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千鸟(1v1强制爱)》 χǐāosんúo。úK 1.舔干净 国庆假结束那天是重阳,宗信去机场接顾熹。 见着人第一句便是:“小公主,来陪你大爷过重阳啊?” 彼时第一次穿一字领、露脐装的顾熹正低头扭捏整理衣摆,她被宗信突兀的声音震慑,强装镇定地抬头,“没带伴手礼,见谅啊。” 宗信自来熟地揽上她肩膀,拇指所及之处便是娇嫩滑腻的肌肤,“你人来了就好。” 说完把人往停车场带,一路上手都没再离开过顾熹紧张得起鸡皮疙瘩的肩头。 顾熹觉得自己上的不是车,而是贼船。 “你想住我市区的公寓还是山里的民宿?” “民宿吧。”至少有人。 “行,”宗信打着方向盘往山上开,瞥了眼顾熹开了叉轻飘飘的嫣红裙摆,“腿并拢。” 顾熹:?! “山里风大,别走光了。” 顾熹没说话,把留了道缝的车窗升起。 忽而反应过来,她腿一直并着呢。 正要辩驳,被他扫了一眼制止。 “睡吧。” 他摸了下车里的挂饰,那是一枚镂空的香囊,也不知他如何转了下,顾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夹杂着檀木味扑鼻而来,她听着车里的民谣,额头抵在车窗眼皮子越来越重…… 顾熹再次醒来已是午后,她拥着舒适的蚕丝被起身,四顾所处的房间。 一张床几个木柜,窗下摆了把摇椅,窗槛上有好几尊木雕小和尚,很有趣味性,旁边养了几颗水生植物。 漆成淡粉色的墙壁上挂了几幅画,不是名家赝品,笔触看着像是宗信自己画着玩的。 宗信。 顾熹想到自己睡得无知无觉的,被宗信抱到床上就双颊发烫。 只是这种烫很快就变作了急躁的红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她发现自己行李跟手机全都不见了,门是电子锁的,从外面被人反锁上了。 顾熹不管不顾地敲着门板大叫起来,她隐约听到门外有遥远的人声作响,但她被隔绝在这个房间里,无人问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熹把手心拍得扑红也没有人上来。 顾熹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她被宗信拐了! 他将她反锁在这间房里,囚禁了她。 顾熹把视线投向窗户,秋天的光暖洋洋地打在被铺上,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什么能够用来逃生的利器都没有。她举起一尊佛像,正要砸向透明的玻璃窗,身后响起电子锁开启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宗信端了盘甜点上来,一小块一小块圆圆的酥饼被他罗列整齐地码放在一个方碟里。 顾熹没有垂眸多看,她蹙着眉头问:“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给你个教训罢了,让你以后学聪明点,别随便跟网上的陌生男人聊几句就不顾三七二十一送上门跑来了。” 他的说教让顾熹的眉头锁得更紧。 没错,她跟眼前这个俊朗挺拔的男人是网友。 她大学毕业找的工作很不顺心,她意气用事没过试用期就辞了那工作,来景陇找宗信玩散心。 两人相识于一个叫【南诏】的视听交友型app,宗信是长时间盘踞在这个app的幕后大老板,这件事从这个app内测、公测到正式上市阶段,不少老用户都知道那个ID叫「三河千鸟」的人,就是【南诏】总裁。 顾熹和宗信的交集始于公测阶段,她从测评公司实习的室友那里拿到这个app的邀请码,进来发的第一条信号就被宗信抓住。 他跟她说:“删了。” 发了锁骨以下大片肌肤,首次放飞自我搞黄色的顾熹:“我偏不!” “那我就把你举报了封号。” 顾熹撅嘴,已读信号栏只显示了一个黑暗中划过一颗流星的头像。 「熹熹公主」冲那个叫「三河千鸟」的ID翻了个白眼,退出对话框默默删了照片。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顾熹气场十足地摊开掌心,“我手机跟行李呢?拿来!” 宗信不管她像一只炸了毛又蓄势待发的小狮子样,和颜悦色地递上他烘烤了一下午的Q弹夹心小酥饼,“小公主,先尝尝这饼干,如何?” 顾熹被他云淡风轻的态度激怒,她抬手打翻了那一整碟的酥饼,尖利地扬声质问宗信:“我问你我的东西呢?!” 苦心烹饪一下午的点心被赤脚的顾熹无情碾压,她抓着宗信的衣领,仰头不怕死地冲他喊:“我警告你!囚禁跟抢夺他人财物可是犯法的!” 宗信墨眸霎时沉了下来,雷霆万钧的怒火团在胸腔处,他咬牙切齿地重述:“囚禁?这样就算囚禁了?” “这样还不叫囚禁叫什么?!你个王八蛋!” 顾熹气急败坏地推开他,转身就往门边跑。 “啊!” 才迈出去不知道有没有两步,就被宗信抓住大腿揽住腰,整个人腾空而起,顾熹被他狠狠甩在了弹性十足的大床上。 “既然你都说我囚禁你了,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囚禁!” 宗信倾身扑上来,他屈膝压住顾熹的小腹,她痛得全身发麻嘴上还不饶人:“你要干什么!你敢强奸我我就弄死你!” “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想弄死谁?” 顾熹挥舞着两臂,死命挣扎。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砸在宗信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让宗信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我操你妈!” 顾熹纤细的手腕被宗信握到一处,她就像砧板上的活鱼,扭动蹦弹躲避宗信孔武有力的桎梏。 “不准你说我阿妈!”顾熹自身难保,还想着不让人侮辱自己的阿妈。 宗信两指掐着顾熹精巧的下颔,其余几根陷进她下巴恨不能抵到她内里的小舌。 “我不操她,我操你!” 他舌头扫过后槽牙,一手仍是欺身压制顾熹,他怒目圆睁地盯着顾熹,一手脱了自己的休闲裤跟内裤,那根半软不硬的东西热腾腾地弹了出来。 “啊!”宗信下腹黑色丛林中央那团东西,在顾熹视野中一闪而过,她立马紧闭双眼,后知后觉他是要动真格了。 顾熹挺腰屈膝,用尽浑身力气反抗着,却被宗信轻而易举折起两条嫩生生的白腿,压得她胸前那两团高耸都变形。 一字肩的小衣服已经连肩头都包裹不住,腰腹那一大截春光漏出,轻盈的裙子堆在臀下护住那最后的秘地。 “你要干什么!” 宗信松开顾熹的双手改为握住她脚踝,让她的脚心正面对着自己的下体。 踩过酥饼的白皙脚心里,沾满了一点一点的酥饼渣。 “我辛苦做了一下午的甜点,因为你这泼辣妞全都毁了。”宗信把她那双芊芊玉足贴到自己粗状的肉柱上,交叠着上下摩擦。 宗信泠然道:“作为惩罚,给我受着。” “啊、你这个混蛋!” 从未被人抚摸过的小脚被这般亵玩,顾熹羞愤地随手拿起一个枕头就往宗信脑袋上使劲砸。 枕头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不痛不痒,宗信就当她在泄愤,手攥着她的玉足却把老二弄得肿胀发硬。 挣扎间,顾熹的脚趾擦过掩在丛林中沉甸甸的囊袋,宗信被激得闷哼一声。 顾熹被他那销魂的呻吟吓得瑟瑟发抖,她害怕地对上宗信越来越黯的眸光。 “我、”她终于开始知道服软了,“你别……” “想让我放过你?”宗信放开顾熹的腿,她细嫩的脚踝上各布了五个手印,跟宗信侧颜上的那个一样清晰可见。 “小公主,你还是太天真了。” 小公主。 宗信喜欢这么叫顾熹,【南诏】是他的领地,而他一口一个“小公主”,谁人都说她就是宗信亲封的“南诏小公主”。 谁都知道他宠她。 可他现在这么叫她,更像是在羞辱她。 宗信把那根从顾熹脚心沾来点点酥饼渣的肉棒上移,他又掐住了顾熹的下巴,逼着她张嘴。 他眼底的欲望直白,肃杀的气息裹挟住她,让她不得动弹。 他启唇轻笑,“舔干净,我就放过你。” -- 2.童养媳 眼看着那根粗大狰狞的肉棒就要戳到自己唇上,顾熹咬牙,趁宗信略松了钳制她的手劲,别开脸有点不甘心地亮明身份。 “我是顾熹!” 宗信眯了下眼,顾熹。 “我知道你是顾熹。” 话音落,棒身“啪”地打到了顾熹姣好的侧颜。 龟头堪堪擦过顾熹嘴角,她欲哭无泪。 “我是你的童养媳,顾熹!” 终于说老实话了。 宗信从顾熹身上下来,她气喘吁吁、胸部起伏剧烈地坐起来,她双眼噙着泪花控诉他的兽行:“你简直禽兽不如!” “还没射出来呢,”宗信撸着管撇了下嘴威胁她,“反正你都承认是我童养媳了,不肏白不肏。” 说着便伸过一条腿来吓唬她。 顾熹被他那条结实的长腿压住下半身,后面还有一条在她臀后夹击,她委屈得双肩一颠一颠地掩面而泣。 “我要跟阿妈说!呜呜呜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你这个王八蛋,欺负我!” “行啊,等你拿到手机的时候,上下两张小嘴估计都被我肏翻了吧?” 宗信用那只撸过管的手去抚弄顾熹嫣红的两片唇,顾熹嫌他脏又别开头。 宗信玩味地笑起来,“瞧瞧你这张欲擒故纵的小脸,我看你就是送上门来挨肏的!” 他一口一个“肏”的羞辱顾熹,拇指按住她微微肿起的下唇,把指节送进去堵住她。 “唔、”顾熹尝到一股咸湿味,不知道是饼干还是他下身的味道,“呜……” 看着顾熹可怜兮兮呜咽,双手跟他单手手腕角力,连咬他都无计可施的娇弱样,宗信的左手加速撸动起来。 食指跟拇指伸进少女湿热温暖的口腔,捏住她软得像团棉花似的小舌,跟他的指头斗智斗勇的时候真是灵活,要是用来舔自己底下勃发的肉棒一定会爽翻。 “呃!” 想象着把手指换成老二在顾熹那张不饶人的小嘴里猛力抽插,宗信的快感升腾而起,他尽情把浊白浓稠的精液洒在了顾熹红色裙子、裸露的肚脐小腹、还有因为开叉的半裙本就若隐若现的腿根处。 终于结束了。 顾熹扬起手又要扇宗信。 宗信拧了眉头睥睨她:“你再动手我就真进去了。” 顾熹不敢再次以身试险,手握成拳砸在他只有稍许凌乱的polo衫logo处,宗信顺势握住她的柔荑,“小公主,别闹了,自己擦干净下去吃饭了。” “我不要嫁给你了!”顾熹握拳的手渐次加力,宗信察觉到后掰开她手指不给她机会自残,“我绝对不嫁给你这个禽兽!” “正合我意!”宗信揉乱她的长发,还有心情开玩笑,“别乱叫,我是你大爷!” 顾熹正要还嘴,屋内骤然响起门铃声。 “什么事?”宗信下床穿好裤子走到门边。 “九哥,方姐带着小湾跟笑笑来了。” “我知道了,”宗信回眸望了顾熹一眼,“就来。” 顾熹用床头的纸巾抽了老高一叠,擦自己肚脐跟窄腰处沾到的精液,他的体液有股味道,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反正顾熹屏着气不愿多探究。 宗信倒是好耐性,坐回床边帮着她一起擦裙子上的,到腿根的地方她推开他的手不给他碰。 “哟!”宗信戳了下顾熹眉心,“送上门的童养媳脾气还挺大!” 顾熹被他念叨好几次“送上门”,急眼了又一时想不到怎么称呼他,“我是你童养媳没错,可我不是送上门的!我是被你拐来了!” “我怎么拐你了?”宗信捏着顾熹白玉般的耳垂玩,女孩子就像是玉雕雪琢出来似的,哪里都触手温软顺滑,“是不是你自己要来景陇找我,自己上的车,嗯?” 顾熹把一团擦过精液的纸巾砸他脸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下迷香了!” 纸巾从宗信俊挺的鼻梁弹开坠到地上,宗信俯身把纸团捡起来投进垃圾桶,不置可否地一笑,拍两下手出去了。 顾熹生怕他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背后跟他一起出去。 出门透过回廊看到离底下客厅的高度,顾熹庆幸自己刚刚没真砸了窗户打算爬下去。 “拖鞋呢?” 宗信低头就看到那双刚刚抚慰过自己的玉足,带点内翻地翘起几根脚趾,淡粉的指甲盖像贝母似的漂亮、带光泽,珊珊可爱。 “没看到。”顾熹现在看到自己的脚仍觉得有些羞愤。 宗信随手打开一间房门,拿出来一双蓝色条纹的男士拖鞋。 顾熹穿着偏大的拖鞋,“啪嗒啪嗒”的跟在宗信后面下楼。 客厅里坐了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喝着咖啡谈天,宗信跟对方点头示意后,抓着顾熹的细腕往后院走。 宗信的民宿占地面积很大,弯弯绕绕路过几间茶室、会客厅、活动室,出了客厅绕过一块古色古香的影壁后,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后院摆了好几组烧烤架,男男女女小十个人正在热火朝天的玩闹、烧烤。 人一多顾熹就不怕宗信胡来,她挣开腕间那只大掌,跑到围栏前俯瞰山中的美景。 夕阳只剩下最后一点了,满目昏黄黝碧的雨林盛景在脚下铺陈。丛林茂盛,跟城市里万家灯火的风光全然不一。 “好美啊!”顾熹情不自禁地呢喃。 “呆妞。”宗信走到她身边,手里端了盘烧烤,“傣族特色的,尝尝?” 顾熹饿了一天,扑鼻的天然香料味惹得她唾液腺分泌加速,她取了两串肉,虽然不想跟他掰扯,“谢谢”还是得说。 “这么秀气?”宗信直接抓了一把鱿鱼跟肉串塞她手里,“多吃点,别跟你大爷客气!” “大爷你个头啊!”顾熹小声嘀咕,“就知道占我便宜!” “我怎么不是你大爷了?”宗信理直气壮的,“只要我一天不承认你是我童养媳,我就是你大爷!还是你喜欢叫叔叔?” 顾熹鼻子出气“哼”了声,扭过头又不理他了。 论辈分,宗信确实是顾熹的远方叔叔。 顾熹父母双亡,被顾家收养在她阿妈名下。 从小阿妈就告诉她,她长大以后是要嫁给宗信的。 她阿妈是宗信爸爸顾恺的童养媳,但他爸爸很早就脱离云州顾家来到景陇,娶了宗信妈妈为妻。 宗信生长在景陇,从来不回云州“认祖归宗”。 所以又怎么会认下顾熹这个家族指派的“童养媳”呢? 何况…… “爸爸!” 清脆的童音响起,正嚼着鱿鱼的顾熹偏头看到一个水灵如天使般可爱的小女孩跑向宗信,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咳咳……”顾熹觉得过于不可置信,被辣粉呛到喉咙,咳得面红耳赤。 “我的宝贝笑笑来了!”宗信一把抱起笑笑,还对一个抱着更小的孩童的长卷发女人莞尔一笑,“来了,方。” 顾熹假借握串的手覆在捂住嘴的手背上,透过一根根竹签间的空隙打量那个女人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尤物。 绝对成熟有风韵的漂亮女人。 顾熹看到那个被宗信亲昵地叫做“方”的女人,哄着怀里牙牙学语的孩子说,“小湾湾,叫爸爸!” 顾熹站在原地,神情不啻被雷击。 个王八蛋、禽兽宗信!绿了她还不够!居然都让她“喜当娘”了! 她岂不是落了个跟她阿妈一样悲惨的下场?! 不行!顾熹咬牙下决心,今儿宗信侮辱亵渎了她,她必须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放心,男主还没娶妻生子呢! 八成还是个初哥。 -- 3. 呆头妞 宗信发觉顾熹逃了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那对不喜欢热闹的自驾游夫妇进门,宗信正好去厨房取调料,随口寒暄:“去外边兜风回来了?” “是啊,顺便送一小姑娘下山买东西。”和善的妻子笑着说,“她回来了吧?” 宗信有股不祥的预感,“是穿一身红裙子傍晚跟我一起下来的女孩吗?” “对,我们本来说等她买完载她一起回来,她说她很快就回来不想耽误我们去兜风,要回去了会叫你去接。怎么了九老板?她还没回来啊?” 宗信点头,去玄关取了车钥匙就往外冲。 后边的夫妇小声嘀咕,“这么晚了,山里又黑又不好走,可别出什么事啊。” 顾熹听到宗信被喊“爸爸”后,就一直对他避而远之,她性格开朗,很快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四处跟客人玩游戏、谈天。 宗信远远看着她那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小脸,心头又好笑又有些不自然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这么算计一个小姑娘,也真是白瞎了他活了小三十年的光景。 后来他被笑笑缠得没辙,就没怎么留意顾熹了。 顾熹就趁那会儿出去找那对夫妇,假借买东西之名,偷溜下山,她要先联络上阿妈,才能回云州去搬救兵! 如果宗信真的已经在景陇像他爸爸当初那样娶妻生子,那她就算不拆散他们,也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毕竟顾熹虽然身体跟宗信比起来娇弱太多了,可刁蛮的心性跟过人的资质,可不允许她就这么放过宗信。 顾熹一路上跟那对夫妻闲聊,探听到了许多有利的信息。 例如她是被宗信带进了景陇雨林深处的一个叫“茫蛮”的寨子里,这里到处都是树林,下山要开十几分钟才能见着一些店家。 她在有点人烟的加油站下车,她不敢问那里的工作人员借手机打电话,她猜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跟宗信相熟。 她找到一块茫蛮寨地势图海报,自己琢磨了半天,从加油站西面的小径一路下山。 顾熹长这么大从来没冒过这么大的险,夜里山中阴冷湿寒的空气,纷杂的树叶、荆棘阻碍着她的去路,她听着陌生又瘆人的虫鸣鸟叫,靠着一根树枝摸索着山坡彳亍而下。 幸亏她出门前在鞋柜里找到了自己的球鞋还顺了一只手电筒,不然她一失足掉进山坳坳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不就应了宗信那个绝世大渣男的心意?! 顾熹从小好动爱玩,大学时常跟着同学去登山远足,所以她顺着地图里的图标,果然顺利找到了半山腰的一家小卖部。 夜里小卖部已经不开门了,顾熹见二楼有微弱的灯光泛出来,扯着嗓子大喊着引人出来。 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妇女,顾熹说她要打电话,那女人指了指柜台上的座机,示意她自己打,便走进里间不知道干嘛去了。 顾熹一直没跟人借手机打电话,就是怕被宗信查到她阿妈的联络方式,去骚扰威胁阿妈。 她不想害阿妈担心,但是深夜里在陌生阴冷的雨林中,听到阿妈温柔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顾熹没忍住哽咽,一开口就是哭腔。 “阿妈,是我。”顾熹稳住自己的声音,“我在景陇的……唔!” 地名还没报出口,顾熹就被一块带着异香的巾帕捂住了嘴,她被人从身后禁锢住,两手脱离了听筒。 听筒坠落在半空中,阿妈焦急慌乱的喊声传来。 顾熹被人塞进车里前,小卖部老板娘从里间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顾熹趁着那人分神,隔着巾帕用力咬了口那人的大手。 他挣脱的片刻,顾熹奋力朝惊恐的老板娘大喊了一个名字。 “宗信!” 身后抓住她的人听到这个名字似乎一怔,接而继续蒙住她的口鼻,迷香剂量过荷,顾熹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再醒来时,顾熹被麻绳绑住了手脚。 四周一片漆黑,顾熹猜自己被丢在后车厢里。 她蹬着双腿找后车灯的位置,车子还在行驶,只要能踹掉后车灯,就有机会逃生求救。 顾熹才踹了两下,车子就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前面传来开门声。 她以为自己的逃生招数被绑匪识破了,牙齿不自觉咬住舌尖,想着只要他们敢动她,她就咬舌自尽。 顾熹悲戚的想,没想到这趟出远门,未婚夫没拐回家不说,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早知如此,就不要跟宗信对着干了,被他拐也比被真正的人口贩子拐强。 等等!宗信? 顾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她好像真的听到了宗信的声音。 莫非是宗信来救她了?! 顾熹拼尽全力踢着车灯,车厢外传来宗信跟歹徒交涉的声音。 “如果真的不是,我会亲自去西洲给勇哥赔礼。” 宗信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话音刚落,后车厢就被打开,那弓得像虾米一样被人绑成团的狼狈少女,可不就是顾熹? 宗信把人捞出来,一言不发沉着脸的样子看得绑匪都发怵。 那人仍是半信半疑:“九哥,我们西洲跟茫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若这妞真是您婆娘,小的二话不说,立马拱手相让。” “拱手相让?你他妈在老子地盘抢老子的女人!跟我说这四个字?” 宗信把顾熹牢牢护在身后,面色铁青地从腰后掏出一个黑色的什物,夜色中光线太弱,但也足以让顾熹窥见那是什么。 “不嫌命长就赶紧滚!”宗信在那人心口十成十地踹了一脚,“别再让我在茫蛮见到你!” 那人见到宗信发怒,吓得屁滚尿流地钻进驾驶座逃了,连后车厢都没盖上。 宗信收好枪,看都不看顾熹一眼,也不给她解绑,把人扛起来丢进高大威武的越野车后座,关门,落锁。 宗信开着车窗不说话,等着顾熹低头服软。 顾熹心有余悸地跟他道谢:“多谢你来救我,幸好杂货店大妈有通知你。” “通知我?”宗信横眉冷对,“要等人家跑来通知我,你早就被卖到西洲哪个变态家被做禁脔都不晓得了!” 顾熹听到他说“变态”、“禁脔”,吓得浑身冒冷汗。 她后怕地说:“我哪里知道这里的治安这么差!我就是想下山给阿妈打个电话……” “闭嘴!”宗信不耐烦地掉头,他已经把车开进茫蛮跟西洲交界的地方了,若是西洲的人心怀不满,很有可能追上来报复。 他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烦躁焦心过了。 全拜后视镜里那个呆头妞所赐。 “顾熹,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给我老老实实在我地盘待着!下回再偷溜走被人拐了,你就是凉透了也不关我宗信的事!” “我就是凉透了也不要你这个土匪头子来替我收尸!”顾熹听到他跟自己划清界限,也嘴硬的立马撇清关系。 宗信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顾熹低垂着头嗫嚅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不然下辈子,我还得做你的童养媳。” 那是古南诏国的传说。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此生所嫁,乃前世葬我之人。 宗信一脚油门踩到底,他可不想隔天报纸的头条,是两人在西洲边境殉情的奇闻。 -- χǐāosんúo。úк 4.冷水澡 顾熹求宗信借手机给她,打电话给她阿妈报平安。 “想都不要想。”宗信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顾熹饮泣半晌也无法换来他的同情,哭到后来顾熹便累得睡着了。 迷蒙中她听到宗信在给人打电话。 “嗯找到了,帮我去谢谢李嫂。” “对,这几天客人麻烦你多照顾。民宿有什么问题你就让阿佑找我。” “后天有班机,明天我让阿佑先送她的东西下来。” 三言两语,顾熹就听明白电话那头的“你”是阿佑叫的那个方姐,而“她”是指代自己。 等宗信挂了电话,顾熹爬起来,头头是道地说:“我观察过了,虽然小朋友叫你爸爸,但她和你根本不亲昵,她不是你老婆吧!” 宗信懒得理她,倒车入库,开车门把人抱下来。 茫蛮寨几乎可以算宗家的地盘,宗信的外公家世代接任族长一职,崎岖盘桓的雨林山野间,隐匿着淳朴友善的寨民们。 宗信把顾熹带来的木屋别墅是他母亲的产业,他嫌那双让顾熹顺利跑路的球鞋碍眼,利索地拔下来,丢到栅栏外的树丛里。 “我的AJ!”顾熹心疼地叫唤,无奈手脚都还被绑得死死的,爱莫能助。 宗信一巴掌扇在她弹性十足的娇臀上,“欠收拾!” “你凭什么打我!”顾熹冲他大声嚷嚷,“你不是要赶我走吗?!你现在就把我送去机场!证件行李一到我就走!绝不多碍着你一秒钟!” 宗信解她身上麻绳的手拉着绳一抽,“再废话就这么绑着奸了你信不信?!” “你敢?!”顾熹想着反正他也不借她电话,怎么都威胁不了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童养媳了!你敢……了我,我就报警!” 宗信低头忙活着给她解绳子,听她叽叽喳喳的在那儿前言不搭后语的瞎喊,没忍住,握着她嫩生生的小脚重重捏了一下。 “啊!”顾熹得了自由,立马缩脚抱住自己,以防卫的姿态警惕地觑他,“你别乱来!” 她弯腰屈膝抱成团的行动间,宗信瞄到她腰际多了不少红红的斑块与划痕。 定然是逃下山的时候弄的。 这个不知好歹的傻妞!要不是自己没在加油站找到人,又熟悉山路赶去李嫂那儿问,哪里能赶在她被拐进西洲前截下人? 宗信去浴室给她开了热水,然后言简意赅地对缩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小人儿说:“把衣服脱了。” 顾熹自然不肯。 “把衣服脱外面就让你进去洗澡,”木屋结构简单原生态,宗信得防着这个贼丫头翻窗再逃走,“给你十秒钟,不洗我就断了热水。” “那你转过去不准看我!”顾熹踱到浴室门口,蒸腾的水汽从门缝里溢出来,她确实迫不及待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了。 宗信挑眉,闭上眼开始报数:“十、九、八、七、六……” 报到“二”就响起浴室的关门声。 门前堆了一团红色的布料,宗信躬身捡起来,把自己的衣物脱下来一起丢进洗衣机了。 顾熹出来的时候只剩一块浴巾裹体,她看到滚筒洗衣机里自己红色的上衣跟裙子,和宗信黑色POLO衫、深褐色休闲裤搅在一起翻滚,明晃晃地惹人羞。 宗信怕顾熹再整出幺蛾子,索性提了桶冷水,就在浴室外的水泥地里冲了个凉水澡。 这荒郊野岭的压根没有人,顾熹这傻妞洗澡的时候还有闲情雅致哼小曲儿,可把外边的宗信听乐了。 嗓子挺婉转的,不晓得叫床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动听。 宗信拿着木瓢,冲自己悄然勃起的弟弟泼了一勺。 都什么时候了,还对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起反应!冷水也浇不凉你啊! 顾熹吹完头发就开始四处找电话,宗信见她还没死心,两手环胸冷眼旁观。 “这里就算有电话也没信号,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熹垂头丧气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埋怨他:“你既然不想被顾家找到,为什么还要开客栈民宿?公司法人也是你!” “寨子里的人可不会随便告诉外人我叫宗信,没听见大伙都叫我‘九哥’吗?” “那【南诏】呢?!”当初顾熹就是为了接近他才下载的【南诏】,故意引他注目。 “烟雾弹,让顾家安心以为我在景陇市区创业呢!” “那现在我都知道了,你不怕我回去告密吗?” 宗信笑:“不怕啊,只要你敢告诉顾家我在这儿,等我回去了一定将你这个告密者抽筋扒皮!哦,把你囚禁了做禁脔怎么样?” “你不是一直说我囚禁你嘛?” “你!”顾熹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宗信去电视机柜下面取了一盒膏药来,抬手就把顾熹从裹得严实的浴巾里剥出来。 “你要干什么!” 只穿了黑色小可爱和内裤的顾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却被宗信拽住内裤拎回来。 顾熹以为自己惹怒宗信真的在劫难逃,张嘴就要嚎啕,腰间却传来冰凉的触感。 是宗信在给她擦药。 “趴好!” 这回顾熹没出声,任由宗信摆弄了。 少女莹白剔透的细腰曲线优美有致,一直绵延到性感凸起的臀线。 宗信手里涂着膏药的速度减了下来,他摸着她被蚊虫叮得起红疹的小疙瘩,指尖滑过被枝叶刺出的红痕,动作细致又温柔。 以至于宗信把人翻过来涂前面的时候,顾熹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没一会儿就挨不过困顿睡去,任君自便了。 宗信伺候完小公主,就发现小公主睡得不知云深何处了。 他把人拦腰抱起,踢上门,同床共枕。 天还没亮的时候,宗信摸了把手侧的位置,竟是一空。 他警醒地弹坐起来,没想到都这样防着顾熹了她还能逃。 开了灯一出房门,就看到偷穿他衬衣的顾熹捧着他的手机,正鬼鬼祟祟地往屋外走。 “顾熹!”宗信是真的火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把人拦腰抱起,直接丢回卧室宽大的床上。 “你又想逃去哪儿?!” 被宗信掐着脖子压在身下的顾熹艰难地解释,“我只是、不想阿妈担心!我给阿妈打个电话就会回来了!” “怎么知道你不是给顾家通风报信?!” “我不会的!”顾熹急得起哭腔,“求你让我给阿妈打电话吧!我突然挂了电话她一定很担心我!” “阿妈不会跟顾家告密的!求你了!我只是要报个平安!” 宗信已经不再相信她的说辞了。 他把裤子褪下来,抓起顾熹的长发迫使她跪坐在他身前。 “想给你阿妈报平安?好啊!”他拨起那根正在起立的庞然大物,“给我吸出来,我就让你打这个电话!” -- 5.春梦醒 顾熹被宗信抓着长发掐住下巴,脑袋纹丝不动地锁在他那根随着他的怒火暴胀的肉棍前。 他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没有停顿留情,肉棒势如破竹地刺了进来。 顾熹窄小温热的口腔险些容不下他,她的小舌在推拒中无形给了他快感,就像在舔弄他的那股对抗力,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津液不自主溢了出来,长长垂落在他没塞进去的棒身上,就像在给他的深入做润滑。 “唔!”她实在咽不下他的粗大,艰难地想要吞咽口水,瑟缩间却激得他连连探进去好几公分。 他按着她的后脑勺前后摆尾,好几次甚至深喉顶弄。 顾熹的嘴角都被插得开裂了,因为他的粗鲁残暴渗出一道血痕。 “嗯嗯!” 他开始加速、冲刺。 “啊!” 他即时撤了出来,欲望的种子喷了顾熹一脸,她的嘴里也吃到些许。 宗信爽得感觉头皮发麻,全身被抽空。 这次顾熹没有哭,她绝望的眼神让宗信害怕。 “手机呢,我要打电话。”她连嘴角的血迹都不抹掉,一心只要给她阿妈打电话。 宗信下意识去摸床头的手机,拿起来却是原本压在枕下的手枪。 顾熹见状扑了上来…… “顾熹!” 宗信从梦中惊醒。 偏头一看,只穿内衣裤的顾熹背着他光溜溜地安眠着,睡颜温驯甜美。 宗信擦掉额头沁出的冷汗,手一摸下身,不仅射裤子上,连床单都湿透了。 多少年没这么气血旺盛了。 宗信偷偷捏了把顾熹的小翘臀。 还不是这个小妖物害的! 见顾熹睡得无知无觉的,他又触上她软糯无辜的唇瓣,轻碰一下,又一下。 直到顾熹有所转醒地拍开他作乱的手,他才又躺了回去,侧着身避开那块湿地图,揽着顾熹的腰继续睡大觉。 顾熹在梦里总感觉有人在捏她的胸,屁股像是坐在一块嶙峋的岩石上,杵得她很不舒服。 慢悠悠睁开眼,竟真有一只大手覆在她的胸乳上,腰间还横了一臂。 更要命的是臀后那坨硬物,虎视眈眈地抵在她臀缝,她要是不慎抻开腿,定会塞进两腿间来作乱。 顾熹自认处境危险,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想找件衣服穿。 “现在出去说不定正好遇上阿佑来送东西,你确定要这么出去见人?” 宗信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厚实的胸膛泛着古铜色光泽,一夜过去下颔冒出薄薄一层青茬,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雄性荷尔蒙气息。 顾熹在书上看过,男性分泌的睾固酮素会让人产生暴戾兴奋跟冲动感。 所以,没有穿衣服的顾熹当机立断,随手捡起地上一件衬衫套到身上。 “顾熹,”宗信闲闲叫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低头忙着扣扣子的顾熹,“什么?” “别随便当着男人的面,穿男人的衬衫。” 顾熹翻了个白眼,“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似的,随时发情吧?” “欠操呢你!” 宗信单手撑床蹦下来,屈指戳了下顾熹眉心。 宗信走出木屋,栅栏前立了个行李箱,顾熹的手机也在。 地上堆了些食材,宗信拎起来进屋里的时候心想,小公主的吃喝还是得伺候好,不然回去告状说他一做叔叔的虐待自个儿的童养媳,也不是个事儿。 等会儿,他可没承认过顾熹是他童养媳。 听听多荒唐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侄女儿给叔叔做童养媳。 哪怕是远房的,也透着股乱伦的奸情味。 这种腌臜事儿也就云州顾家干得出来! 宗信边数落着他父家的龃龉,边三下五除二剖了条鱼。 顾熹从卧室稍事打理后出来,心思全扑在没信号的手机跟失而复得的行李箱上,哪里顾得上厨房里的宗信在做甚。 小公主梳妆打扮完毕,二出房门时,被小公主抢走衬衫赤裸着上身、只穿短裤一条的宗信煎好了鱼、蒸熟了饭,花花绿绿的配菜早就上桌了。 “过来吃饭。” 手机还是没信号,行李箱又没了几样东西的顾熹撅嘴觑了他一眼。 宗信知道她在想什么,“报平安的话早就让阿佑带到了。” “真的吗?!”顾熹眸光熠熠亮起,愉悦的嘴角要翘到天上去,“你说阿妈知道我没事了,对吧?!” “嗯,”宗信摆着碗筷,没好气地说,“自然也知道你被我退货的消息了。” “切!”顾熹对上宗信,总爱鼻子出气,“我不稀罕!” 宗信夹了块鱼肚给她,“吃还堵不上你那张小嘴!” 吃人的嘴软,饿坏了的小公主埋头大快朵颐。 宗信却是被自己刚刚说的那词愣怔了须臾。 小嘴。 他仔细打量了会儿顾熹吃得泛油光的红唇。 没有肿。 嘴角也没伤口。 呼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是真的做春梦。 妈个鸡! 宗信单手在桌下暗暗拧了把自己的第三条腿,警告里面的精虫,不准上头! 有美食果腹后的小公主心情很好,还会主动提条件了。 “反正我这次回云州以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要不你带我在这附近逛逛吧!” “你想去哪儿玩?玩什么?” 顾熹知道他厌烦自己,自以为善解人意地摆手,“你不用管我,顶多把我送去市区就行了!” 被她的天真折服,宗信眉开眼笑,“这儿离景陇市区快俩小时呢!” “啊?”顾熹傻乎乎的反问,“这儿这么幅员辽阔啊?!” 宗信取了车钥匙,“走吧,带你去镇上溜溜!” “好耶!” 宗九哥现阶段就是敢说敢想不敢做,故事还长,且有得看。 -- 6.更衣间 本文隻在N②qq.cOM獨家更新 出门的时候,宗信把顾熹的行李箱放进后车厢,他回头看顾熹,发现她好像因为他这一举动,小脸迅速垮了下去。 顾熹大老远从云州跑来找他玩,结果第一天就经历了比她前半生所有奇遇加起来都还要多的大冒险。 来不及喘口气,逛个集市就打算把她支回去了。 能不垮脸么? “我明天要去景陇跟【南诏】的程序员们聚餐,后面几天就要飞别的城市参与发布会,你要是乖乖听话呆在山上,我能不放心你非要赶在离开前把你送走么?” 宗信身份神秘,向来行踪不定。 好在顾熹原本也没打算长留,这趟旅行仓促是仓促,但再待下去被宗信一直这么吓唬着,她嫌命长。 镇上的市集是茫蛮寨设在景观区的一道民族特色街,商业气息没那么重,卖的东西在顾熹看来都是稀奇古怪的。 很像虫草但又不是虫草的药材,金光闪闪的民族服饰,还有包在粽叶里精致的小点心……纯朴的寨民们贩卖的劳动成果好像都泛着智慧与讨喜的光芒。 顾熹什么都想要,宗信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拿了一路的战利品。 逛到街尾那家卖银饰的铺子,和善慈祥的阿婆显然跟宗信相熟,一见他就从背篓里掏出个色泽鲜艳的苹果递给他。 “小九,给你婆娘吃!” 顾熹没听懂阿婆的茫蛮话,眨巴着双眼看宗信跟她推拒。 “哟!这是九哥儿婆娘啊!”这时路过一位推着辆花车的大婶,听到宗信跟阿婆的对话,用普通话吆喝了一声。 起初顾熹盯着那辆花团锦簇的花车,没反应过来大婶说的是她。 等大婶开始拉着她的手兜揽生意,她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我们家的相馆开了三十年了,你看连每天给客人布景用的花都是新鲜的。”大婶拿起颜色靓丽的九重葛往顾熹耳畔比,“九哥儿家的婆娘就是打眼!想当初小九爸妈拍结婚照的时候,可就是在我家拍的,可好看哩!不信你问九哥儿!” 顾熹听到前半句确实心动,她买了套茫蛮特色的抹胸包臀长裙,若是去相馆拍正好派上用场。 就是那后边的话,让她羞怯。 “我不是他老婆,我们没结婚呢!” 大婶眼珠滴溜转,“谁说还没结婚就不能拍照了啊!” 盛情难却,宗信一转头就发现顾熹已经跟大婶谈好价格,跃跃欲试要跟去了。 宗信随手从铺子上取了个银镯,接过苹果往阿婆手心塞了几张大钞,疾步追上花车旁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还说什么不是婆娘呢!”阿婆笑逐颜开地整理红布上的银饰,“都送龙凤镯子咯!早晚的事!” 顾熹是第一次踏进如此简陋的照相馆。 连更衣间的门都是轻飘飘的一层布。 她千叮咛万嘱咐宗信:“你帮我在外面摁住啊!千万不要走开啊!” “知道了!” “也不准偷看!” 布帘外传来宗信的冷嗤。 窄小逼仄的更衣间,灯光都昏黄暗沉。 裙子不好穿,顾熹回忆着卖裙子的阿姨教她的抹胸布裙穿法,艰难地用力包裹覆折,却始终不尽人意。 行动间,不慎撞到挂在墙上的提袋,有东西“啪嗒”掉落到地上。 东西坠在布帘跟地板的空隙间,宗信下意识回头,垂眼定睛一看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是两根白色的,从乳罩上拆下来的内衣带。 更衣间内外的灯光角度诡异,轻薄的布帘上竟清晰投射出一道身材婀娜的黑影,慢慢蹲下来,然后一只白皙的小手捡起了那两根雪白的内衣带。 宗信撤开几步上下远近打量,确定了只有布帘上才会印出人影。 正要转回去,却窥见布帘上印出一只挺翘浑圆的奶子,像吃得胖嘟嘟的肥鸽似的撅着钝钝的小嘴。 宗信被这番美景惊艳,舌尖扫过后槽大臼齿,喉结滚动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下。 因为光影的关系,里面人一侧身,立马又显现出另一只肥美的乳鸽形状,亦是俏生生的翘着顶端。 宗小信的顶端,也悄然立了起来。 顾熹重新调整好内衣,又把布匹左压右抻、内折外翻的尝试了一次,腰际那块依然松松的会掉下去。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宗信在门外压低着嗓音问:“要去叫老板娘来帮忙嘛?” “别!”顾熹有过昨天差点被拐的经历,今天整日都跟着宗信寸步不离,“你要帮我守门呢!” “小公主,你为了穿那条裙子,已经在更衣间琢磨快半个小时了!” 顾熹欲哭无泪:“我就差腰这边了!可是我怎么弄都……啊!” 更衣室的布帘被猛地拉开,宗信跻身挤了进来,带上布帘后,狭小的空间里两人连呼吸都撞在一起。 她的腰太细了,裙子一直往下掉,胸罩都快露出来了。 宗信找到她捏着的衣角,把人按进怀里,一手在她背后固定住布匹,一手扬起落下紧紧捆住她的前胸,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顾熹的难题。 顾熹不可置信地转了个圈,除了紧腰提臀外,宗信帮她裹得连乳沟都深了几许。 她不由对他的手艺啧啧称奇。 拍照时顾熹有些拘谨,宗信看着她穿上茫蛮少女的服饰,眉目间却仍饱含云州女子的青涩娇羞。 他不喜欢她这一面。 跟她那个体弱多病、裹小脚似的阿妈一模一样。 宗信取出阿婆给的苹果,掷过去,“顾熹!” 顾熹眼神一变,体态轻盈地接住苹果。 相馆李婶抓拍到这一幕,“很好很好,你拿着苹果跟它拍!” 拍了几组后,渐入佳境,趁顾熹整理发饰,李婶撺掇宗信:“九哥儿,去陪你婆娘拍几张!” 宗信被李婶推得踉跄几步,顾熹见他一脸不情愿,索性挽住他手臂把他拖到幕布中央。 “顾熹!胆子见长啊!”宗信咬牙切齿地跟着她摆头对上刺眼的镁光灯。 顾熹把苹果塞进他嘴里,用他中午的话回怼:“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啊!” 要玩是吧? 宗信把人强硬地揽到怀里,顾熹重心偏移不受控地扑向他。 “投怀送抱啊童养媳!” 话毕,宗信暗自懊恼。 被阿婆李婶一人一句“婆娘”什么的,带偏了。 他宗九哥才不要一个寨子外的童养媳做婆娘呢! 一个衣服都不会穿的童养媳,娶回家再养二三十年么? 赔本的买卖可不行要。 顾熹:你才赔本呢! 强制爱再等等哦~ 涨点收藏留言吧,拜托了【握酒瓶嚎啕大哭状】 -- 7.白月光 等待李婶洗照片的空头,宗信带顾熹去吃饭。 在茫蛮寨的吊脚楼里,临江而坐的宗信望着窗柩外的流水,告诉顾熹,这儿就是南诏的旧址。 “南诏不是座古国吗?”顾熹去跟老板娘要了对蜡烛,生疏地用打火机点蜡,“嘶!” 火舌舔过她娇嫩的指腹,她迅速瑟缩抽手。 “早因战乱消失匿迹了。”宗信接过她手里的火机,拇指漂亮地划过一个弧度,打火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真是种天赋。 一种性感的天赋。 “这对蜡烛可真大,”顾熹的注意力并不在月光照影的江面上,她好奇灯芯的纹路,差点上手去拨弄,“不知道多久能烧完?” 宗信对这种小情小逸式的浪漫并不投机,他开了瓶啤酒黯然灌着。 顾熹察觉出他的情绪,“你以前,也带别人来过这家餐馆吗?” “很多年前。” 顾熹起了兴趣,托着腮透过烛光看他,“那你也带她坐在这个位置吗?” 一直偏头望着江面的宗信回眸,定定看着顾熹半晌。 “对。”他的笑容说不出的苦涩,“那时候她还坐在我对面。” 波光粼粼的沱傩江上,明晃晃的倒映着一轮白月光。 对座男人惆怅绵延的情思,皎洁透彻得不像话。 顾熹真想伸手破开江面,搅碎那道弯月。 “山盟海誓怎可能绑得住我,”这顿饭终于吃完了,顾熹一口气吹灭那对被晚风吹得左右摇摆的烛火,意味深长地跟宗信说,“一百年来我想爱的人有那么多。” 宗信不正眼瞧她,他低头抚弄灯芯,只一味勾着唇角邪笑。 跟疯魔了似的。 他说:“那我希望这一百年再快些过去,我已等不及要去下个一百年见她。” 啊。 机敏如顾熹顿悟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白月光还真挂在天上放光明了。 出了茫蛮寨到景陇市区再到毗邻的机场,路上要花两个多小时。顾熹坐的红眼航班,凌晨一点半起飞,十二点宗信就把她送到机场了。 进安检前,顾熹跟宗信道别:“回去开车小心,再见。” 宗信没有废话:“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要走…… 衣袖蓦地被顾熹拽住,宗信神色不愈地挑眉,像在问她“你还有何贵干”。 不甘心的少女扑闪着那双亮晶晶的星眸,红唇微启:“你会想我吗?” 攀在袖口的手被不解风情地拿下来,男人的话好无情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顾熹,这辈子都别再来茫蛮见我了。回去后,找个好男人就嫁了吧!” 顾熹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干脆利落地拖着行李箱往安检那道玻璃门走去。 倒是宗信,被她过于果敢的言行搅得思绪一滞。 小丫头片子,还挺要强! 顾熹落地后没有立马回顾家,她在自己名下的排屋里宅了三四天,等网购的景陇特产到了,才屁颠屁颠跑去顾家她阿妈面前,炫耀自己在景陇玩得多开心。 “阿妈,你看!这组照片拍得多好!”顾熹在她阿妈前面,就全然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沈茹婷握着顾熹的手心,神色担忧地问:“宗信他,对你好吗?” “他啊!他对我可好了!我去了几天他就尽地主之谊陪了我几天!” 一想到实际上,自己差点被宗信强上、还有行李箱里不翼而飞情趣内衣,顾熹就觉得面上燥得慌。 “那就好。”沈茹婷笑容勉强,“小熹,去吃饭吧!” 餐桌上照例只有顾股忠、沈茹婷跟顾熹三个人,没有人讲话,这是顾家的规矩。 顾股忠是宗信的亲爷爷,也是顾家这一辈的掌权者。 他年轻时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哪怕现在年事已高也威严尚在。 饭后顾股忠把顾熹叫到书房,问她在景陇游历的所见所闻,他很疼爱顾熹,所以不拆穿她,假装对她的说辞不疑有他。 “小熹,”顾股忠听完后话锋一转,“你还想嫁给宗信吗?” 顾熹继续面不改色地说谎:“不想了!” “哦?”顾股忠显然不信,“你刚刚不还说他对你很好嘛?” “对我好,跟喜欢我、爱我是两码事。”顾熹讲这些倒是诚恳,“我感觉得出来,他对我就是照顾小妹妹的心态。” “这样也好啊,你嫁给他,让他还照顾你。” “爷爷!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呢!”顾熹撒娇加持,想让老爷子解了二人的婚约,“虽然你们从小就给我灌输,我长大以后就要嫁给宗信的观念。可是对于我们双方来说,彼此都很陌生。再说了,我要是真的喜欢他,我干嘛不留在景陇缠着他、非要同他一起呢?” “我看你是根本没机会缠着他吧?” 顾股忠这人性格专制、说一不二,他认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 还有世事洞明这点,处处显露出上位者的掌控欲。 “那小子自己都不在景陇,怎么可能照顾好你?” 果然,还是逃不过顾家掌门人的天罗地网。 敲门声响起,顾股忠喊了句“进来”,顾熹若有所觉地往门边一看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那被两个体形彪悍、格斗出身的外籍保镖押着双肩的人,可不就是顾家九少爷宗信么? 宗信出差那几天一直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自己那么对待顾熹,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似唐突无礼的举止与话语,实则是他对她的手下留情。 有时候他也猜不透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宗信到底想要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当他回到木屋别墅,跑到灌木丛中,把顾熹那双被他丢出去的AJ球鞋捡回去,刷白洗净的时候。 宗信把鞋晒在后面的小阳台,感觉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当他回到屋内时,瞬间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的手迅速掏向后腰,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死死摁住。 宗信猛地转身回扑,对方却不止一人,两方配合夹击他,连番对打四招后,他被一个横扫腿压制在地上。 宗信不可能服软,再次向后肘击,反手掐住一人的脖颈,出力的同时,他被另一人捂住了口鼻。 “得罪了,少爷。” 过量的迷药对体质特殊的宗信来说,也只是会让他手脚虚软罢了。 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在木屋外响起,体力透支的宗信失去意识前一秒,还在暗骂顾股忠这糟老头,为了绑他回去竟然连私人直升机都用上了。 可不能栽到糟老头子手里! 栽他手里他非得逼他娶顾熹那个傻妞! 顾熹:呵,你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 8.云中雀 宗信被带进来的时候仍是手脚发软,他见到顾熹满脸吃惊的呆望着他,就知道不是她算计了自己。 “下去吧!” 顾股忠手一挥,两位保镖毕恭毕敬地带上门出去了,顾熹蹑手蹑脚的也想顺势出去。 “来谈条件吧。”宗信比顾股忠还开门见山。 顾股忠心情颇佳地颔首,“你说。” “我要是回来,”宗信十指交叉谈判状,“就要十成十地掌权。” 顾熹放慢了脚步,哟呵,口气还挺大。 “求之不得。” “好,那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宗信瞄了眼猫着背偷听的顾熹,缓缓道来:“接任仪式就在我和顾熹订婚那天办吧。” 顾熹:?! “哈哈哈哈……”顾股忠声如洪钟地敞亮笑起来,“好、好!” “我不同意!”顾熹也不装了,直接冲到宗信身边,“谁要跟你订婚?!” 宗信扬起一道狡黠的笑,他故作亲昵地摸摸顾熹的发顶,“傻妞,我们都那样了,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顾熹很想脱口而出说“哪样了”,但她忍辱负重地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就被老爷子的咳嗽声打断了。 “小熹,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在家做新娘子吧。” 老爷子一锤定音,再次扬手让二人出去。 宗信装模作样到底,让顾熹搀扶着他,一路到上下楼梯岔口,顾熹才一把推开他。 被推到墙壁上的宗信也不恼,仍旧是痞痞坏笑着,但那笑意根本未达眼底。 顾熹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但她又何尝不是火冒三丈。 “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配合你演戏的!”顾熹撂完狠话扭头就往楼上走。 宗信长腿一伸,架在镂空的栏杆雕花上,拦住她的去路。 他倾身捏住顾熹的下巴,两人火药味十足地对视。 “我等你求我。” “你做梦!” 云雀在窗外叫了一整天,叽叽喳喳的,喧闹着打破静默中的对峙。 宗信眸中的势在必得,让顾熹心跳加速。 她的心就像那只冲入云端的小雀,招摇地扑棱着。 她不再是那个肆无忌惮、冰雪聪明的顾熹。 在宗信面前,顾熹连那点微不足道的欢喜,都遮掩不了,被他一览无余。 顾熹好气这样一个不争气的自己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摔!凭什么她先移开视线! 朗朗笑声从背后传来,落荒而逃的顾熹恨不能一脚丫子飞踢到宗信脸上。 夜里顾熹洗完澡,头发上的水滴一直掉,她跑去小阳台,把滴溜的水滴甩、挤、拧到她有些日子没料理的盆栽上。 她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夜色使人解放天性。 “噗!” 隔空炸开一声嗤笑。 披头散发,发梢还淌着水珠的顾熹偏头,隔壁房的小阳台躺椅上,宗信举起一个啤酒瓶冲她遥遥干杯。 “顾熹,挺嗨的啊!”宗信闲闲笑道,“就是你那小花小草的,这么种迟早被你弄死。” 顾熹觉得丢脸,也不想回呛了,老老实实捡起挂在椅子上的擦头巾,边包着头边回浴室吹头去了。 宗信四仰八叉地喝完那罐啤酒,把酒瓶捏变形后朝底下在巡逻一保镖的后脑勺狠狠丢去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谁!” 宗信单手一撑一跳,没在顾熹的小阳台作停留,直接大摇大摆闯进她闺房,甩掉鞋,掀开被,一卷一裹,睡上了。 顾熹吹完头拍着脸走出来的时候,差点被床上惊现的庞然大物吓得尖叫出声。 “宗信!”顾熹快被这个无赖的臭男人气疯了,“你跑错房间睡错床了吧?!” 宗信被推得毫无反应,顾熹脱了鞋上床,抱着他的头想把他抬起来丢床底下去。 腰肢蓦地被人抱住,顾熹僵直了身子霎时不敢动弹。她知道他跟宗信之间的力量悬殊,反抗过于剧烈绝对没好果子吃这点,她早就领悟到了。 “顾熹,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脏。”宗信把脑袋抵在顾熹小腹,此刻的他双颊扑红,就像一只倦鸟般枕着顾熹,“顾家,女人,空气。” 见顾熹不说话,他继续嗫嚅:“尤其是女人。” 顾熹以为他在说自己,比生气更为难过的是委屈。 鼻酸还没泛上来,便听见他说:“不过也是,除了寨子里的女人,外面的女人我都嫌脏。” “也包括我吗?”顾熹天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宗信缄默片刻,“顾熹,我是你叔叔辈的,再不济你都该叫我声九哥才对。你不可以叫我‘宗信’。” “我才不要叫你‘九哥’!”顾熹掰着他的头想让他起开,“我又不是你小弟!” 闻言宗信睁开了眼,“那你想叫我什么?阿哥?” 顾熹咬唇,“你在转移话题。” “顾熹,”他叫这声的时候,尾音有些无奈地拖长,“你以为你穿得风情万种些、学那些放得开的弄些情趣用品、拍些春光乍泄的自拍,你就真的是女人了吗?” 宗信边说边起身,他坐在顾熹粉嫩嫩的床被上,反倒像个主人。 “你玩得起嘛你?!” “我玩得起!”顾熹昂着头,像只小狮子似的争锋劲儿又起。 “那你给爷脱啊!”宗信环胸睨顾熹,“玩得起就来啊!” “我凭什么啊!你情我愿的事,凭什么要给你占便宜?!” “凭你是我童养媳!”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童养媳吗?!” 是不认,但这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么,宗信算计顾熹倒是好手,毕竟只有顾熹才有可能成为他在云州唯一的帮手。 “认不认,上过就知道了。”宗信不再废话,他直接上手去扯顾熹的睡裙。 顾熹在自己房里,内衣都脱在浴室了,敏感的顶端被他吓得战栗凸起,顾熹胡乱挥手挡住宗信来势汹汹的魔爪。 “这里是顾家!你敢动我我就大叫着把所有人都吵醒,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在做的腌臜事!” 宗信本来就是吓唬吓唬她,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顾熹,你也就嘴硬了!”宗信手伸到床头把大灯关了,“熄灯了,睡吧!” 不给顾熹回驳的机会,宗信揽着人一起躺倒,“顾熹,好歹我也收留了你两天,你就当是在报恩吧。” “这算哪门子的报恩?” “不跟你说了么,我嫌脏。”宗信埋头在她脖颈间,顾熹一头秀发,味道极是好闻,“也就你这儿干净点。” 得了答案的顾熹,一时间,竟不知该气该笑。 “啊!” 猝不及防的,胸前娇嫩的乳尖儿被近身贴着的那人重重捏了一把。 “奶头也硬了!” 顾熹深呼吸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 宗.打脸.信:没好果子吃是一定的,但是阿哥下面也很好吃。 顾.装傻.熹:你厨艺没那么惊为天人,谢谢。 宗.流氓.信:非要我说鸡巴你才听得懂? -- χǐāosんúo。úK 9.勃朗宁 宗信早出晚归好几天,家里律师进进出出的,一天之内来找老爷子的就有好几位,顾熹知道顾家家大业大,但没能想到就是股权分割让渡这些事,也能这么折腾。 她这几天在跟她阿妈订衣服,裁缝店的老师傅要给顾熹量身定做旗袍,婚纱店的设计师给她设计了好几款礼服,顾熹看得审美疲劳,全都任她阿妈处置。 宗信晚上还是会宿在顾熹房里,有时候顾熹都没见到他的面,醒来看到手边床单上的压痕,才晓得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她共枕一夜。 直到有天顾熹被他早起的动静吵醒,她才发现,原来宗信每天进出顾家都有五个保镖跟着。一为监视,二为安全。 看来他是根本没机会出逃啊,顾熹心想,宗信一定是想在订婚宴那天趁乱溜走吧。 所以她也就没那么期待下个月16号的订婚仪式了。 顾熹本以为两人会这样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一些时日呢。 她哪里知道宗信跟她阿妈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血海深仇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堂堂顾家九少爷,竟在顾家二楼回廊深处,面目狰狞地要徒手掐死顾熹她阿妈。 “宗信!”顾熹丢了果盘冲过去,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宗信这么早回来,这样对她阿妈,“你疯了?!” 孱弱的沈茹婷被宗信单手抵在墙上,她被掐得呼吸困难、面红耳赤,根本说不出话来。 顾熹对着宗信拳打脚踢,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见减弱,她这才发现宗信双眶发红,目光死咬着她阿妈不放,触目惊心的恨意让顾熹惶恐至极。 她想大喊保镖上来,哪怕去一楼找爷爷求救…… “顾熹。” 宗信一手从后腰掏出那把勃朗宁,这枪还是当年他父亲顾恺进茫蛮寨前,他爷爷顾股忠给他爸防身用的,所以这次把人押回来,哪怕知道枪还在他身上,顾股忠也没有命人把它收缴。 可现在,宗信把枪口对准了顾熹。 顾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曾用这把枪保护过自己,在人贩子手中救下自己。 而现在他却举起枪,威胁她。 “你敢出声我就毙了你。” “别、”沈茹婷艰难地发声,“不准你伤害,我的小熹。” “阿妈!”顾熹被眼前荒诞的场面吓哭,她想救她阿妈,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一味的求宗信,“你放开我阿妈!求你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好一个母女情深的画面。”宗信觉得讽刺至极地松开了对沈茹婷的钳制,他被沈茹婷的话彻底激怒,手速飞快地把枪上膛,“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沈茹婷的眉心,宗信望向顾熹,“你要是先断绝跟这个该死的女人虚假的母女关系,我就会放过她一马。” 话毕,枪口移向顾熹,宗信对上沈茹婷,“你要是肯离开顾家,永远不再见顾熹,我就放顾熹一马,如何?” “不可能!”顾熹直接将额头撞上他的枪口,“我不会跟阿妈分开的,如果你跟阿妈有什么仇怨,那你要杀就杀了我。” “小熹!”沈茹婷惊慌失措地去拉顾熹,要她避开枪口,“别冲动,小心枪走火。” 宗信盯着眼底还带着盈盈泪花、却不怕死的昂着头要代母受过的顾熹,他觉得这画面实在可笑。 “顾熹,你知道你在庇护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她根本就不配让你为她牺牲你自己。”宗信想自己真是疯了,对着顾熹心软这么多次,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该再有下次,现下却仍是会隐忧自己的枪走火。他苦心孤诣地想让顾熹抽身离去,不要卷进这场恩怨情仇中来,用他最后的耐性劝说她:“何况她根本不是你的身生亲母,为了这样的人,值得吗?” “才不是的!我不管阿妈跟你、或者跟你在茫蛮的家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阿妈养我长大,她就是我的阿妈,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见自己的劝说顾熹根本听不进去,宗信冷笑,“顾熹,原本我以为,你跟这个女人不一样。”他收手,“既然你先做了选择,那么从今往后,无论我如何待你,都只因你不再无辜。” “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宗信不再看这对母女,他信步跨上台阶,楼梯口顾熹打翻的那个花花绿绿的果盘被他一脚踩在鞋下。 他狠狠碾过被摔得稀巴烂的果肉,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 沈茹婷不是故意要招惹宗信的,是他今天回来得早,正好被她撞见。 宗信回顾家这些天,沈茹婷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她也不敢见宗信。 当下猝不及防碰上了,她自是控制不住自己,问了些不该问的。 却未料到宗信会这样激进暴戾地对待自己。 她知道宗信恨自己,他十六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当场去世,只剩下身受重伤的少年宗信,被顾家紧急派来的私人飞机带回云州接受最好的治疗,才救回一命。 他大病未愈,就想回到茫蛮为父母守灵出丧,顾老爷子不同意,他已经失去儿子了,不能再冒着失去孙子的风险。宗信在顾家被困了五天,他不是没有祈求过沈茹婷的帮助。 立冬那天,宗信在顾宅保险箱里找到了自己的证件,他终于逃离了顾家,从此杳无音信十多年。 他不是不知道顾家人在四处打探他的消息,他也不怕顾家人找上门。 随着宗信日渐羽翼丰满,他越来越无所顾忌,只要在茫蛮的地界,他便坚信顾家无法轻易带走他。 哪怕带他回云州又如何呢? 他是不可能认祖归宗的。 他跟顾家隔着血海深仇,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受制于姓顾的。 所以他对顾股忠的妥协,不过是缓兵之计。 至于顾熹。 从她被收养在沈茹婷名下时,他就知道她的存在。 那时候他的阿爸阿妈还在,阿爸每年都会收到云州来的信件,是沈茹婷寄的。 沈茹婷对顾恺根本没有死心,她年复一年地往茫蛮寄信,甚至希望他们能回云州。 宗信小时候偶尔听到父母吵架,皆因那个叫沈茹婷的女人。跟那个女人一起出现的,还有个他阿妈冷嘲热讽的词。 童养媳。 后来,沈茹婷寄来的信件又厚了些,夹杂了几张女孩子天真无邪的笑颜。 他听阿爸说,女孩是他那个冥顽不灵的爷爷为他找的童养媳。 叫顾熹。 所以顾熹申请【南诏】账户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她是谁,她想做什么。 她是顾家派来茫蛮的小间谍。 他给过她机会逃脱,问她要去市区还是进山。 她选择了进山,她根本就是替顾家来的。 把她关起来,不过是为了防止她将他更多的讯息传递给顾家。 后来,她惹怒了他。还在他跟前提沈茹婷。 宗信根本听不得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哪怕他已经长大成人很久了,也难消怨恨。 他差一点就失控,让顾熹真做了他媳妇。 而现在,他不会再对顾熹心软了。 这一切,都是固执己见、不知好歹的她自找的。 她顾熹不是沈茹婷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么? 那他就让她好好瞧瞧,他宗信,是怎么一点一点羞辱她们母女二人,亲手毁掉顾熹的。 即将解锁初段强制爱哟哟~ 写这文是我最忙环境最不好的时候,尽量日更或隔日更,双更当然也不是没可能(今天就是嘻嘻!),真.为爱.发电ing 这本我一开始没时间回复大家留言,之后恐怕也有点难,若你们还愿意留言跟我说说感言当然好,我一定会看,回复就随缘了。 依旧感谢支持,并期待能有更多人看到 -- χǐāosんúo。úк 10.用手撸 顾熹好不容易安抚好阿妈,回到自己卧室,淋浴间水声滴答,宗信在里面洗澡。 刚刚在楼下,顾熹是这么跟阿妈说的:“阿妈你放心,宗信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会被他欺负。” “小熹,对不起,都是阿妈的错,是阿妈连累了你。” 沈茹婷只是一味地抹泪,却不肯告诉顾熹她跟宗信之间的龃龉。 阿妈心脏不好,顾熹不敢多问惹她激动,照顾阿妈睡下后,顾熹知道,她该回去面对宗信了。 顾熹已经见过宗信跟爷爷谈判时的模样,她打再多腹稿,都不及宗信直接赤身裸体从她浴室出来的冲击大。 “啊!” 他精壮魁梧的躯干上还沾着点点水珠,有的顺着肌肉线条,没入那片茂密的黑色丛林遮掩的三角区。 顾熹闭眼不够,还要用手捂住,生怕漏点光线进来。 “顾熹。”宗信扬声叫她,嗓音冷淡又森然,带着令顾熹不寒而栗的威慑力,“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么?” 宗信走到床沿坐下,因他嫌弃了好几天顾熹的小草莓四件套,今天顾熹终于找了套素净的换上了。 “过来。” 顾熹闭着眼原地不动。 “过来!” 顾熹丧着脸,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床边,黑乎乎的那丛东西中间垂着好长一根肉色的棒柱,头部那段颜色深些,略微有些偏红。 顾熹好奇的注视让宗信的老二激动得翘起,宗信对自己的生理反应有些暗恼,嫌自己下体过于老实。 “顾熹,再磨蹭,今晚就别想睡了。” 宗信恶狠狠的威胁令顾熹头皮发麻。 她踟躇着步子,缓缓在他面前站定。 她站着也没比坐着的他高多少,他身强力壮,有着茫蛮汉子特有的野性与血气。 他拽住顾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顾熹跌坐到他腿上,圆翘的臀瓣跟他逐渐抬头的欲望迎面撞上,这种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顾熹紧张。 熟悉是因为他每天抱着她睡,避都避不开的晨勃总在提醒她身后的男人有多危险;陌生是因为今夜的碰撞,不再只是隔靴止痒。 他那根火热的肉棒就这么直接隔着她的裙摆,垫在她身下。 “顾熹,知道怎么取悦男人吗?”宗信的气息喷在顾熹的耳垂上,暧昧又张狂的手罩在她挺起的前胸揉捏。 他把她当作玩物对待。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这个认知让顾熹无奈又心酸。 可是她反抗不了,甚至还得顺应他的意思,任他予取予求。 不然的话,毋须他多言,十成十掌权的新任顾家掌门人,轻而易举就能把她跟阿妈赶出去。 顾熹从来不是菟丝花,需要攀附男人、或是顾家才能生存。 可是她阿妈离不了顾家优渥的生活条件,以及每月昂贵的进口药材。 所以她别无选择。 顾熹垂眸,她自从被阿妈养在身旁,阿妈就很少让她穿裤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顾熹有超过三百天都穿着各式各季的裙子。 她今天这条鹅黄带蕾丝边的裙子是阿妈上个月刚为她定制的,胸前束缚的那根松紧带缠缠绕绕比鞋带的绑法更复杂,顾熹慢悠悠解着,拖延时间。 好不容易解开了绑绳,顾熹背过手去拉拉链,却触到了一只温热的手背。 是宗信。 他一鼓作气将顾熹长裙的背链一拉到底,她莹白瘦削的美背露了出来,还有她乳罩的两根带子和暗扣。 她今天穿浅蓝色的内衣,带点精致的白色波点。 宗信想到那天在李婶的相馆里,他第一次知道女人的胸罩跟内衣带,是可拆卸的。 他低头研究内衣带跟背扣衔接处,一眼看出了玄机。他把小钩子撤出来,顾熹倒抽一口凉气的声响入耳,宗信不自觉愉悦地抿了下唇。 再来是内衣扣,这个不难解,三个小钩子松开的同时,顾熹的整件内衣应声落下。 宗信伸手进去,从她小腹把被解体的乳罩抽出来丢开,大手向上一握,娇嫩软绵的乳肉满满塞了他一掌,弹性十足地供他揉捏、挑逗。 她的奶头受到惊吓战栗而起,让宗信又忆起茫蛮集市的那个黄昏,她挺翘的这对娇乳像肥鸽似的,在光影中魅惑得他下身发硬。 现在是真的摸得到,吃得着了。 宗信扒了顾熹的裙子,只余她一条包臀小内裤,他孜孜不倦地把玩着她胸前的两团软绵,俯身含住她一边顶端的动作既色气,又说不出的性感。 宗信再次松开顾熹时,她的乳肉红痕道道,上面沾满了他的津液。 顾熹几曾遭过这样的作弄,胸上的粘腻感难受得她不顾宗信的目光,直接用指腹去擦拭。 这样一幕,是个男人看了都得血脉贲张。 清纯又妩媚,顾熹天生就是个尤物。 而宗信贪图得更多,他要让她,成为他的私有淫物。 只为他发骚,只为他出水。 他握住顾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往自己下腹按去。 “宗信!你这个变态!”顾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对性事好奇又懵懂,可以接受初涩的探索,却对直白的触摸感到抗拒。 宗信的力道哪里摆脱得了,顾熹指尖没入一把漆黑茂密的毛发,她小声尖叫起来,她摸到宗信的命根子了! “呃!” 宗信旷了近三十年的下身,第一次被异性的柔荑触及,这感觉跟他自己撸的落差太大,他肉棒上的青筋霎时暴涨而起,血气方刚地迎接顾熹的爱抚。 顾熹的小手被宗信的大掌覆压着,她的指头都圈不住他的粗大,他拉下她另外一手,霸道地要她双手为他上下撸动。 侧坐的姿势逼得顾熹一直躬身为他揉弄,宗信怕她摔下去,捞起她一条腿分开,两人前胸贴后背的坐姿,让宗信更直观地感受到顾熹底裤内张开的花唇,是如何紧贴着他的小腹。 而她的手已经完全不用他引导,很聪明地自顶端往下为他撸动、握松握紧。 “顾熹、快一点。”宗信双手后撑,他感觉自己的鸡巴从来没那么硬过,原来被女人的手抚慰是这样销魂蚀骨的滋味,更别提其它几个妙处了。 “我、已经很快了呀!”顾熹的掌心跟他的棒身来回摩擦,她手酸得不行,再持续用力的话就要抽筋了,“你好了没啊?” 宗信原本酥麻上头隐约有点绷不住了,结果顾熹一句“好了没”跟盆冷水似的,劈头盖脸泼下来,欢愉的快感变作一阵钝痛,骨子里的暴力因子上涌,宗信眯了下眸子,眼神瞬息改变。 她还真当自己在这儿跟她玩过家家呢? 宗信双手掐着顾熹的窄腰把人提起来,转了个方向,他本想直接把人丢到地毯,让她在跪地上给他侍弄……却在她正面朝自己的时候,被她胸乳上自己摧残过的红痕弄得眉心一跳。 她的皮肤这么轻薄娇嫩,就算铺着地毯,恐怕他一失控,膝头也会被磨红。 秉着最后一丝怜惜,宗信往床头挪了几步,五指穿过顾熹的发心,他抓着她柔顺的长发迫使她低下头去。 “唔!” 顾熹的惊叫声呼之欲出,却被宗信强硬地掐着下巴直直吞下他那根火热的巨大。 “当然没好,”宗信看着眼前春梦成真的这一幕,喉头满足喟叹得发颤,“我得射你嘴里啊,傻顾熹!” -- 11.射嘴里 顾熹自幼就接受了许多规正的淑女教育,尤其吃东西这方面。 咀嚼吞咽的时候绝对不能出声、张嘴,嘴里有食物不可说话。 可现在她受到宗信的掣肘,被迫将这些规矩都打破了。 口中的肉棒又粗又长,味道很难形容,还散发出一股有点像烤得热烘烘的坚果才有的气息。顾熹恨不能用上咬碎坚果的力道对待他这根什物,但她的牙齿不管用。 宗信死死掐着她下颔骨,杵得她小嘴大开,舌根都被压迫着,舌尖避不开他青筋暴涨的棒身,贴在上面感受他愈发火热、肿胀的欲望。 “唔、放开、我!” 口中的津液不自觉溢出,他蘑菇状的顶端戳到她的悬雍垂,还不觉得是尽头。 宗信摁着顾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下体推进,顾熹小手挣扎着挥舞、推拒,激得宗信双眶发红,更加用力地挺入她的喉中。 “呜呜、啊!”顾熹的哭喊被他捅得支离破碎,“唔要了!” 趁宗信在口腔中浅浅抽插的当头,顾熹出声讨饶。 却不料,正中宗信下怀。 她说话的时候,小舌上下翕动,舌尖滑过他又硬又胀的头部,他爽得一个激灵,差点退出去。 自作聪明的顾熹以为他要到了,怕他真的射自己嘴里,舌头鼓足了劲卷起来推拒他,从棒身到顶端,扫到马眼的时候,宗信“嘶”的一声把顾熹拖回现实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她刚刚那样,跟在主动给他舔有什么区别?! “顾熹,怎么不舔了?”宗信故意跟她说话,分散快要溢满射出的快感。 “哼!”顾熹嘴里叼着他那根东西,吐又吐不出来,只好不配合不抵触,才能躲过误打误撞的讨好。 宗信窝在顾熹温暖的口腔中,她的舌头软糯湿濡,一动不动的好乖巧,也能挑拨起他抓不到边际的欢愉。 宗信的手沿着顾熹修长的脖颈,来到她那对绵白的嫩乳前,他捏着她软得不像话乳肉,慢慢缓缓又开始深入、后撤。 又经过好几个来回的徜徉,顾熹滴坠的涎液越来越长、越来越多,宗信再也压抑不住攀升到潮峰的快感,他顶着顾熹的上颚射了一半,还有一半撤出来射了她一脸。 宗信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充斥着顾熹的甜味的床铺上,眯眼盯着顾熹看。 顾熹满嘴白浊,眼窝、鼻尖、山根、唇峰也被喷得狼狈不堪,她的视线都因睫毛黏了宗信的精液,而模糊不清。 她嫣红的舌头又伸了出来,想来是受不了精液里那股子味,红白相间的口舌色情又妖艳,她把白灼的吐出来,鲜红的缩回去。 “顾熹,”宗信坏笑起来,“毛片没少看啊?” 顾熹没懂他的话,往床头爬几步去捞纸巾。 “毛片里的女优,会把男人射嘴里的阳精吐出来用手接住,然后眨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再让男人看着她伸出小舌头,一点一点把手心里的东西舔掉,咽下去。” 将将把脸上的痕迹抹掉的顾熹单手捂住耳朵,嘴里总觉还没吐干净,不能跟他发脾气对骂,她打算直接去洗浴室刷牙漱口。 宗信见她背对着自己爬起来,骚气地继续描述毛片里的画面:“然后男人看了就会色欲大发,再度硬起来。女优早就痒得骚水直流,转过身,撅起屁股……” “宗信!!!”顾熹忍无可忍。 “在呢!怎么说?”宗信死性不改,“你也要把屁股撅起来给我肏?” 顾熹深呼吸,按捺住想回身给他几个大耳刮子的暴怒,冲进浴室“砰”的把门甩上,水声响起。 宗信射爽了,又逗顾熹逗得自己开心得不行,裹着她喷香的蚕丝被翻来滚去好几个来回,半晌后胸膛剧烈震动,他埋头在被子里爆发出肆意的狂笑声。 真是好久没那么舒爽了。 在经历过愤怒到极点的暴戾后,转而从顾熹身上得到了另一种极致的欢愉。 顾熹啊,顾熹。 这个名字在宗信口中辗转反侧。 下回我还得射你嘴里,我的小公主。 顾熹总算洗刷掉宗信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她还特意蒸了个桑拿帮助血液循环,好让那些羞耻的烙印快些消失。 她穿着睡裙气鼓鼓的上床时,宗信已经拿手臂挡住眼睛,呼吸平稳地入眠了。 顾熹想发脾气,又怕凶不过他反被收拾,只好使小性子拧住宗信的耳朵,管他真睡假睡,大声宣誓:“我才不是你泄欲的工具!” 宗信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喊惊醒,他不悦地横她一眼,“顾熹,欠操呢?” 顾熹拧着他耳朵的手不松开,“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宗信揉揉被她扯得泛红的耳廓,“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顾熹盘腿坐着,两手抱胸谈判姿势学得很标准,“你还想上我的床,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顾熹,本末倒置了吧?”宗信哪怕躺着也头脑灵清,“现在不是你求着我放过你跟……那个女人么?” “都一样!反正最终结果不都是你要上我的床么?”顾熹想,自己都被宗信这样了,说话也不必太矜持了。 “哈哈哈哈……”宗信有时候真是佩服顾熹的脑回路,“行,你说得对,那你有什么规矩说说看?” “第一,不能强迫我。” “我不强迫你,你能给我口给我撸,乖乖给我肏吗?” 顾熹想了下,摇头。 宗信:“重来,第一。” “不能随时随地随便发情!” “我又不是禽兽!” 顾熹努努嘴,嘀咕:“你怎么不是?” 宗信皮笑肉不笑地乜了下顾熹,顾熹霎时收声,想第二条。 “第二,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疯了才傻了吧唧的跑去跟外人说,哎你知道吗,我天天上我家童养媳的床。” 他说得绘声绘色的,这种时刻,顾熹都能被他逗得笑出声。 这傻妞,被卖了还能替人家数钱的典型。 “第三?” “必须戴套!” “不戴!” 顾熹拍案而起:“你想让我未婚先孕么?!” “不会让你怀上的,放心。” “那你还……” “说了不会让你怀上就不会的!”宗信懒得多解释,长臂一伸熄灯,“赶紧睡!” 顾熹扭头躺下去,长发在黑暗中甩了宗信一巴掌。 宗信吃痛地撑起来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已经阖上眼安然入梦。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小公主还真是无忧无虑又冰雪聪明。 她就是吃定了他不会对她下狠手。 跟他欢爱又如何?她也不吃亏。 宗信摸了摸被她长发拍打过的颊面,眸光一沉再沉。 这才刚开始呢,以后可有你受的,顾熹。 宗九上床一开口,骚话连篇有没有? 顾熹这根软钉子不傻,宗信对她坏也坏不透顶。 -- 12.商学参 顾熹一早上没起来,下午有用人给她打室内电话,说有她的客人。 电话还没说完就被抢走,来人的语调中气十足,“熹熹,是我。” “商学参?” “还没起呢?” “嗯。来干嘛?” “带你出去玩。” “行,等着。” 云州已是秋意盎然,顾熹穿了条卡其色A字背带裙,内搭白色螺纹针织衫,下楼的时候贝雷帽已经戴好了,手上挂了件格子风衣。 商学参一身黑色炫酷工装打扮,人在室内也不摘墨镜。 瞧见顾熹的打扮后他嘹亮地吹了记口哨,“熹熹公主,这么英伦啊?” “尬聊就不必了啊!”顾熹跟他相识多年,毫不留情面地拆穿,“我就是防着你又哈雷上阵,我好让马修开车。” 商学参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帮她抖开穿上,“放心,今天开车来的!” “去哪儿啊?” “不会卖了你的,先去吃饭。” 顾熹从顾家出门,一般家里会派两位保镖跟上。马修是常做司机的那位,艾伦年纪大些,是泰国来的拳王。 大抵是这几天宗信回来,马修跟艾伦也被派去他左右,顾熹乐得自在。 商学参和顾熹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此人黑道家族出生,跟他那阴险狡诈的老爹不同,顾熹看商学参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二缺。 一天到晚栽在女人手里。 果不其然,他请顾熹吃天香轩,还没动筷他就抓耳挠腮地问顾熹:“你说一个女人不缺钱也不缺人喜欢,要咋追?” 顾熹喝了口姜黄色羹汤,蹙眉:“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蟹黄鱼翅羹?” 商学参愣了下,“你小时候不最爱吃他们家的鱼翅羹么?” “我现在懂海洋保护了,怎么能吃鱼翅呢?” 商学参见她喝了一口后就搁下勺子不动了,立马叫来侍应生问,得到是养殖鲨的答案后,顾熹才继续舀起来喝。 “那这道理你懂了吗?” “你别给我整得跟玄学似的,你晓得我听不懂。” 顾熹笑开,“商学参,你要追的女人说不定就像我喝这鱼翅,小时候不懂事喜欢野味,长大学道理了,就知道不能动真格。” 商学参总算听懂一半了,“那我咋办?搞养殖业?” 这蠢蛋,无可救药了。 “伪装啊傻子!她喜欢哪种男人你就装成那种哪人,反正等她哪天把你吃下肚了,也辨不出来你是野生还是养殖的了!” 商学参悟了悟其间的内含,“顾熹!你叫我装?!” 顾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只要不是粉丝,再装你也是鱼翅啊!” “你怎么不学好啊!”商学参一脸恨铁不成钢,“难道她就不能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嘛?” “你有什么人格魅力?” “有钱有闲的真汉子魅力。” 这下换成顾熹一脸恨铁不成钢。 商学参带顾熹去了城郊的一个活动中心,那里有靶场、高尔夫球场、室内体育馆,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顾熹跟商学参俩兴趣不投机,各玩各的分头行动。 顾熹先去打了会儿壁球,过一会儿左手手臂酸了,打算去跟商学参一起攀岩。路过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她看到了人群中央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宗信。 她第一次看到他西装革履的样子。 衣冠楚楚,意气风发。 跟在茫蛮寨,还有在顾家的宗信都不大一样。 商业范的宗信让顾熹想到了【南诏】,那是他的领地,他创立【南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君临天下的姿态,望着满目绿茵胸有成竹地跟投资商聊创意、谈科技。 顾熹骨子里对强者有天然的敬畏与崇拜。 她隔着玻璃窗看宗信,那股不自觉的欢喜又自然升腾而起。 她摇头,把这个不该有的念头甩掉,步步生风地进了室内靶场。 顾熹握起散弹枪,她没有玩过枪,一时间连左手还是右手持枪都有些踟躇。 她原本对此没有丁点兴趣,但如今她低头盯着那黑黢黢的什物,宗信握着他的勃朗宁把枪口对上自己的画面就会浮现在脑海中,顾熹心里五味杂陈。 “想学枪?”商学参的声音在背后骤响。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门进来顾熹这一间,见顾熹装备都没穿戴好,直接上手帮她带好护目镜和耳罩。 他知道顾熹的习惯,她平常是个右撇子,但她运动的时候习惯左手用力。 他教顾熹握枪,黑道头子的儿子,再不济也是个神枪手。 他把着枪托和顾熹的右手,自她身后环住她,带她打出了九个十环。 “我怎么觉得要没你扶着我靶都瞄不准呢?”顾熹打完一轮就发现了不容易。 “散弹枪没什么后座力,你拿真枪的时候手肯定更不稳。” 顾熹右手举起枪,“我左手酸,你是右撇子,就教我右手吧!” “行!”商学参答应完,又意味深长地瞄了顾熹一眼,“学会了,以后危急的时候能救你一命啊!” 窝在商学参怀里的顾熹肘击他,“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啊!” “好好好!”商学参右手覆上顾熹的右手,左手伸过来环住她,帮她稳住枪托,又带她打了几轮。 顾熹在他的引导下渐渐上手,她被他压得膈应,避开他要自己来。 一转身,竟看到玻璃门外的网球场边,坐了个一个人。 男人两条长腿交叠,双手环胸死死盯着她这扇门,不知已经隔着门看了她跟商学参多久。 顾熹吓得小脸一白,下意识速速转回身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门外那人,是宗信! 宗信今天跟顾家几位董事来活动中心谈事,也不知老爷子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早上通知他,说让人看了他跟顾熹的生辰八字后,发现立冬办订婚宴更好。 立冬。 十二年前,宗信就是在那天逃离顾家的。 宗信听完后心里没什么波澜。 这跟他预计的出入不大,原本他也打算在立冬那天再逃一次。 所以明面上,宗信仍按部就班地为他的“继承事业”奔波着。 马修过来附在他耳边说“小姐来了”的时候,他还愣了下,以为顾熹是得知订婚提前专程来找他的。 却不料他谈完事了,马修才欲言又止地给他指了方向。 他坐在玻璃门外,看着靶场里那对姿态亲昵的男女搂在一起,同持一把枪,他恨不能一脚踹开门,把人拎出来暴揍一顿。 随着时间流逝,宗信坐在长椅上,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等顾熹终于转身发现他,第一反应竟是再转回身扑进那男人怀里的时候,宗信直接“腾”地站起来。 “马修!” “在,少爷。” “去把门给老子拆了!!!” 宗.盯妻.信 上线 盯也没用 商.扮猪吃老虎.男二.学参(cen)上线了 -- 13.穿衣镜 顾熹转身跟商学参撞在一起刹那,商学参为了扶住她下意识两手揽上她的腰肢。 “投怀送抱啊!”商学参把人稳住后就绅士地退后一步,他视野开拓些,一眼就看到了玻璃门外的马修。 他冲马修挥手打招呼,绕过顾熹去开门。 马修见到商家少爷走向他,总算松了口气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不用拆门了。 “马修,来接熹熹啊!” 马修毕恭毕敬地躬身,“商少爷。” 商学参以为是顾熹通知的马修,也不多做挽留,他正要叫顾熹,就觉得她跟阵风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先走了,拜!” “有这么心急回家么?”商学参狐疑地瞄了眼马修。 马修不敢说多余的话,跟商学参道别后却发现自家少爷跟小姐都不见了。 艾伦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让他先去停车场候着。 顾熹没瞧见宗信,便以为他怒火中烧被自己气跑了。 她想着等等去更衣室换完衣服,就让商学参在后门接自己,她跑回滨江排屋那儿能躲几天是几天。 离宗信那个大猪蹄有多远是多远。 顾熹边低头编辑着讯息,边走向女更衣室。路过男更衣室时,一只大手倏忽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 “唔!” 顾熹双臂被大手的主人反剪,扭着身子押进了男更衣室。 不用回头就知道,束缚着自己的人必定是宗信。顾熹用自己的低跟马丁靴去踩宗信质地上乘的头层牛皮鞋,宗信索性一俯身,有力的臂膀穿过顾熹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用背部撞开一间更衣室,把顾熹放下,落锁。 宗信眼底的火冒三丈顾熹看得分明,他步步紧逼,把顾熹吓得一直后退。 活动中心的更衣室很宽敞,壁角还有一张原型沙发椅。顾熹不慎撞到椅子,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宗信顺着她的目光往下,自然而然瞧见了她手里紧攥的手机。 他把顾熹逼得无路可退,后背紧贴在敞亮的穿衣镜前,顾熹现下穿的是商学参给她准备的运动polo衫跟网球裙,网球裙很短,她并拢的膝头映入眼帘,宗信不自觉用舌尖抵上了后槽牙。 “顾熹,打算给谁发消息呢?” 顾熹眼神闪躲,“没谁。” 宗信修长的五指捏住了她的手机荧幕,他强硬地夺过她的手机,屏幕被点亮,上面最后的对话是商学参两个小时前给她发的:“熹熹,衣服还合身吧?换装完毕了么?” 宗信扬起嘴角,“衣服是他给你买的?” 顾熹手足无措地颔首,她去够自己的手机,“手机还给我!” 宗信把她手机丢进裤兜,两手圈住她纤细的皓腕,“顾熹,你不是我的童养媳吗?” 话音落,他又把顾熹的两臂反剪,他倾身将顾熹压在穿衣镜上,附在她耳边问:“怎么身上穿着别的男人给你买的衣服?” 顾熹被宗信按在穿衣镜上,浑身动弹不得,她恶狠狠地剜他一眼,“要你管!” 宗信望着镜中的顾熹,她不屈服的小脸被激得红彤彤的,让他陡然又生出不同寻常的兴致。他换成单手捏着她细腕,另一手二话不说就从她裙摆下伸了进去。 “啊!”顾熹惊叫出声,“宗信!你疯了?!” 宗信的手顺着她的腿根摸到一片滑腻的肌肤,再往上,是一条打底裤。 “这条打底裤也是他给你准备的吗?” “你胡说什么呢?!”顾熹的胸脯被他挤压得变形,她说话都有些喘不过气,“你快放开我!你昨晚跟我约法三章了!” “约法三章?我答应你了吗?” “你说你不会随时随地发情的!” 没等顾熹说完,宗信一把扯下了她的网球裙。 “啊!”顾熹开始扭动着娇躯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个禽兽!” 淡粉色的网球裙坠落在地板上,宗信把裙子踩在脚底下,他西装革履,用皮鞋轻碾半裙的动作狠厉又色气,衣冠楚楚地压着只剩上衣跟底裤的少女。 他抬手把她的两手举起来摁在镜子上,单手去解她上衣那三颗扣子。 “顾熹,你再叫啊,叫响一点。”宗信沉闷地笑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在更衣室里做什么,如何?” “你这个……” “嘘!”宗信听力极佳,他听到有人来了。 更衣间的大门被打开,有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熹紧张地屏息,瞪一脸淡定还在解她衣扣的宗信。 宗信已然松开对她桎梏,两手正要掀掉她上衣,顾熹的手机猝不及防响了起来。 宗信掏出来看,商学参。 与此同时,顾熹听到那道脚步声停顿在了他们这间更衣室门口。 顾熹霎时吓得魂飞魄散,她看到门缝下有一双运动鞋,她透过地板的反光判断出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是商学参。 宗信举着她的手机示意她看,顾熹伸手要去按拒接,宗信变戏法似的把手机左手丢到右手。 商学参还在门外,顾熹不敢出声。 “自己脱了。”宗信对她比口型。 顾熹拒绝的口型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商学参略带焦急的声音:“熹熹!是你在里面吗?” 宗信的脸一下子黑了,他的眸光沉得可怖。 顾熹立马识相地抬手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只余蕾丝花边乳罩的姣好身材。 宗信一手按掉来电,同时假装自己接起了电话:“喂,老婆。” 他的手掐上了顾熹的腰,他轻巧地把顾熹面对穿衣镜按回去,顾熹现在警铃还没解除,没有丁点反抗造作的余地。 门缝下的鞋转了个方向,但还没有远离。 宗信把顾熹覆盖在肩头的长发拨至同一边,方继续:“我还在谈生意呢,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顾熹冲他翻了个白眼,还挺会演啊! 脚步声终于渐行渐远,隔壁响起了关门声。 宗信屈起一膝,用裹在西装裤下的膝头分开顾熹的两腿,他毫不留情地撞了下顾熹腿心中央鼓起的小肉丘。 顾熹抿唇,死死压抑呼之欲出的呻吟。 宗信的鞭挞并没有因为她的隐忍而有所迟缓,他两手拢在她前胸,隔着乳罩去寻她的茱萸,身下一腿贴着顾熹的细腿,另一条抵着穿衣镜卡在顾熹腿根,或轻或重地隔着底裤磨她那两片娇嫩的花唇。 顾熹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漏出丝毫声响。 终于,隔壁传来开门声,顾熹舒了口气。 因为紧张而布了层薄汗的背脊放松下来,她回首用手去推拒宗信,背部触及冰凉的镜面,冷热交替,她一个激灵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啊切!” 顾熹打完喷嚏手才堪堪捂住嘴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商学参一定还没走出去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她欲哭无泪地向宗信投去求助的眼神。 宗信望着那双剪水秋瞳,心下又气又想笑。 “啪!”他一掌拍在顾熹挺翘圆润的臀上,再度开演。 “小妖精!你想夹死老子啊!” 宗信还嫌不过瘾地又抱着顾熹拍了一记,他得承认,他在趁机打击报复,谁让顾熹刚刚当着他的面儿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 “是不是听到我老婆打电话过来,吓得逼都紧了?!” 顾熹双手捂住自己被宗信打得生疼的臀部,水汪汪的眼里噙着怨怼。 耳边是宗信为她摆脱困境说出的污言秽语,他衣衫仍是齐整,笔挺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还在说:“是不是很刺激?你自己摸摸,湿不湿?” 顾熹闭了下眼,细细感受自己身体的反应。 宗信没有胡诌。 她的内裤,好像真的已经湿透了。 商学参:骚还是你骚,服了。 宗信:常规操作,谢谢。 -- χǐāosんúo。úк 14.婚纱店 确定门外的商学参已经走远后,顾熹紧绷的身子总算松弛下来,她瘫坐在椅子上,屁股下还垫着那件她自己脱下来的polo衫。 宗信瞥了她一眼,前面他那么折腾她完全就是想泄火,把她身上沾到的其他男人的味道扒光、剔除。 老实说他没那么重欲,刚才再生气也没有燃起要在更衣室里,真的弄顾熹的念头。 但现下她这么光条条,对着他毫无防备地伸展着四肢,穿衣镜映照出她修长白皙的肩颈和纤细无暇的美背。干净明亮的镜面上还有一道模糊的唇印,应该是顾熹挣扎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那浅红的唇印好似烙在顾熹两片蝴蝶骨中央的空隙间,悬在她内衣扣上方,娇涩又绚丽。 这时宗信才垂首仔细打量起顾熹的正面。 如瀑黑发被他拨至一边,绕过锁骨倾泻而下。她交叉抱臂,挤得胸前那两团裹在乳罩里的浑圆高耸饱满,诱人想往更深处探去。 “啊切!”顾熹又打了个喷嚏。 宗信也无法对她的生理反应有所不满,只好收回视线,利索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兜头丢在顾熹脸上,挡住她的楚楚可怜。 “我去给你拿衣服。” 顾熹从上衣口袋掏出哔卡,“喏。” 宗信又瞄到她的膝头,是赤红的。 他开了条缝侧身出去,行动间总是忍不住夹紧两条腿中间,那团渐次抬头的欲根。 他至今没搞懂,顾熹让他兴起的点在哪里。 但就是,快要忍不住了…… 等宗信出去后,顾熹实在忍受不了花唇间的粘腻,她低头用一根指头按了下腿心,所幸打底裤厚实,指尖隐约能闻到春水酸甜的气味,却没沾湿。 她翘起二郎腿,大腿用力,令内侧的肌肉收拢挤压腿根。还是好痒,好想把手伸进去……顾熹对这种陌生的情愫有些无所适从。 但她必须承认,她对性事好奇,甚至跃跃欲试。 如果对象是宗信的话,虽然刺激又禁忌,但她愿意承担后果。 反正大不了就是被他抛弃,独守空房另觅夫婿嘛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至少顾熹在去景陇找宗信前,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顾熹有时候会反问那个想要豁出去奉陪到底的自己,值不值?贱不贱? 答案或许是不值的,那这样的自己贱吗? 如果他能喜欢她,哪怕只存了她对他的心思的万分之一,她也会心满意足。 这样不是贱又是什么? 所以顾熹一直暗骂自己没出息,却克制不住飞蛾扑火的心甘情愿。 其实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到底如何,尝一尝也无妨。 反正她还年轻,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浪费。 男人嘛,这个不行就换一个。 宗信把顾熹送回家后没有下车,一路上他都在研究商业投资报告,压根没多余的时间跟目光停留在顾熹身上。 顾熹心如明镜,他就算是要逃离顾家,现下也是要将表面工作做足了才行。 宗信变得愈发忙碌起来,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过了好几天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日子后,老爷子突然临时通知,给他放假半天。 被马修接去婚纱店的宗信揉捏着眉头,他就知道顾股忠没那么好心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要陪顾熹拍婚纱照。 避无可避的,遇上了让他一看到就会心情恶劣的沈茹婷。 他看到穿着洁白婚纱的顾熹,跟她身边打扮雍容华贵的沈茹婷,内心一阵恶寒。 他怎么可能娶顾熹? 哪怕她已经是这么美,他看到她,内心仍是毫无波澜。 这可不是他作为未婚夫该有的心态。 甚至,在两人拍照的时候,他还对着顾熹冷嘲热讽。 “顾熹,你都没有伴娘或是朋友的吗?” 顾熹配合着摄影师的要求傻气地咧嘴笑,“嗯,没有。” 她直白的回应让宗信一愣,他觉得她在开玩笑:“你不是熹熹公主吗?屁股后面总有几个追随者吧?” “既然你也说了是追随者,那就不是朋友。”顾熹换了个pose,笑容不改,“我跟我的大学同学关系都很好,如果要找伴娘的话,应该还是会有人愿意的。” “如果到时候真的会有需要的话。”她补充到。 最后那句,显然是在揶揄宗信。他没在意,反而想到了顾熹在【南诏】里说过的一些话。 “我有很好的同学、有仁慈的长辈、有爱我的家人,但在我的世界里,好像没有朋友。不是不曾存在过,而是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他们自然而然地将我遗忘或是被我排除了,‘朋友’一词,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是不被需要的。” “我不愿意离开自己的舒适圈,如果有人能让我踏出去,那人于我而言势必是很重要的。” 宗信突然就开始好奇顾熹的生长环境,他问她:“你上学的时候,没有结交到适合成为朋友的人吗?” “遇到过,但最终都没有。”顾熹自顾自接下去,“因为我要回家陪阿妈,阿妈会带我去认识她的朋友,可惜她朋友的孩子不喜欢跟我玩。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她能有什么朋友!”宗信不屑地说,“那些跟她虚与委蛇的人还不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至于你,又不是真的顾家大小姐,谁会围绕着你转?!” “宗信,你嘴巴真毒。”顾熹笑不出来,也要气气他,“但我还有商学参啊!他也没人陪他玩,所以我们俩才登对。” 正巧拍摄换场景,宗信的大掌在顾熹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顾熹当即疼得沁出泪花。 “你再提姓商的,我就把你跟你那个养母一起轰出顾家,看到时候褪去了顾家的光环,他还要不要收留你们!” “宗信,”顾熹提起裙摆,“你既然不想认祖归宗,凭什么人人要叫你‘九哥’?那可是你在顾家的排行。” “那是我爸……” “你爸姓顾,你姓宗。”顾熹要刁难人的时候可从来不是个善茬,“你想把我赶出顾家,也得先姓顾!” 说完,她扭头就走向换衣间,后面摄影师叫嚷着说还有好几组没拍她也丝毫不理会。 沈茹婷察觉两个孩子起了矛盾,口中叫着“小熹”要追过去,却被宗信捷足先登,拉上了布帘。 婚纱店的店员要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忙,被沈茹婷拦下。 她有预感,今年立冬那天,宗信不会再逃了。 宗信:顾熹,你说谁不行呢! 顾熹:说某个只会边缘性行为吓吓人的男人。 宗信:你给老子等着! -- χǐāosんúo。úK 15.耍酒疯 “顾熹,你都没有伴娘或是朋友的吗?” 宗信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又尖又长的刺,眨眼没入顾熹柔软的心窝,抽出来的时候血淋淋的,扎出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放眼望去,里面堆的是顾熹颠沛流离的童年、无枝可依的青春期,还有充满福尔马林味的无数个白天黑夜。 顾熹没有告诉宗信,自她被顾家收养,只要沈茹婷病了,顾熹就会在医院的陪床上安家,一陪可能就是两三个月沈茹婷才能出院。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阿妈,为了她的养育之恩、舐犊之情,顾熹甘愿画地为牢。 所以顾熹没有时间精力去交朋友,她除了上课,就是回家陪阿妈。 爷爷说,顾熹就是上天派来守护她阿妈的小天使。 可顾熹知道她不是。 沈茹婷对她的宠爱,就像一根藤蔓,无声无息地攀附在她周身,抽走她的行动自如、天真烂漫。 她只是支被囚禁在阿妈心房深处的安慰剂,她深知,如果自己没有慰藉好阿妈,她这个顾家小姐,随时能被替换掉。 顾熹知道宗信跟进来了,但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遂视他若无物。 她解下背后的蝴蝶结,拉链往下掉的过程中,腰侧宗信掐过的那截肌肤上,明晃晃露出两个红红的指印。顾熹指尖轻抚过都疼,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作青紫的淤痕。 宗信也看到了那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愧怍感油然而生。 “顾熹,”他喉头干涩,“我……” 顾熹一时间难从繁复华丽的婚纱中脱身,她背过身,以手遮面,双肩耸动。 她不是要示弱,她就是太难过自己被这样随意对待后,他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 “我错了,顾熹。”宗信终于意识到自己个大男人欺负顾熹一小姑娘有多不齿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更不该对你动粗。” 他难得羞赧,站立难安地捞起顾熹宽大的婚纱,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裙摆,正面对上她。 宗信拿下顾熹的手,她哭得梨花带雨、鼻尖绯红,他用胸前的巾帕给她拭泪,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他哄她:“你别哭了,你忘了你在【南诏】多受欢迎,难道大家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 顾熹不理他,她沉浸在自己悲惨的童年跟被受制于顾家的各种委屈之中,已经开始小声啜泣。 “顾熹,不哭了!”他握着她的手砸自己,“那你打我几下,解解气!” 顾熹打他反倒手被他结实的肌肉砸疼了,哭得愈发上气不接下气。 蓦地,她小巧的下颔被宗信轻轻抬起,他英挺俊俏的容颜在顾熹视野里越放越大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唇瓣被另外两片温热的唇覆上,他先吸吮上面那片花朵般柔软的红唇,再抚慰下面那片。他灵巧的舌尖撬开顾熹微启的牙关,探进她潮湿温暖的口腔。 一想到自己的老二比自己还先感受过这样的温度,宗信就忍不住寻到顾熹发愣的小舌索取更多。 他勾着她的软糯,带她扫荡彼此的口腔,着迷地吸吮翻搅,吞噬她甘甜的津液。 顾熹还不会换气,被宗信抵着鼻尖呼吸急促,一会儿就觉得大脑快缺氧了。 “小傻子!”宗信松开顾熹前,唇舌缱绻地在她唇珠上流连片刻,“就会掉金豆豆。” 顾熹推开他,有点害羞地想转身,还没解下的裙撑限制了她的行动,踟躇间,一双手探过来,细致地给她除去身上的束缚。 这是第二次跟宗信拍照,也是他第二次为她更衣解带。 顾熹盯着宗信的发顶,问他:“你也替别人做过这样的事吗?” 俯身在她裙摆里帮她解绳结的宗信深呼吸,强压下火气保持缄默。 顾熹见他不说话,悻悻地自问自答:“你不说我也知道!情、场、老、手!” “顾熹!”宗信直起身要收拾她,却瞧见她瑟缩闭眼时,长睫上水钻般的泪珠。 宗信也怕了。 怕那颗摇曳的泪珠,若再被他煽动,就要滚落到他心尖了。 换完衣服出来,宗信带顾熹去吃一家网红餐厅,餐厅是他助手在老爷子吩咐下找的,他一进到繁花似锦的西餐厅就想打退堂鼓。 还不如带顾熹回茫蛮的小酒馆吃去呢。 吃饭的时候宗信开了瓶酒,顾熹也小酌半杯,两人难得和平相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南诏】跟里面有趣的人事。 等宗信发现顾熹喝高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顾熹仰着那张醉醺醺的小脸,无论他说什么都只剩傻笑。 宗信暗骂糟糕,二话不说结了账就把人扛到后门,上车,速速归家去。 顾熹在车子快驶到顾宅的时,正式发起了酒疯。 先是拽住宗信的领带说要跟他玩捉迷藏,宗信吩咐马修升起隔板的当头,顾熹直接跨坐到了他腿上。 “宗、信!”顾熹单手撑在他肩膀,小屁股实打实坐在他膝头上,她两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往外扯他两侧的颊肉,“你个大混蛋!” “你竟敢让我堂堂熹熹公主给你……唔!” 怕顾熹惊世骇俗地道出两人间的“交易”,宗信扶着她的手猛地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另一手还死死扣在她后脑勺,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砰!” 车子戏剧性地一个急刹车,宗信下意识把顾熹护在怀里,由于惯性两人狠狠相撞在一起,顾熹身上没有一处是不软的,触到整个人都硬梆梆的宗信,她鼻梁都被撞得泛酸。 驾驶座上的马修解释道:“少爷抱歉,突然有一只野猫窜出来。” 艾伦把视线从什么也没有的路面,缓缓投向马修,举起一个大拇指,微笑。 “呜呜……”顾熹被撞疼了,心安理得窝在宗信胸膛摸着鼻子撅嘴撒娇,“好痛啊,要呼呼!” 宗信见不惯泼辣小野猫突然cos小白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熹,你别耍酒疯啊!” 顾熹像是没听懂,迷蒙的大眼睛盯着宗信故意板起来的脸半晌,然后做了个要宗信老命的动作。 她圆翘的臀部后移几寸,很快又前移将下身顶向宗信两腿间的腹地。 “就、要!” 顾熹两臂挂在宗信颈后,快速前后摆臀,跟个讨糖果的小屁孩似的傻笑:“我就要跟你对着干呢!” “噗嗤!” 前座俩彪形大汉没憋住,自家小姐醉后真是硬气得不得了! 车子缓缓驶入顾家车库,咬牙切齿的宗信把人扛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跨。 嘴里还念念有词地教训着顾熹:“我看你是不晓得‘对着干’的含义!” “小爷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 负责善后的马修跟艾伦头对头,凑在一起聊八卦。 马修:“你说小姐今晚能拿下少爷嘛?!” 艾伦:“我看少爷那猴急样儿,铁定行!” 马修:“你说少爷是真没看出来小姐在装醉还是在玩……” 艾伦:“情趣!” 两人默契地have five,绝对bingo! 来自广坤的留言(终于出场了): 怕你们期待,先泼盆冷水,宗小九没那么快能吃上肉。 有糖先吃,后面全是渣渣。 渣男的渣。 -- 16.初试探 顾熹被宗信摔进胀鼓鼓的鹅绒被中,她眼神大胆地从宗信的额线往下,一路游离至他的喉结。 宗信的领带在他进门的时候就扯掉,顾熹抬手解他的衬衣扣,故作轻松地调笑:“你不是说要让我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对着干’么?现在我给你解开,你就扣上啊!” 宗信听不得挑衅的话,直接把顾熹从他亲手给她穿上的连衣裙里扒出来,皮笑肉不笑地乜她:“这才叫对着干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你脱我的,我就脱你的。” 顾熹身上没了衣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脱光光,她继续慢条斯理地解扣子,连他精致的袖扣都贴心地给他解了。 宗信的进度就突飞猛进了。 他用大掌包住顾熹的蜜臀,轻轻抬起落下,她未曾示人的三角地就在他眼底一览无余。 借着酒劲,顾熹没有羞涩地躲开宗信细细打量她私密处的目光,她甚至用微微起身抽走宗信皮带的动作,曲起两腿,让自己掩在萋萋芳草丛中的花穴,离虎视眈眈的宗信更近了些。 宗信直勾勾地盯着顾熹的腹地,他下身开始肿胀发硬,热血向下暴冲的同时,他握住顾熹的膝头,将她细嫩的两腿分了开来。 “你要干什么呀!”顾熹在他的注视下,春水叛逃四溢,她怕被他太快发现自己的情动,虚张声势道,“你是知道我刚才被你撞疼了,要替我检查检查吗?” 瞧瞧这话说的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被装醉的顾熹逗乐了,配合地表演起来。 “是呢,你九哥哥这不是就要帮你检查了吗?” “呸!”顾熹啐他,“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我是女孩子!这个地方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就是因为你年纪小,哥哥才更要替你好好看看呀!万一真撞坏了,哥哥可赔不了你!” 两人一本正经演上瘾了,尺度越来越大。 “哥哥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对我那里吹气,我现在变得好奇怪啊~” 宗信褪下自己剩余的衣物,游刃有余地问:“是哪里变得奇怪?” “妹妹。”顾熹有点说不下去了。 “哦,是妹妹的小妹妹啊。”宗信非要把她的话补全,“那是怎么个奇怪法呢?” 他边说着,手已经探了过来,拇指掰开那两瓣花萼,露出内里娇艳欲滴的媚肉。 又红又润,中央还悬了枚花珠,漂亮得不像话。 “好痒啊,”顾熹放胆说,“有东西在流出来,哥哥我流血了吗?可是我还没到生理期呢!” “你没有流血,”宗信食指塞了进去,转出一缕银丝,他举到顾熹眼前,“是流骚水了!” “我没有!”顾熹将清纯懵懂人设一扮到底,“我才没有流骚水,哥哥冤枉我!” 宗信随手将那透明粘稠的液体抹到顾熹那对水蜜桃似的奶子上,他手心覆了层薄茧,在顾熹最是娇嫩的胸乳上缓缓摩擦,惹得她又是春水涟涟。 “还说没流呢?” 宗信加了根指头搅动一番,抽出来的时候两根指头第三段指节都湿淋淋的,他摊开手心,用粗糙的茧子复又在顾熹饱满的乳肉上或轻或重地磨着。 “你自己说奶子沾到什么了?嗯?” 他的语调过于摄人心魄,动作更是勾得顾熹欲望上涌。分明这场游戏,她想占上风勾引他,却仍是被他按在床笫间主导。 顾熹自暴自弃地用手背挡住刺眼的光线,双唇嗫嚅:“是妹妹叫哥哥进来的水。” “呵。”宗信的掀起唇角,他暴胀的性器已抵上顾熹湿滑的穴口,“顾熹,你就是欠肏。” “叮铃铃……” 床头的座机电话骤然响起。 顾熹拿下手臂,撞上宗信如炬的目光。 她不敢泄气,望着宗信逆光的俊颜按兵不动。 “叮铃铃……” 电话还在喋喋不休地作响。 沉默在发酵。 这一次,是宗信率先从顾熹身上翻下来。 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贴身照顾沈茹婷的帮佣声调高昂地说:“小姐!不好了,太太晕倒了!” 顾熹听得一清二楚,她飞快地起身,以宗信前所未见的速度套上衣服,他拦下她的慌乱,“送医院就行了,你急什么?” “阿妈是心脏病!缓不得的!” 宗信攥着她细腕的力道不减,他就是不想让顾熹去。 “宗信!你放开我!”顾熹急眼了,低头就要咬他那截粗壮的手臂。 “顾熹,你又不是医生,你帮不上忙的。”宗信定定看着她,“你不许去。” 顾熹一根一根去掰宗信的指头,“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凭你要还想嫁给我,沈茹婷就是死了你也别想见她最后一面。” 顾熹怒极攻心,一巴掌狠狠扇在他面上,“你又犯病了吧宗信!沈茹婷再怎么说也是我阿妈!就算你拿枪指着我我也会去见她的!” “何况,我早就不想嫁给你了!” 宗信第二次被顾熹打脸,他反倒不执著于此,他几近残暴地禁锢住顾熹,不让她离开这个房间。 他的声音冷血无情极了,“顾熹,你觉得你担负得起得罪我的下场吗?” “你可还没掌权呢宗信!”顾熹态度强硬,“等你姓顾了,不娶我也能号令顾家上下的时候再来威胁我!” “这可是你自找的!”宗信恨恨地甩下顾熹的手,顾熹这张为爱奋不顾身的脸他一眼都不想再多看,“你踏出这个门,继续再去医院做你的小保姆、小棉袄,再继续被沈茹婷当作安慰剂!被她绑在身边直到她断气!你去啊!我成全你们母女俩伟大为爱牺牲!你去啊!” 宗信暴怒得语无伦次。 顾熹闻言,伫立原地呆望他。 她没想到,宗信竟然什么都知道…… 身体不适没写好,但是答应了今天要上肉渣的,再修文哈~ -- 17.争执起 宗信第一次听到顾熹这个名字,是在十五岁。 那时候的他,初恋的萌芽都还没冒尖,就是一个惹事生非、不爱学习尽想着怎么玩的惨绿少年。 他路过父母的房间,听到他爸爸在跟妈妈抱怨:“老头子真是疯了,美其名曰给沈茹婷收养了个远房失怙的孩子在名下,实际上是给小九找了个童养媳!” “我看是沈茹婷疯了才对!”宗白鲜少刻薄,当下却是语气尖酸得很,“那个叫顾熹的小姑娘,你难道不晓得她生父母是谁吗?” “宗白!”顾恺是知道顾熹的,“绍先跟我虽然多年没联系,但论辈分他叫我一声‘小叔’,他跟他太太去后一年多,我未曾关照过他的女儿,我受之有愧。” “你少在那儿转移话题!顾绍先虽然跟你差了一辈,但他长得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沈茹婷收养他的女儿做养女,打的什么算盘还不明显吗?!” 宗信听到这儿,直觉那个叫“沈茹婷”的恋慕他爸简直到了疯魔的境地,这样的轶闻着实令他心惊肉跳。 门内,宗白还在歇斯底里地发飙:“这个女人到底要恶心我们一家到什么时候?!都多少年了!她还死咬着你不放!现在还打算养个小的来接班是吧?!顾恺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宗信娶那个叫顾熹的!” 宗信听到这儿,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单手撑着窗框跳出木屋,飞奔在雨林灌木丛中时,他在想,那个叫顾熹的,xi是哪个xi 他远眺天边暖橘色的夕阳,琢磨了会儿便摇头否认。 夕阳西下,俩xi他都不喜欢。 “顾熹,”宗信做了一个吐纳,他自诩这些年清心寡欲,每月十五没少吃素祈福念佛,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眼前人,“虽然如果我妈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我娶你,但我爸跟你爸有点旧交情,如果你现在听我的,断绝跟沈茹婷的关系,我保证你下辈子衣食无忧,继续做你的顾家小公主。” 顾熹冷笑:“我还以为你是心疼我,像个傀儡一样被绑在阿妈身边,才要我离开阿妈。” “结果并不是。”顾熹痛苦地凝望他,“你只是恨我妈,才逼我离开她,斩断她最后的慰藉。” “成为童养媳是我阿妈的错嘛?一心一意爱着你爸爸是我阿妈错了嘛?宗信,你别忘了是你爸爸先负了我阿妈,哪怕他执意要娶你妈妈,也该先回云州跟我阿妈了断清楚了再走!” “我爸当初要是留在云州,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茫蛮和我妈团聚!顾股忠的为人你难道不晓得?!” 顾熹失望地垂下头去,“你们顾家的男人,就知道逃。” 话毕,她打开门迈出房间。 “顾熹!你要是出了这扇门,”宗信已然词穷,他力挽狂澜想拉顾熹一起逃离顾家的深渊,但她非但不领情,还曲解他的意思,“以后你跟沈茹婷沆瀣一气,就休怪我对你下手无情。” 回应他的,是顾熹的关门声。 宗信赤身裸体,仰躺在顾熹的床上,对着天花板繁复华丽的灯具,长叹一息。 “小姐,太太没事,就是今天太累了才会晕倒,邹医生已经来过了。”帮佣阿琴是护士出身,有基本的医护常识,方才急匆匆打电话,是听从沈茹婷的吩咐为了把顾熹从宗信身旁骗出来。 老爷子近期住在疗养院,顾宅上下唯一主事的就是宗信。 顾股忠已经放权给他,顾宅里的人也逐渐明了,那位刚从茫蛮回来的少爷,得罪不起。 “小熹,害你担心了吧?” 沈茹婷看上去安然无恙,这样的技俩顾熹已经看过太多次了。 她知道沈茹婷把她叫来,是有事相商。 “阿妈,你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吗?” “也没什么,”沈茹婷给阿琴使眼色,阿琴塞了两颗药丸到顾熹手心,还端了刚刚顾熹喝过的温水杯子过来,要顾熹吞下,“这是对女孩子家身子好的药,尤其是……结婚了以后。” 顾熹避开阿琴的手,药丸撒在桐木地板上,让顾熹蓦然想到一个词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落子无悔。 她选择了阿妈,就不能跟宗信在一起了。 因为他真的好讨厌,甚至恨她阿妈。 顾熹知道她阿妈偏执、顽固不化,是爷爷第二也不为过。 可她不会害她。 “阿琴,这是什么药?” “就是太太说的,可以让女人家补身子的中成药。” “你撒谎。”顾熹天资聪颖,阿妈跟阿琴想骗她,是逃不过她的法眼的,“这个药不是助孕的,就是避孕的吧?” 顾熹拆穿沈茹婷的小把戏,“阿妈你一直想我嫁给宗信,所以你现在给我的一定是助孕的。” “你急匆匆把我叫下来,不就是怕宗信在立冬那天逃了,我若是趁早怀上他的孩子,好让你们有筹码对付他,是么?” 顾熹从来没这么跟沈茹婷说过话,虽然是叙事平和的态度,但她决绝的眼神让沈茹婷看得不舒服极了。 就像一只啄木鸟,往她最龌龊的心事上,一直凿一直敲。 她笼络顾熹的手段,统共也就这么两种。 不是装病,就是博同情。 本质上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现在病装过了不管用,沈茹婷就开始声泪俱下地拉着顾熹,长篇累牍的描述她有多么惦念过世的顾恺、记挂行将就木的顾股忠,还有多么心系她娇生惯养出来的顾熹。 “小熹啊,你相信阿妈不会害你的,你不是喜欢宗信吗?阿妈没有用,留不住自己的男人,只好拼尽全力帮你守住你的男人。” “阿妈!”顾熹一个劲摇头,“宗信他不喜欢我,他也不是我的男人。” “不!小熹,他喜欢你。”沈茹婷坚定地声音像在蛊惑顾熹,“你听阿妈的话,把药吃下去,宗信就会跟你在一起。” “他不会的。”顾熹义正辞严地拒绝沈茹婷,“我不会用手段逼他的。” “小熹,男人也是会欲擒故纵的。”沈茹婷见顾熹不肯吃药,在放她出去前,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妈在教你,听话。” 等顾熹走到二楼阶梯的时候,才领悟过来,沈茹婷所谓的“教”,是为何意。 她冲回房间给家庭医生邹华打电话,邹华住得不远已经快到家了,她接起来,“小熹,怎么了吗?” “邹华,你还在顾宅吗?” “我已经到家了,你阿妈没事,就是累得头晕,不是犯心脏病。” “邹华,我、可能喝了催情剂,现在觉得全身发热……” “快去催吐!” 顾熹电话都没挂,直接奔向洗浴室,门内传来宗信洗澡的滴水声,他没锁门,顾熹一转开门把就闯了进去。 “喂!”宗信被突然闪现的黑影吓了一大跳,顾宅十分安全,在他洗澡时候闯进来的,也只有顾熹了,“顾熹你要劫色啊!” 他隔着洗浴间毛玻璃,隐约看到顾熹停留在外面的马桶前,他第一反应就是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顾熹!你不会是想趁我洗澡的时候拉屎熏死我吧?!” 我怎么会写一个这么狗的男主……我不是要写强制爱的嘛!怎么又走谐星路线了! -- 18.立冬至 顾熹悬在马桶上伸着手指抠嗓子眼,直翻白眼。 被宗信那二缺蠢话气的。 但她现在浑身燥热难耐,脑袋昏昏沉沉的,小腹涨涨的像是有浪潮在拍打穴内的软肉,又酸又痒。 “顾熹!”宗信总算发现不对劲,关了水跨出淋浴间,“你怎么了?” 顾熹好不容易有点想吐了,分身乏术顾不上理他,吐出来的却仍是口水。 离她用餐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春药被溶解在水里奏效极快,强行胃食道逆流式催吐不但对身体不好,现下也已无法奏效。 宗信察觉出顾熹的异常,转念一想,“沈茹婷给你下药了?!” 顾熹被呛得双眶发红,也不愿点头承认。 这么耽误下去不是办法,宗信两手插过顾熹腋下,把人抱起来丢到浴缸里,他想开冷水,却被顾熹虚弱却绯红的小脸惊到。 女儿家身子娇,是沾不得凉水的。 顾熹拽着他衣角,“手机。” 宗信怕她自己浇冷水做傻事,索性把人打横抱起丢到床上。把手机递给顾熹前,他下意识问了句,“你要打给谁?” “商学参。”顾熹在通讯录里找那个名字。 “……” 宗信一把夺过顾熹的手机甩开,居高临下睥睨她:“顾熹,你想绿了我?” “嗤!”宗信讽刺地冷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药是为我准备的吧?” 顾熹没时间跟他斗嘴,“你把手机还我,商学参肯定知道办法!” 黑道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多得是,商学参或许有处理的经验。顾熹怕自己等不及邹华来,就会忍不住跟宗信求欢。 如若顾熹还在不久前那场醉后与他的博弈中,她或许不会在意,反正不就是男欢女爱嘛?输了也不过是层处女膜。 然而现在两人的境地,非常的糟糕。 宗信一点儿都不喜欢她,他已经明确把她当敌人对待,看她出丑还来不及。 顾熹用牙齿咬自己的舌尖,逼自己保持清醒。 “顾熹,求我啊!”宗信看不过去她自残似的要把舌尖咬出血,“求我我就帮你解药!” 顾熹的奶尖悄然立起,欲望得不到纾解的她,感觉痒得钻心。 “你不会的。”顾熹不想自取其辱,“你要是真的想帮我,不用求也会帮我。” “也是,我怎么可能落入沈茹婷的陷阱中。”宗信咬牙切齿地说着伤人的话泄愤,“你就是让别的男人给你解药,我也不会救你!” 顾熹耳根赤红,穴内的浪涌激得她快要娇喘出声,她快要神志不清了。 宗信见她像只烫熟了的虾米似的蜷缩在床上,眉头一紧再紧。 总不能,真见死不救吧…… 正当宗信纠结迟疑要去解顾熹的裙子时,顾熹双唇翕动,闭着眼清越悠扬地哼唱起一首曲子来。 “I may be lonely, but Im not stupid. I try to live with my mistakes, so I stay awake to ease all pain, but Ive never been good at playing that game, no Ive never been very good at anything……” 宗信没听过这歌,顾熹也没有哭,只是在自我催眠般祈求入睡。但宗信听懂了顾熹唱这歌的伤心。 怎么办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好想喝伏特加,他好想点根烟。 他快要疯了。 他到底该不该…… “小熹!” 虚掩上卧室门被人撞开,是邹华冲了进来。 “小熹!”邹华见到顾熹饱受情欲折磨的样子,冷静如她都有些不淡定,给她注射完镇定剂,手还在抖。 邹华跟宗信见过一面,老爷子去疗养院前交代她听从顾家九少爷吩咐时,这位九少爷问过她顾熹的事。 她以为他是顾熹的良人,告知他许多顾熹不为人知的隐痛。 包括沈茹婷对顾熹窒息的爱。 可现在顾熹中了药,宗信的袖手旁观邹华看在眼里。 “九少爷,”邹华冲宗信温婉一笑,却是笑里藏刀,“顾熹的药是谁下的?” “她假妈。” 邹华凝眉,没想到竟然是沈茹婷自己对顾熹下的手。 不过这样说来,倒是能理解眼前这位九少爷的行径了。 “镇定剂里有安眠的成分,我手机24小时开机,顾熹有任何异常,烦请您务必通知我!”邹华毕竟只是顾家的家庭医生,交代完宗信她便离开了。 宗信望着枕头上那张安然恬静的睡颜,心里头高挂着的那块峻石缓缓坠落回心田。 宗信向来不解风情,近来却时常在面对顾熹时,按捺不住那股子柔情万丈。 他不能对顾熹产生这样的情感。 太过危险,也太不应该。 所以他逼迫自己残酷地对待顾熹。 她已经不再无辜了,宗信。他对自己说,你要下狠心。 一连三天顾熹都没再出过房间。 除非必要,她也懒得跟宗信说话。 每天都有用人来给她送餐,劝她出去走一走。 顾熹自闭起来她自己都害怕。 要不是商学参来找她玩,她的手绘本都快被她画满、翻烂了。 商学参这回倒是不再为情所困了,他请顾熹吃的甜品店简直是名媛的下午茶包场店,一张张在顾家晚宴上才见过的精致脸蛋,还真是千娇百媚。 有跟顾熹勉强相熟的前来恭喜她,修成正果、苦尽甘来,总算熬出头要跟顾家九少爷订婚了。 顾熹跟她们聊聊天,喝喝下午茶,听着不在场名媛的八卦,自然而然也成为了“千娇百媚”中的一员。 商学参目的达成,接连一个礼拜都来接顾熹去不同的俱乐部、甜品店、高级会所晃悠。顾熹因此产生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错觉。 这方面就轮到商学参给顾熹说教了,“哪怕是应酬!这些人至少现在也肯看在你是板上钉钉的未来顾家少奶奶的面子上,陪你插科打诨了不是嘛!” “你说话这么拗口,舌头不打结吗?!” “你嫌弃的眼神会不会太过明显啊!熹熹!” 顾熹被商学参逗笑,她站起来,“走!咱们继续去蹦迪!” 这一晚顾熹玩得格外欢脱,她从来没这么人来疯过。 被商学参拽出舞池中央塞进跑车里的时候,她还有些喘不过气。 “商学参!我好开心啊!”顾熹车上说话还当在酒吧里似的费力,“今天玩得太爽了!” “这就是放纵的滋味!”商学参DJ状应和她。 顾熹笑倒,“你能在十二点前送本灰姑娘回家吗?!” “当然了!”商学参一脚踩下油门,“我的熹熹公主!” “哦对,还没到十二点呢!我还是熹熹公主呢!” 顾熹没心没肺地大笑,商学参却明了,那道明艳灿烂的笑容,是苦的。 他真想告诉她:“别回顾家了,我把你娶回去做我永远的熹熹公主。” 可惜他不能。 顾熹进家门的时候,客厅灯火辉煌,靠近厨房那侧的吧台坐了一个人,是宗信。 顾熹虽然去蹦迪了,但她没有喝酒,反观宗信,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身酒气。她视若无睹,提步上楼。 “站住!”宗信喝住她,“你去哪儿了?!” “去玩了。”顾熹应对自如。 “又跟那个叫商学参的?” “对。”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顾熹?!”宗信步步逼近,“你一个女孩子跟个大男人在外面玩到凌晨才回家!你知不知羞?!” 顾熹已经没体力跟他口角,“随你怎么说。” 顾熹敷衍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宗信。 他大步上前,轻而易举把顾熹扛起来,上楼,开门,锁门,地转天旋后,顾熹被宗信压到了身下。 他盛气凌人地问她:“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顾熹瞄到她墙壁上的夜明钟,已经是凌晨一点缺一刻了。 她在黑暗中寻找宗信的双眸。 真是奇怪,他居然还没逃走。 “今天是立冬。” 顾熹如是说。 -- 19.往事殇 已经立冬了。 再过几个小时,宗信就要交接顾氏集团总裁之位,而后跟顾熹正式订婚。 宗信实打实覆在顾熹柔软的娇躯上,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你如果要逃,现在还来得及。”顾熹不无讽刺地说,“反正证件早就被你偷出来了,不是吗?” “我用不着偷,”宗信胜券在握,“老爷子知道困不住我,所以让我做选择。” 这点从顾股忠搬去疗养院的避世态度,可窥探一二。 “那你还等什么呢?你既不可能接任,又不想娶我,莫非还想等到上台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毁了顾家,再羞辱我?” “这主意不错。”宗信把话题扭转回来,“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童养媳。” “呵。”顾熹闻着宗信身上铺天盖地的酒气,“你还硬得起来吗?” 男人最挑衅不得的,就是女人对自己性能力的质疑。 宗信更甚,二话不说就褪下短裤,那根热乎乎的肉棒从内裤里有力地弹出来,“啪”的一声打在顾熹牛仔裤上。 “顾熹,你说你这张小嘴,一天到晚除了欠干,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这是长久以来,宗信第一次看顾熹穿长裤。包臀的牛仔裤裹住她圆翘的臀瓣,罩衫里的吊带衫衬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宗信扯着她的裤扣往下扒,顾熹没有反抗。 等宗信把顾熹光洁滑腻的两条腿掰开,驾到自己肩上,要进行前几天未完待续的欢爱时,顾熹才有些怯懦地后撤想逃脱。 宗信膝头使力,强制把顾熹固定在他身下,他低头用狠绝凌厉的眸光攫住顾熹的,顾熹回望他,用眼神同他角力。 宗信沉身,头部缓缓插进顾熹尚未湿润的花唇。 “!”顾熹瞬间痛得弓起腰,她推不开宗信,却发觉他并没有再进去。 他抿唇盯着她,就这么把顶端卡在她穴口不进不退。 他又在迟疑。 顾熹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暖流溢出,宗信显然也感知到了,他抽出来的肉棒上,沾了鲜红的血色。 不是处子血,他根本没有进去。 是顾熹来例假了。 这个认知让摸了一手血的宗信头皮发麻。 “让你作。”顾熹骂他,“王八蛋宗信。” 宗信:“……” 宗信将顾熹抱起来丢进浴缸,他把莲蓬头塞进顾熹手里,两人下半身都光溜溜的,他蹲在浴缸外的地上,把沾了血的手递给顾熹:“你自己的血,你给我洗干净了。” 女儿家的经血,本该是信佛人眼中的秽物。 宗信却没在意,他看着顾熹低眉顺眼给自己细致冲洗指缝与掌心,她窘得两颊扑红的样貌着实令他心旌荡漾。 洗完手他就带门出去了,顾熹洗完澡,床头摆了碗热腾腾的姜母鸭汤,立冬要进补,顾熹正美滋滋地喝着,宗信擦着头,掀开被铺在另一边的床头坐下。 两人同床共枕近一个月,这样夫妻间惯常的相处模式也不违和。 宗信见顾熹喝得欢,也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好喝吗?” 顾熹吐着骨头频频颔首,“好好吃。” 宗信笑开,曲腕柔和地摸摸她发顶。 见他此刻温柔,顾熹按捺不住好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熹其实一直知道宗信没有真的要破她身的意思,她天真的以为他是对她心有余地。 她问得含糊,但宗信知道她在问什么。 “我十六岁时不但没了爹妈,青梅竹马的初恋也因为旧病复发去了。”无论过去多久,宗信回忆起那段往事,都还觉得历历在目,“我才十六岁,就永失所爱。” 永失所爱。 这四个字里的痛彻心扉,让顾熹无法自拔地产生共情感。 “而当时,顾家把我困在云州害我没见上她最后一面。她香消玉殒后,我就打算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所以我才领养了笑笑和小湾。” “那你还……”顾熹打断他。 “你说要你给我口、替我撸吗?”宗信眼底的不屑一顾让顾熹觉得刺目,“这不算什么的,我毕竟是男人没当和尚嘛,总归是有欲望的。” 宗信还嫌自己说话不够狠,“况且你给我做的那些,也有别的女人为我做过,”他指尖滑过顾熹娇艳欲滴的唇瓣,起伏的酥胸,“甚至用这儿、用这儿的……都没什么好稀奇的。” “所以我是不会破你身的。” 顾熹知道真相后,缄默良久。 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在寨子里你一直用‘不上白不上’来羞辱我,就是要我知难而退?” “没错。寨子外的女人,对于我来说,都不干净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我是说灵魂。” 似曾相识的对话。 小公主不甘心,非要问个明白:“我也是寨子外的女人,你敢说我不干净吗?” 宗信深深看了她一眼,“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 顾熹背过身不再看他,“我知道了,你走吧。” 宗信没动。 伤人的话他说尽了,欺负人的事他也做的不少了。 他也觉得自己古怪,分明早就安排好了后手,随时可以脱身,他却迟迟没有行动。 现在连顾熹都让他走,宗信竟还是有些不舍。 他从不贪恋权势美色,他自己也说过,云州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脏。 他自幼生长在茫蛮,寨子里清爽的空气、茂盛的雨林、曼妙婀娜的女子比比皆是。 他永远眷恋家乡茫蛮,而景陇是他年少奋斗的都市,他的【南诏】在那里千艰万难的拔地而起,他对景陇也藏了份热爱。 一想到他让满腔热忱的土地,脚下的云州就让他焦躁不安。 不堪回首的往事像块结疤的伤痕,宗信就蜗居在那方寸间,循环着自我催眠。 本该一目了然的怨怼,被顾熹这个和稀泥的,搅得心烦意乱。 可顾熹又有什么资格置身事外呢? 宗信从枕下掏出那把勃朗宁,临走前他留给顾熹最后的话,是关于立冬的。 “顾熹,十二年前西南边陲闹雪灾,茫蛮冻死了不少人。我们一家三口就是在救灾的路上因为地滑,连人带车滚下山坡,我被我妈死死护在怀里才逃过一劫。我爸妈死时面目全非,而我却被顾家救了回来。 其实这么多年,对顾家我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感激。 如果不是顾股忠救了我,我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 可我也恨他们没让我跟着爸妈一起去了,剩我一人孤苦伶仃。恨沈茹婷,害我没见到念云最后一面。” “我的念云,就死在立冬这天。” -- χǐāosんúo。úк 20.无情弃 第二天醒来还是立冬。 窗外暖阳正盛,顾熹从来没觉得日头如此漫长难熬过。 宗信压根没有出现在顾氏的酒会跟准备好的订婚典礼上。 遣散诸位宾客后,酒店员工操作失误,不小心按到预备在顾家九少爷宣布订婚后,播放的影像资料。 幕布上的宗信西装笔挺,巍然不动地立在穿着及地婚纱的顾熹旁。 看上去多么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而今只剩下画面中笑靥如花的小公主,孤零零坐在她的主位上,笑容苦涩地对她阿妈说:“阿妈,我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 恋了近十年的初恋,也盼望了十年的梦幻典礼,因为宗信的逃婚,一瞬间结束了。 爷爷气得用拐杖敲着地,说一定会给顾熹另觅一个好人家。 顾熹闻言下意识看向她阿妈,果然,她阿妈流露出的神情比她还不甘心。 沈茹婷就是想让她的宝贝女儿,嫁给顾恺的儿子,一尝夙愿。 只可惜,顾熹已经为她阿妈付出了她所能做的一切。 例如得知宗信创办【南诏】后,带目的接近他,得以去到茫蛮让爷爷找到他;例如她妄想勾引宗信要了自己,而将他挽留的那个荒谬夜晚;再例如这场被迫取消、不啻在羞辱她的订婚典礼。 她做这些,确实包藏私心,但沈茹婷做事总是极端偏执,顾熹不会再如她所愿了。 宗信跟她,已了断清楚,无需再多言相见。 她会听爷爷的,找个好人家嫁了。 或许商学参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知道顾熹辞职了以后待业在家,就常来帮她参考新工作,或者陪着她一起找消遣。 这天他跟顾熹打网球,休息的空隙,顾熹问他怎么不去追上次说的女人了,商学参神秘一笑,把运动饮料塞到顾熹手里。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是想想你连面试offer都没收到,接下来要怎么混口饭吃吧?”商学参好心提醒,“你住的那个排屋,每年的物业费可就上万了。” 从顾宅搬出来住的顾熹唉声叹气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生来就是金丝雀、菟丝花,最大的理想就是早日结婚生子做富太太,所以上学的时候也没怎么好好用功。” “少来!”商学参可比别人了解顾熹,“你那个脑子,要不是你家阿妈非逼你跟宗信同专业学IT,你早就拿诺贝尔化学奖了!” “哎哎哎!老铁!”顾熹打断他,“这瞎捧吹也是有个度的好伐!我这米虫属性,要学化学的话,落到我勤奋又天才的爹妈手里,估计早就被逐出实验室了。” 顾熹只有在商学参面前,才能无所顾忌地提及自己的身生父母。 顾熹在云州出生不久后,她的父母就受聘于加拿大名校,成为了化学系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夫妇。当年如果不是顾绍先夫妇意外过世,他二人的研究成果,或将得到诺奖提名也说不定。 所以顾熹的童年是在加拿大度过的。 八岁那年,父母逝世、无依无靠的小顾熹拒绝接受政府指派监护人与加入枫叶国国籍,被政府遣反送回中国。 顾熹这个倒霉蛋回了国也没有直系亲属,她的父母亦是双亲皆亡。 此后流离失所的顾熹在皆是独生子女的父母的远房亲戚间,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九岁那年的新春,她被带到顾家权势中心的顾股忠面前,照理按辈分她都该喊顾股忠“太爷爷”了。 但顾股忠听她小声唤他“爷爷”,反倒捧腹大笑起来。 他说:“好啊小顾熹,你既然要跟我孙子一样叫我爷爷,那以后就得给我做孙媳妇!” 顾熹懵懂,中文的“孙媳妇”什么意思都没听明白,就傻呼呼点头称是。 于是她就这样被带到了沈茹婷面前。沈茹婷那时候身体虚弱,精神状态也很差,她不知从哪里看到了顾绍先夫妇的合影后,很快就接受了顾熹,并且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她把顾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事无巨细地为她安排好一切,谁都说这对母女有缘。 而两人第一次产生最大的矛盾,就是在顾熹高考完要选专业的时候。 原本顾熹想完成父母的遗愿继续生物化学研究,回加拿大上大学。可沈茹婷离不开顾熹,她以死相逼,让顾熹留在了云州。 等云大的录取通知书到家里时,顾熹才发现就连自己的专业志愿都被篡改了。 她去找沈茹婷理论,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沈茹婷心脏病复发前说:“小熹,你亲爸亲妈早死了,现在我才是你阿妈!你早就没机会孝顺你天上的父母了,就不能为了我的一番苦心孝顺孝顺我吗?” “还是说,你打从心里没认我这个阿妈?!” 说完,沈茹婷全身发绀,昏倒在顾熹面前。 从今往后,她阿妈的话,顾熹岂有敢不从。 但她再也不在顾家人面前提及自己的父母。与其被曲解,害亡亲被亵渎,倒不如就此三缄其口。 “顾熹,你倒不如申请去加拿大念硕士呢!”商学参撺掇她,“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我真正想做的就是结婚生子做富家太太!” 商学参莞尔,他猜顾熹想结婚生子是真的。 因为在这世间,已经没有跟她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她没有亲人,所以想要自己去拥有、创造一个新生儿,这样她的生命就有了依托与延续,不会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顾熹,”商学参紧张地握着网球拍,网面上晃动的网球昭示着他的忐忑不安,“那你不如嫁给我?” 正喝着运动饮料的顾熹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呛到,差点当场背过气。 “商学参,你没发烧吧?” “我现在很清醒。”商学参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噗嗤笑开。 顾熹被他逗得边笑边咳嗽,脸都涨红了还停不下来。 商学参捋着她的背,“你倒不如认真考虑考虑?” “好。” 商学参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熹真诚地转头跟他对视:“如果你也想跟我一样转移注意力治情伤的话,我觉得真的可以试试看。” 这下轮到商学参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谁跟这小妮子说他有情伤要治了?! “顾熹,我没有情伤,你还没有被男孩子追过吧?我会认真追你的,等你心动了再考虑,不必勉强。” 顾熹冲他假笑一下:“谁跟你说过我没有被男孩子追过了!” “我说的啊!” “商学参!你欠扁啊!” 两人打打闹闹的,气氛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只是商学参不会知道,当他说顾熹还没有被男孩子追过的同时,顾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立冬凌晨,摆在她床头的那碗姜母鸭汤。 她尝过宗信的手艺,一吃就知道那碗汤定然是他煲的。 第二天她去厨房,厨娘偷偷告诉她,宗信前一天从准备食材到烹煮,一点儿没让旁人过手。他熬了大半夜的汤,就等着顾熹回去趁热喝。 可惜她回去晚,鸭肉都炖老了。 宗信临走前跟顾熹说了许多忆往昔,可就是不提她眼前那碗进补汤,是他煲的。 后来顾熹没人让动那锅汤,自虐般喝了两天,自己一个人全都喝光了。 她为的什么呢? 为的就是以后再有人对她好,她得狠狠记住这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记住哪怕有人前一天还整夜在为你煲汤,天亮了就有可能义无反顾地一走了之,将你抛弃。 -- 21.光棍节 时隔近一整月回到民宿里,玄关处粗糙的瓦罐里插的那几枝桂花早就谢尽,取而代之的是造型别致的一簇金黄鲜绿的银杏叶,配两枝珍珠白的海芋,一看就是出自方玲珑的手笔。 宗信却是想起顾熹来的那天,那对性格冷清的中年夫妇,把咖啡杯放在桂花枝下,妻子俏皮地弹指一碰,桂花簌簌抖落在拉花精致的咖啡上,丈夫颇为雅致地吟了句倪瓒的诗:“桂花留晚色,帘影淡秋光。” 这样的画面既温馨,又显得风月无边。 可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这跟顾熹有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思路又开始围绕着“顾熹”这二字打转,宗信自嘲般一哂,扛着背篓换好鞋,到山谷里采奶浆菌去。 茫蛮寨的气候可谓“常夏无冬,一雨成秋”。 立冬过后气温还是没见得下降,寨子深处的雨林枝繁叶茂,溪谷边花团锦簇,瀑布上空时不时还会挂上一道雨后彩虹。深山里,大自然的馈赠也是必不可少的。蕈菇竹荪、青鱼活虾,碰巧的话,河床上还能逮到野鸭三两只。 每当宗信要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做菜,食材皆是就地取材,新鲜美味。 辗转半下午,回到民宿时天都黑了。 民宿里灯火通明的很热闹,是阿佑在后院生了篝火,已经载歌载舞地把客人招待好了。 宗信在烟熏火燎中用一个小锅做了碗土豆炖粉条,配上一碗蕈菇汤,他一人份食。 阿佑跑来招呼宗信:“九哥,今天光棍节,怎么不跟大家伙儿去玩游戏热闹热闹。” 宗信端着个海口碗,蹲在门槛前指了指头顶的圆月,“我才不管什么光不光棍的节,我只知道今天十五。” 宗信每月十五吃素,哪怕是中秋也不破例。 在这件事上,他虔诚到连烹饪的锅都是专用的。 而阿佑关心的却只有一件事:“啊?那今天的客人吃不到你的柠檬酸辣鱼了!” 宗信一掌拍在他后脑勺:“我看你比客人还惦记!” 阿佑憨厚笑起来:“怪不得你今天没摸鱼呢!” 宗信吃完了放下饭碗,抻直腿坐在门槛上伸了个懒腰,阿佑见状把他的碗筷取走,一溜烟跑了。 谁都看得出来,自从宗信从云州回来后,他就不对劲得很。 时常阴晴不定,惯例的下午点也不烘焙了,成日浑浑噩噩的,像是把魂魄落在云州了。 阿佑观察了四五天,发觉宗信这个撒手掌柜实在无所事事得气人,就忍不住赶他回景陇去。 “九哥,【南诏】最近不忙吗?” “忙。” “那你怎么没去坐镇?” “忙。” 阿佑扫到宗信手机荧幕上的斗地主,忍不住发出惊叹:“哥!你豆子有一百多万?!怎么办到的?!” 宗信闲闲道:“一有五千豆我就去高分场,攒够了下场次的豆立马去更高分场,玩的就是心跳。” “万一不小心输光了咋办?” “东山再起,一举翻盘,有什么难?” 宗信故意把豆全都输光,收起手机,站起身。 “今天几号?” “15了。” “哦,一周了。”宗信从满是盆栽的院子里随手捡起一盆不在花季的洋茉莉,“我回景陇了,短期之内不会回来。” “得嘞!民宿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方那里,笑笑跟小湾你多去陪他们玩一玩。” “知道。” “等我回来,再去给俩孩子办正式的手续上户口。” 阿佑有点不解,“为什么不趁你现在就空就先办了再走呢?” 宗信眼神一凛,“大人的事,小孩少知道得好。” “我不是小孩了!”跟顾熹一般大的阿佑冲那道远去的背影喊,“九哥,忙完了就早点回来!” 回应他的,是宗信头也不回的摆手。 顾熹觉得自己近期可真是诸事不顺。 她好不容易收到一个面试通知,面试完自信满满以为自己肯定能上,结果还是被刷下来。 当她第n次跟商学参抱怨找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她当初为什么作死要辞职的时候,商学参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问她:“你再想想,除了结婚生子,你还有什么梦想不?” 顾熹托腮放空了半晌,如梦初醒般打了个响指。 “我想开一家古着店!” “什么东西?” “Vintage!”顾熹提到这个双眼发光,“就是可以卖Vintage风格的新衣服,也可以卖真正意义上的二手服饰!” 商学参对这种复古潮流很不理解:“衣服为什么要穿二手的?如果喜欢过时的,直接买旧款的就好了。” “哎你不懂!我之前一直想要自己设计一些Vintage风的服饰,但在此之前我需要淘一些古着提供灵感。” “那你自己会穿吗?” “我之前想过,”顾熹顿了下,“如果是复古婚纱的话,说不定我真的能接受。” 两人开始认真讨论起“开一家古着店”的可行性。 顾熹现在才开始自己去淘古着肯定是有些为时过晚了,她的想法就是先找一家正在转让的古着店,盘下来以后,再看是要延续先前的资源,还是自己二次创改。 商学参虽然支持她,却也忍不住觉得可惜。 “顾熹,其实你要是去读书,把心思花在做研究上,说不定很快有一番作为。” “可你却选择……做买卖?既然这样干嘛不直接去顾氏?” “你这样,跟个花房姑娘似的,一点儿都不熹熹公主。” 商学参的碎碎念并没有影响到顾熹,反而听见“花房姑娘”四字,顾熹灵光一闪。 “啊对!花房!”顾熹激动地开始搜寻网页,“我就是想要找一间花房式的古着店!既能卖古着,又可以改造成摄影棚!” 商学参见她有了方向感,干劲十足地开始认真为自己打算,心也不由自主跟随她,变得明快爽朗了些。 顾熹很快找到了一家她所理想中的、又正要转让的古着店。 只是地点让她感到了一丝迟疑与纠结。 景陇市。 【南诏】在那里,抛弃她的那个臭男人也说不定在。 许久没点开【南诏】app的顾熹决定登上去偷窥一眼,那个叫「三河千鸟」的ID最近在哪个地盘横行。 顾熹戳开「三河千鸟」的首页,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动态了。 进入他只对关注人展示的私人空间,一如既往的只言片语跟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美景照片。 顾熹往上翻,看到两人碰面前10月6号他发的最后一条动态,是一张小庭院里的石桌,摆了副残棋,图片下打了句“有约不来夜过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个中典故,只顾熹明了。 云州下暴雨,她临时改了航班,才在重阳那天抵达。 再往下就是11月8号。 “别卿已是十二年。” 11.13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配图]石斛土鸡汤 11.14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配图]家里小孩又吵着要吃烤鱼 11.15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11.16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配图]奶浆菌煲汤不错 顾熹看着最后一张山野中,满背篓的菌菇,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宗信还在茫蛮寨里做他的山大王。 顾熹立马联络了店主,订机票。 光棍节快乐哦! To:宗信 -- 22.二十二 顾熹抵达景陇市时,正是艳阳天。 她没有带很多行李,她怕一下子无法跟【花房Vintage】的老板娘谈妥,就带了简单几套衣服以防万一。 【花房Vintage】在景陇的市中心,复古特色的步行街对面就是高楼林立的写字楼。 老板娘叫小兔,是个长相白白嫩嫩,比顾熹年长不了几岁的姑娘。 小兔也没有漫天要价,但就摄影棚的附加价值这点,顾熹觉得价格跟她心理预期的比偏高了。 顾熹名义上是顾家小姐,衣食无忧,手握各大银行的信用副卡,但她每一笔大金额的开销,还是要预先跟沈茹婷汇报过。 她个人的存款主要靠她父母留下来的小部分遗产,跟上大学以后的每年一笔保险回报。林林总总加起来,还没超过一百万人民币。 她跟小兔谈判无果,双方有些僵持不下,她率先提出改日再访。 谁知提着行李箱一出门,就被游荡在老街上的扒手盯上,在迈出老街的十字路口前,斜肩的独款小挎包被整个拽走。 “小偷!”顾熹手机没有拿手里的习惯,她的钱包身份证、银行卡和手机全都在小包包里,她边喊边撒开腿冲那个小偷追去。 这个时节是旅游淡季,弯弯绕绕的老街零零星星有些散客,有些店铺甚至门都没开。 “小姑娘,别追了,追不上的!”不是当地人袖手旁观,而是老街地形复杂,扒手又是惯犯,跑一会儿就没影了。 顾熹却是不甘心,她这次来景陇,连酒店都没有预约,她有顾家在景陇市合作的度假村VIP,不愁没地方住。 然而现在整个包被偷走,她靠什么赖以生存? 顾熹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追了三条街后,连前面的小偷都放慢了脚步,她还死咬着视线中那道背影不放。 眼看着前一个岔口小偷已经拐进右边的小弄堂里,顾熹头脑灵活地迅速改变方向,打算抄近路去堵人。 冲到巷子口眼看着不远处的小偷还在左顾右盼,顾熹不动声色要加紧步调奔去,却没留意脚下一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身子前倾狠狠摔了一跤, “嘶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所幸冬天长袖长裤遮挡,只掌心蹭破了皮。 顾熹第一反应不是去看伤口,而是用目光去追逐巷口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却倏忽被一双长腿挡住了视线。 “麻烦让开!” 那两条腿一动不动。 顾熹目光上移,宿命般对上那双深邃如渊的墨眸。 “……” “讨债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礼的。” 宗信丢掉夹在指缝中的烟,烟灰在空气中飞舞,有的轻飘飘落下,沾到了顾熹乌黑的发梢。他一脚踩灭烟蒂的火星,蹲下去捏住顾熹两根细细的手腕,把人提溜起来。 “甭追了,早没影了。”见顾熹一脸正义凛然要给小偷好看的模样,宗信直截了当断了她的念想,“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就算报警,抓人不难,可财物要追究回来很难。” 顾熹情绪低落地挥开宗信扶在她臂弯的手,对他连寒暄都懒得浪费时间,背过身就一瘸一拐的要回去找自己的行李箱。 “喂!”宗信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南诏】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顾熹咬紧牙关不说话。 大庭广众之下,宗信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今天就是烟瘾犯了,大楼里禁烟,他出来找了僻静无人处打算抽几根再回去。 不成想,偏生老天让他又见到了顾熹。 还是这么别开生面的重逢。 宗信两手插在裤兜里,闲闲跟在走路都有点不顺畅的顾熹后边。 有好心的商家帮顾熹顾了会儿行李,遥遥看到她走过来,就替她把行李拉上前。 “小姑娘,有没有事啊?” “没事的,谢谢您!”顾熹伸手去接拉杆,身后的宗信却快一步接过。 “哎哟你是她男朋友吧?”中年的好心大婶看到宗信好手好脚一大男人,就忍不住唠叨,“我看你也是仪表堂堂的,怎么忍心让你家女朋友跑成这样?!” “他不是我男朋友。”顾熹义正辞严地跟大婶纠正,然后跟对方道别,扭头追上趁她跟大婶就把她行李箱拐走的宗信。 “你还给我!” 手都碰不到行李箱,顾熹被宗信隔开。 “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 顾熹只想着行李箱、报警,眼前人姓甚名谁她丁点都不在意。 “别抢了!”宗信总算被她频频伸手的动作惹恼,“碰着伤口!” 他好凶。 喝得顾熹讪讪缩回手,她最怕留疤了。现在掌心的破皮渗出血,她开始后知后觉地疼起来。 于是就这么被拐进了【南诏】。 【南诏】位于景陇CBD最高楼的第19-22层,有专用电梯。 宗信按下22层的时候,转念一想,顾熹今年正好二十二岁。 他大了她整整六岁。 过了年关他就二十九了。 他从电梯门的反光中窥到顾熹盯着自己脚尖,跟只小奶猫似,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他轻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无家可归的小蠢蛋。” “你才蠢!” “那无家可归是事实咯!” 小奶猫乖巧地不辩驳,半晌后抬头,双眸盛了对星星,“你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不借。”感觉就是要打给他讨厌的人。 “那你把行李箱还我!我去警察局,警察叔叔会借我的!” “嗯,然后呢?在警察局等人来接你?”宗信分析道,“今天云州飞景陇的班机已经没了,最快也要等凌晨我想想……四五点吧。” “如果没猜错,你的手机身份证钱包都丢了吧?” “你觉得警察叔叔能帮你什么忙?送你个碗自己去当街乞讨吗?” “住口!”小奶猫露出了獠牙,“你自己脑子有病,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冷酷无情没同情心!” “小蠢蛋,”电梯到了,宗信拖着行李箱率先迈了出去,“我这里还在上班时间,都是员工,劝你小点声说话。” 顾熹亦步亦趋跟在宗信身后,不悦地收声。 这一层【南诏】办公室都是跟宗信年龄相仿的技术主管人员,见到宗信带了个小姑娘进来,纷纷行注目礼。 顾熹硬着头皮踏进宗信的办公室,宗信把她带到室内洗手间,冰凉的自来水冲得顾熹连连皱眉。 宗信简单帮顾熹处理完伤口,放好医药箱回首便瞧见她十指交合抵在眉心,沉思的模样看得他心头一悸。 平白无故的,宗信仿似就透过她现在的状态望见了他逃回景陇那天,她坐在酒会主席时的样子。 看上去不悲不喜的,实际上早就哀莫大于心死。 “顾熹,”他终于把她姓名叫出口,“做了我这么多年童养媳,却没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 “我还债给你,要不要?” “不要。”顾熹当机立断地拒绝,“除了情债你什么都不欠我的。” “而情债又有什么可还的呢?” 而情债又有什么可还的呢? 宗信被面前小奶猫似的姑娘堵得哑口无言。 -- χǐāosんúo。úк 23.修罗场 小汤敲总裁办的门前,刻意整理了一下着装仪表。 刚刚他们一群跟着宗信打天下的程序猿们接头接耳小半个点,最终派出了最抗揍的小汤出马,刺探帐中军机秘要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那个长发飘飘的小美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汤得到首肯后入内,宗信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打电话,肤白貌美的小美女坐在他家总裁的老板椅上,聚精会神地用着台式电脑。 小美女抬眸看了小汤一眼,小汤立马被那顾盼生辉的眉眼惊艳,整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剧烈。 阿弥陀佛。 小汤心想,他家老大这是邀了位女施主进洞啊。 “汤子昂!”宗信挂了电话就发觉自家小弟正盯着顾熹看,他本就烦躁不已的心情变得更差,黑着脸教训小弟,“有事别废话,没事赶紧滚!” 团队里的兄弟们都鲜少在办公时间被大佬直呼其名,现在小汤被cue,诚惶诚恐地打开笔电把修复好的bug试调给宗信看。 两人坐在沙发上讨论,顾熹线上申请完国内外各种卡的挂失后,有点困,避开伤口趴在冰凉的桌子上小憩。 桌上堆了厚厚一叠宗信还没看完的文件,顾熹趴下去宗信就看不见她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小脸了,他没绷住,汤子昂话说一半他就“嗖”地站起身。 小汤很专注地沉浸在试调中,宗信这么突然站起来,他吓得立马叫起来:“啊呀妈呀老大!我又哪儿说错了你别揍我!” 抱头认怂的小汤久久没尝到糖炒栗子的味道,他抬头,眼见着他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老大宗信,不知道在他视觉盲区的那一摞文件后对小美女做了什么,他再看到小美女,人家已经窝在他老大怀中,睡颜恬静。 宗信抱着被他用香薰迷得陷入更深层次睡眠的顾熹,使唤小汤带上顾熹的行李箱,众目睽睽之下,小汤跟诸位兄弟们打的手势不啻哑谜。 唉,情势复杂,回头再解释。 坐在驾驶座上兼职司机的小汤在心中哀嚎,他的老板在后座,美人在怀,他这个苦逼的小主管今天没写完代码,回去加班又没时间约会了。 顾熹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北欧风的卧室中,她按摩额角回忆,这一次没有闻到异香,要怪也只能怪是她自己睡得沉,又莫名其妙被宗信这头大尾巴狼拐来。 掀开被子正要起身,动弹间顾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脚腕处有一冰凉的什物,限制了自己的行动。 竟然是脚铐! “宗信!” 顾熹咬牙切齿地捶床,她危机感即刻上涌,将自己视作身陷囹圄的囚犯。 上一次被拐,她还能体谅是宗信怕被顾家找到所以才关她,但这一次,他们俩已经是毫无纠葛的过路人,他凭什么铐她?! 顾熹绝不用屈辱的步姿下地。 她操起床头柜上灯罩精致的台灯就狠狠往实木地板上砸。 “砰!” 与台灯同时落地的,还有八角玻璃杯。 卧室门应声开启,宗信这回倒是淡定,顾熹骨子里的泼辣劲他上回已经见识过了。 他踩着满地的支离破碎靠近,顾熹随手拿起床头的相框就朝他丢来。 宗信轻而易举地接住,照片里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倾身上床前,还带着信步闲庭的淡定,越靠近床上被铐住双脚的少女,他的眸色越沉敛。 “顾熹,”他就像攫住猎物般将她网住,“既然都送上门了,不如就陪我玩几天。” “等我玩腻了,就送你回家,如何?” 回应他的是顾熹骤然掐住他脖颈的双手。 “你做梦!” 顾熹趁他不设防,没有束缚的两手掐住他的脖子,拇指按在他喉结处,带着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的力道。 “宗信,你以为我顾熹是谁?会任凭你摆布的洋娃娃?还是在茫蛮寨和顾宅里被你欺凌的弱女子?” 顾熹死死扣住宗信的脖颈,她知道以她的力道无法令他致死,但她不会让他好过的!她现下已经没了顾家和沈茹婷的制约,大不了就是跟他斗到你死我活,一命偿一命。 宗信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掐着脖子,喉结被摁住说不出话,气管被桎梏得令他窒息。 他望着顾熹清澈干净的双瞳里,沾染上他宗信才会有的恨意、血色和凌厉,心头突兀又病态地闪过一丝喜出望外。 他面目通红,双手攀上顾熹羊脂玉般的那截皓腕,他没有用力,只是制止了顾熹再次发力。 “你负了我,还想欺辱我!”顾熹口中愤懑与怨恨交织,她过去真是瞎了眼才会对这样一个渣男产生期待、喜欢、爱慕,“宗信,下地狱去吧!” “Go to hell!!!” 顾熹像是杀红了眼的将军,浑身黑羽、手握箭镞立在修罗场中,凭借着本能,跟眼前已是势不两立的仇敌角力。 她是真的恨透了他。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在他竟然开始嘴角上扬,闭上眼流露出任她宰割的神情时。 宗信松开控在顾熹腕间的双手,他在笑,在发自内心地为这样荒谬的一幕感到愉悦。 他觉得顾熹说得一点儿不错。 是,他就是负了她这个童养媳,就是用自己胯下的大屌欺辱了她。 普天之下,哪有这样肆意妄为的事? 他想拐走她就拐,想抛下她就逃。 他对她确实动了恻隐之心,想过要带她一起逃离顾家的深渊,可他根本没有竭尽全力。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他一点没犹豫就放弃。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宗信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这人世间游荡沉浮一整肖,他不想承认也不行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就是看上顾熹了。 他想要她。 就这么简单。 他觅了觅其中的缘由,见色起意?意随心动? 都是些瞎扯淡的玩意儿,他只要一个结果。 他会让她成为他的。 成为他的,亦变作他。 你瞧瞧现在的顾熹,因他癫狂乍现,惊得像是刺刀反捅了自己一手血泪,满腔沸腾的杀气铩羽而归,她停顿在那里,在狐疑,在警惕。 这个样子跟十二年前被顾家捡回一条命,却是父母双亡、没见到初恋最后一面的他,有什么两样? 纠结覆灭时的摇摆不定、又不甘心已然遭受的苦果需得自食。 “嗤!” 一声含尽嘲讽的冷笑,顾熹盯着宗信阴鸷的眸光不寒而栗。 他一个利落的反扑就把顾熹压在了他精壮结实的体格下。 顾熹的手已经再也使不上力,她掌心的伤口裂开,沁出鲜红的血珠。 宗信低头撕咬她娇嫩嫣红的唇瓣,血腥气霎时蔓延,分不清来自谁的嘴唇,还是宗信脖颈上沾粘的顾熹的血痕。 顾熹的手在不动声色地挪动,宗信仍在忘情地同她唇齿交缠、思量爱恨纠葛。 他认命地想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是想爱顾熹的。 但等他看清楚镌刻在顾熹双瞳中的决绝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块尖利的碎玻璃,蓦然抵上他的后颈。 顾熹能给他的,似乎只剩下恨了。 那就恨吧! 要是杀不死他,就恨他一辈子。 直到她再重新爱上他的那天。 来自广坤的留言: 宗信就是有病,放心,顾熹治得了他。 另外…… 你们要不要看一眼我主页,说不定有惊喜哦~ -- 24.未婚夫 “你敢再动我一下,玻璃就扎进去了。” 顾熹被宗信撕咬得血淋淋的唇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近在咫尺地绽放、任人采撷。她手持利刃,平铺直叙地胁迫他投降。 “宗信,我们两个,是不可能重新来过了的。”顾熹攥紧那片透明得叫人心慌的碎玻璃,“你说过,茫蛮寨以外的女人都不干净,包括我。” “可我不像你,摇摆不定、欲壑难填。你的灵魂才混浊不堪。” 听到这儿,宗信才打断顾熹,他的气息就悬在顾熹的鼻尖上,滚烫灼热。 “顾熹,你说我欲壑难填?”他嘲哂她,“你不问问铐住你脚腕的那副情趣手铐是从哪儿来的吗?” 顾熹被他说得顿时涨红了脸。 那副手铐是顾熹第一次来景陇前,藏在行李箱里打算勾引宗信用的。 后来他把行李箱还给她时,所有没用在宗信身上的情趣用品不翼而飞,她就知道一定是他翻她箱子的时候偷藏起来了! “你这脚腕可真是纤细,”宗信的指尖顺着顾熹起伏的曲线下移,两指便圈住了她的脚踝,“本来想铐住你的手,哪知道你这么瘦,怕铐不住你就用在你脚上试试,不大不小,正好铐住。” “宗信!”顾熹恼羞成怒,“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玻璃划开宗信后颈的皮肤,裂出一股厚重的血腥味。 对宗信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他浑身上下邪性弥漫,手掌轻佻地覆在顾熹滑嫩小巧的玉足上,他的指尖轻佻地亵玩她,还是那么肆意放纵,哪怕现在头顶悬的是铡刀也抵挡不了他丝毫。 “好啊,来杀了我,顾熹。”宗信反过来挑衅她,“你连枪都不会握,还想用你手里那小玩意儿杀我?未免也太天真了。” 话音落,宗信抬手一挥,一阵掌风擦着顾熹的手臂而过。 “啊!” 碎玻璃坠回地板,顾熹再没了趁手的工具与宗信抗衡。 不过她还有灵活的头脑。 她假意虚弱地垂眸,声线低落哀愁地向他吐露心思:“是,宗信,我杀不了你。” 宗信摸上她手感上乘的颊肉,眼神缱绻地感叹:“善良心软的小姑娘啊。” “不!我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端方。”顾熹别头避开他的手,“我当初确实是想尝试性事的,所以才会带上情趣用品来景陇找你。” “那现在也不妨告诉你,我想结婚生子了,所以你走之后,我就迫不及待换了个未婚夫。” 宗信忍住换自己掐死顾熹的欲望,他眸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是谁?” 顾熹不说话。 “到底是谁?!” “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顾熹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显得放松平常,“就连对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 “想知道做爱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才想找的你,既然你不行,以后也会是别人。”顾熹知道眼前这男人最是激不得,她像是抓住了他的命门般继续道,“结婚生子的话,只要对方靠谱,是谁对我来说都没差别。” 果然,宗信凝视着顾熹,他开始分神探究顾家在他逃走后立马给顾熹找个新未婚夫的可能性。 答案显而易见的是百分百。 “宗信,你爱别人就去爱,要为别人做鳏夫就做。” “我顾熹爱谁不是爱,没必要非跟你耗着!” “早就跟你说过了,一百年来我想爱的人有那么多。”顾熹终于推开了宗信,她明了这不是出于肢体的力量,而是来自语言的魄力。 她击中了他。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亦无妨。” 顾熹趁他愣神,飞快用刚刚神不知鬼不觉中从他短裤口袋里摸出来的钥匙,解开双脚上的手铐。 手铐被砸到宗信结实硬挺的胸膛上。 “跟你的飞机杯过一辈子去吧!渣男!” 宗信双手撑起半身,他望着顾熹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回味顾熹的话。 多他一个不多。 这小妮子果然对他余情未了。 瞧瞧前头说的什么“鳏夫”、“别人”,醋劲儿真大! 宗信沾沾自喜地一个鲤鱼打挺落地,对着满地狼藉却是笑出声。 “傻妞,还自以为藏得好,能骗过我呢。” 顾熹没有贸然出门,她知道宗信定会留后手将她困在这屋子里。 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反正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倒不如安心住下。 她有了“未婚夫”这张王牌,谅宗信也不敢近她身。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她太了解这男人精神洁癖的程度,其他男人的女人,他宗信是绝对不会碰的。 果不其然,宗信没再对顾熹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他对她的态度,就像回到了小叔跟远房侄女的关系,给她做饭盛汤,吃饱饭还煞有其事地带她参观他在景陇的这间公寓。 “这个红红的果子是什么?”顾熹指着电视机柜上,插在花瓶里的园艺作品问到,“槲寄生吗?” “你以为过圣诞节啊?!”宗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是北美冬青。” 顾熹就是在北美长大的,可她只见过槲寄生。 她纯属无聊才跟他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不然她才懒得跟这个臭男人多废话。 从吃饱饭两人就开始等时间,她不相信宗信不明白她在等什么。 她白天用他的电脑给商学参发了邮件,她相信以商学参的本事,要查到宗信在景陇的住处定然不难。 “等等……”宗信想着措辞,“谁来接你?” 看来宗信并不知道那个邮箱是商学参的。 “不知道会派谁来。”顾熹说得模棱两可,紧接着转移了话题,“那那盆没开花的是什么植物?” “洋茉莉。” “哦,没见过。” “开花是紫色的。” “紫色的花我最喜欢西伯利亚鸢尾,我妈妈养过白底紫边的,纹路很好看。” 顾熹随口一说,却让宗信敏感捕捉到了她的用词。 她说的是“妈妈”,不是“阿妈”。 “那你最喜欢什么花?” 真是个奇妙荒诞的夜晚。 顾熹总有本事,平息他的怒火与暴戾。 前一小时两人还在床上厮杀对峙,斗了一席血色漫天;后一小时他们竟然安坐在沙发上,言笑晏晏。 “我喜欢……” “叮咚!” 门铃乍响,不必再废着脑力安抚他、跟他绕弯子的顾熹整个人松懈下来。 宗信去开门,四目相对的同时,他被来人兜头揍了一勾拳。 宗信吐掉口中的血沫子,赤手空拳反身迎上去,陷入这场无名的肉搏鏖战之中。 来自广坤的留言: 那个……你们期待的那种强制爱的话要再走几章剧情(或许下章也说不定……) 文案里说了,在寨子的嘛【瑟瑟发抖顶锅盖溜走】 今天这本就要从新书区下线了,以后小透明作者就没那么多曝光率了,所以俺早早更新蹲位哈哈,小可爱们珠珠留言刷起来《三河千鸟》才会被更多人看到哟【鞠躬感谢】 然后隔壁新坑的话,具体我去隔壁说明,在这里多嘴一下:目前计划会把《三河千鸟》先更完,再看填短篇的坑还是长篇~ -- 25.蟹老板 “王、八、蛋!” 商学参一拳出手后,随即抬腿就踹向重心下移的宗信,宗信回身时双臂交叉在胸前受住那一脚,同时屈膝从侧面出腿。商学参收脚闪避的动作极快,他下盘很稳,宗信一出脚他就感受到了腿风,灵活地绕圈式后撤,跟宗信换了一个对位。 宗信捏拳起势,他的拳脚功夫是跟外公学的传统南诏防身术,而商学参的路数显然是东南亚国家的几个流派的集大成之术,下手又狠又快,说招招致命也不为过。 两人从玄关一路交手,扭打到客厅时,宗信已经处在下风,商学参把他压在大理石地板上,他后颈的伤口涔涔泌出血,擦过地板时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顾熹看不下去了,两人缠斗的时候她不能上前,呼喊阻止也怕是白费力气。 现在他们僵持不下,顾熹才敢走过去拍拍商学参的肩,“别打了,我想回家了。” 此话一出,立场分明。 两个男人皆是一滞后,商学参笑容轻蔑地收手起身,宗信的伤口在摩擦对抗中扩大,狼狈不已地战损状仰躺在地上。 顾熹见他颈后流出温热鲜红的液体,眸光黯淡地盯着天花板喘着粗气,就像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败者。 “宗信,”顾熹抽了张纸巾丢在他面上,哪管他要不要用来自己止血,他那个生无可恋的模样瞧着实在吓人,她可不想看了做噩梦,“我刚刚跟你说的未婚夫就是商学参。” “你看,你根本打不赢他,就别再觊觎我了。” 商学参找到顾熹的行李箱拖出来,正好听到这句,他毫不客气地给手下败将补刀:“我们要正式订婚了,就下个月。” 顾熹信手捏来胡诌的话,他也瞎接。 她不再多言,推着商学参要走。 踏出宗信公寓那刻,他在后面叫住顾熹。 顾熹回眸,他用那张纸摁住了脖子坐起身,长腿支棱起一条,目光如炬,“下个月哪天?” “冬至。” 呵。 跟节气杠上了还。 “不送。” 顾熹跟商学参下楼的时候,手脚冰凉,她抬头望天,没有月亮,零落闪着几颗不打眼的星星。 “商学参,”一阵寒风打过,让怕冷的顾熹厌烦起景陇的夜色来,“你说爱一个人可怕吗?” 商学参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爱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 顾熹掀唇嗤笑,“对啊,爱一个人没什么可怕的。” 真正让人害怕的是什么呢? 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辜负,却还是会对同一个人付诸真心。 “我再也不要关心他了。” 哪怕他真的倒在血泊中死去,她顾熹也不愿再为他多流一滴泪。 因为她诀别的这一次,他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 他问她最喜欢什么花她还没告诉他。 她最喜欢三河千鸟。 但是以后不会了。 一路回云州,商学参像是感知到顾熹的低落,亦是沉默寡言。 明明他才是干架打胜仗的那个,回去却垂头丧气。 他跟顾熹之间,什么旖旎的粉红泡泡都没有。 一如既往地相互陪伴,一如既往地打打闹闹,顾熹还是那个乖张娇俏的熹熹公主,商学参依然故我地胡作非为,做他的黑道大少爷。 两人提出要订婚,就像长辈眼中的过家家。 沈茹婷贼心不死,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顾股忠沉默半晌,把顾熹叫进了书房。 “爷爷。” 顾股忠食指敲了下梨花木的长桌,上面摆了形态各异、不同玉质的镇纸几枚,成色上乘,样样价值连城。顾熹最喜欢那方端砚旁的一只玄武砚滴,造型独特有趣,她跟爷爷讨了好几年爷爷也没松口赠予她。 那个时候她就忍不住酸酸的想,如果换成是宗信的话,爷爷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拱手相让吧? 甚至她还无边无际地遐想过,嫁给宗信以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撺掇他跟爷爷要这只砚滴,她便可将此物括入囊中。 幻想总是美妙的,现实的打击往往直入人心。 宗信的逃婚带给顾熹的不仅仅是羞耻,还翻搅出了藏在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顾熹八岁以后最害怕的,就是变故。 她饱受颠沛流离的那年,前一天可能还在表舅家为了舅母随口一句明天给她买洋娃娃的允诺甜笑入梦,第二天醒来,这一家人已经把她的行李箱整理好,把她独自送上去往哪位未谋面堂叔家的出租车。 不是没有人提过要把顾熹送去福利院,顾熹也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日子,可她坚决不去福利院。她逃离那户要将她送去福利院的亲戚家后,漫天大雪中,她翻出那本从火灾中劫后余生的电话簿,上面有父母在国内的全部联系人电话。 她把认识的人名中已经借住、打过电话的在脑海中划去。剩下几个名字里,都含了她不认识的中文。 她翻出口袋里的硬币,还剩最后一块,她把指尖滑向两个字的那个人名。 在打电话前,她跟小卖部的老板确认了好几遍,顾字后面那个字,念“恺”。 顾熹小心翼翼地把冻得通红的耳朵贴上冰凉的话筒,电话铃声枯燥反复地作响,顾熹数着拨号音,到第12声时,才被人接起。 “喂?!” 是一道年轻洪亮的男声。 “请问是顾恺先生家吗?”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八岁的顾熹怯生生地说明来意,“您好,我是顾绍先的女儿顾……” “姓顾的?!” 电话那头的男生情绪一下子就转变得非常不悦,他语气恶劣地警告顾熹:“我们家跟姓顾的有仇,别再打来了!” “可是我……” “嘟嘟嘟……” 无情的忙音了断顾熹最后的希望,她把一块钱递给老板,老板跟她说还剩两毛,不找钱的话送她一根真知棒棒糖。 饿了一天肚子的顾熹当然要棒棒糖。 她还选到了她喜欢的葡萄味。 顾熹含着棒棒糖,弱小的身子拖着比她还大些的行李箱,举步维艰地走在云州的大雪中。 已经快过年了,外劳务工的人们赶春运都归了家,云州这座城好像眨眼就空了半边。 身后电话铃响起,顾熹想着在路上随便找个面目和善的借手机打电话给下一个名字难念的亲戚好,还是去警察局寻求帮助来得更快。 “小朋友!”小卖部老板从玻璃柜后探出身子叫她,“有你的电话!” 顾熹祈盼的信念被燃起,她小跑几步,踮起脚尖接过电话线不长的话筒,声音软糯甜美:“您好!我是……” “喂!”再次被不礼貌地打断,那个又拽又容易生气的男生在电话那头不带喘气的宣誓:“我是宗信,我姓宗不姓顾,如果你要找我爸的话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寨子里人他谁也不见,但如果你想过来找我玩的话,就报我宗九哥的名号,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可我不是……” “挂了!” “等一下!” 回应顾熹的,是苍白单调的忙音。 在必须接受自己是宗信的童养媳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顾熹给“宗信”这个名字的代号,叫作“Mr.Krabs”。 因为《海绵宝宝》里的蟹老板,是她见过最坏得明目张胆,又隐约有点善心、偶尔会良心发现的人物。 宗信那个暴躁又善良的蠢货,多像蟹老板。 后来顾熹在警察局,终于拨出了那三个字只中间一字她不会念的人名后,跟的电话号码。 顾股忠。 便是眼前这位敲了下桌子后,跟她说 “顾熹,想跟商学参订婚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的长者。 也是在她八岁后,为她遮风避雨、挡去所有变故的人。 -- χǐāosんúo。úк 26.户口本 小雪这天景陇下雨了,宗信是被凌晨四点的淅沥雨声吵醒的。 他抬起头看时钟,牵动到后颈的伤口,痛得头皮发麻,缓了好一阵才捱过去。 宗信调出【南诏】的界面,切成小号点进顾熹的主页,没有更新,私人频道多了一句话:“我小时候最讨厌的卡通人物就是蟹老板,比讨厌章鱼哥还讨厌。” 大抵是有人好奇,私聊她问缘由,过了几天顾熹又多此一举的解释:“因为章鱼哥虽然别扭傲娇,但他仍是海绵宝宝的朋友。而蟹老板,就是个正义的反派角色。不管他的本质多正义,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反派角色。” 宗信看完气得把手机给砸了,汤子昂在边上,战战兢兢地问:“老大、那个你小号的权限……” “关了,老子不想再看到那些有的没的了!” 小汤啥也不知道,小汤啥也不敢问。 他只是莫名其妙,某天老大给了他一个ID,让他开管理员权限,可以肆意进入任何用户只对关注人开放的私人频道。 并且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例如封号。 在大雪这天,感冒的小汤进办公室时晚了点,哥几个面色各异地蜂拥而上,把他按在椅子上通知他:“老大把「熹熹公主」给封了!” 小汤一惊:“我不是把他权限关了嘛?!” “汤子昂,你还能关大Boss的账号权限,胆子不小嘛!” “你们说老大为啥突然把他那心头好的‘小公主’封号了?” “哎都怪你们!总怀疑老大跟人有一腿想跟人网恋呢!这下好,老大恼羞成怒把人封号了,你们啥热闹都看不着了吧!” 人声鼎沸中,小汤缩着身子钻出了吃瓜群众圈。 原来老大那小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啊。 小汤回到办公桌点开那个 #该用户已石沉大海# 的账号,最后一条更新在私人频道的是一张对戒照片。 “如果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是异性的话,说不定他们会结为连理,然后过上安稳有趣的平淡生活。” 小汤心里咯噔一下,他跟「熹熹公主」也算是蛮早就在【南诏】相识的网友。 前几天他偷窥到她的私频后,就意有所指的上线问她,如果她是海绵宝宝的话,她最喜欢谁。 “当然是派大星啊!”她答得很快,“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作为组里唯一见过「熹熹公主」本尊后并认出她的人,小汤瑟瑟发抖地走进总裁办。 只见那位传说中的“蟹老板”以手覆脸,没看到他神情都能感同身受到他有点纠结、有点痛苦。 “老大。”小汤踟躇须臾,还是鼓起勇气说,“你要珍惜那姑娘!” 宗信没动。 小汤壮着胆继续:“趁人家还没已婚,能追回来就赶紧的。” “毕竟你的情况跟一般人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宗信蓦地放下手,问小汤,“我怎么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了?” “你从来没有多看过哪个妹子一眼!”小汤才大学毕业就跟着宗信,他在宗信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情感状况称得上了若指掌,“可是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走了一路。” “老大,外面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那姑娘喜欢得要命,不然你不会带她来公司,还把她带回公寓!” 小汤不单单是【南诏】的肱骨之臣,他还是宗信最衷心的拥趸,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亲人。他苦口婆心地劝宗信:“老大,我看得出来,在你眼里,如果不是她,以后也不会是别人。” “你要是这辈子打定主意要孤独终老,那我绝不再多嘴,但你要是还……” “上次派人追回来的东西,你都查过了吧?” 小汤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宗信问的是他前几天交给他查的身份资料。 “是,单人户口,证件应该真实有效的。” “行。”宗信薅了把自个儿的短发,“等我回来就俩人了。” 小汤这回反应倒是迅速,他扬起灿烂的笑容道:“哥,你名下这么多大house,别吃人姑娘软饭行不?” “废话,当然跟我挤一个户口本!”宗信也被他感染得笑起来,“我不也是单人户口么?” 以后就不是了。 他抬手摸摸了脖子上早已痊愈的伤口,笑容逐渐变味,邪气与阴鸷在眼底蔓延…… 云州好几年没在十二月就下雪了,商学参也很久没在早上七点起床拉开窗帘了。 窗外细雪飘洒,凛冬将至。 商学参开门撞上正要敲门的舒韵卿,他心头一慌,“怎么是你?!” 相比他剧烈的反应,舒韵卿倒是淡定:“你家太岁让我来的。” “来干嘛?!我喜欢顾熹!好不容易她家老爷子同意我俩订婚了!你们不要瞎搅局!” 舒韵卿十指蔻丹,在他壮实温热的胸膛上一推:“来问问你是不是真心要娶人顾家小公主的!” 话毕,她穿着高跟鞋的细腿往后一踢,门被关上。 半晌后,门板内传出咿咿呀呀的男欢女爱声。 又过了一个小时后,舒韵卿拿着口红边补妆边整理着衣领走出来,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商学参从屋内追出来,他拉住她问:“你还好吗?” 舒韵卿甩开他的手:“滚!” 几分钟后,一段录音和这一幕的偷拍照被传送到了顾熹的手机里。 顾熹正被化妆师按着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杏黄流云纹的长款旗袍,有人小声喊了句“下雪了”,大家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望向窗外。 雪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了,薄薄一层积雪落在窗框,顾熹趁化妆师扭头时点开了那张照片。 等化妆师再回过头为她上唇妆,她已经将消息删除,锁屏。 “顾小姐喜欢番茄红还是正红色?”化妆师照例提前询问顾熹的意见。 “番茄红吧。” 化妆师讶异地扫了顾熹一眼。 分明前面她说什么顾熹都说叫她随意,唯独这口红的色号,这位大小姐却心血来潮自己挑了色号。 化妆师为她配上纯白兔毛的披肩,发觉确实是番茄红更衬顾熹的肤色。 “我去一趟洗手间。” 化妆师叫住往外走的顾熹,“这间卧房里就有。” 顾熹摇头,娉婷袅娜地走向外间。 二十分钟后,化妆师请助理去寻一寻顾小姐,这订婚典礼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她要再给顾小姐补点发蜡。 助理惊慌失措地小跑回来,话都说不清楚。 化妆师提步走到酒店总统套房的客厅,只见地上余了条兔毛披肩,敞开的大门昭示众人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顾熹不见了。 来自广坤的留言: 一段话掐死你们想让小商上位的想法 前面早就有暗示了,你们要是误会了我可不管……小商的心路历程后面再提 明天正式步入解锁【强制爱】tag环节,挥起你们的小手好咩(我尽量不写崩) 这本可能会收点低额炖肉费,或许会先提供白嫖24hr服务给追文的宝贝们,视情况而定嘿嘿 -- 27. 宗太太 “放我下来!” 酒店的安全通道里,被宗信扛在肩头的顾熹捶着他厚实精壮的背抗议,“宗信!” 几分钟前,顾熹听到门铃声,酒店这两层都被顾家和商家包下,她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地打开门,来人竟是宗信。 “你、怎么来了?”顾熹错愕地看着眼前长身玉立、萧肃清举的男人。 保镖们都守在电梯口,四下无人,宗信对着顾熹摊开掌心,“来带你走。” 他戴了顶黑色鸭舌帽,一件深黑色长款冲锋衣做外套,里面白色高领毛衣外却违和的穿了卡其色西装。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顾熹垂头望着他大掌,却是一步一退。 “我不跟你走。” 宗信没时间同她多言,直接上前把人撂到肩头,扛起来就跑。 顾熹的披肩掉落在地毯上,屋外寒气袭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宗信劫持了。 安全通道那边守了位侍应生,等宗信抱着顾熹脚步仓促地下楼,他就为两人带上门。 临走前他看了眼那对亡命鸳鸯,还在感慨自己帮助顾家小姐摆脱黑道少爷的强取豪夺,协助她跟青梅竹马的恋人落跑是件多么成人之美的事。 …… “顾熹。”宗信背着她下了六层楼,安全通道里没有暖气,他热得出汗,她却只穿了单薄的旗袍,他把顾熹放下来,将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裹住她,还给她拉上拉链,“你乖乖的,跟我走。” 顾熹定定地凝望他,“走去哪儿?” “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宗信牵起了她冰凉的小手,快步下楼。 顾熹的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踩在一阶一阶的楼梯中,她身上覆着宗信温暖厚重的大衣,手被他攥着,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落到了实处。 两人在停车场跟姗姗来迟的商学参擦肩而过,顾熹远远见到他,下意识往宗信怀中一躲。宗信把人搂紧,压了下鸭舌帽,三步并作两步地带着顾熹钻进了一辆深黑色的轿车里。 “开车吧,师傅。” “好嘞,您去哪儿?” “机场。” 车子驶入车流中,一直到上高速,顾熹仍乖巧依偎在宗信怀中,他先前想事情出神,现在方察觉出她的异样,低头一看,顾熹面上已是一片湿润。 泪水沁凉,宗信一触到便就不悦地蹙眉:“反悔了?” 顾熹手背擦泪,直起身拿出小手包里的手机,给商学参发消息。 宗信瞧见了,在一旁冷嘲热讽酸酸地说:“顾熹,现在才想起你那不成样的未婚夫也太晚了吧?” “不要你管。”顾熹说完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我都如你所愿不跟他订婚了,你说话客气点。” 酒店在度假村,离机场不远,眼看着前面就要下车了,宗信忙着赶飞机,不同她辩论了,拉着人取了票直接走绿色通道过安检。 直到在头等舱坐定,飞机起飞他们就要离开云州了,顾熹俯瞰底下的村庄河流、土地住宅,一切都恍如隔世。 “顾熹,今天你可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宗信开始跟她算账了。 “嗯。”顾熹没反驳。 宗信难掩狐疑,“你不可能就这么丢下你假妈和顾股忠,轻而易举就跟我跑了,你们在筹谋什么?” “宗信,你够了吧!”顾熹怒目圆瞪,“你阴险地派人去商家偷拍那些东西,不就是为了威胁我,让我为了维护两家的颜面心甘情愿的跟你走吗?” “我现在如你所愿了,你还反过头来揣测爷爷跟我阿妈,你还是人吗?” 顾熹调出手机里那段没有被删除的录音,两道男女吟哦声不堪入耳,那道男声毋庸置疑便是商学参。 顾熹也是第一次点开视频,视频文件的时间很清楚,是今日早晨。 头等舱此刻除了他们没有别人,顾熹面红耳赤地删了那个几秒钟的音档,她别过头不再理会宗信。 宗信看完便知是怎一回事了。 他捏拳,怒火在暴涨,“商学参那个王八蛋就这么对你?” “你还说他靠谱,要跟他结婚生子?” “你还怀疑这件事是我陷害他?” 宗信胸膛剧烈起伏,“顾熹!说话!” “不是你又会是谁?!”顾熹水润鲜红的唇瓣正面朝向宗信,口中的话却没一句他想听的,“我一收到消息,你就出现了,你敢说不是你掐着点来奚落我的吗?” “我没有!”宗信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不是我!” “不是你就算了。”顾熹用毯子挡住脸,相比前一秒还在跟宗信针锋相对的模样,毯子下的她并没有怒容,反而恬静淡定。 顾熹跟商学参订婚,根本不是因为两人看对眼了。 商学参为的什么她不甚清楚。 但顾熹为的是她父母生前留给她的遗产。 顾绍先夫妇深谋远虑,一早就为女儿准备了丰厚的经济支持。顾熹名下有好几笔保险基金,一些是在成年前,一些是在成年上学后,最大额度的两笔,一是婚嫁,二是养老。还有他们的遗产,是在顾熹成家后才能陆续汇到她的账户。 现在顾熹需要用那笔婚嫁的保险金,同时启动父母的遗产,来摆脱顾家了。 原本她等的是宗信,后来商学参愿意,她便也没了那么多怅然若失。 所以当宗信将她领到茫蛮隶属的自治州政府民政局时,她也没有产生抵触的情绪。 不就是结婚么? 当宗信拿出两人的户口本时,顾熹竟然鲜妍明媚地笑了起来。 要不是她当初非要自己偷溜来景陇这一遭,宗信哪有机会拿到她的户口本。 更巧的是,她回去以后尚未来得及补办。 真是一如宿命般的因缘际会。 顾熹落子无悔,在结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大名。宗信看着她毅然决然的模样,淡淡笑开。 他说:“顾熹,打今儿起你就是宗太太了。” 顾熹眼角飞斜睨他一眼,道的是玉堂春正、风情万种。 她拿乔在行,“宗信,你这做了顾先生不要反悔才好。” 宗信明快爽朗大笑起来,他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他笑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宗太太也算新官,上任三把火,脱下宗九哥黑漆漆的冲锋衣,往他面上砸去。 宗信总算止住笑,信步闲庭跟在着旗袍、步步生莲的顾熹身后,暗喜今日这身浅色西装挑得好。 跟杏黄旗袍的宗太太携手立在大红幕布前,可不是相得益彰嘛? 顾家童养媳远道而来第二趟,就做了茫蛮宗九哥的压寨夫人。 可不是缘分天定嘛? 来自广坤的预告: 献上一丢丢糖渣……早就跟你们说过顾熹不傻了啵!前面铺了些梗后边慢慢展开! 下章上肉,字数多的话等我第二天更新前捉完虫改成收费嘻嘻,你们要是还想回头包养俺俺也会很开心的! -- 28.破处(微H) 冬至是茫蛮族在一年之中,除了春节、水灯节以外,最重要的庆典日。不少族人都会选在这天祭祀神明、婚丧嫁娶。 宗信开着车载顾熹一路入寨子,途经好几户人家,大伙已经开始 “剽牛祭天”,烧起火塘、将宰好的野牛肉架上去烤,光鲜亮丽的族中青年们载歌载舞地围绕着火塘,年长些的端着酒碗念着祝酒词,向神明祈愿吉兆。 舟车劳顿的顾熹坐在副驾驶上,倚着车窗沉沉睡去。 她身上盖着那件深黑大衣,宗信时不时回眸看她一眼,都觉得胸腔爱意澎湃,如潮汐般汹涌而起。 宗信开的民宿叫「六尘」,平日里交给阿佑和方玲珑管辖,他来的不多。 他一早就跟阿佑说过今天他会回去,车子从后面山坡绕上来,此刻的「六尘」亦是热闹非凡。 穿着蓝色细麻布长衫的男男女女之中,方玲珑包鲜红头帕,茫蛮刺绣的羊皮坎肩,束腰带上挂满银饰玎珰响,格外打眼。 宗信一下车,阿佑手持花环小跑过来,二话不说就先给他戴上。 “九哥!你可算回来了!把我们新娘子都等急了!”阿佑容光满面地拽着宗信闯入人群中,“知道你要回来,我立马叫人通知方姐做好当新娘子的准备,你看!” 宗信下意识想捂住阿佑的嘴,他扬声呵斥他:“谁跟你说我要办典礼了?!” 他不能说得过于直白,损了方玲珑的面子。 可是顾熹还在车上睡着,他回头还得跟那位小祖宗解释清楚。 “我们都帮你准备好了,不劳你操心!”阿佑嬉皮笑脸的,“趁今天冬至,兆头好先办仪式,明儿你们再正式去领证给笑笑跟小湾上户口也不迟!” “阿佑!”宗信知道阿佑误会大了,“我没有……” “哎!那是谁?!”阿佑遥遥看到有个女人踢了一脚宗信那豪车的前轮,转身的背影风姿绰约,但又有点凶神恶煞的。 糟糕! 宗信这红本子还没捂热,到手的老婆就要被他气跑了。 他大步追上去,顾熹已经小脸煞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 “顾熹,你听我解释!” 顾熹踩着高跟鞋走在下坡路,两腿被山中寒风吹得直哆嗦,她也丝毫不停顿步伐。 “我早先就跟你说了,我打算领养笑笑和小湾,可是我一个大男人没到四十年龄差是没法领养女孩的,所以……” “所以你原先打定了主意是要方玲珑跟你领证结婚!再名正言顺收养那两个叫方玲珑‘妈妈’的孩子是吗?!”顾熹怒不可遏地打断他,“可是你又不甘心我嫁给商学参,索性就跟我领证,一举两得,既满足了你贪心的占有欲,又能把当养母的任务丢给我是嘛?!” “不是,是阿佑……” “你怪阿佑?!你怪他做什么?!怪阿佑没领会到你的用意,自作主张,将你想要两女共侍一夫的龌龊摆到了台面上?” “顾熹!别乱说话!” 顾熹激动得牙齿打颤,她不服输地挺胸抬头,她毫不留情面地扬手一挥,给了宗信一个响亮的耳光。 “现在就去民政局,等天一亮,我们俩就离婚!一拍两散!” “顾熹!”宗信也火了,“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顾熹哪还管他说什么,她气势汹汹地往山下走,心中恨不能将宗信这个渣男千刀万剐。 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幡然悔悟,要同她携手共进呢! 结果她等来的是什么? 是别人为他准备和其他女人的婚礼! “啊!” 身子突然腾空,顾熹在半空中剧烈反抗起来,“宗信!你个王八蛋!你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宗信锢住她荡得摇摇欲坠的两条腿,他咬牙切齿地在她圆翘的臀上重重拍了下:“闭嘴!” “救命啊!”顾熹开始不管不顾地干嚎起来,她知道民宿有外客在,宗信不敢拿她怎么样。 谁知宗信直接把人扣入怀里闷住,打开后座车门把顾熹丢进去,落锁,开车。 山里夜路不好开,再加上顾熹一直在后面捣乱,打不开车门就从想从后面钻过来开中控。宗信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稳住手刹,有条不紊地把车开向雨林更深处。 车灯破开一条隐蔽的芦苇丛中的道路,等宗信下车用手拉开一扇破旧简陋的铁门后,顾熹才意识到宗信把她拐到了一个更深山老林的地方。 宗信把车子停在了铁门外,他把顾熹抱下来,黑沉的面色带着山雨欲来怒气。铁门后是一栋阴森老式的别墅,顾熹开始害怕起来。 然而害怕也没来不及了。这种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野兽都不敢靠近。 宗信旋开一间卧房,淡红色的墙壁上一幅幅暗色系的画作,更令顾熹不寒而栗。 顾熹被丢在纯白的床铺上,她的旗袍在挣扎间已经被钩破了,收边的蕾丝断在半空中,狼狈,又带点凌乱的美感。 诱发出男人藏匿在心底的摧毁欲。 顾熹双手撑在背后,长发散乱在肩头,她节节后退,宗信步步紧逼。 “你别过来!我们俩明天就要离婚了!” 只言片语,就掀起宗信雷霆万钧之势的怒火。 “你、”顾熹被他眼底猩红阴鸷的眸光震慑,她双唇翕动,“你不是要替你的初恋守身如玉吗……呃!” 宗信捏住顾熹的颊肉,力道大得顾熹差点沁出泪花。 “顾熹,”宗信开始单手解着腰带,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音像是在凌迟顾熹最后一点希冀,“要是再被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那两个字!老子立马干死你!” “离婚”二字,是所有茫蛮男人的雷区。 除非死亡,否则在封建传统的茫蛮男人教条里,是绝对不允许离婚的。 宗信被顾熹先前的那句话激怒,浑身暴力因子正在叫嚣、狂躁着。 可顾熹却以为触到他痛脚的,是“初恋”二字。 顾熹故技重施,掐住宗信的脖子使力,怨怼与愤懑重回双瞳。 “宗信,我这辈子做过最傻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 话音落,宗信一把扯下了她的裤袜。 那袭杏黄旗袍的前摆被撩到腰间,腰线处已被撕的稀巴烂,顾熹的下体完全失守,稀疏小撮的阴毛遮掩不住那方甜美娇嫩的腹地。 她不再只是掐着他,纤细的手臂毫无章法地扑打他、阻止他。 全是徒劳。 宗信用膝头分开顾熹的两腿压制住,他把住雄赳赳抬着龙头的性器,没有迟疑停顿,他沉着腰破开花瓣中央那道细缝,一插到底。 “啊!” 顾熹痛得瞬间弓起了身子,宗信却一掌摁在她肩头,不给她丁点逃脱动弹的机会。 有温热的血液从干涩紧窒的甬道缓缓流出来,沾在两人密合的交媾处,腥红灼热,带着少女支离破碎的童贞与纯粹。 宗信就这样残暴地、几近凌虐地要了她。 咋回事呀!宗信顾熹领证不好嘛!人呢人呢!合法强制爱就没人看了咩呜呜呜 有人的话!明儿的肉我早早给大家奉上嘿嘿 -- χǐāosんúo。úк 29.强制(H) 29.强制(H) 宗信没给顾熹缓神的机会,她那么狭小的花穴,瞬间吞没他粗长的肉棒,内壁不留缝隙的绞着他,没有更多宽敞透气的空间。 而他就连这样,都不放过她。 身上的男人开始用力抽插,冷血暴戾地不顾身下刚刚被破处的女孩尚且沉没在密密麻麻的痛楚之中,开疆拓土般鞭挞着那狭窄紧窒的甬道。 媚肉被快速翻搅着,穴内生理性分泌出些许蜜汁湿润,却还是远远不够缓解那种锋利如刃的攻击,带来的阵痛。 顾熹开始低声啜泣求饶,“不要了!求你。” “呜呜、宗信……我疼!” “求你了、慢一点、啊!咿唔唔……” 宗信早已杀红了眼,他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她说她这辈子做过最傻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他。 她竟然是这样觉得的! 宗信觉得自己快疯了,根本听不见顾熹的哭喊,他拼了命把自己性器塞进她身体里,要跟她合为一体、水乳交融,让她深深体会到,他是她的夫,她一辈子都休想摆脱他! 肿胀充血的肉棒一次次挤到花穴的最深处,干涩的摩擦折磨得两人都是大汗淋漓、痛不欲生。 可是他就算痛也不肯撤离,他机械地顶弄着她,带着要把她嫩肉都搅烂的力道,一记一记,又沉又重。 顾熹实在受不住了,她哭嚷着说:“我也是血肉之躯啊!宗信,我也是会疼、会哭的……” 可是宗信依然没有停下动作,他像一头野兽一般在她身上驰骋、凌迟着她。 顾熹以手遮面,心酸地想到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不爱她,所以眼泪不管用。她喊疼,他也是听不见的。 等宗信戳到顾熹最敏感的那枚肉芽时,顾熹已经满头是汗地昏厥过去。 她下身好不容易溢出的蜜水,终于浇醒了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宗信。他把顾熹的手拿开,她双唇微张、眼皮阖着却在抽搐。 宗信如梦初醒,停下动作抱起顾熹, “顾熹!”他大声叫着她,生怕她失去意识。 而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犹如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般伸着长颈,气息微弱。 宗信俯身吻她,却吃到满嘴血腥味,原来她竟痛到咬破了舌尖,也毫无知觉。他胸腔起伏着往她口中渡气,直到她悠悠呼出气,宗信才松开她。 顾熹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蜷缩起来,抱住自己。 一道熟悉温热的体温覆了上来,宗信的性器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的体内。 他终于缓下速度,轻柔温和地前后抽插,顾熹的汁水总算渐近丰润起来,他像是找到了窍门般复又抵上先前浇灌他蜜水的那枚肉芽,肉芽躲在层层叠叠的媚肉深处,他触到了一次,再戳第二次就不难。 顾熹被春水连连冲刷后,穴内的苦楚跟腿心的酸痛,被暗涌而起的欢愉取代,晦涩又难耐。 宗信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回馈,随着他的柔缓而生动许多,他大掌撑在她的臀上,将其压向自己的小腹。 这样被动的配合下,快感攀升得异常踊跃,顾熹双手捂住嘴,宗信已然在加速冲刺。 “唔!” “呃!” 一阵暖流喷涌在宗信敏感的龟头上,须臾间一股浓稠的精液冲出马眼射入顾熹的花穴中,一注、两注。 宗信舒爽得长吁一气。 古人说人生三大乐事,无非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这洞房花烛夜之趣,他宗信活了小半辈子,总归是体会上了。 他将肉棒从顾熹体内抽出来,丰沛的汁水夹杂着鲜红浊白的液体从顾熹穴口溢出,潺潺流向她旗袍后摆。 那金贵的布料上早就沾了不少干涸的血迹和暧昧的水渍,宗信帮顾熹从领口扣开那一粒粒精致的盘扣,把人从整件旗袍里扒拉出来,扛肩上抱进洗浴室。 “顾熹,你给我听好了。”宗信边走边荡着他那根棍子,他射了太多子孙精在顾熹体内,走动时她两腿间还有湿濡粘腻的液体留到他肩背上,他大手抓着她臀瓣,或轻或重地揉捏着,警告她,“你要是乖乖听话做宗太太,我保你衣食无忧、平安喜乐一辈子。” “你要是不听话,再敢说什么离婚,想着要落跑的话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宗信开了浴室的浴霸跟热水,自己先跨进浴缸垫在顾熹身下,他指尖轻挑脱了顾熹最后蔽体的胸罩,屈指在她嫣红的奶珠上重重一弹,“就别怪我拿你当禁脔。” “嘶!”顾熹蹙眉,双手交叉挡住胸前的春光,她别过脸不跟他交谈,不想多看他那张讨人厌的皮囊。 哪怕再恨得咬牙切齿,她也逃不掉的。 宗信像逗着一只猫咪,去挠她下巴逼她扭头。 顾熹打他手背,他再挠,她再打。 她撅起嘴瞋视他,他目的达成探身吻了过来。 她舌尖的伤口被他舔舐吸吮,她却清醒地不肯沉溺在他难得的柔情中,露出尖利的小虎牙,对着他灵活的舌头,啊呜一口狠狠咬下去。 “嘶!” 宗信倒吸一口,居然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也是不手软,一把握住顾熹被热水淋得湿漉漉的绵乳重重一捏,顾熹吃痛地松开牙关。他见水位上涨,把人推到对面的墙壁上,一手控在她肩脖,一手将她两腿捞到自己身上。 “泼辣妞。” 宗信打定主意要好好收拾她一顿,就着热水跟前头射进去的精液,再次硬挺的肉棍顶开泡在水里的花唇,顺滑地溜进了她温暖潮湿的花径中。 “嗯、”顾熹猝不及防被他二进宫门,虽不如第一次来得破势如竹,但也叫初经人事的她吃到些许苦头,“出去!” “出去哪儿?” 宗信坏心地朝她那处一顶,顾熹酸软得差点滑下去淹了口水。 她双手抓住浴缸边缘,免得被宗信撞得跌入水里。 水里混着她的处子血和蜜汁、宗信的精液和剧烈撞击出的泡沫,顾熹可不想呛到。 “顾熹,”见她蹙眉不知神游去何处,宗信挺身重重一击,“又欠肏呢!” 顾熹听不得他说污秽的话,泼起水花又扇了他一回,“你才欠肏!” 宗信被水拍了满脸,发梢跟鼻尖都滴着水珠,他舌尖扫过后槽牙,那是他性起的征兆。 他抱着顾熹从浴缸中站起来,两人交合处因为角度的变化愈发贴合。 “呃!”顾熹被他托臀架在腰间,她两腿软得差点盘不住他,全仰仗于他有力的臂膀支撑,“太深了。” 她被他贯穿得头昏眼花,花穴中央又是一阵涡流席卷,水柱倾泻而出,顾熹趴在宗信肩头神志涣散地呢喃呻吟,“咿呀!” 声音软糯甜美,像是在撒娇一般。 宗信霎时觉得酥麻感从尾椎骨都快蔓延到天灵盖了,他颠着顾熹往外走,下边两颗囊袋晃晃悠悠,只差也想跟着肉棒挤进去顾熹下面那张嘴。 “顾熹,”他用那只带薄茧的手摸她细腻光洁的肌肤,娇养大的少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软的,“哥哥带你再玩点儿刺激的!” -- χǐāosんúo。úк 30.栏杆(H) 宗信抱着顾熹走出浴室,他花了大半月整修了这座别墅。 这里是他从小生长的旧家,父母过世后,他为了躲过顾家的监视,孑然一身跑去北方念书,一待就是六年。他在景陇白手起家那些年,亦是鲜少回来这栋藏匿在芦苇丛中的别墅。 茫蛮是宗家的地界,宗信在雨林深处圈了块禁区,任谁都无法踏进来。 顾熹是多年来,除了宗家人外,第一个踏入这片禁区的人。 这是宗信为她准备婚房,而现在看来,说牢笼也不为过。 别墅灯火通明,雕梁画栋的古典中式装潢处处雅致。 宗信搂着顾熹走到栏杆边,他两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放上去。 顾熹怕摔,不敢坐。 想跳下来,却被眼前的宗信和身后的高空困住了。 “才三楼,怕什么?” 顾熹两手抓着栏杆,后仰着泫然欲泣的脸蛋,相比初次时的苍白寡淡,现在的她双颊绯红、唇瓣微肿,好似待人采撷。 再往下细颈修长、锁骨性感,高耸的酥胸形状浑圆挺翘,上扬的顶端像极她撅嘴撒娇时的模样,让宗信恨不能扑上去嘬一口、吞下去。 而宗信也确实意随心动。 “唔!” 顾熹被宗信叼住一边的丰乳,他吸吮的力度渐次加大,最后几乎是在撕咬她的乳肉。 “别咬了!”顾熹颤颤巍巍的把手摁到宗信头顶,推他,“不要了!” 宗信换到另一边,他一手揽着顾熹谨防她倒栽,臂弯内侧正巧贴着她的乳肉,他往内收拢手臂,将雪白的软玉推挤到口中。 “嗯、”宗信故意啧啧出声,色气地两指揉捏顾熹另一边的奶珠,“好香!” “我的小公主是奶做的吗?” “怎么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奶味?” 顾熹被他吸得春水涟涟,乳房被爱抚被蹂躏,下身却愈发空虚。 “不要、了……” “不要什么?” “吸、”顾熹难耐地两腿交叠,底下的娇花磨着冷硬的栏杆,“别弄我了……” “我吸吸看,能不能吸出奶水来?”宗信调戏她上瘾,“嗯?熹熹公主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我是你的吸吸王子。” 宗信边说边调笑,揽在她腰后的手臂颤得她心慌。 顾熹恼羞成怒,小脚伸直在宗信心口踹了一脚。 宗信机敏地攥住那不盈一握的纤纤玉足,他偏爱顾熹这处,俯首启唇,那贝母般莹润的拇指被他卷入口中,他吻着顾熹这双还没着地过的小脚,沉醉痴迷。 “变态啊你!”顾熹被他突如其来的舔弄羞得耳根通红,“松开!” 宗信舌尖扫过她的脚踝,还用牙齿轻轻啃噬她外踝凸起处的骨头,仅那一下,就酥麻得顾熹如过电一般。 太羞耻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就这样由下往上,舌头打旋挑逗,轻柔地吻过她的腿肚、腘窝、膝头、大腿……快到腿根处时,宗信双手摁住顾熹膝头,将她两腿扒开呈一字状。 细窄光滑的栏杆,摇摇欲坠的顾熹,娇艳欲滴的花唇。 宗信俯身,鼻息越靠近,花瓣中央颤动瑟缩的花萼、悬在上方的花珠,越在视线中清晰。 蓦地,一只莹白的手挡住了所有春色。 宗信扣住那只手,她的手也好软,宛若无骨。 他还想再前进,又一只手伸过来,掌腹抵在他眉心,四指弯曲,同他角力。 “不行!”顾熹焦躁又羞赧,“那里不可以。” “哪里不可以?” 宗信后撤半步,身子仍是卡在顾熹的两腿间,不给她跳下来的机会。 “这里?” 他食指拂过顾熹的唇珠。 “还是这里?” 指腹摁在战栗的奶尖儿。 “还是这里?” 指尖下滑,来到了花珠。 顾熹三缄其口。 等不到回音的宗信不耐烦了,再次低头探过来。 “我嫌你脏!”顾熹挡住他,他的短发跟往事一样扎人,“你不是说过有的是女人伺候你吗?” 顾熹不甘示弱地学他,抬手点过他的嘴、他的胸肌,“用这儿、用这儿!” 宗信被她戳得心旌摇曳,他没想到顾熹这个伶牙利嘴的小公主,还挺记仇。 “记这么牢,看来当时醋意很深嘛!” 宗信手指探进去她腿心,花穴内水泽丰沛、软肉像有知觉般层层叠叠挤了过来,箍住了他的指头。 “这么紧?”他打量那嫣红、轻微泛肿的洞口,女儿家的这处可真是神奇,分明又窄又紧,也不知是如何吞下他那粗壮硬挺的分身的。 宗信两腿间那根肉棍一直硬着,他加了一指进去给顾熹做扩张,他知道前头他过分粗暴,还顾熹吃到苦头流了不少血。 新婚燕尔,性事初尝,宗信的血气方刚岂是一次射精就能纾解的? 那小穴到底如何吃下他的巨龙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宗信两手掐着顾熹的腰,将她的穴口对准自己的一柱擎天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且来一探究竟。 花唇先前已被翻开,露出内里鲜红的花萼、花蒂和花径口,宗信的马眼吐出透明的前精,龟头触到了两片娇软,再往里探,便进了湿润紧窒的甬道。宗信眼见着顾熹眉头轻蹙、脚趾微绷、贝齿咬住下唇,她鼻尖泛红,眸中沾着盈盈水光,“噫、唔!” 她吃不消他那根粗长,娇喘着收紧穴肉,宗信才进去一半,被她这么一绞差点就交待在中途了。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肉棒青筋环绕,根部还有一截没进去,他一鼓作气,两手往下一松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啊!”他爽得叫出声。 “呀!”顾熹被吓得瞬间丢了身子。 “爽不爽?!” 男人的劣根性驱使宗信逼问第一个吞下他整根“罪恶之源”的女人,他真他妈觉得肏穴太爽了,他弓步一伸把顾熹抵到栏杆上,让她背靠栏杆有个倚仗。 而后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托着顾熹弹性十足的臀瓣,自下往上插入、后撤,耻骨相撞、汁液飞沫。 顾熹两手往后勾住栏杆,她生怕宗信兽性大发,肏太用力害她整个人后仰掉下三楼,粉身碎骨。 一个后撤,一个拽回,拉锯中产生的距离给了宗信更多逞凶的空间。 顾熹上半身前倾腾空,胸前那对水乳晃得宗信眼花缭乱,下边两腿盘在他腰间,被他撞得魂飞魄散。 “顾熹!”宗信持续了几百来下,快感即将灭顶,“再等等我!” 顾熹等不住他,小声尖叫着喷了潮。 宗信把人搂回怀中,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 他一腿仍是前弓步,支撑起顾熹全身的体重,他把她俏生生的脸蛋埋在肩头,她的呼吸急促地打在他起伏的胸膛,他的手覆在她后脑勺,忽地重重一压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射了! 好烫、好多。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这便是顾熹昏睡前最后的意识。 “我没有过别的女人。”宗信在他的小公主眉心烙下一吻,“那些都是骗你的。” “傻妞!”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 -- 31.强奸犯 当天夜里顾熹就发烧说胡话了。 初经人事后,大冷天从浴缸里被捞出来,全身都湿漉漉的被放在栏杆上狠肏,还被肏晕过去……这种丢脸又挑战极限的事,让顾熹由内而外都无法招架。 宗信白日里也是奔波了一整天,抱着新进门的媳妇儿睡意正酣,枕边人突然就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宗信睡懵了,都有点难以辨别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他挨顾熹的耳光都挨习惯了。 等顾熹翻了个身,躲在他怀里轻声吐了个“疼”,宗信的意识才开始有些回还。 “疼。”顾熹双眼紧闭,贴在宗信胸肌上的手微微颤抖。 宗信猛地睁开眼,顾熹毛茸茸的小脑袋抵在他腋窝下,额头熨得他肋骨处温热。 他惊坐而起,“顾熹!哪里疼?” 顾熹也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悄然吐了截丁香小舌出来,红彤彤的舌尖破了道口子,看着都钻心疼。 宗信手背覆在她额上一探,果真是发烧了。 他立马去取了冰袋毛巾,给顾熹物理降温。 为她擦身的时候,柔软的毛巾从宗信为她准备的真丝睡裙下摆探进去,前头做完替她冲洗时发现她那两片花唇红肿,碰一下她都能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就没给她穿内裤。 宗信拿毛巾的手小心翼翼避开给顾熹擦过药的腿心,那种药是古南诏国传下来的秘方,消肿抗发炎奇快。 然而外公过世以后宗信就嫌捣药、炮制麻烦,很少再做新的了。 手上这瓶药是去山里采奶浆菌那天,他心血来潮摘了药材捣鼓的,也算新鲜出炉。 就用在了他更新鲜出炉的小娇妻身上。 折腾半宿,躺下打个瞌睡再醒时天都大亮了。 宗信毕竟年轻气盛,没睡多久也能精神饱满地去做饭收拾。 前段时间他一个人,开着车来来回回十几趟,才把这几那屋子充实、填入生机。 其实他也不确定顾熹到底会不会遂他的愿嫁给他,但他打定了主意要将她拐来这处。这里芦苇遍地、杂草丛生,一片荒芜之中拔地而起的一座旧式别墅,任谁来了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可这里却封存了宗信对“家”的所有回忆。 在这个封建传统的寨子里,人们信奉鬼神之说,宗信刚出生时身子弱,有巫婆说他通灵,有算命的说他是南诏国主不幸夭折的麟儿转世。 后来宗信外公把他抱到一座缅甸边界的古寺里,经过高人指点,让他皈依在佛门直到他九岁时外公离世,他才得以回到父母身旁。 直至现在,宗信都不明白他外公把他抱养到他近旁的寺庙里是何用意,但对于他来说,九岁以前的童年没有父母日夜相伴,也没有那么遗憾。 因为他回到父母身边才发现他们是真的很忙碌,顾恺是战略指挥部的参谋长,宗白是军医,两人将他放养在这座别墅或是母亲的木屋里,他一个人摸索着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在雨林跟芦苇中穿行狂奔,自制移动靶练习射击……日复一日地虚度着他枯燥乏味的童年与青春期。 住在镇上的伙伴中,念云是他最好的朋友。 念云总会安慰他,陪在他身边哪怕静静的看一下午沱傩江的涟漪,也不会不耐烦。 后来宗信十五岁,知道自己竟有了一个九岁大的童养媳时,他叛逆地拉着念云到沱傩江畔,他对着月亮起誓,说要对念云好一辈子,绝不屈服于顾家的淫威,娶那什么童养媳。 命运弄人,一场雪灾带走他的父母,和唯一会安慰他的人。 念云的一生就停留在了十六岁的那场大雪之中。 宗信遍体鳞伤回到茫蛮,他茫然地接住厄运的袭击,彳亍世间十二年,再回到这座大雪覆盖过的旧居,户口本上多了一个当年他信誓旦旦绝不想娶的童养媳。 南瓜小米粥里丢了几颗冰糖进去,香味随着热气扑鼻,宗信尝了口就觉得齁甜。 正好。 给上边那个破了舌头又发烧,估计味蕾敏感度急速下降的小娇娇吃应该正好。 宗信端了个餐盘上楼,顾熹拥被坐在床中央,这一幕真是新奇。 哪一次宗信打开门,不是闹着要跳楼就是弄了凶器要掐死他。 这么乖巧,扑红着脸走神的可爱劲儿,让宗信胯下巨龙抬头,恨不能立马再将她蹂躏一番。 “咳!”宗信清了清嗓子,分散自己的欲念,也转移了顾熹的注意力,“吃饭。” 顾熹没说话,端起碗才发觉粥不烫,仍是警惕地吹了几下后入口,好甜。 但口感与温度刚刚好,带着男人难得的妥帖细腻。 “顾熹,你边吃边听我说。”宗信觉得现在的氛围,是个可以谈正事的时机。 “领养笑笑和小湾是我一早就打算好的事,他们俩名义上是在福利院,其实方时常亲自带着他们俩。” 宗信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熹,生怕错过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两个孩子现在都跟我和方很熟络,方也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宗信顿了下,“我之前的心态你也知道,在你出现前我是不同任何女人亲近的。” 顾熹用汤匙舀泡菜,宗信见她勾了半天泡菜也没被完整地捞起来,看不过去提筷给她夹进了碗里。 他继续:“所以我才跟「六尘」的人商量,要不就跟方扯个证,好顺利领养那俩孩子。” 顾熹垂头搅着那团泡菜,橘红微辣的汤汁把金黄的南瓜粥染得色泽更鲜艳。她听到宗信“表忠心”的话,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我娶你是因为我承认我爱上你了,跟别的其他事没有丁点关系。” 宗信说得好诚恳,让人好想信服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可,那是在昨夜之前。 他可以欲盖弥彰地掀过昨夜,他可以为所欲为地暴露自己的兽性还云淡风轻,可是顾熹不可以。 顾熹把碗放上餐盘,自从宗信为她夹菜后,她就没再多吃一口。 她本不想同他说话,可她又不想让他觉得她默许,结婚就是给了他合法肏她的保障。 沙哑的嗓音,语气却十分坚定:“宗信,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强奸犯。” 她目光如水,平静淡然的看着他。 宗信端起餐盘的手停在半空中。 “啪!” 这一次,是宗信把碗砸了摔在地上。 连同他自以为的一颗赤子之心,被顾熹的一句“你就是个强奸犯”,砸得粉碎稀烂。 -- 32.红龙果 深褐色的古朴餐盘罩住了碗碟破碎后的狼藉。 宗信速度快得像一只豹子,用绝对优势的体重扑上来压倒顾熹。 “顾熹!”宗信怒发冲冠的样子,跟他拿枪对着她时好像,都是那么愤慨又气急败坏,用喷火的鹰眸狠厉攫住她,好似在说“你个小王八蛋真是不识好歹”。 上一次孱弱的阿妈被他抵在墙上,她跟他再针锋相对,也不得不顾忌阿妈。 可这一次,顾熹只有她自己了。 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他双手掐着她瘦削的肩膀,叫她动弹不得。 “你以为,我嫁给你真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所留恋吗?”顾熹嘲讽一哂,“清醒一点吧宗信,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有哪一样是人做的吗?” “因为疑心我是不是顾家派来监视你的,所以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关起来,一言不合就逼我给你口。” “你说过你讨厌杀戮,在云州时你却举起枪威胁我和阿妈,让我受制于你。” “还有在景陇,趁人之危将我强行带去你的公寓,说什么玩腻了就放我走。” 顾熹罗列着宗信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越细数,声色越清冷。 而宗信覆在她身上,紧盯着她的双瞳狠色渐退,灰败缓缓漫上他春风得意后怒火中烧的俊颜,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更别提昨晚了。”顾熹舌尖的痛楚仍在提醒她,她经历了怎样混沌不堪的一夜。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配合你在结婚协议书上签字,也不过是为了早日用已婚的身份继承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罢了。” “砰!” 沉闷的声响在顾熹耳畔炸开。 宗信的拳头砸在厚实松软的床垫上。 他再次被愤懑席卷,恨不能拉起被子盖住顾熹那张字字诛心的嘴。 “够了!”宗信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顾熹,“既然你为了你父母的遗产才嫁给我,那么正好,我就是贪图你肉体,我们结合,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顾熹被截住后头的话,她双唇翕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她望着宗信离开的背影,心口亦是越来越凉。 可惜宗信永远听不到顾熹接下来想说的话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她想跟他说,曾经,她也想好好同他谈场恋爱。 有人问16岁到22岁的年纪,谈恋爱究竟在追求什么。 16岁的宗信,对女人的想法比藏在硬碟里的AV还多,对女人的欲望比结网的天花板还高,渴望的却是最纯洁的爱情。 22岁的顾熹,还在天真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日梦,希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之后,如愿以偿嫁给最初爱的那个人。 可事实上,16岁的宗信收获了青涩美好的情窦初开后,还来不及付诸满腔热血,初恋被山头的那场大雪覆盖,永埋于地下;而22岁的顾熹终于见到了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却是一寸相思一寸灰,一颗芳心被摔得稀巴烂。 他年长她六岁。 她比他晚熟六年。 所以不懂事的她还一直在等着他。 等他回来云州娶她。 哪怕他在她心里还是那个永远正义的反派角色,但他是在大雪中唯一回拨电话给她的人,是让年幼的她重新开始、带着希冀活下去的人。 所以她才一头脑热,他在【南诏】随口一说欢迎她去找他玩,她就好像给从八岁那年一直遗留到现在的缺憾,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去弥补。 谁知,这个讨厌的反派角色,把她心里的漏洞越扯越大,还时不时灌入凉风阵阵。 所以,她才不要告诉他了,起初的起初,她有多想好好跟他谈场恋爱。 宗信夺门而出后,越想越气恼,可顾熹现在生着病,底下还被他肏肿了,他什么也做不了,还得细心伺候那位小祖宗,惹她病重可就不好了。 他泄愤般削着红龙果,现在是吃红龙果和无花果的季节,他储备了好多在家里,就等着顾熹来了以后做拼盘和甜点给她吃。 现在全用来乱刀瞎砍,塞自己嘴里了。 过了会儿他又想起之前顾熹跟他说,她好长时间没吃石榴了,打开冰箱认命地取出备好的突尼斯软籽石榴,盘腿坐在客厅,开了家庭影院,边看影片边剥石榴。 不知不觉剥了一整碗果肉,宗信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离两人吵架才过去一小时一刻。 这时间怎么就这么难熬呢?! 宗信抓了把石榴塞了自个儿一嘴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好歹也熬到一个半小时再上去! 思毕,他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出息! 顾熹一醒来就发觉睡裙下的自己处在真空状态,还没回神宗信就进来了,她忙着对付他,待他总算滚蛋了赶紧打开衣柜,果不其然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 拉开抽屉,第一格是size贴合的胸罩,第二格有配套的内裤。崭新的贴身衣物散发出洗衣液的清香,顾熹指尖避开那些镂空、吊带的,拣了相对最保守的一条穿上。 她还在发烧,脑袋沉甸甸的,迫使她困顿地钻进被窝继续休憩。 真是想逃都没力气。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有人开门进来细微的动静。 只见某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往她床头搁下一个新的餐盘,然后躬身把地板上的残羹冷炙都收拾好,出门前又不放心似的倾身给她把被子往上拽了一拽。 顾熹两眼几不可见地眯开一道缝,正巧对上宗信被红龙果的花青素染成玫瑰红的双唇。 噗嗤! 个愣子! 等宗信出去后,顾熹就迫不及待地坐起来望向床头。 一碗晶莹剔透泛着红光的石榴果肉,一杯榨橙汁,还有一个诱人的无花果塔。 除此之外还有个滴釉方碟,枕了一枚小叉子。 真是「三河千鸟」式的精致。 一想到这个ID,就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封号的经历,顾熹刚刚才好看点的脸色,又唰的黑了。 她的最后一条动态是跟商学参有关的。 离开云州前,他也是顾熹的最后联络人。 顾熹在车上给他发的那条消息是:我赌输了,你别进场,顾家那边肯定早就宣布取消了。 商学参的回复很快:行,要收网了联络我。 周末啦啦啦啦! 过渡章~ 要不要双更带肉呢~ -- 33.槲寄生 顾熹养了两天身体,宗信给她在床头放了个平板电脑,他每天就负责按时按点地进来给她送饭送药、量体温,俩人憋了口气,谁都不跟谁先说话。 冷战到第三天,顾熹退烧了,起床活动活动,把整座别墅逛了个遍,宗信在一楼喝着咖啡看股票,过了会儿又视频会议聊工作。 顾熹在三楼闷了几天,一楼的敞亮宽阔让她感觉到舒适,坐在窗边还能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芒草地。 窗前有个空的花瓶,堆了一层厚重的灰,顾熹拿去厨房清洗,发现流理台上放了许多新鲜食材,色泽鲜亮养眼。 花瓶经过清水冲刷,逐渐展露出原样。 泛着月牙白的一个素瓷净瓶,上面写的是唐代神赞禅师的《蜂子投窗偈》: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大痴。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 大意是一只蜜蜂不肯从大开的门口飞走,非要钻窗户纸出去,不知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顾熹来回品了下这段偈语,蓦地笑出声。 她还记得年幼时,她父亲喜欢读《金刚经》,对佛家圣典、偈语皆能娓娓道来。顾熹从小就是听着这些睡前故事学中文、入眠的。 想来当年他与顾恺投缘,大抵是因为两人都对佛法虔诚吧。 现下看到那句“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顾熹结合自己的处境,笑自己便是那只“痴蜂”。 不过她更“痴”的在于,分明已经飞出去了,却又寻着花蜜的芳香回头,反倒被困在这座偌大的囚笼中,寸步难行。 敛起思绪,正要抱着花瓶出去,余光瞥到厨房的地板上放着一捆点缀赤红小巧浆果的木枝。 顾熹定睛一看,竟是槲寄生。 旁边的几个袋子里还放着装饰用的铃铛、蝴蝶结。 啊,是圣诞节了呀! 宗信看到顾熹抱着那只他爸生前最爱的花瓶从厨房走出来,里面插上了修剪过的槲寄生。因为花瓶是亡父的遗物,所以宗信一直放在那里没动。 现在它被放在飘窗下,由顾熹调整好位置,让一切都看上去焕然一新。 宗信起身去厨房,该做饭了。 其实阿佑打了几次电话,来请他去「六尘」过圣诞节,但他放心不下顾熹,想着今年就俩人窝在这旧居过了。 所幸顾熹已经痊愈,面色红润地坐在家庭影院前的地毯上,垂头理着揪成团的星星灯。 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红白相间的羊毛裙,配了双红色网格及膝长袜,足尖到足弓的弧度优美秀气,两腿叠在同一边侧在地毯中,修长纤细。 裙摆似花瓣,而小腿到玉足远远望去,像极了拢在花瓣中的一对花蕊。 宗信有点艰难地收回视线,继续腌制手上的整鸡。 就是抹粉给鸡按摩的时候,怎么摸怎么不得劲。 刚开荤就被迫旱了好几天的男人,夜里都不敢靠生病的老婆太近,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兽性大发,再被指着鼻子骂“强奸犯”。 三菜一汤端上桌,宗信破冰似的冲地毯上的顾熹喊了句:“吃饭!” 顾熹吃夫家的嘴短,乖巧起身洗手去。 到了餐桌上两人的氛围还是有些冷淡,空荡的客厅只剩下瓷勺偶尔碰撞发出的声响。 顾熹前几天浑身无力,病怏怏的总是一脸倦色。现在宗信偷瞄她好几眼,确定她病容全然退却后,方轻咳一下,“下午要不要一起布置一下?” 顾熹正在夹鸡腿菇,宗大厨把蒲瓜和黑木耳均匀切成丝,再加入火腿丁配在一起翻炒,这道菜的美味非同寻常,她已经夹了好多筷了。 “好。” 话匣子就此打开。 宗信刻意挑了个相对温馨的话题:“你小时候在加拿大,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 “爸爸妈妈会把没回家的研究生叫到家里来,大家聚在一起吃烤鸡、点披萨、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 “德州扑克、桥牌,好多,但我记不清了。” 宗信一听到棋牌类的游戏就来劲,“我会斗地主,我能一局赢几万豆。” 也能把十几万豆一次输光光。 顾熹没玩过,一脸困惑:“豆?” 用餐进入尾声,宗信索性拿出手机,“来,我教你!” 顾熹点开通讯软件,两人到这时候才正式加了除【南诏】以外的联络方式。 玩了半下午,结局是典型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宗信扫了眼顾熹的五位数,再看看组队遇上猪队友的自己剩下的三位数,手机一丢,洗碗去。 晚上宗信做了烤鸡,顾熹串好了星星灯,挂在客厅的博古架上,看上去不伦不类的,但是圣诞的氛围一下子就营造出来了。 沙发上悬着一盏吊灯,顾熹踩在柔软的沙发垫上,把下午做好的圣诞风槲寄生花环想办法挂上去。 “烤鸡出炉咯!” 宗大厨把盘子端到电视荧幕前的白色小圆桌上,香喷喷的烤鸡味由远及近,闻得顾熹唾液腺加速分泌涎水。 “好烫好烫!”宗信拿着手套趁热打铁撕了块鸡腿肉,他走到沙发前往顾熹嘴边递,“尝尝!” 顾熹对这样亲密的举止有些不知所措,可她一时之间确实抽不出手,张嘴咬住那块热气腾腾的腿肉,肉质鲜美、腌制入味的烤鸡带着些许蒜香,顾熹不很喜欢吃蒜的人都因此有些爱上这种味道了。 “好好吃!”她喟叹,“就是过圣诞节的味道!” 宗信脱了手套捏了下她滑腻白皙的脸蛋,“小馋猫!” 顾熹不跟他计较,“我挂完这个就来吃!” 宗信一抬手,就跟她够到的地方差不多高了。 “还是我来吧。” 说话间不小心触到花环,槲寄生饱满鲜红的浆果簌簌坠了几颗下来,落在沙发、打在顾熹踮起的脚尖和宗信的拖鞋上。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宗信顺势把花环往灯罩上一挂,然后另一手圈住顾熹柔软的腰肢,把人压向自己。 “Kiss me!”宗信霸道强势地要求她。 古典英伦式的浪漫,在悬挂的槲寄生下相遇,少女无法拒绝摘下浆果的男人的亲吻。 如果是恋人,那在槲寄生下接吻,相爱到白头是最好的祝福。 顾熹沉浸在这浪漫的圣诞气息中,情不自禁闭上了眼…… 挠头,连肉渣都没写到…… 顶锅盖逃走前小声说:这样明天就不会卡肉啦啦啦啦 -- 34.圣诞(H) 唇红齿白的长裙少女,被高大英俊的男人揽入怀中,她站在沙发上,两人拥吻的姿态正巧合拍。 宗信此生只吻过顾熹一个女人。 上一次她衔着泪水,梨花带雨的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样子过于楚楚可怜,他实在没忍住就低头抚慰了她。她穿着梦幻纯白的婚纱,他看她的第一眼,她身旁立了他厌恶的人,他故意用抵触的情绪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最后还是敌不过怦然心动,遵从本能吻住了还没做他新娘的姑娘。 而这一次,她已成了他的妻。 他像只蛰伏了许久的困兽,她一闭眼,他满腔浓烈的爱意与珍惜便倾泻而出,扑上去包围她、拥住她,狠狠吻住她的唇舌,用相濡以沫的缱绻缠绵去感染她、拉她一起沉沦。 “唔!” 宗信的吻越来越热烈,顾熹快要受不住他贪婪的索取,艰难的发声抗议。 “宗、信……”顾熹捏拳捶他,“放开我!” 他后撤几寸,像是在辨认她话语中的真伪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是欲拒还迎?还是本能抗拒? 顾熹好看的菱形唇瓣被两人的津液沾湿,宗信复又贴上去吸吮,从唇峰到嘴角。 这一次他收敛力度,吻得又轻又柔,顾熹随着他的节奏,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踏在棉花糖似的云朵中,甜软微暖,周身都泛着粉红色泡泡。 顾熹的脚尖渐渐离开沙发,宗信一把捞起她的腿,挂到自己腰间,他趁顾熹换气的空档,重心压低一下坐到了地上。 “顾熹,”宗信裤裆中央那团硕大已经悄然勃起,卡在顾熹的腿缝中,暗示她自己的兴奋,“舌头不疼了吧?” 顾熹心跳如擂鼓,眼神游离四处张望,不敢跟他对视。 她特别小声地“嗯”下,紧接着转移话题,“烤鸡呢?” 宗信嗤笑一声,“等等再吃。” 然后就把人压到了地毯上,舌头长驱直入卷起她的,忘我地继续和她接吻。 他的手覆上顾熹起伏有致的胸房,重重捏了一把,“把哥哥的鸡巴喂饱了再吃。” 话毕,又低头堵住了顾熹几欲脱口而出的反驳,逼她将此连同他的津液一起吞咽入腹。 顾熹的裙摆在纠缠间被撩起,宗信手指灵活地探进去,没急着扒了她内裤,而是隔着轻薄的布料摁压她鼓起的肉丘,屈指玩弄边角稀疏冒出来阴毛。 “嗯~” 懵懂的顾熹本就被他的亲吻挑起了情欲,现下他在自己娇嫩的小穴处,隔着底裤抠弄,顾熹很快就感觉到湿意。 宗信耐性极佳地等顾熹的汁液把穴口那块布料染湿了,才拨开它。银丝黏连,宗信用食指在洞口轻轻一划拉,淫水就顺着指尖往下淌。 又骚,又清甜。 “顾熹,”宗信把那根湿淋淋的指头举到顾熹眼前,“你看你,流了好多水。” 边说着,另一手就直直捅了两指进花径。 “啊!” 太猝不及防了。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脸上还在笑着逗你,下手却是又狠又快。 他还在搅动她娇嫩潮湿的内壁,有几下轻得要抽离,好多次猛得要把手掌都塞进去了。 顾熹被他吓得尖叫起来。 “变态!”她一开口,就带着哆嗦的哭腔,“别弄了、啊!” 他把她的内裤扒了下来,丢在地毯上,那块布料卷成团,湿得像在水里泡过似的。 宗信的大掌在顾熹滑腻光洁的大腿上摩挲,她大腿的体温比别处稍低些,他的手心那么烫,害顾熹起了层鸡皮疙瘩。 “冷啊?”宗信饶有兴致地四处乱摸,煽风点火,“不怕,哥哥马上就让你热了!” 顾熹两手撑地,往后挪着屁股逃撤。 宗信正解着烟灰色居家裤的松紧带,抽到一半,蝴蝶结还没散开,就察觉出顾熹的意图。 “啊、宗信!” 顾熹直接被拖着两条腿拽回来,肉丘直直撞到宗信肌肉紧实的小腹,不痛,就是震得她又泌了涔涔花液出来。 宗信瞧见自己T恤下摆那儿深了一块,啧啧称奇,“妞,你也太会出水了!” 他扒低内裤,早已昂然的硬物弹出来,火热地垫在顾熹臀缝下。 顾熹被他压在地毯上脱了羊毛裙,他“啪嗒”一下就解开她内衣,那对软绵雪白的嫩乳没了束缚,一只落入宗信口中,一只塞满他掌心。 他用唇齿把一边的顶端吮得凸起嫣红,就换成另一边。 “轻点!”她抱住他的头,无措地抓他的短发,“我好痒呀~” 顾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坏心地用掌中的薄茧摩挲她的乳肉,引得她底下春水横流,空虚感愈发强烈,她咬唇强压下从腿根漫上心头的瘙痒。 “顾熹,想要我吗?” 宗信俯视全身赤裸,只剩下一双红色长筒袜的顾熹,勾唇调侃,“圣诞老公公不是会把礼物装进红色长袜里吗?” “你看看你,像不像把自己装进袜子里,献给我做礼物呀?” 宗信在床笫间不仅讲骚话一流,循循善诱的本事也是一绝。 “不像!”顾熹难耐地摇头否决。 她已经被宗信滚烫的体温熨得全身发热,尤其臀下那根铁棒似的东西,杵着她,她想逃,却是扬起身把高耸的雪团更往宗信口中递。 宗信一手又往顾熹花穴里探,水泽充沛,湿润度是够了,就是太紧了,他一次性塞进去三根指头都艰难,遑论身下的粗大。 可顾熹已经被情欲的浪潮席卷,宗信心疼地揩了下她脸颊上的那片桃色,把住她肉嘟嘟的翘臀,将她的穴口正对上自己肿胀的性器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啊!” 宗信才进去一个头部,顾熹就受不住了。 “不要、疼!”她又用那种软糯的声音撒娇退缩。 宗信被夹得头皮发麻,又爽又痛。 他一手揉捏顾熹的臀肉要她放松,一手找到她的花蒂,帮她刺激、加强快感。 等顾熹没再出声,宗信盯着她不再紧锁的眉头,当她默许,挺身又入了几分,媚肉紧窒地圈住棒身,顾熹张嘴娇吟出声。 “呃!” 宗信再也等不及她适应,搭在她肩头的手一沉,下身一迎。 两具年轻的胴体交叠相撞,终于合为一体。 “顾熹!” 宗信本能地挺腰摆动着,他忘情地喊着她的名字,“好紧啊!” 而顾熹手背挡住快要溢出唇边的呻吟,小腹瑟缩着配合他的挺动,让又酸又麻的自己能好受些。 肉棒一深一浅地在紧窒的甬道中抽插,顾熹盘在宗信腰间的腿随着体力消耗软了下来,才垂下去足尖还没着地,宗信的顶端蓦地戳到了她的花心。 “咿呀!” 顾熹瞬间被高涨的情潮卷入漩涡之中,她失神地松开手,长臂舒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她被宗信捞了起来,胸乳相贴地软在他的怀抱中,有气无力地娇喘。 “真是个小娇娇!”宗信亲昵地勾了下她的鼻梁,“都是老公在动,你喘个什么劲儿?!”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话音落,他的双手就来到顾熹纤细的腰肢。 提前给大伙儿过圣诞嘻嘻! 日理万机,下章肉应该得隔天了哈~ 谢谢给俺投珠留言的小可爱们,啾咪~ -- χǐāosんúo。úK 35.骑位(H) 顾熹的腰肢细窄,宗信两手掐得紧了,圈着她的指尖便会抵在一起。 他两腿伸直,控着顾熹的腰把人上抛下坠的几个回合,感觉这姿势坐着来,不及站着爽。垂眸一扫,只见顾熹前臂靠在他斜方肌上,手肘随着彼此间的耸动,一下一下打在他锁骨上。 怪不得他觉得锁骨那块有点痒呢!原来是被眼前这妞磨的。 宗信暂停下来不动了,大掌包住顾熹的两肘,往后一拽。 “呀!” 顾熹的身子被宗信折成了一只翩然的蝴蝶,两臂似在展翅,迎着宗信仰起那对白嫩的椒乳。 两团雪丘上,各缀着红梅一点,圆巧玲珑的娇俏样,像极了高挂在两人头顶的槲寄生浆果。 被迫下腰凹着曲线的顾熹感知到,悬在她乳沟前的呼吸,随着靠近正在变得越来越粗犷,“咿唔!” 呼吸被堵在她顶端,坏心的男人为了打场持久战,故意转移注意作弄她的胸乳。 宗信的口腔被顾熹奶味十足的乳肉塞满,她这处可口如嫩豆腐,他不留缝隙地吸吮他所能吃到的所有软绵,恨不能一口吞下去。 “轻点、”顾熹被他的粗鲁拂走些许快感,她现在感觉自己单边的乳房又麻又痛,成了他嘴里的俘虏,“别咬!” 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侵袭过后,宗信总算放过那只吻痕累累、沾满他津液的浑圆,换道而行。 这样冗长细致的爱抚与刺激,逐渐掀起了顾熹体内还未全然释放的潮汐。 他炙热的肉棒仍在她体内硬挺,但顾熹却有些不得要领的寻不着让自己更快活、更酣畅的去处。 她分明被他填满了,瘙痒热辣的感觉却在花心蔓延。 终于,她忍不住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嗯!” 顾熹情不自禁,悄然抬臀扭了下腰。 就这轻轻一扭,却让包藏祸心的男人狡黠笑开。 宗信的唇离开顾熹白得晃眼的那对丰盈,他将她的手肘从自己掌中释放出来,他不再束缚着她,连搂抱的近身相贴他都弃权。 “顾熹,”两人皆投身于肉欲横流之中,而他却依然清醒魅地惑着她,“想要吗?” 他单手撑地,将将后仰着上半身为她把碎发勾到耳后。 “跟我说,你想要,”他眯着眼打量她,“说你是我的圣诞礼物,嗯?” 上扬的尾音,挑衅的语气。 还有那不急不缓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顾熹。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顾熹漂亮的菱形唇瓣又翘了起来,眸中是星光熠熠。 她一手把宗信推倒,他躺下去时姿式变换,塞在小穴里的肉棒稍稍发了点力。 仅仅是这样,顾熹就觉得自己的瘙痒感被缓冲了下。 但很快,他四仰八叉躺平了,两手还闲闲垫在脑后,笑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个混球有什么好嚣张的!”顾熹暗自在心里嘀咕,她灵光一闪,想到了收拾他的办法。 顾熹小手按在宗信毛发旺盛的三角地上,她屈起两腿,挺腰往前晃了一下。 “呃!” 宗信被她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情不自禁闷哼出声。 顾熹得意地用手背拨了下黑长的秀发,淡雅发香在空气中流动,宗信被她突如其来的风情万种蛊惑,出神望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 顾熹又扭了下腰,这次幅度又大又圆滑。 “艹!” 宗信迅速察觉出她的意图,破口大骂:“顾熹!你个小淫娃!你哪儿学来的招数?!” “呵!”顾熹也借机损他,“收拾渣男自然有收拾渣男的法子!” 他想坐起来,却被顾熹推了回去。 “……” 不是宗信示弱,要搞情趣。 而是他现在被顾熹刚刚那剧烈的一扭,晃得头皮发麻,龟头被夹住后又被层层叠叠的细肉包裹住吸吮,一闪而过却极致的快感,将他灭顶。 他哪还有精力去对付骑在他身上的顾熹要做甚,半眯着眼陷入情欲之中,任她予取予求。 顾熹见那法子奏效,绽开笑颜往反方向摆臀扭腰。 “哼!” 宗信个万年处男也是刚开荤没多久,顾熹这样接二连三的挑衅,他能忍下一两次实属不易。 为了不被上位那个突然妩媚无边、勾人魂魄的女人得逞,宗信稳住急促的喘息,脑中回顾心经,憋住老二几欲破门而出的射意。 顾熹还在不怕死地揶揄他:“怎么?这就不行了?” “谁肏谁都没拎清啊你!渣渣!” “你不会被我肏早泄了吧?嗯?” 她明艳动人的面容高高在上,处在女孩与女人交界的气息清纯又娇媚,口中还学他,念念有词地说着荤话。 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沾湿,粘在晕着绯色的鬓边,微启的红唇娇艳欲滴,莹润丰满的雪乳因细腰打摆,摇起阵阵波涛。 淫靡之中,带着清透香甜的芬芳。 软糯可欺的小白兔,摇身一变成了狡黠诡谲的狐狸精。 宗信闭眼享受了会儿,酥麻感升腾加速,已经从尾椎骨攀登聚集在了腰眼处。 睁开眼,她的胴体美得如白玉无瑕,无端端就生了股引人摧残的扶风弱柳味。 她不自知,还在那里洋洋得意的翘臀转腰,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 “啊!” 小白兔勇占上风的游戏结束。 宗信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两人瞬间体位互换,顾熹被压在地毯上时,脸上的惊慌失措还没收敛。 “说!”宗信开始疯狂挺身抽插,每一记都又急又重,带着要把她刺穿的力度,“从哪儿学来的!” 顾熹被肏得一颠一颠的,娇吟声压根抑制不住,“嗯、呀……轻点、不要了!啊啊!呜呜呜……” “你说不说!”宗信咬牙切齿地用龟头在她花心那儿研磨、顶弄,“给爷说实话!” 顾熹哪里还有撒谎的余地,脱口而出的话带着点敷衍:“网上!” “你骗谁呢?!你当老子不上网?!不知道全网扫黄?!” 顾熹嘤嘤啼哭起来,“就是、网上看到的啊!” “三!”宗信抵在花心处辗转。 “嘤!” “二!”他蓄势待发,步步后撤。 “真是网上!”顾熹已经哭得晕头转向,花心处的瘙痒空虚得不到纾解,她两腿盘在宗信的腰后,急得抖腿撒娇,“有人说……骑位扭出‘coconut’,男人很快就射了!” “嘶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宗信倒吸一口凉气,回味了下刚刚被上位的顾熹夹紧又吸缠的滋味,然后提气,狠狠撞了进去。 被撞得呻吟都支离破碎的顾熹,再也没了奋起反抗的机会。 一室暖意中,张灯结彩的圣诞氛围被营造得浪漫梦幻。 槲寄生花环下,新婚燕尔的茫蛮寨宗九哥,拆着专属于他的圣诞礼物。 一遍又一遍。 说是要生吞活剥了他的压寨夫人,也不为过呀! -- 36.烤地瓜 寒流过境,常夏无冬的茫蛮寨,总算在冷锋团下淋到了细雨绵绵,开始降温。 茫蛮地势复杂,各处有各处的天气变幻,「六尘」独立在山中,雨一落下来就寒气侵体,阿佑走过回廊时还打了个喷嚏。 他裹紧自己身上的棉衣外套,移开六尘茶室的木门,靠墙的长塌上端正坐了个盘靓条顺的姑娘,手持线装本正津津有味看着。她脚边的榻榻米上坐了个长手长脚的男人,翘着二郎腿,脑袋斜倚在姑娘腿上,横举着手机。 “九哥,你又在斗地主呢!”阿佑把烤好的地瓜放到案几上,招呼顾熹,“小嫂子,过来吃个烤地瓜吧!” 顾熹客气地笑着摇头,“没关系,你们吃。” “哥,那你吃不?还有柿饼呢!”阿佑是天生的乐享派。 “忙着呢,拿走!” 宗信起手一个炸,顾熹偷瞄了他一眼,速速鄙视地移开眼。 他枕得她腿有点麻,她动了下膝盖,宗信一对二压手里出不去,恼得跟顾熹撒气,“动什么!害爷输牌了都!” 阿佑瞧见宗信那狗样子,暗自咂舌,怎么他九哥这臭脾气都能讨到老婆? “你输牌就是活该,剩这么小一副炸还敢先出,你当人家是傻子看不出你手里没王炸啊?!”顾熹数落他也是伶牙利嘴的,“你给我起开!别挨我身上!” 宗信耍赖,正要嚷嚷着往顾熹身上贴去,阿佑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痞子行径。 阿佑在宗信要吃人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说,“哥,你真不吃啊!” “昨儿吃大半夜吃的快整只烤鸡,撑死了都!”宗信长腿一伸,在阿佑小腿上踢了脚,“你给哥搞个山楂茶,消消食!” “我哪会弄这呀?!”阿佑想起自己的来意,“上回你不是说要教我下围棋么?今天难得你有空,你先教我嘛!” 宗信的怒火被没眼价力还支不走的阿佑转移,他气呼呼地把手机摔了站起来,“等哥气消了再说!” 阿佑追出去,“哥,那你要怎么才能消气啊?你最近怎么这么易怒啊?!” “噗嗤!” 听到阿佑后半句抱怨的顾熹捧腹大笑。她把卷起的书页摊平搁到案几上,青莲瓣的瓷碟中堆了三块黄澄澄的柿饼,刚出炉的烤地瓜在边上冒着热烟,看上去诱人美味。 只可惜顾熹是没有口服了。 她昨天被宗信折腾到半夜,后来他重热了烤鸡,顾熹闻香醒来,体力消耗殆尽的俩人撕着香嫩的鸡肉大快朵颐,早晨起床肚子还是沉甸甸的。 外边开始下起雨,老旧的别墅久未有人气,所以哪怕两人相伴,待久了也觉得阴森森的,哪里都带着湿气。 “要不带你回「六尘」住几天?”宗信见顾熹着实无聊,便提议道,“阿佑说这几天到跨年忙不过来,我得回去帮着点。” 顾熹看惯了灰绿的芒草地,确实也想出门了,便带了些必需品随他来了“人丁兴旺”的「六尘」。 其实宗信不是不顾虑的,万一顾熹又像上回似的从「六尘」逃跑,他是追还是死心? 后来他在“给她自由空间”跟“想寸步不离将她日夜绑在自己身旁”做了取舍,还是决定要好好爱她。 他宗信或许生性残暴、业障重重,所以家人才把他抱养到寺庙中,用心经佛法灌溉他,使得他清心寡欲、压抑本性地安然长大。 曾经他以为,念云爱慕他、对他施以柔情,他就该用余生所有爱意来报偿她。 可遇到顾熹以后他才发现不对,他必然是爱过念云的,但那些漫长孤寂的岁月里,用信任和陪伴堆叠起的爱之中,找不到丝毫怦然心动的痕迹。 与其说他留恋念云,倒不如说是遗憾与心疼更多。 她是他最珍视的朋友,她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馈,借着叛逆的年纪,跟顾家叫嚣的同时笨拙拼上所有诺言,只为不让他最珍视的朋友愿望落空。 他太心虚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念云,所以口口声声,要对她好一辈子。 后来念云红颜薄命,宗信午夜梦回,醒时总是感到了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因为他在梦里还能听到念云说,“宗信,你根本不爱我,你别再以‘为了我’的名义孑然一身了,你配不上我的爱,就该泯然众人,做个凡夫俗子。” 泯然众人,做个凡夫俗子什么模样? 宗信投身名利场,在科技界摸爬滚打创建了【南诏】,在茫蛮寨改造外公的产业做民宿。不是没见识过声色犬马,不是没期许过红尘万丈。 可,太难了。 遇见个真心喜欢的人,有多可贵就有多难得。 “九哥!” 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宗信的思绪,他把茶壶放好了才回头,一个穿着皮衣很飒的短发女生冲他灿笑着挥手。 她身后是风姿绰约的方玲珑,也在看到他后莞尔一笑。 宗信瞬间有种落入盘丝洞的错觉。 “余瑜来了。”是去年来过一次的客人,确切点来说,也是【南诏】的用户,宗信平淡地打了声招呼,“这回来玩什么?” 叫余瑜的姑娘红唇烈焰,眼线飞斜,冲他抛了个媚眼,“来找喜欢的人跨年。” 宗信听了立马起了身鸡皮疙瘩,掉头要走,“行,祝你们玩得开心!” 方玲珑看戏似的两手环胸,不置可否地耸肩一笑,“多谢!” 宗信稳住手里的那壶山楂水,找阿佑下围棋去了。 结果阿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教都学不会,宗信挠头从棋牌室出来找顾熹,她不在六尘茶室,宗信捡起自个儿的手机,点开【南诏】,心血来潮发了段话。 发完他就把「熹熹公主」给解封了。 并点开对话框转发了自己刚刚的动态。 顾熹在宗信僻出来给客人学插花、陶艺、绘画创作等,进行文艺活动的教室里写书法,特别的提示铃一响,竟然是南诏app里的那位「三河千鸟」。 他转了一段话给她,顾熹点开来一看,寥寥几字,足以表明他的心意。 “不要声色犬马,只要跟你过这红尘万丈。” 短短几分钟,便在【南诏】引起热议。 顾熹看了眼评论,底下一群啊啊啊的吃瓜群众中,有个叫「一本鲷鱼」的ID留言格外显眼。 “声色犬马不过是寂寞的人们耀武扬威的伪装,万丈深渊里,看不到红尘滚滚,只余一张红唇背后,来不及道别的硝烟四起。” 比起狗直男突然说情话,更让顾熹满脸问号的,是狗直男的动态底下出现这么一条酸不溜秋、矫揉造作的评论。 顾熹点进那个「一本鲷鱼」的主页。 第一张就是在「六尘」玄关处,跟铃兰花束的自拍照。 是个短发靓丽、五官精致的机车皮裤风女孩。 很好,顾熹勾唇放下手机,要不要耀武扬威她还没想好,但今夜「六尘」,必是硝烟四起。 更一些争风吃醋的小日常,然后接一些梗,铺一些梗,偶尔吃点肉肉。 你们会不会嫌这文啰里吧嗦、步调奇奇怪怪的就跑光光啦? -- 37.檀香(微H) 顾熹主动到六尘茶室找宗信,可真是令他受宠若惊。 他一口一个“老婆”绕着顾熹打转,顾熹喝着山楂茶配尚且热乎乎的烤地瓜,幸福得眯上眼,看眼前忠犬似的狗男人也顺眼了不少。 她意有所指地问他:“阿佑不是说客人多忙不过来吗?你怎么没去照看些?” 宗信扯了块柿饼吃,这还是山下李婶自己采摘晒干,让他捎回来的。他给顾熹喂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地答话,“客人又不是所有时间都呆在「六尘」里,再说了我是幕后大老板,用得着我亲自操心吗?” “呵,”顾熹笑他,“甩手掌柜还挺有理!” “你以为我是你啊,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要累死,胆子还这么大,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去景陇!”宗信想起上个月她把自己气得半死,忍不住忿忿不平,“我好心收留你还不领情!” 顾熹双眸又眯了起来,只不过这回带着危险的气息。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果然有诈。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古着店的事你都知道?” 宗信既然说漏嘴了,也没在怕的。 他索性把事情全都抖了出来,“你以为哪来这么凑巧的事?!你在【南诏】提过一嘴想要一间花房式的古着店,结果真的平地冒出来一间!” 顾熹:“?!” 宗信洋洋得意地支棱起一条腿,“小兔是汤子的女朋友,他们俩你应该在【南诏】很熟吧?” 顾熹报了两个ID名,等宗信点头后,她气得把一手地瓜皮都丢他脸上了。 “宗信!你就是个大猪蹄子!!!”顾熹踢他一脚泄愤,“你什么都算好了啊!” 宗信敏捷地抓住她的小脚,把人拖到近旁,“顾熹,胆肥了啊!跟你老公这么撒野!” 顾熹直接拿脚往他脸上踹。 宗信不设防被她踢倒,四脚朝天,牙齿还磕到嘴唇差点破皮。 “顾!熹!” 已经移开门的顾熹一个回马枪,在他小腹又补上一脚。 “嘶!”宗信瞬间疼得在地上打滚。 她没留力,所幸这一脚不是踩在宗信的命根子上,不然他保不齐得废了。 “我生气了!出去别跟人说我认识你!” 顾熹夺门而去,边走在回廊上,边还在回忆自己下定决心要开古着店到认识小兔的全过程。 一切巧合,都有了迟来的缘由。 顾熹又想到自己被偷走了证件,而宗信帮自己寻回,正好领证就派上用场了。 该不会小偷也是宗大猪蹄安排的吧?! 顾熹思忖片刻,速速摇头把这个想法摈除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五行是缺德了点,但还不至于自编自导自演到这种程度。 不然他刚刚也就不会委屈巴巴地说自个儿好心要收留她被拒的事了。 顾熹越走越快,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没留意,在拐角处跟一道人影狠狠撞上。 “呀!” 顾熹埋头撞进一个姑娘的怀中,她退开身连声道歉,昂首定睛一看,来人便是那个「一本鲷鱼」。 姑娘浓妆艳彩,身上却有一股檀香。 “没事儿,你也是这里的客人吧?”热情爽朗的姑娘率先跟顾熹自我介绍,“我叫余瑜,是第二次来「六尘」了!” 客人? 顾熹亦是绽开笑颜,“我叫顾熹。” “你是刚从六尘茶室出来吗?” “是。” 余瑜直奔主题:“九哥在里面吗?” 顾熹挑了下眉,故作不解:“你是说老板吗?” “嗯嗯!” “他不是去厨房帮忙了吗?” “这样啊,谢谢你!”余瑜边调头边嘀咕,“他不是不轻易给人做饭的吗?” 顾熹闻言,转身又踱了回去。 宗信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装死,像是预料到顾熹会回来看他似的,憋笑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别装了,”顾熹学着他踢阿佑的痞子样,足尖在他膝盖上摩擦,但她做出来这动作,便有了些撒娇求和的滋味,“不轻易给人做饭怎么回事?” 宗信本就偏爱她那对芊芊玉足,她脚趾一触上膝头,他底下巨龙抬首,生猛地把人拽下来扑到他身上。 刚刚才跟一姑娘相撞,现在又跌进宗信硬梆梆的胸膛,顾熹叫苦不迭地摸着心口,就差当着宗信的面儿揉一揉自己的雪乳了。 “怎么,撞疼了啊老婆?”宗信抬手就往顾熹的衣裙下摆探进去,“老公给你揉揉!” 顾熹咿唔着避开他的魔爪,“你疯了!这儿随时都有人会进来的!” “那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关上门老公好好给你揉!” 说话间,宗信的手已经钻进了顾熹单薄的内衣,握住她软绵丰盈的嫩乳轻按揉弄,倒还真像是在给她“止疼”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要不是两人相贴的下体处,他勃起的硬物牢牢抵住她的话。 “宗信,”挣扎间顾熹闻到了他身上一股似有若无的檀香,“你喷香水了吗?” “没啊!”宗信已经把头埋进了顾熹的衣领中,深呼吸,“你不用喷香水就很香了啊老婆。” 顾熹这才忆起家里那几口柜子,都是小叶紫檀的,她的衣物放进去不久,所以味道肯定还不及他的深。 她想到余瑜身上的味道。 倒是会投其所好。 “宗信,”顾熹一鼓作气从男人身上挣开,她站起来一脚踩在他勃发的那鼓鼓一包上,“你这看上去片叶不沾身的,背地里桃花债倒是不少嘛!” 宗信被她踩得又爽又痛,回话的思绪都凝滞了片刻,“老婆我好冤啊,又不是我主动招惹的人家!” 顾熹脚心找到了他的卵蛋,贴在上面来回摩擦,“你老实交代,外面除了阿佑还有谁知道我们领证的事?” “方还不知道!”宗信被她的温柔抚弄搅起更高的欲望,肉棒硬得像是要把裤裆顶穿,“嘶、老婆往下一点!” “想要吗?”顾熹睥睨他,眼角上扬,颇有些君临天下的霸气感。 要不是这地方谁都能进来,宗信真的想一个反扑把眼前嚣张又妩媚的娇妻压在身下,大战三百回合。 “有条件?”但宗信是清醒的,他熟知顾熹的秉性,她哪里是会任他捏扁搓圆的性子? “出了这扇门,我就是来这儿游玩的房客。”顾熹警告他,“你不准跟我挨近啊!” “搞情趣啊!”宗信兴奋得坐起来,“不早说嘛老婆!这方面老公我肯定有求必应啊!” 顾熹满意地收脚,拨了下如瀑黑发,再次推门出去。 “等会儿!”宗信叫住她,“那我现在咋办?!” 顾熹风情万种地回眸,冲他千娇百媚一笑,“当然是晚上来我房间办啊~官人!” 被那句“官人”撩得浑身酥麻的宗信在门后腥红了双眼,恨不能立马就天黑。 而顾熹则是扭过头就翻了个白眼,吐舌呕吐状。 官人个鬼啊! 今晚能不能进房门,且得看他表现呢! -- χǐāosんúo。úк 38.餐桌下 老婆要玩情趣,宗信自然是奉陪到底。 他把阿佑拖到一旁叮嘱,不准告诉其他人他跟顾熹领证的事。 “方姐也不行吗?” “嗯,顾熹脸皮薄,”宗信撒谎随口就来,“你先别声张,跨完年我就带她回景陇住了。” 阿佑不是很懂宗信的这波操作,但他向来唯九哥是从,便乖巧应下了。 哥俩勾肩搭背的离了棋牌室,阿佑说他去厨房看看给客人的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 宗信也一道去了。 “九哥,”厨师大林是阿佑找的,他知道宗信除了偶尔心血来潮烤点鱼啊小饼干之类的给小孩子吃,不然平日里是不下厨的,“今天这鱼新鲜,你要来一尾吗?” 宗信麻溜地接过大林手里的刀剖鱼,“行,这鱼我来弄,你去做别的。” 大林知道宗信厨艺高超,难得见他露一手,笑着调侃,“今儿是又有馋嘴的小朋友要招待?” “不算,”宗信回味着顾熹骑在他小腹上扭腰的画面,笑得十分少儿不宜,“是个馋嘴的小女人。” 大林拿眼神睇阿佑,阿佑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一番后,往嘴上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大林意会,往后倾身打量了一眼坐在客厅的三个女人。 方玲珑首先就排除,阿佑这小子迟钝看不出来,大林早就成家有老婆孩子了,看得出来宗信对她没意思。 短发那个浓妆的姑娘有点眼熟,是民宿的熟客了,要是跟宗信有一腿早就不是“客人”了。 再来是长发乌黑五官精致的一个长裙姑娘,看上去有点面生。 三人看上去一派和谐的样子,也不晓得谁才是宗信真正的“小女人”。 大林试探地跟阿佑比了长发,老实巴交的阿佑颔首,大林没忍住多看了眼,就发觉背后一凉。 大林速速回身处理起手上的排骨,再不剁,恐怕下个被老板剁的就是他本人了。 与此同时的沙发上,顾熹和余瑜热络地谈着天,顾熹很快就得出了“此女对宗信来势汹汹”的结论。 虽然吧,宗信这个死渣男总是把她气得半死,虐身又虐心地折腾她,但她顾熹向来有仇报仇。宗信自以为是她落到了他手里,其实恰恰相反,她要是想虐他,易如反掌。 但俩人现在已经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了,主权问题,不容侵犯。 要是还仅仅停留在被觊觎阶段,也不是不可以逗逗对手。 顾熹听完余瑜说的跨年夜美妙幻想,故意蹙着眉酸溜溜的说,“怎么办,我也想跨年有人陪呢!” 余瑜立马接话:“没事儿!我看阿佑还是单身,这个精神小伙儿你看咋样?” 前来给嫂夫人以及她的情敌们送茶点的阿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引来三个女人围观。 他神情惊悚地对余瑜挥手,“余小姐你别乱点鸳鸯谱,使不得,使不得!” 被九哥听到了,他指不定哪天就跟他手里那条鱼似的,两三下就被剖了。 方玲珑帮阿佑解围,“余瑜,我们阿佑在寨子里土生土长,为人单纯,顾小姐从云州大都市来,定然是见过世面的,我们阿佑怎么高攀得起。” 阿佑再傻也听得出来他方姐在拿他刺顾熹,一头是感情深厚的方姐,一头是新晋小嫂子,两边都得罪不起。阿佑缩着身子,巴不得自己隐形了一般退回厨房。 “那顾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我手头有好几个单身的哥儿们,可以帮你作介绍!” “我喜欢的类型啊,”顾熹摆出在顾家学的富家千金那一套仪态,优雅端庄地啜了口阿佑“奉上”的果茶,语调慵懒地说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余瑜闻言一怔。 她料到宗信是块香饽饽,倒是没成想竟然抢手到了这境地。 “顾小姐也喜欢九哥?” 顾熹被她的直来直往惊到,她挑眉,“也?” “对啊,我说要和喜欢的人跨年,那个人就是这家民宿的老板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九哥。” “原来这家店老板叫九哥啊,”顾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余小姐你放心,我可不喜欢那个叫‘九哥’的。” “我这人情路坎坷,我在说自己那位榆木疙瘩呢!” 余瑜暂时解除了警铃,方玲珑在一旁敛神喝茶,颇尝出了些坐山观虎斗的趣味。 然而真正有趣的是在餐桌上。 宗信率先落座,余瑜欢天喜地的挨着他,顾熹拖开宗信对面的椅子坐下。 “九哥,听说你今天下厨了,哪道菜是你做的呀?” 宗信盛鱼汤的手一顿,“这道。” 余瑜顾盼生辉地盯着他手里的那碗鱼汤,谁知宗信两指捻住碗口,倾身将满满一碗鱼肉汤放到顾熹眼前。 “小心刺。” 余瑜:“……” 顾熹在余瑜灰败的面色下,冲宗信嫣然一笑,“谢谢老板!” 余瑜不甘心,“九哥,我也想喝你做的鱼汤!” 宗信:“阿佑!来给余小姐盛汤。” 一声“阿佑”过后,余瑜暂时闭了嘴。 然而她手边那对在搞情趣的小夫妻游戏尚未终止。 “顾小姐是做什么的?”宗信边说着,边在桌下抬起一条腿,脚尖找到了顾熹的脚背,再往上,脚掌一压便卷低了她的短袜。 脚趾划过顾熹纤细的脚踝,在那里摩挲挑逗。 在座的除了阿佑,方玲珑也只是在顾熹第一次来「六尘」时见过她。今天她从福利院下班就去接余瑜了,所以也是饭前那一会儿,才跟顾熹正式有交集。 但她知道这位客人从云州来,姓顾,又是宗信带来的,必然是不简单。 连方玲珑都不知道顾熹的底细,更是方便了宗信在桌底下胆大妄为的举动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没有人会留意到这对看上去就是房客和老板的男女,在桌布遮掩下的纠缠。 顾熹一脚压到宗信的脚背上,阻止他作乱,“我是自由职业。” 宗信的脚掌贴在顾熹的小腿,不上不下的,惹得顾熹心痒痒。 “说起来,我虽然版税百万,但也算是自由职业者,”余瑜插话,“不知顾小姐是哪方面的自由职业啊?” “余小姐原是写书的,”顾熹一脸大惊小怪,“我还以为余小姐长成这样,是网红呢!” 话题成功被顾熹带偏,确实在靠脸卖书的网红余瑜开始吹嘘自己的平台和书。 而桌子底下风云变幻,顾熹的足尖点到了宗信的裆中央,覆在上面轻压慢碾的,宗信火气蹭地漫了上来,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几个字。 顾熹手边的手机荧幕亮起,上边是宗信连绵不断的消息轰炸。 “捂脚呢你!” “老婆,重点!” “别、老婆我错了,轻点!” “小娘子~今天晚上回房用脚给大爷来一发吧!” 顾熹抬手就把手机荧幕翻了个面儿。 下章是足交or房客play还没想好…… 有女配在搞奸情还蛮有趣 这几章进度有点慢,但俩就趁这会儿培养感情了,后边各种高潮迭起还谈啥恋爱啊:( -- 39.桌下(H) 自打顾熹把手机翻面起,她就猜到这顿饭她是别想安生吃完了。 果不其然,宗信趁着没人注意将椅子挪近几许,一只手伸到桌底下,攥住顾熹的玉足开始掌控主动权。 他今天穿了条牛仔裤,没那么宽松,他一勃起就把裤裆撑得鼓出一个山丘,紧紧地束缚住他的欲望。 借着人多嘴杂,身旁余瑜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盖过了宗信把裆部金属拉链下拽的声音。 顾熹的小脚被宗信捏在掌中,他单手握着她,两指去拉链头的时候还用掌腹挤了挤她脚背的肉。顾熹的脚匀称小巧,但大约是娇养的缘故,握在手里仍是有些肉感,软绵绵的,珊珊可爱。 宗信不敢冒然把快要把三角裤都挤爆的肉棒掏出来,只好把顾熹的脚从敞开的裤链中塞进去,上下来回摩擦抚弄。 裆部空间狭窄,肉贴肉的实感来得愈发刺激。 顾熹的袜子在摩擦中卷到脚底,哪怕已经跟宗信火热的这处相熨帖一段时间,她的小脚仍是略带冰凉。 宗信的老二被她的玉足刺激得一跳,啪地弹在她脚心,顾熹没成想他底下那根铁棒还会“打人”,吓得一哆嗦,差点就把脚抽出来。 动作间,她的袜子脱落,娇嫩光洁的小脚隔着内裤贴在他炽热的棒身,他暴起的青筋她都能感知到。 顾熹挑眉示意宗信帮她把袜子捡起来,宗信不动,她分开脚趾夹了下他那根肉棍。 得亏宗信定力好,蹙了下眉头没出声。 他在顾熹脚背上捏了一把,她不甘示弱地把脚尖怼到他垂在底下的肉蛋上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嘶!” “九哥?你怎么了?”近旁的余瑜小姐立马送上关怀。 “没事,咬到舌头了。” “小心点啊!” “嗯,”宗信边应声,边带着顾熹的小脚在他愈发肿胀的肉棒上撸动,“是得小心点。” 顾熹的右腿随着他手里的动作上下起伏,幅度大了她差点重心不稳,双手撑在桌面避免上半身晃动。 脚掌被摩擦得越来越热,顾熹开始觉得脚心发痒,痒到想立马收腿,在上面挠一挠。 她故意把筷子丢到无人的右手侧,圆滑的银筷在地上翻滚,坠入桌布之下。 宗信总算松手,顾熹蹲下去,没有先急着捡筷子,她借着从桌布与地板缝隙中钻出来的光线,两手扶住了宗信的膝头。 宗信的老二比他脑子反应还快,一下子就兴奋得从裤链中弹了出来,差点拍到顾熹的脸上。 顾熹用脚给他摆弄了这么久他都没出来,她心知肚明,他从下午一直憋到现在了,没点刺激是射不出来的。 要是不让他现在射出来,难不成让他撑着那个帐篷一路回房吗? 顾熹张嘴包住了宗小弟敏感的头部,隔着他弹性十足的内裤,用舌尖湿润他早已溢出前精的马眼。 宗信爽得差点秒射。 顾熹用舌头灵巧地在他肉棒打转的同时,两手还捏住那两颗沉甸甸的卵蛋把玩。 宗信看不见桌下的情形,只觉得顾熹的舌头像一条湿濡的软体动物,慢悠悠缠住了他的分身。而那软糯的双唇寸寸吻过他的棒身,还没游离至根部,他就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终于,顾熹亲上宗信的睾丸那刻,他额角青筋乍现,强行压抑住嘶吼呻吟,一只宛若无骨的小手从内裤边缘探了进来,娇软的掌心裹住他暴胀的龙头。 一注、两注。 顾熹窝着手心从他裤裆里把那滩白浊取出来,幸好他还算克制,没射得她满手都是。 她戳戳宗信软下来的老二,想帮他塞回去有点需要技巧,就不代劳了。 “顾小姐,筷子找到了吗?”方玲珑察觉出些许异常发问到。 顾熹用沾了宗信精液的手捏住筷尾,慢慢挪出来,“底下光线暗,摸了好久才找到,我去洗一洗。” 宗信把偃旗息鼓后仍是巨大一坨的性器塞好,拉上裤链望向顾熹娉婷袅娜的背影,尚未餍足的欲望复又抬起。 他起身追上去,口中念念有词,“顾小姐,别洗了,我带你直接去换一根。” 离了餐桌,两人并肩穿越客厅去厨房,顾熹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宗信张开粘粘的五指,无名指与中指间还夹了根银筷。 “换一根?”她垂眸意有所指,“能换?” 宗信掐住她精巧的下巴,一手攥住她细腕把人往流理台拉,“小丫头片子,胆又肥了是吧?!” 他没用力,拇指按在顾熹下颔摸了一把就松开,“下巴倒是精瘦!” 说话间,他丢了夹在顾熹指缝里的筷子,打开水龙头把着她的手放在底下冲水。 他的精液浓稠,流水冲刷几遍,仍是遗留透明的汁液在顾熹的手心。 宗信自顾熹身后罩住她,一手环过来为她揩去上面的体液。 “今天怎么胆子这么大?”他用下半身紧贴她挺翘的臀部,模拟性交的姿势将她往前撞了一下,“嗯?” 顾熹差点呼痛出声,“你疯了!有人过来怎么办?” “放心,隔这么远根本看不到我们的。”宗信恶趣味上头,湿漉漉的手往顾熹毛呢裙下摆钻,“让我摸摸我的小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娘子,湿了没?” 他作乱的手不按常规出牌,一会儿摸到她大腿内侧,一会儿又绕到外侧,但就是不往腿缝中去。 顾熹抬膝撞了下他的手背,“乱摸什么呢……呃!” 坏心的男人找到花蒂重重按了下,顾熹回眸瞋怪,他却俯身叼住她两片嫣红唇瓣,细致绵长地予她一吻。 顾熹被他困在两臂与流理台间,不自觉随着他的步伐后倾、仰头。 最后唇舌分离时,顾熹缺氧得埋头在他脖颈间大口喘气。 宗信鹦鹉学舌似的,复述顾熹起身前的话:“底下光线暗,摸了好久才找到。” 话毕,他胸腔一震一震的低声笑起来。 顾熹被他说恼了,拿拳捶他。 恰巧是刚刚洗净的那一只。 宗信接过来轻嗅,“嗯,没味道了。” 便就顺势落下一吻。 顾熹因他柔情似水的低头而愣怔,宗信扬手从她背后的筷筒中取了双新的,屈指亲昵地勾了下她的鼻尖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小娘子,再不回去就被人拆穿了!” 他信步闲庭背手走在前面,顾熹捂住砰砰跳的心口,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他宗九哥的小娘子。 -- 40.官人(H) 「六尘」四楼,还是顾熹第一次被宗信“囚禁”的房间。 顾熹两手撑在门板上,细腰下凹,圆翘的臀部被身后兴奋得两眼猩红的男人抬高、拍打。 “再翘高点!”宗信跟在顾熹身后上楼,她先他几步跨上台阶,他跟在后边盯着她左右摇摆的蜜桃臀勃然起立,“小屁股怎么这么会扭,嗯?” 被尾随也就罢了,宗信这个刚开荤的糙汉子紧跟着顾熹进房,她才一转身,就猝不及防被他从身后撩起了裙摆,挂在腰间。 他性致来了随手就释放出才塞回牛仔裤里没多久的肉棍,棒身一下一下拍打在顾熹臀瓣上,惹得顾熹颤栗不已。 “你放开我!”顾熹察觉出他想要后入的意图,暗恨方才就不该让这只随时发情的狼狗释放出来,憋死他得了! “你不是才射出来吗?!”顾熹被他抬腿脱内裤的动作倒是顺畅,“怎么这么快又硬了?” 宗信下身贴着她滑腻亮白的嫩臀,时不时嵌进她股沟里又磨又蹭,回话也是轻飘飘的:“你男人精力旺盛,血气方刚,你且有得受呢!小娘子~” 顾熹被他摸着花蒂也来了感觉,她对情潮尚且生涩,但也不是没感觉到自己从趴在宗信膝头给他口的时候,小内裤就湿答答的了。 宗信探了两指,匆促给她扩张几下感觉内壁水泽充沛,扶着再次肿胀的性器斜斜插进那方窄小的洞穴。 “啊!”顾熹没全然准备好,他进来前纵使有心理准备了,蓦地被满满塞了一小腹,也仍是惊诧出声,“你怎么、这么坏呀!” 听听这撒娇的语气,可不就是个小娘子嘛? 宗信捞住顾熹摇摇欲坠的腰肢,一手垂下去捏她柔软绵白的奶子,两腿微微弓步,还能俯身趴在她光洁无瑕的美背上,欣赏她被自己撞得迷离绯红的俏脸。 “小娘子,我哪里坏了?”宗信在自家民宿,在第一次困住顾熹的房间里肏她,浑身上下都躁动着情欲因子,有种得偿所愿的喜出望外,“你倒是给掌柜的我说道说道啊!” 这个男人,还角色扮演上瘾了。 顾熹眼珠打转,嘴角微掀,大有奉陪到底的架势。 “你这个杀千刀的掌柜的!趁我家官人外出,就偷摸进来,对人家做这种事!你看我家官人回来怎么收拾你!”说完,顾熹还配合着嘤嘤啼哭几声。 这贼丫头,机灵劲儿用在这处倒也真是妙极! 宗信边听边加重了抽插的力度,他把玩着顾熹胸前那对乳鸽,握拢又松开,“好哇,且等你家官人回来,让他看看我是如何捏爆他家小娘子这对奶子,又是如何趴在他家小娘子身上狠狠肏她的!” “嗯、不要……轻点、呜呜!” “你说!是我底下这根东西大,还是你家官人底下那根东西大!” “慢点、呃!”顾熹被撞得额头都快碰到门板上,她娇吟着,断断续续地回应,“我不说,啊啊!” “给我说!”宗信恶霸上身,欺着顾熹逼她回答。 “呀!嗯……掌柜的!” “掌柜的什么?说清楚!” “掌柜的大!”顾熹泣不成声地抱头抵在门背后,她被一次次送上欲望之巅,说话都快要神志不清了,“跟我家官人的一样大!” 怎么能只是一样大?! 宗信沉浸在“掌柜的”一角中,不由恼羞成怒:“我看不把你肏翻了!你是不会知道天高地厚的!” 蕈状的龟头又戳到了花心,在那处研磨碾压,生生折磨得顾熹咿咿呀呀的,忘我尖叫出声。 “啊啊!别、别弄了、呀!” “你再说一遍!谁的大?!”宗信入戏起来,亦是执拗得要命,“现在是谁在肏你?!是谁把你肏得这么舒服又高潮了?嗯?!” “是掌柜的!”顾熹喷涌过一次后,说话软绵绵的快没劲儿了,“是趁官人不在,偷偷摸进来我们客房强奸我的掌柜的!” “强奸”二字入耳,兴奋得宗信抽出火热又湿淋淋的那根肉棒,把顾熹掉了个方向,让她背靠着门板做倚仗,两手穿过她膝窝就把人抱起来,自下往上,一插到底。 “啊!” “小娘子,我不但要从后面奸淫你,我还要正面肏你!”宗信眼尾发红,淫词秽语随口就来,“要是你家官人回来了,正巧让他瞧瞧,掌柜的我是怎么把鸡巴插在他家小娘子的淫穴里,灌满精液、让她怀上我的孩子的!” 他越说越起劲,骚话连篇不断。 顾熹早就没了力气搭理他,两臂娇柔挂在他颈后,奶尖儿蹭着他硬梆梆的胸肌,花穴被喂得胀鼓鼓的,口中只剩下情不自禁的娇喘。 蓦地,顾熹听到几步之遥的楼梯口传来阿佑和余瑜的声音。 她紧张地内壁一绞,宗信差点就被她夹得射出来。 “艹!顾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软软的唇瓣堵上了宗信欲脱口而出的脏话,顾熹精神紧绷之下听到了一门之隔的敲门声。 “顾小姐!你休息了吗?” 是余瑜的声音,旁边还有阿佑在苦口婆心地劝退她,“余小姐,你要找九哥敲顾小姐的房门做什么?” “我这不是看到他们俩一起上楼,以为他们俩在一起呢吗?” 门背后下身紧密相交合,正面对面相拥舌吻的两人,确实是“在一起”呢。 不识相的余瑜复又重重的敲起门,顾熹示意宗信抱着自己拐进洗浴室,两人边走边颠,肉棒变幻深度与角度给予的快感来得太密集,顾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熹离开宗信的唇舌,拿手用力捂住自己快要溢出唇边的娇吟。 到了浴室里,顾熹开了淋浴器,再拍拍宗信的肩回去几步,她作势推了下洗浴室的门,冲门外大喊:“谁啊?!我在洗澡呢!” “不好意思啊顾小姐,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下楼和大家一起玩游戏的!” “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了……啊切!” 喷嚏不是装的,洗浴室内外冷热交替,顾熹没忍住,像上回在更衣室似的打了出来。 然而,屋外的余瑜说了什么顾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因为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艹!” 宗信抱着顾熹有点丢人的低下头,她打喷嚏的刹那,小穴颤抖着紧紧一瑟缩,宗信也没忍住,一炮精液直接射了出来。 浓稠的白浊顺着顾熹的细腿蜿蜒而下,两人再抬头时,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尴尬。 宗信不肯将那半软不硬的东西拿出来,把顾熹带到喷头底下边洗边嘀咕:“我还没结束呢!刚刚那个是前戏而已!” 顾熹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你都射出来,还骗我是前戏? 此刻的男人格外敏感,他捕捉到他新婚的小娇妻意味深长的一眼,满腔热血重新燃起,他捧着顾熹雪白的臀瓣往上一抛,没有餍足的肉棍浸泡在芳香馥郁的蜜水窝中,来回几下就肿胀硬起,重振雄风。 这一夜,掌柜的不眠不休地压着“抢来”的小娘子证明自己的粗长与持久。 最后小娘子实在熬不下去了,附在掌柜的耳边娇声呢喃:“掌柜的,其实你跟我家官人一样粗大,肏得我好舒服啊!” 此话一出,掌柜的显然就有些被安慰到了。然而,真正让他宽慰与窝心的,是被他压在身下眼睛亮晶晶的小娘子随即而来的“后话”。 小娘子道:“因为你就是我家官人呀!” 掌柜的没撤了,咬紧牙关猛地抵上小娘子的花心,带着他娇软可欺的小娘子同时到达了浪潮之巅。 洞房花烛小登科,人生得意须尽欢呐! 弱弱替新婚燕尔的初哥解释一下:真的不是早泄……是老婆道行太高、天赋异禀! -- χǐāosんúo。úк 41.忆儿时 夜色过半,顾熹梦中惊醒。 她又梦到了毁掉她美好童年与圆满三口之家的那场大火。 爸爸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有他们一早准备好的防水文件袋,妈妈沉着冷静地把打湿的被子裹在顾熹身上,然后夫妻二人用床单把顾熹松松捆在被子里绕了一圈,最后爸爸妈妈各自在她眉心、脸颊烙下一个吻。 “熹熹,还记得妈妈跟你说的吗?” “嗯,记得!逃去后就立马跑到有人的地方叫火警来救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三楼的高度,年幼的顾熹被父母用床单甩到半空,然后坠入她家周围一望无际的软草地。 “熹熹!”是顾绍先在叫她,“快跑!别回头!” 顾熹从被子中钻出来,遵循父母的教诲一路跑,跑到快要靠近离她家最近的邻居家时,身后蓦地炸开一声轰鸣。 顾熹没敢回头,邻居Eric叔叔闻讯而出,看到冲自己一往无前地跑来的小女孩,还有她背后的漫天火光,高喊着上帝保佑。 顾绍先夫妇死于这场骇人听闻的谋杀案。 凶手被锁定是他们带的博士生,因为奋战多年仍无法完成资格考领到学位,对导师一家暗自怀恨在心,趁着夜深人静,顾熹家的楼房独自矗立在近郊,便在房子周围都倒满了汽油后,蓄意纵火谋杀。 顾绍先夫妇意识到灾难来临时,火舌已经舔到了二楼,家里用的是油桐木,烧起来格外快。两人当机立断,打算把女儿先安全送出去后,再想办法逃生。 然而火势太大,在顾熹没跑几步后,房子就被烧塌了。 顾绍先夫妇双双葬生火海,留下年幼的顾熹,与一堆尚未发表的研究理论,抱憾离世。 后来顾熹见了父母的律师,对方向顾熹公开了她的父母保存在事务所的遗嘱。并且告诉她,她父母在立遗嘱之初,单纯只是担心两人同时发生意外,女儿顾熹无枝可依才立下一些条款。如若他们发生不测,顾熹千万不要去福利院,并且希望她能回国,争取到顾家那边的被监护权。 不去福利院是因为当年加拿大发生了著名的领养骗保谋杀案,顾绍先夫妇深思熟虑后,仍是认为将顾熹护在顾家的羽翼下成长是上选。 顾熹就这样回到了她的母国,靠着上缴从加拿大按月打款的父母遗产,在各路远房亲戚家颠沛流离一段时间后,被顾家掌门人顾股忠看中做孙媳妇,收养在沈茹婷名下。 所以不是顾熹非得唯顾股忠是从,而是这个她叫“爷爷”的人,给予的恩惠大过天,她心甘情愿孝顺他。 顾熹翻了个身,落入一具满是阳刚之气的胸膛,她睁开眼,突然回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没在宗信被围困顾家时,见过他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因为那个时候她在加拿大。 警方办案的速度比不上杀人犯逃撤的速度。 所以直到顾熹快十一岁时,那个博士生才被捉拿归案。顾熹作为被害人仅剩的家属,被检察官传唤回加拿大。因她尚未成年,她不必出席法庭,只是有些文件签署与律师交涉,需要她本人到场。 她记得那年她的家乡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抛开云州这个出生地来说的家乡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下雪特别早,她十一月初回去,Eric叔叔说他们那片区域已经下了小半个月的雪了。 也是,那年连温暖如春的茫蛮都闹起了雪灾,更别说她离北极圈不是很远的家乡了。 而今又是一年冬,茫蛮不像是要下雪的样子,看来今年她是看不到下雪了。 “醒了?”宗信呼出热气,喷在顾熹额头,“这才几点,再睡会儿吧。” “我做梦了。”顾熹扯着嗓子说话时,才发觉自己的声线沙哑,定是被黑暗中那个在凝望她的男人折腾的,“梦到我家下雪了。” “雪下得好大,一下子,就把那片火光覆灭了。” 宗信知晓顾熹的身世,他听他爸爸不止一次感慨过“造化弄人”。 顾熹继续道:“我好想看下雪啊,宗信。” “景陇和茫蛮是一定不会下了,那北边的西洲呢?西洲那么冷一定会下吧?”顾熹想到临近的州省,全然忘了上次遇险差点被拐的事情,“要不你陪我去西洲看雪吧!” “不行!”宗信严辞拒绝了顾熹,“你要看雪哪都能看,西洲太危险了。” 顾熹开了灯,不解他的坚持:“西洲并非法外之地,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这一次宗信并没有因为顾熹的“后话”而沾沾自喜,他一脸凝重地看着她说:“我答应过外公,此生不入西洲。” 西洲跟茫蛮,追溯到南诏时期,两地势力便就敌对。到了近现代,西洲出毒枭与拐王,茫蛮在宗家鼎盛时期是买卖军火的大寨。 后来宗家其中一代掌门人开始洗心革面,求佛问道,到了宗信外公做寨主时,茫蛮早已远离纷争。而西洲的贩毒与拐卖案件仍是层出不穷。 虽说西洲与茫蛮早已化干戈为玉帛,但宗信他爸顾恺到茫蛮以后,引起了西洲那头的毒枭方志武与拐王赵勇何的注意。 两人多次暗中试探顾恺的态度,军方那边因为西洲的各处黑道势力盘踞多年,一时间无法冒然渗透进去围剿,所以顾恺为了守护家人的安全,无奈将住处建立在了芒草遍地的偏山一隅。 “原来是这样。”顾熹听完便对西洲此地没了好感,“那你外公把你放在寺庙中,也是为了顾你周全吧?” 宗信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毕竟方志武与赵勇何一早便知道我的存在,但我外公在位时,我们茫蛮就和西洲井水不犯河水,我若是去了西洲,必然会引起他们的疑虑。” 其实宗信不去西洲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他无法跟顾熹坦白。 话题就此打住,顾熹见窗外天色渐明,便推了把宗信:“东方既白,掌柜的可先行退下了!” “得嘞!我的小娘子!”他在顾熹颊侧偷香,顺带给她掖好被子,“你再睡会儿起来吃早饭。” 宗信本也是早睡早起的,他知道顾熹怕被其他房客看到自己从她房里出来,蹑手蹑脚离了四楼,下到三楼的大平台处晨练去了。 边练军体拳,他边回忆起顾熹在景陇公寓中拿着玻璃碎片威胁他、掐他,以及后来跟商学参干架输了的情形。 “嗤!”他轻蔑地冷嗤。 “九哥,这么早啊!”阿佑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 宗信一掌招呼上去,阿佑灵巧地躲开,他勾起唇,眸中狠厉渐起:“来!很久没跟你九哥松松筋骨了吧?” 阿佑亦是起势,脸上写满兴奋,“好哇九哥!请赐教!” 话音落,拳风已经擦着他颧骨而过,两人速速缠斗在了一起。 若是顾熹看到了此情此景,必要惊叹,那日她能从宗信手下逃脱,是件多么邪门的事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哪怕是商学参出手,恐怕也是会吃大亏的。 遑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 42.方玲珑 顾熹下楼时,觉得今日的「六尘」格外吵闹。叽叽喳喳全是孩童笑闹,大人呵斥的纷杂声。 是方玲珑把笑笑和小湾从福利院带过来「六尘」玩了。 方玲珑是福利院的老师,顾熹听阿佑说她行政权力也很大,连院长的决策她都能干涉。 至于为什么她独独钟情笑笑和小湾,听说这俩孩子的母亲是她旧交,临终前托她照顾幼女们,因此方玲珑就像带自己的孩子一样,时常把笑笑和小湾带来「六尘」。 笑笑已经上幼儿园,很会说话了,自宗信表露出要收养俩孩子的意愿之初,她就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要喊宗信“爸爸”。 方玲珑便顺水推舟,一直教牙牙学语的小湾也叫宗信“爸爸”。 宗信被俩孩子团团围绕,难得有些手忙脚乱。 顾熹倚着栏杆看了会儿,被底下一派和谐的氛围搅得心绪不宁,抱胸回头,跟素颜刚醒的余瑜正面撞上。 “啊!”余瑜跟见了鬼似的捂住自己的脸,“我还以为外面没人呢,出来看一眼,就被你瞧见我素颜了!” 顾熹被她念念有词的“好丑好丑”逗乐,提步上楼,坐在三楼大平台的太阳伞下晒日光浴。 阿佑的服务意识总是那么有高度,顾熹才坐下没多久他就端了杯西柚汁前来献殷勤,“小嫂子,你先解个渴,早午餐想吃什么我帮你带话给九哥。” 顾熹没回话,遥遥指着远处一片草地问到:“阿佑,那边是什么?” 阿佑目力极佳,很快答:“那是芦苇地,现在正在开芦花。” “芦苇和芒草有什么区别?” 阿佑没说话,一道更富有磁性的男声取而代之:“芦苇喜湿,坚韧,叶片锋利。芒草则大多生于向阳开阔的坡地上,长什么样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顾熹转头,阿佑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来人换成了宗信,斜倚在玻璃推窗上,含笑看她。 顾熹仓促握起那杯西柚汁,抿了口躲避他灼热的视线。宗信非得跟她挤在一个躺椅里,反正她肯定推不开他,就自然把他当成人形靠枕。 “你是真的很喜欢笑笑和小湾吗?” “嗯,多可爱的小女孩。” “那你还是想要收养她们吗?” 宗信缄默半晌,顾熹自顾自说出自己的疑虑:“她们现在已经习惯了方玲珑,如果你真的要收养她们,那她们势必要改口叫我‘妈妈’……我自诩少不更事,恐怕难以肩负重任。” 人都是自私的。顾熹想得很明白,她太年轻了,做母亲哪怕是自己的孩子,怀胎到养育,从头开始学习都定然会犯错,何况半路接手两个孩子。 单凭这点,就足以把她跟方玲珑之间的敌意忽略不计了。 宗信久久没有说话,他神色凝重地沉浸在思忖中,顾熹知道他在认真考量她说的了。 不知为何,她兀自松了口气。 为了活跃气氛,她对着山野中的红花纤指一点,考他,“那个红色的又是什么花?” 宗信摸摸顾熹毛茸茸的发顶,“我下午带你去那儿玩,你就知道了。” 饭后宗信带顾熹去了蛇腰茶园,那里的冬樱花开得正盛,同行的还有阿佑、方玲珑和笑笑小湾。 茶园中有一处小亭子,屋檐下没有旁人,宗信也没打算瞒住方玲珑,直截了当告诉她,“方,我跟顾熹前段时间领证了。” 方玲珑端茶的手一顿,继而反应极快地莞尔一笑,“也是,你欠顾家的嘛!” 宗信不悦地蹙起眉头,“不是,我娶顾熹是因为我喜欢她,跟顾家没有关系。” “哦?”方玲珑搁下茶杯,“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放弃了顾家的继承权从云州逃回来亏欠了你爷爷,才想着弥补他一桩心事,便就娶了那童养媳。” “砰!” 宗信把茶杯重重摔在桌面上,“我不欠他顾股忠一丝一毫!也不欠顾家!” 方玲珑冷嗤,泠然凝成一句好似冰箭的话:“那你不欠念云吗?” “你娶了被沈茹婷养大的顾熹,就不怕百年之后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念云吗?!” “不怕。”宗信目光如炬地对上方玲珑,“我得偿所愿,念云只会祝福我。” 方玲珑起身,“最好是!” “方!”宗信蓦地叫住她,“过完年你几岁了?” 方玲珑凤眼微挑,其中的风情万种自是不必多说,她母亲嫁去西洲前,是茫蛮寨出了名的美人。 “三十了,如何?” “没什么,就是在想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宗信举杯隔空敬她,“你生下笑笑那年,也差不多是顾熹这个年纪。” 方玲珑一凛,四下无人,她不惧被人听到笑笑是她的女儿这个真相,侧重点却是放在了顾熹身上,“顾熹今年……不是二十二岁?” “虚岁算二十四吧!”宗信翘了个二郎腿,“她十二月初生日,现在已经二十三了。” 方玲珑警惕又慎重地问:“宗信,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笑笑和小湾我肯定是没法收养了,那我跟顾熹就早点做打算。” 方玲珑想来还不至于这么狠,让亲生女儿被别人领养。 可谁知道呢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毕竟她为了掩盖自己生下笑笑和小湾的事实,都能把孩子丢到福利院去。 “可真有你的!杀伐果决,”方玲珑都不知该如何吐槽宗信了,转身评价他一句,“不愧是兵王的儿子。” 宗信没说话,望天回顾了会儿方玲珑刚刚的每个字句,阿佑悄无声息在他背后出现。 “九哥,方姐去找小嫂子了。” “意料之中。” 这边顾熹带着笑笑和小湾采茶,笑笑对她的敌意倒是让她措手不及。几乎是阿佑一走,眼前这个刚刚还一口一个“熹熹姐姐”的小女孩,倏忽就变了脸色。 顾熹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姑娘,她抱着小湾蹲下来逗笑笑,“怎么不高兴了笑笑?我去叫你妈妈过来陪你好吗?” “我不要妈妈!”笑笑盯着顾熹姣好妍丽的脸蛋说,“我要你把爸爸还给我!” 顾熹心下当即一沉,面上却保持着不动声色,“你说的‘爸爸’,是宗叔叔吗?” 笑笑阴恻恻地说:“他本来就是我爸爸!是你这个坏女人抢走了我爸爸!” 顾熹霎时心下一惊,不是怀疑笑笑是否为宗信生的,而是出于对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的心性的震撼。 “笑笑!不准乱说话!”方玲珑现身,制止了笑笑说出更多,“宗叔叔没有收养你,你就不可以再叫他‘爸爸’了!” “我不要!我不要!”笑笑开始哭闹起来,“这个坏女人没出现前!我都叫他爸爸的!都是她害的!” 小湾见姐姐哭了,也在顾熹怀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顾熹一时招架不住,还被小湾攥着发梢扯痛了头皮,这下真的是头皮发麻了。 方玲珑见状过来抱住小湾,交接过程中顾熹还被扯下了几根发丝,她饱含歉意地对顾熹苦笑,顾熹挥挥手,示意她先带着孩子离开。 这一幕被茶亭中的宗信和阿佑看得一清二楚。 阿佑瞧见方玲珑捏着小湾的小拳头安抚哄人的模样,不由感慨:“九哥,果然不出你所料啊!” 宗信闲闲喝了口茶,想到刚才跟方玲珑对峙到最后,她怄气说的那一句。 边摇头,边转身也把一句评价丢给阿佑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不愧是毒枭的女儿。” 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剧情开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小宝贝们准备好了吗!!! -- 43.会稽山 从蛇腰茶园回到「六尘」后,宗信就发觉顾熹一直神色恹恹,大抵是方玲珑对她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才让这个向来敞亮豁达的姑娘情绪低落。 就连车厢内气氛都有些压抑。笑笑和小湾哭累了,窝在方玲珑和阿佑怀中熟睡,方玲珑倚着车窗一脸拒绝交流沟通的样子,阿佑坐姿端正,目不斜视。 一下车宗信就上赶着哄人,搂着顾熹问:“怎么不开心了?” 顾熹嗫嚅:“生理期。” 宗信定睛一瞧,果然见她面色苍白,想来是有些不好受。 他把人送上楼,自己去厨房煮生姜红糖,往里面加黄酒的时候方玲珑进来了。 她看到宗信开了瓶八年陈的“会稽山”,往牛奶锅里倒的时候一点儿没客气,一下子就去了1/4。 方玲珑心下一咯噔,“你这是温酒还是煮红糖水?” 粗枝大叶的宗信在这方面却是心细,“她酒量好,只用些许她没感觉,醉点好。” 宗信尝了口滋味,醉里飘香,绝! 方玲珑望着他大步上楼的背影,心中疑云迭生。 结果顾熹喝了整碗下肚后,醉倒在被窝里,晚饭都不肯出去吃了。 宗信有些无可奈何,叠声问她想吃什么。 “想吃奶浆菌煲鸡汤!”顾熹说完又立马摇头,“不想吃鸡肉了,吃腻了!” “呦呵!”宗信故意打趣,“最近猪肉涨价都涨成什么样了,你要想吃可得讨好我这个掌柜的!” “猪肉还能煲汤?” “猪脚,排骨,可不也挺营养?” 顾熹被他一说,就勾出了馋虫,“啵”的在他颊侧亲了下,“快去吧!” 宗信怕她饿着,收了得寸进尺的心思,“等我回来!” 等他带上门出去了,顾熹才反应过来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摔!又不是她说要吃那些的! 不过……被人哄着宠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甜滋滋的,比绍兴陈酿还醉人。 顾熹左等右等,快十点了才等来敲门声,来人却是阿佑,端了一盅奶浆菌排骨汤,一叠黄豆炖猪脚,一碗浇了百香果汁的蔬菜水果沙拉,主食是堆尖的白米饭。 阿佑把餐盘放到茶几上,顾熹忍不住问:“宗信呢?” “九哥被底下一些客人缠着聊天呢,做完就赶紧叫我送上来了。”阿佑说话的时候顾熹招呼他坐下,陪自己一起吃点聊天,“嫂子,沾你的光,这批来的客人才能吃到九哥做的拿手好菜当夜宵。” 猪脚炖得Q弹油润,收汁收得入口正好,排骨专挑了有软骨的几块,已经煮得酥软,一咬就碎。白米饭果腹,再配上百香果汁和甘蓝丝、圣女果解腻,顾熹觉得自己吃的是米其林三星的中餐。 阿佑一直没动筷,顾熹半碗米饭下肚才有功夫跟他寒暄:“阿佑,你不吃吗?” “不了,九哥难得下厨都是为了你,小嫂子你就独自享用吧!”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少下厨啊?” “可能嫌麻烦吧?”阿佑顿了下,加了句好话,“也可能只想做给喜欢的人吃吧?” 顾熹才不相信,“是因为念云吧?” 阿佑没说话,他早知道他这位小嫂子天资聪颖,没成想竟已经到了料事如神的地步。 顾熹继续猜测:“他的厨艺是念云教的?” 阿佑这下彻底惊呆了,“是,听九哥说,他少年时期无人管教,时常跑去……念云小姐家蹭饭,而念云小姐是留守儿童,所以早早学会了烹饪。” “猜到了。”顾熹霎时食不知味,放下筷子,“阿佑,你是寨子里长大的,那你跟宗信从小就认识吗?” 阿佑点头,“九哥大我五岁,玩不到一块儿,但是认识。” “那他从小就这么无法无天,不可一世吗?”顾熹问完又自顾自接话,“你不必说我也知道,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后半句话,她说得极为小声。 阿佑听力过人,替宗信说起好话来,“其实九哥为人正直端方,又很重感情,等你再多了解他些就会明白了。” 宗信为人正直端方? 顾熹仿佛听到了个笑话,赶紧转移话题:“阿佑,不说他了,来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阿佑羞涩地笑开。 “你有上大学吗?学的什么呀?” 阿佑一脸讳莫如深,“小嫂子,我看你是自己人才告诉你的,不然除了九哥,连方姐都不知道我是警校毕业的呢!” 顾熹听罢不由一怔,她脑海中闪过一丝疑窦,但很快被阿佑的话抹掉。 “我怕死没当警察,所以才在九哥的收留下混了个二掌柜的,要是被旁人知道了,指不定要笑话我呢!” 顾熹被阿佑的理直气壮逗笑,连连安慰他:“没关系,我也怕死得很!” 夜里宗信摸黑进的房间,顾熹睡饱了眠浅,他一撩开被子她就醒了。 身上一股子草药味,跟他前段时日给她抹在花穴的药膏气味相近。 “你受伤了?” 正变换着姿势的宗信身形一定,“没,采奶浆菌的时候顺便摘了草药,味道还没散尽。” 顾熹听出他话里的细节,“你刚刚大晚上的还去采奶浆菌了?” “嗯,厨房没有了,老婆大人想吃,我还不得赶紧去采?” 顾熹正一顿感动中,宗.煞风景.信再次发言:“谁叫我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好老公呢?” 顾熹小脚踢在他小腿上,却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大灯瞬间把房间照得亮堂堂,顾熹掀开被子,看到了两条满是血痕的小腿,连他下颔跟颧骨处都布了几条不显眼的。 “你干嘛去了啊?!”顾熹带着哭腔责备他,“要是没有我可以不吃呀!你平白无故的替我遭这罪做什么呀!” 宗信早就料到被他这小娇妻瞧见伤痕,指不定得把他臭骂成什么样。 但是苦肉计也有苦肉计的好处。 宗信把人搂到自己胸口,温言软语,“啊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我这不是忘了换长裤穿越芦苇地吗?就是看着吓人点,叶片子割的能有多疼啊?” “再说了,你生理期不舒服,就盼望这么一口,老公能不满足你吗?” “不遭罪啊!不遭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就是老婆大人的一句而已嘛?” 顾熹撅着嘴,清甜软糯地道了句“谢谢你”。 宗信嘴角含笑阖上眼,没再多废话,转头给了她一个绵长缱绻的舌吻。 友情提示: 渣可能是假的,糖也可能是假的。 但是高广坤爱大家是真的。 比心哦~ 哦对,俺是不是终于快要等来小黄文史上的第一颗星星啦? 哈哈哈哈搓手期待 -- χǐāosんúo。úк 44.跨年夜 一夜过去,顾熹身体就恢复了不少。 她醒来时觉得房间有一股异味,宗信不在,她起床后四处打量,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端倪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那几团粘糊糊沾着白浊,都没皱拢的纸巾,可不就是某人自渎后留下的物证。 顾熹怀疑这个骚男人简直就是故意的,这间房实际上是宗老板的私人房间,不会有人来打理,他没把那玩意儿丢马桶里冲掉,而是遗留在垃圾桶里引着顾熹去发现,可不就是在暗示顾熹他没吃饱么? 顾熹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小腹,想起阿妈曾在她痛经时跟她开玩笑,说等她结婚了就不药而愈了,现在看来也是瞎掰。 阿妈。 顾熹点开手机,久未登入的通信软件弹出一连串消息,有商学参的,更多的是她阿妈的。 “小熹,阿妈听你爷爷说你跟宗信已经领证了,阿妈真心为你感到高兴,我们小熹终于美梦成真,嫁了个好男人。” “小熹,有空带着宗信回云州来看看阿妈和爷爷,宗信这孩子倔得很,不愿意继承顾家就罢了,可是你可不能不认阿妈和爷爷啊!” “阿妈想你了,小熹。” 顾熹看到最后一句,心头一阵泛酸。 她在对话框打下一行字,复又删除,回以“我也想你阿妈,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深知,八岁以后,阿妈和爷爷就是她在这世间最深的羁绊。 所以哪怕她被利用、心灰意冷,她也不会忘记,他们仍是她唯一的家人。 宗信涂了膏药,又正处于最是身强体壮的年纪,脸上的伤痕淡去,小腿上血痕也早就结痂。他跟阿佑忙紧忙出的,在为客人布置跨年的场地,顾熹手巧,就留在花艺室修剪编织花环之类的小饰物。 宗信就在一门之隔的后院,他时不时回眸看一眼玻璃门内,顾熹认真时静好温婉的侧颜,便觉心头一暖。 然而这样温馨愉快的氛围,总是会被闲杂人等破坏的。 “九哥!”余瑜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捧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来找宗信,“我电脑这两天一直连不上网,你能帮我看看吗?” 她就不信堂堂【南诏】科技公司的老总,不会修电脑。 宗信手上打气筒不停歇,都没正眼瞧她一眼,扬起下颔指了下花艺室内的顾熹,“你叫她给你看看吧,我正忙呢!” “顾小姐还懂这个吗?” “小……”阿佑差点自掌嘴巴,“顾小姐是名校计算机系毕业的呢!” 余瑜将信将疑,直到不出三分钟后,顾熹就帮她设定好了网络。 “顾小姐既然是计算机系毕业的,怎么没做程序猿?” “不感兴趣,”顾熹扯了下嘴角,“我上学时候成绩班里吊车尾,天生不适合吃这碗饭。” 余瑜识趣地没再搭话。 等她离开后,顾熹回忆着刚刚自她笔电里看到的一个异样的域名,眉头轻蹙。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军队驻扎。 她上学时跟军校几个电子通信班的同台竞技过,熟络以后隐约了解过一些电子对抗团的信息,而她刚刚无意渗透时见到的,应该是军方所用的IP。 不过转念一想,茫蛮靠近金三角,跟西洲、缅甸这些是非之地毗邻,没有军队驻扎才是奇怪。 况且宗信他爸爸顾恺,不就曾是西南军区的参谋长吗?他母亲宗白也是军医。 只是不晓得这茂密雨林深处,哪里有人在潜伏,哪里有人在岗哨。 相安无事几日后,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如期而至。 大家吃饱喝足,由阿佑主持大家玩游戏,宗信给顾熹准备了个小蛋糕,两人偷溜去厨房吃独食,一人一口瓜分了那块过分甘甜的草莓千层。 “我好久没有跨年了。”顾熹吃着草莓的样子,活像一只小仓鼠,“原来跨年是这么有意思的事啊!” “早些年都不时兴这些,传统观念里,春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宗信回忆起他的童年,不是清冷的寺庙中,跟外公一人一双筷,就是部队里的大锅饭和水饺,“我爸妈都不会做饭,所以我家过年也不过是在军营里跟战士们一起,吃水饺。” “后来我就学会了烧菜做饭,我爸妈好像也因此顾家了些。” 顾熹想象着年幼的宗信自己运用锅碗瓢盆烧出一桌子菜,既心疼,又难免想起前几天跟阿佑的对话。 “你做饭是跟……念云学的吗?” 闻言,宗信愣怔片刻,随即勾唇,大掌拂过顾熹的发顶,“这个醋都要吃啊?” 顾熹摇头,“只是听阿佑提起,她是留守儿童,想来日子也和你一样不好过。” 宗信锁眉,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却听得顾熹柔声问道:“宗信,我不怕你还记挂她,我只想知道,你还爱她吗?” 宗信抬眸,对上那双剪水秋瞳,她目无杂质,清澈,纯粹。 还像一个十几二十出头,讨着要糖吃,手里要捧玫瑰花的天真女孩。 也是,顾熹确实才二十出头。 不像他,时常像个老僧入定,坐看年华虚度,谁也不爱,什么都不求。 “顾熹,”宗信叫她,喉咙干涩略带喑哑,“你知晓答案了又如何呢?” 顾熹的泪霎时就盈了上来。 “我已经知道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不正面回答就是默认这个道理,顾熹懂。 方玲珑眼见着那对甜蜜恩爱的夫妻携手离场,却只剩顾熹一人黯然归来,趴在栏杆上仰头数星星。 她袅娜上前,背靠着扶把跟顾熹聊天:“怎么,不开心了?” 顾熹要强,不愿开口露怯。 “我猜你是恃宠而骄,跟他提了念云的事吧?” 顾熹要这都不还嘴,岂不是真成软柿子,任这「六尘」雌雄双煞拿捏了? “他宠我,难道不是本分吗?”顾熹客气地叫了声“方姐”,而后挑起唇枪舌战,“何况念云早已入土为安的人,我用得着跟一个死人争吗?!” 方玲珑被顾熹的用词激到,“顾熹,我劝你说话客气点!你知道念云姓什么吗?!” “姓什么?跟你姓方?还是跟宗信姓宗?总不可能跟我一样姓顾吧?” 方玲珑嘲讽一哂,“没错,她跟你一样,姓顾。” 顾熹当即愣住。 “骗你的,”方玲珑千娇百媚地笑起来,“这么好骗啊小妹妹。” 顾熹正想反驳,却被方玲珑的话截住了话头。 “实话告诉你吧!念云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 “这么惊讶啊乖乖!”方玲珑的嘴角勾起一个跟宗信对顾熹起坏心眼时极像的弧度,“那宗信肯定还没告诉你吧,念云的生母……” “方姐!”阿佑总是来得这么及时,他看着顾熹苍白的脸,心中暗叫不好。 “砰!” 一朵烟火在众人头顶炸开,打破了尴尬沉寂的局面,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声音响得把人言湮灭。 宗信不知何时来到了三人身后,顾熹不理会他,抓着方玲珑执拗地问:“你把话说完!” 方玲珑在宗信鹰隼般攫住她的狠厉眸光下,轻笑,“一生下她就抛弃了她,跟人跑了!” 来自广坤的留言: 莫慌,都是小场面。 说之前糖不一定是真的,就是怕你们全当真了后边讨伐宗信太渣。 反正一切都有反转,我少卖关子,尽快让你们少迷惑些哈哈。 或是小可爱们想猜一猜剧情,俺也会很期待哦~ -- 45.相对峙 顾熹显然不信,她抓着方玲珑还想问,却被宗信强势地从中间将两人分开。 “够了!”宗信挡在顾熹身前,对方玲珑一字一顿地说,“这么多外人面前,你要给谁难堪?” 话毕,他给阿佑比了个眼色,阿佑意会,插科打诨地把顾熹骗去娱乐区跟大家游戏了。 顾熹一走,两个先前还状似情同手足的男女之间,气氛立马剑拔弩张了起来。 方玲珑也是个刺头,分毫不让地回:“不是你的小娇妻非缠着我问的吗?!怎么?你害怕她知道真相后受不了?” “方!顾熹是无辜的!” “你说她无辜?”方玲珑冷笑,“那我问你,为什么她痛经你要加很多黄酒给她喝?你曾跟我说过,那是念云的习惯。” 方玲珑来茫蛮找念云已经是近两年前的事,那时小湾尚在襁褓中,方玲珑被宗信收留,毕竟他在茫蛮寨称得上只手遮天,是他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也是他跟她说了很多,有关于她素未谋面的异母妹念云的事。 “还有,顾熹其实是个左撇子吧?!虽然她平时吃饭写字都用右手,伪装得很好,但那天她在蛇腰山采茶的时候,很显然左手才是惯用手。” “而念云,也是个左撇子。” 宗信打断方玲珑,“你想说什么?!我把顾熹当成了念云的替身?” “不!”方玲珑目光如炬地对上宗信,“我是想问你,我的妹妹,念云到底死了没有?” 宗信震惊地说不出话,他望着方玲珑,向来不动如山的面上泄露出鲜少见的慌张。 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十二年前,是我亲手将念云殓葬在蛇腰山下的沱傩江畔。” “是吗?”方玲珑语调上扬,“那真是太可惜了,这辈子我连自己妹妹都没见过。” 宗信缄默以对,半晌后才似警告般对方玲珑道:“你别再在顾熹面前提念云了,她心性还不成熟,本来就容易对这些事耿耿于怀。” “呵,你就不怕她自己跑来问我吗?” “不会的,我会安抚好她的。” “宗信,”方玲珑抱胸睨了他一眼,“你可别太自视过高,我瞧着这小妮子也不是个好骗的!” “仔细她还有别的后招在等着你呢!” 宗信随意地一摆手,去找顾熹了,显然是对方玲珑的“忠告”丝毫不上心。 方玲珑凝望那对一个躲一个凑的新婚夫妻,眸中寒光渐渐上浮。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宗信,你最好是别被我发现“念云”还活着,不然我方玲珑就算掘地三尺,也定会将她找出来! 余瑜越过众人,来找宗信道“元旦快乐”,却被宗信敷衍一笑略过。 她看到宗信跟在那位高冷寡言的顾小姐身后,喋喋不休地摊手解释着什么。 余瑜抬头望了眼烟花,漂亮是漂亮,但却是冷的。 好比一厢情愿被戳穿后,她的心。 无论宗信怎么逗顾熹,她都绷着脸,不理会他像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地耍宝。 “顾熹!熹熹公主?” “你到底在气什么呀?你别不说话呀?” “哎你不看烟花了吗?这可是我请人专门为你放的!” 楼梯上的顾熹顿住步伐,她回头时幅度大了点,马尾在凑得过近的宗信脸上甩了一巴掌。 “宗信,你可省省吧!”顾熹居高临下同他说话时的举手投足,骄矜又饱含距离感,像只昂起细脖的孔雀,“你所有的话,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呢?” 她点到即止,不戳破他虚假的谎言,回身继续拾级而上。 “可实际上什么?”宗信怕被客人撞见两人争吵,忍到房门前才回驳,“顾熹,你可别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我要是不想对你好,你就只能自讨苦吃吧?” “我就是因为喜欢你,爱护你,才会这么顾虑你的感受,这样难道不对吗?” 听到这儿,顾熹深呼吸,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让自己不要冲动,别伸手掐死这个渣男。 “宗信,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你只会坦白,而不是隐瞒。” 顾熹也不想再同他争论念云的事,死者为大,她不欲再因此事耗费心力。她打开灯,却被宗信挡住了去路。 “顾熹,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宗信的神情真挚又诚恳,大有将誓言当作武器的成分在内,“所以我现在才不选择让你知情。” “那你何时才会告诉我?”顾熹讽刺地说,“仗着你的白月光不在了,你就可以一直一直,这样明目张胆地以‘顾虑我的感受’为借口,让我像个傀儡一样担着你宗信之妻的名分是嘛?” “呵,不过也对……” “你忘了我们领证后的第二天你跟我说什么了吗?” “你说你也不过就是贪图我的肉体罢了,而我也早就跟你坦白我答应嫁给你,只是为了我父母的遗产。” 眼见着宗信的双瞳血性上涌,顾熹猜自己说中他心事,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继续言语挑衅他。 “既然这不过是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你想要欢爱我就配合你,若是来日有了新欢我们就趁早一拍两散。至于我偶尔失口在床上说了什么动听的假话,你也别太当真。毕竟灵肉合一这种事,难免情难自禁,不是吗?” “哎呀不过好可惜,”顾熹故作娇媚地冲他一笑,“我的生理期还没结束呢!” 被算准了精虫上脑绝对会要在床笫间讨伐她的宗信脸色铁青,他将将启唇,顾熹又来了一句堵他:“不过你要是真的如此急色,血洗银枪把我身子弄坏了,那得不偿失的,可就是你自己咯~” 话音落,顾熹还瞄了他鼓起的裆部一眼,小帐篷还没完全支起来,看来就被她这几句话打了退堂鼓。 哼!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斗? 顾熹以决胜者的姿态取了床头的衣物,步步生莲地往洗浴室走去。 正当她哼着小曲,躺在宗信的大浴缸里泡养生精油澡时,浴室的门被“砰”的一下撞开。 “啊!”顾熹慌忙护住前胸,蹲下水面,将身子缩在玫瑰花瓣的遮掩下。 宗信浑身赤裸,肌肉壁垒分明,毛发旺盛的三角区中央,那黑黢黢一团的丛林下垂着一根肉色柱状的巨物。 他大步朝浴缸跨来,每走一步,两腿之间那根肉棍就随着他沉甸甸的囊袋晃一下。 “顾熹,你想跟我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还是先想想自己底牌还在不在再说吧!” 他随手捞出顾熹丢进洗衣篓里的蕾丝内裤,上面除了黏了一丝银白发亮的蜜液,一抹血色都寻不到。 宗信拿食指挑起那块细窄布料上的银丝,笑容危险阴鸷,“还不是怪我,把你照顾得太好,每天连内衣裤都是我替你洗的,更别提倒厕所垃圾这种事了……” 他丢开顾熹的内裤,抬腿跨进了浴缸,才进去一条腿,水位就不断上涨,溢了些玫瑰花瓣到漆黑的浴缸壁。 宗信挑起害怕得别开头、闭眼不敢看他的顾熹精巧的下颔,“挑衅我是吧?” “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有多容易就能被你挑‘鸡’动!” 来自nili坤: 熹熹公主不好惹,但宗信还能蹦哒的时候总得给他点机会反扑一下。 过渡几章,马上进入最后一阶段的强制爱~ 俺觉得这本可能将会是俺目前写过最长的长篇了,你们要嫌烦了跟俺说,俺早日收尾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 ps:听说你们都觉得念云没有死? 方玲珑:我也是这么想的。 -- 46.浴缸(H) 顾熹被宗信捏住下巴按在浴缸边沿,无处可逃的她两腿胡乱蹬着,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玫瑰水浪。 “你走开!”顾熹深知挑衅宗信的后果,成功逃过一劫便罢,可惜他算无遗漏,抓住了她的命门,绝了她的后路,“你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你对我除了会做这种事,还会干嘛?”顾熹泄愤般边用滑溜溜的玉足踹在宗信胸口做抵抗,边控诉他的恶行,“你连禽兽都不如!” 宗信早已习惯她时不时的谩骂与罪责,他充耳不闻地将有力的臂膀穿过顾熹的膝窝,大掌自后往前摁在顾熹修长白皙的细腿上,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对抗着水的浮力,他倾身把她压入水中。 俩人在水中紧贴、下沉。 浴室中灯光清冷,却明亮,照得浴缸中哪怕水波摇晃也一目了然。 宗信在下水的瞬间睁开眼,他眼看着先前还趾高气扬的泼辣妞顾小公主,一下子就惊慌失措得像只呆头鹅。 她漆黑如瀑的秀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散开,她紧闭双眼,鼓起腮帮子屏息。 他抬起她的下颔,寻到她的唇,吻了过去。 顾熹不肯启唇,她害怕一张口,铺天盖地的流水便会倒灌进来。 可是没有任何停顿与可以回还的余地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贴上去的同时,性器熟稔地就着温热的水波,猛地插入顾熹被掰开的花穴之中…… “啊!” 如他所愿,顾熹上下两张倔强的小嘴,都被他开启。 他渡气给顾熹,顾熹被鼻腔的窒息感与身下的填充感搅乱思绪,神魂颠倒地攫取着宗信口中的氧气,连被带上“岸”时,都还主动与他的唇舌纠缠在一起。 “呵。” 宗信的轻笑声让顾熹后知后觉地清醒过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来。 她推开他,下身却被满满塞着逃脱不了。 他还没全然硬起,就是仗着本钱优渥才如此肆无忌惮:她一动,他就肿胀一圈;她一躲,他就愈发硬挺。 她跟他身上都沾了几片被打湿的玫瑰花瓣,两具赤裸的胴体交叠在一起,片片飞红点缀,妖冶中带着无声的角力。 顾熹在长久的充实感中,觅出了那种隔靴止痒的不满足。 “嗯……” 她微弱的呻吟声落在宗信耳畔,宗信胸腔震动,憋笑着要把顾熹的脸捧起来看看她现在一定羞愤欲死的俏颜。 顾熹左右躲闪,索性贴上宗信的肩头挡住扑红的面颊。 宗信下身也早已青筋暴涨,等顾熹把纤细的两臂挂在他颈后,他就一手掌住顾熹一边的臀肉,上下挺动起来。 他九浅一深地颠着顾熹,溢出的水花越来越凉,穴肉内壁绞得肉棒也越来越紧。 “轻点、呃!宗信……别、太深了!” 不知为何,宗信格外沉默寡言。 宗信抱着顾熹站起来,他开了淋浴头,密密麻麻的水柱倾泻而出,由冷转热,好似顾熹的身体,和宗信无处安放的心。 他在水幕中亲她,性器还在一耸一耸地抽插送入,他又逼她鼻子屏息,只吸吮他给的氧气。 顾熹很聪明,小嘴已经学会包住他的双唇,然后舌尖探到他的口腔内,这样两人的嘴唇严丝合缝地紧贴着,水花进不来,他缠绵地渡气给她。 终于,宗信含住顾熹柔软湿濡的小舌,他不再挺动下身,而是静静望着顾熹。 顾熹若有所悟地睁大眼睛,水珠从她的羽睫滚落,她在模糊的光晕与水帘中看到了一张清晰、俊挺的面孔。 他问:“我是谁?” 她嗫嚅:“宗信。” “是你的谁?” “……” 他将她的臀瓣捧高,含住她胸前的软雪,用唇舌惩戒她、蹂躏她。 他再次逼问:“我是谁?” 她倔犟的不回话。 他松口,两手下坠。 “啊!” 顾熹被他这一下狠狠贯穿,他起先将她捧得又高又实,而后把她摔得又低又重。 “你是宗信大混蛋!”顾熹哭嚷着叫喊起来,“你是王八蛋!” “嗤!”宗信紧绷的脸,因她匮乏的骂人语库而松懈,他像是从冗杂繁重的情绪中脱身,复又回到了那个茫蛮寨霸主宗九哥的状态,“我确实是有两个蛋!老婆骂对了!” “真想把两颗蛋都塞进你的小穴里!” “唔、你……啊!太深了、别进来了!” “再撑大点、就能进来了!” “呜呜,不要!求你!会撑坏的……啊~” 宗信进入的角度太深,顾熹被他擦过的棒身挤到G点,他用铁棍般火热的粗大压迫着她的媚肉,涨得她酥麻酸软,施施然喷射出一股清甜的蜜水,浇灌在宗信敏感的顶端。 宗信被她吸得亦是头皮发麻,但是他还没将所有欲望纾解,他不肯罢休。 他关了淋浴头,卷了块宽大的浴巾裹在顾熹身上,一路颠颠撞撞来到床边,宗信把纯白浴巾铺在墨绿床单上。 出浴时粘上的玫瑰花瓣还遗留了两三片,细小又娇艳,是他耗费心机为她摘的保加利亚玫瑰。 花香缠了顾熹满身,宗信毫不留情地在她瑟缩着想将他覆灭、蚕食时,全根拔出。 他把顾熹比保加利亚玫瑰更娇柔妩媚的身躯推高,他探身来到她的穴口,鼻息喷涌向她嫣红大开的洞穴。 “我的宝贝好香啊!让我来闻闻我的熹熹公主,小逼是不是一样香?” 他故意说粗俗的话,不是为了让她难堪,而是要刁难她。 他张口吮住她流水四溢的花穴,轻巧的舌头模拟着交欢的情状,来回刺入、翻转。 “咿呀!不要!嗯嗯~”顾熹剧烈地甩头,“要、又要到了、呃!” 刚刚喷潮后的穴肉敏感娇涩,禁不起宗信这样难磨的挑逗。 “进来!嗯、我要换肉棒~” 被情欲沾满身的顾熹已经被宗信攻陷,他露出满意的笑容,从顾熹两腿间伏起身,“这可是你自找的,顾熹!” 话音落,蓬勃硬挺的性器带着热气驶入潮水之中,仿佛一艘巨轮顺流而下,触礁后撤,再加大马力冲撞,一次又一次,孜孜不倦地将坚冰融化。 “啊!”顾熹迷迷蒙蒙地攀上了第三次高潮。 “射了!” 宗信终于餍足,射出今夜的一注浓精。 射完后,他有一阵短暂放空的失神。 再收敛思绪垂眸,顾熹已经汗流浃背、红晕布身。她阖上眼,像是累得睡着了。 宗信将肉棒抽出来,用浴巾把人擦干后,还不忘了给他的小公主把秀发吹干。 吹得半干时顾熹醒来一次,慵懒地枕在他腿上,打着呵欠说,“吵死了,别吹了。” 说完还翻了个身,徒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宗信又气又笑地给她继续吹了会儿。 在收尾要将吹风机关闭前,宗信在风筒嘈杂单调的噪声中,语调平缓地说了段话。 他说,“熹熹,大火带走了你的父母,大雪带走了我的爸妈。” “但是你别怕,我刚刚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无论你在哪儿,都要学会睁开眼,看看我在哪儿。” “我永远会做你的救命稻草,哪怕是鬼门关,我也要把你拉回来,继续过我们生生不息的好日子。” “因为我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一丈之内,就触手可及的夫。” 这是宗信第一次,叫他的熹熹公主“熹熹”。 他知道,这个放在心底最深处的昵称,他惟愿此生都没有机会唤起。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因为那是生死关头,他才肯泄露出分毫的眷恋。 -- χǐāosんúo。úк 47.龙凤镯 顾熹再次醒来时,人在副驾驶座上。 “你又给我下药?!”顾熹不可置信地瞋视手边正打着方向盘倒车入库的男人,“宗信,你到底想干吗?” 宗信没说话,拔了钥匙下车,给顾熹打开车门,面容淡定清冷,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距离感:“下车。” “宗信!我都嫁给你了!你还要故技重施?你不会真的想把我困在公寓里做禁脔吧?!” “你还可以再大声一点,”宗信来了脾气,直接把人抱下来,“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就瞎嚷嚷。” 顾熹被他拉进电梯里,电子荧幕墙上打着广告,熟悉的图标一闪即逝,右下角的时间显示“8:42”。 “你带我来【南诏】干嘛?” 宗信看了眼腕表,“我有点事先处理完,再带你去店里。” 顾熹这才发觉宗信今天西装革履,跟她曾在云州的高尔夫球场见到的他很像,看上去专业又精英,衣冠楚楚的模样跟他在茫蛮寨一条短裤配夹脚拖的随意大相径庭。 “对了,”电梯门快打开前,宗信状似无意地叮嘱,“以后那款精油少用,都是我重度失眠时才抹一点的,你还拿来泡澡,早上把你抱上车都睡得死沉死沉的。” 闻言顾熹窘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他这是在解释? 顾熹来不及对他的转变暗自雀跃,电梯门一开,前台的员工就立马跟宗信汇报:“老大,景大那边的负责人已经到了。” 【南诏】除了程序部上班是九点,其余皆是八点半,宗信自诩也是程序猿一枚,若要来公司,向来最早也是九点才现身。 宗信点头,扯了个了然的笑,“果真来得比我还早。” 顾熹跟在宗信后面,只觉他步调不再是像先前那样不疾不徐。 路过一间透明会议室时,她看到里面坐了位娴静优雅的OL装女子,宗信隔着玻璃敲了下,那女子抬起头,面容温婉清秀,好似携了一掬江南春水扑面而来。 宗信示意对方他先回办公室,马上就来。 对方盈盈一笑,那唇角弯起的弧度,温柔悦目得顾熹同为女子都有些看呆了。 “那是?” “以后再介绍你认识。” 宗信给顾熹调好空调温度,给她输好wifi密码,临走前还不忘告诉她,“等等我让小汤给你带了早饭,我最晚十点结束,你先吃点垫肚子。” 顾熹一听小汤来要,就忙不迭点头,“好,我等会儿要跟小汤好好聊聊他跟小兔上回是怎么把我骗来景陇的!” 宗信见她忿忿不平,摇头一哂。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还真是少女天性。 再回到会议室面对扶南时,心下难免将她与顾熹比较一番。 “宗信?”扶南话说一半,察觉到对面的人在走神,她也不计较,好脾气地给他台阶下,“是我约太早,影响你休息了吗?” 宗信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上揉捏发胀的眉心,“没,是我早上才从茫蛮赶过来,还没进入状态,抱歉。” 扶南语调柔和,“那怎么没跟我说?不然我们晚点再约也是可以的。” “岂敢让你等?”宗信直起身,“我没事,我们继续。” 一谈就谈到了十点,扶南抱着文件站起来时,笑说:“我们俩就不用握手客套地说‘合作愉快’了吧?” 宗信亦是笑得开怀,“我这么小一公司,景大一年要拿去十个实习名额,可别说我没帮衬学弟妹啊!” “会帮【南诏】多多宣传的,你有空回来做个演讲也好啊!” 宗信挥手,“演讲还是算了,但是景大食堂饭好吃,我回来找你蹭饭还差不多!” 送走扶南,宗信回办公室时,汤子昂和顾熹聊得很欢。 顾熹正说到:“因为一把火烧了我所有欢喜,所以我才给自己起的‘熹熹公主’这个悲催的ID。” 宗信蹙眉,走近拍了下她的肩膀,“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 怕两人当着自个儿面争执起来,小汤赶紧站起来转移话题,“老大,南姐走了啊?” “嗯。”提到扶南,宗信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下,“今年给了景大十个名额,你到时候跟蔡蔡他们说一下。” “十个?!”小汤哀嚎着走了出去,“咱【南诏】这规模,要供十个菜鸟,蔡哥救命!” 小汤的声音还未远去,顾熹敏感地从他跟宗信的对话中捕捉到两个关键字:南姐,南诏。 怀疑的种子就此在心中埋下。她回想起刚才去倒水时路过会议室,宗信对那个叫“南姐”的态度,谦和有礼中带着熟稔的默契,对比起跟她独处时,简直派若两人。 “顾熹,我带你去【花房vintage】。” 宗信出声打断顾熹的遐思,他早就为了她把店面盘下来,今天才得空带她去,他拉着她走在前面,顾熹被抬起的细腕上多了一个眼熟的银镯。 是顾熹第一次离开茫蛮寨前,在黄昏的集市上,宗信随手在阿婆的摊位上拿的。 顾熹被送回云州前太仓促,没给她捎上,宗信就一直留着。 “对了,这个龙凤镯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顾熹不解,“干嘛偷偷给我戴手饰?” “辟邪。” 暗自以为的浪漫被不解风情地戳破。 “切!”顾熹撇嘴,就知道这个男人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花房vintage】原是小兔自己服装店,小兔是学服装设计的,无奈经营不善,店铺快要倒闭了,得到“高人”指点,把店面改装成了现在的模式。 宗信很早就留意到顾熹想开古着店的愿望,在这一事上他着实煞费苦心。 现在顾熹名正言顺做了【花房vintage】的老板娘,她跟小兔商量,请她留下来跟自己一起,合力把店铺振兴。 两个志趣相投的女人在步行街上这家充斥着浪漫梦幻气息的古着店里,信誓旦旦地策划着她们的千秋大业。 宗信给她们带上门,招呼也不打就回了马路对面的【南诏】。 二十二楼的高度,宗信这面的办公室尚且能看到步行街上那家装潢招摇复古的店面。他甚至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四处张望一番方回店内。 “啧,”宗信自言自语,“老公走了这么久才发现。” 手机消息铃响,是阿佑。 阿佑:九哥,方姐果真去做化验了。 宗信:让她查,她查不出来肯定会怀疑到我头上。 阿佑:那我要放线吗? 宗信:你找个机会跟她提一下,就说顾熹因为“一把火烧了她所有欢喜”,所以才改成现在这个“熹”。 阿佑:真的假的?! 宗信:假的也给我当成真的说。 阿佑:可是九哥,我们就这么把小嫂子带入局……她若是知情,一定会很难过吧T^T 宗信看到阿佑在句尾还加了个卖萌悲伤的表情,心想我看你也不是特别愧疚啊。 他回:所以我把她放在我眼皮底下,才事事安心。 阿佑:九哥威武。 宗信:对了,今天扶南来找过我,以防万一,绝对不能让方家把手伸到景陇来。 阿佑:好,我会安排人盯好那边的动静。 宗信收起手机,如清潭深渊般的墨眸染上了一层雾气,他沉敛思忖半晌,回忆起那日在蛇腰茶园,方玲珑从小湾手中捻过顾熹发丝的画面。 心头别扭得一阵发慌。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却仍是会为了顾熹而担惊受怕。 哪怕她只是被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拔了几根头发,他都忍不住捏紧了双拳。 冬至快乐! 适逢佳节,来玩个本章猜想: 顾熹和扶南,谁是烟雾弹? 广坤明天就给你们揭晓! 另,留言和猪猪都看到啦!!感谢大家这么宠nili坤、帮广坤点亮星星、配合广坤脑洞大猜想呜呜!爱大家! -- 48.牛肉面 “黄昏街上过,有人与君似。 匆匆隔街人,淡淡隔年事。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杜随《小诗》” 【南诏】的私人频道里,顾熹看着那个叫「三河千鸟」的ID在五分钟前发布的手札,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小兔还在跟她的男友小汤发信息,顾熹都有些不忍心开口问她,是否还要订外卖。 “小兔,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整理一下今天的策划,顺便复习一下你今天教我做的布艺花。” “好,那等会儿你让老大来帮你拉外面那个卷帘吧,他知道怎么锁。” 顾熹冲她莞尔一笑,却没有应声。 小兔走后,顾熹握着细细的长针,在针线包上恨恨扎出了好几个醒目的洞眼。 就差在上面绣“宗信乌龟王八蛋”几字了。 发泄完,顾熹吐出长长一口浊气,懒腰伸到一半,害她生气的始作俑者现身。 宗信一开门,就将寒气席卷而入。 顾熹冷淡地抬眸扫了他一眼,便继续手中的造花大业。 桌上红黄蓝绿粉,各种小珠子和纱料软布,宗信随手拿起一朵绢花,“这是你做的吗?” 顾熹讶异地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这个做得最丑啊!” 这下,针尖完全有理由扎乌龟王八蛋本尊了呢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顾熹假笑着将绢花夺回,垂头缝线的手,入针时快准狠,效率提高了不止两倍。 “老婆,我们去吃火锅吧!” “不去。” “那我们去吃日料?” “不吃。” “那我们买菜回家吃?” 被宗大厨稍许诱惑了下,顾熹试探性地说,“已经快七点了,回去做很晚才能吃上吧?” “我今天出门把炖牛肉带上了,保温盒还在车里,我们回去顺路买把青菜下面吃。” “好,你去锁门!”早已饿得肚子空空的熹熹公主动作利落地收拾桌子跟包包。 “……顾熹你是不是傻,咱俩还没出去呢,我是要把你锁里面玩囚禁play吗?” “……” 等吃上贱嘴宗大厨的红烧牛肉面,顾熹对此人的怨怼瞬间一扫而空。 因、为、真、的、太、好、吃、了!!! 顾熹吸溜面条的速度快要追上宗信喝汤的速度,她这才发现原来宗大厨做面食也是如此之美味。 她忍不住发问:“你这些本事到底如何练就的?我感觉我吃了这么多年顾家大厨做的饭,都比不上你这一碗牛肉面。” 牛肉面汤头浓郁,半筋半肉切成丁铺在Q弹的面条上,宗信还撒了些白芝麻调香,比起味道,实则用心更难得。 “顾股忠请的跟我比起来,哪能叫大厨?”宗信洋洋得意,又夹了块肉给顾熹。 “是是是!”顾熹被饱足的胃已经不允许她对饲主有一丝一毫的不满,“真的好好吃哦!” 宗信见她像只小猫咪似的,餍足得眯上了眼,心头也铺开一阵喜悦。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真是不枉费他昨天夜里两点就起来给她炖肉煲汤。 可,也就只能这样,守在她身旁,竭尽全力把她照顾好,满足她一点一滴全部的愿望了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阿佑问他,就这么把顾熹带入局,她若是知情,一定会很难过吧? 宗信虽然尽可能想办法把顾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了,但他还是会担心出岔子,毕竟顾熹不是个温驯的性子,又天生慧极,若是知其一很快便能参悟其二,要是闹起来指不定要把他折腾死。 而宗信的对手,又不仅仅只是庞大的顾家。 甚至,比起他们真正的敌人,顾家险些可以被称作是后盾。 因为那个他该叫爷爷的男人,给了他一把勃朗宁。 尽管跟早前的军火大亨,茫蛮宗家比起来,那把勃朗宁是多么无不足道。 可这至少让宗信有了杀敌的武器,跟保护顾熹的盾牌。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是那种不靠外界力量,他就能为她抵御所有险情的底气。 顾熹久未联络商学参,商学参差点以为她是被宗信拐到茫蛮那种没有网络、与世隔绝的地方去了。 顾熹也是新店开张,正值最忙的时候,听到小汤问在门口摆弄花篮的宗信:“老大,这个花篮是南姐送来的?” “嗯,我原先只给景大6个名额,她多要了4个,最近可不得讨好讨好我?!” “老大,你可算了啊,你哪里是……” 后面两人再说什么,顾熹就听不进去了。 她思及花篮的红色布条上,写的“扶南”二字,起先她没注意,以为是小兔的朋友,现在想来,这位就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姐”了。 她让商学参帮忙查一查扶南的底细,才不到半个小时,这货就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一接起来,就是商学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商学参!你有病?” “没!我看是你有病吧熹熹公主!”商学参语气中的嘲讽意味过于明显,“你吃你夫家嫂子醋做什么?!” “什么嫂子?” 商学参怕再卖关子的话,等好记性的顾熹回来说不定会暴揍他,他赶紧老实交代:“宗信外公家有一脉很早就离开茫蛮了,跑到华南那块儿生意做得很大,现在也算是豪门世家吧!” “讲重点!” “宗信有个表哥,叫宗辰,就是屈湛姑姑家的表亲,屈湛你总该有听过吧?他老婆还是华尔街灰武士季疏晨呢!季家那个家族律师张文清跟你家……” 顾熹怕再不打断商学参,他就要给她念各家的族谱了,“商学参,所以扶南是宗辰的老婆吗?” “对!”商学参简直要败在顾熹的石榴裙下了,“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啊!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要是当初去加拿大子承父业,啊不对、女承母业,你说不定真的能拿诺奖!” 顾熹已经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不再回驳,听着商学参话唠成精似的,絮絮叨叨说了小半天,他连他最近跟他女神舒韵卿见了几次面、吃了几次饭,饭后成功挑战几种play都差点要跟她汇报了。 “小商同学,你今天怎么格外话多啊!”顾熹笑着揶揄他,“是不是想本公主啦?” 电话那头莫名空白了一段,半晌后,方传来商学参的回话,“是呀,我好想你啊,我的熹熹公主!” “早知你会离我这么远,要离开我这么久,还不如真的把你娶回家做我永远的熹熹公主呢!” “切,你可拉倒吧!你想娶,也得看我想不想嫁啊!就我俩这样,一天天捉对厮杀的,根本不是能一起过日子的料!” “那谁是能跟你一起过日子的料?”商学参不服气地质问,“宗信?” “你开什么玩笑呢?!”顾熹理直气壮地说,“我跟宗信,哪怕领了证,不也过是各自逢场作戏罢了。” “那就好,早就跟你说了,那男人太危险,不适合你。你办完事就赶紧给我回来!噢不对,我赶紧把你接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我其实也很想你的!” 商学参:“你可拉倒吧!你就是要到用得上我了,才记得起我是何许人也!” 顾熹:“……” 顾熹巧笑嫣然地挂了电话,跟商学参互怼一通,她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她一回身,就看到宗信斜靠在店铺后门,一脚踩在青石板地的烟蒂上,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想着答应大家要揭秘的,怕你们等,码完就直接放上来先,明儿就捉虫! 还有就是,小商出场啦!连带隔壁《灰色忍者》的主角也出场了哈哈,算彩蛋吧! -- 49.白马居 景陇的冬风倏忽吹来,扑在顾熹错愕又略带稚气的面庞,她尚且不懂得隐瞒与躲藏,这才叫宗信将她的心虚与抵触看穿。 宗信启唇,想反问一句,“不过是各自逢场作戏么?做戏给谁看?” 最终他在顾熹张皇无措的眼神下敛眸,嘲讽一哂,生硬地收腿,转身向内走去。 “我……”顾熹想叫住宗信,却不知如何解释。 他要是耐不住性子,哪怕对她发火生气她都认了。 可是宗信这回,二话不说就留给她一个衣袂飘飘的背影,这让顾熹如何应对? 她一面胆战心惊,生怕方才说漏嘴,被宗信知道了她跟商学参的计谋,一面又漫上了愧疚与难堪的情绪,不知要如何继续面对宗信。 于是,缩头乌龟顾熹选择若无其事地回去店里,忙着招待客人、处理各种杂事,活像一只长袖善舞的花蝴蝶。 等她回神时,早已没了宗信的身影。 当天夜里是小兔和小汤把顾熹送回家的,公寓里一片漆黑,顾熹一进门就瞧见,很久之前立在电视机柜旁的那个花瓶里,北美冬青不见了。 四五束绽放得正盛的西伯利亚鸢尾,白底紫边,纹路细致优雅,亭亭玉立。 而宗信倒在沙发边,喝得酩酊大醉。 顾熹去拉他,他用手挡着眼睛不看她。 “你起来!”宗信人高马大,顾熹哪里抱得动他,她气急败坏地拽着他的胳膊,扬声喊他,“宗信!你有话就直说!这样言不言语的冷暴力,算什么好汉?!” 话音落,宗信蓦地拿下手臂,他醉得睁不开眼,意识却仍旧清晰。 “给你打电话的是商学参?” 顾熹听得他乍然问话声,愣怔了须臾,淡然道“是”。 “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宗信自顾自笑起来,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跟我是逢场作戏,对他就是万分想念。” “顾熹,你何曾给过我一分你同他电话时的笑颜?你要做他一辈子的熹熹公主就去做,我宗信也爱谁不是爱呢?” 最后一句话,除了醋意,还泄露出几许记仇。 听着耳熟,是之前顾熹讽刺他为念云守鳏时用的语句。 但顾熹却被他的“爱谁不是爱”激怒,她反唇相讥:“好啊,那你就去啊!你再去找一轮新月来,我立马就退位让贤如何?!” 顾熹松了握在他腕间的手,扭头的刹那却被他反握住。 宗信屈肘一施力,顾熹就被迫转过身扑入他怀里。宗信灵活地抱着她翻身,将人狠狠压在身下吻住。 厮磨、碾压、辗转,宗信疯了似的勾着顾熹的唇舌攻池掠地,满身酒气喷在顾熹脸上,她剧烈地反抗挣扎起来。 宗信分毫不让地吻尽兴了,才摸着顾熹也微醺绯红的脸颊,有点小心又有点慎重地问道:“顾熹,我们领证那天,在云州去机场的路上,你为什么哭了?” 顾熹不是个脆弱的人,她活得坚韧又张扬,从来都是昂着张不屈的小脸,横行世间。 可那天她靠在他怀里,眼泪落得令人心碎。 那样真切直白的悲伤,是宗信第一次见。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日听到顾熹跟商学参打电话。 他一腔醋坛子岂止是打翻,简直就是摔碎了砸在心口上往下泼,酸得他心里那柄生了锈的刀子,被泡得锃亮发光,叫人难以直视。 于是他终于问出口,问他带走她,她哭什么。 而顾熹的反应却是全然出乎他的意料。 她朝他心窝子的方向重重捶了一拳,宗信不设防,胸肌再硬也疼得心悸了下。 “等你什么时候心里真正有我了,懂得敬我爱我了,我再告诉你。” 顾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威胁他,“你要是再给我耍酒疯,今晚就睡这地板上吧!” 宗信望着她步步生莲地离开,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仰躺在地,突然就回想起顾熹生理期后有一天,她缠着他撒娇,非要他带她要去采奶浆菌。 宗信带她去穿越那片将他划拉得满腿血痕的芦苇地时,芦花在风中摇曳,顾熹手起刀落,裁了几枝芦花回「六尘」。 此后玄关处的冬樱花被丢入山林,一捧芦花取而代之。 瓷白双耳花瓶上面多了一行小字:白马入芦花。 那是顾熹在午后,慵懒地坐在花艺室里写下的禅诗中的片段:“撒手那边千圣外,祖堂少室长根芽。鹭倚雪巢犹自可,更看白马入芦花。” 宗信对那瓷瓶爱不释手,转眼便带回自己房间里供着了。 两人皆是昏昏欲睡之时,他在顾熹耳畔问:“以后我们的家,就叫‘白马居’好么?” 顾熹知晓典故,却不赞同地嘟囔,“我们家那处不都是荒芜的芒草吗?你可别骗我那是芦花,我早就弄清楚两者区别了!” “我们家”。 宗信听她自然顺口地说出这样温馨柔软的字眼,心里美得不像话。 她将那个给了他所有“家”的记忆的地方,称作“我们家”。 他的吻落在她眉心,对她说:“傻瓜,哪里真是说白马入了芦花啊!”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是你这个呆头妞,往我心里献了捆芦花,困住了我这头白马。 所以我才想,有你在的地方,就该叫“白马居”。 宗信将酒瓶子里的最后一口纯酿饮尽,他跌跌撞撞地收拾空酒瓶的时候想:那这里还算他跟顾熹的“白马居”吗? 宗信高喊着顾熹的名字,似醉非醉地想逼她从卧室出来,看他一眼。 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他撞开房门,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浴室传来水声,宗信像是力气殆尽般倚在浴室门口坐下,他知道顾熹听不见,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荒腔走板地低吟浅唱了起来。 “I may be lonely, but Im not stupid. I try to live with my mistakes, so I stay awake to ease all pain, but Ive never been good at playing that game, no Ive never been very good at anything……” 是顾熹在被她阿妈下药那天,意识模糊下唱的那首。 背后的门板蓦地朝内打开,宗信由于惯性不受控地向后倒去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却没有触到冰凉湿冷的地板,而是被一具温热香甜的娇躯从身后拥住了。 浴室中氤氲弥漫,顾熹浑身赤裸湿濡,连同她的双眸也沾了层水汽。 她贴着宗信,酥软的胸乳俏生生抵在他宽厚的背上,垂头问到:“你还硬得起来吗?” -- χǐāosんúo。úк 50.六九(H) 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宗信硬挺的胸膛下滑,她的指尖带着水珠,在他的衬衣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水渍。 “操我。” 顾熹的吻落在宗信耳廓上,她手心笼罩不住他两腿中央那坨东西,就轻飘飘地覆在上面,娇声问:“好不好呀?” 说着,便就屈起五指在他还没勃起的老二上抓了把。 宗信酒量极佳,今日是灌得猛了才一时间有些腿软。 但,就是喝趴下了,被顾熹这么一刺激,也得爬起来把人撂倒。 “啊!”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撂倒倒是不至于,就是顾熹被宗信一个翻身,掀得上半身后仰,还没落地,人就被整个抱了起来。 宗信快走几步,把人丢到舒软的床垫上时,还因为刚刚起身太快,头晕了一阵。 他甩头勒令自己清醒,视线中的顾熹却模糊得出现重影。 顾熹见他晕头转向的,就晓得他必然是喝高了。前头还有点意志力,现在就是后劲上来真醉了。 “顾熹,要老公肏你就直说,别在后边磨磨唧唧问‘好不好’,”宗信还在逞能,“还有你居然问你宗九爷还硬不硬得起来?!我……” 他的喋喋不休被顾熹摁在他老二上的手中断,顾熹一摸,还真没硬起来。 四目相对,一个在憋笑,一个在发力。 喝醉了的男人,方才把人公主抱时,便就耗费了大半体力,现下怕是精虫上脑,被酒精麻痹的那根东西也很难在算时间内蓬勃硬起了。 “别急呀~”顾熹勾唇坏笑,抬手去解宗信的衣扣,“慢慢来,我等你啊!” 宗信把脸都憋得涨红,底下那东西还是跟上半身脱截了似的没反应。 他这时真想当着顾熹的面儿撸一把不中用的弟弟,关键时刻给他来这一出! 宗信集中精神,把视线聚焦到顾熹白皙莹嫩的胴体上,她的奶尖儿因为冷热交替而皱出一粒嫣红的果珠,他俯头要去啜,却被顾熹灵活地闪身避开。 “呵呵,”顾熹冲他娇媚一莞尔,笑意里夹杂了无尽狡黠,“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呀?怎么,光看看没感觉?” 宗信听着她银铃般清脆甜美的笑声,入耳时却觉得嘲讽味十足。但他现在脑子昏昏沉沉,什么斗嘴的精气神儿都派不上用场,只想扑在她香软娇柔的身体上,好好睡一觉。 不!不能睡! 小泼辣妞还等着他上呢! 宗信拍打自己的面颊,正欲下移视线,顾熹一腿交叠到另一腿上,挡住了三角区腹地的春光。 要命!简直是反了天了! 宗信捞起她一条腿,埋头吻住了顾熹还沾着水汽的花瓣。 他舌头还没探出来,鼻尖就闻到了她酸甜花蜜的味道,性器也闻香而动,终于跟大脑接上了轨。 顾熹正帮他褪下内裤,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牢牢掌握在她手心里。 来不及调侃宗信,她花穴内便刺入一条灵活的软体,好似毒蛇吐着信子,扭动着身躯挤了进来。 顾熹在自后往前环抱男人时,底下花液就开始涔涔泌了出来,所以宗信一入那温暖的体腔,就被丰润充沛的蜜汁包围。 他啧啧有声地吸溜顾熹体内的甘霖,还故意发出令顾熹害臊的动静。 “呃、轻点,宗信~” 花珠与花唇被抚弄挑逗得轻颤不已,内壁媚肉收缩,一注一注地流出情动的信号。 宗信像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吃了一嘴顾熹潮涌而出的透明液体后,整个人就跟蛮牛似的活力复现,抱着人一阵天旋地转,顾熹成了上位。 他眯着眼睨顾熹,顾熹手里还攥着他那根半软不硬的肉棒,目光交汇刹那,顾熹便领悟了他在等待什么。 顾熹沉甸甸的奶子像乳鸽,在宗信眼前一番扑棱摇晃后,她将自己调了个方向,抬起湿漉漉的翘臀,一屁股坐在了宗信脸上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啊!” 坐下去的地方正对着他的鼻尖,他的鼻骨抵在她的花缝处,爽得顾熹空虚得不到填满的身子有了些许的纾解。 她两手圈住他的根部,像是拉手刹一般将他的巨物送到了自己唇下。 膝头因为姿势的关系往前滑行几公分,顾熹被敞开的帘洞就主动递到了男人的嘴角,水润润的,还带着娇艳欲滴的光泽。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对首尾相对的男女启唇,一个低头把肉棍含进口腔,一个昂头将穴肉狠狠吸吮。 没有相濡以沫,房间里却充斥着唇舌搅动汁液的声音、喉腔吞咽肉柱的喉音。 “唔、嗯嗯,好深……”顾熹做不到给宗信深喉,泄了气扭着腰投降,“太长了,我吞不完。” 重振雄风的宗信在她穴底嗤笑,“你也就伶牙利嘴这点本事了!” 顾熹不甘心,还想吞进去再试一次,她嗓子眼太细了,喉肉被宗信的龟头顶到时差点干呕出来。 “好了宝宝,别试了!”宗信总算有些清醒过来,知道疼媳妇儿了,“老公已经被你舔硬了,你自己坐过去往里塞。” “呜呜!”顾熹把嘴撑得嘴角都快开裂了,却还是没把宗信的巨大全根纳入,她左右舔舐棒身上凸起的青筋,卖力又执著,就是想把他吸出来。 “呃!” 宗信察觉出顾熹想让他爆口的意图,他两手捏住顾熹垂下来的椒乳,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分散注意力。 “啪!” 顾熹揉弄他囊袋的手在他逞凶的手背上一拍,“疼!” 宗信见她终于要放弃深喉,咽下口中的蜜水,掐着她细窄的腰肢把人悬空调了个儿,“宝宝自己掰开,把洞洞朝着老公的大屌,坐下去自己动。” 宗信对顾熹最大的耐心恐怕都使在了床笫间,连“坐下去自己动”这种话都脱口而出,看来平日脑子里是没少回味圣诞夜的play。 顾熹今天心思沉浮起落几番,本就格外需要他严严实实把自己塞满,粗长坚硬的肉棒一插进来,她就先后挪动小屁股缓缓扭起腰来。 “宝宝怎么这么乖啊?”宗信得了好处,就憋不住一肚子的骚话了,“是不是想老公的大鸡巴了,嗯?” “老公就是醉迷糊了,也能金枪不倒把你操哭是不是?” 顾熹沉浸在情欲之中,顾不上回应他。 他还来劲儿了,猛地朝上撞了下,“顾熹,说话!” “啊!”顾熹被这一下就撞得没了主心骨似的,趴在宗信胸口嘤嘤啼哭着又丢了回身子,“我不行了、我好累!” 宗信小弟弟还立着敬礼呢,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他把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迫使她又坐起身,他得意忘形地说:“你上回不是要把我夹出来吗?来,老公今天给你夹,小逼夹紧了啊,写完还没射出来,老公可是有惩罚的哦?” “写、什么呀?”顾熹两眼迷离地嗫嚅。 宗信彻底醒酒了,坏笑着道:“COCONUT呀!” 感谢所有小可爱们的鼎力支持!!!俺终于看到星星啦!!!感激涕零!爱大家!!! 请先食用,明日捉虫。 -- χǐāosんúo。úк 51. 老婆威 顾熹醒来时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明明喝醉酒的人是宗信,断片的却是她。 只记得最后她扭到“N”的时候,由于笔画又多又曲折,她扭一半就伏在宗信身上再也不肯起来了。他便托着她肉嘟嘟的嫩臀上下起落,她夹他时清醒,不绞着他了他就被酒精迷了神志,将射未射的。 再后来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便自顾自沉沉睡去。 睁开眼时东方既白,而她浑身赤裸,红痕遍布娇乳,上头枕了颗毛茸茸的脑袋,酒味熏天的不必看也知晓是宗信那个茫蛮糙汉。 一夜过去,他唇边生出一圈青茬,不邋遢,反倒有股被荷尔蒙激发出来的淫靡味。看着真像个纨绔子弟。 这人平常倒也懂得打理自己,又值风华正茂的年纪,最是懂得用那副好皮相骗得无知少女的芳心。 顾熹之所以这么想,全是因为昨天夜里她在浴室擦身,开着淋浴器搓毛巾的当头,听到有人在门外沙哑低沉地歌唱。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Ship in the Sand》。 顾熹无意间看过这首歌的MV,画面中有臆症的母亲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孩子没有准点按时回家她便开始奔溃,往家里贴上无穷无尽的锡箔纸,想要把自己封闭起来,连同她的孩子。 后来沈茹婷犯病,顾熹没日没夜地守在她病榻,当她安然睡去而顾熹却被剥夺了跟伙伴一起玩乐的机会时,她就在耳机里一遍又一遍地听这首好像在讲她的故事的曲子。 所以当宗信为她唱起这首歌,她感觉眼前有星光闪烁,吸引她朝声源的方向奔赴。 她冲到门边蹲下身细细聆听,他该是不熟悉这歌,有一句尾音还走调了,英文说得也很一般,如果非要说是有口音的话,该是和她差不多的加拿大口音。 顾熹觉得她想象不出来,那个野蛮癫狂的宗信唱这首歌时,是什么模样。于是她打开了门,谁知他竟醉倒着后仰,感情前面都是无意识唱的。 她受了蛊惑,情潮汹涌,好期待他能填满她。 将她空落落的锡箔纸屋撕开一个口子,不管是用光、用性,还是用爱,反正不再让她画地为牢、担惊受怕就好。 “嘶……” 宗信从混沌中渐次苏醒,他抬头对上顾熹盯着他发呆的娇颜,愣住了。 “你!”顾熹刚要开口,就觉得自己嘴里有一股异味,前头味觉都还没唤醒,现在才察觉出异样。她推了把宗信,示意他自己要起床。 宗信心虚地挪开身子,他昨天等顾熹到了以后,就抽出来射在了她嘴里,还掐着她下巴逼她全部咽下去。 幸好那个时候顾熹闭着眼睛睡得无知无觉,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 去浴室刷牙洗浴的顾熹一照镜子,就看到了自己唇角那滩干涸的精斑,她怒气暴涨,面红耳赤得恨不能把宗信一拳打飞。 这怒火直到她漱了好几次口后,都还没消下去。 宗信还火上浇油,谄媚地跟进来说:“老婆,昨天不是你先想要我在你嘴里深喉、爆口的吗?虽然后来你睡着了,但老公照样还是满足你啦!” 顾熹剜他一眼,她恼的才不是这个呢! 她若是在清明的状态下,真就给他爆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关键是宗信趁她睡着了偷偷射了她一嘴!她就带着满嘴精液的味道睡了一整夜!她能不气嘛! 顾熹其余都拿捏不了宗信也罢,但连床笫间都被他掌握主权,那她以后拿什么压制他、威胁他? “你!给我去睡三天客房!面壁思过!” “凭什么?!” “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你再耍酒疯就睡地板?” 宗信一脸尴尬,狡辩:“我没耍酒疯!” “没耍酒疯你趁我睡着了射我一嘴?还不洗澡?!” 宗信被顾熹怼得哑口无言,他没了话头,就开始动歪脑筋。 顾熹心如明镜,咬牙切齿地警告,“你要是再敢偷摸进来‘奸、尸!’我就让你做一辈子太监!” “哎哟嘿!”宗信被顾熹的“老婆威”震慑,伸手摸了把她下巴上的软肉调戏她,“你这小妞,新官上任火气太挺大呀!” 新晋宗太太也是有脾气的,拧着不服管教的宗九哥那耳垂,摆官威就要摆到底,左手一插腰,右手一飞扬,“赶紧给我洗漱做早饭去!我还要去开店呢!” 宗九哥揉揉自己红彤彤的耳垂,认命地跨进浴缸开水龙头。 宗信安分守己地睡了两天客房,到第三天他实在憋不住了,趁顾熹洗澡的时候偷摸进被窝,等她一出来见到床铺中央凸起那一坨,就忍不住又要发飙:“宗信!你言而无信!” “你叫什么‘宗信’啊!你叫‘宗无信’还差不多!” 宗信理亏地解释,“不是啊老婆,我就是来给你暖暖床,等你要睡了我就起开!” 顾熹懒得理他,穿了条单薄的吊带睡裙就这么抱胸等他自己爬出来。 哪怕景陇四季如春,但毕竟是在深冬夜半,宗信担心冻到自家媳妇儿,立马从被窝里跳出来把人哄进被窝。 被人疼的顾熹还知道领情,收敛了冷眼旁观的神态,心软的她小声嘀咕,“要不是你耍酒疯,我至于这么发脾气吗?” 他垂头悬在她上方保证,“得得得!我的小姑奶奶!我以后都不喝酒了行吗?” “也不是一点儿不让喝,就是不准多喝!”宗信堂堂【南诏】总裁,怎可能从不应酬,这点顾熹还是明事理的,“哪怕在外边也要控制好量,不准酒驾!” “噗哈哈哈哈!”宗信朗声大笑起来,“你瞎操心什么呢!这些事老公心里有数!” 顾熹听他成日一口一个“老公”、“老婆”的,都有些听习惯了,正要拍他的脸,赏他一声招猫逗狗式的“老公乖”,公寓骤然响起了刺耳的门铃声。 宗信蹙眉,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给顾熹带上门,透过猫眼看到来人,竟是方玲珑。 阿佑一早就给他捎消息了,他知道她没带人来,就是她一到景陇就这么急冲冲赶来,看来宗信放出去的鱼饵上钩了。 开了门,方玲珑劈头盖脸第一句竟不是找他,“顾熹呢?” 宗信挑眉,“你找顾熹做什么?” “我有事问她!” “她睡了,你有什么事就问我。” 方玲珑怒目圆瞪,五指丹蔻掐住宗信居家服外套衣领,“好啊!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暗中偷换DNA检验结果?!” “什么DNA结果?”宗信装傻,“你验了谁跟谁的?” “我跟顾熹的!”方玲珑故意扬声,像是要把顾熹吵醒引出来,“你以为你在报告上动手脚我就察觉不了了吗?!” 这时顾熹换好衣裙,从卧房莲步轻移到宗信身后。 宗信下意识牵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他来不及阻止,就听到方玲珑激动地冲顾熹大喊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念云!我是姐姐!” 今天揭秘1.0成功! 上下章有些连贯剧情,加之点亮500珠星星,前一章就不改成收费的啦嘻嘻! 大家天冷多穿点呀!祝2019年的最后一天愉快~ 我们2 0年见啦!!! -- 52.还魂记 方玲珑长到十七岁,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知道跟谁姓,只知道有天她肃杀冷血的父亲握着一张照片,眼角竟衔了一滴泪。 后来她趁父亲不在,偷看了那张照片,泛黄画面中的西洲雀屏山一角,是一个女人仓皇离去的背影。 真正让方玲珑震惊的是那个女人身怀六甲,模糊的侧颜看上去跟她难产过世的母亲极像。 但那个女人显然不是她素未谋面的生母。 她拿着照片去找父亲,父亲虽生气,却还是告诉了她,她曾有过一个妹妹。 但却在不久前,被困山中小屋,冻死在茫蛮的大雪中。 天灾人祸是什么滋味,方玲珑好像于恍惚间就体会到了。 她对这个叫“念云”的妹妹没有很深的情感羁绊,父亲暗中派人去茫蛮,别说妹妹的遗容,连遗体都无影无踪。 两年前父亲大病一场,意识模糊时念念有词的,就是“念云”这个名字,她问了小弟才知,父亲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他没能见上念云一面。 于是方玲珑带着小湾和笑笑来到了雨林之中的茫蛮。 她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阿佑。 她被扒手偷走了钱包,茫蛮不发达,很少有店铺使用移动支付,她一筹莫展之际,阿佑将她误认成了客人把她带回了「六尘」。 就这样误打误撞,在茫蛮定居了两年。 侧敲旁击地跟宗信打听念云生前事,直到顾熹出现。 她跟念云一样是左撇子,喜欢安静总是避开人群,除了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最重要的是,她是云州那个叫沈茹婷的女人养大的孩子,却嫁给了宗信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那个誓要为念云守身如玉一辈子的宗信。 如果这都不能证明顾熹是念云的话,那就验个DNA,一目了然。 她留了个心眼做了两份DNA,明面上出来的那份显示比对不一致,另一份却表明有超过95%的几率是直系亲属。 那么顾熹,就是她的妹妹“念云”无疑。 方玲珑得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赶来找宗信对峙。她知道宗信在茫蛮称得上只手遮天,但她没料到他连自己都算计。 “顾熹,我是姐姐啊!”方玲珑为了缓和带给顾熹的冲击,换了称呼逼近,“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忘了前尘往事、在顾家生存了这么多年的?还是你根本没有失忆?你只是被扣在顾家做了他们牵制宗信的砝码对不对?” 方玲珑一口气将她的所有猜测说出口,换来的却是顾熹陌生又震惊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宗信挡在她身前,攥紧她的手,生怕一不留神,方玲珑就上前抢人了。 “方,你弄错了,顾熹从小就在加拿大的父母身边长大,直到八岁父母过世,才被顾股忠收养在顾家。” “你别再骗人了,宗信。”方玲珑仿佛要在一夜间将两人积攒两年的情谊都切割,“你在【南诏】的法务谭纶是顾家家族律师张文清的学生,他说他还跟着张文清的时候,在顾家帮一个女孩办过身份证件,改了姓名和年纪,时间就在念云死的那年。而你身后那个来历不明的顾熹,根本就不是顾家旁支那个叫顾绍先的女儿顾喜,连DNA检验报告都显示,她就是我的妹妹念云!” “顾喜,顾熹,阿佑那天跟我说顾熹改过名,因为一把大火烧了她所有欢喜,才改成现在这个‘熹’。而真正的顾喜,早就连同她的亲身父母葬身火海。顾家就这么催眠我的妹妹,用个多么顺理成章的身份和借口,瞬间让顾股忠有了对付他宝贝孙子的杀手锏。” “不要说了!” 阻止方玲珑的,是经历了一番手足无措后,面色苍白的顾熹。 她目光灼灼地对上方玲珑殷切的注视,她严肃认真地纠正她:“我不是来历不明的顾熹,我就是顾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区区一份DNA检验报告说明不了什么,你说宗信造假,那我也可以说你造假。” 她挣开被宗信紧握的手,深深望他一眼,“你们还是沟通清楚吧,别为了我伤了和气。” 话毕,她转身回房,连挽留的机会都没给方玲珑。 方玲珑被宗信拦了去路,她不悦地扬声,“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念云还活着的消息?为什么不让我带她回西洲?!” 宗信亦是意味深长地扫了她略带焦躁的脸,说出口的话带了些凌厉,“因为来者不善。” “你!”方玲珑当他认下了顾熹就是念云这件事,“我是她姐姐!我还能害她?” “方玲珑,别说笑了,”宗信不屑一顾地嗤笑,“你活了三十年,突然冒出来一个异母妹,除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根本想象不到你非要带她回西洲的意义何在。” “认祖归宗吗?恐怕连被生身父亲亲手送一个年纪大到可以做自己爸爸的人床上的你,都不想回去吧?” 方玲珑没料到宗信竟也打定了主意要跟自己撕破脸,她被戳到痛处,脸色大变,一手高高扬起就要给宗信一个耳光,却被他掣肘,扭着身子送出大门外。 “方,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想打顾熹的主意,这里不是西洲也不是茫蛮,你想从我眼皮底下抢人,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很晚了,我就不送了。” 宗信关上门,艰难地做了几个吐纳后,才进到卧室之中。 屋里一片漆黑,宗信不敢冒然开灯。 “顾熹,睡了吗?” “没。”顾熹坐起来,开了盏床头灯,她拍拍手边的枕头,“你进来被窝跟我说吧。” 宗信收敛起一贯的嬉皮笑脸,跟顾熹并肩坐在了床头。他不看她,也不怎么敢看她。 “说说你的想法吧。” 顾熹冷静得令宗信害怕,他先前打好的腹稿不翼而飞,只剩下一阵缄默空白。 “方玲珑是西洲大毒枭方志武的女儿,方志武此人心狠手辣又神出鬼没,只有他少数的心腹和方玲珑见过他。”宗信闭了下眼,喉头有些酸楚,但仍是告诉了顾熹真相,“当年我和爸妈在救灾路上遭遇不测,我一直怀疑是方志武在背后做了手脚。” “你想通过方玲珑这条线,抓到方志武为你爸妈报仇?”顾熹反应极快地接话。 宗信点头,谨慎地附在顾熹耳边道:“阿佑就是我父亲的旧部,安插到我身边的卧底。” 顾熹眉峰一挑,却并不意外阿佑是卧底这件事。 因为阿佑曾跟她透露过,他是警校毕业的。 原来那个时候,阿佑就有意无意想让自己顺藤摸瓜,对宗信要做的事有点心理准备了。 “那念云真的是方志武的孩子?” “是。” 顾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然绽开一缕笑意,期间的苦涩却是只有她自己知晓。 “宗信,我可以帮你,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念云真的死了吗?或者说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所谓借尸还魂,我真的不是顾喜,而是念云吗?” 就卡这儿了噜噜噜噜(自己也觉得自己好欠) 艾瑞巴蒂!脑洞嗨起来! -- 53.危机起 “顾熹,对不起。” 宗信郑重其事地跟顾熹道歉,他知道顾熹最在意什么,却欺骗利用了她。 “是我让阿佑故意编造出‘顾喜’这个名字诓方玲珑的,跟法务谭纶也是提前串通好的。”宗信摸摸顾熹的发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就是顾熹,从来都没有什么‘顾喜’。” 顾熹心头有些沉重,她理解宗信想误导方玲珑的目的,是想要引蛇出洞,她也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宗信几乎对她寸步不离是为何。 “那你娶我,也是为了布局吗?” 宗信垂眸看着枕在他肩头的顾熹,现下的顾熹跟立冬那天,问他“也包括我吗”的她全然不一。 现在的顾熹,目光清明不带情绪,虽是问句,口吻却笃定至极。 他喉头酸涩,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顾熹的笑声突兀地炸开。 “这么说起来,缉毒大业可比你先前说是贪图我肉体那个破理由好接受多了。”顾熹的笑容没心没肺中,又带了点真挚,“其实你是图我心地善良,肯定会帮你才娶我的吧?!” 宗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说,“顾熹,你不是来历不明的小孩,你是你父母最疼爱的顾熹。我也会像他们爱你那样爱你的。” “不必了,”顾熹果决摇头,“你不必勉强自己爱我,我也用不着你爱。” 顾熹利落地抬手熄了灯,离开宗信的怀抱挪到冰冷的角落,低声道:“等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分开吧。” 宗信再也没了顾熹一无所知前,瞎胡闹的底气,他维持姿势不动,思忖沉默半天,终是无奈地躺进被窝里,自顾熹身后抱住她。 “我不同意。” 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他亦是果决地宣告。 没有回音,顾熹早已沉沉睡去。 也不知宗信用了什么法子,把方玲珑劝回了茫蛮,顾熹没再跟方玲珑碰面过。 之后的几周顾熹忙着【花房Vintage】的运营,宗信也一直留在公司开发新版本,转眼就到了春节。 往年宗信都回茫蛮过,今年【南诏】的规模愈发壮大了,公司留了不少在地的员工加薪加班,宗信身为老大自己也留了下来。 这些天他跟顾熹没什么交流,年底了他忙,事业初初起步的顾熹又何尝不是。 两人回到家皆是倒头就睡,哪怕宗信偶尔起了欲望想要顾熹,也是只能活生生憋住去厕所自己解决了。 谁让他的小娘子打定了主意,觉得他是利用她做念云的替身才娶她的呢? 百口莫辩是什么滋味,宗信也可算是尝到了。 顾熹对春节没什么热衷度,对于她来说,就只是时间而已,没有什么不同的。 只不过以往有阿妈和爷爷在,顾家到了这时候亲眷宾客就格外多。这些都不关顾熹的事,她向来只负责吃,以及陪小孩子玩闹。 有的时候也会很想念在天国的爸爸妈妈,甚至是远在加拿大的邻居Eric叔叔一家、一直为她东奔西跑的律师先生一家。 家庭医生邹华对顾熹也很好,顾熹在除夕当天收到最早的祝福,便是来自于她。再来就是商学参,和阿妈。 阿妈看上去像是又病了,虚弱惨白的脸隔着荧幕都让顾熹心疼。 从【南诏】跟程序猿们聚餐结束回家的路上,烟花爆竹响个不停,宗信自上车起就在跟阿佑打电话,讲的都是「六尘」的近况。 顾熹偏头望着驾驶座上的宗信,看他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胸有成竹,看他时不时朗润淡笑,看他清俊硬朗的侧颜在色彩纷呈的烟花映射下,变幻多姿。 顾熹脑海中走马观花,思量了许多事。 最后,她想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呢? 随着年味越来越淡,开春的脚步也就临近了。 宗信太久没回茫蛮,寨子里还是有些事需要他亲手布置的。 他跟顾熹商量好了让她自己乖乖在景陇呆几天,顾熹却想趁他回去时,自己也飞一趟云州。 宗信自然不同意,“方玲珑到现在都还以为你是被顾家哄骗用手段扣留,我才会从顾家将你劫回来的,你这时候回去,她定然会起疑。” “那你到底是如何安抚她,让她不再来我跟前要我认下她这个姐姐的?” “我暗示她我知道她想寻回你这个‘妹妹’的居心何在了。”宗信不再隐瞒顾熹,“方志武病重,方玲珑想多个筹码回去夺权。” “夺权?”顾熹一脸震惊,“方玲珑想做女毒枭?” “这我倒也猜不透,”宗信收拾好行李箱,准备出发了,“方玲珑到底是敌是友这么些年我思来想去也是摇摆不定,但无论如何警惕为上,你哪怕在都市化的景陇也尽量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 顾熹点头,跟着他一起出门。 自打她决定跟宗信并肩作战那天起,她就深知该以大局为重。 可是顾熹没有想到,宗信才将她送达【花房Vintage】没多久,便有四个体形彪悍的大汉闯了进来。 “顾熹小姐?”为首那个大花臂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顾熹,“我家老爷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顾熹最近每天一大早就会到工作台练习画稿,她通常坐在工作台靠墙的那面,手侧便是进到仓库跟小阁楼的门。 她此刻真是庆幸自己选了个好位置,还有小兔向来准点才上班。 “你们老爷是谁?为什么要请我去?” 顾熹边说话边站起来,趁那些人没有防备,一脚踢翻椅子,旋开仓库门躲了进去。 “操他娘的小兔崽子!”花臂被顾熹摆了一道,显然脸上挂不住了,“还等什么呢!砸门!” 顾熹将门反锁后立马跑上阁楼给宗信打电话,宗信接得很快,“顾熹,怎么了?” “宗信,来了四个人,应该是要把我带去见方志武。我现在逃到阁楼上,仓库的门快要被他们砸开了,你快来!” 宗信立马调转方向盘,他踩下油门加足马力,还不忘了安抚顾熹,“别怕我马上就来,你现在去把阁楼的窗户打开,我从步行街后面绕过来!别挂电话,随时跟我报备情况!” “好,我现在给小兔发个信息让她别来店里了。” “嗯,我已经在步行街上了,”宗信本就没离开太久,步行街车子开不进去,所幸他熟知整条街的构造与逃生路线,他关了车门拼尽全力冲刺,“顾熹,你把身子探出来,我顺着水管爬上来抱你。” “啊!宗信,他们快要把阁楼的门砸穿了!” “顾熹!”宗信已在后门的轩窗下,仰头看着探出身的顾熹,“来不及了,你直接跳下来,我接住你!” 二楼的高度,跳下去倒也摔不死。 逼仄的阁楼,摇摇欲坠的小门,顾熹踩上窗框,看准宗信所在的位置,纵身一跃。 “唔!” 顾熹被宗信牢牢抱住,毫发未伤。 宗信得感激早年外公与父亲赐予的魔鬼训练,令他在两臂承受了所有重力的情况下都没有脱臼。 他与顾熹十指相扣,冲向不远处的越野车。 狂奔的路上,他竟然还有心情跟顾熹开玩笑。 他说,“熹熹公主,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是在私奔?” 顾熹被他塞进副驾驶的同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像你个大头鬼啊!” -- 54.女骑士 宗信近几年的状态,完全可以用“佛”来形容。 每月十五虔诚地吃素,大年初一一定会去蛇腰山顶的普渡寺抢头香,做事越来越没了早些年在景陇摸爬打滚创立【南诏】时的冲劲,遑论打架滋事了。 在顾熹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之前,上一次让他情绪波动最剧烈的事,便是方玲珑找上门无疑。 然而顾熹这个泼辣妞,在出现后的不到两个小时内,就激发出了潜藏在他体内近三十年的兽欲。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之所以这么说,全然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顾熹申请账号时,【南诏】的用户还没有那么多,宗信那时候还成日混在app内,眼熟的ID全部关注了个遍。所以顾熹上来发了张也没那么露骨的锁骨照,配文打的是“南诏都没有人搞黄色的吗?” 宗信当即笑出声,而后点开用户实名资料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吧,他的占有欲也没那么强烈,但看到顾熹这个名字的同时,划等号的是“童养媳”这三个字。他还拿她当小孩子,一面勒令她删了也没多性感的性感照,一面又忍不住好奇她的生活。 在【南诏】里的顾熹除了放飞自我以外,也更真实、脆弱。她大学时期在学校碰到的那些个破事儿,宗信几乎都知道,有些是她自己说的,有些是她记录在私人频道的。她喜欢在深夜找他聊天,聊到她喜欢的音乐就非要在app里让宗信同步陪她听,搞得有段时间宗信只要一进入播放器模式,有人看到他的状态就调侃他定是在陪他的熹熹公主听歌。 这些日子大多过得琐碎又平淡无奇,现实中他在天南海北地出差搞事业,网上他是只要「熹熹公主」一“叮咚”,他就随时上线的「三河千鸟」。 大概是感情投入太多太久了,顾熹要来找他的前一夜,云州的大雨瓢泼而下,他在「六尘」自持一黑一白棋子,自弈一盏茶后,入眠时竟梦到了顾熹。 是露着锁骨,可怜兮兮眨巴着大眼睛望向他的顾熹。宗信到这个梦之前都非常清心寡欲,以正人君子自持。 他在梦里都下意识蒙住了顾熹衔了一泓秋水的双瞳。 谁知一转眼她就轻启嫣红的唇瓣,将头低了下去…… 醒来后宗信盯着床单上那滩地图出神。 遗精这种事,自从过了对性爱懵懂渴求又死死压抑的年纪后,这还是第一次。 后来顾熹激怒了他,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前夜的梦,那片莹白细腻的肌肤、嶙峋带美感的锁骨,还有那张不饶人却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被怒火与欲望冲昏了头,用称得上下三滥的手段“调戏”了未经人事的顾熹。尽管之后他都是口头上教训吓唬顾熹,但等他第二次梦到顾熹在梦里给他口交,他就觉得事情大条了。 堂堂茫蛮宗九哥,竟觉得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下三滥的手段若是能掌控住顾熹、顺水推舟满足他睽违已久的欲望,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于是他推翻了一切顾熹没出现以前他对顾家、对顾熹的设想。 现在两人已经顺利领证结婚,甚至在同一条船上拼命加足马力逃奔,宗信才回想起来,一开始他并不想要顾熹,也不想要爱情和婚姻的。 撇开顾家的因素不谈,宗信原本也觉得娶了顾熹她只能跟着自己遭罪。 看,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宗信、宗信!”顾熹见宗信开的道路越来越生僻,速度也愈加有“激情”,实在是按捺不住体腔内胃液的排山倒海之势,“你开慢点!我想吐!” “逃命呢我的熹熹公主!”宗信收敛遐思,抽空偏头扫了顾熹一眼,只见她脸色煞白看上去确实是不好受的样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放心。” 接下来顾熹没有再说话,她怕宗信把车开得太野,两人翻车掉沟里,就一直帮他一起看着路。 开了一个多小时路况越来越熟悉,顾熹便知他们已经回茫蛮了。 看着后视镜里宽敞无人的沙石路,两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宗信早已汗流浃背,又因为精神高度紧绷之故,右腿青筋暴跳,肌肉开始不自主抽搐了起来。 “怎么了?”顾熹察觉出他的异常。 “腿抽筋了。”宗信强撑着筋骨,全凭意念踩着油门,还没有进寨子里,他不敢松懈。 果不其然,才减速这么一小会儿,后面那辆紧追不舍的改装车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顾熹见宗信面目狰狞地咬牙忍耐着,心中猛地下了决心:“我来开!” 说着她就轻巧地翻到了驾驶座,坐到了宗信腿上。 幸好越野车的空间够大,顾熹跟宗信同坐一椅也不会束手束脚。顾熹取代宗信猛地踩下油门,要不是宗信两手护在她胸前,她差点把自己整个人颠出去。 “顾熹!”宗信没对紧迫感屈服,却是被顾熹的技术吓了一大跳,“你会不会开车啊?!” “我会!”顾熹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白马居!” 闻言顾熹愣了须臾,随即反应过来,宗信说的是荒凉芒草地中的那栋旧别墅。 “好。” 她泰然自若的模样瞧上去比宗信还淡定些,宗信纳罕地问:“你知道路吗?” “知道,但是你要教我怎么甩掉后面那辆车。” “没问题!”宗信拍了下垫在他下巴处那颗聪明的脑袋瓜,“到了茫蛮就是我们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了!” 话音落,顾熹踩着刹车漂移进了一条曲折的小路。 宗信颇为赞许地搂紧了她纤细的腰肢,他说,“现在我的小娘子可不是什么熹熹公主了!” 顾熹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没及时接话,宗信为了教她认路,也没继续说。 等两人风驰电掣甩掉了后面那台车,她才回过神,笑逐颜开地问宗信:“你刚刚是想要夸我吗?” “是啊,我的女王陛下!”宗信毫不吝啬夸耀之词,“你可真是威风凛凛地把敌人击退得溃不成军啦!” “过奖过奖。”顾熹乐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到了白马居,顾熹就把车子停在路中央不动了,宗信问:“你怎么不倒车呢?女王陛下。” 顾熹:“我不会啊!” 两人小眼瞪大眼一阵子,宗信才像是缓过来一般,试探地问到:“顾熹,你多久没开车了?” 不经思考,顾熹神色如常地回:“很久了吧。” 宗信:“有多久?你驾照什么时候考出的?” 顾熹:“……其实我没有驾照。” 宗信:“!” 顾熹:“我上一次开车是八岁,在我家周围那块大草坪,我爸用他修树枝时开的大卡车教我的,哦对了,刚刚那个踩刹车漂移转圈就是我爸生前教给我最后的技巧。” 宗信:“……” 顾熹:“怎么?我刚刚开车技术不好吗?” 宗信:“不会,开得很好。” 顾熹:“那你怎么一脸古怪?” 宗信腿已经好了,他把顾熹抱下车后索性带她钻进了芒草地里。 他说,“既然如此,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开始我就教你一些防身与逃生技能。” “我的天才小娘子。” 来自广坤的留言: 以上行为只为剧情需要。 虽然有些国家考驾照就是自己家人在私人领地教完,去驾场考个证就完事,但是大家还是不要学小顾熹无照驾驶哦!很危险的! -- 55.人形靶 宗信破开云雾般团在一起芒草堆,他把顾熹牢牢护在怀中,有柔软如羽毛般的花穗抚过她的面颊,轻盈又带着韧性。 四下荒凉,漫山遍野的芒草迷人眼,顾熹前头还隐约记得来路,等宗信踢开一块捕兽夹时,她一回首,芃芃草木早已将他们的踪迹藏匿。 大概数到第三块捕兽夹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方秃草皮之中,矗立着几个人形靶,不远处还有些桩子,和一个土石堆砌的洞穴。只见宗信走过去在洞口移动几块石头,才入内取了两把手枪出来。 不愧是曾经的军火世家啊!顾熹边感慨边想越过地上七零八落的石头堆凑近点看。 “别乱踩!” 宗信高声阻止了举步维艰的顾熹,他没敢直接告诉顾熹这里处处埋了地雷,只好说:“这里有我们宗家早年布的阵,邪乎得很,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的。” 顾熹对这片神秘的芒草丛突然生了好奇,“这里有出口吗?” “没有,跟边际交接的就是宗家世代树葬的雨林,全是骷颅和瘴气,闯不出的。”宗信熟稔地给枪上膛,丢了一把给顾熹,“所以别乱走,只能跟着我,听见了吗?” “怎么会闯不出去呢?”顾熹对此抱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恒心,“只要是有路的地方,天涯海角都有尽头,没道理一片雨林就没出口吧?” “被堵死了。”宗信淡漠地朝着人形靶开了枪,弹头落地的喑哑,是空包弹。 顾熹还想再问,就被宗信一个凌厉的眼神喝住:“你别想打从这儿逃出去的主意!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我!” “你怎么像个恶霸似的!”尽管知道宗信其实只是把他的心声说出来罢了,可这种情话,顾熹不听也罢,“我逃?我能逃到哪儿去?去西洲给毒枭跟他的女儿送人头?” “所以哪怕是为了护你周全,你也要跟我寸步不离,明白吗?”宗信自己都还没从顾熹差点被毒枭的手下带走的事实中缓神。 哪怕他们这边的情报和线人掌握已经日益成熟,但这种失控的局面还是发生了。宗信现在愈发不敢贸然行动,他搭上自己可以,但是他带顾熹入局的前提是他定要保她全须全尾。 谁敢动她一根毫毛,他就要谁抵命相偿。 “过来。” 宗信从顾熹身后环抱她,“想来有人教过你怎么打靶了,不如今天就来真枪实弹地给我见识一下吧!” 顾熹吐舌,这厮可真是记仇得很。 猴年马月的老陈醋吃到现在。 “我现在教你上膛,左右手都要会。”宗信顿了下,“我不像别人,只教你单手。” 瞧瞧、瞧瞧! 这个死男人连商学参教的顾熹右手这事儿都还记着呢! 宗信继续:“谁叫你老公我左右手都会呢?” 呵,顺带自夸一把。 顾熹把玩着子弹,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这是实弹吗?” “全形空包弹,就还是有点火药的。” 顾熹左右开弓学完上膛,自己试着打了一枪,脱靶了。 宗信连嘲笑她的心情都没有,一脸凝重地从顾熹身后把住她的手,带她击中了人形靶的眉心。 “还真是拿真枪的时候手更不稳。” 宗信听到她的嘀咕声,冷嗤:“你哪里是手不稳,我看你就是缺乏锻炼。” “切!”胆大的顾熹沉浸在摸到真枪实弹的刺激与暗爽中,不跟他斤斤计较,“我玩得了散弹枪,就也扛得起狙击步!” “是是是,我的熹熹公主是谁呀!”宗信被信心满满的她说服,托着她的手肘调整姿势,“准星要看好。” 顾熹不再回嘴,全神贯注地开始学枪。 直到日沉西山,芒草那白色带点浅棕的绒毛都被染成了金碧辉煌的橘红,满头大汗的顾熹才生了要回白马居的念头。 期间宗信怕她饿,劝她回去好几次,顾熹都咬牙拒绝了。 站立了大半天,顾熹两腿都打颤,更别提抬都抬不起来的双手了。 宗信直截了当地把人扛到肩上背走,顾熹胃里空空,被他荡得一颠一颠也没了知觉。 边走着,宗信边给顾熹讲故事,讲他小时候跟外公在寺庙里的事,讲他听过的各种南诏古国的传说。 “那个巫女非要说我通灵,我外公也就真信了……” 顾熹默默聆听半晌,直到快要出芒草地,已经看到白马居时,她才出声打断他。 “宗信,我小时候给你打过一个电话。” 宗信的步子停住了,他像是仔细回忆琢磨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什么时候啊?你说什么了?不会是英文的吧?!” “不是。”顾熹失落地小声否认,“你不记得就算了。” “骗你的!”宗信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个小傻妞!我当时还回拨电话给你呢!” 顾熹黯下去的眸光霎时锃亮而起,“你记得啊!” “当然记得,你小时候说话声音好甜啊,所以你是第一个除了我爸以外,不让我讨厌的姓顾的。” “你撒谎!你根本就没有听完我想说什么!”顾熹气鼓鼓地也跟他翻起旧账来,“你挂了我两次电话!” “可我不是说了让你来找我吗?!”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顾熹假装失忆,“你那个时候又拽又易怒,真是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捶了重重一击呢!” “喂!”宗信清了清嗓子,“我是宗信,我姓宗不姓顾,如果你要找我爸的话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寨子里的人他谁也不见,但如果你想过来找我玩的话,就报我宗九哥的名号,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噗!”顾熹终于绽放出璀璨的笑容,“那请问宗九哥要怎么请他的童养媳吃香的喝辣的呢?” “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伺候您嘞!”宗信加快脚步,百米冲刺向白马居,“冲!” “啊啊!”顾熹在他背上愉悦地尖叫,她都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花枝乱颤。 顾熹不自觉搂紧了宗信,不是因为害怕会被摔下去,而是今天从早晨差点被毒枭手下掳走,他伸手把从天而降的她接住,到他教她开枪打靶,再到现在他旧日重现式地一字一顿,给她还原小时候随口对她说的话……这样的宗信让顾熹无比肯定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肯定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是他去报复顾家的筹码。 他爱她。 仅仅因为她是顾熹。 谁也无可替代的顾熹。 回到墙内的广坤太难了T-T -- 56.厨房(H) 宗信明显能感觉到,自他背着顾熹从芒草地回来起,她就有意无意地喜欢粘着他。 例如他比她先洗完澡,切了盘苹果给她放在电视机柜前的小茶几上,她包着头巾湿答答地从浴室出来,非要坐在地毯上边吃苹果边吹头。 插座在壁角,所以顾熹可以名正言顺地朝着厨房的方向坐看宗信忙碌的背影。 她等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就举了根牙签,兴冲冲跑到宗信身畔给他喂苹果块儿。 再例如她来来回回跑了不下六趟,每趟给他喂食都要装作好奇宝宝的天真样儿,问他在做什么。 “顾熹,”宗信被她缠得没办法,当她第四次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他终于有点受不了这种腻歪得令他起鸡皮疙瘩的场面,“要不就待在厨房里陪我,要不就出去看电视。”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结果说出口的,还是一道不想赶她走的选择题。 “那我陪你吧,一个人看电视好无聊!” 顾熹笑盈盈地原地不动了,宗信做完了凉拌的菜,在煮大菜前洗了几粒红枣丢进高压锅的米饭里。这回不等顾熹问,他就主动解释,“你前几天才生理期结束,加点红枣给你补血。” 话音落,他的后背倏忽贴上两团柔软,顾熹纤细的两臂往前环住了他肌肉结实的窄腰,她喟叹到:“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做了呀?” 分明还是甜美清越的小女生腔调,却说出成熟风韵的暗示。 宗信从那日无端被方玲珑搅局,揭开面皮后就没再要过顾熹。 他自始至终心里有愧,顾熹没那个意思他也就硬生生憋下去,或者靠五指解决了。 “都已经三七二十一天了。”宗信不解风情地带着怨言回话,“要不是你前几天又来例假,我真的快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给扑倒了!” “嘻嘻!”顾熹知道他难受很久了,松了手退开半步,宗信顺势转头,对上了她水汪汪的美目,“我又没拒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呀!” 宗信强势地扣住顾熹的肩膀,把人拉入怀中调了个儿,两手将顾熹围困在自己的胸膛与流理台之间,鼻息相近,宗信沉迷地吸了一大口顾熹身上的馨香。 几乎是在宗信俯头的同一时间,顾熹伸展两臂挂上了他的后颈,仰头承接他来势汹汹的热吻。 他直接略过唇瓣,性急地生吞顾熹柔软的小舌,一手还捞起她的一条腿挂到自己腰间。渐次抬头的欲望抵上了顾熹的肉丘,宗信边吻她,大掌边顺着她妖娆的腰线滑进腿心。 指尖一触及芳草,就摸到了湿濡的体液。 “已经这么湿了,嗯?” 宗信扒低自己的裤子,昂扬的性器没再管前戏是否足够,单刀直入地破开花径插了进去。 “嗯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 顾熹的小穴才大半月未被侵入,就又紧窒娇嫩如初,她的大脑和心田纷纷叫嚣着想被宗信填满,花径却青涩地紧绷,把宗信的巨物卡在了半道。 “顾熹,放松!”宗信被她的小逼咬得不上不下的,强硬地挺深几分,就见顾熹蹙着眉头一脸不适,“疼吗?” “不疼!”顾熹难得在情事上不撒娇讨饶,“你进来吧,我可以的。” “不是我不想进来,”宗信手在她的花蒂上揉捏爱抚,“是你太紧了宝宝,我硬来肯定会伤到你的。” 今天顾熹也不想要冗长复杂的前戏,湿润是够了,只是今天没有宗信的指头帮她做扩张,加上她莫名的兴奋和紧张,穴肉不太放松,一直圈箍着宗信的棒身。 “嗯、要不换个姿势?”顾熹放下抬得有些酸的腿,挪着屁股将宗信的肉棒释放到空气中,而后在他惊诧的目光下,背过身去。 亏得顾熹素日多是裙装,脱了内裤,裙摆一撩,露出整片秀丽的美背,凹陷的腰窝,以及高高撅起的嫩臀。 “艹!”宗信喑哑着声线,扶着沾满顾熹蜜汁的炙热,直直捅了进去,扬起的大掌拍在她娇嫩的臀瓣上,发出“啪”的清亮声。 “唔、好满……被完全撑开了。”顾熹失神地喃喃,“不准打我屁股!” “顾熹你个小骚货,还会撅起屁股给老公肏了,嗯?”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谁跟你说的!”宗信重重贯穿她,“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你这样了?” “呜呜!轻点、太深了!”她眼角沁出生理泪花来,“你这样还不叫喜欢吗?” 顾熹情意迷乱地十指攀住水槽壁,挺翘的双乳下缘却被一次次撞到自己的手背,五次三番后她手背都被磨红了。嫣红立起的那对奶尖儿悬在堆了绿色蔬菜的水槽上空,凌乱地甩啊晃的,宛若桃花飞入草丛中,颤得急了这景象不啻落英缤纷。 而宗信那两颗沉甸甸的囊袋频率一致地拍打在她雪白的丰臀上,声音又响又脆。 “这样就叫喜欢了?”宗信反问的同时,又捞起顾熹的一条腿搁在了流理台上,把她的娇躯压得更低,以至于他一垂头便能望见她被他肏得翻飞的花唇。 “那接下来这叫什么……” 宗信斜了些角度刺入,直直攻向顾熹最是酥软的花心。眼看着顾熹软了腿身子下坠,他又像打游击似的东一下西一下,搅得顾熹春水涟涟,快感急剧攀升。 “啊啊!” “我不行了、宗信!”顾熹的手在半空中抓住U型水龙头做支撑,不然她真的快被宗信逼得颠进水槽里了,“求你,别弄那里!” “这就不行了?”宗信闲闲地跟她下战旗,“你怎么向来都是前头要强、后头要撤?” “哼唧!”顾熹被他激将,霎时斗志重燃,“我还要你命呢!” 宗信闷哼一声,显然是被顾熹那小狐狸绞了一下,差点就要交代了。 “顾熹,你可真是好样的!”宗信爽归爽,被挑衅的男性尊严自然要讨回来,“老公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岂止是喜欢你这样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我他妈简直爱死你这样了!!!” 而后两人再没了唇舌交战,只余下淫靡的交合声与似有若无的蜜香,彼此萦绕、交错。 完事后,宗信小孩把尿似的把花穴被灌了满满一泡精液的顾熹抱到椅子上。有乳白透明交杂的液体沿着顾熹的花唇滴漏到地板上,她软得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了,被宗信简单打理后,连人带椅端到厨房门口。 只见他围上了藏青的煮夫围裙,打开抽油烟机就要炒菜。 热锅时,宗信回头看了眼瘫在布艺椅上慵懒睨他的顾熹,他淡淡笑开。 “顾熹,你这是想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呢?还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顾熹扬起唇角,亦是莞尔。 “都不是。” 她确实想到了海子,却是另一首浪漫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我与你彼此为证 互为食物与夫妻 内脏有着第一日 一劈而二的痕迹 来自广坤的留言: 真糖!!!! 重要的事“!”×4 甜吗?即将开启终极强制爱环节,系好安全带,我们火速上车! -- χǐāosんúo。úк 57.千堆雪 很久很久以后,宗信都还会带着吊诡与懊悔的心情,回首他和顾熹在白马居度过的半个初春。 不是由于快乐过于稀疏平常,才不如遗憾来得难忘。而是在两人纵情欢爱到最深处,他也没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全部,付诸于顾熹身上。 那个完整的宗信,除了要有爱与纵容、恨与纠葛,还应该要有怯与后怕、罪与荣辱,而不是一味将正面的东西注入、浇灌给顾熹。 他只给她看声色犬马什么模样,却忘了她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揭开他妄想瞒住她一生的谜团。 没有真相可以被若无其事地翻篇,谁都无法逃离事实的残酷。 宗信无法,顾熹无法,方玲珑也无法。 阿佑的电话打来时,顾熹正在研究如何打毛线,宗信则是老神在在地仰在躺椅上喝茶。 几乎是宗信举起手机的第一秒,顾熹就捕捉到了他闻声色变的肃然。 “怎么了吗?”顾熹放下手中揪成团的毛线,接过宗信手忙脚乱差点打翻的茶杯,“「六尘」那里出事了吗?” “赵勇何找到方玲珑了,她在西洲向阿佑发出了求救信号。她回方家的代价就是要把念云‘带回去’,可是这些年我从来没告诉过她念云被我葬在什么地方……”宗信顿了下后嘲讽一哂,“这世界上再没有比方志武更丧尽天良的人,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人渣交换利益,等她没了利用价值,等同于弃子。” “泯灭人性!”顾熹跟着他一起同仇敌忾,“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回「六尘」一趟,你乖乖在白马居待着不要离开,没意外的话外人是绝对找不到,也无法强攻这里的。”宗信郑重其事地对顾熹说,“所以不要离开,答应我好吗?” 在宗信焦灼的目光注视下,顾熹的点头干脆又不容后悔。 她目送他离开,他的背影不啻一位挺身而出的战士,就要去往硝烟弥漫的前线。 顾熹的裙摆被凉风吹得摇曳飘舞,四季如春的茫蛮寨里,地势陡峭的蛇腰山向阳坡,竟是开始降温了。 当晚宗信没有回来,他要安顿被藏匿在福利院的笑笑和小湾,还要和阿佑以及背后的军方紧急连线会议,为方玲珑这条断线做出挽救措施。 顾熹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这几天白马居这边倒春寒,她一个人裹着被子睡好凉,要很久才能入睡。 最让她焦心的就是在云州的阿妈病重了,阿妈跟她视讯的背景一连几天都是在医院的病房。顾熹两次三番逼问邹华,才得到了沈茹婷时日无多了的回答。 尽管顾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样的时刻还是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崩溃。 雪上加霜的是,宗信又在这时与她断了联系,顾熹没有车跟交通工具,靠两条腿是根本走不出这片蜿蜒峻峭的山脉的。 心急如焚的顾熹连阿佑都没处寻,只得提前了跟商学参之前约定好的计划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亲自带人来茫蛮,把顾熹接回云州。 向来做事十拿九稳的商学参,却在这一回出了差池。 他自己因为被仇家追杀,逃去了意大利。顾熹给他发消息后的第二天凌晨,他才告诉她他自身难保,但已经委派得力助手去茫蛮接应她。 顾熹信不过商学参以外的人,毕竟从寨子进白马居的这条路,除了宗信和顾熹,恐怕世间再无人知晓。 她不敢冒然行动,于是便错过了见沈茹婷最后一面的机会。 那日云州是艳阳天,沈茹婷退避所有人,她在病榻前照样妆容得体,背脊挺得笔直。她已经看了很久的旧照,有顾恺的、宗信的、顾熹从小到大和她的合照、单人照…… 最后她翻到了一张自己韶光尚好时,拍得姿容妍丽的一张旗袍照。 照片上的她抑郁寡淡,毫无生机。 那条香云纱的旗袍是她庞大的库存中,最不显眼的一条。 却见证了她这辈子最跌宕起伏的那些时刻。 她让用人取来旗袍换上,自从领养顾熹后,她就没再穿过。 顾熹的视频准时打来,她安抚着镜头里的顾熹,让她不必担心自己,好好留在家里等宗信做完他的事回去。 “阿妈,我想你。”顾熹没忍住,又哭鼻子了,“艾伦他们已经在茫蛮了,你再等等我,我想办法出了山头,很快就能来见你的。” “好,阿妈不急,你慢慢来。”沈茹婷一改前几日的孱弱,精神振作地叮嘱顾熹,“你已经是大孩子了,都已经嫁人了,要懂得照顾自己和丈夫,明白吗?” 顾熹颔首,沈茹婷望着她乖巧的模样长叹一息,“小熹,想当年你阿妈我,也是给人做过一段时间媳妇儿的其实。” 顾熹的泪悬在眼眶,她终生未嫁的阿妈说出这般令她震惊的话来,她差点以为阿妈是在调侃说笑。 “我没骗你啊小熹,事到如今也该让你知道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我在西洲生过一个孩子,但是我不想要她,所以把她丢在了茫蛮托人收留了她。” “而那个孩子,就是宗信的初恋,叫念云。” “!” 顾熹的手机跌入长毛地毯中,她脑海中走马观花一般回顾了些蛛丝马迹,原来、原来宗信和阿妈之间那些反常的举动,早就有迹可循。 例如两人初遇,她因为他出言不逊提及阿妈,瞬间被激怒的他差点上了她;在云州顾家,宗信差点要枪杀阿妈,定是因为他对念云爱之入骨而阿妈却做了阻碍他回茫蛮见念云一面的帮凶,他才会恨透了阿妈;还有方玲珑说他居然娶了沈茹婷养大的女儿,想来也是知道念云的生母是谁…… “小熹,不要怪阿妈现在才告诉你这些,阿妈不是要故意隐瞒你,而是那段回忆实在太痛苦了,所以我不愿让你也承担那些。” “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担心你未来通过别人的口中知道真相后,会和宗信有所误会。小熹,阿妈看得出来宗信是真的喜欢你,他若是想要用你来报复顾家,根本不会让你爷爷和我得偿所愿娶了你。” “恰恰相反,他是得有多喜欢你,才会违背了初心,娶了他视如仇敌的我养大的女儿。” 顾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人的。 顾熹已经不愿意去深究阿妈一句带过的真相里,她遭遇的痛有多难熬。但她已经推测出另一个事实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强迫阿妈生下念云的人,就是方志武。 所以宗信娶她,不仅仅是因为他要误导方家人,她是死而复生的念云,还因为她是沈茹婷养大的! 好一计连环计。 “阿妈,你别再说了,我跟宗信……阿妈!” 视频中的沈茹婷渐渐阖上了眼,像一朵凋零的玉兰失去了所有生机。 顾熹看到她阿妈双唇翕动,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好好的……” “阿妈!阿妈!” 无论顾熹再如何呼喊,她也唤不回生养她长大、爱她护她真心待了她一生的阿妈了。 沈茹婷死在了云州的倒春寒中。 而那一天的茫蛮,大雪纷飞。 宗信终于迟迟复归。 广坤我艰难地回来!!! 电脑终于修好了!!!大家先看,俺会再修文~ -- χǐāosんúo。úк 58.芒草地 “顾熹,怎么没关门?” 宗信带着满身寒气回到白马居,只见顾熹端坐在客厅的小窗边,对着一望无际的芒草地发愣。快下雪了,屋里没有开暖气,有一瞬间,宗信觉得老旧的白马居比屋外还冷几分。 顾熹缓缓转首,白皙娇俏的容颜没有丝毫血色,她面朝宗信,却是垂眸,寡淡的双唇如粉蝶般翕动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我要回云州。” “回云州做什么?” “奔丧。” 宗信一时间无话。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线:“谁死了?” “我阿妈。” 不知为何,宗信的心头先是舒了一口气,紧接着皱缩一跳。 他松懈的神情被顾熹捕捉到,她在心底嘲讽冷笑,沁凉刺骨的寒意只差凝出一把冰刀相向。 “你定是觉得我阿妈不在了,你挚爱的念云之死那口恶气,便也出了吧?”顾熹没能按捺下喉头的愤慨艰涩,在这种时刻还是脱口而出了,“宗信,念云是我阿妈的女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宗信错愕地愣在原地,他亟亟从营地归来,浑身暗黑轻便军装显得肃杀之气格外重。他被顾熹的斥责逼退,无法再靠近、再触及她。 “这重要吗?” 宗信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他没想到沈茹婷死到临头还给他来搞这一出,到底是盼着他跟顾熹白头到老,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这不重要吗?”顾熹反问,并带着防御的姿态敌视不远处的宗信,“要是知道你是为了报复阿妈才娶的我,我就不会义无反顾地跟你来到茫蛮,就不会被你蛊惑欺瞒、困在这里,连阿妈生命垂危,我都没办法赶回云州见她最后一面!” 顾熹这几天已经哭够了,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也没有半点良策,现在沈茹婷逝世,她反倒心如明镜,再也挤不出半点泪。 “顾熹!你冷静一点!别说胡话!”宗信走上前拉起顾熹的衣袖就要带她回房,“你现在需要休息,我给你做点吃的,醒来就好了,乖。” “我不要!”顾熹甩开他的桎梏,“我要回云州!” “不行,现在整个茫蛮寨都戒严了,内外全是军队驻扎警备和暗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打草惊蛇!”宗信肩负重任,心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顾熹,我们俩之间的问题,是我对不起你,等抓住了方志武、赵勇何二人再来厘清,好吗?” 宗信从未如此低眉顺眼地同顾熹说过话,可顾熹冷眼旁观,再也做不了那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放过我吧,”顾熹浑身力气都在亲眼见证沈茹婷亡故那刻被抽走,“我可以替你们做人质去西洲,只求你们现在能让我回云州看阿妈最后一眼。” “艾伦他们已经在茫蛮了,你只要送我去「六尘」,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参加完葬礼我就回来,绝不给你们添乱。” 宗信对着顾熹恳切哀求的小脸闭了闭眼,意思是不同意。 “真的一点儿回还的余地都没有吗?” 宗信长叹一息,道了声抱歉。 顾熹不再看他,窗外的芒草没有开花,羽绒状地铺陈在视野中,看不到去路。 宗信背身离开的瞬间,顾熹便有了主意。 宗信的本意是想留空间给顾熹独自冷静,然而等他要问顾熹想吃莴苣还是芦笋从厨房出来时,飘窗下只余一把空椅。 宗信疾步上楼,从上到下把白马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瞧见顾熹的身影。 顾熹不见了。 宗信当机立断,打开留了一条缝隙的飘窗翻身跳进芒草地。 “顾熹!”他嘶声力竭地呐喊顾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顾熹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漫山遍野的芒草将宗信包裹其中,他找不到丝毫顾熹留下的足迹。 蓦地,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心跳如擂鼓般作响,宗信疯了似的回头跑,“顾熹!!!” “别跑了!停下来!你听见了吗!我求你了顾熹!别动了!这里有地雷!” 宗信终于破开道路,直奔宗门阵所在,不知跑了多久,他隐约看到了一个伫立在草丛中的背影,等他看清顾熹所站的位置,心脏差点惊得骤停。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那是地雷阵的阵眼。 只要踩下去,所有连锁的内圈地雷都会同时爆炸。 “顾熹、别动,千万别动!”宗信声音放缓,慢慢靠近阵眼,等他定睛看到顾熹踩的地方,才察觉顾熹的足尖离阵眼还是差半步距离的。 得亏这妞脚小……宗信松气的同时,胸腔被涌上心头的怒火与惧意占据,刚才他真的害怕他再晚一步,芒草地就将成为顾熹的葬生之地。 仅仅是这样设想,宗信都觉得心头有千斤顶沉沉下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再也无法忍受。 这样的后果就是,他把自己遭受的痛楚转移到了顾熹身上…… “啊!” 顾熹被宗信扑倒在枯草堆上,他的动作快得像一只猛兽,迅速攫住了自己的猎物。 他动作粗暴地压着顾熹往芒草丛中赶,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才会在事情变得失控时,更加觉得崩溃。 “顾熹!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你为什么要逃?啊?!”宗信面红耳赤地掐住顾熹的双肩,“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就要在这里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知道。”相对于宗信的怒火中烧,顾熹除了被他推倒那下讶然出声,便再没有更多情绪外露,“可我不在乎。” 宗信被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怕,死在这儿又如何?反正走不出这茫蛮寨、这座蛇腰山,死在这儿,暴尸荒野,也……唔!” 宗信的大掌死死捂住了顾熹的双唇。 “住口!” “顾熹,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阴翳的眸光布满宗信眼底,他像是恶魔张开了黑羽,将顾熹完完全全笼罩在了他的桎梏下。 而芒草丛像是襁褓一般裹挟了顾熹,赐予她噩梦的摇篮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猩红着双眼,一手扯掉了顾熹的阔腿裤,他的性器还没硬起就火热粗大地弹了出来,丁点前戏都没有,他直直将肉棒送进顾熹干涸紧窒的花穴中。 “啊!” 狭小的洞口被强硬暴烈地撑开,那种撕裂的伤痛比起初次还过之不及。 顾熹的嘴还被紧紧压在宗信掌心,她的呼痛声喑哑又沉闷,像是一记惊雷绵长削弱的尾声,比哀嚎还摄人心魄。 没有泪花潸然,没有悲痛欲绝。 顾熹听不见宗信禽兽般吭哧呻吟声,看不到他涨红狰狞的面色。 她只望天。 被宗信不带情欲的凝望遮住视线,也麻木地抬眼看苍穹。 痛,是切身的没错,但她觉得比痛更难捱的,是冷。 身上的人还在不知疲倦地逼迫她投降,想听她的哭喊与求饶,想听她忏悔认错。 雪,终于无休无止地落了下来。 顾熹在风雪中合上沉重的眼皮,心里的大雪也随之飘落。 她再次想到,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呢? 为什么乌鸦要像写字台? 虐得我都不敢大声说新年好了…… 您已开启终段强制爱,请戴好口罩,以免对着宗九渣喷脏话时音量太大,吓到想看甜文的宝们…… 溜了溜了~ -- 59.激战(H) 宗信近乎暴虐地凌辱着顾熹,他用肿胀坚硬的性器生猛地在她逼仄的小穴中来回抽插。他的大掌已经松开顾熹的双唇,即便这样,顾熹也没有泄露出丁点呜咽声。 “顾熹!睁开眼看我!” 野兽在杂草丛生的芒草堆里咆哮,而被捕兽夹钳制的猎物绝望地紧闭双眼。 你问此刻的顾熹疼吗?还忍得住吗? 她当然疼,也快要忍不住了。 可比她更早崩溃的,是疯了一般要将她撕碎的宗信。 宗信知道顾熹的下身在被他撕扯,知道他应该要停下来克制自己的兽欲……可他根本不敢停下。 一旦松手,身下的女人说不定就会如脱缰野马一般,奔向她已知晓的阵眼,跟他同归于尽、碎尸万段。 或许她也不会这么极端,她可能会一动不动像个破布娃娃似的静止,生无可恋地任他宰割。 所以宗信不能停下来。 他起初失控是由于被激怒,现在则是企图用一个高潮来迷乱顾熹所有神志。 他要她在高潮下向他开口讨饶,要她承认她逃离他是错误的决定。 铁棍般炽热的肉棒青筋密布,紧窒的穴肉绞住他的每一寸,令顶端无法触及那方娇媚腹地。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宗信倾身又用了狠劲,死死破开甬道四周的迫力,抵上那个被藏匿的G点。 没有潮喷与浪花如期而至。 顾熹咬牙紧紧压抑住穴内的酸胀难耐,她到这时都还没有很湿润,只是少许出了些蜜液自我保护。 “顾熹,”宗信掐住她精巧的下颔,扬声威胁,“给老子高潮!听见没?!” “宗信,”顾熹终于艰难地开口,“你以后一定会后悔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你刚刚说了这辈子作为男人,最丢脸的话。” 宗信低头堵住顾熹的唇舌,他灵巧地在她温暖潮湿的口腔内攻城掠地,时不时长驱直入,模拟着身下性交的姿势,用舌尖去够她嫣红的悬雍垂。 顾熹的手用力攥着身下的枯草,指缝里都嵌入粗砺的黄沙。 她脑中有一根弦紧绷着,只会在宗信重重地撞击那粒肉芽时,瑟缩摇曳几下。 顾熹还忍得住,宗信却是忍无可忍了。 他的两手胡乱地抓了把芒草纤细的梗,他在临近爆发的边缘游走。 抽离又挺入,急重又轻缓,几个回合后,棒身充血愈发肿胀,开始无限加速挺动。 “嗯!” 宗信低吼着射出浓稠白浊的精液,由于久未纾解,连出好几注才平息下来。 顾熹的花穴被喂满了罪恶的种子,不能完全闭拢的样子淫靡又可怜兮兮。 但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上面除了雪水,还多了一滩温热的液体。 是宗信在射精的刹那,坠落到她面庞的热泪。 他哭了。 在茫蛮寨,雨雪纷飞本就是奇景。 宗信将顾熹打横抱起,在漫天大雪下的芒草堆中,彳亍前行。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覆盖在灰黄的羽穗上,轻车熟路如宗信,都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把顾熹抱回二人的主卧,他去找来膏药要给顾熹涂抹,指尖却蓦然停顿在半空中。 他思忖片刻,收起了膏药,正要去找别的消炎药给顾熹。 “站住!”顾熹掀开被子,“把药给我!” 宗信回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用这种草药。” “宗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宗信心想,顾熹你知道个屁! “你想让我怀孕,这样我就没办法离开茫蛮了,是嘛?” 宗信的如意算盘被拆穿,悻悻反问:“怎么猜到的?” “你次次不带套内射,好几次把我弄疼了就用那个膏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都是在我非安全期的时候。”顾熹的眼底镌刻着世事洞明的清醒,“宗信,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了的!” “为什么不行!” 宗信丢了膏药,势头又猛又快地回扑到顾熹身上,他的暴力因子再次被激发。 “给我宗信生孩子,委屈你了,嗯?!” 顾熹差点要冷笑出声,“宗信,结婚都已经不你情我愿了,再赔上一个孩子,你是当我天真还是蠢?” 宗信一拳砸在床板上,他轮廓硬朗的下颔线紧绷,若不是此刻剑拔弩张,顾熹少不得要暗赞一句性感得要命。 “那我还非要看看,你顾熹怀上我宗信的孩子,什么模样!” “啪!”清脆的耳光声作响。 顾熹忿然瞋视宗信,她妄想用锋利的眼神来制止宗信。 “呵。”宗信勾唇冷笑。 他的舌尖慢条斯理地在左右两侧的口腔壁各扫荡一圈后,大掌突然掰开顾熹的腿心,一鼓作气,沉身将才射精过一次的粗大,插入顾熹溢满他精液的花穴之中。 被贯穿的顾熹抬臂,压着宗信的后颈迫使他将肩脖送到自己口中,她露出洁白的贝齿,恨恨地咬住宗信的斜方肌。 宗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鼻尖都闻到了顾熹唇下的铁锈味,血腥中带着以牙还牙的解气。 他不服输地挺动下半身,次次把顾熹送到最高处,又坠落。 两人衣冠尚且齐整,下体却结合在一起开启了第二回合的角力。 宗信用虎口掐住顾熹的嫩乳,隔着柔软的布料将其揉捏搓压,趁着顾熹咬着他泄愤,他一把撕烂了她单薄的打底衫。 顾熹阵地失守,立马也出手要扯宗信漆黑的作训服。 两人扭打缠斗在一起,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 就在顾熹稍稍吐气休憩的当头,她被宗信抬高一条腿压着翻了个身。 火热的性器大半离开穴内,只余头部浅浅抽插在阴道口,宗信捞起顾熹的左腿放在臂弯里,使她的小腹微微离开床面,以后入的姿势斜斜刺了进去。 又深又重,击溃了顾熹所有坚不可摧的防线。 “啊!” 一声娇喘过后,是顾熹再也无法忍气吞声的咒骂。 “宗信!你个强奸犯!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你再戳那里我就剁了你!你个乌龟王八蛋!” “我是绝对不会高潮的!你给我滚开!滚开!!!” 宗信没理会她的吵嚷,右手直接从她的胯间穿越垫在她的腰侧,伸到前面找到他在她体内的大致位置,掌心覆住后配合下身深入的时机,用力往上挤压。 “呃!” “不可以、不准压……”顾熹软绵的小手找过来掰宗信的指节,“你拿开、啊啊!” “你喊吧顾熹!”宗信找到窍门后,连番攻袭,终于有了言语回击的余力,“老子今天还非就要把你肏怀孕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先高潮还是老子先射精!” 一顿猛力抽插后,顾熹被宗信干得直翻白眼,就这样在大脑高度眩晕与空白中,短暂昏厥了。 等宗信终于射出第二轮,把人翻过来时,顾熹早已喘得进气多出气少了。 宗信把顾熹紧紧抱在怀中,焦虑又急躁的吻落在她颊侧、鼻尖还有唇峰。 他满身汗津津的,疲惫不堪。 “顾熹,”宗信喊她的姓名,却莫名染上了哭腔,“你他妈知道个屁!” “老子想你想得要命,你却给老子逃到地雷阵里去!我不好好收拾你……” “你都不会知道我爱你爱得快要发疯了!!!” 这个铁骨铮铮的茫蛮汉子,十多年来未曾掉过半滴泪。 今日却在荒草连天的宗门阵阵眼旁,在这张也曾针锋相对、也曾如漆似胶的大床上,无声流泪。 有多少肝肠寸断,也都不为人知了。 -- 60.劫人记 顾熹从暮色中醒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了,一是独自居住在幽静偌大的别墅中,又在荒郊野外,总是觉得心里瘆得慌;二来是沈茹婷生命垂危,她手机不敢关机静音,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她惊醒。 看来是真的身心俱疲,才会如此好眠。 顾熹拥被坐起,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了,这样春寒料峭的气候,在茫蛮寨实属难得。 顾熹开了灯,伸懒腰活动筋骨,下床时两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地。 “个王八蛋宗信!”顾熹咬牙切齿地垂眸打量自己身上的红痕,充斥着暧昧淫靡的味道。 “怎么一醒来就骂骂咧咧的?”宗信在楼下一听到动静就端了饭菜上来,“你都睡了快20个小时了,看来我不在你都在日思夜想着我,睡都没睡饱啊?” 顾熹不理会他的调侃,强撑着力气去洗漱。 身上倒是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连头发都飘着洗发水的清香。 可是顾熹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她猜测不是自己累晕过去毫无知觉,就是宗信又给她下蒙汗药了。 毕竟这个在茫蛮土生土长的宗家传人,擅长不少独门邪技,连涂在伤口上的草药都能避孕。 避孕…… 顾熹蓦地想到,现在还没有超过72小时,去药店买避孕药都还来得及。 她不动声色地离开盥洗室,宗信在卧室的茶几边坐着发消息,顾熹找到自己的手机,已读完所有的消息,让还在「六尘」待命的艾伦替她购置事后避孕药。 “快吃饭,别看手机了。”宗信执箸,给顾熹夹了块茄子,“吃完饭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顾熹维持不反抗不争辩的姿态,安稳又无言地开始两日来的第一次进食。 「六尘」 收到指示的艾伦迟疑片刻后,还是没忍住跟马修商讨了一下。 “小姐之前可还想着要和少爷结婚生子安心过日子的,怎么现在就……” 马修拍了下艾伦,“太太刚过世,小姐可能觉得现在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吧。” 艾伦撇了下嘴,“那再怎么说,少爷也不能让我家小姐吃避孕药啊!我们家小姐多娇贵的千金之躯啊!” 马修被艾伦的用词惊到,“你中文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喂马修!现在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吗?”艾伦很是重感情地说,“太太不在了,小姐我们又接不回云州,虽说老爷下了死命令一切按照小姐的指示来,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一定要把小姐安全带回云州!” “好!我再问问小姐什么时候能跟我们碰面。” 两日后,艾伦跟马修就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顾熹和宗信。 艾伦以为能顺利把小姐带回去奔丧了,可坏消息却接踵而来。 小姐不能和他们回云州,他们也不能回去。 他们要留下来确保小姐的安全,因为少爷忙得分身乏术,恐怕无法以一己之力护小姐周全。 现在的「六尘」已经是一座空楼,没有客人,阿佑和方玲珑也不见所踪。 艾伦趁着马修守在小姐房门口,下楼去给小姐拿买好的避孕药。 拿着药丸和水杯上楼时,马修却已经瘫倒在地上,顾熹卧房的大门敞开,艾伦丢了手中的东西用力把马修晃醒:“小姐呢?!” 马修凭借着最后残存的意志,嗫嚅:“二楼。” 艾伦迅速奔到二楼的大平台,作为保镖的职业素养,他们这几天已经完全熟悉「六尘」的布局。 他长了个心眼,跨步下楼同时给出门在外的少爷发出了紧急呼救。 等他冲到二楼大平台,看到被歹徒锁喉的小姐时,浑身血液上涌,气得他头昏脑胀。 他连起势都免了,二话不说直接出拳抢人。 对方敢单枪匹马地闯来,身手也是有几把刷子。 招招致命地几个回合后,眼看着艾伦就要把被迷晕的顾熹拽过来,头顶却突然响起了螺旋桨旋转声。 艾伦正要欣喜,以为是顾家派来的直升机到了,扔云梯下来的人却不是顾家的。 就分神这么几秒,艾伦面上被狠狠踹了一脚,而顾熹则被歹徒攥着细腕就要往直升机里塞。 “小姐!!!”满脸是血的艾伦艰难地起身,妄想唤回顾熹的神志,“小姐!快醒醒!” 还没等艾伦全然稳住身子站起来,就有一个身影飞速越过他,奔向已经快要双脚离地的顾熹。 “少爷!” 宗信今天大清早就被战略指挥部叫去开会,指挥部离「六尘」有些距离,他离开前一再跟马修还有艾伦强调,要寸步不离地守在顾熹房门口。 结束会议回「六尘」的路上,宗信越想越不对,今天会议上提出的部署分明和前几天彻夜奋战的结果所差无几,指挥部却那么急把他叫去,显然是打了什么他不知晓的算盘。 直到车子开在盘山公路,宗信收到来自艾伦的紧急求救,才反应过来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军方竟然为了让方志武那边能毫不起疑地把顾熹押走做人质,故意提前支开了他。 “艹!”宗信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被自己人摆一道,“连老子都敢阴!” 宗信加足马力,一路风驰电掣飞奔回「六尘」,总算赶在顾熹被劫走前,抓住了她的手。 要是再晚一步,他的顾熹就要被当成随时可以牺牲的鱼饵,只身前往毒窝犯险。 可是直升机周围的空气对流太强了,艾伦在拖住挟持顾熹的那个人,宗信拼尽全力想把顾熹拽下来,却是被从上面抓住顾熹衣领的人阻挠。 双方角力之时,被麻醉的顾熹略微清醒了些,她难受地轻咳几声,双颊早已憋红。 她虚弱地把另一只手递给宗信,宗信松开揽在她两腿间的臂膀,正要抓住她的手,却在顷刻间被抽离。 顾熹的手臂被蓦然抬高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直升机里还有人探出身来,想合力把顾熹拽走。 眼看着顾熹的身子缓缓上升,就要被带离地面,宗信浑身力气扑在她身上都没法把人抱下来,艾伦那边又是战况胶着自顾不暇…… 千钧一发之时,宗信从裤子口袋掏出来一把手铐,“吧嗒”一声轻响后,宗信将自己跟顾熹的手腕铐在了一起。 我就问一句:帅吗? -- 61. 雀屏山 直升机开始缓慢上升,宗信一手绕过顾熹的腰间抓住绳索,稳住身子踩着云梯攀爬向上。 直升机内的人显然是被宗信的举动吓得措手不及,还没回过神,宗信就已经抱着顾熹钻进直升机。 后舱坐了个人,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把手枪,枪眼对准了宗信的眉心。 宗信没有动弹,跟顾熹铐在一起的手张开掌心,不自觉扣住了她纤细的五指。 “哟,这不是茫蛮的宗九哥吗?”来人是赵勇何,拐王亲自出马,帮他的毒枭伙伴劫人,“这可真是对不住了,你外公还在的时候,我们约好了茫蛮和西洲井水不犯河水,可志武哥非说他女儿在你手里,我来茫蛮做客也是无奈之举,你不要见怪啊!” 宗信还没开口,赵勇何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堵住他的质问,宗信不紧不慢地坐下,还用顾熹的长发替她适当地挡住了昏迷中的娇颜。 “勇哥,你要是没把枪口对着我,我说不定还能对你回上一句‘见外’。”宗信笑着握住赵勇何的枪口,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挪开,“毕竟你可是笑笑和小湾的亲生父亲。” 后半句话里的威胁,宗信道得轻描淡写。 赵勇何也是沉得住气,维持笑脸继续寒暄,“宗九,你是不知道啊,就为这件事,你方姐在家都绝食好几天了,滴水不进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方姐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毕竟她想摆脱勇哥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这回本来是想去找她爸,却被你给截胡了,以方姐那烈性,能不闹吗?” 说到这儿,两个虚以委蛇的男人具是扬声哄笑起来。 宗信笑意不减,继续道:“但是勇哥,有句话我得奉劝你。” “你说。” “你在西洲做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我宗九都管不着,但你把手伸到茫蛮来打我女人的主意,就别怪我宗九不客气了。” 瞬息间,直升机机舱内风云骤变。 “而且,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宗信敛起面上强行伪装出来的笑容,阴恻恻地说,“你说方志武要是知道你属下还曾想把他女儿拐走,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赵勇何也撕破了伪善的面具,目光倏忽阴鸷狠绝,他垂眼看到宗信腿上和顾熹铐在一起的两手,真想一起把这对亡命鸳鸯丢下直升机。 但宗信和顾熹捆绑在了一起,他无论如何都要在见到方志武前,就了结了宗信,以免他到方志武面前多言…… 两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同时作响。 “赵勇何,你现在想杀了我也已经来不及了。”宗信胜券在握地说,“就算不幸我的枪比你慢,但我死了我老婆还在,她总会为我报仇的!” “况且,我的枪,一定比你的快。” 宗信出其不意地出手,卸掉了赵勇何手里的枪。枪被扔在地上,谁也没有费神去捡,宗信好心提醒赵勇何,“如果我死了,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笑笑和小湾去哪儿了。” “你!” “赵勇何,方姐从西洲逃到茫蛮,我都能把她藏得好好的,让你两年都摸不着人影,更何况两个小孩子了。” 赵勇何气急败坏地怒吼:“宗九!茫蛮要真有铜墙铁壁!那你还会坐在这儿丢人现眼么?” “我陪我老婆来,有什么好丢人现眼的。”宗信一脸坦荡荡的神情,说得好像真的只是坐着专机,陪顾熹出趟远门罢了,把赵勇何气得脸绿了又黑,黑了又红,好生精彩。 没办法,碰上宗信这种难缠的对手,说也说不赢,打又打不过,赵勇何吃了个闷亏,心想大局为重,他还是先把人送去雀屏山再说。 雀屏山 这里是西洲腹地最大的犯罪团伙根据地,附近的村庄全部以拐卖妇女、制毒为生。 没有人不对方志武与赵勇何马首是瞻。 比起长袖善舞、爱出风头的拐王赵勇何,方志武其人就显得神秘狡黠许多。 除了方玲珑、他的心腹和近旁照顾的人,没有几个他的合作伙伴见过他的真面目。 连赵勇何都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直升机降落在雀屏山半山腰的停机坪,来迎人的跟在景陇想抓走顾熹的是同一波。这次看见宗信和窝在他怀里尚且有些虚弱的顾熹,为首那个大花臂笑得咧出金牙。 “这是姑爷带着小姐回门来了啊?” 宗信一阵恶寒,心想自己可真是把顾熹害惨了,当初就不该给外人营造出令顾熹“认贼作父”的假象。 这都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的王八犊子。 宗信二话不说抬腿就踹了大花臂一脚,“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他宗九哪怕是在别人地盘上,照样不肯低地头蛇一头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作为茫蛮宗家汉,这点血性还是要有的。 大花臂被宗信孔武有力的一脚踹得节节后退,差点站不住就要一屁股坐地上了。他身后那些个一看就不是宗信对手的手下见状,正要群起而攻,一个清癯的黑衣男子领着乌泱泱的一帮练家子出现在了停机坪。 黑衣青年色厉内茬地瞥了大花臂一眼,大花臂会意,将先前备好的保险箱给赵勇何送上。 等那些个乌合之众送赵勇何的人离开后,青年才温润地对宗信说,“宗少爷,进雀屏山之前要缴械这规矩,您知道吧?” 宗信从后腰取出那把勃朗宁,“这是家父遗物,还望您看管妥当。” “一定。”青年接过枪后没有递给身后的人,而是顺手别进了自己的后袋,“鄙人阿佐,是方先生的义子兼助手,您请。” 宗信取出藏在口袋里的手铐钥匙,解了手铐把顾熹打横抱起,“我老婆被扎的这针多久能恢复?” “药是勇哥那边下的,如果按照惯例,等夕阳落山前你们休息好去见先生的时候,小姐就该醒了。” “阿佐,”宗信存了要跟他好好聊聊的心思,像是要策反人家似的,“可真是太巧了,我有个好兄弟叫阿佑。” 阿佐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干巴巴地回了句,“是吗?” “是啊,那混小子跟我一起在茫蛮开民宿,平日里我不在,民宿的事都是他打点的,做得有声有色的。” “宗少爷,您跟我说这些何意?”下属一行人都隔了段距离,听不清阿佐跟宗信的对话,可阿佐仍是压低了嗓音道,“您不要妄想用一个巧合来试探我,这里是西洲。” “我知道这里是西洲,”宗信的口吻无奈又带点宠溺,“要不是为了我怀里这个小傻妞,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西洲。” 阿佐意味深长地盯着宗信看了几秒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台漆黑的高级防弹轿车驶近,宗信抱着顾熹率先坐进后座。 “宗少爷,提醒您一下,等会儿进山就没信号了,您若是有事不妨先在这儿交代了再去见先生。” “不必了,我没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去见你家先生也耽误不了多久。” “这可就不好说了。” 话毕,阿佐抬手命人拿了一块黑布过来,亲手给宗信蒙上眼后,他才钻进副驾驶坐。 宗信在一片漆黑中,回忆起刚刚阿佐靠近他时的那双眉眼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跟阿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真是有趣。 宗.硬气.信 顾.睡了一整章.熹 -- 62.方志武 黄昏如期而至。 宗信知道顾熹在装睡,从她第一次翻身开始,他就知道了。 他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她,既不拆穿,也不回避。 直到阿佐来敲门,宗信才轻拍了下顾熹的肩头,对门外的阿佐说了句“稍等”。 顾熹整理衣冠,快走到门口时,宗信对她伸出了左手,示意她牵着自己。 顾熹垂眸盯着宗信的大掌看了半晌后,昂首对他摇摇头,“不用。” 宗信不愠,收手开门前小声提醒她,“做好心理准备。” 门板缓缓后撤,顾熹逐渐看清了挺拔肃立在门后的那道身影,除去她的瞳孔微扩张外,她的面上没有丝毫慌乱。 “小姐,我是阿佐,先生醒了,请我带您过去。” 在旁的宗信的口吻强硬又不容置喙:“我陪她去。” 阿佐没有拦人,左弯右绕地把两人带到了入户电梯前,“电梯直达先生的房间,小姐您自己下去可以吗?” 顾熹冲阿佐弯唇淡笑,“可以,谢谢。” 宗信看着顾熹脸上久违的笑容,虽然只是客套,但也令他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他隔着玻璃门对上顾熹波澜不惊的眼,对她比了个口型:“别怕。” 电梯下坠,宗信没来得及看清顾熹给的回应。 如果他看清了,就会知道顾熹在勇敢坚定地跟他说,“我不怕。” 顾熹确实不觉得害怕,方志武此人于她而言,比起心狠手辣的毒枭形象,他对她阿妈爱而不得的苦情印象更加深入人心。 在沈茹婷临死前,她跟顾熹说了许多许多关于她在雀屏山时的旧事,顾熹记忆力很强,几乎一字不差地记下来了。 加之渲染后,顾熹连紧急关头要怎么怀柔,给贩毒头子打感情牌放松警惕都打好腹稿了。 所以见到方志武后,她看到那个面黄肌瘦坐在床边的男人,第一句话便是:“您比我阿妈形容得还要再瘦些。” 手握重权、性情残暴内敛的方志武纵横世间半百,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指了下床头的空椅,“过来坐。” “谢谢。”顾熹从容坐下,静等省去寒暄后,眼前这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几岁了?” “24还是25了,我也算不清了。”顾熹认真地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阿妈都给我算周岁,可我习惯用虚岁了。” “哦?那不管24还是25,你都不可能是我女儿啊。” 方志武在故意试探顾熹。 顾熹倒也擅长四两拨千斤:“我也没想做您的女儿,是您亲生的大女儿,非要拿了份化验报告说我是她妹妹,您才千方百计,要当面确认是吧?” 方志武笑起来,心想这个伶牙利嘴的丫头,一点儿都不像沈茹婷养大的。 “你本名叫什么?” “我叫顾熹,熹是晨光熹微的那个熹。” “好,顾熹,我让人把你带来,也不光是要亲眼见一见你,其实还有一件事。”方志武目不转睛地观望着顾熹的神情,“我病入膏肓,需要换肾,玲珑跟我匹配不上,所以就寄希望于你了。” 尽管顾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眼前瘦削的中年男人说出这样泯灭良知的话来,都要替念云忿忿不平了。 “你想找回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只是为了颗肾脏吗?!”顾熹年少气盛,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是说,不管我是否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都只是需要有个健康人把肾给你是吗?” 方志武森冷一哂,“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那为什么不去医院匹配,或者在你这么多走狗里选人?”顾熹话说一半就想清了缘由,自问自答,“哦,不去医院是怕被条子抓吧?不在你自己人里选,是因为那些个成日浸淫在毒品堆里的肾,定然不好用是吧?” “顾熹,你果真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千百倍。” 顾熹自我平息情绪,又坐回位置上,“我只是恰好对人性有那么丁点的了解。” “哈哈哈哈……”方志武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起来,“顾熹啊顾熹,你说你这般慧极,要让我如何下得去手啊?” 顾熹没接话,沉默片刻后道:“如果你真的要对我下手,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方志武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 “我背靠的是整个云州顾家,你不会不明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顾熹知道现在顾家那边还没有发丧,她不回去爷爷就知道她遭遇险情,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她不告诉方志武沈茹婷已死的消息,“更何况,就算你不畏惧顾家,阿妈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巴不得她不要放过我才好!”方志武提及沈茹婷那个狠心的女人,就怒火中烧,“当年她怀了我的孩子,还是从雀屏山逃走了!这么多年她躲在顾家杳无音信,我连我女儿的死活都无从得知!有生之年要是还能再见,我定要好好扒开她的胸膛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闻言顾熹面色骤然苍白得毫无血色,方志武以为她被自己暴戾残忍的话惊煞,正要换了话题言归正传,却见顾熹嗖地站起来,只见她双眼赤红睖睁,不啻一只怒气暴涨的小狮子。 “我告诉你方志武!你这种人就是活该孤独终老!” 话毕,顾熹还嫌气势不够凶恶,一脚踢翻了轻巧的椅子。椅子摔倒在地发出“砰”的巨响,顾熹肃穆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站在废墟之上。 “你凭什么对我阿妈指手画脚?你娶了她还是给了她好日子过?就算你从赵勇何手里救下我阿妈又如何?她就非得感恩戴德地卑躬屈膝在你身旁伏低做小一辈子?!” “方志武!要不是你逼迫了我阿妈!要不是你不顾我阿妈有严重的心脏病还非要她生孩子!我阿妈为什么要逃?!”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顾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熹指着方志武鼻子骂完,见方志武不恼,反倒神色悻悻地看着自己,她心知他是被自己暂时喝住,不待他反应过来,即刻转身迈向电梯就要溜。 “等一下!” 顾熹顿住步伐,忐忑得背后冷汗涔涔也不敢回头。 良久,顾熹只听见一声略带凄凉的哀叹后,方志武略带讨好地说,“你先去吃饭,明天再多跟我说些你阿妈的事吧?” 顾熹不由在心中冷嗤,她倨傲地用鼻音“嗯”了下后,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下电梯。 -- χǐāosんúo。úк 63.满盘输 顾熹踏进电梯的刹那身子就靠在镜壁上,整个人连腿都有些软。 幸好她赌对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她以阿妈为开场白,却发觉方志武对她的戒心十足,便知若是再主动提及阿妈,只会让方志武对她愈发警惕。所以她按兵不动,状似是被方志武逼急了才将阿妈脱口而出,引导着他主动问及阿妈更多事。 这个策略就好比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用来拖延时间再好不过。 “顾熹!”宗信见到顾熹从电梯里出来,不动声色地扣住她臂弯,“你见到他了?” “嗯,”顾熹别头瞥了眼在前面带路的阿佐,“他病了。” 宗信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早就注意到这一路都安装了监控摄像,连他们的房间里都有。他用指尖在顾熹手背轻轻写下英文字母“PC”,顾熹会意,叫住阿佐。 “我至少会留到明天,方便的话可以提供一台笔记本电脑给我吗?” 阿佐挑眉:“小姐要电脑做什么?” “这里信号都屏蔽了,还不允许我刷个剧打发时间了?” 阿佐好心提醒顾熹:“小姐,电脑我可以给您,但我们这儿内部的网络,是无法向外界发出消息的。” “我知道了。” “那给您送晚餐的时候我就一同给您送来。” 望着阿佐离开的背影,顾熹和宗信相视一笑,彼此心中所想,一目了然。 到了晚上顾熹拿到笔记本电脑,坐在摄像头死角,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操作,弹指间便黑进了雀屏山的监控摄像中心,调取出她和宗信所在房间的监控。 片刻后,她剪辑完影像,把电脑搁在茶几上伸懒腰。 宗信这时才开口问道:“今天方志武都跟你说什么了?” 顾熹将在方志武病床前发生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听到方志武想要取走顾熹的一颗肾脏,宗信差点把桌子给掀翻。 “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宗信捏拳,“你别怕,今晚阿佑他们就行动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其实我也没那么害怕,他再如何嚣张跋扈,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病人,他瘦得好像只剩肋骨,我一拳头砸下去就能断好几根了!” “顾熹,我怎么之前都没发现,你这么虎啊?”宗信心情受到斗志高昂的顾熹影响,跟她打趣,“那击毙方志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何?” 顾熹愣了下,傻乎乎问了句:“我又不是缉毒警察,我杀人是犯法的吧?” 宗信朗声笑开,正要抬手摸顾熹的发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先生要请宗先生去一趟。” 是阿佐。 “糟了,他们说不定发现了!” 顾熹指尖飞快地在电脑运作界面输入几个指令,门外阿佐持续喊人没有得到回应,只差要破门而入前,大门终于被打开。 宗信恶声恶气地责问阿佐:“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宗信衣衫凌乱一脸好事被打断的模样,阿佐心知肚明,算是领悟了监控摄像被黑的缘由。但他还是尽本分地扬声道:“小姐,先生已经发现您替换掉监控了,您还是别为难我,快些把电脑拿出来吧。” 顾熹终于删掉弹框里的最后一个代码,经过宗信时,用只两人可听见的音量道:“爬虫送出去了。” 宗信心里有底,知道只要片刻,专攻电子干扰的后方就能连上这雀屏山内所有监控网络。 “阿佐,我这雕虫小技这么快就被戳破,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顾熹神色自然地递上笔记本,“他要找宗……九去做什么?” “先生自您离开后精神便好了许多,他邀宗先生前去下棋。” “行,别太晚,他不回来我睡不着。”顾熹留话给阿佐,“他要是十二点还不回来,我可得找你麻烦啊,阿佐。” 阿佐淡笑颔首,对宗信比了个“请”。 宗信跟方志武,是此生头一次见。 方志武也是对宗信久闻其名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死对头顾恺的儿子,茫蛮宗门少主,以及,他已逝世的女儿方念云的初恋。 “念云被葬在哪里了?”方志武开门见山,“你一直不肯向玲珑透露,现在我这个生父当面问起,你总不该不说了吧?” 宗信执白棋,为后手,他捏着瓷白棋子思忖片刻,落子后才答:“骨灰洒在了沱傩江里,墓碑被她养父母立在寨子后的山坡上。” “她真的是被冻死的吗?”方志武对方念云的死仍然抱有疑云。 “念云遗传了沈茹婷的心脏病,发病加天气冷身子骨受不住,没等到我回茫蛮就去了。” “宗信,你为什么从来不去祭拜她?也不肯说出念云的墓地?” “你没听过茫蛮寨里的传说吗?”宗信掀唇轻笑,“说我宗信体质特殊能通灵,所以过去我一直能感觉到念云还在我身旁。” “……” 宗信又落一子,“该你了。” 黑子迟迟未落下,方志武望着棋盘出神良久后,轻叹:“我老了。” “当年你爷爷暗中透露消息到西洲,说我有个女儿在茫蛮,生病了被困在山里出不来,想让我去救人。”方志武双目开始混浊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涡流之中再也无法脱身,“可我一看那不是茹婷的字迹,就以为是你父亲顾恺诈死后,要引我出来的诡计。” 听到方志武提及顾股忠和顾恺,宗信不自主捏紧了拳头。 “哪里知道啊……十多年前消息传达滞后,你父母是真的死了,可也因为我这短暂的犹豫迟疑,我没来得及救回我和茹婷唯一的孩子。” “我爸妈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宗信,你爸的车是军方的,除了内部人员,还有谁能对他的车动手脚?!” “方志武,你倒是懂得避重就轻,”宗信沉住气,语态平和,“后来被送上军事法庭那个玩忽职守的警卫,从一开始就是你安插到我父亲身边的眼线吧?” “方志武,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没有派人对我爸的车下手,害得我们一家三口家破人亡,念云或许就不会惨死在茫蛮的大雪中?”宗信字字诛心地对方志武发难,“或许她就能像顾熹一样,鲜活灿烂地生长,而不是永远停留在十六岁?!” “像顾熹一样……”方志武自嘲地笑起来,“念云怎么可能像顾熹?”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非要见她?” “自然是因为她也是茹婷的女儿。”方志武只要一说到沈茹婷,整个人神态都能柔情不少,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情绪外露的时刻,“她的性情或许丝毫没有被茹婷的柔弱影响,但她的举手投足,哪一样不像茹婷年轻的时候?” 宗信强压下心中翻搅作呕的不悦,厉声警告方志武:“你要是敢动顾熹,我宗信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将你挫骨扬灰!” “年轻人,不要太狂妄了!”方志武从棋盒里取出一子,一举扼断了白子所有气数,“别以为你手里拿着棋子,自己就不在棋盘之上了。” 宗信望着白子满盘皆输的局面,心下骤然一紧。 “接应你的人不会来了,宗信。” “来人!”方志武突然扬声,光线昏暗处多了几个从隐藏在墙壁后的门洞内现身的黑影,“把他带下去!” 在庚子年春日的第二天跟大家问个好!感谢所有收藏评论还有珠珠订购!用把文写好、勤更来回报可以啵?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然也包括险情~ -- χǐāosんúo。úк 64.华容道 宗信离开时还没到九点半,顾熹等到快十一点还不见人影,就知道宗信那边出事了。 她记得宗信跟她部署时说的所有话。 “赵勇何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先劫走,你不用怕,我一直都会在。我在你的发绳里藏了一个简易的定位仪器,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分开了,你按下按钮,雀屏山内我们的线人就会想办法来找你接头,救你出去。” 顾熹研究了下那个和发圈绑在一起的小巧定位仪,暗叹现代科技进步与开发者的奇思妙想后,她踟躇问到:“那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我一定会自己想办法脱身的。” 顾熹当下听了没再说话,那个时候她跟宗信的关系已经是一盘僵局,还愿意帮他引蛇出洞,已经是她做出最识大体的让步。 顾熹解开自己的马尾辫,按下了定位仪上的按钮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进雀屏山被搜身时,谁能想到她竟然能把定位系统藏在头发里呢? 不多时,顾熹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敲门声。 顾熹打开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来人手里端了碗面,毕恭毕敬地说,“小姐,这是佐哥让我给您送来的宵夜。” “谢谢,我有事问你,进来坐。”顾熹把人先迎进来,她不敢妄下判断,谨慎地说,“知道阿佐房间在哪里吗?” “您往右手边走两道弯看见一扇带古铜门把的房门,就是佐哥住的地方。” “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我叫来福,是在佐哥手底下负责运货的。” “运货?”顾熹压低了声音,“说来听听。” “就是在每次交易的晚上十一点半,把货品从华容道里运出雀屏山。”来福神秘兮兮地说,“华容道一般人可走不得,得亏我是佐哥的心腹才知道怎么通行。” “这华容道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有了!小姐你玩过那个推箱子的游戏吧?这华容道的原理也是差不多的,不过我们分五个出口,每次交易地点不一样,我们就会改变推箱子的个数和方向,从不同的出口跟买家碰面。” “那这次的买家约了哪个出口?” “第三个。” 等来福说到这儿,顾熹心中便有了定论,“来福,宗信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陪我去找阿佐要人吧。” 来福缄默片刻,知道顾熹是认出自己了,他垂头不敢与顾熹对视,“我们现在还不能去见他。” “我在这里呆太久会被起疑的,”话毕,来福站了起来,并且边说边后退,还拔高分贝像是故意让旁人听见似的大喊,“小姐,您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姑爷在哪儿!” 顾熹追着来福要出去,房门却被措手不及地从外面被反锁上了。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顾熹的房间都没有再被打开过。 宗信被带去了毒窖里。 那是方志武的毒窝最核心的所在,制毒室。 宗信看着琳琅满目的毒品,惊骇之余,又忍不住骂人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他们的线人蹲了两年都没找出方志武制毒的地方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谁他妈能猜到这个毒枭把制毒的地方藏在了自己卧室的暗门之后。 也就是说,每天方志武就亲自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把关着每个从这扇门进出的人和毒品。 “宗少爷,先委屈您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先生说他要看小姐的态度,再来决定您的死活。” 宗信听了这话,忍不住暗啐,顾熹的态度怕是他们把他千刀万剐了,她也不会掉半滴泪。 毕竟她对他,或许仅剩下恨与怨怼了。 不过方志武没有立马对他下手倒是令他意外,宗信猜测,方志武可能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想要趁此机会抓出军警埋在他毒窝里的卧底,然后一举歼灭。 宗信现在只盼顾熹不要贸然行动,只要她按兵不动,他和线人就会相安无事。 顾熹一夜无眠,门外传来解锁的动静,她缓缓坐起,是阿佐来唤她去陪方志武吃早饭。 顾熹简单洗漱后,一开门,除了阿佐还多了个来福。 来福一见到她就先给她赔罪:“小姐,昨晚不是我故意要锁你的,是佐哥叮嘱我为了安全起见,要帮你把门锁好。” 顾熹挑眉觑这两人一眼,扫过阿佐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心下再次有异样感一闪而过。 分明,这个叫阿佐的,和阿佑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乍一眼见到阿佐,尽管宗信说了叫她做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愣了下,因为她意识到阿佐必定跟阿佑是孪生兄弟。可相处下来她觉得阿佐的性情与举止,跟阿佑有着天壤之别。 阿佐行事稳重,不喜形于色,阿佑却是咋咋呼呼的,任何事都溢于言表。 但这里是西洲的雀屏山,哪怕阿佐真的是阿佑的孪生兄弟,他的立场对于顾熹来说,仍是一只薛定谔的猫。 不到紧要关头,顾熹绝不打开那个箱子,只身犯险。 一夜过去,方志武的气色莫名就好了不少。 他热情地给顾熹盛粥,“顾熹,你阿妈还在的时候,早餐是一定要清粥配小菜的,小菜不能少于三样,不然就不吃。真不知道是顾家给她娇生惯养出来的,还是她故意在跟我拿乔呢?” “阿妈确实只喝粥,”顾熹没胃口,喝了几勺就放下了,“那是因为她心脏不好只能吃好克化的食物,小菜也不能太咸,不能摄取过多盐分。” 方志武没接话,空气中凝滞了好一段空白后,他才干巴巴地问了句:“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阿妈的身体从生完孩子,就时好时坏。”顾熹不无讽刺地说,“我爷爷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把阿妈救回半条命,可你却强迫她生孩子,她临盆在即还拖着笨重的身子走了近五里地才出了这雀屏山,生念云的时候差点把剩下那半条命也丢了,你还怪她出走、不来见你?” “你果然不是念云。”方志武肯定地说出口,“终于不再模凌两可地误导我了啊,顾熹。” “我没想过误导你!”顾熹按捺下想翻白眼的欲望,“我堂堂顾家小公主,为什么要认贼作父?” “哈哈哈哈!”方志武不恼,反倒又是开怀大笑起来,他对顾熹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顾熹啊顾熹,从见你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 “我生不出你这样明亮、纯粹的女儿。” 顾熹冷静自持:“我可不信你把我困在这儿,只是为了要听我阿妈的事。” “又被你言中了,”大魔头心情好时,格外好说话,“不如你给我讲一件茹婷的事,换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 顾熹思忖片刻,“我阿妈生病的时候是一定要我陪在身边的,如果我不在的话,阿妈是睡不好的。我想我没记错的话,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就是在阿妈做噩梦说梦话的时候。” 方志武愣怔片刻,随即意味深长地一笑,“好,那换你来问我问题。” “你杀了宗信吗?” “没有,我暂时没有杀他的打算。” 顾熹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阿妈虽然恨你,但她第一次跟我说那些前尘往事时,开场白说的是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其实她也是给人做过一段时间媳妇儿的。”顾熹默了下,心道感情牌真不好打,她添油加醋地扩写,搞得她自己都满身鸡皮疙瘩,“我想她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方志武听完这段话,良久没有回神。 顾熹正是怀柔的时候,不催促也不退让,静坐着等方志武主动。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问吧。” “你可曾有一刻后悔过?”顾熹知道自己等同于浪费了一个问题,但她一定要知道,“没有为了我阿妈去自首。” 来自广坤的留言: 原本预计正文是70章左右完结的,现在看来有点难…… 警匪线展开可能至少还要两章,你们要是不喜欢我有些地方就一笔带过快些收尾了。 (写得又臭又长轻拍T-T) -- 65.沈茹婷 “砰!” 方志武挥手打翻玻璃茶几,瓷碗银勺,碎了满地狼藉。 “顾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方志武脑海中最敏感的神经末梢被顾熹那句问话触动,“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怎么?戳到你痛处就要灭了我的口?”顾熹从来不觉得眼前这个大毒枭可怕,相比之下,觉得他可悲来得更多,“你知道为什么阿妈给她的女儿起‘念云’这个名字吗?” “哼!还不是她心心念念想回去云州。” 顾熹摇头,“不单单是因为这。” “呵,顾熹,你阿妈这辈子都爱惨了宗信他爸顾恺,你不必编故事骗我,唱一出苦情戏。你阿妈爱不爱我,我有自知之明。” 顾熹被方志武截了话头,反倒将真言咽了回去。 她从座椅上站起来,环顾四周,“你打算何时让我见宗信?”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见他了?怎么,他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方志武的阴险狡诈莫过于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将没了利用价值的弃之如蔽,“我看你对他来说倒是不见得吧?” 顾熹云淡风轻地跟方志武世事洞明的双眼对上,“你想说什么?” “如果宗信真的看重你,怎么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作为警方送到毒窝里的鱼饵呢?他伪造了一切让你成为我女儿念云的证据,甚至为了让我觉得念云并没有死,还娶了你?论心狠手辣这点,连我都要佩服宗家小九了。” “方志武,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顾熹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是字字泣血,“我是一个八岁以后,就算今天死了也没什么关系的人。我对于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每个人来说,都不重要。我不是任何人最重要的人,连对阿妈来说都不是。” “所以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和宗信如何,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然不愿意自首,那我相信正义的一方,终会将你覆灭。” “顾熹!!!”方志武快速出手扼住了顾熹的细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方志武是下了死手的,顾熹喉管被他掐住,她呼吸不畅通,双颊憋得通红,几乎快要缺氧。 顾熹缓缓阖上眼,视觉被眼皮阻断后,双耳对声源的判别似乎确切了一些,她听到方志武左手边的墙面后传来细微的动静。 电光石火间,顾熹福至心灵般大胆猜测到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在墙后! 顾熹掀开眼皮,出其不意地屈肘撞击方志武的门面,同时迅速抬腿给了他一脚飞踢。 这是宗信前两天刚教她的防身术,用在方志武的那群孔武有力的保镖身上或许不管用,但是用来对付病入膏肓的方志武已是绰绰有余。 “咳咳……”摔倒在地的方志武开始费力地咳嗽。 顾熹趁着他还没叫人,拿起昨天刚被她踹过的那张椅子,狠狠砸向方志武左侧的墙壁。 “哐!” 墙壁没有丝毫凹陷、被摧毁的裂痕出现。 顾熹紧张地捏拳,抬腿正要再补上一脚,墙壁被人从里面破开…… “顾熹!” 居然真的是宗信。 他身后偌大的毒窖内,躺着两个彪形大汉。 宗信浑身是汗,额角还沾着擦伤后的血迹,他见顾熹无恙,反应极快地拽起方志武,以臂锁喉,挟持着方志武往外走去。 “顾熹,等等跟紧我,知道吗?” 顾熹颔首,“阿佐和来福就守在门口。” 方志武的房间只能乘电梯离开,电梯一升上去,阿佐和来福一看见电梯内的情形,两人面面相觑几秒,阿佐最先反应过来,“来福,你保护先生,我去布署兄弟们来救人。” “好!”来福眼神闪烁地追随着阿佐的背影,直至他离开第一道弯,他才压低了声音说,“你们随我来。” 宗信用眼角睨了顾熹一眼,顾熹冲他用力眨了下双眸。宗信会意,挟持着方志武跟上来福。 走过两道弯,长廊开始出现岔口,来福带他们来到第三个岔口,果不其然,一入内,里面就出现了一行排列整齐的方形巨石堵住了去路。石头足有半人高,内里应当是有动力装置相连,不然靠人力是根本无法挪动任意一块的。 “来福,这些石头要如何挪动?” “这是有机关的,”来福蹲下来,手伸到要挪动的石头缝底下摸索一番,盲推了几个按钮,排列成行的石块们就随着动力装置左右移动起来,“但是这些机关只能保证进,一旦华容道被完全打开,机关的自动阀就会让石阵立马复原,如果没有及时出去,就只能等有人再次从里面推动机关才能离开。” “所以我们快点出去吧!”来福见华容道已经完全显现出通路,头也不回地扬声催促顾熹和宗信。 顾熹往前走了几步,问来福:“那华容道一般能打开多久?” “只要完全打开,就会从第一行开始复原……” 顾熹猝不及防地推了来福一把,然后转身就奔向几步开外的宗信,“快跑!” 石阵已经开始缓缓合拢,宗信拽着方志武退到第一阵列后,顾熹也紧跟其后,退回岔口。 只有来福没来得及在石阵封闭前出来。 阴森凄寒的地道里,传出来福懊恼丧气的吼叫。 “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来福是来接应的线人吗?”顾熹扫了方志武一眼,“我一发射出定位信号他就来了,还毫不隐晦地告诉了我下个买家交易岔口,引人上钩的手段未免也太过拙劣。” 顾熹快步走向第二个岔口,她学着方才来福的样子,将手伸到石缝下,她摸索到了一个方阵,由十个大小不一的方块与一个矩形空隙组合而成。 “是华容道。”顾熹靠触觉来寻找最大的那个方块“曹操”,只要将“曹操”盲推到出口,就能移动石阵。 “顾熹,你可以吗?”宗信钳制着方志武不方便来破解,“小心点。” “我可以,”顾熹蓦地笑出声,“多亏了那个来福,我昨晚研究了大半夜的华容道,我现在摸到的阵列还真不难。” 不消片刻,石阵就开始缓缓挪动,两人亦步亦趋地前行,最前方有一处光源,就在顾熹以为胜利在望时,一路上一直缄默不语的方志武却突然开了口。 “顾熹,如果你现在停下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毕竟你是茹婷养大的孩子。” 顾熹闻言生怕前路有埋伏,立马顿住步伐。 “前面是死巷,你们之所以能看到光源,是因为那里有一口枯井。知道那井有什么用处吗?”方志武又开始阴恻恻地笑起来,“是我用来教训叛徒时,给他们灌水银、逼供的地方。” 宗信的腰间突然被一硬物抵上,他不得不松开了对方志武的桎梏。 “举起双手,”方志武喝令宗信,同时把枪口对上了顾熹威胁他,“往前走!” 宗信不得不按照他说的,面对着顾熹后退到井中。 顾熹焦灼忧虑地望着宗信,她身后的石阵已一道又一道地渐次关闭,离她所站的通往枯井的最后一行石门,还剩下三行。 三人呈三角状对峙,顾熹和宗信在死巷的两边,而方志武已经将自己置于石阵内,只要有人来解阵,他随时可以逃脱。 “顾熹!”方志武见顾熹迟迟不退回来,便把枪口对向了宗信,“你还不过来吗?” 顾熹知道这个时候,方志武绝不是好心要救自己才这么说的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他只是想拿她做筹码。 顾熹旧事重提,分散他注意力:“方志武,你知道为什么阿妈给她的女儿起‘念云’这个名字吗?” “除了阿妈希望她别忘了她的母亲来自云州,还因为……”顾熹说到这儿有些哽咽,她回想起阿妈临死前跟她说的一切,就心如刀割,“她想着总有一天你会金盆洗手,带着念云去云州找她。” “她等了你一辈子,给了你快三十年的时间回头。或许她爱的人不是你,但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亲手毁掉了,阿妈留给你的三次机会。” 仅剩下两道石阵了,顾熹看到方志武持枪的手,开始颤抖。 “第一次是她身怀六甲也要逃出雀屏山,她用行动告诉你,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降生在毒窝里,所以阿妈生下念云后把她寄养在了蛇腰山和雀屏山交界的人家,但你既没有幡然醒悟也没有出山寻人;第二次是十二年前茫蛮雪灾,宗信哀求爷爷和阿妈放他回寨子里救念云,爷爷不肯放他走,是阿妈求爷爷暗中派人给你通风报信,让你去救你们的女儿,可是你依然没有;第三次……” “第三次就是不久前茫蛮下春雪的时候,那天阿妈穿的旗袍,就是你床头那张照片里的那件,是你最后一次见她时穿的。除去你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本性,单从感情上来说,阿妈用她的一生等待,证明了你根本不值得。” 只剩下最后一行石阵了,顾熹站在门边,看到方志武的手臂垂了下去。 “方志武,实话告诉你吧,我阿妈就是在那天死的。你不是说有生之年要是还能再见,定要好好扒开阿妈的胸膛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么?”顾熹如覆寒霜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讥笑,“如你所愿,我阿妈因心脏病而死。” “你们有生之年,都不会再相见了!” 话毕,顾熹闪身退进了枯井之中。 她踉踉跄跄,不慎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传来宗信磁性中略带沙哑的安抚声:“哭吧,我在。” -- 66.井中泣 狭窄阴寒的枯井中,那对痴缠已久的男女相依相偎在一起,一个嚎啕得情难自已,一个心疼得暗自悔恨。 “都是我不好顾熹,”宗信叠声安慰她,“是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我对不起你。” “我没有阿妈了……”顾熹终于能在宗信温暖的怀抱中哭诉,“她不要我了,她丢下我走了……” 宗信轻拍着顾熹的肩背,思路却不由飘远。 他回忆起了爷爷第一次把奄奄一息的他接回云州,他在那里见到了沈茹婷,沈茹婷问他念云的近况,宗信冷嗤回怼:“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念云的事?” “宗信,你爸爸应该告诉你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我就是念云的生母。”沈茹婷顿了下,“但我是被迫生下她的,顾家也绝对容不下她,所以我把她寄养在了茫蛮。” “你以为我不知道,念云是你跟方志武生的吗?”宗信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他莽撞地一股脑说出所有实情,“我爸妈生怕赵勇何想跟方志武献殷勤,把我绑了去换回念云的下落,所以我从小只能在寺庙被外公养大。” “当初要不是你非追着我爸来茫蛮,自讨苦吃被拐去做毒枭的情妇,我跟念云又怎么会从小就吃尽苦头?!还不都是你害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也是受害者啊!”沈茹婷奔溃地抓着宗信的衣襟,“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雀屏山逃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爸!方志武的毒窝到底在哪里?!你说啊!我爸千难万险地救下身怀六甲的你,而你却要包庇一个恶贯满盈的毒枭?!” “我没有!”沈茹婷坚称自己只是太害怕了,所以忘了逃生路线。 宗信那时候只想着要回茫蛮救念云,便没有对她的说辞起疑。 直到昨夜方志武提及当年他爷爷派人给他捎信,宗信才恍然大悟,沈茹婷根本就是在撒谎。 若干年后,他拿枪指着她,逼问她是否跟方志武有过联系时,她都没有说出实情。 所以沈茹婷才对念云之死,表现得那么不痛不痒,原来她心里自有要计较的对象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她到死都没原谅方志武这个人渣吧? 宗信长叹一息:“方志武终身挚爱你阿妈,如今才知道早已与她阴阳两隔,怕是要极端地报复你我了。” 枯井四壁传来一股蒸腾的异味,宗信有力的臂膀紧了紧顾熹瘦弱的背脊,他垂眸望见她泪眼朦胧,不由吃吃一笑。 他说,“这世间疾苦何其多,离人苦,未竟苦,死别要哭,喜极而泣也是哭,人活着就没有能不苦和不哭的。” “可是顾熹啊,对于我宗信而言,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没人能让我发自内心地笑过。” 有银白发亮的液体从井中堆砌的石块缝隙间溢出来,顾熹顾不上回味宗信难得的情话与其中的深意,她定睛一看,“是水银!” “嗯,那人刚刚不是说了么,用来逼供的地方。”宗信气定神闲地护住顾熹,把她的脑袋贴在自己肩头叫她适时屏息,还不忘了调侃她,“得亏你被掠走时穿的长裤长袖,这玩意儿暂时还伤不到你。” “宗信!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顾熹气不打一处来,捶了他后腰一拳,“快点想办法出去!” 顾熹细细打量这个枯井,井口很窄只容得下一人身宽,深度大概超过三米半了,估计以她的身高站在宗信的肩膀上都不一定出得去。 事到如今,宗信才跟顾熹说实话,“顾熹,你踩着我肩膀上去,商学参应该就在附近了,他会来救你离开西洲。” “什么?”顾熹震惊道,“他不是自身难保逃去意大利了吗?” “没时间解释了,”宗信蹲下身,他一直抱着顾熹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所以她连鞋底都没沾到水银,“上来。” 顾熹两手撑在井壁上,上沿的井壁还没有水银流出来,但是沾了几处青苔,并不好攀附。两人尝试了三次,顾熹才在宗信宽厚的肩膀上站稳。 顾熹举高了双手,但离井口还是有超过十公分的距离,她只能用碎石敲击井壁,大声呼救。 “顾熹,你边喊边听我说,”宗信稳住气息,“我估计我一时半会儿很难出去了,等会儿你就跟着商学参跑,他会带你穿越过这片树林,树林的尽头,就是我们家所在的芒草地,你到了那儿就安全了。” “那你怎么办?” “我待在这儿其实很安全,等阿佑他们鏖战结束了,自然就会找到我。” “你疯了!你想汞中毒变Mad Hatter吗?!” 顾熹气急攻心,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中英夹杂着在胡言乱语什么了。 宗信却好似听懂了,调笑着回应她的斥责:“Yes, my Alice!” 空气无端静默了几秒。 “宗信,你这个烂人!”顾熹突然开始爆哭起来,因为她好像这才意识到,宗信不会跟她一起逃出西洲了。 “是是是,我就是。”宗信被她的哭声弄笑,“我是烂人你哭什么?” 顾熹低头也看不清宗信的面庞,她气鼓鼓地哽咽着说:“我下辈子也不要嫁给你了!” “那正好,”宗信抓住顾熹两脚的手指,在她鞋面上亲昵地轻轻一叩击,“万一我死在你前头没办法给你收尸了,下辈子还真不用嫁给我了!” “宗信……” “顾熹!顾熹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商学参遥远而又熟悉的呐喊声打断了这对亡命鸳鸯的诉衷情。 “我在这儿!” 商学参焦急忧虑的俊颜终于出现在了井口,他把双手伸入井中,二话不说就把顾熹拉了上去。顾熹明显能感觉到,不但上面有商学参拉她的力,下面宗信托着她两脚的力,也足以将她顶出井外。 所以宗信其实可以用双手就把自己托举出井外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意识到这点后的顾熹,已经来不及去找任何树藤或者长条形的工具来救宗信了。 因为商学参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顾熹,快走!” “不!”顾熹用尽全身力气攀住井口,“宗信!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宗信立在井中,水银已经渐渐没过他脚踝,他却像是安然无恙般抬着头,雀屏山中的光线刺眼,他眯着眼跟顾熹说,“傻妞,你记着,你可是我婆娘,至少在我死之前,你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等我死了,帮我把白马居里的花都种到芒草地里,然后就找个靠谱的改嫁吧。” 顾熹泣不成声,她没想到她在方志武面前无心说的话,却被一墙之隔内,正在与人缠斗的宗信记在了心上。 “顾熹!没时间了!!”商学参强拉硬拽着顾熹,把人从井边拖走。 顾熹悲痛欲绝之时,听到井中传来宗信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熹熹,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不是“我爱你”,而是“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 Mad Hatter和Alice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角色,Mad Hatter最喜欢问Alice的,就是顾熹常常自问和宗信留给她的那句,“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对于我来说,这是陈述句。 具体释义等我写顾熹视角番外时再讲给大家听。 -- χǐāosんúo。úк 67.春之祭 顾熹被商学参拉住一路疾奔,穿越过树林,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不远处稀稀落落的枪响。 每一下,都触动着顾熹的心弦。 可她不敢回头,她知道自己的命是宗信的命换回来的,活下去,就是她唯一的使命。 靠近蛇腰与雀屏山交界处是一段陡峭的山路,顾熹和商学参小心翼翼地走在蜿蜒的山径中,顾熹的鞋带散了,商学参护在她身后,枪响声已经远去,顾熹缓缓站起来。 “轰!” 远处蓦然炸出一声巨响,犹如一道惊雷破开了天际。 顾熹回眸眺望,整座雀屏山,都已被战火硝烟笼罩…… “不!!!” 顾熹从梦中惊醒。 茫然四顾,这是云州顾家,她的闺房。 房中的布置一切照旧,一点一滴都是阿妈帮她张罗打理的痕迹。而她的阿妈,已在三天前出殡。 那天顾熹被商学参带离雀屏山后,就看到艾伦跟马修站在出口处接应他们。艾伦说顾家的直升机因为前方是军事作战区,不允许进来,他们要转道去「六尘」。 顾熹坐上车,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芒草地,突然喝住马修:“停车。” “小姐,今天是太太出殡的日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回云州吧。”艾伦到这时才道出实情。 商学参握住顾熹冰凉的柔荑,坚定地对顾熹说:“他不会有事的。” 顾熹脑海中思绪冗杂,一边是阿妈,一边是宗信。最后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离开「六尘」前,带走了宗信房里的一盆花。 她仍在为宗信担忧思虑,但在见到沈茹婷的遗容后,一切惴惴不安都被肝肠寸断取代。 旧伤未愈,又添新痕。 顾熹每天都被失去阿妈的悲恸席卷,而茫蛮跟景陇那边,宗信音信全无。 期间商学参来看望顾熹,她只问他宗信有消息了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就不再乐意同他多说哪怕一个字眼。 这种糟糕得前所未见的情况,可怕地延续了一整周。 一周后,商学参又来了,他跟顾熹坦白了宗信找他帮忙的内情。 那时候商学参是真的被追杀逃去了意大利,宗信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风声,深夜致电给他,说他有办法保他顺利回国。 “你搅黄的是方志武在云州这块儿的买卖,追杀你不过是他花大手笔雇人来教训你罢了。但是方志武很快就要被军警联合歼灭了,我们需要一个背景真实的‘买家’,由你前去假意求和,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宗信,你他妈当老子傻?上头想动商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的,”宗信耐心十足地给他分析利弊,“他们搭上我这条线开始,很多手段就是他们默许的,你只是与我合作演场戏,又不是要你去投戎报国。” “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你去跟方志武赔罪,说你要笔大货,交易地点在雀屏山,你不带人。” “小爷我凭什么不带人?!我要是在那儿被他嘎蹦了,你赔我小命?” 宗信在电话里轻笑,“到时候两方交战,方志武哪里还顾得上你?” “行吧,时间呢?” “你跟方志武联络后,他一定会派人查你的底细,确定你在意大利无误后,你再把你的航班发给他,他可能会让人直接把你接进雀屏山。” “我这是羊入虎口啊!”商学参越想越不对,“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找我来做这件事?” “因为我要你带顾熹走。” “什么?!你把顾熹也卷进去了?!宗信,你还是个男人吗?!” 宗信不还嘴,等商学参骂骂咧咧问候完他祖宗十八代后,才揉着酸胀的眉心,喑哑着嗓音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顾熹牵扯进来,但是没办法,除了顾熹,谁到方志武手里都是死路一条。顾熹是沈茹婷养大的女儿,就凭这点,足够撼动方志武。” 商学参显然是对沈茹婷和方志武之间的龃龉有所耳闻,缄默半晌后,他听到宗信继续跟他说着军方的计划:“等你听到第一声枪响后,就立马趁乱逃走,雀屏山有五个交易口,如果我跟顾熹没有出现在你等的交易口,你就往枪响的反方向跑。因为如果我跟顾熹在枪响的地方,那么无论如何我爸的旧部都会想尽办法保我和顾熹安全,你只管自己逃命就好。如果导火索不是从我和顾熹伊始,那么顾熹就拜托你了。” “那你自己呢?” “我要留下来支援军方,亲眼看着方志武死我才看安心。” 听到这儿,顾熹基本上了解了事情全过程,她忍不住打断了商学参的叙述,“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些?” “其实这些告诉你也都无妨,他不想让你知道的另有其事。” 顾熹从沙发上毅然决然地站起来,“如果是什么诉衷情的话就算了,我要等他活着回来,亲口说给我听。” “顾熹!”商学参厉声叫住她,“刚才有个叫阿佑的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你,方志武临死关头把宗信当人质,在他身上绑了炸药,当时宗信已经急性汞中毒,所以他……跟方志武同归于尽了。” “开什么玩笑?!”顾熹听完后,没掉一滴泪,反倒吃吃低笑起来,“你不是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少在那边哄骗我!我不信!” 商学参心疼地抱住顾熹,他喉咙酸涩不已,半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熹推开他,冲着他怒吼:“我不信!” 商学参不同她争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取一段录音文件,“备份我已经发你云端了,这是那晚,我质问他到底爱不爱你时,他的回答。” 说完,商学参不敢再多看顾熹一眼,给她带上门悄然离开。 录音开始播放,宗信富有磁性的嗓音,通过听筒好似愈发悦耳了。 与其说那是两人的对话,倒不如说是宗信的独白: 顾熹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在哪一刻喜欢上她的。 你知道吗?过去十年,我从来不觉得念云真的死了,过去有人说我通灵,好像我真的一直还能感觉到念云在陪着我。 可是后来方玲珑一直要找念云,她找不到念云,竟怀疑到顾熹头上,拼命找念云没死的证据。所以我将计就计,让所有人都以为念云没有死,她变成顾熹回来了,所以我才会娶顾熹。 可是不是的。 这一切都可以被我的心证推翻。 我爱顾熹,是在我清晰深刻认知到,念云已经死了的那一刻。 念云在我心中也死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因为我爱上了顾熹。 我对念云,再也没有眷恋。 我知道顾熹还小,她一定理解不了,也不会接受我这样的爱。在她看来,或许我的爱是扭曲又病态的吧…… 说到这儿,宗信自嘲一哂,那笑声比叹息更让人觉得难过。 他继续说,所以我宁可,不让她知道,我爱她。 我可以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她要摘我星星捞月亮,要我刀山火海披荆斩棘我都可以,可是唯独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爱,是这样的。 我怕她不要。 顾熹听到这儿,“哇”的一声,终于哭了出来。 她面朝床铺倒下,将自己所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埋进柔软蓬松的厚被中。 去年立冬,他跟她说,“我的念云,就死在立冬这天。” 他又何尝不是在跟自己说,你爱上顾熹了。 所以立冬那天,念云才是真的死了。 可是现在啊,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那个连句“我爱你”都没来得及跟顾熹说的男人,死在了第二年的立春。 原来,他正好爱了她一整个冬天。 (不是虐文啊,为什么我哭了……) (你们算算呢,立春是不是正好一周前?) (前边一直提到已经初春是因为把春节开始就算春天了,前后说法略bug,以后我会再修改) -- 68.林承佑 云州的二月变天快,上旬雨飘雪,中旬和风煦,转眼下旬现骄阳。 顾家的管家老黄把花园里的山茶、海棠、春樱都修剪完毕后,路过小姐的花圃,给她种的绣球和鸢尾洒了些水。 小姐过完新年也才二十四,本该是一团稚气的年岁,听说不久前才随少爷远嫁去他乡,不出三个月太太过世,小姐形单影只地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 老黄看着顾熹从小长到大,对少爷在茫蛮遇害的事也只是略有耳闻,顾家是高门大户,很多秘辛往事具是晦涩不为外人道,哪怕是他这个老管家,都不甚清楚。 只是苦了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轮又一轮。 莳花弄草本不是老黄的职责,但他闲来无事,怜惜小姐已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一段时日了,便裁了几枝花给小姐送去。 “黄伯,多谢。”顾熹收了花,见年迈的管家立在门口不肯走,就把门敞开请人进屋,“进来喝口茶?” “不了小姐,我是想着这几天要春种,我那儿备了些花苗和舶来的种子,您看您想种些什么?” 老管家眼巴巴望着顾熹,顾熹领了他的好意,随他一同下楼去了庭园。 顾熹挑了些栀子茉莉素净的花苗种进自己的花圃里,老黄指着翠绿叶片中间团簇的花蕾问顾熹,“小姐,这是什么品种的绣球啊?” “这是三河千鸟,”顾熹浅浅绽出一抹久违的笑容,“是我最喜欢的花卉。” “哦?这花的名字听着真洋气,有什么含义吗?” “因为等它开花的时候,细看花球上无数的花芯,日本人觉得像是小鸟步履不平的小脚,就称它为「千鸟」。” “嗬,想来这花开的时候必定好看极了吧!” “黄伯,你不记得了吗?我小时候其实种过这花,只是后来我从加拿大回来,花苗就被野猫踩死了。” 黄伯年纪大了,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这件小事了,“我记不太清了,但小姐你总归是看过这花的吧?” 顾熹摇摇头,“其实,我也没见过此花开。” 老黄愣了下,倏忽记起这花是顾熹从茫蛮带回来的,怕再触及她的伤心事,就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 顾熹坐在花圃边,洁白的裙摆沾上泥巴,弱不禁风的模样像是一朵随时就能掐断花茎的雏菊。 顾熹虽然偶尔斗不过宗信时会哭几嗓子,但是一直以来她不是个脆弱的女子。 不像现在的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却是虚弱极了,什么反抗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恨不能所有往事都如同过眼云烟,一挥即散。 然而有关宗信的点点滴滴,全都已浸润于她生活的细枝末节之中,难以割舍。 上一次顾熹来逛她的小花圃,就是宗信在云州时的某夜。 她被宗信闹得睡不着了,跑来闻花香安神。 她还记得宗信跟她说,“这些花哪有芸香科的柚子花、橙花香?等到了三四月的时候,茫蛮寨整个寨子都被柚子花香萦绕,那才叫沁人心脾呢!” “可是现在离春天还好久呢!” “傻妞,过了春节就算开春了!不久了。” “谁说的?在云州要到立春才算春天!” “那我们茫蛮不是这么算的!再说了,我们茫蛮四季如春,用不着‘斤斤计较’!” …… 当时的嬉笑玩闹话,现在忆起来,处处都非比寻常。 顾熹整理着裙褶,甫一直立起来,便觉得眼前漆黑一片。 短暂的眩晕过后,她扶着老树缓缓转身,不远处,一窗之隔的卧房内,爷爷不知无声注目了她多久。 在顾熹被宗信从云州带走前,她和商学参是认真考虑过婚嫁的可能性的。 最后商学参自认还是爱舒韵卿爱得死去活来,顾熹也不能心无芥蒂地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拍两散前,二位对假订婚明哲保身一事不谋而合,所以顾熹去找了爷爷谈条件。 筹码是,一旦宗信如爷爷所料,来云州带走顾熹,那么她就要嫁给宗信,并为顾家诞下下一任继承人。 这件事,除了爷爷就只有商学参知道。 顾熹打定主意,不会再爱上宗信自取其辱。 她早就和商学参约定,只要她怀上宗信的孩子,他就接她回顾家。 她在云州被宗信折辱,那她就让他的孩子姓顾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这或许就是对宗信最大的报复。 现在,顾熹做到了。 当她告知爷爷自己怀孕的那刻,她发觉她并没有什么酣畅淋漓的快感,也没有身为人母的实感。 她只是很从容平静地接受了她还没出生的孩子,已经成为了“遗腹子”一事。 “小熹,你长大了,你知道要为自己做什么样的决定才是好的。”顾股忠语重心长道,“哪怕私心上,我希望你留下这个孩子,但如果你不情愿,爷爷绝无二话。” “爷爷,”顾熹今日笑容颇多,“您明知道我不会不要TA的……况且宗信真的是死是活,我不亲眼所见,绝不相信。” 顾股忠见顾熹重新振作,连日来低迷的情绪也豁然些许,“小熹,去茫蛮吧,去把宗信带回来!哪怕是我孙子的白骨,也合该埋在我顾家的坟头!” 这一次顾熹没有潸然泪下,她透过爷爷卧房的玻璃窗,望着花圃里的三河千鸟,仿似将那蓓蕾掩藏进了心田之中。 她还未曾见过花开的模样,但她仍在隐约期盼着,她第一次见到三河千鸟盛开时,有宗信在身旁。 西南某军事管理区,指挥参谋部主任办公室 林浩右手点着坐在他对面的男子,高声逼问:“林承佑!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把宗信藏哪儿了?!” “头儿,无论你问我多少次,我的回答还是跟报告上写的一样,人质宗信在跟毒枭方志武对峙过程中,不慎启动绑在身上的炸弹,两人同归于尽。” “林承佑!宗信死不见尸,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说辞!”林浩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跟你老子都不说实话是吧?!” “您现在是我的上峰、我的首长,怎么能说是我老子呢?”阿佑倔强地直视他父亲,“况且九哥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何须马革裹尸还?” “何须马革裹尸还?!少他妈给老子放屁!”林浩大掌拍在黝黑的桌面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万一宗信受了重伤,不及时得到最好的医治,留下后遗症抱憾终身怎么办?!” 阿佑低头,缄默半晌才道出实情:“方志武个畜牲,死到临头神志不清了,说寨子里相传我九哥百毒不侵,就备了个针管专门对付九哥……他一针下去我就急眼了,但身上已经没弹药了。” 林浩听到这儿也沉静下来,“你继续说。” 话音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来人穿着草绿常服,手臂绑着石膏,面容与阿佑极类。 这便是潜伏在毒窝多年的军方卧底阿佐,阿佑的孪生哥哥林承佐。 “爸,还是我来说吧。”阿佐示意弟弟住口,“前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跟阿佑前一夜对换身份后,阿佑就在我房间待命,一直到顾熹和宗信挟持了方志武,阿佑来给我报信前,我都在部署方志武的人进我们的包围圈。” 这对孪生兄弟的外型足以以假乱真。那夜顾熹首先发送爬虫让电子对抗团有机会入侵雀屏山的监控装置进行篡改,而之后顾熹发射定位信息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帮助阿佑潜入毒窝,成为他哥哥阿佐的替身。 与此同时,阿佐便能以他在雀屏山内的“义子”身份,连夜把方志武的爪牙们安排进军警的埋伏中。 “后来混战中我跟弟弟走散了,我熟悉华容道内的路线就去救宗信他们了,但我一旦启动华容道,方志武也就有了脱身的机会。他手里有枪,宗信当时已经汞中毒,所以他挟持宗信走了另外一条暗道。” 阿佑适时接话:“我去交易出口救九哥了,但是窑井里只有一双鞋印,九哥早就说过无论如何一定先救嫂子,我当时担心嫂子一个人逃不出西洲,正在找路,就跟我哥汇合了。” “九哥在方志武手里,我跟哥都不敢轻举妄动,趁他丧心病狂要给宗信注射的当头,我踢掉了他的枪和针筒,哥扑上去压制他的时候,后口袋里藏的九哥那把枪掉了出来被九哥拿到了……他亲手枪毙了方志武。” 林浩听到这儿愣怔片刻,“是首长留下来的那把勃朗宁么?” 林浩便是顾恺的旧部,两人是过命兄弟,顾恺的那把勃朗宁只有他见过。 “对,后来我跟弟弟怕子弹的来源被调查追问,害宗信惹祸上身,他当时又被注射了过量药剂,再不就医怕是有性命之忧,就让弟弟留下来善后,我背着宗信抄小路下山,把他送进了西洲医院。” 阿佑的善后,就是引爆了哥哥为他留的自保弹药,把方志武的尸首炸了个粉身碎骨。 “那宗信现在人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但是……”阿佑也是个铁血汉子,说到这儿却有些鼻酸,“情况不太好。” 林浩略带忧虑地叹息过后,指着兄弟二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糊涂啊!” -- 69.梦回魂 宗信从一片混沌中缓缓苏醒。 他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他不再是茫蛮宗门少主,而是生长在云州的世家子弟。 子承父业从军报国,在西洲救下被拐去毒窝的人质,他亲手解下将少女蒙面的布条,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是顾熹啊。 顾熹哭着推开他,嚷嚷着自己再也不要做他的童养媳了。 宗信嗤笑着给她擦掉鼻涕眼泪,反问她,“你不做我童养媳做我什么呢?我可不缺你这么个妹妹。” “你都有情妹妹了!还招惹我做什么?” 宗信一脸莫名奇妙,“怎么就是我招惹你了?不是你大老远跑来找我,自己差点被人拐走,我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啦?” 顾熹委屈巴巴地撅嘴,边打哭嗝边控诉他:“还不是因为听说你在西洲有了个相好的!不然我用得着以身犯险么?!” 宗信正要辩驳,突然听到有一道温和的女声在身后唤他,他回头,竟是长大以后的念云。宗信不由自主愣怔片刻,再回过神,顾熹已经不见了。 他大喊顾熹的名字,无人回应,与念云擦肩而过刹那,她告诉他:“顾熹已经死了。” “不可能!” 宗信疯了似的东奔西顾,最后在茫蛮的木屋里,找到了顾熹冰冷的尸体。 他倾身抱住她,执枪扣动扳机…… “!” 梦魇消散,比同生共死更艰难的,是醒来要面对的残局。 宗信翻身下床,整理床铺的时候,梦里顾熹一潭死水般躺在这张床上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打开窗户,清风伴着暖阳争先恐后地闯入,暗无天日的卧房终于染上了人间烟火味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清晰笃定地感知到,比毒蛇还难缠的那股暗瘾,随噩梦远去了。 他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意识却开始回笼了。 空荡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本书,再无他物。房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宗信叩了几下无人应答,便知此时阿佑不在。 这房间的窗户又极窄,宗信身手再好都出不去。 等到夕阳西下,木屋外才有了些许动静。阿佑在门外喊了几声“九哥”,才开了锁入内。 拎着一袋吃食的阿佑,见到安然坐在床边的宗信,瞪大眼愣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九哥!你好了?!” 阿佑边哭边扑上来搂住宗信,宗信受不了这种腻歪的场面,嫌弃地在阿佑背上拍了三下,“别给哥整这套,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呜呜呜!哥,我太难了……你终于好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我没事了阿佑,谢谢,你辛苦了。”宗信最关心的还是顾熹,“顾熹呢?” “嫂子没事,她被商学参安全带回云州了。” 宗信干等了一天,思路神志都清明了不少,他等阿佑平息好激动的情绪,才继续问到:“阿佑,我被你哥送到西洲医院后,就不记事了,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你给我捋捋。” “当时你急性汞中毒,又被方志武注射了不明成分的毒品,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又是洗胃又是洗肾的,抢救了三天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阿佑回忆起那几天还觉得心有余悸,“幸好你挺过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嫂子交代了。” 闻言宗信眉头一紧,“今天几号了?” “4号了。”阿佑颤颤巍巍地点开手机荧幕,“距离雀屏山围歼计划,正好过去一个月了。” “折腾了这么久?”宗信抢过阿佑的手机,输入一串他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你嫂子去哪儿了,我得赶紧给她打个电话。” “等下哥!”阿佑在宗信拨出前夺回手机,“你别吓到嫂子!嫂子以为你死了,一直呆在云州。” “什么?!”宗信懵了,“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宗信被注射的毒品,合成类型非常复杂,是方志武底下人新发明的配方。等宗信身体略微回缓时,毒瘾便开始发作,西洲所有有经验的临床医师都手足无措。 大多数时间,宗信生理上还在被残留体内的水银蒸汽荼毒,意志上则要遭受毒瘾的侵蚀,鲜少有清醒正常的时刻。 期间他只醒过来一次,额角撞破满脸是血的他咬着自己的舌尖,阻止神经再次被麻痹。阿佑透过隔离监护室的窗口,看到了浮肿憔悴,面色苍白的宗信。 “阿佑,去给云州那边报个信,就说我已经死了。”宗信浑身颤抖,他正承受的煎熬与摧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艰巨,“怎么死的你随便编一个,别让顾熹以为我是中毒死的就行。” 体内的毒瘾如同蛊毒一般紧咬着宗信血脉里的每一簇细小神经丛,医生已经宣告这种毒品没有对抗药物,安慰剂也只能缓解一时,打败毒瘾全凭他意志。 宗信强撑着精力,舌尖已被咬破,再次陷入混沌前,他对阿佑说:“要是再过一个星期,我还没熬过去,你就让我爷爷把我送去北欧安乐死。「六尘」就交给你了,【南诏】让汤子昂接手,其余遗产全部给我老婆。” “啊对,我老婆哪位你总知道吧?”宗信交代这些“遗言”时,好几次前言不搭后语,提到顾熹,他强调了好几次,“就是那个刁蛮人性的「熹熹公主」,大名叫顾熹、‘熹’是晨光熹微的那个‘熹’!不是什么一把火烧了所有欢喜的‘熹’……” 后来宗信的毒瘾再次发作,需得同时有五个强壮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才勉强能将他按在床边捆绑住。 阿佑遵从宗信的前话,转告云州顾家,宗信牺牲在雀屏山。 顾熹那里,他却是不敢亲口说,只好麻烦商学参转达。 再后来,他在他爸的逼问之下,说出了宗信没死的实情。 林浩连夜派人把宗信送进一所秘密的军事基地,那里有十分出色的针对潜伏毒窝创伤后治疗的专科军医。加之对方志武手下的拷问,毒品成分被破解大半。又把宗信关了半个月,功能性磁振造影显示他的神经细胞大多已恢复正常,汞蒸气也几乎没有残余,没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阿佑看着躺在床上九死一生后,昏睡的宗信,求他爸让宗信离开基地,接下来他会照顾他九哥。 “辛苦你了,阿佑。”宗信拍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弟弟肩头,正要再说些什么,阿佑的电话铃骤响。 他瞧见荧幕上那串他未拨出去的号码闪现,示意阿佑接起来外放。 “喂,您好。” “阿佑,我是顾熹。” 顾熹娇俏清脆的声线变得柔和温婉,宗信听了后不自觉舒展了紧蹙的眉头,眼底浮上一层暖洋洋的笑意。 “嫂子!”阿佑不知道这是顾熹的号码,有些雀跃地问,“你怎么会打给我?” “……” 电话那头的顾熹察觉出阿佑异样的情绪,踟躇问道:“你知道宗信在哪儿,对么?” 阿佑神色一慌,他有些后悔没在九哥情况稳定的时候就及时给顾熹报平安了,现在解释恐怕是迟了…… 宗信正要接过手机,便听到顾熹铿锵有力道:“阿佑,我不管宗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你能联系得上他,请你转告他,我怀孕了。明天我会在沱傩江畔的小酒馆等他,如果他还想要这个孩子的话,请他务必赴约。” 顾熹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宗信连出声的余地都没有。 阿佑喜上眉梢地恭喜宗信:“九哥!你要做爸爸了!真是太好了!” 宗信却是错愕地握着手机,良久未有回音。 “阿佑,”宗信捏拳,眼角微微泛红,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悲戚,一字一顿道,“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肝了一章,还要修改的,趁现在能登进来快点po上来给大家看先~ -- χǐāosんúo。úк 70.如初见 惊蛰雷鸣。 乌云黑压压地罩在临水而建的吊脚楼上方,像是一块幕布,盖住了一切还未上演的变幻莫测。 顾熹跟老板娘讨了蜡烛,还是上回来时点的那对,素白没雕花,凭空放在那儿,便能渲染出宁静温馨的氛围。 她跟老板娘买下这对蜡烛,老板娘说,不下五六个小时,绝对燃不尽。 顾熹半开着窗扉,快要下大雨了,茫蛮寨的凉风都变得锋利不少。 大雨落下来前,阿佑小跑着步哼哧哼哧闯了进来。寨子不小,但是寨子里土生土长的邻里间都相互认识,阿佑跟老板娘不知说了什么话,老板娘往这儿探了眼,便笑靥如花地回避进去里间了。 阿佑在顾熹对面坐下,顾熹见他喘得急,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谢谢嫂子。”阿佑开门见山地说,“嫂子,九哥这几天身体不好,就让我来了。” 顾熹一到茫蛮就去了「六尘」,她在那里见到了睽违已久的方玲珑。她幼年失母,又没了父亲,名义上的丈夫也被判了无期徒刑,便就留在茫蛮的福利院照顾孩子。「六尘」是阿佑请她照看的,但方玲珑也不知道宗信遇害的实情。 她知道危难时刻,宗信还是不计前嫌地帮她保住了笑笑和小湾,她这人虽薄情,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阿佑的电话是方玲珑给的,顾熹联系阿佑的目的终归是想知道宗信到底如何了,可阿佑顾左右而言他,顾熹听了半天都没明白,宗信为何不来见她。 “既然脱离危险还在恢复期,那为什么不让我见他?”顾熹不轻信阿佑的说辞,“怕他犯病伤到我的话,哪怕是分房休息,我也要亲眼看到他、照顾他,直到他无恙。” 顾熹的右手不自觉抚上了左手腕间的龙凤镯,这是婚后宗信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戴的时间久了,她早就适应了镯子的存在。 “可嫂子你不是怀孕了吗?九哥不想你受累,我照顾九哥你还不放心吗?” “现在我连见他一面他都不肯,阿佑,你要我怎么放心?” 阿佑犯难地挠头,他向来心思单纯,今天出门也是背着九哥偷偷来见嫂子的。 因为宗信不敢来,他甚至觉得如果顾熹真的因为他没有赴约不要这个孩子了,他反倒不必彻夜难眠了。 否则,他要如何当着顾熹面,劝她打掉这个孩子? “跟我说实话吧阿佑,”顾熹向来懂得把握人心,她的技巧不在于有多高明,而在于她那双诚挚的双眼,好似法宝般让人难以拒绝,“宗信若是真的病入膏肓,你不会这样安稳地坐在我对面。” 阿佑急得欲哭无泪,他暗想,嫂子你完全误会了,我现在简直坐如针毡! “他不在白马居也不在「六尘」,那他是在木屋?还是……念云的旧居?” 听到顾熹最后半句,阿佑坐不住了,他连忙挥手,“没有的事!九哥好好呆在木屋哪儿也没去!” 话毕,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九哥明令禁止他找顾熹摊牌,泄露他的行踪。 算了!阿佑气沉丹田,一鼓作气把宗信不让他说的话全交代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嫂子,其实九哥担心当时你们在井里的时候,你吸食了汞蒸气进去,虽然只是微量你没有出事,但他就是担心孩子……” 顾熹的大脑空白了片刻,她随即反应过来,“所以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才不来见我?!” “九哥从知道你怀孕开始,就很自责恼丧,他觉得是自己害了你和你们的孩子。”阿佑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给顾熹深深一鞠躬,“顾熹,我的好嫂子,九哥都是为了我们才不得不害你也跟着冒险的,是我们对不住你们。” “阿佑,你说的‘我们’里,应该不单单包含你跟你的父兄同侪、那些奋战在前线的缉毒警察们,还应该包含这茫蛮寨里安居乐业的寨民们、本该安稳繁盛的西洲……我能理解与体谅你们的处境与艰难,也明了宗信和他的父母以身殉国的决心,我知道宗信没有从军,却胜似在营的所作所为背后的苦心孤诣,我全都明白。所以对我来说,我从不觉得让我做人质是种对我的伤害。” “可是阿佑,”顾熹话锋一转,“大爱是一码事,我跟宗信之间,是另外一码事。他凭什么觉得我在窑井里待了这么一会儿,我腹中的孩子就会致残受伤?他到底懂不懂现代医学?他不知道如果孩子真的有事,TA就根本不会存活下来吗?!” 阿佑被顾熹大段大段的话冲击,他身子还微躬着,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嫂子,所以你的意思是,孩子不会有事的?” “废话!”顾熹快要被呆萌的阿佑,和宗信智障的想法逼疯了,她抱胸泠然道,“就算是真的有事,那也是我顾熹的孩子!我养TA一辈子,宗信要是不想认他……” “九哥怎么可能不认!”阿佑开心地差点跳出来,他最近经历了太多人生的大起大落,感觉脑细胞都要不够用了,“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啊不对,我打电话给九哥!让他亲自来!” 顾熹灵光一闪,让阿佑附耳过来,三言两语,阿佑眼神一会儿放光一会儿踟躇,最后还是屈服于顾熹的“淫威”之下,点头照做。 他把手机递给顾熹,顾熹编辑短信给宗信: 我知道你没死,蜡烛燃尽前,你要是来见我,我就如你所愿打掉这个孩子。要是不来,这辈子都不必再见了。 大雨倾盆而下,顾熹等宗信等到蜡烛燃尽,才缓缓起身离开小酒馆。 她望着淅淅沥沥的雨丝,还有奔流不息的沱傩江,假装不知道有道颀长的身影隐在雨帘中,护送了她一路。 顾熹心道,还看什么白马入芦花? 要等那个死男人自己幡然醒悟,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三天后,随顾熹一起来茫蛮的保镖艾伦和马修来到木屋找宗信。 艾伦行了个礼,一句废话没有,“小姐说,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在初恋临死前见到她最后一面,小姐说她满足您。” 宗信被艾伦几句直冲脑门的话弄得措手不及,“她要做什么?” 没有回答,艾伦态度冷淡地转身回到车上。 等宗信被带到蛇腰山脚下时,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远处那座破旧的小屋久无人烟,早就随着念云的养父母离开茫蛮而废弃。 山下便是湍急的沱傩江,春汛时的沱傩江煞是凶险,一不留神坠落,或许就会命丧黄泉。 “少爷,”马修阻止了宗信的靠近,一行人就那么远远盯着摇摇欲坠的破屋,直到顾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小姐说她给过您机会,你没有赴约,就不必再见她了。” “她要做什么?!”宗信眼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登上小屋临空的阳台,“顾熹!” 艾伦和马修和其余几位保镖联手按住了宗信,宗信身体还未全然恢复,气喘吁吁地奋起挣扎,不要命地往破屋的方向匍匐,却只抓了两手淤泥。 “顾熹!!!你不要做傻事!!!求你!”宗信扯着嗓音高声呼叫,他满脑子噩梦里顾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模样,他疯魔得魂魄都快要脱离肉体,奔向那道好似随风摇曳的身影,“顾熹!不要!!都是我的错,我求你了!你别跳!你要我怎么活啊!我会死的、我一定陪你死!” 蛇腰山中草木葳蕤,此刻却寂寥凄寒,只剩下宗信语无伦次的哀求呼喊。 然而,没有任何回还的余地了。 顾熹就那么站在念云的旧居空地处,纵身一跃,跳下深渊。 “啊!!!” 所有哀鸣嚎啕声迸溅出宗信的胸腔,他两眼通红,瘫倒在荒草丛生的泥地中。 面上只剩下“生无可恋”四字。 保镖们松开对宗信的桎梏,艾伦宣布:“小姐已经走了。” 诸人肃立,为首的马修鸣枪三声,集体陷入默哀中。 “呵,顾熹,你可真他妈有种。”宗信跌跌撞撞撑地站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魔怔地走向沱傩江,“不就是死吗?老子烂命一条,赔给你!” 没有人拦他,却有一道清越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切,我才不稀罕你这个烂人为我殉情呢!” 宗信回首,眼泪混着泥点子狼狈地糊了他一脸,视线中,那个娇俏妍丽的女人红衣如火,活力四射的灿笑,一如初见。 是顾熹啊。 是他的熹熹公主。 她来接他了。 ***插播一条治愈情报站新闻*** 广坤:现代医学你懂不懂? 宗信:你给我的人设像个瞎操心的傻子! 顾熹:我倒是略懂略懂。 杜子芥宁小楠:我俩懂。万一顾熹真的跳江了,我们夫妻俩一个可以帮她复位,一个可以帮宗信做创后心理干预。 褚康诚澹台姝:我俩懂。万一宗信跟着殉情了,我们夫妻俩一个可以帮他开颅,一个可以帮顾熹影像重建个宗信。 魏霖陈千帆:我俩懂。万一这俩一起想不开,我们夫妻俩一个可以帮这俩CPR,一个可以扫描看看有没有后遗症。 宗信顾熹:各位大佬,我们并没有跳江谢谢! 唐润声谷秋:那我俩一个帮顾熹扫B超看看宝宝,一个可以帮忙……心算+唱跳胎教? 今日广坤废话: 突然想到一件事,打「六尘」的时候每次都很麻烦,可是为了跟白马居区分开来,一直要加符号。这是因为,「六尘」是块招牌,是宗信的产业,好比商标似的哈哈哈【尬笑.jpg】 还有就是,本来正文写到顾熹假跳楼这个梗就渣男醒悟两眼泪汪汪地完结了,但是怎么看都有点传说中的“烂尾”的感觉,遂后面加点追妻火葬场的情节,一是为了文的完整性,看还有没有细节要补充(不能啥事都到番外里交代),二是感觉我这个时候强行停在我预计的70章,会被你们暴打哈哈哈哈哈哈 -- 71.没出息 “小公主,挺会玩儿啊!” 宗信摸了把脸上混的泪与污泥,对比眼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他就仿似一团浅滩边上新鲜出炉的烂泥,不堪入目。 他临风站在江畔,嘴角噙着笑意,一动不动地盯着顾熹看。 他想起了惊蛰那天的大雨,想起了立冬那晚的星空,还有无数个蛇腰山中的朝夕相伴……顾熹的面容清晰明朗地镌刻进他的脑海中,徜徉徘徊几许后,又鲜活明艳地浮现。 现在她就在他眼前,不再是记忆中反复、却捉摸不到的片影。 宗信抬臂张手,敞开怀高声问道,“还不过来吗?” 话音方落,那簇火红烈焰就扑进了他的胸膛。 温香软玉在怀,宗信终于全身心放松下来。他的喟叹好长,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满足感。 “顾熹,”宗信轻轻唤她,“人没事吧?” 顾熹靠在他肩头闷声闷气地答:“都是假的你不知道吗?跳下去的那个是阿佑找来的特型演员!” “我知道是假的,我问的是,你和宝宝好不好?” “……” 顾熹像个被失手点燃的炮仗,上一秒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柔情蜜意中,下一秒就狠狠把宗信推开,她涨红了脸,声线被气得拔尖,“你还有脸提孩子的事?” “这件事是我不对,但需得从长计议,我们……” 谁还要听他废话,顾熹调头就迈向艾伦他们那个方位,“拦住他,不准他上车!” 几分钟前还在努力憋笑的艾伦跟马修一诸人等,被浑身倒刺的小姐喝住,为难地望望明显清癯消瘦许多的少爷。 艾伦瞅了眼气鼓鼓回车里的小姐,跟马修小声嘀咕:“这下怎么办?” “玩脱了吧?”马修睨不远处无可奈何又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少爷,“意思意思就行了。” 艾伦还没领悟,马修就已经把挡着的手缩回腹前,假模假样的铁面无私包公脸,做着在顾熹面前成熟稳重人设截然相反的差事。 艾伦自然有样学样。 于是宗信顺利突破重围,打开车门坐进顾熹身畔。 顾熹别过脸看着窗外,宗信想搂她入怀,但眼下抛却了方才重逢时的慷慨激昂,垂头望见自己满身污渍,摇头失笑。 他说,“顾熹,我俩可真是一样的记吃不记打,天生是一对。” 顾熹不回头,“谁要跟你一对了!我可记仇着呢!” “你骗得我差点跟着跳崖,我也记下了!” 顾熹还没拿乔几句就被堵了回来,她伶牙俐齿惯了,但拿性命攸关的事捉弄宗信似乎是稍许过分了些。她降下车窗,冲着车外的保镖嚷嚷,“都还站着干嘛?!还不回来?!” 这次来,顾股忠给顾熹带了两车保镖,除了艾伦和马修搭档,剩下三个也是个中好手。 艾伦和马修照例要来给顾熹开车,却听见他们的大小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艾伦和马修不许上这辆!” 搭档俩面面相觑,眼中皆都透露出对彼此明晃晃的嫌弃。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六尘」,阿佑和方玲珑早就在了,顾熹偷偷把阿佑叫到一旁,不解地问他:“方玲珑不知道她爸是你和宗信亲手处决的吗?” “她知道。”阿佑熟练地搅拌着小湾的米糊,他做这些事过于得心应手,以至于顾熹都快要忘了那天他假扮阿佐时沉稳自如的锋利样了,“可方姐说她不怪我们。” “虽然方志武作恶多端,但那也是她爸呀。”倒不是顾熹同情心泛滥,只是她换位思考,觉得让方志武接受法律的制裁,活着赎罪才更合理。 “方姐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她这辈子都被方志武这个当爸的害惨了,那个畜牲为了巩固自己在西洲的权势,把方姐嫁给了赵勇何那个混蛋……所以方姐当初一心想找到念云回去,就是为了让方志武看在念云‘没死’的份儿上别再执迷不悟了。” 顾熹静静听阿佑说完,她对方玲珑没什么敌意,但她总归是不会相信方玲珑对阿佑的那套说辞的。毕竟当初她想将她掠走的时候,显然打得不是什么好主意。 只不过,方玲珑有再多歪脑筋,也会随着方志武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不知为何,顾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纵火烧了她家的博士生,他至今还在监狱中服刑,注定暗无天日地度过余生。 如果没有那个博士生,那么她应该会无忧无虑地生长在异国他乡,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女承家业学什么生物化学的,搞一辈子科研,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平凡生活着。 她或许会遇到来自茫蛮寨,比她大了六岁却该叫叔叔的远亲宗信,或许也不会。 但她的人生轨迹里,一定不再会有“做宗信童养媳”这条蜿蜒曲折的路。 倒也没什么幸与不幸之谈,本来她也没指望自己能四平八稳地过活,但自打宗信出现,她才尝到冒险与颠沛流离的滋味。 他有的时候像座山,把所有的事一力抗下,无论如何有他在,就有人替她顾熹撑腰;可又有时候,他像把斧子,亲手劈开她背后的靠山,害她摔得粉身碎骨、遍体鳞伤。 他在西洲雀屏山的窑井里跟她说,这世间疾苦何其多,离人苦,未竟苦,死别要哭,喜极而泣也是哭,人活着就没有能不苦不哭的。 还跟说她,至少在他死之前,她就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得知他死讯后的那些个混沌的白天黑夜里,顾熹一次又一次回想起这些话,倒也没多感人肺腑,就是恨他竟这般懂她,却磋磨了本该珍惜的好时光。 所以她也让他尝到了追悔莫及的剜心之苦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这么说来他俩之间,似乎又堪堪扯平了。 “顾熹!” 宗信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在厨房外叫了半天都没回音,探身进来一瞧,那个侧影俏丽的姑娘,眯着眼正盘算着什么新仇旧怨,手里土豆已经半个都削没了。 罪魁祸首心知肚明,走上前认栽,“我的小公主,先前都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惩罚我吧!只要别不理我就好,行么?” 阿佑做完米糊早就离开了,厨房里只剩下顾熹和宗信两个人,顾熹板着脸不理会他的讨饶,颤颤巍巍拿起菜刀就要切那个土豆。 “哎!”宗信赶紧从顾熹手里夺过刀,“不劳您驾,我来、我来!” 顾熹乐得见他献殷勤卖力,起了心情调侃:“我看你这说话中气十足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简直不能更生龙活虎!”宗信意味深长地邪笑,“床上最能见分晓!” “宗信!” 宗信一声“喳”差点脱口而出,他边骂自己没出息,边腆着脸相迎:“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顾熹被他阴阳怪气的称呼恶心到,蓦地想到什么,灵动乌黑的星瞳俏皮一眨,她幽幽然吐词:“不敢当啊,九叔。” 宗信被那声“九叔”一噎,郁结之气凝滞在胸腔,差点憋出一口老血喷出来。 遥想当日初见,他一句“我是你大爷”的戏言,现如今成了逼死他自个儿的闸刀。 却见那一袭红裙惹眼的小公主,不知天高地厚的倚着流理台,笑容虚假又促狭地继续道:“刚刚听九叔说,要随我惩罚?” 久违的背德之感油然而生,宗信暗啐,他户口本上的老婆正儿八经喊他九叔,这跟乱伦有什么区别? 顾熹将宗信吃瘪的神情看着眼里,勾唇继续道,“那今晚九叔记得来我房间,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九叔看。” 宗信两眼差点燃起饿狼般的绿光。 “看完再惩罚九叔,如何?” 宗信岂有不应。 画个饼,下章H就叫“九叔”了哈哈哈哈哈 这几天仔细琢磨了很久熹熹和宗信的收尾,更文速度有点放慢了,抱歉久等~ 另外,谢谢一路追随的大家和最近新来的宝贝,心意全都收到了!坤式比心! -- χǐāosんúo。úK 72.九叔(H) 月黑风高夜,宾客诸多的「六尘」难得寂静无声。 之前民宿无人照看,索性停运一段时间。方玲珑带着笑笑和小湾回家了,阿佑被部队停职查办一个月,他哥回来他自然也是要回家住了。 整座「六尘」,现下只剩宗信和顾熹,以及顾家来的五个保镖。 宗信的房间在顶楼,而所有保镖都住在一楼,离得远,加之隔音效果好,宗信房间里闹成什么样都不担心一楼那些个“忠心耿耿”的突然冲上楼。 明亮素净的房间内,送完所有人迟迟进来的宗信,边脱着上衣边问侧身躺被窝里玩手机的顾熹,“你要去洗澡吗?” 荧幕上浅蓝反光打在顾熹白皙姣好的面容上,她注意力还在手机上,“洗过了。” 宗信见她爱搭不理的,有点吃味:“看什么呢?这么起劲?” 宗信衣衫褪尽,只余一条内裤,生猛地扑上去压住不正眼看自己的娇妻。 他是精壮型的身材,浑身上下除胸肌以外的肌肉,在自然状态下看不出厚实感。但若随意一收力提腹,上臂和腹部的肌肉随着血脉贲张,摸上去硬梆梆的,但不令人反感,反倒想把指尖缠上沟壑,掌心贴上去相熨。 还有那两腿间的性器,像蓄势待发的子弹一般,被裹在弹性十足的布料内,形状可观又鼓胀。 这个男人又糙又痞的,偶尔被逼得跳脚了,还带点掠了人就跑的匪气,天生有一股专属茫蛮寨的气息,简单用“荷尔蒙”来形容都有些欠缺美感。 饶是这么一具比例完美的肉体,搁在无心人眼前也是白费。 “你好烦啊!” 顾熹怕手机被宗信抢走,缩着脖子避开长手长脚的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声音又甜又软,不是撒娇也胜似撒娇。 听得宗信更硬了。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他甚至还想听顾熹叫他一声“九叔”。 这种恶趣味就像有人喜欢另一半叫自己“哥哥”、“爸爸”……一个道理。 “别玩手机了,你在底下的时候不是说要惩罚我吗?”宗信勾唇逼近顾熹,“来呀小娘子!” 顾熹目的还没达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柔声唤他,“九叔,你这么压着你远房侄女儿,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宗信的大掌从薄被上缘探进去,顺着顾熹丝绸吊带裙下的曲线一路游离至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小娘子肚子里都怀上你九叔的小儿了,何故矜持啊?” 听听这人,说话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顾熹按兵不动,宗信的手就越来越过分,指头轻佻地剥开腿心处的布料,灵巧地探了进去。 “别闹了,”顾熹假装不悦地摘开宗信的手,“邹华说了,前三个月胎儿容易不稳,不宜剧烈运动!” “这怎么就剧烈了呢?”宗信不甘地把头埋进被窝里,低醇的嗓音沉沉透出薄被,“我还没真刀实枪地上呢!” 顾熹垂眸瞧见自己胸前的被子凸起一团,稍作停留就下移来到她骨盆间的位置。 湿濡的舌尖隔着丝质布料舔弄顾熹的肚脐,她痒得不自觉挺起腰,既想要宗信的唇舌更贴近,又想避开他灼热的呼吸。 “嗯~” 伴随着一声闷哼,那道鼻息落在了顾熹滑腻的腿根处。裙摆被卷高,宗信温吞地含住顾熹身下的花唇,轻轻吸吮。 他鲜少如此温柔,连脱顾熹内裤的时候,都一寸寸吻过她大腿内侧,留下淡淡的水渍。 舌尖破开细缝,细细勾勒内里嫣红的形状,花珠离得不远,一舔一勾,各处便都安抚到了。 如此狭窄的壶口,却要塞下他的庞然大物,宗信在黑暗中怜惜地舔舐顾熹,惹得她压抑不住娇喘,轻声吟哦。 “叫、出、来。”宗信故意往她生嫩的穴口喷气,舌头则是过分地往更深处钻去,说话声音含糊又恶劣,“嗯?顾熹。” 说一个字,就用舌头抵上内壁停顿一下,第二字出声前才离开,第三个字又猝不及防贴上去。如此反复循环,最后连着喊她姓名时,软体加快频率扇动,逼得顾熹呻吟溢出唇边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咿呀~” 清亮得像是只猫,在叫春。 “对,就是、这样。”宗信用喉音发声,灵活的舌头继续翻搅转动,双唇也在穴口翕动,“叫吧,我的,小公主。” “呃啊、嗯嗯……不要了!” 太痒了,顾熹体内春水涟涟,快感密密麻麻地涌上脑袋,她摇头不愿再承受。 “你要的。” 顾熹弓起身,扭着腰推他的后脑勺,阻止他继续对着她小穴说话,“不要了、你走开!” “乖乖的,”宗信被推得略微退出来几分,索性一手将她穴肉扒得敞更开,另一手直接两指擦着舌边捅进去,“听话!” “呀!”顾熹被他吓得沁出生理泪花,“别、慢点,手指不要曲起来、拜托你……” 宗信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第三指伸进去前,透过被窝内微弱的光线,窥到顾熹紧咬着手背,豆大的泪珠沾在下眼眶边缘,摇摇欲坠。 原来书里写的美人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就是这么弄出来的啊。 宗信终于松口,抬手扯掉搭在背脊上的薄被。 昏暗压抑随之退场,颇有些天光大亮的错觉。 宗信在房间耀眼的大灯下攫住怯怯盯着他的顾熹,他冲着她抿了下唇。 “顾熹,”他倾身把顾熹又压在身下,“想不想做?” 顾熹双眼被泪花凝得朦胧,她摇头的时候,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溅到宗信按在她颊侧的手掌,激起宗信内心深处贪婪的暗涌。 “可是我想做,怎么办呢?” 宗信把沾满顾熹蜜汁的指头拿到顾熹眼睑下,看上去是在给她擦泪,实则把更多透明的液体抹到了她娇嫩的脸蛋上。 “别问我,九叔。”顾熹要强,这个时候还敢挑衅跃跃欲“上”的男人,“你素了这么多年,应该有的是法子自己解决。” 宗信轻笑,“这么喜欢叫‘九叔’?” “哼!”顾熹撇嘴,“先前你不认我的时 ◥◣収藏本站主域名:Ρō-1⑧,℃0Μ◢◤候,不就自诩是我远房叔叔吗?” 顾熹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又要往她小穴探入,她欲擒故纵地挡了一下,“叔叔肏侄女儿,这不是乱、伦么?” 宗信被“乱伦”二字燃起愈发高昂的性致,他一把脱了自己底裤,勃起的性器打在顾熹腿上,火热的触感残留在上面,顾熹还没来得及缩腿,两只脚踝就被宗信紧紧攥住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不就是乱伦吗?反正也不是乱了一次两次了。” “喜欢喊九叔是吧?等会儿就让你喊个够!” 顾熹高耸的软绵被宗信低头叼住顶端,膝头离颤巍巍的两团很近,宗信毫无章法地吸吮、啃噬,一会儿停留在椒乳,一会儿偏头啜一口顾熹的腿弯。 而两人的下身紧贴,宗信自然是不敢肆意妄为地插进去,但是棒身横在含苞欲放的花唇间,囊袋不甘心地打在会阴,发出“啪啪啪”的脆响,蹭得顾熹小腹又酸又胀,嘤咛不断。 “顾熹,叫我什么?” 宗信的巨物没有被温暖的巢穴包裹,他这般挺动不啻隔靴止痒,生理上满足不了,只能靠心理上了。 “刚刚不是叫得挺欢吗?怎么现在不叫了?” 宗信逼着顾熹喊他,身下动作越来越暴戾,幸好这是在体外,要是插穴这般力度,怕是孩子都能被他做掉。 顾熹见他像是杀红了眼似的,陷进情欲中神志都有点不清明了,她左手在枕下摸索,将手机握在掌心,而后抬臂,把宗信轮廓硬朗的俊颜拢向自己。 她递唇附在宗信耳边,呵气如兰地唤他,“九叔。” 宗信内心的虚荣与恶趣味被填满,他觉得自己下身越来越肿胀,正要收臂令顾熹的肉丘夹紧自己的肉棒,就听到顾熹婉转的音调一变。 “我说的惩罚还记得吗?” “嗯。”宗信忙着纾解,哪有功夫警惕。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嘶!” 宗信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被蓦地贴上一个冰凉的硬物,一道突兀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我可以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她要摘我星星要我刀山火海我都可以,可是唯独我不想让她知道……” “顾熹!!!” 宗信崩溃地呐喊身下娇妻的姓名,只见她没握手机的那手矜持地捂嘴,遮挡根本掩饰不住的笑意。 “咯咯咯……” 顾熹小腹一烫,一滩浓稠的乳白色液体在上面静静流淌。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顾熹笑得直打滚。 紧要关头,在床笫间忽然听到自己曾说过的情话后,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然后、然后……无法控制地射了出来的男人,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还继续吗?”顾熹言笑晏晏地扬声揶揄,“九叔?” -- χǐāosんúo。úк 73.三河千鸟 本文隻在N②qq.cOM獨家更新 春风轻轻吹,暖洋洋地拂过宗信灰败惨淡的脸,顾熹的笑声还在宁谧偌大的室内回响。 宗信想,也就她个没心没肺的,竟想了这么一出来打击自己的“男性自尊心”。 不过也好。 宗信从床头取了纸巾,把人捞回自己怀里,这傻妞乐起来的时候纤细的腰肢颤动,白花花的肚皮上还沾着他那闻起来带点腥臊味的浓精,女儿家的矜持娇羞却全然抛之脑后了。 “顾熹,你怎么越来越没羞没臊了,嗯?”宗信被她气笑了都,“亏你想得出这种法子刺激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顾熹耿直惯了,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从云州千里迢迢去景陇找你的时候,箱子里还有一堆情趣用品不都被你搜刮出来了!” 宗信失笑,“那个时候我跟阿佑为了备战警觉得很,你就该庆幸你的行李箱是我查的!要别被人看了去……” “看了去就说是你叫我带的!” 宗信被顾熹抢白,被噎得神色一滞。 见他奈不了她何,顾熹嘴咧得合不拢,唇红齿白、眉眼弯弯的,笑得煞是好看。 宗信边给她细致地擦拭,边抬眸攫住她,她第一次来茫蛮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娇蛮任性的模样。 被惹毛了当即打翻他辛苦做了一下午的酥点,一耳光扇过来,打得宗信第一反应都不是气恼了,而是震惊愣神。 那个时候他的想法格外偏激恶劣,他凶神恶煞地要让她见识到男人最丑陋的一面,强欺着她要她给自己口。 后来到底还是吓唬吓唬她,自己也没能狠下心“恶”到底,就跟现在似的,拿着纸巾给她擦射到她裙摆、肌肤上的精液。 后来他也曾一度想利用她打击报复顾家,可心软这种事,一旦开了头,自然就有了下一次。 宗信跟云州顾家,跟沈茹婷之间的恩怨,过去像荆棘丛中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缠得他愈发偏执张狂,肆意地怨怼每一个给他留下疤痕的人。 可那些无谓的敌对,无处安放的情绪,放到现在也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过境迁。 而不同寻常的是,那荆棘丛里,乍然绽放出了一簇绣球。 在她还含苞欲放的时候,他粗鲁地掐上去,有好几次都差点将她折枝斩断。 可后来也不知怎的,他看着她被露水沾湿,被月光挥洒,看她立在艳阳下,一点一点恢复挺拔,焕发生机,他就舍不得再看她枯萎衰败。 他开始为她灌溉甘霖,为她修剪茎叶,他甚至隐隐期待,当花满枝桠时,荆棘里的这簇绣球,也能开出似锦繁花。 所以那些牵绊着他的藤蔓,逐渐松弛苍老,最后被碾作尘埃一般,随风而逝。 而他站在原地,周身已是花团锦簇。 顾熹怀孕前期一直没什么感觉,从云州大老远飞到茫蛮一路颠簸也没觉得多累,在沱傩江畔酒馆等宗信,枯坐了一天走在大雨中也丝毫没被寒气侵体。 反倒是宗信亲自照顾她开始,顾熹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吃得营养又美味,是宗大厨精心烹饪的,食材也都是山中新鲜又滋补的上品,可偏偏这时候她开始闹孕吐。住的地方换了两次,「六尘」的楼层顾熹嫌高,回了白马居又总觉得荒芜,立马搬去了木屋别墅。 可是木屋别墅偏远又靠近雨林,梅雨季节屋里总是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霉味。 倒不是顾熹挑三拣四,只是她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一股不畅快。 有一天宗信去镇上采购回来晚了些,顾熹孕吐后半天没进食,肚子一饿饿俩,来了脾气跟宗信大吵一架,第二天一早趁宗信外出的时候,独自回景陇住了。 【花房Vintage】被顾熹这个撒手掌柜丢给小兔有一段时间了,小兔知道顾熹怀孕了后,索性又招了位店员帮忙,最近店铺的事都已经步入正轨,经营得有声有色的。 顾熹到景陇后就开始跟小兔学缝纫,宗信哄不了她回茫蛮寨里静养,只得苦哈哈搬了一堆早就备好的孕期用品跟着上景陇。 “我看你是懒得管【南诏】的事,才不情愿来吧?”顾熹给宝宝做着小袜子,预产期在冬天,她要打的毛织品一大堆,连同宗信吵架的劲头都没了。 “哪能啊,我是觉得寨子里空气更好,你又还是前三个月,在那里安胎我更放心。” “可是我在茫蛮什么事都做不了!”顾熹放下针线,“我才不要无所事事地虚度光阴呢!” 宗信妥协着点头,反正现在顾熹说什么他都无条件服从,等他悟出来顾熹就是在拿乔时,他早就是标标准准的“妻奴”一个了。 四月转眼就过,一到五月,就要立夏了。 这日正好是顾熹怀孕三个月的日子,她站在穿衣镜前换衣服,再如何宽敞的衣服,她穿着都觉得微微拢起的小腹有些明显。 宗信在她的唉声叹气中走进来,睇眼问:“不合身?” 顾熹点头,身上属于少妇的气韵再微弱,风情也与三个月前别样了。 宗信用手丈量了一下她的腰身,不言不语地翻箱倒柜,找了块金粉的镶着明艳红色流苏边的布出来。 是那个时候,顾熹在集市上买的,后来在李婶的照相馆,宗信亲手帮她裹的茫蛮寨特色服饰。 宗信一回生二回熟,拆了顾熹的内衣带,三下五除二就给她穿好了那条闪耀姝丽的抹胸裙。因着要带她出门,保险起见还拿起床头柜上的针线给她缝了几针固定。 “奇怪,怎么正好遮肚子?”顾熹满意地低头打量自己,还开心地提着裙摆转了个圈,“好久没穿这么漂亮的衣裙了。” 宗信懂顾熹的意思,她从小锦衣玉食,最喜欢新鲜事物,这条裙子她一直携带,却从未穿过,想来是喜欢却没合适的机会。 半晌后,宗信又拿了套衣物出来,是十六岁时,他妈给他裁好,要在茫蛮男儿成人礼上穿的“阿哥服”。 他当着爸妈的面儿试穿过一次,红褐色短衫配绀青纱笼裤,土得掉渣的配色和款式,宗信穿上后一直学马叫,气得他妈追着他满屋子跑。 后来他也没办成人礼,这套衣服就搁浅多年。 宗信给顾熹讲完典故,顾熹眯着眼笑得促狭,“那你拿出来是要陪我一起穿民族服饰出门吗?” 宗信半推半就地套上,“我怕太小了……” “咦?”顾熹扯了扯他衣摆和肩头的布料,“婆婆真是有先见之明,你现在穿不也正正好嘛?!” 宗信被她说的“婆婆”二字心头一暖,他穿着那套阿哥服,仿佛穿越时空,又看见了他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爸爸擦着那把勃朗宁,充耳未闻妈妈抓狂的唠叨。 而顾熹望着他,好似透过眼前这个早已顶天立地的茫蛮汉子,看到了多年前,堪堪十六岁、尚且幸福无忧、日子没有划痕身上没有伤疤的宗信。 宗信抱住顾熹,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想念过自己的父母。 顾熹在他怀中鼻酸,她知道她的丈夫在思念谁,而她也好想她在天堂的家人。 宗信亲亲顾熹的发顶,“是呀,一切都正正好。” 车子一路驶向白马居,照理那条小道杳无人烟,不该停了这么多私家车。 顾熹隐隐有些不安,抬手搭上宗信把着方向盘的右手,腕间的龙凤镯随她的动作滑落至小臂,“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别怕,老婆!”宗信最近气场稳重了不少,到底是要做爸爸的人了,晓得哪怕在老婆面前也不能总是玩世不恭地逗弄她,“这道上有谁敢惹我宗九爷的?” ……只不过时常原形毕露罢了。 等芒草地逐渐出现在视野中,顾熹才看清,白马居东面的芒草,竟然被团簇葳蕤的绣球花取而代之。两人下车,顾熹对着琳琅满目的绣球花不解地偏头,“这是你最近种的?” “打我们从白马居搬回木屋那天就开始移植了,现在正好五月快夏天了,你看这是‘无尽夏’,开得多好!” 宗信拉着顾熹,铺天盖地的绣球花繁盛茂密地掩住去路,宗信熟稔地带着顾熹钻进一个半人高的空隙里,一弯腰一转身,视线便豁然开朗起来。 “砰!啪!” “哦哦哦!!!”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恭喜九哥九嫂!” 荒草丛生的蛇腰山,白马居背后的空地上,一座鲜花拱门矗立,一群眉飞色舞的至亲好友,几声喧嚣洪亮的礼炮声。 宗信拉着一脸震惊的顾熹,笑得灿烂开怀,“熹熹,穿过这扇花门,我们就来拜天地,你正式嫁给我宗信,做我一辈子的茫蛮婆娘,好吗?” 顾熹望着不远处翘首以盼的诸位亲朋,亦是笑靥如花地点头,“好。”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光芒万丈,倒映出的画面,都是心中所有关于爱的故事。 礼仪台上,宗信举着戒指对顾熹说,“我以前是不相信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之类的话,总觉得那是在扯犊子。” 台下一片喧哗笑闹,宗信高声继续,“可是今天我想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我,宗信,这辈子能遇到顾熹,还能娶她做我老婆,我三生有幸!!” 顾熹笑眼带泪,她垂眸看那枚晶亮剔透的钻戒缓缓套入她的左手无名指,她知道宗信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其实她也是。 顾熹对宗信说,“宗信,我不管以后我会不会后悔,但是我顾熹到此时此刻为止,做过最不后悔的决定,就是嫁给你!”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宗信铿锵有力地起誓,他说,“我爱你,我的熹熹公主。” “我也爱你,我生命里有且一个的英雄主义反派角色。”顾熹的泪落了下来,“谢谢你,成为了我一个人的守护神。” 宗信笑声朗润,“不客气,谁叫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呢?” 话音落,两人不再多言,缠绵悱恻地拥吻在了一起。 后来别人推杯换盏,二位新人坐在一处隐蔽极好的花丛中,宗信说这里种的花,他不愿轻易示人。 顾熹被不远处开始较量起来阿佑和艾伦吸引目光,噗嗤笑出声,“艾伦也太菜了吧!应该让摄影师把他被阿佑过肩摔这一幕也录下来,传给爷爷看。” 顾股忠年事已高,派了与顾熹交好的一行保镖和邹华来出席。 宗信自从知道爷爷当年透露消息给方志武,本有意要救念云之后,他就没再这么抵触顾家和爷爷了。 “啊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顾熹摸着小腹,微笑道,“等宝宝出生了,我想让TA姓顾。” 宗信没意见,满口答应。 过了会儿,顾熹有点困顿了,却听见宗信问她:“顾熹,那天我把你带回云州,你哭是因为你觉得,你不是谁最重要的人,对吗?” 一阵微风掠过,顾熹被四面拥簇的绣球清淡花香扑鼻,与此同时她还嗅到了一股馥郁芳香,该是茫蛮的柚子树开花了。 宗信还在喋喋不休地示爱,“以后你不准再这么想了,知道吗?” “宗信,”顾熹打断他,“这些绣球花叫什么名字呀?” “明知故问,这是三河千鸟啊!” “原来,三河千鸟长这样呀!”顾熹继续问,“为什么你喜欢三河千鸟呀?” “又来明知故问!”宗信亲亲顾熹的鼻尖,“因为十六岁那年,我从顾家逃走的那晚,经过某个小朋友的花圃,不小心踩死了她的花苗。花苗边上还立了个小板子,我借着月光一看,上边写了‘三河千鸟’这四个字。” “怪不得我从加拿大回来,黄伯骗我说我的花被野猫踩死了!好哇!原来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看我这不是赔给你这么多了吗?!我一辈子都赔给你,还不好?” …… 宗信不知道,自从顾熹的三河千鸟被“野猫”踩死,此后一十二年,她都没见过此花开。 直至今日。 而顾熹也不会知道了,大抵是六七年前,宗信初出茅庐,【南诏】第一轮融资失败,他的创业梦就要破碎的那天,他路过步行街上的花店。 正巧老板挪了一盆格外秀丽清雅的花出来,淡粉紫夹杂淡蓝色的花瓣,微黄小巧的蕊细看像小鸟步履不平的小脚,宗信看着喜欢,遂多嘴问了句,“这花叫什么?” “这叫‘三河千鸟’!日本来的稀有绣球!好看吧!” 宗信蓦地就回想起了多年前的冬夜,他在云州的大雪中踩死了一棵花苗,名字也是叫这个。自然而然地,他记起了当时单薄伶仃的自己,是如何千难万险地逃离顾家,咬牙拼搏到现在的。 于是他买下了那盆三河千鸟,重燃起要干出一番事业的血性,这才有了后来的【南诏】。 【南诏】内测那天,汤子昂跑来问宗信:“老大,你的账号名起好了吗?” 宗信扫了眼办公室一角,伴着春光开得正盛的绣球,缓缓笑开:“就叫「三河千鸟」。” 再后来的后来啊,宗信和顾熹的孩子长大了,问他们的爸爸妈妈,三河千鸟的花语是什么呢? 顾熹没查到,就让孩子们去找爸爸问。 正在厨房切土豆的宗信思忖几秒后说:“是‘爱的故事’。” 孩子们瞪大眼睛,七嘴八舌地说妈妈刚才说的不是这个。 “那妈妈说是什么呢?” “妈妈说,是‘喜相逢’。” (正文完) 谢谢读到这儿的你们,喜与你们相逢。 《三河千鸟》与我都如此。 来自广坤的留言: 那么宗信和顾熹的故事,就告一段落啦!后来仔细想想,相爱的人不必多费笔墨相互追逐,于是放了结尾的彩蛋出来,就让他们和和美美,圆圆满满地在一起啦! 还有一些番外,不定时更新啦,大家莫等~ 下周惊蛰说不定会开一个中长篇,确定了在围脖或是这里公告大家。 再次谢谢你们,全部爱意我都收到了,也希望你们会喜欢我藏在故事里的爱。 下次见! 2 0年2月28日 23:13 --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很久以前顾熹在【南诏】上看到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希望这辈子有机会,可以跟你一起看一颗星星炸成碎片。” 顾熹第一次看到星星炸成碎片,就是当她在洗澡,而宗信背靠着门板在门口给她唱《Ship in the Sand》。 星星是很恒久的东西,碎片又是带着点滴的新鲜感。星星炸成碎片,是有好多好多光芒奔涌而来的样子。 所以当宗信荒腔走板,唱出顾熹以为他不会懂的心酸无奈时,她就像被一股热流侵袭,白茫茫的光笼罩住她,那一瞬间,她莫名想到了小时候妈妈带她看的枕边书。 《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爱丽丝对疯帽子说“我喜欢你”,疯帽子问为什么,爱丽丝的回答是:“因为乌鸦像写字台。” 所以后来忘了一切的爱丽丝,而疯帽子誓不罢休似的一直问她:“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小的时候顾熹也会问妈妈,“Why is a raven like a writing-desk?” 妈妈说,这其实是一种“Why the A like B”的猜谜游戏,谜底是双关语。 经过妈妈提点,顾熹才想起来,「note」除了“笔记”之外,还有“音符”的意思,“Because it can produce a few notes!” 当时妈妈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顶,还会故意数落一下在门外偷听的爸爸,“是不是比爸爸讲的《金刚经》有趣多了?” 年幼的顾熹天真爽朗地脆声笑着,幸福得像个小公主。 直到顾熹长大以后,才领悟到这个故事里的些许心酸。 为什么乌鸦会像写字台呢? 这个问题就像她喜欢宗信一样,看似是有答案的,可实际上,连顾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说他是自己的执念吧,但她又好像没有非要嫁给他,说他牵动着她的心弦吧,没见面前他的神秘确实吸引着顾熹。可是见面后,起初他对自己这么坏,顾熹都不知道该如何摈除杂念,迅速跟他拜拜。 有些事哪怕仔细想也想不明白,顾熹真正喜欢上宗信,并非是简单片面的某个时刻。 阿佑那个宗信吹,一天到晚在她面前夸他九哥倜傥端方、无所不能,可在顾熹眼里的宗信,无赖耍贱又孩子气,满身英勇劲儿都用在了床笫间折腾她。 也不是没见过他成熟稳重的一面,只是他在她面前太不一样了,比起他在别人那里展示出的男子气概,她记得更多的,是他对她的小意温柔,和毫无保留。 所以哪怕是最恨他的时候,也收不回一丁点的爱。 他伤害她,她就要他偿还;他离开她,她就另寻新欢。 有好几次顾熹都以为自己已经不爱宗信了,结果一被他屁颠屁颠地哄回去,她倏忽清醒过来,已经再次被拽回深渊里。 后来商学参排除万难地娶了他的“小姑”舒韵卿,他婚礼前顾熹飞回云州,两人忆往昔,商学参提及那年他带她离开景陇、宗信公寓时的情形。 商学参说,“顾熹,那天我是真没留力,宗信却是让我打到连你都看不下去为止。” “他那是心虚,”顾熹正好在给孩子断奶,手头还忙着给宗信发消息问宝宝的情况,“你不用愧疚,那是他欠我的。” “嗤!”商学参扯了个笑,“熹熹啊熹熹,你到现在都还是一如既往的恃宠而骄。宗信可真有本事!” 顾熹弯唇笑,“那你再跟宗信打一架,都怪他把我惯坏了。” “你呀你,当时口口声声说着不要喜欢他了,后来还不是被他拐跑了?” 商学参亲昵地摸摸她的发顶,这时宗信的视频电话正好打了进来,他故意凑到荧幕前,揽着顾熹一起看着镜头。 “卧槽!商学参你那狗爪子放哪儿呢?!”宗信那暴脾气,一看到小娇妻和他曾耿耿于怀的“前任”同框,儿子女儿的奶瓶都丢开了,“快给爷拿开!” “宗信,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商学参松开顾熹,闲闲问到,“你什么时候能到啊?” “这俩断奶正糟心呢,我实在走不开,红包已经让顾熹包好了……哎,我要跟我老婆说话,你起开!” 商学参起身,把空间留给这对如漆似胶的欢喜冤家,带上门出去前,他看到顾熹眉眼带笑地嘟嘴对着荧幕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被这种温馨的氛围渲染,一时间亦是归心似箭。 下楼遇到了顾老爷子,他毕恭毕敬行了个礼,道:“爷爷,谢谢您帮忙,让我能如愿以偿娶到韵卿。” 顾股忠毫不在意地一挥手,“小商,不必客气,要不是当年你帮我骗小熹跟你假订婚,这俩孩子还不知道何时才能修成正果呢!” 商学参面上一红,这件事顾熹到现在都还不知情。 紧接着便忆起了假订婚那天,他和舒韵卿关系破冰,他找人录的那段音频现在还存在床头的保险柜里,成为了他时不时就会拿出来威胁他“小姑”就范的情趣用品。 恍惚间,他看到窗外飘起了雪,他呢喃,“云州又下雪了。” “是呀,”顾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今天是立冬。” 话毕,他和商学参都不由自主地抬首望向了顾熹的房间。 空气流转,有一股姜母鸭的暖汤香扑鼻。 墙壁上的挂钟叮当响了几下后,屋外鸣笛声作响。 立冬日,故人归。 谁还会在意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呢? 来,不如猜猜看,顾熹看到宗信后的第一句,会不会是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宗信!孩子们都第几次断奶失败了?!” 来自广坤的留言: 生几个揭秘成功。 没有小商番外了。 但是会有宗信的。 肉番说不定也有。 另外,大家有空赏脸看看隔壁新坑? 下个番外见!(但是隔壁目前天天见【卑微安利.jpg】) -- Yiquwx.com 佛祖也会原谅他 据宗信外公说,他出生后没多久,他尚未娶妻的舅舅英年早逝,他外婆受不住没多久也抑郁而终。茫蛮寨的人信命,边境交界处的法寺高人看过宗信面相后,说他天煞孤星,前世杀孽过重,今生命中劫数甚多,需得在寺庙中长大才后方能克化几许。 就因为这个看上去瞎扯的理由,宗白和顾恺将宗信放养在了西南边陲的一座寺庙里,强逼着他 更哆内容請上:haitangWu.com做了个清心寡欲的小沙弥。 所以外公过世后的宗信叛逆嚣张,像是触底反弹似的要把人生前十年积的活力,都迸发出来。 茫蛮寨宗九哥,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宗信给自己在【南诏】立的人设,是个有了点年纪的佛系总裁,平时发的动态不是讲禅经就是山中轶事,分享的影视作品和音乐大多也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 但现实生活中的宗信,实际上还没到三十周岁,是个生活单调的“成功人士”。 说他日复一日吧,他却总是奔波在景陇与茫蛮之间,偶尔也参与一下【南诏】的团建,更多时候喜欢在外公留下来的「六尘」招待客人;说他声色犬马吧,这人也没什么抽烟喝酒泡吧的嗜好,是独处惯了的人。 拍婚纱照的时候他嘴贱,说顾熹没朋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阿佑是弟弟,汤子昂他们那些一起打拼的是事业上的兄弟,不谈私事。 不过宗信也没什么私事可言,他在人间彳亍近三十载,烟火都是别人的,他只有灶台两三,一荤一素,形单影只。 他本以为他人生的大风大浪,该是在少年时期就受尽了。 谁知二十八岁那年,阿佑才跟他说,他有个双胞胎哥哥,被送到方志武身边做卧底好些年了,他爸也就是现在的参谋长林浩觉得已经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刻,问他要方玲珑这个人。 宗信想过,他们从方玲珑下手,说好听的是拉拢,说难听点就是做人质。可他清楚地知道,方玲珑这个女儿对方志武来说没这么重要。 “那么谁更重要呢?”阿佑问。 “沈茹婷和念云。” “可是念云已经死了。” “我们可以假装她没死——你忘了从一开始,方玲珑靠近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想证实念云到底死了没吗——我们找个傀儡。” “九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人选了?” 宗信没说话,他对于云州顾家还有童养媳的事向来三缄其口,如今却是不得不拾起那枚最有利的棋子。 却是没想到,这枚棋子非但泼辣蛮横不说,动起手也是个狠角儿。 宗信在顾熹手上吃了这么多次亏,回回不长记性。她越记恨他,他就越喜欢她。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都在心中问佛,自己是不是个变态。 佛祖不会告诉他答案,他就默认自己是。 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顾熹时,一切都已经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顾熹身在局中,宗信胆战心惊,悔不当初。 但他别无选择,哪怕时光倒流,他还是一样会让顾熹成为那个阵眼。只不过,他不会再因为她是沈茹婷养大的女儿,就一味羞辱刻薄她了。 有时候他甚至想感谢沈茹婷,哪怕她给了顾熹令她窒息的爱,但她也让顾熹重新拥有了爱,让顾熹还能有这么多年,可以肆无忌惮地叫人“阿妈”。 哪像他,娶了这世界上另一个倒霉蛋顾熹,余生照样没爸妈可叫。 在窑井中命悬一线之时,宗信把顾熹送走后,等待营救过程中他回忆了很多事,他年少时梦魇一般落在心里的那场大雪,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飘飞了。 后来他产生片刻的幻觉,眼前的满天飞雪中出现了顾熹稚嫩的面庞,她在井口把手递给他,跟他说,“快跑。” 宗信挣扎要举起自己手臂,华容道的石门却倏忽被打开,他被方志武挟持带走。 再后来,千钧一发之时,宗信亲手开枪了结了方志武的性命。 他才终于明白,他出生时就被预言的杀戮之孽,是怎么一回事。 从此他 他怕佛祖怪他杀生,怪他血罪负身,怪他失去虔诚。 顾熹是在出月子以后才察觉到,好像宗信突然就不在每月十五吃素了。 她觉得奇怪,就问他怎么一回事。 他没说实话,笑称要陪她吃孕妇餐和月子餐,吃素不方便,就掀过这一页了。 但是顾熹没有掀过去。 那月十五,她让宗信带她去了他自小生长的那座寺庙,他外公的灵位供奉在那里。夫妻二人给外公上过香,宗信怕寺庙的香火味对刚出月子的顾熹身体不好,就想着带她早点离开。 顾熹却是拉着他到一尊大佛前跪下,宗信见她双手合十,闭上眼跟佛祖念念有词道,“佛祖佛祖,从前啊有一个你的信徒,他呢,家里有好些佛龛,每个月十五都会虔诚地吃素拜一拜您。” 宗信侧坐在垫子上,看着顾熹认真的模样直发笑。 “但是这个人呢,他身份有点特殊,他其实是住在蛇腰山里,镇守整个茫蛮寨的小将军。小将军的父母早年被奸人所害夺了性命,那奸人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小将军苦练十二载,才斩奸除恶,让奸人祭天。” 宗信的笑意渐渐收敛,他有些动容地想去摸摸顾熹的发顶,却意识到这是在佛前,作罢。 “佛祖佛祖,小将军说您不喜杀生,他因手刃了仇家,不敢再做您的信徒,每月十五都不吃素了。”顾熹说得绘声绘色,完全沉浸在她设定的故事里,“佛法里讲您广度无边众生,信女在此祈求您,渡小将军一程……” “哈哈哈哈哈哈……”宗信忍不下去了,笑着打断顾熹,“那万一佛叫我渡己呢?” 顾熹不理会他的嘲弄,“哎你别笑了,佛祖跟我说话了!佛祖说已经听到小将军的故事了!” 宗信配合她演戏,“那佛祖怎么说?” “佛祖说,一切皆有因果报应,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哪怕是佛祖,也会原谅他的。”顾熹攫住宗信的视线,目光灼灼地重复,“佛祖也会原谅他。” 所以不要再自责,不要再为了你不曾后悔的决定心有余悸。 善恶终有报,正义永远都会战胜邪恶。 你没有错,宗信。 宗信读懂了顾熹镌刻在眸中的话,他如释重负地对她点点头,“好,我也听到佛祖的话了。” 他摆正身体,毕恭毕敬地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头顶那尊无量佛。 离开寺庙时,顾熹甩着宗信的胳膊问,“你刚刚跟佛祖说什么了呀?” 宗信挑眉,“不告诉你!” 顾熹缠着他说真话,宗信觉得说出口未免太过于矫情,摇头不肯告诉她,他刚刚在心底对佛说,“感谢您,让我求仁得仁。” 阳光普照,宗信与顾熹十指相扣,朝着敞亮处,携手走去。 (番外完) ** 更哆内容請上:haitangWu.com其实宗信在佛前还有两句台词: “信徒,宗信。” “阿弥陀佛。” 太出戏了哈哈哈哈就删了。 这个番外主要是交代宗信视角的一些细枝末节。 明天还有一个小彩蛋放在全文打赏章(预计100-200po币)里哟~ -- 最后的h+全文打赏章 -玩具房后入play- 顾熹在哺乳期的时候,很容易就会犯困。她家小公主太能折腾人了,她和宗信两个新手爸妈经常日夜颠倒,睡眠不足。 不过相比之下,顾熹还好,店铺人手够了她可以安心带孩子,宗信就显得分身乏术了。在景陇要忙【南诏】的经营,茫蛮寨也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最累的时候,他抱着小公主哄睡,哄着哄着就把自己给哄睡了。 顾熹一进到玩具房,就看到宗信直挺挺地坐在地板上,小公主的哈喇子都流到他手背上了,他还闭着眼继续在那里机械性地轻拍宝宝的胸脯。 顾熹哑然失笑,把张嘴睡着的小朋友从宗信怀中捞出来,放进旁边的婴儿床里。然后开始俯身收拾散落一地的小玩具。 “老婆。”宗信醒了,粘腻地从身后覆上来,“你在干嘛?” “在收拾宝宝的小玩具啊。”顾熹跪在垫子上继续给玩具消毒,宗信像只哈巴狗一样趴在她身上不肯起来,“你累了就先去睡吧!白天有阿姨帮忙我已经睡过一觉了。” “那正好啊。” 宗信的语调听上去很懒散,要不是顾熹被他说话时呼出的气喷得耳廓灼热,她都差点被他的云淡风轻骗过去了。 “你既然不累,我们就来做吧。”他说得直白,手上动作也是快准狠,顾熹还没回过头,裙下的底裤就已经掉落在膝头。宗信捂住了她的嘴,叮嘱,“宝宝睡了,叫小声点。” 顾熹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挣扎,任由宗信在身后翻搅,她消毒好最后一块积木时宗信正好挺了进来,她手里的积木滑落回垫子,唇角溢出一声细微的闷哼。 他好久没要顾熹了,挺动的幅度有些大,顾熹双手撑地,手肘曲度越来越大,差点跪趴下。 顾熹趁他抽离的片刻拿掉他的手,轻声斥责他,“宗信你轻点!” 火热的棒身青筋盘虬,与顾熹湿润的巢穴紧密相贴,她自生育后就比过去敏感了许多,穴肉刚生产完还有些松弛,出月子没多久顾熹就开始恢复普拉提之类的产后运动,现在又紧窒得不像话。 宗信又往里挤了挤,顾熹腰不够塌,他在里面不得要领。他大掌抚上顾熹挺翘的臀,拇指在她腰窝摩挲,惹得顾熹战栗连连。 “顾熹,”宗信腾出一只手去捡地上那块积木,握在掌心里贴上顾熹的小腹,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四处滚动游离,“太久没用这个姿势了,是不是忘了要怎么摆?” 他递唇到她耳边,“屁股要再撅点,宝宝。” 话音落,手里的木块已经滑动到了她沉甸甸的乳房下缘,顾熹奶水充沛,怀孕后又升杯了,双乳像两枚巨大的水滴,漂亮地悬在半空。奶珠随着宗信的抽插晃来晃去,差一点就蹭到地垫上了。 宗信坏心地把积木抵着她乳肉往上,收拢掌心,让棱角分明的木块蹭着她敏感的奶尖儿,来回碾磨。 “嗯~”顾熹被他这般作弄,压抑不住喉间的呻吟,“不要用这个弄,啊、太重了!” 见她叫得越来越忘我,宗信也沉醉在情欲中,下身摆动抽插得越来越猛烈。两人都是久旱,宗信不打算拉锯,找到熟悉的那处媚肉,猛然操干几十下,眼看着顾熹眼神愈发迷离,腰肢软得随时要坠落……他没再克制自己,同顾熹一起攀上了高潮。 欢爱过后,玩具室里弥漫着一股淫靡味。 顾熹双颊酡红,浑身是汗,衣襟被乳汁沾得湿漉漉的一片,下身亦是春水横流。 宗信松开顾熹,那块积木从顾熹身上滚落,颜色已经比先前更深了些——连积木都被顾熹的奶水沾湿了。 “宗信!”顾熹被自己的狼狈样吓到,她现在激动得奶水争先恐后得要射出来,可宝宝在睡觉,她又怕疼不喜欢挤奶,奶瓶还得下楼去拿,“你看你干的好事!” 宗信手忙脚乱地帮顾熹把睡裙脱了,正想着是自己替她吸吮出来,还是找吸奶器,不远处的婴儿床上传来小公主的嘤咛声。 宗信松了口气,第一次对于小公主闹觉这件事,感到了一丝丝宽慰。 “小家伙,你还真是你妈的救星!”宗信把孩子交给顾熹,见她眯着眼被搂在顾熹怀里,撅嘴喝奶的模样好生乖巧,看得他心都要化了,“哎老婆,我们宝贝女儿真的好像天使啊!” 顾熹被他的笑意感染,莞尔道,“谁让女儿随妈呢?” 宗信不反驳,就是有点委屈,“是啊,女儿真的太像你了,我感觉除了她的耳朵像我,别的我什么都没占着!” 顾熹被他逗得差点女儿都抱不住,夫妻俩一番折腾过后,自然把某件头等大事给抛之脑后了。 两个月后,顾熹拿着双条杠的验孕棒从厕所出来。 前头还忐忑不安的宗信欣喜若狂地抱起顾熹,大喊—— “这次咱一定得生个像我多些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