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沫》 分卷阅读1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攸羽 文案: 杀人游戏 第一次尝试悬疑惊悚游戏风的文。参加了“破镜重圆”的征文,但重点未必是谈恋爱,不过攻受破镜重圆依旧是主线。 游戏设定走向不可避免会有bug,如果发现了,欢迎小天使指正,我会尽力修改。 越烽×温奕漠 选择分支:6.谎言和隐瞒2 0 新的身份卡牌摆在他的面前,整体是银灰色,正面是普通扑克牌红桃k的样式,背面是黑色线条绘制的被铁链束缚的骷髅双翼。这张卡片触手冰凉,侧面却并不锋利,一毫米的厚度摸上去竟错觉有几分温润。 上一回温奕漠拿到同样质地的卡片,正面还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简单数字:198,如今设计得更加华丽的卡片回到他手上,他的脸色只是惨淡了下去,低垂着眼眸,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吓,但没顶的恐惧仍然悄无声息地撕裂了他的理智。 他捏紧了这张红桃k,缓慢挪动着脚步,当床近在眼前的时候,他忽然崩溃了似的,猛地跪了下去,将头埋在被子里,一秒不到又仓皇掀开被单,手忙脚乱地拧开床头灯,把卧室的大灯也开了,之后就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窗外还是艳阳高照的明媚夏天。 他实在太害怕了。 上一次如果是因为侥幸和越烽的帮助下才勉强过关的话,那么这一次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再有多好的运气——更何况现在越烽还不要他了。 1 旧世纪末三百年乱世,新世纪初三百年重整的江山。 文明被撕裂,被搅碎,只剩下只言片语的断章供后人参考;科技倒是完好无损地留下了,如今高楼林立,国与国之间遥遥相对的仍然是长枪炮弹,聚居地之外还有千万里的死地,富贵之人却又已经发明了新的游戏。 “人是兽的一种。”飞机上悬挂的电视小屏幕上,白大褂推了推银框眼睛,露出一个斯文败类极了的笑容。 温奕漠坐在飞机靠舷窗的位置上,扭过头,转而看向稀疏浮云下的苍白城市。 这架飞机一共载了五十二个人,男女老少,神态不一。 其实温奕漠一上飞机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越烽。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却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了目光。那时心中只有疯狂涨起来的痛苦,为了压抑住眼泪的涌出他已经用尽了全力,这时看着飞机越升越高,机翼的阴影投在云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思念如同藤蔓一般将他的心绞住了。 他想再看他一眼。 在陷入“阱”这个游戏之前,温奕漠和越烽只是一对普通的同性恋人。 他们进入大学开始认识,两个月后走到一起。他们在昏黄的月色下接吻,在校园主干道上无所顾忌地牵手,在列车上依靠彼此的肩膀,额头与额头相碰,眼中只有彼此。 变故发生在初夏,辅导员叫了他们两个人去办公室。 那是两封信,漆黑的封皮上印着赤红的火漆。 他们拿到写着各自名字的信封,拆开,倒出两张除了数字不同以外其余完全相同的卡片,越烽的是197,温奕漠的是198。里面还有两张一模一样的游戏规则说明。 温奕漠还在懵懂的时候,越烽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他盯着辅导员一字一句道:“我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南风学府,还与这样的组织有瓜葛。” 辅导员无奈地摇头苦笑。 “越烽……”辅导员看着他,眼中透出某种诚恳的讯号。 彼时越烽没理他,只是拉着温奕漠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手掌宽大,偏看起来又是俊秀的骨节分明,白皙有力,不像温奕漠自己的,没棱没角,秀气过了,倒显得有几分女气。 他们错过了期末考试。 当温奕漠和越烽重新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越烽镇定、稍显冷漠无情地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温奕漠不解又彷徨,恐惧还未褪去,委屈又涌了上来,他哭着求他,颜面扫地地求他,只求他不要在这种时候离开他。苦苦哀求无果,温奕漠便抓紧了他的手,嘶哑地要一个原因,他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能说出那几个故作冷静的字,“分开可以,给我理由。”他在那一轮游戏中没有背叛过他,没有怀疑过他!在那个破败诡异的中学校园,他……他只是错手杀了一个人而已,可是那个时候他太害怕了!大家都在互相残杀!他又害怕又恍惚,那也不是他先动的手!就算自己错了……这就是他要求分手的理由吗? 但越烽只是用一贯的清冷嗓音告诉他,一切已经结束了。 恐怖的游戏结束了,他们的感情也结束了。 而现在,温奕漠握紧了红桃k的卡片,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游戏还在继续,感情呢? 2 最终温奕漠还是没有勇气去前面找越烽。他自我厌弃地用发放的毯子蒙上了头,困倦地闭上眼睛。明明收到卡牌的那晚他还草木皆兵了一晚上,而在这个很有可能真的危机重重的飞机上,他却安心地睡着了。 做了一团乱糟糟的梦,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差点忘记自己的处境。 隔壁座的人已经离开,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也拿好了行李。 温奕漠跟着从行李架上抬出自己的行李箱,路过第一排座位时失落又心酸地发现越烽已经不在了。 容颜昳丽的空姐朝每一位下飞机的旅客微笑,温奕漠下意识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见到空姐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异,他转过身,羞恼地绷紧了嘴角。 飞机停留的地方是空旷的平地,背后就是悠悠涨落的潮水。 这是一座岛。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拿着大喇叭呼叫他们集合,跟旅游团似的,然而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轻松的,彼此之间的交谈也少得可怜。 温奕漠挤在人群中,盯紧了前面那个挺拔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跟着。 日头偏西,橘色的霞光很暖,连带柔和了每一个人的脸色。 他们穿过了小半个岛屿,看见了一辆有着“锁翼”标志的房车,黑色的车体上用白色颜料喷绘了巨大、扭曲的骷髅双翼,这对没有皮肉与羽毛,只剩下根根分明、尖锐如刺的骨翼,被铁链紧紧束缚。 他们被要求一个个通过左边阶梯走进房车,这个过程走到一半的时候,有青年试图反抗和逃离,然而被一身黑衣的男人们摁住了手脚,直接丢进了房车中。 “操!”青年咒骂一声,狠狠踢了一脚车身。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2 温奕漠看见越烽要上车的动作顿了一下,待青年骂骂咧咧过后,才若无其事地走上车。 他一向这么冷静、镇定,特别是对待他不在乎也瞧不上的事情的时候。 轮到温奕漠进去的时候,右边阶梯有人出来了,是被领出来的,眼上蒙了黑色布条,由黑衣男人领着。 眼前一片黑暗,即将面对的又是不可预知却可想象的恐怖,很多人近乎崩溃,有人开始哭喊,有人开始咒骂,有的人干脆赖在了地上——经历过一次的人都知道,这个残忍变态的组织还是有一定规章可循的,比如这是“准备阶段”,在游戏没有正式开始之前,为了保证特意挑选与设定的人数不会发生改变,他们是不会在这一阶段杀人的。 但这阻止不了黑暗带来的恐惧对人心志的影响。 单方面摧枯拉朽地被击溃。 温奕漠走上房车,轻柔带有香气的指尖蹭过他的耳尖,他打了个哆嗦,握紧了拳头。 上一回也是蒙住了他们的眼睛,那个时候,他和越烽悄悄地牵着手,彼此抚慰。 女人亲昵地挽住了温奕漠的手腕,带着他走向未知。 他听见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见了潮水涨落的声音,紧跟着是生锈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踏上了水泥地,身边还有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所有参与者的呼吸,平缓地近乎机械的工作人员和小心翼翼的参赛者。 “人类失去了大面积可居住的空间,但是人类的数量并没有锐减到合适的程度。”温奕漠想起人文历史课上那个秃头老头的话,那时候他昏昏欲睡,身后有两个姑娘嘻嘻笑着说:“这就是为什么‘锁翼’组织的游戏被官方认可的原因吧。” 那调笑与夸张的语气,现在想来多么刺耳。 漫无边际地想了些其他东西,当温奕漠被按到坐位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手足冰凉,肌肉僵硬,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眼睛上的布条被拿开,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第二眼看到的是黄昏的朦晦光芒所笼罩的巨大游乐场——摩天轮、旋转木马、过山车、跳楼机、鬼屋……还有眼下他们坐的这个,“飓风飞椅”。 机械运转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温奕漠耳边炸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锁住了,有头罩缓缓降落,他的视线重新变为一片黑暗。 数秒钟后。 “哐当——” 温奕漠发觉自己双脚缓缓离地。 他在上升!温奕漠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头皮发麻,已经隐约预感到会出现怎样的事情。 又是“哐当”一声,上升骤然一停! “嘀——” 眼前骤然大亮,幽蓝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 适应了片刻,温奕漠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头盔为他们构筑了一个虚拟的空间,十三个人围成一圈坐着,每个人的面前都浮着一张扑克牌代表着自己的身份,花色面朝外,锁翼面朝内,温奕漠看到自己的牌,锁翼面的右下角有两个小小的字,“平民”。 3 这个时候的温奕漠,还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十三个人……温奕漠想了想,很快明白是把五十二个人分成了四组。他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左斜对面就是越烽。他低着头盯着卡牌,唇微微抿起,其余神色掩盖地很好。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几秒钟后,一个女声道:“欢迎诸位重回‘阱’的赛场,这是c区游乐场,第一个游戏项目,是飓风飞椅和杀人游戏。接下来将由我为你们讲解杀人游戏的规则。” “每个人的卡牌锁翼面都会标注你们的身份,身份有五种,杀手、警察、医生、狙以及平民。你们十三个人中,有三名杀手,三名警察,一名医生,一位狙击手,五位平民。当我说‘天黑请闭眼’时,你们会脱离虚拟环境,说‘天亮请睁眼’时,你们会重回这里。杀手的任务是杀掉全部的警察或者全部的平民,警察的任务是在夜晚验出杀手身份,并在白天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取得平民信任,将杀手票出去。医生属于警察这一方,医生总共有两针,一个夜晚只能扎一针,这一针如果扎对,可以救活被杀手杀死的人,如果两个夜晚扎同一个人,则此人被扎死。狙击手属于杀手这一方,总共只有一发子弹,夜晚杀人,狙击手所杀之人必死,医生救不活。” “下面将会给你们播放一段影像,让你们直观了解这个游戏的玩法。” …… …… 最后,那个声音说:“若杀手方胜利,则警察医生平民的锁链活扣会被解开;反之亦然。” 尽管她说得委婉,但大家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黑请闭眼!” 眼前骤然一黑,飞旋在半空的感觉回来了,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温奕漠还听到了女孩的尖叫声。 4 一片黑暗与空中失重的微妙感触中,耳边的声音却没有停过。 “杀手请睁眼。” “杀手请相互确认同伴。” “杀手请杀人。” “杀手请统一意见。” “杀手请闭眼。” 接下来是警察验人、医生是否救人,狙是否开枪。 “天亮了,请睁眼。” 蓝光骤亮,温奕漠还没来得及观察诸位的表情,便听那女声冷淡宣布:“第一个死者,梅花十。报出真实身份并留遗言。” 一束惨白的灯光照在卡牌花色是梅花十的女孩头上,她怔了一刹,满目不可置信。 “报出真实身份并留遗言。” 女孩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尚是青涩,她听到女声的重复,抿了抿唇,张口便带了哭腔,“我是警察。” 全体哗然。 一片嘈杂中有人大喊:“你们晚上验了谁,什么身份!如果是杀手就赶紧说!” 女孩目光游移片刻,犹犹豫豫地说:“我们验错了,验的红桃k,不是杀手。” 温奕漠的心骤然一提,只觉得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那些目光里充斥着怀疑与恶意,温奕漠不自觉的去寻找越烽的目光,却发现他盯着女孩若有所思,一点儿也没注意他的处境。 差点委屈地哭出来。 分手了就要这么绝情吗? 温奕漠低着头,生生感觉出一点心如死灰的绝望来。 然而女孩的话还没完,她深呼吸之后像是冷静了一些,铿锵道:“其实晚上验人的时候警察意见出现了分歧,是我坚持要验红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3 桃k……”这句话说得又哽了一下,“但是其实另外两位都比较怀疑,”她目光一转,“方块三。” 那个之前在上房车之前试图逃离的青年瞬间愤怒起来,“你!” 女孩没有理会,“希望大家本轮投票可以多关注方块三。” 之后,她表示话已经说完了,白光一收,女孩的身影也从大厅消失。梅花十的卡牌悠悠躺倒在桌面上,原本萦绕在卡牌上的光芒黯淡下去。 女声道:“按顺时针发言,发言结束请说‘过’。” 紧挨着梅花十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卡牌花色黑桃五,他看了一圈,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说完很久没有声息,见大家都看着他,才恍然大悟,“过。” 他的左手边是梅花j,一头黄毛的青年,低着头什么都没说,“过。” 看起来十分知性的三十出头的精致女性,方块八,“第一个死者是要报真实身份的,所以梅花十的警察身份确认无疑,在局面不是很明朗的情况下,我觉得平民——我们好人方,应该暂且先跟着警察的思路走,”顿了顿,“过。” 戴着黑框眼镜的商务男,方块q,“同意……”他瞄了一眼右手边的卡牌,“同意方块八的看法。过。” 轮到温奕漠,他张了张嘴,视线又移到越烽那儿,越烽的眼神与他一触就迅速移开了。 温奕漠握紧了拳,低声道:“同意方块八的说法。过。” 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小麦色的皮肤,寸头,眉目虽然端正,但是总感觉有些痞气,卡牌花色黑桃a。他环顾一圈,忽然笑了,“过。”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扎着松松垮垮的马尾,梅花五。她怯生生地说:“我会跟着警察走的。过。” 接下来就是憋了很久的暴躁青年方块三,他几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她是警察又怎么样!她不也说了只是怀疑吗!她晚上验错了人现在转头就说怀疑我,既然没验出来我是杀人又凭什么确定我就是杀手!她说她验了红桃k,红桃k不是杀手,那他也可能是狙呢!狙不也验不出来吗?!你们凭什么全都怀疑我!规则里没说警察会比平民知道更多的信息,她又怎么确定我是杀手!你们又凭什么相信她!操!红桃k还有可能是狙呢!为什么不怀疑他?!也许她根本不是警察……”方块三看着众人看他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反应过度了,他郁闷地又骂了句操,不甘心地指着温奕漠道:“你们注意他了吗!他刚刚发言的声音那么小,心虚呢!反正、反正我不是杀手!……过。” 他旁边的是梅花四,清清爽爽的二十来岁的女孩,像是被方块三狰狞的模样吓到了,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我……我……我看不出来……过、过。” 梅花四旁边就是越烽,卡牌花色红桃二。他看着一圈人,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认为方块八提出的想法是可信的,拿到警察身份牌的人一定会比没身份的人——就是平民——更多一点观察,既然梅花十说那天晚上有两个警察都指认了方块三,那么方块三一定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他自动忽略了方块三瞪着他的愤怒眼神,话题一转道:“不过方块三刚刚提出的那个想法也是值得大家考虑的,警察只能验出杀手,红桃k不是杀手的话,他可能是平民,也可能是狙,也可能是医生。过。” 之后是红桃七,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发鬓斑白,瘦弱,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他几乎就在温奕漠的正对面,所以温奕漠有意无意地看他最多,而他全程都是微微低头的姿势,睡着了似的。轮到他发言,他徐徐抬头,沙哑苍老的声音仿佛疲惫至极:“过。” 最后是方块九,长发披散,妆容明艳,指甲也染成了鲜血般的红。她的手指抵在唇上,看向越烽,越烽与她对视,她便眨了下眼,“我觉得红桃二说得很有道理呢。过。” 女声法官道:“发言结束,开始投票。” 一道明黄的光投射在黑桃五的头顶,法官近乎机械的嗓音冷漠无情地说:“投黑桃五的请举手。”中年男人紧张地冒汗,他哀求似地看着大家。法官:“零票。” “梅花j,零票。” “方块八,1票。”(方块三投的) “方块q,零票。” “红桃k,1票。”温奕漠看着越烽,震惊都要溢出眼眶了。 “黑桃a,1票。”(梅花j投的) “梅花五,零票。” “方块三,9票。” 落在他身上的明黄光束变成白色,暴躁青年面色铁青。 法官淡淡表示:“票已投完,方块三出局,请留最后一个遗言。” “我操你妈逼!一群傻逼!”他恶狠狠地瞪了一圈,愤怒溢于言表。 白光一收,方块三的卡牌悠然落在桌面。 “天黑请闭眼。” 5 风、黑暗、悬在半空的感觉重新回来了。 温奕漠这才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他的心跳剧烈,被冷风一吹才稍微镇静了一些。回想起越烽在场上的表现,他有些迷茫,仿佛彻底失去了主心骨,整个人都无力起来。 耳边还是法官的声音,每一次间隙都表示着那些握有特殊身份的人正在做着决定。 等到那句“天亮请睁眼”,才又重回那个幽蓝色大厅。 “本轮没有死者。依旧从黑桃五顺时针开始发言,发言结束请说‘过’。” 黑桃五:“没有死者……是被医生救了吧……过……” 梅花j,黄毛青年冷哼一声:“废话!就是不知道医生救对人是实力还是走了狗屎运。我嘛,比较怀疑红桃七,老头嘛,总给人感觉心机深沉一点。过。” 方块八撩了一下头发,抿了下唇,说:“希望警察如果晚上验对了人,说话的时候能给我们一点暗示。我相信平民还是愿意跟着警察走的。过。” 紧跟着的方块q看了一眼方块八,慢条斯理道:“也不能全靠警察吧,大家要自力更生啊,多多观察。过。” 轮到温奕漠,他一头雾水,只能说:“我……看不出来什么,过。” 痞气黑桃a松了松筋骨,摆出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却只说了寥寥几句话:“狙还没开枪,警察不要贸然表露身份;我怀疑方块八,”他看着方块八道,“不知道你是一无所知的傻民还是别有所图的什么身份,总之,少说些勾警察暴露的话。” 方块八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看了一圈,黑桃a笑了一声,“现在民多,警察死光就判好人方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4 输,所以民可以适当跳出来,帮警察挡挡刀。像我这样,多分析点东西,多说点话。混淆视听。过。” 梅花五看了一眼黑桃a,声音还是弱了些,紧张得都在颤了,“我、我觉得梅花j不是好人……就是他感觉也是很紧张但是装作不紧张的样子……还有、还有,他上一轮没有投方块三,只有他没投。过。”说完,小姑娘低着头,绞着手,惴惴不安得很。 梅花四也说:“我也比较怀疑红桃七……就是有一点怀疑,感觉他,怪怪的。过。” 越烽这次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附和了一声怀疑红桃七的话。 轮到那个老头,他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投我就投我吧,只要最后好人方能赢就行。” 最后的方块九发言,她没看别人,这回换成了盯着黑桃a,“我觉得方块八、红桃七都是有嫌疑的人,不过方块八在第一轮发言还是很有正面引导作用的,也许只是蠢而已;至于红桃七,年纪大的人,老狐狸嘛,什么投我就投我,欲擒故纵罢了。不过其实我一个小小的民也不会太有发言权,只能希望狙击手尽快开枪,或者运气好能把狙击手弄出去就好了,这样真正的警察就有勇气站出来说话啦。”忽然,她莞尔一笑,“像我这样的分析,够混淆视听了吗?” “发言结束,开始投票。” “黑桃五,零票。” “梅花j,2票。”(梅花五、红桃k) “方块八,2票。”(红桃七、方块q) “方块q,零票。” “红桃k,零票。” “黑桃a,1票。”(方块九) “梅花五,零票。” “梅花四,零票。” “红桃二,1票。”(方块八) “红桃七,4票.”(黑桃五、梅花四、红桃二、梅花j) “方块九,1票。”(黑桃a) “红桃七出局,没有遗言。” 6 再经历一轮天黑,睁眼时蓝光幽幽,温奕漠被晃得头晕,看人都生出重影来。 “本轮有两个死者,第一个死者是由杀手杀死,方块八;第二个死者,由狙开枪打死,梅花五。两位死者没有遗言。” 白光一收,身影消散,卡牌坠落。 “从方块q开始,顺时针发言,发言结束请说‘过’。本轮开始,可以补充发言。” 方块q推了推眼镜,手指抵在太阳穴上,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之前是谁说的来着?狙开枪之后,有医生作保,警察就可以出面引导民进行投票了。希望警察能站出来吧。过。” 温奕漠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接下来就是自己发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点笑容,着重看了看越烽,然后极力镇静道:“我是警察。” 数道目光紧紧盯住温奕漠。 这一瞬间他的大脑急速转了起来,又仿佛是一片空白,“梅花十是我的队友,她一开始说验了我是个民是为了保护我。杀手不会主动去杀一个已经暴露出来的民,更何况在方块三和……红桃二的分析下,我还有可能是医生或者狙。既然我可能是狙,杀手就不会轻易动我。”这么一说,温奕漠忽然明白为什么第一轮越烽要那样说他了,彼时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方块三的身上,即便提出他有可能不是好身份,但是投他的概率还是要比方块三低很多;但是夜晚杀手要杀人的时候,就会很容易考虑到他可能是狙这一条。 他不是为了害他,是为了保他。 想到这一点,温奕漠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原本凝滞的思路也通畅起来,他继续道:“上一轮只有梅花五提出怀疑梅花j,我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当时投票,我跟梅花五是投的梅花j,但是今天,梅花五被狙打死了。这已经很明显了,梅花j就是狙,因为被怀疑,所以干脆下手,但这恰恰暴露了他自己。我觉得本轮我们可以先把梅花j投出去。过。” 说完这段话,温奕漠心中涨起来一点成就感。他以前其实不是很擅长玩这种游戏,尤其是跟越烽在一起的时候,也许那时太过黏腻了吧,他的心中只有缠绵的情爱,分不出心神去想鬼鬼杀杀的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他想让越烽知道,即便他不要他了,他也能很好,甚至更好,说不定以后越烽还得靠他来保护……也许,也许他意识到这一点就能回心转意了呢。他们在一个这样残酷的游戏当中,他杀过一次人了,越烽却没有,他应该算是比他更有一点经验吧……也许他会比越烽适应地更好……他会保护他的,他们会一起走到最后…… 温奕漠克制自己不去想当他把刀子戳进别人胸膛时溅出来的鲜血,以及那时候胸腔中涌起的强烈的恶心与悲伤。他反复对自己说,他会适应的。 而且他现在,这个杀人游戏,就玩得很好。 黑桃a看了看温奕漠,饶有趣味道:“既然本轮可以补充发言,那么我想等大家都说过之后我再看看能说点什么,过。” 到了梅花四,她看着自己右边空了的两个座位,低低地说:“就算梅花j是狙,可他已经开过枪了,投出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听在温奕漠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是啊……他已经开过枪了……温奕漠瞬间懊恼起来,他只是发现了梅花j的身份而已,居然就沾沾自喜到了那个地步,而且还没什么用。 也许是看到温奕漠的脸色太过难看了,梅花四慌忙补充道:“我不是、不是质疑警察,只不过,难道三个晚上,警察一个杀手都没有验对吗,如果验对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梅花四殷切地看着温奕漠,而温奕漠只能难堪地将目光移开。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验了哪些人,验没验对,他不是警察。 温奕漠盯着卡牌锁翼面右下角的“平民”二字,痛恨又失落。 7 见温奕漠没什么表示,梅花四便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低声说:“过。” 越烽淡淡扫了温奕漠一眼,道:“稍后我会补充发言。过。” 方块九道:“我觉得大家需要多说点话,不多说些话,怎么找破绽,猜身份呢?那些装得唯唯诺诺无话可讲的几位,是不是心虚,所以在掩饰些什么?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呢,黑桃五先生先说如何?过。” 黑桃五看起来愈发紧张,额头冒汗,不得不使人心生疑窦。见大家目光都看紧了他,他便开口极力想解释:“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一个民。我真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5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让警察晚上验我!”他求救似地看向温奕漠,又重复道:“警察可以验我!我真的不是杀手!真的!不要投我!……过。” 话音刚落,方块九就举手道:“补充……” 法官打断:“须本轮人员全部发言结束才可以补充。接下来发言的是梅花j。” 梅花j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像是有些不耐烦,“我不是狙击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一轮那女孩会怀疑我,也许,也许……也许又是栽赃陷害呢?反正我不是,你们少听人蛊惑。我还怀疑红桃k不是警察呢!过!” “本轮发言全部结束,接下来是补充环节。” 方块九抢先道:“补充。接下来我希望方块q先生能说说话,怎么样?过。” 方块q抬头看了方块九一眼,温奕漠从中看到了一丝猝不及防,他心中计较之时,便听方块q说:“我也……不是杀手。”他看了一圈,说,“警察晚上也可以验我。不过,我还是觉得黑桃a和红桃二一直在故弄玄虚,比较可疑。过。” 方块九微微一笑,看向温奕漠,却没来得及说话,因为越烽忽然举手,“补充。” 她稍稍一顿,很快调整好,笑意盈盈地转过头,看着越烽。 越烽道:“我跳警。我才是真正的警察。我们第一个晚上验的就是红桃k,他确实不是杀手,他假跳警说明他可能只是一个护警心切的民。不过不用,”他朝温奕漠淡然一笑,“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和我的伙伴其实晚上验对人了——黑桃a,就是杀手,这一轮,希望大家把他投出去。”他意味深长地扫视一圈,“过。” 黑桃a皱眉,微微坐直了身体。 “哦?”方块九眼波流转,抬起手摩挲着自己殷红的指甲,带着些微想的笑意道:“方块q先生刚刚把矛头指向你,你就忍不住跳了出来。你真的是警察吗?如果红桃k是假警察,那么你如何证明你是真警察呢?”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叹出愁肠百结的遗憾来,“过。” 越烽却依旧淡然,“我可以说出我这三个晚上分别验了谁,第一个晚上,红桃k,不是杀手,第二个晚上,黑桃五,不是杀手,”他朝着眼神陡然一亮的黑桃五露出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黑桃a,“然后是黑桃a,你是杀手。” 黑桃a的表情微妙,越烽却似乎没有太在意,他对着剩下的六人道:“希望大家相信我,今天先把黑桃a票出去。过。” “补充,”黑桃a收了收漫不经心的痞气,“根据规则,特殊身份死亡——医生、狙,法官会报,此时这两个身份还在场上。假设梅花j就是狙,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医生是哪位?过。” “为什么要考虑医生?最简单的选择已经摆在了面前,何必舍近求远呢?” 黑桃a似笑非笑道:“既然红桃k可以假跳警,你为什么不可以?说出三个晚上就可以证明警察身份么?那么我说我第一个晚上验了红桃k不是,第二个晚上验了方块八不是,第三个晚上验了你呢?可以证明我是警察么?过。” 越烽:“那我是吗?” 黑桃a眯了眯眼,他的手指虚虚夹着,像是想抽根烟。半晌才笑道:“我只知道你一定不是警察。” “那谁是?” 黑桃a双指在嘴边蹭了一下,“也许警察就是无能,三个晚上一个都没验对呢?” 越烽笑了,他摊手道:“好吧,我确实不是警察。刚刚我说的话也都是胡编的,我觉得还是听从红桃k的建议,先把狙击手投出去吧,留着这么一个坏人方的捣乱,太碍眼了。过。” 温奕漠嘴唇干燥,于是舔了两口。 场上一片寂静,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法官冰冷的嗓音适时出现:“还有补充发言吗?” 见没人响应,她便接着说:“投方块q的请举手。” “1票。” 方块q看着越烽举起的手,闭眸推了推眼镜。 “红桃k,1票。”(梅花j) “黑桃a,1票。”(方块九) “梅花四,0票。” “红桃二,1票。”(方块q) “方块九,0票。” “黑桃五,0票。” “梅花j,3票。”(梅花四、黑桃五、红桃k) “梅花j出局,特殊身份,狙。没有遗言。” “天黑请闭眼。” 8 与之前别无二致的章程,只不过这次在报到医生的时候,法官说明:“医生已用完针。” 医生终于又出手救人了吗?这次医生救的是谁,能救对吗? “天亮了,请睁眼。” “本轮死者,红桃二。特殊身份,医生。没有遗言。” 越烽挑挑眉,似乎有些意外。白光收,他的身影随即不见。温奕漠的心陡然纠了起来,慌乱和焦虑涌上心头,他呆呆地看着那张红桃二的卡牌灭了光芒缓慢落下,呼吸一窒,脑袋一片空白。 “从方块九开始发言。” 方块九从刚开始一直保持的嬉笑神色终于收起来了,她咬了咬唇,“唔,情况有些棘手了呢。现在只能看警察晚上有没有验对杀手了呀。”她这么说着,也同样是用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看着温奕漠。 “过。”最后她没有咄咄逼人,却让温奕漠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紧跟着,黑桃五脸上浮起困惑又迷惘的神色,他看了看越烽空着的座位,又看了看温奕漠。他因年纪渐大而逐渐松弛的面部皮肤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过。” 轮到方块q的时候,他保持了相当久的沉默,然后才说:“目前这个局面……我也理不清楚,只能希望警察能站出来说话了。过。” 说完后他看着温奕漠,温奕漠意识到自己必须说话了。 他开口,“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慌还是因为紧张,他的嗓音沙哑地不成样子。定了定神,他继续说道:“我、我们晚上验了……”他顿住了。 每一个人看他的眼神中都夹杂着紧迫和怀疑,每一个人的神色都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游戏没有结束,说明剩余的这些人中,有杀手,有警察,有民。表现出有身份的人,未必是杀手,也有可能是警察。如果他乱猜,反而把警察推上绝路怎么办?如果他点一个民……虽然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当越烽说黑桃五是民的时候,黑桃五那一瞬间欣喜的神色不似作假,如果他点他,稍后补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6 充发言的时候,依黑桃五这个极度紧张的状态,一定会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他太明显了,他是最不可能是杀手的那个,如果温奕漠这么做,他很可能瞬间失去所有好人的信任。可是如果不这样,难道他说今晚又没有验对吗?这样的话…… 温奕漠低着头,还是说了,“非常抱歉,晚上,还是没有验对人。过。” 他不敢去看他们或失望或隐含得意的目光,他的右手握紧了左手手腕,掐出一片青紫。 黑桃a摩挲着自己干燥的唇,不断地扫视着剩下的这些人。最后他道:“我怀疑方块九。过。” 梅花四低眉垂眼,“我……我觉得方块九肯定是有身份的。过。” 法官:“本轮发言全部结束,下面进入补充发言环节。” 方块九立马站出来,“补充,我怀疑红桃k的警察身份呢。大家动点脑子想想,真的有警察这么蠢四轮验不对一个人么?还是说这个警察根本就是假冒伪劣的,偏偏又胆小的很,连随便踩个人都不敢呢?至于我,说实话吧,这个游戏玩得就是一个主动权的问题,不说话,游戏根本就是无解的,总不能都瞎猜吧?我也是希望真正的警察能够通过白天场上的互动找到怀疑的对象,这样晚上才好验人,一旦验对,”方块九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我希望警察能够站出来——哪怕不那么明显的,暗示我们一下也行啊,究竟谁是杀手,我们民,可以一起把他投出去呀。过。” 温奕漠直勾勾看着方块九,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但是没有过多思考,他便道:“如果我说我验出来了呢?我验出来了那个杀手是谁,但是因为我不确定场上还有几个杀手,我贸然跳出来,哪怕投出去一个,假设还有一轮天黑,我也会死。本来你们对我的身份还是将信将疑,所以我就顺坡下了。但现在,你一直在勾警察站出来,站出来之后呢?”温奕漠一字一句道:“我现在站出来,方块九,你是杀手!过。” 方块九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奕漠,神色迟疑不决。 这一点小小的心虚被逮个正着,大家看她的眼神瞬间诡异起来。 法官:“还有补充发言吗?” 方块九举手:“补充。我不是杀手,你这是污蔑!我现在更加怀疑你警察的身份了,红桃k!而且我现在怀疑你是杀手冒充的警察,意图混淆视听!”她咬唇坚持道:“我希望真正的警察不要让这个人得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这一轮死了没关系,只要民不死光就行,但是如果任由这个假冒的警察继续骗下去,很有可能我们这方会输!希望大家想清楚,投票到底投谁!过!” “补充,”温奕漠看她几近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是你让真正的警察站出来的,我站出来了,我说你是杀手,你又立马反咬我,”他微笑着看向黑桃五,“我验过你,你不是杀手,最起码,我希望你跟我的票绑在一起,一起投她,至于其他人,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过。” 法官又问是否有补充发言,方块九踟蹰很久,没有再说话,只是瞪着温奕漠,咬紧了牙。 “方块九,5票。” …… “温奕漠,1票。”(方块九) “方块九出局,没有遗言。” “天黑请闭眼。” 这几个字让温奕漠松了口气,他之前还反复在想方块九有没有可能是警察,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了。 游戏继续。 9 “本轮死者,红桃k。没有遗言,游戏继续。本轮自由发言。” 在场的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黑桃a打了个响指,然后指着黑桃五,“从你开始,顺时针,报自己的身份。” 黑桃五在黑桃a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张嘴,“我是民。” 接着看向方块q,“我也是民。” 黑桃a微笑,“我是警察。” 梅花四道:“我、我也是民。” “你们三个人中有人说了谎。”黑桃a微微一笑。 “我没有!我真的是民!”黑桃五叫嚷起来,“我真的是民!红桃k验过我了!我真的是名。” “其实我……”方块q顿了一下,“我才是警察,你是杀手吧。”他看向黑桃a,眼镜反射着大厅中幽幽的蓝光。 “我可以证明我是警察。”黑桃a不疾不徐,“第一个晚上,我们验的红桃k,不是;第二个晚上,梅花j,不是;第三个晚上,红桃二,不是;第四个晚上,你,是;第五个晚上,梅花四,不是。你应该是最后一个杀手了。如果你想辩解,你说一说,你都验了谁?” 方块q舔了下唇,推了推眼镜,道:“第一个晚上……红桃k,不是;第二个晚上,黑桃五,不是;第三个晚上,梅花四,不是;第四个晚上……”方块q急速地扫视着桌面上的卡牌,“红桃七……”他猛地住了嘴。 “哦,可是红桃七在第二轮白天就已经被投出去了,怎么你第四个晚上还能验他?” 梅花四和黑桃五看着方块q,眼中是赤裸裸的怀疑。 他沉默地摘下眼镜,揉了揉僵硬的面颊,无力回天的恐惧让他说不出话。 “发言结束,现在开始投票。” “黑桃a,1票。”(方块q) “梅花四,0票。” “黑桃五,0票。” “方块q,3票。” “本轮死者,方块q。杀手灭队,游戏结束。” “四组参赛者杀人游戏全部结束之后,将会为你们讲解接下来的游戏规则。请记住你们在杀人游戏中每一个人的身份,这将关系到之后的角逐。下一轮游戏规则讲解结束后,失败方的锁链活扣会被打开,然后从二十米高空坠落。” “啪。”大厅光芒瞬间熄灭,梅花四、黑桃五、黑桃a的身影消失。 10 附: (主要列举每一个人的身份和行动) 医生:红桃二(越烽) 狙:梅花j 杀手:方块三、方块九、方块q 警察:梅花十、方块八、黑桃a 平民:红桃k(温奕漠)、红桃七、黑桃五、梅花五、梅花四第一个夜晚:杀梅花十,验红桃k 白天投出方块三(杀手) 第二个夜晚:杀方块八,医生救方块八,验梅花j 白天投出红桃七(民) 第三个夜晚:杀方块八,狙梅花五、验红桃二 白天投出梅花j(狙)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7 第四个夜晚:杀红桃二,医生救红桃k,验方块q(验对) 白天投出方块九(杀手) 第五个晚上:杀红桃k,验梅花四 白天投出方块q(杀手)(杀手灭队) 11 “四组杀人游戏已结束,现在宣布新规则——” “每一组五个民中会有一个民的身份发生改变,身份变化在警察与杀手二者中随机。我们为每一位参赛者安排了休息的房间,每个人房间中会有一个箱子,箱子里放着对应你们身份的物品。如果参赛者在杀人游戏中失败,从飓风飞椅坠落时死亡,则此人对应的箱子视为无主。c区游乐场全方面封闭,唯一的出口在鬼屋之中。只有拿到对应的钥匙才能打开出口的门,在这座游乐场藏了5把钥匙,一把钥匙对应一个人,也就是说最终只有五个人能从游乐场离开。祝你们好运。” “刺啦”的电流声后,头罩骤然打开。朦胧夜色中,游乐场光芒斑斓,耳边是阵阵尖叫与重物坠地的声音。 两三秒后,一切归于平静,“飓风飞椅”慢慢下降,当双脚触到实地的时候,温奕漠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硬,抖得厉害。 他扶着椅背缓慢地站了起来,天黑了,所以血迹不是很明显,但他就是能嗅到那股浓烈的腥气,他的斜前方就有几个被摔下来的人,不知道是否还活着,但是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他的鼻端,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二十米,六七层楼的高度…… 温奕漠弯着腰,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全是当初杀人时候的重影。 “小奕!小奕!温奕漠!你在哪给我出个声!!小奕!” 温奕漠捂着眼睛,低低地喘气,他说:“我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根本就是呻吟,耳边是嘈杂的哭喊,有人大声叫喊哥哥姐姐的,他想是运气多差才被分到了一个游戏区域,忽而又想起自己跟越烽也是…… 等越烽绕了一圈找到温奕漠的时候,温奕漠已经浑身无力了。他就这么倒在越烽怀里,揪紧了他的衣服:“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耳边是嗡嗡的幻听,越烽回答他了吗?他不知道,他在雪白的床单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他揉着太阳穴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台手机,一支手枪,两瓶矿泉水,两袋吐司面包。他在里面看到一张牌,锁翼面朝上,他翻开,上面写着:【杀手】。 懵了很久,温奕漠才想起最后那个人说的话,【每一组五个民中会有一个民的身份发生改变,身份变化在警察与杀手二者中随机】。 他的唇很干燥,于是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这时候手机响了。 来自“红桃二”的电话。温奕漠怔愣一瞬之后几乎迫不及待地接了起来,他抿了抿唇,声音沙哑,“喂?” “你的身份还是民吗?” “不是……我现在是,杀手。” 对面沉默了许久,越烽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冷静,冷静地近乎无情,温奕漠心中又涌上自怜自哀的绝望。他发觉自从分手以后自己始终处于一种恍惚、敏感,又过度神经质的状态。 “等我一会儿。”对方说。 电话挂了。 温奕漠捏着矿泉水瓶出神,惴惴不安又有所期待。 真的只是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 温奕漠毫无戒心地打开门,越烽站在门口,冲他微笑,示意他进去说话。 开门的间隙他看了一眼门外,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人。 等越烽进来,温奕漠才发现他还拎了箱子。 温奕漠疑惑地看着他,越烽却只是把箱子塞给温奕漠,那张红桃二的卡牌也摁进温奕漠手中,随即越烽将温奕漠拿出来的东西一一塞回箱子里,包括那张“杀手”的卡牌,“啪嗒”合上之后,向温奕漠伸手。 “……你这是,干什么?”温奕漠心中隐隐有猜想,却不敢确认。 越烽避重就轻,“把你的身份卡牌给我。” 温奕漠只觉得口干舌燥,“为什么要交换身份。”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越烽,心中车轱辘似地来回几句话,“你还是在乎我的”,“你是不是还爱着我”,“为什么当初要说分开”,可是就这么几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紧紧盯着越烽,又紧张又渴望。 越烽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只说:“现在情况有点复杂。” “我……没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杀手和狙的箱子里装着武器,医生的箱子里是医疗用具,警察的箱子里是武器和食物,平民的箱子里装着食物。平民转变身份的人,拥有武器和双份的食物,不论是杀手抑或警察。” 温奕漠惊讶道:“这么点吃的,就是‘双份’食物了?” “大概是主办方想逼我们尽量赶紧结束吧。” 越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箱子打开,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袋吐司面包放在床上,对温奕漠说:“明早多吃点。现在已经晚了,大部分人都睡了。所有的房间都是刷本人的身份卡才能进……对了,这样我们的房间也要换一下。你把红桃k给我,我带你去我房间。” “为什么要换身份?” “现在民转杀或者民转警的人资源都是要比别人多一点儿的,容易遭到针对。从飓风飞椅上摔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死了,活下来的几个是运气比较好,摔倒了附近的花坛和喷泉里。胜利方比较聪明的几个,反应过来所有的事情之后,从那些尸体身上摸来了卡牌,进房间拿东西,这也是在每个人都藏藏掖掖的情况下,我能弄清楚各个身份都有哪些东西的原因。” 说完越烽朝温奕漠笑了笑,“今晚要好好休息,走吧。” “我们不是已经……分开了么……”为什么还这样关心我? 越烽沉默片刻,还是扯了个笑,“毕竟相识相恋一场。”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分手吗?越烽……越烽我真的……”温奕漠哽咽了一下,随即难堪地捂住了眼睛,“我真的没了你不行……我没想过我会,我以前以为锁翼、阱、死亡离我很远……我以前是仗着你的宠爱无理取闹过,我……我、我,这种时候你突然离开,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快疯了,我真的要疯了……你为什么……”他说不下去了,委屈涌上心头,他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得很狼狈,于是死死捂住眼睛,咬紧牙关,抽泣都不愿意发出一声。他想过示弱,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8 可是如果示弱没用,那也太……太丢人了…… 他看不见越烽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轻柔冷酷的话语,“可能是经过上一轮游戏,我发现我不是那么喜欢你,不是那么能够……能够接受你……你的那一面。” 听到符合想象的答案,温奕漠才发觉自己居然没有崩溃,他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自己看来还是有长进的。 “走吧。”越烽率先起身走在温奕漠的前面,温奕漠看着他的背影,颀长挺拔,好看极了。 再好看也不属于他了。他亲口要到了一个符合预期的答案,也该死心了。 到了红桃二的房间,他把红桃k的卡牌给了越烽。越烽没什么言语,把手里拿着的吐司和矿泉水放到床头柜上,扭头就走了。 温奕漠打开越烽塞给他的箱子,里面有匕首,有医疗用具,还有矿泉水和吐司。正中间的锁翼卡牌上是医生二字。 他还以为里面只有医生这个身份的医疗用具呢。 不过仔细想想,越烽也确实符合【胜利方】【比较聪明】这两个条件,估计也是跟着去尸体身上摸卡牌了。 他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 都说了不喜欢也接受不了他的“那一面”,为什么还对他这样? ……是因为他暂时没显露出疯狂的那一面吗? 温奕漠想自嘲地笑一声,出口却是沙哑的哭腔,眼泪下来的时候他还有些茫然,明明心已经不痛了呀,明明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了啊。 12 第二天一早,温奕漠是被嘈杂和尖叫吵醒的。他摸出手机,七点半。 屋外是叮叮哐哐的吵闹,房间的隔音效果相当糟糕。温奕漠艰难地睁开眼睛,略微清醒之后才发现房间没有卫生间,他只好抿口矿泉水稍稍漱口,吃了两片吐司,又喝了点水,等外面稍微平静一点儿,才抓了抓头发,打开房门。 关门的声音有点大,客厅一众人扭头看他。 温奕漠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这是习惯了,毕竟笑容总是能够稍微让人卸下一些防备。 “出什么事了吗?”他问。 “有人死了。” 温奕漠循声望去,说话的是黑桃a。 “梅花七”的门是打开着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仰面躺在床上,周围是一片狼藉。箱子打开摔在地上,卡牌就在箱子旁边,除了卡牌,东西都被拿走了。 “他是民转警察。”黑桃a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衔在嘴里,没点。 一个女声道:“他是窒息死的。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力气可不会小,特别是挣扎起来,所以凶手也就在那么几个有限的人里。”说话的人扫了扫人群里的几个青年男人,重点就是黑桃a。 黑桃a笑了笑,亮了卡牌,“我是警察啊。” “我也是。”女人道,“可是在这场游戏里,虚拟的身份除了意味着资源不同之外,还有什么用?” 黑桃a把烟从嘴里拿出来,饶有兴趣地伸手自我介绍道:“顾当归。” “尤初妍。” 顾当归与她握了握手,随即笑道:“尤小姐,在这个游戏里死几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活着出去的路。”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按道理,只有每个人自己的身份卡牌才能打开自己的房门,那么这个男孩,如何会把性命攸关的卡牌交到别人手里?” 尤初妍带着试探意味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片刻倏忽一笑,“也许锁翼组织还随即给一些人发了点小礼物呢?比如一张能刷开所有房门的卡片?” 如果是这样,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 顾当归眯着眼看尤初妍,沉声道:“那么不知道尤小姐拿到的小礼物是什么。” 尤初妍无所谓地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张纸条,夹在双指间,递到顾当归面前。 顾当归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道,“大家一起看吧。劳烦尤小姐为我们……讲解一下。” “这张纸条上写的是第一把钥匙的所在地。” 众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盯着尤初妍手上的纸条。尤初妍走到客厅那张沙发上,坦然坐下,将纸条放在了茶几上。 现在客厅大概有十来个人,大多面色憔悴,尤初妍算是精神比较好的。她将纸条往外推了推,然后说:“我相信肯定不止我和‘凶手’拿到了这样特殊的礼品。希望大家如果有信息,能够放出来,共享。” 个子高瘦的英俊男人嗤笑一声,“傻子才会听你的话。” “你是黑桃六吧,唯一一组杀手嬴的那组,在好人方占尽优势、只剩下你一个杀手的情况下,反杀胜利。”尤初妍淡淡地报出男人的身份,众人看向男人的眼神瞬间又变了。 “在这场游戏里,虚拟的身份除了意味着资源不同之外,还有什么用?”竟是原话奉还。 “不如把大家都召集过来,一起讨论一下?每组胜利方加上只受了轻伤没死的三个,总共三十四个人……再减去刚死的这个男孩,三十三个人。”顾当归含着笑意道。 尤初妍翻了个白眼,“这位先生,你活在梦里吗?” 这句之后,也是看实在套不出什么信息,尤初妍起身便走,回到梅花q的房间,“砰”地关上门。 纸条留在了桌上。 顾当归眼疾手快,伸手将纸条拿在手中,展开,大声朗读道:“这一把钥匙在摩天轮的某个轿厢中。”就短短的一句话。 有人吼:“真的假的?” 顾当归似笑非笑地扬扬手中的纸条,“你可以来看看纸条上锁翼的标志。” 几个人确认消息之后迅速往外跑去,温奕漠下意识也要跟出去,被人拉了一把。 越烽站在他身后,皱眉低喝:“别去!” “可是钥匙……” 越烽打断他,“这一把不是非得不可。” “一共只有五把钥匙,什么叫不是非得不可?” 越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松了手,说:“那一起去吧。” 走到半途的时候,越烽说:“这场游戏的关键不是钥匙有多难找。” “那是什么?” “是抢。” 13 温奕漠和越烽到摩天轮底下的时候,已经围了七八个人,虎视眈眈对视着,一个又一个轿厢从眼前转过,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几乎让人怀疑顾当归报出来的信息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一个人飞身扑进轿厢中,深蓝色的轿厢里,那一抹白很是刺眼。 那是一个白色的信封,不出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9 意外,钥匙应该在里面。 第一个人进去以后拆开信封,倒出一枚铜色钥匙。他太过得意忘形,兴奋地喊了出来,那个轿厢刚过了最低点慢慢向上,几个男人想都不想瞬间窜了上去,四五个人挤在不那么大的轿厢里,门没关上,抢夺间温奕漠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被推了下去。 紧跟着就是有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应该不是枪,因为没听到响。摩天轮慢慢向上升起,温奕漠浑身发冷。 他算是明白越烽那句“是抢”是什么意思了。 还有几个没上去的在下面,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扭过头看了看越烽和温奕漠,越烽低声说:“我们先走吧。” 温奕漠沉默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温奕漠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敏感地四处观察整个游乐场的情况。飓风飞椅四周是零散的尸体,鲜血四溅姿势扭曲。飓风飞椅到他们居住的房子路上有三块指路的牌子,标着荧光绿的粉末,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活像恐怖片的片场。 温奕漠忽然道:“昨天你们去尸体身上找卡牌的时候,不害怕吗?”他记得以前自己和越烽,还有同寝室的男孩们挤在一起看过一张碟片,是小作坊生产的,据说是实录的“阱”游戏中的一部分内容。七八个男孩挤在寝室的床上看着,只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关了。不是多么血腥恐怖,只是觉得无聊。尸体静静陈列着,永远不会像影视作品中那样忽然跳出来,或者翻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机器沉默忠实地记录下无趣的死亡,血液干了以后像极了褐色的泥水污点。彼时他们笑嘻嘻开玩笑,说,不过如此。 越烽久久没有回答,温奕漠似乎也在那一刹那忘了他提的问题。他看着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游乐场,神经质地想着某个暗处是不是也架着摄像机,不久以后,粗制滥造的碟片在好奇的人群中偷偷传递,他们蜷缩在温暖的室内想看一场精彩的恐怖故事,却只能看见无趣的人与无趣的生死。 温奕漠忽然站定,转过身,他面无表情,后槽牙好像咬了起来。越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奕漠微微仰头,与他碰了碰唇。 一触即收。 如果以后有人看到这段,那些荷尔蒙正旺盛的青春少年会不会嗷嗷怪叫两声? 他们曾经比这更亲密,此时此刻,却只能这样轻轻碰一碰,然后各自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温奕漠迅速转了身若无其事地走,越烽则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温奕漠的背影。他瘦了。 早晨的风有些凉,吹起温奕漠未扣的衬衫衣角,他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14 顾当归坐在客厅,咬着身上仅剩的那根烟。纸条还在茶几上,已经摊开来了,寥寥几字,除此之外再没有多的信息。 客厅里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大多都出去找钥匙的线索。顾当归没动,虽然可疑,但少有人将精力过分地放在他身上。只有一个,黑桃六。 他从房间拿出半袋吐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顾当归瞅了他一眼,继续咬着烟发呆。 两人相安无事片刻,有人匆匆忙忙从外面跑回来,一脸惊慌失措。是梅花五,杀人游戏中坐在顾当归旁边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松松垮垮的马尾辫,眼中蓄满泪水,不是悲伤,更多的是恐惧。 她看到沙发上并排坐的两个大男人,张嘴结结巴巴地说:“有人死了……死在门上……” 顾当归其实心里没什么起伏,在这个游戏里死人再正常不过了,他面上摆出淡淡的疑问,示意女孩继续说,心里却在想死个人就被吓成这样,第一轮是怎么过的? 梅花五抽噎两声,道出原委。 她昨晚因为太过紧张和恐惧,上半夜一直没睡着,到下半夜才勉强合眼,早晨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吃了点面包喝了点水,悄悄开门出去了。那时候天已经有挺亮了,她虽然也听到了关于钥匙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自己胆小怕事,恐怕拿不到钥匙,但是说不定有别的出路呢?抱着这样侥幸的想法,她从休息的房子出去,想去看看大门那儿有没有出路。然而与她有同样侥幸想法的人不止一个,其中一个她还认识,是同在杀人游戏中的黑桃五,还有另外一个又瘦又高近乎营养不良的男人。他们在大家进来的那个铁门面前徘徊,后来黑桃五好像精神崩溃了一样,扑上去使劲晃铁门,一开始还没什么,然后没多久就看见黑桃五浑身抽搐起来,他大声喊着救命,希望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去帮他,但是那时他的手已经粘在上面拿不下来了,皮肉烧糊的味道让她恶心。 顾当归和黑桃六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后来那个男人呢?又瘦又高的那个。” “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客厅陷入一片沉寂,梅花五手脚不知道往哪放,眼睛不免来回看着两人,指望两个人能出点主意,见两人没什么反应,她慢慢低下头,却在看到茶几上纸条的时候,咦了一声。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涨红了脸,说:“我、我也有一张纸条。”是看着顾当归的,眼泪被擦没了,眼眶却还是红的,此时又生出一点欣喜来。 她隔着茶几递过去,顾当归却没接,只问:“上面写了什么?” “有两把钥匙直接赠予你们。有两把钥匙的所在地已告知。有一张名为‘万能钥匙’的卡片。有一瓶毒药。这是全部的馈赠。” 温奕漠和越烽走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梅花五哆哆嗦嗦念的那几句话。 五个人看着彼此,脑中都在飞快地解读这几句话的意思。 温奕漠看了越烽一眼,说:“我先回房了。” 越烽没什么表示,温奕漠也没期待他能有什么反应。 在这场游戏中,像他们这样看起来消极怠工的反而是多数。毕竟这场游戏没有时间限制,贸然做点什么,反而会招一身腥臊。 温奕漠回到房中,先是喝了口水,然后坐下来,揪着头发开始想自己刚刚那一刹那的猜测有没有道理。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和越烽一起走出这个游乐场,如果实在不行,那么越烽一定要走出去。他没什么家人,奶奶拉扯他长大,可惜没等到他上大学就去世了。越烽不一样,虽然温奕漠很少听到越烽谈及他的家人,但是也清楚越烽家父母健在亲戚一堆,当年也是跟家里闹了别扭才跑到离家很远的南风学府来的。 所以只要能拿到一把钥匙,他就成功了。 温奕漠向后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0 倒在床上,回忆今天早晨那位尤小姐拿出纸条时的神情。 如果尤初妍掩藏得好,没有人会知道她拥有那么一条清晰的线索,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找钥匙,可是她却选择把纸条拿出来期待引出更多的线索。线索重要还是钥匙重要?找线索的最终目的还是钥匙,也许那只是个借口,她只不过是想试探些什么…… 【有两把钥匙直接赠予你们。】 也许她就拥有那二分之一。 游戏设置太清晰了,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让人们动脑子去找,而是同类之间互相残杀,去抢夺那走出去的希望。 意识到这点,温奕漠捂住了脑袋,耳边是嘈杂的蜂鸣。 眼前漫上虚幻的血红色,他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喘息。 忽然女孩凄厉的尖叫刺穿了一切,温奕漠猛得睁开眼,他拉开房门,客厅乱成一团,门口走进来一身血迹的人,是摩天轮底下的一个。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背后却插了一支箭,没入骨髓,鲜血肆流。 他倒地,眼睛没有合上,呼吸却没有了。 顾当归去掰开他的拳头,里面空空如也。 15 一个又瘦又高的猥琐男人从外面冲过来,仿佛受到了刺激,喊叫着:“有鬼啊!!有鬼啊!” 看到门口倒地的男人,他更加恐惧,一时之间不知道往哪里走,左脚拌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温奕漠将目光从一地鲜血上移开,转而怔怔看向同样推门出来看的尤初妍。 他与她对视,眼神中是赤裸的“我盯上你了”。 尤初妍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开。 顾当归人的关注点仍旧在刚死的那个男人身上,他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黑桃九的卡牌,另一个口袋里另一张卡牌,一面锁翼,一面四个字“万能钥匙”。顾当归微微一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他抬头看了一眼,其余几人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危险。顾当归笑了笑,只是若无其事地将卡片塞进自己的口袋。最后他撩开尸体的上衣下摆,露出男人收在腰间的枪。 “行了,早上的悬案也破解了。”顾当归将一手鲜血在尸体还算干净的裤子上擦了擦,站起身,看到了门外猥琐男人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越烽瞥了顾当归一眼,不出所料,顾当归在拿到万能钥匙之后对其余人都没有兴趣,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反倒是黑桃六,冷着一张脸问那个猥琐男人,“你看到了什么?” “鬼啊……鬼屋里有鬼……真的鬼!!!”他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恐惧使他的脸孔扭曲。黑桃六摇了摇头,一脸无趣地离开了。 温奕漠喃喃:“有人守在鬼屋……” 鬼屋是出口所在地,想到要去鬼屋的一定是手上有钥匙的人,与其在偌大的游乐场漫无目的地寻找,不如守株待兔。 躲在鬼屋里的人杀了黑桃九,却没有动这个疯子。也许是因为那人已经从黑桃九手上得到钥匙了,也许是因为那疯子用仅存的理智躲在了暗处没有被发现。 温奕漠在思考的时候,越烽却重新去翻动尸体。 尤初妍还在门口,看到越烽的动作却是有点回过味来,也没在意温奕漠还虎视眈眈地在旁边,径直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来查看尸体的伤口。 尸体倒下的时候是向后倒的,插在背后的那支箭已经折了。当越烽将尸体翻过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他的背后不止一道伤口,流了这么多血是因为还有最起码三四个创口,是箭射进去之后又被拔出来了。 尤初妍皱着眉往后退了退,心里已经明白恐怕箭有限,鬼屋那人已经拿到了钥匙却还将箭拿回去了,恐怕还要伏击其他人。这种时候最好不要立刻去鬼屋,得在看看别人的反应。 她想得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温奕漠恍惚的眼神,渴望中暗含凶戾,不顾一切的决绝蕴藏在悲情中。尤初妍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奕漠就扑了上去,尤初妍一下子磕在茶几上,梅花五缩在沙发角落又惊声尖叫起来! “我知道你有钥匙!交出来!交出来!”温奕漠扼住了尤初妍的喉咙,一手摁住她的左手,膝盖抵在她的腹部。尤初妍挣扎不过,脸憋得通红。她的喉咙发出“呃呃”的艰难喘息,右手胡乱挥着。 “钥匙在哪!”温奕漠稍稍放松了一点手部的力量,尤初妍含糊着说了几个字。 “说大声点!” 这时候人基本上都惊动了,越烽沉默地站在温奕漠身后,黑桃六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疯子在温奕漠动手的时候就惊恐地逃走了。茶几半倒,温奕漠用膝盖狠狠顶了尤初妍的腹部一下,尤初妍精致的面孔开始扭曲,痛苦的神色让她节节败退,她的右手使劲想把温奕漠卡在她脖子上的手拿开,但无济于事。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在、在……胸……胸罩里……” 温奕漠松开钳制她的左手,毫不避讳地摸进了衣服里。 温软的胸脯之间,他摸到了被捂得温热的金属钥匙,与此同时,尤初妍缓过神来,从背后摸出一把短匕—— “小奕!” 温奕漠陡然一惊,他握紧了钥匙,猛然抽身! “去死吧!”尤初妍嘶哑地叫喊着,她拉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短匕直冲他的胸膛。 越烽在后面拉了他一把,然而尤初妍那一下冲得太决绝了,尽管他们反应已经算及时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伤。鲜血喷溅,尤初妍发出怪异的笑声,她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房间,越烽担忧地看着温奕漠,温奕漠脸色惨白,但还是攥紧了钥匙,他像是魔怔了,血溅了一些在他脸上,他眼神恍惚。 “越……越烽……”不多时,他像是反应过来了,将钥匙塞给他,“你去,你去鬼屋,出去吧……” “对不起我……”温奕漠语无伦次,“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你快去,快点……” “去死吧!!”尤初妍冲了出来,她的手上握着小口径的手枪,疯了一样朝温奕漠和越烽所在射击,“把钥匙还给我!”她走近二人,神色狰狞。 “滚!”温奕漠挡在越烽面前,勉强镇定,盘算着等她再走近一点就再扑一次,把枪夺走。 尤初妍大叫:“把钥匙还给我!不然你们就去死!”之前有拿一把钥匙作为支撑的虚弱坚强与随意全部崩溃,她的头发散乱着,衬衫的扣子也崩开了,她盯着温奕漠,恨意不加掩饰。 她缓缓抬起抢,指向温奕漠的脑门。 “砰!——” 16 尤初妍浑身一震,她的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1 手哆嗦着,伸到自己的后脑勺摸了摸,放到眼前,一手血。 黑桃六漫不经心地走上前踢了她一脚,尤初妍倒在地上,血漫了一地。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面目仍旧僵硬在狰狞的部分,又丑陋又可怜。 温奕漠死死盯着黑桃六,他能感受到越烽在他背后,身体也是僵硬的。大家都在害怕,害怕疼痛和死亡。可是他还有要保护的人!温奕漠缓缓站直,胸口的刀伤还在流血,前胸早已被血濡湿,可是此刻他感觉不到疼痛,他面对着黑桃六指在他脑门上的枪口,慢慢抬起手,握住枪管,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盯着黑桃六,话却是说给越烽听的:“你快走……直接去鬼屋,尽早离开……快点啊!”越烽迟迟不动,温奕漠心中焦急,不住地说:“你快走啊!快走啊……” 黑桃六挑眉一笑,接过越烽递过来的钥匙,然后把枪从温奕漠手中抽了出来,绕过两人,直接出了门。 温奕漠近乎愤怒地转过身,质问越烽:“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把钥匙给他!” 越烽看着他,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你也看到了,他是真的会下手杀人,他的枪就指在你脑门上。” 温奕漠急促道:“那我也会杀人!我又不是没杀过!没有钥匙,我们一样只能死在这里!” “那我们现在一起去鬼屋,黑桃六去了,那边还埋伏着一个带弓箭的疯子,两把钥匙,我们都抢了,一人一把好不好?” 温奕漠像是陡然明白过来,眼神一亮,“对!我们直接去鬼屋……我去房里拿东西……”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房,从箱子里拿出手枪揣进兜里,又拿了两瓶水,转身就要冲出去,被越烽一把拦下。 “你疯了?”越烽皱着眉看他。 这三个字像是兜头凉水,浇得温奕漠一下子清醒起来。 他抬起头看越烽,两秒钟后又缓缓低了头,一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你好歹先自己包扎一下……”越烽向后退几步,靠到门上,出声提醒。 温奕漠沉默地从医疗箱里拿出应急用的绷带,顿了一下后转过身,背对越烽脱了上衣,用绷带胡乱将伤口缠了缠。 “箱子里有酒精棉,你最好先清洗一下消……” “不用了。” 17 顾当归出门的时候,红桃二的门正被越烽随手带上。 这里的房间并不隔音,之前在外面的响声他听得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也大致能够推测出来。 这里相当于一处休息站,一共五十二个房间,没有第二层。有一部分人的房间是开着的——那些从飓风飞椅上摔下来死的人,属于他们的房间被掠夺一空,空的箱子摔在地上,床单凌乱,沾血的属于他们的卡牌被随意丢弃;剩下的人的房间门却是关着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是是死是活。 顾当归手里有那张能刷开所有房间的卡,他有那么一瞬间也想去看看诸人的情况,不过也就想想罢了。 梅花五还缩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被吓呆了。 看到顾当归出来,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慌忙站了起来,然而她的腿脚发软,没站住,一下跌倒,半趴在茶几上,磕疼了膝盖,哗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倒不是因为这一点疼痛,而是后知后觉的恐惧。 她抽噎了一会儿,顾当归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并没有离开。 梅花五一边哭一边偷偷看他,抽泣着张口说:“救救我……” 顾当归往她那走了几步,蹲下来看她。 梅花五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她伸手想拽住顾当归的衣角,顾当归却不动声色地向后避让。她失落却仍然恳切地看他,泪眼婆娑地说:“救救我,好、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我害怕……” 顾当归沉默地看着她。 梅花五在他的目光中哭得更凶了,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对不起,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是自己没有能力,没办法违抗游戏规则,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游戏中游刃有余。他也不过是在努力使自己活下去罢了,没有办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带一个拖油瓶。 就像他之前说的,这样的游戏中死个个把人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这个小姑娘就在他面前哭得那么绝望,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逃不出去就是死,可是逃出去的希望又是那么渺茫。 他心软了。 和以前一样,永远不会吸取教训。不论是男孩女孩,年少乖巧又狼狈绝望的神色,最能打动他。 于是他说:“你可以跟着我,但我没有办法保证也能为你抢到一把钥匙。” 梅花五抬起头,欣喜万分。 18 温奕漠把衣服套好,披上外套,抢还揣在兜里。他隔着薄薄的布料摸着冰冷的枪械,沉默片刻,他说:“我还是要去鬼屋,只有那儿才能有机会拿到钥匙。” “很危险。”越烽说。 温奕漠避开越烽的视线,无意识地在医药箱里翻找,翻出一把小手术刀,便顺手放入另一只口袋,“机遇与风险并存。” 又过了一会儿,温奕漠说:“你可以待在这里……住宿区应该是比较安全的,等我拿到钥匙……”他看着越烽看他的眼神,忽然说不出话。勉强笑了一声,“舍不得?” 越烽没什么表情,只说:“一块去吧。” 温奕漠眯起眼笑了一下。 这一刻的温奕漠,与在学校里、未曾卷入游戏的温奕漠最为接近。 但也只是接近了。 两人出门,客厅除了两具尸体还有两个不知所措的姑娘,站在离门口一丈远的地方,想出去又不敢跨越尸体。 温奕漠不想理她们,倒是越烽绅士又善良地劝告她们,外面很危险,不如留在这里。 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干脆利落问:“那你们出去做什么?” 沉默。 另一个短发女孩拉了拉马尾辫姑娘,情绪低落道:“算了吧。反正都是个死。就算出了游乐场又怎么样,接下来还不是一轮又一轮的游戏,”她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我可没信心活到最后。” “你这样可不行啊!”马尾辫姑娘皱眉看她。 温奕漠心中冷哼一声,绕过尸体出了住宿区。 此时外头阳光渐渐起来了,深秋的寒凉被驱散了一些。 身后还有两个小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2 姑娘的争论声随着他们的离开愈来愈小。 鬼屋在游乐场的最西边,正好与送他们进来的铁门方向完全相反。游乐场空空荡荡的,青天白日,鬼气也消了几分。 鬼屋是个山洞模样,离洞口不足两米处竖了一块石碑,上书“鬼道”二字。 二人谨慎地打量四周,洞口很干净,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一点儿血液的残留。 温奕漠将枪握在手里,拉开保险栓。 刚刚踏进鬼屋,洞口的亮光还能照亮眼前的场景,是做得很逼真的嶙峋石块,零碎地散落着。踏过石块就是更深的黑暗,寂静无声。 又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惨绿的灯光陡然亮起,前方路中央悬挂着一具尸体,伸着苍白的舌头,瞪圆了漆黑的眼珠,惨白的脸颊上挂着血泪,一晃一晃。 温奕漠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撞进越烽怀里。 “假的。”绿色的灯光以极快的频率闪烁着,越烽扶好温奕漠。 温奕漠狂跳的心脏缓缓平复,暗嘲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后退而不是开枪。 “继续往前走吧。”温奕漠说。 绕过假尸体,两人的神经又更加绷紧了几分。 从黑暗过渡到晦暗的红色灯光中,暗红光芒笼罩的不再是狭窄的甬道,而是空旷的新天地。 道路中央有一道汩汩流淌的水道,这条水道的左边是高大的石碑与一具棺木,右边看起来是空的,只有墙壁上有些凹凸不平的影子。 这段空间大约有半个教室大,东西不多,空旷得叫人害怕。 水声很轻,一路流到前方。温奕漠和越烽小心翼翼看着四周,慢慢往前走,很快触到了尽头——前方是漆黑的壁垒,只余脚下一个长四十厘米高十厘米的小口,供水流出。 温奕漠有些茫然,“没路了?” “不可能,”越烽说,“找找,一定有其他的入口。” 越烽往左,温奕漠往右,两人摸着墙壁,试探有没有机关一类的东西。右面很空,走进了,温奕漠才发现那些凹凸不平的影子是虫子,一动不动、成群结队地趴在墙上。 真的假的?心中冒出这样的疑问,他犹豫了片刻,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 “噌”地一下,嗡嗡声骤起,虫子展开薄如蝉翼的翅膀,呼啦一下全部扑向温奕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温奕漠发现虫子所占据的那片墙壁并不是空的,而是有一道透着暖黄灯光的缝隙,这道缝隙也是虫子最集中的地方。 是出路!温奕漠叫道:“越烽!——” 用手扇开虫子,模糊的视线中,已经看不到越烽的影子。 温奕漠来不及多想,以为只是自己被虫子遮挡了视线,这些虫子虽然数量极多,但是不咬人,只是温奕漠要小心别被它们钻进耳朵里、扑进眼睛中。 他一边去摸索打开那条缝的机关,一边叫越烽:“快点过来!这里有门——” “啪嗒”一声,“我打开了!!” 脚底下骤然一空,温奕漠来不及反应,猛然坠入黑暗。 19 虫子只跟进来了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也很快就死了,在地上颤着翅膀和小细腿,最后偃旗息鼓,彻底失去生命。 温奕漠摸索着站了起来,只觉得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刺鼻的气味。 这依旧是一条过道,大概只能容纳两人并行的宽度,脚底是坚硬且粗糙的水泥地,温奕漠朝前走了两步,只觉得头晕脑胀,于是捂住了口鼻,试图减轻自己疑似中毒的症状。 这条过道并非全部黑暗,每隔一米有一枚小黄点,能够发出微弱的光芒。温奕漠仔细摸了摸,确认除了上方那个自己完全够不到的让自己掉下来的门之外,别处他路,只好捏着鼻子往前走。 越走越头昏脑涨,他只能在这种绝境中自我安慰地想,幸亏越烽没有跟进来。 走了不知道多久,温奕漠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踉跄着扶着墙壁站直,头晕眼花地看向阻碍自己的事物——是个人。 “救我……”那人轻声道,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温奕漠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听那人说:“前面没路了……”朝前走几步,确实摸到了一堵墙。 死路?温奕漠的脑袋里充满了嗡嗡声,喘息都变得困难起来。 坐在地上的是个姑娘,年纪不大,声音虚弱且沙哑。 温奕漠不死心,四处乱摸,企图能触碰到什么机关,却一无所获。 姑娘咳嗽两声,说:“我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那就往回走。” 温奕漠执拗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 “砰!” 近在耳畔的枪声震得他一颤,愤怒先于恐惧,让他回头喝道:“你有病啊!” 女孩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有些瑟缩道:“不、不是我。” 黄色的光点就在女孩的脸颊旁边,模模糊糊的,温奕漠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他忍着慢慢涌上的头痛,问她,“你是谁?” 女孩道:“我、我叫乔优。”,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似的,说:“是梅花五……”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 温奕漠在天旋地转的眩晕中,仿佛听到了越烽的呼喊。 忽然之间,整个过道骤然亮了起来。 刺眼的白光让温奕漠睁不开眼睛,勉强适应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头顶倾泻而下的光芒。 女孩轻飘飘的嗓音落入温奕漠耳中,“开关……原来在脚下……” 侧面的那堵墙轰然洞开,露出明亮的大厅。 “小奕!” 20 伴随着越烽的呼喊,是羽箭破空的“咻”声! 温奕漠仅存的理智让他的心揪了起来,下一瞬间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羽箭擦过越烽的外套,撞上墙壁,不过越烽没有在意,只是冲上去抱紧了温奕漠。 站在另一边的顾当归也适时去扶了乔优一把,眉头皱着,乔优却笑了,低声道谢。她的眼睛还因哭泣而红肿,马尾辫松松垮垮,乱糟糟的,整个人都显得很狼狈。 顾当归的手搂住她的肩,察觉到她在颤抖,是那种非常细微的战栗,像是在极力克制恐惧。 “没事吧?”顾当归低声问她。 “还……还好。” 这间大厅很明亮,圆形的,大约三四十平米的样子, 每隔两米有一扇门,除去温奕漠和乔优从甬道出来的那一面墙壁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3 不算,一共三面墙壁,每面墙壁上两扇门,一共六扇。 照亮大厅的是一盏水晶吊灯,吊着那盏灯的锁链一直隐没在更上放的黑暗中,之前有数支箭从黑暗中射出,力道精准,也引得顾当归和越烽两人出了几枪。 但是那人始终没有露面。 我在明敌在暗,两人又带着两个伤员,动作起来就更加小心了。 越烽调整姿势,将温奕漠背在身后。他皱着眉,鼻端有些血腥气,是温奕漠之前的伤口又裂开了,不过眼下没办法,只能先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他问顾当归:“你有钥匙吗?” 顾当归扶着乔优慢慢跟在越烽后面,这六扇门的其中五扇就是出口,另外一扇就是他们从打开棺材盖下去之后进来的那扇。 顾当归没有说话,越烽也没再问。 他在靠入口那扇门最近的一扇出口门中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试探着插了进去。 顾当归看着越烽淡然地拿出钥匙的姿态,眼神一下子变了。 【有两把钥匙直接赠予你们。】 那天晚上有四五个人是最先去摸第一批尸体上的卡牌的,后来有人跟风去的时候,能捡到漏的已经不多了。 那个女人拿到了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试图用纸条引诱大家透露更多的信息,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而眼前这个男人始终不动声色,甚至存在感与威胁感不如他背的那个人来得强烈,却没想到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不,说“最后”还太早了。 越烽将钥匙插入锁孔中,使劲一拧,门却没有丝毫松动。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每把钥匙对应的门是不同的? 这时水晶吊灯的光由柔和的白色骤然转变成诡异的红,电子女声冷漠无情地宣读:“距离可以打开门还有十三分钟。最后三分钟将会进行倒计时。” 这个声音与他们玩杀人游戏时法官的声音一模一样。 “距离可以打开门还有十三分钟。最后三分钟将会进行倒计时。” 她将这段话又重复了一遍,乔优只觉得耳边嗡嗡的,整个鬼屋都回荡着这个声音。 而伴随着水晶吊灯的灯光重新由红转白,长箭破空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当归心知不妙,道:“快走!先回上面!” 越烽匆忙将钥匙拔出来,背着温奕漠爬上那段狭窄阴暗的楼梯,然后推开棺材门,慢慢走上去。微弱的光芒里,一名少女握紧了手枪,指着他们。 越烽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温奕漠在他背上动了动,有些要醒过来的迹象。 棺材旁边的假山动了动,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少年的手中拿着十字弓,背包里还插着两三支箭。 他走过去和少女站在一起,越烽才发现两人模样十分相似。 少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把钥匙交出来。” 21 顾当归看着前面忽然动作停滞的越烽,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毕竟直面危险的并不是他,所以此刻,他甚至可以说是饶有趣味地想,越烽会怎样应对这样的场面。 少年摆出凶狠的姿态,又重复了一遍:“把钥匙交出来!” 越烽背着温奕漠,慢吞吞地又向上走了几步,几乎快要跨出棺材。 少女紧张得拿枪指着他,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少年也按耐不住,十字弓缓缓抬起,对准越烽。 这时候越烽才不紧不慢地道:“我没有钥匙。” 少年说:“说谎!明明在下面有人试图开门才会得到提示!你们肯定有钥匙!” 他一边说一边瞄向假山那里,神情是藏不住的急切。 越烽心中了然,边从棺材中走出来边说:“我真的没有钥匙,门是他想开的。”他向少年示意刚刚冒出个头的顾当归。 少年少女近乎一致地调转枪口,直指顾当归。 顾当归看着这两个还稚嫩的孩子,心中哭笑不得。 不过想想那个死在住宿区门口的男人,就是被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在背后放暗箭干死的,心中也略略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他慢慢往上走,少年便用十字弓指准了他,他的箭所剩不多,妹妹手中的手枪也只剩下最后两发子弹。身后还有敌人,还有十分钟才能开门,如果护身的武器全部用完,最后钥匙还是只能被抢。所以他只好色厉内茬地威胁他们,希望他们能像最开始进来的那个疯疯傻傻紧张过度的男人一样,能够轻易被吓倒。 然而他失望了。这个扶着女孩从地下走上来的男人更加从容淡定乃至风度翩翩,他的动作很轻,目光甚至没有看这两个青涩的孩子。越烽和温奕漠只比他俩大那么一二岁,顾当归却是更加成熟的男人。 趁着这对兄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顾当归所吸引,越烽背着温奕漠悄然绕过这两人的身后,闪身进入假山的那道门里。 进入的一瞬间像是亲自跨进深渊般的黑暗里。越烽知道,这道门内是更加激烈的角逐战场,但他们已无他路可选。 看到乔优困惑惊异的目光,哥哥才反应过来,转头只看见温奕漠没入黑暗的背影,他几乎恼羞成怒起来,发泄似地射了一箭,钉到了石壁上。 顾当归瞅准时机,大步向前迅速夺下妹妹手里的枪,漆黑的武器牢牢顶在少女的太阳穴上。他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和乔优一样的颤抖,无比克制,无比恐惧。顾当归只是冷冷地对少年道:“把弓放下!” 他的呼吸都窒了一下,恨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少年沙哑道:“别动她。”说着慢慢蹲下,把手中的十字弓放到了地上。 “把包也放下。” 少年身体僵硬,迟疑不决。 妹妹的眼里蓄着泪,咬紧了牙,哀求地看着哥哥。 他把背包也放到了地上。 顾当归看了眼旁边脸色苍白的乔优,继续说:“把钥匙交出来。” “我没有钥匙!”少年低吼。 “把手举起来。”顾当归指示。少年自暴自弃地依言照做。 “梅花五,”顾当归说,“你过来,搜他身。” 乔优摸了摸少年身上的口袋,仔细翻找书包,然后抬头说:“没有。” 顾当归沉吟一瞬,道:“过来。” 乔优依照顾当归所说,在妹妹的外套内夹层中找到了那枚小小的钥匙。 少年睚眦欲裂,妹妹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指着妹妹的脑袋,顾当归带着乔优慢慢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4 后退。 后退过程中,乔优先于少年的反应拿走了他的弓和包。 她还没什么力气,跟着顾当归跑进假山遮掩的门里,艰难地跑了一会儿,听到尚算清晰的女孩绝望的哭声,伴随着含糊的谩骂和抱怨。 她握紧了手中的十字弓,手心微微发热。 一片黑暗里,顾当归的嗓音仿佛冷了好几度,他说:“钥匙给我。” 22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之后,越烽才发现这里并非空荡荡的一无所有,而是堆满了杂物,一切都散发出霉与灰尘的气息。右手边有微弱的光,越烽知道是下面有出口门的房间,像是墨色群山中发着光的峡谷,是鼓舞人咬牙走下剩余路程的希望。 温奕漠已经醒了,挣扎着要下来。 “嘘。”越烽轻手轻脚地将他放下,两个人靠在一处长沙发侧,听到不远处震耳欲聋的枪声。 尖叫、咒骂、哭泣、怒吼。 一团乱。 温奕漠用手指摁了摁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下意识地靠到越烽身边,附在他耳上问:“这里到底有多少人?” 他呼出的气温热潮湿,越烽惊得瑟缩了一下。 温奕漠也感觉到了,默不作声地避让开。 过了一会儿,杂乱声越来越小,趋于平静。 温奕漠压低嗓子说了一句:“你以前说过的,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相濡以沫。” 越烽没有回应。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温奕漠试探着用手去摸越烽的胸膛,被他挡开了。 越烽近乎冷漠道:“你想死吗?” “我头好疼啊。”温奕漠说,近乎撒娇的语气,又轻又软。 他的大脑因疼痛而混沌,又在混沌之中保留了一丝清明,他不再想去弄不明白越烽态度转变的原因,只想死的时候是被爱所温暖的。 黑暗是绝佳的庇佑,让他们仿佛身处两人相偎的孤岛。 “卡片待在身上了吗?红桃二的那张。” “啊,带了。” 温奕漠本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可惜这一句之后,越烽再没有开口说话。 疼痛渐渐退去,理智涌了上来,温奕漠开始焦虑不安,蠢蠢欲动—— 他们一把钥匙都没有,他得为越烽抢一把钥匙。 寂静了许久。 警报声陡然响起,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黑暗被一节节亮起的灯光击溃。 “距离可以开门还有三分钟整。” 鬼屋里的人不知道,这句话是回荡在整个游乐场的! 23 【2:58】 被光刺的眼睛睁不开的人在这个瞬间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论自己视野范围内的人有没有钥匙,干掉一个就意味着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一双纤细、优美、细微颤抖的手扳动扳机。 “砰——” 一个人的胸膛炸开一朵鲜红的花。 最后的争夺战,打响! 【2:57】 越烽将温奕漠伸出沙发想看个究竟的脑袋摁了下去,他因紧张而呼吸急促,口中却强硬道:“躲着别出来!” 而他自己却摸出手枪,悄悄冒了个头,观察情势。 【2:56】 顾当归下意识推了一把乔优。他们站立的地方太过显眼,穿红衣服的女人转动手腕,将枪口指向他们,食指就要摁下去。 乔优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手指按在地上,疼痛密密麻麻。她这才看清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渣子,将她白皙的手掌割破流血。 弓箭与包就在旁边。 顾当归迅速将钥匙揣进口袋,一个打滚躲到了一个衣柜背后。 这里堆满了家庭常用物品,桌椅碗筷、书架衣柜、沙发茶几等等,样样不少。 一切都显得那么杂乱无章。 乔优低着头拖着弓箭和包缓慢匍匐前进,因疼痛与害怕刺激地眼中冒出泪花,想哭,又咬咬牙绷住了。 躲到书架后面,她转过身,面对入口方向,看到自己侧前方的顾当归。他的手里握着从小姑娘手中夺来的枪,屏住了呼吸,观察着光明敞亮又杂乱无比的空间。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一发不中又迅速躲了起来,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又会冒出怎样的暗枪。 乔优攥紧了十字弓的弓脊,神情复杂,摇摆不定。 又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犹豫,令她下定决心。 【2:53】 “哥哥,哥哥,时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三分钟一到所有有钥匙的人肯定都会立马离开这里的!我不想死在这里,哥……如果不是你叫我来看着他们,我要是还躲在那里,我身上的钥匙不可能被搜走……哥哥!我想回家,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他们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要不然我们在棺材里的楼道守着也行……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2:52】 乔优慢慢地从背包中抽出一支箭,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准备装在十字弓上。 她的掌心因为紧张而渗出汗液,因脑袋充血而感到燥热。 不可避免的,动作有些颤抖,不过最终还是完成了。她将装好箭的弓缓缓举起,对准了半蹲的顾当归。 她看得很清楚,钥匙就在他右手边的裤子口袋里。 【2:50】 初入鬼屋的那条通道的机关又被触发了,骤亮的灯光照着那具假的尸体,来人毫不犹豫地打出去两枪,身体贴住洞壁,心脏狂跳。 见那一下之后再没什么动静,他深呼吸一口,继续朝前走。 【2:49】 “游乐场里,什么最方便自杀,最好别太痛的那种。” “你、你不要这样……” “反正我们走不出去了,只有这么一点儿面包和水,也撑不了几天。” “我不想就这么死了。真的。”她抽泣。 “那好啊,去鬼屋吧,那里肯定厮杀得很惨烈。想象第一轮我们是怎么过来的……运气、一些人善良的帮助、狠了狠心的那个瞬间……多少都要和自己的良心做斗争,要杀人,要欺骗……我们进入‘文明’社会好几十年了,我从头到脚烙下的都是‘文明’的印记。我实在做不到……像野兽那样去厮杀去争夺。你能吗?”她轻轻一笑,“不如死个痛快吧。” “呜——” “跳楼机?过山车?你说哪个比较合适?” 【2:47】 乔优背对的方向就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5 是越烽和温奕漠躲藏的方向。 越烽全神贯注地盯着红衣女可能在的地方,温奕漠便替他注意他的背后。 这种时候,他还能苦中作乐地想,这种与对方背靠着背作战的感觉也不错,就像是把身心托付给彼此——因为彼此是亲近重要的人。 这时他看见了乔优举起的十字弓。 他看不见她所指的那个人是谁,与他无关,他不想多管闲事。这种时候尤其不能开枪,否则必然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 【2:45】 来人走出狭窄的通道后,看到了假山、棺木,以及另一面空荡荡的墙壁。 四处打量一番,前方无路,那么最有可能有另外通道的就是棺材了。 他一手握紧了枪,一手缓缓移开棺盖,同时也做好了一有不对立马跑路的准备。 棺盖被移开,毫无异常。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枪,咽了口口水,一只腿跨了进去。 这条通道极为黑暗,也安静,他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几乎错觉能听到回音。 很安全,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他一路走到了最底下,还未出这条狭窄的通道,他就先被明亮的房间、象征着出口的几扇门所迷住了眼。 忽而一瞬,眼前一花,有人猛地扑上来抓住他手中的枪! 他紧张地一颤,手下意识握得更紧,并且对着扑上来的人连开三枪。 小姑娘口中溢出血沫,身体无力地倒下。 她的双眼无神,通红且疲惫。 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即便使出最后的气力,也只能发出轻微的颤抖。 血蔓延开。 【2:41】 犹豫了那么久的一箭,乔优终于还是射偏了。 顾当归被惊得回手就是一枪,反应过来看清攻击自己的是一支非常非常眼熟的羽箭,射出羽箭的那个位置,是乔优的所在。 他的脸色铁青。 整个场面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2:32】 三枪连开且打在血肉里的声音。 来源于那个象征着出口的光亮房间。 所在角落伺机而动的哥哥愣了一下,不管不顾地冲到了边缘,伸着脖子张望。 犹豫挣扎了很久的几个青年听到鬼屋内隐约传来的枪声,在“鬼道”石碑前堪堪停住脚步。 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坐上了过山车。 行凶者下意识将尸体踢了开来,然后听到了绝望的哀嚎:“敏敏!——” 戛然而止。 【2:31】 那一枪擦过了蒋行智的脖子,灼痛让他立马反应过来,此时的自己已然暴露太多。他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没办法跟那些人硬拼。他现在也不想去抢那劳什子钥匙了,只想手刃那个残忍杀害他妹妹的凶手! 就地滚了两圈,找好掩护,趴在地上。他摸了摸脖子边那一道血痕,眼中蓄泪,咬着牙用力呼吸以平息胸膛中的愤怒与悲伤。这时他抬头,看见了他刚刚被夺走的背包。 于此同时,乔优避开了顾当归的眼睛,又向后退了两步,将自己的身影掩藏在更深的阴影里。她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但是渴望活下去的信念战胜了一切。 不过她的目标不能再是顾当归了,不可否认,她还是下不了手。 左顾右盼间,她看到了同时背对她的越烽和温奕漠。 她眼中的茫然之色缓慢收起。反正这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不如走到底吧。 她重新拉起了十字弓。 【2:26】 温奕漠看清了身穿红夹克的女人是谁,他讶异地偏过头问越烽:“方块九没死?!” 越烽点点头,“有几个人运气好,你也看到了,飓风飞椅四周有装饰用的草坪、灌木丛和喷泉,还有几棵挺高的树,给了她很大的缓冲。” 温奕漠对方块九的感观不是很好,这个女人在杀人游戏中的样子,像个乐在其中的变态。 方块九站得离他太远,手枪的射程够不到。温奕漠比划了两下,还是遗憾地把枪放下了,他偏过头想同越烽说话,忽然眼角余光一闪—— 闪着锐利寒芒的羽箭狠狠扎进越烽的皮肉之中!越烽疼得一哆嗦,手中的枪也掉了,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温奕漠的眼睛一下红了。 他手足无措地想去捂住越烽流出的鲜血,可是根本做不到。 恐惧激发出了最大的愤怒,他转过头用通红的眼睛瞪了乔优一眼。 乔优不死心,从背包中抽出最后一支箭搭上十字弓,堂而皇之地对准了温奕漠。 温奕漠抬起手,数声枪响与羽箭破空的声响并行—— 他没想躲,他的眼睛盯紧了乔优,只觉得这个女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他只想让射出去的每一粒子弹都打进她的身体里,让她痛苦,让她死去,让她懊悔! 可是他没想到,越烽会替他挡这一箭! 温热的躯体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将他拢入怀中,箭入体内的一刹让他整个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随即他尽力使自己平静,并且拍了拍温奕漠的背,柔声在他耳边说:“别害怕,别害怕。” 温奕漠才察觉自己抖得厉害,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时候,将要完完全全失去越烽的恐惧让他近乎崩溃。 越烽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的唇冰凉无比。 借着身体的遮掩,他把钥匙塞进温奕漠手里。 他说:“等时间一到,用你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下去开门,你身后的一切我帮你挡,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2:20】 温奕漠抗拒这把钥匙,他摇了摇头,哽咽道:“不。” 他没空想越烽的钥匙怎么来的,他甚至不敢用力抱越烽,现在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把医疗箱带过来,里面有止血绷带,有消毒酒精……有很多可以用得上的东西。而他只揣了一把小手术刀出来。 忽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激烈的枪战,紧跟着的是尖叫。 蒋行智连滚带爬地绕过顾当归拿走了乔优握在手里的十字弓和包,近乎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 乔优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了,疼的地方多了,就变成了麻木。 顾当归蹲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乔优说:“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活着……活着出去……”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6 【2:17】 “我帮你把箭拔出来,然后用衣服裹了止血。我们要一起活着出去。” 温奕漠已经将上半身贴身的t恤脱了下来,借着手术刀将柔软的t恤割开。他做得很认真,认真到越烽禁不住苦笑起来。 行凶者的口袋里揣了一把钥匙,依旧是一把沾血的钥匙。他的朋友与他一起进入了这个游戏,两个人的第一轮并不在一起,第二轮相遇多少有些惊喜。只不过行凶者早已明白这个游戏不存在真正的友谊——因为在死亡面前,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人的生存本能轻而易举就会战胜一切,所以从相认的那一刻开始,哪怕表面上再如何欣喜如何交心,内里都是一点儿都不相信他的;而他的那位朋友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两人早上在一间屋子里在商量如何逃脱的事宜,把钥匙可能存在的地方一一列了出来,并商榷好要一起去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多了个帮衬嘛。这时那朋友说要找个地方小便,行凶者大方地任他去了,其实却是悄悄缀在他身后。 然后就是一场预料之内的厮杀。 那张写有“这一把钥匙粘在旋转木马的马蹄上”的纸条,轻飘飘落在血泊中,被浸透,直到字迹不清。 行凶者咧开嘴笑,然后听到了三分钟倒计时的广播。他装填好弹药,看也没看血泊中的尸体,径直朝鬼屋走去。 听到广播后的人们面临一个选择,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去抢钥匙,而毫无疑问,现在钥匙必然集中在鬼屋,想要拼死一搏的,就要去鬼屋。如果已经放弃出去想法的,要么听天由命,要么赶紧自杀。选择去鬼屋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确认了彼此没有钥匙,于是结成了暂时的同盟。 当他们进入鬼屋,如其他所有人一样,先是被那具上吊的假尸体吓了一跳,手持手枪的人“砰砰”乱放,队伍中仅有的两个女孩原本还算镇定,但是有几个男孩儿控制不住叫了起来之后,女孩们也绷不住了。 行凶者也听到了这些声响。 那些年轻的男女一边尖叫一边冲进鬼屋里。 行凶者听到有男孩说:“棺材是空的,下面有条路。” 他贴着石壁站着,隐藏在黑暗里。 男孩女孩在关于谁先第一个下去这个问题上产生了激烈的争论。 忽而一静。 【2:15】 蒋行智从假山中走出来,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他说:“棺材底下有个杀人的凶手,我愿意第一个下去。” 【2:13】 “你的包里有什么?”有人开口问。 蒋行智将空的背包展示给他们看,只余一张十字弓,半支箭也没有了。 年轻男女纷纷后退,已经下意识地将路让开了。 蒋行智缓慢地走过去,将背影留给了他们。 当自己的全身都陷入黑暗的时候,他才从背包的夹层中拿出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上。 他走得很慢,额上是汗,眼中含泪。 【2:11】 拔箭需要眼疾手快,需要心狠手辣。 温奕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一手扶住了越烽的肩,一手握住了箭。 有了第一根的经验在前,他下手快了很多。 越烽将痛苦的哼声含在了喉咙里。 “好了。好了。”看着喷涌而出的血液,温奕漠再度手忙脚乱起来。他将割裂的柔软t恤布条缠绕在越烽的腰上,但是这并没有办法止血,他只能看着鲜红的液体浸湿布条。 这回换越烽说“好了好了”。 【2:10】 蒋行智听到了压抑的呼吸声,离自己非常近,他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 忽然之间,有一柄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行凶者压低嗓音,恐吓道:“告诉上面的人,这里的通道尽头是死路!” 蒋行智默不作声,仿佛被吓呆了,但其实他内心却是在思考,这一刀割在哪里能够快速致命。 行凶者焦躁不安,用力用枪口戳着他的太阳穴。 黑暗里只能看到些微的光芒一闪,他的脖子一片冰凉刺痛,忽又被温热血腥覆满。 一刀之后,蒋行智夺过他的枪,冲出通道。 惨白灯光下,他的妹妹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逶迤的鲜血。 他哆嗦着去探她的呼吸,不死心似的,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最大的打击—— 冰冷的躯体,再也没有半点呼吸。 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2:07】 越烽三两下将自己的衣服放下,堪堪掩盖了伤口处。 温奕漠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哭声混杂着脚步与惊叫声响起,剩余诸人都知道他们是进入了那个房间。但是进去了又能怎样呢?没有钥匙,时间未到,始终是出不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倒计时滴滴答答仍旧在响,这里的人却仿佛一下寂静下来,也没人去出手对付那些贸然进入出口房间的人。 温奕漠却管不了这么多,渐渐从越烽受伤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什么,低声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挡箭?” 沉默。 “你说了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为我以身试险?” “你说啊!” 越烽看着他,眼圈也渐渐红了,他低下头亲了亲温奕漠通红的鼻尖,小声说:“骗你的。” 温奕漠吸了吸鼻子,咧开笑容,泪水却仍然爬满了脸颊。 “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他问。 越烽看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温奕漠扑上去亲他,急切又热烈,津液交换,顺带把眼泪鼻涕也糊了越烽一脸。 【1:53】 年轻的男女们自然察觉出有异,这里布满出口却没有人,那些有钥匙的人一定在哪里潜伏着。蒋行智哭得伤心欲绝,领头的男生多少有点瞧不起他,但是在这里蒋行智无疑比他多掌握一些信息和线索,他们不得不来问他。 蒋行智此刻已经丧失了那种强烈求生的欲望,他没有保护好妹妹,他已然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当那个男生用不耐烦地语气问他的时候,他没什么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是那边至少有两把钥匙,假山就是入口,进去你们就知道了。” 【1:49】 两个人渐渐平静之后,越烽调整了蹲姿,温奕漠却又有更大的疑惑盘旋在脑海。他没来得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7 及问,假山门被用力推开的轰隆声便像是打响了新一轮的争夺。 【1:30】 在狂乱且不知目的的射击中,绝大多数人的子弹都宣布告罄。 方块九也是,她阴沉着脸,将藏在背后的匕首抽了出来。 她在这个空间已经杀掉了四个人,去摸了这四个人的尸体,可是这四个人身上没有一个人有钥匙。 她是最早潜伏在鬼屋当中的一个,她甚至亲眼看见了那个可怜男人被仿佛无处不在的弓矢吓破了胆的样子,她看见了那个少年掰开他的拳头,取走了那枚铜黄的钥匙。如果不是当时她的后脑勺被一把枪指着,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少年。 而现在,她只能在这个杂乱的空间里再次寻找她的猎物。 很显然,最后一批冲进来的莽夫们只是一群蠢货,他们有钥匙的几率很小,但是早先潜伏在这儿的人中,一定有人有钥匙,特别是十三分钟的时候还有人试图开门。 她寻找着隐蔽的掩体,慢慢移动向假山的出口。 有钥匙的人最终还是要通过棺木那条暗道前往那个房间的。 当然,如果有人干脆从这儿跳进去,那么不死也会是半个残废了,谁不惜命呢?她想,这个时候,就应该去棺材口守着。 她缓慢移动,精心计算路线。 这时候,她看到了一个人,英俊瘦削的黑发男人,手中捏着一枚钥匙,细细端详。 【1:23】 黑桃六的手枪也没子弹了。 冲进来的年轻男女莽撞疯狂,他不得不予以还击。 待慢慢平静下来之后,他稍稍松了口气,下意识得又拿出钥匙开始摩挲,甚至放在眼前自己观察。这是他出去的凭仗,好像只有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紧紧盯着,才有安全感。只不过这样露出自己的筹码,不免被有心人盯上。 方块九靠近黑桃六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感觉到了,那一瞬间女人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 失去先机,方块九的力气与机敏远不如黑桃六,毫无悬念地在争斗中落了下风。 但是她不死心,钥匙就在眼前,生机就在眼前,她要搏一搏! 她手中的匕首划上了黑桃六的手臂,却又在顷刻间局势倒转。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膝盖曲起顶在她的腹部,右手使劲一扭,方块九便痛的松了手,匕首掉在地上。 黑桃六要拾起匕首的时候,一声枪响落在他和方块九的脚边,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弹坑。 两人都一惊。 现在还有人有子弹? 那边的越烽松了口气,将彻底空了的枪放到地上。 【1:16】 趁着那一霎的停顿,方块九不再恋战,心里再舍不得也只能先行推开,毕竟保命要紧,拿到钥匙的最终目的不也是为了活着出去吗? 温奕漠不解地问越烽,为什么要开那一枪? 越烽说,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以为还有人有子弹,这样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了。 【1:07】 结伴前来的年轻那女们,毫发无伤活着的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可怜巴巴地躲着,眼睛全都红彤彤的,咬着衣服哭,又害怕又茫然。 顾当归看到了他们,回过头望了一眼已然已经还在苟延残喘却注定要死亡的乔优,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0:47】 顾当归站在了那条黑暗狭窄的道路中。 这里有一具尸体,他试探了一下,确定已经没有了呼吸。 出于习惯,他随手掏了一下对方的口袋,竟意外地摸出一把钥匙。 “啧。”他在黑暗中低低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太好。 【0:30】 温奕漠和越烽站在了棺材边。 【0:25】 顾当归把多出来的一把钥匙给了越烽。 【0:22】 方块九盯住了黑桃六。她不知道还有谁有钥匙,只有眼前这一个,她要把握好了。唯一防身的匕首已经被对方握在了手里,她必须想办法,必须!她要活着出去,去迎接下一轮游戏! 【0:20】 黑桃六忽然站了起来,迈腿朝假山出口奔去。他想不可能再有一个人有枪有子弹了,不可能有!于是他决定舍命一搏! 方块九愣了一下,紧跟着站起来追了过去。 两个男女看着自己身边受伤或轻或重的同伴,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应该同样跟他们一样追上去。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与认命,于是他们待在原地没有动,女孩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 【0:17】 方块九在追他的过程中顺势捡了一根箭。 【0:14】 黑桃六跨入棺木中。 【0:13】 方块九用力将箭对准黑桃六扔了过去! 黑桃六眼瞳一缩,脚像是崴了一下,整个人跌在台阶上,然后轱辘轱辘滚了下去。 【0:10】 黑桃六适应了刺眼的光芒,看到了三个男人。 越烽、温奕漠、顾当归。 他笑了起来,肯定道:“你们都有钥匙吧。” 【0:07】 方块九追了下来,她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在即将走出这条甬道的时候,还是被锐器扎入了腹部。 黑桃六摊开双手佯装无辜地慢慢推开,唇角还有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 方块九发出绝望的吼叫,她咬牙拔出匕首,朝黑桃六冲去! 越烽下意识地护住了温奕漠,避让开这个疯狂的女人。 【0:03】 方块九拖着滴滴答答的血迹,追着黑桃六。 黑桃六只是不急不缓地避开她的攻击,像是挑衅和玩弄。 【0:02】 那把沾了她自己血的匕首被她戳向黑桃六的脸颊,她是对着他的眼睛的,可惜的是依旧被拦了下来。 【0:01】 黑桃六干脆利落地夺下了刀。 【0:00】 反手插入她的胸膛。 “咔哒”。 电子女声宣告门可以打开,四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向一扇门,近乎同时将钥匙插入并拧开。 推开门,下午的阳光刺目,黑衣的锁翼工作人员早已在等待。 24 “不对!还有一把,还有一把,他们只出去四个人!一共有五把钥匙!”她看着瞬间被打开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8 又瞬息被合上的四扇门喃喃着,面孔扭曲,濒临疯狂的边缘。 她很疼,很疼,腹部与胸口,血液汩汩,可她不想放弃。 她不想放弃。 天旋地转,她倒了下去。 女孩激动地跟蒋行智说:“你看到了吗?他们只出去四个人,还有一把钥匙!一定藏在游乐场的某个地方,我们去找找吧!” 蒋行智看着那些受伤的濒死的他们的同伴,心想,一把钥匙抵什么用呢? “我们去找吧!” 女孩兴奋地近乎癫狂起来,他们出了鬼屋,从跳楼机找到了住宿区,几乎将地一寸一寸地扒开来了。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女孩喃喃着,蒋行智悲伤地看着她。 这个原本胆小的姑娘现在连鲜血淋漓的尸体都敢翻开一寸一寸地检查只出去四个人,而一共有五把钥匙,这个明显事实所带来的希望让她疯狂。 夕阳西下,蒋行智没有再陪她,而是回到出口房间,将妹妹背了出来。他在装饰用的草地上慢慢开始掘坑,他知道自己得死在这儿了,那么死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的妹妹准备一个好的安息之所。 时间倒回计时归零的那刻。 越烽和温奕漠冲了出去,看到了荒芜的海滩,潮水涌动,有一艘漆了锁翼标志的大船。 工作人员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并告知他们,这一轮与下一轮之间不再放他们回到原本的环境中,而是直接上船,前往下一轮的游戏地点。 四个人同时怔住了。 黑桃六最先交出自己黑桃六的卡牌无所谓地上了船,顾当归在紧跟其后,当他拿出自己的身份卡牌时,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还有那张叫万能钥匙的卡片。 一并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工作人员也愣了,随即笑着对还守在门口的同伴说:“不用等第五个了,最后一把钥匙在这儿,”他晃了晃手里的卡牌,“他们不知道,给带出来了,把游乐场彻底锁起来吧。” 越烽第三个上去,交出“红桃k”的卡牌。然后他回过头看温奕漠,含着释然的笑意,也有几分紧张。 温奕漠不解,只是效仿之前几位,把“红桃二”递给工作人员,便要上船,旋即被拦了下来。 他愕然,“怎、怎么了?” “你不用去啦,等会儿会有人送你回家,之后的游戏你也完全不用参与了。恭喜你。”说着他朝身后捧着记录光屏的人说:“c区,红桃二,安全出来。” 温奕漠不安地看向越烽。 越烽笑着示意工作人员,自己想和他说几句话,工作人员乐呵呵地准了。 他亲了亲温奕漠的唇,低声在他耳畔说: “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温奕漠隐约明白了什么,颤抖道:“为什么?” 他想起他在住宿区刚刚醒来时越烽立即与他交换了卡牌,中途还确认过一次他的卡牌是否收好,结合他刚上船时看他的眼神—— 他早就知道! “我爱你。”越烽说。 温奕漠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微微抬起头看他,眼睛酸涩,几乎要流泪,可他还是硬生生露出一个笑容,说:“我也爱你。” 25 两周后。 温奕漠疲惫地回到学校,新一学期的课程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他的回归没有引发多少骚动,毕竟学校认识他的人不多,只有几个舍友关心了一下,也有人疑惑越烽去了哪里至今没有回来。 不过后来也不提了,因为一提,温奕漠便会红了眼眶,沉默许久,眼泪无声无息地淌着。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参加了阱的游戏。 于这些青少年而言,阱离他们太远太远,远得如同虚无缥缈的神话影子,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多,他们的同学中就有人在那地狱般的游戏中走了一遭。 温奕漠回学校的第二天,中午下了课,有人在教学楼外拦住了他,是个精致的中年女人,眉眼与越烽肖似。他隐约明白了什么,便跟着女人离开。 也没去太远,就在操场的偏僻角落,女人开口了,又冷漠又刻薄,偏偏温奕漠听出了其中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你从越烽手里抢的,还是他自己给你的?” 温奕漠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恍若昨昔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咬了下舌尖,以保持清醒:“您是问那张红桃二的卡牌吗?那是……他给我的。” 女人的身体也开始颤抖,极为克制,她说:“你知道为什么c区和红桃二这两个信息会成为你逃脱出来的筹码么?!你知道小烽的父亲为了能让他彻底逃脱这场游戏做了多少准备么?!唯一的风险就是锁翼组织不允许将个人信息鲜明到具体的个人,不能告诉他们小烽长什么样究竟是谁,所以只能提供这两个足以锁定他的信息:c区,红桃二!这是唯一的风险!可是小烽那么聪明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没想到……你是个窃贼!你偷走了属于越烽的安全!你是个小偷!!”她的嗓音愈发尖锐,十分刺耳。 温奕漠沉默着,听着来自越烽母亲喋喋不休的咒骂,饱含恨意与悲痛的咒骂。 终于,中年女人支撑不住,捂着脸痛哭出声。 等她歇了片刻,温奕漠才问出了心底压了最久的那个疑问:“是什么样的条件,才让所以组织答应放人?”你们——越烽的父母,又是怎样的人? “他父亲同意明年赞助锁翼组织三百万,筹备新的阱游戏。” “他……” “他不是唯一一个。” 26 越烽确实曾经说过,想与温奕漠相濡以沫。 他学过那些残缺不全的古籍,明白相濡以沫这个词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个词所包含的意思很好,同甘苦共患难,彼此成为彼此的慰藉。 他的家庭很压抑,所以向往阳光明媚通透到底的人。 温奕漠是,并且在他心里,一直是。 在住宿区的房间,温奕漠问他,为什么要分手,他回答,是因为接受不了他因恐惧而疯狂的样子。是接受不了,因为心疼,太心疼。他的小奕,应当永远眯着眼睛笑,同太阳一般耀眼灼热,值得自己用生命守候。 在严格的家教下,他学会了很多东西,唯独对“爱”这种情绪,始终参悟地不够通透。和温奕漠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抱怨,觉得越烽有时候太过冷淡。甚至起初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之后,越烽不晓得如何温存,只是背对着温奕漠,很快就睡着了——但只有越烽自己知道,不是这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焚沫 作者:波诡云谲 分卷阅读19 样的,他只是为温奕漠身上那种会令他着魔的气质而感到讶异,还有那么点儿不可明说的害羞。后来察觉到温奕漠每每此刻都会异常地心情低落,他才意识到不妥,才学会了之后的亲亲摸摸,低声呢喃些情话。 他看过有关阱这个游戏的介绍,稍微了解一些其中的内情与运作。他是个对不在乎的东西格外冷漠的人,所以并不认为这个游戏多么惨无人道。三大区十八城以外的世界,弱肉强食更甚,只不过因为毫无美感,所以那些大人物不喜。他们喜欢考验那些从头到脚都被烙上“文明”印记的人是如何挣扎的,他们想证明“文明”是一层虚无的假象,野兽才是人的内在本质。越烽是不以为然的,哪怕是和温奕漠同时接到标有197和198的数字卡牌时。 他没有想到,当人真的置身于那样压抑、恐怖、密封的环境,而每一句线索指向同样与自己身陷囹圄的人时,会产生这样负面的反应。敏感与猜疑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内心,微小的细节被无限放大,每个人都像是火药桶,一点就炸。 连带感染了温奕漠。 他愿意捧在手心呵护的少年,变得敏感易怒,惶惶不可终日。 每每看到温奕漠的那个样子,每每回想起温奕漠的那个样子,他都觉得心一阵一阵地疼。 他不能看着他的小奕再陷入之后的游戏,那只会毁了他。 于是他回了趟家。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将钱打入锁翼组织的账户,换取了他一个安全逃离这个残酷游戏的机会。他愤怒地发抖,可是他下不了决心阻止父亲,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小奕。他要让小奕安安全全地脱离这个游戏。即便代价是将金钱送入锁翼囊中,间接助益他们更加残忍地迫害下一年的游戏参与者。 他无路可选。 温奕漠在游戏里不甘心地问他,明明说好了相濡以沫,为什么要变卦? 越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着父亲将钱打给锁翼组织的那个晚上,他彻夜未眠,翻了很多以前没有注意过的残缺古籍,他才发现“相濡以沫”这四个字只是前半句,而完整的说法应该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两人何必挤在同一个快要干涸的小水洼受苦?江河湖海,水域广阔的天地,任其畅游,不好吗?哪怕没有办法两个人同时进入广阔水域,一个也好啊。 其实越烽在窝在书房读着晦涩字句,倏忽豁然开朗的那个晚上,其实已经回答了温奕漠提出的问题:——明明说好了在一起一辈子,要相濡以沫的。 ——相濡以沫有什么好的,我把你送出去,让你徜徉江湖。 于是他跟温奕漠提了分手。 他知道,时间会冲淡很多的伤痕,越早一点和温奕漠分开,那么有朝一日他得知自己在阱中的死讯时便不会过分悲伤——他可没有信心能够一直活到游戏的最后一轮。人都是这样的,善于遗忘,爱情莫不如是。他一开始真的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当他们同去了c区的那座游乐场,他才发现爱的力量也是不可思议的,它常常使他违背自己的内心,总是冲动又露痕迹地促使他保护他的小奕,心疼他的小奕,忍不住为他抵挡一切伤害,不舍得他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 直到终于绷不住了。在温奕漠的怀疑与诘问中,他第一次屈服在情绪之下,他承认了他不曾消弭的爱意,那爱如同烈火,始终在他的胸膛燃烧。 他看到他的小奕喜极而泣,他们接吻,吻得热烈,全然忘记了身处危机四伏的环境。 然而冷静下来,他又很后悔,因为不久之后,他的小奕或许又会因为要与他分离而痛苦。且是那种生死未卜的分离。 没有办法了。越烽那时候想。 他在踏上那条船之前亲了亲温奕漠的唇,轻轻的,然后在他耳边说:“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我保证,我会用我最大的努力活到游戏的最后,会回来与你团聚。 他说:“我爱你。” 他的小奕用通红的眼睛望着他:“我也爱你。” end. 分卷阅读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