拼命摇着头,喉咙似被什么堵住。说不出一个字,眼泪若决堤的江水绵延不断的流下来,她从未如此害怕过,就连儿时一个人被人丢弃在荒野林中都未如此害怕。 她以为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一天真的彻底离开。 “我不要你死……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你说过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竹磬涅苦笑了一下,眼底落寞而枯涩的看着石洞外的瓢泼大雨,:“我知道你一直恨我野心太大,我只是……想要打破先祖的预言,夜郎终将为大汉所灭……可笑我机关算尽,终将无法改变这一切……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愚蠢……很没用……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容刺耳而冰冷,让人听得心头发颤,更让青萝心疼不已。她摇着头,用力抓着他的手,“不是的,我知道你只是想保护夜郎的子民……你只是想保护他们……” 他有气无力的呢喃道,神色颓败而黯淡,:“但是我终究没有做到……我有负夜郎百姓,更有负与你……” “不,……在我心中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王……也是这世上我最爱的男人……” 竹磬涅脸色煞白的微微笑了一下,他那昔日星辰似好看的眼睛深情注视着青萝,抬手缓缓覆上她的脸庞,脸色一片灰白,吃力的一字字缓缓道,: “若有来世……我只想和你做一对普通夫妻……朝暮相对……儿孙绕……” 剩下的字句戛然而止,她杏仁似的眼眸泪水刹那间盈满了眼眶,清泪淋漓而下,她红着眼睛温柔握住他僵硬冰冷的手臂,放在唇边呵着气,“磬涅,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一片白光闪过,洞外忽而雾气腾腾,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突然出现在洞外,肌肤洁白无瑕,宛若一件绝美瓷器,他衣袖一拂,青萝和竹磬涅的身影便与他一起消失在了石洞内。 “那个少年……!!!”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糖莲子偏头看向瓷千岁,“若是我没记错,是瓷都的新王吧!” 瓷千岁微微笑了一下,看着那白衣少年,唇角的笑容格外亲切柔和,“看来竹磬涅有救了” 烟雨蒸腾之中,一块玉陨石也从那一片断臂残骸的古城废墟中冉冉升起,缓缓飘落在了瓷千岁手心。 …………………………………………………………………………………………… 深夜,雨已经停了,一轮澄澈的明月高悬在夜空中。 “这块玉陨到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瓷千岁看着手中光华流转的玉陨石,静静道。 “嗯,你想不想回瓷都看看?” 糖莲子忽而转眸看着瓷千岁,璀璨一笑、 瓷千岁微微一愣,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你离开了瓷都这么久,心里一定也很挂念瓷都吧……我们难得回来一趟,这里离瓷都又很近,不如我们回去看看……” 瓷千岁迟疑了片刻,不确定的问,:“……你不急着回去?” 糖莲子想了想,“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反正我们又不会待很久,而且我也有些好奇现在瓷都是什么风貌呢” “那好……”瓷千岁点了点头,他温柔注视着糖莲子澄澈明亮的眸子,唇角微微不由自主的上翘了起来。 瓷都。 瓷千岁和糖莲子信步在瓷都游玩着,这里的繁华热闹,更甚从前,液比以往更加安定祥和,瓷都百姓一片安宁自乐之象。 “看来这新王将瓷都治理的不错,百姓安泰,井井有条,果然是长江后来推前浪啊~~~”|糖莲子随手从摊位上拿起一个瓷玉绣球在手中把玩着,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着感叹道, “那也需‘前浪’调教有方~~’”挑了下眉头,看着四周太平之象,神色尚算满意,脸上的笑容不由的多了起来。 糖莲子看着他唇边的笑容,也跟着笑的愈加开心,在他心中嘴最惦记的还是瓷都的一切吧,好像只有在这里他才是最放松,最开心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洪亮而清越的声音, “恭迎瓷都先皇,先皇先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糖莲子和瓷千岁都有些吃惊,他们回头一看,便看见一个银甲少年单膝跪地,身后跪着一地瓷都百姓,糖莲子看着那少年的脸颊,脑海中猛然闪烁过几个画面, “啊,你不就是那个……瓷都的新王!你能看见我们?””糖莲子惊讶地道, “这里是瓷都,一切皆有可能” 白羽有些自信点笑了笑,目光则有些崇敬的看着瓷千岁,目光熠熠生辉。 “白珍,多年未见,你长大了……” “多年未见,先王依旧风采逼人,白羽自愧不如,先后也依旧美貌如花,娇丽婀娜……” “额……嗯,谢谢~谢谢~~~……”糖莲子虽然觉得‘先后’这个词听起来乖乖的,不过难得看瓷千岁这么高兴,便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点头笑了起来, “我猜先王先后一定会来瓷都故地重游,所以已在大殿设下盛宴,还请先王先后移步‘朝华殿’” “你可愿去?”瓷千岁回眸轻声询问糖莲子,。 莲子弯着月牙眸子笑的弯弯的,看着那单膝跪地少年满是期待的目光,歪头笑道,:“有好吃的,好玩的,我当然要去!” 那少年立即目光欣喜的抬头道,:“有,珍馐百味,琳琅美酒,应有尽有,先后喜欢吃什么,便有什么,先后一定会尽兴而归” 糖莲子摇头轻笑了起来,碰了碰瓷千岁的胳膊,眨着眼睛笑道, “盛情难却,你这‘先王’今晚若是不去,恐怕他会辗转难眠了” 宴席上,自然是极尽宾主之欢,白羽本来就是瓷千岁一手调教长大的,与瓷千岁极为崇拜敬爱,瓷都的百姓们也十分想念这位离开瓷都许久的‘先皇’和‘先后’,纷纷前来朝贺敬酒,他们还看到了青萝和竹磬涅,竹磬涅的毒已经被白羽解了,不过除了关于青萝的记忆,所有有关夜郎的记忆都被白羽抹去了。 他们在瓷都过得平淡安逸,又十分恩爱,这也是瓷千岁感到最欣慰的事。 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新王,行事作风果然未有让他失望。他 酒足饭饱,夜深人静。 瓷千岁静静立在金色的长廊下,手指摸索着那单色的瓦片,目光清清暗暗的,似在回忆着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你的王位了?”糖莲子笑着打趣道 “又淘气……”他戳了下她的眉心,笑道。 “不过说真的,我好像真的喜欢上这里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嗯?” “我刚才在想若是我没有离开,还是这里的王,能否让瓷都如现在一般好?” “当然可以了~瓷都当年危机重重,幸好有你在才能让瓷都转危为安,如今瓷都可以如此安乐,也离不开你的功劳!这一点我想瓷都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否则方才宴会上瓷都上下也不会对你如此崇敬,简直快要是对神明一般膜拜了” 他回眸注视着她,眼眸里波光温柔似水,脸上笑容温柔而宠溺,:“你这丫头,何时嘴巴这么甜了,我记得你以前在瓷都与我争执时,简直是气得我想……” “杀了我?” 她吐了吐舌头,问道。 瓷千岁看着她这可爱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杀你倒不至于,顶多是想把你变成个哑巴,免得一直在我耳边聒噪吵闹” 糖莲子蹙了下眉头,插口道,:“哼!我可没忘了你把我变成梅花在瓶子里插了好几天呢!”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眸,似是想要看透她的心思,“我方才还在想,若是当时真的铁了心,硬要将你留在瓷都,这日后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她微微怔了一下,避开瓷千岁的目光,似是想到了那样的场景,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啊……那……那我可说不好,说不定……会把你的瓷都闹得人仰马翻,反正一定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安乐……” 瓷千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悬梁上的那一轮清月,瓷玉似的眼眸光华暗转,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白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随着身后两个木桶落地的声音,瓷千岁看着那两个半人高的大木桶里面堆的满满当当的火红山楂,不由奇怪的问道, “白羽,你这是又在搞什么名堂” 神色认真的,一板一眼道,:“虽然那时我尚年幼,不过仍是记得先后很喜欢吃糖葫芦,我还记得先王曾为先后亲手做了许多糖葫芦,所以特意送来了一桶糖浆,一桶山楂,供先王先后玩乐品尝” 糖莲子看着那一大桶红彤彤的山楂,和另一大通泛着琥珀色泽的蜜色糖浆,忍不住想到那时的趣事,与瓷千岁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ps:这就是青萝的结局啦,还好,算是个happy、ending吧 其实一直对夜郎的历史很好奇,历史书上也记载甚少,印象最深就是夜郎自大的那个成语了吧,后来查了些资料,看到说夜郎战败之后,夜郎王不知所踪,其后人也去向成谜,就想到了杜撰这样一个故事…… 希望大家喜欢,嘎嘎 第一百三十四章夫君,难以消受了(限) 魔域。神殿。 “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嘲风懒洋洋攀爬在龙柱上的囚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眯着眼睛说道。 “自从你们被吸入那个玉陨石中,那个巫师便一日来好几次询问你们的消息,我们都快被他吵的烦死了……” “你们说的是阿……他这几天一直在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瓷千岁……我想回去看看,我先走啦~~~” “嗯,好……”瓷千岁的‘好’字音还未落,那糖莲子的身影已迫不及待的飞奔出去,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看着瓷千岁微微有些失落的神色,嘲风突然有些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大哥,你也别这么失望,这些天来的可不只是那巫师一人……” “还有谁?”瓷千岁刚问完就有点后悔了,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哈哈,她来了~~”幸灾乐祸的笑声更有穿透力了。 随即,只听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伴着阵阵脂粉香气飘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九公主开开心心的跑了进来, 她一看见瓷千岁,炯炯有神的眼眸更加放光,她打了个响指,手中便多了一件华光流彩的雪白色霓裳,笑嘻嘻的道, “你果然出现了,上次弄坏了你的衣服,我特意来赔给你一件……“ “不必了” 瓷千岁面色转冷,想要回身遁入盘龙柱中,不想身后的白色披风却被那只小手毫不留情的紧紧拽住,有些坏坏的笑道, “哎呀!龙神大人别走别走……你要是再乱动,我可不保证我不会把你这件衣服也撕破哦!到时候春光乍泄,你可别又怪我啊~” “……你!!” “啧啧,龙神大人你这是生气了么!哎呀,魔都天气干燥,的确是容易让人肝火旺盛!”她又打了一个响指,一碗花花绿绿的汤羹便出现在她手中。” “龙神大人……我特意给你熬了一碗降火气的‘芙蓉汤’”快试试,快试试……” “…………” ~~~~~~~~~~~~~~~~~~~~~~~~~~~~~~~~~~~~~~~~~~~~~~~~~~~~~~~~~~~~~~~~~~~~~ 糖莲子跑回去府院的时候,筮坞戌却没在,打扫庭院的婢女说魔尊在‘瑶池阁’设了酒宴, 筮坞戌 刚好去赴宴去了。 糖莲子便点点头,自行回屋去等他,打算等他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只不过等他回来的时候,以为这几天在虚境中奔波,消耗灵力过多,忍不住靠着桌子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屋外,依稀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 “阿筮……你回来了?她听到门外似有人语交谈之声,急忙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果然看见一身乌黑巫袍的筮坞戌,,若青松覆雪的站在月色之下。 “阿筮……” 她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急忙忙的朝他奔跑过去, 筮坞戌一身黑色巫袍看见她微微怔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他身上清冽雪松似的气息被一股酒气覆盖着,那一向清诡疏离的眸子也被烈酒浸染的有些朦胧之色。 ‘“你……你喝酒了?”’她微微皱了下眉头,缠着他的一只手臂喋喋不休出声埋怨道,:“那个魔尊真是的,明明知道你不胜酒力,还总是逼着你喝酒,你为什么不拒绝他呢……你身上酒味这么重,一定不喝了不少吧……烈酒伤身,你这么喝下去可不行,我不管!我明日就去找魔尊说,说你身体不适,不能饮……” “……小莲子……”他却突然停了脚步,似嘴似醒的看着她,摸着她的脸庞呢喃道,“你真的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那天真的是太突然了,” 她怕他生气似的,急忙一股脑的解释道,:“我当时是想要与你商量后再去的,只是我没想到那那块瓷石突然就把我吸了进去,瓷千岁为了救我,也被吸了进去………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哦,那就好……” 她小心翼翼的点点头,一直紧张的心情才微微释然, “小莲子……我……”他突然摁住她的肩头, “嗯?”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心中惴惴不安 “我想你……” “嗯……” 她低下头去,心中却不安的嘀咕着,这句话他刚才不是说了么,怎么又说一次,难道真的是喝多了,可是看着他那严肃的神色又不太像是,怎么觉得今日的他有些怪怪的,她正在那犯嘀咕,不想身子猛然一腾空,被他突然拦腰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屋内走去,那呼吸声随着脚步声而越来越沉重。 “阿筮……你……” 方才还不明所以的糖莲子看着那渐渐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鸳鸯锦被的檀木大床,再是迟钝也明白了过来, 难怪别人都说男人容易酒后乱性,看来就连筮坞戌也不例外。 她红着脸紧紧揪着筮坞戌的衣袍的胡乱想着,将半边红透了的小脸埋在他怀中,另半边小脸含着几分娇嗔看着他,那清澈无暇的眸子水波盈盈的,倒映着牵动人心的水波,让男人的喷在耳边的呼吸越加炽热。 自从回到魔都后,他们还没有真正亲密过,而且他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十分温和,很少这么热情,她不免有些紧张的看着筮坞戌,,虽然已是少妇,但是她的神情却总带着少女似的娇羞。这也不由让他更加欲壑难填。 自从那日之后,他和她之间就有些怪怪的,她想要和他说清楚自己和幽螭的一切,但是筮坞戌却不知为何一直在逃避着,仿佛那是他身上一根不能触碰的逆鳞。 她试了几次,便也不再尝试解释清楚什么,只是如他一样,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但是……她却敏感的觉得,好像开始有一根拔不掉的刺横在他们二人之中。 不敢碰,便只能绕路走。 她有些难耐的攀着他的肩膀,他的吻带着些疯狂掠夺的味道,仿佛那一头一直压抑在他身体里的猛兽终于控制不住的逃闸而出, 他今晚的似乎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身下这个让他又怜又爱又爽的女人身上,挺腰不停撞入女人那令人留连忘返销魂蚀骨的幽穴。粉红的媚肉锢住男人的巨大,穴口缩缩一吞一吐将那巨物紧紧咬缠着。 “呀……嗯…………啊……被塞满了……嗯啊…………好深啊……阿筮……嗯嗯……哈…………”她情欲交缠的微张着小嘴呵气如兰说道。 筮坞戌却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乌黑着眸子,伸手拉她如怀中,胸膛贴在她后背,烫热的双手罩住那娇软捏玩。下身不停的猛攻进出,每一下都能顶到最深的磨人之处。硬如石棒,毫不留情狠狠地捣入女人花穴深地,甜如蜜的花汁跟着抽插肆意飞溅,因撞击而发出的暧昧水渍声响,直让糖莲子脸红心跳…… 她有些害怕他疯狂的冲击,却又不想他停下来,只是酡红着脸颊随着身体的欲望而呻吟, 啊……”勾人魂魄的呻吟妩媚中夹着痛苦,他太大了,光停在里面不动都有点胀痛,但是他却嫌不够似的,一下,比一下更加凶猛的撞击着她,似乎要给她更多……难以承受的爱…… “啊……呀……呜啊不行了……不要……嗯……太快了……啊啊…了………好满好快……” 糖莲子压抑不住的小声的呜咽,体内是又舒爽又酸胀,情欲比以往都要多要强,实在让她不知怎么办。 一波快过一波,糖莲子只觉欲仙欲死,整个人像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也不知道是淫水还是汗水都统统沾湿了身体。挺着酥胸,无力的攀着他强健的臂膀,长长的指甲划过结实的肌肉留下两条红痕。 他素来隐忍,从小他学的都是如何压抑隐忍自己的感情,但是那些往日那些压抑的感情在酒水的作用下,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爱她入骨,却总是难以像是莫销魂那般轻而易举便将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随口说出,他的爱就像山石一样,静默而又沉重,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却又恒古难变。在人世时,那失去她时断骨噬心的痛苦还历历在目,他的心中总是有一丝恐惧,恐惧她会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再离开自己一次…… 他只想拥有……一直拥有…… “小莲子……”他宽大的手掌轻轻覆上她沾满汗水,红透了的脸颊, “嗯……”她情欲难耐的模糊呼应着。 “……我爱你……山崩地裂,沧海桑田,此志不渝……” ps:追-更:regou9.com (woo18.vip) 第一百三十五章青苏公子 公元前288年。战国时期。 几场绵绵的细雨之后,初春的阳光照耀在平原郡的大地上。 越国皇宫大殿之中, 一个华丽的公主殿寝室内,漫相思一身金红色的华丽衣裙看着铜镜中那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影,神色焦灼道, 你不是说回到这里可以找到木樨雪的前世么,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见到他,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铜镜里的黑袍男人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稍安勿躁,‘公主’只要好好享受这个新的身份就好,很快你就会见到他” “我来这里都已经快两个月了,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时日不到,夫人再心急也无济于事,既来之,则安之,夫人还是静心心来慢慢等待吧” “我究竟还要等多久?”漫相思还想再问下去,但是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了,“镜不染!镜不染!!你别走!” “小姐,小姐,鲁国的人马已经到齐了,大王让我来邀公主去‘万寿园’看越国和鲁国的一年一度的蹴鞠比赛。 漫相思心情不悦的沉着脸道,:“蹴鞠比赛有何好看的,你就说我头痛不适,不去看了” “公主,这蹴鞠比赛可精彩了,你若是错过一定会后悔的,而且大王今日心情也不太好,公主最好不要忤逆王上”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看着翠色颇为为难的小脸,漫相思也不愿再多为难她,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嘻~~那我来替公主梳妆~!”翠色立即眉开眼笑的扶着漫相思去寝室换上了一件水红色的华丽衣衫,又扶着她在金铜镜下坐下,仔细为她梳妆,翠色生了一双巧手,在女子妆容上甚是巧手,不消片刻,那镜子中便出现了一个面容娇俏秾丽,极为标致的美人。 翠色看着镜子里的芙蓉凝脂,肌若丹霞,眼眸生动流光的女子,忍不住目光发直的感叹道,:“公主,你真的好美啊……” 漫相思被她逗得不由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的小嘴天天像是蜜糖做的一样” “翠色说的是真的!”她有些顽皮的笑了笑,扶起漫相思,“快走吧,公主,让人久等可不是咱们越国待客之道” ~~~~~~~~~~~~~~~~~~~~~~~~~~~~~~~~~~~~~~ 园子里,百花开的正好。 他们到的时候蹴鞠比赛刚刚开始,越王看见她时,立时派赐座,漫相思便坐了下来,目光闲散的往赛事正酣的球场看去,蹴鞠场上两国的壮士们挥汗如雨,互相抢夺着脚下红绸缠绕的蹴鞠,局势激烈而紧张,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漫相思看了一会便没心思再看,齐国今年的春日格外燥热,她在那坐没坐一会便觉春思困顿,有些倦了,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着依然兴致勃勃观战的齐恒公,正想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忽然耳边一阵欢呼声,再定睛看去,似乎是楚国胜了,楚国的壮士们振臂高呼,个个神采飞扬,而齐国的则有些灰头土脸的,有些沮丧。 漫相思冷眼看着这一切,神情一片木然,她的身份虽然是越国的公主,但是她与这里来说毫无记忆,这些人的悲欢喜乐似乎与自己都没有太大关系, 她来到这里,只为了一个人,其他人来说,便只是过客而已。 她正心不在焉的玩着手中的团扇,突然听到那鲁国的使臣春风满面的笑道, “哈哈……承蒙越国兄弟们承让,大王,我们此次前来还特以为齐国的诸位王妃公主们带来了一份礼物”那使臣微弓着身,笑眯眯道。 “哦,是什么礼物” 越王的脸色这才微微转晴,捋着胡须问道。 那使臣笑了笑,往东边的方向看去,漫相思的目光也不由顺着那使臣的目光看过去, 广庭下,淡青色的帷幔便随风轻轻飘舞,帷幔之下,东边遥遥的走来一群手捧红色锦盒的侍女,而侍女们身前则站着一个一身石青色衣服的男子,那男子身材清姿挺拔,若茂林修竹,神色温柔宁静,清煦内敛,他发丝间也系着石青色的锦带,额前浓密的发丝垂落在脸边,将他的面容衬的愈加清俊,水墨纹的石青色宽广衣袖随着他走动如烟雾随风飘摆,宛若一朵与世无争的青莲静静绽放在这一片乱世之中、 漫相思浑身宛若被天雷劈了一般,猛然一震,她呆呆盯着那个石青色衣服的男人,眼眶不知不觉间一点点变得湿红,她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神色带着犹在梦中的恍惚。 之前在幻境之中,看到木樨雪时,她都未如现在一般激动的难已抑制,因为在幻境之中时,她的潜意识早已知道眼前一切皆为虚造,只是不想醒来,便索性沉溺其中。、 但是此刻,眼前这一切却是真的,她真的找到了木樨雪的前世,眼前的他,一瞥一笑,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他真真实实存在在这里,不是任何人凭空捏造出的幻像。 “……公主,是不舒服么?” 温柔若春风的声音吹拂在耳边,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他身前,手中还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里,一个淡紫色的瓷瓶子静静躺在里面。 他又淡淡笑着解释道,:“此为‘丁香膏’,有驻颜之奇效,用之可肌若皓雪,晶莹剔透,鲁国的女子们视若珍宝,所以此次前来越国,特意将此物带来给送给嫔妃公主们” 漫相思一眨不眨的抬眸看着他一片清明的眼眸,看着那仿佛倒映着青山绿水,盈盈扁舟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又想到了之前双目失明的木樨雪,这双眼睛原来这般好看,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不,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看…… “公主,咳咳咳!公主!!”翠色在一边偷偷拉她的裙子,一边轻轻咳着,一边小声提醒道,“仪态!仪态!” 她低头遮掩似的蹭了蹭眼角,再抬头看时,那一身石青色衣服的男子已微微行了一礼,便淡淡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朝着另一边的嫔妃们走了去。 “公主,你没事吧?怎么脸色怪怪的?”翠色不放心的小声在漫相思身后问道。 “他是谁?”漫相思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似在问翠色,又似在问他自己。 “他啊……公主你忘了么,他是鲁国出名的谋臣, 青苏公子” ps: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第一百三十五章心仪之人 “茹湘殿” 粉幔垂落的华丽寝宫内,摆着一桌子的琳琅美味,香气扑鼻,让人只是闻一闻便已垂涎欲滴, “这些小菜可合青苏公子胃口……” 青苏微垂着头,神色温恭有礼的说道,:“早就闻得越国有一绝世美味名为‘落白银’,世人常道纵然天上龙肉恐也不过如此……青苏此次前来当真是不虚此行,多谢公主抬爱” “你们都下去吧” 漫相思懒懒朝四周看了一眼,挥退了众人,那些宫女们便纷纷退出了大殿,诺大的宫殿之中便只剩下青苏和漫相思。 青苏虽然面色如常的进食,只是背脊挺的更直了,那宁静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正人君子时不时都会显露出的迂腐之色,漫相思看到他这模样,突然觉得十分有趣,心中不由生起了一丝逗弄之心。 她懒洋洋的从湘妃椅子上走了下来,绮艳的长裙缓缓药业过金色地砖,走到他身前,与他并肩而坐,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玫瑰糕,软糯糯道,:“夹一个这个我尝尝” 青苏面色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轻声道了一句句‘是’便拿起筷子夹了一旁干净的盘子里,漫相思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将下巴枕在他削瘦的肩膀上,问着他身上好闻的芳草香气,唇瓣边的笑容比盘子中的玫瑰米糕还要甜腻几分,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 “你喂我~~” “这~~~~”青苏为难的皱了皱纤细的眉头,“这似乎不妥……青苏身份卑微,怎敢冒犯公主” “这不是冒犯!我喜欢的事情就不算冒犯……”她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身子,脸蛋在他脖颈间轻轻磨蹭着,有些贪婪地闻着他身上似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好想好想……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公主!”青苏缓缓起身,不着痕迹的将身子挪了出去,与漫相思隔开了几步距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带着些许怒意,却又强自按捺下去,“公主这般与青苏玩闹,实在是让青苏有些不知所措……若是青苏有得罪公主知处,还请公主明言” 漫相思见惯了修仙的木樨雪那清清淡淡,与世无争,似乎永远都不会动怒的样子,但是这一世的青苏却不同,虽然他也一样的看上去润雅温柔,温文有礼,但是却更有情绪,一种更容易让人亲近的凡人情绪,让她不由的有些新奇,也更想靠近他。 她笑容狡黠的眨眨眼睛,一步步朝他靠了过去,手指缠绕着胸前的一缕青丝,笑容甜美,:“你哪里都没有冒犯到我,我只是很喜欢你,很想和你亲近……” “公主请留步,青苏告辞……!”他有些神色狼狈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想要遁逃离去,奈何漫相思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身子一扑,将他一把推倒柱子上。青苏面色一变,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却下意识的温柔扶住了她的腰肢,似是担心她摔倒。 她脸上的笑容愈加得逞起来,她璀璨的眼眸一闭,娇嫩的红唇猛然吻在了那片清淡柔软的薄唇上,那好像还是记忆中的温度,一样的让她迷恋的不能自已,让她沉沦深陷…… 她吻的缠绵又热情,小手在他身上胡乱摩挲着,似乎想要扯下他的衣服,但是手腕很快就被青苏一把擒住了,将她重重推开, “公主!请自重!” 青苏那一向温润雅致的面容有些发寒,声音也带着丝丝冷意。 漫相思微微怔住了,那双空灵似蝶的眼眸掠过丝丝迷茫不解,丝丝疼痛,“…………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清醒,是因为我不够美,不够漂亮么……” “公主倾城容颜,相信越国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之动心,只不过……青苏已有婚约,故而不敢承受公主抬爱” “婚约?!那一定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对不对!” “公主错了,那女子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妹,我们两情相悦,我发过誓,非她不娶” “……!” 漫相思的身子呆住了,她眼神僵木的看着他,似乎尚未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若是公主无事,青苏先行告退” 就连这一句话,她似乎也没听明白,也不知道在原地呆呆站了多久,才忽然回身,朝着四周怒色冲冲的大声叫道,: “镜不染!镜不染!你给我出来!” “怎么了,我的公主殿下……” 半空之中,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似是悲悯,又似是讥讽,飘飘渺渺,幽幽沉沉。 “为什么他已有婚约,为什么!!!” “夫人难道忘了,这不是幻境,我带你回到的是他前世时空之中……而在这里,所发生的的一切都是早已命定,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也一样” 他最后一句说道声音很重,似是刻意在讥讽她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 漫相思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我只答应带你看到他的前世光景,可没说过能让他爱上你,在这个时空他已经他自己爱的人,而且,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她眸光微微闪了闪,垂下重重又黑又长的鸦羽睫毛,:“那……我便偏偏要改变这一切!” 暮雪台阁。 “夫人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那个神棍把夫人带到哪去了!”黄莺在洞里有些焦急的道,她回头看着那藤蔓缠绕的水晶棺材里那个沉睡的男人,气鼓鼓的道,、 “真是不明白这男人到底哪里值得夫人为他如此神魂颠倒了,仔细看看……我觉得那个冷冰冰的溟鲛道长也不必他差哪里去!” 红鹤一惊,急忙捂住黄莺的嘴,:“你这话可千万不能当着夫人说,否则一定会又惹怒夫人的” “哎呀,夫人现在又没在这里!咿?你看那不是菟丝和珈蓝么,他们在吵什么?” 红鹤顺着黄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便看见菟丝眼角含泪的背着一个小包袱要离去,珈蓝伸手挡着她的去路,不肯离开,神色有些懊悔, “菟丝,那晚我……我只是一时情动,你别生我的气,别走……” 菟丝红着眼睛不说话,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她咬唇挣脱他的手臂,:“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从未想过男女之事……我……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的想清楚一些事情,你,别再跟着我了,否则只会让我们之间更难堪” “菟丝……”珈蓝眉头一轩,还想再恳求什么,菟丝已捏紧手中的小包袱埋着头,飞快的绕过他,背着包袱冲下山去了。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追-更:po18e.vip (ωoо1⒏ υ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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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莫非这凶手因为某种原因对富贾之人格外仇视……”卷云舒蹙着眉、咬着嘴唇说着,清明的眸子含着淡淡困惑,“这人与皇宫失窃之事是否有干系……” “听说镇上的居人为了保命,大家纷纷想方设法把自己弄病了。有的故意吹风染上风寒,有的连续几天不吃饭,有的故意把脚扭伤了,还有的甚至故意朝着自己的身上砍上一刀。得了病的人也不敢请医……” 绯颜紧紧握着拳头,神色似是十分气愤, 杏婳儿想到什么,试探性的说道,:“……镇长不是说有一个更夫出事那晚好像看到一个蒙面人,会不会与那个蒙面人有关?” “只可惜那个更夫已经死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蒙面人,明日一早我们就在镇子上分头寻找线索,看还有没有人在出事第一晚见过那个蒙面人” “嗯!” 、 ~~~~~~~~~~~~~~~~翌日。 杏婳儿和空烟寐正坐在一个茶室坊一边喝茶,一边暗中观察线索,突然听到一阵拳打脚踢之声,他们寻声看过去,便看见七八个人正在围着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子踢打,那男子的衣着看上去倒不寒酸,而且还是上等的丝绸所致,只是上面污浊不堪,已经辨认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杏婳儿认得那个那个男子,那男子本是这镇子上之前有钱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似乎得罪了朝廷权贵而没落下去,这唯一的儿子也十分不争气,终日游手好闲,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终日被债主们追的东躲西藏, 这次想来又是在赌坊里赌输了没钱还,被人好一顿打、 杏婳儿看着那男子被揍得鼻青脸肿,额头上鲜血直流,看不下去的站起身想要帮忙,却被空烟寐按住了手臂,他幽幽吹着杯盏中的茶叶,神态冷漠,:“帮的了一时,你能帮他一辈子么?”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死啊”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神色冷若冰碴。分外凉薄,“……咳咳……非亲非故,他死了……咳……与你何干?” 杏婳儿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却也不敢再动,只是坐立不安的同情的看着那被人围殴的男子,又打了一阵子,那些人才骂骂咧咧的走了,依稀听到限他十日之内还清欠款的话。 待那些人走了,才见那男子气鼓鼓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愤恨咒骂道, “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小爷我锦衣玉石的时候,你们这帮龟孙子还不知道在那个粪坑里,现在我家道中落,便人人视我为丧家之犬,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你们所有欺负我的人,小爷我都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原来这姓王的公子原本也是富贵家族,只是到他父亲这一辈因为无意见得罪了朝中权贵,而没落了下去,良田屋宅都被人霸占了去,这王家少爷也许是受得打击太大,自暴自弃,日日留恋赌坊,镇子上的人也渐渐都瞧不起他,人人避而远之,日日披头垢面,若丧家之犬一般。 诡寂的街道上忽而又传出几声轻轻拍掌声,“……呵呵,也到还算有点志气……咳咳……” 杏婳儿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空烟寐,空烟寐却只是径直站了几步,微微咳嗽着朝那个男子走了过去,阴凉凉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怎么活下去……”他俯身靠近那男子,脸上的笑容看着说不清的阴魅诡凉,“是继续做一只狗,还是做一个人?” “你……!~!”他脸色灰白的瞪大眼睛,嘴唇挪动了半天,那双晦暗的眸子在他脸上来回巡视着,似乎在想眼前之人到底是否可信,空烟寐自然也看出来他的心思,只是不慌不忙的淡淡然一笑, “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但是我要提醒你,机会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了” 说完,他收起了脸上那虚无缥缈的笑意,直起身子,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但是还没走一步,雪白的长袍突然被那还染着血污的污手紧紧扯住,身后传来那人嘶哑干涩的声音, “别!别走!!我要报仇!我要做一个让人一见我便来谄媚巴结,我要让那些人对我磕头作揖,摇尾乞怜!要做狗的是他们,不是我!!” 杏婳儿看着他满脸戾气,面容狰狞的男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心,她之前本不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的,但是看着那男子此刻睚眦必报的神色,又觉得他也不是方才那般可怜了。 然而空烟寐却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令杏婳儿很不安,很陌生的怪异笑容,那笑容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寒颤,感到无端的恐惧,但是却又像是一个极为诱惑的陷阱,让人毫无抵抗之力的踏入那一步步提前挖好的陷阱之中。 “不错,男人便该有些骨血,岂能如同丧家之犬令人随意欺凌……” 他赞赏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咳咳咳,……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空烟寐覆在他耳边不知道轻轻说了一句什么,便见那少年猛然间脸色一变,似是颇为震惊,脸色从灰白变得蜡黄,嘴唇颤抖的更厉害了,却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空烟寐漠然看着他惊恐的神色,脸色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只凉凉道,:“我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记住,你只有一日考虑时间” 说罢,转身又要走,但是,他只是走了两步,那衣袍便忽然又被那一双污浊不堪的大手拽住了,身后的人似乎浑身都在发抖,用尽周身力气,双目布满血丝,咬着牙道, “我不需再考虑了,我愿与你做这笔交易!” 空烟寐的神色仍是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罢了,他微微回眸看着那男人,施舍般的淡淡道, “叁日后,辰时,你去西边的渡口处,自然会有人带你走” “好!” 空烟寐不待他再说什么,转身走开了,他自然而然的顺势牵起杏婳儿的手,朝着街角的另一边走去,那些淡淡的阴影投在他薄薄的唇角边,似是含着些许笑意,只是那笑意太过阴暗幽冷,让她不敢去看。 她踟蹰了片刻,却终究是忍不住问道,:“他与你做了什么交易?” 空烟寐没有回答,只是咳的似乎又有些厉害了,脸色一直咳的微微发白,喘息了片刻,才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灰色屋角里一个苍老的身影, “那是李大娘吧,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吃李大娘做的桂花糕……” “嗯,李大娘做的桂花糕,很香,很甜,我以前在别的地方还从没吃到过如此软糯清香的口感呢……” “那我们去买些回去吃” 不等婳儿再说什么,他已拉着她径直朝着那小铺子走了去,杏婳儿眼眸暗了暗,垂下头不再追问什么,她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她如何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 她只是隐隐期盼着,他这次交易的条件不要太过分就好。 时间似乎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叁日,镇子上这两叁天倒是难得太平了几日,并没有听到什么新的人命,只是之前的悬案一直未解,线索也迟迟没有新的进展,金朝雾和卷云舒都头疼不已,婳儿见金朝雾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心思抑郁,便想做些可口的小菜替他分忧。 她记得苑主最爱吃的就是桃花鳜鱼,所以就想去镇子上挑一尾新鲜的鳜鱼,好炖一碗香醇的桃花鱼汤给金朝雾补补身子。 她走到那卖鱼的铺子,挑了一只肥美白胖的鳜鱼鱼正准备带回去,便听到那一旁的卖菜老妇人和卖鱼的大婶闲聊道, “阿婆,你听说了没,那王家的公子进宫做太监去了” “怎么没听说?这几日镇子上都传开了,真是个不孝子,好好地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好当,偏偏去当那断子绝孙的太监,真是忤逆不孝啊!黄老爷子知道了恐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呀! “谁说不是呢!真是一滩烂泥!” 杏婳儿怔怔的听着,脑海中不由想起前两日空烟寐与那王琪的对话,又想起了了空烟寐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笑容还有王其脸上当时那震惊复杂的神色, 她就这么心神恍惚走回了‘桃源居’,昨晚刚下了一场雨,桃源居的竹梯子上湿漉漉的,落满了红红粉粉的花瓣,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却没什么心思驻足观赏,反倒是因为心不在焉差点滑了一跤, “……你这一大清早出去,便是为了买那一尾肥鱼么?” 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传来,杏婳儿抬起头来便看到空烟寐一身白衣,裹着厚厚的雪白狐裘站在亭子下,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乌眸晦暗幽凉。瓦片上的水珠随着一阵风过,顺着瓦檐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宛若断断续续的珠帘。 “嗯,清晨的鳜鱼最是新鲜,炖起汤来也格外鲜美……”杏婳儿停下了步子,轻轻说道。、 “是炖给我喝的么?”他走下亭子,朝她走了过来,眼眸里似乎含着淡淡温柔笑意。 杏婳儿微微犹豫了一下,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嗯,这是……是炖给苑主喝的,苑主为那案子连日奔波,十分辛苦,所以就想炖一碗他最爱喝的桃花鳜鱼汤给他补补身子”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那眸底的笑意在一瞬间便散了去,目光渐渐变得微凉。 “我……我先去炖汤了” 她低下头,绕过他朝着那边的长廊下走去, 空烟寐侧眸看着海棠花树下她小小的背影,那目光渐渐变得意味深长,突而,他冷冷道, “看来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杏婳儿身子一顿,嗖然握紧了手中的竹篮子,她用力咬了咬唇,突而转过身来直视着空烟寐,目光难以接受的问道,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所以这就是是你那日与他的交易” “你那日看他被人殴打不是还想要出手相助么,我帮了他,怎么你确又反倒生起气来?” “那……那怎么能一样?” “有何不同,不过是一时与一世之的区别,他入了宫,以他的心性,若是悉心调教一番,必能青云直上,成为宫中的红人,财势皆得,难道不必他在这里如同落水狗一样,任人欺负痛打好的多么” “但是!!但是你帮他换取财势的手段不觉得太过残忍了么?他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你这么做不是让王家断子绝孙么?” “断子绝孙?” 空烟寐忽而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他一步步走近她,神色带着丝丝嘲讽,“当一个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今天不知明日事,谁还会顾虑到什么绵延子嗣这种蠢事!” “更何况我从未逼过他,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 杏婳儿说不出话了,她看着他那双冰冷诡谲的眼眸,看着那里面危险重重,晦若深谷,却让人不知不觉泥足深陷,一步步踏入他埋好的陷阱,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明知道危险,却根本逃脱不了他给出的那个诱惑。 他似乎总是说的很有道理,好似一切都顺理成章,非如此不可,但是,那更像是一种诡辩,她觉得哪里不对,却找不出反驳他的话语。 “那若是他后悔了呢……也许他答应你的时候只是一时之气” 他的神色冷静的可怕,凉薄的渗人,:“这弱肉强食的人世间从来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无一例外” “难道你没用后悔过什么么……” “……没有,我做过的选择从不后悔” “…………” 杏婳儿说不出来了,只是呆呆看着他那双风云变幻的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此时,另一边的栏杆处,传来绯颜明快清亮的声音,她一边朝着他们二人招手,一边叫道, “喂!你们快过来!苑主找到了新线索!” ~~~~~~~~~~~~~~~~~~~~~~~~~~~~~~~~~~~~~~~~~~~~~~~~~~~ 第一百四十三章卷云舒失踪了 寂静的巷子里,一张金丝铁网从天空中罩了下来,将黑夜中的人影嗖然笼罩其中,须臾,几个人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正是金朝雾一行人。 “哼!原来就是你杀了镇子里这么多的人,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好出风头的绯颜手中玄光剑一闪,散发着寒光直指着他,柳眉倒竖的厉声道。 那蒙面人虽然被网住了。蒙面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他有一点儿害怕。那双眼睛看着绯颜含着浓浓的轻视和漠然。喉咙里发出可怕的笑声。 “笑什么笑,快说实话!如果你今天不说出你的身份来历,本姑娘就砍了你的脑袋!”绯颜怒气腾腾的道, 那蒙面人闻言,笑声更大了,说不出的古怪狰狞,回荡在黑夜里,宛若地狱深处的厉鬼,令人毛骨悚然。 杏婳儿担心绯颜的安危,想要上前拉回她,却被空烟寐不着痕迹的挡住了。 “你在笑什么?” 金朝雾眉眼一轩,冷冷问道。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蒙面人又发出了那可怕的比刀刃都锋利的奸笑声,“如果你们聪明的话,就不要再白费力了,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管你们使用什么花招,都只是以卵击石。” “这个蒙面人还不老实,把他击晕了,押回铁牢房。”他们身后的衙差头子粗着嗓子高声叫道。 然而那蒙面人冷狂笑了两声,仿佛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那密不透风的金丝网中已空无一人,只是泠泠然闪烁着寒冷金光。 众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铁丝网,都不由一愣。愣愣地站在原地。 “大哥……大哥……看来这个蒙面人真的是妖孽转世啊!他一定有妖术啊!我们想再多的法子都对他无可奈何!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等死!”一个衙差忽而脸色发白的大叫了起来,声音颤抖,声音恐惧到了极点, “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否则下一个死的一定是咱们!” “闭嘴!”那衙差头子满面怒容的回身给了他一巴掌,但是自己的额头上却是不由的渗出了些许冷汗,他目光恍然的看向金朝雾, “苑主,现当如何?” 金朝雾微微皱了皱眉心,还未有开口,忽然见卷云舒的一个贴身侍卫急急慌慌地跑来。 “苑主!!出事了!!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快说!什么事?”金朝雾喉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填满了他的心。 “滇王……滇王他……不见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那侍卫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唇色发灰,脸色的神色比哭还要难看。 “怎么会呢?我不是把他藏得很隐秘吗?怎么会找不到?!” 金朝雾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浑身寒意从头顶直窜到脚底,当时便是怕卷云舒不会武功有危险,所以才没让他前来,还加派了人手保护他,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失踪了。 “属下们一直仔细侯在滇王书房外,但是那人来的太快,好像就只是……只是一阵黑风刮过,属下们赶忙推门进去时,滇王……滇王人已经……已经不见了……” “一定是那个蒙面人劫走了滇王” 空烟寐嘶哑着声音,缓缓道。 “那怎么办,那个蒙面人来去无影,我们要去哪里找滇王呢!” 那贴身侍卫又颤抖着声音道,:“那人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说若想滇王活命,需苑主独自一人去往鬼竹林,限期叁日” 金朝雾沉吟了片刻,目光凝视着远方鬼影重重的暗沉山影,眸底闪过一抹煞色,:““我现在就去鬼竹林”” “不行!”绯颜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紧紧握着手中宝剑上前道,“苑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那蒙面人诡计多端,不知道设下什么圈套,我和你一起去!” 婳儿也急忙小跑着跟过去,抬起头目光清澈晶莹的看着金朝雾,目光一片担心紧张,,“苑主,我也去!” 金朝雾微微一笑,拿起手中折扇在她们两人头上各自轻敲了一下,眯起春光璀璨的眸子宠溺笑道,:“就凭着你们两个丫头叁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我去救人?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我可不想带着两个包袱上路,我已经决定了,我自己去!” “可是……!” “苑主……”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帮我去做!” “什么事?” 婳儿有些迷惑的眨着眼睛问道, 金朝雾明朗清煦的目光朝着空烟寐看去,折扇潇洒一合,微微行了一礼,不疾不徐的含笑开口道,: “这件事情么…………还需有劳残霜先生出手相助了” 空烟寐荣辱不惊的微微垂眸,咳嗽了数声,方缓缓应道,:“……咳……苑主客气了,但说无妨” ps:好奇下个调查问卷,你们是喜欢深谋远虑,成熟稳重的金朝雾,还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韶华年呢,~~虽然都是同一个魂~~~哈哈哈,苑主,你的小情人已在路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忆曾携手处 踏月湖。水光粼粼的石洞内, “凌波鱼到底在哪里呢,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连个鬼影子都等不到,真是烦死了”一身朱红衣衫,头戴金色凤钗的绯颜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四周寂静沉沉的水面, 水面上,深蓝色的湖水深沉如墨,只是在月色下透着点点闪烁幽蓝,晚风一阵阵拂过那片湖海,便觉得淡淡水波气味。 “绯颜姐姐,稍安勿躁” “一个晚上了,也不见半个鱼影子,苑主说只有用那凌波鱼的的软鳞制成毒箭才能制服那个蒙面人,可是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叁日了,真的没有找错地方嘛!我都快急死了!” 她拿出剑鞘胡乱的在水面上胡乱划拉着,将那平静的湖面搅乱成一波波凌乱的旋涡。 忽然,似有一个银色的波光在水底闪烁了一下,绯颜见状,立时神色一喜,高声叫起来,“是凌波鱼!我看到银尾鱼了!你们快看啊!” 婳儿也赶忙寻声看过去,似乎也看到了一个水底下银银闪光的什么东西,但是还没看清,便见绯颜猛然从船上跳了下去,寻着那朝着远处飞快游走的那一尾银尾游了过去。 “绯颜姐姐!小心啊!” 婳儿不通水性,不敢跟着跳下去,只是站在船上干着急的看着绯颜越游越远的身影,又回头看着闭目养神,神色淡然的空烟寐,着急的道, “怎么办,绯颜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空烟寐微微睁开眼眸,看了一眼绯颜在水中渐渐渺小的身影,似是而非的沙哑着嗓音道,:“终于可以耳边清净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快去看看绯颜姐姐吧!”婳儿真的有些着急了,眉心皱的紧紧的,像是一团拧不开的结。 空烟寐看了一眼月色下婳儿着急的小脸,抬眸朝着撑船的风道,:“去跟着绯颜姑娘,保她平安” “是!主人!”那撑船的男子点头应了一声,身子顺势一跃,那细长的身子落入水中,刹那间便宛若一尾游鱼在湖水中飞快的朝着绯颜的方向游了过去。 杏婳儿还正朝着那方向发呆,忽然只觉胳膊被人用力一拽,她在船上瞬间站立不稳,失去平衡的朝后栽了去,正倒入那盈满了苦艾香气的怀里,她四周似乎都被一股淡淡清苦药香包裹着,耳边传来几声低咳,还有微微沙哑的声音, “难得清净了,你还不好好享受一会” 杏婳儿怔了怔,抬头看着眼前这双晦若深谷,暗无天日的漆黑眸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呆呆问道,:“你是故意支走绯颜姐姐的?” “今日倒是聪明了一会” 他微微勾了勾薄唇,弯起苍白细长的手指在她小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为什么?” 她抬手揉了揉被他敲过的位置,眨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脸蛋在月色下宛若一朵枝头初绽的娇嫩嫩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抬手掐下一朵。 他玩味的勾了勾那凉薄的唇瓣,目光深深沉沉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么?” “那倒不是……”她说不出话了,只是脸颊变的有些烫热的红,晚风寂静,吹在身上明明是冰凉凉的,但是她依偎在他怀里,却觉得身体有些燥热,好像在渴望着什么。他的身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凉气森森的,仿佛很冷的样子。 “你很冷么……”她轻声问道。 “……咳咳……还好……”他眺望着眼前的粼粼湖光,银色的面具在如水的月光下闪烁着淡淡水纹波光,让人猜不透这神秘面具下的这张面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心事。 杏婳儿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盖在自己的两只手心里,认真的捂着,时不时的还呵着热气,认真的小声嘀咕道,:“这样……应该会暖和些吧……” 空烟寐的眸子微微震了一下,他盯着眼前这努力为自己捂热手心的少女,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眼眸里似乎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在隐隐流动,那经年冰冷的双手似乎真的在她努力的揉搓下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那暖意似乎能从指尖流入血脉,涌入心脏…… “暖和些了么?”她抬起小脸,有些期待的问道。 空烟寐点了点头,朝她空空如也的发髻看了一眼,:“……咳咳,我送你的那根簪子,不喜欢么……” “簪子……你是说那次花灯会上你送我的那一只翠鸟簪,不,我很喜欢啊!”她连忙摇摇头, “那为何未见你戴过?” “我……我怕自己粗心大意的,会不小心把它弄丢了,所以就把它装在一个匣子里,放在枕下,这样就不怕丢了!” “你把我送的簪子,放在枕边陪你入睡?”他挑了挑眉头,俯下身,她环在自己怀中,近乎咬着她的耳朵暧昧说着,声音暗哑低沉,那温凉的气息喷涂在她的耳垂边,让她的身子都不由的打了个颤,似乎浑身都一阵阵的酥软。 婳儿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脸颊一片炭红之色,:“我只是…只是怕丢了……” 耳边忽而传来一声哑沉的低笑,她抬起头来便愣住了,空烟寐脸上的笑容似乎比月色都要柔灿皎洁,她见过太多空烟寐脸上那种冷漠虚假的笑容,但是却很少见到他真实的笑容,那一双乌黑眸子仿若乌云散尽之后的天空,一片清迥之色,水光潋潋,她一时间看的着迷,迟迟能以收回目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方微微收敛了笑容,撩了撩她鬓边散乱的青丝,柔声道,:“你若喜欢那簪子,便将它簪在发上,咳,咳……那簪子与你很配,你戴上去格外好看…………” “真的吗?” 她脸色酡红,目光发亮的问道。 他目光温柔宠溺的笑着道,:“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怕丢了,若是……咳咳……真有一日不慎遗失,我再送你一只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婳儿眨着星辰似的眼眸,歪头笑嘻嘻看着他道。 “我哪有那般小气” 他勾了勾她的鼻子, 她只觉心中像是喝了蜜一样甜,忍不住主动依偎在他怀中,两只小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肢,将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有些贪婪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苦药香,心中竟然有一丝期盼,期盼着永远都不要天亮,就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不知不觉,她竟然就那么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睡得踏实而香甜,空烟寐看着她恬然酣睡的小脸,唇边微微牵起一抹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温柔笑意。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柳叶,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宛转悠扬的曲子立即在湖面中盈盈飘荡起来,眸光鬼魅,宛若魑魅魍魉。 很快,湖面深处似是听到了什么召唤一般,泛起了层层波澜,但见银色水波之下,千万只大鱼小鱼从这片湖水的四面八方朝着他们小船的方向游了过来, 成千上万的鱼儿环绕在那叶扁舟附近,随着曲声嬉戏跳跃,隐隐的可以看到丝丝银光在鱼群中闪烁。 空烟寐自然也看到了,他手中一片白茫闪过,那几只带着银光的鱼便在水中挣扎了几下,便带着丝丝血迹沉入了水底,而他瘦骨嶙峋的掌心里则多了几根带血的银色软鳞,在月光中熠熠闪烁着寒光。 ~~~~~~~~~~~~~~~~~~~~~~~~~~~~~~~~~~~~~~~~~~~~~~~~~ 鬼竹林里。一片刀光剑影。 金朝雾又杀死了一批黑衣尸怪。 这些人明明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操控着身体,宛若傀儡一般,埋伏在遮天蔽日的深林里,没有神志,只是如野兽一般袭击着所有出现在林子里的人。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准备继续前行,但是一个清冷冷的身影却突然从他身后飘了过来,冷不防吓了他一跳, “你这么个走法,卷云舒还没救出来,你已经落得和这些傀儡一个下场了” “青子衿!?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朝雾不由吃了一惊。 “怕你死了,没人还欠我的银子”青子衿目光凉淡的道。 金朝雾皱了下好看的眉头,:“我何时欠你钱了,栖霞云苑的地契房契不是都给你了么,咱们是两不相欠” “你活着,栖霞云苑还能值几十两银子,你若死了,这块地别说是一文不值,还会令人觉得是个晦气的地方,谁还会买,那我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 “几十两银子?!”金朝雾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怒声道,:“我祖传的百年苑舍到你嘴里竟然只值几十两银子?!你可知道之前有人出黄金万两想要买我这块风水宝地,我都见都不见那人一面,如今白白便宜了你,你却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 青子衿不说话了,只是斜眼看着他,清绝遗世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讥讽,几分不屑,还有几丝漠然。 金朝雾便是偏偏厌烦透了他这个表情,怒极反笑的拂了拂衣服上的尘土,阴阳怪气的道,,:“呵呵,我倒是看不出你这人看上去清清淡淡,一副仙风道骨之气,怎么也掉进了这铜臭不堪的钱眼里,倒真是应了那句真是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的老话了!” 说罢,转身欲走,谁知还没走几步,就又被青子衿挡住了去路,青子衿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在他看来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由有些心虚,以为方才的话惹怒了他,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剑,神色戒备的冷声道, “怎么?你是也打算与我动手么?” “你受伤了?” 青子衿盯着他腹部的一处血迹,声音带着透骨的寒意。 “啊?”金朝雾微微一愣,随即看了看自己伤口,又不以为是的随口道, “小伤而已,不碍事” 说着,不想再与青子衿浪费时间,又要往前走,没想到身子却又被那人扯了回去,金朝雾不由的有些恼了,他本是极有涵养的,但是卷云舒被那蒙面人抓走,生死未卜已让他心烦意乱,眼前之人却叁番两次的纠缠与他,他的神情不由的不耐烦起来,回头怒声道, “青子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话音还没落下,只听‘刺啦‘一声,他的上半个衣衫已经被青子衿猛然一把撕开,刹那间他性感结实的上半身便全部暴露在了眼前人的视线中。 金朝雾整个人都傻眼了,像是石化了一样呆在了原地,然而令他更震惊的还在后面,眼前这宛若一块美玉的清绝男人竟然屈膝半跪在了他身下,冰冷薄唇贴在了他腹部那块伤口上,帮他吸毒。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前世的韶华年身上时,恐怕做梦都要笑醒,甚至要仰头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不,这还不够,甚至一定还会生怕青子衿反悔一样紧紧搂住他,故意撒娇着,没皮没脸的喊着着‘这里还疼,那里也有伤,还有这里,这里……子衿,你快好好帮我,我可不想死啊~~’ 然而,今世的他,早已不是韶华年,只是金朝雾,所以他眼中的震惊很快就变成了奇怪,又变成了厌恶……他猛然一把推开了青子衿那单薄的身子,连连朝后退了好几步,像是避着毒蛇一般避讳的看着他,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是明知故问,却也能打破眼前这快让金朝雾窒息的僵局。 青子衿低垂着头,神色倒是出奇的平静,只是那一双玉石似的眸子仿佛结了一层淡淡的冰,他动作优雅的缓缓蹭个蹭染了血色的薄唇,毫无感情的道,:“若是不把尸毒吸出来,你很快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金朝雾顺着青子衿的目光看过去,方注意到荒草深处那成片成片的茫茫白骨,每一个白骨尸体身上都有一个下了咒的红点,一旦下咒之人施法,这些白骨便变会变成方才那些傀儡袭击路过之人。 金朝雾本就是聪慧之人,只看一眼便明白了过来青子衿为何那么做,又想着方才自己毫不领情的所作所为,不由的有些过意不去,他干咳了几声,面色略带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扇子。尝试着缓和气氛, “哦……呵呵……嗯,那……那你大可以先知会我一声,冷不防这样,呵呵,吓我一跳……呵……方才动作有些粗鲁,对不住,对不住…………” 青子衿依旧是冷着一张清美无暇的俊脸,回身朝着另一片的密林走去,头也不回的道,: “若是想救他,就跟我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你到底是什么人 客栈内。 “太好了!果然是银鳞!你们怎么抓到它的?”绯颜目光发亮的看着那红色锦盒里的几片银色软鳞,目光兴奋的闪烁着波光,“我昨晚在湖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鱼可狡猾了,每次要抓到了,又呲溜一下从我手中溜出去了~” “是么……嗯,昨晚等的太久了,我给睡着了……”婳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朝空烟寐看去,眼眸含笑,神色烂漫天真,:“等我醒来,便看见这银色鳞甲在这锦盒里,你昨晚怎么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这么香,不忍心吵醒你” 空烟寐垂眸看着他,那一双淡漠阴凉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柔情,仿佛有绵绵春水在里面寂静流淌。 “咳咳!!”绯颜重重咳嗽了两声,将那锦盒用力‘啪嗒’一声合住,那双明澈清丽的大眼睛丽充满嫉妒的暗暗瞥了一眼他们,便上前毫不温柔的将婳儿拽到了自己面前,风风火火的道,“好了,好了,既然软鳞找到了,那我们就快点回镇子吧,说不定苑主已经在等我们了!” “……嗯,好!” 寂静的山岭中,茫茫旷野,一青一红两个人的身影并肩走着。 沿途所过,路边鲜有树木绿植,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已经枯死的榆柳树,树皮都被剥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扭曲着枝节立在一旁。 青子衿和金朝雾越是往里走,林中深处的白骨便越多,到最后竟密密麻麻,堆迭如山,几乎无法下脚,甚至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四周雾气蒙蒙,金朝雾目光所能看到的范围不过方圆数十丈,而就在这数十丈范围之内,密密麻麻,满地都是白色枯骨。 其中既有人族,也有野兽,大多数已经混杂在了一起,只有少数还保持着原本的形状,而在那蒙蒙雾气隐没的更多区域,里面似乎还有更多白骨。 金朝雾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尽管他已经尽量避免,可仍是时不时就会踩到白骨,发出断断续续的骨碎声。 饶是金他见过无数血腥场面,此刻也有些头皮发麻,浑身有些发冷。 忽而,漆黑诡寂的山林中,一只冰冷入骨的手悄悄爬上了他的肩膀,他猛地一震,霍然回头,才发现那是青子衿的手指,他微微闭了闭眸子,长吁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冷不防的吓我一跳……” “你害怕了?”青子衿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凉声问道。 “谁害怕了!”他出口反驳,昂了昂高贵潇洒的背脊,在青子衿面前,他纵是害怕也绝不能承让。 青子衿冷笑着斜视了他一眼,从他身后走到了他的身前,头也不回的道, “跟在我后面走” 金朝雾看着那人清绝遗世,毫无畏惧的缥缈身影和他身上散出的淡淡奇异冷香,忍不住有些怔住了,看着他的身子柔柔弱弱,仿佛随时一阵风都能吹到,但是偏偏好像又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一直到那身影就快要走远看不见了,他才急急忙忙跟了过去,紧跟在青子衿身后问道,:“你说那蒙面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以人血肉为药引,神魂为器,炼制魔丸” “炼制什么魔丸,他们为何要抓走云舒……” 青子衿依旧头也不回的走着,声音缥缈如云烟,“皇室遗失的金麒麟里,是不是需要一个秘钥才能打开” 金朝雾步子猛然一顿,目光不免警惕了起来,:“你是说那个蒙面人是为了那个密钥……” 青子衿淡然扯下一块挂住他衣袖的白骨残臂,随手扔在一边白骨皑皑的石堆上,神色如常道,:“而那个密钥如果不在卷云舒的身上,那么一定就在你的身上” 金朝雾神色不觉更紧张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这清绝陌生的男人,后脊不由生起几分寒意, “这个秘密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子衿终于微微停了步子,回眸看向他,那一双清冷如玉的眸子似讥似讽,“你认为我会害你?” 金朝雾一时被问住了,须臾,又迟疑着摇了摇头,“这……这倒不是……“” 他自是明白青子衿绝对不会与那个蒙面人是一伙,只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他的身份到底是何来历,他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青子衿看了一眼金朝雾脸那瞬息万变的复杂神色,目光清渺的看着远方暗暗沉沉的山林,独自向前走去, “等等……等等我……”他回身过来,急忙大步跟了过去,就在此时,二人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飞禽叫声,二人同时 仰头望去,就看到高空中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飞鸟,双翼伸展开来足有叁四丈之宽,浑身羽毛乌黑发亮,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黑色雾气,似乎是一头妖物。 不等金朝雾看得仔细,那飞鸟就双翼一展,一个俯冲朝着山坳极速飞掠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前方隐约有野兽嘶吼和阵阵哀嚎的声音传来。 “看来离那里不远了” 青子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蓦然加快了脚下步子,金朝雾也急忙跟了过去。 越往近处,各种哭嚎之声和兽吼声就越大。 当他们来到差不多半山腰的位置时,终于看到在那山坳当中背靠着那座巨大山峰的地方有一个黝黑深暗的石洞,石洞四周白骨皑皑,石壁上满是献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 “那蒙面人看来便在里面了” 金朝雾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 “你可想到要怎么救他” 青子衿目光清冷的侧眸看着他。 金朝雾沉吟着,乌黑的眸色一片纷乱,眉心之间的焦灼之色却越加浓烈,他皱了皱眉,目光含着万千担忧,:“只能随机应变了,云舒落在这魔人手中一定很难熬,他那么爱干净的人……不行,我现在便要进去救他,最坏便是与他死在一处……” 青子衿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起身就要朝那石洞内走去,青子衿目光幽幽闪过一抹淡绿色的波光,随即衣袖一挥,金朝雾便身子一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他白皙的手指微微一屈,之间四周一片青光闪过,已在他四周结下一层法印, 随即,青色衣袂飘飘,独自一人朝着那密林深处的黑色山洞走进去, 洞窟上方十几丈处能看到一道长长的裂缝,透出丝丝白光,,而洞窟另一端朝前方地底延伸而去,里面一片幽暗,不知有多深。 此处距离地表大约有十几丈高,四面洞壁光滑溜溜,若是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攀爬上去,好在青子衿并不是普通人。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一面角度最缓的石壁,纵身一跃,脚上清波闪动,身形腾空两叁丈高,两手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贴身悬在了石壁之上,垂眸朝下看去。 洞内到处倒是焦黑的划痕,还有一个个或深或浅坑洞,最大的一个足有丈许深,偶然还能看到一些飞溅的血迹。 而在石洞正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漆黑熔炉,熔炉上刻满了奇形怪状的恐怖图案,发着诡异的沸腾之声,而熔炉里面不时传来痛苦的嚎叫和啼哭之声,尖锐刺耳,凄惨悲厉。而那魔炉仍在不停在吞吐着骨肉,那些断臂残骸的傀儡被一个个吞进熔炉里,不停哀嚎尖叫。 那蒙面人正坐着熔炉旁边,拿着一个巨大的石盘,张着血盆大口将石盘上面的带血的头骨一个个吞入腹中,脸上是贪婪疯狂的表情,腥臭的血水顺着那大嘴流淌下来,让人见之欲呕。 墙上的那一抹清渺如烟的青衣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那清绝俊美的面容上似玉寒凉, “上面的朋友,还不下来么?!”伴着一声阴沉怒吼,一快带着血水的巨石已经朝着青子衿狠狠砸了过来,青子衿却未有丝毫慌张,只是足尖轻点,青色宽广衣袖在暗夜中荡漾过一片青色水波涟漪,轻然避开了那迎面而来的巨石。 一声轰然巨响。 他背后的石壁上已砸出的深深凹陷进去的大坑。 “好纯净的仙气……真是令人垂涎欲滴……”那蒙面人转过来,眸子血红的看着青子衿,血盆大口流淌着血水啧啧感叹道。 “卷云舒在哪里” 青子衿懒得与他废话,单刀直入的问道。 “唔?你是为了救那个凡人?好不容易修炼成仙,何必来趟这趟浑水,你便不怕我将你打的魂飞魄散,这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青子衿冷冷眯起了眸子,目光讥诮冰冷,惜字如金的凉声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蒙面人怒目一瞪,劲气呼啸,紫金火焰沸腾,紫金的闪电霹雳四下轰飞。 青子衿细长冰冷的眸中透出凌厉光芒,背后一片水光波动,七柄银匕化作七道赤虹,环绕在那蒙面人四周,从不同方向分别刺向其周身要害所在。 “吼……” 蒙面人察觉到危险,口中发出一声嘶吼,整个石洞内顿时血腥之风大作,那巨大的魔炉鼎也随之阴风阵阵的怒号起来,在石台上震动不休。 只见其周身衣衫爆裂,浑身竟生满黄色毛发,尽数疯长鼓动而出,直接拧了做八九口黄色巨刃,环绕周身,如同章鱼舞爪一般四散挥动,与青子衿幻化出的七道赤虹蓦然狠狠相撞在一起。。 “轰!” 震天轰鸣之中,传来了恐怖爆炸巨响之声! 青子衿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却未有丝毫迟疑,只是淡淡闭上那玉石似的清滟眸子,如墨青丝随风飘荡,青色衣袖在飞沙走石之中幽幽飞扬,便见两泓清泉从他袖中倾泻而出,化为一层水幕壁障, 霎时间,层层白色寒气蔓延开来,整个水幕立即凝结成了一座冰山,将蒙面魔人困在了当中。 寂静的山岭,东方渐白。 不知过了多久,金朝雾幽幽醒来。 他一睁眼,便发现周遭一片黑暗,唯有一缕缕微弱白光从旁边照射过来,鼻子里更闻到一股浓郁的泥土腥气。 他慢慢坐了起来,身上竟然压了不少石块和泥土,几乎将他半埋在了里面,很多地方隐隐作痛,细看之下又完好无损。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朝周围望去,发现自己,附近地面有一些乳白色的石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勉强照亮此地的情况。 “这是什么地方?青子衿呢?”金朝雾喃喃自语了一句,猛然回想起昏迷前的记忆,他本来是想要进石洞的,但是走着走着,好像被谁突然打昏了。 青子衿?!! “青子衿……青子衿!” 他朝四周茫然看着,试探性的叫了几声。 没人回应。 “青子衿!!” 他的声音又大了一点,起身朝着密林的方向走了过去。 “朝雾……”草丛中忽而一阵轻微响动,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半人高的荒草后缓缓走了出来,随即,卷云舒那儒雅温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金朝雾的视线中。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身青衣飘渺,容颜清绝出尘的青子衿。 第一百四十六章公主的禁脔(一) 甘露殿,瑞脑消金兽,片片枫叶从窗棂外缓缓飘落, “青苏,你看窗外那棵枫树是不是很美…… “嗯,是很美……” “那再吃一片云片糕吧,这云片糕细腻丝滑,还有淡淡的桃子香味,很好吃的……” 漫相思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朝着青苏的身边靠过去,她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香肩半露。青丝披散,懒懒的赖在他的身上。一双潋滟空灵的眸子似醉非醉的看着眼前这张清隽致远的面容,痴迷成瘾,流连忘返。 “公主,醉了……微臣先行告辞……” 青苏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环视了一圈殿内站着的几个宫女,那想要站起身来,与她拉开些距离, 没想到他还没完全站起身来,那宽大的竹叶青色的衣袍却被漫相思大力一拉扯,他便不由踉跄了一下半跪在了地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满是花香的娇软身子已经猛然朝他扑了过来,将他压倒在身下。 “……公主……” 他一时错愕,然而那清隽温和的眉眼里,难得的泛起一丝波澜,起了些受辱的羞愤之色。 “噗嗤……”漫相思却得逞似的肆无忌惮笑出声来,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身下这眸中含着斑斓怒意的清柔男人,她发现这一世的他,与常年修道的木樨雪不同,木樨雪虽然温柔,却与溟鲛一样,始终是清心寡欲的,身上没有一丝烟火之气,没有七情六欲,仿佛他的世界里,除了终年不化的积雪,便是亘古不变的昆仑山。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比木樨雪更鲜活,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微微一笑,漫相思便能从他春柳似的眉眼中看到叁月春风,莺声轻转,他微微一皱眉,她便能从他那忧心的眉眼中,看到人间熙熙攘攘,兵荒马乱。 漫相思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张脸仿佛跨越千年万年也看不厌,那每一个表情似乎都令她回味无穷。 粉色的帷幔层层垂落在两人交迭缠绕的身影上,再加上这妆容绮艳的少女香肩半露,青丝垂散,目光爱慕痴迷之色,宛若决堤之水奔流而出,仿佛山崩地裂也难以阻挡, 就算是木讷迟钝的人,也明白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宫女的婢女谁人不知,自己家的公主从上次第一次见到这鲁国的青苏公子,便仿佛被勾了魂的难以自拔,陷入爱河,缠着吴王找了各种借口将青苏强留在此,已经一个半月了。 说的好听点,是越国公主仰慕青苏公子的文采风流,想要留他多住几日,学些附庸风雅之事、 但是这宫里的人却私下窃窃私语,青苏早已沦为了公主的禁脔,是要用身子和容颜伺候公主的玩物。 所以,这些殿内的宫女相视偷偷一笑,便自觉地悄无声息离开了寝殿。 其他人离开之后,四周便更静了,静的仿佛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彼此耳边起伏不休、 此情此景,让漫相思不由的有些情动,再加上身体里酒水,让她的面色难耐的躁红起来,她的脸颊如石榴般一片醉红,明眸微醺却又无比甜软,她的唇情不自禁的朝着那淡水色的薄唇摩挲过去,呢喃不清的碎碎低语, ‘师叔……师……叔…” 她那破碎的语言覆在那片冰冷柔软的唇瓣上,更加的模糊,青苏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没有心思去猜测,他只是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脱身。 “这屋子太闷了……好热……” 漫相思面色酡红的将上身衣物褪了下来,只剩一件胭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朵春睡海棠,衬的她香肌愈加晶莹若雪,皎洁若玉。 青苏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一时间呼吸有些凌乱起来。但是,顷刻,他便又蓦然垂下清柔目光,试着想要抽开身子坐起来,声音依旧是谦谦有礼的温柔样子,伸手想要捡起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 “公主,小心着凉……” “……我不冷!”漫相思任性的一把抢过那衣服,随手扔的得更远,她潋滟的眸子轻轻捧过他的脸,直视着他那退避低垂的乌黑眸子道,粉嫩嫩的唇有些天真自得的弯了弯,狡黠笑道,:“为什么你不敢看我,是怕对我动心么?” 青苏微微叹了一口气,终于抬起那双清净温柔的眸子,不温不火的淡淡道, :“我与公主说过,我已有婚配” 漫相思却笑了,笑的格外妩媚动人,明媚妖娆,她明眸微睐,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按在青苏那淡水色的薄唇上,声音软软糯糯,格外清脆动听, “你们又没有拜过天地,一切不能算数” 青苏紧紧握住那按在自己唇上的烫热手指,清秀的眉宇一轩,刚想说什么,便听到殿外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还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快去禀告大王,有一个女子在宫门外说是青苏公子的妻子,一定要进宫,侍卫不允,她便持刀行凶,要硬闯进来……” “……是!” 漫相思正听得入神,不妨身体忽然被人一把重重推开,再抬头时,那人竹青色的衣袍已经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急匆匆的大步朝着‘朝阳殿’的方向赶了去。 ps:其实另一件更困扰漫相思的事情,就是木樨雪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所以她才要缠着青苏,要心里的答案,对她来说,若是青苏爱她,那她的樨雪师叔也一定会爱他…… 第一百四十六公主的禁脔(二) 一身朱砂红绣着满身牡丹花的红色华衣,满身琳琅环佩,头戴珍珠发簪的漫相思安静的伏在岸上,在画几只在林间玩闹的翠鸟,似是心无旁骛,格外入神。 而立在几步外的那一身竹青色衣服的男人,则有些不安的等候着,那素日清淡温柔的脸上虽然宁静如常,但是从那淡淡皱起的眉心,还是能隐隐感受出他的焦灼。 又过了半个时辰,漫相思才懒洋洋的在那翠鸟尾巴上画下最后一笔,她不慌不忙的将石墨色的狼毫笔搁在莲花砚台上,仔细端详了一会那幅画。随即又不满意的恼怒眉头,。胡乱的将它揉成了一团,随手抛在地上。 她又命人拿来一张雪白的宣纸,朱唇轻咬着笔杆,对着那雪白的宣纸凝神思索了一会,偏过头笑眯眯的看向那立在一边等候许久的男子,、 “青苏,你说我这次画个什么好呢?我画技实在拙劣,不如你来教教我?” “公主……青苏,方才所求之事,可否应允?” “啊?你求我了么?求我什么……”她眨着那双空灵清澈的眸子,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婉儿硬闯宫门,还持刀行凶刺伤侍卫,委实有错,但是只是因为太过担心我的安危,才会一时糊涂,做出此等傻事,青苏求公主代为向大王求情,免婉儿一死……” “哦~~”漫相思面色冷漠的别过脸去,将目光重又落在画上,手中的毛笔重重戳在了雪白的宣纸上,胡乱画了几笔。 青苏顿了顿,有些费力的开口道,:“大王一向宠爱公主,若是公主肯求情,那婉儿兴许还能一丝生机…………” “那你与我交换什么?”漫相思不想再听见这个名字一般,猛地打断他的话语,空灵而绮丽的眸子直视着他, “……”青苏怔了一下,随即,沉吟了片刻,目光淡淡看向漫相思,“公主,想要什么?” 漫相思轻灵一笑,将手中的毛笔缓缓阁下,起身慵懒的走下台阶,一步步的靠近青苏,朝他有些狡黠的眨眨眼睛, “我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你取笑与她的婚约,从今日开始,她不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青苏温和清柔的眉眼微微一震,荡漾起层层波澜,他讳莫如深的看着她那含着几分妖邪,几分天真的笑容,面无表情的问道, “若是我不同意,你便不会救她” “是”她有恃无恐的点点头,咧开唇笑的没心没肺的,那笑容妖娆妩媚,又天真烂漫,青苏还从未见过那个女人有她脸上的那种笑容,你看上去觉得她笑的似乎很是招摇明艳,却感受不到她半分开心, 你说她不开心,可是她却明明笑的格外璀璨温柔。 他沉吟了片刻,答道,“我答应你” 漫相思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朝他笑嘻嘻的竖起第二根手指头, “那我要说第二个喽……第二件事么……我要你娶我,做我的驸马” 青苏眼眸中的震动之色比方才更浓,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得寸进尺,越国女子不是都羞涩温柔,温顺乖巧,怎么面前的少女却如此开放,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她眸中如此炽热奔放的感情,本就玲珑心肝的青苏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他不能明白这仿佛山洪迸发似爱慕究竟因何而来。让他茫然不解,手足无措,却又无可奈何。 憋了半天,他终究是问了出来,:“公主,究竟喜欢我什么?” 漫相思笑的更加娇美若花,空灵似蝶的眼眸若闪烁着珍珠玉石似的斑斓光芒,她着魔似的抬手极为温柔的抚上他的脸庞,像是穿过他的眼睛,去看很久很久的以后的那一日,那日昆仑山上,白雪皑皑,飞雪满天, “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喜欢,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青苏垂着眸子,沉默了许久,那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他清婉隽永的面容,印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他眸中许多复杂的情感在那忽明忽暗的波芒下交织了许久,最终融化成一双黑幽幽的墨潭, “若是我答应了你,你真的会救她?” 漫相思眉梢一动,眼眸里顷刻之间盈满了欢喜,她动情的抬起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子,脸上的笑容若蜜糖一样甜腻,“这是自然,我的驸马……” 越国公主要大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吴国和越国的城池,成了两国百姓上下皆知的事情。 越王本来是不允这门婚事的,他认为青苏身份卑微,不足以娶他们越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但是却耐不住漫相思的软磨硬泡,终究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也答应了留下婉儿的性命,不过要罚她在辛者库里做十年奴隶。 一个月后。 越国公主大婚之日。 喜气洋洋的洞房花烛内,那身姿窈窕的少女公主身穿华美的喜服,头上盖着大红色的鸳鸯喜帕,嫩白的手指有些紧张的轻轻揪着喜服。 漫相思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那娇艳欲滴的脸颊在喜帕之下一片红彤彤的,那双空灵似蝶的乌黑眸子即是藏不住的欢喜,又是隐含不住的期待。 她终于和她心心念念的樨雪师叔成亲了…… 虽然,青苏不过是木樨雪的前世,虽然他们性格不尽相同,可是她却不在乎,她只知道无论是前世今生,这身体里装的始终是她最爱的那个人,这便够了。 也许,她真的已经对木樨雪痴念成魔了,那又如何呢……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样子,什么身份,是否真实……、 只要她日日能看到他,在他身边就好……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门扉似乎被人‘吱’的一声推开了,似是有人走了进来,她不由挺直了背脊,粉面含春的期待望向喜帕之外,她还从未见过他床上那大红喜服的样子,方才只是匆匆一眼,隔着喜帕也看的并不十分清楚,只觉那人平日穿的朴素淡雅的颜色,没想到穿上那大红喜服,反倒让那原本清淡隽秀的面容多了些不同以往的风情之色。 她心想着,一会待他掀开喜帕,一定要好好再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此时,一个细小胆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主,驸马他……他……” “他怎么了?” 喜帕下的漫相思微微皱眉,声音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 “驸马说他不胜酒力,身体不适。今晚不能来赔公主了,……还,还请……请公主早些休息,明日……明日一早,再来跟公主请安赔不是……” 那宫女越说越小声,即使隔着喜帕也能感觉到漫相思身上散发出来的越来越浓烈的寒意。 那宫女话还没说完,喜帕已经被漫相思猛然拽了下来,她看着那喜帕下双目通红,里面盈荡着浓浓水光,额心处煞气吓人,面容娇美的公主,吓得不由双腿,连忙磕头道, |“公主息怒,请公主息怒!” 漫相思紧紧咬着唇,双目一片水红的狠狠扯下墙上挂的一串串火红的灯笼和喜字,又目光嗔恨欲狂的一把推倒摆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果桌,只听一阵‘叮咚咣啷’的躁响声,那原本摆在果桌上那一对黄金制成,镶刻美玉的合欢盏也随之掉落下来,琥珀色的酒水蜿蜿蜒蜒的流淌在地上,打湿了已经被踩脏了红色喜帕,在火红色的烛火下异常刺目。 听到动静,纷纷跑进了的宫女们看着浑身煞气逼人,俏脸上寒意森冷的漫相思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跪在地上却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她却仿佛全然感受不到那些宫女的恐惧,不知在原地思索着什么,忽而水红色衣袖飒然一扬。朝着殿外的某个方向大步疾奔而去。 辛者库内, 那一身粗布衣,身子娇弱,生的楚楚动人的女子正默然垂泪,浑身上下都带着鞭伤,尤其是一双手臂,处处都是或青或紫的鞭痕, 而她身前,正坐着一个青石色衣袍的男人,正拿着药膏为她上药,那男子面容清隽温柔,宁静淡薄,看着那玉臂上的伤痕,那双乌黑的眸子里似含着无尽的心痛, “婉儿……是我连累了你……害得你如此受苦,他们怎么能狠下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重手……” “我不疼,也不在乎他们怎么对我,只要能与你在一处,婉儿在哪里都不觉辛苦……”婉儿摇摇头,毫无畏惧的笑了,月白色的脸蛋上眼眸温柔可人,那像是小羊羔一般人畜无害的神色,竟然与当年的漫相思有些神似,只是看起来比漫相思更加温顺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傻丫头……” 青苏有些心疼,又有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唇角的笑容极为温柔怜惜, “呵呵,……洞房夜还没过,驸马的喜服变这么急着脱下来么?” 那冷冰冰的声音从昏暗的黑影处幽幽咽咽的飘过来,让青苏和婉儿都不由一惊,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苍白色的月光下,那一身大红色喜裙的女子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华美流光的火红色衣裙与这臭气熏人,简陋肮脏的辛者库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公主……” 青苏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将婉儿挡在了身后。 然而,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刺痛了漫相思的眼睛,她噙着一抹浅笑走到他们面前,眸中水光盈盈,她上前极为温柔的环住青苏的胳膊,笑意盈盈道, “驸马一定是喝多走错了地方,误把这里当做了洞房,走吧,我们回去吧……” 青苏微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他想要解释什么,却忽而见得眼前一抹寒光闪过,一把带着银光的匕首已经毫不留情朝着他身后的婉儿刺了过去, “婉儿!” 青苏面色一变,急忙拽住漫相思的手腕,看着那削铁如泥的匕首离婉儿的喉咙只有半寸之遥,额头上不由渗出一片冷汗, “公主!手下留情!” “我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留情!我今日一定要杀了她!” 漫相思已经被身体里那疯狂的嫉妒和愤怒燃烧的失去了理智,她眉宇之间又荡起了一层黑色煞气,眸子一片湿红,冷酷而又残忍,“你放手!!!放手!” “不可以!!” “放手!!!” 就在他们两人争夺匕首之间,忽而一股浓烟不知从何处而来,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眼前似乎都被这一片灰白色的浓烟所笼罩,渐渐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漫相思只觉眼前一阵阵的眩晕,身子一软,昏倒在了地上。 待她再次醒来时,便听到耳边朦朦胧胧的一阵纷纷杂杂的喊叫声, “太好了!!夫人醒了!” “夫人!夫人!” “夫人!你醒了!” 漫相思有些茫然的看着陡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黄莺、紫苑还有其他的一些小妖,才明白自己已经又回到了‘暮雪台阁’,过来半响,忽然她猛然坐了起来,紧紧拽着黄莺的胳膊问道, “镜不染呢?镜不染呢?!” “他……他在那里……” 黄莺怔了一下,回头指着墙角处的一个身影,|“不过……他好像受伤了……” 漫相思顺着黄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便看见镜不染不发一言的缩坐在墙角,似是神色虚弱的样子。 “镜不染!你怎么了??为什么我会从他的前世幻境中突然出来?!” “抱歉……夫人,那前世幻境需要十分强大的灵力支撑才能够存在,夫人每在里面多待一日,便要消耗小人许多灵力,再加上小人之前受伤未愈,委实难以再帮夫人在幻境中久留” 漫相思急不可耐的道,:“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快点养好你的伤,我要尽快回去,越快越好!” 黄莺忍不住上前劝阻道,:“夫人!那不过是幻境而已!何必呢!我看此人心术不正!说不定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夫人别相信他!” 漫相思神色心思萎靡的摇了摇头,呢喃道,:“那不是幻境,那是他的前世过往……” 黄莺大睁着眼睛,快言快语的脱口答道,:“前世又如何?终究已成过往啊,夫人强留在那里面又有什么意义呢?!夫人,你别再执迷不悟,快清醒些吧……” 漫相思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直勾勾的看着镜不染道,:“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回到他的前世幻境里?” “因爱成痴,夫人,当真是我见过的最痴情的女人……” 镜不染微微勾了一下唇,依稀像是一个笑的模样,他重重咳嗽了几声,蹭了蹭唇边的血迹,似是漫不经心的道,:“夫人若想重回幻境,还需帮我去昆仑山上取回一物,若是有了那个东西,夫人日后在他前世幻境中想要留多久,便能留多久” ps:首-发:rousewu.cc (po1⒏ υip) 第一百四十八章你回来了?! 银荷镇的郊外。 雾霭沉沉的江面上,一叶扁舟由远及近的驶了过来,小舟上还立着叁个男人,虽然容貌各异,却都风姿卓然。 绯颜和婳儿隔着江面遥遥挥着手,待那轻舟一靠岸,绯颜率先朝着那一叶扁舟雀跃着跑了过去, “苑主!滇王!太好了!你们终于平安回来了!” 他们昨晚便收到了金朝雾的飞鸽传书,所以一大清早她们两人便在江边等着他们了, “苑主!青叔叔……你们一路可平安?”婳儿也跟着跑了过去,神色关切的问道。 “嗯,平安平安,好在有惊无险!” 金朝雾摇着扇子轻轻敲了敲婳儿的额头,笑容满面的问道,“我让你们找的东西可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绯颜挤身过来,双眸明艳的抢着答道,“那银鳞鱼可真是难抓,我们在水里费了很久的劲才将它抓住!” “青叔叔……你,你没事吧……” 婳儿看着青子衿有些发白的脸上,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青子衿面色清冷的挑了挑眉,“小丫头,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我很好啊~~” 杏婳儿有些糊涂的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他神色不悦。 青子衿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朝着河岸对面的客栈走去,青色的身影在白茫茫的晨雾中轻盈如烟,很快就走的远远的了。 绯颜不喜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厌烦的道,:“这个人真是古怪!苑主!你不是一个人去救滇王了么,怎么又会与他一处回来?!” 金朝雾顿了顿,道,:“…说来话长,以后再与你慢慢细说” 卷云舒看着那独自远去的青衣,朝着金朝雾轻声道,“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好像真的受了伤……” 金朝雾不由蹙眉,:“受伤了?这一路回来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也未曾听他提及……” “你没发现他脸色有些差……么” “嗯?他的脸色一向都不好看,总是冷冰冰的,似乎人人都欠着他钱一般……”金朝雾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目光却一直望着青子衿的身影,其实他心中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青子衿不说,他也不知怎么开口询问。 卷云舒仔细回忆着什么,缓缓道,:“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被他从那魔人手中救出来,虽然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好像隐约听到他们的打斗之声,莫不是那时便受了伤,怕咱们担心便一路缄口不提……” “这人还真是……”金朝雾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知不觉间握紧里手中的扇子。 卷云舒微微叹了口气,清润的面容上有些不放心,:“还是去看看他吧,有些伤看似无碍,但是耽搁的久了,反而会越来越重,若是因为我而没了性命,我又如何担当的起……听闻镇子上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如请他来看看?” “嗯,我先去看看……”金朝雾点点头,让婳儿和绯颜陪着卷云舒先回住处,自己则朝着着青子衿离去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绿杨柳下,一间荒废已久的房屋中 那一身绿衣的男人终究缓缓解开了衣衫,那衣衫下的肌肤皎洁如玉,晶莹剔透,宛若一块沐浴在月光下的美玉,光滑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只是那皎洁如玉的肌肤上此刻有一处伤口,那伤口似乎很深,伤口处的肉已经有些腐烂,渗着斑斑乌血, 青子衿的面色有些苍白,似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他神色淡漠的抽出一把寒锋逼人的短刃,面不改色的就朝着那腐烂的伤口处划了下去。 这突然的举动让本在屋顶上偷窥的某人瞬时气息凌乱不紊,也因此被底下人发觉了去,只见那青白色的衣袖在衣袖在空中凌波微舞,只听‘咣当咣当’几片瓦片掉落的声音陡然响起,随即只听‘咚’的一声重响,一个身影从屋顶重重摔了下来。 “倒是不知,苑主还有此等癖好”青子衿一面嘲讽的说着,一面已经不动声色的收拢了衣袍,正襟危坐的冷眼斜瞟着他,叁分刻薄七分讥诮的面容若霜雪冰冷。 “嗯……咳咳” 金朝雾脸色尴尬的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了看青子衿不善的脸色,内心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轻松的摇了摇金扇子,故意忽略了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神色故作如常的道, “你身上的伤,可是救云舒时伤的?” “若是无事,苑主请回吧”青子衿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将脸冷冷转到一边,淡淡下了逐客令。 金朝雾看着他这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却是有些恼了,“事情还未说清楚,我回哪去?我金朝雾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你既然因为我们受伤,我们又怎么会置之不理?” 金朝雾自认说的真诚坦荡,但是却不知道那一口一个“我们”,却像是一根毒刺一样扎在青子衿的心口,生疼不已。 他素来性子冷清却又十分高傲。如何会接受他人的怜悯,故而他那只是冷冷一笑,讥讽似的挑眉道,神情比方才又冰寒了几分, “原来苑主不过是受人之托,倒是我多想了,多谢好意,请回吧” 金朝雾也没想到自己越是解释,那人的脸色便越是难看,而且他还搞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只觉自己如此好意却被这人如此仇视,心底不由也生了怒意,: “青子衿!你这人脾气怎么如此怪诞!” 见青子衿依旧板着脸不说话,只是那清绝出尘的面容上却比以往看上去都有些苍白,不由又想起方才他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这一路回来,虽然他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但是金朝雾心底却总是笼罩着一种不安的情绪,直到他看到那些伤口,他才发觉自己那些不安的根源,原来这一路上他都在担心青子衿是否受伤,只是那人太过孤高冷傲,甚至不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 他强自按耐住性子,温声劝道,:“你那伤可大可小,还是去看看大夫,我认识一个名医,我这就写封书信请他……” 青子衿不耐烦的打断他,刻薄的皱紧眉头,声音冷淡凉薄,“苑主总是如此爱多管闲事,自讨没趣么” “你……我只是好意!你那伤口……” “苑主请回” 青子衿转过身去冷冷背对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机械的没有任何感情,只留一个青衣渺渺的单薄身影对着他。 金朝雾不由气结,脸色气得发青转身推门而出,又咣啷一声将门重重甩上,他与这男人上辈子一定有什么过节,这辈子两人才会如此互不对眼,罢了罢了,反正受伤的又不是自己,中毒的也不是自己,由着他自生自灭罢了! 一夜无话。夜风寂静, 深夜,杏婳儿刚准备上床入睡,忽然从窗子外钻进来一个矫健身影,她起初一惊,待在微弱的烛光下看到那风尘仆仆的面容时,却不由的喜上眉梢, “司羿!!!!你回来了!!” 司羿点点头,一身火红色的玄凤袍在火光下格外熠熠生辉,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高悬的那轮皎皎玉盘,神采飞扬的说道, “我算准了时日赶回来,明日便是初一,倒时你便可以用玄玉灵镜与你娘亲见面了!” ps:卷云舒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很善良的,就是‘白莲花‘’一般的存在……小白莲~~不过这一世可能会黑化一点点~~~ 第一百四十九章娘?娘亲!!!! 魔域,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天际之间出现了一片泛光红色镜子,糖莲子正奇怪间,便见镜子里印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那少女眨着清纯的大眼睛焦急巡视着,忽而她看到了糖莲子,双目一亮,犹豫了一下,叫道,:“娘……娘亲?” “……阿萸!!”糖糖莲子身子猛地一震,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少女,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阿萸!你是阿萸!你怎么会……”糖莲子的眼泪不由泛起泪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镜子中的少女容颜,生恐这画面会突然消失不见,她仔细端详着杏婳儿,不自觉的呢喃道,:“我的阿萸长大了,阿萸……阿萸……” “娘亲……娘亲……你真的是我娘亲,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镜子中的少女也喜极而泣的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很快便将那漂亮的小脸蛋哭花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青叔叔……青叔叔告诉我的…… “青叔叔……”糖莲子微微一怔,“是子衿……他找到你了?” “嗯!他告诉我你和爹爹还有莫叔叔都被困在魔域,无法出来……不过,你放心,阿萸一定想办法将你们救出来!” “不,不要!这里太危险了!你千万不要来!”糖莲子急忙摇头阻止,“你魂力虚弱,根本承受不住这里的魔气,娘知道你在人间平安就好了……你旁边这位是……|” 镜中的少女回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衣男人,歪头嫣然笑道,:“他叫司羿……多亏他帮我,我才能用玄玉灵境找到娘亲……” 那镜子中的红衣男人看了一眼糖莲子,似是想不打扰她们母女二人叙旧,便朝着糖莲子微微行了一礼,走到了几十步外的大树下等候去了。 “玄玉灵镜……”糖莲子低声重复着,她之前也曾筮坞戍提起过,玄玉灵镜可窥看叁界任意一处地方,所以阿萸想要找到她并非难事,她只是没想到阿萸小小年纪,便可以找到这块罕世之宝。 阿萸似是也看出了糖莲子心中所想,脆声笑道,:“借我这玄玉灵境的人也是娘亲的故人呢!” “故人?是谁?!” “嗯……我不知道她的名讳,只是她说曾经与娘亲一见如故,是很要好的姐妹,还说若是见了娘亲,带她向你问好” “姐妹……故人……莫非你说的是……相思妹妹……她可是曾在昆仑修仙?” 糖莲子想了片刻,脱口问道,她自幼随师父隐居在在天山,并没有什么朋友,出了天山又和筮坞戍 游历四方,能与她姐妹相称,感情甚好的便只有漫相思一人了,只是百年已过,小相思她凡人之躯又怎么还会在这世上,还是莫非她已在昆仑山得道成仙,不,也不对啊……当初,听说她为了木樨雪背叛了昆仑山,自此信讯全无…… “这个却也不知,我只知道,那山里的小妖们都称呼她为夫人……我观她身上妖煞之气很重,听那些小妖说夫人是因为心爱之人之死,悲痛欲绝,一念入魔……而且那‘暮雪台阁’里还放着一个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个男人,尸身未腐,栩栩如生……” “你可看到那男人生的什么样子?”糖莲子不由追问道。 镜子中的少女回想着那棺中的男子容貌,神色有些同情的道,:“……那男子生的十分好看,眉眼之间清隽温柔,十分宁静,想来应该是很好的人吧……不然那夫人也不会如此悲痛,因爱入魔……” 听她说着,糖莲子不由陷入深思,眉心不由轻轻皱了起来,自言自语似的道,:“那男子……应是木樨雪……怎么会如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相思她……” “……娘亲!娘亲!” 少女的呼唤将糖莲子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头看着镜子中那明艳如花的少女,又想起了阿萸小时候原本那清纯娇憨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阿萸,这身体,你可还习惯?” “嗯……这身体很好用……” 镜子中的少女有些不自然的朝着那树荫的方向看过去,似是被那红衣男人听到。 糖莲子也感觉到了,便没再追问,只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且安心在人间游玩,千万不要来魔域,也无需担心我们,我们自会想办法逃离这里,到时候再与你想法见面……,你万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娘亲,我真的很担心……” 糖莲子的似是看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慌乱起来,急匆匆的对杏婳儿道,:“阿萸,有人来了,记住娘亲的话,若是遇到难处,就找青叔叔帮忙……” “娘亲……” 镜中的少女似是开口还要说什么,,糖莲子却没再听下去,只是青紫色的水袖在半空中一挥,只见一片波芒闪过,便将那玄玉镜在空中隐遁而去。 “你在干什么?”一个性感低沉的的声音从不远处紧随而来,她连忙转过身来,极力掩饰着小脸上的慌乱,看着星光闪耀下走过来的一身黄蓝相见冰蚕锦袍的男人,气宇轩扬,尊贵非凡。 |“没……没干什么……”她往后退了几步,小声道。 “我方才好像看到有人在用巫术……好像还听到什么人在说话……”幽螭微微勾了勾唇,目色亦正亦邪的看着她,让人难辨喜怒。 “都说了没有!是你眼花看错了!” 糖莲子咬着唇矢口否认,手心却有些紧张的微微出汗,心中暗想,也不知道他方才究竟看见了多少,反正那玄玉灵镜已经消失了,她便来个死不承认,量他也不能如何。 幽螭却是微微一笑,在她背后不慌不忙的道:“在魔域,未经魔尊允许,不得用冥界幻术,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可是犯了大忌?” “我没用幻术!”她继续否认。 幽螭扬了一下眉头,似是无意的试探问道,:“哦?那我方才看到的是什么?那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人的影子……” 糖莲子心中不由一惊,猛地抬头朝幽螭看过去,便正撞上那幽沉如海,星罗密布的妖金色黑眸,那里面幻海沉沉,亦正亦邪,竟让不她不由心悸,她索性心中一横,扬起脖子道, “对啊!是幻术!那又怎么样!要砍我的头么!随便你!” 幽螭沉默不语的盯了她许久,一直到糖莲子心中有些打鼓,忽而伸手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朝着鬼影重重,僻静幽暗的黑树林带去, “你,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自然是就地正法”幽螭板着脸说道,俊容上没有丝毫笑意。 “你……你说真的?” 她看着脚底下的白骨皑皑的兽骨,又听着四周毛骨悚然的枭鸟叫声。忍不住脸色发白,她前几日才与他闹翻了脸,哭着闹着要与他分清界限,惹得他大怒而去, 他不会真的这么快就翻脸无情,要置她于死地吧,她才刚刚跟阿萸相认,就这么死在荒郊野岭,心中终究是有些不甘,她正这么胡乱想着,忽而她不知被脚下的什么石头还是兽骨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幽螭一把将她扶住,随即耳边传来男人有些嘲笑的声音, “怎么,吓得腿都软了~?原来你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谁,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 她红着脸争辩道,随即有些尴尬的低头四下巡视着,想看看是哪个该死的石头害的她如此出丑。 没想胳膊又是被他用力一拉,朝着幽静的山坳走去,:“本殿下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寂静的山野。 紫气隐隐的湖水中, 一个白发披散的女人若隐若现漂浮在那片紫红色的河流之上,糖莲子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觉得那叁千发丝,皑皑若雪,却又十分美丽。 幽螭没有说话,只是跪在了那女子身前,宽广衣袖一扬,似是在行祭拜之礼。 糖莲子本是站在一边远远观看,没想到身子忽而被一阵风卷了过去,随即只见幽螭手指牵过一条黑色波芒,那波芒便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一般,勾住了糖莲子的膝盖,糖莲子便觉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与幽螭一起跪在了地上,身体也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幽螭用黑色波茫牵引着,与他一起跪在地上行者魔族独有的祭祀之礼。 待一切结束,手脚终于恢复了自由的糖莲子猛地从地上做了站了起来,大睁着眼眸看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我朝那个不认识的行礼~” “你这女人,吵闹什么,懂不懂死者为大?” 幽螭抬手拧了拧她那半边肉嘟嘟的脸蛋,眯着眼眸凉声道。 “唔,好疼~~” 她急忙捂住被他掐的半边脸,神色无辜的道,“我……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不明白这叁更半夜的你拉我这里做什么” “她是我的母妃……我想让她见见你……” “你的母妃……,见,见我?!” 糖莲子有些惊诧,蹙眉想了半天,也是实在想不明白幽螭为何这么做,而且方才那祭拜之礼委实有些怪异,就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不由心头不安的问道,“为什么要让她见我……” “你这女人…… ” 幽螭眉头一皱,神色不悦的伸手要去掐她另一边脸蛋,糖莲子却急忙后退了两步,两个手紧紧捂住自己圆圆肉肉的脸蛋,急忙警惕的的叫道,“你别再掐了!脸都要被你掐肿了!” 幽螭目光深沉的盯了她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半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你这样子哪里像是个当娘亲的人?” 糖莲子怔了怔,率性脱口道,:“哪里不像了?!当了娘亲就不能爱美了么!” 幽螭却并没有再与她多做争辩,只是看着紫色湖面上那忽隐忽现的女子魅影,目光沉沉, “我只是觉得,若是母妃真的能看到你,想来一定会很喜欢你……” “……为什么……” T他的神色寒凉若水,在暗影下幽幽沉沉,:, “因为我母妃和你一样,对魔域的一切恨之入骨,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里,我想就连生下我,都是是她一生最后悔的事……” “你母妃……也不是魔域的人?”她试探性的问道 “她是妖族的女子,为了寻找一件灵物无意见闯入魔域,却被父王撞见,父王对她一见倾心,想要纳她为妃,但是……她已有意中人,她苦苦相求父王放过自己,可是父王喜欢上的女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后来呢” 糖莲子问完之后,便又忽而有些后悔,她看着湖中女子的尸身,突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想来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 “后来……”幽螭似乎苦笑了一下,目光平静的道,:“后来父王自然是杀了她的心上人,并将母妃囚禁在宫中,用黄金制成锁链,缚住手足,派人日夜看守,母妃就连寻死的机会都没有……呵呵……” “…………这样实在是太过残忍了……”糖莲子紧紧咬着唇,脸色发白的听着,她难以想象那女子爱人已死,被人锁住身体失去自由的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去的,若是换做自己,怕是一天也捱不过去。 幽螭又目色凉冷的接着道,:“更讽刺的事,她没多久就怀孕了,还被迫生下了我……父王自然欢喜不已,他不顾魔界七大长老反对,我一出生便将我封为魔族大殿下,我母后也因此在魔界拥有了更加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我却从未见她笑过一次,她经常对我说,她恨这里所有人,恨这里的一切,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离开这里,一定会……” “…………” 糖莲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那湖中若隐若现的魅影,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你猜的没错……她就算是死,父王也没打算放她离开,他将她将她的肉身和魂魄都拘在这‘入梦湖’中,让她永生永世都无法离开魔域……呵,父王说过,她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他的,无论她是生是死,她都要留在魔域里陪着他,永生永世……” 糖莲子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感受到一种无穷无尽的可怕冷意袭遍全身。 “你在怕什么?” 幽螭黑金色的妖眸在月光下散发着泠泠波光,孤独而又寂凉,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困扰着,让他难以安宁。 糖莲子抿了抿唇,目光清澄无暇,在月色下泛着柔软波光,她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我……我只是在想爱一个人不便是希望那人开心快乐么,这样纠缠,彼此不是都很痛苦么?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生下我也是她最憎恶的一件事……” 幽螭看着江面上那已经开始渐渐消失的魅影,忽而道,那素来高傲而不可一世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怅然若失之色。 魔域的人平日都只知道魔族的大殿下神情高傲,目无下尘,却是谁也没想到过他也会有如此彷徨迷茫的时候,有些心事,有些心结,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说出口,但是面对糖莲子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想要告诉她这一切…… 可笑吧,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他自嘲似的弯了弯唇,想要换一个话题,却听到那软软的声音飘了过来,像是扬琴一般敲在幽螭的心口,叮叮咚咚的, , “怎么会呢……天底下有几个娘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的母妃,也许嘴上不曾说过,但是她心底一定很爱你……” “连我都不确定的事,你又如何这般肯定?” 幽螭回眸看着她,那高傲的俊颜带着七分凌锐,叁分迷惘。 “我就是感觉的到……” 糖莲子眸子晶亮的在月色下灿然一笑,笑若烟火,璀璨明亮,烂漫无邪,仿佛能将这恒古不变的昏暗血空都照耀的皎洁明亮起来。 幽螭不说话了,只是黑金色的妖眸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许久,久到让糖莲子浑身又不自在起来,他才一拂衣袖,沉声道,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ps:首-发:yuwangshe.one (po1⒏ υip) 第一百五十章糟糕!被抓包了! “就……送到这里吧……”糖莲子看着几步外的那个灯影绰绰的,停住了步子,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朝着幽螭道。 幽螭却不以为然,只是依旧往前走着,:“我送你进去……” “不用!”她猛地停住步子,睁大眸子断然拒绝,但是察觉到幽螭眸子中的异样,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只是垂下眸子,小小声的又重复了一句,:“真的……真的不用了!” 她不敢想若是被看到自己和幽螭一起回来,筮坞戍会是怎样神色。 “那好吧……”幽螭这次却没有为难他,做势欲转身而去,只是忽然他的身子虚晃了一下似的,回身撞在了糖莲子身上,糖莲子并未多想,只是伸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 从碧色树荫下看过去,看着两人重迭的身影,便像是搂抱在了一起。 也就在此时,那浓密翠绿的树荫下,一一身乌黑玄纹巫袍,面容清诡幽静的男人,长发披散的男人出现在了那里,那个那静若山岳的身影似与背后的黑夜都融为一体,异色的眸子昏沉如墨,浓暗不清。 微风拂过,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那香气让糖莲子神色微微一变,急忙回头看去,果然看见筮坞戍沉默着站在那棵树下看着他们二人,她急忙下意识的推开幽螭,朝着筮坞戍跑了过去, “阿筮,你回来了……” “嗯,” 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便转身看向幽螭,语气渐渐转冷,“大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幽螭微微眯了眯眸子,直视着筮坞戍,“并无要事,只是魔域深夜常有鬼魅妖魂出没,她一个人回来,有些不放心,所以特意送她回来” “有劳大殿下”筮坞戍神色僵硬的说着,回眸牵过糖莲子的手,再不多看幽螭一眼,只拉着糖莲子大步朝着小苑走去,“……我们回去” 糖莲子看着筮坞戍不太好看的脸色,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朝着苑走,她只觉得他今日的力气似乎很大,拉的她手腕都有些隐隐作痛。 待进了屋内,那手腕上的力道才微微松了下来,糖莲子急忙从他掌心中将手抽了出来,轻轻揉了揉手腕。 “阿筮,你……生气了是么?” 她看着他冷僵僵的侧颜,还要那似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情愫的异色幽眸,不由有些不安的问道。 “……”他看了她一眼,异色眸子的眸子里的幽暗又深了几分,半响,摇了摇头,闷声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脸色不太好……”糖莲子皱着眉头看着他隐藏在发丝中那越蹙越紧的眉心,那里面似藏着乌云压城似的一令人窒息的压抑,让她既心疼,又不安,她咬了咬唇,尝试着解释什么, “阿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其实方才,我……” “……不必解释,我相信你”他偏过脸去,轻声打断他,沉声道,“……我只是有些累而已……” 糖莲子盯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神色忽而焦灼起来,:“是魔尊又让你去催动‘萧火鼎’了是么,难道要把你的巫力全都耗尽他才满意么,不行,我要去找他理论……!!” “不用了……”筮坞戍忙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身边,黑中透紫的眸子微微回暖了些许,低声道,:“我没事,休息一夜变好,你万不可莽撞” “……真的?” 她不确定的打量着他,有些犹豫的问道。 “真的……”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我好久没见你笑了!”她眸子微微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里,双手捧着他的脸,故意嘟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眨着眼睛撒娇的道,“我要你笑一个给我看嘛!” 筮坞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划过宠溺和无奈,微微的勾了勾唇,冰冷的手指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温柔蹭了蹭,低笑道,“淘气……” 虽然他的笑有些勉强,但是却依旧十分好看,也总算是让糖莲子微微放下心来,她甜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清诡寂冷的面容上亲昵的亲了一口, “那你快好好去休息,明日我要看到意气风发的大巫师哦!” ,“你也早点休息”筮坞戍垂眸在她额头上温柔烙印下一个轻吻,才转身回了静室。 糖莲子突然想到,还未将自己见到阿萸的事情告诉他,本是张口欲唤,但是看着他幽沉沉的身影又不觉间将话吞进了肚子里,算了,可能他真的太累了,还是明日吧,明日再说也不迟, 异香飘飘的静室内,暗金色的珠帘在月色下泛着朦胧的金光。 男子静静坐在蒲团之上,一个金光从他胸膛中窜了出来,落在地上,便成了一个金色影子,少女模样的。 那金影少女看着那闭着眸子,正襟危坐的巫袍男人,脸色露出一个怪怪的笑容,、 “原来大巫师也会说谎的!” 蒲团上的男人微微睁开那散发着藏紫色波光的眸子,神色抑郁清冷:“……我何时说谎了?” “你明明就很介意她和那个魔族大殿下在一起,你明明就是在吃醋生气,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 “……” 那金色影子飘到他的鼻前,翘起二郎腿在他眼前晃啊晃得,金色手影在他鼻子上轻轻点了下,发出一串银铃笑声, “而且……你根本就没有那么相信她,不是么?你不只在骗她,还在骗你自己!!” “…………” 筮坞戍脸色瞬间冰冷僵硬,他目光冷郁的看着她,眸孔里是层层迭迭的虚光浮影。 那金色光影的少女又在那寂静的室内晃悠了一圈,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叫道,:“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奇怪,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说,相爱之人不本来就该坦诚相待么,这么藏着掖着下去,我看你们两人早晚会出事!” “你今日的话太多了!”他眼眸蓦然一暗,一丝薄怒蔓延处出他乌黑透紫的眸底,他衣袖蓦然一拂,将那金色光影卷入乾坤袋子里,任凭头她喊叫折腾都再不放她出来。 ~~~~~~~~~~~~~~~~~~~~~~~~~~~~~~~~~~~~~~~~~~~~~~~~~~~ 暮光中的一片幽僻的枫林内, “你干嘛这么古怪的看着我” 杏婳儿有些奇怪的看着司羿那来回扫视,欲言又止的目光,忍不住问道。 “那个女人真的是娘亲?”司羿突而问道。 “嗯,我们长得不像么?” 司羿又仔细打量了杏婳儿一番,果断摇了摇头,:“不像” 杏婳儿笑了一下,却也没有与他争辩什么,她的魂魄本就寄住在别人的身体里,并非她本来容貌,又怎么会想象呢。 然而,司羿过了一会儿又道,自言自语似的道,:“你娘亲看上去好像只是比你年长几岁而已~~” 杏婳儿乌黑羽睫微微闪了闪,歪着头笑问,:“那你是在夸我娘亲年轻呢,还是在说我老呢?!” 司羿目光不由又落在眼前少女的脸上,杏婳儿生的娇柔美丽,杏眸流光,水色潋滟,瑰丽的脸庞若天边彩霞,司羿一时间竟不由有些愣神,视线久久难以从她脸上挪开。 直到杏婳儿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红着脸蛋问道,:“喂,你这是怎么了?” 司羿方急忙撇开目光,那张冷峻桀骜的面容竟然难得的浮起一抹有些尴尬的红晕,他微微清了清嗓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悄声嘀咕道, “主人曾说狐族善魅,看来此话果真不假” “你说什么……”婳儿有些没听清,忍不住盯着他问道。 “主人曾说狐族都喜曾采阳补阴?你……是否也采过?”也不知道司羿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突然直勾勾的看着她,硬生生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杏婳儿却嗖然羞红了脸,她气急败坏的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便朝着他身上掷了过去,红着脸,眸中波光潋滟的跺着脚羞愤叫道,“臭司羿!!你胡说什么呢!!” “你生什么气,我只是随便问问~”司羿一边身手敏捷的躲闪着,一边不明所以的回呛道,“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怎么又突然恼了!?” “你还说!你还说!看我不拿泥巴糊住你的嘴!~!站住!!别跑!!!” 树林里,两个人嬉闹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绯色的晚霞之中。 ~~~~~~~~~~~~~~~~~~~~~~~~~~~~~~~~~~~~~~~~~~~~~~~~~ 月夜。 寂静清简的客房内,一片漆黑,四下静谧。 一身青衣,容颜清绝如画的男人在藤床上似是已经睡着了,门扉忽而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飞快闪了进来,来人有些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便回身轻轻关上了木门,偷偷摸摸的朝着那藤床上爬了去。 他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怕惊醒了床上的男子,不过那男人似乎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看来着‘苏荼香’的功效倒是不错……”来人微微有些得以的扬了扬眉头,伸手悄悄解开了床上男人的衣服,青色的薄纱在月色下被一件件解开,露出里面白璧无瑕的身子,那一片冰肌玉骨,配上这张清绝出尘,眉眼如画的俊脸,饶是金朝雾阅人无数,也难得的呼吸渐渐紊乱起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这人长得如此好看,为何自己平日却偏偏喜欢不起来,一对着这长脸,心口就隐隐的不舒服起来,有一种奇怪的刺痛感,突如其来,而又莫名其妙。 但是眼下,却又顾不得这些了,他得尽快查看青子衿的伤势,明明那伤口已经溃烂腐烂,但是青子衿却偏偏不肯让任何医师诊治,被逼急了,便干脆消失几日不见人影。以他的性子,既然不肯让自己明着医治,那金朝雾只好自己用自己的手段了。他稳了稳心神,朝着记忆中伤口位置查看过去,果然他腹部有一块拳头大的伤口,渗着斑斑黑血,四周的血肉已经溃烂,长在那白玉似的身子上便是如同一个血盆大口,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他们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伤口怎么看上去还和新的一样,没有一丝一毫愈合的迹象……”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是他祖传百年的秘方‘怀玉散’,可活死人,肉白骨,再严重的外伤敷上这药膏一日,都可痊愈,他平日珍藏着,连自己受了伤都舍不得用,这次对他却是大方了起来。 他看着那隐隐又泛出污血的伤口,还要他微微皱起的细眉,不知怎的竟又泛起一些心疼。他俯下身子,将唇贴在那伤口上,用口将那伤口处的污血十分温柔的一寸寸舔舐干净。 “你干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幽幽在金朝雾耳边响起。 金朝雾心神一慌,他蓦的抬起头来,才发现身下人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如画的眉眼之间一片清寒之意。那一双清冷似玉的眸子渐渐笼罩上一层浓的化不开的寒雾, 第一百五十一章别对我说谎 “你做什么!放开!” 青子衿一双眸子缓缓恢复了清明,声音变随之沾染上了寒意。 “ 金朝雾直起身子,神情无辜的看着他,神情带着些许尴尬之意,“你别误会,我只是为你疗伤而已……” “我的事,不必你操心”青子衿横眉冷对的打断他。 “还说不必我操心,我再不管你,你整个身子都得溃烂,好生生的一个身子,被你糟践成这样……”金朝雾怒冲冲的道,那语气既是心疼又似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但是这话一说出来时,气氛却又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青子衿那一向素白冷清的脸色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光芒,刻薄的眉眼闪过一丝锋芒,:“下流!” “我……!”金朝雾本欲开口争辩,但是看着身下男人那苍白泛着淡淡红色的面容,看着他衣衫尽解,玉肌裸露,被自己硬生生骑在身下的样子,恐怕莫说是别人,就连他自己见了也觉得自己有些举止下流, 但是他此刻也顾不得解释什么,因为身下人已经开始不安分的挣扎起来,他急忙一边低下头去吸吮那剩下的残余乌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等等,我还没吸完” “……滚开……唔……”那清冷的怒骂不知是金朝雾不小心触碰到了哪里,惹得他身子不由一震微颤发出细微的呻吟之声,那本来清冷而不近人情的声音裹着脆弱的呻吟,竟然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媚意,落在金朝雾耳中,竟让他不由的身下一热。那物件竟然不知不觉的 青子衿本来就被他解了衣衫,与他赤诚相对,金朝雾身上那微妙的变化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而且他们的位置此刻十分尴尬,那正对着, “你……还不滚起来!”青子衿眯着眼睛,目光冰冰凉凉的看着他,神色分不出是喜是怒, “啊……抱歉,抱歉……” 金朝雾神色也不由有些尴尬,金朝雾想从他身上下来,但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在那冰肌玉骨的身子上打量着去,心中暗暗叹道,这人的肌肤怎么如此晶莹剔透,仿佛是冰玉做成的一般,洁白无瑕,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 他正看的起劲,青子衿已经衣袖一拂,那原本四散的衣服便又规规矩矩的穿戴在了他身上,玉色长衫在月色下若连绵青山,浓浓淡淡,点缀在如水的月波之间,冉冉流动着淡色青光。 他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有些纳闷的打量着他道。“……那“苏荼香”怎么对你无效” 青子衿没有说话,只是转过来目光迷离的望向窗外那一轮皎皎明月,清白色月光照耀在那清绝如画的面容上,似依稀还残留着方才的一抹淡淡红晕, 见青子衿不说话,金朝雾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朝着他递了过去,温声道,:“这是我祖传的奇药,我方才已替你敷了一些,你明日观察下伤口,若是还有污血,便再用一次,左右不过叁次,你那伤口应该便可痊愈” 青子衿没有说话,只是仿佛没听见一般,目光怔然的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清渺迷离的目光幽幽静静,似乎在等什么人,在追忆什么人。 金朝雾暗自微微叹了口气,将药瓶默默放在床上,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一直到那人的脚步声走远,青子衿才拿起了那个小小的药瓶,他晶莹如玉的手指缓缓摩挲瓶身,耳边不由又回荡起只属于韶华年那吊儿郎当,又充满眷恋温柔的声音, “子衿……子衿,你身子好香,我真想一直这么抱着你,一直到老,一直到我死……” “又在胡说八道” “哪有胡说八道,子衿……子衿,啊……子衿……我又想了,我们再来一次吧……” “……你!……唔……” 二人交缠的影子如云烟般忽隐忽现,飘飘荡荡在回忆里,如烟似雾,若有似无。 青子衿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抖,那清绝出尘的面上含着丝丝一抹无法抹去的凄色, 韶华年,我曾发过誓,无论你轮回转世到何处,我都会找到你,带你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我终究是来晚了,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一个人,你果真找到了那个人…… 那我呢……我还留在这……又要如何自处…… 树影晃动的树林下,婳儿回来的时候,便正看到在一棵大树下,摇着扇子,在树下徘徊的金朝雾, “苑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啊,哦……睡不着,随便走走~~”金朝雾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目光似有所思的看着暗沉沉的黑色山影。 “哦~~~” 杏婳儿只当作是他与卷云舒寻常吵架拌了嘴之类的,偷偷吐了吐舌头,准备溜回房去,不想去突然被金朝雾从背后叫住, “婳儿!” “嗯?”她疑惑的转过头来, 金朝雾微微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叫他,青叔叔……是之前便认识?” 杏婳儿点了点头,脸上漾起一抹梨涡浅笑,“……嗯,他与我娘亲是故交……我,我儿时也见过他几面的~” “你娘亲?莫非他也是……” 杏婳儿看金朝雾脸色有些吃惊,明白他定是误会了什么,转了转眼眸,摆着手笑道,:“苑主放心,他不是妖族的人,婳儿跟您保证,他绝不是妖……” 金朝雾摇头笑笑,顿了片刻,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可知道他可曾成过家,又或是喜欢过什么姑娘……” “成家?”杏婳儿怔了怔,咬着唇歪头认真想了一会,随即摇了摇头,“我好像并未听青叔叔提过成家之事……也未曾见他与哪家姑娘在一处过,他似乎总是独来独往的…… 其实对于青子衿的身世,杏婳儿倒也并没有什么隐瞒,毕竟青子衿对她也大多数时候都是只言片语的,神龙见尾不见首,神神秘秘的,所以她也是知之甚少。 “苑主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婳儿眨着水眸,有些好奇的问道,她记得金朝雾与青叔叔似乎总是水火不相容的,总是话还没说几句,金朝雾已经要么冷着脸走开,要么气得拂袖而去了,现在见他突然关心起青子衿的事情,不免也有些好气。 金朝雾怔了下,随即挑了下眉头,哈哈笑着搪塞道,:“哦哦,呵呵,没事……我也只是看他孤家寡人,有些可怜,想跟他说个媒去~” “说媒呀……”杏婳儿吃惊的瞪大眼睛,随即憨笑着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看苑主还是算了吧……青叔叔,一定不会同意的!” “为何这么肯定他不会同意?” “青叔叔相貌俊美,气质清绝出尘,宛若谪仙在世,寻常女子怎么能相得中呢~~”杏婳儿有些得意的说着,神色十分骄傲,一脸洋洋得意的,仿佛她的青叔叔生的俊俏,她也能跟着沾上不少光。 J金朝雾不由敲了敲她的头,故意板着脸道,:“小丫头,照你这么说,我这个苑主跟他比起来,是相形见绌,不堪一提了?!” “不是不是~苑主是我见过最玉树临风,潇洒英俊的人,和青叔叔一样,是举世无双的妙人呢!!” 杏婳儿甜甜笑道,脸上笑容比枝头繁花还要璀璨, 金朝雾不由心情大好的掐了掐她的小脸蛋,笑问道,:“你这小嘴今日是吃了几斤蜜糖,这么甜人?!~” “嘻~~不过,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青叔叔心里好像住着一个人,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你也如此认为?” “苑主也这般觉得?” 闻言,金朝雾的心绪不知怎么又凌乱烦躁起来,明明与那人无甚瓜葛,但是一想到那张清绝的脸上那种追忆彷徨的神情,仿佛在缅怀着什么人,追忆着什么事,而那些人和事皆与他无关,金朝雾的心头便不由得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好了,小丫头,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他稳了稳心神,故作无事的拿扇子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可不许再四处闲逛了!” “哦!~~”杏婳儿揉了揉被金朝雾敲痛的额头,|“那苑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啊!”说罢,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刚走进屋子一看,准备入睡,忽而看到床上静静坐着一个男人,那人一身白色衣袍,脖子上带着厚厚的狐裘,半边脸上覆着银色面具,面色惨白若雪,目光阴仄幽暗, “你怎么在我屋里……” 杏婳儿吃了一惊,顿时睡意全消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空烟寐。 “你这神情似乎很不希望看到我……咳咳……咳咳咳……” 他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边低头咳嗽着,一边朝着杏婳儿走了过来,他看上去明明似咳的快要站立不稳,但是周身却偏偏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令她不得不紧张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在我房里……” 她脸颊微红,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他,便觉得心总是扑通扑通跳的很快,若小鹿乱撞。 “你这么晚回来,去了哪里?” 他看着她,沙哑的声音 “我……我” 杏婳儿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心,内心有些矛盾挣扎,这一切真的可以告诉他么,若是他知道这个身子并不是她真正的身体,知道她只是从冥间来的一丝魂魄……会怕她么,很多事情就连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又要如何和他说明白呢~ “那个降妖司的男人又回来了是么?” 耳边突然传来有些发冷的声音,她抬起眼帘便撞见了那晦若深谷,令人触目惊心的黑眸,还有那张阴恻恻的俊容。 “啊……是,他是回来了……”她只好点点头,如实道。 他的唇缓缓勾出一个极冷的笑容,:“所以,你一整晚……咳咳……都是与他在一起?” 发现他误会了什么,婳儿紧张的摇摇头,结结巴巴的焦急解释道,“不,不是的,他早就走了,我,我其实我……方才还和苑主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天……” 她一紧张,难免思绪混乱,更何况还是在那人令人窒息的压迫目光下,便更觉不安,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想要重新好好解释什么,空烟寐的眸光已经一点点结冰,变得越来越深邃寒冷,他的周身都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冰冷之意,他冰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那阴郁冷恹的眸子浮出一抹警告之意,声音沙哑而冰冷, “记住,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别试着对我说谎” “…………” 杏婳儿看着他山月昏影似的目光,紧紧咬着粉唇,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心中酸涩委屈,眼眸里水光盈盈,泛起淡淡红潮。 须臾,他骤然松开手,回身静静走出了那片落满残花的庭院, 第一百五十二章面具碎了 “主人” “京城那边有何动静” “太子送来了一封密函” “你替我拆开吧” 空烟寐没有接过那信件,只是懒懒的靠着窗棂,声音沙哑的说道。 子泽便撕开那烫金的雕花信笺,刚看了几眼,脸色便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他说了什么?”空烟寐瞥了一眼子泽, “太子之意,似也想要拉拢大将军,想让主人应了和绯颜姑娘这门亲事” “应了这门亲事?”他苍白的俊容上泛起一抹模糊诡异的笑容,凉冰冰的,又有些渗人,神色漠然道,“那到要看看太子的筹码是不是够与我做这笔交易” “主人真的要答应么?那婳儿姑娘……!” 还未说完,已经被子泽凌厉瞪了一眼,摇头目光警告。然而也为时已晚,空烟寐已经变了脸色,目光阴沉沉的看着未寓 ,脸色森寒的可怕,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已经让未寓不自觉的浑身发抖,衣服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他目光闪了闪,突而跪在地上,抬手猛然朝着自己的脸接连掌掴了下去, “未寓失言,请主人息怒”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神情阴森漠然的看着未寓朝着自己的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下去,那原本白皙俊俏的脸已经红肿了起来,他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缓缓放下手中棋子,一边咳着,一边起身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那响亮的巴掌声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渐渐的融为一体,混在夜色中,听上去说不出的诡异吓人。 翌日,清晨。 镇子很快便又太平了起来,只是不知道齐王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滇王受伤了,便命人传了书信过来,说自己正在不远处的邰郡,离这里不远,故而要赶来探望。 滇王不便拂其好意,便留了下来,也正好让青子衿可以多多修养两日,果然不过两日林王便赶到了这里,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帮暮家子弟。 齐王见了卷云舒自然是一番皇室兄弟的嘘寒问暖,一阵客套,对他被歹人掠去,自是一番痛心疾首,慷慨激愤之辞,卷云舒只是一贯温文有礼的应和着,皇室之间虚情假意的客套,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金朝雾却听得不耐烦,眉眼之间皆是无趣之意,以他的性子,早想尽快将这满面虚情假意的启王赶出去,但是碍着卷云舒的面子,也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摆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卷云舒性子温和纯善,但是阅人无数的金朝雾却一眼便看出了这齐王到这里的目的并不简单,与其说他是来关心卷云舒的伤势,倒不如说他是也想来分一杯羹。 毕竟他们找到了皇室被窃取的秘宝,这齐王若是和他们一路回去,皇上也会认为齐王与这件事上或多或少的也出了力。以卷云舒的性子,齐王若想邀功,他绝不会去多解释什么,说不定还会成人之美的夸上两句,一想到此,金朝雾便觉得心口堵闷,若真是要论功行赏,便也该是……那人、 他的脑海里不知怎的,又浮现出那一抹青衣渺渺,还有那张不问世事,不染烟火的清绝俊容。 不过令人不舒服的,可不只是齐王一人,还有那一帮暮氏子弟、 他们从来的第一天时候,眼睛便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直充满挑衅嘲讽的一直在暗暗寻衅滋事。 ‘大哥,你看这不是被爹赶出去的那只丧家犬么!’看着静静坐在凉亭下静静饮茶的空烟寐,暮晨黑长的脸相下一拉,朝着身边的人哼笑一声,刻意大声道。 “哎,?让我开开,呦呵,还真是……七弟,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哦,呸呸,爹说过,已不准我们再认这个怪物做兄弟了!我记性真差!怎么给忘了!”暮石乾冷笑道。 “别说的这么难听,人家现在可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小心惹了他不高兴,太子明日砍了你的脑袋!” 老六声音更高,语气满是嘲讽之意。 “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年纪最轻的那个男子听着几位兄长的言语,觉得有些过分了,他看着形单影只孤零零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的空烟寐,心中不由有些同情,小声劝道。 “十弟,你怕什么……难道你还真信了你四哥的话,认为会被太子砍了脑袋,哈哈哈……太子只不过把他当成条狗……哈哈哈哈!”暮石乾颇为不屑的大声嘲笑道。 空烟寐只是如没听见一般,依旧坐在凉亭下望着遥遥青山静静喝茶,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藏在他雪色的衣袖下被他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显出灰白之色。 “你们说够了没有!不要太过分了!” 杏婳儿本来是想过来给空烟寐送些该买回来的梅饯和杏饼,却不想正碰上这一幕,脸色气得有些发白,忍不住插口道, “呦,又是你这个小丫头……看来你对他倒是情根深种啊,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这个男人可是比你想象中恐怖的多……”暮石乾打量着杏婳儿,脸上笑容十分邪恶。 “我看恐怖的人是你吧!暮家大公子便是如此作风口德,传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么!” “你……!”暮石乾不禁有些气急败坏,还想说什么,便见金朝雾和卷云舒还有齐王已经出了门厅,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不想将事情闹到,别有深意的瞪了一眼杏婳儿,带着其他人走了。 那石乾一路小跑过去,瞬间已经变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对着齐王一直呵呵傻笑着,那样子更像是一只殷勤献媚的恶犬。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耳边传来空烟微微沙哑的嗓音,伴着几声咳嗽。 “我……我只是听不惯他们那样说你” “以后这种事,不要插手” 他神色漠然的说着,那双阴冷厌世的眸子里一片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 “我……”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绯颜的声音突然从他们两人身后响起,冷不防的吓了杏婳儿一跳,绯颜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从她手中的纸袋里拿了一个蜜饯,不慌不忙的一边嚼着,一边朝着杏婳儿笑道, “我方才见彩苑在前院找了你半天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找你帮忙……” “彩苑?”杏婳儿微微愣了一下,“前院嘛,那我去瞧瞧~” “嗯~~去吧去吧,快去吧~~” 绯颜毫不客气的从她手中接过那两袋蜜饯,又心急的将她往凉亭外推了推,“笑着催促道,“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哦!”杏婳儿神色单纯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前院快步走了去。 看着杏婳儿渐渐走远,绯颜的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笑容,她一边又从油纸里掏出个杏饼津津有味嚼着,一边拿起一块杏饼递到空烟寐薄水色的唇边,身子凑的他很近很近,“喏,你也吃一个!” “不必了,我不饿”空烟寐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起身朝外走去,丝毫不在乎绯颜有些难看的脸色,他自顾自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身来,晦暗的眸子幽幽看着她, “我记得你不是素来与彩苑不合么,怎么今日对她的事却又上心了起来?” 绯颜心中一紧,她面色局促的握紧手中的佩剑,嘴唇张了半天,却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空烟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耐心等她解释,只是薄唇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回过头去继续朝前走了。 婳儿在前院找到了彩苑,才发现她原来是不小心把那藤编一队鸳鸯给摔坏了,正想要找她帮忙修补,看着彩苑那焦急抹泪的样子,猜到这定是她重要之人送的,她温柔安慰了彩鸳几句,帮她修补起那对鸳鸯。 一直快到太阳落山,她们两人才将那鸳鸯修补好,看着那又栩栩如生的鸳鸯,彩鸳自然开心不已,抱着杏婳儿亲了又亲,杏婳儿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心里却又惦念起了凉亭里的空烟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他明明一言不发,神色冷漠,但是却又让他觉得十分孤寂落寞。 婳儿胡乱编了个借口,便又朝着凉亭走了去,只是空烟寐没有碰到,却又冤家路窄似的碰见了石乾。 “哎呀,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赏花,要不要哥哥来陪你啊” 石乾脸上挂起淫笑,伸手就要朝着杏婳儿的小脸上摸过去, “走开!”杏婳儿一把推开他的手,看着他脸上那露骨邪气的笑容只觉令人作呕,无心和他纠缠,只想转身离开,没想到那石乾偏偏死缠烂打的跟了上来,他一把搂住杏婳儿的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动作轻浮的将朝她的脸蛋上吻了过去, “小美人真香,让哥哥好好亲一口。你喜欢那病痨鬼什么,他能满足你么,呵~” “放开!放开我!!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杏婳儿拼命挣扎着,奈何那石乾的力气竟然大的出奇,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怎么?这便听不下去了?”他狠狠抓着她的手,目光邪气,凶神恶煞的狰狞笑道,“他更丑陋的一面你还没见过呢,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见识到他到底有多可怕?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喜欢上他的,哈哈哈哈哈!” “我才不会后悔!”杏婳儿终于挣脱了他,红着眼睛恼怒瞪视着面前笑容污秽邪气的男人,“我警告你别再做羞辱他的事情,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石乾细小的眼眸不知闪过什么精光,却也没有再纠缠她,只是面色阴险的哼笑道,语气别有深意,:“你很快便会看清他的真面目”” 说罢,衣袖一甩,大笑着扬长而去、 日子似乎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又过了一日, 一直到第二日早上,众人正坐着前厅里吃早饭,突然见石乾带着一群子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穿着一身武士服,剃着光头,手中拿着尖尖的刺刀,面带煞气的出现在大厅之中、 “石乾,你这是做什么啊?”齐王停下筷子,皱眉看着眼前这五大叁粗的东瀛壮汉,不解的皱起眉头。 石乾不怀好意的挑了一下眉头,笑道,:“哈哈,齐王莫惊,这位是我的一位东瀛旧友,一直仰慕太子身边的红人,在京城鼎鼎大名的残霜先生,所以特来切磋一下!” 那东瀛人哼笑一声,猛然挑眉拔出手中刺刀,身子一跃,猛然间朝着空烟寐刺了过去,空烟寐也似早有准备,一把雪色长剑泠然出鞘,不费吹灰之力便抵住了那闪烁着逼人煞气的寒亮刺刀。 东瀛人又是怒喝一声,手中长刀再次劈了下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若闪电般交错,时而闪过雪亮的剑光似随时都可能割断人的脖子,瞬间刺穿人的心脏,看得众人不由紧张起来,杏婳儿的心口更是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忽而,只听那东瀛人闷哼一声, 口中鲜血喷出,身子斜斜跌落下去,他落到一半 身上传出咔咔骨骼断裂之声,听上去说不出的恐怖骇人,但是那东瀛人跌落下去的瞬间,突然从袖中飞出一把短刃,朝着空烟寐直刺过去,空烟寐身子一扬,与那短刃擦身而过,但是那锋利的短刃终是在他脸边虚空一划, 银色面具陡然被掀开,只听‘咣’的一声掉在地上, 半张被烧伤的脸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半边完好的脸有多赏心悦目,这半边烧伤的脸便有多恐怖骇人, 所有人的都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随即响起石乾尖锐刺耳的声音,:“哈哈,难怪你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此丑陋的脸,人人看了都会避之唯恐不及吧……你看看那些婢女们都吓的落荒而逃了…… “就它这副鬼样子,若是让你重入家门,我家的颜面岂不是都被你丢尽了!” “是啊这脸……也太吓人了……” “太子殿下若是看到,恐怕都会被吓的做噩梦^^” “你们说够了没有!” 杏婳儿再也听不下去,咬着唇大声打断他们 “怎么?还在护着你的情郎?和这种人同床共枕,你就不怕半夜睡觉做吓醒?” 石乾狞笑着问道。 “……你!”杏婳儿的声音很快便被那些弟子的哄笑声盖住了, 空烟寐一直背对着他们,那清瘦如竹的背影仓惶半跪在地上,沉默着捡起那块破碎的面具,一言不发的朝‘桃源居’外走去,那一向从容不迫的步子竟然有些仓惶,落魄,似是在极力想要逃脱什么, “空……空烟寐,等等……等等我……!” 杏婳儿追着他,一直追着他到了城郊的一条幽僻的河边,才总算追上了他的步子。 他正扶着一棵歪脖子柳树,弯着腰不停咳着,那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雪色,眼角眉梢似都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唇边似有斑斑血迹渗出来,模糊不清,又很快被他蹭去了,他白色的衣袖上面血色斑斑点点,仿佛盛开在雪地的梅花。 “空烟寐……” “别过来!” 他伸出一只手挡在身前,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制止她靠近, “你不要这样……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陪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她见他脸色极差,面色白的有些发灰,又咳嗽不止,只觉心口像是被什么绞住一样痛,她很想靠近他,越近越好。 他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神色极冷的道,:“你不怕我么,呵,……咳咳……咳咳咳……他说的没错,对着这张脸,你不怕半夜做噩梦吓醒么?” “咳咳咳……如此丑陋的脸,随便一个人都会觉得恶心吧,呵呵……你不必勉强自己安慰我……” “我才没有勉强自己……我根本就不害怕!”杏婳儿含泪大声说着,她一步步走近他,那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眸子里湿红红的,她的手轻轻覆盖在他那张烧伤的脸上,如花的小脸满是心疼, “我只是觉得……你当时一定很痛很痛,是不是?究竟是谁如此狠心…………”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清澈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滴落下来,一串串的,像是晶莹的珍珠。 空烟寐面色僵冷的看着她,似是有些惊诧,似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咳咳,为什么不怕我……” 杏婳儿不由破涕为笑,她目光含着绵绵情意,却又无比认真,那乌黑眸子中闪烁的光彩仿佛霞光一样璀璨美丽, “因为……我喜欢你” 似乎怕他不信似的,她又拉住他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脸蛋红红的看着空烟寐,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温柔爱意,“|你听,你听见么,它说它很喜欢……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空烟寐久久凝视着她,那乌黑深邃,晦若深谷的眸子看不出里面的情愫,一如既往,暗暗沉沉的。又过了片刻,他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搂在怀里,那个怀里十分温柔,还带着丝丝的清苦药香, 过了很久,他沙哑着嗓子问道“喜欢我,你不怕后悔么……” “不怕!”她将小脑袋从他的怀中露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他唇角依稀勾出了一个浅笑的弧度,目光迷蒙的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没有再说话。 杏婳儿将脸静静埋在他怀里,轻轻道,:“听说,今天半山腰的越寨有篝火。我们今晚不回‘桃源居’了。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ps:空烟寐也是鉴婊专家的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赠尔之铃铛 金乌刚刚隐入天际,还有一丝淡黄的余晖留在西天。黑白寨已经人声鼎沸,热闹异常,全寨人正沉浸在篝火晚会的欢乐中。 稻场中央架了两口巨锅,锅底薪火正旺,锅内煮的是男人们刚刚打回来的两头野猪,肉已经有八成熟,飘出淡淡的香味。 围着两口巨锅,人们手拉手围成了一个个圆圈,载歌载舞。最里面的一个圆圈由女人和小孩组成,他们跳得异常热情,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寨子里的百姓都热情好客,丝毫不介怀杏婳儿和空烟寐的不请自来,也没有人在意空烟寐被烧伤的容貌,反而热情的拉着他们一起参加这热闹而盛大的篝火盛会,拉着他们一起在火堆边又唱又跳,十分热闹。 烈烈燃烧的火焰,在朱红色的石柱上越窜越高,似要直冲云霄,那两头野猪肉已经彻底烤熟了,人们分着烤的焦香流油的野猪肉,脸上都洋溢着淳朴满足的笑容。 一群孩童们头戴着鲜花,赤足在火边奔跑打闹着,传来一阵阵天真无邪的欢笑声,在宁静的子夜里,令人觉得这人间竟也可以如此宁静美好。 空烟寐身子慵懒的靠在一棵古树下,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酒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寨子里自己酿制的清酒,这酒的味道,也如寨子里的人一般,淳朴粗放,却又带着浑然天成的香气。 叮叮~~一串铃铛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之一身青白色衣裙的少女眼眸含笑的欢快跑到他面前,手心里紧紧握着一串五彩绳编织的银色铃铛,铃铛尾部还坠着一颗玉石做成的莲蓬,轻轻一晃,便发出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声音,甚是好听, “……咳……哪里来的铃铛?”空烟寐看着那铃铛,温柔问道, “是那边的一个嬷嬷在卖,我看着好看,便买了下来……” 杏婳儿朝着不远处指了指,果然便见广场上一个头戴彩巾的年迈老妇人在卖一串串五颜六色的铃铛,身边围着不少孩子和少女。 她看着空烟寐那黑黯黯,晦若深谷的幽眸,轻轻咬了咬唇,微微红着脸颊将那串铃铛放进他的手里,脸颊红彤彤的,声软软糯糯道,:“……赠尔之铃铛,一步一响……” “一步一响?”空烟寐凝视着她红透了柿子似的脸蛋,眼眸闪过一抹流光,微微勾了勾唇,那温柔又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如云烟蔓延, “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你知道?!”她惊诧的瞪大眸子,对上他那似乎总能看透一切的清透眼眸,不觉间脸颊更红了,方才她便是听到那老婆婆卖铃铛时说的这话而被吸引住了,忍不住买了下来送给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眨眼之间便被这人看透了。 他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手中的铃铛,抬起晦眸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似笑非笑,“送我只小小铃铛,却让我戴上它之后,从此……咳咳……日日夜夜,想着你,念着你……你这小丫头的买卖做的确是不亏……咳咳……咳……呵~” “我……我哪有……”她不自然的咬着唇,神色有些羞窘,手指有些紧张的搓着裙带,“我才没有做什么买卖,你若是不喜欢,就还给我……” 她眼眸潮潮的赌气伸手就要从他手中夺回来,谁知刚一抬起小脸,粉嫩嫩的薄唇已被那突如其来的薄唇猛然覆盖住,清苦的药香刹那间萦绕在唇齿之间,让她的心神不由一荡。浑身都不由一阵酥软,她手指轻轻揪住他雪白的衣襟,眼眸里春情浓滟,难以自抑, “已经送人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他沙哑着嗓音说着,冰冷的手指温柔摩挲着她娇美如花的脸蛋,那宛若云开雾散,恢复一片清霁?之色的眼眸蓄着浓浓笑意,不待她开口,已俯身再次温柔含住了她的唇瓣,辗转厮磨,温柔而又撩人,无声无息的引诱着她, 衣衫层层褪去,男人雪白的衣袍渐渐覆住了娇软如花的少女,将她牢牢压在身下,少女身上的青衫一件件褪了下来,雪白无暇的香肌在月色下一览无余。 …………………… 一夜情浓,夜色更深了,欢好后的少女已经疲惫的睡了过去。 暗黑色的树影下,面容苍白病色的男人已经整理好了衣物,面上又重新戴好了那张银质面具,遮盖住了那半张触目惊心的烧伤面容,目色也恢复了那如常的漠然幽凉,他俯下身来,黑若深渊似的眼眸幽幽凝视着少女睡熟的侧颜,苍白的手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缓缓摩挲,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一阵寒冷的夜风拂过,那温柔的面容渐渐的笼罩上一层诡异的阴影,在子夜中有种莫名的骇人之色, “小东西,我要你一生一世都只爱我一人,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你再爱上别的男人,否则……我,……一定会毁了你” ~~~~~~~~~~~~~~~~~~~~~~~~~~~~~~~~~~~~~~~~~~~~~~~~~~~~~~~~~~~~~~~~~~~~~~~~~~~ 白雪皑皑的昆仑山。 “溟鲛师叔……求求你……把它给我” “这是昆仑圣物,岂能任你随意拿走” “我不是拿走,我只是想借头几日……只是几日,我便还回来” “你要用它做什么,既是前尘旧事,便已成过往,你有何必如此执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是他的前世过往,我想知道他的一切……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重新靠近他……我才可以感受到他还活着……” “…………” 第一百五十四章魔障入心 “等等…!”眼看着溟鲛要将她好不容易偷来的那只‘朝圣珠’回身带入琉璃塔中,心中一急,急忙上前跟了过去, 溟鲛只觉衣袍被人紧紧扯住,正欲回身训斥,却听‘扑通’’ 一声,漫相思已双膝跪在了雪地中,眼泪打湿了她空灵似蝶的眼眸,一颗颗滑落在她火红色的裙摆上, “溟鲛师……师……师叔……”她终于软下了身段,叫出了那许久不曾再叫出的名字,那似乎阔别了百年千年,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出现的称呼让溟鲛的眸子不由微微一震,他垂眸看着她,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她的粉唇有些微微颤抖,楚楚可怜的哀求着 “相思从来不曾求过你什么……我只想再求你这一次……我求你帮帮我……” 她跪在雪地上紧紧揪着他的衣摆,看着他冰冷的眉间笼罩的皑皑清雪,像个孩子一样执拗而任性,泪眼落得肝肠寸断,神色凄凄, “……溟鲛师叔……我只再求你这一次……求求你……就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呜呜……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就只是一面!! “”…………呜呜……我真的很想再见见他,溟鲛师叔,我求求你……求求你……呜……” 他静默的凝视着她许久,那清薄的眉间雪终究抵挡不住这泪滴滚烫,渐渐融化成河,几百年来坚持和信念在漫相思绵延不断的眼泪里逐渐溃散,消融。 须臾,那冷冷清清的雪地上,泛出淡淡青紫色的光芒。 漫相思看着眼前缓缓摊开的手心中那颗泛着皎洁波光的‘朝圣珠’,目光瞬时一喜,慌忙擦干眼泪,伸手就要去拿,但是她的手指刚要触碰到那颗珠子,便又被那冷蓝色的衣袍收了回去, “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抬起盈盈泪睫看着他,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泪痕, “我要与你同去” 她只是微微犹豫了一瞬,便用袖子抹去了眼泪,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好,同去便同去!” ~~~~~~~~~~~~~~~~~~~~~~~~~~~~~~~~~~~~~~~~~~~~~~~~~~~ 越国。 “公主,您醒了?” 漫相思微微睁开眼眸,果然已经又回到了宫里,水晶帘外两个宫女正跪在床边候着,见她醒来,立即纷纷迎了上来, “太好了!快去通知大王!”有人叫道,两个宫女便纷纷跑出了殿外。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驸马呢?!” 漫相思神思有些恍惚的问道,她记得她离开这里之时,正因为那个女人与青苏在争吵,也不知道青苏 现在何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驸马他……” “他怎么了,你说呀~” “他此时应该在‘吴正门’跪着呢……” “罚跪?为何?” “大王知道驸马欺负了公主,还把公主气得晕倒了,震怒不已,命他每日要在‘吴正门’前跪上叁个时辰静思己过,此举也正是想要磨磨驸马那清高的性子,看他日后还敢不敢惹怒公主您!” 正说着,门外已传来了越王的声音,身后还跟着一身蓝白衣袍的溟鲛,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漫相思一见越王,急忙下了床,求道,“父王,父王……我没有不舒服了,您便赦免了驸马的责罚吧!” 捋着胡须怒色道,:“不行!竟然敢把我的,我看他是根本不把我这个越王放在眼里,不让他尝尝苦头,他便不知天高地厚!” “我已经没事了,我也不生他气了,一切都是误会……父王,现下日头毒辣,他又身子单薄,若是病倒了,您不是让我心里更难受么……” “哎!我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将你迷得晕倒转向,连一个公主的身份都顾不得了!” “父王~~~~”她可怜巴巴的拉着越王的袖子,一直不停地撒娇唤着‘父王,父王……” 一直唤道越王忍不住的挥着衣袖,缴械投降,捋着胡子无奈的摇头道, “罢了,罢了……谁是你是孤王的宝贝女儿,你说什么便都依你!” “谢过父王!!”” “不过你替我传话给那臭小子,若是他敢再欺负你,孤王一定砍了你的脑袋!!” “父王放心!他不会再欺负我的,不会不会!” 漫相思明媚笑着,转身提着衣裙便朝殿外跑去, “臻儿,你去哪?” “去找驸马!” 她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笑着答道,她脸上的笑容如此纯粹而又美丽,晶莹剔透,胜过一切宝石,纷纷扬扬的衣裙在空中袅袅飞舞着,像是一只灵动美丽的蝴蝶, ‘吴正门’下。艳阳高照, 时值酷夏,日头毒辣, 那身姿修长的男子笔直的跪着,那青松白的衣袍似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额前浓密的发丝遮住了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眸,只隐隐可见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那张钟灵敏秀的面容上有些苍白,几缕发丝湿乎乎的黏在他俊雅温柔的侧颜,带着几分清雅的撩人之色。 “驸马!” 漫相思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满眼欢喜的看着他,脸上笑容若桃花一朵一朵的盛开。 青苏微微抬起眼眸看着漫相思,他似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声道, “公主醒了……” “嗯!我没事了……你快起来了,我已经求父王赦免了你的责罚,不必再跪着了!” “害公主凤体受损,青苏难辞其咎,理应受罚” “可是我都不生气了……我也不想看你受罚!你快起来吧!” “……我……”青苏眉头并未释然,目色优柔, “……快起来嘛!我让绿儿给你熬了百合莲子粥,你快跟我回去喝一碗,这日头这么毒,中了暑气会病倒的!”漫相思不由分说的将他拉了起来,不容他拒绝的将他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青苏推脱不过,只好眉尖轻蹙的跟着她回了 宫、 一进,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碗淡淡清香的绿豆百合粥,用朱红色的瓷碗盛着,里面翠绿的豆子和绵软的百合白绿相间,看上去便忍不住的想要喝上一碗。 漫相思赞赏的看了一眼翠儿,眼眸波光流转,拉着青苏坐到了桌前,端起那朱红色的瓷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驸马,尝尝看?” “我……自己来就好” 接过那碗勺,垂着眉眼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了那过于亲密的距离,坐在床旁,一言不发的吃着碗中的百合莲子绿豆粥, 他的吃相极为斯文雅致,纵然他一言不发,四周安静的出奇,但是他的脸上却自始至终都是温淡从容,未有一丝窘迫,他的一举一动,就宛若一副在宣纸上淡淡晕开的水墨画,行云流水,不着痕迹,却又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之吸引。 漫相思就那么坐在桌旁,双手托腮的看着他吃粥,只觉他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如是赏心悦目的,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一直到那一碗粥已经就要见底了,她从才微微回过神来,看着四周宫女看向自己时那有些异样的眼神,她心中微微苦笑了一下。 自己真的是魔障入心了,执念成疾了。 不过,旁人怎么看她,她从来都不在乎,在她眼中,她在乎的从来就只有他一人, “……翠儿,再去给驸马添一碗” 她含笑吩咐, “是!公主!” “不必了……这一碗已经够了,多谢公主” “我们本就是夫妻,这么客气做什么~” 她笑靥如花的抬手轻轻覆住他的手,温暖的手心紧紧缠绕住他修长的手指, “……”青苏微微皱了下眉,未有半分犹豫的将手从她手掌里抽了回来。 漫相思眼眸似被什么刺了一下,但是又顷刻压住了里面浓烈的感情,朝着众宫女们冷着脸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是” 那些宫女们如临大赦的松了一口气,纷纷头也不回的快速出了寝殿,毕竟这如此微妙而又让人不自觉背脊发凉的气氛任谁都不想再呆下去, 偌大的华丽寝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水晶帘里,光影摇晃,女子水红色的凤尾花衣裙缓缓褪了下来,红纱软软垂落在地上,还带着女子身上淡淡的体香, 她香肩裸露,如雪如玉,叁千青丝垂落下来,带着淡淡花香。胸前的肚兜上用金线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雌雄交颈,看上去十分恩爱,她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肢,微微合着眼眸,白嫩嫩的脸蛋在他后背爱恋的摩挲着,轻轻娇唤, “驸马……驸马……” 那呼唤千娇百媚,又满是柔情似水,仿佛含着无限痴迷眷恋,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听了,怕是都会难以自抑的情动,再加上身上女子那娇软的身子和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无一处不撩动着男人的神经, “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你还从来都没有抱过我,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央求着看着他, 她太渴望他的拥抱了,太渴望曾经的那个怀抱……木樨雪那带着淡淡沉香气息的拥抱,若水温柔,温柔到……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溺死其中,也甘之若饴。 “公主……我还有些公务未办,需先回书苑处理” 沉默了须臾,他松开她紧紧缠绕在自己腰上的玉臂,回过身来微微低垂着眼眸,神色温淡而恭敬的说着,眼眸里并无太多感情。 他这般说完,便朝着殿外走去,没想到身后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冰冷,像是被冰冻住的春水,格外的寒彻心扉, “你是去书苑,还是又去找那个女人?!” 青苏身子微僵,他回头去看,便看见漫相思已然变了脸色,那如花的脸庞被气得发白,乌黑晶亮的眼眸里噙着泪水,幽怨而愤怒,还有浓的化不开嫉恨, 她声泪俱下的逼视着他,咬着唇呜咽道,:“你是我的驸马,是我一个人的男人!我不准你再想着另外的女人!!你别忘了你当初求我救她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青苏静默的看着墙外那宫墙下的一棵垂垂青柳,神情清清淡淡,良久,方垂眸静静道,:“……当日,你只说让我做你的驸马,便救她性命,却并未说要我将整颗心也交给你” 漫相思如遭雷劈的脸色蓦然一变,那双晶莹剔透的泪眸里面似卷起一阵狂风,一片猩红之色,她脸上忽而牵起一抹恍惚的笑容,手指发颤的重重戳在他的心口上,声音尖锐的一字一顿嘶叫道, ““那我现在就要这颗心!我以越国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你的饮食起居都要在我‘甘露殿’!!我不准离开这里一步,否则我即刻命人砍了她的脑袋!” 他震惊的看着她,那双漆黑温润的眸子里眸光泛起层层波澜,沉沉浮浮,然而最终又都化作沉寂成一潭死水,再无波澜,他温顺的低垂着眉眼,双膝跪在了漫相思身下,薄唇只吐出了叁个字,然而只是这叁个字,便已足以让漫相思痛不欲生,眼泪滚滚而落。 “臣遵旨” ps::漫相思已经不疯魔不成活了,……青苏真的要把她逼疯了,不,逼得更加黑化了……她们好虐恋啊,,溟鲛师叔…你危险了,身子危险了,噗嗤…… 第一百五十五章主动求欢 越国,‘甘露殿’ 漫相思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却正襟危坐,闭着双目的男人,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她知道他在与自己置气,漫相思手指在掌心里越攥越紧,这已经是第九个晚上了,她以公主的身份将他禁足在甘露殿,他便如她所愿,没有再迈出过‘甘露殿’一步,但是从那日起却也不再多说一个字,甚至就连看似都懒得看她一眼。更别说是与她同床共寝。他就像是古井边的一棵古老枯树一般,一动不动的枯坐在椅子上,一直就那么坐到天亮。 九个晚上了,加上今晚,便是第十夜。 她沉不住的从华丽的床榻上走下来,衣衫半披散着走到他面前,软着声音,拉着他的手近乎哀求, “你这么一直熬着,身体怎么受得了,随我去床上,就只是一晚,若你不愿,那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他摇了摇头,身子未动,眼眸闭的更紧了, “青苏不敢逾越” 漫相思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眼眸里憋了几的委屈与怒意终究越来越浓烈,到最后终究是抑制不住的宛若山洪暴发,决堤而出,她眼泪滚滚落了下来,长长指甲嵌进掌心里,脸色苍白的嘶叫道, “堤青苏!本宫命令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分不清心中到底是羞辱还是愤怒,她曾想过许多种他与她在这一世中的画面,每一个画面,似乎都应该是美好的……很多种样子,千种万种,唯独不该是这种情形。 青苏便依言缓缓睁开了眸子,清清润润,分外淡薄,那双温柔宁静的眸子里墨色沉沉,没有多余的情感, “夜色已深,还请公主早日休息” “我偏偏就不要休息!你不睡我也不睡!!”她抬起衣袖满面怒容的挥落桌上的华美茶茶碗,瞬间那些瓷器哗啦哗啦都摔裂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晶莹的泪滴顺着她娇媚的脸蛋一串串委屈淌落下来, “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你连我的手指都不曾碰过一下!!你在这宫中十日,可曾与我说过话超过十句??!!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么??!如此入不了你青苏公子的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青苏静默不语,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那张似是对谁都无限温柔的男人,偏偏对她却格外凉冷。 烛火下,漫相思红色的衣裙忽而摇曳一扬,她放纵的硬生生扑进青苏的怀里,全然不顾他的抗拒,娇嫩粉唇索吻似的与那张淡漠的薄唇上摩挲着,勾引着,柔弱的玉手朝着他的身上胡乱的摩挲游走。, “……公主!”他那连日来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些凌乱,他想躲开她那炙热缠绵的亲吻,奈何这女人却将他搂的紧紧的,竟让他一时间不能动弹。 她像是一条蛇一样缠在他身上,缠绵又热情的吻着他,竭尽所能,释放着所有压抑的爱意和迷恋,她吻的如痴如醉,不经意间抬起那双眸子,想去看他那双分外好看精致的眉眼,在动情时会是什么样子,然而只看了一眼,她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焰,便反复陡然间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沁心的寒冷。 因为那双暮色沉沉的眼眸里,,一如既往的平静。泛不起一丝波澜。 这平静,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锋刃,狠狠捅进了她心口,一刀见血。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失魂落魄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怎么狼狈的逃出‘甘露’殿,她只是恍惚记得那一晚的月光格外刺眼,格外寒冷。 ~~~~~~~~~~~~~~~~~~~~~~~~~~~~~~~~~~~~~~~~~~~~~~~~~~~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夜空中,下着冷冷细雨。 一身单薄红裙的女子便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雨中,目光空洞无神,雪白的脸上戚戚冷冷的, 寒风一吹,地上便又多了一层渐渐枯萎的秋叶。 “他不是木樨雪,你又何苦这般……”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寒冷的风雪之气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他是!”漫相思蓦然回过神来,潮红的眸子斩钉截铁的看着那一身霜雪的蓝白衣袍男人,眼泪倔强的在她眼中盘旋不定。 “他的前世是堤青苏” 溟鲛神色冷静的说着,那冰冷的声音一寸寸的打破她的执念幻想,格外清醒,“这一他没有木樨雪的记忆,“更不会记得你” “够了,我不用你反复提醒我!” 漫相思含泪尖叫着打断他。 溟鲛蹙起眉头,“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点,你这么纠缠下去,是逆天而行,改变因果,会遭受天谴!” 她似是而非地方模糊笑了笑,眼眸里含着山崩地裂都难以倾覆的执念,神情疯癫成魔,:“我才不管什么天谴不天谴!我就是要待在他身边,对你来说,他是毫不相识的堤青苏,但是对我来说,他就是木樨雪!你笑我痴也好,说我傻也罢,我只要在他身边,我只想要日日夜夜都看到他!就算他只是木樨雪的前世,我也一定会让他喜欢上我!他一定会喜欢上我……!” ~~~~~~~~~~~~~~~~~~~~~~~~~~~~~~~~~~~~~~~~~~~~~~~~~~ 城郊外, “你要回降妖司了?” “嗯,这里十里八方作乱的妖魔都被我抓的差不多了,我要尽快将他们带回降妖司” 司羿拍了拍背后那鼓鼓囊囊的降妖袋,那冷峻不羁的眉眼里锋芒逼人,似乎对这次的猎物数量十分满意,“这镇子也能太平一阵了” “我们也要回京都了,降妖司与京都离的并不远,可要与我们同路?” 司羿皱了皱眉头,摇头拒绝,:“不必了,我习惯一人上路,人多了便浑身不自在” “嗯,这倒也是……”杏婳儿想起他之前被迫与众人同行时那如坐针毡的样子,不由有些失笑,便也没有多勉强他,只是温柔笑着叮嘱道,:“带你路上千万小心” 司羿垂眸摩挲着手中的血红彤弓,似是不以为意的道,:“……日后若是有事,你可以来降妖司寻我” 杏婳儿不由抿唇一乐,指着他背上那鼓鼓囊囊的降妖袋子,笑道,:“我一个小狐妖,去降妖司找你,恐怕降妖司的大门还没进,已经被降妖司的那几位长老收到这乾坤袋里去了~” 婳儿本是说笑,没想到司羿倒还真是认真思索了起来,他摩挲着下巴,想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雪白色的贝螺,小巧玲珑。晶莹若雪。 “这只传音螺你且收着,日后若有事只管朝着传音螺叫我名字,我便会听见” “好漂亮的贝螺” 杏婳儿接过那贝螺,细细端详了一番,小心收入了袖子里,抿嘴嫣然笑道,:“那便多谢神弓大人了·!” 司羿却像是又听到了什么动静,目光警觉地朝着城西的方向凌厉扫了一眼,“远处似乎还有妖气,我先走了~!” 说罢,那大红色的身影便转瞬之间消失在了草木茂密的树林之间,杏婳儿看着那人来去匆匆的身影,只能无奈的摇头笑笑,也转身朝‘桃苑居’的方向走去。 她回去的路上,刚好看到路边有卖莲子羹的,她想起了青子衿似乎平日很喜欢喝这个,便买了两碗回去,她去的时候,正碰见睡的懒洋洋的青子衿从屋外走出来,立即目光一亮,将那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朝青子衿递了过去,甜甜笑道, “青叔叔,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莲子羹回来,还热乎着呢……你受了伤,多喝点这些东西,对身体有好处的~” 青子衿看了一眼那莲字羹,抬手接了过来,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唇角,凉凉的语气带着微微赞许,:“你这小丫头,倒是比你那成天贪玩的娘亲要体贴懂事的多~” 杏婳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憨笑起来,见他只是将那莲子羹放在桌子上,便要转身出去,急忙跟了过去,“青叔叔,你去哪啊~~” “睡得身子有些乏了,我出去走走,这莲子羹待我回来再喝” “那……反正我也无事,青叔叔,我陪你出去走走~~~~~” 见青子衿并无拒绝之意,她脸上顿时洋溢起开心的笑容,跟在青子衿身后便往外走,他们没走几步,便见穿的一身雍容华贵,紫衣金冠的金朝雾也恰巧从外面回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 “哦,青叔叔说他睡得有些乏了,想出去走走,我陪他去逛逛……” 婳儿如实答道。 金朝雾看了青子衿一眼,青子衿已偏过脸去,他便装作无事一般朝着杏婳儿笑道,“既然是闲逛,倒也不嫌多一个人,我正好发现一个看风景的好去处,我带你们去” 说完,就像是怕被青子衿拒绝似的,率先转过身去,快步迈出了桃源居, 桃花居两边开满了一些淡青色的小花,泛着馥郁清香,闻起来令人神清气爽,他们便这么一路走着,不知不觉早到了一个草屋改的书堂,里面坐着七八个孩童在念书,里面的蒲团上坐着个白衣夫子,那夫子上了年纪,正坐在蒲团上打瞌睡。 稚嫩的朗朗读书声,从窗内飘了出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青子衿的步伐蓦然一顿,身子仿佛如定住一般,一动不动的听着那朗朗读书声,耳边那稚嫩的童声,渐渐的化为那人模糊的声音,那人念的吊儿郎当的,但却无一字不透着缱绻深情,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子衿,子衿,我喜欢你……” “子衿,哎~~子衿,子衿,你别走啊,你走了,我这悠悠郎心何处寄啊?” “子衿,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子衿……” 是啊,以前韶华年最喜欢在他耳边吟这两句诗,或是逗弄,或是认真,或是苦涩,或是无奈…… 他还记得有一晚,韶华年醉酒后喝多了,便一直扯着他的青衣,醉眼迷离的翻来覆去的念着这几句诗,以往偶尔他也会念,只是念叨两句这,便也消停了,但是他醉酒的那晚,却一直未停,他那双玩世不恭,春意风流的醉眸里在月光的清辉里泛着带着浓浓苦涩和压抑,然而那时的青子衿却只是嫌他聒噪,清冷刻薄的脸上满脸写着不耐烦,最终以韶华年‘借酒行凶’将他摁在地上,想要撕破他的衣服强行与他欢好,而他恼羞成怒,在韶华年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最后拂袖而去作为结束。 “青先生,也喜欢这诗?” 另一个声音硬生生的打破了这回忆,冲荡在他耳边,也大刺刺的刺痛了青子衿的心。他回眸看着眼前这个与韶华年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张脸上没有玩世不恭的风流之色,这脸上也不再总挂着轻浮浪荡,老子天地第一美男子的笑容,反而变得规规矩矩,严肃正经,有礼有节。 呵,是啊,严肃正经,有礼有节, 青先生。。。 呵呵,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甚至又出现了那种刻薄讥诮的神色,他觉得对着这张脸,十分可笑,却又搞不清楚,可笑的究竟是眼前之人,还是自己。 青子衿的目光一寸寸的凉了下来,渐渐变得冰冷硌人, 他一言不发,转过脸便朝另一条路走去,金朝雾不禁有些奇怪,下意识地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伤口又痛了么?” 说着,便伸手想要去查看他腹部的伤口,没想到青子衿却宛若被毒舌碰触一般猛地推开了他的手臂,脸色神色凌厉,目光冷的骇人, “别碰我!” 他浑身散发着浓浓寒气,和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厉之意,就连杏婳儿都吓得不敢开口, 金朝雾也怔住了,半响,才神色尴尬的收回了胳膊,试着解释什么,“我只是,只是……” 然而,不待他说完,青子衿的身影已飘然走远。 金朝雾看着那在山野茂林间若隐若现的缥缈青衣,在原地僵立了半响,才回过神来看着杏婳儿道,一脸狐疑的道, “婳儿,你这青叔叔到底是什么来历?” “…………” 杏婳儿老实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到底又哪里惹到他了…” 金朝雾看着那山野之间已然不见踪影的身影,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憋屈,“…他的脾气难道天生就如此古怪?”” 杏婳儿顺着金朝雾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金朝雾,咬了咬唇,小声如实道, “据我观察,青叔叔好像只对苑主您这样……” “…………” ps:司羿是社恐的吧~~哈哈……心疼我家子衿~~~~一分钟,让一块冷玉追夫,是是不是太难为他了,太难了太难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可以呀~(限) 月色下,杏婳儿伸着懒腰,准备回房间休息,突然她只觉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随即眼前一晕,昏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廊下的一个暗影处走出来一个玄黄色的的身影,他脸上带着些邪笑,将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抱着她朝着阁楼西北角那件偏僻的客房走了去。 光影稀疏的客房内, 邪笑着抬手抚摸着杏婳儿娇嫩白皙的脸蛋,大手不老实是在她身上游走着,眸子里正闪烁着恶魔般的光泽。 “呵,如此小美人,就这么跟着那个病痨鬼,还真是可惜了,来,让哥哥今晚好好疼疼你……”, 说着,暮石乾便伸手去解开她的衣衫,床上的女子昏睡着,对一切毫无知觉,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恶,手下的动作越发着急起来,眼看着那胸前的衣服已被褪了下来,露出雪白的皮肤,他咽了咽吐沫,手刚想要朝她地方摩挲过来,忽然黑夜中飞过来一个黑色的蛾子还是什么飞虫,狠狠的蛰在他手背上,他顿觉手背一阵剧痛不已,整个手臂都渐渐发麻,他低吼叫一声,但见手背上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血点, 而在此时,门扉也被一阵阴风吹开,一个鬼魅飘飘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阴风依旧阵阵吹着,那一身白衫寒气森森的飞舞着,黑发随风幽荡飞扬,半隐在银色面具下的那张面容若魑魅魍魉,又若索命幽魂。 暮石乾惊恐万分的瞪着空寐,道“你,是你!?” 空烟寐微微笑着一步步走近他,沙哑着嗓音,脸上挂着诡异模糊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格外的骇人, “大哥,咳,…………” “谁是你大哥!父亲早就把你和你娘那个妖女赶出了府邸,你娘那个贱人,还有你这个痨病鬼根本就不配留在我们家!我们与你毫无瓜葛!你这个丧门星,祸害……!”暮石乾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骂着,只觉那被毒虫咬过的手臂又麻又痛,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空烟寐只是含笑的看着那个中毒瘫软在地上的男人脸色蜡黄,气急败坏的咒骂着,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反而微笑着点头,颇为认真地听着,半响,才目光森冷的一步步逼近他,手中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血刃,微微咳着道, “趁着你的舌头还能说话……咳咳,便再多骂几句吧……反正日后,你也没什么机会了” “你……你要做什么……!”暮石乾神色惊恐的往后挪着身体,但是那毒已经让他的四肢变的格外僵硬,而且那皮肤也变得十分脆弱,只是微微一动,便有血顺着顺着那过度膨胀而畸形的血管流下来,他疼的满头大汗,目光满是恐惧,“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若是有有事,父亲不会放过你,我几个弟弟也不会放过你!!……啊!!!!!” 他声音未落,便已发出一声惨叫,一截断手赫然出现在地上,那黑红色的血溅了满地,也溅落在了空烟寐雪白的狐裘上,他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手中的血刃上的血珠一滴滴的淌落下来,在黑暗中泛着浓浓的血腥味。 “碰过她的脏手,便不再配留在这世上” 他的眼角眉梢含着冰冷而诡谲的杀气,覆着半张面具的面容在夜色中说不出的阴冷。 “啊……啊!!!啊!!!” 暮石乾抱着残肢躺在地上哀嚎着,那声音宛若杀猪一般的难听, 床上的女子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没能睁开眼睛,便又沉沉睡了去。 空烟寐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又看着地上的男人,薄情的眉眼里渐渐染上了一抹薄怒,那双晦若深谷的眸子诡暗邪戾,宛若地狱修罗。 “……你吵到她了” 他神色冷漠的说完,手中寒光一闪而过,那个人舌已被削铁如泥的刀刃削了下来,滚滚鲜血从他口中绵延落了下来。 空烟寐看着躺在地上无声地打着滚,满脸献血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烈,甚至带着丝丝兴奋之色,瘦可见骨的手指毫不留情的狠狠揪住他的领口,看着暮石乾口中的乌血顺着唇角一直落下来,将他那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也弄得满是献血,空烟寐那冷漠的面容却平静的可怖,昏暗的眸子眸子注视着他惊恐至极的面容,目色冷厉而阴恹,唇角笑容极为幽冷: “咳咳……你放心,我不会杀死你……你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咳咳咳,……我就是要让我那所谓的‘父亲’眼睁睁的看着他视作人中龙凤’的儿子们……咳咳……咳咳咳……如何一个个在他面前变成猪狗不如的牲畜,你说那是不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呵呵……咳咳咳咳……呵呵……” 他极为阴冷的笑着,眼眸癫狂, “啊~~啊……吼吼吼~~”暮石乾 牙呲欲裂的看着面前这魔鬼一般的面容,神色又惧又怒,却只是满嘴是血的干呕着却什么也说不不出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你还没做……|”他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纸币扔在了地上,脸上笑容阴森可怖,冰冷薄唇紧紧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道, “如果你想过今晚,就照我说的做……” ~~~~~~~~~~~~~~~~~~~~~~~~~~~~~~~~~~~~ 翌日,婳儿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蒙蒙亮了,她觉得浑身酸软的很,眼皮也沉沉的,但是身边那萦绕着淡淡苦艾香味的气息却让她不由精神起来,她偏过小脸看去,果然便看见空烟寐正躺在她的身边,似是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半撑起身子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醒了……” “我……我们……,奇怪,我怎么会这间屋子里……你又怎么会在我床上?” 空烟寐陡然俯下身来,雪白洁净的衣袍压在她的大半个身子上,那张阴柔苍白的面容脸上的笑容含着几分温柔,几分逗弄,半真半假的勾起薄唇道,“难道你不希望我在你床上?……还是你更希望别的男人在你床上?” “你胡说什么……”杏婳儿红着脸害羞的低头玩弄着发丝,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和空烟寐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头现在仍是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一般,“我只是想不起我是怎么来到这里……” 他动作温柔的揽住她的肩头,在她额头上烙印下一个温凉的吻,微微沙哑的嗓音,若有如无的撩拨着她的心房,颇为自然的说道, “昨晚你不过多喝了两杯青梅酒,便醉的厉害,深更半夜的硬拉着我来到这房里……” “啊?我……我又这么做了么……”婳儿有些发懵的问道,上次好像也是这样,也不知怎么醒来之后就在他床上了,难道是她酒壮怂人胆,总是借着酒劲来他这劫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空烟寐屈起冰冷的手指勾过她的下巴,阴湿晦暗的眸子直视着她水灵灵的眼睛,似是讥笑的扬起薄唇,“难道还觉得自己吃亏了不成?” “这倒也不是……”她脸颊不由又红了红,揉了揉太阳穴,小声道,“只是有些头疼” “若是不舒服,……咳咳,便再睡一会吧……” 他动作温柔的给她盖好被子,手指轻轻撩了撩着她鬓边有些散乱的发丝,正欲起身, “别走……”没想到婳儿却突然从背后搂住了他,她将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恋恋不舍的搂紧他的腰肢,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丝丝青涩的微甜,:“让我再抱一会……我还想再抱一会~~” 空烟寐回过身来,看着她像是一只小猫蜷缩在自己怀中,不停撒着娇,渴望爱抚的样子,喉头不由微微一动,他冰冷的手指在她桃花似的白嫩脸蛋上缓缓摩挲着,眼眸渐渐深了起来,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薄唇便若蜻蜓点水似的在她粉唇上轻啄了一口,看着婳儿那盈盈水眸里颤动的一圈圈晶亮水波涟漪,苍白骨结的手指在那娇软的唇瓣上缓缓摩挲,眼眸中的笑意渐渐加深, “所以昨晚你还没有吃饱是么……” 黑暗中,婳儿看到他似乎轻轻勾了下唇角。 那双丹凤眼眼尾上挑,暗沉沉的眸子很深很深,几乎同这黑夜融合在一起,无端叫人心悸,仿佛……能够洞察她心中所想。 婳儿心头一跳,倏地想要收回手,然而为时已晚,男人已经回转了身子,冰冷手指覆上上了她的腰肢,身子压了过去。 很快,她那雪白的如玉肌肤再次裸露在微微潮湿的空气里,她的酥胸在男人幽眸注视下,急促的起伏着,不胜娇羞。 他的手指微微一勾,似是有意无意的划过她身下敏感的地带。 花穴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空烟寐还是觉察到了。 “婳儿,你真敏感……” 他沙哑着嗓音道,手指像是一只邪恶的野兽,再次若有若无的朝着那敏感的花谷触碰了过去, “别、别碰……。” 她红着脸娇喘着叫道,身子微微叫道。 婳儿心里有些渴望空烟寐的触碰,可到底还是有些怕疼,于男人的抚摸既期待又害羞。 空烟寐看着她烫热的小脸上的两片红晕,还有那盈盈水波眸子。顿时觉得身下一片火热胀痛,难以再冷静克制。 他低下头温柔的含住她胸前的茱萸,那冰冷而酥麻的感觉让婳儿浑身一颤,忍不住的轻轻呻吟, 花谷里的爱液里潺潺流出,仿佛在无声的诱惑着男人…… “别……,别……看。” 婳儿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那个地方,又羞又窘,脸蛋更红了,她也发现自己动情了。这模样实在是太淫荡了。 她伸出藕节一样的手指害羞着急挡住,不想让空烟寐看下去。 空烟寐却哑然失笑,他温柔而有力的拉开了她的小手,冰冷的唇瓣落在了那还流淌着潺潺蜜水的地方。 “啊~~~~!那里……不,不要~~~~~~~” 她发觉自己的身体颤栗的厉害,就连声音都在打着颤,一双雾蒙蒙水汽弥漫的眸子痴痴看着淡淡的光影中,那张亦正亦邪的面容,仿佛已经丢了魂一般。 ps:话说,婳儿真的比小莲子要早熟的多啊~~~~可能毕竟是用着狐族的身子吧……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七章舍不得我出来(限) 空烟寐抵到她湿软的穴口,并两手按住她纤腰,不让她动弹,挺着腰身,将那巨物一寸一寸,挤到她穴里,那被硬物撕裂身体的巨大痛楚,让她立刻挣扎哭喊起来。 “疼~~呜~~~” 婳儿杏眸里不由盈荡起更多的水汽,粉扑扑的小脸上红霞满天,细碎呻吟着, 她的腿分在他腰两侧,下意识地想要合住却合不拢,只能试图扭动着腰身,想脱离他的禁锢,可她退一分,他便入一寸,越动他便插的越深,渐渐地,她便觉得疼的越来越厉害。每一次抽出,都将她玫瑰色的媚肉翻出来,深顶回去时,除了她花蕊深处紧紧吸着他的分身,让他销魂不已,她痛苦中带着愉悦的呻吟嘤咛声,也让他骨子里那些冰冷的血液开始翻涌沸腾。难以自控的在那香软体内进出着 听到空烟寐在她耳边发出的粗喘声,她越发觉得羞涩不已,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只得将头偏向一边,埋在枕头里,而身体却在承受他,一次强过一次的冲撞。 忽而,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散开,傅希双唇贴着她耳畔,哑声道:“婳儿,看着我,感受到我在你身体里了吗?它在里面动呢,你摸摸。” 说罢,他唇角噙着笑拿起娇妻嫩白的小手,抚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而后有些恶意的深顶进去,那物件的形状,隐隐在她腹部凸显,手心处感受到傅希分身的形状,婳儿又惊又窘,想要抽回手指,奈何却被他冰冷的手心牢牢抓着不放,他耸动着腰身,快速的抽插着她的软穴,让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欲望在她体内进出。 那素来冷清阴恹的苍白面容上,一双眸子黑黑沉沉,宛若浸着寒冰似的凉冷欲望,放纵而又危险,就像是一个猎人在颇有兴致的享用自己的猎物, 不光感官受到刺激,婳儿的花谷更是被他戳的越发酥软,她自己也能感受到,身体没有刚才那般绷紧的厉害,而是越发湿润柔软起来,只是手心下的感受,却将她吓到不行。 傅希每每深插进去,腹部都被顶起,似乎随时能把她戳坏一般。 她实在害怕,转过头泪眼婆娑的望着空烟寐,带着娇媚的喘息声哭求道:“嗯~~~~不要~~太深了~~会坏掉~~轻一点~~” 他着身心香软可人,眼角带着柔弱媚态的婳儿,看着她晶莹的眼眸里泪眼汪汪,身体里那冰冷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分身不觉间竟又涨大了几分。 他拿着婳儿的手,轻轻按下去,让她更近一步的感受他的欲望,眉眼间带着几分邪气,沙哑着声音笑道:“不会坏掉,这它吸的我越来越紧,根本舍不得让我出去“” 闻言,婳儿羞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的花谷不受控的收缩起来,蕊芯蜜汁随着男人挑逗的话语不受控制的源源而出,小巧的乳尖被他冰冷的手指轻佻而温柔的的掐弄撩拨着,划着圈,惹得她的身子不由一阵阵战栗。 她的身体本就十分青涩敏感如今又被这样玩弄,只觉一波波快如电流一样至全身,却还下意识的反驳,咬着贝齿婉转呻吟道,:“唔~~我没有~~啊~~停、停下~~~求求你~~” 然而男人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动作,一阵阵近乎灭顶的快感,让婳儿根本承受不住。她双手无意识的攀在空烟寐肩膀上,实在受不住,指尖在他肩头背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 “你把我吸的这么紧,我根本抽不出来,怎么停下?。”他微微挑了下眉头,近乎责怪的反问道,那苍白幽凉的面容上笑容宛若深渊一般,说罢,便张口含住眼前涨成殷红色的乳尖,含在口中温柔吸吮舔裹。 另一个手离开乳房,划过小腹游走到两人交合处,用指尖将早已被刺激的充血凸起的小阴蒂捏起,时轻时重的揉捏。 那娇软香甜的花谷,流他沉沦不已。 杏婳儿在他几重刺激下,娇软的身躯更是承受不住,她颤抖的似过筛一般,扭着腰身想要逃,身子却已经被他近乎疯狂的举动抵到了床头,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啊~~停~~快停下~~~~嗯~~嗯~~~~不要~~那里~~~”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这样敏感,在他指尖的蹂躏下,她感觉自己浑身都酥软不堪,一阵阵的战栗,像是快要显出她的狐狸原身, 可她虽然啜泣着求饶,但是空烟寐却充耳不闻,只是在她身上放肆的驰骋着,一想到若是自己今夜再晚来一会,也许此刻伏在她身上的就是石乾,他心中便不觉得怒意升腾,那怒意在胸口像是浪潮一样汹涌着,伴随着那些隐藏在黑夜中的遥远而模糊的记忆,让他忍不住的一次又一次的在她体内狠狠冲撞着, 此刻床上的空烟寐,实在和床下温淡冷漠的空烟寐判若两人,他的侵略性实在太强,她感觉自己在床上,只是他的俘虏,任由他折腾肏干,根本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想不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的薄唇抵在她的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暧昧沙哑。 “我不要~~嗯~~啊~~啊~~” 婳儿眼前雾茫茫一片,身子像被抛到了云端,浑身如过电一般,她身子此刻似一滩春水般软绵无力,下意识挺起腰身,去贴近他的身子。模模糊糊之间,不知为何,她突然在想,是不是其他女人在他床也会上娇喘连连,高潮不断。 他对别的女人,是否也会这般,时而温柔,时而粗暴, 她对他的过往知之甚少,甚至不曾知道他身边……是否曾有过什么别的女人,他的一切总是那么神秘,就像是天上的流云,虚无缥缈,令人看不清楚。 她心里竟有些酸酸的,可还没从这种酸涩的情绪中走出,身子却突然被空烟寐温柔搂住,将她翻了过去,让她跪趴在了床上,她尚不及反应,男人的烫热已毫不留情的在体内肆意冲撞起来,她立即摇着小脑袋凌乱晃着,樱唇中无意识的嘤咛呻吟。 “唔~~慢~~慢一点~~啊~~太快了~~嗯~~好深~~”…… 她声音软糯糯娇滴滴的,听的他不由欲火高涨,身下的动作愈加凶猛,然而高潮刚过,婳儿的身子还在极其敏感的状态下,谁知空烟寐却突然加重了力度,每一下都刺激的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该轮到我了~~他劲沉着腰身,一次比一次进入的用力。 “嗯~~不行~~太深了~~我受不了了~~空……空烟寐~·~~呜~~” 她刚经人事不久,哪里受得住这样猛的攻势,水亮亮的眸子此刻又溢满了泪水,今晚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床上,被他弄到哭出来, 空烟寐似乎也听到了她有些无助的啜泣之声,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将婳儿翻转过来,看着泪痕满面的少女,那有些癫狂的神色渐渐又冷静了下来,身下也放慢了动作,薄唇温柔烙印在她唇瓣上,无声的安慰着她…… 第一百六十章你还真是索然无味 小岛上, 糖莲子东张西望的朝着四周观望着,她注视着屋檐下那一对搂搂抱抱的男女好久了,久到她的腿都站的有些发麻了,这一对男女却还是在那里腻腻歪歪的,让她越看越火大。 又过了片刻,那身材修长的男人终究是放开了怀中的女子,也不知道和那女人说了什么,那女人虽然有些依依不舍的,但是还是乖乖听话离开了。 糖莲子这才看清那女子的容貌,这女子似乎与上次的那个女子不是同一人, 失去记忆,就这么肆意妄为,莫销魂,你还真是风流快活!!! 若不是她听到那些魔族侍女说,白骨将军在外征战回来受了伤,她才不会这大半夜的跑到风雷岛上来看他,没想到他看上去非但没有受伤,反而还生龙火虎的和这些女人亲亲我我! 打翻了醋坛子的糖莲子,勉强忍住心中腾腾怒意,按捺着待那女子走远了才从大树后面跑了出来,圆睁着双目怒气腾腾的瞪视着月色下这一身软鳞盔甲的俊魅男人, “是你?”莫销魂咂咂嘴,眼眸里未有丝毫惊讶之色,只是微微眯起眸子,讳莫如深的看着她笑道, “听说你被封了魔域圣女?啧啧……果然是个手段了得的女人,你一定在大殿下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吧” “你胡说什么!我跟大殿下什么关系也没有!莫销魂……你仔细看看我,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么?我是小莲子啊!” 她着急的拽着他的胳膊摇晃着,仿佛这样一直晃一直晃就能让他想起了似的。“我听人说你受伤了?好点了么?” |“这是换了一种手段?……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抽回手臂,俯身逼近她的小脸,那张令人黯然销魂的脸上带着几分幽凉魅色,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若是想要爬上我的床很简单,不需要像是那些女人做些无聊的把戏” “我……我才没有!!”糖莲子脸颊也不知是气是羞,变得腾红一片,她还想再说什么,不想身子突然被莫销魂腾空抱了起来,朝着他的寝殿走去, “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话还没说!” “到我床上再说也不迟” 他一面含笑说着,一边不顾她的挣扎踢打抱着她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俊容上的脸上挂着销魂蚀骨,极为幽凉的笑容,“既然你喜欢做戏,那我便奉陪到底……” “我没有做戏!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糖莲子不屈不挠的在他怀中挣扎着辩解,急的花容通红,但是莫销魂却已置若罔闻,只是加快了步子走进了那座黑金铺盖,异香弥漫的。 “啊~!”身子被硬生生扔在那纷纷迭迭的软塌上,那绣着精美图案的被褥上还残留着女子的体香,似乎像是刚刚离开, 糖莲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不由气得有些发白,抬起眼眸看着这张蛊惑俊颜脸上那理所当然的神色,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紧紧捏着拳头,正欲发作,不想莫销魂却开始一件件极为优雅的褪去身上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她意识到什么,猛然往后缩了缩,叫了起来。 “还能干什么” 他邪笑着随手将长袍甩在地上,乌黑如墨的发丝顺着肩头散落下来,那张尖削阴柔而又华贵的脸,仿佛万千星光都散落在他身上,令人难以挪开视线,幽韵撩人, ‘自然是如你所愿’ “不,你……你别过来!” 糖莲子抗拒的往后退缩者,目光警惕不安而又慌乱,若是以往她并不抵触和莫销魂的耳鬓厮磨,可是眼前的莫销魂对她是没有记忆,那更像是一种挑逗玩弄,毫无感情,也许在他眼中,自己真的是跟那些被他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们一样,使劲花招的想要爬上他的床。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口就不免得有些又酸又痛,再加上那软塌上那丝丝软软的女人体香,还像是添了一把无名火在她心口烧着,让她莫名的躁怒。 若不是知道他失去记忆,她真想一巴掌狠狠扇在他那引以为傲的俊容上。 然而她只顾着自己胡思乱想,却没注意到男人眼眸中暗暗划过的一抹笑意,他不知何时也已经上了床,那双散落星河似的眸子牢牢注视着她的眼睛, “不过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女人了,你孤身一人,深夜冒险前来就是为了与我一度风月,我纵然再是薄情寡性,也不忍让‘圣女’失望啊……” 她懒得与他口舌之争,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丸,认真的说的,:“这颗丹药,有疗伤奇效,你把它吃了……” 她还没说完,莫销魂已两个指头夹过她手中的药丸,在手中随意玩弄了一下,眼眸闪过一抹漫不经心的波光,随手便抛到了身后,‘叮’一声,发出一声声响,隐没在黑暗之中。 “喂,你!” 糖莲子神色一变,急忙起身想要去捡那药丸,谁知下巴忽然被人抬起来,紧接着男人性感薄唇已经覆盖而来,在她唇瓣上缠绵啃咬,她下意识的想挣扎,但是男人却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那熟悉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纠扯着她的记忆,糖莲子不由有些恍然,她看着眼前男人熟悉至极的销魂噬骨的魅惑面容,似乎又回到了昔日无数个朝夕相对的日日夜夜,恩爱缠绵,缱绻温柔,似是阔别了许久,许久…… 她心头不由有些酸涩,忍不住放软了身子,不再挣扎,轻轻回搂住他,任由那性感霸道的绯唇在她唇瓣上放肆的厮磨啃咬,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她真的只想这一刻,在他身边,仿佛一切如常,他们依旧在冥界过着简单平淡,却又幸福开心的日子。 就在她意乱情迷之时,突然身体却被冷冷推开了,随即便看见男人那半是嫌弃半是嘲讽的面容,“啧,你这伺候男人的功夫真是令人索然无味” “……你!!”糖莲子又羞又辱,目光一片潮湿,正欲发作,突然‘桄榔’一声,门被人硬生生的推开,几个黑衣魔族侍卫闯了进来,随即一个墨绿色鎏金衣袍,带着一只眼罩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唇角挂着叁分邪笑,审视着屋中的二人,幽幽道, “侍卫通报有人闯入我风雷岛,我还当是什么人,原来是我们魔域的‘圣女’啊……”随即又朝着背对着他们,不慌不忙捡起地上黑色长袍披在身上的男人,微微笑道, “白骨将军倒也是好雅兴啊,任何女人倒都是来者不拒……” “既然知道是雅兴,二殿下又何必来刻意打扰?”他低头动作优雅的系腰带,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悦,似是当真嫌被扰了风月之情。 二殿下阴恻恻笑道,:“还请白骨将军见谅,若是只是共度春宵,倒也无妨,毕竟是你情我愿之事,只不过……” “不过什么?” 莫销魂皱眉, 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我风雷岛上今夜正好失窃,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怀疑与这个女人有关”、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偷东西,更没有去过什么风雷塔!” 二殿下微微抬了抬头,目光如毒蛇一般落在糖莲子脸上,“你现在当然不会承让,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我要好好审问” 话落,便有两个侍卫纷纷上前,二话不说便擒住了糖莲子,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 ‘她毕竟也是上过我床的女人……”莫销魂看了一眼糖莲子,微微眯起眸子,眼角绯红的看着他,眼眸里闪烁着野狼一般的波光,薄唇似笑非笑,:“你就这么将人给我拉下来,我欲火焚身无处发泄,如何是好啊?” “这个我倒是疏忽了,”二殿下回过身来,神色似是关切的拍了拍莫销魂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虚伪而邪气,一双眸子寒若银勾,:“你放心,稍后我自然会让魔域最会服侍的女人们来伺候你,一定令白骨将军满意,哈哈哈……带她走!” 火砂魔台下。 十丈宽的地谷处,流淌着滚滚岩浆。 岩浆内的温度高的惊人,无数暗红色的气泡浮现,随之爆裂。 一股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冲荡着岩浆深处那只绿色的青铜大鼎上。 魔台下还坐着两个人,一人满身妖邪之气,身材魁梧,另一人则一身乌黑巫袍,面容清冷幽秘,眼神昏暗难明。 “大祭司何事如此心神不宁?” 魔尊闭嘴眼睛问道。 筮坞戍眼眸暗了暗,猛然站了起来,微微行了一礼, “魔尊,我有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先行告退” “何事如此着急?可是为了你那到处闯祸的女人啊?” 魔尊半睁开一只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冷声道,“你的女人胆子却是大的很,竟然会到风雷岛上偷东西,我那小儿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就连幽螭平日里也要对他退让叁分”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不会去偷东西,还请魔尊明鉴” “既然东西不是她偷得,那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待查明真相,自会放她出来,且安心坐下继续替我炼制‘须弥丹’ “二殿下的手段我很清楚,小莲子身子娇弱,难以承受那些酷刑,恕难从命”筮坞戍面无表情的说罢,便转身要走, 然而,立即有两个魔兵举着长刀挡住了的去路,筮坞戍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薄唇,异色眸子微微闪了闪,乌黑色的巫袍在寒风凛凛飞舞,似有淡淡杀意从他衣袖间弥漫出来 魔尊挥了挥衣袖,那两个魔兵便退了下去,他看着眼前在岩浆里翻滚沸腾的炉鼎,沙哑干哑而阴沉,“我小儿子的性子没人比我更清楚,你认为你这么前去便能逼他放人,只会让你的女人受更多苦罢了” “……” 魔尊苍老低沉的身影宛若眼前滚滚沸腾的血红岩浆,分外危险,而又充满压迫威胁,“第七颗须弥丹就要出炉了,你且安心助我,我自会保她性命无忧” 魔狩林中, 一只浑身火红,拖着长长羽翼,尾巴闪烁着七色妖光的的妖禽猛兽在林子中逃命似的游走逃窜,巨大的羽翼扇动而过,树上的落叶便纷纷而落,宛若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的混着树枝砸落下来, 而在它身后,一身华服,身姿修长华贵,骄矜高傲的身影则手拿乌黑长弓,骑着身下的烈焰黑马紧追不舍。林子四周站满了围观狩猎的魔族, 他们的大殿下身手敏捷,足智多谋,打起架来又动作极为潇洒利落,颇为精彩,故而每次魔族的人一听说大殿下要来魔狩林狩猎,都纷纷跑来围观, “大殿下生的可真英俊!他这张脸怎么看也看不够!” 魔族一个宫女颇为钦慕的星星眼道。 “哈,是啊,只有咱们花容月貌的琅嬛夫人才能配的上咱们大殿下!那个冥界来的小骚狐狸怎么能比的上皇妃呢!” “哼,说起那只小狐狸精,你们都听到风声了么,我听人说昨日深夜她夜闯风雷岛偷窃,被二殿下抓住了,还关在了铁笼里!” “是么!倒是活该!那个下贱坯子便该让二殿下好好整治一番!” “对,最好把她的手脚割下来,眼睛也挖出来,看她还怎么狐媚大殿下!” “啊!大殿下!!!” “大殿下!!” 那些宫女们本正叽叽喳喳说着,突然看到那身材高大的大殿下幽螭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们身前,身下的烈马在熊熊喷涂着火焰, 幽螭那一双黑金色的妖眸则紧紧盯着她们,面容黑炭,那几个魔女都纷纷吓软了腿,扑通扑通齐齐跪倒在地上。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被关在风雷岛?!” 那个嚼舌根的宫女怯生生看了一眼幽螭,低着头小声道,:“奴婢、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宫女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尖锐马嘶之声,那踏焰烈马已踩着熊熊烈焰朝着林中的另一边疾驰而去, “大哥!!大哥!你要去哪?你为了狩猎这只九尾凤凌鸟可是等了二百年呢,就这么让它逃了么?!!” 九公主看着幽螭绝尘而去的身影,忍不住一踢马肚,驾马追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便再让它多活几日” 幽螭凉凉淡淡扔下这句话,那黑色身影已转瞬之间消失在了林子里。 ps: 小莲子一直是我羡慕的人……嘎嘎 第一百六十一章霸主硬上弓(限) 牢狱里,光影昏暗。 二殿下抬手掐着她的下巴,手指有些下流的在她脸上摩挲,“你这张小脸初看并不起眼,但是看多了倒是似乎也让人产生少许兴趣,不如今天晚上你来我床上侍寝如何?若是你能伺候的我满意,我便放了你……” ‘呃……臭丫头,你敢咬我!’看着手上赫然出现的渗血牙龈,乌黑邪气的眸子瞬间腾起一股怒意,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朝着糖莲子身上狠狠抽了过去, 那鞭子力道极大,一个鞭子落在身上便觉得整个骨头似乎都裂开了,糖莲子痛白了脸,却紧紧咬着牙,小脸满是倔强和厌恶,然而那鞭子并不留情,只见那黑色的鹰尾鞭子一甩,糖莲子的衣服便又多了两道血痕。 “骨头倒是硬的很,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开口求饶”他一边凶狠说着,一边又举起鞭子朝着她身上抽了过去, 这几鞭子比方才又重了几分, |啊~~ 那鞭尾划过糖莲子娇嫩的脸颊,刹那间一道鲜红的血印子浮现出来,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出。 一直在屋顶上窥视的男人见状,那双黯然销魂的眸子蓦然然掠过一丝按捺不住的煞色,脸色乌黑阴寒,他手心中一道寒冷锋芒闪过,一把寒冰暗器已出现在他手中, 就在他蓄势待发之际,忽然一个魔卫蓬头垢面,连滚带爬的跌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身墨金色滚云金袍的男人,那男人气质尊贵,亦正亦邪的英俊面容上含着不可一世的王室之威,令人不敢轻易上前冒犯。 二殿下看了一眼那被扔进来进来的魔族侍卫,并未起身,只是坐在那兽骨制成的椅子上,翘腿把玩着手中染上了丝丝血迹的鞭子,阴恻恻的看着幽魑,微微一笑。 “喔?大哥……,呵呵,不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幽螭看着绳索上伤痕累累的糖莲子,那黑金色的妖眸不觉掠过一抹心疼之意,目光再回到 脸上时,已比方才更明显的多了几分怒色,他面容冰冷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朝 扔了过去, “我已经查清楚了,风雷岛上失窃的东西是这魔卫偷去的,与她无关,你可以放人了’” 二殿下 不慌不忙的打开锦盒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了一边,依旧是翘着腿,脸上的笑容似讥似讽的看着幽螭,皮笑肉不笑的道, |“大哥何时这么关心我风雷岛的事了?不过是区区一颗夜明珠而已,竟劳得大哥深夜为我如此奔波,小弟真的是感动的快要哭了……” “二弟严重了,我既是你兄长,理应为你分忧解难,眼下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二弟是否也该放人了” 幽螭按捺着性子道。 “哈,放人……自是要放的,只不过嘛……” 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他缓缓站了起来,重又走到糖莲子身边,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左右审视着糖莲子的小脸,扯了扯唇笑道,:“她不是那个巫祀的女人么,怎么他还没着急,连个人影都不见,大你哥竟然会为她急成这个样子,如此看来,那个大哥为了这个女人冷落琅嬛夫人的传闻是真的了……” “这是我的家事,二弟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些么?!” 幽螭的声音已经夹杂了怒意,他看着糖莲子那受伤的小脸在 掌心里难受挣扎着,彻底丧失了耐心,语气说不出的冰寒,。 “大哥不想说,我不问便是,何至于动怒啊” 二殿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那双戴着一只眼罩的眸子妖邪冷佞,随手一划,那缚着糖莲子手上的绳索便断裂开来,糖莲子没有防备,又受了鞭伤,不由身子一软,眼看要摔倒在地,幽螭急忙一个箭步迈过去,将她搂在了怀里, “……稚莲……你没事吧?” 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觉间心口有些闷闷发痛。 “……我,没,没事……” 她靠在他身上,虚弱的摇摇头,也许方才硬撑着到也不觉得什么,眼下突然被松了绳索,身子放松了下来,便觉得身上的鞭伤疼痛欲裂,只是多动弹一下,都疼的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殿下袖手旁观的站在一边,斜睨了糖莲子一眼,冷冷笑道,: “呵呵,大哥,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小心你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劳烦二弟费心” 幽螭冷着脸说完,便抱起糖莲子大步蹋了出去, ~~~~~~~~~~~~~~~~~~~~~~~~~~~~~~~~~~~~~~~~~~~~~~~~~~~~~ 星光如沸 幽螭抱着糖莲子在开满淡紫色花的幽径里走着,那些淡紫色的小花在月色下缥缈如雾,泛着幽幽妖异香气,糖莲子缩在在他怀中,那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边一下又一下砰砰跳动着,那心跳声让她不知怎么,忽而觉得有些心头凌乱起来, 她眼眸不安的闪了闪,强忍着痛从他怀中挣脱了下来,月色下她的小脸苍白如雪,却又格外晶莹皎洁,那双如天山泉水般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细碎的斑斓星光, “我……我可以自己走……” 她低着头,虚弱的小声道。 “那影鞭威力很大,莫就连魔族的侍女们挨上几鞭子也会痛的受不了,二弟下手又不分轻重,你莫要逞强……还是让我……” “我真的没事……”她打断他摇摇头,抵触着幽螭的靠近,“穿过这条玄月花径,就到宅子了,你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走” 她声音低弱又急促的说完,便转过身想要急步穿过这花径,但是她毕竟受了伤,多走一步浑身都痛的要裂开,更何况是跑呢,所以她刚小跑了两步,便疼的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脸色一片煞白, “难道你想让他看见你这般浑身是伤的狼狈回去么?”幽螭擒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轻薄衣衫上又渗透出的血迹,蹙眉道,“你不怕他一怒之下去找二弟与他大打出手,若是他伤了二弟,哪怕只是皮肉之伤,父王也绝不会放过他!” 糖莲子不由一怔,梵幽螭的话正戳中了她的软肋,是,若是阿筮知道,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不,不能让他知道……不行,我要快点回去换一身衣裳……”她脸色雪白的呢喃自语,神色有些失魂落魄。 幽螭微微眯了眯黑金色的妖眸,靠近她的小脸,半真半假的正色说道,:“身上伤暂且能遮掩,那你脸上的伤呢……若是那鞭子带毒,你脸上的伤口便会溃烂红肿,伤处越来越大,最后说不定整张脸都会烂掉……” “啊!不,我不要!!” 糖莲子尖叫一声,花容失色的紧紧捂住自己小脸,目光恐惧的看着幽螭,眼泪不觉间盈满了眼眶,“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我不要……” 幽螭揽过她肩头,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目光深邃如潭,在她耳边沉沉低声道,:“跟我回去,我有良药可以治好你” 长春殿,幽绿色的藤蔓蜿蜿蜒蜒在宫角的瓦片上, 屋内,灯火点点的寝殿内,糖莲子微微红着脸,后背香肌裸露,那如玉的后背上鞭痕累累,一道道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幽螭在背后为她轻轻擦拭伤口,那烫热的指尖触碰到她光滑的肌肤上,让她身子也不由跟着紧绷起来,但是微微一动,便会扯得伤口疼痛不已,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我……我还是自己来处理伤口……” 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避什么。 “别乱动……”幽螭一把霸道的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身后沉声说道,妖金色的眸子看着那伤痕累累的玉肌浮起心疼之色,他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药瓶,那药瓶里装着不知是什么的黑褐色粉末,一点点倒在了她的伤口上。 “嘶~~嗯…………” 糖莲子痛的紧紧闭起眼睛,娥眉紧拧成一团,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张小脸更是痛的煞白无比,粉唇咬的失了颜色。 “此药有解毒镇痛之效,忍一忍” 幽螭一边说着,掌心泛起淡淡金色波光,覆盖住那敷药的伤口上,随即,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金光所过之处,本是溃烂流血的伤口竟然一点点的慢慢愈合起来,那雪白的肌肤一寸寸的在金光中变得完好如初, 糖莲子却似浑然不觉,只是紧闭着双眼,脸色雪白的的紧紧抓着身下的床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脸颊边的那道鞭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依旧鲜红刺目, 忽而,她只觉得脸颊凉冰冰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蹭着,随即那‘东西‘’又变得温热起来,一寸寸极为温柔的在舔舐着,冰凉的后背被什么热腾腾的东西包裹住,她有些迷惑的微微睁开眼睛,侧眸想去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没想到眼前却是一张无限放大的俊颜,还有那微微半阖的黑金色眼眸,以及那人正在自己脸颊边’舔舐的舌头, 糖莲子不由大惊,她立即抗拒的挣扎起来,但是没想到幽螭却似早有准备似的,将她牢牢圈在怀中,他的怀抱十分滚烫,仿佛能给融化时间万物,包括她。 “你,你这是做什么!” “稚莲……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忍耐的很辛苦,我每日都想如从前那般,与你相拥而眠……我今晚,不想再忍耐了……更不想再压制我的感情……” 他的吻急切的落在糖莲子的脸上, 头发上密密麻麻,烫热而又霸道,不容看抗拒,糖莲子红着眼睛用力挣扎着,摇头哽咽道, “不,不可以……放开我!!不可以这样!” 幽螭的手擒住她的手腕,一直大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在她雪白脖颈处暧昧而放纵的啃咬着,那压抑多时的情感此刻如洪水般迸裂出来。他近乎是恳求的看着她,眼神里含着迫切的渴望, “没有人知道,只是一夜……没有人会知道你我今晚发生了什么!” 也许自己真的是着魔了,今晚他疯狂的想要要她,她每一寸光滑莹润的肌肤都无声地诱惑着他,惹他情欲喧嚣,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她,与她水乳交融,融为一体,他忍不住的想要回味那阔别已久的美妙,想看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清纯媚态, “无耻!下流!!”糖莲子红着脸满面羞辱的一巴掌重重扇在梵幽螭的尊贵高傲的俊脸上,眼泪在眼眶边冉冉欲落,她猛然一把用力推开幽螭,披着散乱的衣服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这黑眸滚烫,面容乌黑如炭的男人, 那一巴掌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寝殿里,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寒刃,割裂了他眸中的温柔和深情,也硬深深地打碎了他的骄傲、他毕竟是魔族的大殿下,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族之尊,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能让他如现在这般难堪,那些魔族的女人们哪个不是匍匐在他的身下,哪怕只是被他看上一眼,便已欣喜若狂。 可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总是不知好歹,不懂进退,不知感恩,非要留在那所谓的‘夫君’身边。 他是魔族的人,骨子里流着的魔族的血,奸杀掳掠,强取豪夺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他一直对她温柔相待,只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她,是因为他在意她,不想惹她伤心哭泣,可是若是深情一再被辜负,饶是性情再好的人也会失去耐心,更何况是那生在魔族,长在魔族,一直耳濡目染魔族种种手段的梵幽螭, 当时尚且年幼,他不能明白父王为何要那样强迫母妃,甚至不惜将母妃囚与水牢中,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极为厌恶父王的那种做法,然而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糖莲子看着他眼眸里一点点弥漫出来的危险和逐渐昏暗幽深的魔气浓浓的眸子,她心中不知怎么蓦然一寒,她仓惶含泪紧紧扯着自己的胸前衣襟,从床上狼狈的滚落下来,想要逃出殿外,然而她还没跑两步便被男人从身后拽住,近乎粗暴的重新又将她扔回到床上, “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是故意将我引到这里的是不是,你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看着不断逼近的男人,糖莲子眼泪不争气的一串串滚落下来,她退无可退的缩到床脚,看着那男人一件件除去衣物一步步充满野兽气息的逼近她,那双湿红的眼泪恐惧而又无助,口不择言的哭着叫道, “卑鄙无耻?肮脏下流?呵呵~” 幽螭似乎是真的动了怒,那双黑金色的妖眸昏沉如墨,他一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黑金色的昏暗墨眸里闪烁着雷霆之怒,充满了危险气息, “二弟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没有心的,既然在你眼中我如此无耻下流,那么我便无耻下流给你看!” 汹涌的情欲和求而不得的压抑苦痛将那残存的理智一寸寸淹没,昏暗的灯火下,这男人就像是一只褪去了华美人皮的嗜血野兽,目光疯狂而凶残,魔气横生。 他不顾她哭叫挣扎的将她压制在身下,用腰带捆住了她的双手,动近乎作粗鲁的一件件撕扯她的衣衫,看着那香软如玉的香肌再次完美无瑕的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他才满意的微微停顿了下来,身下的糖莲子早已泪水涟涟,苍白的小脸透着羞辱的红晕,那双黑金色的妖眸却冷若冰窖,阴寒之际,他冷冷挑起她的下巴,哼笑道,: “你以为你的眼泪可以让我心软?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从来不是正人君子……” “你既然是我捡回来的,便该属于我” 他凝视着她清澈盈盈的眼睛一颗颗滑落的泪滴,眼眸含着难以压制的占有欲,那就像是一只被饥饿困了百年的野兽,绝不会放过嘴边的猎物,不容置疑的沉声道, “今晚,你是属于我的……” “不,不要……” “不要……你放开我!” 糖莲子哭着挣扎,她的双手被那条绳带紧紧缚住,难以逃脱,只是一双天山泉水似的眸子里眼泪汪汪,惶恐无助,幽螭却并未所动,只是压在她身上,再次温在了她的唇上,他这次的吻带上了几分攻击性,撬开贝齿侵入她口中,勾引着·她的小舌纠缠不休。 另一只大手握住她小巧的乳房轻轻揉捏,指甲刮过乳尖,泛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不要……”糖莲子浑身一颤,紧张地绷紧身体,难受的扭动躲闪起来。 他缓缓松开她被自己吻肿了的粉唇,大掌安抚般的掠过抚过她光滑紧绷的身体,细细绵绵的吻印在脖颈和锁骨上。帮她放松,手指在紧致的小腹,腿沟处打转,点燃一丛丛欲火。 “不要……求求你,不要…………” 糖莲子被撩拨的得全身绵软,无力地摇头扭动着身体,眼泪不由自主的一串串掉落下来,可怜兮兮的哀求着,:“不可以……我们不可以……” “不要什么……嗯?”他明知故问的性感挑眉问着,那英俊的黑金色眼眸里碎金点点,含着浓浓的邪气欲望 一边问着,一边恶意的将那小巧乳尖被轻柔地含在口中,湿润的舌尖不住搅弄着充血的红豆,引得糖莲子又是一轮战栗。 “嗯~不要,~嗯~~~” 她嗓子里发出甜腻的呻吟,一张小脸难受在玉枕上磨摩挲着,染上桃花色的娇艳红晕,清澈的眼眸里泛起一层浅浅的水雾, 看着她那绯红的小脸,他的欲望也在身下狂野喧嚣着,他此刻只想深深占有她,让她的眼睛只容的下自己的身影, 梵幽螭用力的挺腰一寸寸进入稚嫩的花穴,男人直接撞到了蜜洞深处,糖莲子被疼痛哭叫着摇头,“不要……主人不要……奴好疼……” “求求你……不……不……唔唔……呜呜……好疼……唔……”。糖莲子尖叫一声,双腿猛地想要并拢,却被男人压住,无法动弹,只能将要害暴露在那里无助地任由男人的进攻。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的更欢, “放开我……我不要你碰我,你走开……走开我,不要……我不要……” 那花谷狭窄紧緻,幽螭一进去就感觉到媚肉紧紧夹着他的巨大,几乎寸步难行,他不由俯下身来,温柔安慰,轻轻舔舐她脸上泪珠,:“一会就不疼了,忍着些……” 说着,那唇再次往糖莲子的唇瓣上覆了过去,想要温柔亲吻缓解她的痛苦,谁知刚触碰到她的唇瓣,便被她狠狠咬了一口,几丝暗红色的血立即渗出了那弧形优雅的薄唇,他蹙眉看向着她充满恨意恼怒的水亮眼眸,刚刚生出的怜香惜玉的念头转瞬之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扬了扬唇,眼底的笑意极冷,埋在她体内的火龙也似被惹怒一般,再也不愿顾忌她的感受,如开疆避土似的在她身体里肆意驰骋,凶猛而沉重的冲撞起来, 糖莲子只觉身下像是要被生生劈成两半的撕痛,娇软的身子只能随着他的律动而无力晃动,小脸被眼泪打湿了一片,脸色潮热而泛着异样的红晕,声音哽哽咽咽,若一只小母猫般哭叫不休,, “……啊……嗯……好痛……我不要了……放开我……嗯……啊……嗯嗯……走开……唔啊……” “停下来……梵幽螭……停下来……嗯……” 梵幽螭对她的哭叫挣扎置若罔闻,只是伏在她的身上纵欲的驰骋着,享受着身下那温暖紧实的包裹,那双裹满情欲的眼眸火热滚烫,宛若在地狱深处燃烧的熊熊岩浆,他的胸口处不断被什么填满、胀痛,而又撕裂疯狂,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占有着她, 糖莲子哭叫着摇头,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她只觉得自己下一瞬间真的便要被他撕成两半,,“……好疼……求求你停下来,……呜呜……” 最可怕的是,被凶猛进入的疼痛感,还伴随着一种令她十分陌生的强烈快感,让她有种完全失控的感觉,她本能的惶恐、逃避、挣扎,就像一条离水的鱼,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但生存本能让它激烈挣扎。 随着男人腰部又一个用力挺入,她的身子一阵酥麻颤抖,花谷处不受控制痉挛, 樱唇里不断吐出娇媚可人的呻吟声 :“啊~~~~~嗯·~~~~不,不要~~~~~~~~~~~~~那里~~~~~~~~~~啊嗯~~~~~~·” 感受着那蜜穴猛烈收缩,梵幽螭只觉有股暖在全身乱窜流,腰椎一阵阵发麻,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气暧昧的笑容,染着血的薄唇咬着她的耳垂,含笑沉声道,: “是不是很舒服?你似乎开始喜欢这种感觉了……” “不,我……我没有……” 她还想挣扎着否认,但是男人却突而坏心眼的在她耳边吹起,她素来怕痒,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由身子又是微微一颤,海棠色的红晕脸庞更随着那细细碎碎的呻吟而变得更加楚楚动人,、 她那红透了的圆嘟嘟小脸,带着清纯的媚态,宛若一个桃花内馅的圆滚滚汤圆,让人只看一眼,变想一整颗吞进肚子里。 梵幽螭看着她这样子,更加欲火高涨,听着她的娇吟,用更快的速度疯狂朝着花心猛戳,狠狠在肉壁上凸起的地方连番碾压,糖莲子身子又是一阵抽搐,她快被接连的快感弄疯了,视线完全被泪水和汗水模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只是无助地娇声低吟 :“嗯嗯……不要了……嗯嗯……求你……求你停下来…………啊……” 二人的结合处落下粘稠的液体,不断滴落在华丽的地毯上,留下一串串微深的湿痕。 “嗯……呜呜…嗯嗯…………………” 然而,梵幽螭的欲望却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他觉得这一切还远远不够,上一次与她肌肤相亲是在媚药的作用下,她始终是不清醒地,而这一次,他要在她神志清醒的时候,彻彻底底的拥有她,征服她,让她的身体和心都永远忘不掉自己。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上次吃了媚药的欢好也让他满意,但是显然他更喜欢和神志清醒的糖莲子交合,他喜欢看她清纯的小脸上的娇羞媚态,还有那无法挣扎的无助脆弱,被他支配的啜泣啼哭或是难耐呻吟,都像是他在主宰着她的一切,而她不得不在他身下乖顺的俯首称臣。 他乌眸深邃的一把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坐在了自己腿上,那花穴里的厮磨顶弄让她又不得不红着脸低声呻吟,贝齿羞耻的紧紧咬着粉唇,眼泪湿漉漉的挂在腮边, 她似也觉得自己叫声淫荡,只呜咽了一声,就不肯再叫,只是无声的默默啜泣。 “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 他在她耳边沉声说着,大掌把玩着那一对雪白绵软,轻咬着她的耳垂:“放松,不要抵抗我。” 潮湿的气息喷吐在糖莲子耳边,弄得她浑身发麻体内炙热坚硬的异物。感受到抵抗的力量减弱,忽而一个挺身,将分身整根没入。 身体被贯穿的感觉让糖莲子不由叫了起来,蜜穴被扩张到极致紧紧填满,紧到连她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男人巨物上的经络纹路,那烫热的感觉就像是硬生生坐在一块烙铁上,让她羞辱不已,脸颊通红的想要挣扎,紧紧绑着双手根本动弹不得,只是咬着唇无助的啜泣着,。 梵幽螭自然不喜欢看她这般委屈的啼哭,只是紧紧摁住她的细腰,也不顾她能不能适应他的巨大,便再次凶猛律动起来。 炙热的巨物刮擦着内壁,缓缓退出,再深深顶入,带起少女一阵阵难耐的低吟。 她的身体在幽螭的操弄下仿佛快要融化一般。肉棒在柔软的内壁上研磨打转,深深浅浅地进出着,胸前的两颗乳珠被玩弄得充血挺立,甘甜的快感充斥着她全身。 在分身刮过某一点的一瞬间,她突然全身一滞。注意到这点的幽螭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分身全部抽出再对着那一点重重插入进去。 “啊——!”糖莲子发出一阵失神的尖叫,直冲大脑的剧烈快感让她拼命挣扎着想逃离。然而男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抓住她的大腿,以两人结合最深的姿势再度发起猛攻。大幅度的抽插带出潺潺蜜液,将两人结合处染得晶莹一片,随着幽螭的动作发出淫靡的水声。 双手被束缚住,无处借力避无可避,只能任由幽螭在她身体中律动。身体被抱着一次次向下压,炙热的粗壮分身无情捣入,连根没入最深处。 “不要……快停下……”内脏都仿佛要被顶穿坚硬的阳物一下下碾压着花心,传来电流般的快感,痛苦与甜美夹杂的感觉让糖莲子欲死。 “不要!停下……求你………嗯嗯…………幽,幽螭………”一波波让人崩溃的极致快感让糖莲子哭喊着求饶。汗水浸透的赤裸身体紧紧绷成一条弧线,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着 幽螭却仍是红着眼眸,欲望腾腾不休的俊容上魔气横生,对准她体内最敏感的点,将分身一次次齐根顶入,感受着女人在身下哭着尖叫挣扎。 “不要……饶了我……呜呜呜……求你……不用……嗯嗯……痛………嗯嗯………”糖莲子浑身无力,无助地承受着凶猛肉刃的贯穿,失禁般的失控感夹杂着身体被填满的饱足快感冲击着她的神经。娇嫩的洞口被已红肿充血,像一朵淫乱的花,娇艳欲滴。身体随着神官每一次的进攻前面后摆动,似乎永无止尽…… ps:这次我终于没有卡肉,你们应该看过瘾了吧……我真的好爱大殿下,咋办……巫师大人,我对不起你,鬼手公子,我对不起你们,又让你绿了一下……噗呲…… 第一百六十二章赐婚(1) 刚下过一场秋雨的帝都,晨起的风带着阵阵寒意,只穿着一身单薄衣裙的少女脸颊微红的搓了搓冰冷的手指,在一棵树下似在等着什么人,一阵秋风扫过,她不由微微打了个寒颤。 “咳咳……~今日天气这么冷,怎么一大清早就跑来了?” 伴着一阵咳嗽声,那人穿着雪白衣袍,身上裹着厚厚狐裘,修长高挑的身影立在秋叶潇潇而落的寒风中若若琼枝玉树,英俊面容覆着一张薄银色面具,面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幽暗,含着病痎之色 杏婳儿一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面容,顿时目光一亮,她甜甜笑着跑过去,眼眸里含着遮掩不住的刚下过一场秋雨的帝都,晨起的风带着阵阵寒意,只穿着一身单薄衣裙的少女脸颊微红的搓了搓冰冷的手指,在一棵树下似在等着什么人,一阵秋风扫过,她不由微微打了个寒颤。 “咳咳……~今日天气这么冷,怎么一大清早就跑来了?” 伴着一阵咳嗽声,那人穿着雪白衣袍,身上裹着厚厚狐裘,修长高挑的身影立在秋叶潇潇而落的寒风中若若琼枝玉树,英俊面容覆着一张薄银色面具,面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幽暗,含着病痎之色 杏婳儿一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面容,顿时目光一亮,她甜甜笑着跑过去,眼眸里含着遮掩不住的牵挂和思念:‘我们来京都都好几天了,你都没有来栖霞云苑找过我,你……是不是很忙?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空烟寐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摘下落在她发丝上的一片秋叶,声音温柔而沙哑,:“哪里有好久,不过才叁日未见而已” |“才叁日么?”杏婳儿微微怔了下,扳着手指头算了算,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道,:“仔细算算,还真是只有叁日哎,不过……怎么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好久好久一样……” “咳咳……是不是,一日不见,如叁月兮……咳……” “嗯嗯,是啊是啊!就是这种感觉,好像真的过了那么久一样……”婳儿神态天真的点点头,大大的眼眸里无比认真的看着空烟寐,却没想到那人一向冷淡阴暗的眼眸里却忽而蓄起了淡淡笑意,他那苍白冰冷的手指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剐蹭着,唇角笑容带着几分逗弄之意, “所以,你越来越离不开我了?” “我……我才没有呢!” 杏婳儿不由害羞了起来,她佯作生气的背过身去不理睬他,脸蛋却已经悄悄的红了起来,就像是天边的瑰丽朝霞,一直蔓延上她整个娇俏的脸蛋, 谁知那男人偏偏又缠了上来,在她耳垂边挑逗般的轻轻吹着气,一边沙哑着嗓音暧昧低语, “既见公子,云胡不喜?” 杏婳儿被他挑逗的身子一阵酥软,险些快要站立不稳,好在身后的那双冰冷的手及时的扶住了她的腰肢,杏婳儿急忙稳了稳心神,咬着唇面颊酡红回头看他,便见他脸上的笑容愈加温柔起来,甚至还带着丝丝宠溺, “今日我刚好有空,你想去哪里逛逛,我陪你……” “真的?!”杏婳儿目光立即划过一抹明亮的光芒,神色期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听闻东城那边今日有舞师大会,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 他的‘好’字未落,便听到身后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突兀的从两人身后响起。 “残霜先生,太子有事请您去太子府一聚,还请残霜先生上轿”。 杏婳儿一怔,回眸看去,便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男子,男子身后是几个身着盔甲,不苟言笑的侍卫,那几个侍卫后面则是一座华丽的宫轿, 空烟寐淡淡扫了一眼那几人,面上又仿佛重新戴上了面具一般,恢复了那阴恹冷漠的神色,他松开杏婳儿的手,淡淡道, “……婳儿,你先回栖霞云苑,待我忙完手中事务,便去栖霞云苑找你,咳……” “可,可是……” 杏婳儿巡视了那些侍卫一眼,神色有些担忧,欲言又止。 空烟寐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神色漠然,:“……咳咳……不必担心,我与太子殿下是多年好友,此次前去不过是好友叙旧罢了,……咳咳咳……咳……等我晚些归来,再陪你去看舞狮大会” “嗯,好吧……”婳儿轻轻点点头,“那我在栖霞云苑等你……” “嗯” 空烟寐又微微咳了几声,便转身朝那华丽无比的宫轿走去,白色身影并未多做停留,径直上了马车,两边的侍卫立即恭敬将暗红色的车帘掀起,又顷刻间放落下来,只听一声喧嚣马嘶之声,车轮碌碌,飞溅起尘烟滚滚,那华丽马车已朝着太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杏婳儿立在原地,看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 ,不知为何,一种不安的情愫笼罩在心头,难以散去。 ~~~~~~~~~~~~~~~~~~~~~~~~~~~~~~~~~~~~~~~~~~~~~~~~~~~~~~~~~~~~~~ 太子府,花团锦簇,诺大的庭院中,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纱帘之内,汉白玉桌两边坐着两个对弈的男人, “哈,多日不见,残霜先生棋艺更加精进了,我认输了……” 太子将桌面棋子随手一拂,微微笑道。 “……咳咳,是太子承让了……咳咳……咳咳咳……” 空烟寐微微牵伸,咳嗽不已。 “先生的身子似乎又消瘦了些许啊,徐太医的药不管用么?” 太子似是关切的问道。 “徐太医医术精湛,只不过……咳咳……这陈年顽疾,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好的,太子不必挂心…咳咳咳” “那残霜先生也要多保重身体,切勿太过操劳……对了,最近听到一则趣闻,听闻那吴大将军的千金颇为中意残霜先生,还想让吴大将军向皇上下旨赐婚……” 太子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看似不经意的说道。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咳咳,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我对绯颜姑娘并无他意。亦从未有过成家之念” “呵呵,我与残霜先生年龄相仿,都已有了一位正妃,两位侧妃,还有一对稚子绕膝,但是残霜先生这么多年来一直茕然一身,也是时候找个人暖床做伴,侍奉汤药了” 空烟寐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神色淡漠的说道,:“太子说笑了,就我这副衰弱身子,说不定哪日便驾鹤西游,委实不敢牵连旁人,况且独自一人这么久,我早已习惯,并不觉得孤独寂寞,反而无牵无挂,颇为自在” “先生大可不必自暴自弃,天下名医多如牛毛,本太子不信还没有一个人能医治你的病,你放心,我已派人四海之内广寻天下名医为先生治这一身顽疾,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有劳太子殿下费心” 空烟寐起身弯腰行礼,面上却是淡漠如水。 “哈哈,这些都不值一谈,只要……” 太子也站起身来,重重拍了拍空烟寐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只要你能助我得这天下,我自然是亏待不了你,他日我未居王位之后,一定重重有赏” “为太子殿下分忧解难,本就是残霜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太子那双精明细长的眸子在空烟寐脸上微微停顿了一会,随即又看着池塘中的枯荷,语气沉重的微微叹气道,:“这么多年来,你也知道我这太子之位坐的并不安稳,吴大将军手握重兵,就连父王也会忌惮他叁分,若是你娶了她的女儿,我们便等于将这一大半兵权收入囊中,介时再稍作拉拢,吴大将军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到那时我们便如虎添翼,我继承王位便是顺理成章之事。我看还有何人还敢窥试我皇子之位” 他见空烟寐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却只字不语,不由回眸阴沉沉看着空烟寐,微微笑道, “所以,这女人,你便娶了她吧,我便顺水推舟做一回媒人” 空烟寐缄默了片刻,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而冷漠,:“恐怕……咳咳……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你这是何意?!” 他抬起那双晦暗如谷的眼眸平静的看着太子那威严而压迫的目光,不慌不忙的淡淡然道,:“我已说过,我从未生过娶她之意,也未曾有过成家之念,所以这件事情残……咳咳咳……残霜怕是难以为太子分忧,还望太子见谅……咳咳……” 太子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却仍是忍耐着什么,问道,“……哼,你之所以拒绝是因为那个女人,叫什么婳儿的那个丫头?” 空烟寐垂下眼眸,静静喝了一口茶,沙哑着嗓音道,:“与她无关” 太子哼笑了一声,盘弄着手中的两只翡翠色的‘轩龙鲤鱼球’,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眺望着半空中的飞鸟,脸上的笑容深不可测,:“你是精明人,但是本太子也并非愚笨之人,无需在我面前撒谎。其实这也并非什么难事,自古以来,男人叁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之事,待你与绯颜成过亲后,再纳那婳儿做小妾也未成不可,这些事情本太子都会安排妥当,残霜先生只需静想齐人之福即可,哈哈哈……” “多谢太子美意,只是残霜命贱福薄,难以消受齐人之福,此路难通,太子殿下还是令择它径……咳咳……” 空烟寐放下手中茶盏,行了一礼,转身欲去,“小人还有他事,先行告退” 没想到他还没走出亭子, 太子殿下内阴沉沉的冷笑声突然从他身后传了过来,似是讥讽,又似是嘲笑, “怎么……从血淋漓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魑魅魍魉,也开始向往太阳了么?” 空烟寐的身子猛然一僵,身子直直的僵硬杵在地上,似乎再也难以挪动一步,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到现在还会相信感情……真是愚蠢!!空烟寐,难道过去的一切你都忘了?忘了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忘了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空烟寐驻足,回头看着他,脸上闪烁的阴影冷的骇人。 “魔从来不会拒绝交易,除非筹码不够” 太子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铿锵有力,脸上的笑容昏暗一片。 空烟寐忽而微微眯了眯眸子,整张脸仿佛都突然笼罩了一层阴影,那双眼眸里的晦暗幽沉的波光格外的寒凉诡暗,又分为阴险,唇边的笑容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第一百六十二章赐婚(2) “你到底想说什么?” 空烟寐驻足,回头看着他,脸上闪烁的阴影冷的骇人。 “魔从来不会拒绝交易,除非筹码不够” 太子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铿锵有力,脸上的笑容昏暗一片。 空烟寐忽而微微眯了眯眸子,整张脸仿佛都突然笼罩了一层阴影,那双眼眸里的晦暗幽沉的波光格外的寒凉诡暗,又分为阴险,唇边的笑容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便要看看太子殿下有什么样更吸引人的筹码,能让我同意这笔交易” “自然是有” 太子胸有成竹的笑着将一张字条递到了他面前。 空烟寐看着那字条上的字迹,眸中的幽谷一点点的变化了起来,须臾,他合上了字条,他看着太子,唇角的笑容愈加的阴邪幽恹,沙哑的声音阴阴沉沉,飘飘荡荡,仿佛当真从地狱深处传来,, “交易成交” `````````````````````````````````````````````````````````````` 栖霞云苑。 男子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锦色缎袍站在一座假山前,那上等丝绸制成的衣服泛着淡淡流光,胸口和袖口上用都金丝线绣着金色流云,叁千墨丝束着鎏金羽冠,那张清雅温柔的面容上卷手头足之间别有一番清宁优雅,在那一身上好的衣服衬托下更是温润如玉。 卷云舒正在那背着手观赏着苑中美景,不想腰肢却忽而被人从身后搂住,随即传来金朝雾那磁性悦耳的声音,带着浓浓笑意,低叹似的赞赏道,:“滇王真是好姿容,只是什么都不做,往这里随便一站,便足矣已让我这栖霞云苑蓬荜生辉了!” “你呀,总是没个正经……”卷云舒无奈摇头轻笑,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将身子偎在他怀里,那双清明温润的眸子看着天边淡淡金色流云,轻声问道, “你觉得我这身衣服,如何?” “自然是好看,滇王生的俊,穿什么都好看” 他顺势搂紧了怀中的人,将下巴抵在卷云舒的肩膀上,笑弯了眼眸,沉声笑道。 “油嘴滑舌……” 卷云舒又是微微一阵叹息,不再开口了,眸子里的光芒有些黯淡下去。 金朝雾自然也感受到了怀中人有些不悦了,急忙收敛了神色,仔细打量起卷云舒这身衣服,随即笑道,:“这上官师傅果然是生了一双妙手,他替你做了这么多年衣服,恰恰这件是我最喜爱的,这天青色不浓不淡,恰到好处,至于这袖口的金色祥云图案更是神来之笔,你穿上这身衣服,便像是将这天边金色烟霞都穿在了身上,好看的很……” 说罢,金朝雾还不忘指了指那淡蓝色天光中的镶着金边的流云,那风流倜傥的面容上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卷云舒的目光便又微微亮了起来,他也仰头看着天边裹着金色霞光的流云,仿佛已渐渐融为一体,轻声道,:“是我将这衣服的样式画出来给上官师傅的,我还给这衣服起了个名字,叫……倾慕” 金光。。流云。。融为一体,便仿佛是他们两人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离不弃……倾慕一生。 金朝雾是何等聪明之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卷云舒的心意,他轻柔拦住卷云舒的肩头,看着他郁郁寡欢的神色,不由皱眉道,;“云舒,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神色不郁?|” “我前日做了一个梦,梦见茫茫大雾中,你我站在一个破旧的独木桥上,背道而行,你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那人的容貌,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不肯停下,只是越走越远,和那人一起消失在那片大雾中……” “呵呵,不过是个梦而已,怎么就能扰了你的心绪……” 金朝雾温柔一笑,将那那冰肌玉骨的微凉手心紧紧握在自己的大掌里,目光含笑的沉声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从我们相遇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这辈子是插翅难飞了,你我之间的感情又怎么会容的下他人插足,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有这件“倾慕”,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你可要经常穿给我看啊……” “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你这么 ...肯定么?” 卷云舒迟疑了一会,不确定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金朝雾昂首挺胸,斩钉截铁的大声道,一个青绿色的身影恰在此时,从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经过,听到这句话时,那青色缥缈的衣衫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微微凝滞了片刻。随即那人回过头来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一眼,那双刻薄清冷的眸子里缥缈如雾,令人看不清楚,然而金朝雾的心口却突然莫名其妙的一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慌乱什么, “那若是皇上下旨,让我娶亲呢?” 卷云舒突然又问道。 “那我便去抢亲!不过我抢的可不是什么娇艳的新娘子,而是……咱们美玉无瑕的新郎官!” 金朝雾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温润如玉的面容,眯着眸子扬唇笑道, 这回答不由逗笑了卷云舒,也让笼罩在卷云舒脸上的那些愁绪烟消云散,那张轻云出釉似的面容总算露出了些许笑意, “听闻‘飞花酒楼”里来了一位江南名厨,他做的醋酿鱼十分鲜美,可要去尝尝?” “自然是要去” 金朝雾扬了扬眉头,假装做出一个十分恭敬的姿态,还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那便劳烦滇王殿下领路了” “走吧,贫嘴” 卷云舒忍俊不禁的瞪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袖子,两人并肩朝着栖霞云苑外走了去。 ~~~~~~~~~~~~~~~~~~~~~~~~~~~~~~~~~~~~~~~~~~~~~~~~~~~~~~~ 深夜, 马车声,马车里坐着一个一身暗金色锦衣,风流英俊的男人,乌黑眸子里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他两指微微揉了揉额际,这‘飞花令’的‘甘翠酒’后劲倒是不小,竟让他有些晕晕沉沉的。 马车内有些憋闷,晃的金朝雾胃里一阵阵难受,他不由将马车内那厚重的车帘卷了起来,夜晚的寒风吹拂起来,带着清冽之气,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他不由朝马车外随意瞥去,忽而他的目光落在什么角落时蓦然一凝,脱口叫道,“停下!” 马车便应声停了下来,等他吩咐,金朝雾的目光则直勾勾的朝着一个角落的青色身影看了过去,果然是青子衿! 只是那人似乎也是喝的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没走几步,已经摔了好几个跟头,印象里,似乎他还从未喝过酒,今晚怎么喝的醉成这样,好在这夜深人静,路上无人没人注意到他,若是白日里,他那样子怕是要吓哭不少孩童。 金朝雾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的下了马车,快步朝着那摇摇晃晃的青影走了过去,青子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他走,就那么摇摇晃晃的往城郊外走去,金朝雾便那么一路默不作声的跟着他。 这么晚了,这怪人到底要去哪?这人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大写的‘谜’字,任他猜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突然,青子衿在一块水潭处停了下来,那幽绿色的水潭在月色下冒着白色寒烟,寂静清澈,而又格外寒凉。青子衿那清冷绝世的面容有些麻木,面无表情的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朝谭水中走去。 这么冷的天,光着身子进入寒潭,是想要冻死么!?就算是冻不死,万一一失足,怕是也要淹死在这潭子里。金朝雾没办法再坐视不管,‘唰’的一下冲了过去,紧紧攥住他的细腕,拧紧眉头,大声道, “青子衿!你这是干什么!” “洗澡,我热……” 青子衿如玉的眸子里雾气萦绕,含着浓浓醉意。 “你若要沐浴,跟我回栖霞云苑,那里不必在这野林寒潭中洗的舒服!跟我回去!” 金朝雾也看出来他喝醉了,不由分说的便要拉着他回去,然而那人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不用你管!” 青子衿似乎是才认出眼前人是谁,猛然一甩金朝雾的手,眸子里含着些许莫名大怒之色、 “你……你这是又发的什么疯!!”金朝雾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喜怒无常的男人,他只当青子衿是在耍酒疯,然而没想到青子衿却突然冷笑了起来,紧紧蹙起的眉心含着冷嘲讥讽之色,他一把揪住金朝雾的衣襟,目光若锋利的匕首,咄咄逼人,冷笑道,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么,那山精地兽,鬼怪妖魔呢?” 金朝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不由皱眉,:“你听见了我和云舒的话……” “你果然说到做到,忘了个干净……你亏欠他的,你会还,那亏欠我的的呢?如何还,何时还?!”青子衿那双清绝如画,清光潋滟的眸子里似醉似醒,似真似幻,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压抑疼痛之色,清波迷蒙的眸子烟雾弥漫,宛若能令人坠入云雾幻境,难分是是非非 又是这种感觉…… 金朝雾那双好看的剑眉紧紧拧了起来,他最厌恶的便是青子衿这种目光,他看似是在看自己,然而那种清冽至极的目光像是一把锥子在硬生生的想要凿穿他,去看另一个人,那种感觉让他心烦意乱,一阵阵的无名火在胸口按捺不住的熊熊燃烧着。 他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青子衿,大吼道,:“你大半夜的到底在这发什么疯!什么亏欠不亏欠,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青子衿被他退的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他醉眼迷离的看着那一身金色锦袍,明明有着与韶华年一模一样的脸,态度却完全判若两人的,浑身都散发着寒气的男人,忽而又自嘲似的勾起了唇,眼眸中的冰冷讥讽之色更浓,就连青子衿一时间也分不清他讥讽的是旁人还是他自己,他脸上苍白的扯了扯唇角,自言自语似的半闭气眼眸呢喃道,那清冷的声音在寒冷的秋夜里,愈加冰冷而苍凉 “过往诺言,尚犹在耳………………罢了,或许,你对谁都可以深情……罢了,罢了……呵呵……” 金朝雾看着眼前这清绝如画的男人脸上难以遮掩的苦涩疼痛,竟然觉得心口某个暗角处宛若被车轮碾一阵阵的抽痛,他忍不住抬手按在自己心口处,颇为晦气的低声咒骂道,:“人家缅怀故人,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突然,青子衿又不发一言的朝着寒潭深处走了去,金朝雾一愣,以为他想不开要自寻短见,急忙大步一拉扯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总不能为了这些小事便自寻短见,帝都里的美人佳丽我也认识不少,待明日都引荐给你,随你挑选!” “热!我要沐浴……” 青子衿眼神又变得迷蒙起来,醉意又上来了,不顾金朝雾的阻拦硬要往寒潭水里冲去。 金朝雾紧紧拽着他袖子不放,:“这么冷的寒潭,你泡上一夜非得冻残手脚不可,跟我回栖霞云苑……” “不!” 青子衿执拗的断然拒绝,继续往水里走, 金朝雾起初还拉着,到最后索性将人扛起来大步往林子外走,奈何青子衿看着瘦弱,但是力气却大的出奇,也是醉的厉害了,金朝雾没把他拽住几步外,他便又‘刺棱’一下,挣脱了金朝雾的禁锢又往寒潭深处大步走去。两人就这么一直来来回回拉扯了几个回合,到最后金朝雾实在是筋疲力尽了,索性将他摁倒在草地上,然后整个身子将他牢牢压在了身下,青子衿似乎颇为不满的挣扎了几下,但是却似是折腾的累了,没什么力气,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推不动金朝雾,一时之间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的大眼瞪着小眼。 又过了许久,或许两人都折腾的筋疲力尽了,不知何时前后都睡去了。 直到翌日清晨,金朝雾才被一阵嘈杂之声吵醒,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到了闹市之中,身边围满了人看热闹似的指着他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下还躺着个衣衫半褪的青子衿,他还没醒仍旧是昏沉沉睡着,而自己整个人则压在他身上,那姿势看起来格外的轻浮暧昧, 我怎么会在这里……昨晚不是明明在林子里里么…… 他一边疑惑着,一边匆忙把青子衿的衣服重新穿好,心中不停地泛嘀咕,耳边那些人的嘲笑议论声更大了,他不免也觉得有些丢人,正狼狈之间,突然听到一个身影挤了进来,正是栖霞云苑的阿发,只见他颇为吃惊的大着嗓门道,: “哎呦!我的苑主!我们都找了你一大早上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啊……你和这青……青公子……你们……” “找我干什么!说正事!!!” 正是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的金朝雾不由板着脸,大声训斥道。 “哦……那个,那个……皇上下旨赐婚了!” 阿发被他猛地一吼,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 “赐婚?赐什么婚!”金朝雾听得如坠云雾,继续板着脸道,“说清楚些!” 阿发咽了咽口水,字正腔圆的大声道,:“禀报苑主,是绯颜师姐和残霜先生!皇上……皇上给他们赐婚了!!!” ps:婳儿要哭唧唧了……空烟寐你太渣了…… 空烟寐(冷冷瞟我一眼):这不算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一寸相思一寸灰 高大的树荫下,几只黄莺掠过枝头,掉落下几片羽毛。 杏婳儿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树后, 紧紧咬着唇看着那一箱一箱的聘礼送进几步外,金光闪烁的豪门大宅之中,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健壮的老将军,正捋着半百的胡须满意的微笑着看着那一大箱一大箱的镶金坠银的宝箱被人往府邸里抬起去、,绯颜则穿着一身红紫色的衣裙满面娇羞开心的依偎在武将军身边。 待那数十箱厚厚的聘礼抬了进去,站在门外的那个白衣少年恭敬的朝着吴将军拱手道, “大将军,我家先生因有事不能亲自前来送上聘礼,十分抱歉……先生让我转告大将军待太子交代的事情处理完后,一定登门谢罪,还望将军切勿怪罪” “哈,无妨无妨,太子的事才是大事老夫并非迂腐之人!,他若有事尽管去忙便可,,赔礼道歉倒也不必!” “将军气容山河,通达事理,不愧是让帝都上下都无比尊敬敬仰的大英雄,小人真是望尘莫及!” “哈哈哈,没想到残霜身边的一个小小书童都舌灿莲花,能言善道,倒是调教有方了” “将军过奖了,我家先生还等着我回去报信,就此告辞” “去吧!” 墨瞳向着吴大将军又恭敬行了一礼,便告辞而去,只是他并没有走大路,只是朝着那大道旁的另一条小路拐了过去,没走一会,便看到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马车,墨瞳急忙快步走过去,待走到马车前,便听到里面人传来一阵剧烈咳嗽,随即沙哑的声音飘了出来, “都办妥当了?” “是,看样子,大将军对主人的聘礼十分满意” 马车内传来一声不屑而轻蔑的冷笑,“太子出手如此阔绰,他又怎么可能不满意?” “……主人为何不亲自去送聘礼?大将军一定会更加高兴……” “……咳,我为何要让他更加高兴?” 车里的人反问道,声音冷漠冰寒,含着些许不悦。 马车外的人不再说话了,空烟寐微微蹙了蹙眉,正准备闭目休息一会,忽而听到马车外传来墨瞳有些吃惊的声音,“婳,婳儿姑娘,你……你怎么……” 墨瞳话音未落,马车车帘却突然被一只细嫩的白手一把掀开,突然的白光让空烟寐不适的抬手微微挡住了这刺目光芒,而在这一片逆光中站着的正是那一身粉衣,楚楚含泪的杏婳儿。 林子里,鸟声啾啾, “为什么?” 她紧紧咬着唇,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为什么?” “……你真的要娶绯颜姐姐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聘礼我都命人送进去了” 他面上挂着凉凉的薄笑,面色冷漠如秋日的湖水,毫无波澜。 “那我呢……” 婳儿含着盈盈粉泪,弱弱的小声问道。 “…………” “到底为什么……我们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杏婳儿哽咽的说着,噙着泪水的稚嫩眼眸里满是迷惑和委屈,“为什么你要突然娶绯颜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只是对着你有些腻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再说再正常不过的事 “腻了……腻了,是什么意思?我,我,我……不明白……” 她神色单纯无辜的看着他,迷惑而又不安,那无辜又楚楚可怜的小脸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但是落在空烟寐的眼中,却让他只想狠狠碾碎她眸中的干净与纯粹,她的眸子有多纯洁无垢,他的心便有多灰暗肮脏,他脸色苍白的冷冷笑着,眼眸里尽是无情的冷酷残忍,他恶劣的勾起她的下巴,脸上嘲讽的审视着这清纯小脸, “腻了就是我看厌了你这故作天真无邪的神色,你这种神态真是令人越看越生厌恶之心……咳……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这么说的……”杏婳儿的眼泪在男人冰冷的注视下忍不住一串串掉落了下来,宛若一串串脱线的珍珠。 “男人逢场作戏的话听听就好,谁会当真?”他忽而凑近她,那双厌世幽暗的眸子里冰碴丛生,荆棘遍布,“也只有你才会傻傻相信,不过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杏婳儿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桃腮边眼泪盈盈,小脸上一片伤心羞辱之色 空烟寐转身欲走,不想衣袖却突然又被那固执的小手紧紧拽住了,她用袖子抹去眼泪,不敢罢休的说道,:“你去太子府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你还说从太子府回来便陪我去看舞狮,我等到你很晚,你却没有来,我这几天一直都在云苑等你,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 空烟寐冷冷凝视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刺刀狠狠剐在她心口,,“你不明白是么?好!!那我就清清楚楚告诉你……咳咳……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益两字,我娶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是显赫的家世背景,还是万贯家财?若论才智美貌,你又哪一处能比得过她?” “我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东西……”她含泪摇着头,神色懵懂无知,她是真的不明白,她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不就够了么,然后便可以一直一直一起。 “你还真是天真!咳咳咳……”空烟寐咳了几声,英俊的面容阴冷而寡情,晦若深谷的眸子里无尽寒意蔓延,:“若是你不懂人间疾苦,便晚上去‘石门桥’去看看,看看那里有多少人为了多抢一口吃食打的头破血流,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你爹娘不曾教过你么?” “我爹娘……” 婳儿紧紧皱着眉头轻声呢喃着,心中五味陈杂眼眶不觉间又弥漫出泪水,她爹娘自然是没有教过她这些道理,她昏睡了那么久,醒来时便是陌生的一切,而且还是在青丘狐族,那更是不会教给她什么人间的七情六欲,只是告诉她世人险恶狡诈,远离人族才是保命之道,所以她的心性懵懂如孩童,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累,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 带她再次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那人白衣身影早已经如云雾般消失在碧绿色的树荫之中, 栖霞云苑。 一身暗金色衣袍的男人背着手从外面走进苑中,手中金玉扇子在掌心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似乎在为什么烦恼。 “苑主,何事如此烦忧?”翠色和阿侬正好从庭内走出来,看着满面愁容的金朝雾,阿侬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哎……”金朝雾不由重重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摇头道,:“还不是绯颜那丫头,总是跟我出难题,说是马上出嫁了要我送她一件嫁妆,我陪着她在‘水云阁’挑了整整一天也没个她满意的,最终还发了一通脾气走了,我正想着送究竟什么嫁妆才能衬她心意?” “这个嘛,苑主确是要好好费费脑筋了,绯颜师姐的眼光很是刁钻高傲,寻常东西很难入她的眼” 阿侬摸着下巴,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这个还用你来告诉我!金朝雾拿着扇子在阿侬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训斥道。说。“说了等于没说!” “啧啧,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翠色忽而在一旁低声嘀咕了一句。 “翠色,你这是何意?” 金朝雾不由挑眉问道。 翠色朝着四周巡视了一遍,确定再无旁人时,才轻轻呼了一口气,凑近金朝雾,有些神神秘秘的道,:“苑主您难道看不出来吗?婳儿姑娘也喜欢残霜先生啊,我前两日还看见她抹着眼泪眼睛红红的回了云苑,看样子是大哭了一顿呢,昨个深夜我还看见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呆呆坐着,看上去怪可怜的……” “这……!”金朝雾微微一愣,手扶着扇子,微微皱眉,:“倒是我疏忽了,我竟然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意……” “苑主你也不必自责!”阿浓大大咧咧的说道,:“您一个大男人,而且喜欢的也是男人,又怎么会明白人家小女儿家的心意呢……” 他还没说完,便被金朝雾瞪了一眼,赶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言了。 金朝雾又沉思了片刻,吩咐道,:“这几日让厨子多做些她平日爱吃的菜肴给婳儿送去,吩咐苑中上下任何人都不要在婳儿面前提起这门亲事,不,让他们都不许在苑中提起这门亲事的事,谁若是违令,必定重罚!” “是!苑主!” “你若是有空,便和苑中其他姐妹带她出去玩玩散散心,但是不可太过刻意,婳儿孤身一人在京都,我们便都是她的家人,你们要好好照顾她” “嗯 ,苑主放心吧!苑中的姐们们都很喜欢婳儿,我们这些日子会好好陪着她的!” 翠儿爽快的笑着应道。 金朝雾点了点头,便向内院走了去,待进内苑时,他目光不经意间朝着垂柳下的一间屋舍撇了过去,他忽而停住了步子,目光微微闪烁过什么波光,鬼使神差的朝着那间客舍走了过去。 “苑主……那不是青公子的房间?”阿侬忍不住开口道。 “嘘,小声点!你喊什么!” 金朝雾回眸训道。阿侬便不敢做声了,蹑手蹑脚的跟在那同样蹑手蹑脚的主人身后。 “主人,门锁住了~” 阿侬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道。 “你不是有钥匙么,打开!!” 金朝雾瞥了一眼阿侬腰上缠的粗粗的一圈钥匙,命令道。、 “啊?这……这不好吧,擅闯他人屋宅非君子之道啊,苑主……” “什么他人屋宅,整个栖霞云苑都是我的,难不成我还不能进我自己的房间了?” “可是……地契已经在青公子手里了……”阿浓被那突然而来的凌厉目光吓的一个激灵,连忙堆起阿谀奉承的笑容,:“呵呵,苑主我与你说笑的,我这就开,这就开……” ‘咔哒’一声,那青铜色的门锁应声而开,朱红色的门扉轻轻一推,便‘吱’的一声打开了,一阵清淡至极的楠木香淡淡飘了出来,里面的摆设十分清淡古朴,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个桌子,其他金朝雾先前摆的金碧辉煌的那些古玩摆件都已经被那人扫地出门,扔了个干净, “他倒还真是不客气!”金朝雾嘟囔了一句,回头道,:“你在这守着” 说着,便迈腿跨了进去,甩手‘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金朝雾站在屋子中间,看着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房间,心中的疑惑却越演越烈,青子衿,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来历,你的身上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我一定要搞清楚。 他朝着那柜子走了过去,那柜子上摆满了画卷,他忍不住拆开一副,刚一打开便是一双眼眸出现在他眼前,还有半张脸,金朝雾总觉得这半张脸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他不由又打开了埋在最下面的一幅青色画轴的画,那画卷在男人雪白的手指之间缓缓而铺开, 那画上画的是一棵开的枝繁叶茂的桃花树,那一树桃花开的灿烂而浓烈,而那桃花树上坐着一个一身红白衣衫的男人,那男人生的风流俊美,一手拿着金扇,一手在提着酒坛往口中灌去,似有浓烈的酒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也毫不在意,那双乌黑精致的眉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春情,那潋滟春情仿佛让春花秋月都在他的眸中失了颜色。 而最让金朝雾震惊的是,这男人的面容与自己一模一样! 不过,他一眼就能看看出来画中人并不是自己,那画上的男子眼眸里含着他从未有过的张扬恣意,浪荡潇洒,他的唇角边的笑容即风流多情,而又玩世不恭,还带着些许轻浮之色,仿佛这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场儿戏,仿佛他生来便是要游戏人间的。 “子衿,子衿……” 那画上人似乎突然开了口,那声音格外低沉动听,满含深情,一句一句,一声一声,每一个词都是在念着他的名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子衿,青子衿……快上来陪我饮酒啊~~” “子衿,你尝尝这西湖醋鱼,果然是汤汁鲜美,我已经把刺都给你剔出来了,快尝尝……” “子衿,你莫要修什么仙了,就和我在这桃花林里日日饮酒作诗,岂不是更加快活自在!”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子衿,子衿……” 原本晴朗的声音渐渐的痛苦了起来,宛若喝醉的人在子夜里呢喃自语, “子衿,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付出一切……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多为我停留一刻……”、 “子衿,你为何这么狠心……” “你一定要走?!” 渐渐的,那声音又变得很冷,心灰意冷,燃成灰烬的感情,仿佛再没有一丝波澜。 “你当真不肯留下……” “好,罢了……他日,莫忘一杯黄土祭故人” “青子衿,若有来生,我希望我们永不相见……” “子衿,” “子衿” “子衿,” 那名字纷纷迭迭的此起彼伏,在金朝雾的耳边起伏不休,那声音像是一根根毒刺扎进他的耳朵,振聋发聩,头痛不已,他近乎发疯似的将柜子上的画全都打开,每一张都是画了一半的人,只有半张脸和一双眼睛,和金朝雾一模一样,又完全不同风采的眸子,只是不知何故每一张都画到一半便画不下去了一般没了下文。 不需多时,金朝雾的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画卷,那地上的一双双眼睛,就那么默不作声的看着金朝雾,直看的金朝雾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倒流一般,身子一阵阵的发冷,他就那么僵站了许久,一直到日暮低垂,他脸上突然露出极为古怪的笑容,脸上苍白的骇人,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翌日下午, 金朝雾正在书房中翻阅古籍,突然房门被来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那本站在一边连连打着瞌睡的管家阿浓冷不防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忍不住挺直了腰板皱眉大声道, “喂!我说青公子!这可是苑主的书房,你怎么不敲门就硬闯啊!” “你们进我房间时也未曾打过招呼”青子衿冷冷清清的说道。 “这……这……”阿侬一时语塞,他心虚的朝金朝雾瞥了去,却发现他脸上丝毫没有怒意,反而还扬着唇,脸上挂着浓浓笑意, “青公子,有何指教?” 阿侬不敢相信的使劲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看错吗?苑主竟然对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笑脸相迎,在他的记忆中,这个青子衿来到栖霞云苑那一日起,自家主子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怎么今日竟然会笑了起来。 不,不对,苑主这脸上的笑容……这种笑容,他在栖霞云苑十几年来只见过两次,每一次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那看似和煦明朗的眸子在众人看不见的暗影处危险的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隐忍待发。 他暗了暗咽了咽口水,又朝着青子衿看过去,忍不住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我的画呢!” 青子衿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冷着那张清绝如画的面容,冷冷问道。 “画?什么画?”金朝雾假装不明的问道。 “……” “哦,我倒是想起了,是那副桃花图……呵呵,那幅画啊……”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看着青子衿那冰冷的面容若有若现的在意紧张之色,扬了扬唇,目光深邃的挑着眉头,轻飘飘道, “烧了” “你说什么?!” 似是有一阵寒风挂过,阿侬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见青子衿不知何时已飘到了金朝雾身前,莹润如玉的手指紧紧扯着金朝雾的衣襟,眉眼间已含薄怒, “没听清么,那我便再说一次” 金朝雾眸子乌黑昏沉如墨。凑近青子衿的耳边,冷冷扬唇,那声音明明若琴音一般悠扬悦耳、高荡起伏,吐出的话语似乎在刻意刺激着眼前之人的每一根神经,,“那幅画我烧了,烧成灰烬,一丝残灰都没有留下” 感觉到对面这张倾世容颜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僵硬冰寒,金朝雾不以为意的看着他,扬起弧形好看的唇,似是挑衅,又似是不以为然:“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烧了我书房的画,就不准我烧你的画么……” 金朝雾的话音还没落下,四周似乎有一道寒风呼啸而过,一丝白光闪过,那把寒森森的冰刃已猛然架子他那优雅的脖颈上, “苑主!”阿浓惊讶的高声叫道叫道,“青、青子衿!你好大胆子!!你,你怎么敢跟苑主动手!快住手!” 恰巧婳儿也正从书房外路过,听到争执之声,也好奇走了过来,然而见到眼前之景,不由也吓了一跳,急忙跑上前拽着青子衿的衣袖道, “青叔叔!发生了什么事!你,你……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里没你的事” 青子衿瞟了一眼杏婳儿,凉声道。 金朝雾却是坦然自若的冷笑了一声,目光比青子衿架在他脖颈上的雪刃还要冰寒几分,风流英俊的面容上尽是嘲弄之意,漫不经心的道,:“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你们以为他真的忍心杀我么,杀了我……他怎么再对着我这张脸……缅怀故人啊?!!” 缅怀故人。。。那四个字刻意说的很重,就像是一声炸雷在青子衿的耳边轰然响起,震耳欲聋。 青子衿身子猛然一僵,脸色有些发白,冰冷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时蕴含了死寂般的气息,清绝如画的面容仿佛被寒冰冻住,, 也许是心神紊乱,那雪刃不受控制的在那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鲜红的血立即蜿蜒流了出来,滴滴哒哒落在了那件极为华贵的衣衫上。 “苑主!!”阿侬和杏婳儿忍不住同时担忧叫道。 然而金朝雾却似是没有听到,他只是黑眸直勾勾的看着青子衿,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里火焰丛生,燃烧着浓浓怒色,他只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的都被青子衿愚弄了,原来他的直觉没有错,眼前这男人只不过当他是一件赝品,一件替代品,他对自己的一切,或喜或悲的神色,都源自于对另外一个人,那目光似乎每次都想硬生生的凿穿他,将另一个人唤出来。 金朝雾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为何会如何怒不可遏,难以控制的怒不可遏,他似乎在疯狂嫉妒着什么,是那副画中的男人么,是因为那画中的男人有着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无所顾虑的轻松自在,洒脱悠闲,还是因为这个男人被青子衿如此惦念,念念不忘到需要找一个替身来寄托思念? 他按捺着心中的种种情绪,只将它归结为自己被欺骗了,被愚弄了愤怒不已,青子衿从一开始就在计划一切,一切都是按着他的计划,而自己却是从头到尾像是一个傻瓜一般被他绕的团团转。 “青子衿!你给我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金朝雾昂着头又朝着青子衿走近了一步,那雪刃便又在他颈间的肌肤处深了一寸,更多的血淋漓洒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青子衿,漆黑目色斩钉截铁似的坚定, |“我是坐拥良田千亩,家财万贯的栖霞云苑第七代苑主金朝雾,而我心之所钟唯有一人,他就是卷云舒,今生今世,我只爱他一人,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也不别再妄想从我身上看到任何人的影子!你……清楚了么?” 青子衿默然良久,微微垂落的清寒眼眸若下着濛濛细雨,似是什么都听清楚了,又似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又过了许久,那把雪刃才缓缓从他脖颈间挪开,那双莹润如玉的眸子里雾气弥漫,令人看不清楚,只是脸上一片死灰之色,他突而扯了下唇,微微抬起那波光潋滟的眸子,依稀是在凉笑, “苑主字字铿锵有力,我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地契,便似是有一阵风吹过,那地契便飘飘荡荡的飘到了那张石桌上,他不发一言的转过身去,若失了魂似的朝着苑外走去, “青叔叔!你要离开这里么,你要去哪?” 婳儿不放心的追在他身后,焦急叫道。 青子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杏婳儿只觉得他的手心冰凉至极,宛若冰石一般,“若是有了你娘亲的信息,我会传信给你,……总有些事情,你要学会独自面对,学着像你娘亲一样坚强……” “青叔叔……”婳儿委屈的咬着唇,不舍的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金朝雾看雷那一身清冷的青色,幽幽缥缈的消失在庭院外,清朗目色暗暗一闪,须臾,脸色又黑沉了下来,大声甩了句“走便走!以为谁还会跪着求你留下来不成!” ,说罢回身进了书房,‘砰’的一声重重甩上了房门。 ps:我突然好想韶华年……韶哥哥…… 哎呀,自己吃自己的醋可还行啊?金苑主?你明明就是吃醋了!傲娇攻!!!! 我家小婳儿最近要被虐的有些惨烈,不过不痛苦怎么能重生呢,是不是?!! 第一百六十五章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她 栖霞云苑。、 “婳儿姐姐,苑外有一个男人想要见你呢!” 柳儿飞快的从院子里跑到杏婳儿所住的小院,眉飞色舞的说道, “男人……是谁?!” 杏婳儿一愣,有些疑惑。 “我也没见过他,他穿着一身红衣,身形俊郎,模样虽然好看,却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有些吓人,哦,对了,他身后后还背着一个燃着火焰的长弓,好像是……降妖司的人!” “是……司羿!!”婳儿目光微微一亮,急忙朝着苑外的方向跑了过去,那柳儿愣了一下,随即也跟在她背后叫道, “婳儿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看看嘛……” 栖霞云苑不远处的一片枫叶林里,枫红如火,隐隐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司羿,你怎么会来帝都?你不是在降妖司么?” “那喜帖满天飞,就连掌司大人也收到了喜帖,正好最近降妖司内还算太平,降妖司的师兄弟们便也都起哄着跟凑热闹” “原来是这样……”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黑眼圈这么重,眼睛也又红又肿的,是生病了?”司羿打量着杏婳儿有些憔悴的小脸,不由奇怪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睡得不太好” “哦”司羿便不再多问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取下身后如影随意的那只血红彤弓颇为爱惜的擦拭起来,动作极为温柔而又认真。 杏婳儿看着金色的阳光中他那张冷峻不羁,桀骜难驯的面容被光芒照的熠熠生辉,那一双眸子中的神采仿佛比烈日还要炽热而又夺目,不由出神的看了一会儿,过了半响,忍不住问道, “司羿,你……喜欢过什么人么?” “我?”司羿擦拭弓弦的动作不由微微一顿,他回过脸来有些茫然的看着杏婳儿,“何谓喜欢?” “就是你日日想着他,夜夜念着他,一天不见,便像是过了好久好久……你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永远都不想要分开……”杏婳儿一想起空烟寐的面容,便忍不住心中又酸涩起来,眼眶不由自主的湿红起来,她不想让司羿看出自己哭了,掩饰的用袖子蹭了蹭眼角,可是两串晶莹的泪珠还是盈盈落了下来,她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娇美如花的小脸上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余婆婆曾说过,喜欢一个人,一想起那人脸上便会乐开了花,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一想到他,心就很痛很痛,很苦很苦,很难受很难受……” 司羿看着她捂着脸微微啜泣的样子,心情不由也有些沉重起来,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而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杏婳儿还不及问他去哪里,那人的背影已经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杏婳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觉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根玉兔簪子,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花灯会时,空烟寐送给她的,那簪子上的兔子依旧莹白如玉,团团糯糯十分可爱,她抬手轻轻抚上那兔子的小脸,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极了空烟寐那双凉薄冷淡的眉眼,一滴清泪砸在那瓷白的兔肚上,又顷刻间没了踪影。 突然,树后面出现两个可爱的小糖人,那两个糖人正在树上‘厮打’,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那做糖人的手艺人技艺高超,将两个小糖人画的十分生活有趣,惟妙惟肖,杏婳儿看着那两个‘小糖人’有模有样的扭缠厮打在一起,看着它们笨戳又有趣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一边笑着一边用袖子蹭着脸上的泪珠,看着那大树后面的那一角红色衣袍道, “你这演得的哪一出戏?” “是舞狮会上学来的” 杏婳儿的目光有些微微发亮,“你也去了舞师会?听说那戏班的师傅们技艺十分了得,双龙吐火,虎口取石,很多有趣新鲜的技艺他们都会…………”过了片刻,她眸中的星辉又黯淡了下去,神色沮丧的细语道,:“只可惜我还没有看成……他们便又去了南方……” “那戏班子又怎么比的上我演的精彩!”司羿有些不屑的挑了下眉头,乌黑如黑曜石的眸子宛若划破夜空的一簇篝火,他从树后面大步走了出来,将手中糖人朝她递了过去,似是无意的道, “有人对我说过,若是心情不好,吃些糖块或许心情便能好起来” 杏婳儿看了司羿一眼,抿了抿唇,接过他手中的小糖人在眼前仔细敲了敲,那琥珀色的糖汁在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再加上浓浓的蜜香,让她忍不住的被勾起了食欲,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此时便觉得饥饿难忍,‘啊呜’~一口就朝着那‘小糖人’的身子咬了一口,然后津津有味的嘎巴嘎巴嚼了起来,随即连连点头称赞, “嗯!你说的没错,这糖人还挺好吃的!蜜糖香气醇厚,又不会太过甜腻,这师傅的手艺的确了得” “那你心情可否好些?” “嗯……我怎么还闻到一阵香气……”她忽而挺直了身子,伸着鼻子使劲朝着四周闻了闻,“像是……烤鸡的味道” 她看着司羿那漆黑的眼眸里的隐隐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扳住司羿藏在身后的另一只胳膊用力一拽,果然便看见一只拿着荷叶油纸包裹的烧鸡,皮则金黄,肥美流油,香气令人垂涎欲滴,杏婳儿身体里的狐狸本性立即不受控制的被这只烤鸡勾搭了出来,她双目放光,‘蹭’的一下就从他手中夺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撕开一层浸了油的荷叶,撕下一只金黄流油的大鸡腿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呜~好吃!好吃!” 杏婳儿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美食似乎真的能治愈心情,现在的杏婳儿那张小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难过的神色只是颇为专心的在啃着那只鸡腿,连小脸上沾着一层油也浑然不觉, 司羿看着她吃的油乎乎的小嘴,眼眸里非但没有嫌弃之意,反而还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不由抬手在她小脑袋上胡乱摁了两下,声音清凉而又悦耳, “你呀,还真是本性难移” 不远处的山坡上,那树林间的一道白色衣影茕茕孑立的站在在山头上,看着枫林深处的二人,银色面具下的那晦暗眼眸越来越沉暗。越来越深邃。 ~~~~~~~~~~~~~~~~~~~~~~~~~~~~~~~~~~~~~~~~~~~~~~~~~~~ 翌日,深夜。 杏婳儿站在那间竹舍前,微微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袖子中的那张字条,刚想伸手叩门,不想门却忽而打开了,墨瞳正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 ‘婳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杏婳儿攥着手里的字条,有些不安的轻声问道,:“嗯……空烟寐他在吗?他让一个孩童带了个一个字条给我,说有事情要与我说……” “这……只是有些不巧,先生方才有事出去了,可能要晚些才回来” “那……我在这里等他……” 墨瞳沉默了片刻,面露难色道,:“嗯,本来理应请婳儿姑娘进去等先生的,只是竹舍里近日来了一位脾气古怪的客人,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先生近来又对他有事相求,不便得罪……所以……” 杏婳儿闻言,急忙神色单纯的摆摆手,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墨瞳,你不必为难,我就在外面等他就好!” “既如此……那便委屈婳儿姑娘了” 墨瞳淡淡说完,便提着灯笼走回了院内,‘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杏婳儿对着那跟这竹舍主人一样冷冰冰的两扇竹门怔怔的出了会儿神,便回过身去找了个路边的矮敦子坐了下来。 已经是深秋了,深秋的夜晚越晚越冷,她穿的十分单薄,寒风一阵阵吹过,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抱着双臂摩挲着,想要让身体温暖起来,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就是天响起了一声闷雷,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滴开始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 下雨了—————————— 杏婳儿微微愣了愣,那冰凉凉的雨滴如断线的珠子从天边滚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衫,她一边慌乱的用袖子挡着不停掉落的雨点,一边朝着雾气蒙蒙的前方望去,漆黑幽暗的大道上一个人影都不见,清冷的让人有些害怕,看来空烟寐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他今晚会不会不回来了…… 可是,那字条上明明写的是今晚有重要的事情与她说……不行,她要再等等,说不定有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跑到不远处的一个房檐下,那是一件杂货铺,铺子的主人已经回家睡觉去了,只是在门边扔了一把破旧的纸伞,似是丢弃不要的,她素手轻轻捡起那把纸伞撑开,虽然已经破了一半,但是聊胜于无, 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的下个不停, 她举着那把伞,站着青瓦铺成的屋檐下垫着脚尖朝着风雨潇潇的小路上张望, 已经二个时辰了。 雨下的更大了,寒风一吹,那破纸伞便被打斜了一半,冰冷的雨水浇灌了进来,淋湿了她大半个身子,她的脸上和发丝上都是淋淋漓漓的雨丝,雪白的小脸也被冻的微微发僵,却仍是固执的不肯离开。 而在竹舍里的那间二层雅致的小楼里,烛火融融,十分暖和,瑞兽袅袅冒着白烟,伴着丝丝清酒的淡香。 “咳咳咳……咳咳……”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指轻轻拿起来酒杯,小酌了一口,那酒虽然清淡至极。却还是让他不由连连咳嗽了起来,覆盖着银色面具的那张冷漠阴沉的面容便又苍白了几分。 “主人秋雨寒凉,您还是少喝点酒吧”墨瞳在一旁轻声提醒。 “无妨” 墨瞳抬起眼帘,有些同情的看着小楼外树荫下的那个在风雨中宛若一叶扁舟摇晃不定的小小身影,暗自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问道,:“主人,当真不打算让婳儿姑娘进来么?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比方才更冷了,那双晦暗厌世的眸子幽若深谷,看不到一丝光亮,唇角却带着一抹颇为怪异的凉笑。 墨瞳自觉失言,不敢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杏婳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更不记得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她只是模模糊糊的靠在墙边睡着了,待她听到动静醒来时,天已经快要破晓了, 她只觉的浑身很冷很冷,四肢都有些冻僵了,但是额头却很烫,头也晕晕沉沉的,十分难受, 门,也就就在此时‘吱’的一声开了,那一身雪白衣袍轻飘飘的出现在她面前, “空烟寐……!” 杏婳儿神色一喜,也不顾冻僵的四肢还没缓过来劲,便兴冲冲朝他跑了过去,可是她没跑两步,便觉一阵头重脚轻,腿脚一软,身子扑通一下栽在了一处水洼里,那本就被雨水浸湿的衣衫溅满了泥污,令她看上去更加狼狈, 空烟寐便那么站在原地目光凉凉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扶起她来的意思。 “唔……好痛……”她一边嘀咕着,一边费力的爬起来,一只手扶着手腕,似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扭到了手腕,阵阵钻心的痛传了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沙哑着嗓音问道,神色冷漠至极。 “不是你让人送来字条给我的么?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咿?那字条怎么不见了!?”她迷惑的睁大眼睛,苍白的小脸纯真而又无辜,她急忙低头摸了摸衣袖,却发现自己小小珍藏起来的字条竟然消失了。 “我从未写过什么字条给你,更没有找过什么孩童” “不!不可能的!!明明就有!我认得那字迹!!” 杏婳儿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苍白了,眼眶又变得有些发红,她又埋头在自己衣袖里翻找,焦急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竭力在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明明放在这的,怎么会不见了……” “看来你被人骗了,是些无聊的把戏而已” 空烟寐神色冷漠的说着,眼眸里无情无绪,却让人觉得十分寒冷。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杏婳儿小声的无力辩解着,眼泪却不争气的从脸颊边滑落下来,她只觉的自己的心只要一看到他,就很疼,很疼,像是有一把刀在她心口处一片片剜着,疼到根本无法呼吸,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对她温柔至极的男人会突然变得这么陌生而凉薄,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 “到底为什么……你可不可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留下来?” 眼见他又要走,杏婳儿突然从背后扑过去紧紧搂住了他,那张娇嫩如花的小脸泪水盈盈,无比苍白而可怜,泪水涟涟而落,打湿了他后背的衣服,冰冷一片。 “…………” “空烟寐,你可不可不要娶绯颜姐姐……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她…………”她放下最后的一丝自尊,紧紧揪着他的雪白衣袍,卑微的哭着求道,:“我求求你,不要娶她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 “呵~~~”男人那冰冷薄唇终于吐出一抹凉笑,他缓缓回过神来,勾起她被泪水打湿的小巧下巴,晦若深谷的眼眸在她小脸上居高临下的巡视着,唇边的笑容冰冷而嘲讽,:“何必在我面前扮演这痴心不改的样子,昨日你不是还和那个男人在林子里相谈甚欢么?现如今却又装成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瞧?” “林子……你,你是说司羿……”杏婳儿眨着水汽迷蒙的无辜眼眸,苍白着小脸试图解释什么,,:“我,我们只是……只是朋友……” “我与你起初不也是‘朋友’么?”他冷笑着反问,目光犀利而又逼人,“这世间很多关系都只是从‘朋友’二字开始,然后演变出种种爱憎痴恨,所以你认为‘朋友’两个字便是最好的解释?” “到底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我和他真的……”她急的又要流出眼泪,小红脸 “我没兴趣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咳咳……”空烟寐再次无情打断她,他松开钳在她下巴上的手,阴郁厌世的眸子昏暗一片,而又清醒地可怕,沙哑的声音冷漠如斯,:“你是不是以为你在风雨里等我一整晚,我便会因此而愧疚感动,改变主意?……你是想感动我,还是在感动你自己?” “我……我,我…………我不是……我……” 杏婳儿眼泪盈盈的不自觉的朝后退着,她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再多说不出一个字来,心口却又疼痛难受,似有血腥的味道在五脏六腑蔓延开来,令她痛不欲生。 “绯颜我一定会娶,这门亲事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还望婳儿姑娘自重自爱,日后不要再来纠缠与我” 那些字句宛若炸雷一般在她耳边响起,让她不由踉跄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无比,那哭的红肿的眼眸里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下来, 许久,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面若死灰的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噙着泪失神呢喃道,一步步朝后退着, “对不起……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不会了……” 她哭着说完,便抹着眼泪,转身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破晓的雨雾之中。 ps:首-发:roushuwu.me (po1⒏ υip) 递一百六十六章赈灾(1) 一辆马车在山道上飞快而行, “公主,您累不累?一会要不要找家驿站歇歇脚?” “我不累,驸马去崇州赈灾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快点见到他!”漫相思一直心急的掀开车帘朝着马车外张望过去,看着眼前绵延不绝的青山,不由皱眉道, 前一阵子她一直赌气将青苏囚与自己的寝宫,不准他踏出宫门半步,然而还是被他寻了借口出去了半日,也不过那半日时间,他便主动请奏去赈灾,说是赈灾,在漫相思看来,那更像是想着办法逃离她,不择手段的想要离她越远越好。 “这山路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还能不能上车夫再赶快些” 她心浮气躁的看着马车外的碧绿山川,大声说道。 “我们离崇州左右不过再过半日的功夫,这两只马已经快精疲力尽了,还是让它们歇歇吧” 一直在马车内闭目眼神的蓝白衣袍的男人,微微睁开那双飞雪纷纷的眸子,淡淡开口道。 漫相思虽然不愿,但是看着溟鲛那冷冰冰的面色,便也没有再多言,只是将大半个身子探出马车外,望眼欲穿的朝着山路尽头望过去。 崇州,哀鸿遍野。饿殍遍地。一片荒凉之景。 暴雨倾盆,骑马在这样的鬼天气里穿行,披着雨蓑,浑身上下也给豪雨浇了通透。 河水边白茫茫一片,堤青苏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趟水往河心走去,那温柔的眉心忧心忡忡的紧紧皱着,他很难想象平时才百十步宽的棣河这时候水势浩荡,看上去江流还要壮阔,河畔的青青芦苇给大水淹没得只剩下青翠的嫩尖,还有许多淹了半截的榆杨杂树以及零零散散给浸泡在水面里的土屋瓦房。 进入九月之后,天气就暴虐起来,倾盆大雨一下半个月就不带停的,各地皆积涝成灾,受灾田地总数超过四十万亩。虽说诸乡有虚夸之处,但是青苏这十数日来马不停蹄的走访乡里,崇州的积涝成灾情况确实十分的严重。然而,朝廷赈灾的银子连日来救济灾民却明显有些吃紧,令他有些一筹莫展、他正在心中盘量,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喜悦的娇声呼唤, “驸马!!!!” 一身火红衣裙的女子提着裙摆浑身湿漉漉的朝着他们跑过来,虽然她浑身都湿透了,但仍像是一只见到主人的小鸟一般,飞也似的朝着他奔跑过来,脸上的笑容明丽而动人。 “公主?!”青苏不由一怔,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嘻嘻~是不是很吃惊?!!像是做梦一样?” 漫相思满脸堆笑的看着眼前这朝思暮想的男人,目光明亮而耀眼, “你来赈灾都已经一个月了,音信甚少,我不放心……也很想你,便跟过来瞧瞧!” 哗啦哗啦的雨声中,她神色兴奋的大声道。 朦朦雨帘中,清柔隽永的脸上的震惊隐没下去,又变的十分平静,:“这里洪水尚未完全褪去,留在这里很危险,公主千金之躯,不容有差……公主,还是尽快回宫吧” “我从宫中来,跑了叁天叁夜,我还没待上一会儿,你便要赶我走?!这么久不见我,你就对我没有一丝挂念么?!” 青苏仍旧微微皱眉,:“这里洪涝严重,随时会迸发瘟疫,公主身娇体弱,不宜久留……” “我不管,我就是不走! 我既然来了,便自是要与你同甘共苦的,你一日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我要和你一起回宫!” “公主……!” “我意已决,驸马不必多言” 漫相思已经不再看他,一边抹去脸上雨水,一边将头扭到一边看着那洪水泛滥的江面,神色执拗的道。 那郡守眼看他们两人在大雨之中就要势同水火,急忙陪笑着一边递上油纸伞,一边插话道,:“公主心系驸马,驸马定然心中感动,只是担心公主千金之躯,才会意见不和,依下官之间,公主此行匆忙赶来,必然舟车劳顿,不如让下官为公主安排住所先去安顿下来,再来陪驸马赈济灾民也不迟啊!” “……那好吧” 漫相思扫了一眼那郡守,勉强点了点头。 突然,她目光一变,抬手指着不远处叫道,: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 青苏顺着漫相思手指方向望去,远处浸在大水里一栋茅草棚子的房顶子趴着几个黑影,隔着茫茫雨幕,勉强能看清是给困在大水里的难民。 漫过河堤的水势还在上升,茅草棚子就剩下个顶在水面上,再说给大水浸了这么多天,也是摇摇欲倒。 几名护卫趟水过去,将一家老少五人从大水中央救出来。 “多亏了公主和驸马救了你们,还不叩头谢恩。”郡守看着困在洪水中的一家人给救了出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一家老少五口忙叩头谢恩,眼睛却盯着淹在大水中间摇摇欲坠的茅草棚子,对他们来说,这座简陋的茅草棚子也许就是一切。 青苏将受灾乡民搀起来,看他们给困在大水里有几天了,饿得站立都无力,命人将中午吃剩的麦饼及肉脯取出来,分给他们,温言安慰道道:“过不了几天,大水就会褪去,屋子塌了,可以重建,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露宿荒野的……” 这一家老少五人也是饿惨了,狼吞虎咽的吞食麦饼,那个十五六岁的黑瘦少年才咽几口饼就噎住了,趴地上要舀脚下的生水喝。 漫相思忙上前拦住少年,让身后的奴婢把水囊解下来递给他,声音轻柔柔的像是怕吓坏了他,:“别喝那脏水,会生病的……这水囊送给你,你别着急,慢点喝,不要再呛着了——……” 看着这家子又要感恩涕零的下跪谢恩,被青苏和漫相思制止了,青苏不放心的朝着郡守道,:“我们再去前面的村子看看,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被困水中” “是,大人!” 郡守率先上前领路。 “我也去!我也去!” 漫相思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 堤青苏和漫相思趟着水视看附近的灾情,好些房子经不过大水的浸泡,倒塌了许多,好在积涝的破害性不那么猛烈,人员伤害甚微,但是因此形成的难民却众。 他们趟水走了叁四里地,忽然有叁名甲长披着雨蓑追上来,天又开始起了雨,那人满身湿漉漉的,衣服都已经给大雨浇透。 “大人!大人!不好了!!” 那甲长气喘吁吁的说道。 “何事慌张啊?!”郡守皱眉大声问道 “是施粥棚里的难民们打起了!闹得很凶!!大人快回去瞧瞧吧!!!” “岂有此理!!有粥喝这些人还闹什么!真是没有一刻让人省心!!!” “似是说施粥不均,吵吵嚷嚷的,一大群人便闹了起来……” 青苏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我们回去看看!” 他们回到粥棚的时候,果然便看见一大堆人在那里面混抢厮打,难民和官兵们不知何故起了冲突,扭打成一团,粥锅也被打翻在地,还有些饥寒交迫的灾民们跪趴在地上饥肠辘辘的舔着地上的粥食、 青苏眉头皱的更紧,忍不住快步上前,然而,一旁的角落里忽然一把雪亮的刀刃突然从中间穿了出来,大刺刺的朝着青苏刺了过去! “驸马!”漫相思眼疾手快的冲了过去,一把挡开那匕首,随即又一脚狠狠踢在那人肚子上,那人立即哀嚎一声,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干嚎起来, “他是齐人!!!齐人欺我妻女!!我要杀了齐人!!杀齐人!!!” 那人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疯癫叫着,似是神志不清,很快便有几个官兵上来压制住了那疯子。 “驸马!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胳膊受伤了?!”青苏眉头蹙了起来,看着她染红的手臂,神色似是有些忧虑。 “啊,只是小伤,过两日就好了” 漫相思瞥了一眼胳膊,漫不经心的说道。 堤青苏神色却并未放松,郑重道,:“这伤可大可小,也不知道那匕首上是否带毒,还是请方大夫过来为公主检查一下为好”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叫人把方大夫请来!” 郡守也吓得不轻,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若是稍微有什么闪失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连忙点头应着,匆匆转身亲自去叫人了。 漫相思看着那郡守匆匆忙忙离去的样子,挑了下眉头,:“都说没什么大碍了,你看他那大惊小怪的样子都像是要吓破胆了” “公主凤体金贵,还是……小心为上” 青苏微微垂眸,看着她那被血水染透的衣袖,轻轻蹙起了眉头。 半炷香后。 清间干净的房间内,窗明几净,泛着淡淡檀香的味道。 “你这阵子就是住在这里的……倒是,简陋了些” 漫相思坐在那一动就吱扭吱扭响的老木床上,打量着房间四周,忍不住说道。 “这伤好在并无大碍,公主这几日切不可让伤口碰水”青苏一边温柔替她包扎着伤口,一边静静说道,:“郡守本是想让我去他府上暂住,只是我有些住不习惯,这里虽然简单,倒也乐的清净自在,而且这里与我出生的地方与有些相似,见之有种莫名亲切的感觉……” 漫相思若有所感的点了点头,唇角扬了扬,:“是啊,你总是喜欢这种清净无人打扰的地方,就像是清堤雪芦也是一样……” “清堤雪芦?……是什么地方?” “啊,哦……”漫相思神色闪过一抹慌乱,随即眯眸笑道,:“那是我,我一个朋友的住处,嘻嘻~” 青苏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名字取的却是雅致……” “嘶~~~~” 漫相思忽而皱起了眉头,神情似是有些吃痛。 堤青苏看着她手臂微微发抖,只道是自己动作有些重弄痛了她,神色不由一紧,声音温温柔柔,若古琴之声,惹人沉迷,“我弄疼你了……?抱歉” “那你快给我吹吹?” 漫相思微噘着嘴将胳膊举起来凑近他唇边,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小时候摔痛了,娘亲总是抱我起来,在我磕破的地方吹一吹便不痛了,你也帮我吹吹!” “这………”青苏纤细眉头微微拧着,似是有些犹豫。 “怎么说我也因为你受伤的嘛!你是不是理应帮我缓解疼痛啊~~”漫相思撒娇似的将身子往堤青苏身边凑过去,目光明亮而狡黠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若山花烂漫,堤青苏看着她,竟然一时找不出反驳之词,更有些不忍拒绝那清澈如山间泉水的笑容,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她的胳膊,在那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那温凉的气息轻轻拂在她的皮肤上,便像是一阵清风扫过,一片柳叶轻拂,挠的她心里酥酥痒痒的,恨不得立刻便将眼前这男人推到在床上。 她已经渐渐有些分不清,让她如此心生欢喜的,是因为他是木樨雪,还是堤青苏。。。。 第一百六十六十七章赈灾(2) 堤青苏和漫相思一起用完早膳,正准备一起去粥棚施粥,忽而在河边听到一阵吵闹声,他们寻声看过去,便看见江边站着几个官吏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娃正在河边撕扯哭闹, “喂!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漫相思面色一变,大步走了过去,出声呵斥道, 那一个官兵头子一看是公主和驸马急忙跑了过来,苦着脸禀报道,:“公主,您误会了,那女娃在洪水中与爹娘失散了,硬要冲到水里去找她爹娘,这娃子执拗的很,我们怎么阻拦也阻拦不住!” 漫相思闻言,心中火气才微微收敛了些,朝着那女娃看过去,那女孩生的黑瘦黑瘦的,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十分好看,只是看人的神色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她一边哭着一边不顾阻拦的踢打着那些官兵仍旧要往水里冲过去,终究有一个壮汉失去了耐心,抬手一个耳光便朝着那女童甩过去,这还不够,他扬手又要打去,忽而被一只手抓住了,耳边传来娇声怒斥, “你干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那壮汉见了漫相思,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是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公主……公主息怒……” “小妹妹,你别担心……我们回想办法帮你找到你爹娘……”堤青苏温柔蹲下身下,素白的手指轻轻覆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想要安抚她,然而,那小女孩却抓过他的手背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转身朝着洪水处的一座飘摇草屋跑了去,。 “那里……!不可以!……快回来!!” 堤青苏目色一变,看着远处就快要决堤的大坝,急忙起身朝着那小女孩追了过去, “等等,那里很危险……!”漫相思不由也是目色一变,跟着他们跑过去。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那小女孩跑的飞快,突而一阵狂狼卷起,将那女孩瘦小的身子卷起了堤岸下的洪水之中。 糟了!!堤青苏不通水性,那几个壮汉看着湍流河水也都面色发白的的不敢贸然下去,眼见那小女孩的身影便又被一个大浪卷起来没了踪影,漫相思神色一急,也顾不得许多,水红色的衣裙轻盈一翻过堤坝,转瞬间跃进了水流端急的的洪水之中。 “公主!!” 堤青苏神情一滞,脸色有些微微发白,那双温柔寂静的眸子紧紧盯着洪水中那一抹红衣,掌心不由微微握紧, “驸马……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不快去叫人帮忙!”堤青苏皱眉道,那一向平和的声音此刻也带了些许急切之意。 “……是,是!!!” 天空又飘起细细密密的雨丝,漫相思那水红色的衣裙在洪水中若隐若现,到最后忽而一个浪涛过来,便如一只鱼儿悄无声息的沉默了下去,再没了踪影, “公主……” 堤青苏喉头一紧,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湍急那河边,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公主,公主会不会被淹死……糟了,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啊,……驸马?你要下水?…不行不行,您不同水性…下去只是平白丢了性命,万万不可啊……驸马……” 那几个衙差正努力劝说着已经褪了去外袍的堤青苏,忽而听到水面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水面上猛然‘呼’的一下冒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是漫相思和那个小丫头,漫相思一边抹去脸上的泥水,一边朝着他们招手,脸上的笑容如划破乌云的一道明亮金色日光,明晃晃的晃人眼睛, “我找到她了!!找到了!!!!” “哈哈,真是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公主福大命大,福大命大,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那几个衙差喜出望外的纷纷念叨着,此时,喊来帮忙的人也赶了来,手中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抛入水中,朝着漫相思喊道, “公主!你抓好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堤青苏看着那被衙差从水中拉上来平安无恙的一大一小,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松了下来,微风一吹,他不由微微打了个寒战,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衫竟不知不觉间已被冷汗浸透了, “你这小丫头幸亏遇到了我,只是呛了些水而已!这回知道危险了吧!可万不能再乱跑了!知道吗!?,” 漫相思蹲在那小女娃面前,轻轻点着她的小鼻子温柔笑道, 那小丫头似乎也被方才的洪水吓到了,脸色苍白的没一点血色,虽然仍是不说话,但是终究是点了点头。 “方大夫说过公主手臂上的伤……这几日是不能碰水的,公主还是快回去换身衣服,让大夫为公主清理下伤口” 堤青苏在一旁轻声插口道道 “哎呀,你还记挂着那点小伤啊,都说了不碍事的!” 漫相思噗嗤一笑,起身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胳膊,大大咧咧的说道。 堤青苏却仍是眉头微蹙,:神色紧张的看着她的手臂伤口处又渗出的斑斑血迹,|“始终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再让方大夫来瞧瞧吧” “真的没……” 漫相思抬起头来,却又停顿住了,因为她看到堤青苏眼里含着他自己或许都未察觉到的关心在意之色,那关心的目色让漫相思心里暖暖的,甜滋滋的, 她上前一把揽住堤青苏的胳膊,将小脑袋在他肩膀上微微靠了靠, “好好,一切就都依驸马的~~嘻~~” 为了防止这小丫头再乱跑,相思决定先暂时将她留在身边,除了漫相思,她不跟任何人说话,相思问了她很久,才从她嘴里零零碎碎的拼凑出些信息来。 原来这女孩叫霜霜,虽然个子矮小,但是已经7岁了,她爹爹去世的早,只有一个娘亲相依为命,而娘亲又在洪水中与她失散了。 而且这小丫头性格有些孤僻胆小,不爱说话,还很怕生人,但是因为漫相思曾与她有过救命之恩,所以对漫相思有了亲切感,才慢慢放下了戒备之心, 霜霜这些日子一直独自一人在崇州风餐露宿,本来就感染了风寒,今日又落水受惊,天刚黑便发起了高烧,漫相思哄了半天,才让她喝了药。只是霜霜却不肯放漫相思离开,拉着她的手,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娘亲’‘娘亲’ 漫相思见她可怜,便让众人都离开,只自己与她睡在一屋,贴心照顾。一直到后半夜,这女娃的烧才渐渐退了下去,漫相思这才放下心来,自己也被她折腾的累的不轻,缩在她身边沉沉睡去了。 漫相思醒来的时候,赶忙摸了摸那小女孩的额头,已经不再滚烫了,她也渐渐的放下心来,她懒懒伸了个懒腰,捶了捶做的有些酸痛的后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驸马!?”漫相思仰头看着站在门外,那一身青白衣衫相间,面容宁静清润,眉眼低柔的男子,目光不由一喜,仰着头声音洪亮的叫道、 “霜霜,可好些了?”“嗯,已经退烧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守了她一夜,应该还没吃什么东西,我带了些吃的来” 青苏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有些破旧的木桌上,抬手轻轻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碗米粥,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轻声道, “崇州饭菜清简,怕是要……委屈公主了” “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漫相思不以为意的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馒头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啃着,丝毫不减难以下咽的神情,反而吃的看着香喷喷的。堤青苏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竟然一时忘了挪开视线, “你在看什么?” 漫相思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奇怪的歪头问道, “没什么……”堤青苏微微笑了笑,温声道,:“我还以而公主每日锦衣玉食惯了,是吃不下这些粗茶淡饭的” “我才没那么娇气!”漫相思有些不服气的撇撇嘴,又端起食盒里的那一碗金黄色的南瓜小米粥咕嘟咕嘟的喝了个精光,她看了这小娃一晚上的确是有些饿了,没一会便将堤青苏带来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嗯?……没有了吗?” “公主……”堤青苏看了看那空荡荡的食盒,有些吃惊的看着漫相思,诧异的挑了挑眉,“……还未吃饱? “啊?哦……吃饱了,额,吃饱了,嘻嘻~” 看着堤青苏那诧异的表情,漫相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暗暗吐了吐舌头,连忙拍了怕自己的肚子,摇头连声道,:“吃饱了,吃饱了,嘻嘻~~”” 堤青苏看着漫相思那憨态可掬的神色,那宁静温柔的脸上难以自控的浮现出斑斑驳驳的笑意。 第一百六十八章深夜噩梦 魔域,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发出一声骇人的震响 “啊!” “不要!不……啊!!”睡梦中的糖莲子突然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电闪雷鸣,每一道惊雷响过,都让糖莲子不由一阵哆嗦,将身子蜷缩在床脚,紧紧捂着耳朵害怕的尖叫着。 “小莲子……!”推开门赶过来的筮坞戍匆忙走了进来,他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道, “……别怕,只是打雷而已,我在这……我在这……” “阿筮……阿筮……”她看清来人的面容,这才安定了下来,她眼泪盈盈的一头扑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道,那令人心安的气息让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但是思绪却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魇里。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他不放心的抬手抚摸上她圆嘟嘟的小脸,皱眉询问道。 “嗯……”她闷闷的应道。 “你这些日子总是做噩梦,到底你梦见了什么……?”他追寻着她晶莹清澈的眸子,想要从里面寻找出答案。 “我……我……,梦见……” 糖莲子低垂下眸子,刻意逃避他那探寻的目光,她要怎么告诉他,她又梦见梵幽螭,梦见将她禁锢在床上强要与她欢好,这么羞耻的事情她怎么启齿。 自从那日,她被梵幽螭发疯一般的强要之后,仓惶落魄的逃了出来,她在一个废弃荒芜的山洞里躲了两天两夜才回去。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筮坞戍,她怕筮坞戍会因此远离自己,更怕他一怒之下会去找梵幽螭大打出手, 若是他伤了梵幽螭,魔尊一定不会放过他。本来他们在魔族便是如履薄冰,若是因此……惹得魔尊震怒,那冥帝一切的计划都会毁于一旦。 她不可以那么做……她劝服自己,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那噩梦却在每个深夜来临之计如影随形。 “你梦见什么?”筮坞戍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我梦见一些……山精野鬼在梦里追我,他们长得怪吓人的……” 她心乱如麻的胡乱编着,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那人那双清诡幽异而又充满担忧的双眸。 “小莲子…………” “阿筮,我肚子有点饿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她打断他的话,抬起眸子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筮坞戍。 筮坞戍沉默不语的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是叹了口气,起身低声道,:“我去弄些吃的来,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我就知道阿筮一定舍不得我饿肚子的!” 糖莲子扬起圆溜溜的小脸,明灿灿笑着撒娇,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总觉得有些刻意。 筮坞戍拍了拍她的头,便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果然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莲子羹,糖莲子笑呵呵的接过碗,一勺一勺的喝着,莲子的香甜和红豆的绵密嚼在口中只觉甚是美妙,不由甜甜笑着点头夸赞道, “好吃好吃!我家夫君的手艺真是越来越了得了!” “你呀……”筮坞戍用衣袖温柔的拭拭她唇角边的汤渍,“可吃饱了?” “嗯,饱了饱了!!”糖莲子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长叹,有些调皮的将 那空空碗底高高举起来给他看,笑道,“你看,我可是喝的一滴都不剩呢!” “天还黑着,再睡一会吧~” 筮坞戍接过那空碗放在一边桌子上。 “哦~好!”糖莲子乖乖点点头,正准备缩进被子里,但是看着筮坞戍也顺势脱衣上床,身子不由微微一僵,:“你,你今晚不用研究法阵了?” “也不急于这一一时半刻,我陪着你睡,兴许你可以睡得安稳些” 筮坞戍连日来一直在研究破阵之法,每日至深夜,他怕打扰糖莲子休息,便一直在玄房入睡,只是今晚……他想陪陪她,便索性留了下来。 只是他没有留意到糖莲子那一瞬间有些发僵的脸色。、 “哦,好,我……的确是有些困了,那,那我们睡吧……!” 她像是在急着躲避什么似的,身子咕噜一下便钻到了被子里,将身子裹得紧紧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不消片刻,便似是沉沉睡着了 筮坞戍看着她酣然甜睡的娇俏面容,那一向疏离清幽的面容不由浮起一丝温柔笑容,他不由爱怜的伸出手朝着她芙蓉似的脸蛋上轻轻抚了去,然而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白皙的脸颊,她忽而身子猛然一个哆嗦,嗖然睁开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只是那眸子里睡意全无,此刻写满了戒备和恐惧,身体反射性的朝着床根处缩了过去。 “…………” 筮坞戍的手指僵硬的停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进退。、 “你在……怕什么?”他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那双异色的眸子暗沉而幽亮,似乎想要看清楚她心中藏着的秘密。 “我……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你会伸出手……我,呵呵,只是吓了一跳……” 她勉强堆起笑容,语无伦次的解释,却不经意间瞥到了筮坞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再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在内心暗暗祈求着他不要再多问什么,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会将什么都说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想对他守住一个秘密,会这么难。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可是她更怕他看出来,故而将头埋的很低很低的,不敢多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筮坞戍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不发一言的转身走了出去,替她轻轻关上了房门。 那双黑紫色的异色眸子在满天星光中里波澜起伏,压抑而幽沉, 之后的那些日子,小莲子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踏出府邸一步,只是大部分时间都缩在被子里睡觉,一睡便是大半天,仿佛怎么也睡不醒似的。 瓷千岁来看过她两次,看着她无精打采的小脸,不由问道,:“你有心事?” “啊,嗯……没有,没有~~”她拨浪鼓似的直摇头,心里却是一阵发虚。 “若是有事不要一个人在心里憋着,你可以告诉我” “哪里有什么心事呢,你们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很困,想要睡觉而已……” 糖莲子仍旧摇着头,眼睛里盛满了笑容,但是那笑容却总是不若先前烂漫纯真, “好吧……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来神殿找我”瓷千岁知道糖莲子不想说的事情,是很难问出口的,故而也只能作罢。 “好!放心吧!” 外面忽而传来一阵清脆叫声,伴着隐隐魔气朝着这边吹拂而来, 、圣龙大人,圣龙大人,你在哪呢…… “又是她……” 瓷千岁的脸色明显的不好了起来。似是躲避瘟疫一般的深色嫌弃而又厌烦, “这声音像是九公主的声音……”糖莲子看着半空中渐渐凝聚起的黑屋, “我先走了,若是让她知道我来过,恐要找你的麻烦,我改日再来看你” 瓷千岁说罢,看着那团黑雾越逼越近,云烟色的衣袍嗖然化成一股淡白色的龙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 “圣龙大人,我知道你在那里……等等我,等等我……” 那团黑雾里的声音明显带了喜悦之色,紧紧追着那云烟色的的龙影飘了过去。 糖莲子看了看半空中那两道你追我赶的黑白云雾,无可奈何的笑着叹了口气,她侧眸朝着 筮坞戍所住的那间玄房看了去,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 已经这么晚了,阿筮还没有回来么, 她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 ps:终于到了国庆七天乐的日子……哈哈,祝大家假期愉快啊!!!! 第一百六十九我不想看见他 深夜,一个醉醺醺的身影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却没有回屋子,而是坐在亭子下的石凳上又喝起酒来。 “阿筮……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糖莲子推开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筮坞戍紧紧闭着眸子,浑身上下都是酒气熏天,不由轻轻问道。 筮坞戍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酒气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口中灌着酒。 、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几日为何回来这么晚?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为什么每晚都要喝的很醉才回来?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已经二更了?!” “二更?……”筮坞戍口里喊着酒,迷迷糊糊的往夜空看了看,天还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星光。 “难不成这魔界也有花酒不成?”她知道魔族淫风盛行,魔族女子也是率性胆大,经常衣衫半解的坐在路边勾引男人,普通的魔族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风月之地的魔族舞妓们,那些女人的眼睛便是最好的蛊,那些男人仿佛只看一眼,便仿佛失了魂一样。 他身上那若有如无的脂粉香气,无端的让糖莲子心中恼火不已。 糖莲子看着他这醉醺醺的样子,只觉心中恼火万分,忍不住大声道,:“我在问你话!你回答我!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脂粉味道,你这几日是不是被魔尊命人带去喝花酒去了!?” “花酒………””筮坞戍似是苦笑了一下,他似醉非醉的眸子在糖莲子身上停留了一会,便又飘忽着游离开去。 “没有……花酒……只是,只是买……酒……” “那你为什么要连日醉归!你每次都是这样!你难道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 “你为什么又闭着眼睛不说话了?你不许睡……我要你跟我说清楚!!” 她像个小怨妇似的不停摇着他的肩膀,粉红的唇被她咬的雪白,心中却是一种莫名的恐慌和慌乱,她最怕的便是筮坞戍的缄默不语,那种万籁俱静,死灰般的寂静背后一定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你说话啊~~~!”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闭着眼眸突然静静道,那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却如平地惊雷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她身子不由一个哆嗦,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竟然忘了挪开,只是脸色若雪的看着她。 “你离开风雷岛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过魔女,那晚是幽螭从风雷岛救走你的,为何……为何你两日之后才回来?” “我……我……” “……梵幽螭是不是欺负了你?” “没……没有!!”她想也不想的打断他,大声否定他,眼眶无比湿红,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骗他,还是在骗自己,只是紧紧咬着粉唇,眼眶在眼里打转,“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你又为何这一个月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我……我很困,我只是想要睡觉……” “睡觉?呵~~~~”他眼角苦涩的笑了笑,又朝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一口,两口,清冽的酒水顺着流落到他的衣襟上,他却没有停的意思。 “你别再喝了!!!” 糖莲子控制不住冲过去夺过他的酒瓶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刺耳响声,酒坛碎成了两半,清冽的酒水咕嘟咕嘟的流出来,打湿了糖莲子的衣裙。 “你这么喝下去到底是想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是不是?!” “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你说话啊~~~~~”糖莲子像个小泼妇似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跺着脚哭叫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打湿了她的小脸,一片水汪汪的。 以前在冥界,他们也会有争执拌嘴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不管她在不在理,糖莲子便会像是现在一般撒泼打滚,委屈不已的哭闹起来,筮坞戍总会心软投降,上前哄人。 然而,这一次他却杵在原地没有动,糖莲子便哭的更委屈了起来,伴着恐惧和不安,眼泪落得比下雨还欢。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瓷千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两人身后,左手掌心里一只金色的纸鹤,散发着淡淡金光,静静看着他们二人,: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 神殿后面的峡谷宽不过叁四公里,两边山崖非常陡峭,整条山谷大树连绵,草木茂盛,河滩上各种魔花异草竞相开放,悬崖峭壁之上也是青藤垂荡,岩缝之中到处都生长着一丛丛花草果木,各种颜色的鲜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一些树藤之上还挂着形态各异的瓜果,在氤氲白雾之中看起来梦幻异常。 峡谷深处的一片鬼石嶙峋的石林中,地上浮现着一个金色罗盘虚影,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旋涡,隐隐约约之中,他们看到几点袅袅闪烁的光芒,在旋涡中舞动游弋。 “这是什么?” 糖莲子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轻轻抽噎着问道。 瓷千岁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抓,一片符文在旋涡中出现,裹住一团轻轻舞动的光影,四周光晕闪烁,水中无数游弋的光影眨眼就如同烟花炸开,而那漩涡之中渐渐倒映出了一片红色彼岸花。 “彼岸花!是冥界!!”糖莲子目光一亮,抬眸目光欣喜的看向瓷千岁,“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冥界了?” “还不行……”瓷千岁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那金色旋涡中波澜变化的种种景色,:“这两片碎片的灵力只能让我们看到冥界现在的样子,但是若是想要从这里回去,还需要另外那两枚碎片” “那那两碎片可炼化出来了?” “还没有……不过,应该不会太久了,第叁块碎片十日之内便可炼化而出” “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之前我们一直在想若是救出冥帝之后如何逃离这里,若是这能带我们离开这里,便是上上之策”看着眼前这金光玄盛的九转乾坤盘,筮坞戍神色也不由为之触动。 “瓷千岁!这次你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真是不知道要如何谢谢你!”糖莲子一脸感激的说道,眼眸里终于恢复了往日神采。 瓷千岁淡淡将手中的符文仍会金色旋涡中,笑道,“客气什么,我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也早已想要离开了” “喂喂!你们安静!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一直藏在筮坞戍里的金色小影子忽而叫了起来,‘嗖’的一下筮坞戍从袖子里飘了出来,使劲拽着他的衣袖要往一个方向指,“我感受到了我相公的气息,你还愣着干嘛,快陪我过去啊!” “……”筮坞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糖莲子,未置可否。 “喂,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带你寻找冥帝下落,你帮我寻我相公,现在干嘛像个木头似的杵着不动!” 那金色影子心浮气躁的在筮坞戍身边来回跳跃,似是很是着急。 “我……陪她去看一下?” 筮坞戍仍是看着糖莲子,声音似是带着商量的语气,他知道糖莲子并不太喜欢金儿,故而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 “你去便去,与我说什么!”糖莲子将头扭到一边,脸色凉凉冷冷的,心里仍是不痛快,只是将脸转到一边咬着唇不看他。 “真是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惧内!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寻!我才懒得在这看这女人的脸色!哼!” 那团金色光影说完,便负气转身自己朝着黑暗处飞了过去。 糖莲子看着那飘然独自离开的那一团倔强光影,眼眸里有些懊悔,却又低下头紧紧咬着唇没说话。 瓷千岁轻声道,:“你还是跟去看看吧,她鬼气那么弱,独自一人胡乱忽悠,一不小心便会成为不知道哪个妖魔野兽的的腹中餐了” “那便劳烦你先替我送小莲子回去……” 筮坞戍目光仍是有些不放心的落在糖莲子身上,蹙眉轻声道。 “你放心吧,我会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去” 筮坞戍便点了点头,转身跟着那团模模糊糊的金影子大步跟了过去。 糖莲子怅然若失的看着筮坞戍离去的身影,小脸上的神采更加黯淡。 “我们回去吧……” 瓷千岁在她耳边温声道。 糖莲子将目光怅怅然收了回来,与瓷千岁一起并肩朝住处走去, 月光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瓷千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 待穿过一片如血的花丛,糖莲子突然停住了步子,抬眸认真的看着瓷千岁问道。 瓷千岁无需多猜便已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只是微笑着不以为意道,:“我记得我五弟说过,女人对女人最是小气,所以你这样子倒也不奇怪” 他本是在逗糖莲子,可是她脸上却是笑意全无,反而更是心事重重。 他不由收敛了笑容,瓷玉似的俊美面容上含着关心之意,:“你们二人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可是我却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她垮着小脸,清澈如山泉水似的眸子满是郁郁寡欢的不安,让人心疼:“瓷千岁,你说会不会有一日,阿筮他不再那么喜欢我了,他会不会有一天会离开我……” 瓷千岁温柔抚了抚她的青丝,安抚道,:“怎么会呢,是你想太多了而已,纵然是我,也能得出来你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真的么?”她目光不由微微发亮,抬起眸子满是期待的看着他,似在渴望他肯定一般。 他挑了一下她的小下巴,笑着逗弄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了,那个总是一脸笑眯眯,自称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莲子去哪里了,嗯?” “那……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记得……”糖莲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蛋,眼眸里渐渐盛满了笑意。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不准再胡思乱想,嗯?” “是!遵命!瓷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情在瓷千岁的开解下渐渐好起来的糖莲子看着眼前这瓷玉似的男人,忍不住学着瓷都百姓昔日的样子臣子之礼,顽皮的笑着大声道。 “淘气!”瓷千岁又抬手掐了掐她圆嘟嘟的小脸,声音无比温柔,:“快回去睡觉吧”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 “好” 糖莲子回到庭院里,伸了个懒腰,觉的有些累了,便打算回屋睡觉,没想到突然一个似已等候多时的女子身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跳到了糖莲子面前。 糖莲子不由吓了一跳,但是待看清那女子面容时,不由更加吃惊,:“红萼姐姐?” 红萼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扯着糖莲子的裙子道, “稚莲妹妹,……求你……求你救救阿蓝吧……” “紫兰姐姐?她怎么了?”糖莲子皱了皱眉心,疑惑的问道。 “妹妹她……她犯了大错,在魔族,没有人会在意一跳奴婢的生死,我想了很久,只有来求稚莲妹妹帮忙,稚莲妹妹若是不肯帮忙,那我妹妹就只有死路一条,就求你看在……看在我们昔日的姐妹情分上,帮我这一次吧!求你帮我向大殿下求求情,好么?” 糖莲子脸色顿时微微发白,她身子有些发僵的看着跪在身上这哭的眼泪哗哗的女子,许久,才摇摇头,:“红萼姐姐,我不叫稚莲,其实我的本名叫糖莲子…………我,我不想再跟那个人有任何纠葛,所以这次,我恐怕帮不了你……对不起……” “糖莲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那时候串通大殿下一起骗你?可是他是我们的主子,主子的命令做奴婢的怎么敢不听呢……你别生气了,我,我跟你磕头赔罪!我们错了!我们错了!!”红萼说完,便当真跪在地上邦邦邦邦的磕起头来,没一会便将额头磕的一片淤紫,血顺着额头淋淋漓漓的落了下来。 糖莲子脸色一变,急忙弯下腰去扶红萼,“红萼姐姐!你别这样啊……你快别这样……我没有怪过你们……你快起来呀,我……我受不起的……” “那你是不是答应救我妹妹了?” “我……我……”糖莲子为难的皱紧眉头,踟蹰着道,眼眸里波光泛起一圈圈凌乱水涟,:“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况且纵然我去劝他,他也未必肯定我的……” “大殿下会听的……他一定会……哪怕只要能绕了妹妹的性命,也是好的……她要受什么惩罚,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她活着就好,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是我在魔域唯一的亲人,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我求求你……求求你……” 糖莲子看着红萼双手捂着脸悲恸大哭,额头上鲜血直流的可怜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毕竟那些日子她们姐妹二人一直对她是很好的,甚至有其他魔族女子想要欺负她的时候还会挺身维护。想到这些,她不由渐渐的心软了起来,她蹲下身用衣袖为红萼温柔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柔声问道, “紫兰姐姐究竟犯了何事?” 红萼用掌心抹着眼泪,神色悲伤的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魔域除了魔尊之外还有隐藏在岩浆下的另一种黑色势力,他们之前一直想要谋权篡位,而被先王驱除出魔族,但是他们的后人不只学了什么异能,竟然卷土重来,在魔域占据了一片疆土,自封为‘化魔’一族。化魔族与我们势不两立,有过无数次血流成河的争斗,先祖曾立下规矩,魔族世世代代都要记得与‘化魔’一族的血海深仇,不得与‘化魔’一族勾结相好,违令者杀无赦。 “这又与……阿兰姐姐有何关系?难道她……” “不错,妹妹她爱上了一个‘化魔’族的男人,想要与他远走高飞,却在离开的那一晚被人告了密,魔尊派人将他们二人擒住,叁日之后便要在‘瑶台宴’上将他们二人当众处以极刑,以警后人……呜呜呜……” ps:哪里有不拌嘴的夫妻,对不对? 小莲子心虚的说道,…… 其实,糖莲子的性格和第一部,就是相夫教子之前是有些变化的, 自然,缺点是没有变化的,哈哈哈,一样犹犹豫豫,冒冒失失,又不勇敢果决啊,总是闯祸,又蛮不讲理,牛脾气啊,总爱欺负巫师大人啊,哈哈 (婳儿:娘亲,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更多的是感觉要让她像是成亲后的女人,会有夫妻间的一些磕磕绊绊啊,写实嘛,对不 ,我还是很爱她的……也希望你们爱着,嘿嘿 第一百七十章你忘了鱼水之欢了吗 “谁在那鬼鬼祟祟的!你是不是想对大殿下图谋不轨?!” 一个黑叉‘铛’的一声横在了糖莲子身前,耳边的怒喝之声不由让她一个激灵。 “……我!我没有!我,我是有事来找大殿下的!” 她据理力争。 “那你为何鬼鬼祟祟躲在树后面,我可是盯着你半天了!” “午和,你退下吧” 梵幽螭抚着桌上的古琴,不温不火的懒懒道。 “……是,大殿下!”那夜叉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糖莲子,快速退了下去。 “ 幽螭慢条斯理的弹着‘幽篁琴’,声音笃定而又淡然,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待你日后成了我的侧妃,这里的任何人都不敢再拦你” “什么侧妃!?”糖莲子目光一紧,随即又摇了摇头,微微垂落眸子,目光闪烁的咬唇道:“”……算了,我不是来听你胡说八道的!我是为紫兰姐姐的事情来的!” “呵呵,你躲了我一个月,终于肯出来见我,想不到……竟是为了一个奴婢” 他的语气似是觉得有些可笑,骄贵清朗而带着些许妖邪之气的眸子微微转过来看向糖莲子,便仿佛若一双带茫的刺,令她如坐针毡、 她不由微微握了握拳,:“纵然是奴婢,紫兰姐姐怎么说也是服侍了你那么多年,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丝主仆之情么,她马上就要被处以极刑,你还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在这里弹琴?” “呵呵,不然呢……左右不过是个奴婢而已,规矩便是规矩,先祖早已有戒律,她坏了规矩便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纵然受罚,也大可不必要了她的性命,你是魔族大殿下,若是你肯为她向魔尊求情,说不定紫兰姐姐可以免去一死……” 梵幽螭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是负手傲然道,:“我堂堂魔族大殿下为了区区一个婢女求情,你是想我成为整个魔族的笑柄么?” 她失望的看着幽螭冰冷冷的神色,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样子,便觉得心里又羞辱又愤怒,索性气冲冲的道,:“奴婢……是啊,紫兰姐姐是奴婢,仔细想来,我也不过只是一只俘虏来的卑贱奴婢,又有什么资格来替紫兰姐姐求情,更不配站在这里脏了大殿下您的眼,便当我没来求过你……!” 梵幽螭静静看着那负气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头朝着树林里的另一个身影道, “人都走了,出来吧” 果然,不过片刻,树林里便出来了一个紫色身影的女子,那女子正是紫兰, “一切都准备好了?” “是,泽宇已经在熔岩崖下等我了……” “如此甚好,我已经找好了两个死囚易容成你们的样子,只管放心离去,若是那人日后对你不好,便让‘黑川’传信给我,我自会想办法接你回来,让你在魔域安度余生” “大殿下的大恩大德,紫兰感激不尽!唯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殿下!” 紫兰仍不住哭了起来,跪在地上抽噎不止。 梵幽螭抬手温柔将她扶了起来,微微扬了扬唇,“傻丫头,别哭了……都是大姑娘了,还在哭鼻子,岂不是让人笑话。” 紫兰拭干眼泪,犹豫了一下,终究是问道,:“大殿下,为何方才不跟她解释清楚?凭白让她误会您……” “我又不是因为她而做的这般决定,并无解释必要”幽螭高傲的扬了扬头,“况且以她那冒冒失失的性格,知道的越多越会惹出乱子来,在你们平安离开这里之前,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那我日后再让姐姐跟她解释清楚……” “时辰不早了,快些去找他吧,他恐怕都等急了” “嗯……紫兰就此拜别大殿下,若是日后大殿下有需要紫兰的事情,紫兰一定刀山火海绝无怨言” “去吧……一路保重” ~~~~~~~~~~~~~~~~~~~~~~~~~~~~~~~~~~~~~~~~~~~~~~~~~~~~~~~ ‘瑶台宴’如期而至。 魔族众人听说‘紫兰’和那个‘男人要被处以极刑示众,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怪异的兴奋和期待,仿佛那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还有人不停围着‘玉瑶台’上不停的振臂高呼,喝彩叫好,还朝着跪在地上的那一对“男女”吐口水,扔腐烂的水果和棍棒木枝。 筮坞戍因为魔尊而不得不去,他素来知道糖莲子是怕极了这种血腥的场面,所以并未有叫她同去之意,也不曾在她耳边提及此事,只是趁着她还没睡醒之前便率先出门去了, 然而,糖莲子躺在床上其实早已醒了,‘玉瑶台’离着他们的住处并不远,她只需要站在那座阁楼上便能看到围绕在‘玉瑶台’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阴悚怪异的的喝彩叫好之声。那声音落在她耳边让她胃里一阵阵翻滚欲呕。 模模糊糊之中,她看到被绑在台池中间那两个‘身影’被无数只利刃刺穿身体,慢慢,慢慢的倒了下来, 糖莲子惊恐的睁大眼眸,眼泪不知不觉的溢满了眼眶,她捂着嘴仿佛怕被他们听见一般,无声地哭着…… 忽而,那两个倒下去浑身是血的身影又被一个魔兵提了起来,挥起手中的血红大刀狠狠挥了下去,随即,举起那两个血淋漓人的人头在半空中大声笑着挥舞起来。 底下的魔族众人又是一片欢呼叫好之声,嗷嗷嗷嗷的不停怪叫起来。 糖莲子再也看不下去,只觉胃里一片翻江倒海的闷痛难受,忍不住弯下腰大口大口呕吐了起来。 深夜,一个幽僻的树林里。 淡黄色的身影跪在一个小坟堆旁边,篮子里放放慢了纸钱和香火,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呜呜咽咽哭着。 “紫兰姐姐,对不起……小莲子没有用,救不了你们……呜……望你们魂魄安息,来世能有情人终成圈属,千万不要再投生在魔域这污浊腐烂的血海炼狱,受诸般苦楚……呜……紫兰姐姐……” “怎么,魔域在你眼中便是尸山火海,污浊腐烂的炼狱么?” 忽而,一阵阴风扫过,一身暗紫色衣袍的梵幽螭悄然出现在她身后,冷声问道。 糖莲子冷不防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小脸顿时冷了下来,随即噙着泪反问。 “难道不是么?!” 梵幽螭冷笑了一声,目光幽幽凉凉的看着远处的团团鬼火,神色冷漠而又麻木,冷嘲热讽似的说道,:“那真是可惜,恐怕你要在这尸山火海,污浊腐烂的炼狱过一辈子了” “不会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她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道。 “就凭你?”梵幽螭的眉头蓦然一皱,他嗖然靠近糖莲子,眼神充满威胁,“还是你那两个男人,我跟你保证,若是有一日你敢试图逃离这里,他们两个就会和今日你在‘玉瑶台’看到的一样,砍下的人头一样! “你!!!你敢!!!”” 糖莲子不由大惊,她仓惶着往后一退,大声叫道,脸色苍白若雪。 “你大可一试!!!”梵幽螭一手猛然掐住了她雪白的脖子,一手掐住她圆嘟嘟的脸蛋,冷声道,:“不过你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你最好永远都别想试着逃离这里,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梵幽螭本来是见她哭的可怜兮兮的,想过来告诉她真相,却没想到真相还没说出来,便又被这女人激怒了,她竟然如此厌恶魔域,甚至不惜一切的想要逃离这里,逃离他身边,一想到若是真有一日被她逃了出去,魔域从此之后都没有了她的身影,他便觉得心口空落落的痛,像是有什么人伸出手硬掏进他的心脏活生生的撕扯下了一块,很快这痛苦便被汹涌如潮水的怒意所取代,那怒意若惊涛骇浪,又若熊熊狱火,奔腾呼啸着在他体内冲撞, “……”那黑金色的眸子怒意翻滚,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她在那样的目光下渐渐的有些难以喘息,只是颇为狼狈的挣扎的在他掌心里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禁锢,她觉得梵幽螭身上的魔气似乎比他们初见时要浓重了许多,带着毁天灭地的霸道之意,似是想要吞噬掉她的一切。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她眼睫一片湿润,闪烁着点点泪光,细碎的小声呢喃,:“你以前不会逼迫我的……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可怕陌生……” 他的眼眸里闪烁着矜傲的痛苦,尊贵的面容上寒冷而又疯狂,:““那你呢?你将我的真心玩弄于股掌之中,将我对你的情意弃若敝履的时候,又将我置于何地?你难道还真的忘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何种身份??在魔域,任何东西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 “放开我……我,我才不属于你……!” 她倔强的挣扎反抗着叫道,小手在他胸前胡乱捶打,“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强势禁锢让她不由又浮想起这一个月缠绕着她的梦魇,想到自己被他摁在身下疯狂索要的情景,她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忍不住屈辱的一颗颗落了下来,但是这男人身上却魔气浓重的像是化不开的烟雾,嫌欺负她不够似的邪气勾唇,刻意扬声道,::“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一晚,你躲在‘瑜堂’一个月,就是为了忘掉你我鱼水之欢的那一晚么?他知不知道那晚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叫的有多动听,知不知道那晚你在我身下昏过去几次?” “够了!!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她竭力挣脱他的禁锢,气得浑身发抖的猛然一巴掌甩在梵幽螭的英俊脸上,眼泪却忍不住一大颗一大颗掉落下来, :“你下流!” 梵幽螭脸上却没有动怒之色,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微微勾了勾唇,带着微微嘲讽,:“有个消息忘了告诉你,父王明日便会派事务去‘狂董山’取回‘广月神石’,那里可是封印着魔族的五大千年妖兽,你便替他自求多福吧” 说罢,不再理会糖莲子,拂袖自顾自去了。 ~~~~~~~~~~~~~~~~~~~~~~~~~~~~~~~~~~~~~~~~~~~~~~ 二日后的‘瑜堂’, 深夜。烛火悠悠的小屋里,传来女子撒娇的声音。 “阿筮,我要和你同去~~” 糖莲子上前按住筮坞戍收拾包袱的手臂,小脸不郁的紧紧挨坐在他旁边。 筮坞戍沉吟着微微摇头,:“那里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事情一办完,我就就尽快赶回来” 她撇着嘴,继续撒娇的央求道,:“那里那么危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阿筮,求求你带我一起去吧……让我跟你一起去……” “正是因为危险,你才不能与我同去,我答应你我一定平安回来” “阿筮~~~”她撒着娇,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肯就此作罢的摇着他的袖子,按着他的行囊不放人。 “……听话”筮坞戍温柔揉了揉她的发丝,声音虽然温柔却又十分坚定,“只要你留在这里,我才能安心上路” 糖莲子知道筮坞戍虽然平日里宠她顺着她的心意,但是他若真的做了决定她是拗不过的,只得心事重重的皱着眉头将一个红色的香囊从枕头下取了出来,恋恋不舍的塞在他手里,,:“那……这个香囊是我前几日刚绣好的,你带在身边就像是我陪着你一样……虽然,我绣工不太好,可是我绣的可是很辛苦呢,你不许嫌弃……!” 筮坞戍看着那红色香囊上绣的歪歪扭扭却又格外认真的一朵粉色小莲花,还有一对像是大鹅又像是鸭子的黄色水鸟,忍不住弯了弯唇,那双异色的眸子里蓄起了淡淡笑意、 “都说了不许嫌弃!那是鸳鸯!” 糖莲子只当筮坞戍在笑话自己,不高兴的皱眉瞪着他,圆嘟嘟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红晕。 “没有嫌弃,只是觉得这两只水鸟绣的分外活泼有趣”筮坞戍低声笑道,伸出手臂将眼前有些恼羞成怒的小妇人揽在怀里。 “都说了……” 他的怀里散发着淡淡雪松的味道,令糖莲子不由心中一暖,难以抵挡的安静了下来,她舒服的在他怀里一会蹭了蹭脸蛋,一会伸伸懒腰,不过仍是不忘小声嘀咕着纠正,,“那是。。鸳鸯。。” 筮坞戍忍俊不禁的看着她小兽似的举动,疏离冷清的面容上浮现着难以割舍的爱怜,他那素来寡淡幽清的异色眸子里含着淡淡笑意,仿佛斑斓的星光只有在看到糖莲子的时候才会浮现出来,他不自觉间抱紧了怀中娇小的身子,语气带着些许自责,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喝的醉醺醺回来,我不会再那般……惹你生气了” “此话当真!?”她在他怀中抬起那双清澈如山泉水似的眼眸,娇憨笑着。 “当真”他郑重点点头,垂眸在她额头上轻轻烙下一个冰冷的吻,不放心的叮嘱道,“乖乖等我回来,万不可惹是生非” “……嗯,记住啦!” 第一百七十一章又被抓走了 子夜。 桂花飘落的庭院里,一座假山后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又是你这只小兔妖,又想来缠着我们掌司大人?” “放开我……呜……我没有做坏事,求求你放开我…… “啧啧,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动啊……你每天晚上来找掌司大人是寻求慰藉的吧,何必求他呢,今晚便让我来满足你,如何?哈哈哈哈……” “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 寂静的黑夜里,陡然响起衣服撕碎的声音和少女羞辱的哽咽声, “不要,不要碰我……呜呜……” “这身子还真是又白又嫩,哈哈!” “不要~~~~” 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突然从柱子后面传了过来 “其工,你在干什么!” “啊!!!掌,掌司大人!!!您,您别误会,都是这只小妖勾引我!!!掌、掌司大人明鉴!!!!” 宫若宴看着已脱光了上衣的其工,还有被捆妖绳紧紧缚住双手,上衣被撕碎,只剩下个红色肚兜,脸蛋上粉泪盈盈的菟丝,那张不苟言笑而又分为清俊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目光落在其工身上时已浮起压抑不住的怒色,冷着脸道, “你还不走?” “是,卑职这就走,这就走!!!”其工早已吓破了魂,磕磕巴巴的应着,平日宫若宴对他们日常管教是极为严厉的,所以他们平日都是十分畏惧这掌司大人,方才被逮个正着他早已吓软了腿,心中慌乱不已,但是没想到今天日宫若宴竟然会这般轻易就放了自己,不由赶忙慌乱低头收拾衣物,飞快跑走了,仿佛怕他会随时改变主意一般。 庭院里,一时间便又剩下了他们两人,菟丝不由满面羞红,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自己方才被那般对待他一定都看见了吧,而且现在自己还衣衫裸露,看着他脸色这般难看,应该是生气了吧……莫非是信了那个男人颠倒黑白的话么……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含泪委屈的嗫喏着小声道,: “掌司大人……我,我没有勾引他……” 宫若宴没有说话,只是随手解开了捆妖绳,抿了抿薄唇,将衣衫破碎的菟丝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怀抱清凉而又温柔,那淡淡的香气醺的菟丝晕晕乎乎的,如坠云雾,。 然而,她还没有享受太久这份温柔,身子便被他搁在了床上,而他自己则背过了身去,声音有些凉冰冰的, “把衣服修补好” “修补……”菟丝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明白。 宫若宴负手而立,那清风明月似的面容一本正经的淡淡道,“你虽然只是一只小小兔妖,但是也不至于不会用法术修补衣物吧” “哦哦……会的,会的……” 她这才明白过来,嗫喏着小声道随即手中闪过一片淡粉色的波光,那被撕破的衣服便被重新修补好了,她微红着脸颊看了一眼宫若宴,。 “好了,掌司大人……” 宫若宴回头审视的看着菟丝,菟丝被他那目光一瞧,又急忙低下头去轻咬粉唇,不由浑身紧张起来,心砰砰的乱跳,她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宫若宴,但见他仍是微微皱着眉头,似是仍旧有些不满意,她急忙打量着自己的衣服,看看还有什么残缺的地方,可是每一处她都修补好了,并无不妥阿,为何他的神情却仍是不甚满意。 她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身上一阵蓝光闪过,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件淡蓝色的绣花外衣,那外衣将她的有些坦露的胸口处裹得严严实实的,旁人窥探不到一丝春光。 菟丝正觉得被这衣服严严实实的包裹的有些闷热,便听宫若宴一本正经的说教道,:“你虽然是妖,但也毕竟是个女子,穿着衣物应该讲究礼节,不可轻浮浪荡,过度坦露,以免像是方才那般惹人心生邪念” 菟丝有些委屈的低头瞥了下一眼自己的衣物,自己的衣物并没有过度轻浮浪荡啊,只是……胸口低了一点而已,山里的妖怪们都是这么穿的,她也便效仿着穿,除了宫若宴之外,还从未有人说她穿的轻浮呢。 “你有异议?我说的可有不妥不处?” 宫若宴审视着她的小脸,微微挑了挑眉。 “啊,没有,没有!” 菟丝急忙摇头,素手有些紧张的捏着裙角,粉嫩嫩的脸蛋眼眸里清波盈盈,红着脸又有些惴惴不安,像是一只渴望安抚的毛茸茸小兔子。 宫若宴看着她,不知怎么又忽然想起了她之前在为自己解毒时在自己身下那无辜柔弱又妩媚温柔的样子,还有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竟然让他有一丝欲望悄无声息的弥漫而来。 他那复杂的心思怎么会让菟丝感知到,只是微微清了清嗓子,别过脸道,负手望着窗外皎皎月色:‘夜色很深了,你早点回去吧’ 菟丝却没有动,难得可以和宫若宴多待一会,又不用怕降妖司的人来赶着她走,她可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呢,她也随着宫若宴的目光往窗户外看了看,刚好有几只飞鸟扑入树丛里,惊掉了几片落叶, “掌司大人,什么叫赐婚?”她忽而歪头问道。 “赐婚?” “嗯,这几日在帝都经常听人说什么赐婚,赐婚的……” “赐婚便是成亲之意,只不过这门亲事并非自己做主,而是由皇上亲定,下旨赐婚” “并非自己做主……那若是遇到不喜欢之人,怎么办……” 宫若宴回眸有些异样的撇了一眼菟丝,随即又将目光落在窗外,言简意赅道, “君命不可违” 菟丝垂下眸子想了一会,忽而有些担忧的看着宫若宴, “那圣上会给掌司大人赐婚么?” 宫若宴抿了抿薄唇,目色淡然道,:“我并无成亲之意,况且怕是也没有什么姑娘会喜欢我这种古板无趣之人” “掌司大人才不是古板无趣呢!明明是仙姿玉骨,人中龙凤!而且……还很温柔体贴呢!”菟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神崇拜而又痴迷,“若是哪家姑娘可以做你的妻子,一定是几辈子的福气!” 宫若宴微微怔了一下,他侧眸看着她清澈眼眸中绵绵流淌的爱恋,又转过脸去看着窗外皎皎明月,未置可否。 菟丝看着眼前这容颜舒朗清俊,若清风明月的男人,终究还是忍不住鼓足勇气道,“掌司大人……菟丝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配说这些话,可是……其实,菟丝一直很……” “很晚了,你早些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菟丝怔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轻咬粉唇扣弄着玉手细声细气的道, “那菟丝不打扰掌司大人休息,大人早些歇息” 说完,便转身缓缓离去了。 宫若宴回眸看了那背影消失,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回头书案边,正欲提笔写什么,便听到一阵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只小兔妖最近似乎的来的太多了……” “她并无害人之心,徐长老可以放心”宫若宴将笔轻轻搁在墨台上,目光又朝着窗外的皎月看了过去。 徐长老目光闪过一抹轻蔑,冷笑道,:“呵呵,一只小小兔妖,能在降妖司内掀起什么风浪,老夫担心的……是掌司大人的名声,兔妖与降妖司的掌司大人交往过密,这若是传出去老夫担心对掌司大人的声誉有损” “……” “此时若是传到圣上耳中,说降妖司玩忽职守,与妖族勾结更是兹事体大,为了降妖司的百年清誉,也望掌司大人叁思而后行” “徐长老多虑了……此事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让降妖司因我而蒙羞受辱” “掌司大人能这般想便是再好不过,老夫便放心了,天色已晚,请大人早点休息,老夫告退” “长老慢走” 宫若宴的神情若湖水一般平静无波, 待徐长老的关门离去,那偌大的房间内便又只剩下了宫若宴一人冷冷清清的坐在那里,他提笔对着雪白的宣纸默然良久,却未再写出一个字来,只是喟然长叹了一声。 ~~~~~~~~~~~~~~~~~~~~~~~~~~~~~~~~~~~~~~~~~~~~~~~~~ 长街两旁的桂花轻轻飘落,淡着淡淡清甜香气, 菟丝神情失落的低着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宫若宴方才那般是在拒绝她吧,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是啊,自己只是一只小妖,而他却是名扬天下的降妖司掌司大人,自己和他,也许永远都不会被允许在一起…… 她抽了抽鼻子,有些想哭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回哪里去,回‘暮雪台阁’找夫人么,可是夫人已经失去消息几个月了…… 天下之大,好像竟然突然没有了她容身之处。 忽而,眼前突然突兀的响起了一个邪气的声音,伴着那熟悉的恐怖气息,仿佛已看穿她心中所想, “怎么会无家可归,我的‘祁雷山’不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菟丝看着眼前这裹着一身浓浓黑衣,容颜妖邪,身后还拖着一条橙黑发凉巨大蛇尾的男人,心中顿时大惊,她花容失色的连连摇着头,踉踉跄跄的向回跑去 “我看你这次还能逃到哪去” 泼墨冷哼了一声,目光轻蔑而又邪恶,那巨大的蛇尾嗖然一转,便宛如一只长长的绳子追着那柔弱的身影直飞而去,紧紧缠上了她的腰肢,随即那粗长的蛇尾蓦然一收,菟丝整个身子便在半空中被卷了回来,摔入了泼墨的怀中,泼墨看着怀中那张充满惊恐和畏惧的小脸,目光得逞而邪肆一笑,手臂一扬,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ps:我们软萌萌的小菟丝就是易推倒啊,软萌萌的……但是也是受虐的体质~~~总要被男人们虐的稀里哗啦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被抓走了(2)(限) 阴暗潮湿的山洞内,四周布满了粗长的绿色藤蔓,藤蔓弯弯曲曲的在石洞里延伸着,便如同蛛丝网一般在石洞里层层密布, 山洞的中间,有一个造型奇特的木架,木架上也缠绕着藤蔓,将一个曼妙的赤裸少女紧紧悬吊了起来,少女手臂被妖藤和绳索紧紧捆着 她 双腕被绿色藤蔓拉高过头顶吊起,堪堪踩在冰凉玉面的双足,亦是被藤蔓缠绕着固定拉撑到两端,细长纤白的腿猝不及防大大张开,竟是半分闭拢都不行,腿心处凉飕飕的惶恐和羞辱,让她满面粉红,眼眸里泪光盈盈。 她知道,自己恐怕还要面临更可怕的折磨。 “是不是还是在我这‘祁雷山’住的舒坦?” 泼墨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又听上去格外可怕而阴森, 男人将手探去了她的身下,大开的姿势让他的掌心轻易就揉触着鲜嫩的肉唇,浅浅温润的湿并未达到他想要的热,指腹毫不迟疑的按了按上端微硬的小肉蒂。 “嗯~~不要~~~……”她哭声颤颤,有些软的嗓音糯的可怜。脸儿面腮潮红起来,身子震的厉害,胸前一双雪嫩的椒乳浑圆的晃了又晃,着实夺目诱人。 “啧啧,这身子还真是清纯的诱人啊~~你擅自逃跑,你说我这次该如何罚你?” 他的手指重重掐弄着她胸前的茱萸,惹得她又是一阵痛吟的娇喘,楚楚可怜的摇着头道, “不要……放过我,求求你……” 她话音还没落,身后的破风声已刺耳地响起,啪的一声狠抽在她雪白的翘臀上。 “啊!!!” 菟丝立即一声惨叫,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起来。眼泪夺眶而出,然后还未给她喘息的机会,又是一记鞭子,从臀峰抽到大腿,之前藤鞭重重抽了下去。黑色的藤鞭像毒蛇一样飞了起来,「啪」地重重落在那柔软臀瓣上,白皙的雪臀上立刻肿起一道血印。楚楚可怜的颤抖,, 顷刻间,那黑亮的藤鞭又飞了起来。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臀瓣上,她哭着无助挣扎、扭动着屁股,想要躲开那无情的鞭子,但是没有用,无论她怎样左右摆动,那似乎张有 眼睛的藤鞭都能打在她屁股上的最丰满处,并拌随着响亮的击打声。一道道的血棱子遍布在上面,惨不忍睹。 菟丝痛的再也受不住了,开始低低的啜泣,哽咽,可是挥鞭的力道并没有随之减弱,频率反而越来越快,她难耐的哭叫了起来,身子若是风中弱柳似的摇摆不定, “不要打了……呜呜……好痛,不要打了…………呜呜……饶了我,痛…………呜呜……” “好痛……啊…………啊……!!” 又是几十记鞭子凌厉的抽向她的臀峰和腿间,一鞭赛过一鞭的凶狠霸道,那雪白的臀瓣已经红肿不堪,红紫色一片,浮现着一道道血色鞭印,她泪水涟涟的哭叫着,雪白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若不是那妖藤紧紧绑缚住她的双手,恐怕她早已栽倒在地上。 “现在知道求饶,逃的时候可想过受罚时会是如何?” 泼墨冷冷笑着,眉宇间却是怒气未散,他随手甩掉手中的鞭子,抬手托起她小巧下巴,目光邪佞而又凌厉,|“我早就说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把你这只小兔子抓回来,你要自讨苦吃,那也怨不得我” 忽而,菟丝只觉身子一阵猛然撕裂剧痛, 滚烫的热撑顶而入,几乎是瞬间就胀的菟丝咬唇哭吟起来,然而泼墨却分了一手按住了她的细腰,不允她乱动,继而又是往那幽谷深处猛然一顶, “不啊~别进别进了呜……”她只觉得那东西烫热的可怕。又涨裂的吓人,在她体内不停地横冲直撞着。 紧致的穴肉湿嫩嫩的抗拒他的进入,可越是抗拒便越诱的他往里面去,重重碾磨着娇媚的细肉儿,分身每一寸都被湿软吸嘬的发疼。却又让泼墨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角,赤裸的男躯紧拥住了颤巍巍的少女,不许她身子挣动,插入的速度忽而有些急迫起来,一个哭的娇娇可怜,一个冷酷而霸道,像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在里面残酷的掠夺、冲撞。 “啊~~~~~嗯~~~~~~啊~~~~啊啊·~~~~” 菟丝难受的仰着头,眸中泪水痛苦闪烁,本来就难以扭动的身子此刻被泼墨牢牢禁锢着,只能被迫感受那滚烫和粗暴的滚烫侵入和万般折磨的惩罚。 身后男人的动作忽而更加猛烈起来,大进大出的一上一下,从后面狠狠的填充着她,撞击着她,水声艳淫,菟丝忍不住摇晃着脑袋又哭又叫着,潮红的身子被男人逐渐掐的更紧,耳畔尽是他的粗喘和低吟,锁链铮铮,无端刺激着原始的欲望。 “呜呜呜……不要了啊~”饶了我……呜呜……我不要……不要了……呜呜………好难受… 一条腿被拉的高高,另一只脚早已踩不住地面了,小腿搐动,纤弱的身子被男人撞的随时都要崩溃,可怖的青筋胀满乱了紧致的窄小,却仍是粗暴的往里碾压,刮蹭着敏感的媚肉,塞的她迫切的想要小解。 然而泼墨却似乎没有安抚只意,只沉着腰重重的肏入,胯部连连拍击着她白嫩娇翘的屁股,直到自己和她交契的严丝合缝时,双手扣住了她的腰。 “舒服吗?那个降妖司的男人能让你这般淫荡舒服么?” 他戳的太深了,耳边说着恶毒羞辱的言语,感受着她因为羞耻而更加紧致的媚谷,他紧紧嵌固住她的脚踝,身下的巨龙便更加狂猛地在里面疯狂进出起来。 “呃呃嗯~不……要,要啊~唔!” 她的身子几近悬空,被他从后头撞的荡来荡去,淫水乱溅,极致的快感来的生猛,陌生的让她恐慌,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紧蹙着眉啜泣的可怜, “呜呜呜……”不要,不要进来了嗯~~~~啊~~~呜呜~~~~~~~~~” 他充耳不闻她的哀求,只是闷头红着眸子亢奋进出着,极尽疯狂的快速的抽动,碾压者红肿的花唇,似是永无休止…… ps:好久没吃肉肉了,解解馋~~O(∩_∩)O哈哈~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要,放开我! 祁雷山,深深洞穴内。 被泼墨折腾半个多月,满身瘀痕的菟丝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发现洞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他自己,手上的妖藤已经被松开了,而泼墨已不知去了哪里。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对着那透着光亮的洞口发了会呆,突然醒悟到什么,眼下不正是自己逃跑的好机会么。 不容多想,更顾不得这满身爱痕,她匆忙穿戴好那七零八落的衣物便朝着洞外逃了去,洞外也是空无一人,她四处张望了一圈,便沿着一条小道跑了去,待走到一个拐弯处,却忽然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珈蓝……”菟丝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蓝绿色衣袍的锦衣男子,神色又惊又喜,还有些担忧,:“你也被抓来了” “你要去哪?” 珈蓝反问道。 “你也是被泼墨抓来的么,他好像有事外出了……我们趁着他不在,快逃离这里……” 她抓着珈蓝的手便想去寻出口,却没想到腰肢被身后的手臂蓦然一搂,带回了怀中,菟丝一惊,她有些迷惑的回头看向珈蓝,却发现他眼眸里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平静淡定的很。 “珈蓝,快放开我……我们要赶快逃出祁雷山,若是被他发现……” “逃出去,去哪里?” 他眼眸异样的问道,英俊的面容似被什么烟雾笼罩的朦朦胧胧的, 菟丝被他问的一愣,随即不安的朝四周看着,慌乱的低声道,:“逃出去……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这里……” “你是要找宫若宴么……”他禁锢的她腰肢便更加用力了,危险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与其让你去找那个男人,倒不如还是将你留在这里” “珈蓝……”菟丝身子一震,她霍然抬头去看珈蓝,这昔日英俊明艳的面容竟变的有些诡异的阴沉,她蓦然发觉,眼前的少年似乎像是已经活生生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与她在林子里无忧无虑嬉戏打闹的小孔雀了。 “菟丝……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对你这么多年的心意,你当真感受不到么……那一晚,我以为我们可以贴近,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因此远离我,甚至逃离我……我就如此令你生厌么……” 菟丝委委屈屈的抽了抽鼻子,低头小声道,:“我,我说过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我不要当你什么哥哥!!我要你喜欢我!我要你如以前那般留在我身边,而不是心心念念别的男人!” “你……难道你已经背叛了夫人,投靠了‘祁雷山’?” “若是这样便能得到你,却也值得”珈蓝似是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抬手猛地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迫她张口檀口,炙热的吻缠绕而上。大手顺势脱落了她松散的衣物,将她压倒在了身下。 ~~~~~~~~~~~~~~~~~~~~~~~~~~~~~~~~~~~~~~~~ ~~~~~~~~~~~~~~~~~~~~~~~~~~~~~~~~~~~~~~~~~~~~~~~~ “驸马次赈灾有功!待咱们回去了父王一定会对你重重有赏!” 堤青苏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茶盏中漂浮的幽幽绿叶垂眸道,::“公主说笑了,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怎敢邀功” “怎么是绵薄之力,这些日子驸马为了灾情日夜难安,废寝忘食,殚精竭虑才让灾民们重新过上了太平日子,这其中的辛劳不只是我,这里所有人都看在眼中!你还是好好想想父王要赏赐你时,你想讨要何物吧!” “青苏并无想要之物……”荼青苏那素来清心寡欲的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有些难言之隐。 漫相思自然也看出来了,她将身子软软依偎在他身侧,目光直勾勾看着他,“驸马似乎另有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潮州灾祸虽然已暂时平定,但是……今年天降异象,听闻浚州又遭了蝗灾,” “啊!?怎会如此……那很严重吗?” “听说家乡百姓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我家乡离那里不远,……故而,有些担心……” 漫相思看着堤青苏温润眼眸中浮现的浓浓思乡之意,不由目光一亮,眨着眼眸道,:“既然驸马这么担心,不如我们便回你的家乡看看?” “……这,似乎不合规矩……”堤青苏怔了怔,目光犹豫,迟疑着道。 漫相思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手指缠绕着垂在脸颊边的淡粉玉璎珞,笑容若春光明媚,:“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这便让人传信给父王,就说我们回你老家浚州一趟,不日既归” ~~~~~~~~~~~~~~~~~~~~~~~~~~~~~~~~~~~~~~~~~~~~~ 第一百七十六章婳儿醉闹 金碧辉煌,琳琅首饰光彩夺目的‘柳翠阁’内, “啊嚏~~”杏婳儿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身子不自觉的有些发冷。然而面前的绯颜扔在喋喋不休的吵着让婳儿帮她挑选成亲当日佩戴的首饰。 “婳儿,你看这只五保金钗陪我这身嫁衣,还是那只紫凤琉璃钗呀~~~~~~!” “嗯,都好看……”杏婳儿勉强笑着道,一大清早她便被绯颜强行拉到这帝都最出名的‘柳翠阁’。这是京城有名的官宦人家嫁女儿必来之地,有着全京城最出色的绣娘和工匠,不但出嫁的嫁衣做的精美绝伦,珠帘璧合,出嫁的首饰头面也是价值连城,打造的颇为金贵华美,自然这价格也是昂贵不菲,一个小小的钗头凤,也至少要五百两银子。 寻常的女子,虽然也心向往之,但是却常常因为囊中羞涩而门槛都看不敢迈进来一步, 眼前的绯颜穿着‘柳翠阁’为她量身定制,精心绣制的大红的嫁裙,金绣的并蒂的莲花从裙角一路开到腰际,被吉祥云纹腰带一收,抹胸上反开出一朵华贵无比的牡丹来。那牡丹绣得极好,层层迭迭的,与外袍衣襟上绣着的花纹相衬,端的是华贵大气。绯颜本就是生的端庄美丽,身段婀娜,乌发如云,一袭瑶池牡丹纹样的锦裙潋滟生光。裙摆上的刺绣精妙绝伦,层层迭迭的花瓣,连花蕊都清楚得很,摆动之间,像是风吹过了谁家的牡丹花圃,隐隐还能闻着香。 “傻丫头,这嫁衣好看你也不用这么盯着我看吧!”绯颜伸手在婳儿面前摇了摇,随即又捂着唇瓣吃吃笑了起来,她原地转了几个圈,看着那牡丹花纹如水波一般层层蔓开,有些炫耀似的朝着杏婳儿笑道,:“爹爹专门请了叁十个绣娘绣了十天十夜,方绣得这一套花开富贵并蒂莲,是不是很美?” “是……是很美……” 婳儿轻轻垂着头,小声呢喃道。 “对了,婳儿,怎么从不曾提过你的家人,你娘亲和阿爹呢,他们在哪?” “我……的爹娘……他们……” 杏婳儿不知该如何跟绯颜说出自己的身世,反倒因为她这突然一问,而越发觉得心里酸涩委屈,疼痛难忍,若是她爹娘在她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她是不是就不会总是被人欺负……至少,她可以真的有一个家。 绯颜也看出她脸色有异,又转了转眸子,做出一副关切都样子拉住婳儿的手,:“是我多嘴了,婳儿你别放在心上……不管我出不出嫁,我们都是好姐妹,我永远把你当做我的好妹妹!” “啊嚏……咳咳……咳咳……” 杏婳儿捂着嘴又打了个喷嚏,喉咙一阵烧痛,忍不住弯腰咳嗽了几声,她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些头重脚轻的,想必是那日大雨,她在大街上等了空烟寐一晚,那天晚上很冷,她又穿的单薄,想来是着凉了。。。 “你不舒服?说来也是的,你那天晚上到底去哪了,听人说你天明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冻的不成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没事……”婳儿心虚的摇着头,脸色更白了。 正说着,忽然绯颜目光一亮,朝着婳儿身后望了过去,近乎是飞奔了过去, “烟寐……你怎么来的这么迟,我可是等你半天了…!” 杏婳儿顺着她的身影看过去,果然便看见那一身雪色狐裘,身形高挑,瘦削苍白,气质阴郁冷漠的男人,他那英俊的面容上覆着半张银色面具,半遮半掩着那双晦若深谷,厌世冷戾的眼眸。 婳儿没想到空烟寐会来,一时怔怔立在那里,既不知道该进该退。 空烟寐那目光便宛若云雾似的穿过杏婳儿的身子,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由着绯颜亲热的挽着自己,将那两对珠钗在他眼前比划着让他帮忙挑选, “到底哪一只好看呢?”绯颜有些苦恼的拿着那珠钗,似乎很难取舍。 “……咳咳……何必为此苦恼,你若喜欢,便两只都买下来了” 空烟寐温和一笑,目光似是含着点点柔情。 “当真?可是^^^”绯颜目光立即欣喜起来,随即又有些犹豫,“这两只小小金钗,便要千两银子呢,这‘柳翠阁’的价钱真是不菲……” “你值得” 空烟寐挑了挑薄唇,从衣袖里不慌不忙的抽出一张银票放在了台柜上,那台柜后的两个伙计一看那银票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不停夸赞道。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天造地设!!般配至极!” ‘你帮我带上试试?’绯颜明眸善睐,笑着举起金钗朝着空烟寐撒娇道,脸边红霞满天。 空烟寐便接过那金玉珠钗,抬起衣袖朝她发髻上温柔簪了上去,冰凉的唇边笑意温浅。 杏婳儿再也看不下去他们两人这‘你侬我侬’的样子,低着头小声道了一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眼泪在眼眶边打着转,近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柳翠阁”, 待一出了“柳翠阁”,杏婳儿的眼泪便再也憋不住了,她一边抹着泪,一边低头胡乱跑着,却全然没注意到从街角处横冲直撞过来的担货郎,眼看那货物便要砸到杏婳儿,好在一个人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险险拽到一边。 “怎么这么不小心!” 杏婳儿看着面前一身火红衣服的司羿,只觉得眼前之景似曾相识,那时是空烟寐将她拽到一边,还揶揄的笑话她,好端端的,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 只是物是人非,那人,,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一想到此,她不由更加难过,眼泪便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司羿不由心中一慌,急忙上下查看着她身子,:“怎么了,碰伤哪里了么?” 婳儿不说话,摇着头哭。 “那你怎么哭的这么伤心,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哪个大妖欺负你了?”司羿声那桀骜难驯的面容神色为难的看着眼前这落泪如雨的少女,软了语气道, “你到底在哭什么,至少也让我知道” 婳儿不说话,只是止不住的落着泪,小脸上别提多委屈了,若是没有人来关心她,她也许还能自顾自的舔舐伤口,但是突然有人来关心她,她便顿觉满腹辛酸委屈,伤心疼痛,难以控制的吧嗒吧嗒的不停掉下泪来。 司羿神色无奈又有些头大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伤心哭泣的少女,她这旁若无人的啼哭已经引得不少路人侧目了,甚至都或多或少的对司羿投来责备的目光,好像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般。 “我讨厌你这身衣服!!红的刺眼!” 哭泣不已的杏婳儿没头脑的突然来了一句,水红的眼眸里哀怨绵绵的,露珠似的泪滴挂在桃腮上,我见犹怜。 “这衣服有何不妥?” 司羿更加糊涂了,他拍了拍火红衣袖上的沾落的一丝羽毛,目光迥然道,:“这可是羿赐予我的朱羽战衣,相传是千百只朱雀玄鸟神羽所化,我喜欢得很,日日穿在身上” 心情低落的婳儿怎么会听的进去这些,她只是噙着泪呢喃道,:“他再过几日就要娶亲了……那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司羿这次明白过来她在伤心什么,但是纵然明白,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她的话语,毕竟他只是神农架神木林中一棵千年神木所化的射日神弓,千百年来只是以诛妖为己任,对人情世故都不屑一顾,对儿女之情更是一窍不通。 所以只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任由婳儿站在自己面前不停地哭着抹泪。 婳儿也不知道在司羿面前哭了多久,只觉得好像喉咙都哭嘶哑了,眼睛也哭的一片红肿,突然司羿目光一亮,紧紧抓住杏婳儿的手腕便朝着一个地方硬拽了过去, |“~~~~~喂!你带我去哪?” “我想到一个地方!你去了一定会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 半个时辰后。 酒馆里。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杏婳儿神色惊讶的环视着司羿摆在自己身边一大坛一大坛的女儿红,一时间竟忘了伤心之事。 “咣咣!”又是两坛女儿红被司羿放在了酒桌上,他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上的细微汗珠,对着婳儿弯唇一笑,:“那个女人离开主人以后,主人也是日日消沉,直到后来他带我来了一家古老的酒馆,主人喝了酒后脸上的神色似是解脱了一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如你也试试?说不定会开心点……” “这………我,可我不会喝酒……”婳儿有些犹豫。 司羿却已率先潇洒的一把撕开酒封,一股清冽的酒香瞬时间弥漫了整个小楼,清滟滟的酒水在日光中闪耀着一圈圈涟漪,荡漾着醉人的酒波。 他豪爽的抱起酒坛往口中灌了两口,又用衣袖随意蹭了蹭脸颊边的酒水,将酒坛子不拘小节的朝着杏婳儿递了过去,扬眉笑道, “试试看!” 婳儿也被他这潇洒不羁的性子所感染,忍不住抱着酒坛小喝了一口,一股呛嗓子的辛辣立时呛的她红着脸咳嗽了起来,然而司羿却笑道, “我第一次喝酒也如你这般觉得辛辣难忍,再喝两口便习惯了!” 闻言,婳儿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学着司羿的样子抱着酒坛往嘴里灌了两口,虽然依然有些辛辣,但是好像又品尝到了一丝回甘,一丝淡淡清香。再多喝几口,那喉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刺激,渐渐地适应了下来。这绵绵入口的酒香竟然让她忍不住的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 而那飘飘然,晕乎乎的感觉,竟然好像真的令她忘记了诸多不快,眼前便只有司羿那桀骜不羁,尖削冷峻面容,在眼前模模糊糊的浮现着,与她抱坛对饮。 也不知道他们一起喝了多少坛,只是一坛,接一坛的喝着, 待日暮西沉之时,二人身边已经堆满了一大堆空荡荡的酒坛、 月色如钩。已是二更天了。 “司羿~~~我还要喝~~还要喝嘛~~~~!” “你已经醉成这样了,还喝什么,改日再喝!!” 栖霞云苑外,站着几个身影,忽然一个侍童指着那两个摇摇晃晃走过来的身影,面色喜悦的叫喊道, “苑主!那不是……是婳儿姑娘回来了……” 本是担心婳儿的金朝雾顺着方向看去,那快醉成一滩烂泥的女子不正是婳儿么,不由迈步大步迎了上去。 金朝雾身后的绯颜、卷云舒、还有几个苑内弟子也急忙跟了上去、 “婳儿!你去哪了?怎么喝的这么醉?” 金朝雾皱着眉头看着醉的不成样子的婳儿。 “苑主……嘻嘻……” 婳儿是真的醉的厉害了,她软若无骨的靠在司羿身上对着金朝雾笑着招手道,:“苑主,你快来,跟我们一起去喝酒!”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向对婳儿极为关怀温柔的金朝雾此刻眉头紧锁,眼眸里含着淡淡怒色,将她从司羿身上拽了下来, “你一个小女娃,生更半夜的和不相熟的男人喝成这个样子便不怕遇到什么危险么?!” 喝的酣醉的婳儿不满的皱皱眉,在金朝雾手中挣扎着辩解道,:“不是不相熟……我和司羿是认识的……他人很好,带我喝了好多酒……” “你为何要带她去喝那么多酒,还这么晚才带她回来,到底有何居心?”金朝雾目光锐利的看着司羿,言谈之间有些冷意。 “苑主你别凶他,是我让他带我去的……司羿,我们别管苑主,我们再去喝!!!我还要喝!!” 婳儿醉的迷迷糊糊的叫嚷着,“放开我……司羿,带我去喝酒!” “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喝酒?!难道真要我把你涂山祈夜找来你才安分?!”金朝雾一边怒冲冲道,一边冷着脸对着司羿道, “劳烦,请回” “不,我不要司羿走……我还要喝……我要他留下,留下陪我喝酒……”杏婳儿在金朝雾身边醉闹着。红扑扑的小脸又急又气,似是极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四周的空气安静的很,所有人都感觉到金朝雾生气了,他虽然平日待人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但是真的生起气来,纵然什么也不说便能让人感受到阵阵寒意逼人,所以苑中上下并无人敢顶撞他,饶是绯颜也是除非气急了才会与他拌上几句嘴,但是第二日便会乖乖斟茶倒水道歉去了。 还是卷云舒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吓人的沉默,朝着苑内小童道,:“阿禾,婳儿姑娘喝醉了,扶她回屋休息吧” 随即又朝着司羿微微拱了拱手,温文尔雅的清着嗓子道,:“金苑主只是有些担心婳儿姑娘,言谈之间有些失礼,还望司羿公子莫怪……时辰不早了,公子也早些回去歇息,待明日婳儿姑娘清醒了,有什么话再说也不迟” 司羿没说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静静看了一眼杏婳儿,转身不发一言的走了。 “司羿……司羿,你别走!”婳儿呢喃的叫着,“我……还要喝酒,我们再去喝……等,等我……” 她挣脱了阿禾的手,刚想去追司羿,不想却被另一个雪白狐裘衣影挡住了步子,那高挑清瘦的影子拖着一地的苦艾香气,令她的酒意微微消散了一点。 “空……空烟寐……” 她仰着头目光迷离不清的看着这个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看着他那似乎事不关己的冷淡目光,那似乎已经干涸的泪泉便又漫漫溢出新的泪滴,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醉眼迷离的问他,她想质问他很多事情,可是心痛的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搅缠住,让她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或许事到如今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 “婳儿,你真的喝多了,阿禾你还愣在那干嘛!还不快带婳儿回放休息!”绯颜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有些用力的将杏婳儿往自己身边拉了过去,还未待婳儿站稳便又将她朝着阿禾推了过去,便朝着阿禾狠狠瞪了一眼, “快去啊!” “哦哦!是!”阿禾忙不迭的点点头,和紫儿一起半推半拉的带着婳儿回了自己房间。 ps: 还是司羿可爱,哼哼~~~ 空烟寐你这个渣渣渣渣渣……大渣渣,惹的我家婳儿这么伤心,等着追妻火葬场吧,哼哼!! 第一百七十七章成亲之日 婳儿之前在寒冷雨夜了等了空烟寐整整一晚。本就有些感染风寒,再加上这么大醉了一场,很快便病倒了,昏昏沉沉的发起烧来,金朝雾既自责自己忙于他事对婳儿疏于关心,又是自责自己那晚对婳儿管教有些严厉了,看着婳儿烧的红乎乎的小脸,更是惭愧不已,不但请来了帝都最好的大夫,还一日几次来看望她,关心备至。 但是婳儿这次病的反反复复,时轻时重,总不见好转,这日深夜,婳儿又发起烧来,她正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忽然听到开门声,和一股药味,便皱了皱眉头。昏昏沉沉的道, “雪雁姐姐,我胃里还是很难受,喝不下药……你先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再喝” 来人没有应声,只是似乎是把药放在一边了, 婳儿便又迷迷糊糊的偏过头昏沉睡了起来,然而,不知是谁覆在了她身上,一股清冷的苦艾香气幽幽袅袅的弥漫在整个屋子。 她萎靡的精神不由为之一震,她刚想睁开眼睛去看来人是谁,然而眼睛却被一件白衣蒙住,本就昏暗的屋子里令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忽然,又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覆在了她的唇瓣上,随即一股清苦的药液灌入她口中,她反射性的想要躲开,但是那人压在她身上根本不允她躲避,那清苦的药香随着他的绵绵不断的喂药流入她的喉咙,灌进胃里。 这般的喂药方式令她脸红心跳,她烧的迷迷糊糊的,眼睛又被蒙住,让她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她挣扎着想要掀开蒙在眼睛上的白衣,但是双手却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只能由着那人一口一口的将药灌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挣扎的乏了,还是那药起了功效,她又歪过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覆在她身上的人似也察觉到了,渐渐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就那么静静坐在她床边,又过了一会,那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挑起蒙在她眼睛上的白衣。 那白衣下便露出一张因为高烧而红扑扑的小脸,那小脸上清晰可见的憔悴,眼睑边似还有泪痕点点。 空烟寐抬手轻轻覆上那张因他而憔悴不堪的小脸,晦若山谷的眸子似是有些心疼,但是那心疼很快便又沉没下去,转而浮出一抹病态而又阴郁的愉悦之意,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就像是被寒风中波澜起伏的海水,虚影摇晃,凌乱不堪。 ~~~~~~~~~~~~~~~~~~~~~~~~~~~~~~~~~~~~~~~~~~~~~~~~ 五日后。 帝都今日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之人早就得知今日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帝都中赫赫有名的残霜先生和吴大将军独女成亲的大好日子,其女不但倾城姿色而且这们亲事还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迎亲队伍格外气派,故而帝都百姓们一大清早便都等在这大街上,生怕错过了这场热闹 一大清早,帝都的百姓们便在大街两旁翘首踮足,簇拥观望着这场仅次于皇家的盛大婚礼。 远远地,一整队火红的人影渐渐清晰,像是天边的朝霞,一点点晕开,不断扩大,再靠近,照的人脸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庆。 队伍里的乐队,手里持着喇叭唢呐,铜钹皮鼓。吹吹打打,一声比一声响亮。 更让万千女子欣喜若狂的是队伍前方正中她们终于看到了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残霜先生,那面容清瘦苍白的男人骑着一匹头戴红花的白驹的,戴着一副银色面具,虽然遮盖住了半张面容,但是那露出的半张清风霁月似的面容已足以令那些妙龄少女漫们挪不开视线了。 只是大喜之日,却不见新郎脸上该有的笑意,纵然一身火红的衣袍穿在身上,却丝毫未让他那张苍白覆雪的面容有半分暖意,乌黑深邃的眸子晦暗而冷淡。墨瞳很想提醒自家主子,这是成亲,不是奔丧,就算不喜欢笑,好歹也表现得高兴些。 可是,一靠近他身边,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凉意,墨瞳打了个哆嗦,没出息地把准备好的话全咽了回去。 随着队伍徐徐前行,便见到由八人齐抬、四角缀着雪白珍珠的火红凤锦流苏轿。两侧各跟随浓妆艳抹的喜娘,后面紧跟着本府闺中的贴身丫鬟。 “听闻吴大将军的女儿长得可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喏,看见没”说话的人指着不远处一长排的嫁妆队伍道“那嫁妆,可都是皇上钦赐的,珍贵着呢。” “姐姐,你看那残霜先生长得真俊……若是我未来夫君能有他一半风采却也值了……” “嗯,郎才女貌,他们真的很般配啊~~~” 一阵风吹来,轿窗方帘微微卷起,方才的话飘进轿中女子的耳朵里,女子明媚的俏唇弯起笑靥,嘴角边的脸上荡出一层涟漪。 张灯结彩的栖霞云苑,布满了喜庆的大红色和一桌桌珍馐美味,宾客言笑晏晏,等待着这一对新人的到来、 成婚之礼在栖霞云苑进行是绯颜坚持的,她从小算是在栖霞云苑长大,和这里有很深的感情,与金朝雾更是如兄如师,所以她恨坚定的要在这里成婚,吴将军宠她是宠惯的。所以便由着她性子来,空烟寐也并未太过反对,一切变都顺理成章的在这里进行。 栖霞云苑的宴席摆得极其壮观,从前庭一直到正堂,帝都所有王孙贵胄,权贵之人,朝廷官员,降妖司的人,皆为座上宾,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时辰到了,新人开始过礼。绯颜满面羞红,眼眸里却是遮掩不住的喜悦顶着翡翠珍珠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跟着空烟寐走了过去, “一拜天地。” 绯颜转过身来,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君亲。” 绯颜与空烟寐又是一拜。 “夫妻交拜。” 成亲了,这就要成亲了。绯颜朱红色的唇翘起心满意足的微笑,她潋滟的眸子隔着盖头朝着对面那一身喜服的男人含情脉脉的看了过去,那看似温柔实冷淡的面容上在烛火的照耀下有些朦胧,令她有些错觉对面之人也与她一样,欢喜而又害羞,所以她自然便没有看到他们夫妻对拜之时,空烟寐眼底那一抹深沉的冷意和厌恶。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宾客众人便又是一阵高呼,其中一人站起身来,高举着酒杯呼喊道, “敬二位新人!!!” 其他宾客也纷纷举杯大声敬酒,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声不绝于耳,歌舞弦乐之声响彻云霄,甚是热闹。 嘈杂的人群中,一个淡青色的娇小身影瞧瞧从宴席上退了下来,她低着头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穿梭着,时不时的低头蹭蹭眼角,生怕有人看出她的异样,然而,时不时掉落下来的泪珠还是有意无意的出卖着她。 栖霞云苑一个偏僻的杂院走了去。 杏婳儿独自一人坐在一棵枯黄的树木下,将脸埋在臂弯里,哭的泣不成声。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袖,斑斑驳驳的,宛若青苔一般。 那一晚,她的眼泪就像是两汪泉眼一般,似乎怎么流都流不完,她不明白自己的心口怎么像是刀割生绞一样痛,绯颜和空烟寐夫妻对拜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散,她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过往种种,今夜过后,关于空烟寐的一切,一定要忘个干净…… 她轻轻闭上乌黑羽睫,一串串珍珠似的泪滴,又从她眼角流淌了下来…… ps:呜呜呜……成亲了成亲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叫他姐夫 叁日后。栖霞云苑。 今日是绯颜归宁的日子,她在将军府呆了半日,便迫不及待的和空烟寐一起回了栖霞云苑。 司羿知道婳儿这几日心情不太好,所以有事没事的便往栖霞云苑跑。 所以,他们回来的这日,恰好司羿也在栖霞云苑。 回门宴上。自然是珍馐美味,琳琅美食,数不尽数。全是绯颜和婳儿平时爱吃的菜肴。 杏婳儿哪里能吃的下,她只是坐在这里面对这一双新人,便已是如坐针毡, 空烟寐已经换回了那一身白衣,容颜一如既往的冷淡,晦若深谷的眸子里昏昏暗暗,一如往昔,一身萧素,任谁也瞧不出这是一个刚做了新郎官的男人。 “婳儿,我还没有听你叫他姐夫呢……” 绯颜乐滋滋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似是无意的看着杏婳儿说道。 婳儿一愣,脸色不由微微发白了起来。 “呵呵,绯颜,这叁雀乌鸡汤可是我让厨子特意为你炖的,来,多喝两碗~~!” 金朝雾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杏婳儿,急忙微笑着盛了一碗热乎乎的乌鸡汤端到绯颜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勾着眼角笑道,:“尝尝你吴伯伯的手艺如何!” 绯颜却转身便将那一碗汤放在桌子上,仍是直勾勾的看着婳儿,:“怎么了,婳儿,我在与你说话呢?” “我……”杏婳儿只觉得绯颜的目光似乎带着莫名的敌意,宛若带刺一样令她如坐针毡,她紧紧握着粉拳,那‘姐夫’二字,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咳咳……你一定要做这种无聊的事么?” 空烟寐面无表情的低头喝着酒,目光冷淡而又不悦。 绯颜毫不客气的挑着柳叶眉,目光则仍是看着婳儿,:“哪里便无聊了,我与婳儿情同姐妹,叫你一声姐夫也是情理之中之事,有何不妥?” 司羿皱了皱眉头,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绯颜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啰嗦,她想叫便叫,不想叫便不叫,何必咄咄逼人” 绯颜不甘示弱的仰头瞪着司羿,大声道,:“这里是栖霞云苑,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岂有你说话的份!你一个降妖司的抓妖师天天往我们栖霞云苑跑什么,难道这里有妖怪不成!!” “……”闻言,婳儿脸上更是不安,她急忙拽了拽司羿的衣袖,暗示他不要与绯颜争执。 “好了,绯颜,来者是客,你不可太过无礼……”金朝雾皱了皱眉,耐着性子沉声劝道,:“想必大家都饿了,快起筷吧……” “我哪里便无礼了!我新婚之初不过是想要得到好姐妹的祝福,这也有错么!我们成亲那晚她可是人影都不见呢……!” 绯颜素来性子骄纵好胜,看着他们都似乎有意向着婳儿,心中更是不舒服起来,整张脸都气得发红,目光直勾勾朝着婳儿瞪过去。 “绯颜!” 金朝雾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褪了下去,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婳儿已经忽然举起酒杯,对着绯颜和空烟寐勉强一笑,“婳儿祝绯颜姐姐和……姐夫,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 她竭力克制着眼睛里的泪水,声音平静的说完,衣袖遮住潸然泪滴,仰杯一饮而尽。 “呵呵,好了,好了……婳儿,你尝尝这金丝鸭,是我特意找人从杭州运来的,好吃得很……我记得你是最爱吃鸭子的……” 杏婳儿不知道这场宴席究竟是何时结束的,她只是觉得之前自己最爱吃的金丝鸭在口中味同嚼蜡,尝不出一丝香甜。 “你怎么了?” “啊……哦。没,没什么……” 杏婳儿回过神来,看着桂花树下,一身火红色衣服的司羿,那金色的阳光从桂树之间落下来,一时间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这发觉绯颜和空烟寐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而自己怎么也不知怎么就恍恍惚惚的和司羿走到了后园。 后园栽满了桂花树,一片片金黄色的花枝淡着馥郁香甜,令人不由心旷神怡。 ““你们明日就要回降妖司了么” 婳儿突然问道。 “嗯,不出意外明日就会起程” “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回降妖司” “回降妖司?!”司羿神色有些吃惊。 婳儿咬了咬唇瓣,轻声道,:“我还想再跟降妖司的那些大妖们多打探些魔族的消息,我想去救我娘亲,虽然娘亲让我不要轻举妄动,乖乖在人间等她们消息,可是都已经过去二个月了,娘亲都没有再出现……我不想只是等着什么也不做……所以……” 司羿微微思索了片刻,:“这样……也好,那我跟掌司大人说一声,明日你便跟我们一起回降妖司!” “嗯,好!谢谢你,司羿!!” 婳儿仰起笑脸,对着司羿露出了这么多来的第一个笑脸。 ~~~~~~~~~~~~~~~~~~~~~~~~~~~~~~~~~~~~~~~~~~~~ 清岚雅筑。 清晨的阳光照着一排排茂密的修竹,在清风吹拂下,,晶莹明亮的露珠,斑斑驳驳的闪闪烁烁。 “先生,太子殿下说这是迟来的贺礼,还望残霜公子笑纳” 空烟寐接过那个金色锦盒,匆匆看了一眼,待看清里面那东西时,那宛若兰枝玉树的面容上微微浮现起一抹微妙而又诡异的阴凉笑容,他随手将那锦盒交给身后的墨瞳,淡淡朝着那侍卫一边温和笑,一边咳嗽着道, :“……咳,多谢太子殿下……这份贺礼,我很喜欢……咳咳咳……” 那羽侍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空烟寐,恭敬行了一礼,转身不发一言走了, 待那侍卫走远,空烟寐才目光悠悠转冷,回身朝着墨瞳低声交代着什么,墨瞳便点点头,抱着那个锦盒朝着庭院里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走了去。 绯颜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墨瞳手里那个金色的锦盒,不由的愈加好奇起来。 傍晚时分,寂静的偏院。 绯颜偷偷溜了进去,她看着那间黑木桌子上用一块黑布盖着的那个金色锦盒,心中不由更是奇怪。 太子给的贺礼,为何空烟寐会放在如此狭小隐秘的木房里,而且还要蒙上一块黑布,那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略微犹豫一下,便闯了进去。一把掀开那个黑色面罩,只听咔哒一声,那金色的锦盒子便啪一下打开了。 两个被挖去双眼的两只血淋漓人头 乍然出现在她面前、 绯颜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她惊慌失措的连连往后退着,不想身后却传来比那两个人头更加阴森森的声音, “……好看么?” 绯颜不由大惊,她看着从黑影中走出来那张宛若魍魉似的面容,不由又惊的倒退了两步,但是面上却是强自镇定,大声道, “这人头是怎么回事!!!?” 空烟寐就这么不发一言的冷冷看着她,一直看的她有些寒毛倒竖,绯颜素来是不服输的,索性心一横大步走到空烟寐面前,又一次大声问道, “为何不回答,太子为何要送这两个人头给你?!” 然而她话音还没落,一只苍白瘦削的手却猛然狠狠掐在了她的喉咙上,绯颜顿时神情极为痛苦地挣扎起来,然而任凭她怎么用力,似乎都无法从那瘦骨嶙峋的手里挣脱出来。 眼看着她似乎就快要窒息,他的唇边缓缓浮起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 “……咳咳……爱妻何必这么惊讶,你从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不就知道我不是好人么……” “放……放开我……咳咳咳咳……” “日后没我的准许,你最好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他冷着脸说完,蓦然松开手,看着她狼狈的摔倒在地上,那阴郁而又苍白的面容上一片漠然之色。 眼看着这男人便无情的转身离去,绯颜眼眶涌泪,不甘心的在他身后高声叫道, “若是杏婳儿呢,你也这般对她么?!” 空烟寐步子一顿足,微微回过头来,侧眸看着她,眸光幽暗而又不屑一顾的轻蔑,而又有些阴森可怖,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你自己活的更久一点” 第一百七十九章亲我一口 烟波浩渺,江面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 此刻,江面上正下着濛濛细雨,伴着阵阵秋风,不由让人神清气爽。, “哎…………”一个画舫船上,一身金色锦衣,头戴玉羽冠,风流潇洒,雍容端庄的英俊男子发出一声喟然长叹。那一双双眸子漆黑如墨,唇红如丹,俊美绝伦, “如此风景,苑主何故叹气?”身后人为他披上一件披风,在他身后温声问道。来人举止清雅温柔,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金朝雾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微叹着气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栖霞云苑变得有些冷清了,我这个老人家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 卷云舒的手指在船栏处轻轻扣了几下,悠悠然望着雾雨蒙蒙的江面,容颜有些冷清,:“绯颜虽然已嫁做人妇,但是隔叁差五便往栖霞云苑跑,而且性子也如之前那般风风火火,哪里便冷清了……细想起来,离开的便只有婳儿和青子衿,婳儿在这里也不过住了短短数月,而那青子衿更是与我们毫不相熟,说是‘外人’也不为过吧,怎么竟会引得苑主如此感伤起来?” “话虽如此,但是……我总觉得对婳儿有所亏欠,未能照顾好她……至于青子衿……”金朝雾看着眼前茫茫江面,有些欲言又止,随即又眸色微微暗了暗,“罢了……” 卷云舒却并没有让这个话题结束,只是微微笑着回眸看着金朝雾,那清透的目光仿佛要直生生的看进金朝雾的心里,“……青子衿如何?我听闻那青公子可是苑主亲自把人赶走的,而且还发了好一顿脾气?’ “哎!这个末堰还真是多嘴”金朝雾重重叹了口气,似是玩笑似的笑道,:“改天非把他的嘴缝起来不可” |“我已经许多年未见你发过火了,到底所为何事?” 金朝雾的眼神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目光虚浮的朝着江面远处望过去,半响,他伸手拦住卷云舒的肩膀,在他耳鬓边轻轻啃咬了一口,眉眼风流的弯唇笑道,“你知道我与那人素来水火不容,走了反倒眼不见心不烦,云舒,那边湖心岛上的梅花似乎开的甚美,人烟稀少,我去让船夫靠岛……我们许久未曾好好亲热一番了……” “你这人,端的没个正经!”卷云舒那清俊如玉的面容顿时不由自主的飞上淡淡红晕之色,他有些着脑的推了一把金朝雾,朝他瞪了一眼。 金朝雾眼眸蓄起浓浓笑意,只是当真朝着那船夫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那船夫便爽朗笑着点头,撑着船杆朝着那湖心岛的放下驶了去。 东都。洛阳,降妖司。 一身素白官服的男子在桌案上静静翻阅古籍,眉头深索,神色极为认真。 “掌司大人,可有线索?” 许久之后,司羿忍不住出声问道。、 宫若宴微微叹了口气,将那本古籍合上,:“按照‘古灵纪’中记载,你们要是想去魔域,需要寻得‘叁昧草’才能打开鬼市大门,再去鬼市找到一名‘渡魂人’,至于那位‘渡魂人’是否愿意带你们去魔域,便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叁昧石……那是什么?要去何处寻?”婳儿疑惑问道。 “古籍上并未有详细记载,只是说在大荒之泽,无谷之崖,荒漠之海叁处地方可以寻到踪迹” “大荒之泽,无谷之崖,荒漠之海……我从未听闻过这叁个地方,司羿,你知道么?” 司羿苦苦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千百年前虽然也曾与主人征战八荒,踏遍四海……可是,却似乎未曾听闻过这些地方……掌司大人,可曾听过?” 宫若宴亦面露难色的微微皱眉,如实道,:“未曾耳闻……也从未曾先师提起过这些地方……” “那我再去大牢问问那些大妖,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杏婳儿说罢,便转身急匆匆的朝着降狱司中快步走了去。 “我……陪她去” 司羿看着她匆匆离去的娇小身影,不放心的说着,也尾随了出去。 宫若宴看着司羿那大步流星的步伐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自己房间中,有些无奈的摇头笑笑,拿起桌子那本泛黄的古籍又冥神思索了一会,随即扭动吞金兽上的机关,将那本古籍又收入暗室内。 忽而,他听到窗外似乎有什么响动,急忙回眸去看,然而,却只是一只黑黄色的玳瑁野猫匆匆一掠而过,又爬上了青瓦,消失不见了。 不知怎么,他心头莫名涌起一抹失落之意,还以为会是。。。她。 自从那日,他隐晦的拒绝了她之后,那叫菟丝的小妖好像当真是被伤了心,便再也没偷偷出现过, 一想到此,宫若宴那心若止水的面容不知怎么的有些莫名烦乱,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砰’的一下用力关上了门窗。 夜色寂静,窗外几片落叶被震得冉冉飘落下来,落在窗棂上无声无息。 二日后。 降妖司郊外的一片枫林里, 枫红如火, 杏婳儿却无心欣赏眼前美景,只是满面愁容的呆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手中拿着一个干树枝在落满枫叶的地上胡乱划拉着。 牢里的大妖她都已经问遍了,确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那大荒之泽,无谷之崖,荒漠之海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她不苦恼不已。 忽而,一个宛若天籁之音的清泠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百花香气, “姐姐,在苦恼什么……” 婳儿循着那声音看去,便看见那男子长发如瀑,肌若皓雪,一身青紫色纱衣,领口和肩头、衣摆处上都绣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鸢尾花,格外精致,衣袖和衣领处都泛着似有似无的金光,他头顶上生着四根长长银白色鹿角,鹿角上坠着青紫色的流苏纱带,仙气渺渺,那一双眼眸若琉璃一般晶莹剔透,又若潺潺春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的气息。 “……灵羌?!” 灵羌莞尔一笑,不疾不徐的道,:“嗯,最近闲来无事,便想来看看恩人姐姐,只是姐姐似乎看上去似乎有些烦心事?” | “的确有些苦恼,我只是在想那叁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哪叁个地方?姐姐不妨说与我听听?” “大荒之泽,无谷之崖,荒漠之海……你可听过?” 静静听着,随即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呵呵,这谜题这么简单,姐姐竟猜不出来?” “你知道?!” 杏婳儿目光一紧,瞬间睁大了眸子看着他,神情有些激动。 灵羌有些神秘的眨眨眼,凑近杏婳儿,有些暧昧的轻声笑着,头上的银白色鹿角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波光,温柔的眼眸里水光涟漪一片,“姐姐亲我一下,我便告诉姐姐……” “额……这,这个……那,那个……” 杏婳儿顿时脸红了起来,羞的脸颊通红,结结巴巴的摇着头,:‘这、这怎么行……’ “姐姐竟害羞了?”灵羌饶有兴趣的看着杏婳儿红透了的小脸,脸上笑容更大了,:“我不过是与姐姐说笑而已,姐姐既救过我,我便解了这谜题当做是报答姐姐的恩情” “大荒之泽是为凤鳞州、无谷之崖是为十妄山,荒漠之海是为玄月泉” 杏婳儿正揣摩着他这些话的意思,忽而只觉脸颊一凉,脸蛋上被轻啄了一口,她一惊蓦然抬头便正看到了那琉璃似的眼眸隐隐含笑,她下意识地向往后退,没想到他却又拉住她的手臂,将一只金色琉璃鹿角塞入她手心中,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走了,姐姐若是想寻我时,便对着这鹿角念我名字,我自会出现” 第一百八十章 糖莲子气冲冲的瞪着对面这被一群美人儿簇拥的男人,那男人一身穿着红色里衣,外罩着一件黑色鎏金长袍,鬼斧刀工一般雕琢的脸,长眉入鬓,黑金色的魔眸目色悠闲,宛若一匹神色餍足猎豹, 而那些魔女们则对着眼前这浑身尊贵而又高高在上的男人一脸崇拜而献媚的围绕欢笑着,有的捧着美酒,有的捧着珍馐异果等候着喂过去。 “殿下吃个果子~” “殿下别光顾着喝酒,尝尝奴婢这个参果,很甜呢~~~” “殿下~~大殿下~~~” 糖莲子被那些魔女们亢奋而又尖锐的嗓音叫的头疼,她在这里已经等了足足叁个时辰了,梵幽螭却似乎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若不是筮坞戍的平安符没了动静,她无法知道筮坞戍的安危,她才不会来这里打探消息呢。 她硬着头皮来求他,他却似是存心想要戏弄她。让她难堪,不但日日招来一群魔女们在殿里饮酒作乐,还把她当作是透明的,硬是要她在这里站上叁四个时辰才懒洋洋的说一句。“那人暂时无恙”这种话。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反倒让糖莲子更加不安,暂时是多久,是今日,明日,还是……会一直没事? 她每次离开这里都是带着一肚子气,并发誓再也不要来这里,可是没过两日她又忍不住的来打探消息。 “大殿下吃个草莓” 这不今日,她都已经在这站了几个时辰了,梵幽螭还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反而与那些魔女们玩的不亦乐乎,眼看着又一串晶莹的水晶葡萄喂进他口中,糖莲子终究是按奈不住一把拨开那群侍女,冷着小脸看着梵幽螭, “他到底是否平安,你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他是不是有没有受伤?!” “一个贱奴怎么敢用这种语气与大殿下说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一个舞女柳眉一竖,尖着嗓子道。 “可不是的,你若真担心你的男人,怎么不去自己找,天天来这里烦扰大殿下做什么?殿下没把你赶出去,已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另一个魔族舞女也跟着附和,趾高气昂的叫嚣道。 “我若是能离开魔域,自然会亲自去寻,更不会劳烦你们这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大殿下!” “这有何难,只要你从那‘傀铃谷’跳下去……” 一声重咳打断了那魔女的话,幽螭一记冰冷眼神投过去,那婢女便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吓破了胆似的将头垂的很低。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朝着梵幽螭低声道,:“殿下,琅嬛夫人来了……” “你们都退下吧” 梵幽螭面无表情的推开身侧婢女递过来的玉杯,声音不轻不重,却还着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那些魔女们素来忌惮琅嬛夫人,因此一听发话赶忙争相恐后的从后殿退了出去。 唯有糖莲子呆站着没动,她有些犹豫,她还没有等到 是否平安的消息,就这么走了,她这半日的功夫便白等了。 “你还不走?” 耳边突然传来幽螭充满冷意的声音,让她不由一个激灵,她这才发觉琅嬛夫人不知何时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来,那女人一如既往的‘娇弱温柔’,看上去仿若弱柳迎风,不胜娇羞。但是当她垂下眸子时,那眸底的狠毒和冰冷便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汁,沉沉浮浮。 糖莲子只觉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便浑身似有阵阵寒意袭来,她急忙低下头,匆匆走了。 琅嬛看着糖莲子离去的身影,一抹嫉妒和歹毒如蜘蛛网一般蔓延在她脸上无声无息。 片刻后,她微微眨了眨乌黑浓密的眼睫,脸庞上又浮现出浓浓娇媚笑意,柔柔弱弱的朝着梵幽螭走了去, 大殿下日理万机,很是辛苦,我特意炖了些补身的参汤,特意拿来给殿下品尝” “不必了,我叫夫人前来,是想请夫人见一个人” “是谁?” 梵幽螭冷笑了一声,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侍卫拎着一个浑身是血,严刑拷打的男人走了过来,将那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男人一看见琅嬛,立时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琅嬛夫人爬了过去,:“表妹,救我!!表妹……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琅嬛顿时脸色大变,她有些嫌恶的甩开他脏污的手,神色漠然道,:“表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你怎么会得罪了大殿下?” “表妹!你……!你这个时候怎么把自己撇的两清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之前的花前月下,浓情蜜意……忘了那些夜晚的欢愉?!殿下说只要我们如实招认,可饶过你我性命!” 琅嬛苍白着脸打断他,眼眸含泪的紧紧扯着梵幽螭的衣袖,叫道,: “……你给我闭嘴!殿下!!他别相信他,是他污蔑我!!让人砍了他的舌头,砍断他的四肢,扔到鬼骷山喂那些精魅!” ‘我没有!我没有撒谎,这些年来是表妹她经常勾引我,我这里还有……还有她的贴身衣物!刁碧也可以作证,大殿下出外征战的时候,每晚就是她为我们把风的!” “闭嘴!你……”琅嬛夫人脸色雪白的大声咒骂道,但是看见那男子从怀中掏出来的自己贴身衣物时,顿时吓的手脚发软,她颤颤巍巍的去看梵幽螭的脸色,那张俊容已经冷的像是一块冰石, “刁碧也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 “我……我,大殿下……琅嬛只是一时糊涂,大殿下,琅嬛真的很爱你……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殿下开恩……” “一时鬼迷心窍,琅嬛……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我成亲不足一年,魔族便餍族征战,我去战场不过几个月,你这些风流韵事便已传入我耳中……我以为你终有一日会自己跟我坦白……没想到,你竟然越陷越深,竟然让你表哥去‘圭峰’偷取那张‘残谷秘境图’,你该知道那张图对魔族有多重要?你觉得父王若是知道此事会如何?!!” 琅嬛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着道,:“殿下!琅嬛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只是对一时好奇,琅嬛发誓,我对魔族绝无二心……大殿下你相信我,求求你……看在你我夫妻一场,不要告诉魔尊……他一定会杀了我……呜呜……大殿下……” 她跪在地上扯着梵幽螭的衣摆,哭的肝肠尽断,泪眼模糊。不停求着绕,抽抽噎噎的,仿佛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梵幽螭将自己的衣袍从她手中扯了出来,冰冷的看着她,那目色虽冷,但眸光尚存着一抹顾念旧情之意, :“琅嬛,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愿你好自为之……” 梵幽螭站在山崖上,看着布满瘴气野雾,古藤错蔓的浓密树林,心情郁结难舒, 过往种种,如浮云一般,在他眼前一一飘过。 想当初他与琅嬛初结连理时,也曾相敬如宾,他一直对她温柔备至,想过就此与她白头偕老,可是……没想到新婚燕尔不过数月,她却已别的男人暗中私会,甚至迷恋上了权利争斗,一心想做魔族之后。 真情,在魔族本就是极为罕见的东西。 又或者,这种感情,在魔族本就不存在。不,是十分可笑的存在。 呵呵。 山风呼啸而来,卷起层层落叶飘舞,也吹来一个女子细碎轻细的祈愿,那熟悉的声音让他不觉垂眸朝山脚下看去, “巫神山,听魔族人说你是这里很灵的神山,求你保佑我夫君早日平安归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我很担心他……求您,求您保佑他平安归来……只要他能平安回来,我愿意折寿百年千年,换他平安……求求您,巫神山……” 梵幽螭长衫郁冷的站在山崖上,衣袂随风肆意飘扬,卷起一头浓密的乌发吹打在那张矜贵英俊的面容上,他看着那一身绿裙,素面朝天的娇小身影一脸虔诚跪在山脚下,一遍遍叩首,乌黑眼眸深邃如海,心中涌动起诸多复杂情绪,就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 ps 大殿下真的是好男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瓷千岁被睡了 琅嬛宫里。 “夫人。好歹吃些东西吧……”凋匕看着斜靠在美人榻上,云鬓散乱,穿着一身锦绣华裳的美丽妇人,忍不住上前劝道, “生气是小,千万别跟夫人的身子过不去啊~” “闭嘴!滚开!!!”琅嬛发疯似的将那凋匕递过来的汤羹一袖子掀翻在地,浑身气的发抖,目光含恨而怨毒的狠狠瞪着窗外,“都是那个贱人!!自从她来了魔域,我和大殿下之间便再没太平过!我!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凋匕却是不慌不忙一笑,看着琅嬛那气得癫癫狂狂的目光,有些歹毒的笑道“若是直接杀了他,非但无法修补夫人和大殿下的关系,反而会火上浇油,奴婢……有一条拙技,不知夫人是否愿意听” “说来听听?” 凋匕便有些神秘的一笑,凑身上前覆在琅嬛的耳边细声细气的说了起来,而琅嬛闻言,那满脸无处发泄的怒色渐渐消失不见,转而化成了一股阴毒的笑意,她慢慢抬起眼帘,潋滟的眸子里笑意盈盈, “你呀,真不愧是我从小看大的小丫头……就照你说的办……” 那之后的日子里,魔域便暗暗流传出筮坞戍 深受重伤,命不久矣的消息,虽然也有人辟谣,但是却扔是传说者众多,那些流言蜚语搞得糖莲子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不就之后,她又听到了两个婢女在她身边有意无意的说起‘傀铃谷’谷的事情,那也是冥界之人唯一不被魔域禁足的地方,因为那里到处都是吃人的妖兽恶鬼,那些恶鬼妖兽们终日饥肠辘辘,以血肉为食,有时候魔域的人实在没东西喂他们了,便会扔几个冥界的俘虏去喂食它们。 那个地方对沦为阶下囚的人们是夺命的地域,也是唯一的生门,若是他们能找到一线生机,逃进山谷尽头的逍遥林,那么他们不但可以活下来,还可以离开魔域。 千年以来,进‘傀铃谷’的俘虏们奴隶们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纵然他们可以在里面不受任何束缚的行走,但是也很难在这迷雾重重中找到出口,更不用提随时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的妖兽们。 然而,不知怎么,这可怖的‘‘傀铃谷’’的传言到糖莲子耳边时,却是轻描淡写的,仿佛那里是一个很安全,而又十分隐蔽神秘的地方而已。 ~~~~~~~~~~~~~~~~~~~~~~~~~~~~~~~~~~~~~~~~~~~~~~~~~~~ 神殿里。黑色魔气团团围绕的九转攀龙柱在暗沉沉的光线下散发着阴沉而冰冷的光芒。 “喂!九公主,那个可以解救你的人来了,还不去求求她?” 寂静的空气中忽而传来饕餮那大大咧咧的声音。 九公主一回头便看见心事重重走进来的糖莲子。 她急忙跑过去,亲热的一把拉住糖莲子的手,咋咋呼呼的叫道,:“喂喂!本公主现在有事要你帮忙,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出了什么事?”糖莲子看着九公主紧张的神色,又环视了一圈其他人有些奇怪的神色,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小声在糖莲子耳边,嘀嘀咕咕道,““我……我把龙神大人惹生气了,他倒现在一直躲在龙柱内不肯出来见我!你快……帮帮我……” “生气?你……做了什么?” 她有些尴尬地红了红脸,但是眼眸里却是十分欢喜,神神秘秘的小声道,“我。……我睡了他……,嘻嘻~~” “什么!!你睡了……!!!??” 糖莲子刹那间睁大眸子。叫了起来,脸色无比吃惊。 “嘘!!!”九公主急忙捂住糖莲子的嘴,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被他听见了一定更生气!你小声一点……” 糖莲子只是觉得自己快她给捂死了,赶忙大睁着眼睛点点头。九公主这才缓缓松开手,随即又推着糖莲子的后背将她推倒那泛着淡淡银光的九转攀龙柱面前,催促道。 :“他们告诉我,龙神大人只听你一个人!你快帮我劝劝龙神大人,让龙神大人消消气!!快去快去嘛!!!” 糖莲子被她催的没办法,又看看其他几个龙子那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影微微一闪,遁入了那九转攀龙柱子里。 攀龙柱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中间有一道微弱的光亮, 糖莲子只从外面见过这柱子,却从来没进来过,更没想过里面竟然如此昏暗,她顺着那微弱的白光往深处走去,走了许久,才看到一个银色的身影,坐在一把银器制成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乌黑的发丝如瀑一般流淌下来,在银光中透着淡淡的银色,那张半张倾城的面容上含着瓷玉般的光芒,令人挪不开视线。 “瓷千岁……”她小心翼翼的上前,轻声叫了他一声。 瓷千岁身子微微怔了怔,他回眸看着糖莲子,随即面色闪过一抹异样的潮红之色,眉宇之间却带着怒色。 “他们还真是胡闹” “我们在外面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瓷千岁便又将头扭到一边,忽然都散发着阵阵寒意,仿佛在与什么人闹着别扭。 “其实……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嗯,你,便想开些……九公主人很好啊,我想他对你是真心的…… 你,你也不要太过介怀……”糖莲子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瓷千岁的话,说了半天,却又只觉的有些词穷,说出来的话也是词不达意、 “你在安慰我?”瓷千岁忽而偏过头来问道。 “嗯?……嗯……” 糖莲子怔了怔,微微点了点头。 “你既什么都知道,难道心中没有一丝介怀?” “我……我,我……”糖莲子彻底怔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瓷千岁,事发突然,她甚至到现在还有些懵懵的,但是还没待她解释什么,她已经从瓷千岁那瓷玉似的眸子里看出了浓浓的失望之意。 他微微扯了下苦涩的嘴角,目光不再停留在糖莲子身上,将脸偏过头去,微不可闻得淡淡道,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瓷千岁……”糖莲子上前,看着那面若寒霜,一身素银衣裳冷的像是要结冰的男人还想再解释什么,然而却只觉一阵寒风刮过,她整个人便被一阵狂风卷了出去。 柱子外,九公主顺势搂住了被一阵寒风卷出来的糖莲子,一脸期待的看着糖莲子, :“怎么样,怎么样?!他消气了么?” 糖莲子有些沮丧的摇摇头,看着那冒着森森寒气的九转攀龙柱,低头小声道, “他好像更生气了……” “啊?你是怎么搞的嘛!!!非但没有帮我,还惹得他更生气了!你真是没用!!!”九公主叉着腰,有些骄横的大声叫道。 “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她肯帮你已是幸事,自己做错了事还想赖在别人头上么?” 七子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九公主,皱着眉头冷声道。 “哼!是啊,现在你高兴了!我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顺眼!这回你开心了!”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让大哥一个人静静吧” 二子 素来性子严肃,他一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不约而同的闭了嘴。 糖莲子看着那个九转攀龙柱张嘴想说什么,目光微微犹豫了一下,又咽了下去。 ~~~~~~~~~~~~~~~~~~~~~~~~~~~~~~~~~~~~~~~~~~~~~~~~~~~ ‘傀铃山谷’ 阴风阵阵,鬼气弥漫,不少妖兽与人类的腐尸,都变成了这片山谷中的鬼物。一阵寒风挂过,糖莲子便能感受到这里面浓浓的怨气、 这傀铃谷山谷本就是阴寒灵力汇聚之所,天气也变化的诡谲不定,时而艳阳高照,时而又狂风怒吼,时而又阴雨绵绵,时而又风雪扑面。 她好像迷路了,她在这里谷里已经兜兜转转许久,她终究是放心不下筮坞戍 ,抱着有些侥幸的心理来闯谷,说不定会有一线希望。 魔域里筮坞戍受重伤的那些传言一直在她耳边飘荡,让她夜不能寐,食不安寝,她想快点见到 。不然那一颗心便一直悬在半空中,令她坐立不安。 进谷地之前,本来她是想去找莫销魂的,可是莫销魂失去了记忆,根本不会理会她,若是又闹得被二殿下抓进牢狱,反而没了退路,她也想去找神殿与瓷千岁商量此事,可是偏偏那日又发生了九公主那件事,还闹得她和瓷千岁不欢而散,她知道瓷千岁心情不好,便不敢再去烦扰他。 没办法,她只好来傀铃山谷碰碰运气,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平安出谷,找到筮坞戍呢,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情便渐渐好转,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身前的冰川湖水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 她被震的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上,随即一个巨大的毒蜘蛛从结了冰的湖面缓缓里爬了出来,举起巨大的火红色怪异爪子盯了她片刻,朝着她猛然扑了过来, 糖莲子惊叫一声,急忙闪身避开,险险错开了它的袭击,然而,还没等她起身,令一直充满毒刺的爪子已经朝着她的脸凶狠的踩了过来,她急忙从怀中掏出筮坞戍留给她的叁张护身灵符,那叁张灵符朝着那巨大毒蜘蛛便如蛛丝网一般紧紧缠绕在了那巨大蜘蛛身上,一时间竟让它动弹不得。 那毒蜘蛛顿时愤怒不已,挥舞着巨大的黑红色触角在半空中闪烁不休愤怒的舞动着,糖莲子赶忙趁机朝前免得河岸跑去,那毒蜘蛛又怎么会就这样让猎物走掉,只见它阴冷的眸子一闪,黑色大嘴蓦然一张,一大股蛛丝从它嘴里喷了出来,那雪白的蛛丝在半空中瞬间张开,扩大成一个飞网,将糖莲子的腰肢紧紧缠缚住,随即她整个人便被悬吊在空中拉了回来,眼见她便又被那毒蜘蛛吞进肚子里。 忽而,一道凌厉闪着紫焰的鞭子在半空中蓦然闪现。劈断了那缠绕在糖莲子身上的丝线,来人一身紫黑色锦袍,顺势搂住了那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的粉色衣影。 “幽螭!”糖莲子怔怔叫道,:“你怎么会?!” 梵幽螭穿着一身玉甲锦衣,手中握着闪烁着暗紫色雷霆火焰的鬼厥魔鞭挡在糖莲子身前对着那庞然大物,一边冷眼回眸瞪着糖莲子,斥责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连谷都敢擅闯!待回去了我再与你算账!!” “回去,恐怕你们没机会回去了,哈哈哈哈哈……” 那魔蜘蛛发出一连串恐怖笑声,朝着梵幽螭刺了过去。 梵幽螭眼瞳之中,透出了一抹冲天怒火,冷冷盯着那猖狂大笑的魔蜘蛛,手中的鬼厥魔鞭闪烁着刺眼金光! 他手中长鞭闪电般挥舞而出,好似一道金光闪电,瞬间撕裂了四周,将那毒蜘蛛的两条漆黑的长腿,狠狠劈斩下去! 那毒蜘蛛顿时愤怒地咆哮,冲天的寒气惊天动地,它的体表出现厚厚的一层冰刺。身后密密麻麻爬出成百上千只毒蜘蛛,朝着他们阴险而冰冷的吐着白色蛛丝,高举着爪子飞快的怕爬了过来。 梵幽螭面色轻蔑而又冷漠的看着朝着他们袭来的密密麻麻蜘蛛,手中淡淡结下一个印,那魔印顿时在空中光芒大盛,成百数千道紫色电光宛若利箭一般将那些毒蜘蛛狠狠钉在了原地,转瞬间那些蜘蛛便形神俱灭,化成一片烟灰。 那头巨大的毒蜘蛛却仍是不肯善罢甘休,它挥舞着爪子再次发起进攻,身后也突然出现了一对诡异的巨大火翅,朝着他们愤怒嘶吼着飞冲过来。 幽螭目光冷锐握着手中的魔鞭,一道道紫色流光魔焰火在上面流转不休,正欲挥鞭,浓墨似的眉眼却突然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暗漪,他闪身挡在了糖莲子面前,而那飞扑毒蜘蛛也就在此时将那只带着毒刺的黑漆色巨腿狠狠戳进了梵幽螭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献血染红了那一片金玉色甲衣。 “大殿下……!”糖莲子惊声叫道,小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慌乱惊讶。 “嗯……呃……” 梵幽螭紧蹙着眉峰,一手紧握着那狠狠插入自己胸口的巨大蜘蛛腿,另一只手鬼鞭一挥,那连着他胸口的那一根毒蜘蛛瞬间便被劈碎成了粉末,随即便又是几道闪电般的鞭影闪过,那毒蜘蛛便咕隆咕隆的‘咚’的一下重重摔落在了冰湖里。片刻之后,里面冒出一汩汩浓黑腥臭的血水,将那结冰的湖面染成一片黑紫色。 “幽螭……大殿下……你,没事吧……”糖莲子看着梵幽螭染血的胸口,神情慌乱不已。, “这里还很危险,我们想找个山洞避一避” 幽螭忍着痛,勉力站了起来拉着糖莲子的手朝着一个密林的方向走去。 “嗯…………” 糖莲子忙不迭的点头,她吃力的扶起身体沉重的高大男人,将他的手臂挡在自己肩膀上,摇摇晃晃的寻着隐秘的山洞去了、 ~~~~~~~~~~~~~~~~~~~~~~~~~~~~~~~~~~~~~~~~~~~~~~~ ‘傀铃山谷’的天气很诡异,瞬息万变,方才还风雪冉冉,此刻又忽然间雷霆大作,下起了暴雨。暴雨倾盆而下,打在四周的山石上,便仿佛雷鼓声声作响。 好在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狭窄的山洞,山洞里虽然阴暗潮湿,但是好在尚能避雨。 “大殿下……大殿下……你不要睡,醒醒……” 糖莲子替梵幽螭擦去脸上的雨水,看着他苍白的面色,还有胸前的淋淋血迹,眼圈便又不争气的红了,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恨自己为何做事会牵连别人, “我都还没哭,你又哭什么……” 梵幽螭忍痛喘着气,抬手替她蹭掉脸边泪珠,黑金色的眸子若墨潭一般深邃,“既知道自己如此没用,便不该四处乱闯,难道你真想让他回来是为了给你收尸么?” “我只是担心他……我害怕他出事……” 糖莲子委屈的摇着唇,可怜巴巴的说道。 “他已经在回程的路上,而且毫发无损啊……怎么,看你这神色似是不信?”梵幽螭从怀中透出一封密函塞到糖莲子手中,“看清楚些上面写了什么,便知道我没有骗你” “是真的……”她将那封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面色有些困惑的小声嘀咕道,“那为何那传言却说……” “你能不能少些胡思乱想?!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额头上被重重戳了一下,伴着男人有些无奈的斥责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让鬼鹰传信回了魔域,救兵很快就回来了……” “大殿下……幽螭?梵幽螭?!你醒醒,喂,你不用吓我……!” 第一百八十二章你是不是想要 傍晚将近,瑰丽的晚霞铺在屋脊上,远处尚能听到叁千暮鼓声声。 寝殿内,灯火通明。 “毒不是已经清了……怎么幽螭还没醒过来……”糖莲子坐在梵幽螭的床前,眉头深锁的看着他仍然昏睡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突然,门被人一下子撞开,糖莲子还没有看清来人,便已被人一把从锦榻上拽了下来,脸上被一左一右甩了两个凌厉的巴掌,膝盖也被人重重踢了一脚,她便‘噗通’一下跪在了来人面前。 来人一身黑红色的流沙裙,华丽的纱幔层层迭迭的垂落在金砖铺成的地面上, “贱奴!你自己私闯傀铃山谷死不足惜,但是你竟害的大殿下受伤昏迷!!大殿下是何等尊贵,你就算死形神俱灭,挫骨扬灰也难以抵消这罪孽!!!” 琅嬛目光阴狠狠的大声咒骂着,又转眸瞪视着屋内的其他几个婢女, “你们几个竟然还容忍她呆在殿下的寝殿之内,还不把她给我关进水牢里!” 那几个魔女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那凋匕立刻大步上前走到那两个婢女甩手便是两个巴掌狠狠删了过去,盛气凌人的恐吓道, “夫人的话你们也敢不听?是想让夫人将你们扔进‘噬魂海’里喂那些恶魂么!” 那两个婢女看着琅嬛冷冰冰的脸色,都不由吓的一个哆嗦,立即毫不犹豫的一左一右将糖莲子押了起来,琅嬛凉凉笑着勾起糖莲子小巧的下巴,看着她微微红肿的脸颊,得意的笑道, “我一定要将你害的大殿下受伤的事情禀告魔君,你便等着魔君重重罚你吧!” “的确是该重罚……”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众人后面幽幽响起来,琅嬛眸子微微闪过一抹暗茫,随即脸上已完全没有飞扬跋扈的神色,转而又变得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子转身一脸关切的看向幽螭, “殿下,殿下……你醒了,可把琅嬛急坏了……都是这个贱婢,害的大殿下遭此劫难,殿下这次万不可轻扰了她!” “夫人说的不错……”梵幽螭眉梢微微动了动,半撑起了身子,看着被她们摁着跪在地上紧紧咬着粉唇的糖莲子,眼神深邃而沉冷,“这个女人肆意妄为,胆大包天,的确是该重罚一番”| “大殿下也这般觉得?” 琅嬛挑了下眉头,随即唇瓣边蔓延起一抹如花笑容。 “自然……”梵幽螭将目光从琅嬛脸上挪了开,薄唇轻佻,幽幽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不容置疑的扬声道:“就罚她留在在本殿寝宫之中伺候左右,不眠不休,直到本殿伤好为止!” “殿下!”琅嬛一听,整张脸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正想要劝阻,幽螭已经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些琐事不牢夫人费心,若是无事,夫人便请回吧” “殿下……”琅嬛楚楚可怜的蹙着眉尖,一双眼眸似含泪含娇,仿佛她才是刚才被欺负的那个,梵幽螭实在是看腻了她这般做作演戏之态,目光更加沉冷, “送夫人出去” 那两个魔女有些畏惧的看着花容含怒的琅嬛,却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朱红色的漆门,恭敬行礼,:“恭送琅嬛夫人” 琅嬛夫人恨恨瞪了糖莲子一眼,转身一掀衣裙,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人都走了,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膝盖不疼么” 糖莲子这才站了起来,走到幽螭那挂着巨大虎头的金丝楠木大床边,着着梵幽螭不再那么苍白的脸色,放心的呼了口气,说道:“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这么担心我?”梵幽螭微笑着勾了勾唇角,那目光说不清是冷是热,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抬手轻轻覆上她红肿的脸颊,眼眸又浮起几分怒色几分心疼, “疼么……琅嬛她还真是……恶性难改”” “不疼” 糖莲子摇了摇头,神色认真的说道,“我没有怪她,换做是我,若是别的女人害的我的夫君受伤,我想我也会很生气……” “那你会如何,也上前甩她两个耳光?” 幽螭黑金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糖莲子。 “啊,这……这倒不会……不过,我就是会很生气就是了!” 糖莲子似是想到看到莫销魂或是阿筮 因为别的女人受伤的情形,小脸隐隐浮现出丝丝若有若无的怒意。 梵幽螭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小脸还有那凶巴巴的目光,不由眯眸笑了起来,在她下巴上轻挑了一下,揶揄笑道, “果然再可爱的女人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 那暧昧而轻佻的动作让糖莲子瞬间回过神来,她看着梵幽螭那双黑金色暗含火焰的眸子,身子警觉的往后挪了挪,:“……不过我看你这样子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了,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伤还没好,你便想走?难道你忘了我方才说过的话了” “什么?”糖莲子怔了怔,随即方想到了方才他跟琅嬛说的话,不由道,:“我以为那不过是你为我解围而随口说的……” “可我的确是因你而受伤,你就当真忍心就这么把我这余毒未清,伤重未愈的人孤零零的丢在这冰冷的宫殿里,任我自生自灭?” “我……!你……!” 糖莲子被他噎的哑口无言,只能瞪大眼睛半张着嘴看着他竟然忘了合住。 幽螭忍着笑将她的下巴合住,刻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拍了拍她圆嘟嘟的脸蛋,:““这叫小惩大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魔域乱闯” 翌日。殿堂里。 “稚莲,我口渴,去给我倒杯水” “哦~~” “稚莲,去给我将那狼毫笔拿来” “哦~~~~” “稚莲,屋里有些闷热,过来给我打扇~” ~“…………哦……” “稚莲,还是去取个冰桶来吧” “……你为何不直接让我去取个冰桶来方才?!” “方才没那么热啊……哎呀,被你这么一瞪我伤口好像又有些疼了……” “你!!!哼!!去就去!” “……稚莲?” “又做什么?!!!” 幽螭看了一眼额头上冒着汗珠,隐隐含着怒色的小脸,假装无辜的叹了口气,轻描淡写的淡,:“你这么粗暴,我……不敢说……哎,算了,这伤口流血就让它流着吧……” “流血?”糖莲子半信半疑的将小脸凑了过去,那伤口处当真竟又渗出血来,她急忙道,:“真的流血了,你,你别乱动,我去叫鬼医来” “不必那么麻烦,只是该换药了而已,你过来给我换就行了” “我……我……我不会啊……” 糖莲子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 “你过来,照我说的做” 糖莲子只好依言走了过去,从角柜里拿出干净的纱布和创伤药在手中摆弄着。 “替我解开衣服” 糖莲子怔了怔,脸颊瞬间红了,她本是想要拒绝,但是看着他那献血淋漓的衣襟,只能咬着牙涨红着脸解开他的衣衫,那一大片蜜色的矫健性感的胸膛便一览无遗的暴露在糖莲子面前,还有那胸前的暗红色茱萸,糖莲子脸颊不由更红,那些不堪的回忆突然冲荡在脑海中,让她给他换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嘶~~你弄痛我了~” 他似是故意似的猛然靠近她,沉重的呼吸在她耳边起起伏伏,他一点一点的熨帖着糖莲子的身体,四周满是旖旎而又暧昧的气氛。 “啊,对,……对不起……”糖莲子心神不宁的道歉,手下的动作却仍是难以控制轻重,她的心很乱,就连呼吸都变得凌乱,她抗拒的想要离他远一些。可是他的胸口的血迹又让她不得不继续为他擦拭伤口, “稚莲……” 他嗓子有些发哑的唤她,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一次一次的吹打在我的脸上,让糖莲子的脸颊发烫。 糖莲子红着脸抬起头来,那双如天山泉水般清纯动人的眼眸里涟漪凌乱,一张小脸像是红透的柿子, 他贴着她的耳鬓厮磨着,已经又一次覆在她的身上,吐着热气的嘴唇贴着我的耳廓声音极为低沉而暧昧,裹着浓浓情欲,“你……是不是想要?” “你!!!”糖莲子身子一颤,全身僵硬得仿佛连血都没有在流了,红透的的小一片愤怒,她抬手在梵幽螭脸上打了一巴掌,怒骂了一声“下流”,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那之后的几日,糖莲子都与梵幽螭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能不与他独处一室便不独处一室,然而梵幽螭却对此似是十分不满,这日,清晨,糖莲子正在园子里浇花,便有一个魔女走了过来不客气的拍了拍她肩膀, “喂!大殿下唤你进去!” “他……他又有什么事啊~~” 糖莲子皱眉,有些不太情愿。 “叫你去便去,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进去!”那魔女没耐心的催促完便走开了。 糖莲子暗暗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进寝殿,果然便看见梵幽螭懒洋洋的靠在虎头床上,黑金色的眸子微微眯着,朝着糖莲子勾了勾手指,声音低沉而悦耳, :“把桌上的锦盒拿过来” 糖莲子看着那尽在咫尺,他微微一起身便能够到的锦盒,便觉得梵幽螭又在戏耍她了,她虽然有些情愿,但是走过去将那锦盒拿下来递给了他。 ||“把它打开” 糖莲子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依照他的吩咐打开了它,里面静静躺着一幅画卷。 “打开看看” 糖莲子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梵幽螭,没有多问什么,徐徐展开了手中的画卷,当她看到那副画上所画之物,眸中不由浮现出浓浓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这……是??!” 梵幽螭满意的看着她那吃惊不已的反应,直起身子,微微勾着唇。高傲而俊挺的面容上微微勾出一抹笑容,“不错,是人间的天山,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吧……” 他早已窥探过她的所有过往,要知道她在何处出生,何处长大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啊,我是师父在天山的一个深山老林里捡回来的女婴,是师父将我养大成人……这画里的天山,真的和我们住的地方很像……” 那画不知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画工十分了得,仿佛栩栩如生,更神奇的是那画在天山脚下的那一片清泉,水光泛泛,波光盈盈,仿佛真的在流动一般。天山四周也都似笼罩着一片淡淡烟雾,似在山风下轻轻飘动着, “这里,以前我们就住在这附件……” 糖莲子有些痴迷的看着那副画卷,手指指着清泉边的一处,眸子里似乎有些无尽的怀念和回忆,:“我那时候很淘气,总是惹是生非……可是,师父一次都没有训过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天山了……” “这幅画送你” “送我?” 梵幽螭挑了挑眉,似是不以为意的道,:“反正也是偶然间得来的,我并不稀罕,你若喜欢拿去便是了” “真的么?!”糖莲子目光一亮,宝贝般的将这画捧在怀里,脸上的笑容若山花烂漫,“我喜欢,我很喜欢这幅画!谢谢大殿下!” 梵幽螭见她这烂漫纯真,眼睛笑的弯弯若月牙的样子,不由笑着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怎么说也算是活了几百年了,却还是孩子心性……” | 就在此时,魔女们传了晚膳上来,大大小小十几个金盘银盘,看上去奢华无比,只是泛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糖莲子是素来不吃这些的,只是远远站在一边看着。 梵幽螭只吃了几口,便兴致缺缺的停了筷子,面色有些沉冷。 “怎么了?”糖莲子不由问道。 “终日吃这些生食野味,有些腻烦了……罢了,都拿下去吧” 梵幽螭面色不悦的挥了挥衣袖,那些魔女们便只得又上前将那些盘子端了下去。 糖莲子看着又变得空空如也的桌子,不由道, “不吃东西,你不饿么,你似乎早上便没吃多少……” “平日你们都吃什么?” 糖莲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答道,“你们魔域的食物,的确很难令人习惯,我和啊筮都会煮一些清淡的小菜,是以前在人间时给一些邻家婶婶们学的” “人间的小菜……那是什么味道?可否煮给我尝尝” “好啊,那便借你的膳房一用!” 约莫半个时辰后, 糖莲子便用托盘端着几个小菜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木质的盘子上的菜肴还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诱人香气。 “这些是什么?” 梵幽螭看着那些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菜肴,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那黑金色的眸子不由闪过一抹迷惑。他从没想过魔域那些貌不起眼的青菜杂草们会被她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嗯,这个是‘锦鲤抄’,这个是‘探花酥’”这个是是“荷塘月色”,还有这个是“西湖醋鱼”!糖莲子手指着菜盘子一个一个的介绍着,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若天山湖水一般清澈无暇,“我厨艺不太好,你将就着吃吧!” 幽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而且近乎是风卷残云一般的很快就吃了个精光,就连小莲子也不由看愣住了,梵幽螭的吃相一向是很斯文尊贵的,甚至有些克制,可是今日他却像是饿了叁天叁夜的人一般,狼吞虎咽的很快便将这四盘小菜吃的精光,还吃完了叁大碗饭,又嫌不够似的问糖莲子还有没有饭? 糖莲子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又去熬了一锅菌菇汤给他,他才解了馋,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脸上阴霾一扫而光的朝着糖莲子笑道, “明日我还要吃你亲手煮的饭菜……”| ps :糖莲子和大殿下真的是甜虐甜虐的……又甜又虐啊……我为什么要写出一个这样的大殿下折磨我自己呢……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怎么能让控制住之后不虐呢……纠结纠结…… 第一百八十三章相思了无益 布满骷髅的戒坛内,被魔气滚滚包裹缠绕着。 黑森森的默契不断从四周的墨海里蒸腾而出,伴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盘膝坐在一把金黄色的的骷髅椅子上,面上也冒着团团魔气。 “父王……” 梵幽螭看着椅子上的老者,单膝跪在地上,恭敬行礼, 然而他话音未落,突然已凌空一掌拍来,梵幽螭便被那一掌震得半跪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其他人见状纷纷面露惊色,却又不噶吭声。 “你可知错?!””魔尊的声音威严含怒的声音传过来,梵幽螭捂着胸口,一串绵延的血迹从他口中落了下来,他俊颜苍白,黑金色的妖眸浮浮沉沉,若墨海沉金。 “孩儿不知” “我却不知我的大儿子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竟然连一只‘傀铃山谷’的毒蜘蛛都打不过,还会被那畜生伤的卧床半月?!!!” “…………” “那个女人竟值得你费如此心思?!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快成了魔族笑柄!!这事若是传到魔域外,让其他知道我们魔族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族。黐蚩族人们如何服我们!!!你以后是要掌管整个魔族的!!如此为了一个女人丧志沉沦,实在是让本座失望!!!!” “……父王息怒,孩儿知错” “知错??!”魔尊冷笑起来,目光邪冷而阴森的看着梵幽螭,眼眸里已经透出隐隐杀意,:“那个女人活着一天,恐怕你就永远会一直错下去!我却不知那平平无奇的女人竟让你如此方寸大乱!!” 梵幽螭自然也听出了那语气中浓浓的煞气和凶狠,心中不由一紧,抬眸看着魔尊,:“幽螭知错,甘受父王责罚,|只是此事与她无关,她对这些毫不知情,恳请父王……”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在为那人扰你心神的女人说话!!!幽螭!!你实在是令本尊失望!!!!你让本尊如何放心将整个魔族交给你!!难道有一日那女人让你将整个冥界归还冥帝,还冥界所有人自由,你也照做么!!!!!???” “父王……”梵幽螭深神魂一震,随即跪直了身子,黑金色的眸子幽光闪烁。斩钉截铁的道,:“孩儿绝不会这么做,不会浪费爹这数百年千年的心血……” “那个女人活着终究是个隐患,若不是那个巫对本座还有些用处…………” 魔尊阴沉狡邪的眸子满是盘算,“你好自为之,退下吧” “是……父王……” 月夜下, 糖莲子对潜伏在身边的危险全然不知,她只是如往常一般在月夜下给那一片潭兰花丛浇水,那蓝白相间的小花散发着淡淡清香,又开的十分清雅美丽,让糖莲子的心情也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忽然,一道蓝符从天边一闪而过,落在了她的指尖,她目光不由一亮, 是阿筮 的灵符,她摊开手心,那淡蓝色的灵符便在她手心里浮现出几个字, “平安无恙,七日既归” 糖莲子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眼睛里水光亮亮的,阿筮 终于要回来饿了,她真的好想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不过,她又有点失落,这短短八个字,似是难以抚平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担心,哎……这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怎么也不问问她留在魔域过的好不好,吃不吃得下,睡不睡得着,有没有人欺负她。 她正有些失望,便有一串淡粉色的灵符慢慢悠悠的飘落在糖莲子的指尖,宛若一只蝴蝶在她素白的指尖灵动的扑闪着翅膀,她轻轻摊开手心,那蝴蝶灵符便在她手心中缓缓浮现出几个字来, “数月未见 ” 那手心上的字迹似是顿了片刻,又缓缓浮现出几个字来, “相 思 难 忍” 糖莲子看着那‘相思难忍’四个字,忍不住翘起唇角,眼睛又笑成一双弯弯的月牙,她仿佛能看见 似是憋了多半天才能脸上带着些许不自在的神情写出这几个字,而且那一定是刻骨相思,才会让这素来沉默隐忍的男人写出这几个字来。 她脸上浮动着比潭兰花还清纯皎洁的笑容仰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暗红色的血月,轻声呢喃道,:“阿筮,我也好想你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温泉折磨(限) 野外林子里,山腰处一眼干净的温泉后,金色龙嘴里依旧喷出温温的泉水,溅在水面上叮咚作响。 池面被温泉中的两人二人搅得晃荡摇动。水纹波动。传来女子难耐的呻吟。 “不要……珈蓝……求求你,放了我…………” 她哭着叫着,双手却被一条红绳紧紧绑缚在头顶,让她根本挣扎不了,只能随着身上男人的动作难受的摇晃着身体。 她好像觉得自己被珈蓝深深埋进了水里。这个彻底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深浅动作的男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陌生至极。 珈蓝修长的的手指在她温热的口腔中搅弄,亵玩她娇嫩的香丁嫩舌。手指传来的触感让珈蓝舒服眸微眯,眸中暗色翻涌。若是早知道她的浑身上下都如此美味,他又怎么会忍耐那么多年,更怎么会有机会让他去爱上那个什么掌司大人!! “啊唔唔……”菟丝含糊的嚷嚷着,眼泪洗过的眼眸浮着层薄薄的水雾,扭动的玉白色细腻肌体,妩媚动人。 她手被束缚在脑上,嘴里发不出成段的哭吟,只得拿一双含泪的眸子哀哀地乞求望着珈蓝,仿佛想要求饶似的。殊不知,正是这样的眼神才越容易激起男人的兽欲。 “呜呜……不……呜呜……”” 她哭着摇头,神色格外羞耻,像只刚出生的小鸟一样可怜。她一直以来都只把珈蓝当哥哥一般的好友,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却变得陌生的可怕,身下娇嫩紧闭的嫩穴可怜兮兮地被叁根男人粗糙壮大的手指撑开,潺潺的蜜液顺着手指流出,万分淫靡。 “乖一些,你就会很舒服……”珈蓝温柔吻着她,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他的忍耐力也已近乎极限,抽出自己汁液淋漓的手指。 被扩大的粉嫩花穴缓缓合拢,泪眼朦胧的菟丝天真的以为他要放过他,紧绷的身体恰恰柔软,坚硬的肉刃便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她的体内,直到最深最柔软的地带。刃像楔子钉进了她的花谷将她狭小的花穴充实撑开,附着住他狰狞的肉棒的每一条小肌肉都诚实地向身体反应着那狰狞和可怕,被迫与他最私密的地方紧紧相连。 刚刚做好的前戏涌出来的花露逐渐干涩,菟丝下身生疼,动也不敢动,只是哽咽着喘着气,脸颊红晕一片, ‘“好痛…… 求你了,别做了……” 炙热的火棍却并未听从她的意见,残忍地抽动着,磨砂一样退出再进入,灼热的液体填满缝隙,让她疼的大汗淋漓,难耐的呻吟着尖叫,然而张开的粉唇很快便被男人倾下身贪婪吻入。他的唇舌炽热且有力,绞住她的嫩舌便不愿放松。 菟丝从未跟别人如此深入的热吻,陌生的情潮将她笼罩,胀痛的花穴也渐渐涌出潺潺的蜜液。 “呜呜……” 珈蓝坚硬如铁的龙身急不可耐的一下下用力进入那朝思暮想的蜜谷,他眼眸微闭,加快了身下的攻势。根本不去想她到底能不能承受他的疯狂索取,、 “轻点……呜呜呜求你……” 她泣不成声的羞耻哀求着,但是珈蓝却是充耳不闻,他眼前只有少女柔嫩摇晃的乳房,朱红如果的乳头在乳白色的肌肤上鲜艳欲滴,他忍耐不住,一口吃进菟丝的乳头,含在口里,又是咬又是舔,贪婪如婴儿, 她的身体似林间的莓果,香甜的很,让珈蓝浑身上下吮吸了个遍,肌肤处处是男人的吻痕,诱人得紧。 他不知疲倦插入菟丝的嫩穴,再退出,再凶狠插入,那红肿而楚楚可怜紧致的小穴被逃脱似挤压他的分身带给他无上的快感。他俊颜贪婪地继续深入,着迷的看着那不吐蜜水的花谷,调笑道, “爽吗?菟丝,你的下面可比你这张小嘴老实得多。”他哑声道,眼中是浓烈的情欲。他拇指按在菟丝无意识张开的粉唇上,玩弄她的小舌。 他停住的分身再度深入她温暖的小穴,迫不及待抚慰自己开垦犁地般一寸寸深入,凶蛮而疯狂,菟丝难受的浑身绷得死紧,带着哭腔求饶。 “不要,不要进去了,太深了,太深了呜呜呜……” “乖菟丝,你能把它都吃进去。” “太深了,太深了,要穿了,求你了不行了,我不行了……”菟丝不停摇头呜咽,身子像是一个脱水的鱼儿无助的挣扎着,眼泪涓涓从她娇美的脸蛋上流下来。 然而珈蓝却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她便仿佛柳枝抵抗坚不可摧的顽石。他粗壮有力的大手掐着他的腿根,将她的腿掰到极限,让那红肿不堪花穴被迫张着嘴,任男人那粗暴的野兽不断侵犯这少女的幽密之地。 分身直直破开层迭的嫩肉,抵上她的子宫口,强烈的刺激使菟丝不断高潮,喷涌出温暖的水液。让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阵阵禁脔,屡屡高潮压迫着膀胱,不一会就被操到失禁了。 “舒服么……是不是还想要,我是不是比那个宫若宴更能给你欢愉?” 珈蓝一边说着,一边便仿佛含怒似的再次狠狠地戳进那峡谷里,一次比一次粗鲁而疯狂。 菟丝无暇回答,小嘴张着,唾液顺着嘴角流下,一副被玩到失去神智的模样。 他抵住她的子宫口,宛如抵住了花朵的花蕊,菟丝惊慌失措的哀求求饶, , “不,那里不可以……珈蓝,求你放过我…………呜呜……不可以,珈蓝……”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只有他可以进去?!” 那抗拒惹得珈蓝再次恼怒起来,他狠狠压制着她的双腿,再不复以往的温柔和煦,如打桩一般一下下狠狠的,充满占有欲的戳了进去。菟丝疼的眼泪哗啦哗啦掉,那凌迟似的疼楚而又酥麻的感觉,仿佛在天堂和地狱间不断横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未有人到达的子宫里,直直戳到了子宫最深处,把自己的所有分身都送进了她粉嫩的小穴里。 这场景太过淫乱,蜜色的男人健壮的身体钳制住少女娇嫩幼小的身体,她粉嫩的乳儿都是齿痕,乳果被咬到肿大了一圈,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下身双腿被掰开,少女的小穴儿被男人粗壮分身不知疲倦的进入着插入,平坦的腹部清晰可见男人雄伟粗壮的分身模样。 菟丝已经哭的嗓子都哑了,她绝望又无助的挣扎着,就像是被按在利爪下的猎物挣扎着想要逃跑,但只能引来更深的侵犯。 “小骚货,再叫大声点,哭吧,我要你的身体全部都属于我,全部都属于我你……”珈蓝咬着牙,赤红着眸抬高女人的屁股。看着蜜谷里的汁水跟小溪水似的,不受控制哗哗地往下流去。他目光不由更是情欲弥漫, 他狠狠搓揉着她的臀部。啪啪击打着小嫩穴,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求你了,好深,我要死了……呜呜呜要死了,要坏了……要被玩坏了……呜呜呜求你了轻点,轻点……” 菟丝断断续续的求饶着,眼泪模糊了双眼,疼到极致仿佛感觉有锥子一下一下刺进她的体内,她感觉自己由内到外都被这个男人捅穿了…… “呜呜呜……放过我…………呜呜……” “啊啊啊啊……呜呜~~~” “求你……不要……啊!!!!!……呜呜呜…………” 不远处的树上,泼墨满意的看着温泉被男人玩弄的一次又一次泄身,满面泪痕的少女,薄唇缓缓勾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 “过了这条河,就是齐国了?” 漫相思看着眼前的潺潺碧绿江水,不远处还有几个渔女在河边捞鱼采莲,看上去十分悠闲清净、 “嗯”青苏虽然面上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但是那双乌黑眸子里尽是对这片故土的思念眷爱, “既然到了驸马的家乡,那驸马是不是该尽地主之谊,你家乡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如带我去尝尝!?” 也许是重回故国让他心情大好,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晴朗了起来,竟当真为漫相思介绍起齐国风土来, “齐国盛产海上鱼盐,百姓性子平和无争, 喜欢吹竽、蹴鞠、鸣琴 ……” “我最喜吃鱼,那到了齐国,我可要吃个够~~!” 那马车轱辘响个不停,又在阳关大道上哦组了一会,忽然荼青苏朝着车夫道,、 “阿七,不要走大道,从那边的山间小路绕过去” 阿七簕住缰绳,看着前面平坦的大道,又看了看荼青苏手指方向的那一条崎岖难行的山路,不由为难的皱眉,“驸马……若是沿着这大道走,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进都城,可若是顺着那山路,马车在山路崎岖难行,恐怕要辗转多时,耽误不少时辰啊~”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漫相思察觉到什么,转眸奇怪问道。 “我一位故友捎信说齐国近来内乱不休,我担心我们从大路而行,太过招摇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 他正说着,却忽然看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十几个人骑着高大大马从大道上疾驰而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年纪看上去比荼青苏要小一些,只是面色却沉稳的很,脸上带着不冷不热的笑容,微微笑着道, “表哥,多年未见,风采更甚从前啊……”随即,他看了一眼漫相思,:“哦,是子燃失言,表哥已经贵为越国的驸马,呵呵,这位一定便是越国的公主了,果然生的娇艳动人,貌美如花,真是令子燃羡慕羡慕啊,呵呵~~” 他嘴上虽然满是恭维之语,但是落在旁人耳中,却总是觉得极为别扭,漫相思冷冷飘着他道, “既是如此,你还敢派这么多人来围住我们的马车,阻挠前行?| |“呵呵,公主误会了,子燃并非要阻挠公主与驸马回吴国,只是太平山最近有些不太平,多是流匪山贼、亡命之徒,子燃只是担心二位从那边山路遇险,特来好心相告” “多谢好意,不过我们不怕那些流匪山贼,阿七,驾马车,我们从山路上走” 阿七赶忙应着,正准备驱赶马车,却不知忽而从何处窜出一只冷箭,正中阿七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那可怜的阿七还来不及叫喊,便已从马车上重重摔了下来,倒在地上断气而亡。 “阿七!!” “小啊七!!!” 荼青苏和漫相思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满脸是血的阿七,荼青苏自然早已明白了什么,一丝不详的预感遇上心头,果然那子燃已笑着在高头大马上一扬手,扬声叫道,。 “大家小心,此处有流匪山贼出没,还不快护送驸马和公主回‘祥郡王府’!” |“是!!” 马上的人纷纷一跃而下,那黑压压的人群手提着寒光闪烁的兵刃朝着漫相思和荼青苏一步步逼近着走了过来。 ps:我突然间为掌司大人有些胸闷,守身如玉的,为哪般啊?噗嗤~~ 堤一百八十五章囚在偏院 荒凉破旧的偏院内。 铁门被一串铜链子紧紧锁着。 “咚咚”几个快发霉的地瓜从门外扔了进来,随即生锈的铁门便又被紧紧关上,外面传来铁链响动的声音 “又是地瓜?!喂喂!!1开门!!!!我叫你们开门!!!!” 漫相思跑到那扇生锈的铁门前,把那铁门拍的震天响,直倒身心都拍的通红,门外人都再没了一丝动静。 自从被那个子燃‘请’回王府后,他们便被关进了这间偏院,而祥郡王似乎根本不把漫相思和堤青苏越国公主驸马的身份放在眼里每日命人送来的也都是残羹剩饭,到最后似是连送饭都嫌麻烦了,便一日叁餐羞辱般的随便扔几个灰不溜秋的生地瓜进来,任凭漫相思在院子里怎么喊破喉咙的叫骂,院子外的人都毫无动静。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青苏默不作声的走过去,将那几个地瓜捡了起来,又从井里打了一一桶清水,仔仔细细的清洗起来,轻声道,。 “委屈公主了……” 漫相思看着心无旁骛清洗地瓜的青苏,看着他淡淡然的神色,浮躁的心情不由渐渐安静下来,蹲在他旁边,看着他清洗地瓜,不由问道,“他们到底要把咱们关上多久,?” “祥郡王以你我为人质,要挟你父王出兵相助,若是你父王答应了他的要求,短则十天半月,若是你父王不肯出兵相助,恐怕还需数月……” “数月?!”漫相思吃惊的瞪大眼睛,又皱着眉头看着他手中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地瓜,胃里不由有些一阵阵的反胃; 其实若说单是和堤青苏被关在这里,漫相思倒也丝毫不介意,还有些欢喜,这小院虽然简陋破旧,但是却被堤青苏每日打扫的十分清净整洁,有时候她站在庭院里,看着堤青苏在院子里静静清扫落叶,总是觉得仿佛回到了那时候在清堤雪芦里和木樨雪静静相伴的岁月。、 那时候,她因太过顽皮懒散被溟鲛管教的苦不堪言,每日都要比别的女弟子多练上半个时辰溟鲛才放她走,每次她都是迫不及待的往清堤雪芦跑,仿佛一看见那一身温润宁静,与世无争的棕白色身影,便能扫去这一天的疲累和倦怠。 木樨雪听见漫相思跑过来,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似乎凭着她的呼吸,他便能感受到她心情的好坏,有一次她和同门师姐因为小事争执,被溟鲛训斥,她委屈的哭了一路,到了清堤雪芦还是止不住的抽抽噎噎的,他也不多问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小相思,我煮了你最爱喝的青梅茶,随我进屋来……” 相思便摸着眼泪随他进了屋,一进屋果然便闻到青梅茶香扑面而来,让她失落的心情也一扫而光,木樨雪一边给她倒茶,一边听她大倒苦水,控诉溟鲛每日如何‘刁难’她。 木樨雪却只是告诉她,溟鲛这么做只是为了她好,只是让她学会自保,让她懂得如何在这乱世中好好活下去。 漫相思只作耳旁风,只觉得他是在为溟鲛说好话,不过漫相思那性子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也不太会记仇,没一会儿便忘个干净,所以总是犯错,总是被罚,就连学仙术也是,总是前一天溟鲛耐心耗尽的教会了,不过只是睡了一晚,便又忘了个精光,总是令溟鲛头疼不已。 想到那时情景,漫相思不由失笑,堤青苏看着有些奇怪, “笑什么?” “啊,没什么……”她摇摇了头,顺势要接过他手中的地瓜。“我去放锅里蒸一蒸” “我来吧……蒸红薯公主既然吃腻了,我便换个做法”|堤青苏说完,便挽起衣袖从院子里找了几个木枝架起一个火堆,又将那地瓜串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不一会那地瓜便开始滋滋冒油,泛起浓浓焦香之味, “倒是看不出青苏公子还会烤地瓜?”漫相思一边啃着手中的地瓜,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堤青苏在一边熟稔而认真的拨弄着火堆,那人眉若青山黛,细长眉眼乌黑温柔,几缕发丝垂在他尖尖的下颚处,清韵绝伦。漫相思一时竟看的难以挪开视线, 青苏却似乎没注意到什么,只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那一笑便仿佛若池中莲花,清净而温柔,:“青苏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儿时也会和表哥表弟们去野外爬树摘果子,去溪边赤着脚捞鱼,想在回想起来扔觉得十分有趣……” 漫相思安静听着,凝视着眼前这与木樨雪一模一样的容貌,他们明明是一个人,可是又仿佛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更像是一个鲜活的人,会喜会怒,会忧会悲,更像是活在人世间烟火气中的一个凡人、 而木樨雪…… 许是因为常年住在昆仑山修仙问道,他和溟鲛身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之气,虽然他不似溟鲛那般周身风雪寒霜,令人难以亲近,但是那清心寡欲的模样便若昆仑雪池中朵朵清莲,令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 “邦邦邦!”突然一阵嘈杂响动打破了她的思绪,几个高大壮汉从院子外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一左一右抓起堤青苏便朝着院外走去。 “喂!等等,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没你的事,走开!!” 一个壮汉粗鲁的大声一吼,将拦在他们面前的漫相思狠狠一推,漫相思自从来到这个前世之境便再也一丝妖力也使不出来,反而她感觉自己的力气便的比之前更弱了,被那壮汉一推,她便重重摔倒在地上,只听一声令下,那两个人便一左一右将堤青苏带出来院外。 “青苏!!青苏!你们要带他去哪!!我也要去!!” 然而那兵服壮汉却似乎根本没把她这越国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看着她冷冷一笑,大步踏了出去,重又锁上了院门。 夜色已深。 漫相思心急如焚的在院子里不停来回踱步,越是未知,便越是恐惧,那几个人一看便来者不善,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对青苏做什么。她已经暗暗召唤镜不染很多吃了,可是镜不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仿佛就当算把她扔在这‘前世之境’里任她自生自灭。 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院外的门锁又索啦索拉的响了起来,她心中一喜,她刚跑到门边。便看见一个淡青色的身影被重重推了进来,那身影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她身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漫相思这才发现堤青苏后背浑身是血,一张脸苍白如纸,她顿时慌乱不已,眼泪盘旋而出,目光若刀刃一般恨恨朝着他们剜过去,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那两个壮汉没有回答漫相思,只是朝着堤青苏啐了一口,粗着嗓音咒骂道, “不识抬举的东西,留在这等死吧!” 说完,‘咣’的一声狠狠关上了院门。 “青苏……青苏……你怎么样了……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事,公主不必害怕……”堤青苏有些吃力的说着,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公主,恐怕要陪我在这里多待一段时日了……|” “没关系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待多久我都愿意……” 她含着泪抬起袖子温柔擦去他额头上渗出的层层冷汗,嘴唇咬的快要破皮, “我扶你回屋” 漫相思扶着堤青苏进了小屋,在烛火照耀下才发现他浑身都是鞭伤,后背血肉模糊一片。她蔻丹紧紧陷进肉里,掌心也渗出斑驳的献血,眼眸里一片心痛愤怒,身子气的发抖, “他们是不是逼你做什么?你不答应是不是?” “他们想让我出卖王上,将皇宫下面的地宫机关暗道地图交给他们,坚持是痴人说梦……”他冷笑了一声,那神色极冷,在暗影下闪烁不清, “齐国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当大王,我纵然是死,也绝不会……呃……”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这么多了……我去找些金疮药……你等我…!” 这院子本就是废弃的偏院,要找到一瓶金创药简直比登天还难,她手忙脚乱的来回翻找那些破旧柜子,含着泪嘴里还不停着急的念叨着, “药呢!药呢!!药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她急怒攻心的一把推翻那些破旧矮柜,又心急如焚的跑到院门前‘邦邦邦’的用力敲那铁门,噙着泪不停叫道,:“开门!!!开门!!本公主命令你们开门!!!开门……” “开门……开门!!!!” “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夜色更深了,就连星光夜黯淡下去,堤青苏已经痛极昏迷过去,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宛若覆着一层皑皑白雪。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漫相思脸色也急的煞白,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不停转圈,忽而,她的目光停在了那长满杂草的角落里, 这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走过去,蹲下身来拔下一株草株放在手心里仔细观察着,忽的,她目光一亮,这应该便是‘瑶柱草’,据《佰草集》记载,此草根部可食,对治疗外伤有奇效, 以前溟鲛曾拿来一本《佰草集》逼她叁日内必须认全那上面所有的草药和功效,她硬着头皮熬了叁天叁夜才终于背过。她能认出这‘瑶柱草’也要多亏了那本《佰草集》了。 耳边不由又回荡起木樨雪曾说过的那句话,:“莫怪溟鲛师叔,他管教你严苛,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可以在这乱世中好好保护自己……” ps:小相思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是很在意溟鲛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一川烟雨 “驸马……你感觉好些了吗?” “嗯,已经不怎么痛了,未曾想到那不起眼的药草竟然会有如此神效……”堤青苏看着那矮墙处如杂草一般顽强生长的‘瑶柱草’,目光似是有些惊奇,回眸微笑着看着漫相思,“更没想到公主竟然还懂这些药理之术” “也不算精通了,只是略知皮毛而已”漫相思难得的被堤青苏夸赞,不由脸蛋有些发红,她偷笑了一下,嘀咕着小声道,:“看来这次倒是要多谢溟鲛师叔了” “溟鲛?” 他却是听见了那个名字,似是思索了一会,:“就是公主进荐给大王的那位近身侍卫” “嗯,是啊~” 漫相思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待他日离开这里,我也该去亲自道谢的” 他们正说着,门边又被几个人推开闯了进来,来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子燃,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军兵, “你来做什么?!”漫相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不见,她挡在堤青苏面前,警告的看着子燃,叉着腰霸道说道,, “驸马的伤刚好,不准你们这些贼人碰他” “呵呵,公主还真是护夫心切啊……”子燃环视着四周简陋的庭院,目光讥讽的说着,“驸马还真是好福气啊,我何时也能如表弟这般娶上一个貌美如花又对我爱护备至的女人啊~” 他一边笑说着,一边伸手轻浮的朝着漫相思脸上摸过去,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桥嫩脸蛋,手腕便被漫相思擒住,朝着那张油腻腻的脸上甩上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你竟敢打我!!”子燃恼羞成怒的捂着脸,一张脸气得宛若猪肝之色。 :打你怎么样!!我还嫌打的你太轻!!漫相思毫无惧色,扬手便又要朝那子燃脸上扇去,然而手腕却被子燃身后一只粗壮肥硕的大手紧紧攥住,那手稍微一用力,她便觉得手腕粉碎似的痛, 那赤着半身的中年壮汉抓着漫相思手腕一按,漫相思便支撑不住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手腕上的剧痛让她不由脸色煞白,那壮汉又一脚踩在她的半边肩膀上,粗声呵斥道, “竟然敢对大公子大不敬!还不磕头认错!” “呸!” 漫相思怒目圆睁,神色毫不屈服的冷冷抬头瞪着那壮汉,小脸没有丝毫屈服之意。 那壮汉瞬间被激怒了,踩在她肩膀上的那只大脚猛然一施力,漫相思顿时觉得后背几根肋骨断裂似的痛,但是却一声不吭,粉唇咬的快要出血。她懊恼的想自己的身子怎么在这里变得如此没用,竟然使不出一丝妖力。 堤青苏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山月似的眼眸淡淡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们齐国之事,又何必牵连无辜的人,你放公主回越国,我留在这里任你处置”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与你一处!” “啧啧啧,想不到这越国公主对你倒是情深义重,倒是令人羡慕,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公主与驸马如此恩爱,怎么这么简陋的一间小院,你们二人还要分床而睡啊?!” 闻言,漫相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狠狠瞪着子燃,仿佛恨不得将他的心肝脾肺都咬碎撕烂扔到后山去喂豺狼,目色赤红的厉声道,:“我与驸马之间情趣雅兴,岂容你多管闲事!”, “呵呵……既是如此,我变成全你们……” 子燃阴笑着说着,朝身后一扬手,便有两个大汉上来将两条沉重的锁链扣在了漫相思和堤青苏的手腕上,随即那人幸灾乐祸的阴险声音笑着传来, “父亲下令修建水坝正缺劳工,便委屈二位为我大齐百姓社稷出一份力了!带走!!!” “是!!!” ~~~~~~~~~~~~~~~~~~~~~~~~~~~~~~~~~~~~~~~~~~~~~~~~~~~~~~~月色下, “嘶~痛,揉轻一点……”漫相思忍不住呼痛, “知道痛了,下次才不会胡乱逞强……” 青苏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手中的动作却还是放轻了些许,他那清柔若山月似的面容沉凉若水,清隽的眉眼看着她红肿的手腕带着几分心疼,又似含着些许幽柔愁郁,“这里不比越国,公主说话行事还是谨慎些好” “我忍不住嘛,他们实在是仗势欺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许他们欺负你!” 堤青苏微微愣了一下,不由无奈的失笑道,:“我一个男人却需要小女子保护,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公主放心,我尚未如此不济”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反正我就是不许任何人欺负你!再不会让人……将你逼上绝路……” 漫相思看着眼前的堤青苏轻声,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众叛亲离的木樨雪,当年是自己不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他,可以不让他在昆仑山上如此孤独,也许他便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堤青苏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将她手腕上挽起的袖子轻轻放下,为她仔细整理好, “公主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很多活要做” 其实他们在‘坤河’边修建水坝虽然过得辛苦,但是倒也未受到太多苛责,因为那里的督工楚峰与堤青苏也算的上是旧识,堤青苏又曾与他们一家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楚峰心中自然是对堤青苏十分感激,趁子燃的人不在这里监工的时候,便常挑些轻巧些的活让漫相思他们二人做,来这里做劳工的人也都是齐国的寻常百姓们,齐国民风淳朴。百姓虽然身处苦境,对待他人也心存善良,所以对堤青苏和漫相思也很好,有的体恤漫相思是女儿身,常常帮着她去做些粗活重活,然而,饶是如此勤劳善良的人们,日夜赶工的做着这些苦累之活,那些监兵们却仍是十分残暴,动不动就是一顿鞭子打骂,吃的也都是馊臭的饭菜。 漫相思那性子怎么忍得了,自然是上前与他们争执理论,然而非但未能救得了他们,自己身上也挨了不少鞭子,到最后督工楚峰都不得不将漫相思拉到无人处欲哭无泪的磕头作揖道,、 “我的姑奶奶,你就行行好,莫要在这里惹事了,早就建成这水坝,我们便都可拖离苦海,重获自由……姑奶奶,你便忍一忍吧” 漫相思只是紧握着拳头,默不作声。 唯一苦中作乐的时候,便是深夜四下寂静的时候,堤青苏和漫相思会坐在树边休息时,他会用树枝在地上画画,那干枯的树枝在他手上就像是一根毫笔,黄土为纸,一笔一画都极为精妙传神,栩栩如生。漫相思便觉得他的笔下的一草一木,宛若一片安乐净土,虽然只是方寸之地,但是那个地方似乎却只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没有生老病死,贪嗔痴恨,便只是更古不变的平静祥和。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很久,直到有一天半夜,她忽然被青苏推醒,她还不及醒神,便被堤青苏匆匆拉了起来,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七绕八绕的跑了出去,栅栏外有二个黑衣人在接应他们,见了堤青苏便目光一亮立即迎了过来,那黑衣人抽出手中宝剑,‘咣’“咣”两声便斩落了他们二人的锁链,随即低声道, :“公子快走!剩下的交给我们!” 堤青苏也没多少说什么,拉着漫相思便朝着远处的密林急步跑去,他们刚跑入林子里,漫相思便看见他们刚刚离开的那边修建水坝的地方火光一片,隐隐能听见里面的呼喊声。她急忙停住步子,有些紧张的捏紧堤青苏的袖子, “青苏,着火了……着火了……” 堤青苏的步子却没停,俊颜埋在黑暗中头也不回的道,:“是我让他们放的火,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些劳工可借着火势安然逃出去……” “所以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秘密谋划……” “嗯” “公主……为何不走了?” “你谋划了这么久?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那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为何你也不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水坝失火……祥郡王很快会派兵追上来……我们要赶紧逃出这片树林才算安全” 堤青苏想要拉住她的手腕继续前行,然而漫相思却明眸暗闪,固执的将手腕从他手心中抽了出来,站在原地不肯再走,空灵似蝶的目光直勾勾看着堤青苏, “你究竟是怕打草惊蛇,还是根本……就不信任我?!” “…………公主非要在此时乱发脾气么?” “我……!” 漫相思话音未落,冷不防一只冷箭朝着他们二人射了过来,好在漫相思反应快,一把推开堤青苏,一个旋身避开了那个冷箭,随即树林里一堆软甲士兵冲杀过来, 那些身影若雪亮的剑尖,又若黑夜的闪电,杀气腾腾的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漫相思呼吸一窒,她暗暗运气,却仍是一丝法力也使不出来,正一愁莫展,忽然身侧一道人影飞来,挡住了铁甲人的雪亮的剑锋,顿时似有濛濛飞雪之意从他的剑尖环绕开来,那人周身的风霜寒冷让四周的人不由心生胆怯之意。 “溟鲛……!” 漫相思目光嗖然一亮,喜出望外的,:“你终于来了!!!” 但见树林里一片飞雪寒霜似的剑光闪过,那方才还来势汹汹的软甲士兵们已纷纷倒地不起,呻吟不停。 “你们可有受伤?” “没事……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们两个今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她又附在溟鲛耳边小声嘀咕道,:“不知为何,我的法力在这里没有丝毫用处,为什么你却不受影响?” 溟鲛摇摇头,似是也尚不明白个中原因。 就在此时,一阵山风吹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叁人肩头上,那雨越下越急,很快便连成了珠线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堤青苏抬头看了看暗沉沉的天色,低声道,:“我知道前面有一间破庙,我们去里面避避雨吧” 一炷香后。废旧的破庙里。 堤青苏在火堆边静静拨弄着干枝,那乌黑如墨的清柔眸子温柔而又岑寂,浓密如墨的青丝散落在肩头,几缕湿透的发丝黏在他的雪白光洁的下颚处,惹人心生遐想。 漫相思坐在火堆前烤着自己湿淋淋的衣袖,目光时不时的朝着站在屋檐外的那个冰蓝色身影看过去。须臾,她有些沉不住气的走到门外,刚走到门边,便觉一阵冷风刺骨, “站在这里风这么大,不冷么?为何不进来烤火,” 溟鲛微微回眸看了一眼堤青苏,垂首微微摇头,冷声道,“这里也可以避雨” 他话刚说完,一阵山风吹来,一瓢山雨便被倾斜着洒落进来,顷刻间便让那谪仙似的冰冷面容便淋满了雨水,漫相思看着他有些发僵的俊容,努力憋着笑,生拉硬拽的将他外庙里面拉去, “我不管,你就是要在里面,万一有刺客藏在庙里背偷袭我们,你也看不到啊!快进来!!” 溟鲛拗她不过,只能被她半拉半拽着进了庙里,只是他并未与堤青苏坐在一处,只是勉强坐在了门口的一个石墩上,冷冷的闭上双眸,不发一言。 漫相思倒也不在意,只是神色愉快的伸出玉手在火堆前烤着火,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昆仑山时,她与其他弟子由木樨雪和溟鲛带着一起下山历练,那时候似乎也如现在这般,木樨雪在烤火,溟鲛在一边冥神打坐,而自己则与师兄弟们说笑打闹着, 一切都那么美好,又仿佛那么遥远……、 也许她如此憎恨昆仑山,也是因为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吧,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回到她生命中活的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堤一百八十八章十妄山 十妄山。 入冬后的山林里,一片萧瑟。 地上,火红的松毛和金黄的落叶铺了一地,脚踩在上面,就跟踩在松软的地毯上似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司羿,我们接下来往哪走?” 站在林子的最深处,杏婳儿停下了脚步。 打量着前面的二条岔路,扭头问身旁的红衣如枫,身姿挺拔的男子。 司羿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指着那条崎岖小路由此看去,那山路浑如大山从中劈开了一道口子,却又深浅莫测,寒气淡淡。诡异的情形,使人一时莫名所以。司羿直视着那洞口道,:“我们从那边的山口进去” 杏婳儿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紧跟着司羿朝山洞内走了进去。 山洞之内,并非如想象的那样阴暗。洞顶往上纵深而去。有隐约的天光从石壁缝隙穿透而下。 他们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过后,山洞的缝隙渐渐变大。又去片刻,突然一道天光霍然而下,顿时四方开阔,景物迥异,俨如置身于另外一片天地之中。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九重渊。由此循壁而下,抵达渊底应该便能寻到‘叁昧石’。” 杏婳儿闻言,不由勾着头往下一探,只觉得深邃无尽,幽暗莫测,寒气扑面,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慌忙往后躲闪,司羿不由微微勾唇扯出一抹轻笑, “怕了?” “谁……谁怕了,我才没有……” 虽然有些冒冷汗,杏婳儿却嘴硬的不肯承认。 她正寻思着该如何下去,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已被他勾住腰肢,身子如疾风骤影一跃而下。 她没有防备,不由“啊”的轻叫了一声,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峭壁,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带着阵阵寒气,还有那人身上熊熊的焰火之气,令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的狂乱。他身手敏捷,足尖在悬崖峭壁上若蜻蜓点水,大红色的衣袍在空中飒舞飘扬,转眼间便落在了深渊崖底。 “到了”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声音若清风拂面,令她不由心安,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个足有百丈的巨大洞穴呈现出来。且洞穴四周晶光点点,灵气盘旋,浑如地下仙境,使人目眩神迷。那洞穴四周石壁中的淡紫色的晶光,令人忍不住目 而在在洞穴的尽头还有一一个清幽幽的水潭,上面罩着一层氤氲的寒雾。而雾气随风,有淡淡的血腥若有若无。四周青藤缠绕,叶绿如新。而在寒雾的弥漫中,清冷而诡异。 而那寒潭之中层层绿藤紧紧缠绕着一个白衣少女,那藤蔓缠绕上她雪白的脖颈,那白衣少女窒息般的正痛苦挣扎着,似乎快气息断绝的哀求无助的看着他们, “”求你们……救我,快救我…………| “司羿……快救救她吧……” 婳儿并未多想,急忙看向司羿, 司羿微微沉默了片刻,手中金光一挥洒,便有几道火焰在那青藤上烈烈燃烧起来,很快便烧断了那缠绕在少女身上的几根青藤,那少女急忙挣扎着想要从水潭中逃出来,但是似乎被困得太久了,她爬了许久,都没有力气从水潭中爬出来,司羿和杏婳儿只好去水潭冲帮忙把她扶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困在水潭里?” 司羿目光警觉得看着眼前这湿淋淋,肌肤裸露,面色雪白的少女。那白衣女子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美眸似水,朦胧迷离,她娇躯扭动了一下,洁白玉手忽而撕扯着自己的外衣。 “你…唔..。”司羿一句话没说完,冷峻的薄唇就被迎面香唇猛然覆住, 。 顿时,司羿微微一愣,顷刻间那冷峻的面容便覆上了怒色,然而不知为何他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面前这重重赖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杏婳儿更是看傻了眼,怔怔道,:“姑娘、、你……你……” 然而那少女根本不理会婳儿,只是辗转缠绵的在司羿薄唇上啃咬着,有些贪得无厌,不知餍足的索取着,这男人的味道可真好。 “嗯……好热……小哥哥,你吃起来真好吃……”白女女子媚眼如丝的迷离呢喃,柔软的身体直接贴了上来,玉臂环绕,抱住了他的脖子,莹润的香唇再次凑到了他嘴边,时而轻轻咬磨,是由有伸出香舌在他唇上舔食着。 司羿浑身只觉仿佛中了化骨散绵软无力,竟连推开她的力气也没有,他的余光撇向杏婳儿,发现她的脸色也变得极差,站在原地晕晕乎乎的,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那少女媚笑着撕开了自己衣衫,露出了洁白柔嫩胴体,每一寸肌肤,都闪着迷人的光泽,她美眸中含着水雾,如饥似渴的扯开了司羿的衣衫,葱葱玉指在那蜜色的胸膛上轻拂。 “小哥哥……你不但的脸这么好看,身子也如此令人垂涎欲滴啊…………” “你一个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快放开他!!” 杏婳儿想将她从司羿身上拽下来,却只觉眼前一阵阵眩晕,手脚阵阵发麻。 “羞耻?呵呵,男欢女爱有何羞耻的?”那白衣少女偏过头来咯咯咯笑着,脸上竟是轻浮浪荡之色,全然不符合她那清淡的小脸蛋。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杏婳儿问道。 那白衣少女从司羿身上下来,玉手单手挑起杏婳儿下巴,目光尖锐的审视着她,眼眸里闪烁着白茫茫的波光, “我更好奇你是什么,明明是只小狐狸,你身体里怎么会有巫灵血脉,而且这灵气虽然强大却似乎被什么压制着,啧啧……真是可惜了……你似乎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呢……” 说完,又有些不屑的笑了。:“不过我想你也没命知道了!” 说罢,那女子目光忽而露出凶光,长指化成锋利的爪子朝着杏婳儿的脖子上狠狠抓了过去,就在此时,一道带着火光的利剑一瞬间贯穿了那少女的身体,似有电光火舌在她体内穿梭不已,那少女满面狰狞的嘶吼怒叫起来,面容扭曲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已经行动自如的司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 “怎么会这样,你们明明救我时中了我的瘴气,你为何会没事?!” 司羿颇为嫌弃的紧紧蹙着皱着眉峰,用衣袖用力蹭了蹭唇角,黑冷着脸目光如锋的看着那少女:“一个小小藤妖的瘴气能困得住我多久,若非我一时大意,又岂会轻易中了你的计” 那藤妖怒喝一声,还想再做挣扎,但是插在她腹上的那把火光利箭已又是一片火芒闪过,刹那间燃起熊熊大火,顷刻间那少女便在熊熊火焰间化成一片灰烬。 杏婳儿看的不由咂舌,转头看了看黑着脸瞪视着自己,嘴唇已经快被蹭的破皮的司羿,只得赶忙堆笑着不停夸赞道,“神弓大人果然神力惊人!令人叹为观止!小女子佩服佩服,敬仰万分……!!!呵呵~~呵呵~呵呵呵~~~” “马屁精” 司羿不屑的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冷峻的面容上仍是余怒未消,似乎扔在为自己受那女妖轻薄之事耿耿于怀。 就在此时,幽绿色的潭水中忽然升起一块巨大的石头,那藤蔓青翠的枝叶间突然绽放了一枝硕大的花蕾,那花瓣徐徐绽放,诞生出一棵红红的果子。那红果子晶莹剔透,鲜红如血,宛若一颗水光盈亮的宝石。 “那是……是我们要找的叁昧石!!!!” ps:呜呜呜……司羿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司羿表示狠心塞…… 堤一百八十九章相思难断 “你对着那叁昧石傻笑一个晚上了,还没看够?” “我当然开心了,还差两块叁昧石,我便可以去魔界找我爹爹和娘亲还有莫叔叔……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婳儿宝贝似的将那叁昧石捧在胸口,眼睛望着天上星光闪闪发亮,仿佛当真看到了他们一家人重新团聚的情形,脸上的笑容格外明亮璀璨。 司羿便又埋头擦拭起自己的弓箭,婳儿不解的看着他,:“你还说我呢,那彤弓都快被你擦掉漆了,明明已经很干净了,为何你还是擦个不停……” “臭丫头,你懂什么!快睡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婳儿愉快的点点头,未想太多的在草垛上翻了个身,很快便睡着了。 司羿却看着手中的彤弓轻轻皱起了眉头,今日那箭弦本应设在藤妖的心脏处,为何只射中了她的腰腹,难道那个预言是真的,他的神力正在慢慢溃散……如果不尽快找到新的主人,那么他就会…… ~~~~~~~~~~~~~~~~~~~~~~~~~~~~~~~~~~~~~~~~~~~~~~~ 帝都, 凤竹别苑。缺月挂疏桐。 青纱帐内,一身白衣的男子在寝室内静静睡着,炉烟袅袅,一个细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上男子身边,看着那覆着半边银色面具,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目光闪烁着粼粼波光,似乎在犹豫什么,忽然,她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伸手朝着他的那张面具抓去,然而她的手指刚碰触到那冰冷的银器,她的手腕就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了,刹那间她便觉得一阵森寒凉气从那人掌心传入她的手腕中,不过更令她害怕恐惧的是那双蓦然睁开的晦暗幽眸, “……咳咳……你若是想看我这面具下的面容,直言便是……我自会让你如愿” 他一边咳着一边从床上站了起来,眸子紧紧盯着绯颜的眼睛,眉头微微挑着, “我……,你当真肯给我看?!”绯颜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这面具下到底有着怎样的容貌,他们成亲都二个多月了,她却从未见他摘下来过,那面具下到底有着怎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当真想看?不怕后悔?” 他俯身逼近她,那苍白到没有人色的面容在暗夜下阴仄逼人,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之态,尤其是他唇边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凉笑,令人不觉得毛骨悚然。 “我会怕什么!我绯颜可不是吓大的!从小到大什么人没见过!” 绯颜挺直了腰板,面色毫不畏惧,有些刁蛮的大声道,:“你现在便摘下来给我看!” “是么……”他冷冷笑着,那晦暗的眸子空洞深幽的宛若两块没有感情的黑洞,:“那便如你所愿” 面具被那苍白的手指缓缓摘下,那半张宛若修罗鬼魅般烧伤结痂的面容便乍然出现在绯颜面前, 很难形容绯颜眼中的神色,有震惊、恐惧、嫌恶、失望、难以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她如花似玉的脸蛋上,一时间变幻无穷。 空烟寐似乎早已料到了她这个反应,饶有兴致的眯着眼眸审视着她脸上无比震惊而又慌乱的神色,那被烈火烧的尽是伤疤的面容在漆黑的子夜里恐怖而骇人,但是偏偏却又让人挪不开眼睛,那阴仄厌世眼眸的波光带着冷酷的嘲笑和讥诮,只是不知讥诮的是这欲孽横生的人世间还是他自己。 “后悔了么?”他故意靠近她,看着她反射性的后退了一步,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也更加冰冷而阴沉,那双眸子布满了邪气和幽仄的碎光,令人寒毛直竖。 绯颜被他逼得说不出话,她只是自己浑身颤抖的厉害,胃里一阵阵欲呕,但是目光落在他满是疤痕的脸上却怎么也挪不开,昏暗的月色下,那一身白衣,配着这一张烧伤的脸和他脸上那幽凉而诡异的笑容竟然有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感觉,令人不知不觉间为他所吸引。 直到那人一脸讽刺的转身冷冷大步离去,绯颜才身子发软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床边,寒夜的凉风从门外吹进来,让她不由得一阵哆嗦,她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的衣服已然被冷汗浸透了。 ~~~~~~~~~~~~~~~~~~~~~~~~~~~~~~~~~~~~~~~~~~~~~~~~~~~ 十妄山。 一阵阵渗人的妖猿吼叫声不绝如缕的在河岸边响了起来, 司羿和杏婳儿环视着四周,想要离开这‘十妄山’才发现大大小小的山峰上布满了守山妖猿,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令人有些头皮发麻。 这守山猿猴比司羿想象的麻烦许多,他们刚从山中出来打算乘船离开便被这一群守山妖猿围困住了,那些妖猿们似乎十分仇恨他们拿走了‘叁昧石‘,’对着他们面目狰狞的龇牙咧嘴的吼叫不已,嘴中的獠牙尽显,黄色的瞳仁人猩红无比,身后的黑红色翅膀布满了倒刺,淬漫了毒汁。 “一会要小心!” 司羿低声在杏婳儿耳边叮嘱。 他话音还没落下,便听那率先站在山峰上的巨大妖猿尖锐鸣叫一声,浅嘴中的黑色獠牙尽显,后爪一蹬,便向着靳长涯他们扑过来。 他们已经不过几米的距离,此刻他伸出獠牙,朝着他们喷溅出大片的毒汁,司羿急忙拽着杏婳儿闪身避开,身后那烈火彤弓顷刻间幻化出一把燃火的赤练长剑,随着司羿红衣猎猎作响,手中的长剑挽出一道道火星剑光,那些喷涌如雨的毒汁便被齐齐遮挡在剑气之外。 那些守山妖猿似乎遇到了极为好玩的事情,变得无比亢奋而煞气腾腾,随着一声号令般的嘶吼,无数妖猿朝着他们扑了过来,那巨大的猴爪子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的头颅拍的稀碎。 那些猿猴成百上千,司羿带着杏婳儿很难与他们硬碰硬,只是足尖一点,带着杏婳儿一跃而起,向着出处逃去。借着树干的力量飞身而起,轻盈越到守山猿的身后。朝着山峦远处飞掠而去。 那些守山妖猿反应比他还要迅速,立即张开乌黑的翅膀怪叫着朝着他们撕咬过来。那些妖猿目光因为闻到人血而兴奋地猩红无比,獠牙往外龇着,翅膀宛若雄鹰,巨大的翅膀在空中掀起熊熊狂风。 司羿轻功极好,纵然是抱着婳儿,面对那些猿猴的追捕也面不改色,冷峻的面容平静如常,而与此同时数以万计的守山灵从暗处不住的袭击出来。 有时候婳儿感觉那锋利的眼眶爪子就要落在他们脑袋顶上,却每次都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且不带一丝慌乱,杏婳儿紧紧拽着他的衣袍,大气不敢出的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心脏扑通扑通跳的狂乱。 忽而,那妖猿的巨大翅膀从她头顶扫过,只听一阵轻微的响声从她身边落了下去,她急忙循着声音看过去,不由脸色都变了,她发丝间那只雕刻着红豆玉枝雕刻的簪子随着守山猿猴扇动的风应声滚落,很快便落在了两人身后。 那发簪……是空烟寐在花灯会上送给她的那只发簪…… 她只觉心心猛地的蛰痛了一下。不由不甘心的挣扎着想要去捡,“放开我,我的发簪掉了……” 闻言,司羿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他看了杏婳儿急的眼眶通红,似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红色衣影在半空中飞速盘旋了一圈,似乎在搜索什么,忽而他目光嗖然一亮,仿佛有火光从他眼眸中流过,他将她放在山缝间的一处狭窄山洞内,只道了一句‘在这等我’,火红色的身影便又若流火一般安全处,眨眼睛便又消失在了杏婳儿的视线中。 “司羿……!”她不安的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看过去,只是隐隐能看见那模糊的红色衣影在层层乌云间如雷电闪过,身后跟着密密麻麻一群怪叫的猿猴,随即又一起消失在乌茫茫的云层之间。 杏婳儿坐立不安的在石缝中等着,手心攥的就快要出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熟悉的红色身影又再次若流火般从云雾中飞了出来,身姿如箭弦无声无息悄然落在了她身边。而那些守山猿猴们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司羿!”她目光一喜,急忙上下打量着他,不放心的问道,: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帮你捡回来了” 司羿平静说着,拉过她的手腕,将一串冰凉凉的东西放在了她手心里,婳儿摊开手心,那一串红润润的红豆玉枝,上面还雕刻着一对翠色的相思鸟的玉簪子又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她嫩白的手心里。 “……谢,谢谢……” 婳儿怔怔看着手心里那串玉簪,心中不由一紧,眼前不由便又浮现出空烟寐那阴晴不定的苍白面容,还有他送她这发簪时那晦暗眼眸里流淌的温柔若水的波光,只是……物是人非……他早就不属于她了…… 过往种种,便只是他的逢场作戏吧……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真情……那双时而温柔的令人沉沦,时而又冷漠至极的晦暗眼眸,为什么总是魂牵梦萦缠绕在她梦里, 自己怎么会这么傻……明明告诉自己要忘记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他送的发簪…… 她嘴里一阵阵发苦的紧紧抿着唇,眼眸里不觉间涌上了泪水,为什么想要忘记一个人……这么难,又这么苦…… 堤一百九十章却话巴山夜雨时 日暮偏西,远处亭台楼阁变得朦胧模糊,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叶轻舟在水面上摇摇晃晃。 杏婳儿坐在船头上,正望着远处的朦胧青山,心中正为他们是否能顺利找到剩下的两块叁昧石忐忑,忽而不知何处吹来一阵狂风,那小舟瞬间被吹得摇晃不稳,在水中剧烈摇晃起来, 与此同时,只听头顶上一阵尖锐的鸟鸣声传来,但见一只通体火红,仿佛燃着烈烈火焰的红色大鸟在他们头顶处盘旋不去。 那大鸟在空中盘旋了一会,每挥动一次翅膀,大鸟的身上涌现出一缕缕火焰,不时发出高亢的嘶鸣之声。 “……毕方神鸟?!” 司羿从船尾走了过来,拧眉凝视着在他们头顶盘旋不休,燃着簇簇火焰的红色巨鸟,下意识地握紧了身后的血红彤弓,身体警惕的紧绷成一根箭弦,似是蓄势而发。 “毕方神鸟?!”婳儿怔怔的看着他们头顶盘旋不去的火色大鸟,不由想起来流传青丘的那个古老传说,“传闻此鸟天生神通,曾帮助黄帝征服四方鬼神,可在人魔两界之间来去如风,穿梭自如,可是真的?” “……的确如此” 司羿点点头,目光凝视着那盘旋在空中的红色巨鸟,警惕的蹙起眉头,:“毕方神鸟天性孤僻不喜与人亲近,素来隐居在‘不孤山’,今日怎么会在此出现?” 那毕方神鸟又在空中盘旋一圈,嘶鸣一声,从口中吐出一个玉简,落在了杏婳儿的掌心中。 杏婳儿摊开那玉简认真看了一会儿,随即脸上不由浮现出清纯开心的笑容,看向司羿,:“原来是青叔叔!青叔叔与这毕方神鸟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毕方神鸟答应青叔叔一件事,青叔叔说便让这毕方神鸟帮我和娘亲互通书信……这真是太好了!!!” 那毕方神鸟又高亢的鸣叫一声,在空中扑闪着烈焰的翅膀盘旋不休,口吐人言,声音有些不耐, “嗯~不错,吾欠了那人一条命……所以才答应他的条件,你是否要传信?不传吾便回不孤山了” “等等……我要!我要给我娘传信……” 杏婳儿急忙仰头叫道。 那毕方神鸟便从羽翼之间叼一片羽毛,那金色羽毛在半空中闪烁着淡淡金色, “你想写什么给你娘亲,写在上面便是” 婳儿看着面前闪烁着金红色波光的羽毛,低眉寻思了片刻,素手轻抬,在那个金羽上徐徐写出一片字迹…… ~~~~~~~~~~~~~~~~~~~~~~~~~~~~~~~~~~~~~~~~~~~~~ 魔域。膳房内。 糖莲子正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对着灶台,这个梵幽螭自从她偶尔做了一次饭菜给梵幽螭吃,他便吃上了瘾,每次用膳必要上糖莲子来做,而且有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菜名,便非要糖莲子做给他吃,糖莲子不肯,他便捂着伤口一阵阵脸色发白的吸凉气,神色看上去似是很痛苦。 这不,今天他又兴致大发的说想吃什么荷香糯米鸡……还让人送来几只荷叶和一竹筐山鸡。 糖莲子从小到大都没杀过鸡,哪里敢杀,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去抓那大花鸡,可是还没过去那鸡便扑楞楞一下从她身边飞了出去,直闹得膳房一片狼藉。 忽而,一片金光羽毛从天边盘旋着落了下来,糖莲子有些奇怪的捡起来一看,便看见几排清秀的字迹;“娘亲安否,待找到叁颗叁昧石,阿萸便去魔界找娘亲和爹爹!” “这孩子……我不是说了让她在人间乖乖等着么……” 糖莲子不由蹙起眉心,朝窗棂外看去,这才发觉窗外盘旋着一只赤羽火鸟,那鸟羽毛通体血红,血红如玉,糖莲子不由一惊,暗自道: “这是毕方神鸟,传闻此鸟可通阴阳……阿萸,竟然可以找到毕方神鸟相助…… 她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急忙一挥手将那羽毛隐入袖子中,那神鸟似乎也感应到有人来了,血红金翅一展,消失在暗红色的天空中。 几个魔女走了进来,看着这一片狼藉的膳堂,心照不宣的走进来动作麻利的帮糖莲子抓住那只大花鸡宰杀、拔毛、下锅……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大殿下吩咐我们过来帮你杀鸡,剩下的……你可以继续了” 那魔族侍女神色冷傲的说完,斜瞟了一眼糖莲子,转身出去了,糖莲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继续收拾起眼前这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鸡, 又在膳房里捣鼓了一个多时辰,方端着那香喷喷的糯米鸡往梵幽螭的大殿走去,就在进入的时候,她刚好听到了一个侍卫在向梵幽螭汇报工务,也听到筮坞戍要回魔域的消息, “阿筮回来了?” 她端着手中的糯米鸡,眼睛发亮的站在大殿门口脱口问道,神色喜不自禁。 梵幽螭看着站在门外满脸期待开心的糖莲子,面色冷了下来,他冷冷瞟了一眼那护卫,:“你退下吧” 那侍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阿筮何时回来?”她端着手中的糯米荷香快步走了过来,将盘子放在一旁桌子上,迫不及待的问道。 “天黑之前应可回城” 梵幽螭脸色不郁的闷声道。 “太好了……”她朝着殿外看了看天色,时辰还早,她还有些时间回去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再做上一桌可口的小菜为他接风洗尘,好好犒劳犒劳他这连日来的辛苦,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小脸上愈渐明亮,渐渐晕染出一片红晕,宛若朵朵桃花盛开, 她只顾对着殿外想着心事,却全然没注意到梵幽螭越来越暗沉的脸色,桌子上的那盘糯米鸡,被他泄愤似的狠狠戳扯着,像是把它当做什么人一般。 糖莲子却完全没有注意,只是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那糯米鸡,随口说着便急急忙忙往外走, “你要的糯米鸡我做好了,我回去了” “站住!”冷沉沉的呵斥声突然传来,她冷不防吓了一跳,随之整个人也被一只大手拉了回来, “这糯米鸡太淡了,毫无滋味……重新做” “重新做?!”糖莲子瞪大眸子,看了看天色,不由道,:“这荷叶糯米鸡很费功夫的,你今日暂且将就一下,我下次再……” “我今日便要吃”他打断她的话,语气不怒自威,妖金色的眸子冷厉看着她,:“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我伤好之前,会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糖莲子怔了怔,她这才感觉到了幽螭的浓浓怒意,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而生气,犹豫了一会,妥协似的叹了口气,息事宁人的小声道,:“好吧,那我重新去做” 她重又回了膳房,重新捣鼓起来,这次没有了那几个侍女的帮忙,她光是抓鸡宰鸡便费了不少功夫,足足花了二个多时辰才把那鸡用干净的荷叶包裹好了放到了蒸笼里,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才把那荷叶糯米鸡端回到了幽螭面前,然而梵幽螭只吃了一口,便神色冷淡的扔了玉筷, “咸了,重新做” “咸了……?!”糖莲子怔了一下,用桌边的玉筷子夹了糯米鸡的一小边尝了尝,轻轻皱眉道,:“不咸呀~~” “咸了,重做” 他头也不抬的看着书,淡淡道。 糖莲子皱紧眉头看着梵幽螭,然而梵幽螭却未再多看她一眼,继续埋首公务。 糖莲子咬了咬唇,勉强按捺住心中不快,只得转身大步出了寝殿,又埋头在膳房里捣鼓起来, “鸡肉太硬……不够嫩,重做” “……” “荷香味道不够,重做” 眼看着外面天色已黑,梵幽螭慢慢悠悠的吐出一个鸡骨头,不慌不忙的挑剔着,糖莲子憋了一天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紧紧握着拳头,皱着小脸怒声道,“梵幽螭你够了吧!!!我不知道今日到底哪里得罪了大殿下!?我早就说过我厨艺不精了,是你非要我做给你吃!大殿下再想吃什么还是另请高明吧!” 糖莲子一拍桌子,梵幽螭才发现她手背上划了几道口子,那伤口鲜血直流,想来应该是方才抓野鸡时弄伤的。 “你的手……”他目光一僵,随即心疼地蹙起眉头,想拉住她的手仔细查看,然而糖莲子却火冒叁丈的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用你管!” 说罢,气鼓鼓的头也不回冲出了那金碧辉煌的寝殿。 银杏树堆满的小院内, 一身乌黑衣袍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的身姿挺拔清冷如山中雪松,那清诡疏离的异色幽眸在看着那苑内的灯火小屋时,便忽而浮现出了清凉如水的温柔和思念,那温柔缱绻若决堤的江水难以阻挡的绵延不断流淌出来,络绎不绝,, 门被轻轻推开,灯火如故,屋内却空无一人,筮坞戍的眼眸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失望,身后传来一个侍女的声音, “巫使您回来了!!您……是在找夫人么?她还没回来……” 筮坞戍回眸看着那年龄不大,似乎还稚气未脱的小侍女,问道,“她去哪了?” “去大殿下那里了……也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她有时候是直接住在大殿下寝殿的!要不奴婢去找找看?” 筮坞戍没有说话,只是眸色变得有些深幽,正欲开口,忽然一个欢快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阿筮………………!” 他刚转过身,便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如欢快的雀儿扑进了自己怀中,一双温暖绵软的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肢不肯松手,脸蛋不停的在他胸膛前摩挲蹭着, “阿筮……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轻轻摩挲着怀中女子的发丝,语气也无比温柔,眸中缠绵若春水漉漉,相思难忍:“……我也很想你,小莲子……” “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我……”糖莲子身子不由一紧,她抬头看向筮坞戍,岔开了话题,眯眼眸笑的弯弯的挽着筮坞戍进了屋,:“先别说我了,你们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先说给我听听……” 二个时辰后。 “小莲子……小莲子…………” “啊……嗯?”糖莲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撑着桌子睡着了,她蹭了蹭嘴边的口水,困意未消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强打起精神笑眯眯问道,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细雨绵绵,打在窗棂上溅出点点水花,烛窗内灯火摇曳,暖黄色的烛火暖融融的,面对着阔别已久的夫君,小莲子心里也像是被什么暖化了似的,甜甜暖暖的,她眼里泛着浓浓爱意看着筮坞戍,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对面之人,仿佛无论看多久,都看不够一样…… “傻丫头,困了便去睡了……很晚了……” 筮坞戍宠溺的微笑着,神色有些无奈, “我还不想睡呢……”她撒娇的起身赖在他怀里,在他尖削的下巴上轻吻了一下,眼里水气弥漫,淘气娇憨的小脸上写满了眷恋,“你不许再走那么久了……要走,也要带着我一起去………” 筮坞戍看着怀中这磨人的“小妖精”忍不住有些情难自抑,他暗紫色的眸子暗了暗,正要俯身贴身那桃花似的粉唇,然而糖莲子却忽而目光一闪,从怀中掏出一片金色的羽毛,惊叫道, “糟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告诉你!阿筮……你看!这是阿萸托毕方神鸟捎来的口信,她说她要来魔界找我们!!” “阿萸?”筮坞戍接过她手中的金羽,看着那金羽上隐隐浮动的金色字迹,面色却未有太多惊讶,一片平静无波。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我之前在金象城卜过一卦,那卦象算出我们会和阿萸在魔域相见…………”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这性子告诉了你难免又胡思乱想,担心个不停……所以。只能暂时瞒着你了” “我还没见过谁隐瞒事情隐瞒的像你这么理直气壮”糖莲子不甘心的戳着他的胸口,有些耿耿于怀的道。 筮坞戍却也没有再争辩什么,他已经被她无辜又娇憨的神态勾了起来,他搂紧了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声轻喃,“小莲子……” 那本就清冷的声音因为太过压抑而听起来有些难受,似乎有什么在他身体里蓄势待发,他身上的清冷雪松香气逐渐浓盛,像是浓的化不开的雾气将她团团缠绕住,那冰凉而温柔的吻倾覆而下,在她唇瓣上辗转厮磨起来。 ps:青子衿对糖莲子好好,大殿下对糖莲子好好,简直就人生赢家……我也好想要一个青子衿这样的玉灵啊~~~~~~~~~ 糖莲子感激涕零的抱住青子衿,:“子衿,子衿……你对我好好啊……呜呜呜……” 青子衿(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的脸):走开走开,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筮坞戍!你走了就别回来! 小院内,血红的树叶片片飘落。 “他伤口又流血了,为何不找鬼医,我又不会看病……我还要等阿筮回来吃晚饭呢……” “喂!我说你这女人可别不识好歹!我们家大殿下可是因你而受的伤,现在不过是想喝一碗你炖的汤你便推叁阻四的,你们冥界过河拆桥的本事就连我们魔族之人都望尘莫及呢” “我……!” “你什么你!别那么多废话,在魔域大殿下的命令谁敢违抗?!阿七,别跟她废话,押着她过去便是!” 阿七点头一应,和彩玄一左一右将糖莲子带到了梵幽螭的寝殿。 殿内, 那一身锦缎衣袍的男人躺在床上,脸色有点发白的吸着凉气,那张尊贵高傲的俊挺面容上似乎在忍着什么疼痛,衣襟伤口处血痕点点。 糖莲子站在离着梵幽螭不远不近的地方,紧紧咬着唇唇瓣,:“不知……大殿下有何吩咐?” “吩咐她们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伤口又有些痛了……我要喝你炖的乌鸡汤” 糖莲子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小女子厨艺不精,难合大殿下口味,还请大殿下另请高明吧……” 帷幔内的人依旧是懒洋洋的道,声音似是隐隐含笑,“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之前那些小菜都很合我胃口,尤其是那道荷香糯米鸡,香软滑嫩,入口即化,直到现在还是令人垂涎欲滴呢……” “那你还让我做那么多次!” 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耿耿于怀,糖莲子憋不住心中火气的回呛道,她目光闪烁着怒意的朝着纱幔中的男人看过去。只当这养尊处优的男人一定是在魔域呆的太无聊了,故意来寻她开心。 帷幔上的人似乎忍不住笑了一声,但是很快又被他用咳嗽掩饰了过去。顿了一会,又问道, “你手上的伤,可好了?” 糖莲子低头看了看手背,那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几道红痕依旧很明显,她的心情又变得有些烦乱,低头闷闷道, “大殿下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转身欲走,那幽沉而悦耳的声音如叹息一般在她身后轻飘飘的浮起来,宛若蛛丝一般无声无息的缠绕上她的脚踝。 糖莲子握紧了拳头,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快点走快点走,不要理会他,这个男人绝对饿不死。 “嘶~~~啊~~~伤口又有些痛~” “殿下,你伤口又渗血了,我去叫鬼医来!” “不必了,反正也死不了”幽螭淡淡说着,似是不以为意的说着。“顶多便是伤口溃烂点罢了~~” “你的伤口都那么久了还不好,为什么你不叫鬼医来看看,万一那伤里还有余毒未清呢!” 她霍然转过身来,瞪着梵幽螭,莫名的有些生气。 梵幽螭似笑非笑的说着,似是有些神伤自嘲“反正也没人在意我的生死,我若真死了你不是……该高兴么?” 糖莲子粉唇咬的更紧了,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攥着拳头,眉尖紧紧团蹙成一团。 恰时,有魔侍送来了饭菜,梵幽螭只是冷冷扫了一眼, “拿走” “殿下……你好歹将就吃些吧,你身子的伤……” “够了,你们退下吧” 那魔侍见劝不动,只好怏怏退了下去, 糖莲子看了一眼那被端下去的饭菜,深深叹了口气,转身便往外走。 “你去哪?” 那声音便又紧跟着传了过来。 糖莲子回过头来半是生气半是无奈的瞟了一眼梵幽螭,大声说道。“去给大殿下您炖乌鸡汤!” 帷幔中的男人看着青纱帐那愤愤离去的桃红色身影,细长的黑金色妖眸里闪烁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早知道他会这般赖上自己,自己说什么也不要被他救了, 夜色渐深,寒鸦声阵阵雀起。 捣衣声从院子内阵阵传来。那一声声,发泄似的仿佛恨不得将这衣服戳烂了。 她果然不该心软,这个男人吃饱喝足了就开始为难她,硬要说自己的锦衣是被那一碗乌鸡汤蹭脏了,所以便不准她走,硬要她将衣服洗干净了才准走。 早知道日后被他这般借机刁难,她还不如从没有被他在那山谷里救过,她越想越生气,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大,突然只听‘撕拉’一声,那布料价值不菲的锦袍便被她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她心中暗暗一惊,赶忙四下看看,确定无人注意她,便赶忙悄悄的把那个撕裂处往木盆底掖了掖。她刚掩饰好,一个魔女便又丢来一件月白色的男人里衣, “这一件也洗干净!” “洗干净?可是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里衣又不是我弄脏的!” “大殿下让你洗你便洗,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彩玄狠狠瞪了糖莲子一眼,将里衣扔到了她身上,转身便走了。 那淡白色的里衣还带着梵幽螭身上特有的龙涎香,从衣服上散发出来,让她莫名的脸颊一红。那件里衣宛若一件烫手山芋被她匆匆忙忙的扔进来木盆里。 “……你好像把我的衣服洗破了” 那声音阴魂不散的从她身后传来,让她不由一个激灵,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果然便看见梵幽螭眯着眸子看着自己,她知道隐藏不过,只好咬着唇蹙起眉头道, “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陪你一件!” “赔?”梵幽螭哼笑了一声,他蹲在木盆起拎起那件黑金色的锦衣,在眼前仔细看了一会,慢悠悠的道, “这件锦衣是用千根万根金丝银线所缝制,更是出自我们魔族工艺最精巧的风信楼寒伯之手,只是寒伯几年前已驾鹤西游,不知道……你打算拿什么来陪我?” “我……我……” “是千两黄金,还是万两黄金?”他随手优雅的又将那衣服仍进木盆里,背着手踱步走到她面前,噙着一抹邪笑步步相逼,:“你当真赔的起?” “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糖莲子退无可退的被他逼到了墙角,他渐渐逼近的气息似烈火燎原,让她不由有些心慌意乱的想要躲开,偏偏他的胳膊却横在她身后的墙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想要的……很简单……” 梵幽螭俯下身来靠在糖莲子的耳边轻轻吹着热气,那声音和目光都暧昧至极,仿佛一只已经逮到猎物的野兽正随时准备享用他的猎物。 “你……你走开……” 她不安的红着脸想要推开那压迫过来的胸膛。 “放开她……弄坏的衣服我自会替她赔偿!”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如冰冷的刀刃冷不防的斜插了进来。 “阿筮……” 糖莲子一愣,从梵幽螭的胳膊下钻了出来,急步走到筮坞戍面前,想要解释什么, “她不是你的奴隶……你无权让她做任何事” 筮坞戍冷冷看着梵幽螭,那双异色的清诡眸子含着压制不住的怒意和冷锐,他周身气息冷冽骇人,糖莲子有一种错觉他下一瞬间便会金符出手,她不由有些胆颤心惊,开口想跟他说什么,手腕却已被那冰冷的掌心拽住一把朝外拖了出去。 小院内,糖莲子跌跌撞撞的跟在筮坞戍的身后,她本来心中忐忑,一路上都未有敢于筮坞戍说话,可是手腕上的越来越钻心的痛让她不由叫道, “…你轻一点,阿筮……你抓痛我了!” “你去他的寝殿便是为了给他洗衣煮饭?” “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他曾经在谷里救我受了伤,而他又厌倦了魔域那些生食野味,我出于愧疚……才会炖些参汤……然后他喝汤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所以我才会帮他洗衣……然后我又因为太过用力把他那件衣服洗破了……所以才会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糖莲子只觉得越解释越乱,可是她也不能不去解释,到最后觉得一切像是乱成了一锅粥,理不出丝毫头绪,只是硬着头皮拉着筮坞戍的衣袖,认真看着他道, :“阿筮……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大殿下的寝殿中魔侍数不胜数,为何一定要你为他洗衣?你难道真的那么天真的以为魔族人吃的都是生食野味么??你为何又要答应他?你可知道……他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阿筮……你不要那么生气,我只是看了他为了救我受伤,才会于心不忍……我保证,我不会再去他的大殿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糖莲子还没见过筮坞戍如此生气过,不要心中畏惧,她紧紧拉住他的手将他往里屋拽,指着那一桌子她走之前做好的几盘精巧小菜,目光清澈的看着他,神情有些讨好的意味。 :“阿筮……你看我给做了你最爱吃的清炒竹笋和酱爆鹅肝,还有杏花酥,和……” 筮坞戍却似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看那饭菜一眼,他只是盯牢了她的眼睛,:“他在哪里因为救你而受伤?” “……‘傀铃山谷’”糖莲子低着头小声道。 “魔族子弟从小就是那‘傀铃山谷’中历练着长大,再危险凶狠的妖兽恶鬼见了他们都会俯首称臣!就算是带着十个你入谷,他都不可能收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他声音虽然冷沉而平静,那双黑紫色的眸子再不复往昔的静默温柔,似有万千风波汹涌的海浪在汹涌拍打着暗礁。 “……我,我不知道……难道他一直在骗我……”她茫然的摇摇头,神色有些震惊,又有些委屈,:“可是我真的看到那锋利的爪子刺进他的胸口,还流了很多血……” “所以,你觉得是我在骗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觉得眼前冷焰逼人的筮坞戍让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无所适从,她再次想要息事宁人,拉着他的衣袖撒娇的道。 “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你为何要去‘傀铃山谷’,我不是让你安心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听传言说你受了伤,我担心你嘛……” 被胸口疯狂醋意燃烧的筮坞戍,彻底难以再冷静克制下去,他目光冷锐的看着糖莲子,眉头紧紧皱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听我的话?让你安安分分的呆在这个小院里就这么难么?!还是我的话你从来都只是当作耳边风?!!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招惹麻烦!?” 筮坞戍一向是惯着她的,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更没有对她说过什么重话,这突如其来的怒斥让糖莲子委屈不已,眼泪忍不住从眼眶盘旋而出,心底也升起了倔强的怒火,含着泪哭道, :“你这么大声骂我干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么!!!你杳无音讯一走便是几个月,我什么都得不得消息,自然听什么信什么了!你现在说出真心话了是么!!你就是嫌我麻烦!!你觉得我拖累了你了是不是!!!是啊!我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你不是一直就觉得我是甩不掉的包袱!好,是我不好,是我一直在拖累你!!你满意了么???!!!” 筮坞戍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脸色铁青的难看,那双藏紫色的眸子似是想要竭力忍耐着什么,但是却还是被那醋意横生的怒火烧的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他背过身去,宽大的乌黑衣袍陡然间掀翻了那一桌子的小菜, ‘丁令桄榔’的声音不绝如缕的传了过来,方才还色泽诱人的小菜们转眼间便和碎裂的盘子碗筷碎裂成一片狼藉。 糖莲子看着那自己精心为他准备的小菜转眼间变成了一地泥泞,眼泪委屈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打湿了她的衣襟,筮坞戍却已向院子外大步走了去, “筮坞戍……你混蛋!你给我站住!!我要你跟我道歉!” 糖莲子站在门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跺着脚含泪叫道。 然而男人步伐未停,仿佛没听到一般。 她紧紧咬着唇,气得脸色发白的朝着他背影叫着,眼泪涟涟而落: “筮坞戍……你今日若出来这院子,以后都别回来!!” 男人步伐仍旧未停,乌黑身影终究渐渐消失在院子里。 ps: 一时间竟说不出谁更过分一点~~啧啧,就是想说这神仙般恩爱的夫妻也会吵架的~~啧啧 第一百九十二章桃花瘴 凤鳞州。无幻山。 荒无人烟的山林间,婳儿蹲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正在清洗果子, 她趁着司羿去前面那座山峰探路,便去林子里摘了些野果子,打算洗干净了,一会等司羿回来一起吃。 她刚把洗干净的红彤彤野果子放到绿幽幽的大叶子里,便听到一阵呼救声传了过来,她奇怪的从林子里张望过去,便看见不远处的林子里, 一头浑身雪白,脑袋硕大的大头妖羊四个雪蹄下驾着一小团云雾追着几个孩童样子的小妖跑,眼看着那一个小妖童被羊犄角摔了好几个跟头疼的哇哇大叫,那大头羊仍是不肯放过他,还追着拿羊角顶,杏婳儿以为是那妖怪羊以大欺小,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施展妖术,两条金丝彩带衣袖中幻化而出,嗖然飞了出去紧紧缠住了那硕大的银白色犄角, 那大头羊没有防备,一时竟然愣在了原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美人姐姐牵制住了它,那几个小妖感激的看了一眼杏婳儿,一溜烟的急急忙忙的消失在山林间。 须臾,那大头羊方反应过来似的恼怒不已的用力一甩巨大的羊头,那缠在犄角上的彩带便撕拉一下瞬间断裂成了两半,婳儿也一时间站立不稳,狠狠摔了一个屁股蹲儿,她还来不及呼痛,那巨大脑袋的大头羊已怒气冲冲的瞪着她,鼻子里气得喷着滚滚白烟朝着她冲了过来。 “你是哪里来的小妖!!!竟敢阻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上古……” “我管你是谁,反正你以大欺小,便是你不对!” 婳儿站起身来,揉着摔痛的屁股,不肯示弱的叫道。 “以大欺小??岂有此理!!!!!!”那大头羊气得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青铜色的眼睛里怒腾腾的喷着火焰,嘶吼道:“明明是那几个小妖嘴馋偷了本大爷藏了几百年的桂花酒,还偷走了我的玉灵芝,你这丫头不分青红皂白便多管闲事!不知所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人都走了,已无对证!”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大头羊鼻子里喷着气在半空中又转了几圈,青铜色的眼眸里怒火炯炯,忽而道,:不对!说不定你这小妖与他们是一伙的,故意拖延时间!看本大爷怎么收拾你!” 说罢,那巨大羊头便高高昂起银色犄角,鼻子里喷着气,一圈圈青白色的雷光朝着杏婳儿袭了过来,杏婳儿尚不及避开,一道火红色的箭火便从百米外的林间射了过来,与青白色的雷光轰然相撞,震落了那道道青白色波光。 随即,一个枫红如火的身影身手敏捷的从空中飞掠而来,落在了婳儿和那白头大羊面前。 “司羿!!”婳儿赶忙跑过去,从他背后轻轻扯住他的衣袖,:小声道“小心点~~这个大家伙好像很厉害~!” 司羿尚未开口,那巨大的大头羊已不安分的躁动起来,怒气冲冲的叫嚣道,:“什么大家伙!上古鼎鼎大名的祥瑞神兽白泽你都不认识么!!!你这毫无见识的小妖!!” “神兽……白泽……”杏婳儿努力思索着之前在青丘神卷里的记载,“传闻神兽白泽,乃祥瑞之兽,是天下间祥瑞的表现。神力惊人,知晓天下间所有鬼怪的名字、还有一种说法,它还是天地间的大的赏罚之主,主管雷霆之眼,能够断天下一切黑白……” 可是,她怎么也难以将眼前这怒气腾腾,欺负小妖的大头羊与古卷里记载的白泽融为一体,她实在是很难想象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 那大头羊又架着云雾在半空中飞腾了一圈,忽而一阵白烟浮起,一身青绿色的长袍的白发男人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男人青衣如梦,白发如霜,模样俊雅,神色淡然。面容竟然出奇的好看,手中还拿着一根白玉笛子。他冷冷瞟着杏婳儿,容颜高傲而轻慢, “怎么,看本大爷的脸长得太好看了,你这小狐狸馋的要流口水了?” 杏婳儿连忙收回目光,蹭了蹭唇角,发现袖子干干的,才发现被他戏弄了,不由回瞪了过去,:“我才没有!你少臭美!” “哼,倒是识时务,知道自己高攀不上本大爷……”他转着手中的白玉笛,神色含着说不出的骄傲之色,:“你可要知道馋大爷我身子的姑娘们可是要从长乐东街排到西街去了,你……啧啧,可是连跟本大爷提鞋子都不配!” “司羿,你怎么会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婳儿懒得理会他,只是有些奇的的看着身边站的笔直。一脸不苟言笑的红衣男人 “泛泛之交” 司羿看了一眼白泽,直言道。 “怎能是泛泛?当初我们可是陪着炎帝一起封印的五大妖兽,在不周山时我们可是朝夕相处了数月呢,虽然几百年见,司羿你也不至于如此凉薄啊~! 随即,又听他喋喋不休的打量着他们两人道,:“……不过,你们怎么会来凤鳞州,司羿,我说好歹也是老相识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还有这只小妖……唔,让我想想,我记得—你可是一直以除尽天下妖魔为己任的,听说你还去做了什么……降妖司,什么降妖师的……怎会与这只野狐狸厮混在一处!?啧啧……堕落了……”” 杏婳儿忍无可忍的皱着眉头纠正道,:“什么堕落……他是在帮我,还有…………你不要一口一个小狐狸,野狐狸的,我有名字,我叫杏婳儿!” 司羿却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凤鳞州是你的地盘,你应该知道叁昧石在哪里?” “叁昧石……自然知道,只是你们找那石头做什么?” “我需要那叁昧石救我娘亲!那叁昧石在哪里、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 “呵呵~有求于我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你这小狐狸变脸变的倒是令人瞠目惊舌”白泽双手环在胸前,冷嘲热讽的打量着杏婳儿,似乎还在为方才的事耿耿于怀。 “不过是一瓶桂花酒,你这男人也太小气了~~”杏婳儿气不过的说道。 司羿摸了摸下巴,乌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细碎的波光似乎在追忆着什么,许久,方淡淡道,:“我记得千年前我们一起封印混沌时,是我一箭射中混沌的左膀,才免得你那胳膊被他咬掉,如此算来你当欠我一个人情” “哦?有此事……嗯,让我想想……啧,太过久远了,有些记不清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笛,薄唇含着浅笑,一头白发在那湖绿色的衣袍衬耀下肤若皓雪凝玉,逍遥洒脱,宛若绵延在青翠群山之间的一纸轻舟。 “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帮你好好回想回想?”司羿抽出手中弓箭无声无息的对准了眼前这笑容轻浮的男人,似乎有淡淡杀气从泛着冷光的箭尖一点点渗透出来。 “哎呀……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白泽眯着眸子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若春日朝阳十分生动明艳,那湖绿色绣着冉冉飞舞金丝白鹤的衣袍在阳光中明晃晃地方有些刺眼, 司羿抿紧了薄唇,失去耐心的拉紧手中的箭弦,那箭弦紧绷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射穿眼前这装模作样的皮囊。 “啧,你这性子还真是如千年前一样急躁,……” 白泽手中的白玉笛子轻轻抵住了那渗着冷光的箭头,往旁边轻轻一拨,一边背身朝前走去,一边随意说道,:“罢了,就当还你这个人情,正好我也要去那里取件东西,随我来吧” 云雾萦绕的深山之中, 一片桃林深处,桃花灿灿,烟粉色雾气弥漫在那一片开到荼靡的桃花林中, 白泽凝视着眼前粉雾重重的桃花林,眸子泛起异色,一边引着他们踏步进入这粉雾弥漫的桃花林,一边提醒道:“此地阴中抱阳,阳孕阴生,是一片天然的‘阴阳地’这雾霭看起来美丽迷人,却堪称世间剧毒之一,名叫桃花瘴。稍有不慎,必会被瘴毒侵体,化作一地脓水。你们二人小心一点” 婳儿和司羿对视了一眼,急忙跟了过去,:“叁昧石便在这桃花瘴中?咳咳咳……” 她刚走进这片桃花瘴中,便被这瘴气呛的连连咳嗽不已,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呼吸困难,眼前也是一片涩痛之意,看东西朦朦胧胧的。 “真是没用” 耳边似乎传来白泽有些嫌弃的声音,随即手心里被塞进来一个古木木牌,说来也奇怪,那古木木牌质地温润,篆刻着一种基础符箓,她握着那木牌,竟然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眼前视线也渐渐又清晰了起来。 白泽叹着气斜瞟了她一眼,一边将另一块竹牌扔给司羿:“这是“净雨符”,握在手中,可驱除邪祟沾染避瘴毒、拿紧了,若是丢了我可不会再不会给你一个”。 “哦!”杏婳儿忙抓紧了那木牌,有些感激的点点头。 司羿向四周环顾着,他敏锐察觉到,一丝丝清凉的气息如微风似的萦绕全身,令人心旷神怡。:“这桃林中,似是埋着一截仙灵之脉……我能感受到那灵脉的气息” “不错,那叁昧石就在灵脉上的火桃树中!” “拥有如此浓郁的桃花瘴,那一株火桃树的树龄最少也得有五百年岁月,的确是罕见之极!” 他们叁人又在桃花瘴中走了一会, 忽然看见散发着莹莹光彩的桃花瘴如潮水似的退了下去,远处暮色中,一株桃树散发出如火焰般的光辉,照亮了四周,耀眼之极。而桃花树下。流水潺潺,流淌着晶蓝色的河流,那河流若敲碎的玉石散落其中,闪烁着盈盈夺目的光辉。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颗桃树仅仅一丈高,枝桠如伞盖,呈青碧之色,叶子也如碧玉似的,流淌着青色光晕。 其树干碗口粗细,老皮张开如龙鳞般。 那汹涌的流焰神辉,便是由这一株桃树弥散出来,远远望着,就给人以灼热之感,如视烈日。 就连那一向波澜不惊的司羿也不由感叹,:“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看来只有仙灵之脉才能孕育出这等流觞桃树……” “所以,叁昧石就在这桃树之中?” 她刚想靠近那颗桃树,便有一圈青光涟漪从桃花中散发出来,将杏婳儿远远震开。 白泽动作优雅的转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白玉笛,幸灾乐祸的笑道,:“看来这仙灵之树不喜你这只小妖,不许你靠近它呢!”” 司羿见婳儿小脸一片失落,不由开口道, “你留在此地便可。” 说着,迈步上前,走到了那流觞桃树面前,那桃木对他倒是没有丝毫阻拦之意,古老的树皮斑纹纵横,远比它看上去还要更古老。 桃树枝叶间,悬挂着一颗颗鲜红如火的果实,晶莹若小太阳,在青碧树叶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只是,当他靠近时,眸子忽地一凝。那火桃树忽地一阵摇晃,枝桠之间,火焰光辉凝聚,勾勒出一个飘飘渺渺的身影。 ps: 白泽终于出来了……这是个阔爱的男人……你们应该会爱他吧……哈哈哈哈 第一百九十三章有神兽之,名曰白泽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火瞳色只穿着一个肚兜的娃娃从桃树里跳了出来,怒气腾腾的瞪着他们,周身火焰大作,就连头发都含着淡淡的火焰。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要借叁昧石一用” 婳儿急忙解释道。 “什么借不借的,凡是想打叁昧石主意的便都是坏人!不想让小爷我发火,便赶紧滚!”那孩童说着,又喷出一口火来,好在顷刻间便被司羿伸出掌心收了回去。 “小娃儿,年纪不大,怎么性格如此暴躁,你这性子倒是与他年少时很是相似啊~”白泽含笑慢悠悠的瞥了一眼司羿,唇边笑容如荡漾开的春潮湖水 “闭嘴!”司羿冷肃的面容不苟言笑,冷冷斜了一眼白泽。 “你们最好趁小爷我没发怒之前赶快离开这里,莫要惹我清修”“那小娃说着,嘴里又喷出一股烈焰。 “你是诞生于这桃树中的精怪,虽能够幻化人形,但远远还无法真正离开这里……”白泽似是根本没把那小人的警告放在心上,依旧不慌不忙的微笑着道,微风乍起,吹起他满头白发在湖绿色的衣袍上冉冉飘动,宛若一池开满银色芦花的芦苇荡。 “难道你想一辈子困在这百年桃树里,永远无法离开这片桃花瘴?” “你有办法帮小爷我离开这里?” 那妖娃半信半疑。 “你大爷我自然有办法~” 白泽笑的一脸笃定。 白泽优雅的转了转手中晶莹透明的白玉笛,拿着那根笛子在那娃娃白白胖胖的肚皮上敲了敲,微微眯着眼眸笑的,:“条件自然是你这小胖肚子里的那颗叁昧石” 那妖娃眨着想了一会,忽而抬起头来,看着他们道,:“好!我便信你这一次!若是你们敢骗我,我就让你们叁人一辈子都出不了这桃花瘴!” |“喂喂喂!再怎么说我也是上古祥瑞之兽白泽,会诓骗你这修炼不足五百年的小娃娃?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好……成交!” 须臾。这青衣白发,面容清逸恣肆的男人微微含着笑,用手中玉笛在那桃树上书写起来。 那妖童随着他的落笔目光看向桃树,渐渐地心神都被吸引在那一行行飘逸清隽的字迹之中。没多久,一篇灵韵妙诀呈现而出。 也不知多久,他猛地清醒时,眉宇间抑制不住地涌起震撼、狂喜、亢奋、恍惚的神色,拍着手叫道, “是了是了!,这已足以让我彻底摆脱本体之束缚,蜕化入道!” 他激动大叫,手舞足蹈,欢喜坏了。 “哈哈哈……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我终于不用再被这破树困住神魂无法离开!!!好哈哈!!真是太好了!以后小爷我想去哪里便去哪了!!!” 那小妖童近五百年来一直本束缚在此地,如今重获自由,自然是开心不已,在方圆百里飞了好半天,才晃晃悠悠的重新回到了他们视线中、 “你果然没骗我!这颗叁昧石便送给你们!” 那小妖童红光满面的说着,大嘴一张,一块红色闪烁着荧光的石头便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杏婳儿摊开掌心,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红色萤石便落在了她温暖细腻的掌心里,她不由有些感激的朝着白泽看了过去,还不及开口言谢, 白泽已皱起眉头,双手报臂的看着杏婳儿,唇角不屑的轻轻扬起,:“别用你那傻乎乎的眼神一直充满感激的看着我,我不过是还他一个人情罢了” 闻言,司羿一板一眼的点了点头,:‘多谢’ 婳儿也没跟白泽计较什么,只是低下头专注看着手中叁昧石,正美滋滋的想着还差一颗叁昧石她就可以去魔域找娘亲和爹爹,突然四周一片黑烟滚滚,一股呛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弯腰咳嗽了起来,眼前四周黑雾一片,一瞬间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待好不容易那一阵黑烟消散,她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那块叁昧石已经不翼而飞了、 “叁昧石!” 杏婳儿惊叫一声,慌慌张张的就要朝着那快要消失在树林中的黑影追去,那黑影男人似乎有所察觉,一排密雨毒针伴着阵阵阴风的朝着她飞了过来, “小心!” 白泽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一边,湖青色的衣袍随手一甩,那些毒针便纷纷落在了一边的树上,顷刻间前一秒还活生生的树木转眼间便成了一棵枯木。 “你活的不耐烦了!明明看到了毒针还往前冲!我若不拽开你,你已经和那枯木一样的下场!” 耳边传来白泽冷斥之声。 杏婳儿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回眸失魂落魄的看着司羿,声音拖着明显的哭腔, “司羿,叁昧石不见了” ~~~~~~~~~~~~~~~~~~~~~~~~~~~~~~~~~~~~~~~~~~~~~~ 深夜,繁星寂寥。 一条清幽的河边,浮萍碎碎。 “喂,你不去安慰安慰那丫头!?她好像……在哭呢……”湖绿色的男人碰了碰坐在火堆边,一脸认真烤着手中鱼串的红衣男人, “你为何不去?”司羿皱了皱眉头,看着那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小河边悄悄抹泪的少女,乌黑眼眸愈加深邃。 “她是你的相好,又不是我的相好,是笑是哭与我何干?” “什么相好,你莫要胡说” “不是相好?呵呵,倒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这老木头要逢春开花了呢……哈哈……” “哎……不对啊,那你为何会陪着她一路走了那么远的路来找叁昧石?呵呵,这可不像是你司羿会做的事呢!难不成是降妖司最近太闲闷了,你故意寻点事情做?” “你还是如千百年前一般聒噪吵人,惹人生厌” 司羿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冷峻不羁的脸上充斥着难以遮掩的嫌弃之意,起身步若流星的朝着杏婳儿走了去。 河边湖水粼粼,倒映着皎皎明月,也倒映着那少女一双湿红红的眼睛,看着水中渐渐出现的那一抹红衣,她神情有些慌乱,急忙用袖子蹭掉了小脸上的泪水。 “这鱼烤熟了,给你” 他伸手朝她递过去一只烤的焦香焦香的鱼, “我不饿,你们吃吧……” 她摇摇头,神色失落的小声道。 司羿也未强迫她,只是坐在她身边,言简意赅的说道,:“既然丢了,便再去把它找回来便是,你坐在这里就算把眼泪哭干它也不会自己回来”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抽抽噎噎的咬着唇瓣小声道,:“你们帮了我那么多……可是我却连守都守不住……我这么没用,怎么去魔域救我娘亲和爹爹……” 她越想越伤心,忍不住眼泪落的更欢了,将脸埋在手臂里低声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陪你去找回来” 司羿轻声安慰着,那素来冷硬的声音竟然难得温柔起来,一向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他以前诛妖时,也见过不少作恶多端的妖魔在他面前痛哭求饶,可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心软过,可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少女楚楚可怜,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竟然有些不忍,不忍心看她哭的如此委屈可怜。 “要去哪里找……我们连那块石头被谁抢走的都不知道……”她抬起小脸,明眸如花,乌黑的羽睫上泪光点点, “那气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嗅到过,只是一时间有些记不起来……”司羿微微蹙眉,似是在回想着什么。 篝火旁的白泽慢悠悠从木枝上撕下一块烤的有些发黑的鱼皮在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嚼着,一边不冷不热的道, “不用想了,那一股子邪气骚味,除了那只蛇妖泼墨还能有谁?” ps:突然想到自古红蓝出cp,不过放心啦,他们都是直直的,哈哈哈, 不知道有木有喜欢白泽的妹纸,明天炖肉~~大蛇蛇要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主人,饶了我(限) 祁雷山 浑身赤裸的跪在青色石台阶上,双手高举着端着一个银盘子,盘子上盛着两杯琥珀色的美酒,她娇美的脸蛋上布满了红霞,似是在竭力忍受着什么,而在她面前的男人,一边吃着身旁妖女送到口边的葡萄,一边拿着手中的狼毫笔在她被麻绳缚的高高隆起的蓓蕾上画着圈, “嗯……痒……好痒……” 她难受的扭动着素白的腰肢,眼眸里楚光盈盈,手上托举的银盘子随着她的晃动而摇摇欲坠。 “端稳了,酒若是洒了,你可是要受罚的” 泼墨不慌不忙的说着,唇角挂着一抹残忍至极的邪笑。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反而在她那蓓蕾尖上加重了力道。 “嗯……嗯……” 她想要稳住心神,拖稳了手中的盘子,然而那本是狼毫笔笔端不知为何又忽而变成了一对银色的爪子,狠狠抓在了那盈盈绽放的蓓蕾上,一股又痛又麻的感觉立即袭遍了她全身,那痛处让她不由惊呼一声,手中的托盘也随之掉落在地上,上好的琥珀酒溅落在地上,洒了一地的酒水。 她怔怔看着满地的酒水,正不知所措,耳边又传来那男人邪佞危险的声音,:“小淫奴,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被责罚了” “不,……不是的……” 她畏惧的摇着头,眼泪不由害怕的溢满了眼眶,男人已经放开了手中的狼毫笔,但是那狼毫笔顶端的爪子已经紧紧抓咬着那蓓蕾,随着她身子摇晃,那粗大的狼毫笔也随之在那蓓蕾尖上摇摇晃晃。 她瑟缩的蜷缩起身子,狼狈的伸手想要挡在胸前,然而身子却已被泼墨一把揽了过来,扔进了花树下那张挂着厚厚暗紫色帷幔的锦榻上。 |“自己抱住腿岔开,用手把你自己小穴好好扒开” 他冷沉的下令,不容反抗拒绝。 菟丝娇嫩的朱唇被洁白的贝齿咬的快要出血,眼眸慌乱而又羞辱,她颤抖着吐出“不…”,想要拒绝,泼墨的眼神顷刻间便冷了下来,阴恻恻的冷笑道, :“要我让珈蓝来帮你么,让他再好好看你在我身下是怎么尖叫哭吟的?说不定他很快又会情欲难忍呢?” “不,不要……”菟丝立即害怕的落着泪摇头,她不得不屈服的噙着泪抱住了自己纤细的玉腿,大腿扭捏的未全部张开,只是用小手遮住蜜穴,却不知这种若隐若现会让观看者更加血脉喷张。 “把腿张大点,用手拨开你的小穴,你再这么磨磨蹭蹭,我就让那些小妖都进来围观,让他们一起享用你!”泼墨冷着俊脸不耐烦的威胁着她,褐色邪魅的眸子里含着毋容置疑的霸道。 菟丝知道他素来是说到做到的,只能脸颊泛红的将小脸别到一边,忍住羞涩将双腿岔开成,白皙的手指颤抖的将花瓣拨开,显露出半藏还未消肿的殷红花核,接触到冰冷空气的花核受到刺激又颤颤巍巍的挺立起来,紧闭的穴口因为拨开的动作而微微张开,里面细嫩的穴肉被外面冷空气激的一缩,像是呼吸似的一张一呼的收缩,她羞耻的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眼里的泪水涟涟而落。 “有什么好哭的,作为淫奴,你早就该习惯了” 他一面说着将她翻了过来,菟丝惶惶的落着泪,弯腰翘臀,好几次腿软差些摔倒,被泼墨一连扇的娇臀发麻,才堪堪稳住。 她哭红了眼睛,那粗长的手指已狠狠插进了花穴里,并拢的双指粗粝,搅动着紧嫩的肉缝甬道 ,弱弱的娇喘立时急促起来, “唔啊~” 被调教数月的嫩肉敏感异常,她双腿,颤抖的厉害,潺潺的水流就从腿心淌到了地面 “啊!”她突然失声大叫起来。身子越发抖动的厉害,腰肢挣扎的扭摆着。 在菊穴里夹裹了太久的琉璃珠,一经扯动,就磨的肠壁又疼又痒,她承受不住的羞耻哭了起来,眼泪涟涟而落 “跪好了,让我把它们取出来,嗯~小屁眼松开,扯不动了。” 他依旧风轻云淡,菟丝却是哭叫不及,琉璃珠突然挤过菊口的那一刻,慌乱的心猛地一震,可是还有更多的珠子被夹在深处呢。 “主人~~~~不要~~~~好难受~~~~~” 她细碎的哭着求饶,腰肢扭动的厉害,双穴都是强烈的填弄,一边被无穷刺激着,一边是对泼墨的恐惧。 又一颗被拽了出来,紧紧的小菊口还回旋着刺疼和灼痒,让她的双腿止不住的战栗颤抖,直到长串的琉璃珠全拿了出来,她彻底撑不住趴在了软塌上,浑身已经被折腾的使不出一丝力气,,看着男人邪恶的将染满体液的珠子递到眼前,她羞耻的闭紧了眼睛,哭出了声。 少女的娇躯透湿莹润,让他不由更加情欲大动,她将她又翻了回来,又以方才的姿势摆好,挺翘的巨大昂扬龙已经忍不住了。凶狠咆哮着进入了她湿淋淋的体内。 “”啊!!“” 菟丝哭叫了出来,浑身颤抖不已。 “叫这么大声,是想我再进深一些吗?” 本就馋她身子,蓦然尝到如此销魂的味道,泼墨都差些失智,深贯而入,看着挤变了形的粉嫩花唇艰难含吃,明明已是到了极点,却还是能随着他的抽动而溢水紧缩,怎能不叫他血脉喷张。 “放松,都快进不去了。” 泼墨邪笑着说着,实实的嫩肉缠绕着紧压他,他粗喘着眯眼,浑浊的声音里弥漫着兴奋,入骨的蛊惑滋味不得而言,他已是被她刺激到了顶点。也不管她如何哭如何叫了,发了狠的往深处顶弄,尽可能的朝最嫩最软的那处捣,' 啊啊啊啊~~~~好涨~~~~不要~~~痛~~停,停下来~~~~呜呜·~~~~~~~~~~~~” 那样庞大炙硬的阳柱横冲直撞,,她紧致的花谷根本难以承受,她哭着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却被男人狠狠摁着腰肢动弹不得。 他掐住她软腰的手不曾松开,就这样抱着她自己躺了下去,女上男下的姿势竟比方才入的还深,幽幽的花谷畏缩夹据他,让他连片刻都不愿停下,就按着她的腰往上狠撞。 她整个儿重心都在他的重心上,契合相对,可怖的粗壮阳具爆满的她快要撑裂了,没有一丝缓冲的狂入,逼的菟丝眼泪直落,夹着狼毫笔的玉兔随之凌乱摇晃,疼痛不已。 “啊啊啊……啊……嗯嗯……!” 上冲的狰猛力度次次顶的菟丝猝然往上弹起,还未脱离他的巨龙,就被他给压了回去,将粗巨的硬物全根含裹在体内,速度过分的快,耻骨被撞的一阵阵碎裂似的痛,就像是一张无尽的轮回,让她摇着头不停啼哭着求饶,: “饶了我…………呜呜呜……好痛…………求主人,主人饶了~~~~~~菟丝……好难受~~~好胀~~太深了~~~啊~” “舒服么,小贱人~还想不想你的掌司大人了?”他一边掐着她小巧的下巴,一边掐着她胸前摇晃的娇软玉兔,唇边笑容残虐而又阴冷,下身便又是一阵不知疲倦的疯狂顶弄。 她被夹着狼毫笔玉兔无辜的摇晃着,腹下本是平坦的小肚皮,被他顶的凸起,帷幔重重的锦榻不堪重力的摇晃,湿乱的锦衾大半掉在了地上,鲜红的床帏半落,里面是男人的畅吼,夹着女人的哭叫,混杂的乐章久久不能停歇…… 翌日。菟丝昏昏沉沉醒来时,已经过了晌午。泼墨已经不知去向,她软弱无力的从锦榻上缓缓下来,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便想着去玉湖边去沐浴。 她刚走到玉湖边,便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菟丝……菟丝……”忽然一个极为小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婳儿?!” “菟丝……太好了,真的是你!”婳儿见四下无人急忙从假山后跑了过来,亲切的拉住她的手,:“菟丝,你怎么没在暮雪台阁,反而到了这里,还会……会这里伺候那个大蛇……” 想到昨日所见画面,杏婳儿不由有些脸红心跳。 “一言难尽……我是被他抓来的……我试着逃过几次,可是……我总是逃不掉……” 似是被问到伤心事,菟丝粉泪盈盈,小脸上似有说不尽的委屈难过。 “司羿也来了!!我们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菟丝顺着婳儿悄悄指过去的方向,才发现树荫后面一个红色的不羁身影若隐若现。 “司羿大人也来了!”菟丝不由有些吃惊,她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你们先前应是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怎么会来这 山呢?” “……其实我们是来找叁昧石的,那叁昧石被泼墨夺走了,我们是想拿回它……菟丝,你可见过那叁昧石?” 菟丝水眸盈盈的闪烁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那可是一件泛着灵光的红色萤石?” “你见过?!” 杏婳儿目光一喜,急忙追问道。 菟丝点点头,:“嗯,我见过一次,我前几日我曾见过他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风雨阁”里,而且命人日夜看守,想来应该是要找的那颗叁昧石” 她想了一会,又拉着杏婳儿的手叮嘱道,:“不过你们现在千万不要去……等今夜二更以后再去,那时正是看守小妖们困意浓厚之时,你们进去拿回“叁昧石”应该容易一些,我……我会想办法拖住泼墨……” 杏婳儿连连点着头,小声在菟丝耳边道,:“嗯,你要自己小心,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对策,最迟明晚我们便带你离开这里!” “好” ps:鬼畜蛇又出现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无耻至极(限) 黑乎乎的黑峦堂里,菟丝浑身赤裸的被泼墨抱在怀里,那男人身下巨大的昂扬一直呆在她体内,她的花穴里已塞满了体液,她难受的动了动,。 那巨龙却隐隐有了再次苏醒的趋势。 “你这小骚穴是不是格外喜欢它?这么一会功夫就又咬着不放。”他将怀中人抱的更紧,在她耳边邪魅的笑道,咬着她肩膀上的细肉,她的身子身体一缩,里面的媚肉也跟着收缩。她眼神迷离,眉目中含着春水,胸前的玉乳随着男人一下又一下用力的顶撞,一上一下晃着,口中难耐的吐着呻吟, “嗯嗯~~~啊~~~~” 那凶狠的巨物在她体内来回碾压着,窄小的胞宫口被撞得又酥又麻。快感在不断积累着,酥麻感从蜜道扩散,她眼梢微红,呢喃难耐的摇着头,“啊~~~~~好酸…”~~好难受··~~~~嗯嗯~~~ 她身体紧绷, 她娇喘声不绝于耳,全身肌肤粉嫩,胞宫中被塞进了肉冠,不同于之前蜜道摩擦带来的快感。 她说不出到底是酥麻多一点还是胀痛多一些,泼墨麦色的手指揉搓着她粉色的蓓蕾,惹的她不由一阵阵战栗,不知道为什么,纵然已经日日夜夜被他调教了近乎二个多月,但是她的身体在他手中总是太过稚嫩,随意撩拨,便惹得她身体难耐不已,承受不住的战栗着,而这也正是令泼墨着魔的地方, “每一次要你,都像是在第一次给你开苞,真是有趣~~” 他邪肆的挑着唇,身下的巨龙愈加有技巧的在她花谷内捣弄,菟丝腰肢随着他顶弄摇摆着,每次巨龙狠很碾压过媚肉,直达深处进入宫口,菟丝都有一种要被他操穿的感觉。宫中被塞的满满的,小口被顶开,还未来得及闭合又被硬生生劈开。 “嗯…啊~~~~痛~~~~~求,求主人轻一点~~~~主人,嗯~~~~~…”胸前的玉兔随着他姿势的改变,在空气中凌乱摇动,她红着脸瘫软在他胸前,难捱的喘着气, “小淫奴,你今天似乎很乖呢……令我很满意~~~” 泼墨一把抓住那对娇软,用力握住,松开后,她娇嫩的乳团上便印着红色的指痕,看上去格外淫靡。 “”…别…别撞…那里~~~~~…啊…啊…”酥麻的快意充斥着全身。她忽而身子一抖,呻吟了起来,随之男人研磨顶弄。蜜水源源不断从穴内流出来,每一下的顶撞,都混合着他粗重的呼吸声。 “嗯…小骚奴,你快把我夹断了。”他沙哑道,大掌将那雪臀扇的通红一片,,“放松些……” “啊啊~~~~~嗯!!!啊~~~~~~~~~~~~~~” 正在二人水乳交合之时,忽然一个小妖颤颤巍巍跑进来道,:“主上,不好了!!!祁雷山失窃了,那东西丢了!!!!” “你说什么?!” 身后男人的声音陡然转冷,菟丝只觉下身猛然一阵电流似的酥麻,男人已从自己体内撤了出来,披起暗灰色的衣袍大步走了出去。 “珈蓝……”菟丝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的看着珈蓝。 “我果没有猜错,声东击西,你要逃走?” 珈蓝定定看着她,脸色阴晴不定。 “珈蓝,我知道你是因为吃了‘蚀须丹’才会性情大变,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们一起走?” 珈蓝目光闪烁了一会,似是矛盾,又似是挣扎着什么,须臾,他一把紧紧抓住菟丝的手腕,朝她逼近过去,神色僵硬的道,:“……我不会走,也不会让你走,只有在这里,你才属于我……” “珈蓝,你别这样……你放开我……珈蓝……” 感觉到手腕占有似的越抓越紧,她心中不由越加惊慌,她还想再求他什么,忽而,一道冷光从树后面射了过来,珈蓝身子一顿,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树杈之上,一个绿衣白发的美男子姿态翩然的从树上落了下来,他唇角噙着笑,对着菟丝慢条斯理的悠然一笑,勾勾手指,: “走吧,丫头” 菟丝和白泽回到附近的一家小客栈时,司羿和杏婳儿已经在等他们了,杏婳儿一见菟丝,便目光一亮,急忙上前拉住菟丝的手,:“菟丝,你没事吧?” “嗯……没事,你们可取到叁昧石了?”菟丝温柔一笑,关心问道。 “嗯拿回来了……多亏了司羿”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司羿,又朝着菟丝笑道,:“也多亏了你帮我们引开泼墨……谢谢你帮忙,菟丝……” 菟丝脸颊不自觉的有些红了,但是目光却十分温柔“别说这种话,我们是好姐妹呀!我还要谢谢你们愿意救我出来……” 白泽用玉笛敲着手心,看着菟丝轻笑道,:“小美人儿,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你帮我们引开了泼墨,想来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还是暂时离开这里安全些” “我想回暮雪台阁找夫人……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而且,许久未有夫人的消息,我……有些担心……” “嗯,那我们便送你回暮雪台阁……若是你路上又被泼墨抓走怎么办,还是我们护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还有要紧的事情做,不必为我浪费时间”菟丝也没再坚持,提起泼墨,她仍是心有余悸,不由点了点头, 司羿看了看将晚的天色,朝着杏婳儿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再出一晚,明日一早送菟丝回暮雪台阁” “好” 是夜。 一轮明月姣姣而生,挂在天际散发着温柔而柔和的波光。 杏婳儿独自坐在客栈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那玉盘似的月亮泛着淡淡的银白色波光,虽然看上去温和可亲,可是又好像那么遥远,那么遥不可及。 杏婳儿不知怎么,就觉得那月亮似乎恍惚间倒映出了空烟寐的身影,一样的看似温淡却又冰冷而遥远。 她摇摇头,想将那心口漫涌的酸楚强压下去,自己真是没出息,为何过了那么久了,还是心口一想到他就会酸涩疼痛难忍,可是……她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 明明那人那么无情,为什么自己还要念念不忘…… 忽而,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仓促传来,她回头看去,竟然是白泽慌慌张张的远远走了过来,他的神情素来闲逸散漫,仿佛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但是此刻却显得颇为紧张,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白泽……”她不由站起身来,疑惑的看着他。 白泽见了她,却忽而眼睛一亮,仿佛见到什么救星一般快步上前,拖着她的手腕便朝着不远处一片茂密的花丛走了去,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婳儿被他强拉着往前走,莫名其妙的叫道。 “嘘,别说话!” 白泽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到花丛里,似乎想傲躲藏起来,然而似乎有一个人影飘飘忽忽的朝着他们跟了过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身子忽而被冷不防一把推倒在了身后的那一片蓝雪花花丛里,四周清香弥漫,白泽也顺势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人身子紧紧相贴,那张清恣俊雅的俊容在她面前无限发大,隐隐可嗅到他身上林间草木清香之气,让她不由心慌的推拒着他,惊叫道, “白泽!你到底干什么!放开我!你走开!!” “嘘!嘘!……” 他一边压制着她,一边示意她禁声。 “你嘘什么嘘!放开我!走开!” 她被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依然奋力挣扎着,根本不想听他的话,谁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嘘……小声点……” 远处的脚步声似乎越走越近,婳儿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和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争斗, “不要……你……唔”唇被突然堵住,男人薄唇忽而覆了下来,那奇异的草木香气立即从他唇边弥漫入她口中,杏婳儿整个人都傻了,一时间竟然忘了挣扎,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似是传来一个愤怒的喘气声,随即便又听见一阵气得跺脚的声音渐渐走远了, “呼,那男人终于走了……”白泽神情一松,放开了身下的少女,明眸直勾勾看着那个渐渐走远的身影,放心的站起身来,背着手劫后余生的转着手上的玉笛道,:“真是个麻烦的男人,死缠懒打,都告诉他大爷我喜欢的是女人还不肯罢休,这下总该可以死心了?!哎……也难怪他,谁让大爷我长得如此潇洒俊美,玉树临风,看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被我吸引……啧啧,真是罪过……罪过!!!”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在寂静的山林里,白泽捂着半边被打的微微发红的俊脸看着眼前气的脸颊通红的少女,不明所以的道, “你为何打我?!” “无……无耻至极!!!” 新春番外:一夜鱼龙舞 漫相思来到昆仑山的第二年,那一年的新年过得格外热闹。 因为琼华派的人来昆仑拜访,昆仑派掌门格外高兴。所以这一年的新年也将昆仑山布置的的格外美丽热闹。 昆仑掌门不但特许弟子们这几日可以不必修炼,自由玩闹,还将山脚下村子们的年货集市请上了山, 那些山下的百姓们也都早就想一睹昆仑山上可与仙家媲美的美景,沾一沾这仙山的仙气,所以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过什么山路崎岖,争先恐后的挑着撑着满满年货的担子上山来,很快便在那山道上排成了一条长龙。 尤其是夜晚降临的时候,那一排排灯火便若游龙一般绵延在昆仑山上的皑皑白雪之间,好看的紧。 而那素来宛若琼瑶玉碎散落人间,遗世独立的昆仑雪山也因此沾染上了许久未曾有过的人间烟火气,看上去十分温暖可亲。 川流不息的人流里,漫相思从来不知道原来昆仑山的新年夜晚可以这么热闹。这华灯初上,昔日宁静古朴昆仑古道上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或朴素或精致华丽的灯笼。,人们叁叁两两的漫步欢笑着。果然是一派太平安乐的景象。 漫相思和几个师姐们也兴奋不已的跑出来闲逛,她正东张西望着,便看见灯火熠熠中,一个棕白色道袍的寂寂修长的身影站在墙角边,对着脚边的几只小猫浅笑,眉心温柔的仿如春水寂寂流淌,他任由那几只小猫顽皮的扒拉着他的衣袍,不恼不怒,神色安静而慈悯。 漫相思刚想过去,便被一只手拉了回来,耳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相思,相思师妹!……你看这糖葫芦好甜啊,酸酸甜甜的,老板,我要两串!” 绮兰素来喜欢甜食,看着那一串串诱人的糖葫芦两眼发光,她拿了一串糖葫芦塞到漫相思手里,便拉着她又去了一块摊铺。 “还有这玉钗也很好看!”绮兰拿着玉钗在自己发髻上比划着,漫相思目光不由落在一个雕刻着玉竹的玉佩,她一看到这玉佩便不自觉想到了木樨雪,不由立即将那玉佩紧握在手里,仿佛怕谁会随时抢走了她的不成, “大叔!我要这块玉佩!” “好,二两银子” 漫相思将荷包里的碎银子递给他,握着那块触感温润的玉石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相思师妹,你这玉佩要送给谁?你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绮兰看着笑的有些花痴的漫相思,不由打趣着笑问。 “不要告诉你!”漫相思狡黠的眨眨眸子,脸色的笑容却越来越红润,像是熟透了的柿子。 “看你说不说!”绮兰知道相思最怕痒,伸手朝她身上怕痒处抓去,相思忙笑着往前跑去,绮兰便紧紧跟了过去,两人正打闹着,又有几个师兄姐们簇拥着跑了过来,拽着他们朝着人多的红色高台的地方跑了去,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闲逛!红台那边的绣球舞戏就要开始了,”得兴奋不已的弟子雾燃,高亢问道:“:“那可是名动天下的名妓余姚姑娘要在这里登台献舞,而且要抛绣球那个……” “是啊,听说那姑娘长得美轮美奂,宛若天仙下凡美得很呢……”” “真有那么漂亮么?!你们一个个大男人都像是没见过姑娘似的!”漫相思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美不美一看不就知道了……我看你这小丫头,分明是嫉妒!” “我才没有!去就去,谁怕谁!” 漫相思说着,不服气的跟着众人一起哄哄闹闹的跑了过去。 灯火璀璨的高台上,成串的彩色琉璃灯在风中摇摇曳曳闪烁着五彩光芒,舞台上,绝色女子一身红色霞衣,妆容绝艳,笑容妖娆一出场就赢得众人一片哗然。台边的曲声悠然响起,余姚随着曲声缓摆腰肢,舞动流云水袖翩然起舞,惹得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漫相思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瞧,发现木樨雪也在那里,她脸上笑容不由更加璀璨,正想过去,忽然见一个绣球从台上飞落下来,在弟子们中间哄闹飞腾着。 因为规矩是不许使用灵力,所以那绣球便在人群中被抛来抛去的, 漫相思不知道这若是被绣球砸到,会是什么结果,只是想着难不成像是话本里那样,被绣球砸到了便要娶这个满身风流骨的女人回家。 眼看着那绣球不知被谁一推,就要落在木樨雪怀中,漫相思心中大大一惊,心中想到怎么可以让樨雪师叔被这种女人纠缠,一边想着,一边飞身过去,将那绣球紧紧抱在了怀里。 “啊啊!!” “啊!” 弟子中传来一阵阵惊叹声,漫相思却只顾着抬头朝着木樨雪傻笑道, “樨雪师叔放心,我才不会让你被那女人纠缠呢!!!!” “哈哈,相思师妹……我看你还是别担心樨雪师叔了,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一个弟子幸灾乐祸的高声叫道。 “担心我自己做什么?”漫相思莫名其妙的问道。 那余姚闪烁着风流魅眼,捂着樱桃小嘴笑道,:“这绣球的规矩就是……谁得到了这绣球,便要画一幅画像” “哼!我道是什么难事,不过就是一幅画像么,还不简单!” 漫相思不以为意的转着手中挂着五彩璎珞的绣球,得意洋洋的笑道,“说吧,画什么?!” “那就请姑娘上台~~” 余姚聘聘婷婷的朝着高台上走去,漫相思大摇大摆的尾随其后,然而她看到从帷幔后走出来的一身风雪萦身的男人后,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走不动了。 “你……你,难不成是要我给溟、溟鲛师叔画……画像?!” 她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那方才还无惧无畏的笑容凝固了起来。 “是呀~~不然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敢碰那绣球?” 余姚笑意盈盈的替她摆好了纸笔,在她耳边低声道,“这玩法是我想了一夜想出来的,是不是很有趣?姑娘,快些大展身手吧,他们都等急了……” “…………这……” 漫相思紧紧握着毛笔,小脸拧作一团,寻常人对着溟鲛都是又敬又怕的,哪里敢给他画画像,画的好也就罢了,若是画的不好……只是想一下那黑下来的冷冰冰面容,便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 况且溟鲛又是出了名的严苛…… “……你很为难么?” 溟鲛站了许久,带着些许不耐的抬眸冷冰冰看向迟迟不知如何下笔的漫相思。 “啊,不是……不是……”漫相思咬着笔杆慌慌摇头,“只是……呵呵,嗯,溟鲛师叔仙姿凌凌,玉树临风,相思画技拙劣,委实难以描绘溟鲛师叔的倾世风华,呵呵~~呵呵~~” 溟鲛冷着脸,不发一言的看着她,只看到漫相思有点坐立不安,才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发一言。 漫相思只好硬着头皮拿着狼毫笔在纸上胡乱画了起来。 一盏茶后,相思似乎已经画好了,却又有些忐忑的不敢公之于众。 那余姚姑娘忽而一把抽过漫相思紧捏在手心里的画作盈盈笑着展示给大家,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相思姑娘的画作吧” 底下的众多弟子急忙好奇的探头看过去,灯火莹莹下那雪白的宣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头圆恼,矮胖矮胖的持剑男人,那圆滚滚的身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白猫,胖乎乎的拎着一把似是而非的宝剑,看上去十分滑稽。 底下的众多弟子立时哄堂大笑起来,漫相思急忙一边朝他们做个偷偷噤声的动作,一边瞧瞧朝着溟鲛瞥过去,果然便看见溟鲛气得脸色发青,却又当着众人似是不好发作。她不由偷偷笑了一下,目光狡黠顽皮的朝着溟鲛鞠了一躬,痛心疾首似道, “相思才疏学浅,技艺不精……还望溟鲛师叔莫怪莫怪……” 溟鲛又怎么会看不出她这些把戏,只是碍于众人不好发作,最终只是冷着脸拂袖而去了。 相思笑眯眯的跑下台去,看着又旋转跳动起来的舞女们,她走到木樨雪身边,声音甜甜的娇软唤道,“樨雪师叔…………” 木樨雪闻声朝着她看过去,黑润润的眸子虽然没有焦距,但是在灯火照耀下却若琉璃一般精致好看,他有些无奈的叹气笑道,:“又淘气了,你就不怕他真生气起来又罚你抄写门规?” “我才不怕呢……反正有樨雪师叔你陪我抄嘛……” 她笑的烂漫率性,撒娇的扯着木樨雪的衣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木樨雪那温柔宁静的面容,舍不得挪开视线。 “挨罚的事情,莫要再拉上我……光是这一个月,我已经陪你熬了七个晚上了……” 木樨雪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扣了一下,神色似是无奈的轻责。 “哎呀……那大不了我送樨雪师叔一件东西,当作……当作谢礼嘛!” “哦?什么东西?” 漫相思甜甜一笑,将衣袖里那块玉佩轻轻放到木樨雪的手心里,目光直勾勾的望着木樨雪那与世无争的清净绝雅的面容,眯着眸子暖洋洋笑道, “这玉佩就当做是谢礼了,樨雪师叔可要随身带着不许丢呀!” 一阵烟火透过薄薄的云层窜上云霄的声响吸引了弟子们的注意力,纷纷侧头望向神秘美丽的夜空。 数道烟花光芒直冲云天,绽放出美丽的姿彩。夜空中的焰火忽而像高挂的明灯,红光闪闪;忽而又像满天的繁星,银光熠熠,漫相思看着绚烂的烟火下静谧温柔浅笑的木樨雪,只盼着这一夜,永远都不要有天亮。 ps: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一百九十五章白首不相离 漫相思和青苏在齐国王宫的日子过的倒是滋润,漫相思好歹也是越国的公主,青苏又一直深受齐王赏识,所以齐王对她和青苏奉为座上宾,青睐有加,其余的妃嫔贵族们因此也不敢对他们加以怠慢,他们所到之处,人人皆夸他们二人良缘天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才女貌,令人羡慕。 不只如此,齐王还赐了一件宫苑给他们住,让他们不必着急回越国,喜欢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齐国的百姓民风淳朴开放,他们虽然倾慕堤青苏的风华才情,但是对这异国的公主也没有太多敌意,每次他们驾车出来游玩,那些年轻的小伙姑娘们总会一边笑含着追赶着马车,一边朝车里投掷瓜果和香草鲜花。 漫相思看着被仍满瓜果鲜花的马车,又看着身边温润如玉,貌胜潘安的堤青苏,不由将身子软软依偎在堤青苏肩膀上,唇边的笑容瑰丽如霞,如喝了几大罐子蜜糖般的甜蜜。 远处,似乎有孩童悦耳的歌谣悠悠扬扬的飘入宝马香车之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若说齐国唯一不喜欢漫相思的人,恐怕便是堤青苏的生母玉氏,自从他们来到齐国,那玉氏便一直以抱病在身,不便相见为由一直不肯见漫相思。 漫相思似乎到也不介意,只是依旧每日乐呵呵的,其实她只要堤青苏喜欢她就够了,至于其他人喜不喜欢她,她根部就不在乎。 水晶帘的寝宫内,一身竹青色的衣袍缓缓穿过朱红色台阶,走了进来,内殿里的女子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子下还压着一副绣了一半的百福图。 堤青苏注目看去,便看见大红的锦缎上,用金线绣着一个个的福字,在灯火摇曳下散发着金闪闪的波光,那丝绢上的绣艺虽然有些拙劣,但是看着却似一针一线都绣的格外认真。 原来,她几日前说要绣一副百福图给他娘祈福,愿他娘身体早日安康并非说说而已,从小便如珠如宝被捧在手心里的娇蛮公主竟然会去拿起针绣刺绣。他倒是有些没想到。 青苏的目光忽而停顿在她的指尖上,那上面有斑斑驳驳的血点,应该是刺绣时不小心刺破的,他那明润温柔的眸底不由泛起一抹涟漪,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抚上她熟睡的小脸,但是那青白色的衣袖停在即将触碰到她发丝时却又顿住了,似是不知是进还是退。 他目光似是有些矛盾,又有些犹豫挣扎,最终终究是缓缓收回了手,转过去刚想出去,不想身后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即便听到漫相思半睡半醒的在他身后道, “驸马?!你何时来的……咿?我竟然绣着绣着睡着了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漫相思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问道,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刚过戌时……”青苏看了看外面已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温声说道,“公主若是累了,便早日上床休息,那百福图明日再绣也不迟……” “的确是绣的有些腰酸背痛,也不知道你娘会不会喜欢?” 漫相思捶着肩膀审视着手中的那百福图,神情似是不太满意,她有些忐忑的看向青苏,目光清澈如露水:“驸马,你觉得呢……我第一次绣花……是不是很丑啊?”、 “不管绣工是否精湛,最重要的是心意……这是你一针一线亲手为她绣的,相信娘看见这件绣品会很开心” “真的?”她目光发亮的问道,眼里一扫困意。 “……嗯” “咿?外面是什么动静,好像很是热闹……” 她往窗户外张望过去,便看见那一条条的长街上灯火如龙,人流鼎沸,看上去十分热闹。 “今日是齐国一年一次的天灯节,想不想出去看看?” “当然要去!”漫相思闻言更加开心,脸上笑的像是开出一朵朵五彩缤纷的花,她亲昵的挽着青苏的胳膊,急不可待的催促道,:“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我要看” 夜晚华灯初上,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或朴素或精致华丽的灯笼。街道上,人们叁叁两两的漫步欢笑着。果然是一派太平安乐的景象。虽然到处都是灯笼但是到底不及白天明亮。这街上有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所以两人走在人群里竟然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漫相思倒也乐的自在,拉着堤青苏一会去看舞狮表演,一会又去看喷火表演,还时不时的会买些看上去便十分馋人的小零嘴,这齐国的小吃众多,漫相思却最喜欢吃那金黄色的杏干,色泽金黄,入口酸酸甜甜,格外好吃,堤青苏见她喜欢,便让小贩包了几包用线串好了,提在手里准备带回去留给她慢慢吃。 他们二人穿梭在人流中,忽而看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卖柿饼的小摊子。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小心翼翼的将做好的柿饼子一个一个的挂上边上的架子。只是老人年纪已经不小了,举着一串柿饼灯颤颤巍巍的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它挂到最高的地方去。还险些栽了下来,堤青苏在旁边站住,伸手接过老人手里的柿饼挂了上去。那老婆婆老人先是一愣,随即颇为感激的笑着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哎呦……公子这是带着夫人来逛灯会么。拿几串柿饼子回家吃吧” 说着,便摘下几串要塞给他们,青苏急忙推辞, “不必了,婆婆……不必客气,方才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哎呀,几串柿饼子值不了几个钱,我一看到你们啊,就想到和我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快拿着,不然婆婆可要生气了!” “那便谢谢婆婆了!”漫相思笑着接过那一串柿饼子,又悄悄将一个钱袋悄悄塞到老婆婆的衣兜里,笑呵呵的朝着婆婆道了别,拉着堤青苏又朝前去了。 她拉着堤青苏跑到卖糖人的摊位前,买了两串兔子糖人一串塞给青苏,自己则拿着另一串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满嘴的甜蜜。一小块碎糖渣黏在她的脸蛋边也浑然不觉,堤青苏不由伸出手去,抬手帮她将那块糖渣轻拿了下来,那冰凉温柔的手指触碰在她脸边,让漫相思不由一个激灵,她不禁驻足,偏过头来痴痴看着青苏,那人眼底在璀璨灯火下似乎也融着人间烟火的暖意,有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好像真的是很恩爱很恩爱的夫妻,可以一直白首不相离。 天空中绚丽多彩的烟花持续不断地窜上天空,在夜空中绽开了一朵朵美丽闪亮的花朵,颇有天上繁华如锦幛之美腻感。 让她又想起了在昆仑山第二年和木樨雪一起在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上看到的烟火。 木樨雪的身影和堤青苏的身影在她眼前纠缠不清,他们好像是同一个人,又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城墙之上忽然升起了无数孔明灯,那点点亮光在天空之上闪烁着。 “那是……?” 漫相思的目光不由朝着那些孔明灯看了过去。 “天灯在齐国一直便被视为祈福祝愿的祥瑞象征。一年一度的天灯节,点亮天灯,祈愿美好亦是齐国百姓不变的传统” 堤青苏目光也随之看向那天上如繁星闪烁的孔明灯,清隽宁静脸上含着温柔笑意, “那我也要去放!!驸马!你陪我去!” 须臾,波光粼粼的河岸边。芳草萋萋。 漫相思和堤青苏两个人同时松了手,那绘着七瓣荷花的孔明灯缓缓飞上天。 漫相思看着被风带走的孔明灯,不舍得移开眼睛。 这一刻,她好希望时间能停在此刻,万籁俱静,就只有他们二人就好 “公主许了什么愿?”堤青苏问。 “我希望啊,”她依然看着越飞越高的等灯,脸上的笑容比烟火还要璀璨明亮,“我可以和驸马永远永远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 深夜,和青苏游玩了一整晚而心情大好的漫相思转着手里的面具打算回房睡觉,她的气色白里透红,即使在夜里也透着一股桃花的红晕,那双空灵似蝶翼的眸子里神采飞扬,流光飞舞,顾盼之间清澈又明媚,无拘无束,宛若那日初上昆仑山的小师妹。 她本打算推开房门,却无意中发现站在自己院子里的溟鲛,那周身萦绕着风雪的冰霜似的男人站在一棵桂花树下,目色清傲而孤绝,那冷冰冰的神色不知他心中隐藏的情绪到底是喜是忧,是怒是悲。 她看着他孤零零的宛若磐石一般的身影,不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暖暖一笑:“溟鲛师叔!你要是觉得闷,不如去集市上逛一逛,很热闹,很好玩的!!你这总是一个人像个石头一样矗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 “看与不看,有何区别,这些风景不过是一场虚幻” 他目光依旧望着天上与他静静相对的那一轮冷月,目色冰冷而又真实。 真实到,仿佛他一出现,便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眼前种种不过是一场虚幻,华而不实的梦境。 漫相思嘴边的笑容僵了下来,她眉宇间融融暖意逐渐消融下去,目光也一点点冷了下来,:“你就容不得我有片刻开心么?!” 溟鲛将目光从月亮上挪下来,落在漫相思肩头上,那风霜雪雨的眸子冰冷一片,“我是告诉你何为幻,何为真?你已经在你不该出现的地方驻留了太久,是时候该离开了!” “不!我不走!!!” 漫相思大惊,她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要离开!!我要留在这里!!我好不容易和他这么恩爱……我们一起很开心……我不要离开……” “他不是木樨雪” “他是!!” “他不是……” “他是!!他就是!!”她任性的尖叫起来,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溟鲛没有再与她争执什么,只是微微蹙起眉头,手心中泛起一道白光,白光中隐隐可见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球。 漫相思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她可以留在这前世幻境里便是依靠着这琉璃球的灵力支撑,若是溟鲛一旦收回琉璃球的灵力,那这前世幻境也会随之而灭,那么……她就永远都看不见堤青苏了。 “不……不要!!”她惊慌失措的哭着跪在地上拉扯着溟鲛的衣袍,慌张落着泪道,:“溟鲛师叔……我!我求求你让我再多留几日,只再多呆几日……我求求你……” “你明知道这里一切都本不该属于你,为何执意强求” “……再给我一些时日,我只是想与他再多待一些日子……溟鲛师叔,我求求你……别打碎这幻境了……” “……” 漫相思只顾着含泪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却茫然不知自己涂满花草色的蔻丹已深深陷入他的手臂,在上面抓出点点殷红,含着泪似怨似求的哭着叫道,:“你已经打碎我一次幻境了还不够么?!我只是想让这梦再做的久一点……我想知道他前世所有的事情……我只再求你这一次!……呜~~~” 溟鲛看着跪在自己衣袍下潸然落泪的娇媚女子,素来磐石似的心脏终究是再难以维持往日的冰冷,一点点分崩离析,寸寸瓦解…… 良久,良久。那喷吐着着滚滚白烟的琉璃球终究是一点一点的化为了点点星尘,消失在他手心中。 ps:哎呀呀……冷冰冰的师叔最怕的就是小相思一哭二闹叁上吊了,相思拿捏住了……稳稳的 第一百九十六扑倒师叔1 漫相思和青苏一路平平安安回来了越国,越国的百姓见了许久未见的公主和驸马也十分热情,远远地便站在城门两边欢呼迎接,一路上洒满了芳香扑鼻的花瓣, 漫相思依偎在青苏泛着淡淡檀香的肩膀上,坐在镶金缀玉的高高香车上,看着这些对着她们呼唤撒着鲜花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幸福和开心, 待他们一回宫,越王便立即召漫相思去‘玄黄殿’,只是没有召青苏,也许在越王心里,青苏始终是个外人,许多话并不方便当面说。 “驸马,你与我一起去玄黄殿!” 似是一分一秒都不想与眼前的男人分开,她眼里尽是如胶似漆的恩爱难舍,拉着他上等丝绸的竹青色衣服不肯松手。 “大王只召公主一人前去,我若贸然前去,岂不是失礼……大王与公主父女数月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一个旁人在侧,恐多有不便……” “驸马才不是旁人~~!”她嘟着嘴不高兴的说道。 “公主……这,这…………” 见漫相思拉着青苏不松手,这可把那传旨的公公为难坏了,急的一头汗,生怕这刁蛮任性的公主真把驸马强拉了过去,到时候大王责怪下来,受罪的可是自己, “好了,莫再为难武公公了……快去吧……” 青苏看着急的脸色发白的公公,息事宁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 这未曾有过亲昵举动让漫相思不由心情大好,她明媚笑着松开堤青苏的衣服,空灵似蝶的眸子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那你先回‘甘露殿’等我,我去去便来” “好” 堤青苏看着她那身影匆匆忙忙的跑远,薄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清淡笑容,正欲反身,忽然听到一个柔柔弱弱的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他身子一怔,回过身来便看见婉儿提着一个浣衣的木桶含泪站在他身后,那容颜依旧美丽,只是有些消瘦。 “婉儿……!” “青苏!我好想你!”她扔下手中的木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含着泪哽咽道,:“我听说你们今日会回越国,一到清早便躲在这里等你,我终于见到你了!!青苏……我真的好想你……” 青苏看着怀中女子手臂上隐隐露出的斑驳鞭痕,目光含着几丝心疼,几丝愧疚,还有压抑难忍的怒意,:“他们又打你了……” “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吃多少苦都不在乎!” 青苏没有说话,只是那清润的眸子渐渐的有些昏沉,似有暗流涌动,忽而他目光一闪,不远处似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砸了过来,他急忙抱着她侧身避开,只听‘咣当’一声巨响,脚下一块瓷块便碎裂在了他们脚下,四分五裂的溅落了一地。 他抬头朝不远处的钩栏处看去,果然便看见漫相思站在那里满面怒容,脸色气得煞白,而她身边的玉凤雕栏上的凤头似是被她硬生生掰了下来,她白玉色的手指间渗着血,而她浑然不觉,只是目光如刀刃般狠狠盯着他怀里的女人,似乎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 她方才半路返回来是为了带上从齐国带来给越王的那一对凤凰龙豪笔的,却恰恰让她不经意间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似的冰冷,嘴唇气得直哆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负气跑回了‘甘露殿’,怎么锁上了房门在里面疯狂砸碎了所有能砸碎的东西,又是怎么喝得酩酊大醉…… 她脑海里只是疯狂闪烁着一个念头,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越国王宫的人很快便传开了公主刚回来一日便又在宫中与驸马大发脾气的事情,虽然来龙去脉不甚清楚,但是此事却已闹得人尽皆知。 只气得越王吹胡子瞪眼,懊悔太过草率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暗夜里。浣衣局。 里面的奴婢们都已经睡着了。 一个醉的有些摇晃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水红色衣裙无声无息的如潮水般蔓延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走到那个熟睡女子的身边,着了魔似的眼里没有什么神采,面无表情的抬手便朝着她狠狠刺了过去。 手起,刀落,格外狠厉,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而早已被迷药迷晕了的女子却茫然不知。 就在那刀尖就要捅穿她的喉咙,一个手紧紧抓住了那锋利的刀刃, “放手!”她醉眼醺醺的眼眸里却含着冷冰冰的杀气,还有浓浓的妒火。 “我不会让你滥杀无辜!” “你都说这是前世幻境了!既然是幻境,那你为何又要阻止我?” “难道你忘了昆仑山上的戒碑所刻的是什么,无论是幻是真,都不得因一己私欲而滥杀无辜,否则只会心入炼狱,魔障丛生,不得解脱……” 他的手掌因为阻她而也被寒刃割伤,暗夜里似乎有血无声无息的倘落下来,又有些看不清楚。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教了!!”我才不管什么魔障丛生,心如炼狱,我早就已经身处炼狱之中了!有什么好怕的!!我不会让任何女人靠近他!你走开!”漫相思想要推开他,但是他却若磐石一般似乎不动,他握着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便觉得手腕处顿时酸痛难忍,手中的刀刃应声而落。 随即,整个人便被溟鲛拖出了浣衣局。 她醉醉醺醺的被溟鲛一路拽着不停哭闹,但是溟鲛似乎真的生气了,根本不理会漫相思,他周身风雪之气大作,脸上寒霜似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所以就连‘甘露殿’的宫女们都被这一脸冷冰冰的侍卫吓住了,就看着他这么怒气冲冲的把烂醉烂泥的公主拖进内殿一时间甚至忘了阻拦。 第一百九十七扑倒师叔2 内殿里,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我要……!”她依然醉闹着, 忽的,溟鲛将一杯凉透了的清茶陡然间泼在了她的脸上,如霜似雪的声音里仿佛浸满了冰凌。 “清醒了么?!你到底疯够了没有?” “所以……是逢场作戏么?”她突然呢喃似的笑道。 “……什么?” 溟鲛不明所以 “他以为只有他会被人喜欢么?” “”……“” 漫相思突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猛然将溟鲛扑倒在床上,开始用力扯拽他的衣服,她将他极为干净整洁的衣服一件件极为蛮横的扯落,拧皱成一团,看着那里面露出的仿佛冰雕雪砌的身体,目光朦朦胧胧的,含着浓浓水汽,目光哀怨而又娇娆, “你不是……喜欢我么,是不是……你喜欢我,我想听你说你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我要你说给我听……” “漫相思……你!”他想挣扎起身,但是却被她压得死死的,衣物又被她伸手扯落下一件,大半个胸膛露了出来,那覆盖着霜雪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似乎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她火热的小手却覆盖在他了胸口上,让他冰冷的身子不由一阵紧绷, 灼热的小手隔着一层布料贴在他火热的坚硬上,双重火焰,几乎让他把持不住,身子如冰一样的僵硬。 “热……好热,你的身子凉凉的,好舒服……” 她醉醺醺的将自己的衣服也扯落下来。重新压着溟鲛身上,那胸前的春光乍现和柔软让他冰冷的眸子里的寒冰不受控制的难以碎裂开来,他的手竟然有一丝发颤,想要推开她,但是却不经意触碰到她胸前光滑的香软,他立时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缩回手去,那张冷冰冰的俊容竟泛起一抹异样的红,嘴里却仍是在严肃的冷声道,、 “不、不可放肆……我是你师叔!” 那冷气弥漫的声音,带着他自己从未有过的一抹慌乱。 “噗嗤~~什么书不书的!我才不喜欢读那些什么四书五经的!!!”她醉醺醺的傻笑着,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突然倾过身,一手在他的坚硬上缓缓抚摸移动起来。 “……漫相思!” 那冰雪砌成的宛若谪仙一般的俊美男人因为她轻佻的戏弄而身子再次紧绷了起来,那双霜雪似的眸子似是含着浓浓震怒惊嗔之意,冷冷瞪着面前的小女人, 然而漫相思却丝毫不惧怕,反而有恃无恐的将另一只手抚上他精壮的胸膛,细密的吻沿着胸膛落在小腹上,惹来那身下的男人一阵阵轻颤。, 她抬起空灵似蝶的眸子眸看着面色阴沉隐忍的男人,笑着趴在在他胸前的坚硬上轻咬了一口,香舌在上面玩弄似的缠绕起来,溟鲛的手臂紧紧拉住她的手臂,山峦起伏似剑眉紧紧皱着,身上那个地方肿涨得异常疼痛,因为她撩人的摩擦而微微颤抖着,他深吸了口气,竭力压制着身体里四处乱撞的欲望,乌黑深邃的冷眸里看不见底,只是额头冒的层层冷汗,淋淋而下。 “溟鲛师叔……似乎忍得很辛苦……要不要我帮帮你?” 她唇角笑容像是一朵妖娆的牡丹花,放纵肆意的在浓浓的酒气中绽放着,她闭气眸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那冰冷的触感让他们两人不由同时轻颤了一下,就像是含了一块冷玉在口中,她半醉半醒的放纵着香舌在他口中纠缠游荡,那清冷冷的香气令她觉得有些飘飘欲仙,如坠云雾,仿佛什么事情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片刻后,她又忽然推开了他,将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呜的啼哭了起来,她满身都是酒气,似是又醉的厉害了……很快,便又趴在床边呕了起来,溟鲛素来洁净,却丝毫不嫌弃之色,只是亲自下床将那秽物收拾干净,又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轻声道, :“喝些茶水,会舒服一些……” “疼,好疼……”她瑟缩在床上,额头上渗着汗珠,双手紧紧捂着胸口,闭着眼睛呢喃落泪,嘴里叫个不停,溟鲛急忙走过去,冷冰冰的目光里含着关切,:“你怎么了,哪里疼?” “这里……好痛,好痛……为什么这么痛,……” 她手指戳着心口,泪眼朦胧的抬起空灵似蝶的眸子看着他,懵懂无助若孩童一般,“为什么这里好痛……好难受,疼……好疼……” 溟鲛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不由想到昆仑山时,她也是缩在被子里无助懵懂的看着自己,脸上挂着露珠, “溟鲛师叔……我好像生病了,胡大夫说此病因相思而起…………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 溟鲛脸色泛白的看着她,那双冰冷深邃的眸子里是心疼,是无可奈何,还有他自己未曾发觉的怜惜,良久,他将她温柔搂在怀里,如哄婴儿似的轻轻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睡吧,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 “甘露殿”外。 守在殿外的两个提着灯笼的公主在窃窃私语。 “枫蓝,你听里面好像安静了?” “是啊,好像真的听不见公主哭闹了……” “想不到他还真是有办法……,其实那个男人模样不差,功夫又好,只可惜是个侍卫……若不然,和公主也是一对良配呢!” “嘘,小声点儿~~” “人家说的是实话嘛,怎么不比那齐国的男人好,真是不懂公主为何选他做驸马!” 正说着,另一个宫女往前看了一眼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人,急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驸马” 那个喋喋不休的宫女见了也忙闭了嘴,大气不敢出的行礼道,:“奴婢……奴婢参加驸马” “公主……她…………” 堤青苏看了一眼那灯影绰绰的内殿,宁静温柔的目色有些犹柔。 “公主已经睡下了,驸马还是明日再来吧” 那两个宫女不约而同的说着,神色似是有些如临大敌,仿佛怕他随时会冲进去一般…… , 堤青苏看着内殿的帷幔下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没说什么,只是眸色暗了暗,点了点头,转身不发一言的出了‘甘露殿。 第一百九十八章重遇1 一艘小巧狭长、形如新月的小舟,悄然无声地在粼粼水面上形势,船尾处划船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他一身红衣如枫如火,乌黑长发下是一张桀骜不驯又十分冷峻的面容,他身后背着一把火红色的彤弓,在日光下泛着火焰波光, “过了这座山……就到暮雪台阁了……”婳儿站在船头上,看着一叶轻舟在水中轻快穿梭,河风拂面,让她不由神清气爽,她刚想回头招呼菟丝来船头,可是叫了几声都不见动静,不由有些奇怪的钻进船篷里,却发现菟丝满头大汗的躺在船舱里,已经失去了知觉,脸颊上泛着病态的红晕。 “菟丝……菟丝!你怎么了?”她急忙慌乱跑过去,将菟丝抱在怀里,这才发现她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着急的叫道。“司羿!司羿!你快来!” 司羿闻声赶了过来,见到船舱中昏迷的菟丝不由也是一怔,他俯身探向她的脉搏,凝眸片刻,:“她中了毒……” “怎么会中毒?那……那怎么办?” “应是在谷里时候便被下了蛊毒,此毒名曰‘竹硁’十分霸道,那蛊虫长在她的心口,认只认下蛊之人为主,如果一旦对下蛊之人心生离心,这蛊毒便会发作,令人生不如死,她应是痛晕了过去” “想不到那个蛇妖如此狠毒,为了得到菟丝竟然对她下毒……那,有没有办法?”婳儿着急的道、 “掌司大人应该能解此毒,不如先带她会降妖司” | “嗯,好!那我们快回降妖司!” 降妖司。 高耸入云的降妖塔雕刻着万千神佛石像,在翠绿色的树木之间散发着幽幽青绿色的波光。 掌司大人的寝室内,暗灰色的帷幔内,床上的少女依然昏睡着,她似乎很难受,时而发出轻轻的呻吟之声, 宫若宴看着被蛊毒折磨的少女,目光不觉间泛起一丝心疼,却又有一丝欣喜。那欣喜却似因为他又看见了她。他轻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很快手便被她下意识的紧紧攥住,不肯松开。 “掌司大人,你已经解了蛊,为何她还没有醒过来?”婳儿看着依然沉睡不醒的菟丝有些担心的道。 宫若宴动作轻柔的将手慢慢抽了回来,轻声道,:“她的身子还很虚弱,这蛊毒需要十日,才能彻底清除……,这段日子,便让她留在这里吧” “嗯……那也好” “你们此行可还顺利?可找到了那叁样东西?” 司羿点了点头,:“已经找到了那两件东西,只差最后一件…… 降妖司近来可太平,方才我们进来时,发现似乎城里似乎多了很多官兵?” 宫若宴微微叹了口气,眉心却皱了起来,“尚算太平……不过如今朝廷不稳,奸臣当道,皇上疑心有人意图谋反,所以在很多地方都安排了官兵把手,严查反贼……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时间……就连栖霞云苑也……” “栖霞云苑怎么了?” 婳儿不由一惊,急忙追问道。 “有人向皇上挑唆说栖霞云苑包藏谋反之人,还试图颠覆朝廷,有谋夺皇位之意……” “怎么会呢!苑主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我与金苑主只是片面之缘,但是一直听说金苑主行事坦荡,不拘小节,为人正派……所以我也不相信金苑主会做出此事,只是人言可畏,当今皇上疑心甚重,宁肯错杀一万,也绝不会漏过一人……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司羿问道。 宫若宴微微叹了口气,:“他的确收留过反贼一家,至今也不肯说出他们一家人的下落……” “那苑主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婳儿追问道, 宫若宴面色有些沉重,:“栖霞云苑已被朝廷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出,金苑主……也被下狱………” “……怎么会这样!!?滇王呢?有滇王在……应该会护住苑主的?怎么会被下狱? 宫若宴皱了皱眉头,似在思索什么,:“滇王一个月前忽而被皇上调去驻守南疆,难以赶回……他离开不久之后便出了此事……细想起来,此事多有蹊跷” 婳儿一听,不由更加心急,:“不行,我要回京都!我要去救苑主!” 司羿冷峻的面容划过一抹波澜,伸手拦住了她,,:“你不过是一只小妖!怕是还没进大理寺的大门,便已被擒住关进镇魂塔了!” 宫若宴点头附和道,:“司羿说的没错,婳儿姑娘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记议……你且安心在这里多住几日,我会命人再多去打探些消息。” 杏婳儿踟蹰了好一会儿,看着司羿紧绷如弦的面色,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小声道, “……那,那便有劳掌司大人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重遇2 之后的那几日,降妖司的事务也格外繁忙,司羿跟着宫若宴忙进忙出,一两天才会露个面,露个面也是来去匆匆。只剩下婳儿一个人闲来无事的在降妖司附近闲逛。 逛多了,便总能听到京都的事。传的最多的自然便是栖霞云苑的事情,谣言似是而非,半真半假,越传便越听得她心中不安。 京都离这里并不算远,左右来回不过两叁日的功夫,婳儿终究还是决定悄悄去一趟京都,天气越来越冷了,就算她暂时救不出苑主,也可以给他添些衣物免的他在牢狱里受饥受冻。 阔别数月的京都、依旧繁华如初。 大理寺监前。一身翠衣的少女正抱着一个包袱在狱门前苦苦求着, “官大哥,求求你通融一下……我只是想送些衣物给苑主……” “去去去!说不行就不行!太子有令,没有特许,任何人不得私自探望” 那看守的官兵怒冲冲的瞪了一眼杏婳儿推搡着道,“快走!快走!” “官大哥!等一下!”杏婳儿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悄悄塞到那官兵的手里,有放软了声音求道,:“我只是待一小会儿,送了衣服我就走~” 她之前听人说过想进牢房看望犯人打点狱差们是少不得的,所以一早便做了准备,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果然,那官兵见了那沉甸甸的钱袋,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打量了杏婳儿一眼,低着嗓音冷声道, “你只有一盏茶的功夫,莫要磨蹭” 杏婳儿心中一喜,刚要道谢,便听到身后一连串的低声咳嗽传了过来,随即幽暗沙哑的声音飘了过来, “没有太子下令,谁准你放她进去的?……咳咳……咳……” 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杏婳儿浑身一僵,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动弹不得,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朝身后看去。待看清来人面容,她心头一瞬间便紧缩了起来。 那男人仍是穿着一身白衣,披着一件厚厚的雪色狐裘一步步走了过来,那削瘦苍白的面容覆盖着半边银色面具,面具下的一双晦若深谷的眼眸幽幽浮浮,深不见底。 “残……残霜先生!……是她,是这个贱民非闹着要进去!还想塞银子给我!这个刁民一定是那人的同党!不如也把她抓进狱中严加审问!” “你…………!”杏婳儿没想到官兵会突然变脸变的如此之快,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抬眸朝着空烟寐看过去,却又正撞上那道幽仄而暗沉的目光,她清澈无暇,单纯无辜若小鹿似的眸子下意识急忙避开,心中却是一阵乱跳,随即一种酸涩在她眼眶间蔓延开来。 “玩忽职守,杖责五十” 空烟寐面无表情的说着,容颜冷淡如水,他的声音很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两个狱卒哪敢得罪太子身边的大红人,急忙一左一右将那狱差拖了下去,很快,不远处便传来一下下的杖责声和杀猪般的嚎叫。 空烟寐没再理会杏婳儿,只是一边咳着,一边朝着大理寺监里面走去,婳儿也顾不得许多的急忙跟了过去,追在他身后问道,“空烟寐,你等等……苑主他到底怎么样了,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我求你,让我进去见见苑主……”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咳咳,快点走……”空烟寐步子未停,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拦在他面前,将怀里的包袱朝着他递了过去,高高举到他面前,“……那至少帮我把这些衣服拿给苑主,听人说牢狱里面又冷又湿,你帮我把这些衣物交给苑主也好替换” 空烟寐终于停住了步子,他惨白毫无血色的俊容似乎冷笑了一下,瘦骨嶙峋的手指轻轻挑起她递过来的包袱,眯着眸子审视着里面的衣服,目色嘲讽的凉声道, “……咳咳这些衣物都是你一件一件为他挑选的?呵呵~~你倒是有心,眼下这个关头所有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你还会傻乎乎的为他送衣服……呵呵,只可惜…………” 他的眸子嗖然挂过一阵阴风,随即那衣服便随手被扔到了火架之上,炽热的火舌转瞬之间便将那几件昂贵的衣物烧的精光,化为了一片灰烬。 “苑主的衣服……!” 婳儿不由惊叫了一声, “…将死之人是不需要新衣服的” 他看着那燃烧的越来越旺的火堆,眼眸里幽幽倒映着杏婳儿那伤心难过的小脸,凉气森森的面容里寒意弥漫。 ps:空烟寐这该死的占有欲,婳儿只能对他一个人好,其他人都不行~·偏偏他又老爱玩弄人家!真气人啊!!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第二百章说你想我(po1⒏homes) 婳儿出了大理寺监内,失魂落魄的在长街上走着,她没想到自己这次来不但没有见到苑主,就连衣服都没能送进去,还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数月未见,空烟寐眼里似乎连一丝温情都已荡然无存,她一想到那人幽暗冷冰冰的目光,便像是有一把冰刃插在心口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不觉间又涌出了泪水。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栖霞云苑,昔日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栖霞云苑山门前此刻早已空空荡荡,门可罗雀,想显得有些荒凉,那金铜色的大门上贴着厚厚的黄色封条。 她站在那里,定定看着那黄色的封条,忍不住又想到初来栖霞云苑时的情景,那时候她还对人世间的一切都那么好奇,她也是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了空烟寐。 沧海桑田,仿佛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然而,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她正心思惘然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名字,:“婳儿?!” 婳儿回头看见那一身蓝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宝剑,正有些不确定的打量着她,不由也是一愣,:“绯颜姐姐?!” “婳儿!果真是你?你何时回来的?”绯颜立即大步上前,走到婳儿面前似是有些惊喜的打量着她,:“你这丫头,总是不辞而别,这几个月又跑去哪里玩乐了?也不叫上我同去!?” “……苑主他……绯颜姐姐,你可见到苑主?他现在怎么样了?” “哎……一说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是偷偷溜回来给苑主拿些换洗的衣服……哎,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嗯!” 热热闹闹的的繁华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一片太平之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婳儿的小脸却是无心看街道两边风景,只是有些郁郁寡欢,眉宇之间掩藏不住的担忧, “所以苑主是因为不肯说出杨大人一家的下落,才会被关入大理寺” 绯颜竖着眉头回想着那日情景,似乎仍是颇为气愤,“是啊,苑主他格外固执,我劝说了他很久,可是他却都不肯听,为此我还与苑主大吵了一架!你看!我当初便让他莫要趟这浑水,他偏不肯听!如今自食恶果了吧!真是气人!” “苑主一向都是仗义疏财,厌恶贪官污吏,我想那杨大家人一定是廉政清正,被奸人冤枉,所以苑主才会宁肯自己下狱也不肯说出他们下落……” “苑主固执!婳儿怎么你也如此不开窍!”绯颜气得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一记,着恼的道,:“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不管那洋大人是清正廉直也好,还是逆臣贼子,这些都本不关栖霞云苑之事,苑主只管袖手旁观即可,可他……他偏偏来趟这浑水!如今别说栖霞云苑保不住,就连自己性命都快保不住了!!” “…………”婳儿揉着被绯颜敲得有些发红的额头,看着绯颜勃然大怒的神色,不敢再多说什么,眉心却不由渐渐皱了起来,她觉得绯颜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却有有些别扭。 二人正沉默间,便看见迎面走来叁五个衣着鲜亮华贵的官家少妇们,一个个满面笑容的朝着绯颜招手, “绯颜,绯颜!我们可找你大半日了,原来你在这里” 绯颜挑唇一笑,目光明媚的快步应了过去,脸上堆满了有些虚假的笑容,“几位姐姐,今日怎么得空了?” 那个穿着红衣的妇人亲热笑着挽着绯颜胳膊,:“今日玉姐姐在府里设宴叫了几个‘荔香园’新来的小生来唱戏,不但唱功了得,长得也俊,玉姐姐特意叫我们几个接你去看呢!” 说罢,那红衣妇人又回头朝着婳儿看了一眼,打量了几眼,有些好奇的道,:“这位姑娘有些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 绯颜笑意盈盈道,:“她是我好姐妹,尚未出阁,你们叫她婳儿就好,婳儿,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看戏?” 婳儿正想拒绝,那两个黄衣少妇已步态轻盈的笑着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硬拉着婳儿随他们去了。 夜风微凉,风铃声动, 伏在桌案上昏睡许久的少女渐渐被夜风吹醒了。 夜深人静,婳儿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四下寂静,空无一人,不知道宴席是何时散了的,一阵风起,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迷迷糊糊记起,刚到这玉夫人府邸不久,才看了一会儿戏,她便被那些少妇们你一杯我一杯的灌了许多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胜酒力的睡了过去,到现在身子还软绵绵的,使不出什么力气,而那些妇人,还有绯颜都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她晃了晃头,醉醺醺的东摇西晃的往府邸外走,明明只是几步路,她却走的格外吃力,淡粉色的衣裙摇摆的也像是一株喝醉的花朵,忽而,她脚下又是一个摇晃,身子朝着一边歪了过去,却偏偏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来人没说话,只是眯了眯暗晦的眸子,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朝着玉府外走去。 那人抱着她出了玉府,一路朝着某个方向走着,她醉眼迷离的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只能看见眼前模糊的白色,和那若有若无的苦艾香气。 他抱着她一路进了一家客栈,进了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客栈里,杏婳儿躺在床上,感觉有什么朝着自己压了过来,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借着月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竟然是空烟寐,她看着那张清迷幽暗的眸子,还有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俊容,她心中一惊,想要挣扎,却被他摁住使不出力气, “毫无酒量还学人家喝酒……是想被别人白白占了便宜么?”他1语气似乎含着些许不悦。冷白色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中更加显得冰冷几分。 “不要你管……”婳儿忽然恍恍惚惚建想起来白天他刚那么冷漠无情的把那包袱烧掉的样子,忍不住赌气着叫道。 “不要我管么?”空烟寐薄唇依稀似是微微冷笑了一声,那覆着半边银色面具的苍白面容陡然间阴沉下来,那苍白冰冷的手指猛然掐在了她的下巴上,覆上了她柔软娇嫩的唇瓣。辗转勾引,似在挑逗,似在勾引,又似乎在是在宣泄着什么,惩罚着什么,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就像他的性子一样,时晴时阴,令人捉摸不透。 杏婳儿浑身一僵,整个身子都微微发抖,眼眶里渐渐漫涌起初泪水,酸涩委屈,她想要推开他,开始烂醉如泥的她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反而被他压制的死死的,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边盘旋着,低声呜咽, “放开我……呜……唔”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要说的话,唇便又被他冰冷的薄唇堵住了,他带着轻茧的指腹一寸寸划过娇嫩的肌肤,冰冷的温度,温软的触感,让她浑身忍不住战栗起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你的身体似乎很想念我……”他嗓音低哑的在她耳边吹着暧昧的气息, 那冰冷的手指仿若带着电流一般,一寸一寸爬过她如凝脂般嫩滑的肌肤,似乎是吻得够了,他的唇一点点往下,如蜻蜓点水般划过过她优雅的脖子,落到她柔软的粉红顶端时。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身体被撩拨的颤抖不止,大大的水眸子却弥漫着浓浓的委屈酸楚,无力的推拒着他的胸膛,醉醺醺的含着泪道,:“你白日不是还装作与我并不相识……做什么又来欺负我,你已经娶了绯颜姐姐……” 空烟寐看着她娇软红扑扑的脸蛋上无辜而又可怜的表情,非但没有有所收敛,反而更加用力的压制着他,目光带着得兴意,得寸进尺的欺负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让我欺负,那你想被哪个男人欺负?……而且你的身子,似乎很喜欢我的‘欺负’?” 像狂狮逮到猎物一般,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身下娇软可人的少女,数月未见,他的确是有些想她了…… 想的有些情难自制,想要与她好好亲热一番,他在这种事情一向冷静自持,很难有女人会让他产生欲望,可是偏偏她是例外,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一而再、再而叁的将她压在身下。 听她脸颊泛红,目光痴迷的唤着自己名字,仿佛自己是她的全部,主宰着她的一切。 男人冰凉而柔软的唇舌,来回挑逗,舔舐仿佛在吸取着她体内每一分力气。男人带着药香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她颈间,让她更是燥热难当。让她沉沦,浑身忍不住瘫软化成一摊水,她像小猫儿一般,无助的呜咽了一声,下意识探手去推对方,奈何却醉的使不上半分力气,身体想要的却更多…… “婳儿,说你想我……”,他的声音低哑而又缠绵,唇纠缠不放的含住她吐气如兰的小嘴,细细密密吻着,又霸道又冰冷。冰冷的指尖,不着痕迹褪下她柔软的底裤。 修长而优雅的手指,直探她最柔软,最羞涩的花谷、 ps: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二百零一章说些他的事给我听(1) 随着男人指尖的撩拨,醉的迷迷糊糊的婳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身子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只是无力地推拒着他,委委屈屈的抽泣着道, “放开我……你就只会欺负我……呜~” 他的长指仅是拨弄在穴口处,酥乱的快慰却让她忍不住咬着唇呻吟起来,大睁着醉眼迷离的眼眸看着眼前这男人苍白清冷,而又幽暗阴沉的面容,他便仿佛是从地狱深处而来的讨债恶鬼,紧紧缠咬着她的身子不放。 “我说了,说你想我” 他又一次又一次,不耐其烦的在咬着她珍珠寺的耳垂催促着说道,不肯善罢甘休。执意要让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男人修长冰冷的手指捣弄的她的花心都在颤颤抖,又酥又麻又痒,仿佛万蚁噬骨似的难受,她开始情不自禁的痉挛,急促的泣喊也不知不觉的软媚。“啊唔~不,不要弄了~~~~嗯~~~~” 她红着脸颊难耐的扭动着腰肢,控制不住那种涌起的热痒,在小腹深处一股一股的荡漾,她难耐的娇吟着,下意识的无措的抱住了他。空烟寐似乎很满意她的举动,唇边微微牵起一抹笑意,在她耳边低声蛊惑, “婳儿,说你想我” “……婳儿,婳儿……想你……” 她目光有些失神的重复着他的话,脸颊边酡红似若脂,男人冰冷而又温柔的怀抱让她的身子越来越软绵而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溺死在他这一片潮水似的温柔里。 得到了想听的答案,空烟寐的神色似乎更愉悦了,这一次他极温柔的抵入她,温柔的让婳儿呼吸更加迷乱了,凝神屏息感受着他带来的满足。软媚的穴肉被他抵的美妙难言,不由自主的吸附着他。然而还没到尽头,他却突然退了出去,乌眸深邃,带着些许玩味的神色看着在自己身下被挑起情欲而又无法得到满足而不满扭动的娇躯,看着她委屈又无辜的目光颤抖难捱的望着自己,有些楚楚可怜的,他便又缓缓磨人似的进入了那片花谷,缓缓摩弄。一连进退了好几次,恶意的撩拨着她,让她的情欲越来越浓郁,却又难以纾解, “嗯啊~”嫩嫩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臂,她受不了这样的挑逗,满是酸痒的穴尝试着夹紧他,不舍他的离去。手指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似是想要渴求更多。 他冰冷的唇落在她胸前的香软,细碎啃咬,调笑着问道:“婳儿还觉得是在被欺负么?” “空……空烟寐……” 她目光有些恍惚,樱唇翕动,被他撩拨的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浑身烫热的仿佛不属于她自己,蜜谷的空虚渴望在男人身下宛若潮水汹涌,让她有些畏惧,又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清纯又娇媚的小脸,还有那醉醺醺的失神眸子,他体内胀涌的情欲此刻也如出闸的恶龙渐渐难以控制,他放纵着自己的身子在那香软的蜜谷深处尽情的索要,漫长的交合,他时而凶狠时而温柔,一下又一下侵入着她,,滴答滴答的春水绵绵而落,而男人则重重沉腰,又结结实实的贯穿了进去。眼角随之而渐渐绯红而又癫狂。 “啊!~好深呜……不要了……呜呜,疼~~~~~” 婀娜的细腰被他冰冷的掌心抓住,身下越来越疼胀的感觉她不由直哭,她满目水光烁烁,喘息间她清晰的感受着他的巨大。那一种无法言说的盈满,将她填塞的难以控制的颤栗,稚嫩的花谷全然是茫然无措的吸附他,让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不要还缠的我这么紧?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他停留在她身体里面,附身含住婳儿泛红的耳垂咬了咬,带着低喘的笑声格外磨人。 “烫……好烫~” 她脸颊也像是喝醉了的海棠花,红的醉人,迷迷蒙蒙的喊着泪光低声轻喃。 空烟寐晦若深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轻吻着她水光漉漉的唇瓣,不浑身都透着冰冷而又危险的侵犯。 “是么?不过里面好像更烫呢……你是只对我这么热情,还是对每一个男人都这么热情?” 身体被他严严实实的填满,婳儿的呼吸都小心翼翼,她分辨不出暗影之下男人的情绪,他似乎时而温柔,时而又很生气1,像是在惩罚着她什么, 粗硕的硬烫故意一次次顶在了她的敏感点上,千万种酸胀齐涌,爽的她浑身都软了,能流水的地方愈发湿腻。 “为何不说话?”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空烟寐的俊容渐渐阴沉了下来,,心中扭曲的欲念在心口蔓延,连带着进入她的力道也粗暴了起来。 小腹里臌胀的汹涌让她不由慌乱起来,她下意识地推拒起他的胸膛,可是很快那仅存的力气便在男人疯狂的顶弄下抽丝剥茧的一寸寸消失殆尽,,那感觉让她即是害怕又抑制不住的沉醉。 她情不自禁哭喘着,不停地摇着头,似乎已经有些不能承受更多了,:“我不要了,呜呜……不要了……放开我……” 看着她迷离透红的脸,浅浅的哭声叫的断续,还有那欲拒还迎的娇嫩身子,空烟寐眸底一寸寸幽暗的波光若流星划过天际,他将她抱起来,让她软绵绵的身子跪在锦褥上,从身后再次毫不留情的进入了她…… ~~~~~~~~~~~~~~~~~~~~~~~~~~~~~~~~~~~~~~ 翌日。 婳儿醒过来时,枕边人已又不知所踪。若不是还残留着一室和体内的酸疼,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 她怅怅然坐起身来,只觉宿醉酒醒,头痛欲裂,昨天晚上 的一切仿佛那么缥缈而又不真实。 她穿戴好衣物,推开门窗,想要吹吹风让自己思绪清醒一些。忽而觉得手心有些刺痛,不由摊开手心一看,便看见掌心里赫然出现一片玉色的小字。 “有事相托,速来云山洞” 是青叔叔……!难道出了什么事? 杏婳儿微微一愣,不容多想,连忙跑出客栈,直奔云山洞而去, 待跑到客栈门口,有两个小厮拦住了她,、 “婳儿姑娘,我家先生怕姑娘没有落脚的地方,特意在城南寻了一间宅子,不如让小的带姑娘去吧” 婳儿怔了怔,来不及解释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先走了!” 说完,便急急忙忙出了客栈。 云山洞离着帝都并不算太远,在城郊的空智山上,但是却地势偏避,草木荒凉,人烟稀少。山上只有有一个废弃许久的道观,已经年久失修,道士们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几乎走上一天也在山里看不到什么人。 婳儿在山上找了半天,才找打了‘云山洞’大队入口,她刚一进去,便看见青子衿坐在一个木床边,而床上还躺着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 “苑主!!青叔叔!!” 嘘,小声些” 青子衿头也未回的轻声道。 婳儿便轻声轻脚走了进来,看着受伤昏迷,身上鞭痕累累的金朝雾,不由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眶有些发红,她万万没想到大理寺的人竟然会把金朝雾折磨成这样,谁还能将眼前这浑身鞭痕鲜血,无比狼狈的男人便是昔日光彩夺目,华贵雍容,潇洒英俊的栖霞云苑苑主, 眼前之人,仿佛已被人生生扒了一层皮去。 “青叔叔,你……劫狱了?!” 婳儿看着金朝雾手腕上的锁链淤痕,不由蹙起眉心有些吃惊道, 第二百零二章说些他的事给我听(2) “不劫狱,难道让他在里面等死么” 青子衿将手中的汤药喂入他口中,清绝的面容似乎在勉强压抑着什么怒意、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似乎透着淡淡的杀气,虽然浅淡,却足以致命。 “………那些狱卒差真是心狠手辣,…苑主明明是好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用刑,苑主的伤可有大碍?” “大部分都是皮外伤,暂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他被人下了一种毒药,尚缺一副药草方能完全解他体内之毒” “是什么药草?我去找!” “你只要帮我去‘醺兰州’找一位故友,把这封信教给他,他自然会把药草给你,我本该亲自去的,只是我担心我离开这之后,会被有心之人找到这里,金朝雾便性命难保了……” “嗯!青叔叔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药草带回来!”婳儿将那信小小收入怀里,认真点点头。 “嗯,一路小心” ~~~~~~~~~~~~~~~~~~~~~~~~~~~~~~~~~~~~~~~~~~~~~~~ 翌日。清晨。 金朝雾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环视了一圈身边陈设,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石洞之内,不由有些困惑,他挣扎着直起身子,更加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身处的山洞,洞里生着一个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铜锅,锅里煮着黑色的汤汁,咕嘟咕嘟的冒着白眼,散着浓苦的药香味道,洞口处隐约可见有一片青色的芦苇荡挡住了外面的大部分光芒, 他是被人救了?是谁救的他? 他皱起眉头,思考了许久,都未能想出来有一个人能将他从密不透风的大理寺监内救出来,他怎么竟然不知道身边还有如此高手,此人又是敌是友? 他正想着,洞口外的芦苇荡便被人扒开,一个山色氤氲的青色身影清清缈缈的走了进来,清绝孤傲的面上在看见金朝雾时,似乎微微浮起一丝光亮, “你醒了?”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冰冷,若玉石相扣、 “是你……救的我?”金朝雾似是惊怔住了,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出现了幻觉, “嗯” 青子衿‘嗯’了一声,坐在那一架熬药的铁锅前,用勺子轻轻搅动里面的草药。 “你为何救我?” “……是婳儿求我,我才肯帮忙” 青子衿随口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反正婳儿不在这里,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纵然婳儿在这,也绝不会拆穿他。 “婳儿?”金朝雾目光有些困惑的重复着,似是思索什么,:“她怎会知道我被关在了大理寺” 青子衿依旧专心致志的熬着锅里的药,那张清绝出尘的面容在淡淡的热气中似乎也沾染了人间烟火之气,丝是透着淡淡嘲讽,“金苑主名扬四海,声名远播,从你第一天被关进大理寺监,便已经是全天下人皆知的笑柄了’ “青公子是在夸我,还是骂我?还笑柄……?!”金朝雾一口老血差点被他气得吐了出来,按说青子衿把他救出来,他心中本该是感激的,但是看着那人那张仿佛欠他十万两银子的孤傲刻薄的脸,他那心中的感激之意很快便又石沉大海,无影无踪了、 青子衿倒是没和他多计较什么,只是随手盛了一碗汤药朝他递了过去,言简意赅,:“喝了” 那黑漆漆的汤药还带着浓浓的诡异苦味,让金朝雾看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块铁疙瘩,面如黑炭,迟迟不肯伸手。 他这般神色让青子衿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韶华年,以前韶华年也很怕苦药,总会想尽办法蹭在自己身边吃上半天豆腐,才苦着一张俊容被自己掐着下巴硬灌了下去。没想到他转世成了金朝雾,依旧还是如此怕药苦。 “你若是怕苦……”青子衿从衣袖里掏出了两个从林子里采来的野果,摊在掌心里,声音柔和,“喝完可以吃个果子” 金朝雾看着他莹白如玉的掌心里那两颗晶莹剔透的小果子,不由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嘀咕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还那颗果子来哄我,” 他冷着脸说罢,接过他手中的碗仰头大口喝了个干净,只不过那药确是太苦了,他整张俊脸都苦的有些发绿、 青子衿缓缓收回手中的果子,眼眸掠过一抹幽幽涟漪,背过身淡淡道,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洞口外你有事只管唤我” 金朝雾在洞里僵坐了一会,思绪百转,一会担心卷云舒会不会被自己连累,一会又在想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子衿究竟是怎么单枪匹马的把自己从重兵把守的大理寺救出来的,他越想越是觉得迷团重重,千丝万缕怎么也想不明白、 药性却在此时发挥了作用,金朝雾很快又昏昏沉沉起来,浑身大汗淋漓的,一阵阵头重脚轻,不由索性又躺倒在床上,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在一阵笛声中醒了过来,那笛声幽幽咽咽,低低沉沉,听上去十分寂寞萧索。 他不由坐起身来,果然倒是‘良药苦口’,他的身子已轻快了不少,身上的伤也不疼了,他索性穿好衣物,朝着洞外走了去。 山风清凉,几片落叶在夜风里盘旋飞舞,繁星如水,不远处的一棵古老枫树上,坐着一个一身青衣的男人,他青绿色的衣袍在山风中清渺飞舞,叁千墨丝倾斜而下,容颜如画。清绝出尘,那一双萤玉色的眸子在清冷的月辉中散发着粼粼波光,宛若谪仙下凡,就算这世上最出色的画师也难以临摹出他千分之一的风骨。 他仿佛是不属于人世间的,这世间万物一近他的身,便仿佛是玷污了他,染脏了他。 只是此刻,那人如玉如画的面容,却是说不出的萧索寂寞,还有那眼底浓郁的化不开的苍凉幽郁,他和这笛声似乎都深陷在记忆的旋涡中,难寻归途,不知归期。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突兀的咳嗽声,极为刻意似的打断了这笛声、 笛声戛然而止,树上的青子衿握着手中的笛子,看清来人后,不由有些错愕,随即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到他身边,目光含着淡淡的温柔,关心问道, “这么晚怎么从洞里出来了,也不多披一件衣服?” 金朝雾将脸转向一边,看着那红枫树上飘落的片片红叶,似是神色不郁,:“本来睡得正想,谁承想被一阵笛声吵醒了,便出来看看是谁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抱歉,我不知道会吵到你……”青子衿微微低头,顿了片刻,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笛声很吵,很难听么?” “嗯!” 金朝雾重重点了下头,神色似是毋庸置疑。其实他也并非真的讨厌那笛声,他只是不喜欢看到青子衿吹笛子时,那张脸上黯然萧索的神色。 “抱歉……”青子衿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笛子,他垂着头,远山似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吹了” 金朝雾微微一愣,他难道是幻听了?!他可是从未见过青子衿如此伏低做小的姿态,他一直以为向青子衿这样清冷而高高在上的男人是绝不会有朝自己低头那一日的, 只是他却有些不习惯,他分不清青子衿到底是在对自己低声下气,还是只是因为自己与他心中记挂的那个人生的像,而爱屋及乌?! 可是,看到他这般神色,金朝雾的心口却又有些不忍,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刺刺的直视着青子衿道, “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说些你与与他的事给我听听” ps: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二百零三章筮坞戍,你混蛋! “我和他的事?”青子衿偏过头来,目光复杂的看着金朝雾。 金朝雾坦然的点点头,微笑道,:“虽然栖霞云苑被封了,但是我那些遍布中原的线报们还在,我想若是要找人并非难事……不如你将他名讳,籍贯告诉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他的下落!” “不必了……”青子衿回过头,看着满天繁星,淡淡道。、 “为何,你不相信我?”金朝雾不觉间蹙起了眉头。 “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为何?与其日日挂念,倒不如见上一面,将那些误会都说清楚……说不定你们还可以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呵呵,镜子既然破了,想来便不会重圆了” “事在人为,至少你尝试过也不会后悔……” “他已经死了”青子衿淡淡打断他,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又格外冰冷,宛若寒潭彻骨。 “…………”金朝雾半张着嘴,仿佛被噎住了一般说不出话了,只是那双神采斐然的眼眸里有些惊愕不定,他看着青子衿那张清绝出尘的面容上浓浓的自嘲和幽郁,不知怎么心口处竟然有些淅淅沥沥的钝痛之感 。 “一直到死,他都还在恨我……纵然在黄泉路上,他还是恨我……呵呵,是不是很可笑,呵呵呵……回想起来,却是可笑……呵呵呵……哈哈哈……” 他笑的有些癫狂,眼底那浓浓的嘲讽之意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割裂着他眸底的玉石似的光芒,一寸一寸的,似乎还在染着血,似有无色的血顺着他眼角流淌下来。 他那一袭山色氤氲的青衣似乎在月色下微微颤抖着,就像是突然把人硬生生扯开了伤口,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不由颤栗。 千百年来,他独自一人,早已习惯了寂寞,也从未觉得过清冷难熬,可是那人偏偏硬生生闯进自己的世界,在里面搅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宁,再决绝离去。害的他再也回不去当初,害的他的一向石头般冷硬的心肠因此产生裂缝,那人却挥挥衣袖,喝下一碗孟婆汤,说忘便将他忘的干干净净,现在又反过来问他,可以要重新来过。 他只觉得眼前一切都似乎十分可笑,所以他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格外幽凉而又空旷。 突然青子衿只觉身体一暖,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金朝雾抱住了,他有些惊诧的看向金朝雾,那双萤玉似的眸子繁星点点,水光潋滟,仿佛有着万千裂痕的琉璃,一碰即碎,他有些茫然,仿佛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你……?” “便是这一晚,你便暂将我当作是他,就当做他还在你身边,便做是……” 金朝雾的喉头微微动了动,清了清嗓子,鬼使神差的看着怀中这看似坚硬如磐石,但是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的男子,笑容无比温柔,:“便做是你救我的报答……” 青子衿心神一颤,他怔怔凝视着金朝雾,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金朝雾眼里的缱绻温柔,还有他唇边轻浮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便仿佛觉得好像韶华年真的回来了,真的又回到了他身边,如往常一般,将他久久抱在怀中,怎么说都不肯放手…… 他那僵冷的身子渐渐在这烫热的怀抱里一寸寸的柔软了下来,他将头轻轻依偎在那阔别已久的胸膛里,轻叹着微微阖上了眼眸。 ~~~~~~~~~~~~~~~~~~~~~~~~~~~~~~~~~~~~~~~~~~~~ 魔域。 神殿内。 糖莲子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子前,看着那一桌子珍馐美味却是毫无胃口。 “喂喂,小莲子你还会有对着美味吃不下去的时候,确是难得一见啊~” 九子螭吻翘着二郎腿坐在龙柱上大刺刺的笑道。 糖莲子噘着嘴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九弟,你莫要打趣她了,自己的夫君离家出走半个月都不露面,哪个女人还能吃的下去!大哥,反正小莲子也没胃口,这些珍馐美味可别浪费,就让我们替她吃了吧~!” 八子负屃金色衣服一转,潇洒的坐在糖莲子身边,拿起玉筷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我肚子也饿了!我也吃!”螭吻也急忙从柱子上飞落下来,与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争着盘中美味。 “咳!!”一声重重咳嗽打断了他们,八子九子看着脸色如霜雪冰冷的瓷千岁,不约而同的急急忙忙放下筷子,二人对视了一眼,又争先恐后的往小莲子盘子里夹着,堆起满面笑容, “来来,小莲子吃这个,这个好吃!” “这个也不错!好吃好吃!” “还有这个……这个!” 很快糖莲子的碗里便堆得像是小山一样高,她赶忙摆手拒绝,:“你们别再给我夹了,我……我不饿啊! “好歹吃一些,你这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 瓷千岁站在她身侧柔声劝道,拿起筷子往她小山高的盘子里又夹了一块鱼肉,温柔劝道,“你这么饿下去会饿瘦的” 糖莲子不想拂瓷千岁的好意,便轻轻点点头,夹起那块鱼肉放在嘴里,却是味同嚼蜡,嚼着嚼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心中委屈如潮水漫涌。 瓷千岁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衣袖一拂,便看见一个金色光波闪烁在半空中,而那光波之中倒映的正是筮坞戍和金铃铛,他们二人正在泗水河畔,不知在寻索什么。 “走” 瓷千岁拉起自顾自抽抽噎噎的糖莲子,便往殿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 糖莲子用手背抹着眼泪,脸色有些发白。 “去找他算账!” “瓷千岁……” 此时,恰好九公主也蹦蹦跳跳的跑进神殿,她一看到瓷千岁便两眼放光,笑眯眯的道, “咿?龙使大人你们要去哪啊?” 眼看瓷千岁理也不理她,只是拉着哭红眼圈的糖莲子往外走,不由也跟在他们身后追喊道, “你们等等我,我也要去~~~” 泗水河畔。 “我们在这已经十日了,为何还见不到你要找的那一缕亡魂?” 筮坞戍在尸骨嶙峋的泗水边停下了步子,面色狐疑的看着金铃儿。 “哎呀,你别着急嘛……我已经感应到他了,他就在这里,耐心再找找” 金铃儿一边漫不经心的用脚丫踢着岸边的碎尸残骨,一边不慌不忙的应道。 筮坞戍目色暗了暗,冷声道,:“我完全感应不到那一缕亡魂的气息,我先走了” “哎呀……你干嘛那么着急走嘛!你又能回哪去啊,你不是和糖莲子吵架了么,这个时候你们就该冷静,最好不要见面!否则一见面还是会吵架的!” “……”筮坞戍沉默了片刻,“我还是想回去看看她……” 眼见他转身要走,金铃儿有些急了,她一把上前紧紧揪住筮坞戍的衣袖,怒涨着脸叫道,:“当初帮你找冥帝下落的时候,你可是答应我帮我找我男人亡魂的,现在你已得知了冥帝的下落,便觉得我没用了要把我一脚踢开么?!你这男人还真是不讲信用!” “我已经帮你找了许久,但是却感受不到那亡魂的一丝气息,你当真……没有记错?!” “我怎么会记错,他就是在这附近,我能感受的到,你一日没帮我找到,就不能离开这里~!” 金铃儿眨着眼睛说着,忽而目光不知瞥到了什么,猛地扑过去紧紧搂住筮坞戍,叫道,:“不然我就抱着你不松手” “……你!……金铃儿,你放手!”筮坞戍皱紧了山峦似的眉峰,想将她的手从身上扯下来,可是那金铃儿却像是一只八爪鱼似的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两人正拉扯间,便听不远处一个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筮坞戍!你太过分了!!” 他一怔,不由回头看去,便看见那穿着一身桃粉色衣裙,发髻上插着桃花发簪的女子粉泪含怒的瞪着他,圆嘟嘟的小脸上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小莲子……” 筮坞戍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金铃儿,快步朝她走了过去,:“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什么!你半个月不回来,害得我为你茶不思饭不想,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晚上在那空荡荡的院子里有多害怕!!!可你呢!!!你却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这里风流快活!!!!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帮她找那一缕亡魂,那是我之前答应过……” “找亡魂就要搂搂抱抱在一起么!!!你帮她找了那么久,什么都找不到,有没有想过她一直在骗你?!” 糖莲子按捺不住心口的酸涩和疼痛,还有怎么也压抑不住的醋意,怒气冲冲的哭着叫道,:“你让我答应你不见梵幽螭!还为了这件事和我发脾气,那你呢……你这半个月来却在这里和这个女人搂搂抱抱!!你是不是腻烦了我???!喜欢上她了!!!所以……你才处处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是不是!!!” “我没有……!小莲子,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 “始终如一?始终如一你会这半个月来都不回‘芳菲台’?!你知不知道我每日每夜都盼着你回去…可是你却对我不闻不问,如果不是瓷千岁带我来找你,你是不是还要躲着不见我??!!” “小莲子……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糖莲子哭着打断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委屈任性的一串串往下落,:“筮坞戍,你不想回去,那就以后都别回去,你也不用再躲着我,我不会再回‘芳菲台’……!!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她泪水涟涟的哭着喊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暗礁边的方向跑了去,她觉得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着痛,痛的喘不过气,仿佛只有不看见他,心口才可以不那么痛苦。 “小莲子……!” 筮坞戍只觉心脏一紧,就要追过去,谁知衣袖却忽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出,他只听身后金铃儿大叫了一声,“我看到他的亡魂了!”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金铃儿身上涌现出来,拽着筮坞戍一起跳入了泗水之中。 瓷千岁冷冷看了一眼泗水中消失的二人身影,想要去找糖莲子,不成想却被九公主拦住了,她嬉皮笑脸的挡在瓷千岁面前笑道, “哎呀,让她一个人静静吧,龙使大人,既然出了神殿,我带你去魔域逛逛吧,魔域很好玩的!” “我不去!” 瓷千岁冷着脸就要走,谁想九公主衣袖中蓦然飞出两条黑色缎带紧紧缠住了瓷千岁的身子,眼看着瓷千岁气得要喷火的目光,九公主却是不慌不忙的灿烂一笑,:“这缎带你是挣不开的,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走,陪本公主四处逛逛去,嘻嘻嘻~~~~~” ~~~~~~~~~~~~~~~~~~~~~~~~~~~~~~~~~~~~~~~~~~~~~~~~~~~ 暗礁边,怪石嶙峋, 糖莲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抹着泪,她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茫茫血海,心中越加委屈伤心,筮坞戍……这个臭男人!竟然当真不追过来!!连多哄一哄自己都不愿意了么?! 筮坞戍……你这个大混蛋!!臭男人!! 她愤愤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头,正赌气抹着眼泪,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冷笑声, “糖莲子,你也有今天!呵呵,真是报应!我早就说过筮筮坞戍不会属于你的!” 她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回过身来,果然看见巫女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她朝糖莲子阴险一笑,猛然伸出利爪!!1 ps:大家还记得巫族圣女吧,就是一直喜欢筮坞戍的那个巫族神女,爱而不得魔化了在魔界嫁给魔尊当小妾了,还在他们初到魔界的时候把筮坞戍变成金雕不让他和糖莲子相认,对,就是她,果然时间太久了,怕你们都不记得了,哈哈。 然后,筮坞戍真的是不善于解释的男人……总是气得小莲子嗷呜嗷呜的!哼哼! 第二百零四章她是我的鸟儿! 玄月殿内。 一身奢华美服,头饰华丽的美人站在芙蓉树下,眯着眸子极为愉悦的看着挂在树下的青铜笼。 一只带着金色羽毛的小雀儿被关在一个青铜笼子里,那笼子似乎布着阵法,时不时的有几道鞭影劈向笼子里的鸟儿,那鸟儿便扑闪着翅膀惨叫着,几片羽毛随着它挣扎而掉落下来,让这奄奄一息的小雀儿看上去更加狼狈。 “月妃娘娘,白骨将军来了” 明月的贴身婢女婵儿小步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让他进来吧”明月身姿婀娜的拢了拢鬓边发丝,声音轻慢。 那婢女点头退下了,很快殿内便走进来穿着一身银黑色盔甲,俊容幽魅阴冷,身姿高贵的男人手中捧着一个宝匣走了进来。 “月妃娘娘,这是二殿下命我送来的东西” 那男子在院子里站定,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那困在青铜笼子里正饱受折磨,不停乱叫的小雀儿,目光似是闪过一抹狐疑,随即又漠然转开了视线。 “没想到竟劳烦白骨将军亲自送来,倒是有劳了~” 明月单手接过那匣子,脸上浮现着动人的笑容看着莫销魂,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总是冷沉沉的,令人不寒而栗。 “月妃娘娘客气了,告辞” 莫销魂似是无心久留,只是脸色冷淡的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那笼子里的雀儿见到莫销魂要走,却突然激动起来,不停地扑进力气想要飞出来,还不停的叽叽喳喳鸣叫着,那明月见状,神色一变,手中几道光芒闪过,便又见几道鞭影落在了那雀儿身上,每一道鞭子都十分用力,很快那雀儿便被打的再也飞不起来,只是气若游丝的趴在笼子里,嘴角渗着点点血丝。 莫销魂的步子依然未停,置若罔闻的继续朝前走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玄月殿。 翌日深夜。 一个黑色修长身影悄无声息的踏进了玄月殿,他悄无声息的走到那个青铜笼子前,默不作声的看着树下挂着的这个青铜笼子。那雀儿有气无力的趴在笼子里,看见那黑衣男子,目光亮了亮似乎想要挣扎起来,却又没什么力气。 “我与你看来倒是有些缘分~” 他似是自言自语的道。 莫销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半夜来玄月殿来看这只小雀儿,他只是觉得昨日看见的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又看着这小雀儿楚楚可怜,命悬一线的样子,也不知怎么那冷硬的心肠忽而软了下来。他就那么摘下了鸟笼,转身身子一跃,带着那只青铜鸟笼一并消失在了黑夜里。 莫销魂带着那只小雀儿一路回了寝居,他盯着笼子里的小雀儿,看着它有些奄奄一息的样子,便随手洒了些小米和谷物,那雀儿也不知道被饿了多久,一看到那些谷物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吃饱了又开始饮水,那淡黄色的小脑袋在食盒里一点一点的,看上去十分可爱。莫销魂忍不住用手中的逗鸟棒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勾了勾唇角笑道,:“你这贪吃的模样,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 那小雀儿有些委屈的瞪了她一眼,扑楞着翅膀在笼子里飞了几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时扑闪着翅膀仰头发出几声清脆鸣叫。似乎想要出来, 门外忽而传来敲门声,莫销魂脸上的笑容便消散不见,他起身刚打开房门,一个红色娇软的身子便扑进了他怀里,身子紧紧缠在他身上,撒着娇道, :“白骨将军,你这几日怎么也不来找奴家,让奴家心中好生想念~” “不过才叁日不见而已,夏儿当真如此想念我?”莫销魂轻佻捏了捏她的下巴,修长手指顺势搂住怀中那不堪一握的水蛇腰,销魂蚀骨的眸子里仿佛深情款款的模样。 “人家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二殿下要了我来,我是半刻也不想在‘归鸿殿’里伺候了,人家日日夜夜,梦里心里都是你……” “好好,乖夏儿,我这几日便和二殿下说,你待我如此真心,我又怎么会亏待了你~” 莫销魂揉着她的头发,眼睛绯红的浅笑着,那幽魅冰冷的面容带着噬骨的蛊惑之意,引诱着怀中的女人步步深陷。 “夏儿,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么?” “喏,给你……” 夏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紫色瓶子塞到他手心里,不放心的叮嘱道,:“可千万别让人知道是我给你的,不然我就没命了!” “放心,我怎么舍得我的夏儿受伤呢……” 他勾起魅惑的薄唇,俯身在夏儿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浅尝辄止的挑逗着她。 那夏儿嘤咛一声,抬手迎上他的吻,身子往前一扑,将莫销魂压倒在床上,如饥似渴的在他身上缠吻起来,妖娆的手指更是欲求不满的在他身上胡乱扯拽他的衣服,殷红蔻丹的手指在他蜜色的胸膛上 胡乱摩挲着。 二人似乎正你侬我侬,那鸟笼中的小雀儿却不干了,只见它不停扑闪着翅膀撞着笼子,还气鼓鼓的将那食盒里的鸟食谷物全都撒出了笼子外面,不停地在笼子里胡乱飞撞着,似乎想要撞出去。 “将军从哪里弄来的这畜生,真是聒噪吵人!”夏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鸟笼,扫兴的嗲声怒道。 “何必跟那不懂事的鸟儿一般见识~”莫销魂有些好笑的看着笼子里扑腾不已的雀儿,顺势推开了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含笑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夏儿不如先回去,待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那好吧”夏儿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嘟着红唇在他胸口上裸露的肌肤上暧昧至极的画着圈,脸上的笑容春心荡漾,:“你要记得你,你欠我一次,明晚可要好好补偿我!” “一定”莫销魂握住了她盘旋在自己胸口的手指,黯然销魂的眼眸含着看不清的笑意,:“我送你出去” 夏儿这方一步叁回头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对着莫销魂抛了个媚眼,才一扭叁晃的出了院子,眼看夏儿身影不见,莫销魂脸上那虚情假意的笑容也隐隐散开,他转身回屋,拿起那根逗鸟棒在笼子上敲打了几下,微微皱着眉头,故意训斥道, :“你方才捣什么乱?!” 那雀儿看着男人有些阴沉的面色,似乎是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有些怒气冲冲的狠狠啄了一下那逗鸟棒,又扑闪着翅膀飞到鸟笼最顶端,背过身去不看他。 “倒是有骨气”莫销魂目光阴锐的看着桌子上被它扑腾洒了一桌子的谷物小米,冷声笑道,:“既然不珍惜,那便多饿几顿吧”,说罢,将逗鸟棒冷冷随手一丢,出了房间。 五日后。 几片乳白色的花瓣轻轻飘落在窗棂边,金色的阳光洒落进来,照亮了一室的冰凉幽暗。 也朝在了那个银色的鸟笼上,鸟笼里的那只小雀儿因为饿了多日有些有气无力的趴在笼子里,乌黑亮晶晶的眸子无精打采的微微垂着。 门被‘咿’~的一声轻轻推开,一身暗银色盔甲,内里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那张销魂蚀骨的俊容仿佛笼着一层阴影,几缕碎发从额角上垂落下来,挡住了他拧起的眉心。笼子里的雀儿见到他回来,神色立时有些激动起来,扑闪着翅膀张着红色小尖嘴儿叽叽喳喳的鸣叫起来,似是乞食一般。 莫销魂没理会它,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褐色的药瓶,随即又扯开衣襟,顿时便见他胸口处有一处伤口正汩汩流着黑紫色的血,似是被一只利箭射中,他的胳膊上似乎也受了伤,还染着道道血痕,他将那装着白色粉末的药瓶倒在了伤口上。那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发白。 笼子里的雀儿在笼子里扑腾的更换了,不停地叽叽喳喳叫着,似乎想要出来,莫销魂被它闹得不堪其烦,索性一挥衣袖,那笼子锁便‘吧嗒’一下掉了出来,那雀儿便呼啦一下从笼子里飞了出来,落在了莫销魂的肩膀上,不停的蹭着他的脸颊。 “你这小东西,还真是个磨人精” 他随手将它从肩膀上拽下来,抓在掌心里,修长冰冷的手指一下下戳着它毛茸茸的肚子,似笑非笑的道,:“知道讨好我了,想要吃的是不是?” 他忍着疼痛从笼子边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把鸟食摊在手心里,声音带着些许温柔宠溺伸到它嘴边,:“喏,这次不许再淘气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一只小雀儿如此温柔而有耐心,他总觉得这小雀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从第一眼看到它,便不知怎么会想到糖莲子,所以他才会将这小雀儿偷偷带回来,养在身边。 那小雀儿却没有吃食,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胸前的伤口,随即那小小的乌黑眼睛不觉间落下两颗圆滚滚的泪水,软软趴在他胳膊上抽噎起来。 “……你是在担心我?” 他看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上两撮泪痕,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屈起手指在它小脑袋上敲了敲,勾唇安慰道:“放心,一点小伤,死不了人的” 那小雀儿仿佛听懂了似的点点头,叼住桌边的绷带放在莫销魂的手心里,又抬起晶亮的眸子叽叽喳喳叫着,仿佛在催他继续上药。莫销魂便接过那绷带,很快便缠好了伤口,随即又逗弄似的摸了摸那雀儿的羽毛,“这下满意了?” 那雀儿仰着脖子欢快的叫了两下,又扑棱着翅膀飞到他的手心里,轻轻握了下来,毛茸茸的脸蛋在他手心里舒服的蹭来蹭去,莫销魂也没赶它走,只是唇角噙着笑抬手轻轻覆上它的羽毛,一下又一下温柔抚摸起来……一直到那雀儿抵挡不住这温柔,沉沉睡了过去。 ~~~~~~~~~~~~~~~~~~~~~~~~~~~~~~~~~~~~~~~~~~~~~~~~~~~~~~ 之后的那几日,莫销魂每日回来都会把笼子打开,放那只小雀儿出来玩一会,那小雀儿也不乱飞,只是围着莫销魂打着转,不离左右,莫销魂每次回来都会给它带些新鲜的莓果,还喜欢将它抓在手心里挠它毛茸茸的小肚皮,直挠的它扑闪着翅膀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叫声。 它还喜欢在莫销魂睡觉的时候趴在他的胳膊窝里睡,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转在他的臂弯里,神情格外安逸舒适、 这日,阳光正好。 帷幔风动,莫销魂正懒洋洋靠在阳骨榻上读着兵书,那小雀儿在他身边也是懒洋洋的趴了一会,它看不懂那竹简上的魔文字咒,有些无聊的摇了摇头,扑棱一下翅膀,呼啦一下飞到窗外院子里的一棵长着朱红色野果的树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它吃的正欢,忽然一个深紫色闪电朝她劈了过来,那小雀儿惊叫了一声,慌慌张张的便朝着屋子内飞过去,然而那道闪电却还是不肯放过它,追着它劈个不停。 莫销魂冷冷抬起眸子,随手挥过一道寒光,便将那闪电劈成万千碎裂粉尘,顺势将那只跌跌撞撞跌向他的小雀儿笼入袖中,目光含着淡淡杀气看向婵儿。 “你来干什么?” “我家夫人的小雀儿前几日不见了,夫人特意派我来寻,想不到在白骨将军这里,还望将军尽快归还我家夫人” 婵儿高昂着头趾高气扬的说着,目光直勾勾盯着他躲藏在袖子里的那只小雀儿。 “既然到了我这院子,这院子里的一切便都是本将军的,本将军想还就还,不想还就不还”莫销魂似是懒得再多看婵儿一眼,重又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兵书,声音冷淡而又厌烦,下了逐客令,“请回”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别以为有二殿下护着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我若是将这件事禀告给月妃娘娘,月妃娘娘绝对不会轻饶你!” 莫销魂轻蔑的哼笑一声,眼角绯红的挑眉看着她,:“呵,那我便等着你主子来找我算账……我想留下的东西,别说是她,就算是二殿下亲自找我讨要,我也不会给” “你…………” 婵儿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只寒光刀刃闪现,刁匕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鲜血汩汩从她脖子上流了出来,让她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竟敢伤我……!”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走还是不走?” 莫销魂慢慢抬起那伤黯然销魂的眸子,幽幽看着她,里面煞气如潮水无声无息的弥漫,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婵儿只是被看了一眼,便已吓得腿软的快要站不住,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怨恨的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步步神色警惕的朝后推倒院子门边,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莫销魂见人已走远,才从袖子里透出了那只小雀儿,那小雀儿似乎也松了口气,理了理身上凌乱的羽毛,跳到了莫销魂的手指上,亲昵的轻轻啃咬他的手指,似是在无声地感激他、 莫销魂面上却没什么笑容,只是微微拧着眉,讳莫如深的看着在自己指上欢快蹦跳的小雀儿,幽眸愈加深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日后的深夜, 小鸟正在桌子上啄着男人撒的小米和莓果,毛茸茸的脑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似乎吃的正欢,全然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看着她有些古怪的目光,忽而,男人手中似有一团淡白色的波光在一点点凝聚着,嗖然间那一团白光落在了小雀儿身上,只见那雀儿忽而身上一团金光闪过,那鸟儿也在那一瞬间‘砰’变成一个娇小倩影,她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失去了平衡咕噜一下从案台上滚了下来,好在莫销魂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从桌子上滚落下来的女子。 “果然是你……!” 莫销魂黯然销魂的幽眸子似有一抹流光从里面飞逝而过,万千光影幽幽沉沉的浮现在漆黑黑的夜空里。 ps:是谁呢?是谁呢!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第二百零七章娶我你很委屈?! “你……你没有失忆?!”糖莲子忽而目光一亮,目色欣喜的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见莫销魂眯着眼睛不说话,她又心急的摇晃着他的胳膊,:“你快回答我啊,你没有失忆是不是?!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一直在装失忆,故意不认我的,是不是?” 他越是不答,她便越是着急,抓着他肩膀不停晃着,焦急的催促道,:“你快说啊,你快回答我!” 可能是因为她太心急,不小心扯到了莫销魂前几日的伤口,见他捂着胸口倒吸了一口凉气,糖莲子不由心中一慌,急忙松开了手,担忧的垂头看向他的胸口,:“对不起……我弄到了你伤口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 忽而,下巴被一只手挑起了起来,男人忽而啃咬住了她的唇,黯然销魂的眸子幽幽注视着她,宛若子夜里的星河闪烁,她不及反应,莫销魂已俯身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你……”糖莲子仿佛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的,直到莫销魂曲指在她额心处敲了敲, “还没醒?” “你到底记不记的我?” “……若是不记得呢?” “……不可能的,你方才那个眼神我很熟悉,你一定想起了我们之前的回忆,是不是?”糖莲子急的都快哭了,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 “嘘,小声些,隔墙有耳,我的小娘子~” 他勾了下她的下巴,在她耳边神秘而又低沉的眨了眨眼睛轻声道,那铁臂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肢。“你果真没有失忆?那你为什么这么久来一直装作不认识我?还故意戏弄我!”她又急又怒,脸蛋气得红扑扑的。眼睛瞪的像是铜铃一般,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情非得已,我家好娘子,定会听我好好解释的是不是?”他将她在怀里搂的更紧,将她整个身子都完全禁锢在自己怀里。 “好,那我便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莫销魂眼前晃了晃,余怒未消看着他,:“只这一次机会!” 莫销魂不以为意的握住她的纤纤玉指在唇边撩人似的轻啃咬了一口,看着糖莲子瞬间有些发红的脸蛋,搂紧了她,不疾不徐的缓缓道, “事情原比你想的要麻烦许多,冥帝早已感知到冥界大劫将至,会被魔界侵占吞噬,所以一早便做了许多准备,只是知道这些事的人在冥界只有七人知道此事,也只有冥帝选中的这七人得到‘时灵’庇护,没有失去记忆。” “他选中了你和阿筮……” “冥帝虽然被囚在暗狱谷底,但是却有不少暗线,筮坞戍在魔尊身边,而我则在二殿下身边……表面看上去是替魔域开拓疆土,征伐四方不肯归顺的魔族异类,但是暗中在找魔域暗藏在四处的‘血眼’” “‘血眼’那是……什么?” “如今冥界被魔域吞噬,那些新的亡魂在人冥两界幽荡徘徊,进不去冥间,也无法在人间久留,所以怨气难平,搅的人间大乱,天帝无法再坐视不理,派出兵将想要拯救冥界,只是魔界早有准备,用‘坤云阵法’挡住了魔界入口,那些天帝派来的兵将根本难以进入,而这‘血眼’是魔界魔气最薄弱的地方,一旦打通四个‘血眼’,天帝派来的兵将便可以进入魔域,救出冥帝,助我们重回冥界” “原来是这样……,那你装作不认识我……” “自然是要保护你!”他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奈的叹着气道,“焰性子暴虐凶残,心性阴毒,若是让他知道你与我的关系,我怕他会做出些伤害你的事来威胁我,还是留在筮坞戍身边安全些……如此,倒是便宜这男人了~” “哼,怎么不说这样更不妨碍你寻花问柳,什么夏儿,春儿,秋儿,冬儿的,一天唤一个,鬼手公子也不会嫌多! “又在乱吃飞醋?!”他勾了下她圆嘟嘟的小下巴,眯着乌黑深邃的眸子,几缕发丝垂落在他尖削的下巴边,似是多情又似是无情的眸子流光潋滟,,“有时候为了得到些东西,牺牲色相总是在所难免” 糖莲子虽然不再那么气愤,可是仍是满脸醋意的戳着他的胸口小声嘀咕道,“别说的这么勉为其难,我看你和她们亲亲抱抱的时候可是高兴的很呢~” “演演戏罢了,我发誓我可从来没有失身!”莫销魂忽而一本正经的的挑眉,伸手起誓道。 “我又没看见,才不信呢!” 她嘟着嘴,仍旧有些别扭的扭着头,眼里却藏着点点笑意。 “娘子若是不信,一验便知”说罢,他勾了勾薄唇,忽而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朝着自己那张大床上走去。 “你做什么!?”她一惊,不由紧张起来。 “娘子不是不放心吗,我便给你个机会今日好好替我验身” “我……我才不要!”她红着脸叫道。 “那我便来替我家小娘子验身一番,看我家娘子有没有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 他将她温柔放在软塌上,俯身压在了她身上,丹枫似的薄唇浅浅勾着,销魂蚀骨的眼眸里含着着蛊惑撩拨的笑容。 “我……我也不要……” 糖莲子结结巴巴的说着,身子有些招架不住的阵阵发软。 “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是怎么变成小雀儿的?怎么会招惹上那个女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 糖莲子重重叹了口气,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目光委屈的看着懒懒侧卧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的莫销魂,撇着嘴道,“你说阿筮他是不是很过分?” “那木头吃醋倒也是难得一见……只不过,你也确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为什么?”糖莲子呆头呆脑的问道。 莫销魂煞有其事的审视了她一会,神色似是不解,“我一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你这貌不惊人,身材平平,冒冒失失的女人到底怎么会让魔族大殿对你念念不忘的?…还真让我大吃一惊,这梵幽螭的口味确是有些独特……” 糖莲子越听这话越是觉得有些别扭不顺耳,不由胯下小脸道,:“什么貌不惊人,身材平平的,如此这么多年倒是委屈你了?!” 莫销魂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憋着笑挑了挑眉,反问道,:“不然呢?我一直以为这世间只有我们二人敢娶你,受得了你这娇蛮任性的性子” 糖莲子面子挂不住了,红着脸争辩道,“我哪里娇蛮任性了?若不是遇见你们,说不定我还会嫁得更好呢,想当初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人可是数不胜数呢!” “哦,那你仔细说给我听听,也让我长长见识” 莫销魂高挑着眉头,声音低沉而又动听。 “我……我……!” 糖莲子憋红了脸想了半天,还真想不到除了他们二人,其他男人了,自从遇见他们之后,其他的男人又怎么能再入的了她的眼呢,可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想不出,不由有些气馁, “怎么太多数不过来了?可要多给你一些时日好好数数?” 糖莲子的确是有些被他的话伤着了了,目色一怒,气冲冲的瞪着莫销魂,赌气道,:“哼!是啊!我的姿色自然是比不过鬼手公子身边的莺莺燕燕了。娶我倒还真是委屈了你们!尤其是你这风情万种的贵公子,我给你赔不是了!我走还不行嘛!哼!” 她恼羞成怒的推开他,想要下床,却被莫销魂眼疾手快的重新按回在床上,扼住她的手腕不准她逃脱,勾唇哄笑道, “不过是夫妻趣话,娘子何必如此认真?” 糖莲子将脸扭到一边,眼前泛着泪光,委委屈屈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玩笑,还是在说真心话,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我的真心你难道还不清楚?”莫销魂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眸子,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薄唇边的弧度幽凉而又暗沉,“再说这么没良心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 糖莲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垂下眸子不敢再激怒他,跟面对筮坞戍的有恃无恐不同,她始终是有些怕他的,尤其是怕他沉着脸神色不悦的样子,这就叫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吧。憋了好半天,才小声嘀咕道, “你就会欺负我!” 他将她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那张销魂俊颜在糖莲子面前无限放大,唇边笑容性感而又撩人,带着危险的诱惑,诱人沉沦,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糖莲子顿时明白了什么,急忙红着脸下意识地摇头道,:“我……我不……” 她的‘不’字还没说完,那张丹枫色的薄唇已然覆盖在她粉嫩嫩的唇瓣上、缠绵厮咬起来…… ps:小莲子真是被这两个男人宠坏了……各种娇蛮娇气,可是好喜欢她被宠溺……果然我的挚爱还是小莲子…… 跟如临大敌的筮坞戍比起来,莫销魂的确潇洒很多,因为他知道,别说是一个梵幽螭,就算是十个梵幽螭,也抢不走他的小莲子……嘎嘎,性格不同 第二百零八章两生厌(1) 杨柳依依, 一身柳绿色衣袍的男人站在白玉桥上,妙手丹青一笔一画认真描绘着眼前城中的繁华之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画的极为细致,栩栩如生。 “公子画工真是了得,这画上所画竟然和眼前之景一模一样,就连那妇人戴着的花也都精细如发,像是拓印下来一般。” 堤青苏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了里面的淡淡阴影,将画笔递给侍从,收起了手中画卷,“走吧,出宫太久,怕是惹人生疑” “是,公子” 他们二人沿着长街一路往回走,正碰见一个叫卖‘金铃果’的小贩,那推车上的‘金铃果’金黄诱人,色泽金黄,堤青苏不由驻足,那小贩见眼前的贵公子似乎颇感兴趣,急忙堆起满面笑容介绍道, “公子,买两个尝尝吧,这是只有齐国才有的”‘金铃果’,酸酸甜甜,十分可口,姑娘们都爱吃的很呢” “便给我包上几个吧,要甜些的” 堤青苏从袖子里掏出几个碎银子递给那小贩,那小贩立即乐呵呵的接过来,挑了几个黄橙橙的果子包了起来。 “公子,是想念家乡了?” 侍童在他身边,小声问道。 堤青苏没有回答,他只是想起了之前和漫相思在齐国时,她很爱吃‘金铃果’,只是这果子只有齐国才会有,在越国倒是难得一见,所以便忍不住想买些拿回去给她尝尝。 “走吧,我们回宫” 他低声说着,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起来。 这几日,因为婉儿的事,她一直在与自己怄气,宫里所有人的人都不太敢去公主殿那里,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惹得这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公大发雷霆,丢了脑袋。 无论如何,希望她看到这‘金铃果’,能心情好些…… 他们刚回到宫里,还没到‘公主殿’,便看见同是在辛者库做工的一个女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朝着堤青苏道, “驸马,不好了,婉儿被……带进‘极乐坊’,公主要把她送进去做做官妓 !” “你说什么?!” “她临被带走前,拼死哭着求我来找你救她,我找了驸马您一个时辰,终于被我找到了,驸马!你快救救婉儿吧,再晚就怕……来不及了…… ” 堤青苏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抬腿大步朝着公主殿迈了进去,他进去的时候,漫相思也刚好从外面出来,她一见堤青苏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展颜笑了起来, “驸马?!” “为什么那么做?!” 他冷声质问。 漫相思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眼睫闪了闪,“……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还有事要找父王,先走了” “站住!”堤青苏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那一向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一只暴躁的雄狮,握着她的手臂竟然让她感觉到阵阵疼痛,“为什么要把婉儿送进军营?请公主即刻收回成命” “我若是不收呢?”漫相思也着恼了,她怒气冲冲的甩开他的手,冷笑着讥讽道,:“驸马十日都不踏入我这公主殿一步,一来便是为了替那个女人说情?!你为什么要心心念念惦念着她!我才是你的妻子!!” “公主若是不肯收回成命,我便自己去救她 她红着眼睛挡住他的去路,眼睛一片通红水湿,:“堤青苏!你给我站住!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是个女子,你难道不知道对于你一个女子来说去做‘极乐坊’做官妓是何等耻辱之事?我和她从未有过逾越之事,为何你一定要对婉儿步步紧逼?” “现在没有,谁能保证你们以后没有?我要你堤青苏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就只能有我一个人!要不是之前答应过你不杀她,她现在早就死无全尸了!” “我不准你见她!不准就是不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堤青苏的目色渐渐凉了下来,凉若秋水,又含着掩盖不住的失望和怒意,就连手里那油纸包的‘‘金铃果’被他因为太过用力而捏的稀烂却似也浑然不觉。 “随便公主如何定罪,今日纵然是杀头,我也不会让婉儿留在军营” 那张清隽温柔的面容含着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与色的平静和决绝,他冷冷说完,青白色的身影已大步如风走了出去。^ 之后,很快便传言四起,驸马不顾公主反对,夜闯‘极乐坊’带出了辛者库的那个奴婢,这件事自然惹得越王震怒不已,只是两国之间正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楚国。故而也不好为此事撕破脸,只是憋了一肚子火气。而公主气量狭小,嫉妒成性的名声也在宫里穿的人尽皆知。 公主和驸马的关系更是一落千丈,再不复刚从齐国回来时的其乐融融,夫妻恩爱。自这件事发生后,驸马已经一个月不曾踏进过公主殿。 又过了数日,公主去围场散心,却被一匹烈马所伤,摔伤了腿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王宫。 公主殿内,帷幔飘飘。 “喂,溟鲛师叔,你轻点,好疼啊……” 漫相思半坐在床上,一只左腿裤腿高高卷起,左脚踝肿的老高,溟鲛则正拿着药膏帮她上药,又是一股锥心的痛从脚腕处传了过来,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抓紧了男人肩膀。 “淤血要揉散了才能尽快好起来……谁让你不会骑马还去选一匹性子最烈的马来骑” 溟鲛冷冰冰说着,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同情之意。 漫相思有些哀怨的瞪了一眼溟鲛,自顾自的叹气道,“我的腿被摔的这么惨,溟鲛师叔你难道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我不开心才想要去骑马散散心的……” “几时离开这里?” 他揉着她的伤患处,头也不抬的问道。 她咬着唇,许久,才缓缓道,“……再等等……” “还要等什么……你明知道……” “嘶~~呀~~又疼了,就是这疼……快,帮我揉揉……”她刻意岔开了话题,提高了声音不停的吸着凉气喊疼,只想让他分散注意力,集中精神在自己的腿伤上, 溟鲛又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不戳穿罢了,只是无奈的摇了下她的头,帮她重新按揉起腿上的淤血。 如此揉了一会,也不知道他给她上的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漫相思觉得腿上的伤好像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痛了,便逞能的推开溟鲛的手,想要下地走走。 “伤还未好,不可乱动”他在她身后,蹙眉提醒。 “我没事……啊~~~” 她刚走了两步,便觉得脚下一痛,不由膝盖一软,朝着桌子上栽了过去,溟鲛忙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扶了回来。 漫相思也不由吓了一跳,她惊魂未定的攀着他的肩膀,看着那张霜雪覆盖的俊颜,那冰雕雪刻的乌眸里泛起的淡淡涟漪,不由一时间忘了挪开视线。 几步外的庭院里,那一身青白衣服,容颜清隽温柔的男人刚好走了过来,素白的手里还拿着一瓶金创药,他止步在那棵杨柳青青的柳树下,看着那殿内的两个身影,许久,乌眸微微黯了黯,转身悄无声息的出了殿门。 ps:第二世还有一章就结束了 第二百零九章两生厌(2) ‘游春园’内,繁花似锦,小径之中,两旁鲜花绽放、像美丽的绸缎围绕着赏花的人。 “公主腿伤可好些了?”一身灰蓝色贵妃华袍,打扮妖娆的女子笑盈盈的朝着漫相思问道。 “嗯,没什么事了,只是小伤而已” 敬妃明眸善睐,浅浅笑道,:“公主是金枝玉叶,容不得有半身闪失,日后一定要小心呀~~驸马可来看过公主?” 漫相思没有说话,只是小脸已扫上了一片阴霾, “哎……这堤青苏却是不识好歹,公主一片真心,他却和那个婢女纠缠不清……” “……”漫相思没有说话,只是樱桃红的水袖中的手指却不由得紧握成拳。 敬妃停了步子,亲热的握住她的手,神色似是颇为关心,:“公主,你莫要嫌我多事,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与你母妃又情同姐妹,虽然你母妃早逝,但是我早已将你看做亲女儿一般,公主受的委屈,莫说大王,就连我也着实心疼,有些话我真是不吐不快……” “敬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公主对那女人还是太心软了” “我答应过驸马不杀她”漫相思蹙眉低声道。 敬妃调高了眉头,深幽幽的一笑,:“谁说一定要娶她性命呢,这世间还有很多办法让男人离开这个女人” “什么办法?” “公主试想一下,若是这女人断了双手,还怎么赖在驸马怀中卿卿我我,到时候驸马一定会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可是他若知道此事……”漫相思有些疑虑。 “傻丫头,来日方长,以公主的身份和美貌难道还拍日后哄不好驸马么……”敬妃摇着头,握紧了她的手,细声细语的说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除掉这个隐患,她就像是一根刺横在公主与驸马之间,不除掉她,这根刺便永远不会被拔出来……至于之后的事,日后岁月漫长,相信公主定有本事能与驸马重修旧好” 见漫相思敛眉不说话,又柔柔笑道,:“公主好好想想……若有需要之处,公主只管派人来找我” “你为何帮我?” 她突而抬眸有些怀疑的看向敬妃。 敬妃微微一怔,随即面色泰然的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早已将做女儿看待,自然舍不得公主受委屈……也不忍见公主日日消沉,公主,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莫要再心软……” 深夜,漫相思坐在窗棂前,目光迷迷蒙蒙的,不知在想什么,过来许久,唤来了冬儿,把一张字条交到了冬儿手里, “冬儿,把这个交给敬妃娘娘,小心,别让人看见” 冬儿按着吩咐去了,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公主依然没睡,一直到天将明时才回床上躺了一会,便又坐在了窗棂上,一直注视着窗外。婢女们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坐着自己的事。 后来冬儿神神秘秘抱着一个铁匣子回来了,交到了漫相思手里,漫相思看见那铁匣子时,目光微微划过一丝波澜,她随手打开那铁匣子,冬儿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苍白着脸尖叫起来,但是被漫相思冷冷一瞪,连忙捂住了嘴,脸色煞白如纸。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身子懒懒的靠在窗棂边,望着窗外的时而飘落的几片桃花出神,似是在等着什么。 直到晌午时分,堤青苏跨进公主殿的时候,冬儿看着漫相思脸色表情的变化,才明白原来公主一直在等的人是驸马。 “是不是你做的?”堤青苏那声音依旧如清笛般悦耳好听,却又说不出的冰冷。 漫相思看着眼前这兴师问罪的男人,那松散的神色忽而有些僵硬起来,她的手覆盖在了那铁匣子上不自觉的微微收紧,低着头答非所问道,:“好像也只有她能让驸马跨进我这公主殿了……” 胳膊下的铁匣子被硬生生扯了出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堤青苏的鼻尖。他微微犹豫了一下,便猛然打开了那个铁匣子,匣子里赫然出现了两只血淋淋的断臂,其他宫女见状立时都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后退,唯有漫相思面色如常,若无其事的让冬儿把自己杯子的茶填满。 “……真的是你……你到底还没有没人性?!”他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怪物,脸色已是铁青。 那目光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抬眸针锋相对的迎上他的目光,:“是我又怎么样?我答应你不杀她,可是没答应过不砍她的手” 堤青苏那清隽好看的眉头紧紧锁着,目色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俊脸气得发白,:“为何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什么?那是一双活生生的手,就因为你的猜疑嫉妒,便让人砍了它?!” “对!所有想要得到你的人都该死!我只是砍了她一双手已是便宜她了!”她仿佛魔怔了一般,猛然站起身来,目光如钩子一般紧紧盯着她,那里面强烈的占有欲浓烈的让人快要窒息, 她话音敢落,一个巴掌已忍无可忍的甩在她的脸上,一抹血丝顺着唇角落了下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他会出手打她。倒是冬儿率先反应了过来,怒色道, “你竟然敢对公主动手?!你怎么敢?!” “难道公主与那侍卫便清清白白,若我也效仿公主,是不是也该让人砍了他的手足!!” 饶是堤青苏性子再温和,也已被她激的怒不可遏。他声音冷若寒冰,清润眸子里更是一片地动山摇。 漫相思怔了怔,争辩道。:“我们不同……!” 堤青苏只是目光清幽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似乎含着隐藏不住的怒气和介怀,:“敢问公主有何不同?叁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些流言蜚语早已传的人尽皆知” “你也怕被人耻笑么?!”漫相思仿佛听了极为可笑的事情,水眸湿红一片,满是委屈和愤怒大声道,:,“你可知道你早已让我成了这宫里笑柄,新婚子夜,你让我一人独守洞房,还去‘极乐坊’硬从那里将那个贱人救出来,你知不知道宫里每个人都在笑我,说我嫉妒成性,气量狭小,笑我连自己的男人也留不住…………” “哎呀,公主,你的脸怎么肿了?怎么肿了好大一片!”敬妃突然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一脸心疼的端详着她红肿小脸。 “回敬妃娘娘,是驸马动手打了公主!” 冬儿愤愤不平的告状。 “堤青苏你好大的胆子!我一定要将此事禀报大王!” “不牢娘娘费心,青苏自会向大王请罪!”他冷冷说罢出了府邸。 公主被打,这让一向疼爱公主的越王坐不住了,一气之下便将堤青苏关入大牢,漫相思虽然伤心,却又怎么舍得他在狱中受苦,又去跪求越王放人,最终越王只能憋着气只关了堤青苏十日,便放他出了大牢。 公主殿外,几个宫女正清扫庭院,时不时的窃窃私语。 “我说这堤青苏也太不识好歹了,若不是公主替他求情,他能这么快被放出来?公主对他痴心一片,可是他呢……反倒还拿捏起来,对公主避而不见……” “是啊,真是不识好歹……”另一个婢女附和道。 “好了,你们两个别嚼舌根了,当心被公主听见” 冬儿皱着柳眉从柳树下走过来训斥道。 正说着,突然那宫女睁大了眼睛看向冬儿身后,有些结结巴巴道,:“驸……驸马,奴婢参见驸马” 冬儿回过头去,果然便看见一身青白衣袍的堤青苏缓缓走了进来,神色不由也是一惊,朝着殿内有些欣喜的叫道道,:“公主……驸马,驸马来了……” 很快,殿内便急匆匆跑出了一个满头翠玉金钗,穿着华丽裙衫的少女,她堆起海棠花般笑容朝着堤青苏跑了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亲热挽着他的手臂, “驸马,你来的真好,冬儿刚端来了‘桂花琼’,好喝的很,你快随我进来尝尝…… “不必了” 堤青苏抽回手臂,面色疏冷的仿佛在面对一个毫不相识之人,“我来是有话与公主说” “你要与我说什么?” 她含笑看着他,目光温柔甜美。 堤青苏未说话,只是将一纸信笺递了过去,漫相思不明所以接过来,温淡的阳光落在那一片雪白的宣纸上,那字迹端端正正,清俊雅逸,可她整个人却如石化一般,葱白手指抑制不住的发抖,再抬眸时,那一双空灵似蝶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满是震惊、委屈、伤心和愤怒, “休书?!你要与我和离?!!!” 堤青苏微微垂着眸子,那温柔清润的眼眸依旧若初见一般时似飘荡着柔软春柳,只是里面一片心灰意冷的冷意,再无波澜, “我与公主情浅缘薄,与其相看两生厌,倒不如放过彼此” “情缘浅薄?相看……两厌?!” 漫相思噙着泪反问着,她嘲讽的笑着扯了扯唇,两行清泪却不争气的先落了下来,他那两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在她心口,连一丝生还机会都不肯给她, “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令你生厌,如此不堪吗??就因为那个女人???!!” 她嘶力哭叫着,她心口疼的快要喘不过气,似乎这个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这原来主人,硬拉着她看着这一切。 他目色平静的淡淡道,:“我已经将你我和离之事奏并齐王和越王,他们都并无反对之意,齐国的马车已经侯在城门之外,还请公主日后多加保重” 漫相思的眼泪潸然而落。一大颗一大颗晶莹泪滴从她失去血色的脸庞上滚落下来,“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合离之事的人?!堤青苏!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也有错么??!!” 堤青苏眉头紧紧皱着,那清润的眸底像是被什么纠缠着,荡漾过一片片凌乱碎痕,却又最终归于冰冷,:“公主的爱就像枷锁,让你我两人都无法喘息,难得安宁……放手吧……” “我不放手!我不放!!”她紧紧拉扯住他的衣袖,哽咽啼哭着,那一双泪盈盈的眸子看着他,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卑微的央求, :“你是气我砍了她的手臂是不是?那大不了我拿自己的手赔给她!驸马,我求你不要走……我们曾经也有开心很幸福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齐国……我们在齐国的时候明明很开心的,我们一起放河灯,放烟花……你还画画给我看……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么……” 堤青苏沉默了许久,那清润的眉眼却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他轻叹了一口气,青黛似的眉心微微拧着,眼角泛着潮红之色,垂眸轻轻道,: ““我很了解公主……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公主都不会是越国从前那个虽然有些刁蛮任性,却心性善良的小公主……” “青苏……” “便做是堤青苏福缘浅薄,难以承受公主错爱……愿公主……日后得觅得良配,夫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他说的每一个字句便像是一把利刃凿在她心口上,让她痛不欲生,她似乎能能闻到有一阵阵血腥味从心口蔓延出来,让她痛的五脏俱裂,仿佛身上的所有力气的都被抽干,眼前一片模糊,渐渐的什么也看不清了,意识渐渐消散在这片幻境白雾之中…… 春去秋来,严寒酷暑,若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漫相思再次从幻境从醒过来时,幻境中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年。 她身边的一切都已斗转星移,昔日繁华富丽堂皇的宫殿已变成一片断壁残桓。四周到处都是尸体和献血,还有四处逃窜的太监宫女,闯进宫内的齐楚两国大军正在宫内烧杀掳掠,而高坐在马头上的军师正是堤青苏。 五年未见,再见面竟然是他来亡她的国,倒还真是讽刺至极、 她只觉脸颊冰冷一片,她不由抬手去摸,才发现脸上全是泪水。一股比那更冰寒的宝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抬起头,日光毒辣,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只是看到银晃晃的盔甲在烈日下闪烁着波光,冰冷又刺目。 齐国大牢里,阴暗而又潮湿, 漫相思看着眼前冷冰冰的牢笼,就觉得仿佛又回到了被木樨雪囚禁在天井下的岁月,那时候她每日都盼着他来看自己,他来她便满心欢喜,他不来,她便度日如年。 她被关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堤青苏始终未曾露面,她不曾恨过木樨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对堤青苏感觉到了一丝恨意,那恨意缠绕在心口,难以挥散。 门外传来一阵锁链响动的声音,那一身青白色衣服,容貌清隽宁静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五年未见,他的容貌似乎未有丝毫改变。他将那食盒轻轻放到她面前,温声道, “听说公主在狱中很吃的很少,我特意命人做了些精致的饭菜给公主……” 漫相思没有说话。 “待这一切风波平定后,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这里……” “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我不需要你可怜,更不想……看见你”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阴影里,声音微微发着抖。 堤青苏默然良久,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缓缓走了出去。 他走了没多久,牢狱中便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竟是手臂缠着厚厚绷带的婉儿,那婉儿已然不复在越国时的卑微姿态,脸色红润,目光明亮,趾高气扬的羞辱着她这亡国公主,漫相思懒得理她,只是闭上眼睛将她的话当作耳边风,任由她说什么都是无动于衷。 那婉儿似乎被这态度激怒了,她突然怪异的一笑,猛然扯落了手上的绷带,露出了两只完好无缺的纤纤玉手。 “怎么会这样!!你的手不是……!!” 漫相思不由一惊,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的手不是明明被你命人砍断了?!哈哈哈~~~越国公主,你还真是蠢啊~~~~事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这不过是一个苦肉计罢了!如果当初我不这么做,青苏又怎么会离开你,离开越国!!回来继续为齐国效力?!!” 漫相思眸子闪闪烁烁,若暗夜中的寒星,猛然间明白了什么,:“所以敬妃也是齐国人……是你们齐国派来的细作这一切都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 “青苏他……还是有些太心软了,齐王暗中书信叁番两次要他离开越国,他却一拖再拖……若是不用那两只断臂逼逼他,他又怎么会下定决心离开你们越国,离开你这个狠毒的‘坏女人’呢……” 婉儿笑的很是得意,一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近漫相思的耳边道,低咒似的念道,:“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真相,所以他一直都觉有愧与我,所以你永远都得不到他,他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漫相思只觉一股怒火从胸口燃燃而生,她反手就要朝他脸上扇过去,却被她狠狠抓住了手腕,婉儿掐住漫相思的下巴,从衣襟中掏出一个丹药,塞入她口中,阴险至极的笑道, “其实我与公主一样,都不会希望他心里还会有第二个人,不过你没机会了,没机会离开这里,我要他更加厌恶你,想起你来便恶心……” “这药会让你很快变成一个怪物,我真想看看他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会是什么神色……哈哈哈哈哈……” 她看着那痛苦匍匐在地上,呻吟挣扎的越国公主,脸上的笑容愉快而又扭曲,癫狂笑着走了出去。 二个时辰后。 齐国王宫里,一片骚乱,都说是那越国的公主变成了妖怪,闯出了牢狱,还见人就杀,所过之处尸横便地。 宫中很快火把通明,那满身妖气,容貌依然改变的女妖被手拿长矛火把侍卫们团团围住,似乎已无路可退。 堤青苏也在那里,那‘女妖’看着眼前的数百个火把下那个青白色衣袍,眉头深锁的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她目光满是哀伤和绝望,她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可是她一发出声音却只是一连串的野兽般的怪叫。 她只觉头痛欲裂,喉咙和全身都火烧似的疼痛,像是数万只蚂蚁在她身上啃咬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她似乎听到很多奇怪的怪笑声,那声音恐怖而吓人,眼前的人也都变成了一张张可怕的修罗罗刹的面目,那恐惧让她不由大声嘶吼尖叫着,朦朦胧胧的,她看到一个金色的身影,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那片金光扑咬过去。 “大王!” “大王!!!!” “保护大王!!” “大王小心!!!!” 侍卫们顿时慌乱叫了起来,人群中很快乱作一团, 忽而,一只剑光穿透了那只鲜红如血的红衣,刺穿了那个身体,鲜血淋漓从她胸口处落了下来,漫相思看着那寒剑对面的那个那人,依然是熟悉的清隽面容,只是那面容此刻那么遥远而又陌生,鲜红的血顺着他手中的寒剑一滴滴的淌落下来,像是无声的血泪。 堤青苏那清隽温柔的眸子有错愕,震惊,还有犹豫,他像是风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只是那目色复杂的让人看不清楚…… 痛到极致,漫相思已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得厉害,她仰头凄厉的嘶声尖叫起来,无数妖气充斥着她的身体,眼眸里水湿一片,泪光盈盈。 一场寒冰飞雪,恰在此时飞落在她身边,斩断了她胸口的那只宝剑,冰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抱着那流血不止的少女消失在了这一片前世幻境之中…… ps: 好虐啊……有没有,又被我自己给虐了…… 其实,前世幻境里越国公主,就是是漫相思的前世,镜不染让她看的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世…… 下一章,相思就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章三世情劫 暮雪台阁。金白色的帷幔内, “夫人,你终于醒了?” 漫相思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还有眼前黄莺那颇为关心的神色,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那么真实,真实到心口淅淅沥沥的疼痛如此真实。 “夫人,你要去哪?你在幻境呆的太久了,元气损伤的很厉害,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镜不染呢?他在哪?我要见他!”她突然坐了起来,紧紧拽着黄莺的胳膊追问道。 “他……” “夫人,找我何事?”一个有些缥缈诡异的声音传了过来。镜不染缓缓走了进来。 “我要知道故事的最后……堤青苏怎么样了,那越国公主又如何了?”她从芙蓉花榻上虚弱的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镜不染追问道。 “呵呵~~”镜不染低沉一笑,“那故事的最后,如夫人所见,那越国公主不但亡国还变成了人人畏惧的妖物,还被最爱的人刺了一剑,万念俱灰之下跳崖而亡……至于,那堤青苏……” “……如何?!” “他不久后便离开了齐国,隐遁山林,不知所踪……终生未再娶妻” 漫相思怔怔然许久,方脸色苍白的开口,:“为什么……那个前世幻境了里,我会对那越国公主如此觉得亲近儿熟悉,她所经历的一切就仿佛……仿佛……” “仿佛夫人亲身经历一般?”镜不染笑的有些怪异,那黑纱后面的面容让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那微妙的情绪变化,|“因为那本来就是夫人的前世啊~” “……你说什么!!?”漫相思身子一颤,眼眸满是震惊, “不错,夫人的前世便是那越国公主,你这前世幻境看到的也是你前世一切,而你师叔溟鲛的前世便是那个侍卫,想想你们叁人还真是有趣……叁生情劫,世世纠缠不休,一直到现在都未得善果……啧啧,真是令人叹惋……” 他似是在叹息着什么,但是那语气却是冷凉凉的,像是深夜的湖水,冷的沁人心魄。 “……叁世……”漫相思眸子闪烁着,那空灵似蝶的眼眸在海棠花下忽闪忽闪了许久,忽而道,:“我看见的只是第二世,那第一世呢……我们第一世是谁?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我只是这暮台山上的一只小妖,难窥太多天机……恐是爱莫能助……” 漫相思有些沮丧的垂下眸子,失神的看着远处的缥缈云雾,呢喃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夫人问的……是谁?是木樨雪还是堤青苏?” ““无论他是谁!!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失控的尖着声音叫道。 那双空灵迷蒙的眼眸不觉间又红了起来,她有些精疲力尽的跪倒在地上,眼泪潸潸而落,: “我只是想听他说一声,他喜欢我……他爱我……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为什么……” 深夜。月梁亭下, 那红衣女子又开始饮酒了,她浑身都醉醺醺的,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酒坛,身边散落了许多空酒瓶。 “你灵力受损如此重,又在这里酗酒,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溟鲛夺过她手里的酒坛,随手扔在开满艳红色海棠花的古树下,几片花瓣随着晚风飘落下来,红红浅浅的飘落下来, 她醉醺醺的抬起眸子,醉眼朦胧的似笑非笑道,:“还记得初到昆仑山时,师兄弟们总喜欢躲在后山偷偷喝酒,她们很怕被溟鲛师叔发现,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故意喊了一句‘溟鲛师叔来了’,好几个弟子吓得跌到身后的池子里,成了落汤鸡……噗嗤~~” ““想想那时候,虽然修炼有些枯燥,可是和那些师兄弟师姐师妹玩闹,也是很开心的……””她望着树上的片片落花,懒懒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眸子黑漆漆亮晶晶,却又格外空洞。 溟鲛沉默了片刻,静静道,:“你若是现在愿意回去……还可以和从前一样……” “一样?呵呵……溟鲛师叔,你很少说笑话,可是每次一说都能让我笑上半天……”她似乎真的觉得好笑,只笑的停不下来,花枝乱颤,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相思……,放下执念……和我回昆仑……。我会帮你除去这身妖魔之气,你还可以做回昆仑弟子……一切还可以和从前一样……” “怎么一样?”漫相思笑着反问,空灵清澈的眸子里含着化不开的悲伤,“难道我回了昆仑山,樨雪师叔就会回来么,难道他还能和从前一样在‘踏雪小径’等我么?!不会了,一切都不会回到过去了……” “你为何就是不能放下这一切!放下执念!!”溟鲛拧起眉头,冷声道。 漫相思忽而恼怒了起来,她抬起湿红的眸子直视着溟鲛,树上开的娇艳欲滴的红花随着夜风凌乱飘了下来,洒落了她一身,却掩盖不住那她近乎绝望的哭叫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放下么?!你以为我不想忘记他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我么?!我也想忘记他……我也想离开这里……我也想我的心别再这么痛苦……可是我忘不掉……我真的有试过,我忘不掉……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很多时候都不敢睡觉,我梦里面全都是他的脸……全都是他过往的一切……你知不知道我每次醒来后对着那具冷冰冰的水晶棺,对着那个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的男人有多痛苦!我有多难受么? 漫相思半醉半醒的瘫软在他身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滴淌下来,打湿了他蓝白色的衣襟,斑斑霜雪在他胸前飘荡而出,化成缕缕白烟, :“溟鲛师叔……不如……你教教我……你教教我怎么忘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溟鲛只觉她眼泪滴落的地方,便仿佛是一个个火团灼烧着他的心口,丝丝痛意沿着覆盖着霜雪的心口处传来,让他情不自禁的轻轻搂住了她,如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心, “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暮雪台阁,还有雀儿臻儿,还有黄莺……还有我……”他最后那几个字,微不可闻,若是不仔细听便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漫相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是微微闭上眸子,靠在溟鲛的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她第一次,觉得这个霜雪似的冰凉凉胸膛竟然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安宁,许久未曾有过的安宁。…… ps:之后……相思的part里面大部分都是和溟鲛了……甜甜虐虐的·~~我知道你们更喜欢溟鲛师叔……噗嗤 第二百一十一章留在我身边 “玉笼山”上,雾霭沉沉。 杏婳儿看着眼前这片泛着淡淡碧绿色波光的灵草,不由心中一喜,这应该就是青叔叔说的那一株解毒的‘凌云草’了,她拔下那株草,小心的收入准备好的小木匣子里,正想着快些赶回去,不想一张硕大的羽丝金网从天而落,将她罩在了其中,随即听到身后一阵响动,无数个官兵冲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哈哈!太子和残霜先生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替金朝雾找这解毒的药草,这小丫头一定知道金朝雾的下落,你们快给我把她抓起来!” 太子身边的亲信王忠叉着腰得意的大笑起来,一挥手,大声喝令道, “是,大统领!!!”众人应着声,一拥而上。叁日后。 杞县,大牢内。 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气得涨红了脸的从狱门内走出来,一拳砸在木桌上,将那正悠闲喝茶的林羽吓了一跳,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陪笑道,: :“不知何事惹得大统领如此生气?!” 王忠狠狠‘呸’了一口,“那丫头的嘴硬的很,怎么逼问都不肯说,若不是残霜先生有令不准对她动刑,我早就打的她皮开肉绽!” “王统领消消气,您有所不知,听说那丫头以前可是残霜先生的旧相好,总会顾念些旧情的……残霜先生不准咱们动刑,那便从现在开始,一口饭都不许给她吃,我看这死丫头能撑得了多久!!” “就照你说的办!” 深夜, 大牢里,受狱的衙差已经昏沉沉的睡的七仰八叉,被双手紧缚着吊在悬梁上的少女微微睁开了眼睛,四下看了看,确定那些狱卒都睡熟了,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下她偷偷运用妖力,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吧,她手腕上一片淡粉色的波光闪过,那绳索便断裂开来,杏婳儿的身子便若一只粉蝶轻盈落在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那几个狱卒,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牢内,她身上带着的那个木匣子被搜走了,她要尽快找回那一株药草,趁着夜深人静,她要尽快找回来。 忽而,就在拐角处,一队侍卫正在巡逻,她急忙躲到柱子后面,正想着他们千万不要走过来,便听到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凉雾似的飘了过来, “……需要帮忙么……” 杏婳儿疑惑的回过头去,待看清月色下那惨白无色的俊容后,立即瞪大了眸子,还不及开口,唇已被那他一手捂住,拖进了柱子后的那个房间。 昏暗的寝室内,光线很暗,杏婳儿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才能看清他的容貌,这容貌一如往昔的苍白冰冷,宛若琼枝玉树, “想不到你还能从牢狱里偷逃出来,我先前倒是小瞧了你……”空烟寐微微眯起眸子审视着她有些窘迫慌张的小脸,声音微微沙哑。 “…………”杏婳儿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每次面对他,她的心里就变得凌乱不已。 “疼不疼?”他拉过她皓白的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淤痕,抬手轻轻覆盖上她的脸颊、 杏婳儿摇了摇头,咬着唇没有说话。 “……咳咳咳……我让梓潼给你安排的住所为何不去?” 杏婳儿目光微微颤了颤,她抬头看一眼那双幽暗暗的眸子,低下头轻声道,“苑主受伤了……还等着药草救命,你可不可以把药草还给我?” “药草?呵~~”空烟寐目色微微转凉。“……你为何总要做些与你毫不相干的事,咳咳……徒增麻烦……?” 杏婳儿拧着眉,争辩道,:“那不是与我不相干的人,我把苑主当亲人一样,那里就像是我半个家,如今苑主有难,栖霞云苑被封,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空烟寐沉默了片刻,静静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何时?我担心苑主的毒……” “太子不会轻易放走你这条线索,就算是你眼下偷偷溜走,太子也会派人跟踪你,到时候你不但救不了他还会适得其反,害了他……” “那我该怎么办……”她不安的蹙眉道。 “暂时留在这里,太子正下令在各地搜寻,势要找到金朝雾的下待过一阵风声没那么紧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可是我担心他的毒……” “咳咳……那毒并不会致命,只是让他受些折磨罢了” “你你这一阵子便与我住在这里,待时机成熟,我会将草药归还给你,想办法会放你走” “真的……?”她目光有些发亮 “你不信我?”空烟寐凉笑着反问。 “不是,我只是担心苑主而已”杏婳儿低垂着头,直觉告诉他,她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空烟寐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微微勾了勾唇,挑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小脸,声音沙哑而暧昧:“怎么……对着我,让你很不开心么……?” 杏婳儿看着他看似平静无波,却又蛊惑人心的晦暗眸子,只觉心又砰砰砰如小鹿乱撞了起来,不由又想起了前几日自己喝醉后与他那晚的亲热,她到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被他带到客栈里去巫山云雨,只是醒来后浑身酸软无力却倒是真的。 “……咳咳……小东西,在想什么呢?可是在想那一晚的事?”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语中的,看着她陡然间有些发红的小脸,眼眸里的笑意更深。 杏婳儿垂眸轻轻推开了他的手,紧紧蹙起眉心,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你已经和绯颜姐姐成亲了,我们便不该如此……这样不对,……我不该……” 杏婳儿她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他们成亲那一晚的画面,想到自己坐在桃花树下哭了一个晚上,,她多想那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可是。。。。。。。 现在回想起来那画面,她心口还是刺痛不已,疼的她甚至不愿意清醒着面对眼前的男人,她只想离开,忘记所有一切真真假假、 “哦?那该如何?”他微微咳嗽了两声,不慌不忙的问反问道。 她紧紧咬着唇,搓着衣袖有些局促的道,“我们应该避嫌……不该……做出对不起绯颜姐姐的事?” “但是你已经做了,而且还是刚刚不久之前的事” “我只是喝多了……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会睡在一张床上……” “常说酒醉叁分醒,你那晚可是很热情呢……热情的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咳咳………你若不是因为知道那人是我……”空烟寐微微顿了一下,眸子忽而愈加幽暗,俯身逼近那张满脸通红羞赦的娇美脸庞,:“还是任何男子你都会这般表现……” “我!!我没有!我……我才不会!!!”杏婳儿有些羞辱的推开他的手,小脸却是更红了。 “所以,那便只是因为你知道是我……” “我……”她还想再辩解什么,却被他封了唇瓣,那冰冷而混着药香的味道在口中弥漫起来,阵阵清苦却又让人不觉间上瘾, 她正被他吻的晕晕乎乎的时候,便听到吧清冷的声音在耳边沙哑道, “我和她已再无关系” “……什么……” 婳儿茫然不解的眨眨眼睛。 “…咳………说来话长,日后再与你慢慢解释……不过在这之前……咳咳咳咳……你不准再从我身边溜走……” 叁个月前。 布置清幽精巧道府邸内,片片竹林环绕而生。 一身橙红色锦衣的女子满脸骄纵豪横的踹开了屋门,那力道之大差点将门口柜子上的古董玉器摔落下来,怒腾腾看着里面之人。 | “你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 屋内面色雪白,独自对弈的白衣男子两指之间正执着一个白棋,淡淡道,“何必说的如此难听,你想要的不是都已经得到了么”” “什么叫我想要的都得到了!?” “你我心知独明,这门亲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需要太子这座靠山,而你……呵呵……”白衣男子目色凉薄的轻笑了几声,眼角尽处皆是不屑冷蔑之色,:“用尽各种手段也要与我成亲,不便是为了不输给杏婳儿么,证明你比她强,比她更好,如今你目的达成,杏婳儿也已经离开了京都,我们的关系不必再继续” “纵是如此,这关系的结束与否也是由我决定,而不是你!” 绯颜脸色白了白,随即高傲昂着头,语气愤怒而又有些不甘。 空烟寐缓缓放下酒杯,声音若冰寒冷,目光淡薄的仿佛没有人的感情,:““我没心思再与你周旋下去,给你叁日时间,搬离这里”” “空烟寐!你不要太过狂妄了!你别忘了我爹是什么人!他可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大将军,你别以为有太子为你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要知道,太子绝不会为了你得罪我爹!”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么……”他又缓缓落下一子,手落之处,已将对面的黑子围成了死棋,那双晦若深谷都眸子昏暗而阴冷,:“我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尤其是你这种女人……” “你…………!”绯颜不由气得眼眶发红,紧紧攥着拳头,气得浑身发颤,:“为什么你对婳儿就那么温柔,你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到底哪里比我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我不服气!!” 空烟寐微微垂下眸子,淡淡道,“她善良,单纯,……你和她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善良,单纯??”绯颜讥讽的笑了起来,话如毒刺,冷冷嘲笑道,“倒不如说她是更傻,更蠢,更容易被你操控,被你欺骗吧……!” 空烟寐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目光幽异阴沉的宛若地狱修罗鬼魅,就算是绯颜如此胆大的女子也不由觉得一阵阵背脊发凉, “出去” 那两个字沙哑而短促,但是她却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宛若鬼雾一般在四周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 绯颜倔强的撇了撇嘴,恶狠狠的回瞪着他,:“你别想就这么轻易甩开我!咱们走着瞧!哼!!” 第二百一十二章蛊惑人心 “残霜先生,太子让我来问可从婳儿姑娘那么打探到消息” “尚未” “已经等了数日,还要在等多久?” “……” “太子让我提醒你,若是再不能从婳儿那儿得到有用的消息,太子便要亲自招呼她了”刘振冷哼着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空烟寐捏着手中茶盏在暗夜中坐了良久,那一双晦暗眸子在烛火中明明咩咩,反复不定,须臾,回头问身后的墨瞳,:“咳咳……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么” “已经找到了”墨瞳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 “咳咳……去熬一碗莲子粥,……咳咳,咳……把这东西放进粥里……” “……是” 屋内 杏婳儿吃着碗里热腾腾的的粥,不由心里面甜滋滋的,这几日,他对她格外温柔细心,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时光,眼角眉梢都是柔情万种,她住在他的房里,所以虽然他每日回来的很晚,她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总能感觉身边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随之便能感受到身后一个冰凉凉的身体从背后搂住了她,伴着阵阵苦艾香气,她的身体很暖和,手心也很热,她便会转过身来迷迷糊糊的抱住这冰凉凉的身体,似乎想让他不再那么寒冷。 “婳儿的身子,抱着又暖又软……我都舍不得松手了……”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耳朵被蹭的痒呼呼的,让她不由将脸蛋在他胸膛边蹭了蹭,半睡半醒的应道,: “那便不要松开……婳儿,婳儿也喜欢抱着你睡……” 空烟寐便不由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薄唇在她额心上烙印下冰冷而又温柔的吻。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外走进来的男人一身白衣,面色比身后的月色还要苍白几分,那弧形完美的尖削下巴在暗影中笼着淡淡阴影,薄唇却是挂着一抹淡笑, “婳儿,这粥可合胃口?” 婳儿神色忽而一顿,许久,才缓缓回过身来,目光呆呆的看着空烟寐,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喜欢便好……咳咳……”他不太在意她的反应,只是坐在她对面,优雅的微笑着道,:“接下来我问的事,要好好回答我,不准撒谎……记住了么……” “嗯……”婳儿又木木的点点头,眼里已经没了方才喝粥时的光芒,仿佛被什么药物控制了一般。 “金朝雾他在哪” “在……青霞山” “还有谁?” “还有……青叔叔……” “青叔叔是谁?” “……青叔叔便是青叔叔……” 空烟寐仔细回想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可是那一身青衣,独来独往的那个男人?” 婳儿痴痴点了点头。 “山中还有谁?” “……没有了”她又痴痴摇头。 “那婳儿可知道金朝雾的还有些同党,以及交往过秘之人?” 杏婳儿仍是摇摇头,。 “栖霞云苑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婳儿再次摇头。 他又问了许多金朝雾和那个大人的事情,婳儿却全都是摇头浑然不知。 他给她粥里的药,是一剂秘药,会让人不受控制的道出实情,不能有丝毫隐瞒,更不可能撒谎,而且待药劲下去之后不会记得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被人问过什么。 见再难打探出更多消息,他晦暗如谷的眸子微微黯了黯,正欲起身离开,忽而身子又停住了,他重新坐回到桌案边,靠近她的身子,讳莫如深的看着她问道, “婳儿喜欢我么?” “……喜欢……”她如是魔怔了一般,目光空洞的直视着空烟寐,轻声道。 “那……咳咳……离开我的这些日子,婳儿有没有想我?” “……嗯……”她缓缓点了点头。 “有多想?”他盯着那双花朵似的娇软眸子,沙哑着声音问道、 “……很想,很想……”她目光依旧看有些呆呆的,但是却十分认真。 “那为何不回来找我?” 婳儿那怔怔呆呆的小脸上忽然流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你已经有绯颜姐姐了……” |“婳儿,可会一直等我……无论多久都会等我……” 杏婳儿神情怔怔的,许久轻轻点了点头,:“……嗯……” 他轻声诱导着她,“婳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不准去爱别的男人,记住了么……” “……嗯……”她呆呆点点头。 空烟寐满意的勾唇笑了起来,那张幽异鬼魅的面容在暗影下有些渗人,他伸出雪白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奖赏般的在她粉嫩嫩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赞许笑道, “婳儿,好乖” 一日后。黄昏。 镇子上,人来人往。 杏婳儿坐在祥云楼二楼的小楼上,等着空烟寐,本来他们是打算一起看戏的,结果来了一个侍卫把他叫走了,他便让自己先去小楼里等他,随后便来。 她拆开手里的油纸袋,准备尝尝空烟寐方才买给她的白玉糕,忽而一个双眼失明,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乞丐拿着个木棍子来讨饭,周遭的食客立即满脸嫌弃,那店小二更是蹭蹭蹭跑过来一把推倒那老人,一边打骂着,一边赶人,婳儿再也看不下去,她伸手拦下了那小二,将那一袋子的白玉糕全都送给了那老者,还好心的扶着他下楼,又给了她随身带的一些碎银子要给那老者,老者含泪感激万分,直说今天能遇到姑娘不嫌弃自己,感激不尽。 与婳儿道了别,便又蹒跚着杵着木棍,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走去。婳儿看着那古稀老者褴褛衣衫,走路蹒跚跌跌撞撞的模样,心中也跟着难受起来,久久不是滋味。 “不是让你在二楼等我么,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背后传来空烟寐的声音。 “嗯……”她仍望着远处,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空烟寐,你身上还有没有银两?” 她回过神来,有些急切的看着他问道。 “……咳咳咳……要银两做什么?” 他低低咳了几声,深喘着问道。 “方才那老伯很可怜……我想再给他些银子……”她皱着眉头,仍是看着那老伯离去的方向。 “这世间可怜之人众多,你又能救济的了几人?”他目色凉薄而又寡情,随手握住她的玉指,朝着小楼上走去,:“走吧,我有些饿了……咳……” 他们一起上了二楼,空烟寐扫一眼那空空如也的盘子,随手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白玉糕呢?” “额……被我吃光了”她顿了顿,答道。 “都吃光了?” 她眨了眨眼就,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又赶忙点点头,:“嗯……肚子饿了,所以就都吃完了,忘了,给你留一块了,对不起……” “呵呵,这倒不必……”空烟寐又低头啜了一口茶,慢悠悠问道,“婳儿觉得方才这白玉糕是枣泥馅的好吃还是桂花馅的好吃?” “嗯……桂花馅,桂花馅香甜些,嘻~” “哦,桂花馅?”空烟寐眉头微微动了一下,随口朝身后墨瞳问道,:“簌酥坊的白玉糕何时出了桂花味,我却不知?” “白玉糕并无任何馅料,只是入嘴有着淡淡荷花香味,所以才引得男女老少争相买之,不知婳儿姑娘那桂花味的馅料从何而来啊?” 墨瞳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这……我……,我……”婳儿羞的满脸通红,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手心不由微微出汗。 “所以,你把那白玉糕都给了那个老乞丐?”空烟寐摩挲着冰冷的杯壁,神色难辨喜怒。 “……我,见他实在是可怜……所以就…………”她咬了咬唇,抬起清澈无暇的眸子看向空烟寐,生怕他会因此而生气,谁知他那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冷冰冰似是而非的笑容,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去叫店家上菜” 他垂眸朝着身后墨瞳道。 很快,一道道精致可口的小菜便被端上了餐桌,很快便摆满了整个桌子。 “你点的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婳儿急忙想要阻止, 空烟寐看着她一脸吃惊的神色,不由觉得有些好笑,那苍白冷漠的面上一旦浮现出笑容,便似冬日温淡的日光,沙哑的声音却是淡淡温柔,“便做是婳儿姑娘日行一善的奖赏吧……” 婳儿的娇俏脸蛋便不由得更红润起来,比她身后的那一盆杜鹃花都要瑰丽上几分。 吃完饭,他们又在镇子逛了一会,正欲回府时,在桥边的亭子里,他们又碰到了那个老乞丐,只是那老乞丐正被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骑在地上殴打着,嘴里骂骂咧咧的着什么,“老东西,讨饭了一日,就讨要这么一些碎银子,还不够我赌上半日的,没用的老东西!”、 他骂骂咧咧的打完,夺走那老乞丐手中的银两,就要走,却被那老乞丐哆哆嗦嗦的扯住裤腿,哀声:“儿子,便给我留些吃饭的钱吧,我已经饿的走不动了……” |“老东西,饿死便饿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滚开!”那男子大声吼着,脸上蛮横而粗鲁,抬腿便又要朝着那老人踢去,杏婳儿实在看不下去,冲了出去, “住手!你这么对待自己爹便不怕天打雷劈么!” “臭丫头,少来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打!”他粗鲁的挥了挥拳头,凶神恶煞的道。 “……那便来试试……咳咳咳……” 一阵低咳声传了过来,那脸戴半边银色面具,霜白色的面容看上去病恹恹的一身白衣的男子,目光晦暗而深冷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那莽汉似乎觉得自己胜算颇大,又正因为输了钱有气没处发泄,索性大吼一声,朝着空烟寐虎扑过去,挥拳就要打,然而那拳头还没近身,便已被空烟寐神色淡然的握在掌中,似有无数飞蛾从他白色衣袖中飞了出来,很快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那壮汉的两只胳膊,那壮汉一惊,急忙想收回手,然而为时已晚,那密密麻麻买的飞蛾在他胳膊上如饥似渴的啃咬起来,不消片刻他那两条胳膊便鲜血淋漓,白骨可见,他痛苦的栽倒在地上,哀声嚎叫着打滚,然而那些似乎已经饿久了的飞蛾扔未能满足,它们又纷纷扑落在那壮汉的脸上,贪婪地啃咬起来,随即响起了那男人更为凄惨的呼喊声。 “咳咳,走吧……”似是不想再让婳儿多看下去,空烟寐雪白的伸出衣袖挡住了她的视线,揽住她的肩膀朝着街头尽处走了去,一直消失在碧绿色的柳荫下。 ps:总觉得婳儿在空烟寐手里,就是小奶娃被调教系~~~~这奇怪的走向~~~~~~~ 第二百一十四章最毒男人心 “啊!”婳儿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布着些许汗珠。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咳咳咳……” 床外帷幔被一只苍白的手指挑了起来,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俊容,淡淡的药草味道如雾气弥漫在她身边,她心有余悸的看着空烟寐,急促喘着气,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梦魇中回过神来。 “梦见了什么?”他坐在床榻上,晦暗而幽恹的眸子淡淡注视着她。 “没……没什么……”杏婳儿微微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梦境里那些可怕的飞蛾,梦见那些飞蛾所过之处,遍地都是血肉模糊的人脸。 “……咳咳,看来白日里那些飞虫终究是吓着你了……”空烟寐似是轻笑了一下,抬手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声音沙哑而又温柔,微微笑着,仿佛再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它们只是饿的有些久了而已,放心……我绝不会让它们飞到你身上的…………” “那个人就那么死了……?”她垂头轻轻问道。 “难道他不该死?”他挑眉反问,目光冷若寒针,:“那种连蛆虫都不如的人留在世上只是糟蹋粮食,你也不想看到那老乞丐日后被他活生生打死吧……咳咳……” 杏婳儿微微垂眸,轻声道,:“是啊……那个人的确很过分,可他毕竟是那老伯的儿子,如今突然死了,那老伯心里也会难过吧……” 他沙哑着嗓音打断她,脸上已有不悦之意,:“婳儿,……对恶人,一定要比他更凶狠,更阴险,你才会赢,才不会给他伤害你的机会……你要记住,对这种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一不小心,他便会要了你的命………,懂了么?” 杏婳儿懵懵懂懂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看着温淡色的月光下,他时晴时阴的俊容,不知怎么有些紧张无措,只是愣愣看着他。 “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吧……” 他看了一眼外面依然黑漆漆的天色,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蛋,轻声道。 “那你陪我睡…………”杏婳儿反握住他的手,水眸亮晶晶的看着他,有些撒娇的央求。她的水眸就像是一片清澈的湖水,却只倒映的出他一个人的身影,那身影如水中花,镜中月,似乎唾手可得,又似遥不可及。 空烟寐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她那如花娇软的眸子浓浓眷恋,俯下身在她唇瓣上温柔吻了一下,揽住她的肩头陪她一起躺在床上,杏婳儿满足的依偎在那萦绕着清苦药香的胸膛里,习惯性的紧紧搂住他冷冰冰的身子,渐渐又重新陷入了梦乡…… 他就像是一杯毒酒,她明明知道在他身边危机四伏,危险重重,却又偏偏怎么也戒不掉。, 翌日,杏婳儿和空烟寐晨起时,如往常一般在镇子上的粥铺吃粥,突然听到身后的几人神神秘秘道, “你们听说了吗?太子已经找到金苑主的踪迹了,听说就在那青霞山……” “你们说的是真的,假的?有几分真?”似有人问道。 “听说是月前一个农夫看见过他们踪影,所以特意向太子报信索要奖赏” “听说太子身边一等一的高手都去了青霞山,看来那金苑主是逃不掉了” “青霞山……” 婳儿听着后面那几个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行,我要去青霞山……要赶快告诉青叔叔快些离开那里” “咳……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比他们提前半日到青霞山,我安排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你……你愿意帮我?你不怕太子怪罪与你么……” 空烟寐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她头发,轻声道,:“……别说这些傻话了,快走吧……” “嗯!!” 半日后,青霞山。 迷雾重重。 杏婳儿抬手轻轻按在那一颗古老的桃花树上,在上面绘出一个图案,那一片莹绿色的雾气便在眼前缓缓退散而去, “这是…………?” 空烟寐看着眼前渐渐消散的雾气,微微凝眸。 “是青叔叔设下的结界,寻常人如果不知道破解之法,很难进来……” 她一边走进那山林,一边指着山林间山顶的那处山洞中走去, “青叔叔和苑主应该就在那里…………” 山顶上, 青子衿正在给金朝雾运功疗伤,想将他体内的毒一点一点的毒逼迫出来。一口污血从金朝雾口中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溅落在脚下一片草丛里。 “苑主!你没事吧!?” 婳儿急忙跑过去,半蹲下身来关心询问道。 “婳儿,你回来了?一路上可遇到危险?” 金朝雾蹭了蹭唇角血渍,看见婳儿目光微微一亮,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听说太子命人四处搜索我的下落,我一直担心你……” “苑主放心,我没事……我还带回来给你解毒的药草”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夹着毫无遮掩的怒意, “青叔叔……他,他是来帮我们的……”杏婳儿看着青子衿看着空烟寐那凌厉锋利的目光,不觉急忙挡在空烟寐身前,有些慌张的解释,:“其实我之前被太子抓住了,多亏了空烟寐我才能逃脱出来了……啊!对了,青叔叔,……太子的人已经知道了苑主藏在青霞山,就要围剿上来,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青子衿眼眸深了深,清冷刻薄的容颜如冻结的湖水冰冷一片,“你娘已经笨的让人头疼了,没想到生出的女儿也如此愚笨…………男人叁言两语的鬼话,你便如此轻信了?!还带他来青霞山!?我不是交代过你没有我的准许,不可带任何人穿过结界进入青霞山!” “子衿……”金朝雾自然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冰冷严厉,看了看婳儿吓的苍白了几分的小脸,正想着劝和两句,却突然听到林子里一阵响动,数百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寒剑走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婳儿吃惊的瞪大眸子,不敢相信的摇着头。 “你怎么不问问你带进来的男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青子衿眼角眉梢一片冷意,那青绿色的衣袖在山风里幽幽飞扬,如湖水中倒映着的两岸青山。 婳儿不敢置信的回眸看着身后那一身雪白,若琼枝玉树,神色冷漠的男人,眉心不由团蹙起来,黑眸里水光漉漉, “你…………” “……咳咳,这次倒是的确要谢谢婳儿帮忙了” 他微微扯唇笑了起来,晦暗的眼眸里未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有些得逞之后愉悦之色,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而温柔,如同在她耳边的每一声细语低喃。 杏婳儿只觉那声音像是五雷轰顶一般在耳边炸响,让她身子止不住的发抖,那虚伪的笑容,无情的目光,似乎在无声的嘲笑着她有多傻多天真。 “你……你一直在骗我?!”她眼眶发红哽咽的问道,丝丝泪水不由从眼角蔓延出来。 “金朝雾!还不束手就擒!黑衣首领大吼了一声,提着刀便冲了过来,其他黑衣人也提刀朝着他们虎扑了过来。 然而,这些人还没近身,便已觉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若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们掀翻在地。 虽然那些人都是太子手下一顶一的高手,但是又哪里会是青子衿的对手,不消片刻便已经将那些人打的倒地不起,躺在地上哀嚎着。 “咳咳……之前到不知苑主身边还有一位如此了不得的人物^……”空烟寐微微咳嗽了两声,讳莫如深的看着青子衿,仿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洞,随即,他忽而又微微笑了起来, “不过,有一个人早就想会一会青公子了……” 他话音刚落,婳儿便能感受到一阵浓浓的妖邪之气从林子内冲荡而来,一个黄发尖脸,身材魁梧,身后背着九把魔斧的中年男子挂着佞笑从林子中飞了出来,身后跟着数多土黄色的巨大妖蜂。 “哈哈哈哈!!青子衿!!!!!!我可是找你多时了!!!!!!” “……是你” 青子衿微微锁起远山似的眉峰,如玉似的眼眸冷光一片,尽是鄙夷厌恶之色,“瓷都的叛徒……” “你不是也背叛了瓷千岁,有何资格说我…当年那一笔账,我今日便要与你清算!” 那男子呲牙怒吼着,惹得大地颤动,林间鸟雀惊飞不止。 青子衿微微闭起眸子,青绿色衣袖在虚空中凌空一划,一只白头青身的巨大灵鹫便从浩瀚天空飞掠而来,片片青白色的羽毛飘落下来,顷刻间便变成一片箭雨,将那成百数只嗡嗡乱鸣的妖蜂钉死在了地上。 “婳儿,带他先走!” 青子衿声音凉若秋水。 “青叔叔……那你……” “不行,青子衿……!” 青子衿并没有要与他们商量的余地,只是又是一挥衣袖,袖中白绫卷住他们二人身子扔在了那只青白色的灵鹫身上,那灵鹫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念,仰头嘶鸣一声,驮着他们二人直朝远处的山峰而去。 也就是在青子衿分神之际,那狮中岭的魔爪已经朝着他胸口拍去,火焰闪烁的掌心按着他胸口上,刹那间一股冰寒之气如白雾萦绕而出,狮中岭有些贪婪地吸吮着这阵阵仙气,不由感叹道, “好精纯的仙气,这便是那仙丹么……哈哈哈哈哈!!!” ps:小婳儿,快回到司羿的怀抱去吧…………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爱之深,责之切 “青叔叔……你没事吧?” 雾气弥漫的云苑山洞里,婳儿看着姗姗来迟的青子衿,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气息虚浮不稳。 青子衿没有理会婳儿,只是走到金朝雾身边询问他是否受伤,仿佛当她完全不存在,连婳儿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也丝毫不理会。 “我没事,你那只灵鹫聪明机灵,不过绕了几圈,便甩开了那些妖人……” 金朝雾看着婳儿站在墙角边不知所措的样子,忍着身体不适,堆笑着劝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看这山洞比咱们之前住的那间阔敞明亮了许多……你也莫要怪婳儿了,她毕竟年幼,又涉世未深,一时之间被人蒙骗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错便是错,你不必替她说好坏” 婳儿咬唇沉默了一会,忽而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株药草,:“青叔叔……这是那解毒的药草,之前来青霞山时我们偷偷拿了回来” 青子衿只是冷冷看一眼,,便没再多看第二眼,:“假的” “假的?”杏婳儿怔了怔,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许久,她才自言自语似的呢喃,:“……那药草是他还给我的……难道……”对不起青叔叔,对不起……苑主……是婳儿没用,弄丢了药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她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她只觉心口蛰痛的狠,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金朝雾刚要开口安慰,便听到耳边传来那玉石相击的冷冷声音:“你还知道什么?如此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你又如何去魔域救你爹娘?……简直是痴人说梦!” 杏婳儿从未见过青子衿如此生气,只缩在墙角处噙着泪花抽抽噎噎的不敢吭声,青子衿的目色却是更加冰冷,声音毫不近人情, “……你便只会哭么,便是换做你娘亲,也总会比你坚强叁分” 他如此疾言厉色的训斥婳儿,金朝雾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挡住婳儿,拦住青子衿劝阻道,:“好了好了……她知道错了,就当是这才让她长个教训,莫气莫气……哎,子衿,我这胸口的气血似乎又运通不畅了,来来……快帮我运功调理一番!” 他这有些耍赖和嬉皮笑脸的神情,活脱脱像极了当年的韶华年,让青子衿不由一时间有些失神,也就趁着他这神思恍惚至极,金朝雾不由分说的便将他朝里面的山洞里拉了进去,走时不忘暗暗朝婳儿使了个安抚的眼色。 待他们走后,婳儿怔怔坐在石头上,外着洞外的苍翠青山有些出神,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空烟寐要骗她,而且骗的如此彻彻底底,在那双幽暗难明的眼眸里,自己的一片真心是不是始终就是个笑话,那为何他又要总来纠缠自己,时而温柔,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又冷漠无情。、 就连那药草都被偷梁换柱……如果青叔叔没有看出那药草是假的……若是她真的害死了苑主……她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这些他都不在乎么……他们之间的一切,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分不清了,只觉头疼欲裂,她每回忆一次他们之间的过往,心便像是被割裂一次,痛的她难以喘息,眼泪不知者不觉得打湿了淡绿色的衣襟…… 一直到深夜,婳儿都没有吃饭,只是独自坐在洞外面望着黑沉沉的天色发呆,小脸凄凄凉凉的。 “你是在与我置气么?”凉幽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杏婳儿回过神来,看着身后容颜清绝如画的男子,急忙摇了摇头,:“我没有!青叔叔!” “那还不进去吃饭?你是打算日后向你娘告状说我如何欺负你么!” “我……我不是……青叔叔……” “我可不想日后听你娘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没完没完,快进去吃饭”青子衿不由分说的拽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洞里,又亲自盛了一大碗粥配着一个金朝雾刚烤熟的大鸡腿塞进她手中,板着绝色姿容的脸道,:“吃完它,立刻,马上!” 杏婳儿又怎么会不知道青子衿是为她好,所以没有再拒绝,只是乖乖的拿起瓷碗将那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一个时辰后。 夜色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洞里只有微弱的篝火光亮, 青子衿将手心中幻化出两条被子,一条盖在金朝雾身上,一条温柔盖在了杏婳儿身上,婳儿似乎很累,缩在墙角睡得沉沉的,眼角处似还有泪痕点点,嘴巴微微撇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青子衿那瓷玉似的眸子不由微微动容,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青袖拂去了她的泪滴。 “你明明关心她,方才又何必骂她骂的这么凶呢……你这人,脾气还真是古怪” 金朝雾微微睁开漆黑的眼眸,将被子往自己身上又盖了盖,英俊风流的面容上挂着笑。 “你不会明白” 青子衿微微蹙了下眉尖,将脸转向洞外的那一轮冷月。 “怎么不明白”金朝雾掀开被子,走过去与他一起并肩看着洞外的那一轮冷月,胳膊随意自然搭在他清冷如雪的瘦削肩膀上,斜眸了然笑道,:“爱之深,责之切嘛……” ps:大家五一快乐啊!!!!要注意防范疫情!!!玩得开心哦!!!! 第二百一十六章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魔域。 一个魔卫走进来敲了敲门,在门外高声道,:“白骨将军,二殿下问将军是否准备好了。何时可以启程” “还请二殿下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门内传来莫销魂不冷不热的声音。 那魔卫又应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屋子内,那只小雀儿已经从笼子里飞了出来,化成一个娇俏女子,她依依不舍的抱住莫销魂,不愿放手, “销魂你又跟二殿下去征战么……打仗很危险……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不能带你去,听话……” 糖莲子不说话了,只是背转过身去,嘟着嘴不发一言,眼睛里眼泪汪汪的。 “你留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回到他身边去我才放心” 糖莲子小脸有些黯淡,蹙着眉头道,:“我不想回去……他,他从来没找过我,说不定正和那个金铃儿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莫销魂微微叹了口气,抚着她发丝道,:“那木头知道你失踪不见早就急的团团转了,是我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他才安下心来……” “……” 莫销魂挑了下眉头,掐掐她的脸蛋道,:“你再不回去好好看着你的男人,就不怕那个金铃儿真的趁虚而入?” “她……她敢!!”糖莲子猛地转过身来,紧紧攥住拳头,双眸气得像是要喷火。 莫销魂忍着笑捏了捏她那气鼓鼓的脸蛋,看着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便是要你这气势,你要记住,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好好看着,不可以让任何人染指。你要记住他是属于你的,她没有资格跟你争,也一定争不过你” “……嗯,那你去一定要小心,不可以再受伤……” “放心” “要平平安安回来”她不舍得叮嘱他。 “一定” “还有…………唔”糖莲子还是想再说什么,已被那簪张性感蛊惑的薄唇封住了口,他在她唇瓣上如饥似渴的啃咬了一会,便将满脸酡红的人儿整个人抱了起来朝着床榻上走去,脸上笑容俊魅而又撩人, “与其只是嘴上说说,娘子到不如身体力行,好好抚慰我才是” 一日后,清晨。 糖莲子才走到昔日和筮坞戍所在的宅院门口,刚想走进去,便看见金铃儿蹲在院子里在洗衣服,她似乎洗的很开心,嘴里还时不时的哼着小曲儿,糖莲子一眼便看出来那木盆里的衣服是筮坞戍的,心中立时一紧,粉唇不由咬的死死的。 金铃儿洗完了衣服,便又跑去厨房里将一盘盘小菜端了出来放在一边的石桌子上,朝着屋内开心的叫道, “筮大哥,快点起床啦!我已经做好早饭啦” 她之后再说了什么糖莲子都无心再听,更不关心筮坞戍到底有没有出来,她只是气鼓鼓的甩手就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她离开没多久,筮坞戍便从屋子里边缓缓走了出,他冷淡的看了一眼那庭院里挂着的衣服,便不由皱起了眉头,神色疏冷, “你为何要动我衣物?” “嗯,我看有些脏了,你家娘子不是快回来了么,自然也穿的干干净净迎接她了不是,所以我就帮你洗了,不必谢我~哈哈!” 她邀功似的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一脸渴望表扬的神情,然而筮坞戍的脸上却是冰凉凉的,:“这些事我自己做便可” 金铃儿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下,不死心的指着那桌子上的饭菜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小菜,你尝尝,便当做是谢谢你救我相公的谢礼了” 筮坞戍看了那一桌子花花绿绿的菜肴,兴致缺缺的的摇了摇头,:‘我不饿,既然他已经醒了,你便进去多陪陪他吧,不必花心神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另一间房,再没出来过,只留下金铃儿傻怔怔的对着那个紧闭的门扉,眼眸里渐渐出现诡谲的敌意。 深夜的风姿林,安静的令人害怕。时而有些毛骨悚然的鸟叫声在树林深处断断续续的响起。 林子的尽头,有一池湖水,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着蓝幽幽的波光。隐隐倒映出一个女子的模样。 “~~嘶~嘶~” 一天一夜气得没吃东西的糖莲子,捂着被气的发疼的肚子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疼的吸着凉气,清澈若天山湖水的眸子半是伤心委屈,半是嫉妒生气。 可恶的金铃儿……讨厌的女人……虽然莫销魂走之前提醒了她千句万句,千万不可退缩,还教给她如何对付那个女人的办法,可是她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她连一步都不想踏进那个宅子,更不想看见他们两人。 “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有些不确定的声音轻轻飘入她耳中,随之那一身黑金沙色锦袍,额头上长着两只魔角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她视线中, “幽螭……” 她怔了怔,急忙站起身就想走,没成想却被梵幽螭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手腕,“这几日你去了哪里,怎么一直不见你” “没有,没去哪……” 她低垂着着头,鼻音囔囔的小声道。 “你哭了?” 夜色太黑,他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有……”糖莲子头垂的更低了,一个手紧紧捂住腹部,一定是气得太狠了,让她腹部一抽一抽的疼,眼泪忍不住在眼底盘旋着不肯落下。 “让我看看” 他霸道的将她扯的近了一些,抬手捧起她圆嘟嘟的小脸,便见那上面还泛着点点清泪,满是委屈伤心,不由脸色一沉,黑金色的眸子若墨池中的碎金,::“是谁欺负你了……是他?!” “不是……你,别瞎猜……”她心虚的避开梵幽螭关心的目光,急忙抬手擦去脸上泪痕。 “不是他,还会有谁让你哭的这么伤心委屈……”他紧追不舍的追问道。 “我……不要你管……”她咬着唇推开他,反身想要避开他,谁成想腰肢却被他霸道的再次搂住,将她禁锢在怀中,梵幽螭心疼的看着她有些憔悴的小脸,拧着眉头道,脸上带着一丝怒气,“我早就说过你那两个男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他们只会让你伤心落泪,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开心……”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糖莲子捂着耳朵打断他,小脸一片烦乱,噙着泪道:“我的心很乱,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只想一个人呆着,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她腹部又一阵阵抽搐的痛,让她不由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树有些痛苦的喘息起来。 一只温暖的大掌轻柔按在她的腹部,顷刻之间便有丝丝暖流从腹部间传了过来,让她不由舒服的轻轻呻吟,梵幽螭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些了么……”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朝着湖边的另一片竹林深处走去。 ps:我不得不说,我的小莲子桃花运实在是太好了……好羡慕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要他还是他?! 荡月亭。 “还记得这里么……以前你总在这里等我” 幽螭目光幽深拨弄着屋檐角落处挂着的一串风铃,那风铃叮叮咚咚的发出清脆的声音,便将糖莲子的思绪似乎又拉回到了初与幽螭相识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他们每天都会来这湖边喂鱼,那些金色的小鱼们十分贪吃,每次只要他们一过来,便纷纷仰着头长着小嘴活泼的甩着尾巴等待喂食,那时候自己只要一看到梵幽螭,就会忍不住的开心起来……那也是她每日最期待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都本不该发生的…… “自从你离开之后,很久没有人喂过它们了……”梵幽螭不知从何处掏来一把鱼食放到她手心里,她垂眸看去,果然便看见已经有无数小鱼从水面中浮出来,期待的看着糖莲子,她便将那鱼食一抛,那些金色的小鱼们立即争先恐后的争夺着抢食,金色的鱼尾在湖面是泛起一圈圈金色涟漪。 糖莲子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她不由侧眸看向梵幽螭,:“你让我看的便是这个?” “自然不是”他熟稔的拉起她的手,朝着不远处的那个山丘处走去,山丘中似乎有什么在隐隐泛着荧光,吸引着她不知不觉间随着梵幽螭走了过去。 山丘中,立着一块暗绿色的巨大荧石,它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太多不同,但是随着梵幽螭手中的波光落在那萤石上面,那萤石立刻光芒大作,宛若一面镜子,倒映出叁界之景。 “这……这是……!!” 糖莲子满脸吃惊的看着那萤石, “这块萤石是父王用‘补天石’刚刚炼化而出,可观叁界之境……” “叁界之境……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慢悠悠的笑着接过糖莲子的话, :“你可以从这叁界境里看到人间之事,看到你女儿的一切……” “真的?!!!”糖莲子喜出望外的看着他,神色激动的的道,:“那你可不可以现在就让我看看阿萸,我很想她……求求你……” 梵幽螭微微闪了闪眸子,衣袖在那镜子上优雅一拂,那镜子上便缓缓倒映出阿萸的身影,她正蹲在一片草丛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药草,眉头似是有些焦急。 “阿萸,阿萸…………” 糖莲子不由对着那萤石大声叫道,可是里面的人却茫然不知。 “她听不到你的声音,也看不到你……”梵幽螭淡淡道,其黑色的眸子在杏婳儿的脸上专注的看了一会,又回眸端详着糖莲子的脸,有些奇怪的道,:“为何你女儿和你生的完全不像?” 糖莲子眼眸微微掠过一层暗影,忧心忡忡的轻声道,:“阿萸是借着别人的身体才能留在人间的……当时魔域攻打冥界,我们担心阿萸的安危,所以便将萸的魂魄通过玄阴之术送往人间,覆在了青丘昏迷百年的狐族之女身上,如此……她才能在人间久留……” “故而那并非她本身的容貌,而是那青丘狐女的……” “没错” 糖莲子看着阿萸在草丛中不停穿梭的身影,脸上的担忧之色不减反重,:“阿筮之前卜过一卦,卜算出那沉睡在身体里的狐女魂魄似乎有觉醒之际,如果……那狐女真的神魂苏醒,阿萸……阿萸就会很危险……” 糖莲子越想越害怕,脸色不由惨白,目色迷离的呢喃着道,:“我们该尽快帮她想办法的,哪怕是再帮她找一副身体,……可是,可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我没用,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我会帮你” 梵幽螭不忍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神色,安抚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磁性笃定的声音里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那张贵气而又霸道的脸上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由他主宰。 “……你真的会帮我?”她不确定的抬眸看着梵幽螭,目光有些不安。 “传闻魔界有一只‘焕珠’,是从贝雷蚌中产出,五百年才会孕生出一颗‘焕珠’,这‘焕珠’不但有令凡人起死回生之效,还可以安神定魂,若是将那焕珠融入你女儿体中,就算找不适合的身体,她也可以如常人一般存活在人间,千年不老,容颜永驻” “那……那只‘焕珠’现在何处?” 梵幽螭微微叹了口气,眉头无奈的皱了皱,:“下落不明,有人说在魔域海底,有人说在无谷山岩,还有人说在血徒鳞山……众说纷纭,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 见糖莲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些失望的低垂下头,梵幽螭黑金色的魔眸微微眯了眯,在她耳边低声哄诱道, “既然你不愿意回去,不如就住在这里,这里既清净,又无人打扰,你在这里可以每日都看到你女儿,至于那颗“焕珠”么……我会想办法寻到它……” 糖莲子沉思了许久,看着那萤石里的柳绿色身影,缓缓点了点头, 青色草原,一片沙鸥在湖水边掠过,叁界境中缓缓倒映出一片烟雾。 “又在看那小丫头?” 糖莲子正看的专心,忽而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她,那烫热的胸膛让她不由心跳加快,脸颊一热,她有些不自然的从他怀中挣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嗯……对了,”她忽而想起了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着梵幽螭递了过去,:“我听紫月姐姐说,催动叁界境需要消耗许多元神,她教我采集了些兔见草的露珠,说可以帮我给你补身子” 梵幽螭接过那瓷瓶,眼眸里不觉间一片晴朗,虽然心中愉悦嘴上却说道, :“就这么小小一瓶露水,便当作是谢礼,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糖莲子不服气的扬声辩解道,:“哪里寒酸了?!我等了一个晚上才攒够了这一小瓶呢,这……这就叫礼轻情意重!” “哦,情意重?有多重…………”梵幽螭微微挑了挑眉,有些暧昧的靠近她,俯身贴在她的耳边就要得寸进尺的亲过来,吓得糖莲子慌忙一躲,红着脸叫道,:“梵幽螭……你莫要胡闹!” 她这么说着,目光不觉间朝着那萤石瞥了一眼,不由面色一变,急忙跑过去,拍打着那萤石目色焦急叫道,:“阿萸!!阿萸!!!!子衿!!!” “”幽螭……!!那些妖魔在追杀阿萸和子衿他们!!” 那萤石内,果然看见青霞山的石洞里,金朝雾、青子衿还有阿萸正在被一群妖魔围攻,虽然青子衿仙术高深,但是面对蜂拥而至的妖魔们,要保护中毒的金朝雾和灵力低微的阿萸仍是有些吃力,而那些狡诈的妖魔似乎也看出来了他们的弱点,专门挑着婳儿和金朝雾袭去, 终究是一个应接不暇,一道利斧已朝着杏婳儿的喉咙割了过去,糖莲子失声尖叫,面色如土,好在千钧一发那一刻,梵幽螭手中幻化出一道黑金色的波光,那魔气化成一把利剑强行注入叁世镜中,斩落了那把就要刺穿杏婳儿喉咙的那把斧头。 随即又有源源不断的魔气注入叁世镜中幻化出万只剑雨盯穿了那些妖魔,要将这些魔气通过叁世镜穿梭进去,斩落那些妖魔,似乎耗损他许多魔气,涔涔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落下来,让糖莲子也不由跟着心惊。 不过,也正是有他这片刻的阻挠,青子衿带着金朝雾和青子衿二人迅速逃了出去。 看着他们叁人离去的身影,糖莲子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转眸看向梵幽螭,却见他神色有些虚浮,似是有些站立不稳。 “幽螭,你没事吧?” 她急忙快步走过来,有些担心的看着梵幽螭。 “……有人,闯进结界了……!”梵幽螭却目色警惕的蓦然回头,高傲尊贵的面容闪过一抹暗沉,朝着结界处快步走了过去,糖莲子也急忙跟了过去。 他们还没走到结界处,便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巫灵之气从林子尽处传来,那熟悉的气息让糖莲子不由一愣,是……筮坞戍……! “阿筮……!!!” 糖莲子看着从密林深处走出来的那一身深黑色巫袍,异色双眸深沉如墨海,容颜英俊清诡的男人,她眼眸里不觉间透出明亮喜悦的波光。 “你怎么会……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她问完了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筮坞戍的巫卜之术早已出神入化,想要找出自己在何处并非什么难事。 她想起了阿萸的事情,急忙又道,:“阿筮,方才我们……” 筮坞戍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过多与她寒暄,他只是目光冰冷而敌对的看着梵幽螭,冷声道,:“你为何要设下结界将她关在此处?” 糖莲子急忙解释道,:“不是的,阿筮……你误会了,不是他将我关在这里的,是我想留在这里,因为这里可以看到阿萸……对了,方才我们……” 未到她说完,筮坞戍已抓住了她的手腕,再次打断了她,淡淡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阿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可是……”糖莲子皱了皱眉头,她的手腕被他拉的有些生疼,她回头看着那面泛着幽幽波光的叁界镜。又想着阿萸刚刚逃脱魔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危险,她心中惦念阿萸的安危,不由心下烦乱,她将手腕从他手心里挣了出来,蹙着眉心抬眸认真的看着看着筮坞戍道, “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走!我……我要留在这里!!” 筮坞戍那双暗紫色的眸子似乎泛起浓浓波澜,像是被什么惊扰了里面的平静,他定定看着她,声音有些暗哑,:“……你是说,你要留在这里,与他一起?” 糖莲子这才发觉筮坞戍的情绪变化,她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陌生,她能感受到他生气了,不觉有些慌张的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阿萸,那面叁界镜可以看到阿萸,她和子衿正在被那些妖魔追杀……我担心她,我只是想再,再多留几日…………” “阿萸是我和你的女儿,不需要外人插手……!” 筮坞戍的眼眸固执而又暗沉,那怒气被浓浓醋意浸泡着,让那只黑的发紫的眸子水流湍急,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呼之欲来的风雨。 “我……”糖莲子被他身上的气息所震慑,只能被他强拉着走,却又有些不甘的在他身后可怜巴巴的小声央求,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阿萸……” “她不想走,你无权逼迫她”梵幽螭绘着金色波纹的衣袖一拂,挥出一团浓郁的黑雾魔气,挡住他们的去路。那黑色魔气刹那间便激怒了筮坞戍,他指间金符幻化出的金色大鹏鸟转瞬间撕破了那层魔雾,随即朝着梵幽螭俯冲而去,含着浓浓杀气。 梵幽螭手中魔鞭闪过一片紫色雷霆波光,在虚空中掠过几道波芒,便浮现出一只紫色口吐闪电的蛟龙朝着大鹏鸟冲杀而去,一鹏一龙在虚空中交战不休。 “你们……你们不要打了!!!!” 糖莲子想要阻拦,却又根本难以插手,只是站在原地干叫着着急。 “不要打了!!快住手!!” 梵幽螭是魔族大皇子,千年魔功是不会被筮坞戍轻易击破的,但是他这些日子用镜已耗费了他不少魔气神元,方才又为了救阿萸,强行将魔气传如叁界镜里,所以那金羽大鹏顷刻间便将那墨色蛟龙喉咙压碎,墨色蛟龙哀鸣一声,顿时化成万千粉尘,而梵幽螭口中也不由呕出一口血来,然而那金羽大鹏却不肯善罢甘休,幻化出一把金鳞利剑朝着梵幽螭刺了过来。 糖莲子眼见那金鳞利剑就要伤了梵幽螭,只觉眼前一片空白,只是慌慌忙忙扑过去,挡在了梵幽螭身前。筮坞戍眼眸一泠,金鳞利剑方向一转,在半空中嗖然消失不见, 一阵风起,四周似乎刮来一阵寒风,那寒风冰冷刺骨,却冷不过筮坞戍的心,那痛意如寒冰一般在他心口处一寸一寸的蔓延攀爬,渐渐封锁了他整个心脏。 那一身巫袍沉默的转过身,他没再跟糖莲子说任何话,更不再看她一眼,孤冷若雪松的身影一步步往回走去,每一步落在糖莲子心里,便仿佛是千斤坠,她知道自己的举动伤了他的心,急忙追过去,扯住他的袖子,想要解释什么, “阿筮……我……” “你这个女人真不要脸!!”一团金光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幻化出一个妙龄女子的样子,金铃儿一把用力推开糖莲子,斜着眼角看她,一脸嘲讽道,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朝叁暮四,朝秦暮楚,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方才你不是还护着你的那个情夫呢!现在又装什么楚楚可怜,你是看筮大哥好欺负么!” “你…!”糖莲子本就不喜欢金铃儿,如今更是被她气得脸色发白,眼眶不觉间发红,咬唇怒色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就要管,偏要管!怎么样!!” 金铃儿叉着腰一脸挑衅的叫嚣道,然而,她看着筮坞戍已经越走越远的身影,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糖莲子,转身追了过去, “筮大哥,等等我……” ps:我就是忍不住想看巫师大人吃醋啊,哈哈……但是我好讨厌金铃儿~~~没错,因为偏心小莲子啊~~只是想多给她个男人,肿么了~~~!哼唧~~~ 第二百一十八章一念佛一念魔 糖莲子心绪不宁的坐在湖边,她一想到日暮时筮坞戍那沉默离去的身影,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紧,难受得很,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不行,她要回去找阿筮解释清楚…… 她刚想转身,水面中却突然倒映出一个十分模糊不清的影子,而那影子里传来威严而又缥缈的声音, |“糖莲子,你现在不能离开梵幽螭…………” “……冥帝?!” 糖莲子怔怔看着那湖里的虚晃浮影,一时间惊愣住了。 水中的波影又摇晃了一会,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才有缓缓幽幽的飘了出来, “时势紧迫,有一件重要之事要交予你……” “…………!!!” 暮雪台阁。花藤缠绕的粉白色帷幔内,轻纱飘飘。 妆容秾丽的女子正在花榻里面醉醺醺的睡着,衣衫半解,睡意酣浓。 “夫人,别睡了,快醒醒!!” 黄衣少女闯进帐子里,轻轻推着那女子, “什么事~~·好困~~” 漫相思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又睡去了。 “夫人!!您别再睡了~~真的出大事了!!” 黄莺的声音有些着急,又推了漫相思几下。 “天大的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说~~” 漫相思仍是不肯睁眼,只是将身子又往床榻深处拱了拱,迷迷糊糊的道。 “夫人!溟鲛道长出事了!!!你快醒醒啊!!” “他?”漫相思的睡意似乎消了几分,声音却仍是懒洋洋的,:“他能出什么事~~黄莺,你又在戏耍我了” “夫人!!这次黄莺真的没开玩笑!是昆仑派的弟子来暮云山来兴师问罪,溟鲛道长说一切事情都是他做的,他现在已经回昆仑山领罪去了!!!您快想想办法吧!!!” 漫相思猛然掀开锦绣花被坐了起来,微风惊落了锦绣罗帐外的凤凰花,片片红色花瓣落了下来,那双空灵似蝶的眸子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昆仑山。白雪皑皑。 冰冷威严的玄武台上,涌满了人影,各个对着中央指指点点,甚至是愤恨的咒骂。 溟鲛如石碑一般俨然而立。周身蓝白色的衣物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冰雪。 他神色淡漠,一言不发,似乎眼前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那双风霜雪雨的眸子空茫茫的,宛若昆仑山上终年覆盖着的冰雪。 人群中的正在阴笑的凌空篌,目光如毒蝎子冷冷看着他,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太久,为了登上掌门之位,他早就想拔出溟鲛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他清楚知道,只要溟鲛留在昆仑一日,他便永远都要屈居在他身下,昆仑派掌门便永远都不会属于他,毕竟现任掌门早已心中选定溟鲛为下一任掌门,只是溟鲛一直到无心与此,未肯应允。 “师尊他老人家闭关,今日一事,由我全权处理。”凌空篌悠闲的摇着折扇,一副大义凛然、铁面无私的神态,只是当看向溟鲛,嘴角流露的却是戏虐和羞辱。 溟鲛仍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凌空篌。 “肆意伤害同门弟子,盗走镇门之宝,溟鲛,这二罪你可认?” “不错,一切都是溟鲛所为”他淡淡说着,面色漠然如冰。 闻言,底下一片哗然,师兄姐弟们都忍不住叫道, “溟鲛师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如说出来啊!” “是啊!溟鲛师叔!我们明明看见是漫相思那个叛徒,那个妖女!!我们都知道你是一时受了她的蛊惑!!!这个时候,你难道还要偏袒她么!!” “对!一切都是那妖女所为!!根本与溟鲛师兄无关!” 溟鲛昔日的弟子们愤愤不平的喊了起来。 凌空篌却毫不理会,只是如毒蛇般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溟鲛,有些迫切的问道,“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他心中最要紧的是今日定要除去眼前这个挡了他一辈子光芒的人,至于那个妖女,日后再收拾也不迟。 “是”他神色平静说着,若湖水无波。 “既然认罪,那就好办了,按照门规第九条,肆意伤害门派弟子,偷盗门派宝物当以火雷鞭加身,即刻执行。” “火雷鞭?”听到这个词汇,殿中的弟子都咽了一口口水,似是知道这刑罚的吓人。 “听闻那火雷鞭不过几下子便能让人皮开肉绽,元气大伤,就算是内力再高深的弟子也捱不过几鞭” “你说他能忍多久……”有人小声问道。 伴随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两侧当即便有戒律堂的弟子走上前,将溟鲛用铁链锁在了在架子上,他的上衣也当场被扒了下来,露出皓白矫健的身躯, 那样高高在上,不染俗世若谪仙一般,被众人弟子仰望的高傲师叔如今却被用绳索绑着跪在刑具之上,又是何等的羞辱之事。 许多弟子都不忍的低下头去,还有些女弟子忍不住互相挽着手啜泣出声,但是还一些好事的弟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神情带着些许兴奋,生怕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戏。 很快,一条燃着雷霆火焰的皮鞭被呈了上来。 “溟鲛师弟,若是痛的话,可以叫出来。不必觉得丢人”接过了火鞭,眼中满是兴奋的火焰。 溟鲛已经懒得再理会他,只是淡淡闭上了眼眸。 这举动更是激的凌空篌冷笑一声,手中的火雷鞭当即扬起,狠狠的甩在了溟鲛身上。 啪! 那一声声音格外的清晰狠厉。 几个胆子小的女弟子扭过头去不忍多看。 火辣辣的疼痛钻心刺骨,手中的火鞭显然不简单,一鞭就把他的身体甩的皮开肉绽,一道血痕格外的醒目。 不过饶是如此,溟鲛只是微微抿着唇,连哼都没哼一声, “很好,够硬气。”见他不痛叫,凌空篌冷笑一声,开始发狠了,火雷鞭接连不断的甩在了溟鲛的身上。 啪! 啪! 啪! 随着声音不断的响起,溟鲛身上的血痕也越来越多。 人群中,凌空篌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肆意伤害门派弟子,理应受罚。众弟子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师门,勾结妖邪的下场,饶是你们昔日最敬重。高高在上的溟鲛师叔,犯了错,也要承担后果!!!!” “这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凌空篌丝毫不曾留手,甚至不念昔日同门之谊,火雷鞭在他手中,就如游蛇一般,鞭鞭让溟鲛鲜血纵横。 很快,那不染纤尘的身上布满了血壑,溢出的鲜血顺着身体流淌下来,甚是触目惊心。 只是,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痛叫过一声。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见溟鲛自始至终都不不发一言,给了他平一种挫败感,让他更加疯狂的挥动火鞭,想要听到眼前之人呻吟求饶才肯罢手。 啪! 啪! 啪! 他越打越疯狂、越打越心惊。 火雷鞭酷刑的恐怖他再清楚不过了,寻常人根本捱不过叁鞭子,而他眼前的溟鲛,竟然不痛不叫的扛了近百鞭,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这…这是第几鞭了。”四周有人小声问了一句,这里也有心善的弟子,看到溟鲛如此受鞭打,也不由得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第一百零八鞭了。” “还不能结束么……再打下去……溟鲛师兄……” 啪! 待到又一记响亮的一鞭落下,却未能听到声响,斩落了那一截鞭子。一个红色裙裳翩翩而至,凌空飞掠而来,手中的飞花清雨剑在空中划过道道淡红色波光。 她手中剑光若星辰闪烁,仿佛只是一瞬,便已斩落了溟鲛手腕上的镣铐,飞落在了他身前。 “漫相思……!你来干什么!”溟鲛踉踉跄跄的跪倒在地上,后背的巨大灼痛早已无暇顾及,他只是目色震惊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漫相思,那波澜不惊的面容渐渐起了裂痕。 “谁让你替我顶罪了!!”漫相思回眸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溟鲛,眼睛渐渐泛起猩红之色,她回过头去冷冷看着对面手持兵刃,如临大敌的昆仑弟子,高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昆仑派的弟子是我伤的,东西是我偷得,你们要算账便找我一个人算账好了!!” “你这个昆仑叛徒!来的正好!!!我便连你也一并处置!!” “我今日便要替樨雪师叔报仇!!!!!我要你们偿命!血债血偿!”新仇旧恨让漫相思失去了理智,她周身妖魔之气渐浓,额心处浓浓邪魔之气如黑雾般弥漫出来,眸子渐渐变得通红如血,水红色的身影化作了一阵风,直掠徐明志而去,而在她头顶之上,数十头巨蟒妖蛇虚影凝形,跟着她的身影朝着凌空篌袭了过去。 凌空篌面色微微一变,身影疾厉后退,其余众弟子也急忙扑围而上,手中刀刃朝着漫相思刺杀过去。 漫相思身上冰冷的血腥杀意,席卷而出。眼前之些人都参与过围剿木樨雪,她恨他们,恨不得剥皮削骨,那层层魔气侵扰着她的神志,让她疯狂的在人群中杀戮着,那些弟子修为武功哪里抵得过的她,不过片刻,便已死亡过百, “相思!住手!收敛魔气!不可滥杀无辜!” 溟鲛怒声道,他想上前阻止,但是他身体却又是一阵踉跄。后背火辣的疼痛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变本加厉,饶是他用真气温养,却依旧难挡那烈焰灼烧的剧痛。 眉心黑雾蹙蹙的漫相思根本充耳不闻,她只是想要杀死这里所有的人,所有害死木樨雪的人,她要杀光他们!!全部杀光!! “漫相思……住手!!别再使用妖力,否则你会入魔!” “入魔便入魔!我才不怕!我要替樨雪师叔报仇!我要报仇!!!!”她仿佛中邪似的低语,周身妖魔之气更浓,眸子腥红一片,右手手指蓦然一收,已又一个弟子丧命在她手中,那白皙光洁的手背上早已鲜血淋漓。 “住手!漫相思……!!”看着伤亡一片的昆仑弟子,溟鲛再次起身想要阻止,但是尚未走两步,便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上,那霜雪似的眉头紧紧皱着,忧心忡忡的告诫道,“……相思……!不可再造杀业!否则……定会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么……呵呵,” 她一掌拍在凌空篌的胸口,看着那人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那如花娇容的脸色却露出有些嘲讽凄凉的笑容,:“我早就身处炼狱之中了,又怕什么万劫不复!” 说罢,她旋转手中剑,直朝着凌空篌心口刺去,却忽而从殿堂里飞出一把清如拂尘,重重撞在她的肩胛处,她立即觉得右臂碎裂疼痛,整个身子被震得飞落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呕出一大口淤血,脸色煞白如纸。 同时一只巨大的镇狱碑从天而降,嗡嗡震动,向着漫相思镇压而去,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镇狱碑压下,她浑身的魔气都被镇压着,变成反噬啃咬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不由难耐的凄厉呻吟起来,额心处妖魔之气喷薄而出,她浑身都似乎被浓黑色的浓雾包裹着,想要挣扎而出。 昆仑大殿四个不同的方位,忽然传出剧烈的震动声,九道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接着,众人就看到,四道金黄色的光芒冲起,飞上了高空。 四道光芒,分明是四尊铜人,通体金黄,以黄铜铸身,身高叁米以上,身体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铭文。气息强大无比,他们坐落在镇狱碑四方,双手合十紧闭双目口中呢喃念着不知名的经咒。 “啊!!!~~~~~~~~~~~~~” “啊~~~放我出去!!” “啊!!放我出去!!” ‘掌门!求你放她一条生路!’ 溟鲛面色大震,他怎忍她如此痛苦,脸色煞白的跪地求情,身影挺的如青松笔直。 太虚掌门则闭着眸子,似什么也听不见。 “掌门!!” 溟鲛跪在地上,难以压抑的焦灼看着被囚在碑里的漫相思,再一次目光苦涩的开口央求。 “求掌门饶恕漫相思!” ps:每次想到漫相思……就觉得……漫相思真的是又可爱,又飒飒的~~谁都不许欺负她的师叔们,她的师叔们只能她自己欺负!!哼哼!! 第二百一十九章诛杀破 “掌门!!” 溟鲛跪在地上,难以压抑的焦灼看着被囚在碑里的漫相思,再一次目光苦涩的开口央求。 “求掌门饶恕漫相思!” “…………!” “”…………!!!” “既是如此……还请……师尊恕徒儿不孝!!!!!” “溟鲛!!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背叛师门么!”凌空篌嘶哑着声音吼道。 溟鲛不语,只是浑身散发出浓浓风霜飞雪,那万千飞雪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形成浩瀚强大的真气让人难以靠近,他手指结印,以血未咒,在法阵之中中划出一道巨大的虚空之口,硬生生冲进了那镇狱碑,那镇狱碑僵持了片刻,蓦然发出一声惊天巨响。顿时万千粉尘如迷雾一般在人群中散了开来。 待那些迷雾消散之际,玄武殿上已经不见了漫相思和溟鲛。 暮雪台阁。 漫相思缓缓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鹊鹊正在床前伺候着,那头戴彩色羽毛的少女看见漫相思醒过来,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夫人!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我怎么回来的,……溟鲛师叔呢!?”她只觉得头晕脑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 “是溟鲛道长带着夫人回来的,你们那日回来的时候都受了重伤,不过好在菩萨保佑,你们二人都转危为安了!”鹊鹊一脸诚心的朝着天上拜了拜,又转身过来道,:“他比夫人早醒过来半日,夫人放心,黄莺正在照顾溟鲛道长……” 漫相思仍是有些放心不下,掀开帷幔,走下床道,:“我去看看他……” 青粉色的花瓣,零零散散的飘落在地上,散发着淡淡幽香。 洞内,那神情如霜似雪的男人正披衣靠在床头,喝着黄裙少女递过来的汤药,那少女笑意盈盈,眉眼动人。 漫相思还从未见过黄莺如此温柔的样子,这丫头素来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鲜少流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可是此刻却不同了,黄莺明亮的眼眸看向溟鲛时无限崇拜而又倾慕的神色,又含着些许自卑,就像是海底的蜉蝣在仰望天上的明月。 漫相思看着她的目光,总觉得很熟悉,就好像是自己在哪里也曾感受过类似的目光。她想了很久,才忆起自己当年看向木樨雪时,似乎也如她这般神情,也许比她更加炽热。 ‘’夫人!你来了!!怎么站在洞外不进来!”黄莺惊讶的叫声打断了漫相思的思绪,她这才回过神来,歪着头笑盈盈的似是打趣道, “我怕打扰到你们呀~~~!” “夫人!!”黄莺的脸颊立即通红起来,她有些嗲怒的朝着漫相思道,:“夸我这几日担心夫人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夫人可倒好!!一醒来就打趣我!!我不理你们了,我先出去了!哼!” 说罢,便害羞似的一溜烟跑出洞外。 漫相思看着她飞快跑开的身影,不由弯唇笑了起来,却听溟鲛在她身后轻声道, :“她和从前的你,很像……” 漫相思唇瓣上的笑容微微凝了下来,随即她转过身,大刺刺的看着溟鲛,唇瓣的笑容有些发冷, “这回你该明白,无论我想不想回昆仑,昆仑派都早已经放弃了我,不会再要我这个叛徒了,在她们眼中,我是妖女,是叛徒!是该罪该万死的人!更何况,我还杀了那么多昆仑弟子……他们早就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他沉默着,眉头团蹙成一团解不开的绳子,良久,方轻声道“你本不该去昆仑山救我……”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需要你为我顶罪!”她有些倔强的说着,眼眸里空灵似蝶的眼眸里波影闪烁,渐渐的又黯淡了下去,低垂着头道,:“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那么做……你与我不同,溟鲛师叔你是昆仑派的骄傲,是众人的期望…………” “…………我不能看着你死,什么也不做……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是死里逃生……” 她怔了怔,随即将脸转向一边,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道,:“哎,你为了救我这个‘昆仑叛徒’打碎了镇门之宝镇狱碑,这下太虚掌门现在恐怕鼻子都要气歪了……! 溟鲛微微扯了扯唇,“何止会胡子气歪,怕是要数十日吃不下饭了……” 漫相思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溟鲛,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笑~~昆仑派的弟子们若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震惊” “那我之前是什么样子?” “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浑身冰冷的拒人千里,对待弟子十分严苛” “不过是罚你写过几次道德经,便是严苛了?” “什么几次~~…每次罚抄我可是都要熬上好几个夜呢……那时候我真是怕惨了被你发罚抄经文” “那倒也没见你少犯几次门规?” 溟鲛反问道。 漫相思不由面子挂不住的吐了吐舌头,眨着眼睛道,:“前尘旧事,便莫要提了吧~” 溟鲛微微摇了摇头,唇角却蔓延出一抹浅浅笑容。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溟鲛师叔你笑呢”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雪后的月光,清朗而又空旷,泛着淡淡的清辉,格外好看。 溟鲛垂眸看着她,那里面冰雪消融的温柔让漫相思不由神慌,她微微垂下头去,不再说什么。 掐在此时,灵儿从洞外跑了进来,送来了一封书信,朝漫相思递了过来, “夫人,这是蓬莱岛主派人送来的书信,说是想请夫人和溟鲛道长去蓬莱一聚” “蓬莱岛主?我与他素无渊源,怎么会请我们去蓬莱仙岛呢?”漫相思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那封信,凝神看着。 “信里写了什么?”溟鲛问道。 “他说听闻我们了昆仑山的事心生钦佩之情,所以想要与我们交个朋友,邀我们去蓬莱仙岛一聚” “你要去?” 漫相思捏紧了手中信纸,看着那最后的一段话,:“夫人若是大驾光临,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夫人一直以后。” 她点了点头,:“我要去蓬莱” “我陪你去” ~~~~~~~~~~~~~~~~~~~~~~~~~~~~~~~~~~~~~~~~~~~~~~~~~~~ 蓬莱仙岛。仙气飘飘,梵音袅袅。 一身青绿色衣裳的男人正坐在海边抚琴,他素白色的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动,指尖的琴音时而清冷妖娆,时而又缥缈空灵,令人难以捉摸。 他青绿色的长长衣袍一直蜿蜒到海水中,有一大半浸泡在海水中,宛若交错纵蔓的水草,一头乌黑的青丝懒散的披在肩上,那双氤氲黑眸死气沉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海水。 身后似有脚步声朝他走了过来, “收到回音了?” 他头也不抬的问道。 “嗯,漫相思和溟鲛已经启程,这几日应该就会抵达蓬莱仙岛”舞花娘身姿妙曼的一条花枝在手心中把玩着,妩媚笑道, “你这次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春无踪答得一本正经的,只是那清娆的脸上带着些阴恻恻的笑容,:“木樨雪救过我一命,我这次不过是还他一个人情” “还人情?””舞花娘不由捂着唇呵呵笑了起来,眼眸里有些讥讽,“据我所知,你一向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怎么突然这么念旧了?” 春无踪也不着恼,反而有些赞许的看了一眼舞花娘,低头拨弄着琴弦,了无生气的眸子一片湿乎乎的氤氲, “你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不错,他们身上自然也有我想要的东西~” ps:大家还记得春无踪和舞花娘这一对嘛~~~上一部没有他们的结局,这一次会有哦~~~~ 第二百二十章赠尔之香囊 杏婳儿和青子衿、金朝雾一路易容进了金陵城。金朝雾一直被朝廷通缉,以真面目示人恐多生事端,而那些妖魔们还会时不时的来攻击他们,杏婳儿思来想去,还是提议来降妖司,她相信,眼下也许只有司羿和掌司大人可以帮助他们了。 车轮碌碌,在山间穿行。没多久,便到了一个茅屋前,那是司羿之前帮她找的藏身之处。 “司羿!”马车尚未停下,杏婳儿便看到碧绿的山林间一身红衣如火的大红色身影直矗矗的站在那里,似乎已等候多时了,背后的血玉彤弓在山林间散发着幽幽火焰。明明他一身通红如火,然而那俊容却是一片冷峻桀骜之色,他如同一只紧绷的箭弦,似是随时破空而出。 那红衣男子闻声转过头来,乌黑的眸子掠过一抹波光,大步朝着马车走了过来。 杏婳儿也不由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到他面前,还不及开口,便听他皱着眉神色隐隐有些不悦,:“为何不辞而别,只留一封书信” “……嗯,当时我挂念苑主安危,的确有些心急,所以才会不辞而别……司羿大人,胸怀宽广,想来应该不会介意的哦?” 司羿仍是冷着脸,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金朝雾和青子衿也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司羿看了一眼易容后的金朝雾,面无表情的道,:“金苑主,掌司大人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金朝雾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头,点了点头,几人一并朝着茅屋走去。 茅屋内。 “原是如此,照苑主所说……那杨大人是因为忽而得到一封密函,那密函所述驻守边疆的豫王有通敌叛国之嫌,杨大人还未及将那密函上报给皇上便被人先诬告陷害,并且还派了神秘杀手追杀他,幸得苑主相救……^”宫若宴押了口茶,若有所思的道。 “可惜我虽然救了杨大人,……当时杀出两拨人,似乎立场不同,杨大人手中的密函在混乱中也不知所踪……”金朝雾不由皱紧了眉头。 “但是饶是如此,他们也不相信苑主,所以故技重施想逼你交出杨大人” 金朝雾淡淡一笑,拱手道,:“掌司大人果然颖悟绝伦,不过是叁言两语便已理清来龙去脉,佩服佩服” 宫若宴谦逊的微微一笑,环视了一眼四壁,:“这里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很安全,金苑主若不嫌弃,便暂时住在这里,待风声没那么紧了,我会暗中想办法帮苑主联系上滇王” “有劳掌司大人 ,那这阵子便叨扰了”金朝雾苦笑道。 宫若宴从衣袖掏出一个药瓶,朝金朝雾递了过来,“我听婳儿姑娘说苑主中了七步散的毒,这里是‘孤’先生调配出的解药,金苑主尽快服用吧” “多谢掌司大人……” 他看了一眼青子衿,眉梢微动,忽而又指了指青子衿笑道,:“既然我已经如此厚颜……那便再多问一句,不知掌司大人可否找人帮他看看,他也受了伤……” “我不需要” 身边一直默然不语的青子衿面色凉冷的打断他的话,转身进了里面的内室,‘咣’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木门。 “他……他这又发的哪门子脾气??”金朝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道。 杏婳儿看着那一扇紧闭的门扉,其实她注意到自从宫若宴提到‘滇王’那两字后,青子衿的面色就幽晴转阴,一个猜测在她心中隐隐成形,难道青叔叔他喜欢…………! 她心中不由一惊,下意识的抬眸直勾勾看着金朝雾,这目光让金朝雾神色更是无语的连连摇头叹气,:“你这丫头又是怎么了……哎,我说你那青叔叔幸亏不是个女人,否则一辈子都要嫁不出去!” 、 “……你说谁是女人!?”没成想那木门突然打开了,青子衿清绝如画的面容脸色森寒,目光充满杀气的看着金朝雾,声音冷若玉珠, 金朝雾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躲在杏婳儿身后额头冒着冷汗下意识地陪笑道,:“我!!呵呵,是我!我是说我要是女人,一定嫁不出去!呵呵呵~~~呵呵·~~~” 青子衿不发一言的目光冷冷瞪了他一眼,回身又是‘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木门。 一个时辰后。 开满栀子花的花圃里,婳儿和司羿正并肩坐在花丛间, “降妖司近来可太平~” “尚可” “那就好……对了,菟丝妹妹的毒……” “也已经被掌司大人解了……现在就在掌司府中” “是么,那太好了,改日我去看看她” “嗯” 司羿不说话,婳儿也一时找不到其他话说,两人一时间就这么沉默了一会。 过了片刻,司羿忽而从腰际间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串挂着绿色菖蒲的香囊,“那日在街上办事,偶然看见这菖蒲香囊,觉得香气扑鼻,送你” “真的送给我?”杏婳儿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那菖蒲香囊,见他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她心中一时间有些五味陈杂,她手中摩挲着那香囊,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空烟寐,想起了那面无血色的苍白面容,还有那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又冰冷无情的幽晦眼眸,那酸涩胀痛的感觉在心口辗转碾压,让她眼眸里不由盘旋出点点泪花。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你怎么又哭了?!”司羿讶异的睁大了眼睛,冷峻的面容有些慌神。 “不,没什么……”婳儿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弯唇露出清甜甜的笑容看着司羿,眼睫处似还有点点泪光闪烁,微微哽咽着道,:“我只是觉得……被人惦念的感觉真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满船星梦压清河 暮色深沉,夜色如一层墨汁,逐渐渲染着天空。 浩浩荡荡的江上,舟船稠密,密密麻麻,每一艘船皆撑起灯火,站满了身影。 远远一望,十几个船舸争流,无数灯火洒落江面之上,直似天上银河坠落凡间,璀璨如画。 今日是云阳郡王办的一年一度的龙舟宴,每年这时候他都广邀天下官宦名士,江湖豪杰来此举杯共欢。降妖司自然也在本次邀请之列。 晚风习习,无数灯火随之摇曳,倒映在江面中,一时间,光影交错,火焰如繁星闪烁明灭,映得夜色一片绚烂。 “怎么,觉得很闷么?” “嗯,没有……只是觉得这里风景很美……想在这多看一会~”菟丝回头看着一身轻纱紫陌色的长裳的宫若宴,那人青丝披散在身后,额前垂下两缕发丝,晚风轻拂,衬的他容颜愈发丰神俊雅,他一笑起来,便若春风扶栏,透着丝丝温柔,让菟丝看的不由心神荡漾。 宫若宴并未离去,只是陪着她一起并肩站在船头,朝着远处的江水眺望过去,江水上灯火辉煌,忽而一道烟花在他们头顶前方炸裂开来,绽放出璀璨华美的光芒, “好美的烟花啊~~”菟丝仰起头看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火,那彩色的烟花倒映着她温柔灵动的眼眸里,让宫若宴不由的有些挪不开视线,她脸上的笑容天真又快乐,仿佛一看到她那笑容,所有烦人的公务便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是啊。很美……” 许久,他才从目光从她笑颜如花的小脸上挪开,也抬头去看这满天的星辰繁花。 嘭嘭,接连不断的声音在天空炸响,随即变成汪洋的彩云,簇簇迭着簇簇,消散再绽开,如此反复,一直持续很久。 璀璨的烟花让这片天空变得越发美丽起来 头顶烟花如坠入凡间的彩虹,底下河灯若星辰闪烁,他们两人相偕而立,笑容绽放在彼此的脸上。 一阵风吹来,菟丝忍不出打了个喷嚏,吸了一口凉气。宫若宴便将身上的紫色裘衣拖下来披在了她身上,那暖融融的气息让菟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蜜。 菟丝眼眸泛着浓浓的甜蜜之色,看着宫若宴,脸颊朝若红霞。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她中了泼墨下的毒,这一阵子一直靠宫若宴的真气帮她祛除体内毒气,而那祛除体内毒气的方法也极为羞人,需要男女二人,共浴水中,赤裸相对,再运用真气将毒气逼出体外。这日日如此亲密的赤裸相对,让本就让芳心暗许的菟丝更加难以自拔,而宫若宴虽然没有承诺过什么,但是对于菟丝,却是不由自主的多了几丝关心和温柔。 这对菟丝来说,便已是不能再开心的事情了,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奴婢,她也心甘情愿。 不远处,忽而传来咯咯的笑声,便看司羿和婳儿正在船头逗弄一只刚刚满月的小猫,那小猫也不怕人,还与婳儿极为亲昵,不时的摇着小脑袋,晃动着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身子里蹭来蹭去,挠的她脸上痒痒的。让她不由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又动听,染的这一方天地也欢乐了起来。 想来是司羿怕婳儿在茅屋里闷得久了,便带着她一并来船上游玩,宫若宴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似乎并无什么豫王一派的亲信,才微微放下心来。 “婳儿姐姐!”菟丝唤了她一声,步伐轻快的笑着朝她和司羿走了过来,杏婳儿看着菟丝,不由笑的更加明亮,朝着她招手,:“菟丝,你快来看,这小猫有趣的很~~” “这小猫生的可真好看~~”菟丝看着那小猫琉璃似的大大眼睛也不由蹲下身来逗弄起那小猫,那小猫便从婳儿怀里钻出去,围着菟丝的玉指轻轻咬着。 宫若宴和司羿看着那两个蹲在地上专心逗猫的少女,相视一笑,随即,宫若宴笑道,:“我去找些吃食来喂它” 他正说着,便有一个奴仆打扮的人过来道,:“掌司大人,老爷有事请您和司羿大人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宫若宴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知道了”,随即又看着她们二人叮嘱道,:“你们二人便在此处,不要乱跑” 菟丝和婳儿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又忙着逗弄那小猫去了。 “小心点” 司羿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放心放心!”婳儿目光明亮的暖暖一笑,应声道。司羿弯了弯唇,拍下头她的额心,转身跟着宫若宴走了。 他们走了没一会,那小猫也似乎有些困了,从她们怀里挣脱出来,缩在一个洞里,呼呼的将脸埋在臂弯里睡起了大觉。 婳儿正准备和菟丝去别处逛逛,突然隐隐的听到身后的船舱深处似有求救和争执之声传来,“放开我……密函……嗯唔唔” 她急忙回头去看,便模模糊糊看见有一个身影被拖进了船尾船舱的暗舱里。 “菟丝!!你看到了么!”她急忙回头问菟丝, 菟丝也连连点头,她狐疑的看着那个又恢复如常的船舱,拧了拧眉,:“那人是谁,抓他的又是什么人?!” “不如我们去看看……”婳儿道。 菟丝想了想,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多事了,你忘了掌司大人和司羿大人说的让我们不要乱跑……” “可是我听到他们说密函……,不知道是不是跟苑主所说的密函有关系……,不如我们跟去看看……” “那……好,我们便跟去看看” 船底的暗舱内,光线阴暗,里面充斥着皮鞭声和嘶吼声。 “到底是谁递上的密函,那人此刻是否也在游船上面……” 被绑在一条粗柱子上的大汉浑身已布满了鞭痕,怒瞪着那目色凉薄的靠在一个软椅上,一身白衣裹着厚厚雪白狐裘的男人,那男人青丝与白羊冠高束着,面上覆着半片银色面具,面具下的瘦削脸颊苍白的毫无血色,他的神情虽然看上去是温和的,但是那双晦暗如谷的眸子冷酷而幽凉。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咳……杀你这件事到也不急……”空烟寐神色平静的笑着,那人温和和阴戾之色在眉宇间掺杂融和,让人望而生畏,无端的生出几分不寒而栗之感。 他只是随意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五六个人便被人用绳子牵成一串被押跪在了地上,那绑在柱子上的大汉见之,立即面色发青的叫道, “娘!二弟!夫人!!臻儿!!花儿!”他目色瞪得血红,狠狠盯着空烟寐,大声吼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牵连妻儿算上什么英雄好汉!!!” “你既然知道不该牵连妻儿,便该快点说出来写密函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我绝不会告诉你这种埋没良心的败类!!你这种禽兽无耻之徒!” 空烟寐也不着恼,只是依稀的露出个模糊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阴恻恻的,宛若覆盖着厚厚的乌云,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微微抬了一下巴,那站着的几个暗卫便手起刀落,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原本跪在地上活生生的五个人已被利剑刺穿了身子,无声无息的倒在了血水里。 杏婳儿躲在甲板后看着眼前这一幕,面色发白的刚要惊叫出声,便被身旁的菟丝抢先一步紧紧捂住了嘴,她朝着脸色惨白的婳儿慌慌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空烟寐!你!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 绑在柱子的大汉面若土色,满面悲愤的怒声嘶吼着叫道,他的二个孩子还不足十岁,八十岁的老母,二弟,还有相伴二十多年的夫妻、一时之间全都死了!!1他面色癫狂的在柱子上嘶声大吼,目色满是悲痛怨恨的看着空烟寐,呲牙怒吼, “你丧尽天良!!会有报应!!!!有报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空烟寐仍是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的微微笑着,面色仍是柔和温凉,他目色凉薄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尸体,又看着那大汉微微笑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写密函的人是谁?” | “我不会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告诉你!!杀了我!!杀了我!!!” “呵呵~……”空烟寐喝了口茶,唇边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起来,若清风霁月似的面容始终不急不躁,循循善诱的审视着他,:“倒没想到武统领如此铁骨铮铮,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有时候比死更痛苦的,是……生不如死……咳咳咳,不如我和武统领打个赌,不出十日,你一定会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 空烟寐面上的笑容渐渐收了回去,一张俊容在暗舱中透着幽暗阴沉的暗影,在斑驳昏暗光线中,他浑身散发着比之前更冰寒可怖的气息。 那双晦若深谷的眼眸阴毒冰寒,像条毒蛇。 而那张病态苍白的面容有些扭曲了起来,犹如从地狱走出来的邪祟,充满了可怖的气息。 那画面狠狠撞在杏婳儿心口处,眼前之人从未有过的陌生而可怕,而可怕,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为什么那么残忍的事他可以如此平静而冷漠,她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心生恍惚间,她脚底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一声响声。 “谁!”有一个黑衣侍卫警觉地回头叫道,大步朝着甲板的方向走了过来。然而,当他用剑挑开甲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那一身白衣无声无息的划过地面,伴着几声断断续续的轻咳,那只瘦骨嶙峋的苍白手指缓缓捡起了掉在甲板角落里的一个香囊。 那香囊通体洁白,中间绣着一只绿色的菖蒲。他将那菖蒲香囊放在鼻尖处轻轻嗅了一下,目色蓦然一深,万千幽影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荡漾开来。 夜凉如水,月光清辉洒落,静谧清宁。 金朝雾悠闲潇洒的躺在一纸扁舟上,悠哉悠哉的仰头看着天山的星辰闪烁,嘴里哼着小曲,淡淡的星光散落在江水中,在水中荡漾出一圈圈碎银色的波光,那张英俊招摇的面容上含着几分风流落拓的笑容,斜着眸子去看着从江岸上走过来的人,抬起袖子招了招手。 似乎只是一阵清风拂过,那一身渺渺青衣便落在了他的船上,,面容清绝如画的男人,手中提着一壶酒,一只烧鸡,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是‘李子白’!许久未喝了!”金朝雾目色一亮,起身夺过他手中的酒瓶,道了一声‘多谢’,便毫不客气的扒开酒塞,迫不及待的大口畅饮了起来,清冽的酒水顺着他性感的下巴流入脖颈,在喉结处滚动了一下,便又滑落进那半敞的胸怀,那一双风流倜傥的眸子似乎也被酒气浸染,流淌出更加令人目眩神迷的波光,再加上他唇边那倜傥不羁的笑容,饶是性子清冷如斯的青子衿,也不由有些把持不住。 那一瞬间,他隐约觉得好像是韶华年回来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笑眯眯的看着青子衿,将青子衿递过来的烧鸡扯下一根鸡腿朝着青子衿递了过去。见他摇头未接,金朝雾也不勉强,只是一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活似神仙。 “只是觉得你似乎与先前不同了……” 青子衿凝视着月色下那张风流俊容,声音清清凉凉的。 金朝雾唇边的笑容微微顿了一下,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用袖子蹭了蹭嘴角道,微微苦笑道:“我的确被栖霞云苑和这金苑主的身份束缚的太久了……许久,未曾如现在这般轻松自在了……” 他微微带着醉意看着船底摇晃的波光碧影,不由身子往后一仰,懒懒躺在那一叶扁舟里,醉醺醺的摇着酒瓶,半闭起那倒映着春花秋月的眸子,醉笑着轻声吟道,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满船星梦压清河……”青子衿不由觉得轻声重复着,他看着小舟里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他就那么躺在这星光盈波的小舟里,水光粼粼,繁星烁烁,他一袭轻纱紫裳,几缕发丝飘落入河水中,也被那银色的星光浸染出斑驳的银色,那弧形优美的薄唇微微上扬着,似乎真的在做什么美梦。 青子衿不觉间也俯下身来,从水中捞起他的几缕发丝在那清冷白皙的指尖缠绕着,清娆而迷离的眸子带着遥不可及的思念,染着几许轻愁, “是你回来了么……韶华年……你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还有多久,你才会想起我……” 没成想,那本是醉意朦胧闭着眼睛的金朝雾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古怪的盯着青子衿,:“你在说什么?” 青子衿一言不发的盯着他,那双清冷绝尘的眸子仿佛下着绵绵细雨,泛起淡淡烟雾,让人看不清楚,金朝雾看着自己那突兀缠绕在青子衿手心的发丝,只觉甚是刺眼。 他扯回自己扔被青子衿攥在手心里的发丝,目光渐渐转冷,眉宇间都带上厉色:“我问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ps:韶哥哥被虐,就觉得蛮带感的的,可是青子衿一被虐,我就觉得……全都是韶哥哥的错,所以我还是好偏心青子衿~嘿嘿 第二百二十二章烧香囊 “什么,苑主不见了?”杏婳儿诧异的道, “我们昨晚吵了一架” 青子衿说的平淡,清冷的面色虽然看不出什么波动,但是眼眸深处的抑郁苦涩是在那漆玉色的眼眸中浮浮沉沉。 “吵了……一架……”杏婳儿本想多问什么,但是看着青子衿那冷沉沉的脸色,却又不敢多说,只是咬了咬唇,有些担心的小声道,:“朝廷还在通缉捉拿苑主……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而且还……” 杏婳儿还没说变,便感觉到青子衿冰冷的想杀人的目光朝着她身边的另一个人刺了过去,那个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不由微微一哆嗦,挠着脑袋陪笑道, :“啊……这,我也没想到金苑主大半夜的来找我,非说要去查什么事情,让我将那隐去气息的‘罗素丸’给他……” “你便真给他了!?”另一人身材偏瘦的降妖师道,:“我看你根本就是看上了他手中那价值连城的玉扳指,你这老鬼素来贪财的很,我还不了解你么!” “你说谁贪财了!!!不过是你情我愿,做了笔交易而已!” 青子衿已经料想到他隐去气息,便是为了让自己找不到他,只是他没想到金朝雾为了不让自己找到他,竟然会花费如此心思,甚至……不顾性命之危,他是有多厌恶自己,才会想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眼前不由又浮现起昨晚的情景。 那一晚,金朝雾一直在逼问他,是不是也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他, “什么叫我何时才会想起你?我说过之前从未见过你?你的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青子衿不说话,他本就性子清冷,不喜多言,更不懂该如何解释,只是缄默不语,可是金朝雾却偏偏一根筋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眸子咄咄逼人的问道, “你不是说画里的那个叫什么韶华年的已经死了吗?又……说什么何时会想起你?青子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一直不说话算是什么意思!!” 金朝雾醉醺醺的说着,身子在船上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忽而船身一个晃动,金朝雾身子往后一仰,就要载入水中,青子衿青纱衣袖随意一扬,手已勾住他的腰将他拦了回来,而他也鬼使神差的朝着那仍是喋喋不休的人吻了过去。 那吻冰冰凉凉的,仿佛竹露,又若玉石。让金朝雾不由神魂一颤,他看着眼前这清绝如画,眉眼间却透着淡淡愁郁的男子,恍惚觉得似乎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里曾有过模糊的青衣,他紧紧搂着那个青衣男子,如获至宝,舍不得有一丝放松,只是还不及看清容貌,便一闪而逝。 金朝雾只看得见青子衿那一向凉淡的不近人情的眼眸里,此刻流淌着极为温柔的波光,素来不染一丝烟火之气的面容上,此刻却有些青涩而紧张。 当年青子衿也算是被韶华年强拉进‘情爱’的浑水之中,他一直以来都只是享受着韶华年那滔滔不绝的爱意,却从未付出过,更不懂得如何去讨人欢心。更不懂得该如何眼前之人爱上自己,他只是笨拙的模仿着韶华年当初对待自己的样子。 也不知道多久,金朝雾猛然大梦初醒的推开他。似是想让自己清醒,转瞬扑通一下跳入了江水中,再不露面。 ~“青叔叔,你去哪?” “我离开几日,有消息会传信给你” “青叔叔……”婳儿还想多说什么,青子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走没多久。便有一个衙差跑了过来,朝着宫若宴急慌慌的道,:“大人不好了!降妖司外出事了!” “可知是何人?” “好像是太子殿下和豫王身边的人……” “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菟丝不由惊讶的叫道。 宫若宴微微思索了片刻,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婳儿和菟丝刚刚去过船底暗舱,今日他们便到访降妖司,想来是来要人的” 杏婳儿没说话,只是双手紧紧攥在手心里,她的心里很乱,想到那日所见之景,脸色一片煞白如纸。 见宫若宴朝着降妖司外走去,婳儿也想走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司羿拦住了,“来者不善,你和菟丝才闯过船底暗舱,不能露面……菟丝,看好她,千万不要出去!”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司羿低头看着杏婳儿,认真叮嘱道。 “……嗯……”杏婳儿咬了咬唇,点点头。 降妖司外。烈日高照、 几十个女子被麻绳绑着跪在地上,一个个都吓得啼哭不已,面色发青。而他们面前穿着几个锦衣华服之人,一一趾高气扬的站在人群之中。朝着围观的众人高声道, “豫王府昨日丢失贵重之物,吾等奉命抓拿嫌犯,那人逃走之际遗落一个香囊,,你们有谁见过这个香囊的,速速报来,否则这里所有的女子全都得死!!1!” “不!不要啊!1” “不要!不要杀我们!!” “呜呜,爹娘,!!我不想死!!” “枕大人!究竟所丢何物,会让豫王殿下如此震怒,不如先放了这些无辜女子,降妖司愿意请缨替豫王殿下寻回丢失之物” “自然是极为贵重之物,才会如此兴师动众。掌司大人素来只对降妖抓鬼有兴趣,今日怎么倒也来管这闲事,莫非其中另有蹊跷?”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家掌司大人只是心善!不忍心看你们在这里屠杀无辜之人!!” “你怎么知道无辜!莫非……掌司大人知道东西是谁偷的?” “大人想多了,宫若宴并不知情”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降妖司里也有一些女弟子,叫他们也出来吧!” “你们敢!!!降妖司可是皇上御赐亲封,你们无凭无据便想乱闯,就不怕我们告到皇上那么!” “……咳咳……枕大人稍安勿躁” 几声轻咳从他们二人身后传了出来,那一身白衣,身影清瘦如竹,面若清风霁月,却眉宇间幽晦阴戾的男子几步一咳的缓缓走了过来,“掌司大人一向秉公执法,廉洁自律,又怎么纵容底下之人做出盗窃之事……咳咳咳……不可胡说……”、 那本是嚣张跋扈的枕大人看见走来的空烟寐,气焰顿时收敛了许多,毕恭毕敬的侧立在一边,垂手躬着腰道,:“那依先生之见?” 空烟寐目色凉淡的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那些女子们,目光幽幽道,:“只需审问这些人便是……咳咳……拷打之下,定有结果” 那枕大人立即大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是!!”衙役们得令后,立即抽出腰间的鞭子朝着那些女子们毫不留情的挥打下去、 “啊!!” “啊啊!” 女子们的惨叫声立即传了过来,那叫声凄惨不已,哭叫一片,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内院的墙沿上,婳儿实在是忍不住看那些姑娘们受苦,想要起身冲出去,却被菟丝紧紧拉住。 “婳儿!!你不能出去!!!你忘了掌司大人和司羿大人的话了么!!!” “可是……那香囊是我丢的……是我一时大意,我怎么能让那些无辜的女子待我受罪呢……” “啊!好痛!!” “救命!!!” “啊啊!” “大人,饶了我们,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宫若宴看着那些被鞭子抽的遍体鳞伤的姑娘们,那一向平和的脸色挂起来怒容, “你们如此草菅人命,不怕我启奏圣上么!” 空烟寐凉淡一笑,目色寡薄,,:“……咳……豫王殿下只是想要找回自己的遗失之物,何错之有,更何况若不对这些刁民加以颜色,她们又怎么会说出真话?倒是掌司大人一直出言包庇,让人难免有些怀疑……咳咳,咳……” “没错!你们几人没吃饭么!再给我用力打!”韩大人一抖胡须,大声道。 “你……!” 司羿不羁冷峻的面上一丝寒冽之气闪过,他手中的血红彤弓已嗡嗡低鸣,他正欲抬弓搭间,却被宫若宴暗暗按住了手臂。 “啊!”“啊啊!好痛!!” “别打了!” “呜呜呜!!痛啊!” “住手!!那香囊是我的!!!”降妖司的大门忽然‘咣’的一声打开,杏婳儿穿着一身素绿色的衣衫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偏头朝那少女看过去,唯有空烟寐没有,他低垂着头,眼眸深出掠过一抹得逞的波光,再抬眸时,那幽晦阴暗的眸子里已勾缠着天罗地网,似乎在等着猎物上门。 “谁让你出来的?我不是让你在里面……!”司羿拦在她面前,似想要挡住她的身影,然而婳儿却绕过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衣,面色幽冷的男人走了过去。 “这香囊是我的,与这些姑娘无关,你放了她们……” 她注视着他手心里的香囊,却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走到他身边,便似已花费了她很多力气,她的心口不知道为何一靠近他,便涩痛的厉害,似有轱辘在上面一遍遍碾压。 “……果然是你?” 那冰冷的手指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小脸,露出那双甘露似清澈潮湿的眸子,他在她小脸上巡视着,明明那目光幽仄而阴暗,可是他脸上却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笑,令人不安。 “放手!”红色衣袖硬邦邦推开那只手,司羿已横档在他们二人之间,目光含着怒意看着空烟寐,“香囊是我送她的,你若执意要问罪,冲我来便是!” “是他送的?” 他似是漫不经心的问着,眼眸里却没什么温度。 婳儿没说话,只是不经意的朝司羿看了一眼,垂下眸子没说话。 “哗”一声,香囊已被他蓦然丢入一边的火堆中。那火焰顷刻间便将香囊吞噬进去, “我的香囊!1” 婳儿面色一变,想要扑过去捡,却被空烟寐一把拽住手臂,他目色冷淡的看着她悲伤噙着泪的小脸,目色眯了眯,面无表情的在她耳边威胁似的低声命令道, “跟我回去” 婳儿身子一颤,尚不及开口,便觉手腕一紧,他眸色暗若沼泽,耳边的声音越加冰冷幽沉,唇边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否则,我就杀光跪在这里所有的女人” “你……!”婳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忍不住从眼眶夺眶而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残忍薄情,冷血可怕 她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少女们,噙着泪微微垂下眸子,轻声道,:“我答应你,我跟你回去” “你不能跟他走!” 司羿拦在她面前,拧着眉头。 “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来……”她看着司羿隐含担忧的乌黑眼眸,竭力做出轻松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回来,我们还要去羽湖边放风筝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床上问情 一片昏暗的光线,低矮的老牢狱内,光线昏暗,屋顶上还“嗒,嗒”地渗着水滴 ,外面一些微弱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传到了屋子里,窗子是用很粗壮的木桩做成的栅栏。里面浸漫了水。 婳儿被缩在这水牢里已经两天了,为了防止降妖司的人来救走她,豫王请苦言大师人专门在外面设下了阵法,纳阵法极为独特,就算是灵力再强大的人也难以闯入进来,就连她的微弱妖力也被压制的死死的,她想逃也逃不出去。 这水牢里面极为阴冷,水深过腰,杏婳儿只觉得浑身寒冷不已,冻得脸色雪白一片、 她被关在这里,已经整整叁日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伴着几声咳嗽。 “残霜先生……!” 看守的黑衣人转身行礼道, “带她去我房里” 空烟寐目色幽凉的看着囚在水中,脸色雪白的少女,神色淡漠的说着。 “但是……豫王那里……”黑衣人似是有些犹豫。 “照我说的做,我自会向豫王交代……咳咳……” “是!” ~~~~~~~~~~~~~~~~~~~~~~~~~~~~~~~~~~~~~~~~ 药香袅袅的房间内,清冷而简淡。 月白色的床榻上的杏婳儿微微蜷缩着身子,发丝上还水淋淋的,只是那一张娇嫩的小脸总算恢复了些许血色。 “你的小相好没有来救你,是不是很失望?”空烟寐俯身逼迫的注视着她清纯娇嫩的小脸,冰冷的手指幽幽掐在她的脖子上,那双摄人的清冷眸子幽幽注视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残忍?呵呵~~”他似乎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弯唇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看上去很温柔,只是那眉眼里的阴寒冰冷却让人背脊发凉,她小脸上一串串珍珠似的泪珠未能让他有丝毫动容,反而尽是嘲弄之色, “你从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个好人,现在与我谈什么仁义善良……咳咳……,不觉得可笑么?而且我就告诫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咳咳……” 婳儿心痛的看着眼前这目光凉薄寡淡,毫无血色的俊容,落着泪问道, “难道在你心里就没有一个想要守护珍惜,珍爱在意的东西么?” “……世间污浊不堪,世人利欲熏心,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做尽一切泯灭天良之事……咳咳咳,咳咳……,人心甚至比野兽的利齿还要更可怕无情,……咳……这世间万物有何配的上我去珍爱在意?”他微微挑着眉,眼眸深处暗不见底,眉眼间的不屑和阴厌之色便若海水中的飓风,幽冽而无情的狂啸不止。 “ “……所以……我也不配得到是么?” 杏婳儿脸色苍白噙着泪呢喃着问道,她哀哀注视着那似终年不见天日的昏沉眸子,看着他清戚戚的眉眼,终究是忍不住落着泪不死心的又一次问道,:“那我呢……我也不值得你去爱是么……” 空烟寐怔住了,他抿着薄唇,目色幽凉看着她眼泪难过的一串串滴落,只字不语。 “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杏婳儿不死心得问着,明明已经被他伤的遍体鳞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却还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 “……有没有?”她低垂着头喃喃低语,啜泣连连,她的心口痛的快要死了,她扯住他雪白的衣袖,抬起眼泪汪汪的眸子看着他,脸色一瞬间比他还要苍白, ‘还是……你从来,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空烟寐面无表情的抽回衣袖,眼眸深处掠过丝丝暗影,有一瞬间,他想抱住她,可是袖子里的手指却格外僵硬,最终,他只是冷冷转过身去,白色身影淡淡消失在了门外。 深夜,凉亭外。 月色下,身材修长,面带病恹之色的男人正却在亭子下,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那一身雪色的狐裘在月下中像是在他身上披了一层银霜。 本来他看到那香囊时,便已从那香囊上闻到了杏婳儿的体香,他想将婳儿带回身边,纵然自己之前在山林里利用她出卖金朝雾和青子衿,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是温柔哄诱,她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才让豫王派人在降妖司演了那么一出戏,可是待看到杏婳儿与司羿那般亲近,他心中便似有一团冷焰在烈烈燃烧,将他心中少有的温情燃烧殆尽,转而变得阴冷暴怒。 他忍不住的想要折磨她,让她难过,让她哭的伤心不已,似乎只有这般,那一团灼烧在自己心口的冷焰才能平息下来,让他不必那么痛苦。 他爱杏婳儿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喉头滚动,又喝了一口酒,挂着一抹苦笑眸子看着天上那一轮冷月,那冷月里似乎微微晃了一下,倒映出一个妇人的样子,那妇人衣不遮体,浑身鲜血,泪眼婆娑的摸着他的头告诫道, :“阿寐,答应娘……人心险恶,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让任何人操纵你的心……永远都不可以……” ps、:疯批~空烟寐~~~~~~ 大家端午节快乐哦!!!! 第二百二十四章马车内的春情靡靡(限) 杏婳儿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里,而且双手还被绳子紧紧绑缚着,而身边那人则衣冠整齐的闲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那苍白毫无血色的瘦削下巴微微扬着,半边银质的面具在阳光下散发着泠然波光。 “……咳,你醒了?” 空烟寐偏过头来看着她,眼眸里清淡无波、 “你……你要带我去哪?”她看着马车外陌生的山色,郁郁葱葱的山林内,时而有鸟声轻鸣,却又很快被急奔的车轮碌碌声遮盖住了。 忽而,马车似乎一个急转弯,她双手被绑缚着,不由一个重心不稳的栽了下去,正跌进空烟寐的怀里。她急忙想要起身,不想马车又是一个颠簸,她还没完全支起的身子便又栽了下去,俏生生的脸蛋正载在他的小腹上。 这尴尬的姿势令她顿时红透了脸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上天却像是执意要与她开玩笑,又是一路颠簸,她的脸颊在空烟寐的小腹上摩挲个不停,然而那人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 忽而,也不知道她冒冒失失的碰撞到了他下腹哪里,只见空烟寐晦暗的眸子一深,单指挑起她的下巴,眯着晦暗的眸子幽幽问道, “你这是在故意撩拨我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我是起不来……”她迷茫的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他眉头一挑,唇角几分揶揄,几分轻嘲,“”你是真起不来,还是故意装起不来……难道你想与我在马车里翻雨覆雨?之前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这般奔放……” “你!你胡说!我没有!!!!我手被绳子绑着,才会不小心……” “……不小心什么?”空烟寐冰凉长指在她软嘟嘟的唇瓣上轻柔一划,那面色清冷而撩人。 似有一股电流袭过,杏婳儿身子不由一个战栗,她的脸颊红的更透了,不过好在身子总算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她不自然的避开那目光,朝着马车外看去,目色困惑不安,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跟豫王回潮州,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他答的轻描淡写、 “潮州?……那你带着我做什么,我不要去潮州,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回去做什么?” 空烟寐垂眸冷冷盯着她反问道。 “我……我要找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快放开我……我还没找到青叔叔,还没找到苑主……还有司羿还在等我……你快放我回去……!” 杏婳儿越想越着急,眉头紧紧团蹙着,却没发现面前的男人面色正在一点点变得阴凉而晦暗。 “所以,你宁愿去找他们,也不愿留在我身边……你迫不及待的想走,就是为了去找他们?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们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细声争辩道、 “他们是!!”空烟寐他突而抬手掐住她的下巴,那温柔漠然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戾之色,压迫性的逼视着她清纯无暇的眸子,令她感到一阵浓烈的窒息之意,:“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除此之外的一切,你都不该去在意!” 杏婳儿眼眶不由蓄满了委屈的眼泪,她后退着想要逃脱他的禁锢,“放开我!!不是这样的……你既然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强求我留在你身边……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许是她这抗拒的态度惹恼了他,那晦暗若深谷的眸子愈渐昏沉起来,他薄唇依稀扯出一个极冷的笑容,将她重重压在身下,抬手撕裂了她身上的衣衫。 嘶嘶~~衣衫碎裂的声音在狭窄的马车内响了起来。 “不要……~~” 她仓惶不安的看着空烟寐,眼眶一片通红,此刻的他宛若褪去一层人皮,阴森冰冷的如同一只野兽。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让那张俊容看上去格外冷漠,冷漠的骇人。 那冰冷的唇落在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让她不由微微战栗,她眼角湿红,激烈在在他身下挣扎着,眼泪羞辱委屈的一颗颗落下来,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放开我……” 空烟寐凉薄的勾了勾唇角,手指将她身上的衣物扯落下来,眼睛笑意冰冷而昏暗,:“谁告诉你,这种事一定要喜欢才会发生,难道你还指望着妓院里狎妓的男人们有多深情?” 杏婳儿泪眼盈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粉唇咬的快要出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想再为他落一滴眼泪,便全当作是错爱了他一场…… 可是空烟寐偏偏却是不肯放过她,男人身上清苦的气息不断逼近她,他挑逗似的含住她的耳垂,撩拨着她。杏婳儿被他逼得无处可逃,双手又被绳子缚着动弹不得,只是带着哭腔的喘息,脸若红霞,她又羞又怕,在他怀里挣扎着却又无济于事,只是身子在男人的撩拨下渐渐发热。男人喉咙深处发出一点点克制不住的笑意,似乎很享受看着她那花枝乱颤但又努力自制的模样。 过了许久,空烟寐才幽幽的松开了她的耳垂,以为他放过她了,却不想男人根本不知足,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长指包裹在绸缎中一颗颗澡豆摩擦着两粒嫩红的乳珠轻轻摩挲起来。 “嗯……不,不要……”杏婳儿不自觉的娇吟着,红缨随之挺立。裸露在外的娇软淡红的乳晕越发涨红,她难以自紧的被挑起情动,粉唇难耐的紧紧咬着,。 见她如此敏感,空烟寐的眼眸愈加幽深,他似乎有一段日子未曾与她亲热过了,如今这娇媚的呻吟,让他的欲望也渐渐苏醒,想要忍不住将她狠狠压在身下,让她不敢反抗他,只会乖乖留在自己身边。 他冰冷的唇舌在那挺立上辗转啃咬,细细摩挲,惹得怀中不经人事的少女又是一阵战栗的呜咽,她身子抖动的厉害,羞耻的满面通红,眼睫处沾满了清澈的露水,“呜呜……不要……空烟寐……” “……很难受么?”他玩味的挑了挑眉头,将她一侧乳儿被含在嘴里狎弄,另一侧乳儿被大手恶意揉捏,令她又痛又痒,体会许久未有的疯狂情欲。 杏婳儿看着他幽深晦暗的眼神,有种被掠食者盯上的惊惧感,他的声音又哑又欲,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面,一寸寸缓缓的爱抚。那冰冷指尖所过之处,便似有电流划过,惹得她不停的轻轻发颤、 她用残存无几的神志想逃脱他的禁锢,,可身子却软若无骨毫无力气,忽而又什么又冷又硬的东西硬生生戳入了她的花谷,她立即惊叫一声,浑身紧绷起来。身子战栗不已,脸颊沸腾如血。 “……好疼……不要……我不要……” 她惊惧的抬起泪眸看着空烟寐,水眸子有些楚楚可怜的哀求和惧怕。 “可是你已经……这么湿了?” 空烟寐的语调似乎寻常,可是却又似带着淡淡的轻嘲,令她羞耻不已。他又俯身朝着她唇瓣吻了过去,辗转反侧,又不容她躲避,霸道的侵占。她模模糊糊地哼着疼,他才进去一只中指进去就紧得有些探不开了,只能先浅浅地试探开拓。 刀割的丝丝尖锐的痛感传来,让她眼泪不停的落了下来,,她扭动着腰肢想要阻止他的侵略,:“不要……你放开我……呜……” “乖,忍一忍,”空烟寐拨开她颊边被汗湿的发丝。又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轻声哄诱着,,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的从容不迫,那漫漫涌入的情欲给他清冷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幽魅,让人难以转眸。 花谷 被一寸寸凿开,涨涩的钝痛还来不及散开便被一阵阵酥痒满足盖过,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他的压制下,肌肤相贴,挣脱不能,连呼吸都艰难起来。而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很热,很热。 “嘘...”男人修长漂亮的 “舒服了?”冰冷的食指在她唇边摩挲,空烟寐幽沉沉的的轻笑落在耳边,那昏暗淡漠的眸子此刻仿佛情意绵绵,温柔缱绻。 可是,就在刚刚,他才说过……做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什么感情,就像是逛了一一趟青楼一样 所以,现在的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和青楼里的妓女并无分别。 一想到此,她被他撩拨的模模糊糊的神志渐渐清醒,她不甘的在他身下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玩弄和禁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落个不完,满面通红的啼哭着叫道, “出去,你出去……走开……” “出去?从哪里出去?” 他勾着一抹浅笑,哑声问道。 “从……从……”杏婳儿愣住了,一时间满面通红的不知如何开口,那双清澈的眸子半是羞耻半是委屈的看着他。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从哪里出去?”他似是有意逗弄她,又一次问道。 “…………”婳儿紧紧咬着唇,不说话了,只是脸颊红霞蒸腾,一双眸子含娇含羞,让空烟寐的欲望一波接一波的水涨船高、他幽眸一深,腰肢使力,快速在那紧咬着他的花谷内用力进出着,花穴被它一次次强硬的破开,九浅浅的撩拨,再续上一个深重的搓磨,他每一次戳弄都让她娇躯不由一颤,这样频繁反复的逗弄,她又如何招架得住,只觉难以控制的快感像浪潮一样席卷而来,久久不散,越堆越高,越堆越高,像是随时就要决堤的洪水,颠簸晃荡着。 花穴被一道道碾开,被迫取悦着无法承受的巨物,每一寸媚肉下的每一条神经都在惊呼着快要承载不住的欢愉。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婳儿口中流泻出来,不及成声就被剧烈的冲撞碎成了轻轻重重的带着哭腔的细哼 :“轻…轻点~啊…………嗯嗯~~我不要…………嗯………………~疼” 男人虽然放缓了速度,但力道不单没减,比刚才快速进出时还更重了些,一下一下稳稳地凿在深处,像是要贯穿她,一般,一次又一次,占有着,强迫着她,乖顺于自己。又是满足又是空虚。 两人交合的声音不绝于耳,淫靡又羞耻。 “还想要离开我么?” 空烟寐紧紧捏着她的腰肢,清冷淡漠的脸色却是说不出的危险和戾气横生, 杏婳儿咬着唇瓣怔怔看着他,眼角的眼泪还没落下来挂在腮边抽抽噎噎的,她杏眼微肿,眼角湿红,又娇又软。望着他的目光可怜极了 见她不说话,空烟寐的目色暗了几分,他脸色微微一变,在她身体里又凶狠地朝着那敏感脆弱的一处碾压过去,整进整出,越来越快,越来越重,鞭笞得娇痴的媚肉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含着它,爱液横肆流。 “嗯……嗯太深了……不要…………嗯……啊啊~~~空,空烟寐……不要了,停,停下来…………嗯~~~” 穴里粗大的热铁让她的身体在欲海里颠簸,越发剧烈的快感在四肢百骸里激荡,冲撞得婳儿脑中一片空白,她痴痴的隔着迷蒙泪眼看他,只不甚分明的看到两洞摄人心神的深渊。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颊侧耳边,沙哑的声音带着引诱和邪恶: “…捣坏你,好不好?” “…不,不要…………。” 她仓惶的摇头,眼泪汪汪的害怕着想要拒绝,可是唯时已晚,既然已经招惹了魔噩,又岂能被魔噩轻易放过。仿佛只是一瞬间,体内的烫热烙铁再一次朝着峡谷最深处撞了过去。 淫靡而秽乱。 太多了…她稚嫩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杏婳儿泪眼迷蒙,嘴里破碎的呻吟碎成一片,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反倒被他掐着腰肢,进退不得,只能一味地承受。 “不行了…不……要了,求求你……空烟寐……停下来,求求你……呜呜,停,停下……” 杏婳儿模模糊糊地求饶。 却被空烟寐的薄唇再次封住了唇瓣,他·将她揉进自己怀里,让两人之间更加亲密无间,亲密的没有一丝缝隙,仿佛这样她便无法再逃走,便会永远属于他。 “唔唔……唔唔……” 她的呻吟断断续续的被堵在他口中,她只觉得如潮水似的快感逼的她快要发疯,却又逃脱不了,摆脱不掉,理智一寸寸的被他吞噬,湮灭…… 水穴的媚肉不知不觉的痴缠着他。 许久,他才松开了她微微红肿的嫩唇,眸光沉沉,黑得像照不进光的深渊,那张若清风霁月似脸色的脸神色淡淡,冷漠而幽暗,狭长的眼垂下,叫人看不清。 高高在上,如隔云端。如雾如幻…… ps:空烟寐,这么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你怕不怕巫师大人收了你! 第二百二十四五章蓬莱仙岛 蓬莱仙岛。香气萦绕,梵音袅袅。白茫茫的雾气自海天相接处缓缓涌起,丝丝缕缕升腾,忽而风起,如水入渠,百转千回。 那珠玉相堆的蓬莱阁隐匿在云雾之中,仿佛遮上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蓬莱阁中,一个一身青绿色长衣的男人正端坐其中,低头弹琴,另一个红衣身姿妙曼的女子则扶栏眺望远处雾气迷蒙的海面。 “岛主,漫相思和溟鲛已经到了,正在蓬莱殿前等候” “知道了”春无踪漆黑的眸子微微掠起一抹波光,抬步朝着蓬莱殿的方向走了去。 是夜,夜里的蓬莱殿烛光璀璨、通火通明、如同白昼。 琉璃瓦、朱红墙、青石板道,精致的大殿、热闹腾腾。 殿外的亭台轩榭之旁、百花绽放其中,设立着数桌丰盛的宴席。亭台之上,舞女们身着薄纱、手抓琵琶,翩翩起舞、乐音淼淼,引人夺目,歌舞旖旎。 如此看了一会,本就心思不在此的漫相思兴趣缺缺的将杯中酒在桌子上嗖的一放,抬眸直视着春无踪,单枪直入的扬声道,:“岛主盛情……相思心领,不过岛主在信中所言意想不到的收获,指的究竟是什么?” 春无踪扬了扬手,挥退了那些舞女,不疾不徐的微微一笑,:“夫人果然是爽快之人,本来想你们二人不远千里来到蓬莱,待歌舞酒肉尽兴之后,再聊正事,不过既然夫人如此迫不及待,那我便只好开门见山……” “那你信里所写究竟是什么意思?” 漫相思不喜欢和春无踪绕弯子,蹙着眉头问道。 春无踪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绿色的衣袍在淡淡夜风中幽幽飘扬,“我知道夫人一直在找让木樨雪起死回生的办法,所以想助夫人一臂之力” “真的?!你有办法?!”漫相思目光不由一亮,像是有流星闪过。 “我们与岛主素未谋面,为何岛主如此好心?”溟鲛冷冷插话道。 春无踪微微一笑,那双了无生机的眸子中似有水草缠绕不休,错综蔓延, “你们虽然与我素未谋面,但是我和木樨雪却也算是故交了,又听闻夫人为他遍寻起死回生之药,其情感人……令人动容,所以我才写下那封书信寄予夫人” “你的言下之意,是蓬莱有可令人起死回生之物?在哪里?” “蓬莱海底有一块梵音石,那梵音石下压着一块甄玉碑,传闻那块甄玉碑可令人起死回生,只是那块梵音石迄今为止难以打开,” “所以你是想要我们帮你打开那块梵音石?”溟鲛直视着那目光清渺虚浮的俊美男人,面容如霜似雪。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春无踪也懒得与他们再多绕弯子,只是优雅的勾了勾唇,微微笑道,:“你们替我打开梵音石,我便将里面的甄玉碑送给你们,至于里面其他的东西,你们就当做从没见过” “你为何选我们帮你打开?” “夫人说的这话倒是有些好笑了,我若是能亲自打开梵音石,又何须千里迢迢的将你们请过来……这块梵音石是老岛主和昆仑的榆阳真人一起结下封印,如今老岛主和榆阳真人都已仙逝者,溟鲛道长是榆阳真人的爱徒,想来一定也会是昆仑的太已之术,那便必定能助我们能打开梵音石” “所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春无踪摩挲着酒杯,眉宇间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溟鲛冷声道。 春无踪凉凉一笑,声音若悠扬琴音,袅袅而奏,“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夫人她应该不会放弃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吧,毕竟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是永生永世啊……” 他说的话虽然轻飘飘的,像是蓬莱的轻海云雾,似是在感叹什么, 落在漫相思的身上,便仿佛凿穿了她心口最脆弱的地方,她脸色有些发白,紧紧抿着唇,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舞花娘柔柔一笑,那笑容便似千娇百媚,似有万种风情,笑着看向漫相思,:“其实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蓬莱岛上仙气氤氲,风景如画,二位远道而来,不如就在这里小住上几日,待考虑清楚再答复岛主也不迟~~~~~” 溟鲛不假思索的正要拒绝,却听到身边漫相思应道,:“好,待我们二人商量好了,再答复岛主” 春无踪脸上脸上的笑容渐深,他扬了扬衣袖,命人去收拾客房,那清渺余光落在溟鲛渐渐紧皱的眉头,转而便又朝着远处迷蒙的山海眺望过去,了无生机的黑暗眸子里笑意深沉不清,而又有恃无恐…… 第二百二十五章蓬莱是客 蓬莱岛、几只优雅的白羽仙鹤正在高雅清幽的小院里漫步, “溟鲛师叔……你答应他们吧,好不好?” 漫相思央求的看着溟鲛,语气一贯的软了下来,似乎她总是对他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流漏出昔日的几分淘气撒娇之色,带着些许讨好。 “相思,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么?数十年前我曾随师尊到访过蓬莱仙岛,那时老岛主尚在人世,这里的景象与现在完全不同……” 溟鲛敛着眉头,似是若有所思。 “有什么不同?此一时彼一时么……不同的岛主,自然行事作风也不尽相同,我觉得这里仙气氤氲,很漂亮啊~” 漫相思似是不以为然,朝窗棂外眺望了一眼,那几只仙鹤正在院子里闲庭散步,没一会朝着她走了过来,扑闪着洁白的羽翼发出几声清脆鸣叫。 溟鲛垂眸低声道,:“……这里表面看上去似是仙气氤氲,灵气充沛,但是……却总冥冥之中感觉到一丝妖邪之气……” 漫相思心里有些急了,她忽的回头打断他道,目光急迫而焦躁,:“我只是想要那镇玉碑,至于其他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我只是想你帮我……帮我取出那块石!” “…………我只怕其中另有阴谋” 溟鲛霜雪似的眼眸里疑虑重重,他觉得此事并不会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溟鲛师叔,你只再帮我这一次!!再帮我一次么……”漫相思忍不住快步走到溟鲛身前,言语之中有些恳求,空灵似蝶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加上之前那次,就算是我欠你两次,我日后一并偿还你” “偿还我什么?”溟鲛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大不了,便把命赔给你!”漫相思扬了扬脖子,一脸无所谓看着他。 溟鲛脸上少有的笑意顿时全无,只是眉头紧皱着呵斥道,“不可妄言!” “那……我便当做是你答应我了!” 漫相思眨了眨狡黠的眸子,有些赖皮的笑了,那笑容似花朵绚烂。 |“…………” “观海亭”,浪潮涛涛。 一身绿袍,长发如墨的男子正坐在亭子里举杯自酌,几只海鸟在他身边飞舞,似是被这酒气浸染。 “是‘菩提香”,你今日似乎心情很好?”舞花娘幽幽笑着走了过来。 “有好事,自然心情好” 春无踪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湿漉漉的青绿色衣衫似乎也浸染着荔枝酒的香气, “溟鲛可还没答应你,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呵呵~~”春无踪摩挲着指尖的酒杯,笑若笃定而森凉,:“他一定会答应” 舞花娘便没再说话了,只是徒手从枝头上折下一朵海棠花在掌心里把玩着,却没想到春无踪已忽而走到了她身边,雾霭沉沉的乌黑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飞心与我说,前几日东海岛主送来二十名西域美人儿,却被你以岛主不近女色为由全都将她们遣返了回去,此事是真是假?” 舞花娘面色微微变了变,心中不由有些慌乱,不由强自镇定的道,:“你不是本来就不近女色?我只不过是……”她抬起头来,却不成想春无踪那冰冷的掌心已忽然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力道之大让她几乎要喘不上气,而那张毫无生气的俊容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带着逼人的寒意,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还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让你误以为可以在岛上肆意妄为,包揽一切?” “我……我没有……咳咳咳……” 舞花娘在他掌心里吃力的挣扎着,娇艳如花的眸子闪过一抹惧怕恐惧之色,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春无踪才缓缓收回了收,背过身冷声警告道道, “别再背着我做那些无谓的事!” 舞花娘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被他掐红的脖子,目光幽怨的看着他,那眼眸里似有点点泪光,却又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义父!舞掌宫!!”一声甜甜的呼唤从耳边传了过来,一个黄绿衣裙相间的少女提着一个竹篮子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春荷,你怎么来了?” 舞花娘看着奔跑而来的少女,眼神不由之间变得温柔了起来,脸上又泛起了丝丝笑容。 “我买了义父和舞掌宫你们最爱吃的‘普罗羹’,所以就拿来让你们趁热吃~!” 舞春荷虽然笑盈盈的说着,不过她似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她看了看舞花娘脖子上的红痕,不由小声问道,:“义父又和你吵架了么?” “没有……没什么……”舞花娘看了一眼春无踪,不予理会的将身子转了过去,浅笑着看着春荷,:“你买了什么味的‘普罗羹’,正好我肚子有点饿了……” “有桂花味,还有杏花味,还有栗子味的,今天这些全都给舞掌宫您吃!”春荷刻意的大声说着,眼角余光瞥向春无踪,有些愤愤不平的大声道,:“有些人那么粗鲁,今晚什么都没得吃!!哼!” 舞春荷是舞花娘和春无踪在蓬莱岛上无意中捡回来的一个孤女,他们是在一个破旧的渔船上发现的,那渔船不知从何处飘来,也不见她父母,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破旧的渔船上,她只有叁岁,穿着一个红色的短褂哇哇大哭着,舞花娘见她哭的可怜,心生怜悯便将她从渔船上抱了下来,那女娃也不怕春无踪,春无踪走到哪,她便摇摇晃晃的跟到哪,像是个小哈巴狗。 春无踪觉得与她倒也有些缘分,便收了她做义女,起名舞春荷。 她便就这样留在了春无踪和舞花娘身边,时光荏苒,眨眼便是十六年过去了,虽然他们不是她的亲生爹娘,但是在舞春荷心里,早已将他们当作是亲生爹娘看待,如今看舞花娘有些受委屈,自然要打抱不平。 面对春荷的指责,春无踪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自顾自的走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溟鲛师叔,我看不见你了…… “你回来了?!我刚煮好了饭菜!快趁热吃吧!” 溟鲛点点头,坐在桌子上看着一碟香气扑鼻的饭菜,似是有些惊讶,:“之前倒是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怎么,你以为我还真的什么都不会么!”漫相思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溟鲛碗里,眼里似在回忆着什么,“以前在清雪小院的时候,我经常煮饭菜给樨雪师叔吃的,他还常夸我手艺好呢!” 她说着,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挂着憧憬的笑意, “对,我要再多勤加练习才行,待樨雪师叔醒来以后,我可是要天天做美味佳肴给她吃~ ” 溟鲛手里的筷子微微顿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放下了碗筷,严肃看着她, “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什么……是那梵音石有新进展了?” “我在那梵音石中感应到了很大妖气,此事不如还需从长计议” “什么叫……从长计议……只是一些妖气而已,待取出再对付它也不迟?!” “那妖气非比寻常……我担心一但打开 ,后果不堪设想,这是春无踪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让我们帮他打开……那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都尚未能定论” “……他不会骗我的!!那是我眼前唯一一的希望……溟鲛师叔,你答应过我……你会帮我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打开那块梵音石一探究竟!” 她有些心急的紧紧拽住溟鲛的手臂,像是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并非不想帮你……只不过那海底的妖气非同一般,我担心那是百年前镇压在蓬莱海底燊魇魔的魔气,若是他一旦被放出来,到时候人间又是一场浩劫,必定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所以呢……”漫相思神情渐渐冷静了下来目色平静的反问道。 “所以……” “所以,你不会帮我了是么?”她那双乌黑空灵似蝶的眸子里面的火焰渐渐转冷,尽儿一点点燃成灰烬,再没了什么波澜起伏。 “相思……我日后定再帮你想其他的办法,再等等……” “我等了很久了,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大起大落的希望和失望让漫相思情绪失控的大声尖叫了起来,她眼里似乎也有海潮在那乌黑湿润的眸子里起起落落,时而涨涌,时而潮落,忽而,她不发一言的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你去哪?!” 溟鲛不放心的跟在后面,拽住了她的手臂。 漫相思回身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再回过头来,眼里的泪光就像是一片片碎冰,冷的硌人,:“我知道在你眼里,天下苍生的太平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勉强你!!对!!我就是这么冷血自私,我要的不过是我的樨雪师叔醒过来……只要他能醒过来陪在我身边,我可以做任何事…………!1” “漫相思…………!!” 溟鲛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一抹倔强的海棠色衣裙消失在挂花树下,拳头在手心里越握越紧。 叁日后的,子夜,一个小小身影潜入了蓬莱岛的一片仙气氤氲的密林里。 她左顾右盼的,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着灵草园占地面积极为广阔,放眼看去,整个灵草园都漂浮着缭绕的云雾,各色灵草闪着各色的光华,还未走进去,便已经闻到浓郁的药草香。 不过这灵草园的四周,似乎布满了机关陷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 灵草园深处,似乎有一棵泛着淡淡琼华之光的神树在一一座亭台楼阁后若隐若现。 漫相思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去,听说那神树里藏着一棵长生果,若是能用那果子炼制成长生浆,给死人服下,亦有起死回生之效 只是那果子千年才结一回,所以蓬莱上下都将它视作珍宝,不让任何人触碰,还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屹立下四座石碑,这四座石碑,名为碎魂碑,一旦有人擅闯解开禁制,便会自动颤鸣,那颤鸣声震荡人魂魄,轻则暴毙而亡,重则魂飞魄散” “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漫相思看着眼前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四所座灵碑,下定决心要去闯一闯。 既然溟鲛不肯帮她,那她便用自己的方法来…… 她踏进去没走进步,便听到耳边刺耳的嗡嗡震鸣声,她急忙用体内妖力抵挡,然而那振鸣声却越来越大,似是想将她的耳膜洞穿,漫相思眉头一簇,强忍着不适,身子飞掠而起,海棠色衣影朝着那神树飞快的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快要触碰到那棵神树,那通身散发着绿幽幽光芒的古树忽而从树枝处散发出一阵耀眼的波光,那波光就像是两把利刃凶狠的刺入她空灵似蝶的眼眸里。 漫相思只觉双眼剧痛无比,像是有无数刀刃在眼里割着,耳边玉石碑鸣震之声更重,震的她耳膜处有斑驳血迹渗了出来。她身影如断翅之鸟重重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相思……!!漫相思!!!!!!你怎么样了了!” 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她什么也也看不见了,只是能听到那焦急的呼唤声在身边不知何处响起。 “师叔……溟……溟鲛师叔……你,你在哪里……” 她有些害怕的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乱摩挲起来。 “我在这……!!” 那冰冷的声音从她耳边模糊的响起,她神色一震,急忙抓住他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声音有些发颤,恐惧惊慌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我看不见你……溟鲛师叔……我眼睛好痛……,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选他还是他们 糖莲子对着灶台,有些出神,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前几日在海湖时冥帝千里传音说的话, “你还不能离开梵幽螭,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要你将他引去豆萁山崖……” 她想的入神,就连汤药汁从锅子里溢了出来也不知道。 “怎么一股糊味,是什么烧焦了?”一个略带疑惑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让她回过神来,急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奔着灶台上的砂锅,“糟了,糟了,我给你熬的药……!糟了……!全糊底了!” 糖莲子沮丧的看着熬糊了的砂锅,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熬个药,你也能叁心二意?”梵幽螭有些好笑的拍了拍糖莲子脑袋,墨兰色的衣袍在那砂锅上一拂,那砂锅里的药又自己咕嘟咕嘟的完好如初煮了起来,一丝糊渣也没有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糖莲子有些惊讶的眨眨眼睛,抬头看着他。 “雕虫小技而已,你再不盛出来又要糊锅了” 梵幽螭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的大气泡,适时提醒道。 “哦哦!”糖莲子连忙呆呆的点点头,手忙脚乱的去盛药,梵幽螭则随意坐在一边的竹椅子上兴味浓厚的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 “……你的内伤好些了?阿筮……他那日不是有心伤你的,你……” 她端着药走到梵幽螭身边,,低头小声道, “这么急着替他道歉,还熬药给我喝……你是怕我向魔尊告状?” 梵幽螭嗤笑一声,那一双墨金色的妖眸异样的清凌锋锐。 “那你……不会那么做的,是不是?” 糖莲子扣紧了碗边,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以为你会回去……,却是没想到你竟然没走” 她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在碗边扣的更用力了,:“……那你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于情于理我也该留下来照顾你” “你不怕那醋坛子吃醋?”梵幽螭挑了下眉头,笑的别有深意。 “快点把药喝了吧!一会药凉了!” 她心烦意乱的咬了咬唇,将那药碗递了过去。 “你喂我……”他优雅的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似的命令道,见糖莲子不觉间皱起眉头,变吸了吸凉气,感叹道,:“莫忘了我是因谁受伤的?哎,我这一动,胳膊就疼……” “这么大的人还要让喂,真是不知羞~!”糖莲子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嘟着嘴走过去,盛起一勺在唇边吹了吹喂入他口中。 如此喂了几勺,不想梵幽螭忽而幽黑的眸子眯了一眯,一手反手扣住了糖莲子手腕,将她拉坐在了自己腿上,男人身上的气息顺着他们紧紧挨着的身体散发着烫人的温度,她想要躲闪看那炙热的目光,他却在她耳边叹息似的幽幽道, “|这一阵子,我总想起我们以前住在这里的日子,你说若是还能回到那时候多好?”,他看着糖莲子酡红着脸颊,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勾了勾优雅薄唇,在她耳边暧昧至极的磨蹭着,眼看着他的唇便要落在她唇瓣上,她急忙抬手捂住他的嘴,目光明明烁烁的看着他,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豆萁崖?”” 梵幽螭目色深了深,扯下她覆盖在自己唇瓣的手吻了一下,眼眸里笑意盈盈,温柔宠溺,“既然你这么心急替你女儿找到镇魂之物,那我明日便带你去” “……明日,这么快?!” 糖莲子微微一愣。 “……难道……你不是想早些找到镇魂之物?”梵幽螭挑了下眉头,似是有些诧异。 糖莲子微微踟蹰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垂下眸子道,:“哦,是……嗯,……那就明日……” 魔界。豆萁山崖。 “小心~~”一直火蝎子从烫热的沙土里钻了出来,梵幽螭将糖莲子拉到一边,只是冷冷一瞪,那火蝎子便挥了挥爪子,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我们还要走多久?” 头顶上烈日炎炎,糖莲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喘着气问道。 “应该快到了,你在这石头上坐一会,我去找些水来给你喝” “嗯~” 糖莲子点点头,看着他离去时那墨海色身影,面色渐渐有些不安,没多时,冥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糖莲子,引他从前面的山崖下去到孤凌岭” “……明白了” ~~~~~~~~~~~~~~~~~~~~~~~~~~~~~~~~~~~~~~~~~~~~~~~~~~~~ 夜色中,糖莲子和梵幽螭一路朝着山崖下的西北方向的孤凌岭行去。 一路上,只闻虫鸣窸窣声、风吹草木声、野兽嘶吼声,除此之外,并没有遇到什么鬼物。 梵幽螭自然清楚其中缘由,猛虎出行,群兽皆避。 对魔界那些不入流的鬼物而言,魔族大殿下身上的气息就如同猛虎般,足以令它们恐惧退避。 只不过,糖莲子似乎并没想意识到这些,她有些心神恍惚,越走到孤凌岭,她便越是不安,她侧眸偷偷朝幽螭看了一眼,他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也不知道冥帝在前面究竟布了什么棋,冥帝只是告诉她,只要把梵幽螭带到孤凌岭,他便有办法打开开启通往冥界的结界。 “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么差?”梵幽螭忽而停下步子,垂眸看着她发白的脸颊,神色关切。 “没、没什么……!” 糖莲子摇摇头,转眸朝着前方看去,他们已经到了孤凌岭,眼前 一片黑紫色的雾霭在日暮中中涌现,远远望去,像一条条彩色丝带飘落人间,莹莹发光,在夜色中显得醒目之极。 啪!啪!!1 不知从何处想响起一阵阵脆响如雷的巨响,在滚滚黄土中不断炸开。四周的古老大树剧烈摇晃,无数枝桠狂舞,掀起鬼哭狼嚎般的阴风,席卷着落叶,吹得人近乎站立不稳。 也就在同时,似乎有无数道巨大鞭影突然从空中凌化而来,化成万道鞭梢,梵幽螭急忙一把将糖莲子推开,但是却因一道鞭梢。来不及闪避,被打得一身阴气嗤嗤作响,冒出条条黑烟,身影因剧痛而踉跄而退。 而此刻他脚下也不知何时蓦然长出一片绿色水波玄镜,那玄镜将梵幽螭牢牢困在原地,难以动弹,玄镜下还长出无数鲜血淋漓的鬼爪如藤蔓一般缠绕在梵幽螭的身上,如饥似渴的狠狠吸取着他身上的魔气。 与此同时,古树后面走出数十个身影,糖莲子一见到他们不由一惊,脱口叫道, “枯木长老,谷驰叔叔……你们……怎么会?!” “小莲子,你做的很好!!!果然没让我们失望!!!魔界将冥界入口彻底封死,害的天帝派来的兵将难以打开魔界入口,今日我就用他儿子的血打开这血骷封印!” 谷驰振臂大声道, “痴心妄想!” 梵幽螭目光森寒的看着那些人,唇边泛起冷峭弧度, 他黑金色的眸子精芒涌动,气势骤然一变,身上气机运转时,澎湃如潮的轰鸣鼓荡之音回荡在阴气森森的谷岭中。一道苍茫冰冷的恐怖气息随之涌现,那些鬼爪顷刻间便被他指间剑光斩杀而落,但是很快便又地底下冒出更多无数鲜血淋漓的鬼爪,比他之前斩落的更加粗张凶狠,那些鬼爪一起攻下他,突而有一只巨大的鬼爪猛然间朝着梵幽螭的后心抓去,顿时血流如注,后背衣襟被献血色染红了一片。 ‘哈哈,梵幽螭!你不必做困兽之斗!!为了等这一天,我们已经筹备良久,你是逃脱不了为了这玄镜!哼!你们也算是自作自受!!这些鬼爪阴魂都是之前被魔族害死的惨死之人,怨气深重,对魔族之人恨之入骨,我们也不过是物尽其用!!!’ “谷驰叔叔……” 糖莲子看着浑身浴血的梵幽螭,神色慌乱不已,她看着谷驰刚想求情,却不想谷驰忽而衣袖猛然一抬,身后古树一侧的古井盖上,一条条锈迹斑驳的锁链剧烈晃动起来,井盖随之挪移,刻着密密麻麻的水井露出一道缝隙。而那缝隙之中,一把古剑渐渐漏了出来,那剑鞘以墨铁锻造,一股呛鼻的血腥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梵幽螭眉头紧紧皱起,眸色霜寒似冰,浓浓魔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只见他额心处迸裂处一片妖异色的墨光,天地间中便陡然被召唤出十方邪灵恶鬼,数百只邪祟挥舞着大刀朝着他们冲杀过来。 两边人手瞬间厮杀成一团! “糖莲子!!快把青铜鸾剑拔出来!!只要拔出那青铜鸾剑,便可打开魔冥两界的入口,我们冥界之人就可以离开这里!!!!天帝派的兵将也可以前来相助!快!!!1” 谷驰挥剑斩落几只妖人的头颅,朝着糖莲子嘶声叫道。 糖莲子只觉脑中一片嗡嗡作响,脚下一片山摇地动,她踉踉跄跄的跑到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古井边,手指发颤的紧紧握住了那漆黑冰冷的剑柄,“快!!!快拔剑!!” 身后的冥界之人高声催促道。 不容多想,她不敢去看梵幽螭的脸,只是狠着心用力握住那把剑柄,向上用力拔起,‘哧拉”一声,那魔剑被拔出来几分,露出血红锋利的剑身,此剑由松纹木炼制,剑身浸淫着一层暗红血色,剑锋则泛着碧绿光泽,气息恶臭无比。 那剑身散发着刺眼的红光,不停嗡嗡震动,周边魔气向着剑身滚滚袭来,又被它尽数吞入剑腹之中,混乱之中,耳边传来梵幽螭痛苦压抑的呻吟,她急忙抬眸去看,才发现梵幽螭身上的魔气也在不停的被这把剑吞噬进去,有血从他唇边不停地淌落下来。 他只看了糖莲子一眼,便不再看她,那目色昏沉不清,幽异森冷,若墨海重重,呼啸的阴风卷起他如墨的乌丝在空中凌乱飞舞,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他周身魔气大作,浑身都被滚滚烟雾似的魔气包裹着。 “糖莲子!!还不快点拔剑!!!愣着干什么!!快!!!”枯木长老也着急的叫喊道,“再拖下去!待魔族之人赶来救援,就会前功尽弃!快啊!!” “你不想和莫销魂和筮坞戍离开这里了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快!!” 地面剧烈的颤抖着,天地摇晃,糖莲子只觉得心口刺痛不已,眼泪忍不住眼眶盘旋不休,她紧紧咬着薄唇,想着筮坞戍和莫销魂在魔界承受的种种磨难,终究是再顾不得许多,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血剑又往上拔了叁寸。 “呃……!咳!!” 梵幽螭又呕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体力不支的半跪在地上,面无血色,周身的魔气都在不停的被那把剑吞噬着,但是他的身影直似一把出鞘利剑,凌厉得刺破结界,糖莲子看着这一幕,愈发惶恐和不安,她弱弱的问谷驰和枯木两大长老,声音连自己都未发觉的颤抖, “开启入口后,梵幽螭会如何!?” “你不必害怕,我们便是借着他的魔焰之体才能打开这血骷结界,待这结界打开之而后,他自会魔气散尽,魂飞魄散而亡……!” “魂飞魄散…………!?”糖莲子不由愣住了,失神的呢喃道,:“不,……冥帝并未跟我说过这些……” “说与不说并不重要!1你只要快拔出这魔剑!难道你不想出去和你女儿一家团聚么!!快!!”谷驰长老再次催促道。 “……我……我……”糖莲子握着那剑柄的手指颤抖的更加厉害,无数个声音在她脑海里争执不休,她当然想离开这里和阿萸一家团聚,可是……梵幽螭救过她的命……她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魂飞魄散么? “糖莲子!拔剑!!” “拔剑!!” “快!!” 耳边兵刃厮杀之声和天摇地晃,巨石滚乱的声音不断在耳边传来,悬崖边的巨石因为大地震动而不停的从悬崖峭壁上滚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她六神无主的握着剑柄,粉唇咬的快要滴血,忽然,一个巨大的石头从悬崖上滚了下来,朝着已经体力不支的半跪在地上,唇边献血流淌不止的梵幽螭砸了过去。 “梵幽螭!小心!!” 糖莲子急忙大声叫道。 然而混乱怒吼的阴风和乱石翻滚的声音,很快便将她的声音隐没下去,而困在玄镜里的梵幽螭似是根本没听见,又或者已懒得再理会她。他自始至终都没再往她这边看一眼。 眼见那巨石混着土块掉落下来,就要朝着梵幽螭身上砸去,糖莲子目色一阵凌乱,她脑中一片空白的蓦然松开嗡鸣不已的剑柄,心急如焚的朝着梵幽螭飞扑过去,她紧紧抱着他在地上旋身一转,身后的巨石接踵而至的轰然而落,乱石崩飞,糖莲子只觉后背一阵骨头碎裂的剧痛,意识就要消散之间,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便当做是将这条命还给他好了……从此之后,两不相欠。 ps:小莲子真的好纠结呀,,不善良的绝对不是小莲子~~~~·我突然害怕给她招黑~~~ 第二百二十七章干柴烈火(限) 糖莲子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大殿,枕边是梵幽螭身上的那古檀香的味道,她动了动身体,浑身的骨头疼的厉害,不过好在性命无碍,她有些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捡回这条命。 自己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那谷驰叔叔和枯木长老不知道怎么样了……梵幽螭呢? 她正这么想着,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冷冰冰看着她道, “跟我去见大殿下!” 另一个婢女看着慢吞吞走下床的糖莲子,不耐烦的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颇为嫉妒的道, “你这个贱人,还在这里磨蹭什么!都是你差点害死大殿下!!幸好莫曲和末央带着魔兵及时赶到才救了大殿下,真是不识好歹,就连魔尊要惩治你大殿下都不肯放人,真是不明白殿下为何对你这么忍耐!!” 糖莲子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任由那两个婢女拉扯着自己到了‘玄烬殿’,跪在了那金玉堆砌的兽皮金色大椅前,男人华丽鎏金的墨红色长袍垂曳在椅子下,散发着阵阵异香。 兽椅上的男人,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高傲而尊贵,带着丝丝阴沉冷意, “你们都退下去” 幽螭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女子,冷声开口道。 殿内的婢女们退了出去。 四周一时间安静的出奇,糖莲子不说话,梵幽螭也不说话,空气里似乎静的掉落下来一根针都听得见,她也不知道究竟贵了多久,只觉的膝盖越来越麻,才听的梵幽螭那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了过来, “我好心替你女儿找镇魂之物,你便是那般报答我的?” “…………”糖莲子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粉唇,小脸有些发白。 “是冥帝指示你那么做的?所以你便骗我?” 他的声音平静的可怕,隐含危险之意。 “…………” “那你为何不把剑拔出来?你不是想要离开魔界么?! 他的声音渐渐阴厉起来起来,眉宇间的风雨欲来,那些勉强难耐住的怒意呼之欲出,风雨欲来,夹杂着丝丝苦痛,声声夺人的逼问,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你就能打开冥界封印入口,为何要放弃??!!你不是做梦也想离开么!!” “…………”糖莲子不说话,她只是紧紧咬着唇,眼眶渐渐湿红起来。是,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打开封印,救出被困在这里的人,可是……她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看着梵幽螭魂飞魄散,更做不到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梵幽螭救过她很多次,她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也许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要替我挡那块落石?!? 梵幽螭将她有些粗鲁的从地上扯入自己怀里,有力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腰肢,黑金色的妖眸仿佛一把咄咄逼人的利刃,他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含泪花眸,他气极反笑,只是那笑容格外可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将这条命赔给我,自此与我两清,再不相欠是不是?!” “你以为你欠我的,只是如此轻易便能一笔勾销么??!!” 他的眸子里闪烁着雷霆之怒,仿佛恨不得要将她剥皮拆骨,吞入肚中,才能解心头心头之怨怒、 糖莲子只觉下巴痛的快要被他捏碎了,却反抗不了一丝一毫。眼泪不由自主的一颗颗落了下来,她畏惧的想要逃离他,他身上那种异样的危险气息让她越来越不安,只是在他怀来拼命挣扎着。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放开我!放开我!!” “要你怎么样?!”梵幽螭冷笑着反问,反身将她摁在了身后的那张大床上,不顾她挣扎反抗,乌黑的眸子霸道的眯了起来,整个身子朝着她压了过去,不容抗拒的压迫席卷而来,, “我要你记住,你注定要与我纠缠不清,永远都别想再逃离我!” “放开我……梵幽螭!!你放开我!!” 糖莲子惊的花容失色,她拼命捶打着他的胸口想要逃脱他的掌控,但是却被梵幽螭摁着手腕固定在床上,男人黑金色的眸子汹涌的欲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势不可挡,似是要将她狠狠吞没, “这便是我给你的回礼,满意么……” 衣衫碎裂的声音在大殿内有些刺耳的响起,男人的声音暧昧至极,裹满了情欲的味道,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带着报复性似的痛意,在糖莲子耳边一字一顿道,:“好好记住,现在谁才是你的男人……” “不,不要……呜……” 糖莲子害怕的挣扎着哭了起来,她不要和他再发生那种事,昔日被他强硬占有的可怕记忆又席上心头,让她小脸没了血色,她惊慌失措的推拒着他,想要逃下床去,口中不由自主的叫起筮坞戍的名字,似是渴望他来救自己, “阿筮……阿筮……” 梵幽螭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温情和耐心,终究是被她一遍遍哭着叫着筮坞戍的名字而荡然无存,他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抬手再次擒住她的下巴,薄唇再次充满占有欲的堵住了她粉嫩嫩的唇瓣,在那上面厮磨啃咬,糖莲子不由狠狠咬在他不断侵犯的唇齿上,顿时便有血从他们交缠的唇边绵延下落,梵幽螭目色更加幽深,那一双妖金色的眸子似乎透着嗜血的怒意,梵幽螭重重压在她身上,不顾她后背伤势未愈,疼的倒吸着凉气,只是紧紧压着她,让 霸道的闯入 “呜呜……痛……好痛……你出去……呜……痛……” 她疼的煞白了脸,整个身子都楚楚可怜的发着抖,眼泪更是委屈的成串成串的顺着她圆嘟嘟的脸蛋滑落下来,摇着头哽咽着哭了起来, “痛……走开,你走开……呜呜……”。 “小莲……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么,我想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爱筮坞戍和莫销魂,为什么却不能爱我?” 糖莲子看着他充满妒意和痛苦的黑眸,湿乎乎的睫毛弱弱扑闪着,噙着泪呢喃道,:“我们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会有好结果么,……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句话……” 梵幽螭眉头一紧,腰肢猛然大力挺动起来。若出闸的洪水猛兽难以自制的宣泄起无穷无尽的欲望。 “啊~~~~”身下的女子顿时失神尖叫起来, 身下的大床随之剧烈摇晃了起来。 …………………………………… ………………………………………… 夜色已深,天边已经渐白了,床上的女子已经昏睡了过去,噙着泪的圆嘟嘟小脸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在微微抽噎。那光洁娇软的身子上布满了欢好后的青青紫紫的淤痕、梵幽螭那尊贵而修长的手指在她后背上缓缓游走着,黑金色的色的妖眸浮浮沉沉,晦暗如墨…… ~~~~~~~~~~~~~~~~~~~~~~~~~~~~~~~~~~~~~~~~~~~~~~ 魔域。杳无人烟的荒山里。 几个人影在荒漠林中若隐若现。 “你们这几日便留着这里,这里会很安全,不会被找到”筮坞戍静静道。 茅屋里,谷驰和枯木还有几个冥界小鬼负伤坐在山洞里,个个神色都有些狼狈。 “我们这些贱命不要也罢……哎^也不知道冥帝如今处境如何?是否被魔皇发下端倪!” 谷驰重重叹了口气,低声道。 “我会想办法打探消息,你们先安心在这么养伤” 眼看着筮坞戍转身欲走,一向欲言又止的枯木长老终究是开了口,粗声粗气的道, “坞戍,有件事我实在是不吐不快!这次若非你家娘子从中坏事,冥界封印已经被打开。天帝派来的兵将也能涌入魔界相助,但是就因她一念之差非要去救那个男人,便将我们的计划毁于一旦,还死伤了许多兄弟,你委实该好好教训她一番!” 筮坞戍步伐微微一顿,异色的眸子微微泛起浓重波澜,他减缓缓背过身去,低垂的发丝遮住了他清诡疏离的乌眸,声音冷若寒冰带着欲盖弥彰的煞色, :“小莲子心思单纯,心性善良,她绝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于非命……是你们之前对我们隐瞒诸多,如果我知道冥帝的安排,我是绝对不会让小莲子留在梵幽螭身边!” 枯木和谷驰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男人身上压抑的怒意在那一身玄纹复杂的巫袍之下暗流汹涌,莫名的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惹得他们两人一时间都不敢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那一身清诡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荒漠再往前走几百米,是一片荆棘林,筮坞戍乌黑色衣袖扫过层层迭迭的荆棘,那荆棘便一片片扯断下来,哗啦哗啦的掉落了一地。 一抹金光从他袖子里钻了出来,闪烁了几下,变成一个少女的模样,笑呵呵打量着他, “大巫师,你生气了?好像心情很差啊~~!” 筮坞戍不予理会她,只是埋头继续朝前走,金铃儿像是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身后, “哎……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那个不知所谓的娘子,有你这么好的丈夫在身边,还不好好珍惜,跑去四处勾搭,寻花问柳的!” “你说够了没有?!别一直跟着我!”筮坞戍紧紧皱起眉头,以前糖莲子也喜欢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他从未厌烦过,但是^……若是换做任意一个人女人,他只觉得呱噪不堪。 “嗯,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真的相信她只是一时心软,而不是情难自禁?” 金铃儿跳到他面前,狐媚笑着有些挑拨离间的道,:“那个魔族大殿下论样貌和风度可是丝毫不逊色与你呢,更何况他还叁番四次救她,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心动……?啊!!!” 金铃儿忽然尖叫一声,急忙躲避,然而脖子上还是被那一把幻剑划上了脖颈,顿时血流如注, “啊,好痛!!”金铃儿捂着脖子,气白了脸叫道,“你竟然真的伤我!” 筮坞戍目色疏离而冰寒的看着她,声音漠然无情,:“我已经兑现了承诺,替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人,你我两清,别再跟着我!” ps“筮坞戍真的是神仙老公,无论怎么样,都永远站在小莲子这边……我好爱他啊~~~~~~~ 还对其他女人,绝对屏蔽~~~~~爱死了~~~~~~~~~~~~~” 下卷第一章失约 凉风习习的山谷中,几只翠鸟在枝头上鸣叫不休。 “鹰探已经查探到杏婳儿就在风铃谷,这是风铃谷的地图,你路上小心” 宫若宴将一张图纸朝司羿递了过去。 “多谢”司羿接过那个图纸,朝着宫若宴道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宫若宴微微一笑,笑若清风朗月,他目送着司羿疾步走远,忍不住感叹道。 “曾经誓与妖族嫉恶如仇的司羿,竟然会为那一只小妖如此焦灼,看来这个男人是要一头栽进去了还浑然不知呢~” 他正这么悠闲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绵软的声音,:“掌司大人……” 宫若宴回头看去,便看见菟丝穿着一身蓝粉色的衣裙,头上带着几多玉色花簪,娇媚可人,尤其是那笑容甜甜软软的,让他的心也不由跟着柔软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来跟掌司大人辞行的……”菟丝走过来,轻轻道。 “你要走?去哪里?”宫若宴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追问道,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语气中的紧张和在意。 菟丝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担忧的看着远处的群山,:“我想会暮雪台阁,黄莺传信给我,说夫人眼睛受了伤,而且伤势很重……我很担心夫人,想回去看看……” “……你要回暮雪山?” “嗯……” 宫若宴微微沉思了片刻,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轩,:“你一个人回去,路途遥远未免有些危险,待我这两日将降妖司中的事情安置好,我送你回去” “你……你,嗯……掌司大人……你真的愿意送我回去?”菟丝受宠若惊的看着宫若宴那虽然不苟言笑却又十分温柔的眉眼,有些难以置信的轻轻咬着唇看着她,神色惊喜而又期待。 “你不愿意?”宫若宴微微挑了下眉头,刻意反问道。 “不,我当然愿意……”菟丝急忙抬头,目光急迫的看着他,又带着女儿家的羞窘,脸颊红的若熟透的樱桃,:“菟丝……求之不得……” ~~~~~~~~~~~~~~~~~~~~~~~~~~~~~~~~~~~~~~~~~~~~~~~· 深夜,降妖司的司书房里。 “荒谬!太荒谬了!你你……可是堂堂降妖司的掌司大人竟然要护送一只小妖回妖山,这传出去成何体统!!“九长老重重杵着蛇杖将地板敲得棒棒响,痛心疾首的大声道, “司羿素来行事异于常人,我行无素惯了,我也懒得管他,随他怎么折腾,但是……若宴,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身上肩负着的是整个降妖司的百年清誉!绝不可与妖族有任何扯不断的关系落人口实!” “落长老……菟丝虽然是妖,但是心性善良……况且她毕竟救过我的命……” “你也救过她的命!早就该两清了,她一日是妖,你与她便一日不能有半点干系!如今降妖司夹在朝廷两股势力之间已经如履薄冰,若是为此再落人口实,说我们与妖族勾结,到时候降妖司必定风雨飘摇,举步维艰……还请掌司大人叁思!” 宫若宴沉默了,只是细峰似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是,门外走来一个弟子,手中还拿着一封密函,小跑上来恭敬的呈给了宫若宴。 九长老看着宫若宴看着那密函的神情,不由上前两步问道。 “密函上说什么?!” 宫若宴面沉如水的捏紧手中的密函,眸子深暗的低声道,:“圣上叁日后,要御驾亲临降妖司……” “既然如此,那掌司大人更不能在此刻离开降妖司!” “………………” 翌日,渡口边的一叶扁舟。紫白衣裙的少女发髻上戴着几个毛茸茸的绣球花簪,正楚楚可人的站在柳树下,似是在等待什么人,忽而身后传来一身脚步声,她眉色一喜,急忙回头去看,却看到了两个官服打扮,一脸严肃的人。 “是你们……掌司大人呢?”菟丝朝着他们身后望了望,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掌司大人有公务在身,不能前来,特命我们二人送菟丝姑娘回去,菟丝姑娘请上船” “这样……那便有劳两位大哥了……” 菟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失望的垂下眼睑,又朝远处幽幽看了一下,确定宫若宴当真不会来赴约了,才轻咬了咬薄唇,小脸黯淡忧伤的转身踏上在水中摇摇晃晃的小船…… 叁日后。他们才回到了暮雪山。 菟丝朝着那两位官哥匆匆道了别,便归心似箭的匆匆往山顶赶,一直走到开满蹙蹙璀璨黄花的悬崖边,正看见黄莺和秋睇在井边打水,她不由急忙跑过去笑着叫道, “黄莺,秋睇!1” “菟丝!!” “菟丝!!”黄莺和秋睇只愣了一下,便扔下手中水桶纷纷跑到她身边,分别已久的叁姐妹笑着紧紧抱在一起,黄莺还不忘在她脸上重重捏了一下,又气又笑的斥骂道, “你这个丫头!还知道回来么!!有了外面的什么掌司大人,便把我们这些好姐妹和夫人全都抛诸脑后了是不是!” “我哪有!!我心里一直很惦念你们还有夫人!菟丝脸颊微微红着辩解着,想到什么,又急忙四处看着,“夫人呢?她怎么样了,她的眼睛可好些了?” 黄莺的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了,她和秋睇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夫人到底怎么了?你们说话啊!!!” 菟丝见她们这般情形,不由更加心急的问道。 “夫人眼睛……失明了……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黄莺低声说着,眼圈不由渐渐红了起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 “都怪那个蓬莱岛主!!前一阵子寄了一封信函给夫人,夫人应约而去,没想到在那里却被一棵神树所伤,伤了眼睛,幸好溟鲛道长将夫人带了回来……” “那她和溟鲛道长现在在哪里?”菟丝心中也不由一揪紧,眼眶渐渐发红,“我想去见见夫人……” “溟鲛道长带她去了暮雪山最高峰处的那片‘清心泉’,听说那泉水能医治百病,许多小妖在外面受了伤都会去那里疗伤,虽然不知道对夫人眼睛到底有没有效果,不过总要试一试的……” 菟丝点点头,转眸朝着暮雪山上那片云雾缭绕的最高峰处望去,忧心忡忡的轻声道,:“希望那片泉水可以治好夫人……” 第二章疼,师叔疼~~~ 仙气袅袅的飞翼山,人烟罕至、 一个竹舍里,两人对话之声传了出来。 “溟鲛师叔……我的眼睛真的可以治好么” “你放心,云杉前辈医术高深,是师父的故交……他说能医治好,便定能医治好” 漫相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耳边似乎也没了什么动静,她神色不由又紧张了起来,试探性的伸出手去,不确定的叫道, “溟……溟鲛师叔……” “我在这里……”耳边传来那冰凉凉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如冰似雪,只是却让她不再那么恐慌,她低下头呢喃道,:“我现在才明白眼睛看不见是何种滋味,樨雪师叔这么多年来,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究竟是怎么一日一日熬过来的……” 耳边仍是没有响起溟鲛的声音,只是能感受到耳边那人的呼吸平稳而均匀,波澜不惊。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随即一个童子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师尊让我来问,相思姑娘准备好了可以来前堂施针了” “有劳,我们这就去前堂” 溟鲛对着门外轻声应道,随即又扶起小脸微微露着惧色的漫相思,声音温柔:“我们走吧” “啊?这么快么……! ” ~~~~~~~~~~~~~~~~~~~~~~~~~~~~~~~~~~~~~~~~~~~~~~~~~~~~ 前堂, 云杉手中拿着几根银针一脸为难的看着紧紧拽着溟鲛不撒手的漫相思,只见漫相思手指头有些哆嗦的扯着那蓝白色的衣袖不放,胡乱找着借口道, “我……我肚子疼,要不改日,嗯,过两日再扎吧……师叔……” 溟鲛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跟个孩童似的耍赖,他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漫相思竟然会怕扎针,云杉的针尚未挨到她的身子,她却已经吓得尖叫不已,若不是溟鲛硬摁着她,她恐怕早就窜出前堂。 “”相思,你听话……你眼睛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我就在你面前,若是痛,你便咬我抓我,你也不想一辈子都看不见是不是?你不是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你不许走!!!”漫相思吓得有些结巴,手指紧紧抓着溟鲛的手腕,虽然她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儿时被人硬按在床上扎针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想起了便是一阵噩梦。 “我不走,若是痛你尽管抓我便是……”溟鲛将漫相思摁在椅子上,又朝着云杉看了一眼,云杉自然会意,他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对着她后身的一个穴位扎了下去。 “啊!好疼!!” 那后身传来的剧痛让她不由失声叫了起来,她想挣扎却被溟鲛紧紧摁着难以动弹,可是那银针却还在她身体里不停深入,每进一分,她便觉得剧痛不已,让她整个身子都不由微微发抖,小脸更是煞白如纸。 “痛!!!放开我!!”她尖叫着挣扎起来。 “摁住她别让她乱动!一定要用银针冲散她眼底的淤血,才能让她的眼睛恢复如常,若是她再乱动下去,不但眼睛治不好,还会危及性命!”云杉正色说着,面色异常严肃。 溟鲛眉头一皱,加重了手下的力度,漫相思顿时觉得肩头仿佛泰山压顶,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她动弹不得,可是那银针却是在她体内游刃有余,忽而后心又是一阵剧痛,她痛叫一声忍耐不住的发狠般的紧紧抓在溟鲛的手臂上。 一针,一针,又是一针…… 待九针下去,漫相思已经痛的大汗淋漓,面色惨白若纸。软弱无力的趴在溟鲛身上急促喘着气,云杉收起银针,面色却不由在溟鲛的手臂上一顿,那蓝色的衣袖上已血迹斑斑,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他惊讶的刚张嘴想说啥什么,却被溟鲛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云杉真人看着似还茫然不知的漫相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轻飘飘丢下一句,‘明日继续~~~~’ 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明日……,还要扎?!” 本来放松了身子的漫相思闻言,不由再次绷紧了小脸。 “忍一忍……你也不想永远都看不见,是不是?” “……我方才抓疼你了么?对不起……我…方才好像太用力了…”漫相思眼神空洞的朝着他手臂上摸索过去,似乎想看他有没有受伤, “没什么~~”溟鲛不动声色的将那只受伤的手臂背到身后,另一只握住了她的手腕,“云杉前辈说你扎完针后要多卧床休息,我扶你回房” “……好吧”|她有气无力的应道。 之后那几日,云杉真人每次都会来前堂替她施针,但是他的话似乎比溟鲛还要少,除了说一句、“别动,忍着些”,便再不说话了,就连漫相思问他自己几时会好,还要扎多久,他都不发一言。 不过不管扎几次,漫相思都会害怕的将脸埋在溟鲛的怀里,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满是紧张,扎的痛了也会不管不顾的死死抓着溟鲛的手臂不停叫喊,惹得云杉真人只觉聒噪不堪。 七日后的清晨。 漫相思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掀开帷幔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是从带头讲政治、作表率的角度安排1名党员代表发言。外面的阳光从窗棂里射过来,她觉得有些刺眼,不由伸手挡住那金灿灿的阳光, 然而,顷刻间,她便又忽然如梦初醒似的哗啦一下放下手臂,环视着屋子四周,桌椅、茶壶、书案上的书,瓷瓶里的花,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切而清晰,再没有了之前的无边黑暗。 “我的眼睛好了!!!我的眼睛好了!!!!”漫相思欣喜的双手捂着脸,那双空灵似蝶的眼眸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她有些不敢置信,脸上的笑容却无比惊喜灿烂。她满心欣喜的打开房门,跑出了院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好消息告诉溟鲛。 她沿着竹林一路跑到溟鲛的房间,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看来他没在……她心头不觉间有些失落,奇怪,他会去哪呢?难道和云杉真人去了后山下棋? 飞翼山上,风景清幽美丽,处处幽兰芳草,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在山谷间飘散,让漫相思的心思也不由越加轻快起来。不知道溟鲛看到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心情,会不会大吃一惊,嘻~~~想到那人冰雪似的面容上讶异的神色,她不由偷笑了起来。 她又往前走了一会,忽而只觉头顶一阵清风扫过,随即一个道袍飘飘的身影停在了她几步远的地方。 “……你是?” 漫相思的步子不由一顿,她认出了那是昆仑派弟子的衣服,只是她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昆仑弟子,漫相思觉得她的身影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漫相思,好久不见了……”那个带着道观的女弟子转过身来,见那女子样貌成熟端庄,柳眉细长,皮肤白皙,一双黑眸明亮而锐利。 |“大师姐……” 漫相思微微一愣,这才想起眼前之人正是掌门收养的义女子瑜,她从小在昆仑长大,又被掌门宠爱有加,再加上她举止大方,法术精湛,深的掌门真传,所以昆仑派的弟子们都会称呼她为大师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既然还尊称我一声大师姐,那便说明你倒也还算是对昆仑派念些旧情……” 漫相思脸上先前那烂漫的笑容渐渐消散不见,她的神情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微微挑了下眼角,淡淡道:“大师姐想说什么,不如直言” “好,我知道你性子素来率性鲁莽,便也不与你多绕圈子,”子瑜脸上的神色冷冷淡淡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漫相思,:“你何时离开溟鲛?”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漫相思冷冷看着她,眼眸里的温暖春色渐渐凝冻成冰。 “何必装糊涂!你还要拖累溟鲛多久?他本该是留在昆仑派好好修炼,好好教导昆仑派弟子,你知不知道掌门对他寄予了多大的厚望!!掌门以后是要将整个昆仑都交托给他的!!!可是他却将这一切置之不理,只是陪着你疯,陪着你胡闹!!给你收拾这一切烂摊子!!!!!” “我没逼他那么做!!” 漫相思渐渐手握成拳,咬着唇用力道。 “溟鲛师叔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心修道,不问世事,以昆仑为家,以除尽天下妖魔未己任,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关心…………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子瑜冷冷看着漫相思,眼角里尽是迷惑不解,神色却是傲慢而讥讽, “我实在是不能明白,你这个只会处处闯祸,偷懒贪玩,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弟子,到底哪里会入得了木樨雪和溟鲛的眼,为什么他们都会待你格外不同?比你乖巧懂事的弟子有之,比你勤奋好学的弟子有之,比你会讨人欢心的女弟子更是数不胜数?你一定不会知道,那些女弟子们有多妒忌你这个黄毛丫头……” “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溟鲛要为了你这个不受教化,冥顽不灵的弟子离开昆仑山…………我想了很多日子,一直到现在都不能明白……” “想不明白便不要想了,反正你再想下去也不会明白” 漫相思不想与她再多费口舌,转个方向便要离开。 没想到子瑜却伸手拦住了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 漫相思不耐烦的看着她、 “我要你彻彻底底离开他,别再出现在溟鲛面前,别再打扰他清修,他是属于昆仑派,是属于昆仑山的!还有很多重要事需要他去做,而不是在你这里浪费时日!” “说完了么,说完了我走了~” 漫相思满不在乎的推开她的手臂,目色执拗的朝前走去。 “漫相思!你自己要为了木樨雪做一世荒唐梦,没人在乎,也没人在意!!…………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让溟鲛也陪着你做这一世荒唐梦,陪着你一世蹉跎!” 那句话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狠狠捅进她的心口,漫相思的背影蓦然顿住了,片刻之后,她猛然回过身来,目光湿红但像是一把染着血的锋刃,染着丝丝妖戾之色, “我从没逼着他陪我,更不需要他陪我!!大师姐这么有本事,就自己把他带回昆仑山,带不回去便绑回去,何必与我在这里废话!……还有,你若是再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漫相思…………!” 子瑜的声音遥远不清的传过来,渐渐地隐没在了风声之中。 山崖边,片片落叶从林间飘落下来,落在碧绿的竹林里那淡黄色的女子身上。 她手里捻弄着一只纸仙鹤,前几日她夜晚总是睡不安稳,噩梦连连,溟鲛便折了这只纸鹤放在她枕边,说是让她不会再噩梦缠身,说也奇怪,那之后她好像真的睡得安稳了起来。 漫相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湿红的将那纸鹤用力一撕,只听‘嘶拉’一声,手指间纸鹤撕裂成两半,山风一吹,那两半纸鹤便从她掌心里飞了出去,幽幽荡荡的朝山崖下坠去,渐渐没了踪影…… 一颗清若露珠的泪滴落在黄色的衣裙上,又顷刻间消散不见了。 第三章燕归来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呀!”黄莺和菟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睛完好如初的漫相思命人将溟鲛的衣物和东西全都扔到山门外,皆是满脸疑惑。 “此事不必多问,只需记住一件事,从今日起,绝对不许溟鲛踏入暮雪台阁一步!” “夫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呀……”黄莺不明所以的连声追问道,她看着被扔在山门外的那些整洁的白袍顷刻间沾满了灰尘,不由有些心疼 漫相思却只是沉着脸不发一言,红色衣裙一扬,转身离开了山门。 ~~~~~~~~~~~~~~~~~~~~~~~~~~~~~~ 一日后,午后。 红衣女子躺在水晶帘里,睡思昏沉,悠悠飘动的水晶帘在风中摇晃着淡淡香气,将里面的一身娇影照耀的模模糊糊。 ‘夫人,这是冰桂竹露,清凉甘甜,可以解暑气,降心火,你尝尝看?’ 菟丝手中端着一个玉碟,玉碟上拖着一个玉盏,温柔笑着走进水晶帘里。 漫相思便懒懒起身,刚接过菟丝递过来的那晚冰酿,便听见黄莺一边走进来,一边有些不满的嘀咕道,:“夫人心火又岂能是区区一碗冰桂竹露能驱散的,溟鲛道长这次真的走了!” 漫相思拿着汤羹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却是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道长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菟丝也不由一怔,下意识道。 黄莺没好气的白了菟丝一眼,也不顾什么主仆身份,大步走上前闯入水晶帘里,看着自顾自若无其事吃着冰露的漫相思,黄莺不由气得有些脸色发白,红着眼不管不顾的大声道, “夫人!你当真就让溟鲛道长这么走了?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呀?!!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溟鲛道长对夫人有多好?你就当真铁了心要让这个男人离开么!!” 漫相思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凉凉的抬起眸子看着黄莺,那目光像是针一样直直扎入黄莺心口最隐秘的地方,:“你为何如此紧张他?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黄莺不由一怔,一时间竟开不了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菟丝眼见气氛不对,急忙上前在两人之间劝道,:“夫人,黄莺只是一时心直口快,并无它意,您别……” “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 没想到身后,黄莺突然挺直了胸膛大声道,“放着这么好的男人夫人不要,偏要日日夜夜守着一个死人,莫不是真的疯了不成!!你都守了他快百年了,他若是能醒过来早就醒过来了!你当真要为一个死人蹉跎一辈子么!!” “好了,黄莺!你快别说了!!”菟丝见漫相思脸色异常苍白,握着那汤勺的手微微发着颤,急忙制止了黄莺,让她别再说下去。 “滚!!你给我滚出去!!!” 漫相思似乎说那几个字都费了很大的力气,眼眸里寒气森然,身子被她气得浑身发抖,眼前发黑。 黄莺倔强的梗着脖子,一把掀开水晶帘,嗖嗖嗖的快步走了出去,即使走了还不忘停下来回头喊了一句,“忠言逆耳,夫人今日不听我的,日后定会后悔”! 碗碟摔裂在地上的声音刺耳的在水晶帘里响了起来,回荡不穷。 深夜,漫相思独自一人坐在海棠花树下喝着酒,一口又一口,夜色寂凉,山间清冷空旷。 她便那么一个人呆呆靠在在背后的青石上,抱着酒坛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万籁俱寂,天地万物似乎都是冷漠无情,她也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似乎没有人会在意她心里多难过,有多寂寞,有多痛苦。 她仰头又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酒,似乎这样便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清醒,清醒只会让她痛苦万分,让她清楚的记得躺在水晶棺里的木樨雪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回应自己,清醒只会让她觉得溟鲛离开这后的暮雪台阁似乎比以往都更加清冷寂寥。 她什么都不想想,想的太多只会让她头痛欲裂,痛苦万分,可是她不能像糖莲子那般,放弃尘世,踏入黄泉……就算是等百年千年,也要等到心中所念的那个人。 她心中执念太深,世人都说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便会一切尘缘旧事,可是她不想忘记木樨雪,她不想忘记和他的所有一切……若是连她也忘记了,那她便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一种荒芜的恐惧,荒凉而又萧瑟……她不可以忘记他,不可以……她用妖术将木樨雪的神魂封印在他的身体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想办法唤醒他,她要她的樨雪师叔回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孤零零一个人……为什么……” 她喝的醉的厉害了,忽然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心酸委屈,她伤心的抹着泪呢喃着,哭的像个小女孩, “为什么我在意的人都要离开我,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为什么都要离开我……呜呜……为什么……算了,走就走,我才不稀罕呢……我才不稀罕!” 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悄然响了起来,漫相思醉醺醺的看着那月光下走来的蓝白色身影,看着那人如霜似雪,滴仙似的冰冷面容,怔了片刻,随即如花的小脸紧绷了起来, “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溟鲛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身边七零八落的酒坛子,:“你眼睛刚好不久,怎么又喝这么多烈酒,对身体不好……” “我就算瞎了也不关你的事!”漫相思猛然站起身去,摇摇晃晃的朝着溟鲛走了过去,她喝的有些醉了,走路不稳,溟鲛本想上前扶她,谁成想她却不停地推着他的胸膛,使劲将他往后推, “你以为暮雪台阁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走,你走!!” 她一脸蛮横的推着他,完全忘了明明是她自己把溟鲛的衣物全都扔到山门外的。 “你喝醉了……” “没醉……我清醒地很,你不是都已经回昆仑山了么,为什么还要回来?”漫相思满目醉意却又分外清醒,含泪道,:“我不想再被你那些师兄师弟师姐们轮番追过来羞辱我,我这个昆仑孽徒怎么耽搁的起昆仑派的翘楚溟鲛道长!!我也不想与你纠缠不清!!你走,我让你走!!!” 溟鲛皱起眉头,凝视着漫相思,“子瑜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掌门受了伤,我只是去去帮他疗伤……那日你不告而别离开飞翼山我已经想要问个明白……” “我回答的还不够清楚么!,:“我!漫相思!!不想与你有任何纠葛!!”漫相思咬着唇角用力甩开他的手,虽然她执拗仰着头,说的蛮不在乎,可是眼泪却从她眼角涓涓流淌下来,倔强的眼眸的委屈脆弱若琉璃一样一碰就碎, “你可是昆仑派万人敬仰的溟鲛道长呢,是昆仑派的希望,是要接任下一任掌门的人,你早就该去好好修你的道,成你的仙……何必来理会我这个叛徒!妖女!!反正……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你的绊脚石,是将你从云端拖入泥潭的不堪之人……你就让我自生自灭不行么!!反正我的生死从来不会有人在乎!!……从来没人在意……!” “……我在乎!”他突然一把紧紧搂住哭的满眼泪花的漫相思,那压抑在冰冷心口处的炽热情感若火山一般喷发出来,在夜空中猎猎燃烧着,似乎要焚尽这一切的道义和寒冷。 “谁说没人在乎……我在乎……” 他在她耳边沉声重复着,那声音仿佛重拳一般砸入她的心口,让她伪装坚强满是防备的心堤渐渐的溃不成军,那么多年来的孤独、寂寞、悲伤、难过……从来都是她自己埋在心口慢慢舔舐这些无法愈合的伤口,她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所以她才会惧怕溟鲛的关心,那真切的关心和在意,让她的防备渐渐被瓦解,好像在他面前,她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面目可憎…… 她有时候甚至可以在溟鲛的眼眸里,看见曾经的天真无邪的自己…… 漫相思终于紧紧搂着他,在他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她哭的泣不成声,委屈不已,她的眼泪将他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透心的凉,溟鲛目光心疼的看着在怀中微微发抖的身子,看着她泪水哗啦哗啦的不受控制的淌落下来,似在委屈诉说着这么多年的悲伤和苦痛,他将她搂的更紧了……紧到舍不得再松手…… 二个人不知道就这样抱了多久,久到漫相思不知不觉的靠在溟鲛的肩膀上睡着了。溟鲛低头看着漫相思那空灵娇美,执拗的让人心疼的脸庞,漆黑的眼眸忽而深了又深,素来冰湖似的眸子荡漾起深幽的波澜,他情难自禁的微微靠近她,垂眸朝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了过去,却又犹豫的顿住了,霜雪似的眉头微微拧着,似在犹豫什么,不想漫相思却闭着眼睛忽而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脸颊还在他脸上蹭了蹭,呢喃道, “樨雪师叔……不要走,不要扔下相思一个人……” “……………………” 不远处的林子里,一抹黄衫倩影看着眼前这一切,眼波里的光芒异常刺眼。 ps:小相思,快两个都收了,收了!!!!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好不好呀!!! 第四章漫相思的逆鳞 “夫人,不好了,着火了!”金儿和银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声叫道。 本来还在软塌上醉酒酣睡的漫相思闻声立即睁开眼睛,皱眉问道,:“失火!!!哪里失火!!!” 金儿和银儿对视了一眼,神色忐忑紧张的道,:“是……慕雪台” “什么!!!慕雪台!!!??”漫相思整个人从床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的直冲着洞外跑去了,慕雪台那是放着水晶冰棺的地方,怎么会失火呢!!!??! 漫相思慌慌张张的跑到慕雪台,眼前已是一片熊熊烈火,那台边的藤蔓和绿枝上都撺着熊熊火苗,菟丝和黄莺似乎也是刚刚赶过来,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大火。 几个小妖在提着水桶往火上浇,但是似乎并无什么效果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打水来灭火!!!” 漫相思急的面色发白朝着菟丝和黄莺大喊,自己则想要冲进去,却被黄莺急忙拉住了手臂,:“夫人!!太危险了,你不能进去!” “不行,樨雪师叔还在洞里的冰棺中……” 她曲起手指,用玄水术想要扑灭眼前熊熊烈火,然而那法术幻化出水柱却顷刻间被大火吞噬,反而似乎比之前燃烧的更加凶猛, “怎么会这样!!”漫相思一愣,眼眶那火势朝着洞内蔓延而去,她急的再次要冲进去,却被黄莺死死拉住, “夫人!你不能进去!!!危险!!” “放开我!!我要救樨雪师叔……” 漫相思竭力挣扎着,黄莺却扭头朝着其他几个小妖喊道,“你们还不快来帮忙拉住夫人!!” 那几个小妖便急忙纷纷上前来劝阻漫相思,就在几人拉扯不休之时,那蓝白色的身影已飘掠而来,溟鲛皱眉看着火势汹涌的洞口,手中一片冰雪波光闪过,洞口已瞬间凝结处大片寒冰,寒冰层层包裹着烈火,顷刻之间便将熊熊烈焰团团冰困在雪墙之中,那火焰瞬间气势败了下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尽数熄灭。 “樨雪师叔…………!”漫相思甩开众人,急匆匆的跑进洞里,烧焦了藤蔓垂条深处,一樽光华流转的水晶冰棺静静躺在那里,冰棺里的男子依然静静熟睡着,容颜清俊静雅,神色平和,仿佛世间再多纷杂都无法绕乱他的清净。 虽然,那些冰棺已经被火烧的融化了大半,但是好在还有一层薄薄的寒冰覆盖木樨雪的身躯,漫相思心有余悸的跪趴在地上,只觉浑身发软,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容颜,神色内疚的轻声道,;“对不起,樨雪师叔……让你受惊了……我保证下一次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樨雪师叔,你睡了那么久……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不过……没关系,相思会等你的,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醒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悄然蹭掉眼角的泪痕,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黄莺面前,突然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众人皆是一惊,无比惊讶的看着他们二人。 “是你放的火!是不是?” 黄莺目光微微一动,却是也没有否认,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夫人,怎么可能是黄莺呢!不可能的~”菟丝惊讶的道。 “是不是有何误会?”溟鲛看着脸颊泛红的黄莺,沉声道。 “误会?”漫相思冷笑一声,从身后的树藤一侧扯下一块暗符,潋滟眸子凝视着黄莺,泛着湿红泪光:“这块沙挲暗符是专门克制我法力的!你从哪弄来的!!是你放的火!你存心想要他灰飞烟灭是不是!??!” “……不是,不会是黄莺的……”菟丝吓得面色泛白,急忙拽着黄莺道,;“黄莺,你快跟夫人解释啊,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是!是我做的!!”没想到黄莺却一把甩开菟丝的手,抬起尖尖的下巴毫不畏惧的看着漫相思,眼底几朵泪花倔强闪烁着,“我就是不想看你整天对着一个死人荒废时日,他已经死了!!不会醒过来了! 黄莺噙泪指着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溟鲛,神情费解的看着漫相思,:“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你难道真要陪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么!!若是有一日,就连他也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漫相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气极而微微发着抖,面容一片煞白,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指手画脚!” “只是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可以让那个男人形神俱灭……!只差一步,只是差一步!”黄莺仿佛着了魔似的目光怨恨的瞪向水晶棺里容颜清雅如莲的男子良久,突然撕声尖叫道:“你都已经死了!为何要阴魂不散缠着夫人!!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啪!!又是一声脆响在山洞里响起,黄莺的脸颊被打的偏了过去,一缕血丝从她唇角落了下来,她牵了牵嘴角,眼眸里却是不屑倔强, “夫人就算是今日打死我,我也要说!” 漫相思被气得脸色发青,胸口不断起伏,一张花容没了血色,她手指气得哆嗦的指着黄莺,怒声道,“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暮雪台阁!!永远都不准踏进这里半步!!!我不想再看见你!!” “夫人,黄莺只是一时糊涂……您别跟她计较……!” 菟丝与黄莺情同姐妹,哪里看的下去,急忙跪下来求情,其他小妖也纷纷跪下来求情。 漫相思神情却更加冰冷,木樨雪是她的逆鳞,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碰,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她面色如被寒霜冰冻,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谁再替她求情,就一并离开暮雪台阁!” “走就走!我还不稀罕留在这里!!!”黄莺含泪的羽睫闪了闪,蹭掉唇边血迹,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跑了去! 第五章空烟寐的过往(1)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空烟寐!” 婳儿拼命摇晃着栅门,朝着路过树林的那一袭白衣急声叫着,但是任凭她怎么叫喊,空烟寐似乎都置若罔闻,那瘦削笔直的身影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林子尽头。 “你到底要把我关在这里到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她颇为气恼的朝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叫着,空烟寐把她独自关在这片山林里已经半个月了,除了每日有婢女过来送些饭菜,他从未来过,只是隔叁差五的她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从这里经过,却又匆匆走了。 而且空烟寐似乎已知道她会些妖术,所以虽然没有明确问过她究竟从何处学来的,但是却也让人布下了阵法,让她难以逃出去,她被困在这里,一呆便是半个多月。 “婳儿……姐姐?”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她身后迟疑的传过来,婳儿闻声转过头去,不由有些惊讶,眼前这七八岁的小男孩不正是鱼儿, “小喇叭,你怎么在这里?” “真的是婳儿姐姐呀!”那男孩脸上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和爷爷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日子了呢, 他又上下仔细瞧了瞧婳儿,:“你和空哥哥吵架了?他常常说外面很危险,既然她不想让你出去,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我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一直关在这里……” “紧要的事?那不如我们去找爷爷,也许他有办法……” “你爷爷在哪?” “就在那座后山,走,我带你去!”小鱼儿说罢,也不管婳儿是否同意,便笑呵呵的拉起杏婳儿的手,直朝着后山去了。 一炷香后。 “婳儿姑娘,许久未见,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姑娘相聚,呵呵~~倒也是缘分啊~~”老人佝偻着背给婳儿倒了一杯茶,满面慈祥的微笑着。 “是啊~我也没想到……”杏婳儿小声道,眉宇间染上了淡淡轻愁。 余伯似是猜到了什么,苍老的手指摸索着小鱼儿的头顶,眼睛望着窗外的苍山,缓缓道,:“公子自幼命途多舛,看透了人心险恶,所以有时行事却是有些偏执,又常常将心事藏在心中,不欲明言,所以还望婳儿姑娘日后多担待些啊~~~~~~” “老伯严重了,我与他……没什么的……”婳儿看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他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又何谈担待不担待。自始至终,一切都是由他在掌控着他们之间的一切,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到头来,她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故意捉弄她。 “姑娘可曾听公子讲过他年幼之事?公子儿时的经历始终如同梦魇一样缠绕着他,难以摆脱啊~~~” “我记得他与我说过,他爹为了得到那些鲛珠,将他和他娘关在一间破屋里日日折磨,逼迫她娘日日啼哭,那些眼泪刚落地成珠便被人取走……” “那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的是……那些下人们竟然还干出那些丧心冰狂的事情!公子那时候还不过是不足十岁的少年郎,竟然要……”于伯的喉头因为愤怒和激动而滚动着,苍老的眼眶也渐渐湿润,“那些禽兽竟然就那样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强暴他的娘亲……还将他摁在地上,亲眼看着自己娘亲如何被人羞辱?这些人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更可恨的是,这些人侮辱完他娘亲,恐是怕东窗事发,被老爷责难,竟然放火烧屋,想将她们母子二人活活烧死……” “……怎么会如此!!”婳儿吃惊的紧紧握拳头,难以相信的看着余伯,小脸渐渐无色,声音有些发抖,:“那……那之后呢……” “哎……”老伯重重叹了口气,“夫人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房屋四周都是大火,拼死将公子从火堆救了出去,虽然他身上和脸上都被火烧伤的很重,但是好歹却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只是夫人却……!哎!!……” 余伯也许是情绪太激动,双手扶着额,重的喘着气,声音哽咽的道,:“夫人却……葬身在了火海里!” “…那些人简直是禽兽不如!丧心病狂!!那他之后……” “之后的事情不如让我亲自告诉你!”一个缥缈森然的声音从背后飘了过来,婳儿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空烟寐已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后,那覆着半边面具苍白而冷魅的面容带着丝丝幽沉阴戾。 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呆呆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空哥哥!” “……公子……” 空烟寐并未理会余伯和小喇叭,只是一昧的一步步逼近杏婳儿,看着她那清纯如小鹿乱撞的眼眸,他那双暗若深谷的眸子不觉间更加昏暗,冷恻恻道, “你想要知道什么只管来问我,犯不着费尽心思去套他们二人的话” “我没有……我……”她有些紧张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再次被他冷冷打断,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冰冷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唇角挂着一抹渗人的笑,“想知道我是怎么挣扎着活下来的,还是想知道我的脸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他猛然一把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半张被火烧伤满是疮疤的半边脸,那只隐藏在面具下的眸子更幽暗阴诡,似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罗刹,苍凉而又可怖,他脸上的每一道伤疤,似乎都透着嗜血的欲望,阴森森的令人畏惧。 这张脸,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受不了的吓的尖叫起来。他早已看过太多被他的容貌吓的惊魂失色的男人和女人。 然而,杏婳儿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惧怕,她的目光和上一次一样,那一闪而过的震惊之后,便只剩下温柔和心疼。她从未怕过这张脸,更没有厌弃,她只是心疼,只是在想他当时到底会有多痛才能熬过去…… 她眼眸里没有他在世人眼里早已看惯的厌恶和恐惧,让他的神色微微滞了一下,然而顷刻间他又冷笑了起来,他冰冷手指掐在她的喉咙上,那张脸贴近她如花的小脸,薄唇近乎要吻上她的唇,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冷冷道,脸上带着邪佞的笑意, “……咳……你想知道那些侮辱我娘的人的下场么,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每一个人或是七窍流血,或是车裂而亡,或是四肢尽断坠崖而亡,或是被海中鲨鱼咬死,没有一个是死的痛快的……你那日在甲板上偷看到的……咳咳咳……是最后一个……你现在还觉得他可怜么?!” “…………可是让自己一直活在仇恨里,你不会会很难过么……” 她轻声说着,眼眸里泪光点点。 “难过?呵呵呵……咳咳……”他讥讽的扬着唇,似乎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他病恹恹而阴气森森的面容上带着某种快意,:“我只会觉得很痛快……你想知道那个人七窍流血跪在我面前求我绕他狗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么……还有那个人,舌头都挖了出来……” “够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婳儿难以忍受的捂着耳朵,目光含泪的一步步朝后退去,眼前的男人仿佛陌生的可怕、 “怕了么?”他不肯放过她似的将她一把扯入自己怀中,紧搂着她的腰肢,唇角挂着讥讽而凉薄嗜血的笑意,目光若墨潭一般浑浊不清,:“现在才觉得我可怕么……咳咳……咳……你当初不是很喜欢我么,你不是哭着求我不要离开你,想要我娶你么!你不是也心甘情愿的……咳咳……和我在床上享受鱼水之欢?”、 “够了!!你别再说!!别再说了!!1”杏婳儿红着脸满面羞辱的用力睁开他的禁锢,小脸一片伤心,眼泪像是珍珠一颗颗滴落下来,她哭着跑出了那件木屋,即使她跑出去很远,还能听到她的啜泣声时断时续的飘了过来。 空烟寐没有去追她,只是神色僵硬的站在原地,眸若深渊又若暗谷,一片昏暗的让人难以看清,只是那眼眶也带着异样的潮红,那本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此刻更加如霜似雪,十分僵冷。 “空哥哥!你怎么又怕把婳儿姐姐弄哭了!下次我可不帮你了!” 小喇叭气愤愤的看着空烟寐, 余伯拍了拍小喇叭的头,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啊……老奴从未曾见过如婳儿姑娘这般对公子一片真心之人,您又何必……” “真心……咳咳,咳咳咳……咳咳,呵呵~~” 空烟寐微微勾起凉冷薄唇,眼角的笑容浸漫了对这世间的冰冷嘲讽,声音干涩而沙哑,“余伯,难道你到现在还相信真心这种东西么?呵~~” 第六章空烟寐的身世(2) 二日后, 深夜,杏婳儿刚准备入睡,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余伯伯……你怎么来了”婳儿推开门却看见是余伯,不由有些发愣。 “呵呵,我没有打扰到休息吧?”余伯微微笑着,目光却有些局促。 “哦,没有没有……余伯请进”婳儿忙摇了摇头,示意余伯进来,余伯点点头,没多推辞,拄着拐杖缓缓走进房内。 “余伯伯,您是有事要与我说?”婳儿上前往茶杯里倒了一杯热茶,神色温柔的递了过去,轻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婳儿姑娘可愿将我昨日未讲完的故事讲完?”他慈祥笑着问道,婳儿微微皱眉,有些犹豫,余伯却又自顾自的道,:“既然故事已经开始了,姑娘就让老夫将这故事讲完吧……” 他看着单纯可人的杏婳儿,不由抚着花白的胡须眯着眸子幽幽缓缓道,:“我时常在想,若是当年救公子的不是那个姑娘而是你,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那个女人?” “哎……公子虽然在那场大火中大难不死,却浑身烧伤的很严重,就在他奄奄一息之际,被一对路过的商人父女救了回去,那个富商姓王,是潮州的豪商,生的这一女,名唤珠玉,虽然容貌美艳,却自幼得了一种怪病,一头白发,尝尝用彩纱蒙之,起初,她待公子极好。若弟弟一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公子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未曾受过父亲疼爱,又痛失母亲,眼看着这姓王的父女不但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更是对他十分关心,宛若亲人一般,公子也不由渐渐放下防备,将珠玉视作亲生姐姐极为尊敬爱戴……只是没想到,这从头到尾都是王家人的一场算计……” “算计?他们要算计什么?” “曾经有一个行走江湖的方士告诉王老爷,他女儿的怪病必须要日日饮用一碗鲛人之血,方能让王姑娘乌发重生,而且必须是那鲛人心甘情愿,以血饲之,否则则不能见效,王老爷这么多年来一直苦寻鲛人下落无果,谁知却阴错阳差之下救了公子,还得知了公子的身份,自是心头狂喜不已,所以才对他格外殷勤,为的便是让他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血为珠玉治病” “如此叁年之后,果然骗的了公子信任,让公子心甘情愿的日日以自己的血为药引,供珠玉服用,公子自幼便体弱多病,如此一来,身子便愈发虚弱,王家人急功近利,生怕公子身子难以供养珠玉,经常逼着着公子喝些大补之物,然而公子的身体早已虚不受补,反而伤了身子,不久之后开始呕血……” “……呕血!!” 婳儿心里咯噔了一下,薄唇不由咬的紧紧的,神色心疼难掩。 余伯眼眶泛红的重重叹了口气,神情沉重而痛心,:“公子也是那时候开始久咳不愈……落下了气血衰败之疾……一直到现在,哎……他这身子……” “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他…………难怪我之前让他去看大夫,他总是不肯……” “更过分的……!”余伯愤怒的用拐杖杵着地板,:“他们眼见他身体日渐虚弱,非但没有让公子好好调养休息,那珠玉对公子的态度更是一落千丈,甚至常常当着下人的面嘲讽公子面容丑陋,身份卑贱!” “丑陋的是王家的那些人!!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婳儿脾气软,极少有生气的时候,此刻却气的浑身发抖。她想到空烟寐那灰暗暗的厌世冰冷的乌眸,便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 “最毒妇人心,那个珠玉的心肠比蛇蝎还要狠毒!甚至怕他若是死了无人再为她做血引,便听从了那方士的话,要将公子锁入铜鼎之中,将他的血肉炼制成一颗‘落魂丹’,便可一劳永逸,永远不会再生出白发” “那……之后……!!” “好在公子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逃出了王府,只是王府里的人并未打算放过他,派了很多人来抓他,老夫也就是在那时候重遇了公子……” “难怪他说您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倒也算不上,只是略尽绵力罢了……”余伯摆摆手,意味深长的看着杏婳儿, “公子自幼丧母,又遭此变故,一路行来,颠沛流离,看透了人心,心性难免有些偏颇……我并未想要替公子开脱什么,只是,你是个好姑娘,若是能够留在他身边,兴许他会变得不一样啊……或许,你会让他重新相信这世间并非只有丑恶和无休无止的争斗……” “呵呵,老夫今晚说的太多了,但愿没有打扰到姑娘” 余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缓慢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婳儿摇了摇头,垂眸轻声道,:“余伯伯您客气了,其实……我很高兴你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呵呵,天色已晚,那老夫便不打扰姑娘休息,老夫告辞” “嗯,您也早点休息,伯伯慢走……” 婳儿送走了老伯,躺在床上,想着他说的那些话,只觉心中辗转反侧,烦躁不已,一时间竟是睡意全消,难以安眠,也不知道她胡思乱想了多久,终是渐渐生了困意,然而突然她只觉脑中像是针刺一样抽痛起来,随即她似有很多声音在她脑中不停叫喊, “你这女人要霸占我身体到什么时候!”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霸占本姑娘的身体!滚开!” “滚开!!滚出我的身体!!” 随着那声音不停叫喊,杏婳儿只觉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不停踢打着她,让她浑身都剧痛不已,她体力不支的从床上滚下来,难以忍受的在地上翻滚着痛叫了起来, “好痛~~啊~~~好痛~~~” 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那一身披着厚厚雪貂的白色身影快步走了进来,他看着地上痛的面色惨白的杏婳儿,那晦暗的眸子蓦然一窒,他俯下身将她搂在怀里,那沙哑冰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咳,婳儿,你怎么了? “痛……好痛,我的头好痛……浑身都好痛……”她在他怀里难受的捂着头,眼泪不由疼的渗出眼角,声音夹着浓浓痛苦。 “墨瞳,快去叫大夫!” 空烟寐朝着站在他们身后的那少年疾声道, “是!” 墨瞳用力点点头,急急忙忙出去的。 “没、没用的……” 婳儿捂着头难受的断断续续叫着,头脑中剧烈的针刺似的疼痛让她只想要往墙上撞,她失去神志似的拼命在他怀里挣扎着,“好痛……好痛…………我好难受……你放开我……” “别乱动!……咳咳,你会伤着自己!!” 眼看她就要磕到尖锐的桌角,空烟寐忙将她一把扯入自己怀中,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安慰道,“忍一忍……大夫很快就会来了……咳咳,咳咳……” “没用的,大夫治不好我的……我……啊,好痛,~~” 她痛苦的在他怀里打着滚,眼泪不由痛的滚滚而落,:“好难受……好痛……空烟寐,我的头好好痛……我要痛死了…………” “听话,别再乱撞了……”他将她用力圈在自己怀中,那昔日冰冷的怀抱却无比的温柔,他身上清苦的药香和苦艾的味道如烟似雾的缭绕着她,让她慢慢安静了下来,又不知过了多久,那痛似乎也慢慢消退了下来,然而她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衣服湿了一片。夜风一吹,冷的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很冷么……”空烟寐将她拥的更紧了一些,沙哑虚浮的声音幽幽沉沉一如他身上的药味,:“好些了么……咳咳……” “嗯……”杏婳儿有气无力的依偎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空烟寐将她抱在柔软的床榻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她乖乖喝下,才目光幽暗的注视着她苍白的小脸,淡淡道,:“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大夫治不好……” “我……我……方才……”那双看透人心的眸子让人无所遁形,杏婳儿也不想再隐瞒他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直视着空烟寐, “其实我是……” “……咳……你……是?” “我……” 婳儿鼓足勇气,刚想开口,却听到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先生,宋大人来了,说有要事与先生相商” 空烟寐微微点了点头,动作温柔的替婳儿将被子盖好,淡淡道,“……你好好休息”,转身出了房间。 ps:其实空烟寐温柔起来也很温柔的,就是太双面人格了,,童年太惨兮兮的了,美强惨!!没错!!! 第七章 空烟寐自那晚突然离开后,便没有再回来,婳儿只是听人说他与太子的人似乎有紧急的事情连夜离开了这里,去向不明,归期未定。 如此,一过便又过了五六日,她每日还是会偶尔头痛不已,时重时轻,只是没有空烟寐在身边,她只能一个人硬撑着。 如此,第叁日的午后,婳儿正午睡醒来,神思恍惚,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道, “不好了,快来人啊!!!!着火了,着火了!” 婳儿听到门外的惊慌叫喊声,不由一怔,她刚想打开房门,便见一个人从窗子内窜了进来,定睛一看“司羿!怎么会是你!” “嘘!”司羿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神色警惕的朝窗外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才点了点头,:“只是放了几只流火箭而已,火势不大,我们趁乱快走” “现在……?”婳儿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有些犹豫。 “那你还想等什么?难道你想一直被关在这里?”司羿目色疑惑的反问, “我……” 婳儿还不及说什么,已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朝着她的屋子跑了过来,其中只听一人喊道,:“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快快看看那丫头还在不~” 也就在婳儿这一分神的功夫,她只觉腰肢被一只炙热的手掌紧紧搂住,带着她从敞开的窗户跃了出去,叁下几下便消失在了那片山谷之中。 山林间,落花点点,芳草青青。 “谢谢你司羿,没想到你会跑这么远来救我……” 司羿微微拧了下眉头,手轻拂着彤弓上沾染的点点灰尘,神色似是有些不快,“难道在你心中……我是薄情寡义,见死不救之人?” “哦,不,不是……” 见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婳儿急忙摆手解释,:“我只是觉得降妖司事务繁多,怕你一时半刻抽不出身来……所以,才有些吃惊罢了……” “哼,那些小事对我来说不过都是挥挥手便解决的事!算不得什么” 他转过身背对着杏婳儿,面色冷冷的,眉眼之间一片傲气。 “是了是了,司羿大人最了不起了!是小妖我小看了神弓大人!!” 杏婳儿急忙笑眯眯的在他身后点着头附和,婳儿也看出司羿似是有些生气了,也知道他那性子是吃软不吃硬的,不由笑着又在他身后哄道,:“婳儿给神弓大人赔不是,好不好?嗯?” “你……!” 司羿气的转过身来,本是板着的俊脸看着眼前这笑的璀璨的小脸一时间竟没了脾气,只是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这丫头!” “唔~痛~~~” 她揉着额头,小声低呼,脸蛋在夕阳的照耀下红扑扑的。 “之后有何打算?” “打算?” 婳儿微微愣了一下, “听闻魔界与人间的交界之处经过一个月前那次变故已有一处封印松动,那个地方就在风岭山,你可要要前去探查一番?” “封印松动!?那也就是说我可以去魔域见我娘亲了?我自然是要去!”婳儿眼睛一亮,追问道。 “只是听闻风岭山路途艰险,气候变幻莫测,常有妖兽厉鬼出没,你怕不怕?” “只要能见到我娘亲和爹爹还要莫叔叔,我就什么都不怕!”婳儿目光炯炯的回应道, 司羿素来冷峻不羁的面容看着她桃李般的笑颜,眼眸里也不觉间流露出笑意,他仰头朝着蔚蓝的天空吹了一声口哨,没过多久,便见一只巨大的金色大鹏鸟朝着他们飞了过来,盘旋在半空中朝着他们洪亮鸣叫。司羿微微扬了扬唇,揽住婳儿的腰肢,身子宛若离弦之箭轻然落在了那大鹏鸟的背上,耳边传来男人清冷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坐稳了……” ps:每个人的磁场真的不一样,婳儿和司羿在一起,真的就会不自觉的变得可爱调皮,哈哈哈,但是一看到空烟寐,就……害被虐被虐…… 第八章新主人和后爹 司羿和杏婳儿在山野间又行了数十日,这日刚到‘须臾山’,不过走了半个时辰,不想司羿后背的血玉彤弓忽而‘嗖’的一下从他身后飞出,直朝着山崖间快要淹没的一片彩色霞光直飞而去。 ‘司羿,你的弓箭!” 婳儿声音未落,便见身边红色身影已如闪电般疾掠而过,宛若一道红色光影,随着那霞光飞掠而去,婳儿也急忙不假思索的跟了过去,“司羿,等等我!| 待婳儿气喘吁吁的追到一个山谷时,看着站在不远处大红色身影如山石一般坚挺矗立的司羿,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去刚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前方,她不由也顺着司羿的目光朝前望去,一时间不由愣住了。 他们几步外的山石上,一个红衣女人背对着他们站着,红褐色的头发在山风中幽幽飘扬,容颜晶莹似雪,美的不可方物,神情极为骄傲,就连那微微垂下来的目光似乎都是在施舍众生,她佳白如玉的掌心里还拿着一块发着淡淡紫光的晶石,那七彩霞光正是从这晶石中散发出来。 她另一只手则握着司羿的血玉彤弓,那素来只听命于司羿的彤弓此刻正安安静静的乖顺躺在那女子的掌心里。 “你……是什么人?” 婳儿不解问道。 “我————”山崖边的女子微微回过头来,衣裙上的红色木棉花似乎也随着她的举动而一朵朵在她裙子上绽放,婳儿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正泛着盈盈幽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司羿,优雅而缓慢的抬起手指指着司羿,苍白到透明,甚至能看到晶莹皮肤下道道深青色的静脉,饱满的指甲涂着鲜红色的蔻丹,那么的艳丽, “我——是他的新主人——” “新的主人?怎么可能呢?”婳儿不相信的摇摇头,:“他的主人可是在上古时……射下天上九个太阳的后裔!只是如今去向不明……” “这把彤弓就和他之前的主人一样傲气从来不会被人肆意操控……除非,”她声音未落,忽然挥起衣袖弯弓搭弦朝着那棵大树射了过去,之间一片火光凌空而过,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眼前那棵巨树便轰然倒落下去。 这下就连婳儿也说不出话了,那把彤弓素来只听司羿一个人的话,但是此刻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所使用,那威力之大更甚于司羿使用的时候, “怎么样,现在信了么?神弓之灵,司羿?”那女人缓缓收起手中的彤弓,高傲的仰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凝滞的司羿,看着他那冷峻不羁的眼眸里隐藏不住的震惊,得意的微微笑了起来,:“你现在相信我是你的新主人了吧,还不过来跪拜!” “若是你还是不信,我这还有一件东西……”她缓缓摊开掌心,一块青铜如意宫灯便在她白皙的掌心里冉冉盘飞,那宫灯上青铜斑驳,似乎从远古而来,上面雕刻着复杂的文字和图腾,在一片白光中散发着金色波光。 “那是他的东西…………”司羿失声道,神情泛着异样的激动,“他在哪…………” 那红衣女子不疾不徐的缓缓道,:“不知道,我本是这‘须臾山’中的山神之灵,因为一次因缘巧合之下,我救了后羿一面,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所以他便将‘青铜如意灯’送给我,还传授了我御箭之术,他还告诉我,如果有一日,我有幸可以遇到那把上古彤弓,便让我做这神弓的新主人……之后,他便不知所踪了……” “那的确是主人的东西……”司羿如同着了魔似的紧紧盯着那女子手中的‘青铜如意灯’,神色一片惘然。 “那你还不快来跪拜新主人!见此神灯如见主人!难道你想违抗他的命令么?!”那女子素手一抬,将那宫灯悬与高顶之上,放出的光芒刺目异常,司羿便仿佛若失了魂一般径直走到她面前,身形笔直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清冷冷的声音坚定若磐石叩击 “司羿拜见主人” 那红衣女子看着乖乖臣服在自己绮丽红裙之下的司羿,唇角边终于缓缓流漏出满意的微笑, “好,很好~~~起来吧~~~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新主人,上天入地,你要任我差遣~~~呵呵~~~” ~~~~~~~~~~~~~~~~~~~~~~~~~~~~~~~~~~~~~~~~~~~~~~~~~~~ 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那女人没有真的让司羿去上天入地,但是这所谓的主人却是一天都晚没少奴役司羿, 不是让他去‘神风林’砍伐树枝,便是去柒田边挖井挑水,风雨林里终日阴雨绵绵,而柒田四周则无一棵树木,烈日高悬,极为酷热。司羿每日都是浑身湿透的背着一大摞枝木直到日落才走出来,那一身耀眼的红衣全湿透了,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杏婳儿每见到他从林子里出来,都会给他递上一碗煮好的桑菊茶,他喝了茶,便又急匆匆的去见这‘新主人’,这个‘新主人’似乎生怕他闲下来,常常是一件事还没做完,便又吩咐他去做另一件事,而且还都是极为细小的事情,仿佛在她眼中,司羿便只是他的一个仆人而已。 这日,杏婳儿终于忍不住拦住了这几日忙的像是个陀螺一样的司羿, “司羿,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哦,主人说芸河边的的荷花开的很好,让我去采了些来……”司羿从那怀中那一大捧荷花里抽出来两叁只递给杏婳儿,目光明朗的扬了扬唇,:“你喜欢么,送你两只” “……我不要……” 杏婳儿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欲言又止,不过她眼中余光看的那些刚采摘下的荷花还带着露珠,甚是娇态可人,又有些心动,刚想接过来,谁知她手还没触碰到那花瓣,司羿便又自顾自的将那荷花收了回来,看着那些荷花神色郑重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还是都拿给主人好” 婳儿气得脸都白了,却又不好发作,只是闷闷道,:“你不觉得她总是把你当仆人使唤么,随便一些小事都要你去做” 司羿却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既然是主人,服侍主人是我的本分” “可……可是……”婳儿话还没说完,司羿却已急急打断了她,看着东边天际的一抹粉色流光,:“主人又在叫我了,我先去看看” 说罢,便大步急匆匆的朝着那仙葩宫赶了过去,婳儿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她看着那满池的荷花微微思索了片刻,也悄悄跟了过去。 仙葩殿里。帷幔飘飘,桌子上的白玉瓶子里插着刚刚采来的荷花。 帐中美人懒懒的卧在床榻上,看着帐子外的静静站立的那冷峻不羁的红色身影,抬起幽幽素手软软指挥道,:“去~~~~把浴足桶里的水倒掉~~” 司羿面色微微僵了一下,他看着帐子中的的那个婀娜多姿的身段,薄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嗯?……你不愿意?” 帐中的女子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妖娆而又慵懒, “……不是” 司羿沉默了片刻,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刚要弯身端起那个浴桶,却被另一只素白的手指摁住了,“让我来吧,” “婳儿~~?” “你的手是拉弓射箭,斩妖除魔的,不是用来做这些事无聊的事的~~~” 杏婳儿本来是脾气温柔和善的,可是看着司羿这些日子叁番两次的被这‘新主人’不停使唤羞辱,不由也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看着刚才情景,终是没忍住冲了过来。 “斩妖除魔~~呵呵,说的倒是好听……司羿呀,你面前不就有一只多嘴多舌的小妖么,你怎么还不除了她?” “我……”司羿愣了愣,冷若锋锐的俊颜不觉的紧绷了起来,他将婳儿挡在身后,思索了片刻,锁着眉头正色道,,:“掌司大人说过,天下之妖,亦分好坏,不可一概而论,婳儿虽然是妖,但是她心性善良,未曾害过人,所以我……” “够了!啰啰嗦嗦的,我没兴趣听你的长篇大论~~~~~”帐子中的女人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随即,又是几团烟雾从帐子里飘了出来,只听那女子又懒洋洋道,:“既然你这小妖这么喜欢抢活干,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婳儿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有些费力的抱起那个浴桶,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外走去,司羿不放心的刚想跟过去,却被帐子里的女人叫住了, “司羿,你站住,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你做,今晚我想吃烤兔腿,一会你陪我去林子里抓几只兔子回来烤~” “…………” ~~~~~~~~~~~~~~~~~~~~~~~~~~~~~~~~~~~~~~~~~~~~~ 树林里, 杏婳儿搬着已经倒空了的浴桶往回走去,这木桶即使清空了水,仍是沉的要命,又大又沉,纵没一会就累的她气喘吁吁的,她将那木桶重重放在地上,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急忙扶住了身侧的一棵大树,微微喘息着,脑袋里那熟悉的钝痛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传了过来,她不由扶着额头,脸色开始渐渐发白。 那种感觉……又要来了么…… 突然,一股极为陌生的魔气在身边环绕开来,随即耳边传来一个尊贵骄傲,不可一世的声音在身边泠泠响了起来, “……看来你这具身体还真是不中用了……” “你是谁……” 婳儿迷惑的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一身黑金色蟒蛇锦衣,额头上生着两只魔角的男子,那男人生着一双黑金色的妖眸,面容英俊尊贵而又高不可攀,尖削的下巴不可一世的微微扬着,目光中似乎有黑金色的火焰在燃燃跃动,令人望而生畏。 “你就是她的女儿?”他一步步走近婳儿,婳儿防备的一步步朝后退着,眼前这个奇怪而陌生的男子的目光极为古怪,仿佛在穿透这个身体,看向真正的她,婳儿紧紧抵着身后的大树,在那压迫性的目光下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双黑金色的妖眸,难以动弹。 “却是有两叁分相似,不过……也便只是是那两叁分罢了……”那黑金色衣服的男人眼眸微微眯着,似是有几分调侃,又有几分不悦,她甚至能感受到一丝男人眼中奇怪的醋意。 “你到底是谁……”婳儿不安的看着着眼前男人额头上的魔犄,微微蹙起眉头,“你是魔族的人……?!你认识我娘亲?!” “哼~是又如何?” 他似是不愿意与她多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的丹药朝她递了过去,仰着下巴命令道,:“吃了它” “这是什么?!” 杏婳儿警惕的摇摇头,不肯就范, “你还真是跟娘一样麻烦~” 那男人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的将婳儿拽到面前,将那颗丹药强行喂入了她嘴里, “咳咳咳……咳,你给我到底吃了什么!!?”婳儿一边难受的想咳嗽出来,一边急促问道,“你真的认识我娘亲?她在魔域过的好不好?那我爹爹呢,还有……还有莫叔叔,他们……都平安么?” 那男子的面色在听到‘爹爹’‘莫叔叔’的时候,陡然间就阴沉了下来,就连目色也冰冷了许多,他不再理会杏婳儿,衣袍一扬,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你是从魔域来的,那你带我去见我娘亲好不好,求求你……你带我去见她吧……我要救他们出来……” 婳儿急忙朝着他的背影追了过去,在他身后焦急的大声央求。 闻声,那男子的背影蓦然顿住了,他回过头来黑金色的妖眸在树影下闪烁着错综复杂的波光,那邪冷的目光神色霸道而不容反抗, “你娘在我身边过的很好,你这丫头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人间,我自会保你平安,但是你……不!准!去!魔!域!” ps:后爹不如亲爹亲~~~梵幽螭,你这么吓唬婳儿,就不怕糖莲子回去跟你算账么!!!哼哼哼~~,不过也怪不得大殿下,毕竟也是情敌的女儿么,这后爹难当的说~~~~~~~~ 第九章肌肤相亲倒也值了 魔域,西北方向的白虎墟。 “大殿下,你将那个‘火璃果’给了那个小丫头?火璃果如此难得,为何就这般轻易给了那小丫头?” 贴身侍卫冷银不觉间握紧了拳头, “不错……我既然答应了她,自然会做到” “殿下何必对那女人如此遵守承诺,之前殿下便是中了她的计,险些失了性命,冷银愤愤不平的大声道,“若不是‘叁堰魔军’及时赶到,后果……” “够了,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说” 梵幽螭冷色一沉,沉声呵道。 见梵幽螭脸色寒冷,冷银不敢再多言,只是闷闷低着头,梵幽螭深吸了一口气,刚侧过身,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的糖莲子, “你先退下吧……” 梵幽螭眼眸掠过一抹波光,朝着冷银道。 冷银目光阴沉不悦的扫了一眼糖莲子,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你把火璃果给了……阿萸?”糖莲子捏了捏手中的篮子,咬着唇瓣轻声道, “做什么这么吃惊,这不是我早就答应我的事”梵幽螭缓步走到糖莲子面前,看着她那一双吃惊清澈的眸子,那妖金色的墨眸微微眯了起来。 “是……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帮我了……”糖莲子垂下眸子,小声道。 “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小气?”梵幽螭不屑冷笑了一声,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虽然之前险些被你害死……不过,我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 糖莲子轻呼了一口气,她刚想抬头说声谢谢,便听他自语似的又低声道,“反正我也不算太吃亏……’,虽然那晚是他强迫了糖莲子,至少也与她肌肤相亲,勉强算是尽兴……如此一来,受些伤换来那夜春宵一刻,与他来说自然是值得的。 “什么叫做不太吃亏?”她心无旁骛的蹙眉问道,梵幽螭便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别有深意的笑着审视着她圆嘟嘟的脸蛋,挑了下眉头,没有说话,但是只是那一个动作,糖莲子却是忽而想到了什么,她面颊立即腾红起来,恨恨的咬了咬唇,转身就要走,却被梵幽螭一把拉住了,明知故问的笑道, “方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生起气来?” “谁跟你好好的!!”糖莲子有些恼怒的甩开他的手,那晚被梵幽螭强迫了之后,一直和梵幽螭冷战,躲着他避着他,若不是方才无意之中听到了他和的 对话,她早就转头走了,如今梵幽螭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还得意洋洋,让她不想又想起那晚被他强迫着羞辱承欢,脸色都气的发白,眼眶不觉间变得湿乎乎的。 “是么,哎……本来,还想与你说些阿萸的事,不过既然你不想听,那便算了……” 梵幽螭似乎总能轻而易举找到糖莲子的软肋,让她不得不屈服,就如同他看似无意的说着,却也在心中笃定糖莲子一定会忍不住询问他更多阿萸的事。 果然,糖莲子的身影顿住了,她踟蹰的回过眸来刚想说什么,梵幽螭却忽而面色一变,看着遥遥走过来的那个身影道,:“晚些再与你说,你先回去” 说罢,便朝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岩石深处。 深夜,待梵幽螭处理完公务回来,去敲糖莲子房间的门,却是久敲不应,起初,他只是以为她又在发什么脾气,但是如此等了一会,却听到里面全无声响,他失去耐心的猛然推开了房门,里面却是空空如也,糖莲子竟不知所踪。 之后那几日,梵幽螭将魔域西北地带近乎翻了个底朝天,却全都没有找到糖莲子,甚至连她一根发丝的气息都没有感应到。 他倚靠着窗边,望着窗外密密麻麻飞舞的鸦群,幽幽陷入沉思, 他早已在魔域西北方设下了暗界,凭她一个人之力根本无法离开这里,而且他走之前已透漏了阿萸的讯息,以糖莲子的个性就算想要偷跑,也定会确定阿萸是否平安才会离开。 那她……究竟会去了哪里…… ~~~~~~~~~~~~~~~~~~~~~~~~~~~~~~~~~~~~~~~~~~~ 魔域禁地,十刹血魔山。 冰雪呼啸,寒冷异常,四周荒芜一片,寸草不生,便抵尸骨嶙峋, 一条猩红的血海在皑皑白雪之中川流不息,泛着血腥恶臭。 糖莲子从昏迷中醒来,只感觉浑身的骨头每一处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穿透,她迷惘的低头看去,不由脸色一阵雪白,她清晰地看到,她被高高的吊在悬崖之下,身上被钉了七枚锁魂透骨钉,让她使不出一丝灵力,,鲜血从肩膀往下流。一滴一滴地滴在脚下的血海之中。 她只觉那些长钉没入身体,痛得无法呼吸。仿佛割肉离骨,千刀万剐。哪怕只是轻吸一口凉气,也让她痛的近乎昏厥。 寒风夹着冰冷的风雪呼啸不止,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撕成万千碎片。 这里……到底是哪里……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十一章活罪难逃 糖莲子浑身都冻得微微发抖,她已经记不清被关在这里几日了,这个山崖中空无一人,只有无休无止的寒风和冰雪不停地在脸上挂过,那冷冽的划过挂过她娇嫩如花的脸蛋,便仿佛刀割一般的疼痛。 糖莲子那日在这风雪簌簌的山崖间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吊在悬崖下,身子也被定着透骨钉,浑身剧痛无比,而对面站着一个浑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纱的魔女,那魔女冷冷告诉她,是魔尊的意思要将她关在这里,虽然他勉强答应梵幽螭不杀她,但是只差一步,糖莲子便将他千辛万苦布下的封印打开,还险些害他痛失爱子,这口恶气他又怎么可能会一笔勾销。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授命‘瑶风女’将她关入了魔族‘雪骷禁地”之中,这魔族禁地是惩不听话的外族俘虏,为了防止有人劫囚,非魔族血脉根本不能打开禁地之门,任凭那人有多神通广大,只有没有魔族血脉,就无法撼动这禁地之门一丝一毫。 又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无数的雪花扑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有万千蚁兽在她脸上啃咬,疼的脸色雪白,胳膊好像也已经麻木的失去知觉,身体上的伤口结着血痂,就连神志也渐渐的不再那么清晰。 她只是觉得很痛很痛……身体像是要被什么硬生生的撕碎……很冷…………很冷,很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么……她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可以,我不可以睡,不可以睡……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做完…… 我还没有见到阿萸……我们还没有一家团聚………… 阿筮……销魂……………我好想你们………………我,我……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看不见你们…… 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难道又要分开了么…… 她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下一次一定会魂飞魄散吧……那她是不是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她看着山崖下一大片一大片白花花的残破尸骨,两串清澈的泪珠不由顺着那冻红的小脸绝望伤心的一串串滴落下来…… 她起初只是小声呜咽,到最后终究是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又快要陷入昏迷,忽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响动,她努力挣扎着抬起眸子去看,便见到对面的山崖上的金色石门散发出一片金色华光,随即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个身穿蓝金色衣袍,风姿俊魅,身影矫健修长的男人匆匆出现在山崖之间,那男子戴着嵌着朱丹的金冠,额上的魔犄在雪色中泛着墨玉似的冷光,墨眸乌金而妖异。 “幽……螭……” 糖莲子愣了一下,失血的薄唇无力的张了张。 “……你……你竟真被关在这里!!父王他……!!!” 梵幽螭看着吊在悬崖间衣衫血痕斑斑,容颜憔悴,近乎奄奄一息的糖莲子,眼眸间皆是噬骨的痛意和怒火,他的拳头在漫天风雪间捏的咯咯作响,脸色暗沉如水。 若是自己再晚来两日……糖莲子怕是真要在这里魂飞魄散,化为那万千尸骨上的碎屑尘埃。 “等我……我这便救你下来……” 梵幽螭心急如焚的说着。朝着那道悬空索桥急步而去。 那山崖与山崖之间只有一道褐色锁桥,然而梵幽螭刚踏上一只脚,那索桥立即‘哗啦’一下燃烧起熊熊烈火,黑色的魔火呼啸喷涌,里面似乎还闪烁着锋利的剑芒。 见状,梵幽螭眼眸闪过一片凌冽暗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碎魂火阵……是魔域最凶险的法阵…… 魔尊……这次是真的要她的命,要将她一直困死在这里……直到魂飞魄散…… 糖莲子似乎对这一切还茫然不知,她只是看着那索桥上的熊熊烈火,虚弱的摇着头,:“不要过来……别管我……你别过来……” 梵幽螭沉默不语,只是又往前踏上了一步,顿时那魔焰更加凶猛,竟窜起半头高,熊熊烈火在他的脚上和腿上疯狂扑咬燃烧,鲜血顺着他的膝盖上寂寂流淌下来。 “不过来……你别过来……不要走了……” 她惊慌的说着, “……梵……梵幽螭……你站住……” 糖莲子看着双腿染血仍然固执往前走的梵幽螭,自然也是又是心疼又是不安,她在绳索上用力挣扎着,只磨得手腕都出了血…… 她不想再欠他什么……她知道无论怎么样,她都还不清他的情债,他每一次付出,那就像是一把枷锁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互不辜负。 然而任凭她怎么阻拦,梵幽螭都置若罔闻,转眼间已经跌跌撞撞在走了一半的桥索,那熊熊魔火见是无法阻拦阵中之人,变得更加愤怒疯狂,火焰里的锋利暗刺也一次比一次凶狠异常,忽而,梵幽螭的身影蓦然一顿,两只黑红色巨大锋刺已狠狠戳穿他的两个膝盖,顿时那冰蓝色的衣袍上鲜血如注,染红了一大片衣袍。 “……幽螭……幽……螭……” 糖莲子脸色发白的叫着他的名字,声音里拖着浓浓的哭腔,“你回去!我让你快回去…………不要再往前走了……不要了……你走,你快走……!” “吵死了,你就不能安静会么!!” 梵幽螭嫌弃的皱皱眉,抬手一把将那两只斜插进他膝盖处的两枚魔刺扯了出来,随手甩下吊桥,猩红色血立即顺着那膝盖的伤口汩汩流淌而出,他的脸色却没什么波澜,他冷冷站起来,只是走了两步,便又扑通一下半跪在了魔火之中, “幽螭…………梵幽螭……你别过来了……我不要你救……不要你救……” 糖莲子看着在那熊熊火焰中匍匐前行的倔傲身影,看着那些魔火和暗刺在他身上穿刺出一道又一道伤口,鲜血肆流,眼泪终究是忍不住一颗又一颗的落了下来,她刻意哭着大声道,故意要激怒他,让他离开, “梵……幽螭,你别以为你这样会感激你…………我不要再欠你的…………我不要再亏欠你……你走……我不要你救我……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夫君,他们会来救我的……我不用你救我…………” 一道暗刺燃上那张弧形好看的脸庞,又是一道血痕出现在他脸上,他不以为意的抬手蹭掉脸上的血珠,糖莲子才发现梵幽螭手上也早已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我要你走……你走…………你走…………!!!你走!……我不要你救我……你走……你走…………” 她哭的撕心裂肺的,小脸上一片梨花带雨,凄凄惨惨。 虽然明知道她是想逼自己离开,但是心口的妒忌之意却比身前的烈火还要疯狂的啃咬着他的心脏,又冷又痛,梵幽螭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黑金色的眼眸里狂妄而阴冷,回呛道,:“等你的夫君……呵呵,他们二人谁有本事能进得了这‘雪墟谷’,你等他们来救你,便只能等死,只会魂飞魄散……!我便是要你欠我的!!!我要你永远都还不清!!!” 熊熊烈火之中,那双黑金色的妖眸含着无坚不摧的坚定和霸道,宛若绳索层层绕绕纠缠在糖莲子心口,难以摆脱。糖莲子说服不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着急的干落泪,串串泪滴又不知不觉的从她脸上涟涟落了下来,宛若露水。 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中遥遥飞来几只骷髅巨鸟,它们千百来来一直生活在这里看守奴隶和俘虏,生性极为凶残,似是怕糖莲子逃脱,只见怪异的在半空中飞旋了几圈,朝着糖莲子飞扑过去,在她身上胡乱啄着,那锋利的爪子和鸟嘴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道, “走开~~!啊!走开~~” 糖莲子痛的失声叫了起来。 “住手!!本座让你们住手!!” 幽螭大声呵斥道,然而那骷髅鸟们素来只听魔尊一人的命令,似乎不理会梵幽螭,梵幽螭脸上顿时浮起闪一片雷霆怒色,黑金沙似的妖眸里一片电闪雷鸣,满是邪煞之气,他手中幻化出一根紫雷鞭,朝着那群骷髅鸟狠狠抽了过去,那紫雷鞭上紫茫闪烁,泛出一片雷电波光,随即那一只攻击着糖莲子的骷髅鸟便被狠狠击落,化为烟尘,随即,二只、叁只、四只…… 然而,那栖伏在山林间的骷髅鸟似乎感应到了同伴的危险,密密麻麻的骷髅鸟从天边飞了过来,仿佛一张黑色的大网,朝着他们杀气腾腾的俯冲而来。 梵幽螭面色一凝,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糖莲子,又看着悬崖下的滚滚波涛汹涌的血海,心念一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他手中的紫雷鞭子再次呼啸而来,只是没再抽向那些骷颅鸟,而是使出全力抽在了吊缚着糖莲子的绳索上,只听‘喀嚓’一声,绳索应声而断,糖莲子便若断了翅的蝴蝶从悬崖上飞落下来,落进了那片水流端急的血海之中,眨眼之间便没了踪迹。 “莲儿……!” 梵幽螭眼眸一紧,跟着从绳索一跃而下,飞身扑进了那片波浪涛涛的血海之中。 ps:梵幽螭。。我怀疑你严重克妻…………小莲子一和你在一起就总是受伤,,,,被虐… … 第十二章被两个夫君虐待? 糖莲子从血海边石滩边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疼碎了,浑身都湿漉漉的,不过好在手上的绳索已经断开,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还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蓝金色的衣袍上也是血痕斑驳,俊魅脸上带着几道利刺扎过的伤痕。 “幽螭……梵……梵幽螭,你醒醒……醒醒,……” 她有些艰难的爬过去,跪在他身边,一边拍着他的脸一边焦急的叫着他的名字。 须臾,梵幽螭微微蹙着眉头,醒了过来,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性命无虞的糖莲子,黑金色的眼眸方微微释怀,|“你没事……就好……” “……你伤的严不严重?我们……我们现在在哪里?” 糖莲子环视了一圈陌生的四周,用袖子蹭掉脸上残留的海水小脸一片担心的看着他被血染透的双膝。 梵幽螭也抬眸看了一眼四周,脸色沉着。“这里像是无极岛……” “无极岛是什么地方?” 梵幽螭眯了眯眸子,轻声道,:“魔族和鬼黎族数百年来一直多有纷争,但是唯有无极岛是两方约定好皆不会踏足的地方,所以这里住着许多不愿意卷入两族纷争的人,此地尚算太平” “那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躲一躲……” 梵幽螭说着便站起来,没想到刚走两步,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方,脸色煞白,那染血的双膝似乎又有献血渗了出来,糖莲子不由想索桥上的两根利刺狠狠戳入他的膝盖时的场景,眼眶不觉间湿红起来, “……幽螭……你的腿是不是伤的很重……快让我看看……” 梵幽螭却摇摇头,有些固执的咬着牙站起来,又往前走去,然而那膝盖上的剧痛让他每走一步都极为吃力,他需要很大的定力才不会摔下去,只是几步路而已,他额头上已经渗出层层冷汗,眼看他站立不稳要载倒下去,糖莲子连忙跑过去搀扶住他,扶着他一步步慢慢朝着山洞走去。 明明是很短的路程,他们却走了好半天,到山洞时天都已经快黑了,糖莲子气喘吁吁的扶着面色苍白的梵幽螭坐下,便急忙蹲下去查看他腿上的伤势。 他腿上的伤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已经血肉模糊一片。两条腿竟然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有些地方的皮肉都被烧焦了,那该是有多痛……她全身都有止不住的发着抖,终是忍不住捂着嘴小声的呜咽起来,眼泪一串串的顺着衣襟砸落下来。 “小伤而已,过几日就好了,做什么又哭了?” 梵幽螭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安慰道。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说是小伤!我都说了让你别过来了!”她含泪嗔怒的瞪着他,圆嘟嘟的脸蛋上泪光一片。 “我不过去,难道眼睁睁看着你魂飞魄散?” 梵幽螭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着自己的伤口忽而笑着勾起她的下巴道,“记住,你又欠我一次……若是以后我变成了残废,你可是要对我负责啊~~~不能嫌弃我不要我,嗯?”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糖莲子一把拍掉他的手,又气又急的朝着洞口张望去,“你说这无极岛上有没有大夫?我去请个大夫来” “眼下那不是重要的……”身后人幽幽道。 糖莲子气得刚想问他什么才重要,却被他拽了过去,随即她只觉后心一阵莫名的强大魔气涌入身体,身上的几处传来沉沉撕痛,她不由的低吟出声,又是一股魔气输入体内,那七枚透骨钉蓦然从她身体中飞离出来,‘叮叮咚咚’的落在了地上。 …………呼,糖莲子看着地上的钉子,想着这些日子它带给自己的痛苦折磨,仍是心有余悸。 她一把挥开那些寒钉,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梵幽螭躺在一处干净的地方,“你再休息一会吧……明日一早,我们去找岛上找大夫……” “让我搂着睡………” 梵幽螭突然伸出长长的手臂,朝着糖莲子眨眨眼睛。 “……”糖莲子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却是没动。 “让我搂搂……” 他再一次不死心的说着,黑金沙似的眸子泛着点点金光, 糖莲子瞪了他一眼,将脸扭向洞外。 “只是一会,就一会儿……” 他像个孩童要糖似的耍赖着说道,语气里带了些央求的意味,糖莲子看着他那样子,终究是拗他不过,轻轻躺在他旁边。 梵幽螭眼眸掠过得逞的笑意,立即将身边的软玉搂在怀里,糖莲子的身体很软,就像是在抱着一个软软糯糯的糯米团子,很是舒服,仍不住搂的更紧了些。 那感觉不由让他想起糖莲子失忆时那段日子,她也如现在这般乖乖的躺在怀里,眼里偶尔会露出有些淘气烂漫的笑容,抱着他的胳膊睡得香香沉沉的。 若是还能回到那时………… ~~~~~~~~~~~~~~~~~~~~~~~~~~~~~~~~~~~~~~~ 翌日,刚到清晨,梵幽螭便被一阵敲打声吵醒,他睁开眼怀中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是洞口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待扶着石壁走到洞外,却看见糖莲子正在搭建一个简易的木推车,她看见梵幽螭,便扬眉一笑,起身拍了拍那小木板车,“虽然做的有点丑,但是也将就着能用,就暂且委屈大殿下啦,快上来试试!” “……你要推我?”梵幽螭受宠若惊的微微一愣,“不必了,我还能走……” “还说能走!你看你的腿又流血了……!” 糖莲子目色心疼的指着他双膝上的鲜红血渍,小脸垮了下来,“我可是辛辛苦苦做了一早上呢,我不管,你一定要坐!快!!上来试试!” 梵幽螭本想拒绝,他倒不是嫌那车简陋,只是不想累到糖莲子,奈何看着糖莲子不高兴的小脸,终究是没拗过她,上了那简陋的小木车,糖莲子这才脸上露出笑容,拖起车把朝着洞外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山路崎岖,小莲子毕竟是个女儿身,推着那小木车已有些吃力,再加上一个大男人坐在上面,更是每走几步都费力的很,梵幽螭怕她劳累想下车,糖莲子却担心他的腿伤严重硬是不肯,二人正僵持间,糖莲子一赌气硬是将木车往前推,却没想到车下绊着个石头,一时间连人带车一并从小山坡上滚了下去。 山坡很小,虽然二人无恙,但是却搞得他们身上都是野草,那模样十分狼狈,糖莲子想着方才那滑稽一慕,又看着头上肩上都沾着不少野草的梵幽螭,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直笑的捂着肚子,眼里快渗出泪花,梵幽螭也被她气笑了,无奈的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你呀……真是调皮……” 他们正笑闹着,突然从草坡间又窜出几十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紫衣妇人,头戴着一层紫色纱巾,手中杵着一个青头蛇杖,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说!!” 伴着一声怒喝,数百道长矛直直对着他们二人。 “阁下应是……九愿婆婆?” “你认识我?你是魔族之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梵幽螭不慌不忙微微一笑,昂了昂下巴,纵然眼下如此落魄,却仍是难掩一身的王胄之气,不疾不徐道,:“听闻无极岛的岛主九愿婆婆素来无意于魔族和黎族的争端,很多不被融与两族的痴男怨女都逃到无极岛上乞求庇护” “你们……也是逃出来的?”九愿婆婆身后的一个女子审视着他们二人,惊讶的问道。 “没错……我们也是从魔族逃出来……” 梵幽螭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他无视掉糖莲子眼眸里的惊讶,只是深情温柔的拉起糖莲子的手,信口说道,:“这个女人本已经嫁做人妇,只是她那两个男人待她极差,每日非打即骂,身上被打的尽是伤痕……” “我哪有……” 糖莲子奇怪的皱起眉头,刚想纠正,却又被梵幽螭打断,一脸正色的叹口气道,“这傻女人性子柔善,被那般折磨,只是自己忍着苦果,也不愿意说她男人的坏话,我便是不忍她日日被那两个混蛋折磨,所以才带她逃到了无极岛……” 糖莲子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由叫道,:“你别胡……” 梵幽螭却突然糖莲子一把紧紧搂在怀里,神色似是温柔而神情,:“莲儿,我知道你怕牵连我……但是我不怕,我说过要保护你生生世世的,任何人都不会把我们分开,因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梵幽螭嘴上说着深情款款的话,暗地里却重重掐了掐糖莲子的腰肢,示意她配合自己,糖莲子只得咬了咬唇默不作声了。 “看来他们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婆婆,不如我们就收留他们吧……”九愿婆婆身后的一个女子道。 “你们当真不是来寻衅滋事的?” 九愿婆婆将信将疑问道。 |“婆婆您看我们二人逃亡时一个比一个伤的重,治伤还来不及,又怎么敢来寻衅滋事呢?” “是啊,婆婆……我看他们似乎真的不像是坏人,你看他们伤好可怜……不如,我们就收留他们吧……”九愿婆婆身后的另一个女子打量着他们的伤势,也不由附和道。 九愿婆婆打量了他们几眼,命令其他人收回兵器,缓缓转过身道, “好吧……你们二人随我来吧……” 梵幽螭方微微松了一口气,拉起糖莲子的手跟着无极岛的人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他们一行人一路前行,直到穿过一片乱石滩,方停在了片村落前,那村落古朴干净,村口处坐落着一个泛着红光的巨大神石,石头上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手掌印。 “这是……” 梵幽螭看着眼前这红光的神石,目色渐凝, “这是九愿神石,凡是要进九愿村,必须在神石面前立下生死不离契书,这也是无极岛的规矩!” “死生契阔之约……”糖莲子怔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九愿婆婆青蛇杖重重杵了一下地面,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婆婆莫怪,女儿家众目睽睽之下说些山盟海誓自是有些羞涩,让我来吧……” 梵幽螭微微笑了笑,牵过糖莲子的手信步缓缓走到那快巨大的神石前,俊魅的面容在那片神光照耀下视乎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视线,黑金色的妖眸幽幽看着眼前神石,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梵幽螭在九愿神石前发誓,生生世世只会爱糖莲子一人,永携鱼水之欢,共盟鸳鸯之誓,纵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永不离弃……” 说罢,他握着糖莲子的手一并按在了那块神石的巨大手印之上,顿时,糖莲子只觉一股奇怪的热流从神石内流入体内,让她心神共颤。 …………!!! 她难掩震惊的看着梵幽螭坚定的神色,那如天山湖水般清澈眸子颤抖着粼粼水光,朱唇刚想说什么,不想眼前男人却突然俯身而下,那烫热的唇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她如花娇软的唇瓣上,霸道而又深情,浓若烈酒,糖莲子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头脑一片空白。她红着脸蛋下意识想推开他,可是腰肢却被他搂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朦朦胧胧间,耳边似乎有众人的呼唤声和喝彩鼓掌声,如雷贯耳,不绝如缕。。。。。 第十三章难相负 “这便是二位的住房,已经打扫干净了,你们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引路的那个婢女叫做彩蝶,爱说爱笑,性格亲近,她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糖莲子,轻声道,:“姑娘,你放心吧……九愿婆婆虽然看着有些凶,但是她人很好,你只管安心住在这里,有我们在,你那两个坏蛋男人肯定不敢来找你麻烦!” “……其实……” 糖莲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觉腰肢又被人掐了一下。 “哈,那就多谢”梵幽螭打断了糖莲子的话,笑着道了谢,便随手揽着糖莲子的肩头进了房间,关紧了房门。 干净的屋子内,布置的很是精巧,袅袅檀香从香炉里冉冉飘落出来~ “梵幽螭!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糖莲子一把推开还把手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梵幽螭,小脸有些怒气腾腾的,“他们……从未曾辱骂过我,也未曾打过我,阿筮和销魂对我很好的!!” 梵幽螭不屑的将余光瞥到窗外,不以为意的道,:“我不那么说,又怎么让九愿婆婆对你心生同情,愿意收留我们,让我们暂时有个容身之所” 无论何时,只要听到她心心念念维护那两个男人,他的心就一片妒火烈烈。 “就算如此……那你,那你也不该,不该那么说……” 糖莲子咬着唇低声道。 “那不如你教我该如何说?”梵幽螭故意气她,转身坐在床上,高昂着下巴微微眯着眸子上下审视着她,“”你这一把年纪了,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说你是妙龄少女与我私奔,怕是也不会让人相信吧?” “你…………!!!!”糖莲子气得叉着腰瞪着他正欲发作,可是想想好像又是那么回事,她又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将床上的被褥抱下来,在地上铺整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梵幽螭有些疑惑的道。 “睡!!觉!!” 糖莲子将脸埋在地上的被子里,瓮声瓮气的道。 “这么大一张床干什么还分开睡?来,来我这里……很暖和的……” 梵幽螭轻拍了拍她裹着厚厚被子的后背,轻哄着笑道。 “我才不要!!男女有别!还是分开的好!!” 她将整个脑袋都缩在被子里,将自己裹的和蚕一样,在被子里大声道。 “”…哎……你还真是………”梵幽螭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她的被子,妥协的轻声道,:“夜凉地冷,你一个女子受不住的,我睡地上,你去睡床……” “不用了,我不冷 ” 她埋在被子里,不肯动。 “快些起来” “不……” “快起来” “不要…………啊!!”糖莲子惊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已被他横空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随即一个厚厚的棉被压在了她身上, “乖,好分些,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一会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低沉性感又隐隐带着兽欲的声音威胁般的在她耳边响起,这让她身子一个激灵,缩在棉被里再不敢动弹,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有些畏惧的看着他。 梵幽螭没再吓唬他,只是拍了拍她,掀起地上的被褥躺了进去。 二人都未再说话,夜,安静的出奇,屋里香气袅袅,似有安神镇魂之功效,很快……糖莲子的眼皮便渐渐沉重了起来,陷入梦乡…… 之后的那些日子,他们在无极岛上过的很平静,也很安然。 与在魔族时不同,岛上的居民大多经历过不少苦难,所以都向往平静的生活,待人接物十分友善,而且从不多事,待梵幽螭和糖莲子也亲如一家。 正如彩蝶所说,九愿婆婆虽然看上去有些严厉,但是相处久了,她却是一个嘴硬心软的慈爱婆婆,经常会让人送些吃的用的给糖莲子他们,还叫了岛上的名医给梵幽螭医腿伤。 那大夫的医术很高明,梵幽螭的腿伤在葛大夫的医治下渐渐好转,糖莲子每日都会扶着梵幽螭在河边散一会步,因为葛大夫说这样会让梵幽螭的伤好的快一些, 梵幽螭本就生的高大英俊,容貌过人,又带着王贵之气,常惹得那些岛上还未成亲的少女们春心萌动,在草丛里躲着偷偷看他。 “那些女孩们又在偷看我,那些丫头一定很羡慕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 梵幽螭信手整了整衣襟,微微咳嗽了一声,偏过那双黑金色的眸子斜瞟了一眼糖莲子。 糖莲子低着头没说话,似是在出神想着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 梵幽螭拧了下眉头,不满的掐了下糖莲子的腰肢。 糖莲子顿时如触电般身子一颤,回过神来看着梵幽螭探寻的目光,怔了一下, 随即遮掩似的垂下眸子,“没……没想什么……” 又有几个少女从他们身边经过,只听其中一人朝着另一人道, “你说的是真的?魔域那位战无不胜的白骨将军他们也到了魔域西陲,那不是离咱们无极岛很近么……若不是怕九愿婆婆训斥,我真想去血河对岸去看看那位白骨将军……” “是啊,听说那白骨将军容貌阴柔邪俊,风华过人,尤其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任何姑娘被瞧上一眼都会脸红……我也真想去看看!” “不如改日咱们偷偷渡血河去祁山上看看?” “你呀,也就想想吧,回来还不怕被九愿婆婆打断腿嘛!” “嘻嘻嘻~~” 糖莲子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心中一紧,看来是真的了,吃早膳时她就无意听到有人在谈论此事……抹销魂,他真的就在血河对面么…… 她的心莫名跳的很快,她很想去见莫销魂……很想他……一早上她都为此心神恍惚。 “呃……小莲……” 糖莲子听到有些痛苦的声音,回过神来才听到梵幽螭正微微弯着腰,腿上一串献血流了下来,她目光一变,急忙俯下身来查看他伤势, “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伤口又流血了……” 她记得他的腿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再流血了,何以突然……伤口又裂开了…… “方才不小心,崴了一下……” 梵幽螭静静道。 “那我扶你回去……重新包下伤口……”糖莲子扶着他的手臂,陪他慢慢往回走去,只是那目光一直望着血河对面的那座黑漆漆的山崖,似有所思…… 深夜, 糖莲子看着熟睡的梵幽螭,那高傲而棱角分明的面容在烛火中宛若一块高不可攀的美玉,她的目光有些忧伤,又有些歉疚…… 对不起,梵幽螭……我要走了,……有些事情,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她虽然还是有些单纯,但是在筮坞戍和莫销魂身边待得久了,也渐渐学会会分辨些出真假……就好像他的腿伤明明好了,却为了牵绊住她,今日故意又让伤口裂开… 他的感情,浓若烈酒,她面对不了,也难以承担……… …………保重…… 她轻声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推开门悄悄走了出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 翌日清晨。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眯着眼睛优雅的伸了个懒腰,他唇角微微含着笑,刚想去叫床上那只小懒猫似的女人,却发现床铺上空无一人, “小莲……” 梵幽螭轻声唤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他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一篮子淡紫色的药草和一封书信时,面色渐渐凝暗了下来。他拆开那封信,匆匆看了起来,脸色随即变得更加差了,差的就像是天边越积越厚的乌云,酝酿着瓢泼大雨。 “糖莲子!!……! 这个女人!竟然敢不辞而别!” 熊熊怒火在他心口烈烈燃烧起来, ……不过是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你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回到他身边么…………!!……那我为你做的一切呢,……????!!!!!! 重重魔气渐渐弥漫在那一双黑金色的妖眸里,层层迭迭,厚厚重重,宛若乌云蔽日,只剩无限阴郁冰冷,还有硝烟滚滚的怒意,他一把挥落桌子上那一篮子新鲜采回来的药草,任由那辛苦摘下来的药草散落一地, 他堂堂魔族大殿下才不稀罕她的施舍同情………… 他要的是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似有一阵寒风掠过,他手中的信纸眨眼间化成万千粉尘,粉身碎骨似的飘落在天地之间。 ps:可把我家小幽螭给奇坏了…… 话说,当年瓷千岁都没被欺负成这样……噗嗤…… 第十四章被扇耳光(限) “菟丝……!” 菟丝正望着青山出神,冷不防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一看却是小树妖玉琼,玉琼看着她吓得有些发白的脸色,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莫非又在想你的掌司大人?那个男人如此薄情,答应了送你回来却又失约,还惦念着他干嘛!” 菟丝咬唇摇着头道,:“不是的……掌司大人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临时有事,才不呢来的…………” “哎…哼,男人啊,一个都不可信!!…你这傻丫头!我懒得与你说! 我先走了!”玉琼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菟丝又在原地愣了一会神,一阵风起,花瓣吹落了她满身,她觉得有些冷了,微微打了个哆嗦。天气似乎越来越冷了,她想起山腰处有一个温泉,那里泉水一年四季都十分温暖,沐之令人神清气爽,芳香四溢。 她心中想着,便抬腿朝着山腰走去。 山腰处,水流潺潺,片片淡粉色的花瓣随之飘落,不远处的泉水中,正汩汩冒着白色烟气。 忽然身后被一个人紧紧抱住,菟丝一愣,急忙回过头来,却看到一张若清风明月般舒朗清淡的面容,那人眉眼细长,似含着淡淡威严之色,然而黑眸深处又含着淡淡温柔,菟丝一愣,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掌司大人!??你……你怎么会在这?” “何必如此惊讶……我想你了,自然来看你……” 他埋头啃咬着她的香肩,炙热的唇在她光滑的香肩上游走,让她忍不住一阵阵颤栗,男人漆黑的眸子里浮掠着邪气的波光,一波一波,滚动着浓郁的欲望。 长长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少女因为绯红的颊畔上,入手的嫩滑让他沉寂如冰的黑眸中有了一丝诡异的波动,指尖描摹在粉唇的花瓣上时,他听见了她倒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挣脱。 “你今日到是乖顺的很……” 男人在她身后意味不明的说着,目光落在那一对晃动的莹软小奶子上,漆黑的瞳孔中便是一股狂意菟丝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能感觉到男人的动作好像突然加重了些,掐着她的蓓蕾生疼。 其实,她只是与掌司大人有过两次肌肤相亲,一次是她替掌司大人解毒,还有一次是宫若宴替她解毒,两次都迷迷糊糊的,这一次,倒是第一次,两个人都清醒着的,不过她却觉得今日的宫若宴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更霸道……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男人冷笑,他甚至牵过了菟丝的小手,包裹着纤嫩的五指一起摩擦在自己的巨龙上。灼热的炙硬让少女有些不适,过分的粗大吓的她想抽手,然而耳边男人却蛊惑的道,:“你不是喜欢我么,这不就是你想的么?” “我……我……”她杏眸里湿漉漉的惹人心怜,看着眼前自己爱慕已久的面容,她的身子瘫软如泥,只是任由男人把玩着自己胸前的一对娇软,脸色绯红的娇喘不已。 他神色从容的没有半分不悦,并拢了双指,对准温泉中湿漉漉的那紧闭的花缝猛的插了进去,在菟丝身子一抖,失声尖叫的瞬间,陷入嫩肉中的双指狠狠的往湿热深处钻入。 “啊……掌司,掌司大人…………” 她花眸湿气更重,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 宫若宴唇角微扬,脸色温柔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将菟丝一把按在温泉边上的石,拔出的手指又从身后捅了进来,深插在肉璧甬道中的双指狠狠旋转着 “痛……好疼……!” 她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有些茫然无措的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男人那舒朗清俊的面容此刻一片阴沉,冷若冰霜,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他不悦,只能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疼?你这个小yin娃不是做梦都很想被我狠狠玩弄么……” 宫若宴讥讽的扯了扯唇,撕下了所以伪善的面具,抽出手指,转而那炙热的巨柱很快地上了少女娇嫩的花口,他拉高了一条颤抖的腿,火热的分身直冲冲的朝着花谷撞击了进去。 “啊啊!!痛!” 她痛的浑身发抖,眼泪忍不住顺着柔顺的脸蛋落了下来,胸前的两团娇软,随着男人的挺动而摇晃起来,宫若宴冷笑着俯身张口咬住,在她痛呼的时候,腰身猛然重重一挺! “啊啊!!!呜呜……疼……掌司大人……菟丝好疼……呜呜……” 她摇着头,哭的花枝乱颤,无辜可怜兮兮的目光似乎渴望身上男人的爱惜垂怜,“求你……求你轻一点……” “疼还咬的我这么紧,是舍不得我出来么…………?” 和他那副高冷漠然的外表不同,胯间的巨物简直凶残至极,贯穿着娇嫩的小蜜穴一个劲儿的横冲直撞,撞得温泉水花四溅,好几次她都觉得要被男人撞飞了,声声哀哭中,又被他扯回了身下。 男人只是被紧致美妙的花谷所吸引蛊惑了,分身一次次狠狠,在温热的泉水中,一次次顶上了最深的敏感点。 “太深了…………嗯……啊~~~掌司大人~~~” 她软糯糯的哀求着,一双泪眸娇痕点点,她有些承受不了这般可怕的深插,身上的男人让她渐渐的有些害怕。 宫若宴恶意的笑着,清俊的面容上带着说不出的淫邪,“不深,等会还要插到最里面去……你不是就喜欢被我狠狠玩弄么?” 快速的摩擦让那幽谷迅速滚烫起来,形状巨大硬物将那片娇嫩磨得生疼,宛若凌迟一般,一阵阵的剧痛,她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红着脸蛋不停的呻吟媚叫,可是身体的本能,却还是让她臣服在了男人身下,只是呜呜咽咽的啼哭着, “呜呜…………好疼……呜呜……” 他享受着身下少女的挣扎,那媚柔绞吸的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快慰的低喘着:“是不是很舒服?”, 二人交合的声音混着水声越来越响,他大掌用力揉搓着眼前花枝乱颤的雪白娇乳,越来越胀的大分身似只恨不得将她弄坏,他健硕高大的身子压着已经眼神涣散喊不出声的少女,男人愈发尽情的激烈撞击着。他眼里似乎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偏执,让她无力反驳,整个腹下都是酸涩酥痒的,只是微张喘息的小嘴里,宛若一条快要脱水的鱼…… 直到渐渐失去意识…… 看着被自己弄昏过去的少女,宫若宴清俊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张脸渐渐幻化出了另一个样子。 那个男人,一身蛇鳞,长长的黑色蛇尾在水里缓缓缠住了少女光溜溜的雪白身子,薄唇吐着红色的信子舔弄着她的脸颊,呵呵,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 菟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满脸震惊的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畏惧不已的蛇洞。 黑漆漆的岩石不停地渗着水,滴答滴答,阴暗而又潮湿。 她的小嘴里被塞了一只皮绳绑着的玉势,直直戳入她的喉咙深处,,一双纤细的手腕反捆在身后,呜咽不清的细软声儿中全是恐惧,她看着慵懒坐在一边岩石上的男人,他黑衣半敞着,露出蜜色的胸膛,邪俊脸上覆着乌黑的蛇鳞,只是朝她微微勾了勾唇,便让她杏眸惊骇的睁大。 “你是想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方才被我弄晕了过去?” “……!……!” 菟丝一脸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杏眸渐渐水湿了起来, |“你还真傻的以为那个男人会来找你?真是天真,别忘了,他可是降妖师……而你,是只妖……” 泼墨淡笑中已经有了邪肆的狰狞,他靠近一寸,缩在床上的菟丝便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 可是她双脚大开的被缎带吊在床栏上,她再怎么挣扎躲避,也无事无补。 泼墨面色凉冷的坐在了她身边,修长的指腹摸在少女微颤的小肚子上,稍稍隆起的平坦让他眼神炙热,那里面全是他射进去的…… 他优雅的欣赏着被自己玩弄的红肿不堪的颤栗嫩穴,只是微微扯开花唇,那白色的液体潺潺溢出。 “还在往外流呢……”泼墨面色愉悦的邪笑着,看着她羞辱的满面红霞,冰冷手指插了进去,在里面重重搅弄起来。 “嗯……唔唔……唔唔……” 她哆嗦着泣哭起来,摇着头抗拒的扭动着,口中塞着的玉势因为她的啼哭而微微抖动着,我见犹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很想宫若宴……想他可以真的出现在这里……想他来救救她…… “方才你以为我是宫若宴的时候,不是很欢愉么…………你那身子可是一阵阵发骚呢,现在又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似乎被她不愿配合的抗拒激怒了,也因为她心心念念着宫若宴而醋意横生的泼墨目色一寒,他粗鲁扯住她的发丝,迫她扬起脸来,抬手‘啪啪’便是几个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瞬间那如花的小脸便红肿起来。 菟丝被那几个耳光打的发懵,眼泪哗啦哗啦的从红肿的脸颊滚落下来,被粗长玉势堵着的小嘴发出呜呜咽咽的抽咽声,水湿的杏眸看着眼前盛怒的男人,一片畏惧害怕。 然而男人并未有打算放过她,只是分开她的双腿,将腰间蓬勃的巨大再次狠狠顶入了花心,长驱而入,猛然抵入了宫口里,一次又一次发狠的撞击着,直撞的她用力的摇头,红霞一片的颊畔上沾满了泪水,身子哆哆嗦嗦的再次呜咽啼哭起来 “……唔唔……嗯……呜呜呜……唔唔…………啊……唔呜~~~” ps:掌司大人还不快来救救你的小媳妇~~~~ 第十五章菟丝被劫走了 暮雪台阁。 “你说什么?菟丝被人劫走了?” 漫相思饮茶的手蓦然一顿。目色凌厉起来。 “是,我亲眼看见她被泼墨那个淫贼带走了……所以,所以赶忙来禀报夫人!” 漫相思蹙着眉头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这个泼墨还真是死性不改,我现在就去枯须洞要人!” “我陪你去” 溟鲛看了一眼盛怒不已的漫相思,在一旁说道。 “……嗯!” ~~~~~~~~~~~~~~~~~~~~~~~~~~~~~~~~~~~~~~~~~~~~~~~~~~ 阴窟洞、 双手被缚,高抬着雪臀跪在地上的少女,噙着泪难耐的呻吟着,神色满是疲惫痛苦, 她已经被玩了叁天叁夜没有休息了。 面容邪魅的男人紧紧握着她的腰肢,看着那已经红肿的快要出血的花瓣,目光没有丝毫怜惜,反而任由自己的巨物在那雪白的臀瓣间粗鲁蛮横的进进出出,每一次凶狠撞入,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战栗。泼墨唇边笑容邪佞,目光依然充满兴奋之色。冷冷笑道, “听说你家夫人要来救你了……呵,真是不自量力……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我设下的迷雾林中困了一天一夜了,就她那些能耐也想与我千年修行相斗,真是不自量力” “别……别伤害夫人……”她有气无力的说着,水红唇边失神的流着银丝,绯红着脸颊痛苦的承受着一下比一下野蛮有力的撞击,眼眸里泪光闪闪的哀求道。 “呵,我就陪她好好玩玩……” 泼墨说着,抬手在墙上虚浮一划,墙上便出现一副铜镜,铜镜里是一张长满红毛,半人半兽的妖怪,正张着血盆大口嗷嗷嘶吼。 “你刚解开封印,一定饿坏了吧……去迷踪林吧,我可是送了两份大礼给你,吃了他们,能让你元气大苏……快去吧!” 那妖兽眼里冒着红光兴奋地点了点头,口中喷突出巨大的红色烟气,朝着山林间飞奔而去。 孤影山上。 藤蔓遍地,古木丛生,还有嶙峋的怪石横亘阻挡。虽也生机郁郁,却少了虫鸟的踪迹而显得死寂沉沉。 前方高耸着一截数百丈高的山峰,突兀荒凉。两条道路,一东一西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 “夫人救我……” 有声音飘飘渺渺从林子东边传来,像是菟丝。 “夫人,我在这里快来救我!我好难受啊~~” 西边传来的声音是黄莺,似乎也是正承受着什么痛苦。 “溟鲛师叔,我们分开走,你去救菟丝……我去救黄莺……”漫相思心急的说着,转身就便朝着林子西边跑了过去,溟鲛甚至来不及阻止,她那一身红衣已经消失不见了。 漫相思沿着林子一直往前走,却一直都没有看到黄莺的身影,只是觉得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厚,渐渐的让她有些看不清楚, “黄莺~~黄莺~~你在哪里?黄莺~~~~” 她一边喊着黄莺的名字,一边拨开身前凌乱的杂草向前四处观望。 突然,近在咫尺的深潭中突然“轰”的一声,随即水花冲天,紧接着一个数尺粗细的黑影霍然而出,张开大嘴,快若电闪,猛地朝着漫相思的腰肢咬了过去。那巨蛇般的怪物,头颅足有五六尺,且遍体鳞甲,脑门上还凸起一个尖角,身后拖着一只巨大! 漫相思闪身避开那长满倒刺的鱼尾,袖子里掷出两根袖箭,直指那妖兽的喉咙。呼啸箭风划破右脸,划出一根细细的血痕,那妖兽顿时大怒起来,长尾横卷,蛟尾轰然而至,竟是将坚硬的洞壁给击出一个数尺方圆的浅坑而石屑飞溅。 漫相思飞落在悬壁上,目光泠泠泛着冷意,周身妖气大作。 那鱼妖张口血盆大口,口中喷突出一个个火焰,一团团火光从天而降,炽烈焦灼,几如毁天灭地的疯狂。“轰、轰、轰” 火光坠落,大地颤抖。随之轰鸣炸响,乱石飞溅。一块大石头落在近前,溅起的碎石带着炽烈的火焰横扫而至,几块碎石片划破她的衣袖,几缕血痕渗了出来。 漫相思眉间的妖气顷刻间如烟雾般弥漫出来,她黑眸中泛着淡淡红光,手中法诀催动,四周便滕然升起一道丈余方圆的寒冰,恰好挡住了那些轰然而落的火球,随之两者相击,轰然一震,万千粉尘散落在二人身边。 “想不到你还有些本事,之前倒是我小瞧了你~” 鱼妖斜着眼狰狞笑道。 “废话少说!快放了黄莺!!否则我要你碎尸万段!”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那妖兽身体如鬼魅一般,忽隐忽现,周身黑光芒大盛,直奔着自己扑来随之一道雾气呼啸而至,凌厉的寒意彻骨森然。身后似有数百怪兽随之咆哮,肆虐的杀气势不可挡。 漫相思微微往后退了两步,身后乌发肆意飞扬,额心处妖光闪耀,她微微闭起眸子,周身强大的妖气幻化出浓浓黑雾妖风。 与此同时,一道剑虹划过天边,由远而近落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斩落在巨大妖尾之上。 霜寒剑光所向披靡,无数兽魂顷刻间崩溃殆尽。随即漫相思妖力召唤出的妖风呼啸着撞上了那一群妖兽魂影,顿然惊涛轰鸣而威势迸溅,将那些妖魂尽数吞没。 那妖兽浑身大震,往后连连后退了几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血盆大口粗重的喘着气,怒瞪着他们嗷嗷的叫了两声,目光闪过一抹狡猾,转身巨大的身影‘轰’的一下跃进了身后的深潭中,再不见了身影。 四周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溟鲛师叔!” “相思,你的胳膊……” “只是小伤……”漫相思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有些渗血的胳膊,摇了摇头,心急的道,:“有没有找到菟丝?” 溟鲛拧了下眉头,“没有,我们中计了,她们二人根本就不在这片幻林里,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嗯,好……” 溟鲛和漫相思反身快步向着迷雾林外出口方向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突然,一阵寒意带着浓浓邪煞之气从二人后逼了过来,漫相思回过头去,便看见一只巨大沉重的金铜戊鼎朝着他们狠狠撞了过来,避无可避,下一瞬间,那偌大的金铜戊鼎已朝着她的心口撞了过来、一圈金光瞬间爆发。 “轰——”强烈的震荡感从脚下传来,漫相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震荡的全身麻痹,想要闪避已经做不到了,就在她准备承受这一击时,冰冷修长的手掌就在这刹那的工夫已经到了她面前,将她一掌推开,她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瞬间倒飞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金鼎重重撞在溟鲛身上,让他整个人撞得飞出叁尺之外,白蓝色身影飞撞在身后的岩壁上,缕缕鲜血从他口中呕了出来。 “溟鲛师叔!!!” 漫相思脸色苍白的尖叫起来,飞快朝他奔了过去。 第七章镜心不染尘 “夫人……你去休息一会吧,我们照看道长……” “没事`”漫相思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扔是沉睡不醒的溟鲛,摇头道,:“我不累,你们去休息吧……” 那日,她带着被妖蟒金鼎撞伤的溟鲛从孤影山拼死逃了回来,溟鲛没多久便晕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漫相思日夜守在这里,怎么都不肯去休息。 “夫人,你已经守了叁天叁夜了,还是去休息休息吧……溟鲛道长吉人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夫人不要担心了……” “夫人!你看啊…………道长,他的手动了……”另一边的小丫鬟惊讶的叫了起来。 漫相思目光微微一颤,急忙跑过去,她掀开帷幔,果然便见床上那仿佛霜雪雕刻成的男人微微睁开了眼眸,那双眸子黑沉如墨,平静无波。 “溟鲛师叔……你醒了……” 漫相思神色一喜,心中大石总算安然落地,在他身边轻声唤道。 溟鲛不发一言的坐起身来,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审视了一圈众人,便又目光呆滞的对着墙壁发起呆来。 “溟鲛师叔…………”漫相思微微愣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你好些了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溟鲛师叔?” 他转过来来,看着漫相思,奇怪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 “……夫人!!道长他怎么变的傻呆呆的?他好像不认识咱们了?” 大声叫了起来。 漫相思脸上笑意顿消,拧眉回头呵斥道,:“还不去叫镜不染过来!!” 不消片刻,镜不染便被带了来,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溟鲛,便微微笑道,:“那金鼎威力竟如此之大,能让他叁魄离体” “叁魄离体?!那会怎么样?” 镜不染微微勾着唇,不慌不忙道,:“就如夫人现在看到的样子,虽然性命无碍,但是会痴傻异于常人” “难怪道长会看起来有些呆呆笨笨的……” “那我要去哪里找回那叁魄?”漫相思哗啦一下站起身来,想要逼问镜不染,没成想衣裙却被身后的手一把猛然拉住了,她诧异的回过头去,便看见溟鲛霜雪似的眸子一片空茫茫的,指着自己肚子道, “别走,我……饿了,拿东西给我吃” “…………”漫相思呆愣了片刻,方回头朝紫玉轻声吩咐道,“去准备些清淡可口的饭菜来……” 一炷香后。 漫相思看着桌前明明一身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男人此刻却挽着袖子,吃的大快朵颐的溟鲛,朱唇半张着许久都忘记合上、 “夫人,道长这已经是第十叁碗饭了,道长他不会撑坏么?” 漫相思没说话,只走到背对着他们悠闲赏月的镜不染身后,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镜不染,要到哪里去寻他的叁魄?” “哦?”斗笠下的的那张薄唇似是有些好笑的微微扬了起来,声音凉凉的道,“………我还以为夫人只会关心那个冰棺里的男人呢……,却没想到夫人对这道长也如此上心?” 漫相思脸色一寒,目光陡然间冰冷了下来,手中的血刃紧紧抵在镜不染的脖子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告诉我,究竟要去哪里找回叁魄?!” “说笑而已,夫人何必动怒……” 镜不染淡淡推开架在脖子上的血刃,转过身来对着漫相思,白纱斗笠随着晚风幽幽漂浮, “夫人难道忘了万妖王最擅长的便是操纵魂魄之术,若是你找他帮忙,难道他还会拒绝你不成?” 漫相思目光蓦然掠过一抹流光,经他提点,她的确是记起万妖王最擅长阴魂秘术,在他手下也有众多幽魂野魄,就算他不能帮忙也能打探一二。 “夫人,别上他的当!他本就是万妖山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想要骗夫人自投罗网,那万妖王一向对夫人心存不轨,上一次夫人还险些吃了亏呢!!” “是啊,夫人!别信他!” 其它几个小花妖也附和道。 “信与不信,便看夫人的选择了” 斗笠下的那微微露出的笑容,幽浮诡秘,缥缈如雾,仿佛暗含着隐秘的危险,可是漫相思如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扬了扬头,目色冷冷的看着镜不染,手中寒刃猩红如血, “好,我就随你去万妖山,若是你敢骗我,我一定用这把血刃割下你的头颅!” 镜不染微微一笑,垂眸道,:“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他们到万妖山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万妖王风流成性,一直垂涎漫相思的美色,又喜爱她那倔强不服输的性子,故而她这次重新回来找自己帮忙,自然是喜不胜收,急忙在万妖山上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表面上笑呵呵的说着要帮溟鲛找回叁魄,还需要些时日,但是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将漫相思留在万妖山,让她心甘情愿做自己的妾室。 他隔叁岔五的便让人来请漫相思去他的‘无极宫‘,不是让她一起饮酒赏舞,便是带着她去其他妖王们那里赴宴游玩,漫相思有求于他,只能按捺着性子与他“出双入对”,好几次都被灌的酩酊大醉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住处。 月暗星淡,树影摇晃, 一阵凌乱的步伐由远及近的从林里里传来,一身石榴红的衣裙摇摇曳曳的掠过树枝,醉醺醺的朝住处走去, 几个巡逻的小妖看着那醉晕晕的身影,不由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邪邪说道, “这不是这几日新来的夫人么,长得还真标志,咱们大王的眼光还真不错啊” “眼光不错又如何,听说她来了快一个月了,大王还没把她给……嘿嘿……” “哦,大王竟然如此不济?这女人当真那么厉害?不如咱们两人试试” 二人对视着邪笑一下,一左一右上前抓住她的手,便在她身上胡乱摸了起来,漫相思迷糊糊的瞪着他们,身上却使不出什么力气,只是叫道,:“滚开,放开我!” 那两个小妖哪里肯理会,仍是紧紧抓着她不放手,一道冷呵从他们身后传来,:“放开她……” 那两小妖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镜宗主……” “滚” 镜不染声音淡漠,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那两个小妖立刻松开她,逃命似的逃走了,他们二人猛然一松手,漫相思便醉醺醺的瘫倒在地上,层层幔幔的石榴裙下压满了淡黄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幽香。 “过来扶我,我走不动了……” 她迷迷糊糊的朝着镜不染伸出一只手,小声嘀咕道。 镜不染静静走过去,扶起她的手,扶着她朝住处走去,她的手很软又很热,让镜不染的心里竟然升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就那么扶着漫相思回到屋子里,关上了房门,那张戴着白色斗笠的面容在床前注视着她许久,暖融融的烛火下,她肤若凝脂,面颊酡红,海棠似的脸蛋娇媚可人,又带着一丝顽固不化的执拗,好像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会收起全身张牙舞爪的刺,生出几分乖巧。 镜不染缓缓摘下那白纱斗笠,那半边面容很快便被白色帷幔遮盖住了,只是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张雪白的俊颜,那面容有些像一个人,若是漫相思此刻能看到他的容颜,一定会大吃一惊,他微微俯下身来,仿佛被蛊惑一般,乌黑的睫毛轻然垂落,薄唇朝着她酡红的脸颊吻了下去…… ps:大家猜猜镜不染露出的会是谁的脸呢,嘿嘿嘿…… 第十章与灵羌的契约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了,漫相思也不由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睁开了眼睛, 便看见溟鲛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而身边还站在戴着着沙斗笠的镜不染,二人的气息都十分冰冷。 “你们……”她醉醺醺的揉了揉眼睛,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喝醉了。 “我饿……” 溟鲛面无表情的说着,乌眸空茫茫看着漫相思。 “又饿了么?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煮给你吃” 漫相思抬手捶了捶头,努力让自己神志清醒一点, 溟鲛却冷冷摇头,紧拧眉头道,:“我不喜欢这,我要回去” 失去叁魄的溟鲛,神智似如孩童一般,漫相思微微叹了口气,只能哄着来,“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过几日就回去了,好不好?” “几日?” 他看着她追问。 “嗯……”她醉眼朦胧的望着窗户外面,随口胡乱编道,:“嗯,让我想想……五日,五日吧……” “……这么久”溟鲛闷闷不乐的嘀咕了一句,却是也没再闹。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乖乖在房里睡觉,还出来乱跑” 漫相思帮他理顺了肩头有些凌乱的鬓发,她的溟鲛师叔素来极为爱整洁,乌黑鬓发常常一丝不苟的高束着,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 “没见到你,睡不着” 他一五一十的说着。 他这般坦然,到是让漫相思微微一愣,一时间竟让她不知说什么,只是僵僵站着。 自从他神志失常之后,他便像个小孩子似的极为依赖她,处处喜欢跟着她,若不是她亲自来哄他吃饭,他便不吃,宁肯饿着也不吃,若是睡前没有她陪着,他便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漫相思被他闹得哭笑不得,谁会想到那高冷不苟言笑的溟鲛师叔会扯着她的衣袖要吃的,或者打雷的时候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来,硬是让相思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了出来。 “溟鲛师叔!!已经不打雷了,你不要害怕了嘛!” “真的?不……骗我?” 他从她肩膀上微微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问着,霜雪似的眸子清若琉璃,纯粹的让人不忍伤害。 “不骗你……我哪里敢骗溟鲛师叔呢……”漫相思捂嘴笑了起来,眼眸笑的弯弯的,她只觉得这样的溟鲛师叔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他看着她笑的花枝乱颤,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忽而,他又不笑了,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漫相思问道。 “你笑起来好看……不凶” 他慢吞吞的道。 “……我之前很凶么?!” 漫相思不由叉起腰,噘着嘴瞪眼问道。 “之前你总板着脸,很凶……现在……又凶了……” 溟鲛低下头来,那凉冰冰的面容上还当真生出几分畏缩之意。 “噗嗤~~” 漫相思不由被他气笑了,她久久看着月色下那张干净若稚子的眼睛,她还没见过哪双男人的眼睛如此清明透亮,若琉璃一样毫无杂念,忽而,她又忍不住生起了逗弄之心,毕竟能这样逗弄他那一本正经的溟鲛师叔的机会可不多,她可不能白白浪费, 她突然恶意的靠近他,伸手拦住了他的脖子,温暖的娇躯紧紧覆盖在他身上,狡黠的朝着他娇媚笑了起来,娇嫩的唇瓣故意在他耳边低声道, “那我这样……还凶么?” 溟鲛不说话,只是那冰雪似的面容蓦然有些红了起来,那平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就那么傻怔怔看着她,清净的眸子里空空濛濛,又似有云雾湍急流淌。 “师叔……怎么不说话了?” 漫相思又噗嗤笑了起来,薄唇贪玩的覆盖在了溟鲛冰冷的薄唇上,挑逗似的缓缓摩挲起来,她的手指在那冰冷的薄唇上每一寸游走,他眼眸里的波光便凌乱一分,虚影重重迭迭,大雾弥漫。 漫相思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扶着腰肢笑的喘不上气来。 不知是笑溟鲛痴傻,还是在笑自己荒唐, 溟鲛就在那看着她笑的不停抹眼泪, 漫相思见溟鲛又不说话了,只是目光空茫茫的,面色僵僵的,便觉得有些没趣了,她打了个哈欠,推着溟鲛的后背朝屋子里走去, “好啦,好啦,很晚了……快去睡觉,我也困了……” 万妖山千里之外的就是 ‘须臾山’ 婳儿看着在神木林里专心致志伐木的司羿,烈日恶毒,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汗水滴滴哒哒的顺着他锋锐的下巴滴滴流淌下来,然而似乎他都未有发觉,杏婳儿站在一边,蹙起眉尖看着这一切,她只觉得在这里呆的越久,司羿就越不对劲,他仿佛被灌了迷药一样,任婳儿怎么劝说,都固执的不肯相信婳儿所说。 她心中愤懑的在林子里乱溜达,不知不觉就又走到了那座漂泊在湖心间的那座云仙雾绕的宫殿前,她越看越宫殿,便越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之意。 突然,那殿门打开,送出来一个客人,那客人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银紫色的长袍,长身玉立,气质幽雅,肌肤莹洁如玉,微微行了一礼,朝着林子那头去了。杏婳儿看着那男人,却是不由一怔,来不及思索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 “姐姐?姐姐怎么也在这里?” 停下步子,似是有些惊讶。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你与这山中主人……很熟悉吗?” “……是有些交情,偶尔应邀来这里做客……” 他捋了捋肩头上的青丝,温雅笑着,眸若露珠,泛着晶莹波光,“姐姐还没回答我,你为何也会在这里,似乎还是鬼鬼祟祟的?” 杏婳儿无奈叹了口气,将她和司羿这些日子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灵羌笑了笑,倒是没怎么吃惊,“原是如此,山篁女官幻术出神入化,而且极为狡猾,她只看一眼,便能看透那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以此为镜,将人永困其中,而且她素喜亲近男人,视他们为猎物,越是看着高不可攀的,她便越是想要得到……” “所以她是想把司羿永远困在这里?!这可不行!!……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 “我虽然与山篁女官有些交情,但是她却也未必肯因此便轻易放了她看中的男人……” 杏婳儿不由着急起来,:“那……那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这里,我们还要去找我娘亲和爹爹……” 看着她急的快要哭出来,笑着安慰道,:“我可以再帮姐姐一次,不过这算是姐姐欠我的,日后我若有事相托,姐姐可不能拒绝我?” “好,我答应你!” 婳儿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姐姐这么快答应,不怕日后后悔?” 有些古怪的眨了眨他那双晶石似的眸子。额上的鹿角在日光中闪烁着青紫色的波光,。 杏婳儿踟蹰了一下,轻声道,:“我想……你总不会让我去做杀人放火的事……对吧?” “呵呵,这的确不会……” 笑了起来,他一笑,那张幽雅的脸更好看了,鹿角熠熠生辉,仿佛有五彩霞光落在他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里,他拉起她的手,一道波光便映落在她手心里,她看见手心里幽幽闪烁了一只金色鹿角,又缓缓沉没不见了。 “这是我与姐姐的契约,提醒姐姐千万不要忘记” “嗯。好。” “姐姐,明日还需再演一场戏……” “臭司羿!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跟我走?这些神树根本就是假的,生生不息,死而复生,你就算砍一辈子都砍不完这些神木!!” “可这是主人交代的,我……” “可你也答应我去救我娘亲的,我们在这里耽搁的越久,他们就越危险,还是你说的话已经不算数了!?” “…………” “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数月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主人他……” “主人主人,你眼里心里只有你的主人,既然如此,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好,大不了我自己去救他们……哼,我要走了,你自己爱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再也不管你了……!!” 婳儿眼里噙着泪花嚷嚷着用力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的朝着迷雾尽头跑了去…… “杏婳儿……!” 一炷香后。 神木林外。 杏婳儿心急的踮起脚尖往林子内张望过去,心急的道,:“他怎么还不追过来,他不会不管我,自己留着里面吧……” “境随心转,这最后一层幻境,一定要他自己打破,方能离开” 收起手中你的白玉笛子,看着眼前这一片茫茫白雾。 他语音刚落,四周的烟雾突然哗啦一下散掉了,呼呼风声呼啸而过,天地之间渐渐恢复了一片清明澄净之色。 一道暖暖的阳光穿过层层树荫,落在了杏婳儿白嫩的手指上。 “婳儿~~” 低沉清凉的声音从背后突然传了过来,杏婳儿满脸惊喜的转过身来,便看见那一身大红衣袍在山野间烈烈飞扬,张扬不羁,如血若火。 “司羿!!”她开心的朝他飞快跑了过去,险些就要栽在他怀里,她温柔清澈的眸子盛着满满笑容,:“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我好担心你被一直困在里面……” 司羿如梦初醒看着四周,眼角缓缓流泄出几分苦涩落寞,半响方道,:“原来一切不过幻像,是了……我早就该想到,他不会再出现了……” 杏婳儿朝着四周看了看, 灵羌的身影已经不知何时不见了。 “你别这样……也许有一天,你会和他重逢呢……相信我,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婳儿仰头看着司羿,目光清澈又温柔,像是有青青的芦苇在其中柔柔摆动, 司羿目光在她小脸上停留了须臾,那冷峻不驯的俊容露出释怀笑意,朝她伸出手来,“走吧,我们去寻你娘亲……” “嗯!” 杏婳儿目光一亮,欢快的点点头,将手轻轻放在了他温暖的掌心里,那烫热的温度让她的心也不由跟着温暖了起来,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们一起朝着林外走了去,只是耳边似乎隐隐听到 声音如风一般传了,“姐姐可别忘了和我约定的事哦~~” 第十九章阿萸现身 “太好了,第二块神石已经找到了,还差一块我们就可以去魔域找我娘亲和爹爹……”杏婳儿托着手中绿莹莹的神石,笑的一脸开心。 司羿看着她开心到泛着波光的乌黑眸子,目光温柔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山脚下的某个地方,:“我看山脚下有一间客栈,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落脚,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杏婳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边小心翼翼的将神石收好,一边点着头道,:“好,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咱们去吃些好吃的~” ~~~~~~~~~~~~~~~~~~~~~~~~~~~~~~~~~~~~~~~~~~~ 山脚下的那间客栈,名为“桃花不渡”。开客栈的是一个风流美貌,极为热情的的老板娘。 他们前脚刚进入那客栈,老板娘才让人招呼着他们入住,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又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那老板娘立刻迎了过去,: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住店”一个阴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不由让她身子一怔,她正心中忐忑不安,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唤从身后响了起来,:“丫头,你还想往哪走?” 杏婳儿面色一变,她回过头来,果然看见涂山祈夜微眯着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双淡紫色云山幻海似的的眸子波涛汹涌。 “祈夜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杏婳结结巴巴的看着他,满脸吃惊, “怕是该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丫头在外头疯玩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跟我回去了……” “我,我现在……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杏婳儿一步步后退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为什么不能回去?那里才是你的家!” “我……我还要去找我娘亲……” “你娘不是早就死了么,婳儿为何你沉睡醒来之后便性情大变,你以前不是很听我的话么,你不是很喜欢留在我身边么……” 涂山祈夜似是越说便越气,那张邪美的脸上怒气渐盛,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高高的身影如泰山压顶似的压了过来,“为什么现在,你总想要往外跑,还总跟着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纠缠不清……!?” “我……我……” 杏婳儿慌乱之间,突然觉得又是一阵头痛欲裂,击鼓般的重捶在脑中翻江倒海似的翻腾起来,她痛的身子蜷缩起来,不由自主的哆嗦打颤。 “放开她!” 司羿见婳儿神色痛苦难忍,立即上前一把推开了涂山祈夜,他刚想问她怎么了,却见杏婳儿突然双手抱头,神色恍惚痛苦的朝着客栈外冲了出去。 “婳儿!” ~~~~~~~~~~~~~~~~~~~~~~~~~~~~~~~~~~~~~~~~~~~~~~~~~~~ 山林间,一片没人高的荒草从里,少女痛苦的呻吟声一下大过一下,她在草堆中不停翻滚着,眉头深皱,满头大汗, 此事的杏婳儿脸色惨白,浑身剧痛无比,如遭极刑,四肢百骸无一不痛,她只觉得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撕扯拉拽着她的五脏六腑,要将她生生剖裂成两半。 “滚出去!滚出我的身体!小贱人!” “滚出去!!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尖锐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咆哮着,充满了愤怒和嫌恶。 “娘~~~娘亲~~~~我好难受~~~娘亲~~~~~~好痛~~~~~” 杏婳儿痛苦不堪的在草丛间翻滚着,神志不清的呢喃着,如花的小脸苍白如雪,生生剥皮似的痛苦让她痛的发抖,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眼睛流淌下来。 忽而,一团青粉色的烟雾在体内冉冉飘了出来,一清一粉纠缠不休,那雾气越来越浓重,似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突然,只听一声异样响动,那一团青色雾气从昏迷的少女体内滚落了出来,另一团粉色的雾气渐渐重新隐入那具身体里。 那团被撞出体内的青色雾气幽幽飘落在不远处的草堆上,烟雾渐渐飘散,露出一个青绿色的娇小身影,那少女肌肤白嫩,一双眸子清俏温柔,圆圆的小脸恬淡无争,软糯乖巧,宛若河边一棵青绿色的茱萸,温温柔柔,却又不失清嫩可爱。 那一张小脸虽然比起杏婳儿那张娇美动人的小脸要平淡许多,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如湖水澄澈干净,稚嫩懵懂、 而狐女杏婳儿也终于在自己的皮囊里苏醒了过来,她睁开了乌黑黑的眼睛,虽然容貌与从前无异,但是神色却明显不同了,一身媚骨的妖娆之气从那眸子里一点点的渗透出来。 “真该死!占用了本姑娘这么久的身体,你这幽魂终于滚出来了……” 她不悦的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打量着阿萸,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我……我……”阿萸茫然无措的往后缩了缩身体,抬手往自己脸上摸了摸,她侧眸去看身边那一汪潭水中的影子,下意识地呢喃道,:“这……这便是我本来的样子么……” “当然这才是你的丑样子,你以为任何人都能像本姑娘生的这么美么!!” 狐女高傲的扬了扬下巴,目光不屑而嘲讽, 阿萸并没理会她的话,只是想起了梵幽螭的话,“丫头,吃了这个赤璃丸,就算日后没了那狐女的身体,也能留你在人间形神不散” 难道,那个魔族大殿下早就知道,她这具身体留不住了? “婳儿!” “婳儿!” 两个男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从两边响了起来,打破了她的思绪。 那狐女看着从树林里走过来的身影,便一下变了神色,变的十分无辜,神色柔弱的朝着涂山祈夜跑了过去, “祈夜哥哥……”她揽住涂山祈夜的胳膊,软软偎在他身上不停的撒娇笑着,这倒是让涂山祈夜一时间愣住了, “婳儿?你方才……” “哦,没什么……其实是我故意逗弄你的,谁让你之前总关着我不准我出来玩么,所以呀我是故意气你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哼!” 她一把揽住涂山祈夜的腰肢,神色亲昵的踮起脚尖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 司羿眉头紧皱起来,手中的血玉彤弓被握的咯咯作响。 “她是谁……” 涂山祈夜狐疑的看着荒草中呆坐着的绿衣少女, 狐女杏婳儿故作无事的笑了笑,随口道,:“哦,她也在咱们客栈的,方才迷了路,幸亏遇到了我,真是走运……” 她松开涂山祈夜,走到阿萸身边,假惺惺的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拉了起来,:“走吧,阿萸姑娘,我们一起回客栈”,她见阿萸神色僵僵的站在原地,又微笑着帮她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杂草,在她耳边轻笑着道,:“你若不想我现在就揭穿你,就乖乖跟我回客栈” 那赤裸裸威胁的语气,让阿萸难以拒绝,她不觉间朝着司羿看了过去,然而司羿却根本没在意她,只是一直拧着眉头,冷峻不羁的俊容上冷萧萧的,带着莫名的醋意。 ~~~~~~~~~~~~~~~~~~~~~~~~~~~~~~~~~~~~~~~~~~~~~~~~ 阿萸起初并不明白那狐女为何会好心不揭穿自己,还带自己一起回客栈,之后才明白过来,她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她刻意在自己面前对司羿格外亲昵热情,不停的逗弄司羿,一直让那张素来冷峻不羁的面容不觉间染上异样的潮红,才勉强罢手,甚至有一次她甚至还压在司羿身上,抬手朝着他胸口摸过去, “司羿,你的胸膛真结实,女人们躺在这里一定很舒服吧……”说着,手指不老实的朝着 “杏婳儿,你!!” 好在紧急关头,司羿一把推开了她,那冷锋似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呀,我只是很喜欢你,想要与你亲热一番,难道你不想么?” 她嬉皮笑脸的眨着妩媚的眼睛笑啊笑的,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妩媚风情。 眼前少女嘟起亮晶晶的唇瓣便朝着他近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冷唇逼了过来,司羿怔了怔,尚不及躲闪,胸口衣襟便被扯住,那娇嫩嫩的唇软软覆了上去。 站在石柱子后的阿萸吃惊的捂住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渐渐有水光若有若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狐女才松开了男人薄唇,她意犹未尽的蹭了蹭嘴角,眸光暗暗瞥了一眼石柱后的身影,明艳艳笑道,:“味道真好,我好喜欢~~~~” 司羿那张孤高冷峻的俊容掠过一抹慌乱之色,他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了下来,乌黑眸子定定看着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涂山祈夜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何会变的……” “他什么都没对我做!怎么了……你不喜欢这样的我么?” 狐女嗤笑了一声,目光有些不耐烦,“你方才不是也很享受么,真是无趣的男人……算了,我还是去找我的祈夜哥哥玩了,他可比你有趣的多……” “婳儿!” 任凭司羿如何唤她,那淡粉色的身影如同置若罔闻一般毫不犹豫的消失在了庭院里。 司羿目色怅然站在原地,片刻,似是听到了什么身响,立即警觉的转过脸来,手中火红彤弓瞄准了身后的石头柱子,:“是谁?出来!” 待看清从石柱子后面走出来那个青绿色的小小身影,他方收起了手中的彤弓,眉心微皱, “阿萸姑娘……?” “哦,我,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司羿公子也还没睡……” 阿萸有些紧张的低垂着头,局促的轻声道。 司羿点了点头,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更不喜与人攀谈,再加上此刻心情烦乱,并未打算与她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阿萸忍不住朝着他背影叫道, “司羿!司羿……公子……” “阿萸姑娘,还有事?” 他驻足回眸,神情似是有些困惑。 阿萸看着月色下若山石般孤峭锋锐的身影,那一身火红衣袍不知何故仿佛黯淡了许多,漆黑色的眸子渗着斑驳落寞,她很想现在告诉他,自己才是‘杏婳儿’,不要被那个女人骗了,可是……自己隐瞒了他那么久,一时间要怎么告诉他真相呢,他会不会气自己一直欺骗他,一直没告诉他自己真正的身份,阿萸一时间思绪万千,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夜晚荒山野岭之中,常有妖物横行作乱,阿萸姑娘独自一人,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安全” 司羿淡淡说完,便不再多言,朝着自己厢房走了去…… ps:阿萸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体,所以她的神魂既然从杏婳儿身体分离出来,以后便都是阿萸了,不会再用婳儿的名字嘞~~`阿萸,阿萸,阿萸,~重要的事说三遍。 第二十章被狐狸哥哥强了(限) 阿萸心事重重的的在庭院里徘徊,她这几日,她食寝难安,思量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去找司羿,她要将一切事情对他说个清清楚楚,若是他气自己一直骗他到现在,那大不了就是被他骂一顿,也好过他现在被那‘狐女’戏弄的团团转, 她思极此,便说做就做,转身朝着司羿的房间走去,她刚跨过长廊拐角,忽然身子却被一个人拦住了,随即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拉进了身后的那间房间。 “…………祈夜……哥哥,……” 阿萸下意识地叫道。 “谁是你的祈夜哥哥?你这女人还真是好不要脸……竟如此大胆,借用婳儿的身体这么久!”涂山祈夜眯起眸子冷冷看着她,云山幻海似的眸子滚动着莫名的危险之意。 “我……我…………” 阿萸畏惧的一步步推到门口,不用多想,她也猜到定是‘杏婳儿’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涂山祈夜,所以此刻的那张邪美的面容才看上如此可怕而恼怒,她转身想逃,却发现门已经被涂山祈夜施了妖法锁住了,她目光慌乱的回过头来看着魔鬼一般的男人,声音紧张的有些发抖, “你……你想怎么样……” “你骗了我那么久……你说我想怎么样?”涂山祈夜逼视着阿萸那张素淡稚嫩的小脸,那容貌没有婳儿那般秀丽娇美,却别有一番让人想要欺负的软糯,他恶意的凑近她,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妖娆的红唇威胁似的凑近她白嫩的小脸,语气冰冷异常, :“你竟然还敢把我家婳儿的身子给了别的男人,那你说,这笔账我是不是该从你身上讨要回来?” “……!!”阿萸一惊,猛地想要挣脱他的禁锢,然而涂山祈夜似乎并未与她说笑,将她腰肢一览便冷着脸将她朝着床上拖了过去。 “不要,你放开我……!!”阿萸吓坏了,她拼命挣扎着挣脱开他,跌跌撞撞跑到门前一边用力拽着门扉,一边噙着泪花拍打房门,“放开我,司羿,司羿!!!” “别白费力气了,他不会听见!” 他动作粗鲁的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毫不温柔的扔在床上,看着那稚嫩若青青水草的少女哭着缩在床脚,若一只受惊不已的小兽,他唇边掠起一抹邪劣的笑意,细长的手指优雅的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那张英俊邪魅的面容上裹着戏谑而冰冷的笑容, “这世间上怎么会有这般便宜的事,你占用了婳儿的身体那么久,又欺瞒愚弄与我,总要付出些代价,不是么……” “不要,你走开……”阿萸被他粗鲁的压在身子下,身上青绿色的衣裙被他大掌一把撕裂开来,那洁嫩雪白的身子在月色下若隐若现,瑟瑟发抖。 “啧啧,真是娇嫩的很呢~~~” 涂山祈夜眯着那双云山幻海似的眸子,伸出舌头轻轻舔弄雪峰上的点点茱萸,情欲渐渐在他那邪魅的脸上若乌云凝聚。 身下那青色茱萸一般的少女稚嫩惨白,沾满泪花的小脸让他忍不住的想要狠狠欺负,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要一个女人,哪怕对沉睡之前的‘杏婳儿’也没有那种感觉。 “呜~~不要,放开我……” 她含泪推拒着他的身子,然而那身子却若山石一般难以撼动,带着势在必得的强烈压迫感,一寸寸的吞噬着她。 阿萸的双很快就被涂山祈夜牢牢固定住,男人的另一手伸到下面触碰到她的美穴嫩肉,手指从那个温热滑腻的小洞挤进去,试探性的在里面勾弄搅拌。 “不!住……住手!涂山祈夜……你住手!!!” 她红着脸绷紧了身子,泪花在她晶莹的泪眸里颤动,那可怕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无比畏惧,她只被空烟寐一个人这般对待过,可是那是她心里喜欢空烟寐,所以那种感觉虽然疼痛,却也甘之若饴, 可是,如今……她对涂山祈夜毫无感情……又怎么可以和他发生这种事…… 涂山祈夜轻蔑的眨了眨眼睛,邪魅的气息凑近她粉嫩的的耳垂,不时伸出舌尖暧昧的挑动,又含住耳垂轻轻吮吸,幽幽冷冷道,:“你把我家婳儿的处子之身给了别的男人,如今我替她讨要回来也不为过” 阿萸闻言,浑身不由微微一颤,大睁着眸子看着他,一时间竟难以辩解,便也在她这分神的功夫,只听耳边一声轻笑,残忍的手指朝着峡谷更加猛力的刺了进去,“让我来你验验身,看你还是不是处子?” “痛~~不,不要~~~” 她痛的弓起身子,娇小的身子不由微微发抖, “倒还是处子”涂山祈夜满意的勾了勾红唇,另一只手握住了她胸前的雪峰,那娇软的感觉竟让他舍不得移开手来,他握了满手,缓缓收拢又松开,那细腻绵软的触感让他眼眸危险的情欲沉沉浮浮,看着阿萸难捱的红着脸呻吟喘息,他那性感唇舌仍旧不放过她似的在耳垂处啃咬轻舔,让她的四肢一阵阵的酥麻发软, “啊~~”她惊呼声未定,双腿忽而被他粗鲁分开,揽着她的小腹一把将臀部拉高,稚嫩娇软的私处被迫暴露在空气中,一瞬间微风拂过的凉意叫她打了个冷颤。她未来及挣扎,便觉身下蓦然一阵剧痛传来,携着狂猛之势的巨龙狠狠挺入了未经人事的花谷。 “痛~~好痛……不要……呜~~” 她痛的浑身发抖,下身仿佛被一根烫热的铁棍一下比一下蛮重深入的杵着,丝毫不理会她能不能承受,眼泪顺着她稚嫩清淡的小脸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斑斑血迹顺着他们交合之处落在了床榻之上。 涂山祈夜神色愉悦的眯着眼睛享受着少女身体的曼妙,这花谷如他想象中那般稚嫩而又温暖紧致,他本来只是想要给这丫头些教训,可是自此竟让难以控制情欲,一次次想要狠狠占有她,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呻吟哭叫,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他·喜欢她在自己掌中、身下绽放的感觉,那双云山幻海似的眸子早已变得深幽不已,动作愈加凶蛮有力,宛若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阿萸只觉下身犹如被他钉住一般,她被他野蛮的摁跪在床上,媚谷被巨刃层层顶开,一寸寸痛楚酸麻传遍全身,眼泪疼的像是断线的露珠,一串串落下来, “呜呜……停下来………啊~~~~~啊啊~~~~~~~~~~~…” “叫一声祈夜哥哥,也许我会轻一点~让你好过一点~” 他假意温柔的在她耳边,舔着她耳垂哄道,, “祈夜~祈夜哥哥~~” 她红着脸蛋,无助的小声唤着,她只天真的想让男人停下这可怕的惩罚折磨,放过自己。 啧,叫的真是动听~” 涂山祈夜愉悦的眯了眯漆黑眸子,优雅的指尖重重掐弄着少女雪峰上的丹红茱萸,看着她战栗着呻吟,那邪魅的脸上浮起凌虐的快意,大掌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肢,“那我更是要好好疼你了……” “啊啊啊~~~~~~嗯~~~啊~~~~~~啊啊~~不要,太快了,不要~~~~” “好深,呜……不可以再进去……不要……呜~~~~啊啊~~~” 她轻盈的身体次次都像是要被狠狠撞飞出去一般,又被他大手揽了回去,周而复始,不得休止, “不要了~~~~~~~~嗯嗯~~~~~~~~不要了…~~~~~~~~~~~~我……啊~~~~~~~ ”阿萸失神的呢喃着,她只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男人蛮狠的撞击下渐渐消失,耻骨阵阵的都酸楚疼痛,像是要被身后人硬生生撞碎,敏感的花穴被巨物一次次撑开到极致却还是不知餍足的往里挺入,让她只能无助的咬着唇,眼泪汪汪的呻吟不止,脸蛋酡红的一次次承受着酷刑的折磨,渴望身后的男人早点放过他, “不要,为何还咬着我这么紧,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可是涂山祈夜却似是丝毫不觉疲累,“啪啪啪”不停耸动着健腰,花液濡湿了了他半褪的紫色衣衫也不以为意,,就在他重重几次撞击之后,忽然觉得身下的娇躯颤栗不已,咬着自己分身的小穴一瞬间收紧,已是要达到顶点的节奏。见状他再次加大撞击的力度,将一股热液洒入她的体内 ~~ 啊~~~~~~~~” 第二十一章故人何处寻 翌日清晨。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眯着眼睛优雅的伸了个懒腰,他唇角微微含着笑,刚想去叫床上那只小懒猫似的女人,却发现床铺上空无一人, “小莲……” 梵幽螭轻声唤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他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一篮子淡紫色的药草和一封书信时,面色渐渐凝暗了下来。他拆开那封信,匆匆看了起来,脸色随即变得更加差了,差的就像是天边越积越厚的乌云,酝酿着瓢泼大雨。 他要的是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似有一阵寒风掠过,他手中的信纸眨眼间化成万千粉尘,粉身碎骨似的飘落在天地之间。 扑通一声,一个巨大的箱子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很快便被一波波浪涛淹没,越来越远,漂浮不见了。 河岸边,‘杏婳儿’面色冷冷的看着那消失在江水中的木箱子,眼眸里浮起一抹狠毒的笑容,她拍拍手,转身毫不留情的上了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终于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了,哼,竟然敢趁她不注意悄悄爬上祈夜哥哥的床还和他一夜偷欢,那她就把这个贱女人丢到水里去喂鱼!! 哼!!!!她杏婳儿可不是好惹的!!!!! 阿萸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渔村里,是一个打鱼的老夫妇救了她,那老夫妇都已七十多岁,却无一儿半女,他们虽然生活清贫,但是善良淳朴,待阿萸很好,他们见阿萸无亲无故的,便让她住了下来,将她若亲女儿一般对待。 如此过了近半个月的平静日子,只是那老夫妇家境贫寒,老伯的身体也一直不好,又无钱医治,眼见越拖越重,到最后竟然不能下床,大夫说要治老伯那病,需要、‘不容金‘来治,只是那不容金价格很贵,又需长期服用,他们根本就买不起那药。 那老妇急的连日连日的垂去山上采些山货去集市上卖,却也收入甚微。 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大叔,买几个柿子吧,这柿子又脆又甜,是清晨我新鲜采来的~”阿萸卖力的在小摊上招揽着生意,然而大部分人都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走了。 一个上午,阿萸才卖了几文钱,她叹了口气,揉了揉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正想着如何是好,便听到周围有人道,:“你们听说了,前面的码头有个新搬来的大户人家在招奴婢,听说一个月有不少吊钱呢” 阿萸闻言,不由心中一动,也急急忙忙收了摊子,朝着那边的码头跟去了,若是能被选中,那她就有钱给老伯老妇治病了,也好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那招人的是管家模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干瘦却是性子平和,也并未太过挑剔,只是随意问了她们几个姑娘些身世,便允他们第二日来府上做工。 阿萸和那些姑娘们自是喜出望外,她开心的跑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那对老夫妇,那老妇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流泪道,:“都是我们拖累了你……,还要你为我们去府邸中为奴为婢,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婆婆,你别难过……那户人家很好,我不会吃苦的……你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有趣给伯伯治病……” “阿萸真是个好姑娘,以后谁娶了你,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东街的大宅。 阿萸一大早就和几个被选中的姑娘们等在门外了,她们几个人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清雅别致的大宅,窃窃私语道, “你们听说了吗,这家主人是才搬来的,听说是从帝都来的~” “是嘛,那一定很有钱……” “可是怎么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呢,莫不是在帝都得罪了权贵来这里避难的~~” “吱”的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了,迎面出来一个明艳动人的贵妇人,一身紫红色的衣裙张扬飞舞,大大的眸子里精光毕现,她身后的是昨日的官家和一个黄衣小丫鬟。 阿萸一间那女子便愣住了,那……那不是……绯颜姐姐1!! 只是她早已换回了自己的容貌,绯颜并未认出她来,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众人,昂着头趾高气扬的扬声道, “既然入了府,你们几个便要守这府中的规矩,在这里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府内最忌多嘴多舌,搬弄是非,你们都给我把嘴巴管好了,记住了么!?” 她最后一句突然拔高了音调,问的凌厉,姑娘们急忙垂下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绯颜满意的挑了挑眉,又道,:“还有,先生不喜吵闹,你们在府中切不可大声喧哗,当谨言慎行,记住了么!!” 姑娘们又忙不迭的点头应着,都有些惧怕这一看便不是善茬的女主人、 先生…………阿萸不由心神恍惚了一下,难道他也在这里…………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走,不想衣袖却被一旁的铃儿拽住,她一边拉着阿萸往前走,一边朝她低声道,:“你在发什么呆,管家叫咱们入府呢,快跟上……” ~~~~~~~~~~~~~~~~~~~~~~~~~~~~~~~~~~~~~~~~~~~~~~~~~~~~~~~~~~~~~~~~~~~~~她在府邸内,就这么住了下来,那几日倒也过的算是清净,府邸中的活并不算繁重,所以阿萸倒也没有多累,只是她来的这几日,除了绯颜,并没再见到过其他的主人。 这日,深夜,阿萸打扫完院子,洗完衣物,正准备歇息,忽然见一个管家朝她招手叫道,“那个谁谁谁……快去取个暖炉来~!再拿个斗篷来!” “哦!”阿萸急忙点点头,一路小跑着去房间取了暖炉和斗篷抱在怀里,又急匆匆的往那个小院跑去。 月色婆娑,竹影凌乱。晚风乍起。 断断续续的咳嗽,在庭院里响了起来 她气喘吁吁的走进去,便在那粗大古老的银杏树下,看见了那个白衣如雪的男人,他一身清冷,面色苍白漠然,面具下的一双眸子幽恹阴晦,似是对这世间的万物都感到厌弃。 月色下,空烟寐手中拿着一件东西,正神色专注看着,他的目光浮现出少有的温柔之意,却又顷刻间便被潮水似的落寞汹涌遮盖住了。 阿萸也不由将目光落在他手心之物,那是一串古朴的铃铛,铃铛下还挂着一个双鱼结,在秋风中发出细微的响声。 那是她送给他的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似是感应到有人来,他警惕的收起手中之物,冷声道,:“谁在那” “我……是管家让我来送暖炉和斗篷的……” 阿萸轻轻走过去,垂着头小声道,其实她知道空烟寐不会认出自己来,可是她还是很紧张,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咳咳,你是新来的婢女?” 空烟寐神色淡淡的接过她递过来的暖炉,打量了她一眼。 “嗯,是……” 她将头垂的很低,只能看见他腰间那块羊脂玉佩和他手心里的那串小小铃铛。 “你……咳咳……叫什么……咳……” “我,……叫阿萸……” 她捏了捏袖子,轻声说着,她见他咳的有些厉害了,便下意识的上前将手中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空烟寐没再问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沙哑的嗓音声音温淡:“……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咳咳……下去吧……” 之后那几日,阿萸听到了奴婢们偷偷议论绯颜的事,有的消息灵通的,打探到绯颜与空烟寐早已合离,只是她总是缠着空烟寐,还常常以女主人自居,对下人们乎乎斥斥。 阿萸并不想理会太多这些事情,她只想挣够了给老伯治病的钱就尽快离开这宅子,留在这里越久,她便越是心乱如麻。 “咿?阿甜,你的手怎么划破了~~” 阿萸正和彩竹在院子里晾晒衣服,一向眼尖的彩竹看着朝着他们走过来的阿甜问道。 “先生他……这几日旧疾发作,又感染了风寒,咳的夜不能寐,脸色很差,脾气也变得很差……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他那目光像是要吃了我……” 甜儿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道,“你们这几日若是没事,可千万别去竹苑,当心触怒了先生……” “他咳的很厉害么……有没有请大夫……?” 阿萸面色变了变,有些紧张的问 “先生不准人去请大夫,只是总不见好,这几日说是整晚都在咳呢,守在门外的小厮们听得清清楚楚的!” “哎呀……这先生一看就是活不久的人,总是病恹恹的,真是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我看呀,这差也当不久的,咱们还得寻觅着别的活计,不然万一哪日那先生死了,咱们……” “你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他不会有事的!!!”阿萸突然打断那些叽叽喳喳的少女,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喂!我们只是说如果,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甜儿撅了撅嘴,狐疑的打量着阿萸,:“你这小丫头,该不会喜欢上了先生?” “我……我没有……,你,你别胡说……” 阿萸心虚的垂下眸子,脸颊却升起几抹不安的红晕。 终究是那个年纪稍长些的婢女笑着打岔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逗弄阿萸了,快干活吧!不然那母老虎回来了又要找咱们麻烦了!” 深夜。竹苑。 一身竹青色衣裙的少女端着一碗汤轻轻叩了叩那虚掩着的房门,里面人没应声,只是床榻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声重过一声,只咳的阿萸心慌。 她咬了咬唇,端着汤走了进去,屋里灯光幽暗,只有那人只穿了一个白色单衣神思疲懒虚弱的靠在床头,乌黑青丝倾泻下来,散落在他肩头,那张脸若雪苍白,唇角似乎还有斑驳血迹。 “……是你……?咳咳……咳咳咳……” 空烟寐转过脸来看她,目色掠过一抹怔然。 “你都病了,为何还穿的这么单薄……秋夜寒冷,你当把被子盖好呀……” 阿萸将手中汤放在桌子上,上前动作熟稔的给他上身掖好被子,又拿来一旁厚厚的狐裘披在他肩膀上,蹙眉问道,“还冷不冷?我去把炉火再弄暖和些……” “…………你?” 空烟寐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神色微凝。 阿萸这才想到方才一时情急,竟不自禁的就做了这些事,她甚至忘了她已恢复了自己的容貌,空烟寐根本就不认得自己,她白嫩嫩的手指蓦然一顿,抬眸看着那双幽晦颓暗的乌眸,她不由心中又是一惊,急忙起身道,:“嗯……是夫人,夫人听说您病了,所以让我来送些汤药……” 她不敢再看空烟寐,只是将汤递到他面前,头垂的很低很低,小声道,:“这是辛夷花,疏风散寒,镇咳宣肺,还有 安神之效,先生不妨喝下试试” 对面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沉默着盯着她,直到她举碗举的胳膊发酸,男人才接过那汤碗,一口,一口缓缓喝了下去。 阿萸微微舒了一口气,接过那空碗道了句“奴婢告退”,正要离去,忽而听到身后男人咳了几声,声音沙哑的道, “明晚,再来为我送此汤药” “……是……” 之后那几日,阿萸每晚都会来给他送一碗汤,他的咳喘渐渐轻了一些,气色也好了些许, 这日,她收好空碗,正准备如以往一样离开,忽而听身后人淡淡道, “婳儿,帮我倒杯水” “哦~好~~” 阿萸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清茶,她抬手想要朝他递过去的时候,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动作蓦然顿住了,她惊怔的抬起眸子,才发现空烟寐不知何时已走到她面前,那双晦若深谷的眸子牢牢盯着她,苍白冷漠的面容浮现着难以形容的神色, “……婳儿!真的是你!” 第二十二章阿萸,你只能爱我一人 “如此说来,你是从冥界而来?-你的本名叫……阿萸?” “是……”阿萸轻轻点了点头,她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空烟寐,轻声道,:“你怕我么……” “怕?……咳咳……” 他微微勾了下唇,轻笑了起来,那苍白冰冷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清柔柔的眸子,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世界上比鬼更可怕的……是人……” 阿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垂下乌黑细密的睫毛,稚嫩的小脸像个糯米团子一样,软软糯糯,粉粉嫩嫩的,让人仍不住的想要去咬上一口,她青萸似的眸子温柔乖巧而又楚楚动人,让人无端的泛起怜爱之意,空烟寐晦若深谷的眸子更加暗沉,他抬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她的身子贴近他,声音沙沙哑哑又带着莫名的蛊惑,, “你那日逃走就再无半点音讯…………真是令人生气呢……” “我……我……” 阿萸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心跳的很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空烟寐身上的清苦药香和艾草香气融汇在一起,让她心神荡漾,难以平息,好像无论过多久,只要他对她重拾温柔,只要他靠近她,她的心就开始悸动,情难自禁的被他诱惑……哪怕他之前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阿萸,我好像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冰冷的手指落在她粉嫩的脸颊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身子一颤,抬起头来正撞见空烟寐那晦莫如深的眼眸,黑黑沉沉,阴恹冰冷,却又含着莫名的温柔。 阿萸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紧紧捏着衣袖,她下意识的想逃脱,远离这个危险而可怕的男人, “阿萸……”他的气息喷涂在耳边,也是冰冰凉凉的,宛若一滩融化的雪水, “我……想……你……” 阿萸还不及说什么,唇瓣已经被那双冰冷的薄唇覆住了,他的吻清冷温柔,又缠绵悱恻,时而撩拨,时而挑逗,时而又若涓涓细流,带着致命的诱惑勾缠, 她晕晕乎乎的被他抱到床上,衣衫褪去,帷幔之下,露出莲藕一样雪嫩的身子,那冰冷的身子也随之覆在她身上,带着扑鼻而来的苦药香气。 “不,不要……”她面颊酡红的羞涩挣扎着想推开他。 “为何不要……” 空烟寐将她的手摁在两边,乌眸幽幽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微微喘息了片刻,哑着嗓音道,:“难道这些日子,你一点不曾想我么?” “……放开我……” 她眼眶湿乎乎的嗫喏着小声道,她只觉的心口很疼很疼,明明不该再和他这般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的,就算她很多个晚上都会忍不住想念他,那又怎么样……他不是已经有绯颜了么,他明明说已经与绯颜和离了,可是绯颜不是还在他身边么, 她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假,只是每次面对他,都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委屈又难过。 “还是有那个男人在,你已经把我忘了……咳……?” 空烟寐捏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渐渐施力,一阵钻心的痛让阿萸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着空烟寐陡然间昏暗下来的凉冷目色,心中不由漏了一拍,她方才将身世之事告诉了他,也将和司羿的同行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涂山祈夜那一晚强迫她欢好的那件事。 “你抓痛我了……” 她蹙眉呻吟了一声,想要抽回被捏的生痛的手腕,没想下巴却被猛然捏起,那冷唇再次含住了她娇软的唇瓣,只是这一次明显更冷郁含怒,那张苍白的俊容似乎都浸染了一层冰霜。 “你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是我,便永远只能爱我一人……”” 第二十三章厮守到白头 一夜欢好。 阿萸再次醒来时,发现空烟寐已将她带到了安顿一个陌生的小院里;那小院子里种漫了梅花,红白相间的梅花暗香盈盈,沁人心脾。 院子里只有两个哑女陪着她,虽然她们不会说话,但是却对她温柔体贴,照顾周到。 空烟寐每到深夜就会来到这座小院子,推开房门,带着一身风雪之气爬上她的床,顿时他一身的苦艾香气便盈满了身边四周,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覆在身上那一身白衣,还有那人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瘦削俊容,晦若深谷的眼眸比寒夜月色还要幽沉凄清几分,只是那薄唇微微勾起,却又偏偏带出几分清冷的惑意。 他冰冷的身子裹缠住她温暖的娇躯,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沙哑而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梦呓似的低语,:“阿萸……好冷,抱抱我……” 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像是撞钟一般一下下撞在她的心口上,让她的心堤渐渐溃败,仿佛中蛊似的一次又一次软下心来,她眼里泛着淡淡的水光,终究是张开手环搂住了他,温暖的小脸贴在他凉冰冰的胸膛上,似乎想把身上所有的温暖都给他、 哪怕他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可是无论过了多久,她都难以自制的对他情动,她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想忍不住留在他身边,就像是中了毒一样欲罢不能。 空烟寐带着斑驳凉意的吻一寸寸烙印在她的额头上,肌肤上,如春月一般缱绻缠绵,似水柔情,那双晦若深谷的眼眸里月华流转,似是要多深情便有多深情。 那张脸惨白若雪,仿佛冷极了一般,让她忍不住将空烟寐搂的更紧了,似是想要将身上的所有热气都给他,她热乎乎的小手紧紧捂着他冰冷的双手,身体努力贴近他,轻声道, :“暖和些了吗?还冷么……” 阿萸抬起小脑袋关心的看着他,那双眼睛若清露一般清澈温暖,稚嫩而单纯,仿若河边的一株青萸,楚楚动人。 “暖和,很暖和……” 空烟寐久久注视着她温柔清澈的眸子,眉梢之处泛着点点动容之色,他将她搂的更紧了,在她耳边暧昧的啃咬低吟,“有阿萸如此贴心帮我取暖,我怎么会冷……” 他们相拥而眠,有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只是这座小院的一对平凡夫妻,可以一直就这么静静相守,一直到鬓发霜白。 有时候,无事的时候,他会回来的早一些,便能赶上和阿萸一起吃晚饭,虽然那些小菜很简单,但是他们二人却吃的津津有味。他知道阿萸喜吃甜食,所以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袋子杏干,还有一些冰烙甜茶,看的她像个贪吃的小花猫,他唇角的笑意便愈加温柔。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一个多月。 直到有一日,阿萸收拾床铺时,发现空烟寐出门时落下了一件奇怪的符令,好在空烟寐离开并不久,她便抓起那快黄色的令牌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她一路跟着空烟寐 ,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后山,她刚想跟过去,发现府里的几十个丫鬟被五花大绑的被几个黑衣人带了过来,她急忙惊慌站定,闪身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他们被押进洞穴下面的地道,消失不见,阿萸微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黑漆漆的地宫之下, 那些女子被绳索绑着跪成一排,哭泣颤抖着,而一个紫色的瓶子悬在半空之中,地宫之中一个黄衣道士正在做法,随着那道士念念有词,那些女子一个个断了气息,面若金纸的倒在了地上,其他女子顿时吓得尖叫大哭了起来。 “住手!快放了阿琳!!空烟寐!你……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地宫之中,众人回头看去,便看见那一身淡淡青绿色衣裙的娇小少女目色震惊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空烟寐微微转过身来,淡淡扫了一眼阿萸,便面无表情的朝着那黄衣人道,:“不必理会她,这些女子的神魄今日一个都不能少” 那黄衣人点了点头,垂眸继续做法,但见漂浮在半空中的紫色光球便宛若一张血盆大口,将地上那些尖叫哭喊的少女们的神魄从体内一点点抽离出来,尽数吞入腹中。 方才还仿若鲜花般娇嫩的生命转瞬之间便枯萎凋谢,一个又一个的无声倒落在地上,脸色灰白,没了气息。 “阿萸,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吓失了魂的琳儿哭着在地上匍匐着爬向被阿萸,眼泪汪汪的朝她满怀希望的伸出手来。 “琳儿……!琳儿!” 阿萸想冲过去,却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伸臂紧紧阻拦住了,只能干着急的叫着她的名字。 “阿萸……!救我” 她仍是不肯放弃,渴望着一线生机,却突然只听她一身惨叫,一双不染纤尘的白靴已冷冷踩在了那一只细嫩的手指上,钻心的疼痛让琳儿面色惨白不已,痛苦嚎叫起来,“啊!好痛!!!” “倒是一双巧手……咳,只是……可惜了……咳咳……” 空烟寐目色漠然的看着蜷缩在自己白靴下那痛的花容扭曲的小脸,眉眼之间仿佛真似有惋惜之色,只是那眼眸却冰寒阴郁的渗人, 他身后的黄衣人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琳儿惨叫一声,身子一抽,没了气息,而那一缕魂魄也被收入了紫色瓶中。 “琳儿!” 她死命挣脱那些的人的禁锢,跑过去看着已经毫无气息的少女,整个人如堕冰窟,脸上毫无血色,眼里不知不觉间噙上泪水 “功成,残霜先生,多些相处” 黄衣法师将紫色瓶子收入匣子里,朝着空烟寐行了一礼,“我们这便启程回京” 空烟寐微微点了下头,“我会派人护送玄师回京,玄师一路小心”说着,吩咐羽墨和紫蝉护送他们出了地宫。 地上的尸体很快就被人处理干净了,阿萸守着琳儿,僵站在原地,看着神色冷漠,无动于衷的空烟寐,阿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子在派人为太后炼制一种长生不老的秘药,此药需要一百名鲜活的少女生魂做引,方能炼制而成。” 阿萸惊讶的睁大眸子,:“一百名少女……这么多如花的生命,却只为了一个人的容颜永驻?!太子他根本就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助纣为虐?!”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从来就不是好人么……咳咳……何必这么惊讶……” 空烟寐目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沉冷若冰。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选这条路,她们没有伤害过你,这些生命都是无辜的……” “无辜?她们都是被金钱所诱才会来到这里……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们既然贪财,落得这个下场又有什么奇怪……咳咳……” “可是也许她们只是穷苦人家,只是想做些活计补贴家用……” 空烟寐目色泠然麻木,覆盖着面具的面容在烛火下去淡漠而颓暗,眼睫之下暗影重重,尽是对这世间的冰冷嘲讽,:“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正如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王孙贵胄,也有些人生来就是乞丐苦儿……就算真有枉死之人,那……咳咳咳咳,咳咳……便是她的命……” “…………你一定要让自己这么无情冷漠么……” 空烟寐俯身靠近她清如露珠的含泪小脸,荒凉而幽暗的眸子里宛若冰冷的灰烬,声音沙哑而虚无,:“我早就告诉过你,咳咳……不要枉图改变我……那样,只会让你更失望……咳……” 阿萸目光湿红的哽咽着看着眼前这个时而温柔若水,时而陌生至极的男人,胸口起起伏伏,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很晚了,我们回去……” 他声音再度温柔了起来,目光似乎也微微缓和了下来,牵住了她冰冷的手指。 阿萸将手指蜷缩在手心里,身子抗拒的一点点后退,面色苍白的摇着头,低声呢喃,“我不想回去,不想再被关在那个院子里……” “阿萸为何觉的是我将你关在那园子里?” 空烟寐冰冷的手指抬手覆上她的脸颊,微微勾着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似流淌着绵绵柔情,、 “为何你不将那当作是……我们的家,而你,咳……咳,只是一个乖乖等待意中人归来的小娘子?” ps:我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师叔,喜欢我吗 “我家大王正和夫人商谈要事,你不能进去”一个小妖拦住了意图闯进去金焰洞府的蓝白道袍的男子。 那男子却置若罔闻,只是一昧往里走。那几个小妖很快就被激怒了,重重推了他一下,冷斥道,:“你人傻了,耳朵也聋了?说话你听不懂么! 溟鲛被推的后退了几步,仍是不做声,又往里走去,的人向来欺软怕硬,看着他没了武功又痴痴傻傻的,那几个小妖哄笑着将他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嚣张叫嚣的道,:“他这是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今日咱们几个便给他长个记性,好好教训教训他!” 另一边的树林下,漫相思正和一个女侍从万妖王那里回来,听见动静,不由有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待看到那群小妖们正围着溟鲛拳打脚踢,口中还骂骂咧咧,而溟鲛虽被几个小妖压在地上,神色却一如既往的冰冷,未有丝毫屈服之意。 漫相机急忙上前斥退了那些小妖,匆匆扶起溟鲛,看着他那冷霜似的俊美面容上的片片淤伤,不由怒火腾腾的握紧拳头,目光杀气毕现的狠狠瞪着那几个小妖,只见她水红色的衣袖几片波芒划过,那些小妖们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大片污血。 “溟鲛师叔,你没事吧?”漫相思一边扶起溟鲛,一边心疼的替他清理身上和发丝间的枯枝树叶,以前的溟鲛师叔最爱洁净,不染纤尘,如今却满身土灰,发丝凌乱,脸上的伤更是落魄不已,让漫相思看着心里阵阵发涩。 “你几日没回来,我担心”他目色呆呆的道, “我不是说我跟万妖王有正事要忙么,等忙完了我会回来的” 溟鲛不说话,神色霜冷冷的,漫相思便猜出他这是不高兴了,刚想哄几句,却听他又皱着眉道,:“我不喜欢那个人,你不要见他” 漫相思知道他口中说的就是万妖王,她虽然也极为厌恶万妖王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是为了找回溟鲛被打散的那一缕魂魄,也只能暂且忍耐,她深吸了一口气,只得又哄着他道,:“好好好,不见不见,行了吧,快跟我回去上药!” 屋子里,一片红叶从窗棂外飘落进来,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木阁上。 “那几个混蛋下手真重!都打肿了,我方才教训他们还是太轻了!”漫相思一边给溟鲛泛着淤青的脸上上着金创药,一边余怒未消的说着,本来下去的火气在看到这些伤的时候变又汹涌了起来,“是不是很痛?” “……不疼了” 溟鲛摇头。 漫相思叹了口气,像是教训小孩子一般,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也真是的,下次不要再乱跑了,就乖乖在这里等我,哪也不许去!记住了么!?” “那我……想你,见不到……怎么办……” 他心无杂念的看着她,一双眸子澄澈若洗。 “想我?” ‘嗯……看不见,便想……’ 他直直的看着她,那冷冰冰的面容竟然还有一些受气小媳妇似的委屈,“你答应过三次晚上会回来吃饭,总是骗人……” “嗯,那,那是因为……” 漫相思愣了愣,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竟然爽约这么多次,原本以为失了一魂一魄的溟鲛是不会记得这些…… “我在山上摘了几个柿子,你尝尝……” 溟鲛忽而低头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两个红彤彤的小柿子,他被打成这样,但这小柿子却被他保护的很好,竟然没有一丝破裂, “……”漫相思眼眶有些发红,她看着他若昆仑山雪般清寒剔透的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接过那柿子大大啃了一口,顿时甘甜入脾,她不由竖起大拇指笑眯眯的夸赞道,:“好甜! 溟鲛师叔还是第一次摘柿子给我吃呢!嗯,香软多汁,真的好好吃!” “这里还有一个!”得了夸奖,溟鲛便孩子似的开心了起来,他用袖子就那柿子擦了擦,邀功似的将那个也递了过去,期盼的道,“这个!甜!” “这个你吃!”漫相思将那柿子推倒溟鲛薄薄唇边,笑闹道,“我想和师叔一起吃!比比谁吃的快!” 溟鲛点头同意,他们两个便你追我赶,嘻嘻哈哈比着吃了起来,就连汁水淅淅沥沥的落在交缠的衣襟上,也毫不在意,漫相思素来见惯了正襟危坐,连表情都少有的溟鲛,如今见他狼吞虎咽慌慌张张的拼命往嘴里塞着柿子,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岔了气,手中的柿子都险些掉落在地上。 “我赢了!!”溟鲛努力将最后一口柿子咽下去,急急忙忙的说道,眸色里带着孩子般获胜的喜悦。 “嗯嗯,是啊是啊,溟鲛师叔一向最了不起,了不起!” 漫相思附和的鼓掌笑道,笑容璀璨,“小相思甘拜下风!” 正说笑间,外面的天色忽而阴了下来,一道惊雷响彻万妖山,随即阵阵电闪雷鸣,看来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溟鲛面色忽而一变,方才还笑意盈盈的俊颜蓦然一紧,流露出惊慌害怕的样子,又是一身惊雷响起,他身子惊慌一颤。整个人眨眼之间便钻到了桌子底下,抱着桌角脸色发白的瑟瑟发抖,任凭漫相思怎么喊也不肯出来。 “溟鲛师叔……你怎么了?快出来啊!” “溟鲛师叔!!!” 任凭相思怎么喊叫,溟鲛都像是听不懂似的在桌子下紧紧抱着桌子腿,脸色雪白,神色涣散不安,身子剧烈抖动着,目光惶恐不安,:“吵!好,好吵!!不要响……不要响……” “溟鲛师叔!!!” 相思锁着眉头担忧的看着身子抖成筛子似的溟鲛,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恐惧和脆弱,又是一个惊雷炸响,阵阵惊雷如鼓槌一般一声声砸落下来,溟鲛身子又是一阵剧烈抖动,他双手捂着头头,眼眶赤红,神色涣散难安,不停摇头呢喃,额头上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吵,吵……好吵,停下来,停……” 崩!!崩!!崩! 一阵阵雷声,一下比一下大声,击鼓似的重重捶落下来。 “只是打雷,只是打雷而已……” 漫相思心急的也转到桌子底下,握着溟鲛不停发抖的双手,在他耳边一遍遍叫道,:“师叔别怕,只是打雷而已,只是打雷, “不要响,不要……” 溟鲛却似置若罔闻,只是俊容发白的惶的捂着头,身子不停发着抖,一遍遍重复的说着同样的话,仿佛被摄魂一般。 “溟鲛师叔!你看着我!!看着我!!”漫相思心急的掰开溟鲛的人,将他冰冷的脸硬生生掰过来面对自己,空灵似蝶的眸子心疼又焦急,:“那只是打雷,伤害不到我们的,你看……相思陪你……你看着我,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你……你看看我啊,溟鲛师叔!!!” 漫相思不由的眼眶发红,握紧了他的手,:“你看看我啊,溟鲛师叔!!!你不这样!!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都是我不好!!!溟鲛师叔,我求求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不要响……不要……” 溟鲛风雪盈盈的眸子里迷离而涣散,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漫相思看了不由更加心疼,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溟鲛师叔……你可是昆仑山第一剑神,我们都很崇拜你的,这小小惊雷怎么会伤害你呢!你忘了么,你之前斩尽天下妖魔都未曾怕过,怎么会怕打雷呢……!” “………” “溟鲛师叔……我陪着你好不好……你不要怕……” 溟鲛在漫相思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僵硬的身体也一点点软了下来,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目光警惕的朝着天空上看过去,神色仍是有些紧张,他紧紧盯着着漫相思的脸,低声道,:“不走,陪我……” “好,我不走,我陪你!” 漫相思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需要保护的溟鲛,赶忙点点头,安抚似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二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 第二日,一夜暴雨过后,天气晴朗了起来,温暖的阳光从窗棂漫了进来,温柔落在屋内相拥而眠的二个身影上。 漫相思睁开眼睛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被圈在在一个裹满霜雪的怀里紧紧搂住,她抬起乌黑羽睫顺着他坚硬的胸膛往上看,便看到那张宛若谪仙的霜雪俊容,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任何一个女子看了都会不由心动,就连漫相思此刻也有些心跳加速,她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熟睡的溟鲛,那乌黑的羽睫重重垂下,鼻梁高挺,淡红色薄唇微抿着,谪仙般的眉眼之间每一笔都被勾勒的恰到好处,相思不由看的有些出神了。 “唔~” 溟鲛似乎感觉到什么,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清明的目光看到漫相思时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看着窗外傻呵呵笑了起来,:“不打雷了” “是啊~雨停了” 漫相思急忙收回目光,也朝窗外看了过去。 他似乎真的是很开心,猛然把漫相思抱了起来,在空中不停的转着圈,惊的漫相思连忙捶着他的肩膀笑着叫道,:“好了,好了,溟鲛师叔!!快放我下来!!” 她喊了好半天,才被溟鲛放了下来,连着被他转了好多圈,她止不住的一阵阵眩晕的栽倒在他怀里,溟鲛笑弯了眉眼指了指不远处那条波光粼粼的河, “河里有鱼,抓鱼吃!”他心情大好的说罢,也不管漫相思说什么,拉着她的手便朝着河边跑了过去, “喂,师叔跑你慢一点啊~~~ 波光粼粼河面上,时而又几只鱼跃出水面。 一个蓝白色衣袍,面若谪仙似的男子此刻正撸起袖子和裤腿,手中拿着个树枝一下下朝着水中的鱼儿们戳过去,而岸边的那个红裙女子则目光亮晶晶的盯着河里面的鱼儿们,笑着叫道, “溟鲛师叔!那里那里!!!” “这边!快!师叔!在那里!!” “哈哈哈!太好了,抓到了,溟鲛师叔!!那里,那里还有一只更大的!快快!!!” 水花声、笑声、和鱼儿摆动的声音如丝网一般交错在雾气蒙蒙的河面上,让漫相思有一种坠入梦境的感觉,眼前这个是可以和她一起玩闹,一起傻笑的人,真的还是那个一身霜雪,不近人情,总是正襟危坐的师叔么…… 她此刻,好像忘记了悲伤,忘记了木樨雪……像是有什么枷锁从她身上掉落下来,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如同现在一般轻松快乐了…… 树影婆娑下,月色朦胧,覆盖着一片淡淡的云彩。 两个人正靠在树下抱着酒坛在喝酒,漫相思和溟鲛都喝的有些醉了漫相思酡红着脸颊一手抱着酒坛,一手大大咧咧的搂住溟鲛的肩膀,甜笑着道,:“师叔!这酒是不是很好喝?” “好……喝……”溟鲛醉眼朦胧的点点头,神色有些呆呆的。 “那就多喝一些,听说这酒是那棵千年桂花老树的甘露酿制而成的,十分难得,今日我便让师叔喝个尽兴,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已然喝醉了的溟鲛迟钝点点头,听话的抱起酒坛朝着口中仰头灌了进去,他之前素来洁身自好,从来不碰酒水,所以只喝一点便醉了,那一向霜白清寒的面容因为沾了酒气而泛出晕红,竟然十分好看。 漫相思醉醺醺的眯着眸子看着他,托着腮傻笑道,:“这样看来,溟鲛师叔好像比姑娘还娇俏几分呢,哈哈哈哈……” ‘你,也喝!” 溟鲛置若罔闻,只是摇摇晃晃的起身拿起一个酒瓶,朝着漫相思怀里塞了过去,但是步伐却一个踉跄,身子猛然朝着漫相思扑了过去,漫相思也醉的软绵绵的没了什么力气,一时间便被溟鲛扑倒在草地上,如清雪一般的身影压在她身上。 二人一时之间都怔住了,彼此炙热的呼吸喷涂在脖颈上,让人心痒难当。 漫相思那张娇嫩可人的脸蛋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空灵似蝶的眸子里因为醉酒而含着淡淡的媚态,粉唇微张着,眸里流淌的波光比春色还妩媚动人。, 溟鲛的喉头有些发紧,他直勾勾看着漫相思酡红的醉颜,怔怔道 ,:“……好,香……” 或许他们二人都醉的厉害了,漫相思看着他这呆头呆脑的样 子便也傻笑了起来,她手指勾住溟鲛垂落在自己脖颈上的青丝,醉醺醺的问, “那师叔喜不喜欢这香气?” “……喜欢” 溟鲛点点头, “溟鲛师叔,喜欢我么?” 她笑的醉眼迷离的,似真似假的逗弄着问道。 “喜欢……”溟鲛继续点头说着, 漫相思似乎更醉了,她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她忽而转过头看着远处黑漆漆的群山,轻声道, “那若是有一日我死了,溟鲛师叔会哭么……” “死?”溟鲛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明所以。 漫相思眯了眯晶亮的眸子,目光渐渐迷离,:“就是……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还没见过师叔哭过呢,那会不会很有趣呢……” 溟鲛想了片刻,木着脸缓缓道,:“我会去找,多远都找回来” “若是找不到呢?” 她轻声问, “……那便一直找” 溟鲛缓缓道。 “嘻,溟鲛师叔,真是有趣” 漫相思垂眸笑了起来,眼里似有泪花闪烁,又似有渔火点点落在黑眸里, 溟鲛那双醉了的寒眸似乎也被馥郁酒香浸染透了一般,散发出一片片波光遴选的幻彩,似倒映着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我……我想……” “想什么……” 漫相思醉笑着看着他,她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晕晕乎乎的,身体飘飘然然,仿佛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脸颊烫热不已。 “……” 溟鲛忽而鬼使神差的忽而倾下身来,缓缓吻在了那张娇软烫热的唇上,小心翼翼而又极为温柔,仿佛融化的雪水,一片冰冷…… 第二十五章等闲离别易销魂 “这便是溟鲛师叔丢失的魂魄么……”漫相思坐在屋子里,看着锦盒里那晶莹剔透若琉璃一般的蓝色精魄,轻轻舒了一口气,万妖王虽然可恶,但是好在倒也没骗她,当真帮漫相思找到了这缕精魄。 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甚至并没有如自己想的那般开心,她好像有些舍不得再看不到这样有些傻乎乎的溟鲛师叔了呢。 漫相思似是被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到了,她明眸微微闪了闪,有些可笑的摇了摇头,她轻呼了一口气,将那蓝色魂魄缓缓注入了他体内。 一夜过后。 木门被轻轻推开,漫相思端着一碗热粥悄悄走了进来,似是不想打扰到屋中熟睡之人,不过她抬眸一看,却不由愣住了,青色的床幔下,正襟危坐着一个男人,他容颜冰冷,薄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霜雪似的面容若谪仙一般俊美,只是神情有些空茫茫的。 “溟鲛师叔……”漫相思微微怔了一下,急忙走到他面前,“师叔,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呢!!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她探手自然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他不说话,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溟鲛师叔,你还认得我吧,……奇怪,难道不管用?” 她微微皱了皱眉,自语道,“咿?怎么额头这么凉……”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他脖颈上摸了摸,随即又伸手想往他怀里摸去,看看他体温到底有没有异常,然而她却觉得之前那一向任由自己摆布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她方觉得哪里不对,宛若被烫了一下,猛然从他怀里抽出手来,定定看着他, “你好了……” 那怀中突然空缺处的位置似被一阵冷风灌入,冷的让溟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溟鲛微微抬起眸子,那双飞霜雪雨,冰雪覆盖的眸子里雾霭重重,似真似幻。 他微微点了下头,看着漫相思,轻轻‘嗯’了一声。 “哦~~”漫相思也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慌乱的挽了挽耳边的鬓发,弯唇笑了一下,垂眸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明白心里为何会涌起一抹奇怪的失落,他找回了魂魄。恢复了神智,自己是该开心的,到底再胡思乱想什么呢。还是因为她知道,只有溟鲛失去神志的时候,她可以轻轻松松去面对他。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懂,她就不用有那么多顾虑,可以自由自在的与他相处。 可是如今,他神智恢复了,她也不该再装傻下去……她的确是荒废了他太多太多的时日,如不是陪着她,他的修为早已炼成九重天,可以实现更多的凌云之志和抱负,他该是属于昆仑山的,她知道昆仑山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祈盼着他回去,回去接替掌门之位,回去守护着千年昆仑山上的一切。 而不是陪着她,虚度光阴,荒废时日……,还险些失去修为,成了一个痴儿,一想到此,她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仿佛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人…… “……既然溟鲛师叔已经痊愈了,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我还有点别的事忙,先……先出去了!” 她说着,便想急匆匆的跑出门外,却没想手臂却被那冷冰冰的手指忽而拽住了,耳边传来溟鲛冰冷而抑郁的声音,“相思……” 他霜雪似的乌黑眸子里似有什么火焰在一点点迸裂而出,烈烈燃烧着那尘封百年千年的霜雪寒眸,那眸子在星星火燎原之下,一寸寸碎裂开来,绵延成涓涓爱意从他眼底难以阻挡的倾泻下来,如决堤之水,难以阻挡。 “……” 漫相思浑身都不觉得紧绷起来,她如临大敌的看着他那一双冰雪崩塌的墨眸,小脸一阵阵的发白,目光闪烁而退缩。 溟鲛捏紧了她的手腕,那冰冷的手指竟有些发颤,他不想再压抑忍耐心中对她的感情,那一缕魂魄虽然归位让他恢复了神智,可是这些日子来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点点滴滴却像是扎了根一样的在他心中肆意生长蔓延。无法抹去,难以释怀,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他们之间竟然纠缠至此。他想带她回昆仑,想和她在一起,想她放下心中执念,想她如以前一般狡黠淘气又分外可爱……… 他想对她吐露爱意,想她停下来,就留在自己身边…… “相思……相思,我…………” 谁成想漫相思却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薄唇,那一双空灵似蝶的眸子蓄起水光,含着几分畏缩几分逃避,眼眶一片湿红, “不要说!不要……说……” “…………” 溟鲛定定看着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那双冰雪眸子泛起一层淡红色的水雾。 相思一向都聪慧狡黠,又怎么会猜不出他想说什么,只是……她不能让他说出来,不可以让他再说出来…… 须臾,她缓缓松开手,垂眸一字一顿的轻声道, “相思已然耽搁了溟鲛师叔太多事日,还将师叔连累成这般田地,一想到此,我便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寝食难安之后的路,相思只想一个人走……所以,还请溟鲛师叔不要再来打扰我……” “相思……” 他握着着她手臂的手指渐渐收紧,心口却仿佛被一把冰刃凿开,生痛难忍,眉心紧紧团蹙着,宛若解不开的结。 “溟鲛师叔多保重,相思就此别过……” 说罢,她猛然挣脱了他的手,忍着泪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山林之间,消失不见了。 ~~~~~~~~~~~~~~~~~~~~~~~~~~~~~~~~~~~~~~~~~~~ 柳州城,热热闹闹的街头巷尾。突然响起了一阵追赶吵闹声。 “快找!就是那个人偷我馒头!大家跟我来!!”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渐渐跑远。 巷尾的角落里,一个狼狈的身影躲在巷子里正狼吞虎咽的啃着一个白馒头,男子似乎已经饿了很久,大口大口的嚼着,没一会的功夫便被几口吐下了肚子,他看着巷口吵吵闹闹的人群往街角跑去的,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他堂堂栖霞云苑的苑主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还真是可悲可笑。 罢了,此一时,彼一时,大丈夫能屈能伸,总归是要活下去的,毕竟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去洛阳城找卷云舒,自己与他断了音讯这么久,怕是要急疯了吧。 他转身刚想从巷子另一边走过,不想却突然从墙角处跳下几个黑衣杀手持刀朝着他便砍了过来。 这些杀手已追了他多日,其实以他的身手,这些人本并不在话下,只是他中毒多日一直未解,一运功力,便五脏六腑皆是剧痛,随之打斗,体力渐渐不支,眼见一只寒刃朝他刺了过来,,金朝雾在意识模糊前,隐约看到一只青色衣袖掠至眼前,清幽缥缈,带着阵阵寒风,随即他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 金朝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樟木床上,沁人心神的木香之气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屋门敞开着,有一股饭香味从门外飘了进来。他不由皱了下眉头,朝外看去,便看见那一身青衣幽渺的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熬粥,清绝如画的面容上似笼着淡淡烟气,令人有些看不清楚。 “是你……救了我?” 金朝雾缓缓走下床来,皱眉狐疑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青子衿没有回答他,只是舀了一勺热粥,面色淡然端到他面前,清冷的声音若玉石相击:“喝了这碗热粥,你的毒便能解了” “我为何信你?” 金朝雾没有伸手接那热粥,只是黑着脸挑眉问道,:“你一直在跟踪我?” 青子衿避开他的目光,侧过脸去看那火架子上咕嘟咕嘟冒泡的热粥,薄唇微启,:“若是不喝解药,你撑不过十日” “不必了,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金朝雾傲娇的扬了扬头,忍着痛转过身去朝门外走去,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一见青子衿便莫名的心情烦躁,哪怕他们二人已数月不见,但他只要一见到这个容颜清冷神神秘秘的男人就莫名火大,想离的他越远越好。 “可是你昨日刚偷了人家一个馒头”身后传来凉飕飕的声音,不轻不重,仿佛无关痛痒, “……你!!!”金朝雾顿时觉得耳边如一声乍雷,这么丢人的事情竟也被他瞧见了,他恼羞成怒的回过头来,瞪视着他,正要开口反驳,却没成想眼前一虚,自己竟被一个冰冷的薄唇吻住了,随即一个什么更冰冷的药丸被送入了两人交迭的唇齿间,顺着喉咙滚入腹中。 金朝雾怔住了,眼前之人身上那清冷冷的山霭香气让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那熟悉的感觉仿佛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多久以前,百年,还是千年…… 那种感觉让他大为震惊,他猛然一把推开身前青衣飘渺的男人,拧眉大声呵斥道, “真是混账!!!…你!!!!你这是做什么!!” 青子衿被推的后退了几步,清幽的眸子却并未有一丝慌乱,依然平静的很,只是面色却冷的仿佛结了一层霜。 “解毒而已” “哪有你……如此解毒的!!” 金朝雾颇为嫌弃的用袖子蹭了蹭嘴,怒气腾腾的一甩衣袖,“简直胡闹!” 看着他古板又恼羞成怒的样子,青子衿偏过头去,‘呵’的轻笑了一声,那讥讽的眼角泛着幽涟波茫,面色清冷。 “……你是在嘲讽我?”金朝雾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似讥似讽的神色,感觉到他大男人的尊严收到了侮辱。 “苑主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青子衿已经懒得再理会他,自顾自走了出去。 ps:溟鲛师叔被虐了……抚摸抚摸…… 第二十六章毁画 金朝雾服了解药,身子倒是轻松了不少,五脏六腑也不会再隐隐作痛。他在屋子里闷得久了,难免想要出去转转,这山风景清幽,景色毅然,他走着走着,不由心情渐舒,待拐过一片山林, 待走过一片树林里,他看到一青子衿正坐在河边,目光清渺而空旷,就那么一直静静望着远处群山,仿佛已做坐了千年之久,遗世独立的清绝容颜笼着一层烟雾,孤独萧瑟,一片落寞。 金朝雾不知怎么,竟然一瞬间有些心疼他的寂寞。他重重咳嗽了几声,状似不以为意的朝他走了过去,随手拿起木案边的一个酒杯仰头喝了一口,立刻皱眉道, “我说你这桂花酒酿的也太寡淡了,一点味道也没有” 青子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酒壶,垂眸淡淡道,:“……我不太会酿酒……” 金朝雾似是想到什么,目光微动,:“改日我带你去尝尝京都的‘梅花醉’,芳香醇厚,齿颊留香,保准你饮之难忘” 这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以前韶华年也眉飞色舞的跟他讲述各地的珍馐美酒,还不知从哪弄来一坛百年古酒,夸得天花乱坠,从白天到晚上硬缠着他品上一品,青子衿终是被缠的不耐烦了,冷着脸喝上一口,顿时被那辛辣呛的连连咳嗽,冷白的面色也泛起异样的红晕,惹得韶华年又是色心萌动,上前握住他的手,眯着风流眸子便要往他脸上亲去,结果……自然是又被他赏了个巴掌。 “你在想什么呢?!”金朝雾看着他渐渐迷离的眼神,脱口问道,他的声音很大似是故意要将他的神志从遥远的地方强拉回来。 “没什么……”青子衿回过神来,撇过眸去望着远处翠绿色的青山。 “………你这些年便一直住在这里?” 金朝雾负手往前踱了几步,与他并肩环视着这一片雾霭沉沉的青翠远山,有些好奇问道 “嗯” “救你一个人?”金朝雾又问道。 “难道你还见过除你之外的第二个人?”青子衿反问。 “哈,这倒是还真没有……只是,你胆子到也怪大的,这深山老林,深夜寂静漆黑一片的时候,你难道就不害怕有什么魑魅魍魉暗夜出没?” 金朝雾站在山崖边,总觉得这山里阴气嗖嗖,凉风习习,让他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寒。 青子衿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一向冷诮的眼角微微勾了一下,极为难得的含了几分笑意, “倒也没想到金苑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深夜怕鬼” 金朝雾顿时面颊微红,面色略带尴尬的扬声道,:“胡说!咳咳!谁说怕!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青子衿未置可否,只是唇角却总是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山风拂过那张清绝出尘的面容,几缕发丝在他唇边轻轻浮动,如诗如画,竟让金朝雾一时间挪不开他视线。他又站了那么一会,才找了个借口急急忙忙的往那间小院走去。 他步伐飞快的走回小院,才发现自己呼吸急促的很,仿佛赶了一条很远的路,那养尊处优的手指按在胸口处,竟然跳动的如此厉害……该死!为何每次一面对那个男人,自己就会莫名失控?这青子衿莫非会什么妖术不成?! 还有一提到山精野怪时候他脸上那耐人寻味的表情,莫非……他也是什么妖物变得?像是话本上说的,是专门魅惑男人杀人吃心的女妖?但是他一个大男人……魅惑自己干什么…… 他一边想着,一边不觉间走进来自己的房间,进门时手臂不小心碰到个柜子,一则画卷便从从柜子上滚落下来,掉在了他脚下,金朝雾捡起来展开一看,只是一眼便顿时皱紧了眉头,目光略带嫌弃的看着那画中和自己面容一模一样的男人。 “又是你……!呵呵,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金朝雾审视着画中那英俊潇洒,沾染春花秋月与一身的风流男子,没好气的将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心中不快的盯着画像中的男人数落道, :“瞧你这厮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样子,我看你这厮就是个登徒浪荡子,像个花蝴蝶一般处处招惹风月债,定是你先去招惹了他吧,既是招惹了人家,骗人家动了心,为何又负心与他,你总不会不知道他那死心眼的性子…………这张脸,还真是越看越惹人憎恶!” 金朝雾对着那画狠狠数落了一顿,心中愤懑之气才缓解下来,他向院子四周环视了一圈,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心中蓦然一动,朝着远远青山处望了一眼,目光烁烁的盯着手里的画,又想着青子衿脸上那清旷落寞神色,眼中波茫变幻了片刻,自语似微笑道,:“长痛不如短痛,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便做件好事帮你脱离这苦牢” 夜色漆黑,天上繁星 金朝雾心情大好的坐在湖边望着墨绿色的湖水上,漂浮的飞舞流萤,嘴里轻哼着小曲儿,神情似是极为悠哉惬意。 直到一个清冷至极的声音从他头顶蓦然乍响,:“那幅画呢!!1” “扔了~”金朝雾轻飘飘说着,连眼睛都没睁开,躺在草地上晃悠着腿微笑着说道。 “……你再说一遍” “你放一个死人的画在我房间里,我觉得不太吉利,所以就扔了” 金朝雾慢悠悠的说道。 “……扔哪了?” 青子衿的声音一顿一顿的,似乎在强压着胸中怒意,只是那声音冷的硌人。 “啊~~这个么……不记得了~~~~~~~” 他不慌不忙的话音还没落下,整个人便忽而被从地上揪了起来,那张白嫩如玉的手指紧紧扯着他的衣领,清绝出尘的面容上含着冰冷的怒意, “那画在哪?” “呵呵~~”金朝雾目光平静的看着他,目光刺刺的道,:“不吉利,被我撕碎了,扔到湖底了,你是找不到了……” “……你!!” 青子衿的脸色发现出一抹煞色,抬手猛然间狠狠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金朝雾顿时觉得难以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人世,英俊潇洒的面容被他掐的有些发白,呼吸也在那冰冷的手指下越来越促狭,但是他看着月色下那冷测测的面容,一双含情明眸眸子泛起嘲讽的笑,刺目不已, “又想为了这副画,……杀我?”,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栖霞云苑那一日,一切似乎又在重新上演…… 听闻此言,青子衿目光一震,猛然失魂落魄的松开扼在他脖子上手,眼眸深出灰蒙蒙的,一片寒凉。 第二十七章对它陌生了(限) “奇怪,怎么那一块的云坑会消失不见” 暗夜的营帐里,莫销魂坐在一簇篝火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那双黯然销魂的眸子也随之火焰明明灭灭,深幽莫测。门外,响起敲门声, “将军,营寨外有个女人吵着要见你!” “女人?” 莫销魂微微皱了皱眉,“什么女人?” 门外魔卫想了下,高声道,:“衣衫凌乱,一脸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疯女人,属下这就将将她赶走,不打扰将军了!” “……慢着!” 莫销魂忽而心念一动,霍然起身,打开门便快步朝着营帐外走了去,他随身掠过的夜风呼呼作响,倒是让那魔卫愣住了,他还从未见过这白骨将军这般急迫的模样。 营帐外,亦是一片吵吵嚷嚷的嘈杂声音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他!” “你到底是哪来的疯女人,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个魔卫不耐烦的举起手中铜叉,瞪着眼睛怒吼道。 “住手” 阴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充满气息的如野雾一般飘了过来,那魔卫顿时一个激灵,还没转身便扑通一身跪在了地上,“白、白骨将军!!!!” 莫销魂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火把之下那脏兮兮的灵动小脸和那双满是思念和期盼的清澈眸子,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晚笛悦耳动听,:“让她进来” ~~~~~~~~~~~~~~~~~~~~~~~~~~~~~~~~~~~~~~~~~~、、 半个时辰后。 莫销魂的营帐里,便摆满了一整桌的美味佳肴,而糖莲子则坐在桌子前,一手握着个大鸡腿,另一只手则捏着一块蟹黄烧麦,吃的大快朵颐,眼睛里都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莫销魂好笑的捏了捏她塞得鼓鼓的脸蛋,摇头叹气道, “这么多日子不见,你还是这么贪吃!” 糖莲子一边又咬了一大口鸡腿,一边委屈巴巴的嘟着嘴道,:“我一听说你在这附近,便立刻来找你,你不知道我可是饿了很多天了,明明只是隔了一座山,却没想到折腾了这么多天才找到这里,累死我了……” 莫销魂见她似乎有些噎住了,贴心的舀了一碗笋汤,拿勺子盛了一勺,在薄唇边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嘴边,“不是让你好好的留在魔域等我回去么,你怎么会又跑到这里了?” 他虽然是笑眯眯的说着,但是糖莲子却身子猛地一紧,口中的食物瞬间不那么香了,她喝了一口喂过来的笋汤,目光像只小鱼似的游来游去的小声道,:“……一言难尽……哎……” “一言难尽?呵呵~~~” 莫销魂目光充满凉意的微微笑了一下,又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动作温柔的递到她水嘟嘟的唇瓣边,:“纵然我远在边陲,倒也听闻了你和梵幽螭不少的风流韵事” “什么、什么风流韵事!!!你别他们胡说……我没有,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糖莲子睁大眸子极力辩解着,连手中的鸡腿都顾不上啃了。 “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那是哪样?” 莫销魂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充满侵略性的看着她急的红扑扑的脸蛋。神情明显不悦了起来,能让没心没肺小莲子紧张起来的人和事情就一定不会简单,他似笑非笑的勾起绯红的眼角,托起她的下巴,黯然销魂的眸子在她小脸上上下巡视着, “你说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呢?喜欢你迷迷糊糊没心没肺的性子,还是喜欢你贪吃贪玩爱闯祸?” 莫销魂看似是在开玩笑,可是他眼眸里的浓浓醋意和寒风凌冽之意,让小莲子不由委屈起来,低头撇着嘴道,:“我一听到你在这里,就立马翻山越岭的来找你~饭还没吃饱呢,你就冷嘲热讽了起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倒还是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是不是,臭丫头!” 莫销魂掰过她的脸,将她的脸强扭到自己面前,那张黯然销魂的俊脸带着蛊惑人心的邪气,在她面前无限放大,哑声道,“真的还没吃饱么?” “……是,是还没吃饱……” 她直率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琳琅美味,小声嘀咕道。 “啊!莫销魂!!你,你干什么!!!!” 身上男人不由分说的便将她往床上抱了过去,她急忙挣扎着叫道。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 他俯身压在她娇小玲珑的身上,丝缎般的乌丝顺着那张邪气华贵的面容倾斜而下,细长的眼眸泛着撩人的性感与蛊惑,充满诱惑的红唇缠绵啃咬在那软嘟嘟的唇瓣间,唇齿厮磨间,只听他低声含笑道,“自然是……喂饱你” “唔唔……” 莫销魂却似不满意她的不热情,俯身按住她,加深了这个亲吻。他的舌伸进的她贝齿,舔弄着她的贝齿,与她唇齿搅缠,不过片刻,他开始强势起来,舌尖一下下深入索吻,小莲子只觉得快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明明是吻,她却觉得他要把她吞到身体里。她想挣脱,可他把她按得更紧了。 看着她被自己撩拨的招教不住,动情的小脸泛着红霞,他冰冷性感的手指似乎惩罚般的恶意撩拨着划过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警告道, “只准玩玩,不准对他真的动情” 那凉冰冰的手指又恶意的撩拨过她的雪峰, “不准对他真的动心” “啊~我~~~~”糖莲子红着脸颊想解释什么,但是莫销魂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是手指在她唇瓣缓缓摩挲,乌黑深邃的眸子,蛊惑而又幽暗,半真半假的威胁警告道,:“小莲子,若是不听话,真惹怒了我,后果可是很严重呢……” “……我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 糖莲子的眼睛突然变得水漉漉的,一片湿红,似乎有泪珠就要伤心委屈的从她清泉般的眼眸里滴落出来。 莫销魂那黯然销魂的眸子未有太多波动,斑驳萤火在那一片黑沉的星河墨眸中闪烁着,许久,他微微勾了勾性感的薄唇,勾起糖莲子的下巴,朝着那唇瓣吻了过去, 他情欲难忍的地将糖莲子压在身下,扯掉她的小衣,双手在那雪白饱满的双乳上来回流连。 “销魂~~~~!”糖莲子不由红着脸惊呼,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那张性感蛊惑的面容,心脏砰砰砰的乱跳,一抹娇羞从她脸颊如潮水漫涌开来。 。 莫销魂从她身上挪下去些,一手撑在她身侧,扯唇邪笑道:“还没开始,娘子便害羞了么?。” 那手指微凉,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入她的衣裙,敏感的花穴点点被撑开、被扩张,惹得糖莲子绷紧了身体,惊声娇呼:“啊,好涨~~” 好久没碰她,又是这么紧致,莫销魂虽然已经欲望胀痛不已,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柔声哄她:“才两根手指,乖,不怕。是不是许久没有亲热,对它陌生了” 他在她穴里摸索,寻找花穴上壁的那处敏感点,内壁的软肉层层迭迭地拥上来,又被他拨开,直到他的指腹摸到了那敏感点,忽而眼底闪过一抹黠光,在那个敏感的地方不停的打着转撩拨逗弄,只惹得糖莲子娇喘连连,浑身打颤,快感疾速累积,她仰头连连呻吟:“……嗯,销魂~~~~·不要~~~那里~~~” 他低头含住她左乳的的一点樱红尖尖,深吮一口,眉眼轻佻而邪气的微微上挑,那双黯然销魂的眸子里萤火斑驳,逗弄笑道,:“是不是很舒服?很想要?” “才没有呢!” 她嘴硬的咬唇道。 “没有么?”” 莫销魂脸色微沉,目光一暗,硬挺的欲望已抵在她的花谷间,腰肢一挺,长驱而入,顿时一股尖锐的疼痛让她不由啜泣着想逃离,却被他紧紧摁着腰肢,动弹不得。穴心连着宫口被这突如而来的刺激弄得无助收缩,却是将那巨物裹得更深、更紧了。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腰臀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颤栗。他用力顶弄她,每次都穿过敏感花心,辗磨娇嫩宫口。他的巨龙被她的穴肉紧紧吸咐,反而刺激的他欲望浓烈,一次比一次激烈汹涌,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深入着她。 她有些难以承受的挣着身子要逃开,似哭似泣:“……啊~~不要了,太深了。” 莫销魂却置若罔闻,只是如发了狂的猛兽贪婪的品尝着她的香甜软嫩,无休无止,似乎永无餍足,糖莲子脸蛋仿佛夕阳中蒸腾的红霞,瑰丽可人,天山泉水般清澈的,眸子里又带着清纯的媚态,浑身酥麻,娇喘微微,娇娇软软的不停呻吟, 莫销魂眼眸更加深幽,带着欲色的低哑声:“娘子可知道,你乖得让人想把你玩坏。” 他没有拔出身体里的欲望·,很快又在她体内坚挺,沉迷她、疼爱她,似是在诉说着无声的缱绻爱意和占有。 他们从深夜一直到东方渐白,身下的床铺已经一片湿浸,糖莲子终究是体力不支的倒在莫销魂怀里。 “如此甚好” 待温情过后,莫销魂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青丝,看着她芙蓉花开似的小脸,乌黑的细眸垂下重重的阴影,一个缱绻而霸道的吻烙印在她额头上,那招摇而风华过人的俊颜闪过一抹邪气的狠戾, “若是那男人再纠缠着你不放,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杀了他!” 第二十八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销魂,在想什么呢……”一双小手从背后揽住了环绕住男子的腰肢,温热的身体随之紧紧贴了上来,肉嘟嘟的小脸像是一只慵懒的小野猫在后背撒娇似摩挲着。 “这么早便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莫销魂勾起绯红色的唇角,低笑了一声,反手握住了她环绕在自己腰上的玉手,十指相扣,缱绻缠绵,爱意浓浓。 “我醒了没见到你,一个人躺在床上好没意思的~~”糖莲子撒娇的说着,白嫩的手指在他凉凉的掌心间摩挲着好奇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莫销魂目光警觉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侧眸低声道,:“只差一处云坑之地,已浪费了不少日子,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到底在哪,我方才正为此事心烦……” “那么难找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若是能连城一条暗线,便能开启冥界入口,那么我们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是啊。只可惜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莫销魂叹了口气,回首斜瞟了她一眼,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说道,:“若不是你那日对梵幽螭心软,冥界入口的封印应该已经打开了吧,我又何至于在这里为此事头痛!” ‘你……也知道那件事了……’ 糖莲子身子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觉得有什么事是能瞒过我的?”莫销魂那双黯然销魂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扬起的眼角似乎能看穿一切,似脉脉含情含情又似邪凉无情,幽萤点点,深冷难测。 “我………毕竟他曾救过我,我实在是难以眼睁睁见他就那么魂飞湮灭……” 糖莲子紧紧咬着唇,试图解释什么。 “所以你为了让他活命,宁肯放弃离开魔界,放弃和我们在一起,和阿萸一家团聚的机会? ” 莫销魂一针见血的说着,那双眸子仿佛深渊一般幽幽沉沉盯着她,似乎在强压着什么莫名的情绪,邪冷的俊容上渐渐笼罩上一层挥不去的阴霾和醋意,那眉宇间若隐若现的狠戾之色让糖莲子无端的有些畏惧, “你与他不过相识数月……这魔族大殿下的手段倒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销魂……你,生气了吗……我,我不是……” 糖莲子犹豫了一下,上前紧张的拉住莫销魂的胳膊,一双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急迫的想要解释清楚。, “生气?” 莫销魂意味不明的邪气勾了勾唇,抬手勾住她的下巴,一双黯然销魂的眸子牢牢盯着她,仿佛要摄魂吸魄似的倒映着幽幽暗影,一点点逼近她质问道, “小莲子,是我和筮坞戍满足不了你么,……还是真应了那句古话‘家花不如野花香’?” 从莫销魂那张风韵撩人的俊容上说出这句话来,有些好笑,但是糖莲子却有些笑不出来,她身子戒备似的往后退缩着,如临大敌,她能感受到莫销魂的阴冷之气如乌云般笼罩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自然领教过莫销魂生气起来有多可怕,急忙求生欲极强的堆起笑容解释道,:“怎么会呢,哈哈,这,这怎么可能么……当然家花香,家花香了……呵呵,什么山花野花的,我定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哈哈哈~~” “哦。是么?”莫销魂挑了下眉头,唇角的笑容更加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我家娘子的小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怎么以前我没发现?” “哈,想来那是你没注意吧,哈、哈哈……” 糖莲子感觉到大事不妙,想要溜之大吉,没成想腰肢却被莫销魂猛然一揽,揽在怀里,随即那不规矩的手在她身上缓缓游走起来,妖娆的红唇性感魅惑的勾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如钩子一般勾在她的心房上, “是么……那变证明给我看,你有多宠爱……我这只‘家花’?” 很快,夕阳中的古树后,便听到糖莲子一阵阵的尖叫声, “啊,在这里……!!喂!!” “销魂……别,别撕…………别…别在这里………莫销魂!!!” “会被看到……!!销魂!!你别这样……我的衣服…” “这样才能增添些野趣不是么,今日便让我来做回野花,也省的娘子终日惦念着外面的杂草残花……” “可……唔唔………………嗯……” 三日后。 艳阳高照,帷幔中的女子依然睡意浓浓,神思懒惰,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营帐的帘子忽而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掀开,进来那身影修长,一身黑色银衣盔甲的男子,半边手臂上缠着锁龙玄纹护臂,在阳光中闪烁着刺眼的波光。他手中端着盛着几盘精致饭菜的竹垫,黯然销魂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床榻上不肯起身的女子,唇角泛起温柔宠溺的笑容, “都午时了,还不起床?真要变成一只懒猪了” 糖莲子半撑起身子,有些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莫销魂,有些委屈的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莫销魂明知故问的挑了下眉头,故意板着俊脸,上下巡视着她的小脸,:“……小莲子,你这神情似乎对我这几日的表现很不满意?要不然我今晚再好好表现一番,看看能否讨得爱妻欢心?” “不要,不要了!!我、、我很满意……嗯,真的,很满意!!嗯嗯!!” 糖莲子急忙又是摆手,又是点头的,小脸惊得有些发白,他这几天日日与她颠鸾倒凤,每天醒来都觉得整个骨头都要散架了,她都已经连着好几日没下过床了,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今晚还要来……她可真的承受不住了!!! 看她一脸求饶的模样,莫销魂倒也没再多做纠缠,他也知道这几日把她折腾惨了,所以特意让厨娘做了些可口小菜来安抚安抚自己的女人。 “这几道小菜味道都很不错,你尝尝看,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他勾了下糖莲子的下巴,含笑故意逗弄。 “我自己吃!” 糖莲子轻拍掉莫销魂的手,假意瞪了他一眼,坐直身子,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精致小菜,心情已让好了大半,她麻利的拿起筷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哼!被这臭男人连着折腾几个晚上,是该好好大吃一顿补补身子。 莫销魂就那么坐在一边含笑着看她吃,时不时替她擦掉嘴边蹭上的酱汁。萤火幽幽的邪魅眸子里满是缱绻宠溺,见她吃饱喝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拍了拍鼓鼓的小肚腩,笑道,:“吃饱了?” “嗯!” 糖莲子点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走吧,我带你去‘踏雨谷’逛逛,那里风景秀丽,你应该会喜欢~” “好呀!” 糖莲子目光一亮,点头欣然应允。 踏雨谷上, “你要去哪啊?”糖莲子不由有些怔住了,看着满山桃花开的山谷下那一身乌黑衣袍,静若山岳的身影,一时间僵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往哪走了。 “还傻站在这干嘛,还不过去?你还真想让那金铃儿抢走这木头不成?! ” 身后的腰被他用力推了一把,糖莲子没有防备,往前跌了几步,再回头看时,莫销魂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糖莲子不由眉头一簇,看着在桃花乱落如雨的桃树下缓缓走过来,立在自己面前那清诡岑寂的面容的男人,那一双眼睛幽幽看着她,让她心里不由的开始发颤,她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很紧张,又有些忐忑,可他们一直两人这么沉默着也不是办法啊。 算了,不管了,糖莲子皱了皱眉头,给自己打了大气,闭着眼睛仰头道,:“对不……” “对不起……”一道清幽涩然的声音近乎与她同时响起来,她睁开眼睛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便看到那筮坞戍清瑟疏离的俊容上一片凝重,一双压抑隐忍的异色眸子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想念和牵挂,还有如山岳般沉重而静默的爱意,仿佛任凭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它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消亡减退。 “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糖莲子撇着嘴,眼眸里不由淡淡泛起泪花,声音也有些哽咽,心中莫名泛起一片酸涩。 “不,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朝你发脾气……是我不好……” 筮坞戍忽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黑紫色的眸子里墨海翻涌,昏昏沉沉,暗浪一波一波的涌过,他素来少言寡语,不会甜言蜜语的哄糖莲子开心,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有多在意糖莲子,这些日日夜夜他有多想念她,多渴望着那个玲珑淘气的身影重新回到自己怀里,一脸天真的朝着他撒娇。 他垂首将下巴摆在她的肩膀上,紧紧抱着她,像是在抱着这世间上最珍贵的东西,清诡幽寂的面容上是失而复得的紧张和在意, “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小莲子,我……好想你……” 糖莲子紧紧咬着唇趴在那充满雪松清冷香气的怀里,豆大的泪珠忍不住懊悔的从腮边一颗颗落下来,:“我再也不想和你吵架了……我也再也不想和你分开…………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好” ps:呼呼,终于和好了,撒花~~~~ 第三十章她与你很像 地宫之中,漫相思盘膝坐在石床上,几股不同的气流在她体内流窜,如此纠缠片刻,漫相思不由蹙眉甚至微微一颤,呕出一口血来,几缕血丝落在她丹红色的衣襟上,又消失不见了。 “经诩心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夫人不必急于求成……”一个黑衣高挑,头戴斗笠的男人缓缓从暗影下走了出来。缓缓说道。 “用不着你假慈悲~!” 漫相思目光冷涩的看了一眼镜不染,飞快抹去唇边血迹,大步从石台上走了下来,昂首直视着他, “走吧,带我去黄岭山找九眼山穗!” “夫人身子……方才不是……” 镜不染的话被漫相思冷冽冽的目光逼了回去,“到也不急与这一时三刻……” 漫相思板着小脸看着他,那张空灵似蝶的脸蛋上一片寒霜,:“我已经除掉了帮雪魃精、冷焰貂、只差这一只九眼山穗……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 镜不染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不骄不躁,:“我自然不会忘,夫人也别忘了,除了这三个妖物,我还要你的影子……” “只要你带我去幻海神池,别说是影子,就连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你!” “夫人的命如此金贵,小人可承受不起” 镜不染似是笑了一下,一阵风掀起他的斗笠,便露出里面一张微微牵起的薄唇,漫相思看着那笑容,心中更加烦闷,索性转身就往外走去,粉红色唇仿佛枝头上开的浓烈的海棠花, “你现在便跟我去黄岭山!” ~~~~~~~~~~~~~~~~~~~~~~~~~~~~~~~~~~~~~~~ 三日后, 那九眼妖物轰然倒落在地上,漫相思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中染血的妖刃,抬眼看了一眼躲在树后面的镜不染,那头戴着白纱斗笠的男子便满意的走过来,他对着那妖尸不知施展了什么妖法,那妖物顷刻间便化成了一汩汩烟尘被他吸入体内。漫相思看着古老树荫下贪婪吸取妖气的身影,目光不由凝固住了。 “夫人在害怕什么?” 镜不染不知何时走到漫相思身后,轻声问道。 “我在想失去影子是什么感觉?”漫相思直视着镜不染,花朵似的眸子若海棠花般娇艳。 “剥离下来的那一瞬间的确是有些痛苦,不过既然是夫人,我自会手下留情……” 镜不染抱着手臂,玩弄着落在掌心中的中那一朵垂丝海棠,声音如风一般飘忽不定,似乎还带着某种笑意,:“起初并不会觉得什么不妥,只是会怕光,怕水……怕一切可以照应出影子的东西,随即便会夜夜难寐,神思恍惚……更有甚至,甚至会疯疯癫癫……” 漫相思听到不由有些发愣,神色僵硬。 “怎么?夫人怕了?若是此刻后悔倒也还来得及……”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嗤笑,明明隔着斗笠,她还是觉得自己被斗笠后面那一双眼睛轻而易举的看穿了,那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若扎人的刺玫凶巴巴看着他:“我才不会后悔……只是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她的手指蓦然放在镜不染的胸口上,便见阵阵寒冰似的烟气从她掌心中丝丝蔓延出来,透着浓浓的杀气。 镜不染没有说话,只是隔着一层白纱静静看着她,二人虽然站的很近,她却难以读懂这斗笠后的男人任何情绪。 忽而,林子不远处似乎传来一阵人声, “若莱师姐,不是说这里有山妖出没么,怎么咱们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 “莹莹,你安静些,溟鲛师叔最不喜吵闹……当心惹他不悦~” 红白衣女子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提醒道, “师姐,你们怎么都怕他,我就不怕……嘴长在人身上,难道还不让人说话了不成,我都憋了好几天了,都快憋坏了!” 那个黄衫少女神色明快的说着,那直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是和从前的漫相思有些相似。 那莹莹嘴上说着,可是目光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走在她们前面几步,一身蓝白色衣衫容颜如霜似雪的修长笔直的身影。她说的声音很大,似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故意说给他听的, 漫相思只顾着看那少女,却冷不防感觉到一道带着寒气的眸子朝着自己这边看了,漫相思随意的转过目光,便正撞见那双风雪萦绕的眸子带着一丝惊讶穿过开满繁花的枝头落在她的肩头上,仿佛飞雪点点,让她不由身子颤抖了一下。 “咿?溟鲛师叔,你在干什么?嗯?那边是……是什么人?”黄衣少女跑上前,好奇的眨着眼睛问道。 “那个妖女……好像是……是昆仑的叛徒!” “叛徒?!” 漫相思已经无心在听她们对自己品头论足,身影换作一片红色轻烟,刹那间消失在了花林之中。 ~~~~~~~~~~~~~~~~~~~~~~~~~~~~~~~~~~~~~~~~ 黄山岭山下的一个镇子里。 偏僻的小酒馆里没什么人,烛火昏暗,只有一个红衣女子趴在桌子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酡红的脸颊似乎醉的不轻,但是她却并未停止,只是随手甩了甩空了的酒瓶,胡乱扔到一边,又朝那小二要了几坛女儿红。 “夫人,何故如此生气?” 镜不染一身水墨色绘着片片苍竹的灰白衣袍似与浓浓墨色融为一体,他坐在她对面,静静看着她。见漫相思懒得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便偏头望向窗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含笑询问道, “是在气你的溟鲛师叔没寻来?还是气那个黄衣少女对你那溟鲛师叔颇为青睐?!” “他不是我的溟鲛师叔!我与昆仑早已毫无瓜葛!” 漫相思似是被戳中了痛处,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怒冲冲的道,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将那昏昏欲睡的店小二吓的从凳子上滚了下来,看着烛火下那红衣女子漆黑的脸色,身子一哆嗦,竟是连疼也不敢叫。 只是镜不染却极为平静,又看似好心的给漫相思添了一杯酒,不怕死的继续说着,语气含着淡淡嘲讽:“……那黄衣少女身上竟有几分你的影子,你可发觉?……却也没想到你那迂腐师叔倒也懂得退而求其次的道理……” “砰!”又是一声重响,漫相思身边桌子霍然碎裂成两半,溅起一片灰尘,而漫相思醉醺醺的眸子里已然泛起了杀意,冷冷看着镜不染,仿佛恨不得要拆他的骨头,一字一顿道,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 “夫人息怒,小人若是现在死了,谁来帮夫人找那个人出来……”镜不染虽然嘴上说着谦卑的话,但是那斗笠下的目光却带着有恃无恐的放肆,他抬手拿起酒坛又为她斟了一杯酒,清冽的酒水声夹着他那飘忽如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雾似幻, “今朝有酒今朝醉,夫人再喝一杯吧,喝醉了就会忘记那些折磨着你的人……忘记一切……” ps:镜不染……被她扣押的俘虏,竟然是是最了解小相思的人呢…… 第三十一章镜不染尘凡心动 漫相思和镜不染在林子里走着,已经有数月了,忽而听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人带着一个痴痴傻傻的少女在林子里正一边走一边哭,哭声凄惨悲痛,漫相思不由驻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踟蹰了片刻,她终究是走了过去, “老伯,您为何啼哭?” 那老伯在荒山野岭看到这一对陌生男女起初有些害怕,但是见他们似乎并无恶意,神色微微松动了一些,随即浑浊的双目噙上了泪水, “哎,我只是心疼我这痴傻的女儿,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却被人欺负成了这般田地,这叫我们父女两个日后怎么活啊!?” “到底发生了何事啊,老伯?”漫相思见他哭的可怜,忍不住追问道。 “我这女儿原本是活泼伶俐,讨人喜欢的,只不过是不小心得罪了林员外的千金,便被那几个丫鬟揪住好一顿毒打,直到将我家女儿打的昏死过去她们才扬长而去,我原本以为那些只是皮外伤,等伤好了也便罢了,没想到我女儿却因为受惊过度,变成了痴儿啊…………呜呜呜……我去林员外家想为女儿讨个公道,他们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打断了我的腿,烧了我们的房子……啊天理何在,天理还在啊!” 那老伯越说越愤怒而屈辱,两行老泪不停的滚落下来,满身泥尘卑若蝼蚁,在泥潭中翻滚挣扎,他身边的少女见他爹哭了便也捂着脸浑身颤抖的抽搐着哭了起来,面容扭曲,浑身战栗,嘴里嗷嗷叫着,手臂乱挥,似乎又快要失控了。漫相思刚想用妖力封住那少女的穴位,没想到另一只手已先她一步搭在那少女的胳膊上,一股灵力缓缓注入那少女的身体里,那少女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渐渐沉睡了下来,漫相思有些惊诧的朝着镜不染看去,那幽幽飘动的白色斗笠下的面容若隐若现,并看不清楚,她有点难以相信镜不染竟会出手助人。 是夜。林府内传来女子一阵阵惊悚尖锐的尖叫声,随即府内嘈杂声乱作一片。 没过三日,便流传出林家的大小姐受惊疯了,有人说她是平日太过飞扬跋扈得罪人有了报应,有人说她撞了邪,一时间众说纷纭,林员外给她找遍了城里的大夫,却谁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幽僻的山林里, 漫相思看着那个恢复神智的少女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样子,还有那老伯摸着眼角泪水欣慰的笑着,唇角不由泛起一抹笑容,转头看向镜不染,:“却也没想到山精野魅也会救人?这还真不像是我认识的镜不染……” 镜不染不慌不忙的回呛道,:“我也没想到夫人还会扮鬼,而且如此惟妙惟肖,着实令人佩服!” 漫相思目光直直的看着那柳树下那幽然飘动的白色斗笠,像是看穿那斗笠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微微皱着眉,目光咄咄逼人, “你为什么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哦?夫人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镜不染的声音微微扬了起来,似乎带着莫名的笑意,又似讥讽,:“夫人,不是一向只对棺材里的那个男人感兴趣么?” “哼!你少自作多情!” 漫相思目光掠过一抹怒意,冷冷瞥他一眼,转身就走,镜不染只当她是放弃了,却没成想她走到一半突然转身,猝不及防的一把掀开了那白纱斗笠。 白纱斗笠随风飘落出去,暗绿色的垂条绿树下,丝丝墨柳轻抚,垂落在镜不染单薄的肩头上。 漫相思颇为震惊的看着斗笠下那张露出的面容,很多种情绪交汇在那空灵似蝶的眼眸里,吃惊、震惊、疑惑、随即便是浓浓的愤怒!!!! 那低柔雅致,宛若秋月的面容竟然与木樨雪一模一样,就连眼波里流淌的波光也极为相似 “凭你也配冒充他的容貌! ” 一个寒剑已朝他刺了过来,镜不染旋身躲过一剑,另一剑已紧跟着刺了过来,刷刷刷,短短几招之下,镜不染的容貌竟然变换了多次,一会儿是溟鲛、黄莺、一会又是菟丝、山妖,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容貌已变换了四五次。 “你……!” 漫相思疑惑地看着他,手中冒着森森寒气的妖剑直指他的脖颈,“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我没有耍把戏……”镜不染的面容被山风一吹已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宛若一片白光粼粼的湖面,里面波影重重,却倒映不出真实的样子,他缓缓拨开指在自己面前的剑尖,不慌不忙道,:“我们影魅一族从来没有真正的容貌,它只会随人心而变幻,旁人看到我们的脸时,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人心中最想见之人的容貌……” 漫相思怔了怔,轻声道,:“那也就是说,每个人眼中的你都是不同的样貌……” “夫人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水墨色的衣袖不着痕迹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轻纱斗笠,动作娴雅的拍了拍上面的轻尘,重新戴在头上,语气空荡荡的,宛若山谷阵阵刮过的寒风, “过了前面这座山,前面就是蜃海了,夫人不是急着赶路么,我们启程吧” 第三十二章给她下合欢盏 淡冷色的月光顺着稀稀疏疏的竹叶倾泻下来,伴着一阵阵断续暗哑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一件厚厚的狐裘缓缓披在了他身上,空烟寐缓缓回过头来,月色下那张覆盖着半边面具的面容纵然煞白的毫无血色,却依然难掩风华。只是那一双晦暗颓败的眸子在暗夜里愈加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古井。 今夜的他不似平日那般冷漠,甚至看着阿萸的目光带着一丝微弱的渴求, “陪我坐一会……” 阿萸终究是心软了下来,她抿了抿唇,不发一言的轻轻坐在他身边,他身上总有一种让她心疼的清瑟孤独,让她不忍心,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落在黑夜里,仿佛她一转身,他便会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沉沦入妄。 空烟寐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的怀抱仍旧是一片带着清寒之气,夹着淡淡清苦的药香,男人尖削的下巴轻轻抵在阿萸的下巴上,她只觉得他的身体很冷很冷,仿佛像是要冻僵一样。 她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想将身体里的所有温暖都给他,“你……怎么了?又睡不着么……” “……咳咳……我又梦见了那场大火,沸沸扬扬,永无止尽……咳咳……它一直在朝我咆哮,仿佛要吞噬一切……我娘就在火里,可是……我救不了她……咳咳咳咳……” 他沙哑的声音在寒夜里晦涩幽凉,宛若暗夜里的磨刀之声,一下一下剐蹭在她心口上,颓暗荒凉的眸子里似乎也倒映着着熊熊火光,即使隔着面具,她也能感受到他刻在骨子里的痛意。 “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折磨自己……” 她搂紧了他瘦削的身体,看着从他额边滑落下的的一滴冷汗和那惨无血色的俊容,不由小脸又是心疼几分, “……咳咳……为何不要想?杀我娘的人,我已经替她报了仇,让他们全部死状凄惨,还有那个人……纵然高居庙堂之下又如何,还不是日日担惊受怕,看着他那引以为傲的儿子们的头颅一个个被人摘下来……咳咳,呵呵,想起他痛苦哀嚎的样子,…………咳咳……咳咳咳……还真是愉悦……所有有负于我们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呵呵呵……” 他唇边的笑容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那双平日温淡冷漠的眸子渐渐癫狂,执念入妄,癫狂而深冷。看的她胆颤心惊,却又无可奈何。 “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屋吧……”阿萸在他怀里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她握住他冰凉凉的手指,抬头轻声道。 “……好” 空烟寐幽幽看着她,目光恢复了些许温柔。 他们一起回到屋子里, 屋里面果然暖和了许多,还有淡淡的檀香盈盈绕绕。 那气息令人杂乱的心绪渐渐平静。阿萸替他铺好被子,正想转身出门,不想却被他伸手一拽,又被他拉回了那怀里。 ‘你不留下陪我……’空烟寐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薄唇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摩挲过她的脸蛋,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渐渐收紧,阿萸忍不住浑身一个战栗,脸蛋腾的红了起来,身子一阵发软,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乱跳起来, “还在气我将你关在这院子里? 空烟寐抬手覆上她清灵灵的素净小脸,微微眯起了那双幽晦的乌眸,神色宛若烟笼寒水,迷离不清。他扣住她的手腕,那张鬼魅似的容颜朝她缓缓压了过来,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留在我身边么,现在正如你所愿,与卿朝朝暮暮,日夜相对,怎么却又不开心了?” 阿萸怔住了,单纯的傻丫头觉得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却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酡红着脸呆呆看着他,那傻傻的样子让男人荒凉的眼神不由得蓄起了若有如无的笑意,冰冷的手指抵扣在她下巴上,温凉的气息喷吐在她鼻子尖上,俊容清冷而又撩人, “……还是怪我在床上未能满足你?” 阿萸圆溜溜的眼睛立时惊讶的瞪大起来,什么……!她才没有这么想呢……她隐约诱到了一丝裹着情欲的危险气息,但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她还没张口说话,下巴已被紧紧扣住,不容许她逃避,空烟寐的薄唇已经带着噬骨的凉意覆盖而来。 他的吻很温柔,如月色下的涓涓细流,温柔到了极致,缠绵缠绵,像是在吻着最心爱之物,似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浓浓爱意,阿萸便又一次沉沦在他的吻里,宛若毒瘾发作般欲罢不能,甚至渴望更多,她被他撩拨的渐渐放弃了挣扎,忍不住动情的搂住他瘦削的肩膀,水汽迷蒙的眼眸里痴痴醉醉的,面若熟透的红柿子,带着不自知的媚态,空烟寐的乌眸颜色愈加昏沉隐暗,手指温柔而熟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衫,雪白色的纱衣缓缓覆了上去…… 日子,似乎就这样行云流水的过去了半个月,空烟寐依然将她关在这院子里,派人看守着不准她离开,虽然白日里他并不常在这院子里,但是每日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到这小院子里,纵然一身疲惫,却总会与她耳鬓厮磨,拥着她入睡,她便在那清凉的山风和阵阵药香中昏昏沉睡,她总觉得似乎一整天都很困,很累,像是怎么也睡不够,总是困意重重,没什么力气。 直到有一日,她那素来清净的小院子了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随即只听‘砰’的一声,院门被狠狠一脚喘开,一张明艳而刁蛮的蓝衣女子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狠狠瞪着阿萸, “他果然把你藏在这里!!!” “绯颜姐姐……” 她身上的凶杀之气太重,令阿萸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绯颜却不容她逃避,拉过她的手腕,三脚五脚踢开那些拦路的手下,大步带着阿萸冲了出去。 阿萸头晕目眩的被绯颜一路强拉着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在一个布满礁石的海岸边停了下来,他们身后海浪 “绯颜姐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阿萸实在是走不动了,想要挣脱她的手臂,没想到却被绯颜狠狠一巴掌甩在脸上,凶巴巴的叫道, “你这个狐狸精!!枉我把你当作好姐妹,为什么总要跟我抢男人?!!!” “……我没有……”阿萸无措的捂着被打红的脸颊,往后退了两步,小声道,:“你们……不是已经和离了么……,我才会……” “和离又怎么样?!那他都是我绯颜看中的男人,你给我离他越远越好,不准你靠近他!!” 绯颜咄咄逼人的盯着她,,目光如针如刺,“杏婳儿,我不管你们之前感情如何,既然当初他选择娶我而不是娶你,那你便是输了,我真没想到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么久之后竟然还回来和我抢,你以为你换了一张脸,换了个名字,便能赢过我么!!真是可笑!!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卑鄙阴险的女人!!” 阿萸在伶牙俐齿的绯颜面前素来嘴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去辩解什么,只能将委屈往肚子里咽,海边的日光很毒辣,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思绪又开始昏昏沉沉,她只觉的很困很困,很想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她总是被阳光一晒就犯困,浑身无力的想要躲进屋子里。 没想到绯颜的面色却突然变了,她直直盯了阿萸一会,忽然目泛冷光道,:“他对你下了“蔽日”,怪不得你会无精打采,怕见日光……呵呵,我早就说过了他就是个疯子!!!!” “……“蔽日”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目光疑惑。 绯颜扬了扬下巴,声音尖酸,:“你是不是一看到太阳就很想睡觉,整日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只有晚上精神还会好一些……” “……是……你的意思是,我是因为‘蔽日’,才会一直浑身无力,没有精神……”阿萸神色怔怔的自言自语呢喃道,“这样他才不会担心我逃出去……” “还有‘合欢盏’” 绯颜拽起她的手腕,目光冷刺刺的看着她手臂上的一个红点,目光嫉妒的讥讽道,:“哼!!他对你下的心思还真是多!!!” “合欢盏?”阿萸愣愣看着手臂上的那个红点,“他说……这不过是山里的蚊虫叮咬留下的……”。她还记得那日起来,觉得手臂上有些刺痛,不知何时上面长了个红点,见她有些奇怪,空烟寐便温柔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告诉她不过是蚊虫叮咬,让她不必介意,她自然也完全信了。 “凡是种下‘合欢盏’的女子,定会春心翻涌,情动难耐,床底之间索要无度,越来越离不开与之欢好的男人……,你们还真是不要脸!!!” 绯颜越说越是醋意大发,怒意横生,仿佛恨不得要将阿萸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阿萸却没在意绯颜的神色,她整个人只是五雷轰顶一般僵僵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阵煞白,她的眼眶渐渐湿红起来,单纯乌黑的眼眸里蓄漫了清凌凌的泪水,难堪而又羞耻,心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捅进了一把刀子,一滴滴的在淌血,绞痛到难以喘息,豆大的泪水顺着她素嫩的脸庞落下来,一颗颗砸落在衣襟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 “很痛苦么……” 绯颜袖子中蓦然滑落下一把锋利的匕首,目光狠毒的看着潸然落泪的娇小身影,脸上毫无同情之意,反而渐露杀机朝她走了过来,:“那就让我帮你解脱!!!” 她话音未落,锋利的刀刃已经布满杀气的朝阿萸胸口狠狠刺了过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只乌黑的靴子重重踢在了她手腕上,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带着浓浓邪风中似有百鬼阴嚎,格外渗人恐怖,团团黑色浓烟弥漫在四周,引得海水呼啸震荡,山地震颤, 待那团黑雾散去,呼啸的海风之中,一个银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阿萸面前,那男子长发如墨倾斜而下,长眉入鬓,一双黯然销魂的勾魂眼含着浓浓冷煞之色,销魂蚀骨的俊容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薄唇宛若红枫,似笑非笑。他的左臂上戴着银色的护甲,护甲之下的那只手只剩下皑皑白骨,在昏暗阴沉的天色中透着幽幽冷光。 (2)“……莫爹爹!” 阿萸彻底呆住了,就连腮边的眼泪都忘了去擦,她甚至一动都不敢动,仿佛唯恐惊扰了这梦境。 “哪里滚出来的黄毛野丫头,连我的女儿都敢欺负!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面容俊魅邪冷的男人冷冷看着绯颜,白骨森森的鬼手发出阵阵毛骨悚然的声音。 绯颜大惊,早已吓的腿都发软了,却还是硬撑着叫道,:“你是什么妖魔……滚……啊啊!!!” 阿萸甚至没看清莫销魂是怎么出手的,只是眼前有几道白光闪过,再去看时,便看见满脸是血,容颜尽毁的绯颜躺在地上尖锐的哭喊哀嚎,哭声惨厉无比。 阿萸心中不忍,刚想要去查看她伤势,却被莫销魂一手按住了肩膀,耳边传来莫销魂森寒阴冷的声音, “阿萸,记住莫爹爹的话,对于伤害你的人,对他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说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无数礁石砸落在绯颜伸手,她还来不及哀嚎一声,便被阵阵 黑雾振飞出去,扔入大海之中,浮浮沉沉了几下,再无了踪影…… “绯颜姐姐……!” 阿萸刚想跑到海边,想救绯颜,却被身后一声冷斥制止了, “阿萸!!你忘了我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看着莫销魂不容置疑的冷魅容颜,阿萸这才止住了步子,轻轻咬住了唇,沉默了片刻,眼眶边泪水渐渐盘旋而出:“莫爹爹……”, ps:莫销魂就是霸道,一出来就护着女儿!看谁还敢欺负小阿萸!!! 第三十三章青叔叔才不是什么幽魂野鬼 “别管那个女人了……小阿萸,这么久不见,不过来抱抱你的莫爹爹?你小时候可最喜欢让我背着你在奈若河边抓幻蝶的……”莫销魂勾了勾绯红色的眼角,朝着阿萸微微笑了起来。 “莫爹爹……” 这下,阿萸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一把扑进莫销魂的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眼眶红红的,“阿萸不是在做梦么!!!?我好想见到你们,好想娘亲和阿爹……” “好了好了,傻丫头,别哭了……你这不是见到我了么,不知道还以为我又把小阿萸欺负哭了呢……” 莫销魂温柔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我们也很想你……再忍耐一阵子,我们很快就会一家团聚……相信我,我不会让小阿萸等太久,好不好?” “嗯!” 阿萸用力点点头,顷刻,又摸了摸眼泪,抬头看着莫销魂,:“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阿爹和娘亲呢” “我只是来替魔尊来人间办事,方才感应到了你危险,所以便来看看……不过,你既然已经平安无事,那我便先回魔界了” “莫爹爹!你这么快又要走么!!我们才刚见面!!” 阿萸不舍得紧紧拉住莫销魂的衣袖,委屈的不愿松开。 “魔尊并未完全信任我们,他一直派鹰鬼监视我,方才我也是费了些功夫方摆脱了那些鹰鬼,阿萸,现在还不能让魔尊发现你的行踪,我们还是尽早分开,你才会安全!” 好不容易和莫销魂相见,她还没来及享受片刻亲情,却又要面对分别,一时间让阿萸难以接受,只是红着眼眶不死心的央求道, “可是……你们在魔界那么危险,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们,我心里……很难受,……,莫爹爹,你带我一起回魔界好不好,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是生是死都好,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人间……” 莫销魂叹了口气,蹙眉道,轻声哄道,:“魔界太危险了,你留在魔界只会让我们顾虑更多……小阿萸听话,乖乖留在人间等我们,嗯?” 阿萸噙着泪点点头,懂事的松开了莫销魂的衣袖,咬了咬唇:“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你也要小心,去找你青叔叔……有他在,一定会护着你……” 莫销魂似是又忽而想到了什么,弯下身来直视着阿萸水汪汪的眼睛,神情严肃的告诫道,:“不准再回去找那个男人,你给我离他越远越好,不然莫爹爹可是要打阿萸屁股了!” 阿萸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男人是空烟寐,心里早已凉透,她黯然神伤的垂下眸子,红着眼眶小声道,:“莫爹爹放心……阿萸,阿萸不会再回去了……” 莫销魂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她手臂上轻轻一拂,似有一阵热流涌入身体,口边传来一声悠悠轻叹, “我已解了他在你身上下的毒,你呀……还真是和你娘一样,总是喜欢上充满危险的男人,而且比你娘还要笨……” 说着,又恨铁不成钢似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现在就给我去清风山找青子衿去,我是一刻都不放心你再留在这个鬼地方……,记住了么!” “哦~~” 阿萸揉了揉额心,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我会寻时机再来看你~~~乖乖听话~~” “嗯!” 莫销魂的身影顷刻间如他来时一般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来的方向。 阿萸目色怅然的垂下头来,过了许久,方缓缓回眸看了一眼那重林之间隐隐露出的环满翠竹的小院一角,一滴泪珠无声无息的顺着她小巧的下巴砸落在衣襟上, 虽只是一眼,她却觉五脏六腑都揪痛不已,眼泪忍不住的又要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她不能再回去了……也不会再回去了…… 前缘种种,便断个干净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清风山的方向走了去。 夔州。野雾山脚下。 一间小酒馆里。 “我并未点这些酒菜……”金朝雾如鲠在喉的看着这一桌子上的几盘小菜和一壶酒,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道。 “我知道,已经有人结了这饭钱,公子只管放心吃就行~”那小二殷勤的笑着,眼角目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面前神情凝重的男子,虽然他衣着有些破旧,看上去十分落拓,但是容貌气度却超凡脱俗,想来又是哪家的落魄公子? 金朝雾的神情却并未有什么感恩之心,反而愈加发黑,这一路走来,不是有人替他结了账,便是一觉醒来怀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十两银子,旁边有时候还会放着几坛酒。 金朝雾自是聪明之人,只是稍微动了动脑子,便已经知道是谁所为,他黑着脸重重一拍桌子,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走。 他沿着山岭小路一直前行,待走到人烟僻静处时,他猛然停下步子,回头含着怒气冷冷呵斥道,“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你不嫌烦,我还嫌烦!真是阴魂不散!” 身后没有动静,金朝雾深吸了一口气,索性自己走到那一棵大树后,从树后面拽出一个青衣渺渺的身影,他力道有些猛了,那青色衣影重重撞到他身上,两人竟然差点一起摔倒,好在金朝雾眼疾手快,脚下发力,下意识揽住了青子衿的腰肢,两人才勉强维持住了平衡,没有摔倒,只是那气氛却是说不出的暧昧,青子衿那张清绝如画的面容尽在咫尺,青玉似的眸子宛若笼着一层迷烟,清冷迷离,刻薄而又似隐藏着朦胧的温柔,金朝雾险些就被这双眸子夺了魂,他勉强从那波光潋滟的眸光中挣脱出来,一把重重推在青子衿单薄的胸膛上,语气不善的怒色道, “谁让你跟着我的!” “…………”青子衿没吭声,清清冷冷的面容上似乎有一丝一闪而过的赦然。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金朝雾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怒冲冲的瞪着他,:“我都躲你从荆州躲到夔州,你还硬跟过来做什么!又把我当成了那个人!!!我说了我不是!!!!” 金朝雾也不知怎么就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你以为我是个要饭花子么!!我不需要你施舍同情!!!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你自己发疯就自己疯,我没空在这里被你寻开心!!!” 他也不知道为甚么每次见了青子衿都异常的火大,似乎总有一股无名火不知从何而来,是因为他想撕碎青子衿脸上那清冷如梦的神色么,这人就好像困在一场醒不来的大梦之中,似真似幻,青子衿的目光所及仿佛皆是过往,眼前的一切好像与他毫无瓜葛。 青子衿仍是没说话,只是那冷清清的目光掠过一抹刺痛,像是被什么狠狠蜇了一样,他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暗影似的睫毛微微垂落,掩盖住了其中的情绪。 “苑主!!!!青叔叔!!” 忽然,一个清脆喜悦的少女声音传了过来。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他们回眸便看见阿萸气喘吁吁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是……”金朝雾有些奇怪的看着满脸兴奋的阿萸,|神色犹豫,“我与姑娘似乎素未谋面……” “啊……”阿萸愣愣,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太开心,竟然忘了金朝雾还没见过自己的真身,阿萸沉思了片刻,征询的看向青子衿,见他并无反对之意,便鼓起勇气道,:“苑主,事情是这样的……” 半盏茶后。 “如此说来…………你是从地府来的?阿萸才是你的真身?你的身世还真是错综复杂……” 金朝雾摸了摸下巴,思忱着说道,一时间神情讶然, “对不起,苑主……隐瞒了你这么久,你可否原谅阿萸……” 阿萸有些忐忑的看着金朝雾问道。 金朝雾微笑着摇摇了头,伸手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哎……你一个小丫头,孤身一人来到人间,虽无人教导却能不害人做恶,还甚为听话乖巧,已是不易之事,我又怎会生你的气呢……” 阿萸这才如释重负的明媚笑了起来,这种感觉真好,好像一切都很真实,她不需要再隐瞒身世,却也有人愿意喜欢她,接受她。 只是绯颜的事情……她却不知该如何跟金朝雾开口……她答应了莫爹爹不会跟任何人提及此事的…… 她正心中纠结,忽而,又听到金朝雾在她耳边怀疑的问道,:“小阿萸是地府来的,那他呢……” 金朝雾那华贵黑亮的眸子的在青子衿身上徘徊不去,带着一抹怀疑,挑唇调侃道,“你叫他青叔叔,难道他也是从地府来的?莫非……是个幽魂野鬼?” “……青叔叔才不是什么幽魂野鬼!!” 阿萸急忙摇摇头,扬声道,:“青叔叔明明是……” “阿萸!!”一声冷呵打断了阿萸,阿萸被惊的一个激灵,她看着青子衿紧紧蹙起来的眉头,还有警告的眼神立即惊慌的用手捂住嘴,将那半截话‘咕噜’一下吞入肚子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无措又无辜。 “怎么……你倒还不如阿萸坦诚?”金朝雾微微眯起眸子,他脸上虽然噙着笑,但是目光却喊着怒意,胸口似乎有一团烈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烧着,随时地动山摇的迸发而出,那一双拳头不由越握越紧,在寂静的山林中发出咯咯的磨耳的声音, “你从到到脚,怕是只有‘青子衿”这一个名字没有骗我吧……” 第三十四章仙丹换他的命 面容丑陋狰狞的血妖王已经飞掠而下,将他们团团围住, “又是他们!” “青子衿,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逃掉哈哈哈哈哈!” “你以为你打的过我么?” 嘴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你先看看你旁边之人吧……” 青子衿转过头来,便见金朝雾突然面若金纸,不知何时已跪倒在地上,口中呕出一大口血。 “苑主!!” “金朝雾!!!” 青子衿面色蓦然一变,看着面无血色昏倒在地上的男人,那一双清冷如玉的眼中顿时浮现出冷冽杀意,狠狠看向对面笑的阴险狡诈的妖魔, “你对他做了什么??!!!” 血妖王冷笑着道,:“呵呵,只是让他尝了尝我们妖族的‘赤毒’的厉害,这个凡人还真是没用,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解药!!” 青子衿面色冷的如霜,周身似乎都被一阵素萧浓烈的杀气所包裹着,青丝飞扬在那张冰冷刻薄的面容上,那眸底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解药的确在我身上,就看你愿不愿与我做个交易!” “……你要什么?” “当然是你体内那颗来之不易的仙丹了,我可是垂涎它许久了,哈哈哈哈!”赤魔火色衣袖粗鲁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把你的仙丹给我,我便给他解药,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青叔叔!别相信他!!” 阿萸神色紧张的说着,眼前的妖魔浑身都冒着浓浓的邪气,极为阴森恐怖,而又畏缩黑暗,眼眸之中满是贪婪和暴躁。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是把仙丹交出来,还是……” 赤魔猛然之间一握拳,怒吼道,:“看着他死在你面前!!!看他活活痛死!” 随着他怒吼,便见金朝雾眉头紧皱,连连咳嗽数声,神志不清的又吐出一大口血来,青子衿目光顿时一阵隐痛,他蓦然抬起头来,清冷目光凉凉淡淡看着他,身影清冷坚定, “好,我把仙丹给你!” “……青叔叔?!” 阿萸颇为震惊的上前叫道,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萸退后,此事与你无关” 青子衿只是轻轻一拂衣袖,阿萸的身子便被一团青气震出了几米开外, 青子衿微微闭上眸子,淡绿色的烟气从他口中缓缓弥漫出来,而在这青烟似的雾气中,一个珠圆玉润,晶莹剔透的仙丹缓缓漂浮在那只冰肌玉骨似的掌心之间。 那金丹之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这些纹路,释放着耀眼光芒,一时间四周都充斥着一种丹香之气。 那站在石阶上的妖魔们,齐刷刷的站起身来,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青子衿手中的丹药。 “是仙……仙丹!” 场面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起来,无数道火热的目光纷纷望着青子衿手中的仙丹,他们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这可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上等仙丹啊,如此精纯晶透,若是吃了它不但神力大增,亦能立刻得道成为魔仙。 那妖魔带着将那仙丹握在手里把玩着,他用力一握,那仙丹便在他掌心里微微一颤,便间青子衿脸色惨白,一丝鲜血淅淅沥沥的从他口中落了下来。 “青叔叔……!” 阿萸脸色担忧,上前想要扶住青子衿,却被他制止了。 “青子衿!你当年帮瓷千岁将我封印在‘幽焚之地”害我被那淹火折磨了上百年,我受到的痛苦煎熬今日就要你们数倍偿还!!!!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仙丹么!!哈,哈哈哈……青子衿,你还真是可笑!!那人当年不是苦苦纠缠你,你却一心想要修仙得道,如今他都已经投胎转世,将你忘了个干净,你却又愿意为了他这一条贱命,牺牲千百年的修为?!你这个人的脾气还真是如千百年前般古怪!!’” “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这种妖魔来品头论足!”青子衿冷冷说着,目光清冷而不屑,含着不容人靠近的讥讽刻薄之色, “当真不需要么,呵呵~~” 那妖魔手中忽而腾出一团乌黑瘴气,将那晶莹剔透的仙丹团团包裹住,很快那仙丹便被一团乌黑魔气包裹吞噬,很快,那玉色仙丹便仿佛浸入沼泽之中,渐渐裂成墨黑色的裂纹,随之那妖魔用衣袖一挥,那混着浓浓魔障之气的仙丹便被打回了青子衿体内。 “我不但要毁了你的道行,还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额……” 青子衿痛的身子都白了,他微微弯下腰,只觉心口之处一阵魔气反噬,翻江倒海似的疼痛让他面色煞白,一阵阵幽绿色的邪魔之气在他身上此起彼伏,啃噬缠绕。 “青叔叔!!!!” 婳儿焦急的搀扶住他,看着他那清绝如画的面容痛的近乎扭曲,忍不出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他身上的仙气似乎正被这一团团魔气蚕食吞咬,仙魔之气化成两团力量不停冲撞着他,让他备受煎熬痛苦。 “哈哈哈!!怎么样……很痛苦是不是!!!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哈哈哈!!” 他笑的极为猖狂,地动山摇,地面四周都裂出一道道深深地缝隙,眼中杀伐之气愈加狂乱。杏婳儿眼见眼前魔人愈发癫狂,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大声道, “青叔叔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快把苑主的解药交出来,放我们走!” “解药?呵呵呵呵……真是愚蠢!!!”妖魔阴冷笑着,目色凶狠而残暴,目光带着杀气的瞪着杏婳儿吼道,:“今日除了青子衿我要留着慢慢折磨之外,你们全都要死!!!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多嘴多舌的臭丫头!!” 说罢,长斧朝着婳儿劈了过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散着寒霜的利箭从云端如洒金般坠落下来,猛然斩断了妖魔手中的巨斧,顿时一片火光闪烁,眨眼之间那巨斧便被碎成了万千扬尘。 “什么人!!” 那妖魔愤怒的嘶声怒吼,然而喊声未停,一只散着金色火光的利箭便又朝着他的眼睑飞速射了过来,他急忙闪身,然而为时已晚,那火红色长箭已狠狠射过他的左脸,顿时血流如注,一片污血顿时从他脸上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那些小妖见自己家主子受了伤,立刻怒气冲冲的叫嚣起来,,不停呐喊助威。 “司羿!”阿萸一脸惊讶的看着从屋檐上飞落下来的身姿挺拔的红色身影,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血妖王眯了眯眸子,他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座来自于远古的黑塔,黑塔有百丈之高,恐怖的压力随之爆发。一种镇压诸天的气势扑面而来,伴着毁天灭地之势朝着司羿砸了过去, 阿萸的目光立即一紧,手指关节都捏的有些发白, 随着血妖王右手一握,那座古塔仿佛踏碎了空间,恐怖的力量倾泻下,向着司羿狠狠的镇压下来, 轰!一阵巨响,恐怖的余波,将地面掀起了一丈之高,大地上的巨石,瞬间粉碎,甚至出现了一道数丈大小的大坑。 然而那殷红如火的挺拔身影却依然傲立于碎石之上,竟然未能伤他分毫,那张冷峻不羁的俊容上幽光闪烁,他举起手中烈火灼灼的彤弓身子潇洒的再次对准了血妖王,漆黑乌眸里闪烁着淡淡火光,手中箭弦一松,顿时万道火光流箭若流星般坠落而下,染着熊熊火球砸落下来,顿时将那些妖魔烧的一片哀嚎,四周狼烟滚滚,一片火红色的火光与浓黑色的雾气混杂在一起,遮天蔽日,一时间让人什么也不看不清了。 待那些烟雾散尽,青子衿和司羿一行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血妖王愤怒的嘶吼之声! ~~~~~~~~~~~~~~~~~~~~~~~~~~~~~~~~~~~~ 山洞的密室内。 阿萸在石门外焦急的徘徊,自语道,:“不知道青叔叔怎么样了……他自己就受了伤,还要运功将苑主的毒逼出来,不知道他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司羿拍了拍阿萸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他不让你进去一定有他的理由,还是在外面耐心等等吧” 阿萸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你不是一直以为那个狐女……狐女才是……” “是那狐女喝醉后告诉我的…之前我已经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她不像是我真正认识的‘婳儿’,直到那日她醉后吐真言,我才知道你的身世……原来你是从地府而来,为何你之前在我身边时,不告诉我?”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她……所以,所以才没有说……” “谁说我喜欢她的??!那是因为我将她当作是你才会……!!!” 司羿突然闭了嘴,那一张桀骜难驯的面容不觉间泛起一抹异红,他看着阿萸的目光灼灼若炬,坦然之中却又带着些紧张,一双眼睛里的华彩宛若一簇簇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令人过目难忘, 阿萸闻言一怔,看着司羿那灼灼目光,心中突然漏跳了一拍,她没想到司羿会说的这么突然而又直接,脸蛋不由也绯红起来,她害羞的低下头,一双眸子水光漉漉的,羞赦而又带着清丽的娇软,白白嫩嫩的脸蛋像个糯米团子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在她脸蛋上咬上一口。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却又似有一股甜甜的暖流流淌在他们二人之间,像是浸染了蜜糖一般。 就在这时候,石门开了,一身青衣飘渺的身影有些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青叔叔!” ps::心疼子衿……我的小子衿,动了情可是排江倒海的,九头牛也不回啊~~· 第三十五章乱我心者 “青叔叔,你没事吧?”阿萸看着脸色苍白的青子衿,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青子衿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立在一侧的司羿,“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那颗‘火凤珠’,恐怕他体内的毒尚难尽解” 司羿随意摆了摆手,神色不以为意,:“反正那颗“火凤珠”对我也没什么用,留在我这里也不过是累赘,如今能救一条人命,它也算是物尽其用” 青子衿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白的没有血色,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清绝如画的面容似乎勉强承受着什么痛苦。 司羿自然是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青子衿,蹙眉脱口道,:“你身上的气息……” 青子衿微微垂了垂眼睑,神色疲冷的淡淡道:“我有些累了,需要去调息一下,阿萸,金朝雾便麻烦你们替我暂时照顾” “好 ……” 阿萸点点头,神色不放心 的追着青子衿的背影喊道。“青叔叔,若是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青子衿脚步虚浮的背影,阿萸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难受的很,司羿摸了摸下巴,乌黑幽眸若墨砚一般若有所思的道, “为何我感应到他体内会有两种气息,一仙一魔之气互相纠缠,争斗,此起彼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萸重重叹了口气,正欲将原因告诉他,突然听到石门内传来轻微动静,她目光蓦然一亮,:“是苑主醒了?”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并肩朝着石洞内走去,昏暗的洞口,果然金朝雾已经醒了过来。阿萸心中一喜,急忙跑过去上下仔细打量着他, “苑主,你醒了!太好了,你……好些了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阿萸,司羿公子,唔……我怎么会在这里……” 金朝雾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际,努力回想着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被那个什么妖魔困在了山谷间……” “是啊,多亏了青叔叔和司羿,我们才能平安逃了出来……”阿萸记得青子衿叮嘱过她不可以将换仙丹的事情告诉金朝雾,所以只得模糊的一笔带过。 “那青子衿呢?怎么不见他?” 金朝雾耸了耸眉头,向四周仔细看了一圈,有些疑惑。 “青叔叔也受了些伤,在里面那一间石洞里运功调息……” 金朝雾神色一凝,肃色道,:“他受了伤?我一会去看看” 是夜。暗漆漆的山洞里,一个青衣缥渺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低声呻吟着,那张清绝出尘的面容上宛若被水洗过似的覆着一层细汗,那远山如黛的眉头拧的紧紧的,他脸上时而盘旋过一道道幽绿色或是暗黑色的裂纹,交织闪烁着,清魅而怪异。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伴着那人清朗悦耳的声音, “青子衿……你好些了么?” 青子衿身子微微一震,朝着洞口方向看去,便看见金朝雾那修长潇洒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青子衿玉石似的眸子微微掠过一抹波澜,猛然将脸隐没在黑暗中,声音清冷的大声斥道, “别过来!!” 那清冷若玉石相碰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厉,又因为忍着痛而微微发着抖,竟让金朝雾心中跟着一紧,他看着那蜷缩在角落里的青子衿,乌黑青丝如墨散落在身侧,遮住了他半张雪白面容,只露出那如烟似雾的清莹眸子,里面压抑着的脆弱仿佛一碰即碎,那青色衣影似乎在微微发着抖,他的身子在黑夜中仿佛很轻很轻,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你很痛么……你伤在哪?让我瞧瞧” 金朝雾根本不理会他的冷斥,反而朝着他越走越近,不消片刻便走到他身边,看着那人瑟缩的将身子朝着更黑暗处挪去,金朝雾霸道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刚想问个究竟,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手腕温度竟然比死人还要冷上几分,不由着急吼道,:“青子衿!!你给我转过头来!!到底哪里不舒服你说话啊,我带你去看大夫!!” “大夫医不好我,你别管我……走!!” 青子衿费力的从唇中吐出几个字来,体内仙丹被那团魔气疯狂啃咬侵蚀的痛苦让他觉得似有千万只利剑在他骨头里穿梭,阵阵冷汗淋漓不停的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一张脸白的吓人,那薄唇更因疼痛被他咬的渗出血来,丝丝缕缕的血色顺着那薄冷的唇绵绵落了下来,眼前情形顿时让金朝雾慌得失了分寸,他一边为他擦拭唇边血痕,一边又为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他金朝雾这三十多年来,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一时,他还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慌乱过,更没有为一人如此心疼紧张过,就连卷云舒他也未曾如现在这般…… “你是不是觉得很冷?” 金朝雾看着他不停打着哆嗦,单薄的身子颤的愈发厉害,不由拧眉问道。 “冷,冷……” 青子衿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了,他目光朦胧的重复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那弧形好看的下巴一滴滴滑落下来,落在他的锁骨上,竟然有种无声地惑人。 金朝雾不忍再看他备受痛苦煎熬,索性一把将被冷汗浸透衣衫的身影紧紧搂在怀里,宽广温暖的胸膛紧紧抵在他后背上,他这才发现青子衿的身体真的很单薄,很轻,仿佛一片羽毛,随时消失在天地之间,他被自己这个念头蓦然吓了一跳,手臂不自觉的施力,紧紧环住了怀中不停发抖的男子。 这感觉好熟悉,青子衿隐约的觉得,仿佛韶华年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ps:抱抱子衿……果然不容易动情的人一旦动情,就伤的很惨…… 第三十六章还是自家娘子可爱 “你说见到阿萸了,她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糖莲子迫不及待的一连串问着,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莫销魂迷死人不偿命的俊容。 “嗯,好~~就是和你一样,不太聪明!” 莫销魂勾起绯红的唇角注视着她笑了笑,因为怕小莲子担心,并未将阿萸险些被绯颜伤害的事情告诉她,只是避重就轻的点着她额头道,:“就连选男人的眼光都极为相似!” “啊?!那她不就惨了么!?”糖莲子吃惊的叫道,但是看着莫销魂陡然间变得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由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目光眨呀眨的看着他。 “你是说她惨还是在说自己惨?”莫销魂显然没想给糖莲子后悔的余地,只是俊颜逼近她肉嘟嘟的小脸,目光充满危险的盯着她,:“你是说她惨还是你惨?依爱妻之见……是遇到筮坞戍比较惨,还是说遇到我比较惨呢?” “额……嗯,呵,哈哈哈,销魂……你越来越风趣了……呵呵……” 糖莲子傻笑着往后挪了挪身子,想要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心里则暗自腹诽,什么嘛!明知故问……她当年为眼前这个混蛋男人掉的眼泪可是比筮坞戍多的多呢,筮坞戍才不会忍心惹自己哭呢…… “啧啧,爱妻的眼神好像在告诉我,你当年似乎对我很是不满呢……”莫销魂不肯放过她似的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勾回到自己身边,黯然销魂的眸子严肃的盯着她渐渐紧张起来的小脸,神色沉冷的道,:“小莲子若是后悔了,现在说还来得及……我走便是了” “才不要呢!!”糖莲子见他那神情似乎当真生了气,急忙一把搂住他的腰肢,又气又急的红了眼睛,“谁说我后悔了!!!你……你总是,总是这样误会人……!我从没有后悔过!!” 见她荔枝似的圆润白嫩的小脸急的一片通红,眼睛也水光一片,莫销魂不由勾唇笑了起来,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幽萤点点的眸子里蓄漫了浓浓笑意, “我家傻丫头这么可爱,我哪舍得走?” 糖莲子这才反应过来莫销魂在戏弄自己,忍不住论起拳头往他胸口砸了过去,“就你最坏!就你最坏!总是捉弄我!!” 如此嬉闹了一会儿,莫销魂噙着笑握住她的手腕,挑眉注视着她, “突然想吃我家小娘子炖的‘墨笋玉鸭汤了’,什么时候炖给我吃?” “好!那等你晚上忙完回来,就可以看到一大锅很香很香的老鸭汤了!” “嗯,孺子可教!” “嘻嘻~~” ~~~~~~~~~~~~~~~~~~~~~~~~~~~~~~~ 魔域。‘枫桦林’里的树林内。潮湿的土地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墨笋。 糖莲子左顾右盼的找寻着最新鲜的墨笋,方才炖鸭子的时候才发现墨笋不多了,她想到魔族的后山上每到雨后都会长出笋容来,脆嫩嫩的,别有一股清香,莫销魂很喜欢那味道。 前几日刚下了雨,暗红色的泥土里果然钻出不少墨笋,这令她开心不已,没用多少功夫,便拔了满满一筐子新鲜的墨笋,她刚准备回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是,欣儿记下了,大殿下” “嗯” 那低冷高傲的声音淡淡从树后面传了出来,糖莲子心中一慌,她转身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迎面正与梵幽螭撞了个正着,便见那个男人一身黄白色的的玉缎锦袍泛着淡淡金光,如墨的青丝用金冠高束着。身姿高傲而矜贵,额头上的两只乌黑魔犄泛着粼粼波光,一双乌金色的眸子暗沉而冰冷,身姿优雅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魔族婢女。 糖莲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安的抱紧手中的篮子。自从那次不告而别后,她和梵幽螭便没有再见过面,虽然她回来了,可是却一直躲在那间小院里,能不外出就不外出,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又或者是不敢面对什么。 比起糖莲子的站立难安,梵幽螭却神色冰冷而高傲,那目光甚至都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分,便昂首与她擦肩而过走了过去,未曾看她一眼,仿佛眼前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糖莲子清澈如天山泉水的眸子微微颤动了下,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往前走,便听到那走在最后的那两个魔族婢女刻薄的撇了她一眼,笑说道, “我早就说过咱们大殿下只是对她一时新鲜,玩玩而已,你看现在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呢” “可不是么,不自量力,咱们高高在上的大殿下怎么会真心喜欢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呢!呸!” 糖莲子咬了咬唇,并不想理会他们,转身想走,却没想到本已走出几米之外的梵幽螭忽而站定,那声音遥遥飘了过来,低沉而又不悦,带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冷意, “车霸,传令下去,非魔族血脉之人严禁采摘墨笋,违者,杀无赦!” “是!”车霸弓身响亮答道,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糖莲子,抬腿朝着那已大步走远的主子快步追了过去。 “你没听到么!!非魔族之人不准采摘我们的墨笋!” 那魔婢坏坏的眼珠子一转,转头凶横的夺过糖莲子手中的篮子,随手便将那满满一筐鲜嫩的墨笋扔进了山脚下那水流湍急的河水之中。 “你……!!!” 糖莲子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空空的竹篮子已经一根都不剩,只余下几根杂草。 那魔女一脸飞扬跋扈的大声道,眼角带着阴毒的笑,:“我什么!!我警告你不准再采这些墨笋,否则可是要死的,得罪了大殿下,你以为你今后还会有好日子过么?真是不自量力!哼!” 晚上,简洁的屋子内,烛火冉冉。 “销魂,这汤怎么样?好喝么?” 糖莲子有些忐忑的看着一勺一勺专心致志喝着汤的莫销魂。、 “还不错……只是怎么今日没有墨笋?”莫销魂将汤勺在碗里轻轻搅动了几下,神色有些疑惑。 糖莲子微垂着头,支支吾吾的道,:“哦,那个……嗯,之前存放的墨笋坏掉了。所以我便没有放……”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些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很难喝啊?” 莫销魂微微笑了一下,仰头将那一碗汤喝光,又盛了一碗,一边津津有味的喝着,一边看着小莲子笑道,:“有没有墨笋都不重要,只要是我家小娘子亲手熬的,都好喝~呵呵~” 糖莲子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莫销魂却忽而放下手中碗筷,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眯眸审视着她的小脸, “你方才哭过?眼睛怎么这么红?” “啊!?” 糖莲子怔了一下,随即急忙摆手,神色慌张的摇摇头,:“没呀……可能是方才炖鸭子的时候烟太大了,熏了眼……” “真的?” 莫销魂狐疑的打量着她,眼眸里透着异光, ‘哎呀,别光顾着说话了,汤都凉了,我再给你盛一碗……“” ps:大殿下因爱生恨……开始黑化了……呜呜,其实糖莲子心里是在意溟鲛的,只是她不想承受……呜呜呜…… 第三十七章是他满足不了你了么 密林之中,数棵苍天大树,遮天蔽日。密林中满是垂下无数血色藤蔓,龙蟠虬结,宛若波涛汹涌的血色大河,蔚然壮观。 “这里大殿下有令,非魔族血脉禁止踏入!” “可是……前几日这里还可以进去!” 糖莲子皱了皱眉头,想要据理力争。 “几日前是几日前,总而言之大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违抗!还不快走!” 那魔卒说着,冰冷横刀朝着糖莲子猛然一指,逼得她连连退了几步,才站定了身子。她看着那魔卒不苟言笑的神情,撇了撇嘴,看了看一园子青绿绿的青菜,怏怏转身往回走去。 她越走越生气,她已经试着找了好几处可以摘菜的地方,无一例外的都被人把守,明明前一阵这些地方还无人看管,所以她便撒了些菜籽种了些莫销魂、筮坞戍平时喜欢的青菜,这些青菜都长势很好,她每日煮饭时都会来采些回去,清清淡淡的还可以解腥腻,可是从昨日起这几片地都被魔卒看守了起来,似是故意不让她踏足。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小竹篮子,气愤愤的叹了口气,一定是梵幽螭故意派人这么做…… 她正发愁晚上要做些什么好,忽而看到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树下在嘀嘀咕咕什么,糖莲子心中好奇,忍不住悄悄跟了过去。 “怎么样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好了没有?” “是,我已经按照尊长的吩咐将‘敖毒’放入大殿下今晚的酒樽之中,待一会狐妃的寿宴开始,他必定会饮下那杯酒,我们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那个女子笑眯眯的说着,声音尖锐而刺耳,糖莲子认出她是梵幽螭身边的那个贴身婢女婵婵,不由心中一紧,那个魔婢平时看着对梵幽螭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怎么心肠竟会如此歹毒。 “很好,一旦他中了‘敖毒’,必定如傀儡一般受我们操纵,任由我们摆弄,到时候让他做狗,他也会汪汪叫上几声呢,哈哈!” “到时候大半个魔族都是我们‘飞岩’的天下~~嘻~~~” 那婵婵绞奸笑着靠入那男子的怀中,笑的一脸幸福得意的样子。 糖莲子大气不敢出的的靠在猕狐树下,额头上不由渗出一层细细的冷汗,待听到那二人走远,她才如释重负的从树后面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心口一阵凌乱狂跳。 “若是婵婵真的在酒里下了毒……那梵幽螭此刻,岂不是很危险?!!” 她没再犹豫,只是下意识地朝着狐妃的‘火羽殿’飞快跑了过去,离‘火羽殿’最近的路便是穿过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从那里走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只是那里幽暗潮湿,还经常放着捕猎的兽夹,不过她也顾不得多想,只是提起裙角便飞快跑进了那片荆棘林里。 她在荆棘林里心急的穿梭着,就连那些枝条挂烂了她的衣裙,她也浑身不觉,只是跌跌撞撞的朝着那一条闪烁着微光的林子尽头赶去,不远处隐隐传来舞乐之声,是宴会要开始了么,她心中更急了,脚下也走到更快,却没想突然脚腕处一阵剧痛,她膝盖一软,扑通一下重重跪倒在潮湿泥泞的土地上,硬刺刺的树枝划破了她的手心,蜿蜒出一道血痕,不过更痛的是她脚腕处也被那兽夹紧紧咬住,那撕裂的痛楚让她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一阵发白,她忍着痛咬牙用力掰开脚腕上的兽夹,顾不得脚腕处一片鲜血淋漓,起身便又一瘸一拐的朝着那灯影绰绰,舞乐声声的宫殿走了去。 ‘火羽殿’ 殿内,灯火通明,魔乐声声,舞姬身姿婀娜,在座佳丽谈笑声不断,管弦铮铮,交织着异域的腔调,歌舞升平中透着一股妖邪放浪的喧闹。 男子一身金白色的锦袍高坐在宴席之上,火金色镶着琉璃的乌金冠下,那高傲而邪俊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的眉心微微皱着,似乎对眼前一切都有些厌烦,去又碍于身份不得不留在此处。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推杯换盏之间,梵幽螭兴致缺缺的端起酒杯,淡淡道, “幽螭恭祝狐妃娘娘万寿无疆,身体安康” 说罢,举杯欲饮,眼眶清冽酒水就要没入那薄唇之中, “不能喝!这酒有毒!”一道皓白带着斑驳血痕的手腕打翻了他酒杯里的酒。‘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热闹的宴席。 嘈杂吵闹的宴席猛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齐刷刷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朝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看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这里捣乱的!” 片刻之后,狐妃清咳一声拧着眉头道。 糖莲子急忙摇头,目光晶亮的看着梵幽螭解释道,“我不是来捣乱的!,这酒有毒,我方才在树林里听到大殿下身边的婢女婵婵和一个神秘人在林子里交谈,他们在这酒壶里下了毒,那毒可以让大殿下变为傀儡!受人操控摆布!” “你胡说!我整晚都呆在宴席上,根本没有离开!!” 侧立在一边的婵婵面色复杂的争辩道,怒瞪着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含血喷人!” 糖莲子心急的看着梵幽螭那宛若石雕一般毫无波澜,事不关己的高贵面容,大声解释道,“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没想到梵幽螭却凉淡一笑,神色高傲而冷漠的看着她,:“这酒有没有毒,与你何干?本殿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 梵幽螭目色冰冷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极为陌生的人,影影绰绰的灯火下,那俊容高傲的让人难以亲近。 “我……我担心你有危险……” 糖莲子愣了愣,嗫喏着道。 “危险?我有没有危险又与你何干?”梵幽螭的目光冰冷刺骨,他的脸冷得快要结冰,四周的空气随着他身上的寒气而变得冰冷起来,眼底的寒光在烛火下格外刺目,再无往昔半点温柔深情,他只是目光凉凉的看着糖莲子,细长的黑金色眼眸里尽是讽刺, “一个有夫之妇不好好伺候自己的男人,却在这里惹是生非、编造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撩拨男人,还真是下贱……”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糖莲子难以相信梵幽螭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睁大天山般泉水清澈的眸子举起手腕努力想要证明什么,“我为了告诉你真相,手腕都被荆棘扎破了,就连腿都被兽夹夹伤了!你却不相信我?!我真的在林子听到……”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梵幽螭冷笑着打断她,那目光落在她留着血的皓腕上微微凝固了一下,便转过头去,面色冷冷的道,:“想接近本王的女人数不胜数,这种无聊的苦肉计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怎么?筮坞戍这几日在床上满足不了你了么,才让你不再躲在那间破屋里,又春心荡漾的出来招惹男人了?!” “你…………!” 糖莲子哽咽住了,她没想到梵幽螭会说出如此冷漠伤人的话,那一双眼眸里再无昔日的温柔忍让,只是燃成灰烬的冰冷恨意,他目光高傲的看着她,高傲的不可一世,仿佛她仅仅只是站在自己面前,便已经是玷污了他。 她眼眶不由微微湿红了起来,捏紧了袖子,脸色发白的小声道,:“我……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朋友!?呵呵~~~” 梵幽螭笑了起来,那两个字就像是一把盐撒在他带血的伤口,心口那种剧烈的蜇痛让他脸上的笑容近乎扭曲,那双黑金色的眸子蓦然燃烧起簇簇焚烧一切的火焰, “一个卑贱的俘虏,也配与我谈‘朋友’二字,你配么?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如你一般朝叁暮四,水性杨花,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糖莲子从小到大都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委屈的眼泪不停在眼眶盘旋,她咬着牙抬头看着他,眼泪却终究是不争气的一串串落了下来,目光一片湿红:“是,我的确是愚蠢至极,可笑至极!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来打扰大殿下!保重!!” 说罢,她便胡乱的抹了抹眼泪,在众人哄笑之中,埋头泪眼汪汪的冲了出去。 ps:大家端午节快乐哇,我就是爱我的小莲子,大殿下要继续黑化下去了,吼吼~!! 第三十八章我也要两个男人 翌日清晨。 糖莲子和筮坞戍路过一家酒馆,闻着里面淡淡的桃花香气,轻声道,“阿筮,好久没喝这里的桃花李,不如喝一碗?” “好~”筮坞戍点点头,陪她一起进了那酒肆,他们二人并肩坐下,刚喝了两口,便听到后桌的那个女子刻意在他们身后大声道, “这女人还真是不要脸啊,昨晚还去勾引大殿下未果,今日又能若无其事的和自己地方男人来酒肆喝酒,还真是好手段啊~,就连咱们魔族的女子都望尘莫及啊~~!” “可不是么,你呀,就算学上几百年也比不过人家,你说她那男人长得也挺俊的,还真是能忍耐呢,啧啧……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说不定哟~~嘿~~” 碗里的桃花酿顿时没了味道,糖莲子再也无法忍受着不堪入耳的话语,低头起身便快步朝着另一边幽窄的小路走了去,她走的很急,并没有等筮坞戍的意思。筮坞戍目光一暗,回眸冷冷看了一眼那两个多嘴多舌的女子,起身追了过去。 糖莲子飞快的埋头在林子里快速走着,她心中只是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用见任何人, “前面是悬崖!”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回来,耳边传来筮坞戍低沉紧张的声音,糖莲子如梦初醒的看着脚下凌乱滚落的碎石,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眶一片湿红。 “小莲子……”筮坞戍揽住她的肩头,刚想说什么,却被她猛然间一把推开了,她自顾自的后退了几步,眼泪汪汪的, “为什么你不骂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你其实很生气是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见梵幽螭,更不喜欢我管他的事,为什么你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这样子我心里更难受,你骂我吧……这样我心里还好过一些……” 看着她一脸委屈又心酸难过的样子,筮坞戍微微叹了口气,那藏紫色的眸底浮起一抹心疼,那双清诡幽沉的眸子望着她身后那黑压压的群山,缓缓道, “前几日去孤山时,路过一片坟堆,白骨森森,堆积如山,那些都是从冥界被押来这里后惨死的俘虏,我有时候也会想……若是梵幽螭那日没有救你,我的小莲子是否会平平安安的与我重逢……” “阿筮……” 筮坞戍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所以,说到底终归是该谢谢他的……至少是他让你毫发无损的回到我身边,还将你照顾的很好……” 糖莲子却是有些慌了,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筮坞戍那一双清幽隐忍的眸子,不安的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么……你真的生我的气了……我……阿筮……”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不论发生,我只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糖莲子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她扑进筮坞戍的怀里,抹着眼泪哭道,:“阿筮!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仗着你的宠爱有恃无恐,……还恃宠生娇……呜呜……我总是跟你吵架,还总是朝你乱发脾气……都是我不好……我会改的,我以后会好好听话,不再惹是生非,也不再胡作非为……” 筮坞戍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后背,抬手温柔拭去了她腮边的泪水,垂眸轻声道,:“能好好听话的,可就不是糖莲子了……” “噗嗤……”糖莲子不由破涕为笑,她抬起泪眸又哭又笑的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和神采,她将脸埋在筮坞戍宽广如山的怀抱里,轻声道, “我好想回冥界……像是以前一样和你们过着简单又平静的日子,我很想阿萸,很想那条黑河,还有盛开在河边的彼岸花……我们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回去,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 半个月后。 “阿筮,你真的要去‘盘古楼’,可是销魂还在‘皇眼之都’没有回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这三日是血渊之月,也是魔界封印最薄弱的时候,错过这次机会,还要等上百年,我已经用‘灵言’捎信给莫销魂,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我和你一起去……以前无论发什么,我们都是一起面对的……”糖莲子不安的说道。她这次不知怎么,心里慌慌的。 “可是,阿筮!” “相信我……”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冥界” 树林里,一片幽静而诡异,男人脚步声轻微响起在林子里,忽而一道金光突然从他身后闪现过来,是金铃儿。 “筮大哥!你当真要去闯‘盘古楼”!?你要在那里打开‘天魔之眼’的封印就要消耗耗费极大的灵力,而且还有那只庞大无比的镇楼妖兽,你一个人对付它很危险的!’” 筮坞戍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前行。 金铃儿不甘心的追着他山岳似的身影,叫道,:“她就这么值得你去冒险么,其实你们就算留在这里也吃穿不愁,性命无忧,为什么一定要迫不及待的回去呢,可以找一个更稳妥的方法啊!” “我不能再等了,她留在这里很痛苦,很不开心,我不想看她在这里受苦,我要带她离开这里”筮坞戍的声音冷淡而疏离,却又十分坚定,任凭山崩地裂也无法撼动 金铃儿看着那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的乌黑背影,那美丽的小脸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变了神色,目光一片妒恨,令人不寒而栗。 不久,又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从身后搂住了金铃儿,手里还握着一把娇艳欲滴的红花,:“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许久,我摘了些彤心花给你,喜欢么?” 金铃儿却似乎没有听到,眼眸里闪烁着的仿佛只有乌黑色巫袍和那一双清冷疏离的异色眸子,自顾自的狠狠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是为他跳了一次河,哼,要是我照样能做到!!” “铃儿,你?!”身后的男人失落的垂下手,疑惑的看着他。 “不行!我不甘心!”金铃儿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目光闪亮刺目,“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男人看着她熟悉的目光,不由脸色一变,:“难道你想阻止他,他可是我们的恩人!” 金铃儿邪气一笑,弹了弹手指,轻轻笑道,“就是因为他是恩人,所以我们大恩未报,他又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你喜欢他?”男人脸色难看的道。 “谁说我不可以喜欢他?”金铃儿傲慢的斜瞟了一眼他,妖里妖气的笑着道,:“你是我的男人,我自然是喜欢你的,否则又怎么千辛万苦的来魔域找回你的魂魄,不过……我又喜欢上了他……那个小莲子都可以有两个男人,为什么我不可以?!我要你们两个都做我的男人,别发呆了,过来照我说的做!” 第五十章君问归期未有期 “你说什么!阿筮,被困在了盘古楼?我要去看看!”糖莲子一脸震惊的看着磨骨,想也不想的想就要冲出去,却被墨谷紧紧拽住, ‘不可!主人虽然被困,但是已用‘玄灵之术’强行开启冥界封印,他吩咐我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封印一打开,便立刻带你离开魔域!’ “那阿筮怎么办!!!” 墨谷抬头看着天边那一缕渐渐消失的血玄之色,急声道:“夫人!时间来不及了!你快跟我走吧,再晚一些封印之门就要关闭了!我们只剩一炷香的时间了!” 糖莲子惶惶然挣脱了墨谷,摇着头目色坚定道,:“不,我不能走!阿筮还在这里,销魂也还在这里!我不能走!要走我也要等他们一起走!” 隐隐的似乎有魔兵的脚步声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墨谷朝着窗外张望了一眼,神色更加焦急,:“是魔兵!他们怕是来抓夫人的,夫人先随我去躲一躲!” 说罢,不由分说拽着糖莲子的胳膊,一脚踢开另一扇窗户,两人身影跃入窗外,融入波涛滚滚的墨色之中。 ~~~~~~~~~~~~~~~~~~~~~~~~~~~~~~~~~~~~~~~~~~~~~~~~~~~~~~~~~~~~~~~~~~~~~~~~~~~~~~ 糖莲子已经在这里躲了三四日了,墨谷白天都让她躲在洞内,每晚回带来吃的和打探过来的消息,然而那些消息却并不乐观。 冥界封印被打开,逃走了众多冥界之人,冥帝的三个儿子也从封印中逃了出去,此事惹得魔尊震怒不已,他将筮坞戍打成重伤,又用‘锁阳链‘封了他的灵力,将他关在‘万窟之塔’,日日承受‘雷火之刑”,还派重兵把守,任何人都难以靠近那座‘万窟之塔’ 莫销魂也突然之间音讯全无,二殿下虽然回了魔域,但是却并没有莫销魂的踪影,有人说他被二殿下打落太谷河被水兽鲸吞入腹中,有人说他负伤逃了出去,众说纷纭,却谁也没有证据。 ’ 糖莲子急的坐立不安,心如刀绞,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她想去找瓷千岁想办法,可是早已被魔兵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入内,就连她“圣女”的身份都不被允许进入。 她担心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想到筮坞戍不知在忍受什么折磨,她便忍不住落泪,气自己毫无用处,她到底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若是青子衿……若是青子衿在,该多好……他一定有办法的……可是,如今她身陷魔域,青子衿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彷徨无措之中,她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拳头不由渐渐握紧……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那一身桃花色粉衣的女子低头跪在那棵高大的九黎树下,几片枯叶落在她的肩头上,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只是眼眶红红的,水光漉漉的, “你走吧,就算跪断了那一双腿,我也不会救他”梵幽螭饮下那歌姬递过来的酒杯,姿态慵懒的垂落乌金色的眸子,神色高傲而冷漠。 “大殿下,我求求你………………”糖莲子咬唇放弃了所有自尊,朝他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求求你……” 糖莲子话还没说完,梵幽螭已经不耐烦的挥手砸碎手中的酒杯,面色冰冷,目无下尘的眸子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神色嫌弃,:“真是扫兴,把她给我赶出去!” 那几个婢女便上前要将她拖出去,糖莲子挣脱开那些婢女,重新跪在他身下仰头神色卑微的再次哀求, “求大殿下让我进去看看他……哪怕就是一眼……就只是一眼,便出来……” 耳边传来那男人养尊处优的低笑声,那笑声带着透心的凉意和嘲讽,还有那隐藏在眼眸深处的疼痛恨意,一个手指硬生生的托起她小巧的下巴,:“你凭什么让本座帮你?你的夫君在心中不是盖世英雄么……他不是无所不能么?!又怎么会需要人帮忙?” “昔日你对我若弃敝履的时候,可会想过有朝一日会哭着跪在我身下求我?” “我…………”糖莲子泪眼朦胧的抬起眸子看着那一双黑金色的妖眸里的幽深不见五指的寒冷恨意和怒气,第一次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陌生而可怕。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帮我?”她忍着屈辱,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求他。 “怎么做?”梵幽螭有些邪气的笑了,他高傲而森冷的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就在这里,把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光,或许本殿会考虑” “你!!!”糖莲子目光一震,她羞辱难当的一把推开他,抬手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下流!! “是我错了!!!!我再不会来求你!!”糖莲子含泪说罢,头也不回的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她的腿伤似是还没有好,想来被那兽夹伤的不轻。 梵幽螭看着那倔强走远的身影,那高傲冷漠的眼眸里渐渐浮现出斑驳的苦痛挣扎,他痛的太久了,痛的再无法忍受,难以控制住自己不去伤害她,他以为在海岛上可以与她天长地久,一觉醒来,她又弃他而去,她心心念念的那两个男人,让梵幽螭心口的妒火疯狂燃烧,彻夜难眠,到最后这妒火又变成了心灰意冷的恨意,他恨她,恨不得将她扒皮剔骨,吞入腹中,甚至想要毁了她…… 五日后。 二殿下的宴席上,一众舞女在宴席上欢歌笑语,好不热闹。焰夔瞄了一眼神色郁冷,沉默不语的梵幽螭,眸子一转,扬手挥散了那些舞女,朝着梵幽螭笑道, “我知晓大哥一向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既然如此,我便换个人来助助兴” “二哥,你又要搞什么花样?莫非是又找了什么有趣的女人回来?”|醉眼迷离的三殿下拿着酒杯笑的一脸醉意。 他还没说完,便见一个女子被极为粗鲁的带了进来,带,那女子一身粉绿色的衣裙,脸色白皙,发簪上还差着一直半开半合的睡莲,天山泉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水光一片,清凌凌的。 梵幽螭那双妖金色的眸子蓦然掠过一抹异光,眉头皱了起来,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焰夔那笑容邪气的瞄了一眼梵幽螭,随即便命人抬上来十几个酒坛子,又自己举起酒杯走下台阶朝着糖莲子走了过去,他晃了晃手中的金杯,脸上的笑容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听说你很想见你的男人,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喝光这十几坛酒,我就让你们见上一面!如何?” 说着,手中的酒杯便顺着她的小脸浇了过去,那酒水顺着她下巴,雪白的脖颈一路倾泻,一直流入她的胸口,胸前的衣襟被酒水打湿了一片,一片狼藉。 众人看着神色窘迫,一身狼狈的糖莲子都哄笑起来,那笑声尖锐而刺耳,糖莲子无意间抬眸却冷不防看到了坐在高座之上那一身金白色锦袍的梵幽螭,微微一愣,即刻又垂下眸子,扭过头去再不去看他。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喝还是不喝?”焰夔拿起酒坛在她眼前晃了晃,像是在引逗一只小母兽一般, 糖莲子清澈的眸子矛盾挣扎了片刻,忽而,她抿了抿唇,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酒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坛,瞪着他道,:“二殿下要说话算话!” 说罢,便仰头咕嘟咕嘟朝口中灌了过去,她刚喝了几口,便被那辛烈的酒气呛的不停咳嗽,以前她也只是喝一些味道清淡的桂花酒,桃花酿,来到魔域后,筮坞戍说魔界的酒性烈伤身,平日里碰都不准她碰一下,今日一喝,果然辛辣无比,呛的一直咳嗽,连眼泪都快咳出来。 她却不肯停下,只是缓了片刻,又倔强的举起酒坛朝口中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梵幽螭见她呛的不停咳嗽,小脸一片通红,仍是抱着酒坛大口大口的灌酒,那紧蹙的锋利锐眉头拧的更紧了,捏着金铜酒杯的手指蓦然收紧,露出苍白的骨节,似乎强自压抑着浓浓的怒气,他冷冷侧过脸去,举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辛辣的酒水入喉,心头的怒火却比方才刚加猛烈了。 这个蠢女人!!!真是犟的像头牛!! 糖莲子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是当她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宴席已经散了,只剩下几只残烛在华美的桌案布上投下金晃晃的波光,四周一片淫靡的酒气。 她摇了摇头,太阳穴突突的疼,人似乎已经走光了,她晃悠着醉醺醺站起身来,也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声冷哼,抬起头来,才发现暗影之处还坐着一个人,,那人金冠锦衣,神色高傲而又冰冷,脸色黑的不能再黑,就那么不发一言的死死盯着她,让她不觉间有些毛骨悚然的。 那些魔族的客人们也是被他这一副要吃人的冷脸吓走的,否则糖莲子也不回完好无损的醒来,那些老色鬼们早就蠢蠢欲动,就等着她醉的没有反抗之力时好好享受一番,然而他们只要一看着坐在不远处如瘟神一般的梵幽螭,还有那双锋利如血刃的黑金色眸子,都纷纷退避三舍,连看都不敢多看糖莲子一眼。 糖莲子醉眼迷离的看了看梵幽螭,揉了揉眼睛,抱起一个酒坛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 “醉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去哪!?”梵幽螭追了上去,夺过她手中的酒坛随手甩在地上,怒火冲冲。 “我要去找二殿下,他说过……要救我,救我夫君…………”糖莲子醉的厉害了,连站也站不稳,只是又用力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点,脸颊一片胭脂色的晚霞,带着一抹清纯的媚态,若是此刻去二殿下那,依照的性子,还不将她吃干抹净再戏耍一番。 梵幽螭眉头拧的更紧了,眼眸中的火光似是将眼前一切都烧的寸土不生,:“你给我安分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肯帮我…………”糖莲子似乎恢复了些许神智,她半醉半醒的满脸委屈看着他,又似赌气,“既然你不肯帮我……我自己想办法便是……”、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你这跟青楼里的姑娘有什么分别!?” “疼,……你抓疼了我了……放手…………”糖莲子蹙着眉含疼,眼睑处泪光闪闪的,她用力挣脱他的禁锢,却一个站不稳摔在了地上,她也没起身,只是迷迷糊糊的抱住一个酒坛又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没喝几口,忽而又眉头一皱,趴在地上呕了起来……、 梵幽螭忙走过去,扶着她帮她温柔轻拍后背,待她吐干净了,有气无力的瘫倒在他身上,梵幽螭方无奈的叹了口气,才脱下一件衣袍披在了她身上,朝身后随从道, “送她回住处” “是!大殿下!” ps:我为什么总虐小莲子呢……哎哎哎哎~~~可能他们就是甜虐甜虐的~~ 第四十章黑化的大殿下(1) 万奎楼,灯火通明,妖姬的歌声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 火红的灯笼下,魔来妖往,好不热闹,都在荟萃楼下看热闹,荟萃楼下跪着一排衣衫袒露的女子,那些便是今晚的花娘,她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箩筐,相中她们的客人会往里面丢魔金,得到魔金最多的女人晚上便要献身给出手最阔绰的客人, 糖莲子也跪在那群女子里面,身前也放了一个筐子,她眼角红红的低垂着头,害怕让人看清容貌,二殿下夔烟说 若是她肯乖乖在这里呆上几晚,便让她与夫君团聚,她不知道夔烟的话是真是假,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所有可以救筮坞戍的方法她都愿意去试。 好在前几晚她箩筐里的魔金并不多,她都平安度过了,她正想则今晚也许也可以蒙混过关,没想到箩筐里忽然被人倒了一整筐的魔金,哗啦哗啦的金块如瀑布一般从她箩筐里倾泻出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几个女子笑逐颜开的,两眼泛光的一把将糖莲子拉起来了,欢天喜地的叫道, “啊呀,你今日可是遇到贵客了,快随我们去梳洗干净,伺候客人去!” ~~~~~~~~~~~~~~~~~~~~~~~~~~~~~~~~~~~~~~~~~~~~ 一个时辰后。 软阁内。 糖莲子呆呆站在那扇朱门前,身后的老鸨不知已经催促了多少次,他深吸了一口气,暗自道,算了就当做是被猪咬了一口,只要能救阿筮……她不想再想下去,只是紧紧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烛影摇晃驾,背光之中,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那烛光闪耀的光芒落在一颗颗水晶珠帘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她有些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她紧张的捏了捏裙带,满面红晕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胆子还真是不小”那一声冷冰冰的含怒声音蓦然从帘子后面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让糖莲子身子不由一个战栗。 她蓦然睁大眸子,忐忑不安的看着从水晶帘子后面缓缓走过来俊颜上阴云密布的梵幽螭。他一步步靠近,她不由的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身体‘砰’一下重重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 “现在知道怕了?你进来的时候没想过会遇到什么?还是看到我你很失望,失望不是与别的男人共度这春宵一刻?”梵幽螭抬手冷冷掐住她的下巴,漆黑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压抑的情欲,那双黑金色的墨眸看着她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里面也只穿了一件月牙色的肚兜,其余之外皆是裸露,那皓白如雪的肌肤在烛火下带着清纯而娇美,一想到若是今晚来的不是自己,她已被任何一个魔族的男人按在床上吃干抹净,胸中的怒火便似要焚烧一切,恨不得将她用九重锁紧紧锁起来,看她还不敢不敢胡作非为。 “放开我……”她在那逼人的注视下,有些喘不过气,想要挥开他的手,没想到却被梵幽螭紧紧摁住了手腕,那张俊容冷测测的笑着,目色阴沉的让人害怕,:“这便是你服侍恩客的态度,你今晚可是我在万奎楼花了五百两魔金买来的,这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替你脱?” “我……我……”糖莲子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双手不安的攥着那薄纱衣袖,目色羞辱难当,身子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过来!”他冷沉沉的低声命令道。 糖莲子蹙着眉头,低垂着头没动。 “客人若是不满意,你猜焰夔答应你的事还会不会算数?”梵幽螭一挥衣袖身姿优雅的坐在金丝椅子上,缓缓倒了一杯清酒,高傲雍容的面色若潜伏在黑夜中的猎豹子,带着阴晦的危险。“”还不快点过来……” 糖莲子憋着眼泪缓缓走了过去,走到梵幽螭面前,梵幽螭一把扯下她身上那轻薄如纱衣的眸子,她便只穿了一件肚兜暴露在他眼前。月白色的肚兜下那一对玉兔似的娇软在烛火中若隐若现,那场景让男人眼中的情欲渐渐漫涌。他眼眸里的乌金色波光若潮水涌动,揽紧了她的腰肢,修长的身影紧紧贴住她身体,薄唇暧昧的在她耳边低语, “遮什么,你身上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 “你……下流!!!”她难堪羞辱的抬手想要朝他脸上打去,却被他面色凉冷的紧紧攥住手腕,立刻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紧紧皱起眉头,她还来不及呼痛,身子忽然被梵幽螭一把横抱了起来,他一脚重重踹开房门,抱着她大刺刺的走了出去, “更下流的事情我还没做!” “你……~!!!”糖莲子又惊又气又羞,她本想挣扎但是看着那围观着他们那一群围着看热闹的魔族之人,又想到自己浑身上下就只剩一个肚兜,脸颊顿时通红不已,她急忙将脸埋到梵幽螭的臂弯里,,身子紧紧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梵幽螭看着她这神态,顽劣的牵了下唇角,黑眸闪烁着淬金,冷冷笑道,:“怎么不骂我了,你说若我现在把你赤条条的扔在这里会不会很有趣?” 糖莲子看着他那得逞而邪气的笑容心里早就问候了他一百遍,但是自己眼下的处境多动一下都会春光乍泄,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是埋头在他的怀里涨红着脸一言不发,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仿佛真怕他会随时把自己扔在这魔窟之地。 梵幽螭似乎故意要她难堪,一路上走的很慢,他们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偷偷瞧上一眼,悄悄嘀咕道,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自己的丈夫落难,自己转身就自荐枕席勾引大殿下,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就可不是么,都被那一张看似清纯的小脸骗了,在床上指不定的有多放荡呢!” 糖莲子听着那些刺耳的话,心口针扎似的痛,那些恶毒的言语每一寸都扎在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她咬着唇无声地落着眼泪,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边堕落下来,打湿了男人胸前华丽的锦衣浸湿了一大片。 胸口的凉意让梵幽螭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怀里那张泪水淋漓的苍白小脸,回眸朝着身后那些围观的人群看了一眼,虽然他一字未说,但是黑金色眼眸里的煞色却让那些魔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不约而同的纷纷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再不敢多言,梵幽螭冷哼一声,抱着她抬腿大步朝着自己寝殿走了去。 ~~~~~~~~~~~~~~~~~~~~~~~~~~~~~~~~~~~~~~~~~~~~ 华丽的寝殿内,‘咣’的一下被踹开,‘咣’的一下又被踹上,随即糖莲子便被重重扔在了床榻之上,她看着面前这个野兽一般可怕的男人,紧张的退缩到床脚,她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梵幽螭如此陌生过,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狂傲邪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冷酷。 梵幽螭斜瞟了她一眼,衣袖一挥鞭出现了一团烟雾,而烟雾之中便看见一片阴暗潮湿之地的牢狱,筮坞戍被关在那间牢房中,身上用九根粗大的铁链紧紧困缚住,浑身是伤,道道无形的鞭影闪烁着电光狠狠抽落在他身上,他紧紧闭着双目,未曾发出一声,只是血无声无息的从那些伤口上渗透出来, “阿筮……阿筮……”糖莲子面色惨白的扑过来,看着他伤的如此重,还被囚在水笼之中,她眼泪心疼的簌簌掉落下来,“别打了……别打了……”她伸手想去阻拦那一道道雷鞭,可是手指刚一触碰到那团烟雾,那烟雾便化作云烟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阿筮……阿筮……”她目色呆滞茫然的对着那团雾气消散的方向叫了两声,忽然回身的扑通一下跪在梵幽螭面前拽着他灰金色的衣袍哭着哀求,小脸哀伤又无助, “大殿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阿筮……我求你……我求求你……” “……”梵幽螭神色漠然,置若罔闻。 “大殿下……大殿下……我求你,我求你让我见见他……只是看一眼……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他……” “…………”梵幽螭仍是无动于衷, “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只求你救救他……大殿下……我求你……” 梵幽螭扯了扯唇,终于垂眸去看哭的伤心不已的娇小身影,他缓缓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幽幽看着他,:“仔细想想,你只有在有求于我或者是急于想和我撇清关系的时候才会尊称我一声大殿下,不知道现在是哪一种呢?” 糖莲子抽抽噎噎的看着他深渊似的眸子,眼眶一片通红,放下所有自尊低声下气的卑微哀求着,:“我……求你……求你救救阿筮……”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梵幽螭的脸色缓缓漏出一个渗人又冰冷的笑容,那一双眼睛里的寒意第一次让她感觉到恐惧,她恍惚间觉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梵幽螭,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族大殿下,而之前的温柔忍让也不过是不忍心伤害她。 “……我这内殿里正缺一个暖床的……你若是伺候的我满意,我就让你见他” 糖莲子身子一颤,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她怔怔看着他,脸色一刹那间白的没了血色,也许是太震惊了,就连盘旋在眼眶里的眼泪都忘了掉落下来,在烛火的照耀下,宛若一颗金色的琉璃。 梵幽螭懒淡的收回手,一挥衣袖,面色冷漠的说道,“既然你这么为难,那便算了,你走吧” 眼看着梵幽螭已转身欲走,糖莲子无法再多想,只得追在他身后,身影发颤的叫道, “……我……我答应你……” 梵幽螭不发一言的看着她,黑金色的眸子里在烛火中明明暗暗,如深沉的旋涡令人分别不出其中的情绪,许久,他才扬了扬唇,面色泛着讽刺,:“你对他倒还真是情深似海……既是如此,那现在便开始吧……” …开始…… 糖莲子神色茫然的呆站在原地,她不明白男人口中的开始是什么意思。 “过来亲我”梵幽螭淡淡看着她‘提示’。 “……!”糖莲子瞬间睁大眸子,她紧张的咬着唇,站在原地,却是怎么也迈不开腿。 梵幽螭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冷声道,:“我没什么耐心,男人的兴致来的去的快,你最好识趣点,否则我就收回方才的承诺” 糖莲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咬唇缓缓走到他面前,那高大的身影带着逼人的强势,让她无法抗拒,她个子娇小,要踮起脚尖才能吻到他的唇,那样子就像是主动献吻一样,可是……她……正犹豫着,男人不耐烦的目光已斜瞟了下来,她只得双手轻轻拽住他华丽的衣襟,轻踮起脚尖,噙着泪朝着那薄唇轻吻了上去。 她的吻很轻,很生涩,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两唇相接,烫热的温度充满情欲的气息从他口中缓缓蔓延而来,还带着丝丝沉香之气,糖莲子抓在他胸前衣襟上的手指不由渐渐握紧,她笨拙的亲了他一下,便不知该干些什么,只是身子本能的想要逃脱,没想到青丝却突然被那大手用力向后扯住,那疼痛让她被迫扬起了小脸,眉头紧紧团蹙着,泉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波光艳影,男人的语气含着浓浓的嘲讽和羞辱, “你那两个废物男人就教给你这些床上的本事么,还真是没用!他们没教过你怎么好好在床上取悦自己的男人么?” 糖莲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似乎被人浇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她不知道为什么梵幽螭会变的这么残忍冷酷,为什么昔日里那一双温柔忍让的眸子会变得如寒刃一般锋利,充满妒恨,那恨意浓若烈火,仿佛几天几夜的大火也无法浇灭,仿佛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他们才不会像你这般……这般……”不想听他的侮辱之言,糖莲子不服气的叫道,, “像我什么……像我这般无耻下流?!”梵幽螭冷笑着,俊容上的笑容一片刺目的荒凉,那眸底的痛意被什么狠狠蜇伤着,他痛苦的无法解脱,只想拉着她陪葬在这片寸土不生的荒漠之中。 “我一次次忍让你,你却一次又一次抛弃我?糖莲子!!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如此对我!” 梵幽螭一边将她摁在床上,一边抬手毫不留情的扯落她身上的肚兜,糖莲子哭着想要挣扎却被他擒住手腕死死摁在床上,梵幽螭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无情的冷意,心灰意冷的死寂, “你以为我你的眼泪还会让我心软么?!我现在只想看着你痛苦,只有你痛苦了,你才会明白我的心被你伤的有多痛!!” “…………”糖莲子啜泣着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个局面,曾经那个宠爱而又忍让她的梵幽螭仿佛死在了某个夜晚里,再也不会回来…… “为什么你爱他们爱到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却将我独自一人扔在万丈深渊里自生自灭,不闻不问!!我到底哪里比不得他们!!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以为你能活着见到你那两个男人么!!你早已经是枯山上白骨堆里的一片白骨了,甚至已经灰飞烟灭! “你明明答应了要嫁给我,你明明也喜欢我……就因为你恢复了记忆,就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你就背弃与我的承诺,视我若陌路之人!!你们重修夫妻之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有多痛?” “我一次又一次救你,你却一次又一次转身抛下我……我为了你,不顾父皇反对一心护着你,我为你受刑罚,为你闯魔域禁地,在无极岛我甚至愿意放弃我魔族大皇子的身份和你在岛上长相厮守,我甚至放下尊严……装作伤势未愈只为了你能更关心我,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不过是听到莫销魂的名字,你只是听到他的名字,便抛下我,你便扔下一切的抛弃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他们爱的舍生忘死,却舍不得分一丝一毫的爱意给我?!!”他失控的怒吼着,目色赤红的咄咄逼人看着她,眼眶里面的如堕入万丈深渊似的失望和痛苦就像是带着剧毒的蝎尾狠狠扎入她的心底,她甚至不敢仔细去看清楚,看清楚里面到底承载多少的妒恨和难以解脱的苦痛。 那些和梵幽螭有关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还未回忆完,已心口满是酸涩,乌黑纤长的羽睫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滴,她脸色发白,嗫喏着小声道, “若怪……便只能命运弄人,我们遇见的太晚了……我的心里除了他们二人,不会再容下别的男人了……” “容不下么?呵~~~~”梵幽螭怒极反笑,“我便偏偏要让你容下,你给我乖乖记住,你的生命里拒绝不了我,更摆脱不了我!!” 说罢,梵幽螭霸道的将糖莲子一把拽了起来,再也不复往昔的温柔,动作粗鲁的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大掌狠狠掐住她圆嘟嘟的脸蛋,黑金色的眸子里魔气重重,宛若黑雾一般弥漫在幽暗的深渊里,满是难以抗拒的霸道和邪煞之色,还有浓浓的情欲, “我今晚就让你好好看清楚,看清楚你的身体是怎么接纳我的……” “……放开我……呜呜……”糖莲子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脱,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她从未如现在这般惧怕过梵幽螭,这男人身上的危险之气就像是滚滚而来的魔雾瘴气一样转瞬之间便要将她吞噬殆尽。 “好好取悦我,否则我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二人……” ps:黑化的大殿下,有一丢丢可怕是吧 第四十一章黑化的大殿下(2) 梵幽螭烫热的掌心在她身体缓缓划过,让不由她深吸一口气,又将唇紧紧咬住。 胸前的那只手再次收紧,握着她的饱满乳峰肆意揉捏。大力之下,梵幽螭饶有兴致地勾起唇: “还是这么娇小…你们不是鹣鲽情深么,你的男人没有夜夜在床上好好抚慰你么?”他微微俯低,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顿的问道, 糖莲子脸蛋更红了,她胸口急剧起伏,听了这话忍无可忍,想要用力将他推开。可是却被他禁锢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分毫,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羞辱,忽觉脖颈一湿,男人如蛇一般的舌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摩挲啃咬起来,。她不禁又“啊”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打了个颤,也就在她这一失神的功夫,梵幽螭的大掌已。趁机插进她的腿缝里,强行将她并紧的双腿掰开。长指在里面挑逗似的勾弄起来, ,不,不要…………“糖莲子身子不由又是一阵战栗,她低头啜泣着,却怎么也掰不动他的胳膊,只能任由那邪恶的手指在花谷之间进进出出,不停地挑逗起她的身体一阵阵触电似的酥麻,她难耐的紧紧咬着唇,难以抑制的扭动着腰肢呻吟着,想要摆脱这磨人的折磨,耳边却听到男人“呵”了一声,语调不辨喜怒: “这么快就湿了……” 糖莲子更加羞窘,不,不可能,她怎么会……但或许是她身体太敏感了,,她只觉花径里急促地抽缩,又有一股热液缓缓渗了出来,梵幽螭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眸中的躲闪。梵幽螭得逞的笑了,她竟觉得这笑容里有种残忍冷酷的意味,他是执意要毁了她么…… 无视她眼中扑落的泪滴,他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高高挺起胸脯,目色冷沉,: “只是手指就开始流水了么,看来这段日子独守空房让你空虚难耐了是么?呵,别急,长夜漫漫,我有的是时间喂饱你……” 两根修长手指再次长驱直入,一根手指拨弄着花瓣,一根手指揉捏着花蒂。一点点细细玩弄着她,她满脸通红,浑身都绷紧了,脖颈扬起,雪乳摇颤,编贝似的牙齿死咬着唇,却终究是忍不住羞辱的啜泣起来,梵幽螭却视若无睹,只是故意折磨她似的,让指腹贴着肉壁来回地摩擦,每动一下就带来过电般的麻涨,刺激得整张小穴都在哆嗦。偏偏他手指上还生着几处薄茧,让她只觉有一块硬硬的异物就那样一直硌着自己的花壁,媚肉蠕动着紧紧包裹住它,似乎这想要阻止他侵入,可是她越是阻止,那异物便侵犯的更深, 如此一来,那种被侵犯的感觉便越发强烈。淅淅沥沥的疼痛从身下传来,让她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梵幽螭垂下那黑金色眸子,看着怀中那女子满脸通红,胴体轻轻颤抖着的女子,虽然眼睫上沾满了泪珠,但是胸前的玉兔随着自己的动作摇摇晃晃,顶端嫣红妩媚,一副等人采撷的诱人模样,他爱极了糖莲子这清纯动人,又楚楚可怜的媚态,身体里那洪水猛兽般的欲望如洪水一般在体内汹涌咆哮着,似乎在下一瞬间便要将她淹没。 他双瞳黯沉如冰窟一般,又似有湍流翻涌。 “抬起头来看着我。”他命令道 糖莲子低着头没动,轻颤的眼睫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你不想救他了?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糖莲子抽噎了一下,咬着唇抬起水光漉漉的眸子畏惧的看着他,她真的知道害怕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变得和野兽一样的男人下一秒钟会怎么折磨自己。 “很好,看来这次学乖了”梵幽螭似是愉悦的勾了一下唇,黑金色的眸光却如冰一般寒冷无情,他托起她的下巴,薄唇再次覆盖上去,霸道的吸吮着她唇中的花蜜,疯狂而有粗鲁,不停勾缠着她的香舌引诱她情动。 “唔……唔” 不知在何时释放出来的欲龙也趁着她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猛然捣入进去。 “啊!——” 霎时间,糖莲子疼的哭叫起来。那巨物进入的疼痛让她拼了命的哭叫着挣扎,但是身体却被那大掌蛮横而冰冷的狠狠压在床上,寂静的大殿内很快便响起了啪啪啪啪的激烈拍打声和淫乱交合声。 “…呜呜………不,轻点……好痛…………不要……啊……嗯…呜………” 她哭着想要想求饶,但身后的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下腹里的酸胀和一下比一下疼痛的感觉让她眼泪哗啦哗啦的掉落下来,她想要挣扎,偏偏后入的姿势让每一次进去都进入到最深处,一根粗有儿臂的紫红色欲龙在她双腿之间疯狂的进进出出,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发抖。 梵幽螭目色赤红的扯起她的青丝,在她耳边神色妖邪的冷冷道,语气如结了冰的湖水,:“既然你答应做床奴,便该做好你床奴的本分,好好用你的身体取悦本座,……………也好好看清楚了,你的身体是怎么接纳本座的!” 说罢,那巨龙再一次凶狠又野蛮的捅入进去,已经大半年未曾碰过糖莲子的身体,梵幽螭实在是太过想念这香软的娇躯,此刻的他变当成如一只失了神志的欲兽,一次又一次狠狠进入她,不知餍足的索要着她,那巨物实在太过粗壮,那敏感的花心本能排斥着异物想将它往外挤 这样一吸一挤间,欲龙被裹得密不透风,如同千万张小嘴齐齐吸绞,让梵幽螭忍不住爽得呻吟了出来。 花穴里濡湿紧致的媚肉便一圈一圈箍将上来,让他的分身又酸又麻,无比的快意,让他不由重重喘息着,一次又一次狠狠进入她。 糖莲子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好涨,好麻,她仿佛被一把利刃分成两半,又好似被挑在滚烫的铁杵上,任由那根铁杵将她插来插去,却无法摆脱。 她浑身无力,香汗淋漓,肚子被龙液烫得一抽一抽,根本连跪也跪不住,赤裸的身体陷在厚厚的锦榻之中,浑身都是梵幽螭留下的斑斑点点的爱痕,她呜呜咽咽的抽泣着,想要结束这场折磨,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身体又被抬了起来,蛮横的捅击再次袭来。虽然她的花径已经被撑开到了极致,可是了要吃下那依然胀大的惊人的分身依旧很吃力。很快,哭啼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呜呜……不要了……放过我…………疼,好痛……啊…………嗯嗯啊…………啊啊……呜……”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东方渐白,她的呻吟才越来越轻,越来越细,最后……没了动静。 ps:梵幽螭你太过分了!!不许欺负小莲子,小心巫师大人画个符符收拾你,哼哼!!! 梵幽螭冷冷瞟过来,:“敢不敢再说一次?” 小浅抱头鼠窜,还是去找巫师大人告状吧…… 第五十一章红尘引(1) 在峭立的山峰之间,云雾缭绕的山巅,山巅之下一片暗蓝色的海水在层层烟雾间跌宕起伏。 “你可想好了,三世因果并非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若不是看在镜不染求我,我也不会帮你,你当真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我想知道与他第一世的所有事情……我一定要知道!” “幽海之中寒冰刺骨,那水中的寒冷足以将骨头都冻碎,你要在里面呆上三天三夜,方能进入桃花幻境之中,而且若是你一直沉迷在那梦境里,身体和魂魄就会永生永世困在这幽泉水中不得解脱” “……永生永世被困在这里?”镜不染微微皱了皱眉头,试图劝说,:“夫人,还是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不用了,我不会怕,也不会后悔!”漫相思打断他的话,目光渴望而迫切的看着端坐在幽泉石上的白发飘飘的老人,“求清烟玄老为我施法开启桃花幻境!” 说罢,便朝着那片幽海走了过去,却没想一阵寒风拂过,忽而一只冷冰冰的手蓦然紧紧拽住她的手臂,“相思!!不可鲁莽!!” 漫相思并没有回过头,只是疲倦的闭了闭眼睛,乌黑的睫毛在那灵动如蝶的小脸上投下斑斑细影,:“溟鲛师叔,你不回你的昆仑山,总跟着我这妖女做什么!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我的事情不用你再管!” “相思……!!为何你就是不明白,过往种种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若白驹过隙不可追寻,为何你一定要执迷之悟,不肯醒过来?就算是让你看到之前种种又如何?你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木樨雪他已经死了,他还是不会醒过来,一切都不会改变,你……” “够了!!你给我闭嘴!!!他没死!!我的樨雪师叔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一定会醒过来!!!”漫相思脸色发白的尖叫着打断他,她心口那处不能见阳光的疮疤,被猛然间暴露在烈日之下,转瞬之间便又崩碎破裂,鲜血淋漓,她被他刺激的眸中妖气大作,痛苦煎熬的乌黑灵眸里渐渐浮现出红色的妖光,充满恨意、幽怨,还有浓浓的杀戮之气,横生出浓浓毒刺,。 “相思……!” “你既然说过往种种如水月镜花,白驹过隙,遥不可及也遥不可追,那你又在追寻什么……你一直在追什么???!!” 溟鲛愣住了,他一时间竟失了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自己又在追什么……自己想将她带回去,带回昆仑山,又何尝不是在怀念那段日子……怀念曾经那个没心没肺,整天调皮捣蛋,天不怕地不怕却又单纯可爱,无忧无虑的少女。 漫相思就像是一把最柔软的利剑,每一次都知道如何扎入他心口最难防备的地方,故意刺痛他…… 没有再去看溟鲛眼里那盈盈飞雪似的眸子里那一抹狼狈落魄,漫相思已转身跳进了那一片漆黑如墨的幽海之中。 ~~~~~~~~~~~~~~~~~~~~~~~~~~~~ 三日后。 这是仙界…… 漫相思才发现自己的元神已在一只仙鹤身中,它扑了扑翅膀,垂眸朝着那一片琼楼玉宇的仙殿下望了过去。 琼楼玉宇的华光闪烁的仙殿里,七八个身着粉白色衣衫袅袅的仙婢正在打扫庭院, 那仙殿极为宽广,金光洒落,云林之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深处那浓郁的灵气甚至化作灵龙在地间游走。仙殿之中是一座古老茂盛的银杏树,银杏树边有一个仙池,池中汩汩流淌着冰蓝色的泉水,两三只仙兽正在池边低头喝水。 “花枝!你又在偷懒了!!仙君就快要回来了,还不快去把门前那一片落叶打扫干净!~!!”一个婢女推了推胳膊夹着扫把专心致志的看着神兽喝水的少女,着急叫道。 花枝忙不迭的收回目光点着头,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前清扫起亭子里的落叶,刚清扫了几下,便听到殿门外高声叫道, “恭迎仙君回殿” 庭院中的仙婢们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跪了下来,躬身行礼,迎接这仙殿的主人—— 花枝也在其中规规矩矩跪着,她头虽低着,但是目光却偷偷朝上瞧去,只觉鼻尖一股寒风拂过,带着冰雪似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宽大的朱门缓缓打开,来人一身仙衣渺渺,边缘绣着细微金纹,衬托其不凡身姿。他发髻高悬,头戴银冠,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在胸,冰雕似的谪仙似面容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那容颜似雪如冰,浑身都散发着冰寒之气,一双墨色的黑眸如结冰的墨池,孤傲而冰冷。 宫阙上的那只仙鹤扑了扑雪白的翅膀,神色惊讶不已,那个人……!!那个仙君的脸竟然与溟鲛长的一模一样! 而那个叫花枝的小仙婢,则与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小脸。 难道自己的第一世,竟是……溟鲛身边的婢女? 仙云渺渺,仙阙之中,几片黄叶幽幽飘落。 跪在仙婢之中的小花枝不安分的悄悄抬起头来,朝着那白衣飘飘的仙君背影偷偷望过去,亮晶晶的目光无比仰慕与崇拜。 “喂,仙君都走远了,花枝,你还在看什么呢!”一只玉手轻轻推了推她的小脑袋,捂着嘴温柔笑道。 花枝神色羡慕的看着尾随在仙君后进入内殿的两个个仙婢,小声嘀咕道,:“荔儿姐姐,我们都守着殿门三百年了,什么时候也能进内殿服侍神君呢?” 荔儿还未说话,另一个仙婢便嘲讽的笑了起来,:“就凭你这低微的仙力,想进内殿伺候至少还要等上几百年再说吧!你看看能进内殿侍奉的几个姐姐哪个不是已经过了‘灵羽’之境,你呀……不要痴人说梦了!” “哎……要过‘灵羽境’,对我们这些灵力微弱的小仙婢们来说可是难如登天呢……”另一个小仙婢雀雀也走了来,有些好奇的看着花枝道,:“花枝,我记得你上次说来‘九耀殿”之前你已见过九曜神君一次,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花枝骄傲的点点头,玩弄着肩头细长的辫子,神采飞扬的昂头说道,:“那是三百年前的事啦……那时候我还只是‘鳞苑湖’边的一颗梨花树上的小梨花,本来在枝头上睡得正香,没想到忽而有个人影坐在我身下,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而寒凛的仙气,那人一身白衣,冰肌玉骨,风姿绰约,不染纤尘……又那么俊美……我当时就想天界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天界赫赫有名的九曜神君!” “那然后呢……你们有没有说什么?” “没呀,他只是坐了片刻就走了,不过我也在那一瞬间吸了他身上仙气,化了仙身……” ps:终于写到到第一世了……吼吼!!! 第五十二章红尘引(2) 没错,花枝虽然化了仙身,却一直对那个仙姿玉骨的身影念念不忘,她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天庭上赫赫有名,就连天帝都要让他三分的九耀神君。 九耀神君……听起来还真是威风,若是能有幸被他提点一二,那自己以后在天庭上也一定会是很了不起的小花仙吧~~她不由捂嘴偷偷笑了起来,一个如意算盘就这样在她心里悄悄打定了。 九耀殿并非寻常仙婢可以进入的,要求极为苛刻,哪怕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守殿门的仙职,她也是足足考了三次,差不多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才考进去,这最后一次还是因为当年的考官云华婆婆与她有些交情,勉强算她合格才让她进了这九耀殿。 本想着只要能进了这殿门,她总有机会向这九耀神君请教一二,却没想到九耀神君的性格比千年寒冰还要冷冽几分,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这神殿的规矩也算是天界神殿府里规矩最多的仙殿,她起初进殿门时,光背殿规便背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呢。 那张俊美冰冷的面容上仿佛覆盖着千年寒霜,目光冷傲而冰冷,仿佛有万千风雪在那双寒眸里凌凌飞舞,他所过之处,那些仙婢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是规规矩矩的站的笔直,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仿佛生怕随时会有人来害自己家主人。花枝每次看到她们那紧张兮兮又故作姿态的样子,都忍不住偷笑,荔儿自然是忙不迭的偷偷拽她衣服,生怕被她这没规矩的样子被掌事看见,免不了挨罚。 “花枝!花枝!你傻乎乎的在想什么呢!”轻笑声打断了花枝的回忆,花枝这才回过神来,跟着那些小仙婢门重新埋头打扫起了仙庭。 日子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重复着过着,一晃眼便又是近百年过去了,小花枝一日又一日的守着殿门,只有日出日落,殿门开关之际,她随着众姐妹跪下行礼时,才会看到那一闪即逝的白色仙袍如云烟般从眼前飘过。如雾如幻,缥缈不清,伴着奇异的冷香, 直到那一晚,正是花枝守夜,她正伸着懒腰打了第二十九个个哈欠打算偷偷眯一会,却看到内殿的侍女翠翠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将一件泛着兰草香气的衣袍放到花枝手上, “花枝,我肚子疼得厉害,很不舒服……神君正在沐浴,你快帮我把这件衣袍给他送进去” “啊?这……!!”花枝愣了愣,惊诧的瞪大水汪汪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什么这啊,那啊的,我肚子真的很痛……你快去吧!”说罢,翠翠也顾不上再理会花枝,捂着肚子匆匆走了。 花枝出神的看着手里那纤尘不染的雪白色衣袍,又抬眸看了看不远处那灯火摇曳的仙殿,心跳不由加速,她一步步踏上冰冷的玉阶,神情向往的朝着内殿走了过去,唇角忍不住泛起点点笑意,想不到今晚的运气这么好,竟然会有机会进入内殿,她来这里四百年来,可是第一次进入内殿呢,一定要好好看清楚才行。 她刚踏上最后一阶,便看见了一个清华池,隐隐有淡淡的水流之声,她循着水声走过去,便看见清冷层层迭迭的浅蓝色帷幔之后,几个仙婢规矩的立在一边,而那温泉池中则坐着一个仙肌玉骨,冰冷俊美的男人,他身上的肌肉很结实,上面似乎也笼罩着一层寒霜似的,温泉水中淡淡的烟雾蒸腾在他脸上,寒眸剑眉,沾染着风雪之意,好看的像是一幅画,不,就算是再巧夺天工的画师怕是也画不出他此刻的半分神韵。 天底下再也找不出他……这样的仙人了吧…… 花枝看得有些呆住了,就那么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到一个不悦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在看什么?” “啊?”花枝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眸,看了看四周,又看着那一双冷冷盯着自己的寒眸,指着自己的鼻子傻乎乎问道,“神君是在跟我说话么?” 九耀神君没有再开口,只是神色冰冷的看着她,冷傲的面容未有一丝感情。 一个内殿的仙婢急忙低声提醒道,:“还不去帮神君更衣” “啊?哦!!”花枝急忙点点头,她快步走到九耀神君面前,看着那尽在咫尺的寒霜玉骨似的胸膛,呼吸不由有些急促,一时间竟不由又看的出了神,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冷冷的声音又从她耳边响了起来,花枝惊慌的抬起头,果然便看见那冰霜似的眼眸更加暗沉冰冷了,她心里虽然想着,看你一眼又不会少块肉,手上动作却是不敢再马虎,她急忙将手中衣服举高,低头小声道,:“请……请神君更衣!” 眼前似乎有一阵清风扫过,身上的衣物不知已何时不见,转而整整齐齐的穿在了那人身上,那清寒似雪的面容再裹上一层银白色的素纱仙袍,宛如一棵傲骨凌霜的寒梅。 花枝心念一动,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滔滔不绝的开口道,:“神君,你还记不记得我?就在‘临渊河边’,我们见过面的,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是一朵小梨花,因为无意间得了神君身上的仙气才能化了仙身……我来这里,除了想要感谢神君外,还想要跟神君学法术,还有……” “住口!!神君尚未准你开口,你岂能妄言!九耀殿的规矩是白背了不成!”一个红衣仙侍厉声打断她,斥责道。 花枝不由被她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了一跳,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却也还是乖乖闭了嘴,九耀神君并未再多看她,只是容颜冰冷的走了出去。 “呵呵,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一个低等的小仙婢,还妄想高攀神君,说什么学法术,还真是笑掉大牙了!”待九耀神君走远,那几个仙婢忍不住纷纷朝笑起小花枝,目光满是讥讽和不屑。 花枝才懒得理会她们是不是在笑话自己,只是转身心情大好的一蹦一跳的朝仙殿外去了,对她而言,今天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九耀神君,而且还可以和他说话,他也跟自己说话了,就是一件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啊! 加油!总有一天,他一定可以教自己法术的!嘻嘻!!! 又过了数月。山坡上,一青一红两个身影正在仙山上采摘仙草。 他们背了被这满满一筐红红绿绿的仙草往山下走着,待走到半山腰处,便看到几个‘若彤殿’的仙婢们也刚采了仙草往回走去。远远便听到他们说道, “那个九耀神君不知道有什么好神气的,整日冷着一张脸,眼睛更是长在头顶上,看着就讨厌!” “就是的,不过是仗着未天帝立下几次战功,就目中无人,咱们家身神君好意相邀他去琼林会,他却三番两次拒绝,一副不可高攀的样子,我看天界比他厉害的神仙多的是,却也不见像他如此居功自傲的人!” “九耀神君才不是你们说的那般呢!”花枝越听越气,不顾荔儿劝阻的上前与他们争吵起来,“神君不去琼林会是因为他性子清净,不喜喧闹,哪里就居功自傲,目中无人了,你们别含血喷人!” 橙衣女子洛兰回过身来,打量了她们一眼,便傲慢的挑着眼角,冷笑着看着花枝,“我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一个九耀殿的开门犬,怪不得一直在这里狂吠!” “你说谁是开门犬?!”花枝怒气冲冲的叫道。 “我说你,怎么样啊!”落兰抱着双臂挑衅的一摇一晃走到她面前,昂头问道,:“你家主子都没在,你在这吠叫给谁看?难不成回去等着主人赏骨头给你!!你家主子怕是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吧!” “啪!!1”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洛兰的脸上,洛兰愣住了,“你!!你敢打我!!??我可是‘若彤殿’的人!” “我管你是什么殿的人,只要敢污染九耀神君,我就要好好教训!”花枝仰着头紧紧握着拳头,不顾荔儿阻拦的气鼓鼓叫道。 “你!!”落兰哪里被人这样欺辱过,立即上前和花枝扭打起来, 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们二人分开,荔儿给她们陪了不是,好在对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她们是‘九耀殿’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在天界可是谁也不敢真的得罪九耀神君,只能气冲冲的走了。荔儿有些心疼的看着花枝被抓伤的小脸,叹口气轻声问道, “花枝,你这样值得吗?” “我就是不喜欢听她们说咱么家神君半个不好,九耀神君那样品性清傲高洁的人,怎能容他人玷污!”花枝满不在乎的蹭了蹭伤痕累累的小脸。余怒未消的看着那群离开的仙婢,挥了挥拳头,:“下次再让我听到她们说神君的坏话,我还要教训她!” 荔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天,才道,:“好了,花枝,我看时辰不早了,九耀神君应该快回仙殿了,我们快回去吧~” 花枝这才消了气,点点头,和荔儿一起朝仙山下走了去。 她们刚赶回仙殿,便听到殿门外一阵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恭迎神君” 随着殿门打开,她们忙如以往一般跪在地上行礼,眼看着那一缕如霜似雪的轻衣缓缓摇曳过眼前,花枝心虚的将头埋的低了些,生怕不方才打架斗殴之事传到神君耳中,她偷偷瞟了一眼荔儿,她的神色也有些紧张,二人正偷偷对望着,忽而身前‘铛’的一声轻响,花枝不由一惊,寻声看去,才发现一个雪青色的贝螺落在了自己面前,晶莹清透,甚是好看,她看着九耀神君渐渐走远的背身影,急忙抓起贝螺追了过去,“……神君!你落了这贝螺!” 九耀神君却似没有听见,甚至都未有停顿,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云雾袅袅的庭内 “神君……!”花枝以为他是没有听见,还想再追过去,却被领事姑姑拦住了路,怒斥道,:“放肆!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在这九耀殿也几百年了,还摸不清神君的性子?已经脏了的东西他是不会再要的,还不退下!” “哦,那……这贝螺……”花枝看着手心里晶莹剔透,泛着淡淡华光的贝螺,眼里有些可惜之色, “你若喜欢,便自己收着,不喜欢便扔了便是,不要再烦扰神君” “是!!多谢姑姑提点!!”花枝忙不迭的点头,看着手里的那个雪青色的贝螺,脸上笑开了花。 深夜,璨璨烛火的屋内,淡粉色的帷幔如烟雾垂落。 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纱衣的小仙婢披散着漆黑如墨的长发坐在床头,怀中抱着一个雪青色的贝螺甜甜笑着,晶亮亮的眸子宛若繁星闪烁。 “傻丫头,你不会是睡觉也要抱着这只贝螺吧?”荔儿走进来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不由笑问道。 “嗯……好像也可以呀!!”花枝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她把那贝螺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开心的举到荔儿面前,兴奋地道,“这上面还的有神君身上的香气呢……你闻闻!” “我才不要!”荔儿好笑的一把推开那贝螺,又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呀,就好好抱着你的贝螺睡吧,就当是九耀神君在你枕边陪着你了,嘻~” “讨厌!荔儿你最坏了!!!看我怎么教训你!哼!”花枝脸上泛起娇嗔的怒意,脸蛋红扑扑的抡起小拳头笑着朝她身上轻砸过去。 很快,屋内便传来少女们的嬉笑打闹之声,而屋外的一直白羽仙鹤静静看着屋内的一切。 神识寄居在仙鹤体内的漫相思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呆住了,难道自己第一世喜欢的人,竟是…………!! 第五十三章红尘引(3) “什么神君要与东海三公主成亲?” “花枝,你在发什么呆呢?” “啊,没什么我只是想东海三公主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神君会喜欢她么?” “听说东海三公主美艳绝伦而且冰雪聪明,是龙王最喜爱的小女儿,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哦……“花枝应了一声,明眸黯淡了下来,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呢喃道,:“可是他们素未谋面,她会真心对神君么……“ 荔儿看不下去的叹了口气道, “花枝,这些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操心,我们只不过是九耀殿里微不足道的守殿小仙婢,我么与与沉军的身份天差地别,无论那女人是否对他真心,都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服饰耗着即将到来的女主人,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花枝低着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小脸上的神采更暗淡了。 “花枝……”蕊儿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啊?噢噢。,诶什么,哈哈,我去清扫庭院了”花枝回过神来,笑着摆摆手,飞快的跑开了,荔儿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但是不知怎么却又隐隐的有些不安。 深夜,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芳华殿’里偷偷溜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正是花枝。 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四周,她之前从未进来过这里,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迭着玉带迭罗衾,那件七彩霞光的嫁衣便在架子上金光闪耀,极为夺目。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之后,便朝着中堂上架子上悬挂着的那件嫁衣走了过去,那嫁衣在淡淡的火光之中烦着五彩霞光,缀满了珍稀玉石和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夜明珠,光华流转的波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华美万分,似是在无声地诱惑着她。她羡慕的看着这身嫁衣,不由轻声感叹道:“好漂亮的嫁衣啊……不知道若是我穿上这身嫁衣,会是什么样子……” 花枝被内心的想法吓了一跳,她鬼使神差伸手取下那件嫁衣,摸着那上面丝滑冰凉的触感,整个身子都不由为之一振。 那嫁衣上有着百花的香气,美艳而不可方物,她被蛊惑似的轻轻抚摸着那嫁衣,小声道,:“只是试一试,也无伤大雅吧”, 她咬了咬唇,紧张的深吸了几口气,手中灵光一闪,一个旋身,那件光彩夺目的七彩霞衣变被她穿在了身上。她端详着镜子里水灵灵的小美人,不由有些飘飘然起来,她原地转了一圈,随即神态娇羞的看着那镜子,便仿佛看到了一身大红喜服,容颜如冰似雪宛若谪仙人一般的男人,她噙着笑盈盈一拜,“神君有礼~”她被镜子里那样子给逗笑了, 她正玩的开心,不想殿门却忽而被人一把推开,是巡房的掌事姑姑,她身上还跟着几个小仙婢,掌事姑姑看见身着喜袍的花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大怒,:“花枝,你好大的胆子!三更半夜竟然敢偷偷溜进芳华殿,还敢偷穿‘七彩霞衣’是不要命了么!!!” “我……我……!”花枝大惊失色的连连后退,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只是不停朝后退着,但是那华丽宽大的衣袖却不小心掀翻了桌子上的琉璃灯盏,灯盏摔落在地上,盏中的天火瞬间窜了出来,熊熊火焰转瞬间便在大殿中蔓延起来,转瞬间变吞没了那几个嫁嫁妆箱子。 “你竟然还敢纵火!!!是想要杀人灭口吗!!!真是无法无天!!还不快去禀告神君!!!!”看着那被火焰吞没的宝箱,掌事姑姑脸色灰白的大声尖叫道。 “不是的,我不是!!”,花枝惊慌的脱下身上嫁衣,,冲过去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一根燃着火焰的柱子却从房梁上倒塌下来,阻隔在了他们之间,那件嫁衣也转瞬之间便被那熊熊天火吞没,发乎噼啪啪啦布料烧毁的声音 。“嫁衣!!你!你竟将这嫁衣也烧毁了!你可知烧毁嫁衣是何等重罪!!!”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她眼泪惊慌失措的盘旋而出,不停地摇着头,呢喃道,:“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 那些仙婢却已不再听她解释,只是尖着嗓音叫道,:“快来人啊!快抓住她!”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看着火光对面渐渐逼近的人影,小花枝吓坏了,她脸色苍白的摇着头,身子一纵,朝着窗外逃了出去。 七日后,衣衫褴褛的少女在林子里仓皇奔跑者,身后隐隐有追杀的脚步声传来,她已经逃的太久了,已经体力不支了,但是身后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她恍恍惚惚间跑进一片烟雾弥漫的桂花林,一棵高大古老的桂花树下,还站着一个人。她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样子,只是匆忙朝他比了一个手势,便匆忙躲进了他身后的那片草垛里。她刚躲进去,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叨扰了,月桂仙君……,仙君可看到一个逃亡的小仙婢?”一个声音浑厚的天兵上前稳定, “小仙婢?”那人的声音低悦好听,像是那人头顶上一片泛着香气的桂花,带着淡淡的温柔,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让花枝不由心中一紧,随即便又听他道,:“未曾看见” “如此打扰仙君了,我们去那边搜!” “是!” 很快,脚步声便走远了。 又过了片刻,那人微微回眸,看向身后的那个草垛,:“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很快,草垛探出来了一个小脑袋,花枝有些紧张的从草垛里走了出来,声音发颤的小声道, “多谢……仙君相助……” ”她抬起头来,便看到一个一身黄白相间衣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那人一身淡黄色的仙袍衣摆和袖口处都绣着精致的桂花图纹,他乌黑如墨的长发用一直桂花木簪轻挽着,面容山间云月,沉稳而皎静。那一双乌黑的眸子宛若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纤细的腰间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透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那一路跟着他们的白鹤不由怔住了,“那不是……樨雪师叔么!” “他们为什么抓你” ”我……我不小心打翻了宫灯,烧了……烧了火凤嫁衣“她颤颤巍巍的说道,眼睛里蓄满了泪珠。 “……你是九耀宫的人?1”他看着她仙婢衣服上的那一枚标志,不由得蹙眉道,:“前几日听闻九耀宫半夜失火,就连彩蝶仙子缝制的七天七日的的天凤嫁衣也被天火烧毁,而那深夜纵火的是一个小仙婢,畏罪潜逃,一直未捕……所以,你就是那个火烧九耀宫的那个小仙婢?” “我……我不是故意放火的……一切,一切都是意外!”她又害怕由委屈,再加上已经饿了半个多月的肚子,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烧毁嫁衣得到,我只是贪玩想试试而已,谁知道却不小心碰翻了天火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她哭着跪在地上紧紧攥着他绣着桂花的衣袍一角,呜呜咽咽的求饶道,:“求求仙君大发慈悲,别把我交出去……呜呜呜……我不想魂飞魄散……形神俱灭……求求仙君…………呜呜……”她惶恐的一直抹着眼泪哭着,抓着他衣袍的手忍不住的发颤,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才听到耳边一声幽幽叹息, “你再这么哭下去,就不怕引来更多的追兵吗” “呜呜……”她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抬起那双水汪汪眸子仰头看着他,不谙世事,又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花枝” “随我来……””“嗯?”她呆滞的看着他,可爱的脸蛋上还挂着几滴清澈的泪珠,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1”说着,那淡黄色的身影向着桂花林深处去了。 小花枝如梦初醒的急忙起身朝着那身影追了过去,“仙君,仙君……等等我……!” ps:没错,九曜神君就是溟鲛的第一世啊~~!好久不见,~~ 第五十四章红尘引(四)) 暮色苍茫,一阵凤箫声在桂花树下传来,悠扬清转,若一股清泉静静流淌,落花飞舞,美不胜收, “仙君!你吹的可真好听!”花枝托着腮,无比崇拜的看着那一张若云间山月,仙气渺渺的面容,赞叹道。 “你想不想学?”他侧眸看她。 “嗯!!”花枝立即激动地点点头,“仙君若是肯教我,我当然想学!!” “来~”他将手中玉箫朝她递了过去。花枝怔住了,这么名贵的神石锻造而成的白玉箫、都是上仙才配用的,而自己只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小仙婢……真的可以触碰它么。 “试试看~”似是看出了她眸子中胆怯的迟疑,月桂仙君拉过她的手臂,将那白玉箫轻轻放在那手心里,触感冰凉而温润,就好像他一样,花枝不自觉的握紧了那只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箫声急促而尖锐,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吹的也太难听了。 “不要心急,慢慢来……”他双手环在她的身后,将她的手指摆放在正确的萧口位置上, “呼吸要轻,手指按在这里……这只手要这样……” 花枝被他轻轻圈在怀里,周围便都盈满了温柔的桂花香气,好闻的很,她也渐渐放松了身体,按着他的教导,心无旁骛的认真学着,她天性聪颖,不过半个时辰,已经能断断续续的吹出个曲子来。 “太好了!!我学会了!!!”花枝开心不已,她笑容灿烂的抬头去看他,却正撞上那一双漆黑含笑,满是温柔的眸子,那张若山间云月的清柔面容含着清浅的笑意,花枝一时间看怔了,以前她觉得这天界怕是再也找不出像是九曜神君那样好看的神仙了,但是……眼前的男人,完全不输九曜神君分毫啊~~! 心口有什么东西,砰砰乱撞着,让花枝一时间不由红了脸蛋。 “咳,今日就学到这吧……”月桂仙君适时的松开了手臂,清净静谧的俊颜也有些微红,他正想转身回房,不想衣服却被花枝拉住了,回过头来便看见那少女撒娇的目光看着他, “仙君!!我还想听你吹曲儿,再吹一首给我听嘛!!” 月桂仙君拗不过她,便又坐在石头上吹了起来,那凤箫声动鱼龙舞,花枝忍不住随着那萧声在桂花树下跳起舞来, 一曲终了,夜色已经更深了,但是花枝却还是不尽兴。她从墙角搬来一坛桂花酿,笑眯眯的看着月桂仙君道, “仙君!这一坛桂花酿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可以喝了,难得今晚这么开心,不如我们举杯畅饮如何?” 月桂仙君却也没有反对,只是笑道,:“小酌倒也无妨,只是你可别酒后兴起,一把火将我这‘月华居’也烧了,我这房屋简陋,可比不得九耀殿”月桂仙君眸子里含着清河般的笑意,温声道。 “仙君又在取笑我了都说了那次是无心的嘛!”花枝噘了噘嘴,随即眯着眼睛笑着倒了一杯桂花酒递给他,眼睛笑的弯弯的,像是一对月牙,:“仙君,请!!!” 月桂仙君盈温和一笑,接过她递来的酒杯,与她在桂花树下对饮起来。 仙山上,云雾缭绕。 花枝随着月桂仙君在‘长乐山’上采摘仙草,忽然花枝停了下来,出神的眺望着山脚下仙雾弥漫的一处的地方。 “怎么不走了?”月桂仙君摘下一棵灵草放入花枝手中的玉篮之中,微微拧眉。 “仙君!!你看那雾气蒙蒙处,气派恢宏的仙府就是九耀神殿!” ‘我知道’耳边声音比往日还要淡漠几分。 “以前我经常和荔儿姐姐一起来这仙山采摘仙草回九耀殿,哎……不知道神君他现在国的好不好,还生不生气我的气……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以往每天我都会在殿门内等候神君……” “…………” 身边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下山吧,迟了恐有山精出没” 花枝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月桂仙君已经走的很远很远了,只是朦胧间能看到一个丹桂色的身影,四野寂静,她不由有些害怕,急忙抬腿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道,:“仙君!!仙君等等我呀!!!以仙君的神力就算是一百个山精妖怪也不足为惧,何必走这么快啊!仙君……!哎呦!!” 她追的太急,不想却被一个石头绊住了,扑通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划破了手背,一缕血丝顺泽她白皙的手背流了下来,:“……好痛……” “哎……”耳边一声轻叹,眼前似有金光摇曳,那走远的人又回到了她面前,“你呀,总是这般莽莽撞撞……” 花枝有些不服气的扬起小脸争辩,:“我只是急着追赶仙君,若不是仙君走那么快,我又怎么会摔倒呢!” “所以,这都是我的错了?你……是在责怪我?”月桂仙君扬了扬眉头,脸上不辨喜怒。 “啊……花枝不敢…………”花枝急忙摇摇头,转了转眸子,气不过的又朝着那石头重重踢了一脚,:“要我说,都怪这不长眼的丑石头!” 月桂仙君摇头笑笑,手上覆出一片灵光,盖在了她手臂上,眨眼之间她流血的的伤口便又恢复如初了。 “谢谢仙君!一点也不痛了!” “走吧,下山吧” “嗯” 几日后的清晨。 “仙君喝茶!” 一盏清香扑鼻的桂花茶放在了木案上,月桂仙君习惯性的低头抿了一口,目光淡淡停留在了她的衣服上,她来这里也快半个多月了,身上还穿着那件‘九耀’殿的服饰,腰带和袖口处还绣着一个醒目的耀字。 “仙君,有哪里不妥么?”花枝奇怪的道。 “你这身衣服穿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换一件” “啊?有味道了么?”花枝愣了愣,急忙抬起手臂在衣袖上闻了闻,随即放心的笑了,:“这衣服我每晚都会清洗干净的,仙君放心!这衣服不脏的!” 月桂仙君低头喝着茶,面色凉凉的,看着她那爱惜的神情,脸上没什么笑意,“谁说天天洗就是干净了………” 花枝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忽然便见月桂仙君衣袖在她身上一拂,她原本的那件衣服便消失不见了,转而换成了另一件青绿色绣着仙草纹路的衣裙,裙角处还坠着一些个七彩铃铛,随着她走路,便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响声,那生机勃勃的绿色让她的小脸更加清灵可爱。 “啊……这……”花枝伸出手惊讶地看着自己新的衣衫,脸上笑容有些顿住了,目光匆匆掠过一丝惋惜,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这件衣服?”月桂仙君看着杯子里漂浮的桂花,清清淡淡问着。 “啊,哦,不是……我……嗯,我都喜欢的……”她低头摆弄着裙角的铃铛轻声道,:“只是那件衣服突然没了,有些……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习惯变好,茶有些凉了……再去添些热水来” “哦!”花枝低着头接过杯子,神色闷闷的快步走了。 看着那敢怒不敢言的翠绿色灵动身影渐渐走远,月桂仙君的薄唇边却缓缓露出一抹笑意。 日子似乎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直到那日寂静的仙院子忽然来了一个人,是摘清仙人来了。他一进小院,看着里面跑来跑去的小仙婢,不由一愣,随即将她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有些狐疑的看着坐在一边默默饮茶的月桂仙君,诧异问道, “你这仙府何时来了个小仙婢?我却不知!” 月桂仙君只是淡淡笑了笑,朝着花枝吩咐道,:“:花枝,去给摘星仙君斟碗茶来,再备些茶果” “是“”花枝转了转乌黑的眸子,看了一眼摘星仙君,转身去了。 摘星仙君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目送着花枝走远后,猛然回头一脸正色的看着月桂仙君,“那丫头有些面熟,她可是九耀殿的人?”“嗯”月桂仙君淡淡应了一声,摘星星君面色却愈发严肃起来,他一字一顿道,“你别告诉我,她就是那个烧毁嫁衣,畏罪潜逃的那个小仙婢!!” 月桂仙君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默默喝茶,额发前细碎的发丝垂落下来,遮挡住了那双乌黑清润的眸子。“我猜中了?!你……你怎能如此糊涂!!窝藏逃犯在天界可是重罪,更何况她还是九耀殿要抓拿的人!!你……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不是有意为之,若是将她交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你与她非亲非故,何必要为她冒如此大的风险,像是那样的小丫头,在天界一抓一大把,你若是一个人闷得慌,我这就去‘浮云殿’遣两个仙婢来伺候你!” “不用了” “茶来了!”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她站在他们身后故意大声说道,空灵俏丽的脸上似是赌气一般。暗暗瞪了他一眼。 “花枝沏的桂花茶很香,尝尝看”月桂仙君不以为意的淡淡接过茶壶,为他添了杯茶,眉眼笑意温和。 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低头喝了口手中的茶,重重放下茶杯,气呼呼的走路。 月夜,花枝闷闷不乐的坐在桂花树下,手中抚摸着怀里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小脸上有些落寞,还有些气鼓鼓的。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小花枝生气了?”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她背后如云烟飘了过来,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小花枝的脾气也是直来直往的,她亮晶晶的眸子直视着他,单刀直入的问道,:“仙君要找新的仙婢来伺候你么?” “谁跟你说的?” 她垂下头抚摸着怀里的兔子,神色有些沮丧道,“方才送茶时,零星听到半句” ”哦,还听到什么”他淡淡道。 “没有了……”花枝摇摇头,忽而她又眨了眨眸子,转过脸来近乎讨好似的殷切说道,:“仙君若是觉得我不够勤快,我清晨可以再早起一个时辰的!我可以干更多的活,挑水,浇花,浇灌神木,上山采药,洗衣,捣药,对了!我还可以帮仙君您沐浴!!!只要仙君需要的,花枝一定侍奉左右!!” “……沐浴……倒也不必,我自己就可以……” 花枝目光明亮的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哇!仙君还真是凡事都亲力亲为啊!我记得在九耀殿的时候,我家神君就算是沐浴也是要前呼后拥的呢!” “你对九曜神君的一切似是都了若指掌?”月桂仙君轻笑一声,目光若云间山月,朦朦胧胧。渐渐在夜色中氤氲出一片雾气。 “那是自然!我可是侍奉了我家神君三百年呢!”花枝满是骄傲的扬了扬小脸,“我家神君性子高傲冰冷,不喜与众仙往来,,所以大家总爱在他背后诋毁他,可是我家神君是个顶好顶好的神仙!他一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心系苍生,只是么……性子冷了些,不过啊,他很喜欢吃荷叶饼……有一次荷花仙子送了些荷叶饼来,他一个人就吃光了一大盘子呢,嘻嘻嘻1……而且,他很爱兰香,还喜欢喝‘汀兰醉’,就连他沐浴的时候点的也是兰舍香……”小花枝一说起九耀神君便一脸崇拜,滔滔不绝,仿佛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月桂仙君耐心听着,并无打断她的意思。” “月桂仙君身上也有很好闻的桂花香,可是我平日里却又并未见你熏过什么香呢……不知这香气从何而来?”花枝好奇的说道。 “许是这院子里桂花树的味道……”他淡淡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凉的问道,:“你经常侍奉九耀沐浴?” “额,当然没有了,那样的好事怎么可能总是轮到我呢!”花枝急忙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神色仿佛是吃了很多亏似的,:“我呀~~只是个守殿门的小仙婢而已~~想去内殿侍奉沐浴,怕是还要等上几百年呢!” “……那还好……”他微微舒了口气。 “什么那还好?”花枝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什么” “所以啊……我在想……”她闷闷不乐的低着头,苦恼的小声嘀咕道,:“所以,我在想若是仙君您召了新的仙婢来,那我是不是又要去守殿门了!”月桂仙君不由哑然失笑,:“你放心我这僻静之地,倒也容不下那么多仙婢,只有你一人已足够吵闹了,再多几次我这‘月华亭’岂不是永无宁日了?”“这么说仙君不会叫别的仙婢来了?!” “……嗯” “太好了!!仙君你人真好!谢谢仙君!!”花枝激动的一把拉住月桂仙君淡黄色的衣袖,空灵似蝶翼的眸子满是欢喜,雀跃,波光闪烁,轻灵动人。月桂仙君温和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唇角若勾起的弯月:“记住!以后沏茶洗衣,浇灌灵木,采药炼丹,这些活计一样都不准偷懒~” 、“是!花枝遵命!嘻嘻~~~~” ps:第一世多宠啊 第五十五章红尘引(5) 摘清仙人刚踏入“流月芳菲”大门,看着眼前一片花花绿绿,飞禽走兽,揉了好半天眼睛,才确定自己地方没有走错地方,这还是之前那个清幽雅致的‘流月芳么’,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跨进大门,一个白鹤已从他头顶匆匆略过,差点掀翻了他头顶的帽巾,“哎呀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小花枝飞快的跑过来,抱住了那只仙鹤朝他笑了笑。仙人探头往里面一看,月桂仙君正神色宁静的坐在桂花树下看着手中经书,似乎对眼前这些在院子里东窜西窜的飞禽走兽早已习惯。 摘清仙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花枝,走到月桂仙君面前,黑着脸正要说什么,便见一盏清茶递到了鼻子下面,“东兰山上新采的‘由心’,刚刚泡好,试试味道如何?” 月桂仙君脸上的笑容依旧宁静淡漠,超然物外,与世无争。 摘清仙人接过那碗茶,刚递到唇边,又忍无可忍的停下来,一脸严肃的板着脸道,:“我说你是不是太惯着这丫头了!!?我还没从没见过哪个宫的仙婢如她这般放肆无礼,毫无规矩!” 月桂仙君垂下眸子,淡淡辩驳道,:“她生性跳脱,率性自然,无矫揉造作只姿,并无不妥”“我也没见过哪个星君像你这般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突然想起,冷不防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便看见花枝怀中抱着一个小兔子神色不满的撇着嘴,随即,又接过月桂仙君递过来的茶大大咧咧的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摘清仙人更惊讶了,近乎喊了起来,:“哪有主子给婢女倒水的?你这分明是请了个小祖宗回来!”月桂仙君也没说话,只是又往那空空如也的茶碗里又温柔填了一杯茶水,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多事的星君!”花枝不高兴的嘟嘟嘴,拿着那一杯热茶,拍拍屁股扬长而去。只气的星君干瞪眼,他看着那眉眼沉静淡然的男人,叹了口气道,:“我知你性子好,但是恐惯坏了她,再过几日,她怕是要骑到你头上去了!” “她只是有些淘气,不喜拘束,但是本性善良,你不必太过忧虑” 摘清仙人冷冷提醒道,:“你莫忘了她可是从九耀殿偷逃出来的人,天界还在通缉她!你也知道她那无拘无束的性子难以捉摸,谁知道她一觉醒来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哪日被人发现,连你也难逃窝藏包庇之罪!你总不会忘了……就算你一直幽居在此,但是也有不少人窥伺你这‘神木仙陇’的位置!”“……我自有分寸……”‘’你我相交几百年,我一直视你若好友知己,委实不想你被一个不相干的黄毛丫头牵连……倒不如趁早将她赶走,以免日后多生……” 月桂仙君神色渐渐凝重,目光落在那无忧无虑的背影,许久,方缓缓道,:“我明白你的好意……至于那丫头吗,我实在难以眼睁睁看她魂飞魄散” “若真有那一日,便做是我的劫数”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说与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这样又能护得了她多久?” “能护一日,便是一日” 摘清仙人默然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不发一言的走了。 ~~~~~~~~~~~~~~~~~~~~~~ 翌日,清晨。 “仙君!你在干嘛!” “在炼‘紫云境’,你想不想学?”月桂仙君睁开眼睛,唇边笑容清浅。“当然!我当然想学!”花枝点头如捣蒜。“调息,吐纳……紫云镜中第一重镜名为观心镜,在镜像之中你会看到最想见的一切……看到你心底最在意的东西……”花枝一一照做。“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我……我看到九曜神君,还有九耀殿……神君正在练剑,他身姿矫若游龙,威风凛凛,真好看!”“…还有呢………”“我看到他在和崇阳真人下棋”“还看到他在给弟子们讲经论道”“还有……他在焚香沐浴……哎呀,好羞人……”“…………没了?”“嗯,我还看到他在训戒弟子……在雪中着书……”“你所看到的除了九曜神君,就没有别的了?”“嗯,没有了,我面前全都是九曜神君……全都是他的身影……”她闭着眼睛,老老实实回答道。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那清清淡淡的声音说罢,眼前的一切幻想便都消失了,花枝睁开眸子有些迷惑的看向月桂仙君,然而月桂仙君却没有理会她,只是目色凉凉的低下头,背身朝寝室走去。 以往他都是等她一同回去的,但是今日他走得很快,很快变出了‘阆苑’,只听‘砰’的一声响,那门扉被重重关上,一树桂花纷纷扬扬的被震落下来,堆了满地。 咿?仙君他……怎么好像生气了,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么……?!她奇怪的挠挠头,一脸大惑不解。 ~~~~~~~~~~~~~~~~~~~~~~~~~~~~~~~~~~~~~~~~~~~~~~~~~~~~~~~~ 之后那几日,花枝一脸朝气蓬勃的和他问好,他脸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无论花枝与他说笑什么,他要么静默不语,要么只是淡淡点点头。这可把花枝闷坏了她苦着小脸奇怪的道,:“仙君,花枝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你不悦,我昨晚想了一整夜也想不明白,你说出来,花枝一定改!”, 月桂仙君苦笑着调微微扬了扬唇,轻叹着气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小花枝很好,什么都不必改……” 她反手抓住月桂仙君的手,空灵的眼眸眨呀眨的看着他,:“可我知道就是我惹仙君不开心了!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你这两日也不对我笑了,也不爱同我说话了!?” 月桂仙君未再言语,只是轻轻抽回了被她紧握在热乎乎小手的手指,。 “仙君!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花枝转了转眸子,飞快的跑到旁边的一个桌子上,从玉案后面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水走了过来。 带走进一看,才发现那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兔子元宵,只是那兔子元宵摸样却有些傻头傻脑的,有些滑稽可笑,全然不若他之前带回来的精致漂亮。 “这是……”月桂仙君的目光不由凝在了那元宵上,有些忍俊不禁。 “嘻嘻~~”花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些是我亲手做的,虽然不若仙君带回来的那一碗漂亮好看,但是我真的尽力了,我为了捏这几个小兔子脑袋,可是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呢!!” “你自己做的?”他似是有些不信。“当然了!”难得月桂仙君开了金口,愿意与她说话了,她急忙应声,有些讨巧卖乖的笑道,“我知道仙君喜欢桂花香气,所以特意做的桂花馅的!”他挑了挑眉,道,:“可这兔子元宵是你爱吃的,并不是我爱吃的”“嗯!哎呀!说不定仙君吃完这碗我亲手做的元宵,会喜欢上吃元宵呢!我可是一整夜没睡才弄好的,仙君好歹尝一颗嘛!!她撒娇的盛出一个小汤圆递至他唇边,“仙君尝尝看嘛!”月桂仙君倒也没有拒绝,他吃了一颗,轻轻咬破外皮,顿时一股满嘴的桂花香甜弥漫在口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花枝目光亮晶晶的问道,神色期待。 “不错……”月桂仙君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那弦月似的眸子华光流转,又弥漫着淡淡云烟,宛若一块轻纱琉璃。 “仙君喜欢?嘻嘻,……!”她一脸开心的将手中那小玉碗递到他手上,笑眯眯的道,:“仙君喜欢吃的话,我每天都做给仙君吃,只要仙君别不跟我说话,别不理我就好!” 月桂仙君无奈的摇摇头,唇角笑意却是十分温柔宠溺,乌黑的眼眸若星河中散落的烟火,:“你这丫头……” 慕仙山上,几个小仙子在山间徘徊, “罗欣姐姐,可找到路遥草了?”“没有,找了叁天叁那也夜了,还是没有找到”“再找不到神君的伤势恐怕会更严重……” “是” “什么?神君受伤了?”本在花丛中的花枝不由渐渐握紧了拳头,等到她们走了,她才悄悄探出身来, “路遥草么,她好像在那里见过……,对,没错,就是鹿台山,她记得曾在那里见过那颗仙草,她将月桂仙君叮嘱她不可乱跑的事情抛诸脑后,身影一闪,直奔鹿台山去了。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功夫,她便从鹿台山上取来了仙草,直奔着九耀神殿去了。待走到九耀神殿外,正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欲往殿内去,她急忙飞落下来,上前急切叫道,:“鱼儿姐姐,等等!” “花枝!”翠鱼看到花枝很是吃惊,差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 “我……哎呀,先不说这个了,我……我听神君受了伤,这一株“仙草你快拿去给神君服用吧!” “你从哪找来的?”鱼儿一脸狐疑的问道。”是在鹿台山,那里有……”花枝还没说完,却听到有人呵道,:“你们在干什么!?” 花枝尚未反应过来,便见鱼儿突然上前猛然抢过她手里的灵草,猛然拍向她胸口,随即横眉冷对的的指着花枝道,:“你这个九耀神殿的叛徒!烧毁嫁衣还不够,还想来抢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仙草!” “鱼儿姐姐,你!!!我没有,你为何要撒谎!?”花枝忍者胸口的疼痛,迷惑问道。 “花枝!”其他姐妹纷纷赶来,看到花枝都十分吃惊,却再也没有往日亲热,一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只有荔儿想过来,却被一旁的仙婢紧急拽住。 “掌事姑姑,您来的正好!快抓住她!”鱼儿朝着那个年纪稍长的女子喊道,“这次咱们可千万不能再让她跑了!” “你撒谎!荔儿姐姐,你相信我,这仙草是我找到的!我是来特意给神君送药的!!”花枝急切地辩解道。 荔儿看见花枝回来,自然是又惊又喜,只是她知道现在绝非叙旧的好时机,只得壮着胆子朝着掌事姑姑求青道,:“姑姑,花枝怎么会有胆子来偷九曜神君的疗伤灵草呢,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住口!这丫头胆大包天,连火凤嫁衣都敢烧毁,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我看她根本就是怕神君治她的罪,所以趁着神君受伤想要报复!” “不是的!我没有!!” 掌事姑姑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厉声道,: “够了!别再吵了!带她去见神君,是否曲直,自有神君定夺!” “是!” ~~~~~~~~~~~~~~~~~~~~~~~~~~~~~~~~~~~~~~~~~~~~~~~~~~~~~~~~~~~~~ “花枝,你可认罪?”“神君……花枝冤枉……”花枝看着着高高端坐在玉阶上,面容有些苍白的男人,看着如同神明一般毫无感情的面容,不由小声辩解道,: “我是不小心失手才会烧毁嫁衣,并不是故意放火的……至于那仙草,是因为我无意间听到她们说您受伤了,需要路遥草疗伤,所以特意去鹿台山采来的,我没有说谎……是真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花枝愣住了,她看着眼前那双注视着自己,风霜雪雨一般冷漠冰冷的眸子,一时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只是懵懵的跪在冰冷的玉石上,一种极为寒冷的寒意从膝盖深处一直渗到心口,如堕冰窟。 是啊……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在他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卑微渺小的守殿门的小仙婢,他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她忠心耿耿的守在殿门几百年,只为了可以在日出日落之时,可以看到他,看到他不染纤尘的衣袍从她身边一扫而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视他若自己最崇拜倾慕的神明,可是自己在他眼中又算什么呢,是不是如蜉蝣一般微不足道,愚蠢可笑。她突然觉得心口很疼,她委屈的开始想念月桂仙君了,想念他眸中清淡温柔的目光,还有那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她真后悔来这里……她想回去,现在就想回‘流月芳菲’去!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她呼啦一下站起身,转身就要走,却猛然被几把寒光利剑挡住了去路,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深夜纵火琉璃殿,烧毁火凤嫁衣,私自出逃,每一件事你都犯了天规!将她即刻关进‘风雷塔’,听候发落” “是!”众仙婢大声应道。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风雷塔”,放开我……放开我!” 是夜。 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流月芳菲’的宁静,惊动了端坐在桂花树下闭目打坐的的男子,他心头隐隐掠过一抹不祥的预感,衣袖一挥,那扇门便应声而开,紧跟着一个杏色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火急火燎的道,:“早叫你莫要管那丫头!如今果然穿出祸事!” “发生了何事?”月桂仙君那清净无波的眸子宛若被惊扰的湖水,泛起淡淡的涟漪。 “哎!那丫头好端端的不知道发什么疯!闯进了九耀殿被人抓了去!哎呀你还是别管那么多事,还是想想怎么为自己开脱才好,也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将你供出来!!!你近千年的清净可千万别被这丫头给毁了……!”! 月桂仙君僵立在原地,清润如秋月的眸子涟漪渐深,那素来清淡如茶的面容难以自制的浮出丝丝担忧,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蹙起眉头,目光深深暗暗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早就劝诫过你早早赶走那丫头,你却置若罔闻,看你这神色……是知道怕了?!害!那丫头,还真是个害人精……!不行,咱们得想个对策,不如就说从未见过那丫头!!打死都不能承认她在此处呆过,……放心,我帮你佐证……来,我们来对对说辞…………哎??月桂仙君!!你去哪???怎么不说一句话就走了……喂!你到底去哪啊…………!?” 看着眼前飞快略过的金白色身影,星君奇怪的大叫道,然而那金白色的身影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庭院里。 九耀殿外,白雪茫茫。 冰天雪地之中,那个一身蓝白色织锦衣袍的,宛若谪仙人一般容颜冰冷的男子正坐在亭子里独自下棋,如冰似雪的眸子锋利如刃。 “神君,月桂仙君已经在九耀殿外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 雪花簌簌扑落下来,一片琼楼玉宇之间,站着一个一身金白色衣袍,姿容温柔清俊的的仙人仿若雪地之中的一棵金桂,与世无争又清净温和。 “月桂仙君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冷冰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我是为了花枝前来,不知她现在何处……”月桂仙君微微行了一礼,神色清宁的问道 “她纵火潜逃,烧毁嫁衣,害偷盗灵药,已经被我关入‘天牢’” “……不知神君可否网开一面,放过那丫头,让我带她回去?” “放过她?”九曜神君目光寒冷的看着他,目光隐含震怒,:“我还尚未向天帝告发月桂仙君窝藏之罪,仙君却先来向我讨要这罪婢?!”, “琉璃宫纵火烧毁嫁衣一事,花枝曾与我说过……她是无心之过,只是一时贪玩,才会失手烧毁嫁衣,我会请云霞仙子帮忙绣织出一件更精美的嫁衣还给神君,还请神君高抬贵手,放花枝一条生路……,” “花枝是我九耀宫的人,要如何处置也由我决定,无需外人插手”九耀神君冷冷打断他的话,目色含着不容置疑的冰寒。他之前的确未曾留意过这个守门小仙婢,哪怕是她曾闯入浴汤池,也从未正眼瞧上一眼,直到嫁衣被烧,她夜半潜逃。他才注意到这九耀宫里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他自是下令追铺这婢女,只是没想到苦寻数月无果后,她竟然自己跑了回来,还对自己说了一大堆莫名巧妙的话,而到如今就连一向不问世事,一身清净的月桂仙君也来为她求情,就更让他不解,甚至不知为何,心中还有些不悦, 他冷着脸一挥衣袖,背过身去淡淡下了逐客令,:“月桂仙君还是想想明日该如何向天帝交代,我还有公务处理,仙君请回” 第五十六章红尘引堕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濛濛细雨,那雨淅淅沥沥落在她身上的伤口处,又冷又痛,渐渐地,她隐约听到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却没什么力气转头去看,只是难受的靠着铁塔喘息着,眼前出现一双柳玉色绣着银线的靴子。随即便是那金黄色的衣衫,随风飘动的衣袂下摆处绣着丹桂色的桂花纹路,潮湿冰凉的空气中漂浮出淡淡的桂花香气。一把青色伞轻轻打在了她头顶上,为她遮住了连绵落下的雨珠,花枝抬起头来,看着那青竹伞下那张若秋月一般温柔清皎的面容,看着他悲悯怜惜的目光,她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串串的落了下来,她仰头看着他,泪水从那清亮亮的眸子里落了下来,气若游丝的呢喃着,“疼……仙君……我好疼……” 一把青色伞轻轻打在了她头顶上,为她遮住了连绵落下的雨珠,花枝抬起头来,看着那青竹伞下那张若秋月一般温柔清皎的面容,看着他悲悯怜惜的目光,她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串串的落了下来,她仰头看着他,泪水从那清亮亮的眸子里落了下来,气若游丝的呢喃着,“疼……仙君……我好疼……” “为什么这么傻?”“是啊……我真傻……真笨”她迷迷糊的说完,便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被天兵天将押着跪在了神殿之上。 “我不要被剔去仙骨,贬下凡间,”花枝害怕的摇着头,她层听荔儿姐姐说过剔仙骨如同生生扒皮剔骨,痛的生不如死,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不小心烧毁了嫁衣就要被剔去仙骨,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她看着面前那个面若寒霜,冰冷无情的九曜神君,伤心又委屈,“我真是没想到我仰慕几百年的人竟然是如此冷血无情的大笨蛋!” 九耀神君看着从她眼里含恨落下的一串泪珠,那霜雪似的眸子里忽而像是被什么击中,泛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只是他还没弄清那到底是什么,便又隐盾不见了。 那天兵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又念道,:“月樨仙君知情不报,窝藏逃犯,忤逆犯上,触犯天条,天帝下令,一并贬下凡间,以思其错,钦此!”花枝一愣,她惊诧的回头看向静静立在自己身后的月桂仙君,神色惶惶的哽咽道,:“对不起,仙君……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未怪你,一切皆是天意” 他说的温柔而平静,神色未有一丝波动,仿佛只是在谈论着意见无关紧要只事。“可是……可是……”花枝还想说什么,却已被两个兵将押到了‘弑仙台’, ‘弑仙台’边寒风刺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还有神魂怒吼凄惨嘶吼声传来,让人不寒而栗。她害怕的下意识回头去看月桂神君,却被那兵将推推搡搡着上路,慌乱挣扎之间,她隐约听见那温柔清净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若是害怕便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花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她想起了他曾交给她的心法,她在心中默念,希望能祛除心中恐惧,眼前果然便倒影出一番场景,只是那里面不再有九曜神君的种种,那片迷蒙的白光之中全是那金桂色的身影,有他喝茶浅笑的,有他清心打坐的,有他月下读经的样子,还有他们一起去灵山采药,一起走在白玉石阶上吃兔子汤圆,她突然很想睁开眼睛,再去看看那张清淡无争的面容,她突然好不舍,好不舍就这样再也看不到他。可是,肩膀却被人从身后重重一推,她整个人便朝着无边的旋风黑洞载了进去,耳边寒风呼啸,似有千万把刀刃在她身上狠狠割着,她浑身所有的骨骼似乎都被这些看不见的刀刃割碎,剧烈疼痛,让她痛苦不堪的哀嚎起来。“啊!!!” 一日后。 “神君……” ‘“荔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神君的路!”掌事姑姑大声呵斥道,九曜神君本来想走,但是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回神缓缓走到他面前,凝视了她片刻,声音冰冷如雪,:“你长跪在此,所为何事?”荔儿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贝螺,眼眶通红的说道,:“这是神君之前遗落的贝螺,我替花枝还给神君” 掌事姑姑怒声道,:“花枝那丫头还真是死性不改,连神君的东西都敢偷,把她贬下凡间还是太便宜她了” 我都说了不是她偷得,是她捡到的!”一向柔弱的荔儿忽然有些愤怒的说道,眼角一片湿红,九曜神君眸子微微眯了眯,似是在等着她说下去。” “神君您身份尊贵,一直高高在上,对我们这种守门小婢自是自是不屑一顾,,,这种浅显的道理,我们每个人都明白,可是花枝那傻丫头,她不懂也从不理会这些……她一直钦慕神君,爱慕神君……爱慕了几百年”“哪怕只是每日日出日落能看到神君,花枝就会很开心,这只贝螺虽然是神君不喜遗弃的,但是她一直小心保管,这里面有她对神君一点一滴的心意,神君若是愿意,可以打开听听,便知道那傻丫头仰慕神君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来害神君,毁坏仙药?” “住口!神君丰神俊朗,在天界仰慕神君的仙娥宛若星河中的繁星,数之不尽,却没有哪个人像那个黄毛丫头一样胆大妄为!”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除了归还贝螺,荔儿还想向神君请辞”“你想离开九耀殿?”荔儿低垂着头,素净的脸上不卑不亢,“荔儿天资愚钝,又无悟性实在是不配再留在九耀殿,所以特来向神君请赐” 九曜神君霜雪似的眸子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随即,沉声道,“既然你不想再留在此处,本君自不会强留” 荔儿如释重负的轻轻舒了口气,她刚想收回那贝螺,却没想到却被那只似是冰雪雕成的手指拿了过去。 “……神君?” 掌事姑姑似是有些讶然,九耀神君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那闪烁着淡淡华光的贝螺,自语似的道,:“本君倒要看看她放了什么在里面” 夜色更深了,九耀神殿的内殿里,贝螺里浮现出无数个泡影,每一个泡影都是他的身影,而那泡影深处传来少女清纯的笑声,娓娓传出,“一日,神君今日的衣服真好看!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神君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这苏礼汤可真好喝,真想给神君送一碗去” “神君练剑真好看!”“神君,你什么时候才会跟我说话呢,哪怕笑一下也好啊!”“神君,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就是那日在御水河边为您遮阴的那棵梨花树啊~~哎,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呢,我真想和你学法术!变得和神君您一样厉害!”“神君要去人间斩妖除魔了,一定要平安归来啊!”华丽的仙殿之中,九曜神君对着这一屋的泡影和耳边喋喋不休的少女声音,脑海中便又浮现出那双悲伤委屈,愤怒失望的清澈眼眸,不知为何他心底某个地方竟然躁动不安起来,让他渐生烦躁,坐立难安……自己难道真的错怪她了……自己真的如她所说,是一个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冷血无情的人…… 白雾茫茫的“弑仙台” 上,依旧寒风萧萧。充满肃杀之气。“仙君,该上路了”那个天兵低声提醒道。那一身温雅淡漠,宛若玉桂的仙君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迈步朝着那幽深黑泉走了过去。眼看着那身影就要坠入黑泉之中,那一直盘旋在半空中的仙鹤不停尖声鸣鹤唳着随着他飞了过去…………,然后而!!!一切都太迟了,它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是随着那一股黑风堕入无边地狱之中。 第五十八章夫人,可要我摘下面纱 弑仙台上,雾气茫茫 “等等!”星君匆匆赶了过来,他眉头紧紧皱着看着月桂仙君,“你当真要为了那丫头削去仙骨?值得么!我已经和蕙兰仙子、风衣仙君已、铃兰真人一起去向天帝为你求情,只要你愿意回去向天帝服软认错,天帝定会网开一面!” 月桂仙君那宛若静雅秋月的面容并未什么波澜,清清淡淡的垂眸道,:“辛苦你们了,,天帝能允我免去花枝魂飞魄散之刑,已是不情之请,我不会再为难天帝” “值得么!?你我在天界修行几千年,而那丫头才与你相识数月,你却甘心为她承担一半的责罚,就连神仙都不当?!” 月桂仙君默然片刻,缓缓道,:“不知道为何,这千百年来我早已习惯了‘流月芳菲’的清幽寂静,且乐得清然自在。可是……不知为何,自从丫头离开‘流月芳菲’那日,那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索然无味,分外……寂寥”交通事 “那丫头吵吵闹闹的,呱噪不已,你只是一时之间不太习惯,日子久了,终会和以前一样……”月桂仙君却淡淡摇了摇头,眉宇间闪过一抹落寞,近乎微不可闻,:“不会一样了……”“ 仙君,时辰到了……”那天兵低声提醒道。 月桂仙君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那眉头都快皱成一团的星君,勾唇清柔笑道,:“好友,保重” 月桂仙君淡淡一笑,纵身跃入弑仙台。 百年之后,九耀神殿忽而传出一则消息,当年被指责偷盗灵药的小仙婢的确是被冤枉的,而那个当初冤枉花枝的婢女也被即刻赶出了九耀神殿,原本因为此事就此作罢,却没想到九耀神殿竟然向天帝因错罚请罪,要褪去仙骨,去人间渡劫历练,天帝原本觉得这只不过是一桩小事,堂堂上仙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仙婢受罚,况且此事也已过去百年,让九曜神君无须小题大做,但是九耀神君执心意已决,天帝劝说无果,便也只能由他去了。只有九耀神君自己心里清楚,那个小丫头那日含泪怒望着他·的样子,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他千百年来还从未被人如此辱骂指责过,这让他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是她口中冷血无情,毫无感情的破石头?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到她。他想知道她口中的感情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 啊~~~!!漫相思尖锐的喊声划破了平静的湖面,她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变换,才发现自己已经从环境中挣脱出来,眼前是一张与九曜神君一模一样的脸。 。 “相思,你怎么样?你没事吧?”蛮相思怔怔的看着溟皎,那双清澈而空灵的眸子里渐渐布满了震惊和难以相信,她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一颗颗落了下来,:“是你……怎么会是你…………九曜神君……!”“相思,无论你看到什么,我都只是溟鲛”,他紧紧握着她发抖的手臂,焦虑的眸子隐隐掠过一抹不安。“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她噙着泪追问道。溟鲛凝视着她,看着她眉心间的震惊迷惑惑矛盾痛苦纠缠不休,神色凝重的一字一顿认真道, “我只是曾经听过师尊提起过一二,但仅此而已!我并不想知道我们前尘往事到底发生过什么因为那毫无意义!我只知道,在我眼中,你只是蛮相思,不是任何人!我只想……!” “别说了……别再说了……”她神思崩溃双手捂着头打断他,眼泪挂满了小脸,怎么会这样呢……她在天界上心心念念倾慕的人竟然就是是眼前人,而樨雪师叔……竟然是因为自己才贬下人间……!她一步步朝后退着,神色充满抗拒,他们三人三世纠缠的画面错综复杂的在她脑海里如蛛丝网一般缠绕不清,让他只觉似有一把重锤在她脑海里,痛苦不已,一片凌乱狼藉。有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倒是谁,是仙婢花枝,还是越国小公主,还是……漫相思?“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老者摇头叹息道,“我早就说过三世因果并未常人所能承受,你却偏要一意孤行……” “相思……”溟鲛看着面无血色,目光涣散,脚步虚浮就快要站立不住的相思,目光心痛的想要扶住她瘦弱的肩膀,她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然一把甩开他的守,全然不顾他眼眸里的蜇痛,噙着泪充满委屈的叫道,:“我在九耀殿忠心耿耿的守了了殿门几百年,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如果你当初我相信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不会发生!”“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分开我们……别跟过来,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 她哭着喊完。身子转眼之间贬消失在了幻海河边。 相思喝的大嘴,她一个人坐在河边不停喝着闷酒,但是无论她怎么喝,都无法消除她口新的痛苦,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她第一世心心念念倾慕的人竟会是溟皎师叔……,而樨雪师叔竟然是那个在天界上收留她,保护她的月桂仙君,她心里好乱,头好疼,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觉得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她不明白为什么上苍要这么抓弄她!这三世回忆在她脑海里纠缠不休,互相撕咬咆哮着,只让她头痛欲裂,她痛苦的抱着头抽泣呜咽着,备受煎熬的痛哭着,眼泪琳琳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裙。须臾,她又胡乱摸了摸眼泪,抱着酒坛咕嘟咕嘟的超口中灌了进去 ,她很想让自己就这么醉死过去,也许醉了就真的解脱了。 “夫人,一个人喝酒不闷吗?不如让我陪你” 相思看了一样不知何时找到这里的镜不染,没理会他,只是目色茫然凄清的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面容苍白的没有血色。镜不染便那么坐在了她身边,她哽咽着咬着唇,低声道,:“他是因为替我承担了一般的罪责,才会被贬下凡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呜呜……” 镜不染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方缓缓问道,夫人可需要我摘下面纱? 相思身子微微顿了一下,她扭头看向那个戴着黑纱斗笠的男子,他也转过脸来看着她,似是在等待什么,是啊,只要她点头,她就能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张脸,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勇气掀开那层面纱。 然而,那只颤抖的玉指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掀开了那层面纱,乌黑的面纱之下便露出来那张清淡如茶,宁静温柔的俊容,那一双乌黑如墨的深黑眸子被鬓边的长发微微遮住,闪烁着温柔悲悯的波光,如莲色的薄唇微微扬起,暮鼓晨钟般的声音在子夜里温柔回荡,:”小相思,不要哭了……师叔就在这里……”相思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再也无法控制的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樨雪师叔……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了……求求你,回来,我想你回来……呜呜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樨雪师叔……呜……” 第五十九章大殿下的惩罚(1)(限虐心虐身) 重重帷幔之下,烟雾袅袅。深红色的重重帷幔下,跪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青丝如墨,柔顺的垂在裸露的后背上,肌肤雪白莹润,她只穿了一件肚兜,香肩在凉夜下微微发抖,圆嘟嘟的白嫩脸蛋因为羞窘而泛着淡淡微红,清泉似的眸子里水汽漉漉。身后渐渐传来男子沉重的脚步声,她心头一紧,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那一双充满欲望的有力手臂已经从她身后环住了她,她身子抖的更厉害了,紧紧咬着粉唇,眼眸里水汽更甚了,一片氤氲红色。 “这么早就跪在这里等着本座临幸了么……你还真是急不可耐啊……”糖莲子睫毛微微闪了闪,委屈的就快要哭出来,分明是他让那嬷嬷吩咐她跪在这里候着的,如今却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故意羞辱她,是故意要让她难堪。 “怎么不还嘴了,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么?”他埋首在她雪白的脖颈处不轻不重的啃咬着,大掌缓缓覆盖上那片雪白的娇软,那烫热的温度让糖莲子身体抖的的更厉害了,脸颊羞辱的泛出腾红之色,可是她却不敢挣扎,因为筮坞戍的命就在他手里握着 她那日求了他很久,梵幽螭才答应会让筮坞戍在鬼牢里没有性命之虞,条件则是她要做他的他的寝奴她知道梵幽螭恨她,恨不将她剥皮拆骨,所以才会故意羞辱她,折磨她。 ,感受到她的身体因为恐惧羞辱而战栗,他眼眸愈加昏沉阴暗,宛若地狱而来的修罗鬼刹,他将她搂的更紧了,烫热的大掌紧紧包裹住那一对香软,在她脖颈处暧昧放纵的啃咬着,留下一串串吻痕,:“知道么……你可是最令我满意的床奴,你说今晚我要怎么好好疼爱我的小奴儿呢……” 糖莲子眼眸蓦然一抖,前几晚可怕的回忆让她面色苍白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很快便被男人反身按在了床上,那男人充满情欲的眸子里再无一丝怜香惜玉之色,只有意图报复的癫狂恨意,幽深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梵幽螭倾身将她按在床上,他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小脸纵情缠吻,一只手轻缓游移,环上了那软软糯糯的身子,不同于那些纤细女子纤瘦纤瘦的身子,糖莲子的身子就像是一块糯米团子。嫩嫩软软的。让梵幽螭忍不住想要重重揉捏着揉碎了揉进身体里。欲念一起,胯间硬热便再无法忍耐,他喉结急促地上下滑动,过了许久,才松开她,她粉嫩如花的唇瓣已经被他吮肿了,微微嘟起显得格外委屈似的, 他不禁用指尖摩挲,黑金色的眸子里,情欲涌动,那里面燃烧起她熟悉的簇簇火种,让她不由的心中发冷。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再看,眼睫处似乎有泪光在隐隐闪烁,然而这举动显然惹的身上的男人不悦了。 糖莲子忽然觉得身子一空陡然间被抱了起来,夜里的凉风吹在她近乎赤裸的身子上,让她不由的一个哆嗦,她急忙睁开眼去看,才发现梵幽螭竟然将她抱着她来到琉璃台边,而琉璃台前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镜子。她只看了一眼镜子,便腾的一下红了脸蛋,急忙不安的避开视线,不敢去看镜子里面荒淫的画面。幽螭似乎对她的反应意料之中,那弧形好看的唇角掠过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正对着那面巨大的镜子,那满磁性的声音带着霸道的戏谑,, “小奴儿,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欢好,如何?”糖莲子脸都吓白了,她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面那张宛若修罗的男人,一时间竟然忘了镜子里印出来的那羞人无比的场面, 烛火摇曳。落在那一片波光闪烁的镜子上,镜子中,那衣冠楚楚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近乎赤果的女子,女子鬓发凌乱,面若红霞,清泉似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和羞辱。他恶意的将薄唇贴近糖莲子的耳畔,咬着她的耳垂低语,故意刺激着大脑一片空白的糖莲子,指着镜子道,:“你也很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吧,你那两个男人一定没见过你这么美,是不是……” 她面色惨白若纸,她万万物没想过梵幽螭竟然会无耻下流到这个地步,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眼眶落了下来,她发疯似的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是禽兽!放开我!”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欺辱过,哪怕是莫销魂也从未如此欺负过她。他·紧紧禁锢着她的腰肢,她根本挣脱不了分毫,反而因为她的胡乱蹭动惹得他身下的欲龙更加昂扬肿大,他忍者下身的胀痛,抬起她的下巴,深冷的沉声道,黑金色的眸子利满是威胁之意,一字一句都宛若寒冰, :“没错,我就是禽兽!……别忘了是你跪着来求我的,既然做了奴,主人想要做什么,你都只能顺从,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保证你那夫君在鬼崖谷还能活多久!” 糖莲子身子蓦然一颤,挣扎的力气随着男人一字一句的威胁被渐渐抽干,想到生死未卜的阿筮,她不敢再触怒梵幽螭,她越来越害怕眼前的男人,他似乎总有办法能让她生不如死。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梵幽螭,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这才是是那个让整个魔域都俯首称臣,闻风丧胆的大殿下本来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心口那么疼,她记忆里的梵幽螭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不会这么霸道逼迫她,不会这么残忍的羞辱她,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不停的折磨她……她不知道他究竟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才能解恨,才能放过她……“ 她伤心的在他怀里啜泣着。连绵的泪水落在落在他的腿上,烫的他心烦意乱,他冷冷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看着自己,毫无感情的看着她泪水涟涟的小脸,:“我早就告诉你了,你的眼泪不会再让我心软,收起这些没用的东西”她他残忍的将她转过去面对着镜子,又将她的手腕扭到身后,逼迫她挺起胸来,他看着铜镜之中那啜泣不已,浑身因羞耻而粉红,雪白娇软楚楚可怜的挺立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只见镜子里,两根修长手指缓缓探入花心上,一根手指拨弄着花瓣,一根手指揉捏着花蒂。 糖莲子满脸通红,下意识就要将脸扭过去,腰肢下意识往上轻拱,连带她媚人的奶尖儿也朝前一挺。 “叫出来。”她又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说。 “不许忍着,我要听你的浪叫。” 糖莲子脸蛋红的要滴血,羞辱难堪得到眼泪在清泉似的眼眸里打着转,楚楚可怜的。她想要拒绝他的命令,但是男人手指却蓦然一用力,她即刻一痛,情难自禁的媚叫了出来。 ,“啧啧,还真是动听……”梵幽螭满意的挑了下眉头,手指却没有离开那甜腻腻的地方,反而又探进去一根手指,看着她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他大掌在她胸前加重了几份力道黑金色的眸子里邪气弥漫,“你在他们身下也是这么媚叫的么?” 不行,她怎么能这样……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荡了?! 但是镜中,那只大手再次前探,趁着手指插入的当口,将她受了刺激鼓胀起来的小花蒂狠狠一捏—— “嗯啊!……”糖莲子克制不住地呻吟了出来。 “你那时候是怎么的,现在同样叫给我听就是了,难道不好吗?” “不……唔,不!……” “怎么不回答,只顾着享受了么?”他邪恶的羞辱着她,看着她羞耻的落泪连连,梵幽螭却不为所动,既然她对自己的温柔忍让不屑一顾。,那么就让她尝尝跌入地狱的惩罚是什么滋味。 他心口一想到那两个人便怒火中烧,一想到他们在床底之间的欢爱,便更是忍不住的想要好好惩戒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后来的那个人,自己才是着破坏他们夫妻关系的人。自己才是那个本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那个人。对他来说,感情从来没什么先来后到,他喜欢她,她就必须要属于他,他不会再放她走,绝对不会! 他手指在她敏感挺立的蓓蕾上剐蹭着,惹得她一阵阵的战栗不已,充满雾气的眼神渐渐迷蒙。中,她太敏感娇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似乎总能轻而易举的便让她花枝乱颤,呻吟不止。方喘过一口气,他对着那颗敏感的小可怜又搓又捏。 “不行,不……唔,不要,……” 她没想到自己竟如此溃不成军,本来忍着不叫出来,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糖莲子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那张高傲俊魅,阴冷无比的面容,心惊胆战的觉得得他陌生的可怕,他好像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也不是往日那个明明气得要死却仍是处处忍让着她的梵幽螭。 然而不容她再多思考,那折磨人的手指再次在她花穴内交缠捣弄起来,他对她的敏感地带早已轻车熟路,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便已让让敏感的身子娇喘不已。 “这么紧,还真不像生过孩子的。”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动作起来。 指腹贴着肉壁来回地摩擦,每动一下就带来过电般的麻涨,刺激得整张小穴都在哆嗦。偏偏他手指上还生着几处薄茧,若是在平常,那茧子当然不值一提,可女子的花径是何等敏感之处? 她只觉有一块硬硬的异物就那样一直硌着自己的花壁,媚肉蠕动着紧紧包裹住它,似乎这样就能将那异物给融化掉。 如此一来,那种被侵犯的感觉便越发强烈。 “不要……呜……“她难受的啜泣着,清纯的小脸无助又无辜,带着不自知的媚态,她声音娇弱弱的,委屈可怜。惹得男人眸中一阵电闪雷鸣 她不禁满脸通红,胴体轻轻颤抖着,胸前两只雪乳也一摇一晃,顶端嫣红妩媚,一副等人采撷的诱人模样。 她的身后,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双瞳黯沉似冰,又如有湍流翻涌。看着镜中一丝不挂的女体,他忽然又勾起唇角。 “把眼睛睁开。”他冷冷说。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怀里的小莲子紧紧咬着唇,唯有那不住轻颤的眼睫暴露了她的紧张。 “看来你并不想救你的男人……”他伸手轻抚她的小脸。语气危险而冰冷。 她满面潮红的睁开眼睛、清泉似的眸子水汽弥漫,带着无辜又诱人的清纯娇柔。梵幽螭眼眸一深,再也不想忍耐自己自己的叫嚣已久的欲望,他紧紧扣着她那不安分的腰肢,欲龙重重挺入幽深的花谷。 '“啊~~~~~~~~!” ~~~~~~~~~~~~~~~~~~~~~~~~ 身体被用力按在镜面上,,还在高潮中的花径疯狂蠕动,身后的巨龙一下又一下的凶狠侵犯着她。 “不……啊,不不要……嗯嗯……啊~……”她呻吟媚叫着,脸上泪水连连而落了…… 她挣扎着想直起身。但扶着她腰肢的手往前一按,她便砰一下被重新抵在镜子上,胴体贴着冰冷的镜面不住磨蹭。 她胸前的娇软被镜子乳压得扁扁的,偏偏她还能通过镜子,看到近在咫尺的淫景—— 花瓣被一次次蛮横的撑大,被迫容纳着那个巨物,已经被玩弄的红肿不堪了,可是身后那个欲望却一点也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只是一次比一次深入的闯入进去,蛮横而霸道的一次次逼它接纳,她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小脸上红晕如雾气连绵,她只觉得下身痛的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可是那巨物一次次的闯入最深处,顶弄着她最敏感的地方,让她花枝乱颤,呻吟不止。那痛极了的身体渐渐地涌上一股让她陌生的酥麻难耐,那种痛苦和欲望堆积的感觉快要将她逼疯了。她受不了的摇着头,可怜兮兮的哭着求他放过自己,可是身后的男人却充耳不闻,她便又哭着不停骂他,扭动着腰肢想要逃离,却换来更加严厉的惩罚和狂风暴雨, “不要了……呜呜……我真的受不了……呜呜……停下来,停下来……轻一点…………呜呜……”她气若游丝的呜咽着,已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腾红的脸颊上情欲和痛苦交杂着,让那双清泉似的眸子渐渐迷离涣散, 下腹里的酸胀教她几乎晕厥过去,偏偏后入的姿势能让阳具插得极深,只一下就顶上了她的子宫口。 “轻点?你在求我吗?” “不要了……不要了……”她可怜兮兮的摇着头,似再也没了之前的一身反骨,她像是被剥下利爪的小猫在他身下委屈求饶。他那双被魔气浸染的黑金色的眸子昏因为欲望而一片赤红,他还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更不想再委屈自己的欲望。那些日子,他有多渴望可以抱着她,牵她的手,哪怕只是片刻欢好,她都不肯施舍给他。他费力讨好,压抑忍耐,一次又一次的迁就着她,不忍强迫她,可是她的心里眼里,自始至终永远只有那两个男人。 现在,他终于可以将她压在身下,日日夜夜抱着这个让他爱不释手的软糯糯的身子,他想要她多久,便要她多久,他想如何待她,便如何待她,就如同现在一般,毫无顾忌的在她身上驰骋泻欲。 “我的确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眯着眸子,骄矜高傲的面容上露着意味不明的表情,含笑的男声缓缓萦绕,如同情人间的缠绵私语。突然那大手将她猛然朝后一拽,她“啊——”一下尖叫出声,雪臀重重撞在了他身后的巨龙上,随即传来男人寒冷如冰的声音,“我早就该这样把你锁在我身边,让你只能做我的女人,永远永远都别想逃离!, 好硬,好烫,好涨…… 满眼泪花儿中,糖莲子早已无法思考了,她只觉得整个身体似乎都被一把烫热无比的巨剑贯穿了,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像是被挑在猎人的尖刀上,一根粗有儿臂的紫红色巨龙横插在她双腿之间。 模糊的视线中,镜中那对依偎相拥的男女是何等亲昵,何等缱绻。 男人一身金红色的衣袍衣冠楚楚,依旧高傲而尊贵,他修长的大手在美人儿身上摩挲爱抚着,如同怜爱一件珍宝,但胯间那根巨龙却用着恨不得把她捣碎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更凶狠地侵犯着她。 “啊,嗯啊……太,太深了……“啊~~好痛……不要……不要了……好难受……呜呜……”……” 她哭着尖叫起来,不再次难以承受的尖叫起来,但是身后的男人却似已陷入癫狂的欲望里,大掌紧紧掐着她的腰肢,让她难以喘息的一次次疯狂进出着她的花谷。 就在她快被他玩的快晕倒时,梵幽螭却又将她拉回自己怀中,把她按在胯上狠狠进出她。 再次疯狂的进出起来。糖莲子不知道被他到底玩弄了多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是她每次醒来似乎都已换了一个地方,而身上的男人却仍是不知疲倦的在她身上驰骋着,下身已经痛的麻木了,反而堆积起来越来越多的快感,她就这么一次又一次被他卷入欲海之中,昏昏沉沉,不知经年。 ps:黑化的大殿下震变态辣。等着回头小莲子好好抽他几百鞭子,哼哼哼哼 第六十章大殿下的惩罚(2)-(限) hehuan2 者手中的酒壶,只听清列的酒水倾泻的声音,一股醉人的香气缓缓弥漫在空气中。随即,一个金杯幽幽递到了她的唇边,耳边传来男人为所欲为的命令, “喝了它”。糖莲子微微一愣,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轻慢高傲,霸道冰冷的面容,皱了皱眉头,转过脸去小声道,:“我不会喝酒”的小莲子也不是真的不会喝酒,只是此刻她此刻并不想顺从他无理要求,便随便扯了个慌。她也没有心情讨好这个视自己为玩物的男人,距离上次她被梵幽螭没日没夜的折腾了好几天,才不过三日光景,她精力还没恢复过来,便又被这个男人召到了‘听龙轩’伺候。她捧着酒盘跪在这里已经半日了,膝盖早已经痛的麻木。 “呵~”耳边传来男人嘲讽的冷笑,冷冰冰大掌有些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神色不悦的盯着那一双天山清泉似的眼眸,冷声道,:“你的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你是觉得本座没记性,还是想刻意激怒本座?” 糖莲子倔强的紧紧抿着嘴,垂眸不发一言,似是根本懒得理会他。却没想到掐在自己下巴上的那大掌猛然一用力,顿时剧痛传来,让她忍不住的痛苦的呻吟出声,然而也就是在她粉唇微启那一瞬间,下巴已被用力抬起,男人的唇蓦然覆在了她唇上,一大口醇厚辛烈的酒液顺着两人交缠的唇流入她的喉咙深处,糖莲子恼恨的想要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任由那烫热的酒被男人纠缠不休的唇舌一寸寸送入喉间。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松开那被他吮肿的粉唇,魔族的酒大多味道辛辣刚烈, 糖莲子虽然只被灌了一口,便已被呛的咳嗽连连,白嫩嫩的脸蛋咳的微微泛红,宛若雪山下初绽的桃花,娇俏动人。梵幽螭那双黑金色的眸子宛若寒冬的深海,黑黑沉沉,昏昏暗暗的,他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该死!为何只要一碰她,那巨大的欲望便如猛兽出闸一般难以控制,,明明前几天刚连着要了她好几日,不分昼夜的将她摁在床上缠绵了四五日光景,若不是到最后见小莲子实在是被折腾惨了,脸色雪白,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才勉强放过了她。 自那日到现在,也不过三日时间,他又想要狠狠的要她,和她肌肤相亲,将那雪白软糯糯的身子揉碎在自己怀中。“本座要去沐浴,你过来伺候” 梵螭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言简意赅的命令道。 什么!沐浴……!糖莲子不由的再次石化了,沐浴……也要她伺候?!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6388tt.com 温泉池边。雾气弥漫。 “你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下来?”梵幽螭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傻呆呆站在岸边的糖莲子,催促道。“下来……”她怔怔重复了一遍,看着那几乎没过胸口的水面,面漏难色。 “怎么,难道你想让本座自己擦背么?” 他挑了挑眉头,目色阴骛的盯着她。看着糖莲子面色羞红的磨磨蹭蹭不肯下来,他不由冷声威胁道,:“还是让我派人请你下来?!”糖莲子不敢再拒绝,却仍然不想下去,便轻轻捡起来那个帕子,跪在温泉边上伸长了手臂勉强够着去给他擦后背,那挠痒似的力度只擦的他心中一阵烦躁,。他不耐烦的扣住她皓白的手腕,用力一拽,糖莲子那娇小的身子便猛然间被她拽入了温泉池中,粉白色的裙衫顿时湿透了。糖莲子又惊又气又怒,一时间不管不顾的抬头瞪视着他怒叫了一声,:“梵幽螭!你!!”看着她气呼呼的狼狈样子,脸颊还泛着羞人的红晕,梵幽螭眼眸深处不由掠起一抹笑意,却又顷刻间隐没了。她顺着男人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的衣裙全被湿透了,早已春光乍泄,被看的一清二楚。她脸颊红晕更深,急忙抬手想要遮住胸口,却被梵幽螭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入自己怀中,薄唇暧昧性感的在她耳畔边低语,:“遮什么,你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糖莲子看着眼前这裸露精健的胸膛尽在咫尺,只觉心口跳的厉害,身体莫名的燥热难耐,身子虚软,娇俏的小脸越来越红,宛若天边彩霞一片瑰丽之色。”怎么,对我有感觉了?”他自是不会放过那清泉眼眸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那黑金色眸子缓缓浮现出一抹愉悦,他紧紧搂着她的腰肢,那衣衫薄如蝉翼,就像是没穿一样紧紧贴在那赤裸的男性矫健的胸膛上,近乎赤裸相对。梵幽螭那烫热的掌心在她身体充满占有欲的游走撩拨,惹得她娇喘连连,脸色红的像是熟透的柿子,低头微弱的抵抗着,细碎呻吟, :“不,不要……”他爱不释手的握住那湿透胸前的一对绵软,低头隔着那湿乎乎的纱衣在那蓓蕾上细碎撩拨啃咬,他轻车熟路的引诱着她,惹得糖莲子难耐的一阵阵战栗,身子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像是要化成一潭春水。梵幽螭看着怀中那桃腮含春,清眸氤氲,不停娇喘的娇俏小脸,身体的欲望再次风起云涌,不停冲撞叫嚣着要破闸而出。他低头吻着她的粉唇,贪婪而又又不容抗拒,怀中的女子早已被他欺负的没了反抗之力,一时间忘了挣扎,只是他紧紧搂在怀中,任由男人在自己粉唇上缠绵啃咬索吻。梵幽螭很满意这种为所欲为的感觉,,他再不必因为忍让,怕她厌恶自己而克制自己的欲望,自从那两个男人出现,自从小莲子恢复记忆,他就连想将她搂在怀里,都是奢侈,都要小心翼翼。 他不想再理会自己是不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人,他既然喜欢她,便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会有办法让她忘记那两个所谓的‘夫君’,他要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他再不想忍让,再不想迁就她。再不想怕她伤心委屈而压抑自己的感情,他痛苦太久了,他不甘,也不愿再成全他们!! …………哪怕将她困在欲望的牢笼里,承受着只有他才能给她的欢愉。“擦背”就在她快被他吻的窒息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她,冷冷丢下一句话。 糖莲子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似乎还不能反应过来给昂才发生了什么,但是梵幽螭已转过身靠在石台边,闭上那双矜贵高傲的眸子,等着她伺候了。糖莲子不想再与他起冲突,只得拿着那个帕子轻轻走过去,给他擦拭着后背,她的动作很轻柔,让他不由舒服的长长呼了一口气,想不到这莽莽撞撞的女人伺候起人来,倒是很舒服,看来日后沐浴都要叫她过来服侍。他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面上却仍是沉着脸冷声道, “后边都快被你擦破皮了,来擦洗前面”。糖莲子边只好又走到前面,那帕子刚触碰到那坚实的胸膛,顿时便感受到一股强大而有力的心跳,那胸膛烫热无比,让她莫名的又脸颊躁红起来,她不安地垂下眸子,想转移注意力,却恰好看到她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泉水很清澈,将那龙也映照的无比清晰,她起初还羞涩不已,随即一想到正式这东西折磨得自己痛不欲生,便又突然生出来几分嗔怒,若是手中又把利刃,她非要狠狠砍下这坏东西。 “你以为你脑袋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么? 他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扣了一下,眯着眸子倨傲抬了抬下巴,若是换做以为她总会怼上他几句,挫挫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但是现在她却不敢了。她开始惧怕他,生怕让他又找到借口变着花样折腾自己。故而,她只是垂下头,眼睫闪烁着,不发一言。梵幽螭看着她那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子,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心中又有一抹失落,她默不作声的样子更像是一种无声地反抗和防备,他总是觉得她清醒时眼眸里对他变总是带着冰凉凉的戒备和抵触,像是山涧里的寒泉。他缓缓勾起她的下巴,黑金色的眸子在她脸上巡视了许久,渐渐幽深难测,一抹邪魔之气从眉眼如雾弥漫,“你试过么”糖莲子茫然的看着他,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也许并不是什么好话。“他们没让你做过那些么?”梵幽螭脸上带着意味不明,喜怒难分的怪异笑容,英挺俊魅的面容上渐渐浸染上野兽似的情欲,其实小莲子是孩子心性,她并不太喜欢做那些事情,她更喜欢和他们搂搂抱抱的睡觉,她觉得那样既不累人也不羞人,而且钻在他们怀里又暖又踏实,舒服得很,筮坞戍素来将她宠在手心里,如珠如宝,千依百顺,从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而且他亦是清心寡欲,所以并无什么冲突。至于摸销魂,纵然有时也会死缠烂打,与她欢爱的多一些,但是也大多时候温柔缠绵,他知道糖莲子虽然活泼可爱,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羞涩紧张,所以也不会并不会做些她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明白梵幽螭话里的意思,只是眨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梵幽螭看着她那张清纯可爱的小脸上,一片茫然无知的样子,不由冷笑了一声,看来她的确是什么都不懂,,想到她这张粉嫩嫩的唇还没有,他便觉得身下欲望叫嚣的更加胀痛,他没有得到她的第一次,但是总该有些什么第一次是属于他的,他长指摩挲着那白嫩如花的脸颊,直勾勾盯着娇嫩如花的粉唇,眼眸里的欲望因为渴望而更加炽热浓厚,她看着那一双离火鎏金的黑金色眸子又涌动起那种令她恐惧的波光,糖莲子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她惶恐难安的看着他,弱弱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含住它” 他将她的小脑袋向身下下压了压,在她耳边不轻不重的说着,那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那声音落在糖莲子的耳中却似五雷轰顶,她脸颊羞辱的红了起来,身子一片僵硬。 “没听懂么,我说 含住它” 他云淡风轻的又说了一遍,目光冷的不近人情。糖莲子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羞辱,她抬手将要朝他脸上扇过去,梵幽螭却已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边看似好心的‘循循善诱’:“第一次不会我可以教你,日后自然能熟而生巧” 第一次她都做不到!……还有日后??!!、 糖莲子泪终于忍不住的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惧怕的不停摇着头,挣扎着想要逃跑,:“我做不到……我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一回生,二会熟”男人不为所动的看着她惊慌落泪,残忍而冷酷的将她拽到自己怀里,邪恶的轻咬着她的耳垂,“习惯就好” “不1我不要!我不要1天激烈发疯似的在他怀中挣扎起来,这段日子里所收到的羞辱折磨在这一瞬间崩溃的倾泻而出,她再也承受不住他冷酷残忍的折磨,她泪水涟涟的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下意识的呢喃“销魂,销魂……你在哪儿……”她实在是太过害怕,下意识的叫起莫销魂的名字,期盼那个杳无音讯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带她走,却没想到她口中呢喃的名字却彻底激怒了眼前的男人,让梵幽螭本已结痂的伤口再度被狠狠掀开,露出伤血淋漓的伤口,也让他怒火中烧。 他原本见她哭叫挣扎的这般厉害,已有些心软,只打算吓唬吓唬她便作罢,却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又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当初就是因为听见莫销魂这三个字,她便偷偷从他身边溜走,哪怕是自己刚刚为她差点废了双腿,放下大殿下那个尊贵无比的身份在三愿石前为她立誓,恳求她为自己留下。 心头的妒火再次一寸一寸熄灭他仅存的一丝理智 ,他大腿一迈,将她从温泉吃中了拎出来,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跪在自己身下,一寸寸逼近那张娇嫩如花的小脸,脸色黑沉如铁,命令,糖莲子却仍是不肯就范的哭着挣扎,眼泪哗啦哗啦的落个不停,“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梵幽螭,你放开我……放开我…………!!” 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撼动不了肩头上的大掌半分,那就像是铁锤一般压在她肩头上,让她难以挣脱,看着那巨物就快要逼迫在她小脸上,她脸色苍白如雪,绝望的看着他,湿红的眸子水汽氤氲,身子抖个不停,:“……不要……不要逼我恨你……呜……”, “恨我?!”梵幽螭目色赤红的冷笑着,抬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俊美的面容宛若索命的厉鬼恶刹,:“你不是早就恨我入骨了么,我也不在乎你多恨我一次!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他手腕蓦然又一狠力,糖莲子即刻痛的皱起眉头,眼中水汽一片,她只觉整个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然而还没等她喘息,那巨物已狠狠进入她因为吃痛而张开的粉唇,硬邦邦闯入那片娇软粉唇中,他按着她的小脑袋,让身下的欲望在她口中进进出出,黑金色的眸子的惬意微微眯起,梵幽螭毕竟是魔族之人,魔族男女,皆对这种事情上格外开放而且欲望浓厚。对待心爱之人,总会花样百出,只为尽情享受鱼水之欢,身为魔族大殿下,虽然能真正得他宠幸的女人并不多,但是却也非没有,那些女人也自然使劲浑身解数以讨他欢心。只是谁也没有小莲子的身子让他如此沉迷。难以自拔。 就在他享受之刻,却忽然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他急忙一把推开她,那上面赫然多了一排小小的带血牙印,糖莲子满面泪痕的趴在地上,脸上红白相加 “你敢咬我?”他怒不可遏的将她粗鲁拽了起来,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对他如此放肆忤逆,他抬手便往她脸上扇了过去,一阵冷风接踵而至,糖莲子瑟缩了一下,闭起眼睛正准备承受想象中的剧痛,然而那大掌却又停在了她凌乱的鬓发之间,男人那黑金色的眸子里竭力压抑着浓浓的怒气,他终究还是不忍对她动手。 乌黑的魔气在他眉宇间越聚越浓,忽而,他冷冷一笑,二话不说的将满脸泪痕的小莲子摁在冰凉的温泉池台上,大手抓住她两条长腿高高提起,一左一右地分架在他肩上,那条青筋暴凸的狰狞欲龙再次野蛮的重重闯入那片生涩淡淡花谷。她眼泪汪汪的痛的再次哭叫起来,却无法阻止贯穿在体内的那把粗大的利剑报复似的在她体内躁动进出。 更可怕的是,那柄利剑还会涨大,还会跳动,烫热的温度似乎要把她五脏六腑几欲融化,射出来的浓精将她肚子都灌得鼓了起来。 直到她迷迷糊糊的被他玩弄的晕过去时,早不知泄过多少次了…… ps:大殿下,你太变态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家小莲子呢!!哼哼!!!!!!强取豪夺,虐身虐心的,小心让你追妻火葬场,怒! 第六十一章她怀魔胎了??!! ‘天狼殿’ 明亮的烛火在大殿内闪烁着。 魔女掌事看着底下的一帮侍女,眯着老鹰似的眸子大声道, “大殿下今晚夜宿在楚君司那边,不回大殿了,你们都退下吧” 糖莲子不由的微微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由轻松了不少,随着那些婢女退了出去,毁了自己的房间。 窗外,一轮血月默不作声的高挂在暗黑色的苍穹之上。 她倒了一盏清茶坐在窗边,看着窗棂上淡淡流泻进来的月光,不由心头怅然,不知道阿筮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销魂,不行,他们一直在锁魂塔里不是办法,一定要想个方法救他出来。她正想的出神,不成想房屋忽而被人撞开,呼啸而来的冷风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还不及转身,就被一个带着酒气的身影抱住了,扑鼻而来的沉木香气和浓烈酒气如烟雾包裹住她。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大殿下今晚不是不回来了么?” “所以,我回来令你很失望?”梵幽螭抬手扣住她肉嘟嘟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那一双黑金色的眸子眸子带着叁分醉意,七分痛意。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句这么咄咄逼人的盯着她, “放开我”她不安地挣扎着,但是男人的力道却反而更重了几分,“昨日才夸你乖巧。今日怎么又倔的像一头牛了!他蛮横的抬起她的小脸,看着她因为吃痛而变得委屈巴巴的神色,那双醉醺醺的眸子渐渐浮现出异样的暗沉, “说你喜欢我” 糖莲子羽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说你喜欢我”他好像真的醉了,那一双染醉的眸子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他埋首在她白皙的肩颈处,眼角发红的低声道,:“你明明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我没醉!!”他突然大声嘶吼,黑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若是你心里没有我,当初又怎么会同意嫁给我?若是没有我,为什么在封印松动时你不逃走反而留下来救我,你不是做梦都想离开这里么?若是你心里没我,你又怎么会瘸着腿跑来告诉我有人在我酒里下毒你要救我?“我……”“你是喜欢我的!是你不敢承认!你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自欺欺人!”“我 “我……我……没有!”她身子猛地一颤,眼眸里泛起一片凌乱的涟漪,她结结巴巴的摇着头,她很想逃离他,逃离他的咄咄逼人,胸口那块巨石压的更沉了,让她难以喘息。 “没有么,呵,好!”梵幽螭眸底掠过一抹煞色。手中白芒略过,一把血刃已出现在他手中,“你想救他是么,好!地牢钥匙就藏在在我的心窝处,将我的心刎出来你就能救你的男人!” 她的手腕被他握的像是就快要断了,男人的眼眸却渐渐“杀了我,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动手!我让你动手!!!” 锋利的血刃抵在他心口上,她惊惶紧张的紧紧握着刀柄,她心口像是有车轮车轮辘辘碾过,痛不欲生,梵幽螭眼眸里一次次被抛弃的痛楚恨怒如同惊涛拍狼让她无法视而不见,一寸寸的凌迟着她,让她泣不成声,浑身再使不出一丝力气,手中的刃‘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哀鸣。 ,她还是还是下不去手,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自己,羞辱自己,强迫自己,逼着她一次次在他身下承欢,可是她还是做不到杀了他。她做不到……她下不去手… “什么?晕倒了?怎么会这样!”梵幽螭风风火火的大步踏入了‘踏云宫”,看着金踏上昏迷不醒的糖莲子,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黑了几份,守在里面的婢女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吭声,还是鬼医咳嗽了一声,不慌不忙开口道,:“恭喜大殿下,喜得魔子”梵幽螭不由愣住了, :“你意思是说她有了身孕?!” “是,卑职为她把过脉,却是魔胎之脉” “魔胎之脉……她坏的我的孩儿!!梵幽螭喜出望外,那多日来阴沉的吓人的脸色终于若骤雨初晴,一瞬间明亮了起来,就连那双黑金色的眸子都变得更加神采奕奕,光华逼人。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主人今日心情大好,纷纷识时务的跟着大声庆贺道,:“恭贺大殿下喜得魔子!!恭贺大殿下喜得魔子!恭贺大殿下喜得魔子” “从今日起魔族上下都要精心伺候,她喜欢中原美味,去人间抓几个厨子来送去膳房,她想吃什么便做什么给她吃,不得怠慢” “是!大殿下!” 翌日。日光明媚的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热闹声来。 “小主,这是膳房送来的‘柜子苏、风露糕、还有金丝小汤圆、脆皮乳鸽……’应 “放那吧”糖莲子靠在窗前,红着眼睛低声道。那婢女应了一声,刚想将那些菜放在桌子上,才发现偌大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珍馐美味,已经腾不出一丝空隙了,而那些琳琅满目的菜肴糖莲子却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小主,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吃一些吧”她劝解道。 糖莲子摇摇头,没说话。 “那……至少把这安胎药喝了吧……”糖莲子还是没动,只是眼圈更红了。 “我说小主,你好歹喝一些吧,不然大殿下来了,我们几个怕是要受罚了……”那婢女无奈的继续劝道。 “为什么不吃?!”恰时,梵幽螭走了进来,也正好听到了这一番对话。 “我不饿……”糖莲子将脸转到窗户外边,闷闷不乐的说道。她那愁云密布,凄凄惨惨的小脸让梵幽螭大好的心情转瞬之间荡然无存,怀了他梵幽螭的子嗣就让她这么委屈伤心么?!多少女人争着抢着想要怀有他的龙种,他都未曾赏赐过半分甘霖,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他脸色一沉,将她粗鲁的拽了起来,烫热的大掌紧紧贴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眉宇间阴煞而霸道,:“就算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饿,我命令你把桌子上的东西乖乖吃掉!” 糖莲子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粗鲁的强迫过,哪怕之前被莫销魂囚禁在血鬼崖,他也未曾像梵当然很他脸色一沉,将她粗鲁的拽了起来,烫热的大掌紧紧贴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眉宇间阴煞而霸道威胁,:“还是你想我现在就去地牢里告诉筮坞戍这个喜讯!” 糖莲子面色顿时煞白如纸,她慌张的摇着头,眼睛红红的结结巴巴道,:“不,不可以说……” “那就给我好好吃饭!” 梵幽螭冷着脸命令道。 糖莲子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梵幽螭,只能满腹委屈的的赌气坐在桌子旁,一边味同嚼蜡的咬着口中的包子,一边气苦落泪,见她这般,梵幽螭更是怒火中烧,俊容梵幽螭面色早已黑如铁碳,那些婢女们都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糖莲子却似浑然不觉,只是低头呜咽着啃着包子,豆大的泪珠从她圆嘟嘟的脸蛋上不时滑落下来。忽然,一只大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冷不防的吓了糖莲子一跳,她还没反应过来,桌子已被男人暴躁的一把掀翻,哗啦咣啷满桌子的珍馐美味,金银玉盘砸落一地,发出刺耳嘈杂的声音,那魔侍们吓的纷纷跪在地上,颤抖着道,:“请大殿下息怒!” 梵幽螭黑沉着脸,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不发一言的抬腿走了出去,只剩下糖莲子僵僵坐在桌子前面色雪白…… 深夜。糖莲子坐在湖边,手中的淡粉色光芒在手心里渐渐凝聚,她目光含泪,那凝聚着灵光的手掌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起起落落了许多次,却最终还是下不去手,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泪连连而落,她还是做不到亲手打掉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她下不去手……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梵幽螭知道自己怀有身孕时,那眼眸里的欣喜和开心,宛若孩童……若是杀了这个孩子,是不是就等于再狠狠伤他一次…… 这段日子,她知道梵幽螭同样痛苦,那双黑金色的眸子里明明那么残虐冷酷,可是她却又总能看到那眼眸深处的伤痛落寞,。还有怕被遗弃的恐惧和忧虑,太多复杂的情绪像是解不开的绳索一样紧紧捆绑缠绕着他们二人、让他们两都快要窒息而亡。 回忆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眼前的河水似乎倒映出无数个梵幽螭的脸,好的,坏的,温柔的,疯狂的,暴躁的,高傲的、卑微的、疯癫的、渴求的,爱而不得…… 她恍惚间想起他初遇梵幽螭那日,她正被魔兵追着狼狈逃窜,误打误撞的摔在他怀里,那人矜贵高傲,器宇轩昂,篝火鎏金似的眸子淡淡注视着她。高傲之中带着一丝淡漠。是他救了她,她失去记忆,漂泊异乡世,孤独无依,是他陪着她。让她一个人不会那么孤零零,冷冰冰…… 当初,她承诺了她不该承诺的誓言…… 到如今,又该如何了结…… 一颗珍珠似的泪珠滚落到袖子上, 罢了,罢了,这孩子就当做是她还给他的所有恩情,从此再不相欠。 ps:哎呀呀,他们两个怎么越写越虐了,怎么肥四~! 第六十二章瓷千声要成亲 梵幽螭见她孕吐的的厉害,那一向高傲矜贵的面容终究是难免关心之色,嘴上却是凉凉道。:“你不是已经生过一个么,怎么反应还这么大?”糖莲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痛快的回呛道,:“难道生过一个便不准人孕吐了么!” 她怀阿萸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也许是小阿萸从娘胎起就乖巧懂事,再加上有筮坞戍精心陪伴左右,她很自然的便将阿萸生了下来。,但是现在,也许是这魔胎之气太过强大让她难以承受,不止这些日子孕吐不停,就算是半夜这魔胎也不停在她腹中滚动,让她夜难安寝,似是有两只小脚丫在她肚子里无聊的一踢一踢的,想要叫娘亲起来陪他玩。糖莲子自然也是被他这没日没夜的折腾弄得喜怒不定,烦躁不安。 “风雨崖边长了一种草,吃了可以减轻孕吐之苦,我去让人采些回来”他好心的说道。 “不敢劳烦大殿下,大殿下要的不过就是这胎儿平安无恙就好,至于我难受不难受,又有什么关系”梵幽螭见她赌气似的将脸扭到一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轻声道,:“我何时说过这种混账话,你难受了我又怎么会好受?” “我……哎呦!”她还想说什么,却又忽而捂着肚子痛叫了起来,梵幽螭急忙凑身过去,伸手覆在她肚子上,神色难免紧张起来,:“他又踢你了?!” 见她忍痛点了点头,梵幽螭眉峰拧了起来,对着那肚子里的孩子训斥道,:“臭小子!你在里面给我安分些,不准总是欺负你娘亲!否则,待你出生时我定把你提起来打屁股!” 他黑金色的眸子泛着缱绻波光,微微弯着身,大掌温柔的覆在她凸起的小腹上,那柔和暧昧的语气让人还以为那是一对极为恩爱的夫妻。糖莲子却心口蓦然一颤,这一段日子梵幽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来没有对她温柔过,不是冷言冷语嘲讽不断,便是凶蛮霸道,不顾她哭叫哀求残忍将她压在身下一遍遍不停地疯狂索取,让她都快忘了曾经那个温柔忍让的梵幽螭是什么样子。糖莲子心中愈加委屈,她眼泪汪汪的一把推开他,含着泪叫道, :“走开,不要你假好心!”之前是谁把她害的这么难受的,又是谁害的她现在受这种罪,又想到自己肚子一天天打了起来,可是自己始终无法下狠心去打胎,若是被阿筮和销魂知道她肚子里怀里别的男人的娃,会不会气的一同写下休书要休了她?!她越想越害怕,心中五味陈杂,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呜大哭了起来,“地上这么凉,你一会又喊肚子疼了!快起来!”溟皎眉头无奈的紧锁着,想要将她拉起来,谁想到她竟似突然力大如牛,怎么拽都拽不起她,又担心太过用力而伤了她,“不要!我就不要起来!”她任性的哭闹起来,像是个小孩子在闹脾气,她既然已经哭了起来,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轻易停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摸着袖子哭闹不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张小脸哭的花里胡哨。梵幽螭揉着被她吵闹的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自从她怀里身孕,性子越发像个孩子,又恢复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任梵幽螭软硬兼施都不管用,只有等她自己哭累了,没劲了,才慢慢停下来。 魔域其它女人生孩子似乎都是一个很轻松的事情,还没有哪个女人如她这般……喜怒不定…… 梵幽螭又软语轻哄了一会,仍是不管用,正一筹莫展之际,忽而听到一个娇声细语传来,:“大哥!她这是怎么了?” 梵幽螭回眸看去,正是自己家的小妹,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孕吐的难受发发脾气而已,你帮我劝解劝解她” “原来是这样啊!”琉璃笑眯眯的点点头,蹲在糖莲子身边,温暖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她冰凉凉的手指,甜甜笑道,:“刚怀有身孕是有些难受的,我娘亲怀我时候也是难受的很,过个把月就好了”糖莲子抹去了眼角泪水,低着头没说话,有外人在,却是不再闹了。 “对了,大哥,你们给他想好名字了没有?叫什么?” “却是想了一个……”梵幽螭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糖莲子,目光温柔征询的问道,:“……叫赤熠如何?” 糖莲子羽睫颤抖了下,随即目光湿红的将脸扭到一边,未置可否。 “炽火如焰,熠熠生辉。大哥,好名字!”琉璃深表赞同的连连鼓掌.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要和龙神大人成亲了!”琉璃一脸开心的说着,满脸瑰丽的晚霞,似乎有万千光芒落在她的脸上,闪耀的让人挪不开视线。“什么!你要和瓷千岁成亲?”糖莲子忽然蓦然睁大眸子。无比震惊的看着琉璃。 琉璃笑眯眯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我喜欢他,自然要和他成亲,更何况本公主还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要对他负责!” “叁妹,你当真想清楚了?婚姻大事并非玩闹!”梵幽螭微微拧了拧眉头,黑金色眸子暗暗沉沉, 琉璃点点头,斩钉截铁的道,:“我想的很清楚!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这也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救他?瓷千岁他怎么了?”糖莲子紧张不安的问道,这段日子她被梵幽螭囚在殿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神色复杂的梵幽螭,继续焦急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你快告诉我!瓷千岁……瓷千岁他到底怎么了?!” 见梵幽螭沉着脸不发一言,琉璃打破了沉默,“魔域结界将破,为了维护魔域的安全,父王将龙子炼化成毗卢彤剑,瓷千岁便用魔火日日淬炼焚烧,那火上有魔焰巨毒,他们若是不同意,神元气便会被吞没。肉身腐烂消亡,我只能救出瓷千岁从通天塔上救下来,至于其他人我也爱莫能助” 琉璃笑眯眯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我喜欢他,自然要和他成亲,更何况本公主还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要对他负责!” “叁妹,你当真想清楚了?婚姻大事并非玩闹!”梵幽螭微微拧了拧眉头,黑金色眸子暗暗沉沉, 琉璃点点头,斩钉截铁的道,:“我想的很清楚!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这也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救他?瓷千岁他怎么了?”糖莲子紧张不安的问道,这段日子她被梵幽螭囚在殿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神色复杂的梵幽螭,继续焦急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你快告诉我!瓷千岁……瓷千岁他到底怎么了?!” 见梵幽螭沉着脸不发一言,琉璃打破了沉默,“魔域结界将破,为了维护魔域的安全,父王将龙子炼化成毗卢彤剑,瓷千岁便用魔火日日淬炼焚烧,那火上有魔焰巨毒,他们若是不同意,神元气便会被吞没。肉身腐烂消亡,我只能救出瓷千岁从通天塔上救下来,至于其他人我也爱莫能助” “他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寝宫,只要我与他成亲,行了夫妻之礼,让他成了我的男人,父王就不会再伤害他!”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 “不行,你不能去!”还在吃着飞醋的梵幽螭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为什么……!” “大哥,就让她去吧,只是见上一面,她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她是瓷千岁心中很重要的人,我也想得到大哥你的祝福,所以今晚我的婚宴,只邀请你们二人!” “叁妹,你如此胡闹若是父王回来知道……” “就算父王知道,也总还有大哥你护着我对不对!?大哥一定不会让父王惩罚我的,是不是?!”琉璃撒娇的一笑,一边拉起梵幽螭,一边拉着糖莲子朝着自己的寝宫飞奔而去。 鸾羽宫里。 华丽丽的帷幔垂落而下,锦绣的床榻上用银锁缠着一个男人,他神志不清,似在结节中沉睡着,半边俊美,半边瓷裂的面容上冷若冰霜,却又俊美如画。他双手都被桃红色的妖绫紧紧缠住,动弹不得分毫,身上亦是挂着重重银色锁链,神志不清。 “瓷千岁……!”糖莲子惊讶不已,她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想要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可是还没触及到他的身体,便被一阵雷霆的结节震出几步外, “小心!”梵幽螭将她拉入怀中,搂着她的腰肢牢牢禁锢着她,不让她再冲过去。 “放开我!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瓷千岁!” “我虽然允你来看他,却没准你碰他!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你不准碰!”琉璃脸色冰冷了下来,潋滟的眸子里散发着充满占有欲的霸道的冷气,他们魔族兄妹性子还真是极为相似。 “他现在根本就是神识不清!你怎么可以这样强迫他娶你!!!”糖莲子还想要挣扎着冲过去,却被梵幽螭禁锢的动弹不得,梵幽螭看着糖莲子再次紧张起来的神色,脸色沉冷下来,眸底乌云密布,她这么焦急又是为了瓷千岁,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冥界和魔界本来各不相干,互不相扰,大家都过着平静的日子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挑起纷争?害的这么多人流离失所,血流成河,那么多人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孩子,就因为你们的野心,你们知不知道到底伤害了多少人!” “够了!你别再骂大哥了!魔界攻打冥界时,大哥也曾劝谏阻拦过父王,可是父王一意孤行,又有二哥趁机旁敲侧击,父王根本不理会大哥劝阻,这场战争又岂是我们能左右的!!就连是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大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琉璃……别再说了……”梵幽螭轻声打断她、 “不!我要说!!!”琉璃目光坚定的直视着糖莲子,掷地有声,:“当初若非我大哥救你,你早就死了,更不可能和你那两个男人团聚!你扪心自问,自从你和我大哥在一起,他哪里亏待过你?我大哥素来性子高傲,目无下尘……那些魔族的女人们做梦都想要能得到大哥一眼垂青,但是他却偏偏喜欢上了你,他为了你委曲求全,争风吃醋,煎熬痛苦……这些你都装看不见吗!你知道他闯进禁地救你出来后,被父王罚了五百戒鞭的惩罚么!!你若不信,就扒开他的衣服看看,他后背到现在都满是鞭伤!!” “……”糖莲子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眼泪在眸底越聚越多,心中却不由想起来,这些日子他纵然是强迫她欢好也从不褪下自己身上衣物,难道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到那些鞭伤。 “你在魔域举目无亲,漂泊无依的日子,是我大哥一直陪着你,护着你……可是你恢复记忆后就要和他恩断义绝,都说我们魔族女子冷心冷情,我看你也丝毫不输我们半分!” “够了,叁妹!我让你别再说了!” 梵幽螭怒声打断他,脸色陡然间暗沉了下来。眉宇之间隐隐有雷火游走。 “你看,大哥又在护着你了~”琉璃似是轻笑了一声,回眸看着神识昏迷的瓷千岁,目光留恋痴迷的盯着那张倾国容颜,淡淡道,:“你们的事我管不着,我的事你们也不必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他平日最不喜欢妖魔近身是么……呵呵,我知道他是神龙之子,身份尊贵,至高无上,最讨厌的就是我们这些邪魔歪道,我也知道你与他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喜欢你,可是我有办法让他爱上我,因为……我并不比你差,他爱上我只是时间的问题……” 见糖莲子默然不语,她又高傲的扬了扬头,宣誓主权的说道,:“我让你来也是要让你知道,这个男人从今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待我们行了夫妻之礼后,我们就是夫妻,任何人都不可以拆散我们” 她从杯子上拿起两盏酒杯,一杯喂入瓷千岁口中,一杯自己含笑饮下,随即如释重负的笑了,脸上又恢复了少女般那明艳动人的笑容, “你们走吧,带我们行完周公之礼,我自会一一解开他身上的枷锁” 说罢,便似有一阵狂风吹过,吃的糖莲子无法睁开眼睛,她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一直往外推,待那阵风消散,她和梵幽螭已经在鸾羽宫外的那一片苍术林中。 夜色寂静,树林里面一片岑寂,只有淡淡的月光流泻在他们并肩而立的肩头。 “走吧,我们回去吧……” 梵幽螭打破了沉默,拉着糖莲子的手朝林子外走去。 一路人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走了多久,还在心中隐隐担心瓷千岁的糖莲子忽然脸色一白,膝盖一软,站立不稳的跪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如雪、 “怎么了?!” 梵幽螭紧张的探身看去。、 “我肚子好痛……” 糖莲子紧紧捂着小腹,额头上冷汗淋漓。粉唇微微哆嗦个不停,:“疼,好痛……” 她整个身子都冷的厉害,仿佛掉入冰窟一般。止不住的不停发抖。 “我带你去看鬼医!” 梵幽螭心中顿时一紧,他长臂一拦,将糖莲子抱在怀里,神色匆匆的朝着鬼医住处大步迈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长夜将醒(1) 深夜露重,房门被人急匆匆推开,一个修长高贵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的沉檀香气和一身寒重的夜露。 “大殿下!你今晚不是不回来了么……”小翠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梵幽螭不由有些吃惊。 “我何时说过不回来?”梵幽螭微微皱了下眉头,目光朝着毫无动静的帷幔深处看了一眼,似是在朝着里面的人解释着什么,“不过是与魂沏长老商讨了些魔族事务耽搁了时辰,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方才凋匕还在门口嚷嚷着说什么大殿下今晚会留宿在她们夫人那里,还对小主诸多讽刺挑衅!” 小翠性子直率,快人快语的说道,眼见梵幽螭的眸色冷了下来,紫衫急忙偷偷对小翠试了个眼色、 “连我的是非也敢搬弄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梵幽螭那双黑金色的眸子里燃起簇簇火光,神色泠然的朝着紫衫淡淡道,:“让水魔卫把凋匕的舌头拔下来,把她给我扔进血尸河!” “是!大殿下!” 紫衫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小翠也赶忙跟着走了出去,毕竟浑身散发着渗人寒意的大殿下可是没人敢接近的。 梵幽螭虽然性子高傲而冰冷,但是并不会对魔族子民并不会滥伤无辜,狠毒严苛,前提是不要让他动怒,毕竟平时不动怒的人发起火来总会让人心惊胆战。 房门被轻轻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烛火摇曳,他轻轻掀起珠帘,朝着帷幔侯娜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娇小身影走了去。 他以为她睡着了,便轻轻走过去,将她把身上滑落一角的被子轻轻盖住。床上人还是没动,他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大掌轻轻覆在她的肩头上,声音低沉而温柔, “小莲……” 肩头上触手的彻骨冰冷,让他蓦然眉头一紧,他探身去看,才发现糖莲子的小脸白的吓人,额前的碎发早已被冷汗浸湿。她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冰潭之中,脸颊边满是未干的泪痕。粉唇上血迹斑斑,全是密密麻麻的牙印,都是因为不肯叫出声而忍痛咬出来的,见她仍是紧紧蹙眉,死死的咬着血迹斑斑的嘴唇不松口,他心口早已心痛不已,脸色冰寒的怒声道,:“不准咬!” 见她不肯听话,他只能用力掐住她的下颚,让她松口,糖莲子痛极了,不管不顾的便狠狠咬在了擒住自己下巴的那张大掌,顿时血流如注,。糖莲子却也不松口,只是发狠似的紧紧咬住他的手,眼泪如决堤的江水噼里啪啦的噼里啪啦的咋落下来,与梵幽螭手上的鲜血混到一处,泛出苦涩腥咸的味道…… 梵幽螭却也不说话,只是一手任由她泄愤似的咬着,一手缓发出强大的魔阳之气。轻轻覆盖在她的小腹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腹部那昏天暗地的疼痛终于缓缓消退,她精疲力尽的松了口,那大掌上早已鲜血淋漓,斑驳的血痕繁根错杂的流淌下来,正如他们之间爱恨难明的幽晦纠葛。 “我是因为有事耽搁才会晚来一个时辰,你别信那个贱婢说的话……” 梵幽螭眉头紧紧拧着,满是心疼的看着她血迹斑驳的唇瓣,声音温柔歉疚的低声解释着,他伸出那只未被咬伤的手想去轻拂她的唇瓣,却被她转头躲开了,她目光氤氲着湿红的水光朝着窗外看去,轻轻打断了他的话, “我困了,想睡觉了……” “好,那你睡……我在这陪你……” 梵幽螭决定的事,她自是改变不了,她也没有再与他争辩,身子一滑,重新缩进被子里,身后似乎响起悉悉嗦嗦的声音,身后似乎躺下来一个身影,随即自己的身体忽而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紧紧贴住了,他轻轻环着她的腰,谁也没有再说话。 沉夜将尽。 一个月后。 魔域的冬天,也会下雪,很厚很厚的雪,片片鹅毛大雪从天际间滚落下来,簌簌扑面。 殿内,生着炉火,暖融融的,倒是不觉得冷。 梵幽螭将泛着紫光的手掌从她隆起的腹部收了回来,温柔拉起她的手腕,将一串黑金色的手串戴了进去,,在她耳边仔细叮嘱, “魔界边域战火频生,焰族不停进犯,我明日要去焱鬼森谷帮父皇平乱,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我在这‘落岩珠’里注入了魔阳之气,你只要戴着它,便不会腹痛难忍,难以入眠” “嗯” 糖莲子点点头,转眸去看外面簌簌飘落的雪花。冥界是不会下雪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下雪了,她记得以前在天山时也会尝尝下雪,她记得在天山和师父第一次遇到筮坞戍的时候,是那一场春雪刚刚消融。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走神,梵幽螭黑金色的魔眸里略过一抹暗芒,他勾住她的下巴让她重新面对自己,那双似燃着簇簇火焰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眸,他揽着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薄唇贴近她的耳畔,炙热的气息一寸寸喷吐在她脖颈间,声音霸道而充满磁性, “待我归来之时,我们便举行大婚,我会娶你做我的皇妃,给你一个名分,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儿被人指指点点,说叁道四” 糖莲子身子蓦然一颤,她惊慌失措的抬起清泉似的眸子,看着他眼眸里那令人窒息的霸道,她脸色发白的的摇着头小声道,:“我……我不需要名分……这样很好……” 梵幽螭似是冷笑了一下,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容她躲闪抗拒的霸道吻在了她唇瓣上,随即,长指摩挲着那微微红肿的唇边,眯着充满占有欲的黑金色的眸子,不容质疑的看着她, “不,这样一点也不好!我需要名分,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你夫君,你要履行我们之前未完成的约定,待我征战归来之时,嫁给我。就如同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一样” ~~~~~~~~~~~~~~~~~~~~~~~~~~~~~~~~~~~~~~~~~~~~~~~~~~~~~~~~~ 梵幽螭离开之后,糖莲子的行动自由了很多,她也曾偷偷用法术探寻过莫销魂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她也想偷偷去‘地牢’边徘徊过,可是那边守卫森严,她根本难以进去。更窥探不到里面半分消息, 纵然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想不出丝毫办法。 她也曾见过瓷千岁一次,那是他和琉璃在一起,也不知道琉璃到底对他用了什么幻术,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也不记得任何人,,只是对着琉璃时才会笑起来,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恩爱,可是她却觉得那不像是真正的瓷千岁,他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她想过去一探究竟,可是琉璃根本不肯给她这个机会,她还没走过去,琉璃便已经拉着瓷千岁走远了。 这一日,她正如往常一般,在花园里逛了一圈,想回到自己房中,理清这些日子繁琐的思绪,忽然觉得肚子又是被一只小脚踹了一下。 这些日子,肚子里的小魔子日益长大,也越加调皮不安分了。 糖莲子有些无奈的轻轻抚摸着肚子,小声道, “熠儿,你安分些吧……” 这名字梵幽螭只跟琉璃提起过一次,虽然当时并未理会梵幽螭看向自己的征询目光,但是糖莲子却记住了,她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所以四下无人时。她便会轻轻叫他‘熠儿’,那魔胎似乎也能听懂娘亲是在唤他,所以便会踢蹬几下小腿,似是在与她说话。 突然,寂静无人的花园里,不知从何处窜出几个侍女,而他们身后正是夫人。 “糖莲子,好久不见” 冷冷笑着,目光却格外阴毒嫉妒的看着她隆起来的小腹,如毒针一般刺在她身上。 糖莲子没有说话,只是不安的垂下眸子,转身想要朝自己住处走去。 “给我抓住她!” 随着一声令下,几个魔女大步上前将小莲子摁在了地上,跪在了夫人面前。 邪笑着走到糖莲子面前,在她脸上抬手重重扇了两巴掌,冷冰冰斥骂道,:你是什么下贱身份!有什么资格怀我们魔族子嗣,更不配为魔族绵延子嗣! 糖莲子目光湿红的看着她,小脸上一片倔强的挣扎着,:“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阿莱,把那一碗东西拿过来!” “是!” 很快,那个侍女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液走了过来。 “把这个药给这个小贱人灌进去!” 夫人冷色道,飞扬跋扈的脸上满是阴毒。 “不要,放开我!!!” 糖莲子自然明白那是什么,她脸色发白的拼命挣扎起来,母性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肚子里和自己朝夕相处数月的那个无辜小生命,她拼命挣扎着,清泉似的眸子浮出慌乱之色,:“你们这样做……大殿下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别拿大殿下来威胁我!”她话刚说完,便又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一缕血丝顺着糖莲子嘴角落下来,那娇嫩的小脸上一片红肿。下巴被人用力掐住逼迫她仰起头来,充满辛辣苦涩的黑乎乎药汁朝她口中灌了进去。 她哭着挣扎,但是双手被人紧紧抓着,肩膀也被人死死按住,下巴还被人紧紧掐着抬起来,任由她怎么拼命挣扎都逃脱不掉禁锢,那腥苦的药汁顺着她被迫张口的粉唇被猛烈地灌了下去,她如瀑布的青丝被 紧紧抓着逼迫她仰起头来将那些药汁吞入肚中,喉咙处那药汁流淌过的地方尽是灼烧似的痛,似是生怕除不掉这腹中孽种,她们一连给她灌了叁大碗乌黑药汁,才将她粗鲁的一把推在了地上。 糖莲子瘫软在地上,面色如雪,腹中传来阵阵剧痛,仿佛刀割似的疼痛让她难以自制的痛叫了出来,更让她恐惧的是身下似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一汪鲜红的血从双腿间汩汩涌了出来,很快便染红了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裙…… 她眼泪不知不觉的滚落下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小翠和紫衫是在后山的山洞里发现了下半身都是血,昏迷不醒的糖莲子的,她们二人吓坏了,急忙叫来殿内两个魔卫将她抱了回去。 糖莲子在大殿内昏迷了叁日才醒过来, 只是一醒来便又失踪了,整个魔域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还是找不到糖莲子。 也恰在此时,宫里传来大殿下凯旋归来的消息。只是那深情并没有一丝喜悦之意,反而目光阴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成一头吃人的野兽,山雨欲来的眸子里雷电交加,似乎酝酿着足以摧毁一切一阵狂风暴雨。 “我之前是如何交代你们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一群废物!” 梵幽螭黑金色的宽广衣袖一挥,顿时那墨玉纯金镶嵌的麒麟桌应声而碎,哗桌子上的东西咣当咣当的碎裂一地。 “当真是她自己打掉了胎儿!?” “是!那一碗她说累了,让奴婢们去休息,奴婢们便照着吩咐退下了。没想到小主竟自己偷偷跑到了山洞里,还打掉了大殿下的骨肉…………”紫衫和小翠已经被夫人的人抢先一步喂食了‘失魂丹’,她们所说的一切都是按着夫人之前所教。 “没错,被我们从山洞里带回来那一日她还哭着说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再与大殿下您有丝毫纠缠!一切都是……大殿下的一厢情愿……” 小翠也跟着缓缓道。 “殿下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那两个魔卫” 紫衫又道、 那两个魔卫点点头,“没错,大殿下,一切正如紫衫所说” “滚!都给我滚下去!”梵幽螭一声怒吼,一双黑金色的眸子怒火炽热,熊熊燃烧着,身上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心惊胆战的阴煞之气,滚滚黑气从他眉心散发出来,似乎要残虐的吞噬毁灭一切。没人发觉他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隐着疯癫的血红。 也恰在此时,一个魔卫走了进来,:“禀大殿下!人找到了,就在后山的石洞外……” “人呢!?” 梵幽螭眸子掠过一抹让人无法看清的波光、 “大殿下有令,将人带进来!”那魔卫朝着门外大声道。 很快,便见一身白色衣裙,神色木然的糖莲子被带了进来,她神思有些恍惚,迷茫的看着四周,似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现实还是在梦境。只是那张小脸一片雪白,眼眶红红的,尽是憔悴之色。 “你去了哪里?” 梵幽螭阴郁的眸子里压抑着着熊熊怒火,冷沉沉问道。 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石洞里醒来,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还是昏沉沉的,让她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而朦胧,难辨真假、 然而梵幽螭却已丧失了所有耐心,他粗鲁的拽住糖莲子手腕,将她用力拖拽到自己面前,目光阴鸷的逼视着她,:“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见么?!” “好痛!!放开我!!”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只觉骨头仿佛骨头都要碎了,她红着眼睛想要挣脱,他却蓦然一用力,顿时彻骨的痛让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渗出额头,脸上愈加惨白。 “痛!你也会知道痛是什么感觉么!” 他手上的力道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又加重了几分,手腕仿佛上刑似的痛苦让她眼眶一片通红,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浑身因为剧痛而微微发着抖。 梵幽螭昔日眼眸中的温柔再次如潮水般急速退了下去,又涌现出那令糖莲子恐惧不已的的癫狂和嗜血残虐,高贵英俊的面容上阴寒而又冷厉,眼尾处一片通红,:“你明知道我有多在意你,你明知道我有多想你生下这个孩子,为什么要打掉他!!!!??我只是离开几日,你便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打掉他!!怀着我的孩子就让你这么屈辱?!这么不堪忍受么!糖莲子!!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难道你的心真的是铁铸石做的么!!!” “为什么!!你说话!!回答我!!!为什么!!!!!” 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强迫着她要一个答案,糖莲子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面色苍白如纸的噙着泪,忽而,她猛地一低头,一大口鲜血呕在了他墨金色的衣襟处,便宛若绽开的暗红色梅花,触目惊心! 梵幽螭目光一怔,还不及说什么,糖莲子又是一大口鲜血呕了出来, “小莲子…………!” 梵幽螭神色顿时一滞,心口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剑,钻心的痛,他急忙抱住小莲子,想查看她的伤势,她已无声无息的昏倒在了他怀里。 “还不去叫鬼医来!!!!” 他失神的紧紧搂住怀里那瘦弱的身影,朝着众人怒色道。 :是!大殿下! ps:大家新年快乐!我不想虐的,我想年前虐的,奈何一直抽的我登不上来!!!小莲子和大殿下真的是太让人心疼了! 第六十四章长夜将醒(2) “鬼医,她为何还昏迷不醒,到底怎么了” 梵幽螭忧心忡忡的看着面色煞白的糖莲子,皱眉追问道。 “大殿下还是趁早为这女人准备后事吧” 鬼衣淡淡收回手,事不关己的说道。 :你说什么?!她不过是小产而已,何以会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殿下当真觉得她只是小产而已,未受重伤么!我却觉得她伤的很重,她之性命已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鬼医到底何意?不妨直言” 鬼医不再说话,只是伸手衣袖一挥,糖莲子的身体上方便印出一朵彼岸花的元神,只是那彼岸花却毫无生机,已呈枯萎凋零之姿,唯有三四片花瓣孤零零,摇摇欲坠的长在花枝上。 梵幽螭见状,不由大惊失色,他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这一抹残花 :“怎会如此?!我曾见过她的元神,那时这彼岸花娇艳欲滴,生机勃勃。为何如今却枯萎凋零这这般地步!!?” “这女人虽然外表看似无恙,却心结难解,抑郁成疾,伤极元神,照这彼岸花元神来看,这心病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似是由来已久,她似乎一直沉浸在两种互相矛盾的抉择之中,难以自拔,抑郁难舒,日日煎熬,才会逼的元神之气衰败,枯萎凋零” 梵幽螭紧紧拧着眉头,沉默了良久,方缓缓道,“可以有解救之法?” 鬼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心病难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解开她的心结,或许还能再多活几日……” “多活几日?!难道不能彻底痊愈?!” :她病的太久了,这元神衰败已无法逆转,也无法阻止,更何况这女人丝毫没有求生意识……只想一心求死” “一心求死?!” “哎……对她来说,也许清醒过来就是最大的折磨……我只能施法延缓她花瓣凋零的期限……”他们言谈之间,又一片花瓣掉落下来,“大殿下切记,这彼岸花元神上只剩下四片花瓣,每脱落一片,她身体便虚弱一分,待这些花瓣彻底粉化之时,她便会魂飞魄散,华为云烟消散……” “……!!!!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治好她!” “大殿下,心病还需心药医……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注定难得善终……”鬼医捋着胡子又重重叹了口气,忽而抬头问道,:“大殿下当真相信那一碗打胎药是她自己服下的?” 见梵幽螭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鬼医缓缓朝外走去,:“老身先去取方煎药了……”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一个药童端着一碗走了进来,朝着梵幽螭行了一礼,:“殿下,这是师父派我送来的药……” 梵幽螭正抬手摸着糖莲子滚烫的额头,:“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 那药童把药端了过来,看了一眼脸蛋烧的红彤彤的糖莲子,:“师父说那堕胎药毒性剧烈,想来定是要体内毒气作祟,服过药应该就会好了” “知道了,我来喂她,你先下去吧” 他端起那一碗药在唇边吹了吹,舀了一勺喂给她,谁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入口中,原本昏迷的糖莲子却忽而反应极大的挣扎起来,似是收到了什么惊吓,苍白的脸上粉泪莹莹,闭着眼睛不停哭着叫道,:“我不要喝堕胎药!你们放开我!!”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呜……” “小莲子^” “不要,走开……放开我……我不要喝……幽螭,梵幽螭……” “我在这里!!我在!!别怕……!!”梵幽螭心痛不已的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她不停发抖的身子,大掌轻扶着她的后背,安抚的在她耳边不停道, :“我……回来了……不会有人伤害你……我在,我在这里……” 他看着神志不清,像是深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的糖莲子,心如刀绞,他后悔昨日不该如此粗鲁蛮横的对待她,不该青红皂白的错怪她,则骂她……那样她也不会被自己逼成这般地步。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相信糖莲子会自己喝下打胎药,他只是想听她亲口否认,亲口告诉他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他想听她说她在意他们两人的孩子。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想要好好保护她,却偏偏又总是让她不停受伤……为何她在自己身边,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痛苦…… 梵幽螭抬手轻轻抚摸着她憔悴不堪的苍白脸颊,眼角渐渐潮湿泛红,似有什么东西在那黑金色的眸子里不停熄灭,碎裂……如此悲伤…… “留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痛苦么,痛苦到不想活,一心求死么……” 他失神的呢喃着,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想要好好爱她,只想要她如他们初见之时那般乖乖巧巧,开开心心的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却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 自己与她来说,当真那么残忍么…… 十日后。 糖莲子体内的毒终于解了,烧也退了,身子也在服用鬼医配制的药后慢慢恢复了些许元气,只是她越来沉默寡言了,甚至不会笑了。只是不哭不闹,神色麻木的呆呆坐在房间里。 梵幽螭也没再踏入她的房间一步,只是又换了两个侍女精心伺候着。 那一晚,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由起身,站在窗外朝着窗棂外随意张望过去。只是一眼,她却不由愣住了。 寒霜似的月光下,那个玉树临风,绰约风姿,容颜高傲矜贵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院子里的一棵树下,树上开满了白花,开的璀璨而又轰轰烈烈,宛若覆着一大片香雪。 白色的花树下,梵幽螭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了,单薄的肩头和发上都笼罩着一层寒霜,他今日只穿了一件绣着金边的白衣,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身后,只用一根墨色细带随意束着,两缕龙须顺着额头软软垂落在他的肩膀上,那人身上没了一身戾气,竟然让人觉得难得的温和,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死气沉沉,眼神空洞而苍凉。 他伸出手抚摸着树上挂着的一个淡红色的木牌,眼尾处氤氲着湿红的水汽,眉眼凄伤,静水流深,似乎流淌着无法断绝的酸涩苦楚。 糖莲子只看了一眼,便仿佛是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她猛的缩回身子,后背紧紧依在身后那堵冷冰冰的墙上,不敢再探出头去多看一眼。她抬手紧紧捂着嘴,那本已干涸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连绵不断的掉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 那木牌子是一个月前,他们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挂上去的,上面还刻着‘熠儿’的名字。 那一晚,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却始终没有跨进她的房间,她也没有再走出去一步,只是衣着单薄,泪眼朦胧的坐在地上,直到东方渐白、。 日子就这样不声不响,如流水一般又过了十日、 那日午后,糖莲子如往常一般靠在窗棂边神色麻木的昏昏欲睡,却忽而婢女朵沏唤醒了, “小主,大殿下请你去‘春雨阁’” “我身子不舒服,不去了” 糖莲子闭着眼睛,懒懒淡淡道。 “大殿下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若是小主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糖莲子乌黑色捷睫毛微微颤动了下,许久,方缓缓睁开了那双清泉似的眸子…… ~~~~~~~~~~~~~~~~~~~~~~~~~~~~~~~~~~~~~~~~~~~~~~~~~~~~~~~~ 她坐在亭子里,闻着微风送来的草木香气,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好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亭子下有一汪小小的碧绿池潭,几只鱼儿正在水里自由自在游着。 她不由苦笑了一下,这些鱼儿似乎都比她自由自在,快乐的多。 一双炫纹墨靴出现在了她眼前,黑金色的衣袍在风中轻轻摇曳,带着阵阵异香、 梵幽螭看着她。眼前的女子似乎变了一个人,还记得他初见糖莲子时,她虽然正狼狈逃命,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是却格外鲜活,生机勃勃,就像是春日绚烂绽放的小野花,生机盎然,不屈不挠。 她失去记忆时的那段岁月,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她那么烂漫可爱。笑起来眼睛就会弯成一对月牙,偶尔还会淘气抓弄他。生气起来,也会瞪圆了眼睛和他争执不休,受委屈了就孩子气似的哭个不停,非要梵幽螭百般哄让才肯原谅他。 可是现在呢……她像是只剩下了躯壳,麻木,冰冷,一日一日的凋谢枯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自己。 似是有一把重锤一下下敲打在他心口,让他心潮翻涌,每一下都痛彻心扉,太多错综复杂的情绪纠缠在心底让他备受煎熬, 他猛然将她一把拽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紧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碎在怀中,揉进骨头,融入血液,让她永远永远都属于自己,无法离开自己。 糖莲子呆住了,但是顷刻间便用力挣扎起来,可是男人却将她更深更紧的摁进那个充满异气的胸膛,耳边传来男人干哑涩然的声音,似乎在微微发抖, “再让我抱一会儿,我就放你走……”他勾唇惨然一笑,声音格外沙哑,脸色惨白至极,眸底一丝光彩也没有,只剩下一片黯然寂沉。 她吃惊的抬起头来,因为是自己听错了,那清泉似的眸子触碰到他的目光,却不由凝住了,这个男人眼尾湿红,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痛,眉头紧锁,苦涩在口腔中缓缓蔓延,似乎没说一句都分外艰难, “我会送你们离开魔域,去须臾岛,那里魔域和冥界之间的阴阳之地,父皇无法干涉,你们留在那里会很安全,筮坞戍……也会在那里等你” “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她像是做梦一样,明明自己渴求的就在眼前,却不敢相信。 梵幽螭苦笑着叹了口气,眼底流淌出一抹冰冷的忧伤痛色,:“……是我错了……我不该强迫你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强求什么,我放你走……记住,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不要再记得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 “……大殿下……” 糖莲子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觉得看着他落泪,看着他那压抑苦痛,昏沉如墨的眸子,她的心口很痛,痛的喘不过气,她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最初,那么多的爱恨纠葛,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幽螭……” 他锁眉低声道,目光留恋的看着眼前这张桃花似的小脸上,眸底波光灰暗难明。 糖莲子忍不住低下头,眼泪涟涟而落,那一段什么都记不得的日子,她真的爱上了梵幽螭,也曾想过和他白头偕老…… 可是,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爱他,不该再对这一段感情有什么妄念,可是她却还是会在意他的生死,还是无法在紧要关头牺牲他的性命打开魔界封印,还是会为了他伤心难过而心痛,还是做不到真的恨他,还是会舍不得打掉他们的骨肉,还是会对他心软…… 她压抑着这种感情,不停地想要逃离梵幽螭,因为她知道不可以……不可以对不起筮坞戍和莫销魂,他们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她好不容易,跨越生死才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她不可以失去他们…… 她不可以这么贪心……她怎么可以这么贪心?!这也是她的心病所在,她好像每一天都活在这种煎熬里,不得解脱…… 梵幽螭捧起她泪水涟涟的小脸,双目湿红的看着她,容颜又恢复了让人难以亲近的倨傲之色,眼底的痛楚宛若被风雪覆盖,凝结成冰,他抿了抿薄唇,高傲的仰着下巴,似乎又变成了初遇时那个一身贵气逼人,目无下尘的大殿下,只是他眼角的湿红若雪地里的鲜血,红的刺目惊心, :“也许你说的没错,是我们相逢太晚……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惜的,反正像你这种姿色的女人在魔界一抓一大把,性子却比你乖巧的多,反正我很快就会忘了你……就好像你从来没出现一样……!从此刻起,我还你自由,我也不会再爱你,你也不需要再留在这里,你给我走的越远越好,永远永远都别再出现在魔界! 糖莲子乌黑纤长的羽睫沾满了清泪,半响,方微微垂眸,噙泪小声道,:“……谢大殿下成全……” 面前人似乎停顿了片刻,突然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下巴被人猛然抬起来,她还及反应男人炽热的唇已霸道强势的倾覆而下,他的手紧紧扣在她的腰肢上,似是是要将她的腰肢掐断,那吻攻城略地,充满了令人窒息、毁灭一切的疯狂吞噬和掠夺·,炽热的交缠索要,似乎要将她蚕食殆尽。 她承受不住的想要拒绝,直到肩头上被什么湿乎乎的东西砸湿了,一滴,两滴,三滴……。 男人的身子似乎在不受控制的微微战栗,心如刀割,痛彻心扉的泪滴砸落在她的肩头上,让糖莲子呼吸蓦然一窒,身上最后一丝理智和力气也彻底失去了,她软绵绵的依偎在他怀里,那覆在自己下巴上泛着苍白的骨结的手指微微发着抖,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蔓延至嘴角的泪,明明他那般疯狂霸道的吻着她,她却能感觉得他身上的痛楚从四肢百骸接踵而来,仿佛有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将他的心脏一寸寸的割成粉碎。将他也撕裂成粉碎。 她流着泪轻轻握住了他那微微发颤的手指,乌黑的睫毛下滴滴泪珠也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绵延在他们交缠的唇齿间,似是最后的诀别…… 再见了,梵幽螭………… ps :呜呜呜…………泪奔…………糖莲子终究还是要走了~~~~~~不想她走,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巫师大人和莫销魂啊,要不你们三个在一起吧…… 第六十六章青子矜的杀意 93pe.com 须臾岛。 、风雪之中,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乌黑色的衣袍在风雪中幽幽飘动,神色清诡而疏离,墨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扑打在那张清谲沉默的面容上,一只眸子乌黑如墨,一只眸子眸底黑中透着斑驳的暗紫色,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头上和肩头上已经覆着一层厚厚的雪。 “阿筮……!”她看着那似乎阔别了几百年几千年的容颜,终于忍不住满腹的辛酸委屈,哭着扑进了那阔别已久的怀抱中。 那深沉,清凉,却又似乎容纳着她的一切的怀抱,若山林里的青山,亘古不变的温柔和可靠。 “小莲子!”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处,他搂的那么用力,似乎要将她的骨头都摁断了,迟迟不肯松手,:“我……好想你……” “阿筮…………” 她依偎在他怀中,闻着他怀中传来的那熟悉的清冷如雾的雪松香气,眼泪不由自主的绵绵而落…… ~~~~~~~~~~~~~~~~~~~~~~~~~~~~~~~~~~~~~~~~~~~~~~~~~~~~~~~~~~~~~~~~~~~~~~~ 人间。夲伩首髮站:712t.com 凤阳城。金朝雾、青子紧、阿萸和司羿一路躲避追兵,去荆洲和卷云舒汇合,卷云舒怕他们路上拮据,特意想法命人送了一大包碎银子来,这些银子无疑是雪中送炭,金朝雾见了这些碎银,立即喜笑颜开,当天便和阿萸他们一起去了一家清静些的酒楼,又点了一些好酒好菜。 这一阵子以来,他们风餐露宿,日夜赶路,如今难得的可以暂时休息,几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金朝雾更是叫来了小二让他奉上店里最好的酒要与司羿举杯对饮,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是个逃犯。 “你是生怕自己不够招摇么?” 青子矜冷冷斜瞟一眼他,开口提醒道。 “哈!怕什么!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金朝雾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仰头引尽杯中酒,他本就生的十分好看,尤其是那一双浸满春色的桃花眸子,光华流转,引人遐思,再加上那潇洒风流,雍容华贵之姿不由引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阿萸不安地朝四周看了一眼,也提醒道,:“咳咳……青叔叔说的没错……苑主,还是低调些好……” 唯有司羿没有说话,只是一边默默低头喝酒,一边防备似的暗暗握紧放在身旁的火红彤弓。 金朝雾却充耳不闻,只是笑眯眯的喝着酒,几杯下肚后,又拿着木筷瞧着酒杯笑吟吟的吟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子矜那本是持着茶杯的手蓦然一抖,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渐渐凝聚成一片清冷寒潭,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张画像。然而那人悦耳动听,似带着三分醉意的声音扔不绝如缕的传入耳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如三月兮……” 青子矜宛若被雷劈中一般僵硬坐在原地,眼前之人的声音和数百年前那个人的声音在耳边交织更替,如梦如幻,似是缱绻悱恻,情意绵绵,又似含着无尽的苦涩黯怨,不得解脱……… “青叔叔……你没事吧?” 阿萸看着青子矜突然之间变的惨白的脸色,急忙问道。 “没什么……我没事……” 青子矜摇了摇头,垂眸慢吞吞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才发现茶水已凉透了。 “来,吃个鸡腿,你呀就是太瘦了!看你脸色白的吓人!” 金朝雾笑着夹了个鸡腿放到青子矜的碗里。亲切嘱咐道,:“多吃些,咱们银子多的是!” 青子矜没有拒绝,只是夹起鸡腿,浅浅咬了一口、他并不太喜欢吃鸡,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鸡腿倒是味道还不错、 “这个桂花糕也好好吃!”阿萸一边吃着手里的桂花糕,一边往司羿碗里也夹了一块,“司羿,你尝尝~·” 青子矜看着她那贪吃的样子,不由淡淡笑了,,:“你这贪吃的样子和你娘亲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他眼眸深处似乎在追忆什么,暗暗闪过一抹惆怅,几百年前,他们几人也曾这般热热闹闹的坐在一桌一起吃晚饭,糖莲子那丫头没心没肺的笑笑闹闹,筮坞戍就那么静静陪着她,神色温柔,而那个人则眯着他那醉醺醺的桃花眸子则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趁机占自己便宜,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 以前日日相对,只觉得他们吵闹不堪,十分呱噪,只想自己去寻个清净,可可如今物是人非,他这一向冷心冷情的人却开始不由自主的怀念……听说在人间,只有老人才爱回忆过往,莫非,是因为自己也老了么……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动筷?” 金朝雾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忽而从他身体一侧响起,他微微一惊,便看见那人也是一双醉眸,笑眯眯的看着他,似是有些奇怪,:“是菜不合口味?” “不是……”青子矜收敛心神,微微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却只是夹了几口青菜。 “总吃这么清淡有什么意思,这西湖醋鱼和秋桂蟹都是人间美味,尝尝看?” 金朝雾撇了一眼他白米饭里那清寡的绿菜叶,嫌弃的摇了摇头,醉醺醺劝道。 “鱼肉剔刺麻烦,蟹肉去壳后手上总有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青子矜冷着脸,皱了皱眉头。他喝了一口清茶,便朝着远处那空蒙蒙的远山望去。那一身青衣如烟如雾隐没在夜色中,再加上那张如画中仙般清绝遗世的面容,让人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他真的只是从天上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金朝雾却暗自腹诽道,说了这么多,一个字,懒。 他虽然这么想着,却是夹起来一块鱼肉仔细剔了刺,放在了青子矜碗里,不顾他惊讶的目光,他已经又大大咧咧的拿起一只蟹腿剥了蟹壳,放在了他碗里,随口笑道,:“难得来人间一趟,不尝尝这些美味,实在可惜” 青子矜身子一僵,那清绝冰凉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埋头认真剥着蟹壳的金朝雾,迟疑了片刻,还是轻声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我么……” “是啊……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却是很讨厌你……”金朝雾似是没醉,又似是醉了,那双带着撩人春色的桃花眸子里面闪烁着潋潋波光,将剥好的蟹肉放在他碗里,又自顾自的去剔鱼肉上的刺,漫不经心似的说道,:“……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一见你就觉得烦闷,想让你离我远远的…………可是日自己久了,又觉得你好像也没那么惹人厌……更何况你还救过我几次,……若是你性子不那么古怪,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朋友” 青子矜轻轻说着,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冰冷若寒露的声音也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一抹自嘲的神色从那双玉石似的眸子里若流星般闪逝而去。 “当然!!只要……” 金朝雾忽而抬手在青子矜肩膀上爽朗拍了两下,脸上虽然笑着,目光却是无比深邃认真,:“你不再把我当真你那什么故人……” 他们又走了半个月,终于在东榆城城郊的一座破庙里和卷云舒汇合了。 “朝雾!这一路行来,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白梅花树下,那一身淡蓝色衣袍,模样温柔儒雅的贵公子紧紧握住他的手,眉眼之间尽是浓浓的思念和关切,还有隐隐担忧,他在外逃亡那么久,卷云舒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有如此佳人在此苦盼,我又怎敢受伤让佳人难过落泪?” 金朝雾眯起那春色无边的眸子旁若无人朝着卷云舒的缱绻一笑,那张风流天成的面容在夜色中宛若一坛陈年佳酿惹人沉迷。 卷云舒那白皙的面容不由红了红,看了一眼众人,轻斥道,:“出去逃亡了一阵子,性子怎么也变了?苑主……反倒看上去越发轻浮?” “轻浮?”金朝雾乐呵呵一笑,凑近他雪白的耳畔边,暧昧厮磨,:“只是有些想你而已……我们可是足足有三个月未见面呢,云舒,想不想我?” 他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索爱的意味,磨的人心里痒痒的,卷云舒俊颜不由更红了,但是他毕竟有外人在,他还是在意些身份面子的,不由将金朝雾整个人往后推了推,轻声道,:“你这人儿……端的没个正经” 金朝雾最爱看他被撩拨的脸红,脸上笑意渐浓,正死皮赖脸的还想蹭上去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后一阵冰冷至入骨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卷云舒循声看去,便见那一身青衣如雾的身影站在白梅树下冷冷的看着金朝雾和自己,那宛若寒涧的目光似乎带着幽幽凉凉的杀意,他整个人都似乎散发着寒气,将周围的一切都凝结成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卷云舒微微敛了敛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朝着他们拱手,温文尔雅,又极为客气疏离的行了一礼, “多谢诸位一路护送金苑主,有劳各位了” 阿萸看了一眼青子矜,却只见他目色凉薄漠然的别过脸去,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得忙道,:“滇王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卷云舒却摇摇头,忧心忡忡,:“父王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听探子回报,各路杀手一直对你们穷追不舍,想来一路走来比我想的还要艰辛,辛苦司羿大人了……他日如有需要云舒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区区小事,无需挂怀” 司羿随意摆摆手,不卑不亢道。 “还有青公子,有劳你这一路照顾他……” 卷云舒回身又对着青子矜行了一礼,神色温恭,彬彬有礼,但是青子矜脸色却冷的像是一块千年寒冰,从他看见卷云舒那一刻起,他的面色就冷的吓人了。他就那么目色幽寒的看着卷云舒,眉眼之间冷意重重,有那么一瞬间,阿萸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杀意从青子矜身上散发出来,她急忙看向司羿,果然司羿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警觉的握紧了手中那把射日彤弓。 卷云舒却似什么都没发觉,依然暖洋洋的笑着,十分温柔,还是金朝雾重重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大家奔波一日,也都累了,不如找个地方早些休息吧” 卷云舒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已找好了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大家随我来” ~~~~~~~~~~~~~~~~~~~~~~~~~~~~~~~ 深夜。 阿萸走到青子矜房间门口,有些不放心的敲了敲他的门,小声道,:“青叔叔……” 她敲了几声,却没有人来开门,只听到几声压抑的呻吟声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 她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急忙推开门闯入进去,果然一开门便看见青子矜跪在地上,青丝散落,似乎被什么痛苦狠狠折磨,那张如画清绝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阵阵魔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青叔叔!!!!” ps:青子矜会学会吃醋了,冷心冷情的男人一旦吃起醋来,也是很可怕的说~~ 哎,爱情果然让仙人堕入凡尘啊~~~ 第六十七章与白泽的交易 深夜。 阿萸走到青子矜房间门口,有些不放心的敲了敲他的门,小声道,:“青叔叔……” 她敲了几声,却没有人来开门,只听到几声压抑的呻吟声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 她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急忙推开门闯入进去,果然一开门便看见青子矜跪在地上,青丝散落,似乎被什么痛苦狠狠折磨,那张如画清绝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阵阵魔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伏在桌子上,额头上冷汗淋漓而下,衣衫凌乱,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青绿色妖邪之气,眉心之处黑青色的印记若隐若现。尤其是那一双清玉似的眸子,时而乌黑,时而诡红,极为诡异,似乎被什么东西在疯狂吞噬。 “青叔叔……你怎么了?这是……被魔气反噬了么!?” “出……去,……我……没事”青子矜模糊不清的说着,似在是品名压抑着体内什么汹涌而出的东西。 “青叔叔……”阿萸担心的想要上前一步,却见青子矜目光闪过一抹诡异的绿芒,衣袖一挥,将她整个人甩出了门外,紧紧关上了房门。 “青……青叔叔!!!” 阿萸在门外担心的拍带着房门,里面却是再没了动静,只是有浓浓的黑绿色妖魔之气从房间内不停飘散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察觉到浓重魔气的司羿赶了过来,盯着青子矜紧闭的门扉问道。 “青叔叔他好像被那个魔丹反噬了,可是他不让我进去……” 阿萸忧心忡忡的说着,小脸一片焦急。:“司羿,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帮青叔叔” 司羿敛起眉头,仔细想了片刻,有些为难,:“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我曾在‘降妖司’李那本古籍中看过,好像有一种草叫‘火灵芝’,可以涤净体内魔气,只是这火灵芝只有在湘水南畔才能寻见”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找火灵芝,以青叔叔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去找火灵芝,我给苑主留一封书信,就说你有急事要回降妖司,我与你同去!” 阿萸正出神想着说辞,就忽而觉得头顶被手指警告似的轻敲了一下,语气似是责备, “又让我陪你撒谎?” 阿萸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朝着司羿伸出手指头轻轻摇了摇,璀璨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似有一抹流火在他乌黑的眼眸中闪过,浮现的波光一瞬间晃花了她的眼睛,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去找火灵芝!”。 一个月后。 南水湘畔 一身青木灰色长袍,袍角绣着百花图案的姿容慵懒随性的翩翩公子正躺在树上优哉游哉的睡着午觉,完全无视站在树下的一男一女。 ‘白泽大人!你就帮帮我,告诉我火灵芝的下落吧,青叔叔很需要他!” 阿萸低声下气的的求着树上那身姿慵懒,翘着二郎腿悠闲地一晃一晃的男人,神色无奈,她和司羿在南湘水畔哭寻多日都找不到火灵芝的踪迹,恰好司羿想到白泽千百年来一直栖息与此,一定知道火灵芝的下落,所以他们特意来这岁枫林里找他,可是求了他半日,他却一直推三阻四,丝毫没有答应的意思、 “好像之前还有说我肤浅无聊,自以为是,嚣张的令人讨厌,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你……!”阿萸撇了撇嘴,求助的看向司羿。 司羿敛眉沉吟了片刻,目光锋锐的看向白泽,:“怎么说我们也有几百年的交情,我也曾帮你解决过不少麻烦,只是让你帮一个小忙而已,并不过分” 白泽无所谓的懒洋洋笑了,又慵懒的闭上眼睛,还随手摘下一片叶子盖在脸上遮住了树杈之间散落下来的阳光,在叶子底下困意重重的缓缓道, “交情是我与你的交情,又不是和这个女人的交情,莫非她是你家娘子?” “你……你莫要胡说!” 司羿板着脸,神色严肃,“女儿家的清白岂能随意玷污” 白泽嗤笑一声,在树上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青白色的白兰流苏从他修长的腰际上垂落下来,飘荡在她身前,便闻到真真沁人心脾的白兰香气、 “既然不是你家娘子,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明明那人气质亦是清雅如兰,但是慢悠悠吐出来的话语却让人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阿萸气红了脸蛋。 白泽懒懒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的审了伸懒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道,:“大爷我要睡一会,小丫头,去去去,别扰人清梦!” 说罢,就闭了眼,任由阿萸怎么唤他都不理会。 “司羿!射他!” 阿萸有些着恼,失去耐心的回头嘟看向司羿。 司羿眸光微闪,似乎有一抹流光在空中闪过,那燃着火苗的弓箭眨眼之间便朝着树上优哉游哉的男人射了过去。 树上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眼睛,白绿色的纱袍在空中灵巧躲过耳边飞掠而来的飞箭。 “司羿!你疯了!” 脸边的凉意让他仍是心有余悸,漆黑如墨的眸子掠过一抹怒色。 “醒了”司羿淡淡收回手中彤弓,面无表情的说着,面色毫无愧疚之意。 “你……!”白泽一时气结,冷冷瞪着他、 “白泽大人现在应该一点也不困了吧,我们来谈谈正事!”阿萸眯着眼睛甜甜笑道。 “懒得理你们!”白泽冷着脸说完,身影闪过一抹白光消失在了林子里。 只是谁也没想到,三日之后,百般抗拒的白泽竟然会主动来找阿萸和司羿。 “你真想要火灵芝?” “当然!”阿萸忙不迭的点头。 ‘好,若是你帮我甩掉那个麻烦纠缠的女人,我就带你去找火灵芝’ “要怎么帮?”阿萸迷茫的眨眨眼、 “自己看吧,你最后都背下来,照着做便是! ” 白泽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随意朝她扔了过去,随即青白色的身影轻飘飘跃上树去,悠闲地将手枕在脑后,摘下一片树叶盖住那双琉璃璀璨的眼眸,轻轻哼起小曲儿~,额头上白金色的羊犄在阳光下闪烁着琉璃波光。 “这……!” 阿萸为难的看着那上面一条条列下的条件,脸颊不由一阵腾红。 “不行!” 司羿站在阿萸身后看着那上面一件件近乎无耻的条件,脸色暗沉的握紧手中彤弓一口回绝,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隐隐泛着 “我又没问你……” 白泽一把推开神情严肃的司羿,堆起笑容揽住阿萸肩膀,笑呵呵道,:“小丫头!只要你按照我写的这么做,帮我甩掉那个烦人的女人,我就给你火灵芝,别说是一棵火灵芝,就是十只、二十只也没问题!” “真的?” 阿萸虽然皱着眉头,但是却已心动。 “真的!真的!我白泽神君可从不骗人!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 第六十八章修罗场 夏日的南湘水畔边,十分炎热,热浪滚滚 画舫之中,那一身清白衣服的男子正仅为亲昵将少女揽在怀里,时不时摘下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喂入少女口中,连山笑容格外温柔宠溺, “小阿萸,葡萄甜不甜?” “唔……嗯,甜……” 阿萸费力的吞下他喂过来的葡萄,暗暗揉了揉吃的圆溜溜的肚子,小声在白泽道,:“别再喂了,我吃不下了~~”这一上午,她已经被他喂食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水果糕点,撑得她都快要直不起腰来,她想起身走走,却被他搂的近乎喘不过气来,她不舒服是想要挣开,谁知白泽却将她腰肢按的更紧了,他冰冷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额头也轻轻抵在她的眉心处,一副深情款款的摸样,含笑暧昧的在她耳鬓间厮磨:“别动,她在船顶看着呢” 阿萸在心里暗暗叹气,只得极力忍耐着男人亲昵举动,若不是为了火灵芝,她真想把眼前这得寸进尺的男人一脚踹进水里,一阵清风拂过,掠起淡淡的丁香花的香气,这香气不由让她想起了空烟寐,那一年也是初夏,他们曾一起泛舟湖上,湖边很多卖菱角的姑娘,他们还买了几个回来,空烟寐坐在桌前将剥的干干净净的菱角喂人她口中,菱角淡淡的清香在唇齿之间缠绵,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清闲平静的时光,只是一眨眼便又是一年时光……她不由又想起那人晦暗颓败的目光,看着那清风霁月似的面容上隐隐浮现的枯寂幽暗,若深渊一般无法窥测。 她心口某个地方又隐隐作痛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夜深露重的时候还咳的那般厉害……她正这么想着,冷不防唇被人突然吻了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阿萸刚想要狠狠将他推开,却被他抢先一步抓住了手腕固定在身侧,另一只手还得寸进尺的褪下了她半边衣衫, “喂!你够了吧!!” 阿萸娇嫩的脸颊早已染上了一层胭脂色,她恼羞成怒的小声在他身下挣扎抗议, 白泽身子却重重一压,将她的身子紧紧抵在身后的柱子上,朝着她暗暗使了个眼色,低声商量道,“做戏做全套,那丫头鬼精着呢,大不了我一会多赔给你一株火灵芝” 阿萸从白泽的肩头上偷偷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黑衣女子正一眨不眨的站在船顶上看着他们,她蹙了一下眉头,仍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讲价还价,“叁株!” “成交~” 白泽微微勾了一下唇,青白色的身影再次贴了上来,温凉的唇再次贴上了她的脸颊,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下滑,如果不是他嘴毒了些,又性子傲慢,不说话的时候,他也算是个翩翩美男子,气若幽兰,姿容俊秀,不知道为什么,她眼前仿佛又倒影出那白色戴着面具的身影,床底之间的缠绵亲吻,,此刻都像是一把突然长出来的刺狠狠扎在她的心口上,她眼眶不由渐渐湿润了起来,原来这么久了,她还是忘不掉他……哪怕他一次次让她遍体鳞伤…… “呼……那麻烦女人终于走了,可累死小爷我了!!” 身上的重量陡然间消失了,白泽一边飞快往后退了几步,一边警觉地朝着四周确认似的看了看, 白泽后知后觉的注意到阿萸眼眶红红的,似是很伤心的样子,不由立即皱起好看的眉头,神色不悦的的盯着她道, “哎?你怎么哭了……小爷我风华绝代姿容绝世,还是上古祥瑞神兽,纡尊降贵被你这么占了这么大便宜都还没哭,你这丫头委屈什么?” 阿萸没心情和他斗嘴,只是抹了抹眼泪。 白泽审视了她一眼,挑着眉头不确定的问道,“我……方才弄疼你了?” “……” 阿萸摇摇头。 “那你哭什么?” 白泽奇怪道。 “没什么事,不用你管” 船已缓缓靠岸,她起身踏上甲板,朝着岸上走去, 白泽一路跟着她上了岸,忽而,他抓住她的手腕,一片淡淡白光从手腕处淡淡闪现。 “你干什么?!” 阿萸一惊, “原来是为了那个男人……” 白泽扬了扬眉头,随即得意地朝着阿萸炫耀似的道,:“司羿难道没告诉过你,神兽白泽最擅读心之术,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我” “你!你怎么能随便读人心思呢!你太过分了!”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张小脸气的微微发红,怒瞪着眼前笑的一脸随心所欲的男人。 白泽不以为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明的眸子里似带着一片清凉凉的夏风,睿智而洒脱,:“男人如衣服,既然不合身就索性扔了,再买一件新的便是,何必耿耿于怀” 见她仍是郁郁寡欢的样子,白泽拉起她的手腕,:“好歹你也算帮了我一次,走,我带你去看些好玩的去~~” ~~~~~~~~~~~~~~~~~~~~~~~~~~~~~~~~~~~~~~~~~ 湘水南畔边,有一个热闹的名为花岭郡,百姓富足,民风淳朴,十分热闹,今日正举行社火表演。 县郡里到处挂满了红灯笼,张灯结彩,阿萸和白泽走在主街道上,路两边摆满了各种小摊儿,吃食、玩具、手工艺品、千罗百布,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个是什么?”阿萸指着某一处,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好奇问道。 白泽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扬起眼角道,:“是‘梅花汤饼’,也是这里人人爱吃的小食,是用梅花、檀香粉和成面团,做成梅花形状,再用鸡汤熬煮,香气扑鼻,鲜美非常,要尝尝吗?” 阿萸自然听的心动,连忙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那边走,白泽却故意拉住她,打趣道,:“方才不是还说肚子撑得吃不下?这么快就又饿了?” 阿萸脸微微红了红,甩开他的手,径自朝着那卖‘梅花汤饼’的小摊走去。 那“梅花汤饼”果然如白泽所说一样,鲜美异常,入口甘醇,还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她忍不住胃口大开,足足喝了两碗,才被白泽硬拉着走了。 “快来,快来,社火表演开始了!” 一听这热闹声响就知道是今天的重头戏来了。果然,他们刚挤入人群,视线里就出现一只规模庞大的队伍。阿萸眼睛睁的大大的,晶莹的的睫毛忽闪忽闪,聚精会神的盯着身穿五颜六色风俗服装的社火队伍。 队伍的最前方,是由一辆人力车拉着的一面巨鼓,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汉子手持两个鼓槌,一下又一下的卖力敲着。中年汉子的脸上和身上,都流着明晃晃的汗珠。蒸发之时,浑身都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如同冒火般的热情。 锣鼓队过后就是刚才看到的高跷队,有男有女,有大人,还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儿,脸上都被抹的千奇百怪,站在上面昂着头,神气扬扬。 之后便是风旗、舞狮、驱祸把式、关中秧歌等一连串当地习俗的队伍。 耳边百姓们惊呼、喝彩鼓掌声不断,阿萸也不由的被眼前热闹的气氛所影响,跟着使劲鼓掌喝彩,娇嫩的脸蛋上笑颜如花,不由朝着拉着白泽青白色的衣袖兴奋叫道, “白泽!你快快那个小狮子好可爱!。” “你看啊,他嘴里会喷火!好厉害!”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也好看!!!!” 白泽唇角噙着笑,时而点头附和着,忽而,最后面几个年轻男子各手持一卷冲天鞭快速跑来。 “去灾辟祸,来年好光景!” 他们嘴里大声喊着,然后直接将鞭炮在地上一滚。 刺啦啦,火红的鞭炮眨眼就铺满了街面。 火柴点燃引线,噼里啪啦的炮声轰然炸响。众人欢呼声变更高了! 随着人流涌动,社火的队伍渐渐朝前方去了…… “是不是很好玩!?” 白泽动作潇洒地理了理被众人挤的有些凌乱的墨发。得意洋洋的看着阿萸。 阿萸开心的点点头,一双眼睛水亮亮的,脸蛋如河边的蔓蔓水草,清恬而又乖巧。 恰时,旁边又传来一个大叔的吆喝声,他身前摆着套圈的物件,笑眯眯的招呼着人来人往的客人们。 “那只小灰兔,好可爱~” 阿萸目光不由停在那个笼子里那只毛茸茸的小兔子身上。白泽轻飘飘看了一眼那小狐狸,便走过去微笑着给了那大叔一块银子,那大叔立即乐呵呵的递了一大把套圈递了过去,白泽却手段优雅的摆了摆手,只接过叁个圈,随手一扔,直接套中了阿萸看中的那只小兔。 “套中了!” 阿萸惊喜的叫道。 大叔乐呵呵的打开兔笼,抓着兔子耳朵将那小灰兔揪了出来,朝着他们递了过去,“恭喜二位,这兔子灵性的很,长得也好看!我在山上为了抓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阿萸连忙接过那毛茸茸的灰兔,动作温柔的抚摸着它,那小灰兔呢倒也丝毫不怕人,反而趴在她怀里好奇的东张西望,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果然好看的很,阿萸脸上不由也浮现起明媚笑容。 “现在开心了?走吧,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 白泽勾了勾唇角说着,便拉着阿萸又前面走去, 他们又在镇子上逛了一会,今日天气有些炎热,恰好不远处有个茶舍,他们二人便打算进去喝盏茶歇歇脚, “我跟你说,你别看这茶舍不大,里面的‘白竹酿’可是上品,离开了这里,你可再没机会喝……”白泽一边大步流星的带着阿萸走入茶馆,一边不忘回头说道,那人朗若清风,笑容明月,身上还带着一阵白兰香气,仪表超凡,刚进茶馆便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白泽似乎早已习惯了众人仰慕的目光,甚至颇为享受这种惹人注目的感觉,他优雅笑着朝众人点了点头,便找了一个靠窗的清雅位置正想要让她坐下,却发现阿萸正愣愣站在原地,目光不知所措的看着茶馆角落的一个方向,小脸渐渐苍白。 “你怎么了?” 他顺着阿萸视线看过去,便看见角落里静静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纵然天气炎热,他身上仍是裹了一件厚厚的雪貂大衣,面容惨白而病恹,半张冷冰冰的面具覆在那张瘦削的俊容上,目光若山间潮湿的青苔,阴暗而湿冷。他骨节突出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壁,面无表情的看着阿萸,分辨不出是什么情愫。 白泽只看了他一眼,便已猜出了他的身份,毕竟他不久前还对她用了读心之术,所以要猜出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白泽眉眼间暗暗掠过一丝波茫,轻咳了一声,紧紧握住阿萸的手,大刺刺的走过去,正坐在在了空烟寐对面的那张桌子上。 还在发愣的阿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想要站起身,奈何腰肢却突然被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惊惑的转过头看他,便看见他眯着笑意盈盈的眸子温柔看着他, “我看这个位置不错,娘子,咱们就坐这吧!” “你胡说……” 阿萸面颊发红的刚想要争辩,却被白泽往怀里重重一拽,就这么被他锁在怀里,任由她怎么挣扎却都挣脱不开,偏偏那人还一副笑眯眯的温柔神色,:“小阿萸怎么害羞了,是这里外人太多不习惯么,我们不是素来如此亲近的么!” 他说着,又暗暗朝着阿萸使了个眼色,阿萸虽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却不想配合他胡闹,她心里很乱,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碰见空烟寐,只是……为她一看见空烟寐就心里酸涩痛楚,难受的很,……她甚至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不想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小二,给我来一壶“白竹酿’” 白泽云淡风轻的朝着那小二笑着道,随即又翘起二郎腿一把揽着阿萸的肩头,颇为挑衅的看着对面那冷沉沉的阴暗目光,扬起弧形好看的下巴,不悦的眯起眼睛,:“喂,,小爷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女人,不准说,不准看,不准碰” 空烟寐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角浮出一抹幽诡嘲慢的笑容,面具下那双阴暗枯寂的眸子宛若深渊一般望不见底,他重重咳嗽了几声,低头倒了一盏茶,那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微微轻扬,有些沙哑的声音即使炎炎烈日下,依然觉得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 :‘……咳咳……阿萸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咳,……不但会逃跑了,……咳咳……还学会找野男人了……咳咳咳,倒是我之前小瞧了你……咳咳……’ “什么野男人,我可是他光明正大的夫君,我们可是拜过天地拜过高堂的,相比之下你更是个野男人,哦……不,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像是个游魂野鬼……” “……白泽!!” 阿萸忍不住小声制止他,她正想反驳他自己何时与他拜过天地拜过高堂的,就被他在腰上重重掐了一下,她腰肢一酸,不由惊叫了一声,清纯的小脸顿时染上了晚霞之色。 空烟寐看着那一身青绿色的衣裙,恬嫩乖巧,清纯稚嫩的少女满面通红的缩在那个男人怀里,一双娇嫩的眸子水光盈盈,带着清纯又无辜的媚态,那双枯寂阴冷的眸子顿时闪过一抹幽幽鬼火,捏着茶杯的手指渐渐露出苍白的骨结。 “我哪里说错了么!?句句肺腑,字字属实啊~” 白泽似是无辜的扬了扬眉头,俯身俊容贴近她的小脸,笑若春风的脸上一副深情温柔的样子,:“阿萸何止讨人喜欢,还让人念念不忘呢,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叁秋……” 阿萸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肉麻不已的样子,不由重重掐了掐他胳膊,目光疑惑的小声嘀咕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空烟寐冷冷将脸转过去,望着小楼下的如烟柳色,眉眼之间的寒意纵然在炽热的阳光下亦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寒霜,似有万千魑魅魍魉在眼中斑驳的阴影下暗涌不休…… 忽而,一个暗影匆匆走了进来,不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便见他面色微微一变,冷声道,:“我们走” 说罢,再未看他们二人一眼,转身而去。 “哼,这就被气走了,你怎么会喜欢上那张男人?!” 白泽不屑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语气满是嘲讽。 ps:所以空烟寐的克星是白泽,哈哈哈哈……被气死了! 也算是给我家小阿萸出口气! 第六十九章跪下来求我(限) 回去的船上,白泽一边咬着着手中的李子,还一边不忘在阿萸耳边喋喋不休,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会喜欢那个男人呢,看他这一脸病入膏肓的样子,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 阿萸低垂着眼睫,看着脚下的碧绿波水,心中不由随着一圈圈泛起的涟漪而更加凌乱。 “嫁给他你是想要守活寡么,你到底看中了他什么,那张脸么?” 白泽百思不得其解的的靠近她,一边津津有味的嚼着果子,一边神秘叨叨的在她耳边道,:“你知不知道他面具下那半边脸可是已被火烧的……” 阿萸身子蓦然一颤,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心烦意乱的朝着他叫嚷道,:“你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会儿,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品头论足!” 白泽被她骂的一愣,随机皱眉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我这是劝诫你别傻乎乎的被那个男人骗了!我可告诉你,那个男人冷血无情是没有心的,你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说够了没有!!我不用你劝诫!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人了!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教训我!!!” 阿萸本虽然大多数时候是性情温顺的,但是真的生气起来便会变得凶悍起来,她本就因为空烟寐而心情烦乱,偏偏这个没有眼色的白泽一直在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虽然心中对空烟寐有怨,有痛,可是却始终听不得别人说他半个不好,尤其是白泽那不管不管的畅所欲言,每一句都像是刀尖一样狠狠扎在她心口上,让她心口处一阵阵的抽痛,她胡乱朝他发了一顿脾气,待船靠了岸,她也不理会一直等候在岸边的司羿,红着眼睛冲进屋子里了,任由他们怎么叫都不肯开门。 “她这是怎么了?你们走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司羿紧锁眉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不由奇怪问道。 “哼!也就你受得了那丫头,小爷我好心劝她别被坏男人骗了,她不但不领情还将小爷我臭骂一顿,简直是不可理喻!” 白泽被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碰了一鼻子灰,心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去,他黑着一张俊脸翻身上了旁边的大树,慵慵懒懒的躺在树枝间,斜瞟着那扇门故意大声道, “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哼!!” 半夜,阿萸忽而被一个噩梦惊醒,梦里火光冲天,成片的火灵芝早已被燃烧殆尽,纷纷化为灰尘,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缓缓行走在在火光之中,清瘦阴暗的影子在火光中不断的被拉长宛若从地狱深处走来的魑魅魍魉、 ;”啊!!” 她惊叫着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层层冷汗浸透了她的春衫,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知怎么,她脑海中忽而闪烁出一个人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俊容,还有那张深渊般昏暗冰冷的眸子。 她心中不由一紧,抓起衣服便急匆匆的冲出了门外。 院子里,夜色正浓, “白泽!!醒醒!!别睡了!别睡了!!!” 在草垛间睡得正香的白泽被猛然间摇醒了,他困顿的睁开眼睛看了阿萸一眼,又懒懒的翻了个身,背对着阿萸极为不满的嘟囔道,:“真是倒霉,怎么梦里都能看见这磨人的丫头!” “白泽!!别睡了!!火灵芝可能出事了!你快告诉我火灵芝到底在哪?白泽!!!!白泽!!!你别睡了!!!!” 阿萸着急的晃着他的身子,在他耳边大声喊道。 白泽不堪其扰的捂住一边快要被震聋的耳朵,怒气冲冲的睁开那双清凉漂亮的眸子凶狠的瞪了阿萸一眼,随即便粗鲁的将她重重推开,又懒懒的闭上眼睛,不耐烦的道,:“大晚上的能出什么事!去去去,一边去!!!再打扰大爷我睡觉,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是的,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火灵芝着火了……我们快去看看!” “你这女人真是疯了,不过一个梦而已就闹得人睡不成觉,我才懒得理你!” “你……!” 阿萸见叫不动他,只是无奈的看着司羿,:“司羿……” 司羿自然了然,他冷冷拿起弓箭,想也不想的便朝着白泽的后心射了过去,与此同时,白泽近乎在一瞬间腾空而起,随手抓住身边擦射而过的长箭,一张俊脸气的发绿, “司羿,她是你婆娘不成,你就这么听她的话!!!我们这几百年的交情你是一点都不顾念??!” “我相信她” 司羿淡淡说着,神色如常。 “好好好!我带你们去!!!!” 白泽一把将手中长箭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着,又不忘用漂亮的凤眼狠狠瞪着阿萸,:“若是虚惊一场,我绕不了你这臭丫头!” 他们到了那里,果然一片熊熊火光,夺目的火光之中,那昔日美丽景色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整片火灵芝早已被熊熊大火吞噬…… “真的着火了!!” 白泽目光不由一震,大惊失色,他手中浮起一道绿光,顿时半空中漂浮起连绵云乌云,万千雨露从乌云间倾覆而下,若瓢泼大雨浇灭了这来势汹汹的熊熊火焰。 然而还是太迟了,纵然大火被扑灭,但是火灵芝也早已在烈火中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片焦炭似的漆黑大地,。他背对着他们脸色难看的发青,紧紧握起拳头, “怎么办……司羿,火灵芝被烧光了,那青叔叔怎么办……” 她着急的看向司羿,又转头用力抓住白泽的衣袖问道,:“哪里还能找到火灵芝?” “没有了……”他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汪洋火海,缓缓垂下头,神色十分沮丧 “火灵芝珍贵少见,对环境十分挑剔,只在灵气最重的湘水南岸才能成活……其他地方,不会有火灵芝……” “怎么会这样……那青叔叔怎么办…………怎么办” 阿萸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查出是谁放的火,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着眼前这一片烧的黑焦一片的土地,白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清凌凌的眸子里怒气滔天。 ~~~~~~~~~~~~~~~~~~~~~~~~~~~~~~~~~~~~~~~~~~~~~~~~~~~ 翌日,深夜。 一角阁楼之中。披着厚厚狐裘的清瘦男人正坐在炉子边烤火,如瀑布般的乌发用银白玉冠高高束着,顺着肩头垂落下来,苍白淡漠的面容看上去一片温和,只是那眸底里面的深黑暗沉如深渊一般难以卜测,他时而重重咳着,不慌不毛的用铁钩子勾弄着盆里的炭火。 “你说的三颗火灵芝到底在哪里?” 清柔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来,阿萸手中的字条已经被她快要捏的模糊不清了,她目光紧张的看着他,清恬的小脸上有焦急有迷惑,还有丝丝的戒备。 “咳……阿萸与我许久不见,难道不应该先叙叙旧么”他终于抬起头来,嘶哑着声音开口,那双枯萧索,阴仄厌世的眸子幽幽沉沉的落在她身上,那一瞬间她只觉肩头一沉,有什么压在她心口上让她难以喘息。 T她低垂着头,身子不可自抑的微微发抖,“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果然是你派人烧了火灵芝……你为什么那么做?!”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冰冷优雅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眯着眸子审视着眼前这清纯稚嫩的小脸,眯着眸子笑着开口道, :“你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告诉我你是跟谁学了这勾引男人的手段?” 他目光渐渐阴冷下来,闪烁着幽晦的醋意,浓如墨色,语气透着冷刺刺的讥讽,:“还是我小瞧了你喜欢对男人投怀送抱的本事?” 阿萸眼眶不由渐渐发红,雀忍者没让眼泪掉下来,她看了一眼被他放在一边桌子上的火灵芝,咬了咬唇,忍者羞辱轻轻道, “你奚落完了,可以把火灵芝给我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空烟寐忽而冷笑着松开她,走到桌子前拿起那三颗火灵芝,在火炉前闲散慵懒的把玩着,他手指似乎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只要他轻轻一松手,那火灵芝在眨眼之间便会落在火炉中化为乌有。 “空烟寐!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萸紧张的看着他手中岌岌可危的火灵芝,神情异常担忧。 “咳咳……跪下,求我” 他目光平静而淡漠的看着手中的火灵芝,那平淡而冷漠的语气仿佛再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算是眼前的熊熊火焰也融化不了他眼底深处的阴沉的冷意,那冰冷落在她身上,便仿佛万箭穿心。。 阿萸呆住了,她没有想到眼前之人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么残忍而冷漠的话语,她的眼眶更加湿红了,可是想到青子矜,她终究还是屈服了,这三颗火灵芝是唯一的希望,她不可以就这么放弃,她抽噎着低下头,缓缓跪在了空烟寐身下,那人如雪一般的的衣袍在熊熊火焰的倒映下,宛若厉鬼的索命白绫,狠狠缠绕在她脖颈上,让她痛苦的难以喘息,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扯住,再一刀一刀的捅进去,鲜血淋漓的…… 她脸色煞白。跪在他身下那一刻,委屈羞辱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一颗颗从她清嫩嫩的脸蛋上落了了下,一大颗一大颗的砸落在地面上。她抽抽噎噎的抬起楚楚可怜,泪花斑驳的小脸,哽咽的道, “求求你,把火灵芝给我……青叔叔,真的很需要……很需要火灵芝,求求你把它给我……” “咳咳……还真是感人肺腑啊……” 他悠悠长叹了一声,缓缓俯下身来,抬起她泪水涟涟的小脸,那覆着半边面具的清冷面容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暗茫闪烁, “小丫头,还记得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么,所以这是对你擅自逃离的惩罚……” 他语气十分温柔,温柔的若清风拂面,拿着那三颗灵芝的手却蓦然一松,那三颗火灵芝便悄无声息的坠落在火炉之中,只是‘赤’的一声轻响,眨眼之间化为灰烬, “不要!” 她失声尖叫着,她下意识的想起身扑向火炉,可是肩膀却被他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铮铮看着那三颗火灵芝眨眼之间被火焰一寸寸吞没,化为一片灰烬。 她眸里的波光一点点的暗淡下去,一寸寸的变为绝望,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比幽魂恶鬼还要可怕的男人,眼泪不争气的一串串如落花般扑落下来, 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她被他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欺负,有恃无恐的肆意伤害,却没有一丝一毫还手的余地,她恨自己没用,恨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这么软弱?!!! “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空烟寐怜香惜玉似的轻轻挑了下眉头,温柔替她拭掉了腮边的泪水,只是那眼眸里毫无温度的冰冷似是扔在提示她一切远没有结束,那鬼魅般的面容咄咄逼人的盯着她,透着病态的癫狂, “你只能爱我一个人,若是你敢爱上别的男人,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像这些火灵芝一样,粉身碎骨,化为灰烬!我一定说到做到!”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阿萸崩溃的哭叫着一把重重推开他,她抹着泪朝门外跑去,想要逃开眼前这令人窒息,让她害怕的男人,可是她还没跑几步,却被他一把扯了回来,将她锁在了自己怀里,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疯子,是你不该轻易招惹我,既然招惹了我,就别再想轻易摆脱我!” “放开我!你放开我!!!” 空烟寐近乎粗鲁的扯碎她的衣衫,将她牢牢困在怀里,面色冷若厉煞,声音沙哑而又幽冷,“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说想和我长相厮守的人也是你,这些事我都没有忘,小阿萸怎么能轻易忘记呢,你知道的,我可是最厌恶说谎的人了……” “……咳咳,还是小阿萸一直都在骗我……难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若是这样,你知道要受更重的惩罚吧……” 他咬在她雪白的肩头上,因为用力过重,上面渗出斑斑驳驳的血痕,顺着那光滑的肌肤流了下来, “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肩头的疼痛让她脸色苍白的倒吸了一口气,她红着眼睛,泪水委屈的绵绵落了下来,她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从第一眼看见他,她就不由被他吸引,期盼着可以再次见到他……她每一次看到他,心头都如小鹿乱撞,砰砰砰跳个不停。 可是那份希望,让她痛不欲生,让她喘不过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看见他就心口疼痛难忍。就委屈的想哭,他就像是生活在阴影下的魑魅魍魉,永远无法解脱,她想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却最终被他和黑暗一起吞没。 “所以,阿萸还喜欢我是不是,你还是只喜欢我一个人,是不是?” 他埋在她的发丝间,沙哑着嗓音问道,此刻的他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一个乞求着什么的可怜人。 阿萸说不出话了,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她不知道她的感情还能被他肆意挥霍消耗多久……她好累……她很想逃……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他的动作再次粗鲁了起来,仿佛在发泄什么一样, “阿萸,不要想着离开我,……你逃不出去的,你逃不走……” 刺目得到火光照耀下,少女两团浑圆的雪乳上一点娇俏的小乳头烦着淡淡的红晕,她愫错愕的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水湿水湿的眸子还泛着潮红,空烟寐已经将手掌覆在了她的乳上,冰冷的掌心正好对着上面小小的乳头,乳头在这样冰寒的刺激下挺立起来,她苍白的面颊也不由绯红起来,桃花似的唇瓣诱人的轻轻开启。 他手掌最柔软的地方就磨砺着那点挺俏,眼神渐渐转深。 “空烟寐!” ,她雪白的脸蛋涨红不已,又羞又恼地想将他冰冷大手推开,没想到他却顺势握住了那乳不断揉捏,他将她紧紧锁在怀中压制着她,,另一只手已经撩开她的旗裙子下摆在她身下摩挲。 那冰冷的温度刺激的双腿不由夹紧,她又惊又怒的瞪视着他,可是男人却仍是有恃无恐的含着淡漠的笑容,一双暗无天日的眸子里森冷如冰,渐渐布上了野兽的欲望,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 她艰难的推拒着他,眼泪又快要掉下来。可是还没等她说完, 那冷冰冰的薄唇已沉沉压下来,凶狠的封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她口中顿时溢满了他那清苦的药香之气,而那两根清瘦的手指也趁着她松懈的时候狡猾而试探性地揉捏上她两腿之间的花心。 阿萸只觉得羞耻极了,她徒劳地挣扎着,咬他,只能换来他更疯狂的举动,他的手指拨开花唇顺着蜜谷闯入进去,不顾她呻吟啜泣的越进越深,被异物侵袭的感觉让她难受的不断扭动双腿, 火光之中,他依旧是那温和冷漠,衣冠整齐,云光霁月的摸样,可是她却衣衫凌乱,私密部位都赤裸裸地露在外面,接受着男人的凌辱。她紧紧咬着唇,气的哭了出来,他每次都是这样,都是这样肆意欺负她,带着冷冰冰的蛮横又霸道,不准许她抗拒反抗, 他无视她的身子战栗的厉害,更不管她哽咽委屈的啼哭,只是牢牢锁着她的腰肢不准她逃离,低下头含住她胸前硬起的红豆,一股酥麻传遍约愫全身,她奋力挣扎躲开,也不顾胸前的小红豆因为闪躲被扯得生疼。,空烟寐将她的身子提的更起,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娇嫩的花心触到男子冷硬的巨物上,她一时间吓得止住了啼哭,只是惶惶然抬起头来惊慌失措的抬头看着他,梨花带雨的小脸上带着哀求, “不,不要……” “真的不想要么?” 空烟寐冷笑了一声,将手指从花谷之中抽了出来,手上已经挂满了黏稠的银丝,在她泪莹莹的小脸前晃了晃,暗哑的声音带着嘲讽, “那这是什么,湿的这么厉害还说不想要?” 阿萸满面羞红的低垂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自己不着寸缕的就这么坐在他身上,下面还压迫似的被顶着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早就让她难受不已,再被他这么羞辱,更是连眼皮都不敢抬,可是男人却没有打算放过她,反而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粉唇,那挂着银丝的冰冷手指不容抗拒的插入她檀口之中,缓缓抽送起来。 “小丫头,尝尝自己的味道……” “唔……唔……” 她被他掐着下巴,被迫仰起头,满面潮红的含允着那冰冷进出的手指,清纯稚嫩的小脸比枝头的红杏还要娇媚几分,清澈如水的眸子渐渐泛上一层难耐的雾气,胸前的娇软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这清纯的媚态,让男人那一向冷静自持的清瘦面容渐渐浮现出越加阴沉阴幽恹的神色,让他的眸色渐渐赤红起来。 他何尝不思念她,无数个夜晚,他都很想念很想念那个又软又暖的娇小身子,想着那光滑肌肤,还有天动情时磨人撒娇的样子。 可是,她居然敢背着自己去勾搭别的男人!她是怎么敢的,谁给她的担子!!是自己还不够让她害怕么,才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耐心。 是该好好惩戒惩戒,才会让她明白,自己才是她的一切,她也只能是他的!!!! 他昂扬的巨物对准了潮湿的花穴,蓦然挺身,直直嵌入了幽小的花谷。。 阿萸含泪惊呼了了起来,但是空烟寐动作不停反而,也了一下快过一下地照着她的花穴蛮干,淫水沁出打湿了他的巨物。那紧致温暖又异常青涩的花谷本能性的约夹约紧,似是想要将它赶出去,却绞缠的更更紧,身下的一阵阵快感让他不觉一次又一次狠狠撞入她身体最深处, 身下一阵热辣辣的痛,让她痛的直落泪,可是那巨物却似乎越来越肿胀聚达,一次又一次,撞击着她,让她在痛苦中承受着他一波快过一波的冲击,两瓣柔软的花唇都被他干开,他的巨物撑开她花穴里的所有褶皱,娇小的穴口艰难地吞咽着他的那东西,花心在他猛烈撞击下一阵阵发酸, “啊啊~~~不要…………呜呜…………放开我,……空……空烟寐……停下来……呜……” 她不停抽泣着挣扎,可是根本无法从他身上逃脱下来,她似乎被钉在他那巨物上,娇软的身子随着他的冲撞而颠簸,忽而,他又将她抱起来,起放到石桌上,那突如其来的冰凉的面,让她不由如同掉入油中的鱼般拱起子,可还未来得及挣扎站起,双腿已经被打开,那巨物再次昂扬着闯了进去。 这次空烟寐进入的更深,他清瘦的身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下比一下凶狠,将她整个压在下面,花唇被最大程度地捅开,像是妖娆绽放的牡丹花,紧紧包裹着昂扬勇进的巨龙,,每一下,都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子瞬间贯穿…… ps:空烟寐:对,我就是病娇腹黑变态的疯批男主~~~?爱我你怕了吗~~~ 第七十章离开太子好不好 阿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缚被吊在悬崖边上,她迷惑的眨眨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昨晚她不是还被空烟寐压在身下彻夜欢好,一直累到昏睡过去,怎么自己醒来却会在这里???!! 正想挣扎,却听到耳边传来尖锐刺耳的女人声音, “别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 “绯颜……姐姐,怎么是你……!!!!?” 阿萸吃惊不已的看着站在巨石下,浑身上下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一层黑纱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尽毁,脸上全是纵横交错的刀疤,狰狞可怖。 “你是想说我怎么没死么!哼!!我当然不会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来除掉你!面容尽毁的绯颜杀气腾腾的看着阿萸,目色无比狰狞,:“我一直在跟踪你!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报仇!!你这个妖物!鬼怪!我真不知道空烟寐到底喜欢你什么!!!!你哪里比的过我!!!” 阿萸想要挣扎可是却根本挣脱不开,反而让身上的绳子越缠越紧,绯颜阴狠狠地瞪视着她,怒色叫道, “我到要看你的那个鬼爹还能不能来救你!!!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这么命大!!!!” 她疯狂的笑了起来,拿出手中的匕首朝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我要让你也尝尝脸蛋被一刀刀毁容是什么滋味!!你欠我的我一定让你今日全部还给我!!!” 说着,手中的刀朝着她脸上狠狠划过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暗器砸在了她的手腕上,震碎了她手中刀刃,那暗器狠狠划过她的手臂,顿时鲜血如注浸透了半只手臂, 她惊诧抬头看清,待看清那一身雪白,裹着厚厚狐裘大衣,面色苍白枯冷的男人,她眸中的癫恨之意更加浓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她不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护着她!!!!!” 空烟寐目色淡漠的看着她,目光如深渊一般难以卜算,只冷冷道,,:“放开她,或许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好啊!!来杀我啊!!”她猖狂大笑,拿起血刃横抵在阿萸雪白的脖颈上,顿时,一道血痕出现在上面,空烟寐那深邃晦暗的目光蓦的闪过一抹异芒杀意,又被他强自按捺在他枯井似的眸底。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偏偏不收手!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鬼怪!!是妖魔!!!!” “无论她是什么,我都要她,我都只喜欢她一个人,” 空烟寐的语气冷漠的冷冷抛出几个字,看着绯颜的目光却愈发阴狠冷戾,隐隐透露着杀气。 阿萸却是心中不由一片酸涩,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原以为他永远,永远都不会亲口说出爱她的话…… “好!我现在就杀了她,看你还怎么喜欢她!!” 被再次激怒的绯颜早已失去理智,她妒恨怨毒的眸子里淬漫了毒汁,她举起利刃不管不顾的便朝着阿萸脖颈间凶狠的刺了过去,然而,她身躯忽而猛然一阵抽搐,痛苦的跪到在地上,暗黑色的血顺着她口中滴落下来,她朝着胳膊刺痛的地方看去,才发现那血液里不知何时已爬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毒虫,拼命地往她血肉里钻。 “你……你在暗器上下毒!!……啊!!你好卑鄙!!!!”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咳咳,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愚蠢又狠毒的女人……” 空烟寐那温淡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笑,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昏暗深幽的眸子里阴影重重,似有万千魑魅魍魉在里面扭曲爬行, :“这毒是我费了很多心思刚刚研制出来的,今日让你先享用了,倒也是便宜了你……咳咳……” 绯颜挣扎着狞笑,鲜血淋漓从她口中落下来,但是那一双美艳的眸子却是倔强,:“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陪葬!我死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她说罢,猛然间砍断了隐藏在身后石锋里的那条麻绳,只听‘刺’的一声,吊在悬崖边上的阿萸只觉脚下的巨石蓦然坠落,她整个人也如同断翅的蝴蝶朝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坠落下去。 “啊!!” “…………阿萸!!!!!!” 空烟寐面色一变,却已无暇思考,他只觉得整个心脏也随着她的坠落而堕入无尽深渊之中,他雪色衣袍随风扬起,朝着悬崖之下的身影飞落下去…… 狂风呼啸的山崖上,只剩下那满身被毒虫覆盖,面容狰狞扭曲的女人,她躺倒在石头上,目光空洞的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出阵阵恐怖渗人的尖锐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天空又恢复了了一片湛蓝,山谷之间,藤蔓互相缠绕着纵横交错。 不知过了多久,阿萸缓缓苏醒过来,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浑身都疼的骨头都要碎了,可是好在尚能行动自如,她昏昏沉沉的摇摇头,侧眸方看见空烟寐躺在他的身边,一直手还在她的身下揽着她的腰肢,她心中一惊,急忙查看他的伤势,却见他依旧昏迷不醒,唇边血迹斑驳,雪白的衣衫也被树枝划破,有一根利刺划破了他的胸口,上面染着一片鲜红。鲜血淋漓的,绽放在那残破的白衣上,宛若一片凄艳的红梅, 他的面具碎裂成开来,露出那张被火烧伤的面容,他的脸因为救她而被树杈又划破了几处,而显得更加伤痕累累。 阿萸不由眼角泛红,眸底渐渐蓄满泪水,一片朦胧水雾,小脸尽是浓浓的担忧和心疼,她轻轻覆上他的脸庞,声音发抖的唤他,:“空烟寐……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你不可以死……不可以为丢下我……呜呜……” 见他仍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更加担心了,哭的声音也大了许多,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砸落在他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 “空烟寐……呜呜……你醒醒…………空烟寐……你快醒过来……” 她正哭的伤心,便觉得眼前一阵白影晃动,树枝之间一片异样响动,一只小白猿不知怎么出现在她面前,睁着清澈无比的眼神看着他们,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他们。 阿萸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她紧张的将空烟寐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他,:“小白猿,你要做什么!?” 那小白猿吱吱叫了两声,看着昏迷不醒的空烟寐似是明白了什么,它着急的挠挠脸,呼啦一下跳到树上不见了踪影。 阿萸虽然不知道它是何意,但是被它这么一吓倒是清醒了些,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现在应该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若是遇到了野兽出没,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她站起身来,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咬着牙将他使劲扶了起来,好在空烟寐十分清瘦,所以她尚且能跌跌撞撞背扶着他走,只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身材又很高挑,没一会儿,就累的阿萸满头大汗,小脸涨的通红。 就在这时,那小白猿又从树杈间跳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草,它吱吱吱叫着指了指空烟寐,又着急的晃了晃手中的药草,阿萸顿时明白了,目光一亮, “你是说这些药草可以救他?!” 她便急忙将空烟寐放下,让他身子靠在树上,那小白猿便跳过来将那些草撕碎了,在口中嚼了嚼,又掰开空烟寐的嘴,将那些黏糊糊的药草塞入他口中,随即又从一边的小溪里取来了些许泉水,用树叶咕嘟咕嘟的喂入他口中,这一切做完,便蹲下身来仰着头瞪大眼睛等待着。 果然没过一会功夫,空烟寐便口中呕出来一片绿汁,缓缓睁开了那晦若深谷的眸子, “你醒了……太好了……” 阿萸欣喜的擦拭着眼睑下的泪痕,开心的笑了。 “阿萸……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重重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而虚弱的问道道, “我没事,没事……!”阿萸连忙摇摇头,那小白猿也跟着开心的原地蹦跶着跳了起来,还不忘哇哇怪叫几声。 空烟寐看着那小白猿的目光嗖然转冷,:“你是什么东西?” “空烟寐……!不要!” 阿萸急忙一把摁住他手中隐而待发的那枚闪射寒光的毒镖,解释道,:“是它救了我们,它是我们的恩人!!” “……咳……恩人?” 空烟寐轻轻皱起眉头,目光仍是疑虑未消、。 “是啊!”阿萸重重点头,不敢停顿的飞快解释道,:“你方才一直昏迷不醒,我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胸口还受了伤……可把我吓坏了,是这只小白猿采来了草药给你服下,你才能醒来的!” 空烟寐没说话,手中那一枚闪烁寒光的毒镖暂时隐入了袖中。阿萸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那小白猿却似乎对方才的危险一无所知,只是往前蹦跳了几下,回头招手怪叫着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我们要跟过去么?” 阿萸征询的看向空烟寐。 空烟寐敛眉思索了片刻,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道,:“这附近似乎没有什么落脚之地……咳咳,天就快黑了,山谷里恐有野兽出没,不如先跟去看看……咳咳,一定跟在我身后,若是有危险不要管我,要赶快走,记住了么!” 阿萸摇摇头,“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你受了伤,不可以逞强……” 空烟寐轻轻握住她的手,他们十指相扣,并肩跟着那只白猿朝着山林深处走了去。 山雾渐深, 越往山林里走,雾气便越大,草木也生长得越加狂野无拘无束,错综缠绕如藤蔓一般蔓延的野草弯弯曲曲的一路蜿蜒着,直到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深处。 他们隐隐的,听到有猿猴叫声,待拨开那一片茂密的芭蕉树走过去,便看到了一大片清澈见底的湖水,湖水边长满了果树,树下近百只白色的猿猴在树下窜来窜去的忙碌不休。 果树后面还有几个山洞,山洞里面还有几个小猿猴,吱吱叫着互相打闹。 碧绿的草地上到处散落着金晃晃的珠宝,他们都有有些惊诧,对视了一眼,空烟寐轻轻握了握阿萸的手,随着白猿往更深处走去。 那小白猿带着他们朝着一个戴着王冠,吃着香蕉,身材硕大的老猿猴走去,那老猿猴本来正悠哉悠哉的吃着香蕉,看见他们立刻停下了动作,瞪着褐黄色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们,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鼻子里喷出赤赤热气。 空烟寐眸子蓦的转冷,他一把将阿萸拉在身后,藏在袖中染着剧毒的袖箭蓄势待发,那小白猿也不害怕,只是跳到他们和老猿猴之间,伸出四肢叽里呱啦的比划着什么, 阿萸忽然想起来涂山祈夜曾经教过她‘兽灵语’,可与世间万兽交流,她不由心念一动,手中轻轻掐诀,一抹灵动绿光才从她指尖闪过,果然她很快便听懂了那猿王的话语,也用“兽灵语”将他们的遭遇一五一十都告诉老猿王。 老猿王那警惕浑浊的眼睛这才微微松弛了下来,他重新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手中玩着一串菩提佛珠,朝着端着酒杯的猿猴侍卫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阿萸仔细一听,不由笑逐颜开,明眸笑盈盈的转头看着空烟寐,:“太好了,它们准许我们暂时留在这里,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了!” 空烟寐微微勾了勾唇,目光却落在树杈草丛间如杂物一般随意摆挂堆放的珠宝玉石上,目光暗暗掠过一抹幽晦的波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猿猴怎么会有这么多珍奇珠宝,这里离着太子要找的星云山脉并不远,难道寻找数月未果的批轩辕宝藏就埋藏在这山谷之中。 这些猿猴似乎很爱这些玉石珠宝,它们也和人一样将这些珠宝玉石戴着身上,而且每个猿猴身上都挂了很多,白绒绒的毛发见尽是五颜六色的七彩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多谢猿王……” 阿萸乖巧的朝着猿王道谢,那猿王随意摆摆手,又眯着眼睛大口大口吃起香蕉来,脖子上一棵硕大的玉石项链垂在毛茸茸的脖颈间,刺目而又耀眼。 空烟寐目光不由缓缓凝在那颗泛着七彩流光的玉石上,乌眸晦若山谷,幽深难测,那难道是………… 这是,领路来的小猿猴拉了拉阿萸的手,示意他们跟来,阿萸便眯起眸子温柔笑了起来,:“你要带我们去住的地方么,谢谢你,小白猿~~” ~~~~~~~~~~~~~~~~~~~~~~~~~~~~~~~~~~~~~~~~~~~~~~ 他们就这样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这里的生活很简单,也因为未曾被人族打扰过,所以白猿们也都性情温顺,朴实简单,直率可爱,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白天那些白猿们会在山林间忙进忙出的采摘果实。采的累了,便叁五成群的在河水间嬉戏玩闹,叽里呱啦怪叫着十分热闹。 这里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它人,对于空烟寐来说不需要勾心斗角,也不需要阴谋算计,更不需要在背负着那些让他无法喘息的东西,他的神色难得的放松下来,目光也渐渐平和。他会和阿萸一起坐在芭蕉树下吃着白猿从树上投下来的瓜果,吃饱了便搂着阿萸在和煦温暖的阳关下浅眠,晚上还会和阿萸一起坐在小河边看着天上繁星,听着阿萸讲她在小时候在冥界间的种种趣事、也会谈起他和于伯一起的有趣之事。 他也告诉阿萸,毁了火灵芝是太子的秘旨,因为金朝雾和滇王并不是太子党的人,所以一切威胁太子地位的人和事太子他都一定对他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阿萸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该恨他的,恨他亲手毁了最后那叁颗火灵芝,毁了她最后的希望。 可是,为什么纵然她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愤怨,可是只是就这样被他搂在怀里,她整个人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那晦若深谷的蛊眸总让她不知不觉间便丢盔弃甲,傻傻沉沦在那枯涩寂寥的目光里…… “阿萸,不要恨我……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若是连你也厌弃我……咳咳,那我在这世间上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目光楚楚看着他,看着他那惹人心疼颓冷落寞的神色,便真的傻傻的舍不得去恨他…… 之后的日子,这里简单的生活让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有锋锐的毒刺,也不再阴冷厌世的目光,这里的祥和让他整个人似乎卸掉了所有的盔甲,如他一眼看上去那般,清风霁月,若兰枝玉树,一片温柔。 也许是没怎么品尝过人做的饭菜,所以它们格外喜欢吃阿萸做的饭菜,虽然她厨艺不精,但是对于那些白猿们来说却已经是世间极为美味的食物,它们为了让阿萸做饭给它们吃,还会送给阿萸许多的珠宝玉石,阿萸不肯要它们便应是七手八脚的戴在她身上,将她打扮的和它们一样花枝招展的,再拍着手开心的大叫、 空烟寐吃着阿萸的饭菜,也是津津有味的,也许是这里风水好,灵气充沛,她觉得空烟寐的身子在这里似乎好了很多,咳嗽也减轻了些许。 是夜。 阿萸走回小木屋,便看见空烟寐孤鸿似的身影捏着那块碎裂的面具枯坐在床边,偏着头看着窗外月光,幽眸寂寂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烟寐……怎么了?” 他回过头来,勾了勾唇,低头看着那块碎裂的面具,目光有些自嘲,:“没什么……只是这面具怎么也修补不好,怕你日日对着我长脸,终有一日会厌恶……” “我才不会!” 阿萸毫不犹豫的脱口说道,她走到空烟寐身前,轻轻捧起他那张半边清风霁月,半边满是伤疤的面容,看着那枯井似的寂寥幽暗的眸子,目光心疼而充满爱意,直视着他 :“我更喜欢你不戴面具的样子……这才是真实的你……我只想要看到真实的你……” “你不觉得这张脸……丑陋,……咳咳,恶心么……” 他冷笑了一声,目光又带着习惯性的防备,若深渊似的让人难以看清。 “不许你这么说……那时幼小的你,已经很疼很疼了……” 她用手掩住他的口制止他再说下去,俯下身轻柔地吻在他那满是疤痕的脸上,目光湿红红的带着水意:“不许你再欺负自己……侮辱自己……” 随着少女温柔的唇落在脸上,空烟寐身子不易察觉的微微颤了一下,他蓦然扣紧她的腰肢,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薄唇缓缓摩挲着她的脖颈,声音沙哑。 “阿萸……” “嗯~” 他的气息喷涂在耳边痒痒的,她不由捏紧了他的衣襟,轻轻呻吟了一声。 “小丫头,我要听你说你喜欢我,听你说你爱我……听你说你永远不会恨我……” 他似个孩童似的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声音沙哑的低声道,他搂着她搂的那么紧,她觉得好像肋骨都快要被他压断了, 阿萸咬着粉唇,终究是按捺不住心口汹涌的情绪和酸涩疼痛,她紧紧回抱住他清瘦的身子,闻着他身上那清苦的香气,想着那些日夜里午夜梦回时对他难以压抑的思念和眷恋,不由眼眶泛红,她清澈的目光楚楚动人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又充满渴望, “空烟寐你可不可以离开太子,放下仇恨,不要再助纣为虐…………你陪我去找我爹娘好不好,等我们找到他们,我们就一起远离尘世,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好不好,就像现在一样,过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日子……” 空烟寐久久凝视着她,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明明灭灭,半响他俯下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凉的唇一寸一寸如蜻蜓点水一般一寸寸吻在她的脖颈间,他修长冰冷手指缓缓覆盖上她胸前娇软,勾着薄唇爱怜的撩拨着她胸前娇小的蓓蕾,暗哑温柔的声音在夜色中渐渐裹上了情欲, “再给我一些时间……阿萸,待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我就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 第七十一章章梦醒 “阿萸姐姐!你讲的外面的故事真有趣,再讲一个给我听!” “好,那你还想听谁的故事?”阿萸温柔笑道。 “白泽大人!神兽白泽的故事!我听长老是它可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呢!” “他?”阿萸不由失笑,若是给他看见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威风凛凛的白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怕是整个人都要惊呆了,她心中这么想着,便不由的说了许多白泽的趣事讲给他听, 小白猿听的入了迷,眼睛晶晶亮亮的感慨道,:“若是能出谷亲眼看一看这个大人物就好了!我想一直追随他,一直追随……!” 阿萸看着这满谷的仙草,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问道,“小粽子,这里奇花异草这么多,你有没有见过火灵芝?” “火灵芝?长什么样?”、 阿萸想了想,便拿起一个小木棍,在土地上比比划划,画出了大致摸样,小粽子挠挠头,:“好像没见过,不过我可以找找看!” “真的吗?那谢谢你了,小粽子!” 小白猿忽然看着上空的一个方向,:“阿萸姐姐,你看又是那个大鸟” “大鸟……” 阿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不由微微凝滞住了,她面色一沉,这哪里是什么大鸟,而是一只信鸽、 “小粽子,你经常看到这只大鸟么?” 小粽子摇摇头,“不是,你们来之前并未见过这种大鸟,只是这几日见得次数多了,一两天就能见到一只” 阿萸锁着眉头紧紧盯着那来去匆匆的报信白鸽,心头渐渐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 深夜,黑压压的树林之中,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似乎在等待什么, “阿萸?” 听到动静,空烟寐转过身来,他晦暗若深谷的眼睛隐没在暗黑色的阴影下,宛若毒蛇一般无声无息而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这么晚了,你还在等什么?” 阿萸目光清澈的看着他,里面似有水波闪动, “……”空烟寐沉默着,并没会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幽若寒潭; “你是不是在等太子的回信~?!”她忽然开口问道,眼神陡然之间如刀子般锋锐, “………………” 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看着她,颓暗,清冷,漠然,让人愈发摸不透他的情绪。, 他没有否认,便是另一种承认。 她失去理智的愤怒叫道,如同一只发怒的小母兽,:“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它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知道它们与世无争,不喜欢外人打扰的,为什么你要告诉太子这些白猿的踪迹,你这么做会给它们带来杀身之祸的!!!?” 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说什么,只是冷冷反问道,:“所以真的是你劫下太子的回信?” “……空烟寐!!!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你忘了是他们救了我们们,这2崖谷若不是他们,我们早就死在这里了,为什么你不但不知感恩,还要恩将仇报,出卖他们!!!??” 他薄唇轻启,目光寒冷到极点,:“皇上和太子一直派人在搜寻这些前朝宝藏,多年未果,若是太子能将这些宝物献给圣上,圣上一定龙颜大悦,太子之位便会更加巩固,不会再忌惮真王那帮人” 她那泛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无声无息, “……那些王位之争跟我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你效忠太子只是为了可以铲除,替你死去的娘亲报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报仇,已经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命,你还不肯收手么!!!?它们在这里居住百年,从没有出去害过人,它们只是想在这里过平静避世的生活,难道就要因为我们白白丧命么!!!空烟寐,难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被你害死的那些无辜之人真的不会让你感到愧疚么!!?” “无辜之人?……咳咳……” 空烟寐冷冷笑了,幽沉的目色比这夜色还要寒冷,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疯癫,还有一种灭绝人性的冷漠, :“我娘死前也未曾伤害过你口中的那些‘无辜”之人,那些‘无辜之人’不是照样对她侮辱谩骂,冷嘲热讽,她死在那场火里的时候,可有一个人愿意救她,每个人都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他们无辜么?他们真的无辜么!!?谁告诉好人一定会有好报,这个世界上坏人逍遥自在,无法无天,长命百岁,只有那些好人守着‘人性本善’才会过的那么痛苦,受尽折磨,到最后自取灭亡!这些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是他们该死! “…………你,你妄念如此,简直无药可救!” 她泪光盈盈伤心愤怒的说着,心口痛如刀绞,眼泪连绵而落。 狂风骤起,吹得他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凌乱飞舞,他的衣衫触碰到她的脸颊,带着毫无温度的冰冷,空烟寐神色漠然,眼神之间不觉间已染上了阴暗的情绪。 “无药可救也好,病入膏肓也罢,随你怎么说……不过我要提醒你,纵然你劫下那封信也没有用,太子他们已经启程了,叁日就会到这里” 阿萸被他气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原本也并不指望可以和他在这长相厮守,一直过着远离江湖恩怨,是是非非的日子,她只是想哪怕可以在这里多待一阵日子也是好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又是他……又是他亲手撕碎这一切……撕碎她一切的希翼…… 每一次,都是他亲手一刀刀捅进她的心脏里,一次比一深,一次比一次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毫无还手之力……一次比一次让她绝望…… 她瘫软的靠在身后的桃树上,抱着胳膊抽抽噎噎,轻声呜咽,可是那浓烈的痛苦让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她不停地哭着,哭的天昏地暗,眼泪顺着脸蛋若下雨似的流个不停,她哭的开始干咳,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不停哭着…… 她的心脏仿佛被他一寸寸的凌迟,千刀万剐……刀刀都是一笔一画刻在她的心口深处,刀刀见血,在那里面留下一片血路。 也不知道多久,方听空烟寐在她耳边凉凉道,:“如果你真的不想那些白猿死绝,就让他们叁日之后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我已经查探过了,顺着野杏林一直走就可以出谷,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你让他们走的越快越好” 阿萸止了哭,缓缓抬起头,大睁着稚嫩晶莹的眸子看着她,脸边还带着莲莲泪滴,似乎还有些发懵,不明白他说什么。 “除了猿王,其它白猿都可以走……咳……” 空烟寐敛下寂沉的眼眸,冰冷的手指缓缓拭过她粉泪莹莹的面颊,妥协似的淡淡道,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让步,太子做事素来斩尽杀绝,斩草断根,不会对那些白猿心软,你若真想让他们活着,就让他们明日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 一日后。 山洞里的白猿叽叽喳喳们叫个不停,逐渐变得躁动不安, “为什么我们要待着这里,我们要回家!” “是啊,大王呢!!大王他怎么没和我们一起来~?” “嘘,大家稍安勿躁,他说最近会有一批麻烦的人来山谷闹事,所以让我先带你们来这山谷暂避几日风头,等风波平静之后,再带你们回去” 阿萸按照空烟寐之前交过的话说给他们听,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极为不安,空烟寐昨晚已经告诉她,太子一行人今日就会到达山谷,还会逼问猿王交出看守百年的‘太白星冠’,不知道猿王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不配合的话,会不会…… “为什么大王只与你一人说,我们却不知道” 一只年长白猿大声质疑道。 “就是,就是!”“是啊” 其他白猿纷纷叫道,阿萸正不知该怎么解释,却突然听到山谷深处传来一声猿猴的哀鸣之声 “是大王!!大王出事了!” “大王!!!”“大王!!!!!” “大王出事了!咱们快去看看1” “不要!你们不能去1!!危险!!!” ‘走开!我们要去救大王!!!’ “救大王!救大王!!!!” 那些猿猴哇哇大叫着,争相恐后的冲出了山东,朝着山谷深处纷纷跳窜了过去。 “等等!!你们等等啊!” 然而,为时已晚…… 阿萸赶到时,‘彧荒谷’已尸横遍野,地上全都是白猿们的尸体,它们身上都中了箭,白色毛发早已被鲜血染红,周围充斥着一片血腥味道 “猿王!!” “小白!” “啊林!” “画画!” “小粽子,你们醒醒,你们都醒醒啊……呜呜呜……” 而另一边太子负手而立,身后站着一排弓箭手,还有十几个士兵在捡着满地珠宝,太子一脸满意的拍着空烟寐肩膀,目光赞许, :“这次多亏了你,父王才能得偿所愿,待我回京都面见父王,一定让他好好奖赏先生” “太子过誉了,一切都是太子机智过人,残霜所做不值一提” “残霜先生何须客气,若不是误打误撞跌落悬崖,不但大难不死还找到了前朝宝藏,先生真乃神人也” “是你!!是你下令射杀的它们是不是!!!为什么你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你都已经找到宝藏了,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 阿萸奔过去,怒瞪着他痛苦的含泪尖叫质问,眼里面尽是熊熊怒火,仿佛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 “大胆!!!竟敢对太子无礼!!!”暗影上前呵斥道,可是阿萸根本不怕,她含泪怒视着他,只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是一只想要吃人的母兽, “若是让你这种冷血残暴,贪得无厌,没有人性的人做了皇上,天下苍生必定水深火热,苦不堪言!!!你根本就不配……做这天下的主人……!!!!!!” “阿萸!莫要胡言!” 她身子忽而被扯进那人盈满清苦药香的怀里,抬沏湿红的眸子便看到空烟寐冷冰冰目光里的告诫阻拦之意, “太子……” 空烟寐正要解释什么,太子却已懒淡挥了挥手,眯起眸子似是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只是那阴沉毒辣的笑容仍然若隐若现的停在他紫红色的唇上。 “她既然是先生心爱之人,本太子又怎会小气刁难,。她方才所言,本太子一个字也都没有听见” 说罢,转身欲去,已经被伤痛怒火烧的失去理智的阿萸用力挣脱空烟寐的禁锢。清纯善良的目光第一次泛出杀意,她捡起地上长剑毫不留情的便朝着太子身后刺去, 却没想到被太子身边暗影轻而易举的击落,随即重重一掌击在她肩胛处,顿时一股钻心的痛从四肢传来,她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内里震的连连后退,空烟寐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她喉头一阵腥甜,一股血从她唇边呕了出来, “阿萸!” 空烟寐眸色陡暗,寒煞之气笼上那张俊容,待那暗影再次袭来时,手中银杖骤然而出,宛若空中紫电雷霆转瞬之间斩断了那暗影的长剑,那暗卫怔怔站在原地,甚至未能看清对面之人是如何出手的。 “走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太子步子未停,一边朝着山林外走去,一边冷冷道。 “阿萸,你怎么样?回山洞里我帮你疗伤……” 空烟寐将阿萸搂在怀里,低声道。 “为什么你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 阿萸哭着挣脱他的怀抱,目光悲痛绝望的看着遍地尸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满脸,她失控的朝着空烟寐嘶声尖叫,目光血红一片,泪水蜿蜒一片,近乎崩溃,: “是猿王收留的我们!!!你们却害它死的这么惨!!!还有它们……它们几天前还和我们一起在篝火下跳舞,我们还和他们一起玩闹,它们还摘树下的最新鲜的果子给我们吃!!!如果不是我们,他们可以一直在这里无忧无虑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生活……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是我们害死的它们……是我们啊!!!!!!!!!空烟寐,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是不是这世界上所有的淳善你全都要毁掉才甘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要亲手毁掉我们之间的感情……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你一次次要毁掉它!!!!你到底要往我心口上捅多少刀才肯罢手,你……是不是想毁掉我!?是是不是连我也毁掉你才开心!!!!???!” 她狼狈的跪倒在地上,,哭的浑身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不休。 空烟寐看着她痛苦流泪,神色绝望悲恸不已的小脸,一向枪舌如簧的人居然说不出话了,他想将哭的颤抖不已的少女紧紧搂入怀中,可……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本是在最后一刻为那些白猿留了后路,所以他才让阿萸带着那些白猿堕入山谷之中,等太子走后再回来,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些白猿会回来救猿王,哪怕明知道前路是死,仍然前仆后继,不曾迟疑半分,眼看那些弓箭手对准白猿,他试图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何必解释呢……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本来就是面目可憎的人……连他自己都对那个深陷沼泽,满身鲜血的自己厌恶万分…… 可是,却也是这样的自己让自己咬碎了牙在大火中活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这一路走来,满身血腥,满手杀戮,比这再恐怖百倍千倍的手段他也用过, 太子说的没错,从深渊中爬行的怪物难道还妄想着触碰光么…… 他好像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陷入更深暗的沼泽和深渊…… 他和她,根本就不该相遇…… 他将她硬生生的从明媚的春光中拖入伸手不见五指,冰冷阴暗,生路断绝的的泥潭沼泽深处,渐渐痛苦,绝望、直至窒息…… ~~~~~~~~~~~~~~~~~~~~~~~~~~~~~~~~~~~~~~~~~~~~~~~~~~~~~~~~~ “姐姐,阿萸姐姐……” 微弱的呼唤在一片尸身中艰难的响起。 “小粽子!是小粽子的声音!” 她湿红着眼睛慌忙四处寻找,找了许久,才在那一堆身体里看到胸口中了六七箭,小小身体被鲜血染红的小粽子。她急忙奔过去,将它小小身体抱在怀里,哭着紧紧搂着他的小脸, “我在这里啊,阿萸姐姐在这,你别怕……小粽子,我在这里……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白泽,他的‘回春术’很厉害,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她哭的哽咽不已,眼里浸满了泪水,她慌乱的紧紧抱着怀里那毛茸茸的小小身体,泪水顺着脸颊绵绵而落,心里祈求可以出现奇迹。 “小粽子好像看到白泽大人,我最仰慕白泽大人了……”小粽子迷迷糊糊的笑了,“” “好,我带你去找他!!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你坚持住……” “可惜,小粽子等不到了……”小白猿艰难缓慢的说着,稚气明亮的眼睛虚弱的暗了暗,哇的一下,又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阿萸大半个手背,浑身都在因为疼痛而发着抖, “不会的,你会坚持住的……小粽子,不要睡……对不起,小粽子……对不起…………呜呜,如果当初你没有带我们回来……就不会这样……是我害了你……呜呜……” 她哭红了眼,泪水连绵不断的从眼角落下来,想到初见它时,它那蹦蹦跳跳不谙世事的可爱摸样,再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只觉无限悔恨……若是可以,她宁可当初从没有遇到过他…… “我……不……怪你……阿萸姐姐,我……很开心……可以听你讲很多我……没见过的事……” 它缓缓的说着,艰难的摊开手心,里面一棵发着淡淡绿光小草, “这……“”” “我 “”找到了姐姐想要灵草…………姐姐,开心么……” “开心,谢谢你,……小粽子……谢谢你……呜呜……” 它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边,毛茸茸的脑袋缓缓垂落在了阿萸怀里, “小粽子……小粽子…………!!!!!!” ~~~~~~~~~~~~~~~~~~~~~~~~~~ 二日后。 阴沉沉的天空中下着濛濛细雨,凄冷冷的雨水淋淋漓漓的打在衣衫单薄的少女肩头,少女掩面跪在那一排排小土丘上,脸上水光一片,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之前这里有多热闹,现在这里便有多寂静,寂静到可怕。那些鲜活的生命已经埋入尘土,化为云烟消散。 一把青竹雨伞停在了她的上方,缓缓遮挡住了这一山风雨,冷风吹过,枝头的白花便纷纷扬扬随着雨水一起落下,仿佛漫天挥洒的纸钱。 “你的伤刚好,若是这样淋雨受寒,会生病…………” 那人沙哑微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没事” 阿萸看着面前的一个个小土丘,眼眶红肿的低声道。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空烟寐开口问道。 “……咳……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将药草带回去,青叔叔很需要它”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心里那一棵碧绿浅嫩的灵草,眼前又浮现出小粽子可爱无邪的小脸,她心头一酸,眼泪忍不住再次滚落下来。 “我要和太子回京都,待安顿好一切,我会去洛阳找你” 阿萸苦笑了一下,将手轻轻抽了回来,眼眶红红的低着头不再看他,面色麻木而冰冷:“还是等你不再为太子效力,不再帮太子做伤天害理之事,在来找我吧……” 说罢,起身走了…… 雪白色的花随着雨打风吹再次从枝头上飘落下来,纷纷扬扬落在他们之间,仿佛是又一场梦醒人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