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的新娘(西幻 H)》 ρO1⑧è.νǐρ 龙的性器? 伽芙是小镇酒馆初出茅庐的妓女,在被收留的八年里,她学会了调酒,拉竖琴,还有交谊舞。 今天清晨,老板娘送给她一条鹅黄色的洋裙,作为她十六岁的成人礼物。 在多数人眼中,这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可伽芙不行,她要继续学习,如何“取悦嫖客”,是她必须掌握的新技能。 按照以往的规矩,伽芙必须跟随前辈一同接待客人,服侍期间表现不得体,会被当成生育工具贱卖给当地镇民。 她很担心自己的处境,在阁楼里反复练习笑脸,学着年长的妓女们拿腔拿调,直到贵客驾临酒馆,对方需要购买一名刚刚成年的处女。 那天,伽芙以叁百欧的高价卖给王室,临走前,老板娘分了她五枚硬币。 她很难过:“夫人,我还没和前辈学……” “不用了。”对方仅仅是将钱袋收入保险柜,说,“去吧孩子,他会是你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客人。” 客人?不,应该是主人。 伽芙听前辈们私底下议论过,作为商品成功出售后,生死全凭买主心情,如果对方有特殊癖好,下场可想而知,在柯米亚帝国,这些年受尽折磨而死的“商品”不计其数。 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酒馆,妓女们神色怪异地盯着她看,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伽芙安慰自己,也许买主是位温柔的绅士,会好好对待她,只要肯听话…… 然而,她无意间的抬眼,下一秒,目光彻底呆滞,院子外停着镶满宝石的马车,像一辆送她上刑场的金丝笼,那是贵族的气息。 妓女们交头接耳: “这是伯爵的马车?” “真年轻,没有任何经验,就可以进入王宫服侍大人物。” “昨晚来的骑士透露,被这辆马车送去王宫的姑娘们,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没错,都喂给恶龙当点心了。” “据说是被恶龙丑陋的外貌给活活吓死的。” “好可怜。” 伽芙被刺耳的议论声包裹,她的指甲陷进手心里,死死握住那五枚硬币,随后,在车夫催促的眼神下走向了马车。 车内空无一人,伽芙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她听到“恶龙”的刹那,有过逃跑的念头,跑?可她能去哪,绝对会被杀掉,死在护卫的刺刀下,不如躺在恶龙餐桌上来的有价值。 毕竟,他再可怕,也是柯米亚的守护神。 在梦泽大陆,众所周知,六名天神被分配在大陆的六国,为守护一方平安,而恶龙涅斐尔,是天神与恶魔的结晶,是生来就背负着罪恶的神。 她死定了。 意识到这点,反而轻松许多,她轻声叹息: 没关系的伽芙,即使从这个世界消失,也不会有人为你难过。 不要怕,至少还有一点价值,你可以填饱恶龙的肚子,哪怕只是半顿晚餐,也能让他更好的保护柯米亚。 把肉体奉献给天神,是你的荣幸,伽芙。 她虔诚的祈祷,死后如果不能上天堂,也请不要把她安排在地狱。 经过漫长的心理建设,伽芙才逐渐镇定,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抵达王宫时,天边只剩一抹橘红色的残阳,似乎跟随她一同,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王宫的恢弘富丽让人不敢直视,她低着脑袋,好像多看几眼,就是亵渎,是玷污。 伽芙默不作声地跟在两名侍女身后,经过花园,穿过一条条走廊,最后,来到西南角的一扇铁门外。 她开始整理仪容,把亚麻色的卷发绕在耳后,绿宝石般的瞳孔在幽暗的光线里微微颤动,不论如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并非所有平民,都有机会窥探天神的容貌。 像是受到某种感应,铁门突然打开一道微小的缝隙,两名侍女面无表情地把她推进去。 “砰——” 随着大门的紧闭,伽芙摔进一片黑暗里,唯独的光亮,是从二十米高的天窗处,倾斜而下的月色。 从黄昏走到夜晚,这里好黑,好冷,偶尔有风吹来,周围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见。 她以为这是给妓女准备的房间,接着,便听见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您……阁下是房间的主人吗?”伽芙在发抖,面对未知的恐惧有些语无伦次,尽管害怕,却依旧保持优雅的姿态,安静等待对方的回话。 可回答她的,是一阵又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咣啷、咣啷”。 是囚犯吗?像是被铁链束缚的人。 声音近了,越来越近。 伽芙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不远处低沉的喘息,她被伯爵花重金买给一位囚犯,是什么样的囚犯,能让她值叁百欧。 “需要我为您服务吗,先生?”她努力克服恐惧,往前迈了一步。 而后,一个温热的躯体把她扑倒在地,混着香甜的血腥味,她望见身前的青年半人半兽,拥有人的头颅,胳膊,和胸膛,往下,是条坚硬粗长的尾巴,上面亮晶晶的鳞片,把月光反射在她眼底。 等看清这名男人头顶的一对龙角,伽芙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是龙,是天神! 他高高在上的凝视她,把她的裙摆掀至胸前,好粗鲁的动作,没有前戏,就准备在这里拿走她的初夜? 可……可恶龙的性器在哪里,是尾巴吗,那样粗长的尾巴,插进淫穴里,她恐怕会立马死掉。 -- [初夜高H]被铁链禁锢的恶龙把她压在地上肏 不,不要怕。 伽芙迅速看向别处,她仰慕的眼神不敢多做停留,脸红时,感到自己像极了一头喝醉酒的母狗。 她主动解开束腰,把略显宽大的领口拉低,而后托起嫩白的酥胸,讲些难以启齿的话。 “天神大人,能被您赐福,是我的荣幸……” “闭嘴。”男人嘶哑的嗓音极具威慑力,言语中充斥着对上天的藐视,“是涅斐尔,听着,天神不配与吾并论。” 他呼吸紊乱,把她裙摆下的内裤猛然撕裂,整张脸藏在阴影里,只有隐约的轮廓。 民间传闻恶龙的容貌丑陋,伽芙虽然不在乎,心中是对他无比的崇敬,却也做不到像看待普通嫖客一样正视他。 那,就当做一位特殊的客人。 “好的,涅斐尔大人……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伽芙说完,开始效仿酒馆的前辈们在房间里自慰,她笨拙地抚摸自己的胸部,用叁根指头捏住左边的奶子,等揉爽了,再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喘。 她是妓女,一个低贱的职业,需要依靠出卖色相讨好顾客,哪怕对方是至高无上的神,也不可以打退堂鼓。 伽芙想尝尝龙器的味道,她没有多远大的志向,即使被肏死也能当作恩赐。 在外颠沛流离的八年,在酒馆谋生的又八年,时间不仅教会她妓女们擅长的各项技能,也教会了顺应天命。 “咣啷。” 耳边传来铁链晃动的声音,有具坚硬且湿润的东西抵在阴户上,伽芙感到受宠若惊。 她平躺着,海草般的长发散落在地,看见两扇天窗悬挂于遥远的上空,月牙探出脑袋,洒下淡白的微光,照亮她小半张脸。 她轻声喘息,那双水汪汪的瞳孔在光线中晃动,是漂亮的松石绿。 瞧,多诱人的胴体,让人当下只想干她,发狠地干她。 涅斐尔在成年期间,每隔半个月会无法控制地发情,这是第四次,前叁回被带来的娼妇无一例外的排斥他。 他恶名远昭,发情间半人半兽的德性,让他厌恶这具身体,不屑于强迫,第二天,那群娼妇被处死了。 涅斐尔并不同情,把他长年囚禁在此的,正是肮脏的人类。 “您在想什么?”见性器迟迟没有插入花门,伽芙忍不住提起臀部,让湿漉漉的龟头划过两瓣软肉,顶在小珍珠上,好痒,那颗娇嫩的珍珠在晚风中微微颤抖,等不及了。 她娇嗔道:“我是处女,涅斐尔大人……” 大约是“处女”这一词让他有所松懈,涅斐尔低着头颅,胳膊上粗壮的青筋暴起,他没忍住,用他纤长的指甲掰开她下体那两瓣肥嘟嘟的软肉。 紧接着,硬挺的肉棒顺着洞壁进来了,体温像高烧般滚烫,龙的性器对于人类来说过于硕大,得耐着性子一寸寸推进去。 伽芙抬起眼,无意间发现,插入身下的阴茎处于半透明状态,延伸出紫红色的管道像漂浮在半空,覆盖着一层黏滑的薄膜,触感出奇的舒服,一点也不疼。 “好威猛~”她来不及多想,淫穴被渐渐填满了,涅斐尔按住她的肩膀,肉棒在体内驰骋,偶尔撕裂的痛感,迫使心底的欲火更加激烈。 伽芙有些忘我地搂住他的脖颈,对方的身份已经不再重要,她在他身下浪叫着:“大人~恳请您赐予我更多,更多……嗯~” 涅斐尔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他双眼半阖着,暗地里加重力道,铁链与地面相撞的“叮铃”声清脆入耳,毫无节奏,一下轻一下重地敲击。 他看着身形娇小的伽芙,在揉弄她挺翘的乳头,情不自禁凑过去,把她的手指一同含住。 “啊。”伽芙始料未及,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扑打在乳头上,好热,还有点痒,把她整颗心给点燃了,在冰冷的地面,她像只发情的家猫,温顺、热切的迎合。 真奇怪,这两组词用在她身上,居然近乎完美的匹配。 涅斐尔喜欢伽芙的味道,她散发着淡淡的奶香,躺在他面前,一脸享受,没有半点躲避的意图,甚至会发出悦耳的呻吟,像面包店里加了黄油的吐司,甜美而糯软。 像是看透他的心思,她身体太敏感了,又忍不住叫起来,那根性器在阴壁内来回抽插,龟头的光滑,让涌出的爱液委实挂不住,很快拉成一条银丝掉进臀沟里。 “嗯……啊,啊~不行,那里不行,不,不要停……” 甬道中的性器突然拔出来,短暂的缓解后,又迅速捅进去,用力顶在淫穴尽头的花心上,让她脚趾紧绷,直到那根肉棒还在往更深处碰撞。 “我要去了,您可以,再、再快些……”伽芙说不清话,整个人变得酥软起来,她浑身没劲,大腿似乎痉挛了,感觉有道电流在体内乱窜,从户门窜入大脑,眼神也逐渐失去焦点。 两具陌生的躯体,在黑夜里起承交合,涅斐尔始终保持着最开始的体位,在她紧致的淫穴里开荒,她的肉蚌像会呼吸,把性器紧紧含住,而后轻柔地张开,让他低喘几声,得以深入。 伽芙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对方时而粗犷,把她的奶子和肩膀弄疼,时而温柔,仿佛带来一根浮木,跟随浪潮,被推入狭小的洞穴里。 一会是狂风骤雨,迅猛地抽插,一会是正在融化的糖块,被蜜液打湿,缓慢地渗透,肉体的快感,和内心的欢跃达成了共识。 她看到他下巴处滴落的汗水,砸在手背上,伴随着低低沉沉的喘息,像是梦呓。 这时的光亮不知躲去了哪里,伽芙心想,月亮都害羞了,她不由自主地捂着脸偷笑,发现面颊有些烫手,现在哪怕点燃一根火柴,也能瞧见她绯红的小脸蛋。 涅斐尔的性欲比人类更持久,他在她锁骨上留下吻痕,那是恶龙的吻痕,像是一道印记,等她又一次高潮时,他终于开口:“告诉吾,你的姓名。” “伽芙,伽芙·柯洛希。”她目光迷离地回答。 闻声,涅斐尔在黑暗中看向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口吻,低声询问:“吾妻伽芙·柯洛希,你会逃跑么?” -- 他没有射精 “不!您不需要对我负责。”她瞳孔一震,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既软弱,又委实可爱,她在涅斐尔身下请求,“我……我可以成为您的性奴,甚至食物。” 伽芙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大概是骨子里的下贱,给点甜头便满心欢喜,承受不起如此天价的酬劳。 人类热衷于把自己分为叁六九等,涅斐尔不屑理解,对此嗤之以鼻,他傲慢地伸出胳膊,拿指腹托起她下巴,冷漠的与她宣布:“你没有权利拒绝,伽芙。” “是……”她的脸比一般人瘦小,稍微使点劲就能捏碎那块颚骨,涅斐尔感到无趣,忽然松手,伽芙顿时偏离重心,却依然仰着脑袋,维持刚才的姿势,点了点头。 同时,涅斐尔的性器也抽离她的花穴,成功泄欲后,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 他随着铁链冰冷刺骨的撞击声,消失在月色下,对她不闻不问,仿佛刚才的鱼水之欢只是泡影。 伽芙不敢揣测那根肉棒为何临了也没有射精,便安慰自己,要求龙和人类完全相同,确实太荒谬了。 她在长达数秒的沉默后,才逐渐意识到,涅斐尔口中的“妻子”,无非是换个说辞的“玩物”,她没有权利,徒有虚名。 认清现实的伽芙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落,说不上缘由,她只好摸索到一处墙角,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令她身心疲倦,这里没有人会来打扰,便蜷缩着,很快进入梦乡。 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天窗,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是饿醒了,昨天没有晚餐,现在肚子咕咕直叫。 她起身寻找食物时,一条黑色披风从膝盖间滑落,让原本犯困的脑子突然清醒。 是怕她晚上会冷吗? 伽芙弯腰去捡,眼里流露出温柔,她小心把东西抱入怀中,上面奢华的暗纹精致大气,却有着格格不入的破洞,像是被利剑刺穿,长年累月没有修补的痕迹。 人在身处逆境时,很容易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所打动。 她很感激,心想,这会是谁的披风?昨天的侍女,还是偶然经过,对她大发慈悲的好心人。 伽芙转过头,大脑正在放空,不经意间打量起屋子,抬眼望去,正中央有颗巨大的石柱,石柱下,坐着一个人。 是位身系乌袍的青年,他利落修长的黑发像散尾葵一样耷拉于肩膀,白皙的肌肤比雪还透亮。 似乎察觉到动静,他看过来,那双眸不同于人类,如此深邃、瑰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传闻中的鸽血红。 突然萌生出“这颗千年难见的红宝石,原来是落在了他的眼眶里”,这样的错觉。 “醒了?”他开口,低沉沙哑的嗓音中,透露出目空一切的傲慢。 是……涅斐尔大人? 除了他,如此强大的气场,实在无人能与之媲美。 “早安……”她木讷地站在原处,一时间词汇贫瘠,涅斐尔恢复成人形的样子,惊艳到让她迟迟缓不过神来。 伽芙眨眨眼,想到昨夜能被这样的尤物骑在身上,脸色一红,害羞地看向别处,怎么办,说不上话,好想和他说点什么…… “咕咕。” 肚子比人先开了口。 太不礼貌了。 涅斐尔抬眸直视她:“过来。” “是。”伽芙带着羞涩,扭捏地走过去,完全忘记淑女该有的仪态。 等走近了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她愣着神,挤不出笑容。 涅斐尔的手脚以及喉咙,都被粗重的铁环紧紧箍住,仅仅是旁观,都令人喘不过气,所以他的声音才会像野兽一样嘶哑……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待柯米亚的守护神! “你在可怜吾?”他问。 伽芙不禁退后一步,立马摇头:“不,我只是……只是觉得,您真漂亮,比画师笔下的男人,还漂亮。” 这段话并不违心,她的确这样认为。 而后,她终于注意到涅斐尔松垮的衣袍,上面纹路精细,与手中的披风如出一辙。 那位好心人,原来是他。 “谢谢您。”伽芙把披风递过去,她是真心想要道谢的。 涅斐尔却斜眼看她,无动于衷。 “……” 她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这时,六点的钟声敲响,她看到他眉梢微不可闻地动了一动。 紧接着,地下传来齿轮运转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她想,这是个非常宏伟的工程。 可她没想到,涅斐尔身上的铁链也出现了异动,它们朝着石柱内收缩,把他的躯体吊起来,猝然撞向石面,他能感觉到疼,却选择漠然置之,只觉得可笑。 “轰隆隆——” 通向走廊的铁门被打开,是昨天那两名侍女,一高一矮,矮子端着奢靡的瓷器,个高的手里握了一把剔骨刀。 “你们要做什么?”伽芙没有蠢到跟人求救,很明显,尽管她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涅斐尔被囚禁了。 被他庇护的子民,囚禁了。 ——————————————————— 珍珠满百加更~求投喂,想爬新书榜(m) -- ρо1⑧è.νǐρ 他的肉棒和昨晚不一样 看到涅斐尔恢复人形,侍女们露出意味深长的嗤笑,隔着十米的间距,高个子反手将刀柄投往半空,脚底飞快出现一道魔法阵。 这时刀身像子弹般射出去,把涅斐尔的衣袖划开,只见他白皙的胳膊上露出叁个血窟窿,还未结痂,已经开始化脓了。 伽芙意识到不对劲,可她没有能力制止,看着那面铮亮的刃尖在他旧伤上又剜了一刀。 他的鲜血从手臂蜿蜒而下,顺着指腹滑落,那块被侍女割取的肉,转而变成一片龙鳞坠入瓷器里。 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伽芙双脚有些发软,她捂着嘴,即便早有预感,却在面对如此残忍的画面时,仍然难以置信。 “恢复能力变慢了?”个高的侍女收刀,看向一旁的矮子。 矮子随即点头:“通知厨房提高饮食。” 得到答案后,高个子又看向伽芙:“以后他的日常起居,由你负责。” 语毕,俩人并肩走出屋内,又是“砰”地一声,铁门合上了。 几乎同时,石柱的锁链也失去重心,伽芙回头,见到涅斐尔安稳着地,他垂眸,冷然看向手臂,稍稍凝神,血液很快停止了涌出。 “您……疼吗?”伽芙作为旁观者,只瞥一眼,心脏便隐隐作痛,她太渺小,太无能,没有魔法的人类,在这场欺凌里什么也帮不上。 面对关心,涅斐尔给出回答:“伽芙,等你足够强大,才有资格怜悯。” “是。”她眼神闪躲,像被戳到痛处,事实被涅斐尔无情地揭开,这就是恶龙,哪怕被人类囚禁,他依然居高临下,没有任何种族能够驯服他。 “轰隆……” 又一次异动打断了思考,伽芙看到脚边的砖块忽然下陷,先是一惊,她来不及后退,两张矮桌从地底升起,桌面上摆满美食和果酒,还冒着热气。 一排排肥美的烧鹅,牛肉,猪蹄,以及餐后甜点,她很饿,很想扑上去,哪怕挖一勺南瓜汤也会感到满足。 只是伽芙记起侍女那句,“通知厨房提高饮食”,这是涅斐尔大人用血肉换回的食物,她不能动。 而她所谓的矜持,仅仅维系了两秒,涅斐尔独自落座,言简意赅道:“过来。” 她立马乖乖跟过去,跪坐在他身旁,等他拿起酒杯,才壮着胆子把面前的烧鹅切开,头一下,香味四溢。 伽芙小咬半口,一丝头发从耳后下滑,落在手边的浓汤里,大概是饿极了,她对此毫无察觉。 听到她咬碎鹅掌的声音,涅斐尔放下高脚杯,他偏头看她,视线没有多做停留,他十分自然,随手解开腰间的衣带,五指穿过她后颈,绕了半圈。 涅斐尔指尖冰凉,手腕的铁环也冰凉,伽芙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一抬眼,那瞬间还以为他想勒死自己。 当他专注地用带子在她头顶系了个蝴蝶,她咽下嘴里的肉,不好意思再吃第二口。 不仅是因为他无意间流露的体贴,更重要的,是看似精致的涅斐尔,衣袍里居然是……真空! 他紧致的肌肉赤裸裸地袒露在视线中,往下,是两道锋利的人鱼线,再往下…… 伽芙红着脸,迅速扭头,她看到了涅斐尔的性器,和昨晚插进淫穴的那根,似乎不太一样。 -- 像肌肤般雪白的阴茎 是因为化身人形,所以两腿间的性器……更加贴近肤色了? 或者说,是错觉? 伽芙往嘴里塞一块肉,食之无味,大脑被刚才火热的画面占据,她鼓励自己,偷偷地瞄一眼,就一眼,那道无处安放的视线,终于落在身旁。 她看到涅斐尔下颌微仰,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翠绿的液体从杯口荡到杯底,小饮一口,背着光,那颗引人犯罪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不合胃口?”他拿起手边的白帕子贴向唇边,连擦嘴的动作都如此尊贵优雅。 面对询问,伽芙把目光停驻在他脸侧,喃喃道:“涅斐尔大人,比我想象中要温柔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答非所问。 涅斐尔看不透人类奇怪的情感,因为头发掉入汤碗的场景实在碍眼,他随手替她绑上,这就是她眼中所谓的温柔? 不,这是作为丈夫最为基本的礼节。 太廉价了。 像她泛滥的同情心一样廉价。 伽芙没能等到回应,从出生到成年,她永远在等待的路上,等待奇迹,也等待死亡。 而后,又被涅斐尔冰冷的目光刺痛,似乎在讥讽她的自以为是,没错,她想她一直渴望的温暖,不过是对方一次施舍,仅此而已。 命运在捉弄伽芙,她既没有过上更体面的生活,也没有成为恶龙用来塞牙缝的食物。 涅斐尔亲口赐予了她“妻子”的身份,也亲手摧毁了她对爱人的期许。 她明白自己地位卑贱,一位正值花季的少女,在做不切实际的梦,哪怕知道,这仅仅是梦。 伽芙呼之欲出的失落写满了双眼,涅斐尔只是感到困惑,面对困惑,他孤独了百年,惯于用沉默回应,如同他淡漠的神情,并非嘲弄。 他生来如此高贵,又怎屑于去解读人类的思想。 直到又一块地砖的下沉,轻易打破了这份寂静,一口玻璃做的浴缸就这样映入眼帘。 是很漂亮的浴缸,里面盛满了鲜奶,上面漂浮着一层玫瑰花瓣,白色的热气缓缓攀升,不断消散在光影中。 涅斐尔的手脚被铁链束缚,不能挣脱,每天由门外值岗的两名侍女用湿毛巾替他擦身。 这是羞辱。 虽然内心反感洗澡,但不够干净的身体,他也同样为之反胃。 时间在流逝,伽芙犹豫地看向他,尽管对涅斐尔的“冷暴力”感到难过,可她想靠近,靠近一条没有温度的龙。 这种畸形的想法令她费解,分明经不起推敲,却甘愿扑向深渊,不同于之前的狂热,是区别于崇拜的另一种情感。 伽芙不打算主动去拿工具为他清洗身体,她动也不动,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态度。 “……” “……” 她不敢问,他也不愿强迫。 带着对彼此的误解,又过去叁分钟,伽芙不像涅斐尔那样有定力,见对方看向浴缸,才抓住机会,起身道:“需要我为您服务吗?涅斐尔大人。” 她过于紧张了,连声音都在发抖。 涅斐尔认为她在害怕,目光稍顿,经过权衡后,说了声:“谢谢。” 闻言,伽芙脸上有明显的错愕,她心不在焉地拿过毛巾,把双手浸入鲜奶中,好暖和,牛奶的温度,和那声“谢谢”交融在一块。 她不曾受到褒奖或是感谢,所有人都瞧不起伽芙,一名不成熟的妓女,如果没有被伯爵买下,她每晚的价格,只是大多数家庭的一顿晚餐。 伽芙捧起湿润的毛巾,她选择跪坐在地板上,抬头仰视他,从手腕滴落的牛奶砸向裙摆,正犹豫先擦拭脸蛋,还是胸膛,或别的地方…… 见她迟疑不决,涅斐尔十分配合地将衣襟掀过肩膀,往下一抛,动作干脆利落,露出了大半边肉体。 比雕塑还精致的身躯,让伽芙不由自主地偷瞄,瞄向那个隐秘的位置,这次看清了,涅斐尔大人的肉棒和肌肤一样雪白,没有人类用于保护下体的阴毛。 它光滑无暇,像天然的艺术品,龟头透着浅淡的粉红,茎身粗壮而硬挺,寻不到半点褶皱,就连长度也…… 等等……为什么会是硬挺的状态? -- 扑倒在餐桌上用嘴投食 只短暂看了一眼,她立马感到热血沸腾,双腿猛然夹紧,生理反应比大脑更快,当下不敢打量太久,唯恐自己经受不住欲望的蛊惑,在涅斐尔面前失态可不是一件好事。 伽芙急需冷静,她把手中的毛巾拧到半干,紧盯那具身体片刻,决定从擦拭肩膀开始…… 啊,真失策,原本以为能够缓解躁意,却反被他迷人的锁骨给吸引了,锋利漂亮的弧度,像阿拉伯数字“7”。 她激动不安,指尖稍稍使劲,牛奶不经意滚落在那道深沉的沟壑里,随后溢出来,途经他的乳头,笔直滑过胸脯,顺着肌肉的线条,歪斜着坠入…… 不,不要看,那是犯罪。 伽芙努力将冲动压制住,装作若无其事,仔细清洁他的身体,可憋红的脸蛋却在诉说事实,她脑子一团乱,无意间触碰到手臂上那道伤口。 “抱歉,我不是……” 她慌忙辩解,涅斐尔却掐住她的胳膊,起身把人拽到矮桌上。 桌面的点心被他横扫在地,奶香混着果酱的甜味四处弥漫,伽芙被推倒在他身下,看着她头发凌乱,六神无主的模样,涅斐尔十分困扰。 发情期间疯狂的行为在昨晚结束了,最近一次也要等到中旬,他难以置信,以往冷静的自己,居然在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时,身体会异常的躁动。 她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姿色算得上出挑,想来,王宫里比她漂亮的姑娘随处可见,涅斐尔却在“人”的状态下,第一回如此大动干戈。 “我弄疼您了?”伽芙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动怒,只能暗自谴责自己,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闻言,涅斐尔用他沙哑并带有磁性的声音回答:“吾在行使作为丈夫的权利。” “是…… 这样啊。”她似懂非懂,羞涩地看向别处,自从看清涅斐尔的外貌以来,便一直期待着再次被深入。 伽芙一度认为自己不会爱上过于漂亮的男人,漂亮的男人往往心狠手辣。 可涅斐尔不一样,他漂亮到,她愿意为之牺牲的地步。 对此她深感荒谬,却又难以自拔,让美貌迷惑的蠢女人,真肤浅。 像这样的自嘲,伽芙在心底上演过千万次,周围太安静了,以至于她肚子可怜的叫声在房间内格外清晰。 涅斐尔分明听到了,他无暇顾及,只俯身撕扯洋裙上紧扣的衣领,像一头野兽,现在,立刻,必须要见到那团绵软的白乳。 “咕咕。” 这声过后,伽芙面露窘迫,她确实饿了,偏偏在这种时候…… “好吵。”涅斐尔无法专注,他伸手穿过被暴力崩开的领口,摸住一只奶子,然后偏头,从她耳旁的银盘里叼起半枝樱桃,果肉垂落在半空,晃了一晃,以这样的方式送到她嘴边。 这是……投喂吗? 透过叶瓣的缝隙,能看到涅斐尔沾染了情欲的眼睛,那抹红,比嘴中的食物更可口,伽芙受宠若惊,她仰头咬下,把露水从枝头抖落。 那瞬间,四目相对,她与他的双唇隔着一颗樱桃,呼吸扑打在鼻尖,还没挨上,就分开了。 -- ρO1⑧è.νǐρ [H]把淫穴完全塞满的肉棒 动手吧,伽芙。 她鞭策自己,将新鲜的樱桃整颗咬碎,费力吞下去,在吐出果核的那一刻,她抬起膝盖,用食指勾住裙尾从脚踝往上缓慢地摩挲。 很快,长裙被拉过大腿,两腿间露出娇嫩的阴唇,伽芙依旧平躺着,散乱的刘海遮住半只眼瞳,她粉唇微张,嗓音软糯:“我可以随时供您享用,涅斐尔大人。” 她在取悦一条龙,用并不熟练的技巧,努力诱惑他。 涅斐尔不需要诱惑,这稚嫩的手法,比起之前的娼妇差太远,他喜欢简单的事物,偏巧,在此时被伽芙笨拙的样子给牢牢吸引了。 她有魔力,淫穴里仿佛藏着一颗甜美的果实,需要用性器把它摘出来,对,彻底摘出来。 “啊~” 伽芙还在预备调情,涅斐尔的肉棒却毫无征兆地插进了穴门。 好痛!一点也不温柔。 仅仅抱怨了两秒,接着就被他硕长的性器给俘获,能把小穴完全塞满的性器,好大,甚至在她阴道内继续变大。 伽芙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吟:“小穴,啊……要兜不住了,如果可以,可以的话,请您慢一些……嗯~” 他没有放慢动作,依据对方的请求,反而加快抽插的速度,让龟头迅猛地拨开蜜水,直捣花心,狠狠顶在甬道尽头,随后深吸一口气,捅入最深处。 舒服,竟比初夜更恣意,涅斐尔在天窗下与她做爱,被暖阳笼罩,像给他皙白无暇的肉体镀上一层圣光。 他乌黑细密的长发在光线中胡乱摇晃着,每动一下,桌面的汤勺与瓷碗相撞,跟随铁链的声音,“哐啷哐啷”,真清脆。 “我可以拥抱您吗?”伽芙感到热,她小声喘息,望向他冷酷的身影,好想靠近,想冻结在他怀中,用自己仅有的热度,给他带来那点微末的温暖。 涅斐尔嘴唇动了动,质疑道:“仅仅是拥抱?” 他左手掐住伽芙的下巴,右手按在她圆润的后脑勺上,她被对方托起的瞬间,头顶的高马尾轻轻晃荡,终于逃离了阴影,来到阳光中。 涅斐尔的胸膛不像他天性那般没有温度,伽芙眨眨眼,仿佛一片纤弱的花瓣摔进他怀里。 “除了拥抱,您还想要什么?”她贪婪地享受这片刻欢愉,把脸颊贴在他胸前,听他平稳的心跳。 涅斐尔只低喘一声,那根肉棒还夹在她两腿间,好紧,该死的紧。 他面色不大好,隐忍地睨了伽芙一眼,而后托住她的翘臀,突然站起来。 “呀!”伽芙明显地始料未及,她伸手搂紧他脖子,双腿也缠上他的腰。 像只惊慌失色的羔羊,不敢直视对方,也不敢撒手。 涅斐尔低头看她羞红的脸蛋,这女人似乎被吓到了,全然没有之前勾引他的冲劲。 他转身朝石柱走去,铁链在地面拖行的噪音很刺耳,身上另外半边衣襟也跟着从肩膀滑落,伽芙眼疾手快,她帮忙捏住一个角,僵硬地保持双腿夹紧的姿势。 只保持了短短几秒钟,便让涅斐尔摁到石柱上,她分明看见他眼底的凶色,怎么办,淫穴里的性器,似乎更硬了…… -- [H]龙根被淫水包围 “别害怕,伽芙。”涅斐尔微微侧目,那双异常美丽的红瞳被藏于阴影,他眼里不见情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光的对立面。 分明是安慰的话,神情看上去却又令人不寒而栗,他的诞生,是天神同恶魔犯下的罪行,多么孤独、冷漠、唯我独尊。 “你怕吾么?”他问。 伽芙坚定地摇头,面前是神明也为之颤抖的恶龙,怕,怎么能不怕呢…… 只是从她走向马车的刹那,内心便默认了赴死的结局,所以不想害怕。 “啪。” 得到答案后,那根强壮的肉棒从阴户里逐步抽出,茎身被淫水包裹着,在伽芙茫然的目光中,涅斐尔眯起双眸,再度插进去。 “啊~” 真硬,像野兽般生猛,龟头发狠地撞入洞口,没有任何停顿,快速击打着她的花蕊,而后捅出一滩蜜液,用以滋养他粗壮的龙根。 伽芙断断续续的娇喘犹如魔咒,涅斐尔陷进去了,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隙,每一次抽插,都让她脑袋撞在他宽厚的掌心里。 她叫起来:“慢一些……啊啊,涅斐尔大人真是,真是厉害死了,好大,好、好舒服~” 伽芙背靠着巨型的耻辱柱,她此起彼伏的浪叫,让他无法自拔,发出几声喘息。 “嗯,嗯……” 多动听的龙吟,她小手搭上他肩膀,触摸到如同白茄一般坚韧的肌肉,内心无比兴奋。 比起酒馆里形形色色的男人,涅斐尔堪称完美,不,她想她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妓女,人类和神怎么能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不屑与天神为伍。 伽芙十分羞愧,她感到浑身酥麻,被肏爽了,对方粗长的阴茎像一颗铆钉,被死死钉在花心上,继续往里面钻,仿佛能撕破那道屏障扎进子宫里。 如此有力道的冲击,她的阴唇跟着缩张,想把肉棒整根吞并。 涅斐尔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插入,让伽芙柔软的绵乳与他胸脯相贴,真硬实,且具备韧劲,上面还有残留的鲜奶,湿热黏密,让空气里充斥着甘甜。 “啊,啊……嗯……” 涅斐尔享受做爱的过程,他目光朦胧,低头亲吻伽芙的脖颈,不经意伸出舌尖,轻舔一口,她仿佛被电到了,脸红彤彤的,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好痒,她抬头看他,只能看到脸侧,对方高挺的鼻梁擦过她下巴,嘶。 两腿间那具性器不再像开始时的狂躁,他缓慢地抽走,又粗暴地插进去,蜜水被茎身挤出来,翻坠着砸向地板。 “咚。” 涅斐尔抬头,他的呼吸萦绕在耳畔,一颗晶莹的汗珠落下脸颊,陡然滚过喉结,消失于视线中。 “辛苦您了……” 就在消失那一刻,伽芙跟着抵达高潮,屋内温度偏低,她软软地趴在他肩头,眼眸稍转,看见他洁白的后背,以及漂亮的背阔肌。 肌肉的线条优雅而锋利,太美了。 正欣赏着,伽芙的小穴一热,一股暖流射入花心。 -- 女王的召见 涅斐尔大人……以人的形态,射精了。 她食指蜷缩在嘴唇里,阴户被填满了白灼,温温的,不同于被热水浸泡的感觉,带着一丝粘稠,在抽出之际,涅斐尔弯下腰,让她脚趾着地,站稳了才放手。 分开那一瞬,她看到透明的液体从半空跌落,那就是龙的精液吗?传闻中的琼浆玉露在脑海中有了雏形,纯净又不失光泽,清澈见底。 “轰隆隆隆——” 铁门不合时宜地打开半条缝,有人来了?伽芙像只慌不择路的猫,突然扑进涅斐尔怀里,她夹紧双腿,捂住胸前一片春光,红着脸,面露窘态。 门口传来两个声音: “赶紧换上新衣服,乡巴佬。” “女王召见,现在跟我们走。” 听到催促,伽芙下意识地抬头,松石般的青瞳看向涅斐尔,他神色无异,垂着眼,宽阔的胸膛任由她躲藏,听到“女王”两个字,面部毫无波动。 “去看看。”他同意了。 伽芙心中的害怕便减去几分,她离开涅斐尔的怀抱,起身探出脑袋,见门口没有人,地板上放着一迭干净的衣物,这才壮着胆子靠近。 屋内的空间有叁分之一被石柱占据,两头前后不过二十来米,她拾起一条缝满花边的内裤,而后把手中宽大的长裙拉开,淡淡的薰紫色,上面穿插着好几道夸张厚重的蕾丝,真昂贵。 伽芙的领口被撕碎成两半,只好硬着头皮换上,她穿过棕黄的短袜,双脚踩进小皮靴里,勒紧束腰,发端绑着格格不入的黑色衣带,然后抬头挺胸,转身望向涅斐尔。 她娇软的身躯让这条裙子映衬得楚楚动人,像伫立在风中的薰衣草,看上去脆弱不堪,眼神却格外的坚强。 侍女在外头等急了,继续催促她:“快点,别让女王久等。” “是。”她没有得到涅斐尔赞许的目光,眸中难掩失落,在走出门槛的刹那,她收回视线,努力打起精神,默念道:不能沮丧,伽芙。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面见女王,不是逃跑,她得想法子,接近那间屋子地底暗藏的机关,如此才能救出…… 对,她有机会,她没有让铁链束缚。 自从得知披风的主人是涅斐尔,哪怕豁出性命,伽芙也想他能重获自由。 他是龙,应该属于广袤无垠的天空,而不是在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被当成牲口圈养。 柯米亚王宫铺设了无数条长廊,上端是半面穹顶,下端是金砖砌成的地板,每经过七米,就有一扇五色的琉璃门,像一个巨型迷宫。 伽芙把视线放在不远处的草坪上,试图寻找前往地底的路口。 其中一名侍女有所察觉,嗤笑道:“别以为四周没有骑士巡逻,就能逃出去,你所见之处,皆是魔法捏造的假象,连王宫真实的面目都无从得知,还妄想逃跑,实在可笑。” 是,她不懂魔法。 “等你足够强大,才有资格怜悯”,涅斐尔的告诫在耳畔响起。 伽芙即使沦为笑柄,也无法影响她此时此刻的决心,一无所有的人,还能失去什么? 退缩没有意义,为了涅斐尔大人,她必须变强。 澄空之下,从云层里倾斜而出的阳光灿烂夺目,伽芙跟随侍女穿过林荫小道,树林外,是望不到边际的花田,那里栽满了野蔷薇。 她抬头,端庄复古的中世纪建筑映入眼帘,一间木制的凉亭坐落花海,走近了,才看清里面的女人。 女王瑟罗琳,手握权杖,优雅地坐在摇椅中,她金发盘于头顶,戴着白色扁帽,身上的红裙像烈焰般极具张力,一层丝绸,一层洋纱,层层迭起与蛋糕无异,在各国贵族间盛行的奢靡之风,今伽芙望而止步。 “你一定在思考,我为何要将你献给那条该死的龙。” -- ρо1⑧è.νǐρ 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瑟罗琳看起来并不年轻,她张扬的红唇一开一合,把守护神当成柯米亚帝国的污点,言语里尽是讥讽: “因为他的父亲将罪戾摄入光明,比魔族纯正的黑暗更今人作呕。” 她停下观察伽芙,见对方无动于衷,继续道:“只可惜,至高无上的光之女,被恶魔亵渎,诞下如此肮脏的丑东西,我,瑟罗琳·旦萨,要替光明惩罚她的孽子。” “所以。”女王冷笑道,“赠予他坊间最‘干净’的妓女。” 这段话带来的震撼不仅是原因本身,伽芙抛开难以消化的字眼,低头思索,原来伯爵不过是个幌子,关于囚禁,是女王陛下的主意。 不,她没有降服恶龙的本领,能够抗衡涅斐尔大人的,只能是神族。 传闻中神族留下六名守护神后,便离开了梦泽大陆,他对天神异常憎恨,大抵不是源于出身,而是在除去柯米亚以外的五国之中,来自“同类”的……倒戈。 一闪而过的想法犹如晴天霹雳,伽芙浑身发抖,如果她的推论正确,那么,涅斐尔重获自由的那一刻,便是与六国宣战之时。 为何如此笃定,伽芙并非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她是了解人类,了解当权者的可怕之处,他们宁可错杀,也不肯错放,在对方萌生进攻的念头之前,往往会先下手为强。 见她目光闪烁,像被吓到了,想起关在屋子里的丑东西,瑟罗琳自以为是,不由嘲弄:“听着,面对恶龙,你不需要卑微,你们是平等的,小娼妇。” 赤裸裸地羞辱,伽芙站立原处,不敢反驳,她气愤,前所未有的气愤,不为自己,只为涅斐尔大人感到不公。 瑟罗琳端过茶杯,拾起羽毛所制的扇面,随意扇动着,她刻薄又残忍,享受高高在上的身份,而后用恶毒的言语鼓励伽芙: “你可以虐待那条该死的龙,把他的龙鳞割下磨成粉末,吞进肚子里,以此永葆青春,延长寿命,这样,你便能长久地对他施暴,体验一把‘上等人’的滋味。” 或许有所顾虑,又道:“当然,别太过分,他身体的机能已经衰退,离死不远了,我们需要新的守护神,在此之前,你得让他活着。” 闻言,伽芙颔首,她把内心的翻涌化作波澜不惊,用最为优雅的姿态向“权势”行礼:“明白了,陛下。” 很好,是一枚听话的棋子,瑟罗琳难得大发慈悲,漫不经心地指向亭外:“我可以明说,每日食物里抑制神力的魔法对人类无效,你尽管放心用餐,啊,约谈到此为止,已经打扰我赏花了,回去吧。” 这是贵族少有的恶趣味,召见伽芙,只为满足自己可怜的虚荣心。 得知食物的针对性,她加快脚步跟上两名侍女,心里满是慌乱,却又不敢流于表面,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柯米亚王宫,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伽芙深知这一点,她想,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永远不会意识到,过分的那一方,是他们,他们丧心病狂,玷污神明。 这次伽芙没有在铁门外停留,却依旧被侍女们推搡进去,踉跄地那几步,想起涅斐尔的处境,心脏揪痛,千百年来,自相诋毁,自相残杀的不止是人类。 她起身,看向石柱下的男人,突然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定。 桌面上除去伽芙留下的食物残骸,没有其他痕迹,这才意识到,以对方聪明的头脑,不可能没有察觉食物的异常。 那么…… 她看向之前被动过的果酒,脸蛋倏地红成一片艳色,涅斐尔大人,是因为照顾她,所以才拿起了高脚杯。 -- 少女心事 如此不动声色的温柔,明知道是陷阱,还若无其事地陪她用餐。 伽芙样子有点奇怪,不禁捂住胸口,把衣带从发端扯下,动作细致而羞涩,随后往前迈开步子。 粗糙的地砖擦过鞋跟,发出“窸窣”的声响,涅斐尔双眼紧闭,他背靠石柱,左腿的膝盖微屈着,似乎在熟睡,又或许在思考。 伽芙来到他身旁,缓慢蹲下,能听见头顶平稳的呼吸,让人凝神屏气,小心将衣带绕过他腰侧,拉扯到腹部,轻手打了个结。 她系好后,胳膊僵在半空,有两秒钟的愣神,每次靠近这具身体,距离叁厘米,甚至叁十英尺,都会有瞬间的心跳骤停。 涅斐尔大人……应该是睡过去了。 伽芙偷偷抬眸,看着那张精致,干净,如同白玉般光洁的脸庞,视线定格了,他的睫毛像一片乌黑的羽绒,在风中微动,多好看的男人。 好想抱住他,把他身上的枷锁全部斩断,用最体贴的姿势,拥抱他。 再次回想起瑟罗琳卑劣的独白,他们怎么能忍心对他下手,可以拿刀子割他的肉,在修长,漂亮的手臂上,留一个窟窿。 伽芙心里难受,她扯掉胸前的领结,拉成长条,将对方被划破的袖子掀开,准备仔细包扎,却听见他冰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你在做毫无意义的蠢事。”涅斐尔忽然睁眼,他甩开手,眉梢紧锁着,十分嫌恶地望向伤口,“比起这块正在腐烂的肉,你应该去填饱肚子。” 分明是关心。 伽芙回头,眼底没有初见那天的害怕,却在对上他清冽的目光时,难以抗拒,就这样,被那双红瞳彻底……攻陷。 “您真的很温柔。”伽芙抛下这句话,便匆忙起身,她乖乖入座餐桌,拿木勺舀了一碗南瓜汤,刚开始的那口香甜,往后却越嚼越没有滋味。 嫖客们常说秀色可餐,她起初不信,都是哄女人开心的把戏,在酒馆甜言蜜语听多了,原以为不会轻易心动,直到遇见涅斐尔大人,光是提起他的名字,不用转身,心里酥酥麻麻的,一片柔软。 柯米亚帝国位处北方,夜长昼短,天很快黑下来,伽芙双手托腮,怀揣着少女的心事,沉默良久,等最后一丝晚霞飘过天窗,这才端起桌角的白色蜡烛,将底部的金属架安置在石柱旁。 终于夜晚也有了光亮,这样,能给那位大人……哪怕给他带去一点微小的温暖。 伽芙如此期望着,她抱住仅有的披风,在昨晚睡觉的位置翻来覆去,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 她在担心涅斐尔,被那些冰寒刺骨的铁链夺走温度,会感觉冷吗? 一个人待在这间阴森可怖的小屋里,长年累月,已经成为习惯,何必去打扰呢,还会被嫌弃做了“多余”的事。 伽芙把脑袋埋入膝盖,她数着山羊,等数到第一百零七头,突然睡意全无,不对,怎么能让他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 她撑着墙面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石柱前,看不清对方的面部表情,只鼓起勇气,小声说:“今天风很大,我有点冷,可以在您身边落脚吗?” -- 他必须带上魔王的指环(100珠加更) 涅斐尔睁开双眼,望向面前那道剪影,伽芙迈了半步,瘦小的身体进入烛光里,被火苗缓缓照亮,他很快收回视线,红眸在黑夜中一闪而过,沉声回答:“可以。” 尽管他的语气始终如一,没有任何起伏,伽芙依旧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与他隔上半米,蜷缩在火光中。 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就此归于平静。 柯米亚的秋天不同于其他国度,过分凛冽了,她瑟缩着身子,睡意朦胧,不知不觉往有温度的方向靠拢。 等半夜被冻醒时,她发现自己的脑袋挤在涅斐尔的臂弯里,双手搭着他紧致硬实的腰腹,瞧那架势,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钻进去。 伽芙特别惭愧,她似乎顶到了对方的伤口,正准备爬起来,却听见除去她和涅斐尔以外,第叁“人”的声音。 “尊敬的恶魔之子,南边战事一起,您是时候下决心了。” 尖锐沙哑的男声,听起来像只绿头鸭。 而后,是涅斐尔低沉的嗓音:“你让吾替魔族办事?” “别忘了,您拥有魔王一半的血统。” 涅斐尔无动于衷地看向他:“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 “您作为‘人’的肉身即将死去,往后灵魂,被囚禁于耻辱柱下不得轮回,这样的结果,恐怕并非您的初衷,回归魔族,便能重获自由。” 闻言,涅斐尔冷笑:“自由?吾已经厌倦了。” 伽芙蒙眼偷听,还没梳理清楚他口中的“你们”是谁,单单听到“自由”二字,心中一紧。 “您甘愿沦为人类的奴隶,也不肯接受魔王如此尊贵的身份?我不信。” 涅斐尔不屑置辩,只回答一个字:“滚。” 真是难啃的硬骨头,对方把目光投往伽芙:“您不爱惜自己,那她呢,她只是普通人类,经受不住漫长的监禁,她会疯的。” “我不会。”伽芙没忍住,她突然抬头,才看清正在说话的,是一只黄绿相间的鹦鹉。 “你在偷听。”鹦鹉漂浮半空,眼珠子不停转悠。 “我……我没想故意偷听。”伽芙从手臂下钻出来,满怀歉疚地看向涅斐尔。 他睨她一眼:“你不需要道歉。” “这位女士,帮我劝劝恶龙,恢复自由不好吗,你认为呢?”鹦鹉试图从伽芙身上寻找突破。 她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好,最重要的,是涅斐尔大人不愿意。” “哦,该死……”鹦鹉无话可说,但关乎魔族未来,他只能死皮赖脸继续引诱,“是吗,再过一阵子,你的涅斐尔大人将会变成空气,怎样,是不是想通了?” 话音刚落,伽芙眼底的担忧逐渐放大,她问:“您会消失吗?” 他回答:“会。” 为什么? 不能问,她把话咽回喉咙,因为涅斐尔给出的答案格外坚定,以什么样的形态被世俗囚禁,他一点也不在乎,于他而言,这间小屋和外面的世界没有区别。 他仿佛看清了世间的本质。 可伽芙想说,不全是这样,世间还有许多令人憧憬的人和事,比如他,他就是伽芙心中唯独的美好。 她不敢吭声,这仅仅是人类的想法。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在涅斐尔看来,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流萤,是沧海一粟,是只够一次触碰的泡沫。 如此渺小,卑微,她无法改变他的心意,所以选择追随。 “要试试吗?”鹦鹉突然问。 “什么?”伽芙感到困惑。 那只叽叽喳喳的鹦鹉,神情似乎凝重了几分,尽管鹦鹉不可能做出任何表情:“我看到你的锁骨了,女士,那是恶龙的吻痕,高高在上的涅斐尔阁下,好像也有在意的东西。” “吻痕?”伽芙条件反射地摸向脖子,她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鹦鹉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只感觉身体突然失重,像被某种魔法控制,漂浮起来,不禁低头,看见涅斐尔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他伸手,只抓住了空气。 “你疯了?”伽芙挣扎着想回去,却又无可奈何,身体随风而上,很快飘出了天窗。 鹦鹉在她耳边盘旋,“咯咯咯”地怪笑,讽刺道:“人类的想法真狭隘,你认为恶魔之子厌倦了世间?很好,如果‘这里’跟外界没有分别,他为何不去往你认为更好的外界呢,至少没有那些用来栓狗的铁链。” “我不知道。”伽芙发觉,这只鹦鹉会读心术,似乎领会到了之前所说:要试试吗? 这家伙想利用她,逼迫涅斐尔离开那间屋子。 鹦鹉连连点头:“我有预感,尽管我看不透他,但我相信,他会戴上魔王的指环。” “那又是什么?”伽芙清楚意识到,夹在中间的自己,犹如蝼蚁。 “蝼蚁不需要知道前因后果,是吗,女士?”鹦鹉在挑衅她。 “是的,我只追随涅斐尔大人的意愿。”至少,她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鹦鹉嗤笑道:“愚不可及。” “你放我回去。”她想解除这道魔法,可惜无从下手,在月色中张牙舞爪的样子挺可笑,力量面前,语言竟然如此苍白无力。 见此,对方黑布隆冬的眼珠子转了一转:“我迟早会放你回去,不用哀求,鹦鹉不吃这套,说实话,的确没兴趣伤害人类,不过很抱歉,事关我族存亡,我只能全力一试。” “今晚,他必须戴上魔王的指环。” -- ρO1⑧è.νǐρ 恶龙的吻痕 “你等不到了,涅斐尔大人的意愿不会为我改变,他没有你想象的善良。”伽芙难掩愤怒,她很少将负面情绪流于表面,虽说不惧生死,但她害怕给人添麻烦。 特别是成为涅斐尔的麻烦。 鹦鹉再度发出怪笑:“要赌一把吗,我赌他会为你带上指环,当然,跟他善不善良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你是他认定的女人。” “那你输定了。”伽芙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那股子倔强,仿佛想扒光对方的鸟毛。 鹦鹉扑扇两下翅膀,望向远处的钟楼,似乎胜券在握:“等着瞧,愚蠢的人类。” 他是有备而来。 两百年前,前任魔王为一个女人离开了梦泽大陆,从此魔族一蹶不振,留下那五名守护神在世间为非作歹,族人们被迫迁徙,只能藏身于地壳之下。 前些日子,那群长着白色翅膀的丑东西,居然连最后的容身之所也不肯施舍,战争一触即发。 在这片大陆,只有涅斐尔完美继承了天神与恶魔的血统,力量一旦觉醒,他会是传闻中所向披靡的邪神。 鹦鹉的最终计划,并不是让涅斐尔的力量为魔族所用,他从未奢望过,这条傲慢又冷血的恶龙会选择站队,他只想,让他带上指环。 这样,新任魔王将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天神乃至六国的死敌。 所谓树大招风,涅斐尔便是那颗大树,只有他站在风口浪尖,魔族才能抱有一丝希望。 “你想不想知道?束缚他的禁咒,是女王从谁手中求来的。”鹦鹉突然发问。 伽芙根本不想搭理他,但关于涅斐尔身上的禁咒,又实在好奇,她极不情愿地开口:“你别卖关子。” 鹦鹉啄了啄利爪上掉落的羽毛,说:“是天神拉雷,他动用了我族早已失传的审判禁咒,哼,还以为无解,却不知道,魔王指环能够破除一切禁制。” “哦……一只会魔法的鹦鹉,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伽芙质疑道。 鹦鹉冷哼一声:“我作为魔族第二十叁任审判者,当然清楚。” 闻言,她似懂非懂,突然想到什么,挣扎道:“不行,我得把这件事告诉涅斐尔大人。” “咯咯咯,是时候放你回去了。”鹦鹉又看一眼钟楼。 原本应该欣喜的伽芙,在听到这句话时愁眉不展,冒着得罪涅斐尔的风险把她带走,现在轻而易举的说放就放,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可以选择留下来,等待最终的结果。”鹦鹉说。 不,或许见到涅斐尔,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至少,她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回去。” 话落,僵硬的身体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从空中坠落,在经过天窗时,她听到鹦鹉聒噪的声音: “这场戏即将闭幕,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恶龙的吻痕,是怎样可怕的东西。” 什么意思?伽芙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等她安稳落地,朝石柱的方向一路小跑,借着烛火,看见一名侍女把涅斐尔按在地板上,旁边那位身材臃肿的男人拿着剔骨刀,将它饶有兴致地插进涅斐尔的手背。 又是万恶的贵族! “你们还是人吗,畜生!”伽芙来不及多想,她抄起餐桌上的酒瓶往男人脑袋下砸,只差一毫米,接着被定身魔法控制在半空,左右动弹不得。 “哦,你是新来的小娼妇?据说很听话,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温顺。”那人回头,露出滑稽的笑容。 “王子殿下,他可能撑不住了,您要不要收手,女王如果知道……”侍女嘴上劝说,但按在涅斐尔头颅上的双手丝毫不敢松懈。 被称作“王子”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嚷嚷:“别扫兴!他是柯米亚的守护神,怎么可能撑不住?我还没玩够,你如果同情他,就跟他一块趴在地上,让我尝尝你的肉!” “您继续吧,殿下。”侍女把头埋得很低,她不敢造次。 伽芙说不出话,声音被暂时夺走,身体也定格在夜色里,她望不到涅斐尔的脸,只能透过光,去看他,看他倒在血泊中,胳膊在发抖,上面血迹斑斑,手腕处露出半节白骨,周围是正在闪烁的龙鳞。 一片,又一片,到底被剜了多少下…… 伽芙感到窒息,泪水像珍珠从眼眶里滚落,她很少哭,眼泪太咸了,经过嘴唇,那种酸涩远不如心底的痛苦。 鹦鹉呢,他在哪,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 伽芙太弱小了,只能当一个旁观者,看着血液从涅斐尔的身体里流失。 侍女担心守护神突然死去会引起女王的震怒,她试图转移话题:“殿下,据说这名娼妇的身体世间罕有,恶龙能够看上她,一定很动人。” “哦?我真想看看。”王子提起了兴致,把视线投往伽芙,他手中的刀抵在裙子的领口处,“在神面前,强奸他的女人,会怎么样?” 不!不行! 伽芙嗓子好痛,她没办法呼救,眼睁睁看着男人脱下裤子,领口的纽扣被刀子挑开,那根丑陋狰狞的阴茎,隔着厚重的布料,准备抵向两腿间的小穴。 好恶心,太恶心了,她不如去死! 眼泪还没掉在地上,很快,就听见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我的手,哦不,我的……我的……” 男人突然倒下了,他拿刀的手化成一滩肉泥,那根阴茎也即刻变为脓水。 “殿下,我去面见女王,她一定有办法。”侍女倒吸一口冷气,如此诡异的画面,不敢多做停留,很快离开了这间屋子。 与此同时,伽芙身上的魔法被破除,她手脚发软,把酒瓶丢了,转身从餐桌上拿起水果刀,大口呼吸着,砸向箍住涅斐尔的铁链。 尽管心里清楚,不过是徒劳,可除去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只是麻木地、绝望地,拿刀劈向链条。 “伽芙。”涅斐尔从昏迷苏醒,他冷冷地打量着一切,火光在那双红眸中跃动,问她,“你在等什么?” 为什么不逃? “我要救您出去,我必须救您出去,我……我,我不知道。”她语无伦次,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一滴鲜血从他的脸颊处翻坠。 涅斐尔神色微滞,随后说道:“笨女人。” “我要怎么做,女王很快,很快会……怎么办,躺在地上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如果现在向鹦鹉求救,不会,他不会救,伽芙很急,急得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涅斐尔拧起眉峰,他伸手去擦,却把血渍弄在了她眼角下,目光比以往要柔和:“你什么也不用做。” “可是……” 涅斐尔把视线放在相对完好的左手上,很快,一枚银色指环从掌心浮现,他冷酷地将其穿过食指,回答她:“等我。” -- ρо1⑧è.νǐρ 破茧 这是涅斐尔第一次自称——“我”,给他淡漠的外表增添了几分人情味。 在此之前,伽芙格外笃定,他不会因为一名妓女而改变想法,哪怕他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心中也一度这样认为。 可事实摆在面前,他决定冲破牢笼,戴上另一副枷锁,没有半点犹豫。 伽芙吸吸鼻子,她看见涅斐尔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愈,那枚指环像蚂蝗一样吸食他身体的血液,随后泛起叁道暗红色的强光,短暂地划破夜空。 霎时间狂风大作,温度骤降,她单手按住裙摆,秀发随气流卷动,通往石柱的铁链在半空中“哐当”直响。 当涅斐尔起身,链条顷刻被巨大的强压给崩断,瞬间四分五裂,这就是魔王封存在指环内部的力量。 黑夜里,蜡烛的火光已经被风割断,唯一光亮,是他眼中犹如地狱烈火般的鸽血红。 伽芙仰视他,面前高大颀长的身影从地板上拾起披风,厚重的布料盖过她的后背乃至身前,以此遮挡胸口处的一片艳色。 “这条该死的龙!他对我的小心肝都做了什么?” 瑟罗琳闻讯赶来,她气急败坏地踏入铁门,伽芙跟着回头,看见不远处集聚了数排骑士,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大概是柯米亚最拔尖的魔法师。 “妈妈!”失去一只手臂和性器的王子殿下突然哭出声,他狼狈地往门口爬去,“救救我,妈妈,他要杀了我!” 瑟罗琳终于把视线抬高,涅斐尔那张冷峭的面孔将她逼退半步:“谁!谁把他放出来的?” “糟糕,王宫里的守卫出动了,我们能逃出去吗?”伽芙担忧道。 这不是一个值得回答的问题,涅斐尔选择沉默,只伸手把她拉入怀中,而后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低哑的嗓音穿过夜色,直逼女王: “瑟罗琳,吾替魔族赐你一份礼物。” “什么?”瑟罗琳睁大双眼,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回答她的,是涅斐尔指间一闪而过的绯色。 紧接着,柯米亚王子臃肿的躯干腾空而起,被一股力量撞向石柱,头颅被砸扁了,四肢在空气中僵硬地挣扎。 他来不及惨叫,五根锋利的链条插进他的手背,脚掌,直至咽喉。 伽芙没有看到血腥残忍的画面,她被涅斐尔搂住腰,横抱在臂弯里,只见一双巨大的龙翼从他背后展开,通体漆黑,尾端尖锐而光滑。 随后扬起一阵飓风,他低头,双脚离开地面,居高临下的审视那群蝼蚁,向众人宣布:“再会,瑟罗琳·旦萨。” 短短两句,足以令人彻夜难眠,这是魔咒,等到再次相遇,她失去的将不止是至亲。 “别得意,天神在等你出去,我会看着你完蛋!”瑟罗琳愤怒道。 语毕,几乎同时,天花板遽然破裂,化作数千块碎片从身旁陨落,他对此置若罔闻,带上伽芙飞往夜空的深处。 是在做梦吗,她被他保护着,远离了王宫,远离了柯米亚。 城外寒风凛冽,呼呼刮过伽芙的脖颈,她忍不住埋头,瑟缩在涅斐尔的衣袍里,侧着脸,这时,鼻尖接到一片雪花,它很快消融了。 “下雪了?”她感到不可思议。 涅斐尔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真好听,低沉暗哑,却酥到骨子里。 伽芙忍不住扭头去看,身下金黄的麦田被风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像随风飘散的棉絮停留在地面。 她哈出一口白气,亚麻色的卷发时而被风撩去空中,身体也跟随涅斐尔进入了云层。 真冷啊。 似乎察觉到异样,涅斐尔垂眸看向伽芙,他用左半边龙翼遮挡前方的气流,很快,周围变得暖和起来。 “谢谢。”她一向坚强,却招架不住来自涅斐尔不露声色的关心。 四面除去风声,安静的有些可怕,意料之中的没有等到回应,漫长的沉寂后,脑子有些犯困。 伽芙揉着眼,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不小心松开了搭在对方肩膀上的双手,往下掉的刹那,她猛然惊醒,与此同时,脚后跟也安稳落地。 “欸?”她扫视一圈,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阳台里,楼下是条废旧的街道,既狭窄又破烂不堪,尽管如此,依然有人群涌动。 等回过神,涅斐尔已经在房间内更换衣物,他把黑袍撕烂了,扔在地板上,露出引人犯罪的肉体。 这是他的家? 伽芙小心翼翼地打量,原本猜测,龙的巢穴应该在山洞,或者,是湖边的城堡,再或者,是森林里格格不入的别墅? 不曾想过,居然身在闹市中。 她放眼望去,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排衣柜,一把普通的椅子。 “您在做什么?”伽芙十分疑惑,涅斐尔大人站在衣柜前,似乎……并不打算穿衣服。 闻声,涅斐尔偏头凝视她,回答道:“洗澡。” -- [H]插进阴户的食指 果然,白天让伽芙帮忙擦拭身体,是由于体内力量被禁咒压制的缘故,如今得以解放,动动指头就能完美解决的问题,使她的存在变得多余起来。 短暂的沉默后,涅斐尔收回视线,眸中闪过一丝微亮,只见落地的窗帘蓦然合上,伽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到他面前。 好快,要刹不住了! 猝不及防的,整个人撞向他后背,手掌不小心触碰到紧致的肌肉,她立马低头,脸色通红道:“很抱歉,需要我做,做……” 话音未落,她的内裤瞬间不翼而飞,披风已经自动解开,跟褴褛的长裙同时从肩膀处下滑。 如此香艳的画面,伽芙不禁捂脸,她居然在涅斐尔面前完全裸露,只有两撮卷发垂落胸口,这样一丝不挂站立原地,像头待宰的羔羊。 她不敢抬头,只能对着他分外骨感的膝盖发愣。 还没来得及往上偷瞄臀部,室内忽而下起瓢泼大雨,一时间令人无处可藏,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不到十秒,雨很快停了,水渍被地板吸收,伽芙拿手挤了挤湿透的长发,刚抬眸,一块毛毯落在她头顶。 “换件衣服。”涅斐尔看向脚边那块破败的长裙,转身从衣柜里扯出一条白衬衫,随手扔给她,“先穿上。” “实在不好意思,谢谢您。”伽芙接过衬衫,那块毛毯似乎拥有魔力,很快把身体擦净,原本严寒的屋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暖和。 她低头摸扣子,摸到锁骨处微微隆起的吻痕,犹豫道:“王子殿下的手,和……那件东西,是因为它吗?” “他碰你了?”涅斐尔换上一件立领的黑衬衣,只系好两粒纽扣,便眸色阴沉地看过来。 “没有!”伽芙立马撇清自己,那根属于其他男人的阴茎,的确来不及实施性侵,很快就化作脓水不复存在了。 “你很好奇?”涅斐尔头也不回地拖过一把椅子,径直坐在她面前,“过来。” 她乖乖往前一步,小声回答着:“稍微……有点好奇。” 见到伽芙如此温顺的样子,他目光落在她凸起的乳头上,该死,那种奇特的骚动又出现了,动作比想法更快。 涅斐尔抬手抓住她胳膊,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她踉跄着转身,后背紧贴他滚烫的胸脯。 不太对劲。 自从跟她发生关系后,每每望见这具裸体,阴茎会迅速勃起,无法抑制的性欲正在体内熊熊燃烧,他再次失控了。 “大人……” 臀沟下有根硬邦邦的肉棍,伽芙捏紧扶手,忍不住嘤咛一声,涅斐尔白天才肏过她,之前爽翻了的快感还历历在目。 等不及回味,又一轮的赐福即将到来。 他的肉体,无时无刻都在蛊惑她,让她身陷囹圄,不能自拔。 从对方脱掉衣服的那刻起,伽芙觊觎已久,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表露,没想到,那根性器现在如此硬挺。 接着,她得到了早已不再重要的答案。 “是诅咒伽芙,除去吾,接近你的异性会跟他一个下场。”他是指柯米亚王子。 涅斐尔那只宽大的手掌正在抚摸伽芙的双峰,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他红瞳半阖,轻轻撩动眼前的卷发。 伽芙被弄得耳根发痒,忍不住回眸:“应该是恩赐,大人。” “很好。”他满意地吻住她颈侧,那只手从乳沟滑走,顺着肋骨往下摸进两腿之间,干燥的阴毛手感不错,他食指揉过阴核,钻进两瓣软肉里。 “嗯~”伽芙粉唇微张,她被涅斐尔环抱在胸前,这位让情欲染指的大人用鼻梁蹭她的耳垂,嘴唇擦过她脸颊,呼吸也变得紊乱,带着丝丝灼热爬入毛孔,抵达了脑神经,啊,好痒…… 她扬起下巴,又忍不住低头,深情地看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根指头从阴户里拉出一道花汁,晶莹剔透,让银环上沾满了罪恶的爱液。 伽芙用娇喘回应他,无意间抬眸,发现正前方半开的柜门上,镶嵌着一面玻璃。 好羞耻,要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涅斐尔大人紧紧搂在椅子上抽插。 -- [H]在镜子前被龙根肏进阴道 仅仅是意淫,仿佛千万只蚂蚁爬过阴壁,引起小穴内一阵瘙痒,伽芙歪着脑袋,她脚掌离地面有段距离,两条腿绷直了挂在空中。 真是煎熬,臀沟下的龙根好粗,好硬,想被它肏…… 她这样期盼着,不知道涅斐尔大人是否会读心术。 也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如她所愿,涅斐尔双手扒开眼底娇艳柔韧的阴唇,龟头刚好抵在户门上,进去半寸,从丰满的唇瓣里淌出一波蜜液,还没完全插入,通往花心的道路就已经湿成了这样。 伽芙低吟一声:“我想要……嗯~” 涅斐尔毫不客气地顶进去,很快,那根肉棒被淫水包围,从后面进入穴口的感觉比白天更加拥挤。 她洞内的软肉忍不住收缩,想把甬道里的性器往里推。 好紧。 快了,进去了叁分之二,还差一点,一点点…… “呃~” 最后一下犹如百米冲刺,迅速塞满花穴,似乎还能更深,伽芙躺在他怀里,后知后觉地看向那面玻璃,看见自己满目娇羞,衬衫已经皱成了无数道褶子。 真好,她痴痴地望着前方,可以肆无忌惮地紧盯涅斐尔的脸侧,如此轮廓分明,一半迎着光,另外一半埋入阴影,难掩欲色。 镜面像极了一幅画卷,以柜门为框,他是画中的人,高贵又傲慢,当孤独生来就镌刻在骨子里,那一瞬,想把身心都交给这条龙。 不对,不是一瞬,是每分每秒,她愿意倾覆自己的所有,接纳他,去拥抱温度。 “啊~” 伽芙发出呻吟,被涅斐尔的腰腹顶往半空,然后失重地落下,“啪”一声,清脆动听。 他低头亲吻她发丝的模样实在迷人,让乌黑的刘海跟着倾斜,把红瞳遮蔽,只能捕捉到挺拔的鼻梁,以及两片薄唇。 伽芙看魔怔了,对方没有扣好的立领下露出一小节锁骨,被汗水打湿,平添了几分光泽,让她垂涎欲滴,却不忍玷污。 “嗯,啊……” 他硕大的性器在洞内来回冲撞,用力砸在花蕊上,又再度抽走,比瓢泼的雨点还要猛烈。 她分了神,身体早已欲仙欲死,双眼却依然看向玻璃。 伽芙不敢注视涅斐尔的眼睛,只能这样,看着自己被那双大手抚摸,被性器干到两腿瘫软。 每到肉体可以承受的峰值,就像生了一场高烧,大脑空白,目光也变得不够清晰。 这时,涅斐尔稍稍抬眸,俩人的视线在镜中相对。 她是做贼心虚,红着脸,把焦点转移在他的指环上,试图打破尴尬,软声细语道:“我,我想学魔法,您能……嗯……能教教我吗?” “不会。”他往下摸了一手花汁,擦在伽芙的乳头上,垂眸看那团绵乳,气息像热浪般扑向她脖颈,好烫。 她愣了神,满头雾水,是不会,还是不想? “我不想拖累您……”伽芙感到歉疚,对涅斐尔指间的银戒耿耿于怀,现在不提,等之后清醒,就不敢表露心声了。 涅斐尔没有抬头,只是把茎头插入更深的肉穴里,回答她:“你口中的拖累,不值一提。” 热……比夏天还狂躁的火热,她的背,她的腰,她的后臀,都紧贴他的肌肤。 不值一提吗? 伽芙心底的大石终于放下,却感觉空空落落,她还能为对方干些什么? 关于性爱,作为没有实践经验的妓女,她很难把对付嫖客的手段用在涅斐尔身上。 只能尽情回应他的进攻,不管是粗暴的顶撞,还是长达半小时后缓慢的抽插,她撑着扶手,忘我的与他起承转合。 两团玉乳随之摇晃,她仰头,有点难为情……镜子里的自己,从里到外的淫荡。 涅斐尔将性器拔出时,汗水自发梢跌落,砸在她嘴唇上,她情不自禁地尝了一口,想象中的腥咸并没有抵达味蕾,如同白开水,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 然后,伽芙视线往下,望见他手中的肉棒轻微抖动,一道没有颜色的精液射出铃口,挂在面前的玻璃上。 涅斐尔放开她,问:“镜子,好看么?” 果然,偷窥被发现了。 伽芙仓皇地起身,她把衣角扯到大腿处,小声回应:“嗯……我想,您真的很好看。” “吾不否认。”他平静地看向她,的确不是自恋,仅仅在陈述事实。 伽芙心虚地点头:“我不会再注意镜子了,我发誓。” 他也收回视线:“下不为例。” 还以为会被威胁,伽芙松了口气,她想起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主动提出:“我可以睡地板吗?” 涅斐尔仰头靠在椅背上,将手腕遮过双眼,许久才回话:“吾的女人,必须睡床。” “是!”伽芙下意识地附和,事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女人…… 不行,脸又要红了,她转身,调整半天的状态,才回头,小声问道:“您呢?” 一起睡吧。 心里这样想,偏偏说不出口。 两分钟、十分钟、半小时,她等了将近半个钟头,涅斐尔的姿势始终未变。 一定是累了,长时间被人类虐待,途中耗费多少体力才带她飞回这里。 伽芙心中一动,把那张厚重的毛毯抱起来,揪起两个角,小心翼翼为他盖过腰腹,当拉至他敞开的胸前时,那只放在鼻梁上的手突然滑落。 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接,接住那一刻,原本空白的大脑飞速紧绷起来,啊啊,得轻一点,再轻点,送回原来的位置,不要吵醒…… 伽芙抬起头,目光猝不及防地停驻,怔怔地望着涅斐尔的睡颜,那只接住他手腕的十根指头,忽然舍不得再放下。 -- 赏金猎人 望不到那双红瞳,使这张脸少了几分冷意,涅斐尔眉头舒展着,没有平时那副拒人于千里的神态,只剩昭然若揭的疲惫被她珍藏眼底。 伽芙心中叹息,他高傲阴郁的外表下,是历经百年的孤独,她与他的肉体在黑夜里缠欢,和他做过最为亲密的性事,拥有无可比拟的称呼,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明明近在咫尺,两具灵魂却相隔甚远。 终于,她起身,把涅斐尔的胳膊送去扶手,当最后一根指头抽离,她感到落寞,自己像角落里没有生机的杂草,过于普通了。 伽芙坐向对面的硬板床,一边迷恋眼前男人的外貌,一边遥望着杂草与神的距离。 当清晨的半缕阳光照亮坐椅,那里只留下了毛毯,被随意扔在一旁,尾端耷拉着落到地板上。 似乎有所预料,伽芙从噩梦中苏醒,身上盖着棉被,看着房间内的空旷,脑海里浮现出不好的错觉,她被涅斐尔放弃了。 内心敏感的她从小被人选择,选择遗弃,选择收留,如此的反复,其实已经习惯,只是面对现实仍有不甘,作为人类的喜怒哀乐没办法彻底割舍。 窗外鹅毛般的雪花静静地下坠,犹如伽芙此时的心情,没有风浪,也无力改变消融的结局。 她铺好被子,把毛毯迭成方块,无意间看到衣柜往前的拐角处有条楼梯。 不由地眼前一亮,被欲望趋势着靠近,低头走过狭窄简陋的木制台阶。 楼下是间书房,两排书架对立,中央摆放着一张桌椅,背靠两扇推窗。 可惜没有涅斐尔的身影。 伽芙回头,身后还有一条通往底层的楼梯。 她心情很复杂,分明满怀着期盼,转瞬又自我否定,只能往下走,飘忽不定的心态让半分钟的路程如此遥远。 等来到底层,左边是厨房,她扫视半圈,当右面的花房映入眼帘,眼中的惊喜也只是一闪而过。 真好看,可它再好看,也不及涅斐尔千万分之一。 “咚咚咚。” 前方突然响起敲门声。 在爬满珊瑚藤的墙面下,有张木门通往街道,她光着脚丫,心中无法宣泄的不安仿佛找到出口,大步跑过去。 木门被打开的瞬间,外面的新雪飘进屋内,面前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女孩,不是他,她难掩失落。 “您好,这是‘N’先生为您购买的商品。”小女孩指向身后的物件。 两米左右的长宽,一只比人还高的箱子。 她很快意识到对方口中的英文缩写,问道:“那位先生去哪了?” “看他的装束,应该是去了加比伦最神秘的酒馆。”女孩认真回答她的诉求。 加比伦?这是南方的城市。 伽芙不像之前那样焦虑,心想,涅斐尔大人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能把它送上叁楼吗?”她问。 对方回以微笑:“当然可以,真是一位漂亮的太太。” “嗳?”伽芙后知后觉,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衬衫,那双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阳光下,路边走过的行人不忍把目光投向她。 “您去楼上等我。”女孩帮忙把大门拉上。 “砰。” “……” 真失态! 伽芙捂着通红的小脸,一路狂奔到卧室,她打开落地窗,箱子安静地躺在阳台上,漫天飞雪中已经不见女孩的踪迹。 好像所有人都会魔法,只有她一无是处。 就在伽芙妄自菲薄时,一双漆黑的皮靴踩在木箱顶面,她仰头,那人身材修长而笔挺,被黑色披风包裹,半张脸藏在兜帽里,她却是一眼认出,终于露出笑容:“您回来了。” 她看着涅斐尔掀去头顶的落雪,跳下木箱,从披风内拿出冒着白气的纸袋,递给她:“趁热。” 伽芙接过去,往后退回房间,捧着热乎乎的烤面包,眼眶一下红了。 不曾被任何人温柔以待,这位让世间生灵望而生畏的恶龙,却把她当成小姑娘,仅仅是一块面包,就将她彻底收买。 她咬一口,奶油独有的香味流入鼻尖,好软。 “您还会出门吗?”伽芙声音很轻,见对方并不打算换下这身行头,心里已有了答案。 可出乎意料的,涅斐尔看向她:“原来孤单会让你感觉无聊,中午十二点,如果你有想法,吾带你去。” 她受宠若惊的点头,很快又摇摇脑袋:“我什么也帮不上,还是不给您添……” “吾不需要帮忙。”他冷静地打断她。 并非那么斩钉截铁,他像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让她格外安心,最终松口道:“请您带上我。” 涅斐尔的目光仍旧平静:“吾从不猜测人类的想法,你必须自己提出要求,伽芙。” 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并不美丽的名字,像被镀上一层微光,她再次点头:“我想跟您出门,请您……照顾我。” “很好,继续保持。”他鼓励她,尽管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伽芙也壮着胆子,小声说出心中的疑惑:“我还想知道,您去酒馆做什么?” 他并不在意她从哪打听的,只言简意赅的回应:“获取情报。” “哦,是这样……”她半知半解。 涅斐尔继续道:“另外,吾没有存款,酒馆会把高额委托分发给赏金猎人,可以从中赚到一大笔花销。” 他这样的级别,去做赏金猎人? 伽芙感到不可思议,心中却又十分期待。 -- 屠龙 “那,这里面的东西,需要打开吗?”伽芙看向阳台上很快被大雪覆盖的木箱。 涅斐尔的视线落在衣柜前,他指间的银环闪现一抹血色,当数十件服装从箱内依次掠过眼帘,才听清楚对方低沉的声音:“是你的礼物。” 外套、长裙、短靴以及礼帽……甚至更多属于女孩的首饰,被一一挂入柜中。 伽芙从未设想过,这些迢遥的“奢侈品”居然能属于自己。 就像她无法设想,传闻中凶神恶煞的恶龙如今就站在她身前,并又出奇的坚信,不论经过多少个年月,她也会像今天这样,如此盲目的,依恋对方。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伽芙在遇见涅斐尔以后,对他的惶恐转变为心疼,只用了一天时间。 从心疼到喜欢,却不过一眨眼的距离。 她喜欢他,喜欢到忘乎所以,即使外面的冷空气窜进屋内使她浑身僵硬,也抵挡不住血液的沸腾。 初次见他,伽芙认定了,不会再有比涅斐尔更为惊艳的男人,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心动,把最最纯粹的感情全部倾注于此,不留后路。 如果提前知晓在那段灰暗不堪的日子后,能够与他相遇,她想,她绝对会笑着等待奇迹降临。 “时间到了,吾在楼下等你。”涅斐尔扔给她一件披风,而后头也不回地踩过木箱,从阳台纵身一跃。 别让他久等,她催促自己。 经过简单筛选后,伽芙迅速从衣柜里挑出一件不起眼的灰色连衣裙,她穿上皮靴,匆匆跑下台阶,把披风系了活结,开门的瞬间,挂在天边的骄阳莫名有些刺眼。 外面很冷,涅斐尔逆着光去看她,等人走入风雪中,他低头,双手绕过对方的后颈,不紧不慢地替她戴上风帽。 在伽芙看来,他已经足够温柔,当然,所谓温柔只是对她而言,因为很快就能目睹,涅斐尔待旁人冷血又残酷的一面。 他们一前一后,行走于褊狭的街道中,伽芙看见身穿斗篷的魔女骑着扫帚飞过上空,两头兽人脚踩单车与她擦肩,接着,拇指大小的精灵从缝隙中穿越人海,一辆浮夸的机车停在路边摊跟商贩闲聊今天的股市。 这本就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收回眼中的新奇,望向面前涅斐尔高大的背影,那双宽厚的肩膀仿佛能阻挡一切风霜,他信步向前,皮靴在积雪上走出深浅不一的鞋印。 伽芙悄悄踩进他走过的雪坑,这是件很无聊的事,她却乐此不疲,仅仅是物理上的接近,仿佛和他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她如此幻想着。 大概十分钟左右,伽芙与涅斐尔走入一条巷口,拐角是家挂着无字招牌的酒馆,门外没有点亮的煤油灯在阳光下摇摆。 直到推开玻璃门,内部浓烈的朋克风使她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 在场众人都被相同的披风包裹,昏暗的光线无法辨别对方的年龄、身份以及种族。 来往人群里正大光明交换的信息通常都是废话连篇。 “他们说加比伦有红龙出没,老天,这是真的?” “那条龙住在南边的森林,已经有人类被杀害的案例,他太肆无忌惮了,政府似乎打算袖手旁观。” “酒馆已经贴出悬赏单,整整一周时间,还在公告栏上纹丝不动。” “我想去尝试,但找不到团队,除非天神,否则没人有把握单挑一条龙。” “我认同你的想法,可是守护神呢,他真够潇洒的。” “你还不知道吧,柯米亚被囚禁的恶龙已经越狱了。” “我们伟大的守护神正在追杀恶龙,没空搭理那些受害的村民。” “国外干的好事跟加比伦有什么干系?” “恶龙想要摧毁的国家并不止是柯米亚。” “那也应该从北边开始摧毁,我们在南部的边缘地带,还早得很。” “消停一下,先组织大伙搞定这条红龙你说对吗,至于赏金,平分怎么样?” “我们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头领来划分这笔赏金。” 伽芙听了个大概,她踮起脚尖,在涅斐尔耳边小声道:“他们要对付你的同类。” 涅斐尔半张脸被帽沿遮盖,看不见他的面部情绪,但她能够想象,应该和平常的样子没有任何分别。 好像不曾见过他笑,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笑过吗? 伽芙在脑海中搜索,她确认没有。 “天哪,有人接下了悬赏。” “他们什么时候组织的队伍?” “不,不是队伍,那家伙,他要单挑啊!” 涅斐尔在她疑惑的视线里,走向位处中央的公告栏,他轻易把悬赏单撕下,引来一片惊呼。 伽芙倒没有思考类似“单挑”那样毋庸置疑的问题,只是忽然明白,涅斐尔作为混血,不愿将任何物种当成是自己的同类。 于他而言,世间没有同类,他带上魔王指环,即使有一天与魔族对立,伽芙也不会感到荒谬。 “年轻人,你考虑清楚了?”这场骚动引出了酒馆的代理。 涅斐尔把悬赏单折迭收入衣袋,一度选择沉默,赏金猎人们认为他的态度过于傲慢,没错,他一向如此。 他漠然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伽芙则紧随其后,不由好奇道:“您现在打算去哪?” 涅斐尔看向加比伦的南面,用寻常的口吻回答她:“屠龙。” -- 他不是吸血鬼 他伫立雪中,被洋洋洒洒的白点给笼罩,那些冰花带有城市特有的味道,寒冷、默寞,看似稠密,实际一片接一片飘散着,各自奔向了大地。 涅斐尔颀长健硕的身躯把伽芙遮挡在黑影下,为她避去凛冽的风,她抬头看,看他比皑皑白雪还冰凉的嘴唇,真想不计后果,与他拥吻一回。 他们还没有真正的接吻,距离最近的那次,是他叼起樱桃给她喂食,如果当初勇敢点,如果……没有如果。 涅斐尔扬起手臂,半空浮现出叁道漆黑的裂缝,她来不及眨眼,场景瞬间从繁华的城市转向郊外,那片沾染了落雪的黄色森林,像艺术家笔下的油画,扎根在茫茫原野中。 自然界的鬼斧神工如此大气磅礴,她感叹道:“这是红龙的巢穴?” “跟紧吾。”涅斐尔眸色阴沉,径直迈向通往森林的路口,他的风帽被气流掀开,黑发像细长的叶片凌空而舞,那样白皙的肤色仿佛同天地融为一体。 伽芙捂住胸口,再次体验到小鹿乱撞的滋味,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属于男性的荷尔蒙。 森林一望无际,道路两旁是数十米高的参天大树,枝干上枯黄的叶子已经结成冰霜,偶尔掉下半块,砸进积雪里,划出一条深深的印记。 “这里很危险,请你们迅速撤离!” 不远处有位身穿棉袄,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在摘草莓,她看到陌生人接近,立即起身阻拦。 “你好,我们是……”伽芙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解释。 涅斐尔也只是展开悬赏单,居高临下地凝视对方。 “赏金猎人?”姑娘诧异道,“我是这片森林的守护者,莱兹,面对红龙,凭你们二位的能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他很厉害。”伽芙伸出食指朝涅斐尔的方向比划。 莱兹很少和外人打交道,对方是一名好看到离谱的男人,刀削似的脸,棱角分明,刘海耷拉在眉尾,抬眸的那一刻,像雪的化身。 她避开对视,装作不以为然:“你是血族?哼,即便是领主大人,拥有纯正的血统,也未必能降服一条成年红龙,以你的级别,真是自掘坟墓。” 她见过当代血族的统领,所以自然而然的以为眼前这位难堪重任。 伽芙连忙摆手:“你误会了,他不是吸血鬼。” “不是?”莱兹皱起眉头,“那就更没有胜算了,赶紧回去吧。” 闻言,涅斐尔把东西收回衣内,他不打算停留太长时间,选择性的无视莱兹,往森林深处走去。 “喂,听不懂人话也就算了,你看不起我?”莱兹把果篮丢下,她阴魂不散地跟上去,倒不是觊觎那家伙的美貌,至少……别死在她的辖区。 伽芙紧随其后,耐心的解释:“十分抱歉,他……不是故意看不起你。” “什么意思?”莱兹面露疑惑。 伽芙用手背掩盖嘴角的笑意:“涅斐尔大人,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仅此而已。 …… 什么逻辑,莱兹翻了一记白眼:“你跟这家伙交往,不会崩溃吗?” “没有的事,他对我很好,我很满足。”她笑起来宛如悬崖边的铃兰,温柔而坚韧。 莱兹被触动了,不禁看往别处:“别怪我没提醒,待会需要撤离的时候,不小心落单了,我可不负责收尸。” “他真的很厉害。”说完,眼底仿佛有万千萤火,她注视面前的男人,像在眺望遥不可及的星辰。 “轰隆隆隆——” 这时,一声巨响划破天际。 云层迅速涌动,涅斐尔忽然转身,他拉住伽芙的手腕,神情严肃:“跟紧,别走神。” “我,我没有走神。”她低头,有些心虚。 尽管她知道,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但涅斐尔给予的安全感,强大到令人得意忘形。 莱兹催促道:“快跑啊,他在觅食!” 见此,涅斐尔动也不动,他把伽芙挡在身后,抬手拨开眼前碍事的头发,冷着眼,看待那条盘旋上空的红色巨龙。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莱兹嗓子都喊哑了。 萧条的森林里,只传来呼啸的风声,却无人回应。 伽芙眼中全是他紧握于她手腕上的五指,雪点坠落在掌心,也砸向对方隆起的青筋,哪怕施法期间,涅斐尔的右手也不曾松动片刻。 莱兹显然有所察觉,一股从未见过的黑暗力量围绕着那名高冷的男人。 是魔族? 不对,这股力量里蕴含了光明,黑与白在风雪中交错、缠绕,时而融合,时而分散,像不可丈量的水雾,以迅雷之速游向那条红龙。 涅斐尔抬起眼皮,淡淡地凝望天空,释放出来的气场把莱兹压在雪地里,她四肢发麻,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座高山蹂躏,她艰难的甩出叁张符文,以求保全自己。 “呼——” 一阵飓风过后,压强终于消失,红龙碎裂的肉块从云层往下飞速翻坠,随后,一场血雨把白雪染成了红色。 涅斐尔将伽芙拉入怀中,他俯身撩起披风盖过她的头顶,动作干脆利落。 当视线被遮去大半,伽芙仰着下巴,看见滚烫的鲜血从他脸庞划过,明明沾染了不属于彼此的腥味,她却认为此时此刻的涅斐尔,美得惊心动魄。 雨后烈日重新爬出云层,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脸侧,光和树影穿插着,给藏在暗处的轮廓边缘镀上了一层金黄,他红瞳稍转,那一眼,是如此迷人。 新雪逐渐覆盖过遍地的血色。 伽芙抬头,发现一片洁白的羽毛掉在涅斐尔的发端。 她不禁伸手去拣,刚触碰到尾部,与此同时,清澈空灵的女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终于找到你了,我最亲爱的涅斐尔哥哥。” -- ρо1⑧è.νǐρ 浓浓的醋意 涅斐尔的力量过于特殊,被昔日的“玩伴”追踪至此,他似乎早有预料。 “伽芙。”他左手放在她的头颅上,垂眸道,“等吾回来。” 她还在思索这句话的含义,周围的风景转瞬即逝,眨眼间,来到了熟悉的阳台。 “嘶。”伽芙不由地抱住自己,她倒吸一口冷气,好像离开对方以后,连感官接收的温度都发生了变化。 在涅斐尔把她传送之前,她听到了女人的声音,那并非幻觉。 一根属于天神的白色羽毛,以及格外亲密的称呼。 伽芙猜测,他们是青梅竹马,或是曾经的……恋人? 所以才把她打发走,让她避嫌。 心里突如其来的酸楚一时间没法消化。 她趴在生锈的金属栏杆上,撑起腮帮,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终于体会到寂寞是什么滋味。 从前没有想过如此深奥的问题,直到他出现。 涅斐尔并不在乎伽芙的出生,背景,甚至职业。 不知不觉中,她逐渐贪得无厌,患得患失,如果不是尝过甜头,世间赐予再苦的磨练,她也能顽强的熬到最后。 原来“喜欢”,会使人变得脆弱。 伽芙以为自己很难去计较,一想到涅斐尔正在与另外的女人独处,她紧握护栏,满脑子都是杀回去,和对方宣布,她是他认定的妻子。 真的吗? 随后,伽芙垂着脑袋,她不那么确定。 “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看你如此伤心,我也跟着心疼了。” 十分轻浮的男性嗓音从耳畔传来。 她警惕地看过去,对方是个白人,一件粉衬衫搭着黄棕色马甲,下身是剪裁花哨的西裤,他长袜配一双皮鞋,低头看她,任由卷曲的栗色短发在阳光下被风拂动。 “你是谁?”她问。 “克瓦里昂,涅斐尔的好朋友。”这家伙不动声色地坐上栏杆,面带笑意,看似人畜无害,实则虚伪至极。 伽芙后退一步,矢口否认:“涅斐尔大人没有朋友。” 如果有,他被囚禁在柯米亚王宫时,为什么不肯伸出援手。 克瓦里昂耸了耸肩膀:“是吗,他正在和小莉亚叙旧,你不会不知道。”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伽芙没有上当,只是在对方谈及“叙旧”时,不可避免的皱起了眉头。 闻言,他故作惊讶:“真是冤枉,我们两百年前就认识了,莉亚一口一个涅斐尔哥哥的叫着,真羡慕啊,可惜他的出生注定是一个无法改写的错误,后来受众神排挤,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我跟莉亚。” 不要相信他,一句也不要相信。 伽芙这样告诫自己,谎言往往真假参半,她想两百年前认识是真,至于叁人之间的关系…… 她当场揭穿道:“是,朋友被囚禁王宫的消息,连加比伦的赏金猎人都能够探听一二,作为众神之一,你好像没理由装聋作哑。” 瞧这阴阳怪气的样子。 克瓦里昂对此深感遗憾:“因为拉雷,梦泽大陆六分天下的局面,被拉雷打破了,他要求建立联盟,成为众神首领,支持他的同类占大多数,我呢,寡不敌众,只能遵从命令,和涅斐尔断绝来往。” 他所谓的身不由己,是借口,是懦弱。 这样一个失败者,是被人们奉为信仰的神明。 伽芙对天神的敬重彻底消磨殆尽,她摇了摇头:“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能被利益瓜分的情谊,值得吹嘘吗,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居然不为所动,有点意思,克瓦里昂露出无奈的笑:“我不为自己的软弱辩驳,可莉亚不一样,她深爱着涅斐尔,是拉雷这个无耻之徒把她当成金丝雀圈养在笼子里,跟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 “你说谎的样子,真可笑。”伽芙并不相信。 这女人,真难对付,克瓦里昂摊开手,继续深情并茂的与她交代:“涅斐尔认定自己被莉亚抛弃,所以才选择逃避,他想离开王宫,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答案只能是,他无法面对朋友,面对唯一的爱人,面对双重背叛的现实。” 爱人,是指莉亚?那个突然出现在森林里的女声。 伽芙咬着嘴唇,沉默良久,她最终开口:“我所了解的涅斐尔大人,绝不会选择逃避。” “是吗?”克瓦里昂表示质疑,“你们认识多久,两天,还是叁天?跟我谈了解,自以为是的小丫头。” “的确,我对他的认知并不全面,但像你这般阴奉阳违的人,倾尽一生也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伽芙如此坚信。 对方却摇晃着脑袋:“真可怜,事实证明,他把你丢下了,不愿意让你参与这件事,关于他和莉亚的事。” 他抓住她的软肋,想要一击致命。 也确实击中伽芙内心最为柔软的部分。 她再度沉默了。 “别伤心,那家伙不要你,我要你啊。”克瓦里昂起身跃入阳台,他张开双臂,准备给她一个安慰性的拥抱。 却在叁十公分左右的距离,被人掐住了喉咙。 是,涅斐尔大人! 伽芙眼前一亮。 “你来得真不是时候,莉亚呢?”克瓦里昂举起双手,果断选择投降。 涅斐尔冷酷地松开:“想和她一样落荒而逃么?” “你动手了?”对方相当好奇。 涅斐尔眯起双眸,周遭气温骤降,是相当危险的信号,他警告道:“趁吾还有耐心。” “别误会,我只想逗逗这位美人,在联盟没有向你宣战之前,我们可以和平相处嘛。”克瓦里昂说完,他利用传送法阵,转瞬从阳台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峙终于结束,伽芙松了一口气,小声问道:“他真的……是加比伦的守护神?” 闻声,涅斐尔粗暴地解开披风,眼中闪过一丝醋意:“你看上他了?” -- ρо1⑧è.νǐρ 我是真心喜欢你 糟糕,他吃醋了! 伽芙受宠若惊,羞涩道:“我只是好奇,克瓦里昂看上去一点也不正经,要怎么保护加比伦呢?” 然而,在她认真解释后,涅斐尔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你在脸红,因为他?” “您误解了,我是,我是……”伽芙支支吾吾,她捂着滚烫的脸颊,不敢贸然回答,如果说是因为涅斐尔,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说清楚。”他把披风扔在窗边的木架上,脸色不太好,将袖口挽上两寸,露出白皙的手腕,带着初雪微凉的气息朝伽芙走去。 “我、我可能是习惯性脸红。”她条件反射地后退,直到被一扇玻璃挡住去路。 涅斐尔停步她的身前,抬手,五指划过冰冷的玻璃落在她耳边:“撒谎。” 那张白瓷般的脸近在咫尺,伽芙屏住呼吸,视线一点一点往上抬,从两瓣薄唇经过,与他四目相对: “面对这个问题,我也很困扰,明明不是初次与您见面,每见一次,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越来越快,每一次,都被,被您的言语,您的身影,您的双眼……俘获。” 好害羞,心跳太明显了,会被对方听见的,她手背抵在嘴唇上,目光开始闪躲,脖子也跟着缩进毛领里,啊,仅仅是描述事实,居然能这么紧张。 涅斐尔眼里浮现出十分复杂的情绪:“你在害怕吾?” “不,我不怕。”伽芙忽然地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她快要绷不住了,可以放任自己吗?来不及思考,头脑一热,她踮脚,起身扑向涅斐尔没有温度的怀中,将手腕扣在他脖子上,深呼吸—— “我喜欢您。”她哽咽道,当然不是因为委屈,是这句告白,迟到太久了,她觉得太久太久了。 对方出乎意料的拥抱,使涅斐尔低头,从她柔软的发间闻到了奶油淡淡的香味,被这样一位娇小纤弱的女人抱住,她绷直脚趾,脑袋只能够到他的胸部,然后,滚烫的液体浸透了他的衬衣。 在哭吗。 为什么难过? 他伸手穿过她细长的卷发,搂住她后背,声音沙哑而低沉:“别难过,伽芙,吾会永远陪伴你。” 话落,她哭得更凶了,在他怀里抽泣:“莉亚怎么办,你还会去找她吗,我这样问,是不是太任性了,真的很抱歉……” 涅斐尔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似乎明白了:“你因为这件事,所以流泪么?” “不全是。”她其实很开心,能听见那句约定,属于涅斐尔大人的陪伴。 他说了,永远,forever。 对于伽芙而言,这是一生,可惜人类的一生很短,她可以十年,叁十年,甚至五十年…… 最后变成一位年老色衰的老太太,陪在正值青年的涅斐尔身边。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真令人心碎。 她必须做些什么。 她想,大多数的魔法师似乎比普通人类更加长寿。 可那又如何,仅仅是延长寿命而已。 随后回忆起坊间的传闻,据说吸血鬼咬破人类的动脉后,被咬的一方可以获得永生,森林的守护者莱兹似乎认识血族,改天前往郊外拜访她,也许能实现自己迫切的愿望。 …… 在涅斐尔眼里,她还在计较关于莉亚的出现,为那个微不足道的假想敌而感到难过。 时候不早,楼层外的天空剩下几片晚霞,一向不屑置辩的他,背对着风,看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他终于拂去肩头的落雪,垂眸道: “伽芙,世间的魔法不能阻止女性对吾的爱意,只能确定,你是吾唯一的新娘。” 他说话时,伽芙的锁骨处有道印记正在发烫,她终于抬头,脸颊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消退,便迎着他的目光,忘了回应。 她应该拿什么回应? 涅斐尔始终注视她,在等待答案。 他们之间的交流,像是一个不断确认的过程,确认往后的身份,确认彼此的心意。 伽芙松开手,她需要点仪式感,选择站在风口,认真的回应道:“我很自卑,不敢表露对您的觊觎,刚刚恍然明白,不只是我,还有别的女人虎视眈眈,所以,涅斐尔大人,或许有些唐突,但……我是真心喜欢您的。” 确认了。 涅斐尔勾唇一笑,那一笑,短暂而得意,只要见过,便能明白“摄人心魂”并非夸大其词。 他笑了吗? 一定不是幻觉,伽芙在心里回味无数遍,生怕失去记忆。 “我见过克瓦里昂的笑,跟您不一样。”她想夸他。 涅斐尔却目光一沉:“克瓦里昂作为男人的确优秀,你如果有兴趣。” 他很较真。 不等对方回答,继续道,“吾不介意杀了他。” 说完,转身进入房间,往楼道的方向走去。 被威胁了,可是……为什么很兴奋? 伽芙敲敲脑袋,希望自己清醒一些。 她对加比伦的守护神没有半点意思,以后得离那家伙远点,倒不是担心他死于非命,她只在乎涅斐尔弑神以后的生活,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惬意了。 伽芙脱去披风,她在二楼没有发现人影,索性下到底层,看到涅斐尔坐在花房,他拿起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像鸡尾酒。 好像他除了酒,没有碰过其他食物。 “需要我为您准备晚餐吗?”她认为自己的手艺还算出色。 涅斐尔依旧是神情阴郁的样子,他仰头饮下酒杯中的液体,看向她:“克瓦里昂想对你下手,是这样吗,伽芙?” -- 想要她 “也许……”伽芙低着脑袋,往左侧轻轻一偏,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意,而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也许他比较擅长拿异性开玩笑。” 在替克瓦里昂辩解? 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涅斐尔慢慢收回视线,他晃动手中的玻璃杯,透过忧郁的蓝色看向窗外逐渐隐没的天光。 花房内鸦雀无声,宛如一潭死水,微妙的氛围使伽芙倍感困惑,她回头看向身后,不由退了半步:“我现在给您准备晚餐。” 也许见到香喷喷的美食,涅斐尔会忘掉关于克瓦里昂和她之间的误会。 这样期盼着,她转身,迫不及待地踏入厨房,厨房内部是由青砖堆砌而成的狭小空间,虽然装潢简陋,但所需的器具却一应俱全。 伽芙弯腰从脚边的竹筐里拣出四颗土豆,上面被灰色的泥土包裹,她用蓄水池里的清水将它冲洗干净。 “香料在哪呢……” 跟在涅斐尔身边久了,自言自语已经形成常态,她低头搜刮木柜时发现,里面有两袋未开封的面粉。 居然把昂贵的食材藏在角落,简直暴殄天物,伽芙脑海中出现一道菜品,不禁拿银叉穿过发丝,把卷发牢牢盘于头顶,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昏黄的光线下,她手持水果刀,给土豆去皮的手法异常熟练,看着最后光滑干净的成品,不禁哼起一小段熟悉的曲子。 “啦~啦啦……” 她在做什么?涅斐尔蹙起眉峰,被歌声勾起了无名的烦闷,这女人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 正在炖汤的伽芙对此显然毫无察觉,她把熏肉放入案板,刀刃朝下,切割成叁排九宫格,而后“噔噔噔”地剁成肉渣,随手扔进冷水浸泡,等柴火燃烧到时间,再将碗里的香料洒进锅内。 好香。 她用木勺盛出一瓢汤,咸淡适中,如果加入果蔬的汁水,味道会更加酸甜可口。 想到这里,她自篮中挑选一颗番茄,由于被魔法小心保存,与刚摘的新鲜蔬菜无异。 取蒂后,把它分割六瓣,见到淡橘色的液体从案板往周围扩散,伽芙咽咽口水,肚子在不停叫唤。 好饿,她拿起两片塞入嘴中,不经意间转头,发现涅斐尔背靠灶台的边缘,正一瞬不瞬地关注她。 “啊,您来了……非常抱歉,大概还需要十分钟,您受不了,可以用它,充饥……”说着,伽芙捧起一瓣番茄。 涅斐尔眸中的疑虑像被蒙了层水雾,他放下酒杯,打量片刻,这才朝前微倾,然后俯身,从她柔软的指间将其叼走。 “您心情好些了吗?”她试探道。 对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把番茄混着汁液咽下喉咙。 伽芙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将案板上的食材投入石锅,一边低头看火候,一边踮着脚,双手负在背后,对涅斐尔没有扣紧衣领的肉体,忍不住想入非非。 脑子里太多脱离实际的想法,她再次脸红,不禁安慰自己,也许是意淫时过于入迷,又或者是被炙热的柴火给晕染而成的,总之,她没敢抬眼去琢磨。 厨房内的煤油灯于落日下沉后亮起来,涅斐尔把胳膊肘搭上橱柜的平台,他独自饮酒,喉结在跳跃的火光中滚动,这是第几杯已经记不住,他有点微醺,被稀薄的白烟笼罩,几乎失了神。 “伽芙。”他在叫她的名字。 闻声,她猛然抬头:“我在这里。” “你试试。”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也许让加比伦的闹市赋予了烟火气,有那么几次孤独的瞬间,特别想要她。 伽芙接过杯子,那双纤细的手托住杯底:“我试试~” 入口是一股子辛辣,再往后是沁人心脾的酸甜,里面有少许蓝莓的味道,她在酒馆待过几年,却从未喝到如此香醇的鸡尾酒:“您真有品味。” 她称赞着,视线交错的刹那,涅斐尔抬手握上她清瘦的脸颊:“吾想知道,克瓦里昂从你嘴里探听到了什么?” “嗯……他妄图挑拨我跟您的关系,我想,与您有关的事,他或许比我更清楚。”伽芙如实回答。 话落后,他目色微沉:“你在埋怨吾?” 怎么可能,伽芙一脸愕然:“不,我只是……只是猜测,他与您相识百年,不论如何,都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猜测?”涅斐尔垂眸,松手去解她的衣带。 她任由他拆解,明明是轻飘飘的语气,动作却有着不由分说的强硬,不禁小声开口:“对不起,惹您生气了吗?” 涅斐尔丝毫不避讳地“嗯”了一声:“吾现在心情很差。” “因为克瓦里昂对我的戏谑?”她没想到对方会耿耿于怀。 涅斐尔突然掐住她的胸部往下,把人抱到蓄水池旁,眼神阴晦不明,他弯腰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听着,被你记住,他不配。” -- [H]厨房里失控的亲热 这段话听得她耳根发软,他用低哑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将她折服。 “为了您,我会忘掉他。”伽芙嘴唇轻微翕动,对方温热的呼吸缓缓抚过她脸侧。 紧接着,两具身体紧紧相拥,鸡尾酒独特的味道与番茄的酸甜混合在一块,暴露空气中,给眼底欲色增添了火花—— 好烫,离她不远的石锅上方水烟滚滚,跟随忽而吹来的风迤逦攀升,扑打在脖颈上。 “嗯~” 她娇嗔着,等待神明的赐福。 跟前几回没有分别,依然情不自禁地张开大腿,难掩性欲,实在是……对那根龙器垂涎已久。 涅斐尔左手掀开伽芙的裙底,俯身贴近她毛领两端打结的丝带,咬住了末端,往下稍稍一拽,他很快松口,抬眼看她忸怩的目光。 分明解扣子的动作比初见时熟练,可他依旧是粗暴地,把纽扣给撕扯开,让她白嫩的绵乳从衣内蓦然蹦出,被火苗衬得通红。 他抓住其中一只奶子,软软的,带着淡香,勾动他体内的躁意。 伽芙贴心地把裙摆搂到腰部以上,两腿间的阴唇丰腴饱满,她掰开一瓣,里面粉红的嫩肉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能想象,龙根在她体内驰骋的样子。 随后,比以往更加干脆地插进去,没有前戏的性事,更像是突然发生的一场泄欲,只不过他们并不在乎,因为在插进去的瞬息,俩人都获取了生理上的满足感。 仅此而已。 涅斐尔心中的躁动依旧没有得到释放。 他想肏哭她。 却又不忍过于粗鲁的对待这具羸弱的身体。 她是他今后漫漫长夜里唯独的伴侣。 别为难她。 这件事跟伽芙没关系,是克瓦里昂侵犯他的领域,不应该冲无辜的受害者发火。 面对几乎病态的占有,他的爱意在失控和理智的边缘来回拉锯。 由于内心的矛盾,腰间使了力气,他神色时而冷淡,时而火热,犹如岩浆倒入深不见底的冰川,一股灼热的气流在底部翻腾,膨胀。 “呜~”伽芙的花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她差点晕厥,好痛,那不是人类足以承受的力量。 偏偏对方粗壮的性器似乎没有缓和的倾向。 涅斐尔沉浸在自身的偏执里欲罢不能,理智已经濒临极限:“吾不允许,你心里有克瓦里昂存在的踪迹。” “啊!疼~涅斐尔大人……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她掐着身后的调料盒,努力维持清醒,淫穴好像要被肉棒捣烂,剧烈的疼痛使她浑身颤栗。 她很难受,电光火石之间,涅斐尔意识到这股力量必须得到克制,他突然停下,把平台边沿的钢板握到变形,直到“蹦噶”一声后的断裂,才抬头看她:“抱歉。” 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面色惨白,似乎比伽芙更痛恨自己。 事实却是,她一点也不恨他,连埋怨也没有。 伽芙并非圣母,只是面对涅斐尔,她的接纳和包容仿佛没有底线。 在内心深处,他就是这样不可动摇的存在。 “您受伤了。”她立马将痛觉抛诸脑后,惊讶地撑起身体。 见此,涅斐尔垂眸,他被钢板的缺口割破手掌,瞬间的撕裂感让头脑清醒许多,看着指间滴落的鲜血眨眼消失,那条粗长的裂缝也很快愈合。 刚才忽然地失控,一定让眼前这个女人非常害怕,他这样想,或许,选择人类作为龙的伴侣,原本就是个错误。 伽芙见他神情阴郁的样子,有些担心:“您还好吗?” 涅斐尔回答不上,好或不好,疼痛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地看待世间的一切,哪怕身体腐烂,灵魂也无法得到解脱。 只是当伽芙成为他不能摒弃的责任时,职责以外的微妙情愫居然在体内迸发。 克瓦里昂,触碰了他的逆鳞。 沉默在蔓延,伽芙不敢直视涅斐尔的瞳孔,她的确害怕,害怕这颗不算柔软的心,无法温暖他支离破碎的灵魂。 那根性器没有拔出,继续吧,不知该如何停止彼此的爱意,那便继续前进。 伽芙主动抱住他紧绷的脖颈,贴向他的胸膛,如果不能给他内里带来光亮,至少还能温暖他的身体。 她动了动臀部,把他硕大的阴茎吞进蜜穴,当龟头顶在花蕊上,肉壁一阵瘙痒,急需性器的爱抚,啊,那样亲密的摩擦,擦出汩汩淫水,她“咿咿呀呀”的呻吟着,像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种,再度把他点燃。 好热,伽芙缓缓起身,手掌在他乌黑的发梢处细细摩挲,而后,她的肋骨被他温热的指腹按住,一寸一寸顺着肌肤往下,经过肚脐,最后停留干燥的阴毛里,用力地抚摸着。 “嗯~” 她被摸爽了,嘤咛一声,让对方加快了抽插的调度。 俩人的汗水交融、滑落,消失在燥热中,夜幕下,周围飘渺的白气将他们笼罩,她嫩白的双腿没有节奏的晃动,跟随他紊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汤……炖好了。”伽芙脸颊泛红,被身旁“嗡嗡”作响的锅盖给分了神。 涅斐尔对她锁骨处的深吻像汹涌而来的海浪,把思绪彻底拉扯回来,他用舌尖抵住她的喉咙,哑声道:“别动。” -- 在码肉中,要晚点才能更了 qwq今天想学习一下,看看大佬的文来着,结果追popo大佬的文追嗨了,呜呜呜呜忘了时间免|费|首★发:Xτfгεε壹.cΟм(xtfree1.com) -- [H]在橱柜上肏她 伽芙屏住呼吸,纤长的睫毛在灯火中扇动,那一声后,耳根再痒也不动了。 她对涅斐尔的盲目服从,像潮起时的浪花与日俱增,俩人不平等的情感使天平倾斜,对方永远高高在上,而她甘于臣服。 “啊,啊……”伽芙被涅斐尔的舌尖舔到喉咙发紧,性器对肉穴的冲撞逐渐强烈。 只是比起刚才,他给予的力度缓和许多。 “关于您的事,我也想……嗯~亲自,确认——”她借着高潮之后的意乱情迷问出来,“您呢,您和莉亚,和莉亚谈论了什么?” 不错的问题,涅斐尔冷峭的面容被水雾蒙上一层邪魅,他视线往下移动,看到那对软嫩的白乳,脑袋微低了低,左手钳住她凸激的奶头,右手绕去后背,伸进她臀部的沟缝里。 伽芙娇柔地呼唤:“涅斐尔大人……” 对方没有逃避或隐瞒,只看向绵嫩的奶子,答道:“她命令吾‘回家’。” 从涅斐尔口中听到“命令”这个字眼,伽芙面色微怔:“您想跟莉亚回归神族,或是……” “你看不出来?”他的龙根在她淫穴里用力撞了一下。 让伽芙不禁揪紧裙摆:“啊……我,我不敢揣测~” 嘴上这样讲,心中却已经推敲了无数个答案,涅斐尔慢慢抬起下颌,那双被情欲涉足的红瞳半阖,嗓音沙哑道:“吾掐断了她的喉咙。” 嘶—— 伽芙面部一僵:“您把莉亚……” “只是警告,她不会死。”涅斐尔迅速打断她。 看着伽芙半遮半掩的朦胧身影,他头颅微垂,从面颊滑落的汗水穿过四周氤氲的水气,滴在钢板上“咚”地一声。 与此同时,她头顶的银叉松了,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挂于雪白的后背,只听见囊袋撞向阴核的: “啪——啪、啪。” 火光中,清脆动听。 白天关于“莉亚”出现后的种种连锁反应,她满腔妒忌终于得以缓解,面对硕大的肉棒,像夜莺般婉转的呻吟更加畅快了。 真好听,这女人只有在被他肏时,才会发出如此淫靡的声音,涅斐尔呼吸一滞,把性器抽出来,看到她两腿之间没有复原的洞口,阴唇外还挂着剔透晶莹的蜜液。 目光沉了沉,拿茎头对准了穴门,用力插进去。 不行了。 伽芙大腿轻颤,她手麻了,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趴在他肩膀上,附在他耳畔,捂着潮红的半边脸,嗫嚅地开口:“您真厉害,如果,如果我身体再强壮些……应该会更厉害。” 她认为人类的肉身承受不住他高强度的进攻,对方已经收敛许多,只是没能尽兴,会被嫌弃的,她这样担心着。 涅斐尔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投来疑惑的目光,性器在粉穴内推拉的动作没有停歇,力道有些粗暴,一出一进,每回都能闯入她的敏感地带。 伽芙往下抓住他的衣角,就像孤岛中央的一朵娇花,任由他揉弄,抱在橱柜上肏。 不知道这样的情事进行了多久,最后她体力不支,整个人被涅斐尔搂起来,那双略显骨感的大手掐着她的腰,把臀部顶离了钢板,在袅袅白气中,跟随抽插的动作不断低喘。 “嗯……嗯……” 伽芙被炊烟迷了眼,她偏头看他,汗水湿透了胸襟,衣领往两边打开,袒露出深邃的肌肉线条,像悬崖的裂缝,锋利,狭长。 等温热的银色液体射入花蕊,她“嗯啊”几声,不由得抬起下巴,碰了碰他耳垂:“您要用餐吗?” 涅斐尔无意间甩开汗湿的刘海,他一边系领扣,一边看向她眼中的期待。 “喂我。”他没有其他动作了。 又一次“我”,伽芙点头,小心记在心里。 -- 信任 灶台下的干柴燃尽了,她用洁白的手帕掀开锅盖,准备转身拿盛汤的碗,刚扭动腰肢,发现肉棒还插在阴户里面。 伽芙脚趾蜷缩着,紧张到不敢出声,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停驻半空,脸依旧红彤彤的,怎么说呢,在涅斐尔面前,她一直很被动。 似乎有所领会,对方干脆利落的抽出龙根,精液像断线的雨珠,簌簌地滚入灰烬里,让她看愣了,连忙转移视线,慌慌张张回头去舀锅中的汤汁。 伽芙用木勺把肉块和番茄混合在一块,低头吹了吹,等温度适时,她害怕洒出来,一路紧盯,谨小慎微地递向涅斐尔的嘴边。 他的唇形真好看,像两枚窄长的花瓣,点缀在锋锐的轮廓上。 “好喝。”涅斐尔直接咽下,分明是称赞,眼里却没有丝毫留念,然后转了身,随手把腰带扣上,他察觉到城市里不同于以往的危险气息,离开前叮嘱伽芙,“别乱跑,吾很快回来。” “是……”伽芙没有问原因,只小跑着跟出花房,她躲在藤蔓后头,握紧门把,目送他挺拔的身姿消失于落雪中。 等彻底看不见,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 大门关闭的刹那,一团绿色的影子跟着白雪飘进来。 “魔王在家吗?” 该死,是之前在柯米亚王宫见过的鹦鹉。 伽芙下意识地捂住胸部,它作为一只鸟,拥有着男性的嗓音,如果被看光,是对涅斐尔的背叛。 鹦鹉显然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回答我,女士,魔王去哪了?” “你找涅斐尔大人做什么?”她警惕道。 鹦鹉飞往珊瑚藤的躯干,眼珠子瞄向窗外:“我被拉雷追杀了。” 闻言,她犹豫地坐上摇椅,双手搭在胸前,故作冷静:“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当初在柯米亚,从你选择袖手旁观时,就应该清楚,我们不会帮你。” “魔王在哪?”鹦鹉无视这段话,径直翻回之前的问题。 伽芙蹙起眉头:“我不会告诉你。” 见状,鹦鹉扇动翅膀,一如既往地语速飞快:“魔王伤害了天神莉亚,拉雷不会罢休,你认为我是来找寻求庇护的吗,女士?” “你怎么找来的?”她顿时惊起,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别忘了,我是审判者,能够追踪指环的坐标,虽然只有大概范围,但我运气好,转眼就见到你了。”它似乎有些得意。 伽芙却在想别的事,白天从克瓦里昂给出的信息中可以得知,莉亚不论作为伴侣,还是玩物,她一定属于拉雷。 那么…… 这位至高无上的众神首领,也一定会找涅斐尔的麻烦。 鹦鹉不断催促:“别发愣,隐瞒魔王的行踪,只会让事情变复杂。” 众神之间的关系,确实复杂。 伽芙摇摇头:“你来晚了。” 鹦鹉感到诧异:“哦不,他抛下你,离开了加比伦?” 绝不可能。 伽芙愠怒道:“涅斐尔大人答应我,他会很快回来。” “有具体时间吗?”鹦鹉乌漆墨黑的眼珠动也不动。 她攥在胸口的手指紧了紧:“没有。” 看来他孤身去见拉雷了,是谈话,还是宣战,不得而知,鹦鹉权衡利弊后,看向摇椅上的女人:“带我去见他。” 伽芙垂下头颅:“我不知道。” “不知道?” 对,不知道,她回答:“关于涅斐尔大人的行程,我不敢过问。” 如此理直气壮的“不敢”,鹦鹉如果能翻白眼,大概能把它翻去眼皮后面:“作为他的妻子,你一点也不着急?” 当然着急,她心里很慌,却强装镇定:“你和我的实力,除了添麻烦,能帮上什么,我说好不乱跑,就必须等他回来。” “死脑筋。”鹦鹉气冲冲地挥舞羽翼。 伽芙没有继续搭理,起身回厨房,喝一勺汤,努力平复情绪,上面有涅斐尔残留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定。 面对质问,内心的确有过摇摆,可她也格外清楚,与涅斐尔并肩作战,只是被他单方面的保护而已。 “天哪,你还有心情用餐,就不怕他被拉雷杀害吗,你真的爱他?”鹦鹉在她身侧徘徊。 如果说刚才只是心率加快,现在的伽芙忽然心跳漏掉一拍,谈及死亡,她看向橱柜上的空酒杯,坚定了:“是的,所以我信任他。” 免*费*首*发:Xτfгεε壹.cΟм(xtfree1.com) -- ρo㈠8ň.Coм 也许是情敌 “来不及了。”鹦鹉看向前方。 傍晚时分,窗外的雪花肆意,吹打在玻璃上,发出阴森可怖的声音,跟以往的天气不同,加比伦起风了。 那是一阵能将路灯吹折的暴风,从街道呼啸而过,像来自地狱的狂嗥。 伽芙投去视线,高挂天边的白月已经不见踪影,云层里只留下绛紫色和青色交错相斥的魔法屏障,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四周蔓延,直到遮蔽整片夜空。 她猜想,这意味涅斐尔和拉雷——相遇了。 “帮我打开,快。”鹦鹉飞去门前,它想阻止这场战争。 刚刚缓过神的伽芙立马撂下碗,她往前几步,按在门把上,“咔嚓”一声,她回头问:“你不是会魔……” 话音未落,狂风夹杂着雪点窜进屋内,她亚麻色的长发被上升气流糊在脸侧,正以为要被卷入风暴形成的漩涡里,然而,那股力量在进入花房的瞬间,突然回归了平静。 鹦鹉的羽毛被刮去几根,它迟疑地停留门后:“这间屋子,果然有结界。” 有结界也很正常,伽芙抓开刘海,见到城市的气候如此恶劣,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踏足半步,她欲要将门合上,只见一道棕黄的身影遽然摔进来。áιzнáňsнù.©ōм(aizhanshu.com) “咳!” 是位年轻的姑娘。 她半跪在地板上,满怀歉意地抬头:“不好意思,我……” 抬头那一眼,她愣住,伽芙也愣住。 “好巧啊。”对方拍拍身上的冰碴,轻快的起身,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森林的守护者,白天刚见过,她记得她的名字,莱兹。 “的确,太巧了……”伽芙慌忙转过脸,用后背把门顶住,上锁的那一刻,才松口气,千万别再闯进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别误会,是附近村庄的长老召集大家前往市中心避难,我抄近道,没想过能碰见你,这栋楼房可真安全。”莱兹随意落座近旁的椅子上,她伸着懒腰,似乎没有离开的企图。 伽芙僵硬的站在原地,莫名拘谨,沉默一会,才出声询问:“你需要喝点什么?” “不用麻烦。”莱兹摆摆手。 见到她的正脸,鹦鹉投给人一记冷眼:“无聊的守护者。” 闻声,莱兹看过去,感到惊讶:“咦,你会说话?” “我们见过面的,莱兹·缇卡丝。”鹦鹉再度发出“咯咯咯”的怪笑。 他们认识啊,伽芙只感觉梦泽大陆实在太小了。 “见过吗?”莱兹一头雾水。 趴在藤条尾端的鹦鹉转动眼珠,言语里是讥讽:“哦,你不记得了,真扫兴。” “森林里鸟类众多,你实在普通,我当然记不住。”说到这里,莱兹想起白天见过的男人,大概没有任何生物能够与之媲美。 “是叫涅……斐尔?”她听伽芙提起过。 面对没头没尾的问话,伽芙感到困惑:“啊,涅斐尔大人,他出门了。” 之后,鹦鹉被彻底无视,它气急败坏地扑打翅膀,也没能引起两位姑娘的注意。 “你被传送之后,他俯视我,还请我离开。”莱兹回味起对方和她交流时的神情,仅此短短一句,语气也颇为冷漠。 她却猝不及防地动心了,没错,对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心动。 “是,他很温柔。”伽芙提到涅斐尔,忍不住露出笑容。 “温柔?”莱兹质疑她的用词,“他一点也不,我看到那家伙满脸憎恶,紧紧掐住天神的脖子,真可怕。” 当时的场面应该非常吓人,伽芙只是眨眨眼:“据说掐断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怕?”莱兹得到回应后,不知道如何形容,总之,她心里发毛。 曾经伽芙也恐惧过,相处以后,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被他保护着,我怎么会害怕?” 说实话,莱兹是有点嫉妒的,嫉妒伽芙可以和那个男人成为朋友,她忽然问:“你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伽芙脑子空白了,一时间想不到答案。 免*费*首*发:Xτfгεε壹.cΟм(xtfree1.com) -- ρo㈠8ň.Coм 请假章 明天电脑修好了寄回来,就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QVQ 呜呜呜手机码字没得手感,加上今天的,我欠了六章好像是,aaaa!!áιzんáňsんù.©ōм(aizhanshu.com) (捂脸)我会补回来的!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呀~ 这本大概是我肉肉写的最多的一本了……! 最后,我真的好爱恶龙!(? ???ω??? ?) -- 温柔一刀 “他们是夫妻,莱兹。”鹦鹉趁机插嘴,生怕对方和涅斐尔有所牵扯。 那家伙可是众神的死敌。 被抢答后,伽芙面颊稍红,她并非第一次听见“夫妻”,不想否认,即使内心认为这段关系名不副实,也无法阻止对涅斐尔的期望。 所以她微微点头,承认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回答,莱兹愕然道:“怎么可能,你和他一点也不像……” 的确不像,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在一次性事后,他草率地与她宣布这件事,如此笃定又冷漠的口吻。 “嗯,稍微有点特殊。”伽芙面带笑意,她很坦然,丝毫没有避讳。 相反,莱兹眼中流露出一丝败兴:“你和他相处,不委屈?” “我没有委屈。”伽芙很疑惑,对方总在询问一些令她尴尬的问题,该如何解释呢,也许是涅斐尔看上去格外不近人情,所以他们的认知多少会有些偏见。 更何况,他作为柯米亚的守护神,早已臭名远扬。 “你应该不知道那家伙的身份,他不仅是天神的敌对,更有把握将其击败,除去恶龙,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想必,你被英俊的外表给蒙蔽了,一副漂亮的皮囊下往往有一颗邪恶的心。”莱兹在劝导她,只是言语中透露的锋芒像极了情敌的宣战。 「你应该不知道那家伙的身份。」 当丈夫的事迹从别人口中传出,是以警告的语气,听上去确实无比刺耳,伽芙皱了皱眉头:“你也是位漂亮的姑娘,不是吗?” 面对她温和的反击,莱兹冷哼一声:“好心提醒你,蠢货。” 她倒不介意那声“蠢货”,甚至欣然接受:“你认为,恶龙的妻子会需要这份好心?” 某些人柔弱得像只家养的白兔,从未设想过,有一天竟然伸出了尖锐的爪子。 莱兹诧异的同时,并没有收敛她所谓的善意,反倒变本加厉:“算我多管闲事,哪怕避开这层身份,你也应该清楚,人和龙的寿命相去甚远,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相信我。” 她在劝她适可而止。 伽芙无法解读对方的意图,只摇头:“你不了解涅斐尔大人。” “他是条坏龙,大家都清楚。”莱兹就像初见时那般武断。 面对她子虚乌有的陈述,伽芙没有选择泼妇骂街:“有时候自负和能力形成反比,是件十分糟糕的事情。” 连鹦鹉都能听出来这是内涵莱兹。 “哼,勇于欺负关心自己的朋友,然后在邪恶面前选择低头,人类向来如此。”莱兹一脸遗憾。 或许是如此,伽芙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认同对方的结论:“的确,同为人族的你,让我感同身受。” 该死,莱兹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机会,心里怄火,都是因为那条龙,她对涅斐尔有好感是真,嫉恶如仇也是真,索性破罐破摔:“很好,我会告知联盟,你们定居加比伦的事。” 伽芙却认真地回答她:“联盟已经知道了。” 涅斐尔不在乎,她同样不在乎,迟早会暴露,以那位大人的力量,何须躲躲藏藏。 “你真行!”莱兹无话可说,撂下这句话,她起身,想夺门而出,又碍于门外难以抵抗的恶劣气候,只能站在原处犹豫不决。 她是个骄傲的姑娘,要面子,叁秒以后飞快按动门把,仿佛慢一些就会后悔,眼里写着视死如归,可惜没能如愿,因为风停了。 她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伫立眼前,头顶有层薄薄的积雪,还未融化,给锋锐的轮廓平添了一丝冷意。 -- 贪 莱兹僵在门外,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她挠挠脸颊,指向身后的伽芙:“有点难以想象,她居然说自己……是你妻子。” 明明已经得到答案,却又忍不住和本人再次确认。 涅斐尔淡漠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而后望向屋内的女人:“你朋友?” …… 白天才见过,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莱兹露出一丝尴尬,她裹紧外衣,冰冷的风贴着脖颈擦过,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 正巧那只鹦鹉闻讯赶来:“再次见面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哦~我的魔王,您将拉雷击败了?” “刚才的强大力量,是他和拉雷……”站在寒夜里的莱兹突然明白,为什么伽芙会回答,联盟已经知道了,如果连众神首领都亲自下场,结果很显然。 鹦鹉自豪道:“当然,拉雷不过是魔王的手下败将。” 它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场面一度沉默,让还没来得及缓神的伽芙面露异色:“他们自己进来的……” “嗯。”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您有……受伤吗?”她关心道。 涅斐尔挑起眉峰,把挂于腰间的麻布袋扔进花房:“赏金。” 短短两个字,她恍然大悟:“您去了酒馆?” 他眯起红眸:“顺便处理拉雷。” 用最为寻常的语气,说出今人瞠目结舌的事实,莱兹在旁边听得明明白白,她惊讶于他的波澜不惊,转而心生嫉恨,这家伙凭什么只搭理伽芙。 “等着吧,联盟会向你宣战,到时候你的敌人将不止是一位天神。”她扬起下巴,是负气又刁钻的样子,想被关注,哪怕博得片刻的视线停留,这种想法已经爬满她脆弱的神经。 那样赤裸裸的眼神,伽芙终于明白,并非错觉,莱兹看上了涅斐尔毋庸置疑,面对情敌,她放弃了有关血族的任何话题。 或许前往加比伦的黑市,能够问出些什么。 她依然在为“永生”感到困扰,涅斐尔抬着眼皮,以为吃醋了,只踏入门槛,随后,木门自动关闭,没有任何征兆,把一人一鸟晾在了外边。 “以后的存款,交给你。”他看向脚边的麻袋。 伽芙被这段话拉回思绪,仔细打量着,伸了手,轻轻拂去他发间逐渐冻结的落叶,不慌不忙,细致又温柔,这样自然的动作使他眸光微动。 “我会替您妥善保管。”伽芙笑着道。 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他被她的笑容吸引,一种怪异,从未有过的悸动,在胸口,一寸一寸,像令人生痒的羽尖,不经意撩拨着那根紧绷的弦。 见对方沉默良久,只是静静地打量自己,她感到难以启齿的害羞,移开目光:“您真的没有受伤吗?” 即使她清楚,对于这具身体而言,伤口会很快愈合。 涅斐尔原本的回答是“没有”,这时,他莫名贪图她的关心,于是撩开衣袖,把一道足足有十指长的口子暴露在空气中:“拉雷用了‘神罚’,过一阵才会消失。” 果然,她大惊失色:“这里疼吗?” 她不知道什么是“神罚”,只在乎他的感受。 涅斐尔放下胳膊,垂眸道:“习惯了。” 他的确习惯了。 可伽芙却紧抿双唇,忍不住难过,或许因为他承担太多,不管是世人的诋毁,还是来自天神的倒戈。 她知道涅斐尔一点也不在乎,他已经足够强大,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要面对那些无中生有的伤害,明明没有滥杀无辜,也没有与联盟作对,如果连他的存在都是错,这样的大陆,只会自取灭亡。 “没关系。”他的掌心落在她头顶,然后往下,捧住那张清瘦的脸庞,温声开口,“该休息了,伽芙。” -- 在狭窄的床上抱住他 楼外,加比伦的秋还在延续,城市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到今晚也没有停止的迹象,街道上,巷子里,是行人密密麻麻的鞋印,带着污水和匆忙,一同前往未知的明天。 “是,我们该休息了。”伽芙脸蛋有些发烫,话落,娇小的身躯被涅斐尔拦腰抱起。 “噔噔。” 鞋底踩过木制台阶的摩擦声响了响,她胳膊肘搭上对方肩膀,不敢使劲,更不敢放下。 伽芙偷摸着抬头,他乌黑的碎发在灯光中晃动,将眼睛遮住,隐约能看到那抹一闪而过的红。 来到熟悉的叁楼,涅斐尔挑开被子,她几乎被扔到了床上,只是力道很小,小到足以令人忽略。 怎么办,接下来的一切都让伽芙慌乱不已,和柯米亚王宫的囚笼不同,这次距离更近了,她把脑袋埋入枕巾,指头也微微蜷缩棉被里,面前的男人没脱衣服,随意卸去皮靴,而后弯腰在她身旁躺平。 只感觉床垫往下一沉,月色穿过透明的落地窗,斜斜地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他侧过头直至闭眼,伽芙才鼓起勇气,稍稍挣开一小道缝。 也就叁厘米的间隔,俩人面对面,温热的呼吸扑向鼻梁,像被羽毛亲吻了,好痒…… 她屏气凝神,看着他,眼睑下修长的睫毛与肌肤形成黑白分明的对比,初见时就感到惊艳,她想,哪怕时间推移,也无法抵挡涅斐尔浑然天成的美貌。 太美了,伽芙轻咬指甲,发现对方的一条胳膊暴露在外面,不禁伸手,绕过他,抓住棉褥的一角,仿佛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往他背后拉扯。 进行到中途,那床被子突然卡住,她回头预备寻找原因,没承想,转身时一个趔趄,刚好迎面摔进涅斐尔的胸膛。 天哪! 她没敢动,面色僵硬着,保持刚才的姿势,周围很安静,雪点“簌簌”地砸在阳台上,能听见耳畔平稳的心跳声。 “砰——砰——砰……” 然后闻到珊瑚藤淡淡的香味,属于花房,也属于他。 伽芙忸怩地起身,头发乱糟糟的,看对方眉头舒展,阖着眼,似乎没有被惊醒,才终于松一口气。 人都有贪欲,她也有,只是在他胸前多趴一会而已,应该……没关系。 成功撺掇了自己,伽芙低头,身体往下挪动,手臂钻进被窝里,十分自然的,在狭窄的床上,顺势搂住对方的腰,他的腰真细,腹肌硬实又光滑,把热量一丝丝传达给掌心。 涅斐尔大人不会介意的。 绝对不会介意的。 这样想着,她把半张脸贴在他领口处,耳朵抵住纽扣,软软地蹭了蹭,真舒服。 月光下,涅斐尔红瞳微亮,饶有兴趣地垂眸看过去,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那道目光不够炽烈,伽芙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察觉,仅仅是抱着对方,就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她以为,如果把“家”具象化,那么涅斐尔就是她在梦泽大陆唯一的港湾。 一直以来,这个男人矗立于比前方还遥远的前方,让风和雨没能侵蚀她的躯体,让弱小无能的她,可以安然惬意的活下去。 在五彩斑斓而孤独的世界里,好好活着。 -- 十指紧扣 翌日清晨,伽芙醒来时还有点迷糊,她做了一个旖旎、舒适的梦。 梦中的自己年仅十岁,拥有稚嫩憨厚的面孔,两颗绿松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碧空之下,麻花辫软趴趴地耷拉于耳侧,身上粉红的裙摆飞扬着。 她从向阳花田里穿过,张开手,头戴一顶秸秆编成的草帽,然后光脚在原野中狂奔,被风托起来,跃过湛蓝色的湖面,远处是白茫茫的山脉,她就站在雪山脚下,等夕阳陨落,夜幕降临,最后,那个男人回来了。 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容貌,可她清楚,是龙的气息。 “呼……” 伽芙伸了懒腰,卷曲的长发像瀑布般洒落后背,她眼眸微转,阳台的落地窗半开着,一束光照进房间,微风掀开薄薄的布帘,这时,从街道卷入几瓣桂花,翻滚在白色棉被上。 好香啊,她拣起两枚放入手心里,轻轻吹动,花瓣像断线的风筝飘落于趾间。 “想出去逛逛么?” 伽芙闻声回头,涅斐尔落座阳台的木箱上,他洁白的衬衫只扣半边,套了件黑马甲,身穿一条剪裁锋利的长裤,和反着光的棕色皮鞋。 他手肘搭向栏杆,微风里,那双红瞳在阳光下如此耀眼,让她更加确信,梦中的男人,一定是他。 “等等我,我得换件干净的衣服。”伽芙转身奔向衣柜,她大概魔怔了,居然挑选了草帽和连衣裙,随手扎着低垂的双马尾,被涅斐尔牵起胳膊,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从楼顶如履平地般漫步到街口。 虽说是秋收的季节,马路近旁的桂花树却被落雪掩盖,天气格外寒凉,她按住帽檐,一点也不觉得冷。 加比伦是南方最繁华的城市,忙碌的行人从两侧擦肩而过,她一路跟随涅斐尔,总感觉那道背影落在迢遥的远方,如果某天失去联络,流落人群,大概再也遇不见,抓不着了。 她忽然问:“可以牵手吗?” 声音很小很小,几乎被嘈杂的人声覆没,涅斐尔只偏了下脑袋,他停步,往后抬起左臂,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即便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伽芙也忍不住脸红了,她五指插入他的指缝,触及到掌心的温度,然后紧扣。 涅斐尔牵着她,从街东走到街北,途径一座狭长的石桥,那条贯穿加比伦的护城河没有结冰,能听见汩汩的流水声在耳边作响。 来这座城市已经好几天了,方才的所见所闻,是她从未踏足的地方。 “你来打我呀,蠢货!” “那你躲什么?胆小鬼~” “砰!” 一枚白色的冰球砸在涅斐尔胸口,他垂眸,把雪渍拍落,两个小孩追赶上来,面面相觑,大概是被对方高大的身姿给吓到了,好久才开口。 “对不起先生。” “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抱歉。” 涅斐尔低头俯视他们,动了动唇:“没关系。” 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其中一个孩子鼓起勇气问:“要一起玩吗?” 他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把视线投向成年不久的伽芙:“你想玩吗?” 免*费*首*发:fυщёńん.cōм(fuwenh.com) -- ρo㈠8ň.Coм 本来面目 如果是和涅斐尔大人一块打雪仗,她怔怔地望着他,点头:“想。” “好耶!”那两名小孩欢呼起来,在护栏下刨了一层厚雪,不给人时间反应,起身便往伽芙的裙摆上扔。 “砰。” 雪球在小腿上四分五裂,有点儿疼,命中后,他们脚底像是抹了油,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朝她扮一个夸张的鬼脸。 “姐姐你穿裙子,肯定追不上,真可怜,只有挨揍的份~哈,看招!” 从前方又扔来几团硬邦邦的冰碴子,这次她动作灵活,偏头躲过去。 真嚣张,得好好教训一下,她作为成年人,不能被小屁孩看扁。 特别在涅斐尔面前,要好好表现。 “谁说我追不上?”伽芙撸起袖子,无处安放的胜负欲让她左手摁住帽盖,右手往坑坑洼洼的石桥缝里捞了两把,将其搓成拳头大小的球,一面追赶,一面瞄准目标。 “给我命中!”她撒手。áιzнáňsнù.©ōм(aizhanshu.com) 对方转身一跳:“没打到,哈哈哈哈——” “别高兴太早。” 她撇着嘴,优雅的形象在这场“战役”中加速破灭,酒馆教会她克制、装腔作势、时刻保持笑容,套上各式各样的虚假外壳,沦为泄欲的工具。 她明明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也想率性地,放肆一回。 面前的人群相互追逐,鞋底踩过厚雪发出“嘎嘣嘎嘣”,涅斐尔远远地看着他们在空地上兜圈子,直到伽芙回头,手中扬起的雪像大片白色粉末,不偏不倚,扑向他面颊。 她动作僵住:“您怎么不躲?” 闻言,涅斐尔反手挥开眼角处的冰霜,回答她:“你打不中,怕你哭鼻子。” “嗳?”伽芙揪起一小撮刘海,在手指间绕啊绕,目光有些闪躲,“我又不是小孩,怎么会哭鼻子……” “吾已经两百岁了。”他大概想说自己比伽芙年长很多。 伽芙轻轻眨眼:“我们才刚刚成年,差距……也不是那么可怕。” 尾音落下良久,他沉默地注视她,没有回应。 寒风经过护城河,吹打着衣领,他漆黑的发犹如水墨泼洒在空中,一如既往的漂亮。 “涅斐尔大人?”伽芙小声试探。 “吾能听到。”他稍稍垂眸,若有所思地拧起眉峰,“以你的本性,应该称呼吾为‘老东西’,而不是‘涅斐尔大人’,伽芙·柯洛希。” “不!您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提及全名,她仿佛受到了惊吓。 误解?涅斐尔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和他们一起,你很活泼。” 他不愿意让她压抑自己。 至少和他相处时,可以无忧无虑,得到解放。 伽芙似懂非懂:“您想看到……更加活泼的我?” “不。”他说,“吾想见,你的本来面目。” 如此真挚的表达,让她鼻腔发酸,眼底也起了涟漪,她凑近了,踮脚拭去涅斐尔眉间的雪沫,视线一点点往下,突然地,将他抱紧,心中是无所适从的委屈:“我也想假装。”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几乎把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您看我,多喜欢您。” -- ρo㈠8ň.coм 试图表达爱意的涅斐尔 涅斐尔试图感受人类复杂的情绪波动,明明在他提问以前,她脸上还洋溢着微笑。 是自己哪里不对,伤害到她了? “吾很抱歉。”涅斐尔低头望向那颗小脑袋,两百年来,对神魔,对人类,对世间万物从未有过愧疚之心,他很纯粹,单纯地不想看伽芙经受委屈。 外人听来,他连道歉都是那样高不可攀的口吻。 只有伽芙理解,并乐意接受,在内心深处,涅斐尔大于自己,大于她所认知的一切事物。 不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神,魔王,或恶龙,她的爱从来都如此卑微,且具有温度。 “陪我堆雪人,好么?”她松开手,笑吟吟地看他。 面对忽然转移的话题,涅斐尔思考足足两秒,学她点头的样子:“好。” 什么呀,这简直是犯规。 “我可以形容一下吗,您真可爱~”伽芙忍不住感叹,他似乎越来越像人类,因为生活在闹市的缘故,还是别的契机? 她无从得知,只弯下腰,在白晃晃的空地里双手合拢,一边把落雪厚积起来,一边询问道:“您希望雪人有张圆圆的大肥脸,还是……”áιzнáňsнù.℅м(aizhanshu.com) 神族也有娱乐活动,比如将云朵重塑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众神喜欢捉弄人类,当他们的杰作被发现后,便开始争先评比名次,涅斐尔把此类活动看作蝼蚁们的消遣,对此不屑一顾。 这会,他却跟着蹲下:“拒绝肥脸,吾想堆……” 他掀起眼帘,喊她的名字,“伽芙。” 他想创造内心喜欢的人或事,比如她,比如什么也不做,像现在这样四目相对。 伽芙第一次从他目光中读出了隐忍的爱意。 “我吗?没问题~”她埋下头,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寻常些,已经很努力了,最终藏不住娇糯的尾音,和脸颊处浮现的两团红晕,能怎么办,这大概就是最自然,最美好的样子。 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涅斐尔依旧亲自动手,将雪块抚摸成光滑剔透的倒叁角型,然后逐渐打磨圆润,风吹散他的刘海,露出皙白干净的脸庞和那双瑰丽的红色瞳孔,他头颅微垂,表情严肃而充满兴致。 那般细致的做工,让伽芙很难插手,她甚至觉得,他可以捏出一位和她如出一辙的双胞胎。 时间平稳地前进着,等到大中午,她实在蹲麻了就站起来跺两下脚,由于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使她眼前一花,差点摔倒在即将完成的雪人头顶。 “咕咕。” 伽芙只是踉跄一下,涅斐尔却上了心,他起身,看向远处的集市,叮嘱她:“别离太远,吾很快回来。” “好的。”熟悉的对话让她神经紧绷,上回是和拉雷作战,上上回是跟莉亚“决裂”,而这次,又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尽快解决? 伽芙很乖,就守在雪人身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于拐角。 “哇,好漂亮,跟姐姐一模一样哎!”一个稚嫩的嗓音传来,是之前邀请他们打雪仗的那两名小屁孩,见涅斐尔离开,便像癞皮狗般立马凑上来。 “你们不许乱碰,缺一个角,刚才那位红眼睛的哥哥会很生气。”她威胁他们。 果然很受用,两名小孩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他是吸血鬼吗,会不会咬人呀?” “不是哦,但他会惩罚你。”她在原地张牙舞爪,小孩们却哈哈大笑。 “只要不是吸血鬼,我们就不怕!”对方认真地指向隔壁巷口,“你听说了吗,有成年的吸血鬼在附近挑选食物,专吃小孩,妈妈让我们注意点。” 这又是哪里来的谣言在诋毁血族,伽芙哭笑不得:“你们被妈妈给骗了啦。” “真的哦,姐姐也要小心。”小孩煞有其事地看着她。 伽芙倒想起一直没有解决的“永生”难题,她看着那条黑布隆冬的巷子,仿佛有种魔力,在蛊惑她进入。 “帮我看好雪人,姐姐要去见一见传闻中专吃小孩的……吸血鬼。” -- 地下“城” 因为伽芙是“大人”,所以不会被当成食物。 小孩的思维方式非常简单,面对成人的信任,很快选择了缴械投降。 “如果哥哥回来找不到人,需要帮你隐瞒吗?” 这是个好问题,她摇摇脑袋:“谁都可以欺骗,只有那位哥哥,绝对不行。” “你偷偷摸摸去见吸血鬼,他会吃醋的。” 关于“吃醋”,伽芙倒没有深想:“姐姐为了正事,哪有偷偷摸摸,别胡说!” 她无非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这样啊,祝你凯旋归来,不要被哥哥发现。” 她怀疑这小毛孩会在涅斐尔面前给自己添油加醋。 有时候,直觉就是如此准确…… 而现在她满脑子被“永生”引诱,像魔咒一样,约束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北街的巷子多数通往郊外,伽芙挺直背脊,故作镇定地摁紧草帽,她行动了,从结实的水泥墙,到一段路以后良莠不齐的灰石砖,飞雪经过上空,伴随寒风的呼啸声。 越往里面探索,巷道越窄,仿佛被两旁的高大建筑物所挤压,有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不能停下,她分明想冷静,欲望却像蝗虫迎面扑来,驱使她继续前进。 每走十分钟,尽头会出现一条台阶往下延伸,转弯,天空和人烟愈来愈远,直到她看见爬满青苔和污水的地面,过道里生锈的扶手,以及无人问津的废品,目光所致之处一片狼藉。 那些罐头和腐烂物混杂在视野中,几乎同时,令人发指的恶臭味钻进鼻腔,她就像落入断壁残垣的一只洁白的鸟,找不到任何的落脚点。 伽芙感到难以置信,适才发现,位处左侧的墙体有许多代替房门的破旧布帘,她分析,这是底层人民的居所。 加比伦居然存在如此贫瘠的地方,即便荒诞,对吸血鬼的寻觅还得继续。 可她不想弄脏涅斐尔为自己挑选的长裙。 只好待在台阶眺望,偶尔有一两位蓬头垢面的男性来到墙外,他们通常会用怪异的眼神,去打量这位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前路是肉眼可见的萧条和颓败,偶尔从过道深处传来几声咆哮,混杂着乐器的失真,像是泄愤,跟现实撕破脸皮,彻底解放天性。 主唱嘴里喊着:“婊子”、“人权”、“压榨”、“死亡”…… 这些单词断断续续,最后强行灌入伽芙的脑内,无法忽略,把对资本主义的讽刺跟唾骂诠释得淋漓尽致,滑稽又晦暗。 这个世界很孤独。 世间百态,没有想象中美好。 伽芙不愿在此停留,更不敢接近,并非是娇气,颠沛流离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她原本出身低贱,如今的穿着打扮像极了被圈养的温室花朵,多待一阵,也许会被极端分子给撕成碎块。 她离开时,由于冷,双手环抱胸前,大概是不甘心,满怀希翼地再次回眸,视线向左,而后,她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里收缩。 出现了。 不远处,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墙体走出,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银白的长发垂落腰肢,跟肤色融为整体,刘海挡住了右眼,另外那颗是靡丽的琥珀色。 血族的瞳孔非黑即红,梦泽大陆从未出现白发的案例,此人外貌与书中记载的确截然不同。 他就是。 直觉,又是直觉,伽芙根本不受常识的控制。 “下午好,吸血鬼先生。” 她站在风口处,扶稳了帽檐。 免*费*首*发:fυщёńん.cōм(fuwenh.com) -- 找回理智 对方止步于污秽的脏水中,他透明的镜片反着光,脚底起了阵阵涟漪,声音温柔却没有温度:“我有名字,瑞兰·路易斯。” “路易斯。”她喊他的姓。 瑞兰雪白的眉梢上挑:“有何指教,小姑娘?” 伽芙摊开手心,里面是酒馆老板分给她的五枚硬币,开门见山道:“请赐我永生。” “收买我?可以。”他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是伽芙的全部家当,对于普通人而言,五欧是一年的薪水。 “年轻的血,嗯~我喜欢。”瑞兰踢开发霉的食物,信步踏上台阶,与她娇柔的身躯距离半米,对方慵懒地低下头颅,掐住她的喉咙,动作优雅却又暴力。 尽管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伽芙也忍不住合拢双腿,而后揪紧袖口,见此,瑞兰眸光微转,用尖锐的指甲掀起刘海,这时,终于看清他另一只眼,比鲜血还耀眼的红。 他问:“仪式的疼痛普通人无法忍受,你准备好了?” 伽芙睫毛垂在半空,扇了扇:“嗯,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雪亮的獠牙忽然靠近她的脖颈,几乎要咬下去,她感受到锁骨处的滚烫,那枚吻痕似乎在提醒什么。 伽芙猛地后退一步,她眼中的惊愕几乎要溢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不受大脑控制,她没有丧失意识,在清醒状态下,却干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蠢事。 是什么让她偏离了正常判断,以自己的性格,绝对不会违背涅斐尔的意愿,来到这座“地下城”,更不会对一头吸血鬼如此信任,这太荒唐了。 “清醒了?很好,你是唯一能从我嘴下逃脱的人类。”瑞兰收回獠牙,狰狞地面孔回归平静,他拥有蛊惑人心的特殊能力,把欲望放至无限,指引受害者前来献身。 他对此无感,仅仅是各取所需。 伽芙捂住脖颈,她感到背脊发冷,不禁回头,涅斐尔高大身姿不知何时站立在她身后。 “哦,老伙计。”瑞兰率先与他打招呼。 他们认识? 涅斐尔面无表情:“你找死。” 瑞兰似笑非笑地扶了把镜框:“我只能表示遗憾,她是你的女人,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情。” 伽芙迅速移开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我没办法控制,对不起。” 她低头认错,却只换来涅斐尔长久的沉默。 直到银铃般的女生从过道传来:“找你真不容易,杂碎。” 一位年纪与伽芙相仿的姑娘冲出废水,她有头紫藤色的长发,穿着打扮像宫廷里的贵族,只是言语里尽显粗鄙:“上回把我脱光后,连奶子都没摸,禽兽不如!” 瑞兰感到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公主殿下,从格德林追到加比伦,你就因为这件事?” “你听不懂人话吗杂碎,那天我让你肏我,你却和我谈政治,别给老娘装傻。”那位姑娘来势汹汹,丝毫不给瑞兰面子。 听得伽芙面红耳赤,不忍拉住涅斐尔的衣角:“一直站在这里,似乎不太好。” 当电灯泡什么的…… “是么,你觉得吾站在这里,不太好。”涅斐尔一瞬不瞬地注视她,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免*费*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嫉妒的龙 “我是说,我们……” 伽芙来不及解释,她纤细的腰带被涅斐尔单手拎起,巷道内潮湿狭窄,一对黢黑的龙翼顺着墙体野蛮伸展,霎时间,遮蔽了上空的最后半点光亮。 “你需要受到惩罚。”涅斐尔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情绪里交织着,愤怒,嫉妒,不可置信。 甚至认为,她从前的温顺乖巧全是伪装,人类最擅长欺诈。 答应等他回来,明明答应了,她不听话,和别的男人私会。 尽管他清楚瑞兰·路易斯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却依然无法接受,他的新娘居然被吸血鬼轻易诱拐了。 涅斐尔扫过瑞兰那张优雅、冷艳的脸蛋,遇见长相漂亮的男人,她便会无条件选择沦陷? 指间的银环遽然闪过一抹猩红,那只置身事外的吸血鬼还在同公主争执,倏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迎面而来。 “离远点!”瑞兰推开身旁聒噪的女人,那道凌厉的风切开他的头颅,伤口在零点五秒后剧增,从面门处层层开裂,暴露出极其丑陋的骨肉。 “很疼的,老伙计。”对方用那张分崩离析的血盆大口和他对话。 涅斐尔置若罔闻,皮鞋踏过台阶,拎着伽芙,他跃上不远处的广告牌,霓虹灯的色彩在晦暗嘈杂的地下城仿佛有万种风情。 当他飞向楼外,冷空气穿出云层掠过伽芙的发梢,她不觉得寒风冻人,看着那位大人阴沉的面庞,不忍开口: “我想活久一点,想永远伴您左右,血族拥有这样的力量,我不过和路易斯做一笔交易。” 还在狡辩,涅斐尔质问道:“这笔交易,包括成为他的血奴么,伽芙?” “什么?”她显然没有听明白,或者说,从未设想过有关“血奴”的问题。 他声音里已经没有起伏:“你让吾生气。” “对不起……” 对不起的含义是什么,是默认了他的问话? 伽芙移开目光,双手按住帽檐担心被风吹跑,她很难过,那些解释在涅斐尔面前是如此苍白无力,为什么自己没能得到体谅。 她所谓“永生”的愿望,如果没有他,便不复存在。 俩人像是学不会表达的哑巴,选择了沉默,为彼此徒增不必要的误会。 这时,一辆开往未知地的蒸汽列车驶向远方,像条乌色的长龙身披白雪,在平原上驰骋而过。 滚滚浓烟自车头奔涌,漂浮着,旋转着,和冰花一起消失于天际。 涅斐尔收起他的龙翼,踏足于第二节车厢顶端,把铁皮踩得“咯吱”作响。 没有过多的言语,伽芙被放在黝黑的金属上,背后是新雪,那双澄澈灵动的眼睛里充满着害怕。 “您不理解我。”她下意识地捂住双胸,委屈道。 涅斐尔黑邃的瞳孔不动声色地凝视她,没有应答。 她继续说:“您不相信我,不肯听我解释,您一直在误解我。” “你已经做好被瑞兰·路易斯咬破血管的准备。”涅斐尔终于开口。 闻言,伽芙没有理由否认,她咬着唇,倔强地点头:“是。” 一切起因,源于“永生”,源于她对涅斐尔的爱,可他不明白。 羡慕、嫉妒、偏执,使他面目可憎,他垂眸靠近她的侧颈:“想被咬一口么?” -- 我们做爱吧 “您请便。”伽芙扭过头,看向路旁的田野,那片望不到边际的麦穗顶端染了一抹洁白,身体仿佛屏蔽了寒冷,心中的期盼也随风而散。 伽芙从来不奢望平等,他是目中无人的龙,当然可以不体贴,不温柔,不予理会。 她努力欺骗自己。 直到真正面对时,原来她没有所谓的铁壁铜墙,哪怕经历过无数磨难也做不到百毒不侵。 弱小的人类只能祈求上天出现奇迹,让她遭遇的伤害少一些,再少一些。 倘若面前的男人不是涅斐尔,是谁都行,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溃败,仅仅是受委屈,这些年早就受够了也麻木了。 伽芙抿着唇,双目紧闭,她害怕泪水淹没脸颊,作为人类的事实无力改变,内心必须更加坚韧,才能与恶龙继续相处。 她愿意牺牲一切,包括尊严,不是吗? 不,不是,这不包括被诋毁贞洁。 伽芙只愿,在涅斐尔眼中,自己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妓女。 多可笑的想法。 对方温热的唇瓣不知何时贴向她的脖颈,灼热的气息蔓延整个神经系统,她抓着身后的积雪,把它握成冰,再化成水,一粒粒透明的珠子飞溅在那张冷酷的脸庞上。 “你宁愿把自己献给瑞兰·路易斯,也不肯被吾咬一口。”涅斐尔俯下身,齿尖在她肌肤表面游离,看到那根凸起的青筋,情绪逐渐不受控制,他足够忍让了,是这个女人在得寸进尺,并对自己爱答不理。 “什么‘不肯’,您要对我动手,需要过问我……过问我这只玩物的意愿吗?”她睁开眼,目不转睛地凝视他,“您不需要,我没有能力反抗,更没有资格拒绝。” 伽芙把姿态放低,用强硬的语气,说出最卑微的话。 “吾没有兴致了。”涅斐尔抬头,她这幅样子看上去真可怜,他可以威逼任何人,只有她不行,因为强迫没有意义。 “您玩腻了是吗?”她起身,自嘲地一笑。 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涅斐尔拧起眉头:“吾没有,你也适可而止。” “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她伤心道,“误解我时,您不由分说,现在又摆出退让的样子,怎么了,您的高傲,您的不屑一顾呢?” 伽芙终于没能忍住眼泪,她对路易斯没有半分情感,可他不信任,被自己深爱的人不信任,她拽住涅斐尔的衣领,突然扑过去,朝他裸露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用尽所有力气,她松手,面如死灰,嘴角处挂着一条血痕:“这样您有兴致了么?” 他感到疼,眼底流露出一丝愕然,没有回话,更没有处决她,只是沉默地看向那块消失的伤口。 “您怀疑我对您的感情。”伽芙很在乎,她跪坐在冰冷地铁皮上,低头去解他的纽扣,声音有些发抖,“坦白说,即便没有被路易斯控制,我也会去黑市寻找吸血鬼的线索。” “你想表达什么?”他难以置信,以至于攥紧了拳头。 “这不是背叛。”伽芙扯开最后一粒扣子,风“簌簌”划过,露出他雪白的胸膛,衬衫衣角穿过腋下在气流中摇曳,关于性事,她在成年以前就预习过无数遍。 “我们做爱吧。”她却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主动,她脸颊绯红,眼中饱含泪水,却那样坚定,“我教您,什么是人类的爱。” ———————————————————— 今天检查数字发现有两章不见了,全部接在了第20章里面,后面追的小天使可以去补看一下QAQ -- ρo㈠8ň.Coм 您这样我没法教了 “你教了。”涅斐尔垂下双眼,皙白的五指突然箍住她的手腕,而后摁在他滚烫的胸前,反问道,“吾就能学会么?” “您不试试,怎么……” 伽芙想挣开,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擦过脸庞,扶住她的小脑袋,接着,那个高大的躯体欺身而上,把她压倒在车厢顶部,“咚”地一声,铁皮表面的新雪弹向空中,停滞半秒后,最终掉落铁轨。 “你继续。”涅斐尔乌黑的发挡住一边眼睛,他把侧颜藏去光的对立面,说话间薄唇已经吻住她的耳根,那双红眸微阖,含着欲色,张嘴,用牙齿咬开她衣领的扣子,口中的纽扣很快被抛之身后,让风带走了。 就像她的思绪,一下子抛空。 之前和他争论…… 是因为什么呢? “说话。”涅斐尔拿舌尖去舔她的耳廓,好痒啊,右手被对方抓住,只好抽出左臂,去搂他的腰。 “对不起。”伽芙眼神闪躲,她咬住下唇,又飞快松开,忸怩地抱紧他的腰肢,“我、我现在只想,只想要……” “要什么?”他抬起下颌,用手肘撑在雪堆里,神色阴郁地望向她。áιzнáňsнù.©ōм(aizhanshu.com) 目光撞入眼底的刹那,伽芙忽然转头,躲开了视线:“那个……不小心,内裤湿了。” 这种难以启齿的对白,令她面色通红,抓着他腰部的手也忍不住使了点力气。 涅斐尔却无动于衷:“吾拒绝,你还没有教。” “您这副样子,我没办法教啦……”真的是!在这件事上,她好不容易严肃一回。 闻言,涅斐尔欲要起身,却被她猛地拉住衣摆:“不要走!” 他问:“吾应该什么样子。” “先插进来,就,像之前那样。”伽芙的阴唇隔着布料抵在他隆起的阴茎前,好想脱光,吸住它。 “比起之前,现在更想体会,人类的爱。”涅斐尔蹙起眉峰,强忍住性欲,他必须先弄清楚,到底哪里有问题。 “您真是不解风情。”她打算去解他柔软的皮带,奈何这具身体的力气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涅斐尔大人像是故意如此,他在惩罚她,绝对是惩罚。 她不愿把心底的迫不及待流于表面,可是淫穴好痒,似乎肿起来了,那根性器隔着布料越来越硬,不轻不重地贴在花门前。 让伽芙想够,却够不到。 他的呼吸,他身体的温度,慢慢侵入她的肌肤,她的五脏六腑。 太难过了,她回过头,终于正视对方:“我……我和瑞兰·路易斯相见,并非您想的那样。” “嗯。” 列车驶向远处的山脉,涅斐尔与她面对着面,她躺于风雪中,他压倒在她娇软的身躯上,鼻梁与鼻梁之间仅仅五公分的距离,光源从右侧穿过来,照亮他另一边脸,那双瑰丽的眼睛就这样注视她,安静地倾听着。 方才不小心把他咬伤了,一定很疼吧,为什么要那样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反抗。 真冲动,伽芙被滚烫的气息迷了眼,望着他苍白的唇,很想吻上去染以色彩,因为她嘴角有抹醒目的红,那是他的血。 思索间,她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是不愿意百年之后,看到您再次回归孤独,不,我可能看不到了,只要想到涅斐尔大人以后要孤零零的,孤零零一个人行走在世间。” 她难以面对,准确说,是无法面对某一天悄然而至的诀别,不会有人比她更爱这条龙,她深知,不会有。 于是哽咽道:“您以后喝不到我煲的汤,会怀念么?” 话落后,涅斐尔脸色突变,箍住她的手逐渐紧绷:“你想离开?吾不能允许。” 免*费*首*发:χγμsんμщμ㈠㈠.cΘм(xyushuwu11.com) -- ρo㈠8ň.coм 请假 qwq室友婚礼我要出趟远门,3号恢复更新,12月中旬开始把之前缺的补上来~免*费*首*发:ΡO18.Oяɡ(po18.org) -- 在蒸汽列车上,人群里,肏她蜜穴[H] “我是说……” “吾不会容忍你离开。”涅斐尔掀开她的裙摆,把那条沾上爱液的内裤撕成碎片。 这时列车停靠站台,乘客们顶着鹅毛大雪前行,也许看到了,也许没看到,她小声开口:“会被发现的……” 您要在众人面前和我性交吗? 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在你眼里,吾如此不堪。”他掰开伽芙的大腿,低下头颅,拿舌尖去刺激那对阴唇。 “不要……涅斐尔大人~”她担忧地看向地面。 地面结了冰,似乎没有乘客抬头,不,好像有人看向车顶的位置。 “你认为吾没有办法给你带来永生,甚至,连隐身这种小事,也做不到么?”他眼里是愤怒,舌交刺进两瓣软肉中央,顺着洞口,用力舔舐她的阴壁。 “呜~”伽芙经受不住这样的勾引,她绷直脚趾浪叫着,看向愈来愈拥挤的站台,对乘客的谈话极为敏感,即使他们看不见车顶发生了什么,她也无法忽视人群的存在,“可以,可以换个场地吗?” “吾说过,你必须受到惩罚。”涅斐尔抬眸,咬碎腕间的纽扣,他解开皮带,让那根性器得以舒展。 “这样不好。”伽芙说完,直勾勾地看向龙根。 真漂亮,皙白光滑的阴茎挺立雪中,龟头把飘零的冰碴融成水珠,一颗颗流向囊袋,最终滴落在她的蚌珠上。 嘶,好凉。 她不由得伸出手,想够到什么,却捕了个空。 凛冽的阳光下,涅斐尔起身,毫无征兆地把肉棒插入她的淫穴。 “真是,有点难为情……”她的目光找不到落脚点,不敢直视人群,也不敢看向那位狂躁的大人。 “欲望不会在乎时间和地点。”涅斐尔把她从雪堆里捞起来,顺势将龟头捅进更深的花蕊里。 “嗯~我也……覆水难收,就这样,这样就好。”她跪坐着,手指捏住他的衬衫,光影交错间,灼热的性器敲打那张穴门,如此激烈的碰撞,仿佛要将她顶去更高的半空。 抽插间,阴毛扎向湿滑的肌肤,那种干燥又柔软的感觉像在给蛋囊挠痒,而后,越挠越痒。 焚身的欲火把涅斐尔层层黏住,他无法自拔,只能失控地顶入花心,夹杂着新雪,和她嘴角的血腥味,一次比一次迅猛。 滚烫的摩擦感使伽芙两颊泛红,不由趴在对方的肩头去看站台,那些炽热的目光,并非针对她,却燃起几分被发现的心虚。 “嗯……啊,啊~啊——我不行了,不行了~”她发出难以启齿的浪叫,也不知道乘客有没有听见。 太奇怪了。 他搂着她,在阴户里进进出出,觉得不够尽兴,又俯身把伽芙按倒在铁皮上,去咬她的奶子,用舌苔按摩乳头,好不舒服。 她望着那具雪白的身体在风里起伏,光线穿透扬起的衬衫衣摆,撒向他诱人的后腰,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令伽芙忍不住抚摸。 周围的喧哗声逐渐隐没在喘息里,涅斐尔的低喘像冬夜的雨点,砸在屋檐上与冰雪混合出来的沙哑。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一位乘客问道。 “好像是……龙吟。” 免*费*首*发:dàймéIs.cōм(danmeis.com) -- 越插越深的龙根[H] 这时,一条巨大的紫龙盘旋上空,尾巴打散了云块,扬起飓风,差点把列车给掀翻。 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人类已经被卷跑,剩下数名魔法师和兽族还在顽强抵抗。 在摇晃的车厢顶面,伽芙挣不开眼睛,只知道那根性器并没有停止插入,犹如浮出水面的木桩,缓慢地抽出来,而后蹭着蜿蜒的肉壁往里探了探,探出一滩淫水跌坠空气里,很快结成冰锥,滚落在半道上。 “您不打算停下吗?”她眯起双瞳,视线迷离,只望见大片大片的雪花扑向那具欣长挺拔的身体,像是遇到高温热浪,迅速化作水花打湿了他的胸膛。 涅斐尔用嘴钳住那只甘甜的乳头,手指也顺势掐上她的腰峰,顺着小腹往下摸,擦过阴毛,途径裸露的小珍珠,最后触碰到湿滑的蜜汁,他胡乱擦在她颈侧,垂眸去吻那根消瘦的玉骨。 “吾很享受。”他嘶哑的声音飘向她耳边。 所以不会停下。 伽芙手心紧贴他后背,按在微微隆起的背脊处,那里充满骨感,她小心抚摸,忍不住张口,“嗯嗯啊啊”的呻吟着。 当指腹滑过湿润的肌肤,抵达他白净的肩窝时,她回吻他的耳垂,俩人衣不蔽体,用力逼近对方,近一点,再近一点,把膝盖磕红了也不觉得疼。 涅斐尔躺于她身前,不用抬头便能瞧见的位置,落雪变成纷飞的雨点从他身体表面流失,散尾葵般的黑发蘸了水,紧贴着耳鬓,有两撮不经意间被风吹起,遽然打向眼睑,使他下垂的睫毛在光影交替间微颤,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您真好看……”她不由感叹一声。 闻言,他挑起眉峰,两指抵住她娇嫩的下巴:“跟瑞兰·路易斯相比,你认为他好看么?” “伽芙只欣赏您的美貌。”她诚恳地回答。 “必须说到做到。”涅斐尔宽大的掌心拂过她的脸庞。 “轰隆——” 面对成年紫龙的袭击,列车紧急启动,飞腾的蒸汽扑向他皙白的胴体,像处于烟雾缭绕的湖面,他用湿透的唇瓣去亲吻她额头,两足间硬挺的阴茎在慢慢抽动。 车身驶过森林,粗粝的树枝扫向顶面,涅斐尔起身护住她的小脑袋,叶片从他后背刮过,几滴鲜红的液体溅在她脸侧,这时,枝干弹起厚积的雪花,龟头也冲入花径深处。 “啊~好……好深……”她揪住他残破的衬衣,将他紧紧拥住,担心再次被锋利的枝叶割伤,把他拉入怀中,“您不要觉得无所谓。” “嗯?”他含糊地问着。 伽芙蹙起两弯秀眉:“会疼的。” “关心吾?”他一瞬不瞬地注视她,转而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太温柔了,让人无法忽视,大脑一度宕机,伽芙不由得大口吸气,心脏“怦怦”直跳,好紧张,这种时候,他对她笑了,笑了嗳。 她想,涅斐尔大人一定是美好的化身。 “嗯~” 枯黄的叶子散落车顶,他插入她的蜜穴,整个人,仿佛被溶解了。 免*费*首*发:| ρò1㈧γ.còм(po18y.com) -- 肉棒在淫穴里大起来了[H] 列车“轰隆隆”地驶向雪山,前路没有轨道,滚轮碾过碎石,颠簸地朝着锋顶驰骋。 “呜!” 途经75度的上坡,伽芙惊叫一声,身体突然失去重心,就这样摔进涅斐尔怀中,脸颊也撞上他湿滑的乳尖。 忍不住撅嘴尝了两口,没什么味道,她仰起下颌把碍事的刘海捋过头顶, 而后,暖阳倾斜在娇嫩的脸蛋上,眨眼时,阴影边缘的光晕像天边细碎的星子,穿透乌黑浓密的睫毛,被笼罩的瞬间,宛如湖面泛起了涟漪,似鱼鳞,似波光,微风掠过,她转头,一切又回归平静。 “你喜欢现在的姿势么?”涅斐尔垂下眼帘,湿漉漉的黑发顶端夹杂着一片枯叶,她欲要摘下,却被对方顺势握住手腕。 伽芙投去欲色,唇瓣在光线里一开一合:“喜欢。” 紧接着,涅斐尔从她潮红的脸颊一路热吻到颈侧,指腹顺着手腕缓慢地往上,摩挲过她的脉络,她的掌心,最后插入缝隙中,用力扣紧。 “啊~” 龙根像骤雨般深深扎进玉蚌,在湿软的甬道里寻找溪水,一次次闯入秘密花园,随即扬长而去,裹着花汁牵出半截剔透的淫丝。 娇喘声此起彼伏,直到黑魆魆的车厢钻进山洞,光被格挡在外围,伽芙小心翼翼将束腰卸掉,剥落了裙领,露出一弯香肩,不动声色地贴近面前那具滚烫的身体。 肌肤与肌肤相触,她忽然发现那双藏于黑暗的红瞳,似乎在打量猎物,当眸光消失,肉穴便迎来迅猛而激烈的碰撞。 交缠中,袖子顺着臂膀下滑,伽芙索性把胳膊抽出来,挽在他脖颈上,挺了挺丰臀,回应那份火热。 “这辆列车,仿佛能开往银河的尽头……” 她用大腿夹紧涅斐尔的腰窝,脚趾缩在裙摆里,时而舒张,时而绷直了,连带背部的青筋隆起,形成一道凸显的线条。 “喜欢银河?”他问。 伽芙瘫倒在他臂弯里,点了点头:“谁不喜欢呢……嗯~” “吾带你去。”他声音在空旷幽暗的洞内变得空灵,飘渺,就像从迢遥的井底传出,渗透了耳膜。 “要去很高,很高的山~”她的绵乳撞向他的胸膛。 涅斐尔低了下脑袋:“吾会让它,开往最高的山。” “啊~啊,嗯……已经,很高了。”伽芙暗示体内的肉棒。 他回答:“还不够。” “我的小穴,已经塞不下了,涅斐尔大人~”伽芙羞涩道。 “试试。”他舔了一口她的脸蛋。 然后那根性器在花径内大起来了,仿佛要撑破肉壁,她“咿呀”几句,被肏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种近乎撕裂的愉悦感瞬间灌入全身,她有些兴奋,透过衬衫抓住他的后背,往下摸,再往下,把衣角拧成咸菜,让其皱巴巴的荡在半空中。 “要死了,呜——不行,它还在变大!”伽芙挣扎着喘不过气,当巨大的龙根穿过阴户时,脸部有轻微的痉挛,几次抽插过后,她忽然适应了如此剧烈的强度。 终于,第二节车厢冒出山尖,外面霞光四溢,刹那间照亮他的尊容,比雕塑还精致的身躯傲立风雪中,如他所言,车轮越过峰顶,前往更高的山。 大约在天黑以后,能够望见聚集了漫天繁星的涔涔银河。 —————————————————————— 免*费*首*发:ρo①8dё.coм(po18de.com) -- 你畏惧星空,吾便一颗一颗帮你摘下 “嗯……”他终于将粗硕的龙根拔出,抖动一番后,精液从铃口处喷涌射向穴门,把阴毛沾湿了,顺着肉蚌缓缓滑落,与淫汁交融,不过刹那,往上攀爬的白气跟随前行的列车飞快离开视线。 远处,地平线的尽头,落日像一枚沉入海底被烧得火红的镍球,将云朵点燃了,横穿原野的上空,向周围不断延伸。 伽芙坐在车顶边缘晃着小腿,涅斐尔侧目,看了一眼,而后动动指头,她裙领处断裂的纽扣被重新缝补,崭新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咕咕。” 她肚子叫了。 涅斐尔不知从哪掏出来两罐焦糖布丁,和一份英式司康饼,他放入她怀中,替她揭开瓶盖。 “之前离开广场,您仅仅是为了……”伽芙看向食物。 他点头,睫毛像针尖,接住一块微末的落雪:“你当时饿了。” “对不起。”伽芙突然意识到,与他争执的自己,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为什么道歉?”涅斐尔问道。 “我没能察觉你的心意。” 她捧起玻璃罐,用小勺插进那面焦糖色的布丁表面,低头尝了口,很快抬头,朝他露出灿烂的笑脸,“多谢款待。” “指食物么?”涅斐尔不露声色地看向她。 她点头,又摇头:“还有您的赐福……” 语毕,夜幕降临在这片土地,车轮骤然停止转动,黢黑的蒸汽列车被某种力量强行留下。 周遭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没有雪,只有黄沙弥漫,戈壁犹如断尾的巨兽,瘫倒于天地间。 伽芙嘴里咬着一块饼干,唇瓣上沾满了奶油和草莓果酱,含糊不清地指向天空:“您看,好漂亮啊。” 无数只银白色的光点争先闪烁着,宛如撒落天际的鱼鳞,融汇成河,潸潸流向大陆的另一端。 “它们之间,看起来如此接近,实际上,要历经多少光年呢?”伽芙搁下食物,撑着膝盖站起来,裙摆在风中摇曳,她仰起头颅,马尾晃了一晃,当置身其中,感官告知人类银河的确很美,但紧接着,便被未知的恐惧包裹。 一种直击人心的震撼堵在胸口无法释怀,人与自然面对宇宙时,像是孤苦无依,飘零旷野的纸屑,实在是微不足道。 “别害怕。”涅斐尔握住她纤弱的手掌,声音沉稳而低哑,给予她极大的安全感。 伽芙捏紧对方的食指:“我有点,喘不过气。” “是吗。”他看向头顶,继续道,“喜欢么,喜欢哪颗?” 闻言,伽芙好久才回过神,小声地询问:“喜欢有什么用呢?” 他说:“吾把它摘下来,送你。” 涅斐尔用那双极具危险气息的红眸,认真地审视她,想从她眼中捕捉到答案。 她张了张嘴,超出自身的认知范围,不知该如何回应。 “面对一块发光的石头,你还会感到恐惧么?”涅斐尔伸手,他将目光锁定在一颗正在闪动的恒星上。 伽芙怔怔地站立于车厢顶端,与他十指紧扣,粗粝的狂沙刮过面庞,只看到,他手中的银环遽然化作一抹猩红,那是道直线,射向了数万光年以外的——星空。 免*费*首*发:fυщёńん.cōм(fuwenh.com) -- ρo㈠8ň.Coм 「喜欢么?」「很喜欢!」 伽芙屏气凝神,那颗被选中的恒星让一股引力拉向大陆,它比光波快上数万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陨落,在夜色里擦出奇异的火光,像鹰隼折翼,重重地撞向大陆。 “嗡——” 似乎触发了天神布下的守护机制,透明的魔法屏障将那颗浩大球体逐一粉碎,碎块飞散于臭氧层以外的太空。 与此同时,涅斐尔冷淡地收手,他转身将伽芙拉入怀中:“见过流星么?” 她迟缓地摇晃脑袋,怔然发觉,大陆的顶端出现了一个窟窿,延伸外界,让原本四散的陨石重新穿越那道破口,在大气中燃烧,热浪伴随狂沙猛然冲向荒漠。 而后,汹涌的岩浆从天空垂直而下,连接地心,远远看去是一条橘红色的流体圆柱,底部掀起漩涡,直径正在不停扩张,如此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底,任何人都难以磨灭。 更何况是伽芙,她攥紧手心担心被波及,当陨石的碎片带着火花打散寒风,砸向列车的周边,发出“轰隆隆”地巨响。 伽芙不由得向涅斐尔,这位大人,正一瞬不瞬的观察她的面部表情。 “您还好吗?”她乖巧地搂住他的腰。 对方却反问:“好看么?”áιzнáňsнù.©ōм(aizhanshu.com) “好看。”伽芙抬头,漫天星火纷沓而至,像熊熊燃烧的金属,划过她的身后,她的头顶,她的瞳孔前。 整个荒漠犹如人间炼狱,大陆无法承受熔浆的不断涌入,最终冒出地平线,在空气中翻腾跳跃,卷起火红的巨浪,瞬间扑向列车。 眼看要被烈焰腐蚀,车内的乘客像疯了般破窗而下,伽芙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地挡在涅斐尔身前。 她时刻准备牺牲,却被对方掐住肩膀,温柔地往旁边送了一送。 “小心!”伽芙让那股力量推开。 话音刚落,迎面冲撞的岩浆迅速凝结成冰川,冻结在两寸之外,不动了。 “呼……”伽芙松口气,扯了扯涅斐尔的袖子,还未触及他的肌肤,只感觉好冷,血液仿佛凝固了,一下刺痛了神经。 “别碰。”他蓦然回头,后退十米,把手负在身后,眼中流露出几分紧张。 “嗳?”伽芙眨眨眼,身体突然恢复了热量。 “暂时远离吾。”他躲开视线,问,“这份薄礼,你是否喜欢?” “喜欢呀!”他无论做什么,她都喜欢。 “是么。”涅斐尔更像在喃喃自语。 她隔着那一段距离,害羞地低了下脑袋:“非常成功的礼物呢,涅斐尔大人。” 闻声,他回眸,安静地看她一眼。 伽芙立马向他挥手:“我想抱您。” 他看向掌心,微微掀起眼帘:“稍等。” 大约过去半分钟,或者一分钟,总之,对于伽芙来说,那很漫长。 直到涅斐尔朝她走来,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欢喜,冲过去给了对方一记熊抱。 当额头撞入他胸膛时,伽芙抬了半个脑袋,从刘海中露出两只眼睛:“您为什么送我礼物?” “想让你,快乐。”他说。 伽芙顿时露出笑脸:“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尽管它有些荒诞。 -- ρo㈠8ň.coм 你在自找麻烦 回归宁静后,天空依旧一片狼藉,残存的火焰烧红了半边沙漠,远处仅有的白,是长着白色翅膀的人形体,克瓦里昂竟然找来了。 “老兄,我想你需要解释清楚。”他停驻于半空,隔上大约一百英尺的距离。 当然,如果话不投机再动起手来,这点差距还不够塞牙缝,事实证明,神的存在远远高于空间,甚至是被人类具象化的时间。 涅斐尔搂紧了伽芙,眉峰往上一挑,回答他:“吾不需要。” 这家伙确实有能够一句话把天聊死的本事,克瓦里昂静止在燃烧的夜空下,为难道:“我得向联盟交代。” 又是联盟,该死的联盟。 “请你如实交代。”伽芙忽然插入谈话,“在这之前,拉雷已经与涅斐尔大人宣战,同为天神,克瓦里昂阁下何苦假仁假义?” “我以为还能做朋友。”对方似有些无奈,不禁陷入沉思,涅斐尔拥有魔与天神的血统,如今获得父辈的邪恶力量,很快,拉雷惨败的消息将会传遍联盟上下。 这条狂妄自大的龙,迟早会成为天神,成为六国,甚至整片大陆的死敌。áιzнáňsнù.℅м(aizhanshu.com) 该死……竟然无法预估两方的胜算。 克瓦里昂看不到他的极限,那场战斗,仅仅展露了冰山一角,便不费吹灰之力将首领拉雷击败了。 如此惊人的气场,或许,联盟会在某天清晨彻底倒戈,毕竟那几位没有脑子的墙头草,对谁都可以俯首称臣。 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到目前为止,恶龙并没有毁灭世间的打算,因为他爱上了脆弱不堪的人类,克瓦里昂终于抛出疑问:“我们不能友好相处吗?哪怕为了你的女人。” 几乎同时,涅斐尔抬起那双红眸:“吾对你已经足够包容,想得寸进尺么,克瓦里昂。” 居高临下的口吻,哪怕他停驻在这条龙的正上方,对手也依旧如此傲慢。 克瓦里昂被那道目空一切的眼神彻底震慑,不留任何反驳的余地,面对涅斐尔,他丧失了话语权,没错,他毫无资格与之对弈。 “我跟莉亚仍然把你当成伙伴,直到这层关系无法维系的那天。” 这是他今晚的最后一句告白,说完便消失在夜空里。 “他不够真诚。”伽芙在酒馆见多了虚情假意的戏码,很明显,他跟那些花言巧语的嫖客没有本质区别。 对此,涅斐尔没有回应,只提道:“吾想带你去看绿洲。” 咦,伽芙恍然明白,这位大人根本不把克瓦里昂放在眼里。 “绿洲会不会被岩浆烧掉了?”她望着远方的火海与冰川相斥,不假思索地问出声。 涅斐尔垂眸看她:“它在另一边。” “另一边……”伽芙回头,身后是粗犷的风包裹着黄沙,眼前乌漆墨黑,看不分明,这片荒漠仿佛被划分成两半,一面炙热,一面死寂。 “这是您特别计划的奇幻行程吗?”她问。 面对浪漫的疑惑,他动了动唇,依旧不会撒谎:“没有计划。” 得到答案的伽芙却更加振奋:“奇幻来源于对事物的未知,是这样吧,涅斐尔大人?” -- 欢迎回家 “只是对你,伽芙。”他在那片无人区生存了近百年,熟悉周遭的一花一木,即便是不同时段的星宿方位,也已经机械般地留存于记忆中。 “您来过这里?我是说……荒漠绿洲。”伽芙不忍发问。 闻言,涅斐尔反手撩开衣摆,坐回了车厢边缘,在汽笛回响后,破败的列车漂浮半空,被某种力量平稳有序地推往沙漠深处。 风穿过发间,他神情沉滞地垂下眼皮:“是,吾的家乡。” 家乡? 伽芙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眸光微亮,她踮起脚尖,企图透过沙尘,看清远处朦胧晦暗的剪影:“涅斐尔大人的家乡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它的真容,一定很漂亮。” “吾离开太久了伽芙,无法保证你能喜欢。”他考虑过,继续停留加比伦,只会被那群阴魂不散的蝼蚁打扰安宁。 “您不用担心。”伽芙蹲下身,把裙摆收拢了藏进膝盖下,迎着呼啸而至的风沙,粲然笑道,“我会喜欢的。” 哪怕是一望无际,黑布隆冬的永夜,只要能够陪伴涅斐尔大人左右,左右都会欢喜,会满足,会得意忘形。 她早已深陷其中,顺流而下,平静得没有半点挣扎,甘于沉沦在那双红瞳里,下坠,再下坠。 短短半小时里,他会让她感觉萧条的凛冬早晚要远去,仲春将至。 当大地逐渐升温,天的尽头浮现出挺拔巍峨的火山,它直插云层,瀑布顺着岩壁在山脚处汇聚成湖,日光下澈,一片翠绿的原野出现在视线里。 这儿似乎有道填满浪漫情怀的结界,方才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沙漠,当列车驶入柔软的草坪,天色大亮,耳畔那一瞬没有叫嚣的雪,没有迷蒙的黄沙,只剩了莺歌燕舞,以及那声低语。 “喜欢么?” 涅斐尔冷峻的面庞被刘海遮去小半张脸,他回头时,眉梢微不可察地上挑,分明已经有了答案,却依然想听这个女人亲口告知。 “喜欢。”她仿佛回答过无数遍,“我喜欢极了~” 紧接着,伽芙从车顶站立,她感受阳光的沐浴,将草帽摘去,蛊人的春风卷起长发,把一切烦恼从思绪里拉扯着抛向天际。 “您的家乡真美,我被它洗礼,就像一张白纸。”她由衷感慨道。 看上去很满意这里的风光。 如果伽芙想要,绿洲的一切一切都属于她,涅斐尔不露声色地注视,任她享有。 直到一声蝉鸣,“知了,知了”的奏响,她眼波微转,敛着笑容看向近旁的男人:“您有听到吗,它说,嗯,欢迎……” “欢迎回家,涅斐尔大人。”她忽然优雅地行礼,眼底是明晃晃的温柔。 在柯米亚的囚笼里待久了,是否会怀念故土? 伽芙无法揣测龙的心思,却无比期望,他能感受,哪怕微不足道的,几分回归的惬意。 可以松懈一点。 自在一点。 那张冷冰冰的脸,再稍微多点笑意,该多好呢? 她似乎有些贪得无厌了。 伽芙以为,自己不应该奢望这些东西。 “随吾,回家。”涅斐尔稍稍抬眼,是不容抗拒的口吻。 他不等她应答,一对黢黑的龙翼在澄空下张开,遮天蔽日的阴霾盖过她头顶,延伸至看不到的边角。 终于从涅斐尔的眼神里读懂,他所指的那个“家”,也同样属于自己。 小伽芙,你有家了。 —————————————————————— 作者的碎碎念:将近一年没有更新啊啊qwq,我很抱歉,起初是因为爬不上来,后来慢慢因为叁次元的事跟这篇文越走越远了。 就在昨天,整理稿件的时候偶然看到《恶龙》,心情难以平复,觉得不应该,又感到无能为力。 “现在的我可能写不好它了”,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玻璃心,害怕大家对我失望,原本没想再登popo的,昨天抱了一丝侥幸带着梯子爬上来,以为会有很多人埋怨我弃坑。 或者根本无人在意(这样会心安理得一点) 却看到两只小天使一直在等我回归。 真的好感动,那种“扑通扑通”热血沸腾的冲动又回来了QAQ 然后写下今天这一章,时隔太久太久,我没有大纲,不记得往后的设定,也不清楚风格对不对,是不是退步,会不会崩人设,如果有问题,我还可以修改,对吗~ 谢谢不离不弃还在原地等着我的你们,我爱你们!! -- 他的妻子,他唯独的软肋。 她回过神,娇软的身板已然被涅斐尔拦腰抱住。 如此坚硬的胸膛,使伽芙红着脸,顺势搂紧他引人浮想联翩的后背,脚尖刚离开地面,那条法式长裙宛如一枝低垂的花骨朵,荡漾起阵阵涟漪。 随后,涅斐尔锋利的龙翼迎着光倒映水中,修长的黑影迅速跃过湖面,他轻微一个偏头,皮靴蹬向岩壁,发尾似有两秒滞空,下垂时,几颗崩裂的碎石簌簌滚落湖底。 他漂亮的身手迅猛凌厉,连道残影都没能留下,不到片刻,就踏上了火山口。 荒漠里尘封了数亿年的火山,像一座巨型天坑,万千山林连同温泉都蕴藏其中。 四周汽水氤氲,云雾缭绕,候鸟浩浩荡荡穿过边境线,无拘无束地停留林间。 伽芙多想变成一只生长着羽翼的鸟,每当涅斐尔大人出一次远门,她便迁徙,飞往有他的乐土。 然而等她离开涅斐尔的怀抱,双脚落向地面时,又情不自禁的想,如果她是一只没有脚的候鸟,可不可以永远依偎在他怀里? 是的,她又在意淫不切实际的梦。 “别跟丢。”涅斐尔蓦然开口。 令伽芙心跳漏掉一拍:“是!” 她的目光跟随过去,脚下有片柔韧的青草地,往前是条鹅卵石砌成的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直通往火山中央。 叮嘱过后,涅斐尔沉默不言地进入这片树林,他信步而至,目空一切的姿态下多了丝谨慎。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察觉,身边有位需要被细心照顾,并脆弱不堪的人类。 这个不起眼的人类,是他的妻子,他唯独的软肋。 “吾不再坚不可摧,因为你,伽芙。”他笃定道。 那般严肃的神情,就好像…… 就好像表白一样。 可她不愿成为他的弱点,他是凌驾与世间万物之上的龙,如此傲慢的一条龙。 伽芙跟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后,仿佛怀揣一腔孤勇,眼眶不知不觉中有些红了:“书上说,心底要留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用来接纳温暖,我想,您接纳就好,不用敞开它。” “吾不理解。”涅斐尔被人类独有的,突如其来的情绪所困惑。 就像他不能理解,内心已经承认了这个女人无法更替的位置,却不明白份量之重,重在何处…… 真悲哀。 他点燃难以言说的痛愤。 即便这座黑如油墨的古堡悄然出现眼前,也无法得到释怀。 伽芙赤诚的目光,停驻在涅斐尔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他眉峰紧蹙,眼底有片挥散不去的阴郁。 “伽芙和您还有长久的时间相处,如果可以,我慢慢教会您,不用着急。”她小心翼翼安抚。 涅斐尔却不言不语,他冷厉的余光从她眼中掠过,投往那座爬满藤蔓的古堡。 似乎在审视她。 她令他变得无所适从。 “我想住进这座城堡,您能同意吗?”伽芙企图转移焦点。 闻言,涅斐尔侧目而视,依旧沉着脸:“你在征询吾的意见?” “是礼节,涅斐尔大人……”她并非木头,心里正琢磨着,对方一定是误解了什么。 涅斐尔回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伽芙。” -- 该你自作主张了,小伽芙 “我的身份……” 有个词汇在伽芙脑海中乍现,险些说出口:「妓女。」 不错,一直如此,她是酒馆的妓女,生意人的玩物,屠宰场待宰的羔羊,是刻在骨子里的下贱和逆来顺受。 早在她出生以前,阶级就死死扼住人类的颅顶,她注定会在肮脏的泥潭里摸爬滚打,至今抬不起头来。 涅斐尔大人勾勾手指,便能掀起轩然大波,而她只是一朵无足轻重的浪花,摔进大海里,能有什么动静? 就像贫瘠荒芜的土地上多了一颗灰尘,又有什么关系? 多么低微又卑贱的底层人。 可是…… “吾妻,伽芙·柯洛希。”涅斐尔用那副生人勿近的傲慢表情告诉她,“你得学会自作主张。” 是命令,语气那般宠溺。 她仿佛打开一扇门,动荡不安的海水倒灌进来,把身体撕裂,绞碎,然后重塑成“人”应有的样子。 “我会的,涅斐尔大人。” 伽芙低下脑袋,努力克服那些滋生在阴暗角落里的念头,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你是龙的伴侣,你得脱胎换骨,要争一口气。 见到她眼圈里一闪而过的焦虑,涅斐尔面露疑色:“吾为难你了么?” 怎么可能? 伽芙试图解释,前方灌木丛中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位手杵拐杖的兽人猛地站起身来,它的头颅,是只年迈的黑山羊,那双空洞黝黑的圆眼,沉默地凝视着正前方,找不到焦点,仿佛在打量你,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种阴恻恻的诡异氛围,令人不寒而栗。 接着,它的身后出现十个,不,是数十头野兽……等等。 他们是来宣示主权的? 涅斐尔离家数百年,这片荒漠绿洲,说不定早就“改朝换代,易了主了”。 那头离奇古怪的黑山羊终于开口:“这里是我们的领地,外来者。” 它身后一片附和:“驱逐他!驱逐他!驱逐他!!” 荒谬又滑稽的言论。 “喂,恶龙的巢穴,你们也敢侵占?”伽芙冷声反问。 话落,灌木丛里忍不住议论纷纷。 “恶龙?” “什么恶龙?” “是那位传说中的魔王之子?” “柯米亚帝国的守护神?” “天哪。” “我们招惹不起。” “可他如此的俊美,确定是那条穷凶极恶的龙吗?” “我想我们被骗了。” “可我还是害怕,万一是真的呢?” “带点脑子,没人敢冒充恶龙,没有人。” 那群野兽“叽叽喳喳”地商讨过后,黑山羊说话了:“十分抱歉的是,我们不想搬家,如果每天给您供奉鲜美的食物,您能把那片树林分享给我们么?” 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该你‘自作主张’了,伽芙。”涅斐尔把行使权交到她手中。 她还是第一次,拥有处决某些“命运”的权力。 当然,这并不是个轻松的脑力活。 伽芙深思熟虑后,尽量让语气听上去凶狠一点:“我可以分享南边的树林,作为‘借住者’,除了提供每日采摘的食物,还得清理绿洲的枯枝烂叶,我们不是敌人,可以更好的相处,对吗?” “您得理解,大漠的狼人经常攻击南边的林子,我们不是对手。”黑山羊这会像在诉苦。 “有这种事?”伽芙若有所思地扭头,她挽起身旁男人修长的手臂,一边斟酌,“这需要您亲自出马,我亲爱的涅斐尔大人。” -- ρo㈠8ň.coм 魔镜 说话时,黎明的天光撒在她亚麻色卷发上,铺了层金黄,那双青翠的眼睛忽闪忽闪,像一对海玻璃。 把“亲爱”说得如此明目张胆,伽芙在努力改变了。 她声音有点儿发抖,心中不断怀疑,刚才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以至于紧张到腿脚发软,也只能硬着头皮告诉自己,没问题。 短短两秒,伽芙并未得到回应,她下意识放低身段,再抬眼,周围的自然景观已经变成一处简易干净的卧室。 这是城堡内部。 恶龙瞬移的魔法总能让人瞠目结舌。 “吾很快解决。”涅斐尔倚在书桌一角,阳光从窗外照来,照亮他皙白精湛的侧脸。 像画框里的人,稍稍偏头,纤长乌密的睫毛朝眼睑处投下几道阴影。 伽芙偷偷打量,他晦暗的脸色似有好转,只可惜来不及问其意图,那道身影忽然凭空消失了。 不愧是雷厉风行的涅斐尔大人。 伽芙感到脚底发麻,仿佛松一口气,她得以坐下,开始无所事事观察整个房间,这里布局有些眼熟,像极了加比伦小屋的叁楼。 念头一起,两间卧室的轮廓逐渐在脑海里重合,当她发现衣柜前有面一模一样的等身镜时,右手没来由地不受控制,倏然冲上去。 “砰!”áιzнáňsнù.℅м(aizhanshu.com) 锁骨处,吻痕的位置好烫,好疼,眼前一道波光飞快晃过。 伽芙猝不及防,就这样摔向镜面,她设想自己会摔得鼻青脸肿,下一秒,却像翩翩欲坠的透明魂魄,轻松穿过了等身镜——来到它的另一面。 冰冷细碎的雪翻入她手心,外边寒风凛冽,将叁四片桂花从阳台送进了落地窗,她不禁瑟缩着脖子,转身一瞧,这分明是在加比伦。 两面镜子……居然是相通的?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伽芙鼓足勇气,她咬着牙,由于害怕而紧闭双眸,默念叁声后,视死如归地跳向镜面。 当双脚落地,她再度睁开眼睛—— 不可思议!真是城堡的那间卧室。 好极了,绿洲方圆几千公里荒无人烟,生活用品的购入于她而言变得格外艰难,只要拥有这面镜子,即使不懂魔法,也可以在加比伦和无人区之间来去自如。 原本还心疼涅斐尔大人为她挑选的衣物要在加比伦过冬了,以及那袋交与她保管的金币。 对,金币。 这大概是今天第二开心的事。 伽芙关好落地窗,从麻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她打算去趟北街的农贸市场,或许可以买些菜苗,再采购一周的食材。 她心中笃定,那群吝啬自私的野兽,给出的“借住费”绝不会丰盛。 拟好计划,她披上厚重的黑袍,蒙住小半张脸,灰溜溜地出门了,原以为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来。 毕竟在加比伦这座繁华的南方城市,跟她有过交集的生灵屈指可数。 她是这样想的。 “又见面了,女士。” 凑巧,石桥的围栏上坐着一个人。 不,是一只吸血鬼。 瑞兰·路易斯。 —————————————————————— 首发:sんiLiцsんцщц.coм(shiliushuwu.com) -- ρo㈠8ň.coм 屠龙的剑 即使他身穿格德林的传统服饰,被黄袍严防死守遮住了出挑的身材,但瑞兰·路易斯噩梦般慵懒沙哑的声音,伽芙化成灰烬都记得。 她先是警惕地后退一步,脚跟朝内,一副随时要逃的架势,而后很快认清现实—— 哪怕她能激发出百分之两百的潜能,也只是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类。 跟吸血鬼相比,不,她甚至没有资格与他比较。 伽芙放弃了逃跑,她面对寒风用手背扫了扫披风上的落雪,异常冷静地分析道:“先生,您应该不是特地来等我的,我想,您在打听涅斐尔大人的行踪。” 否则他不会叫住一名并不起眼的人类。 是“恶龙的新娘”,被恶龙亲自赐予的身份让她变得无比夺目。 “他在哪?”瑞兰锋锐的银发让风打乱,抬着眼,饶有兴趣地观察这个女人的变化。 伽芙却反问:“您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 这句话令瑞兰顿时感到索然无味。 真是无趣的女人。áιzнáňsнù.©ōм(aizhanshu.com) 他开口:「Dragon」 “龙?”伽芙不明白。 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瑞兰不紧不慢把风帽摘下,从手腕处取下一根红绳,用以绑住那头不受控制的银发,这该死的头发,干扰他思绪:“是剑的名字,一把名为「Dragon」的邪剑。” “和涅斐尔大人有关的剑?”伽芙一脸惊诧。 “屠龙的剑。”他说。 屠龙?是不详的讯号。 伽芙追问道:“它在天神手中?” “不,两百年前失踪了。”瑞兰言简意赅。 “给我点时间。”伽芙眨眨眼,努力将零碎的信息快速消化,她推测神族正在寻找那把遗失多年的「Dragon」,不太妙,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涅斐尔大人。 “帮我转告。”瑞兰终于打理好他引以为傲的头发,嘴角露出半颗利齿,那只琥珀般的瞳孔折射出迎面而来的阳光,他冷笑道,“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他的敌人像牲口一样可悲,没有道德,没有良知。” “是的先生。”伽芙对此感同身受。 得到外族人的认可,瑞兰继续勾动嘴角,他皮笑肉不笑抖落了发间的新雪:“我以为,你们人类已经被‘神’的光环所蒙蔽。” “至少我不会,因为涅斐尔大人,我是他的信徒,永远是。”她毅然决然的神情犹如宣誓。 瑞兰侧目看向远处克瓦里昂的雕像:“这只崇尚强权,摒弃公理的狗,被人类奉为“神明”,去他妈的神明,迂腐糜烂的信仰,还能叫信仰么。” “我不知道。”伽芙很难想明白,信仰与执念的区别。 “听着,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除了那条龙。”话已至此,瑞兰并不打算继续发泄他的怨气。 他又恢复他慢条斯理的德性,起了身,漫无目的游荡在大街上,带走几片冬日的冰霜,直至伽芙看不见。 瑞兰走后,周围空无一人,她拉低帽檐,眼前是白晃晃的天地,而后想到什么,默然无声,朝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伽芙在闹市和小巷之间穿梭,他们必须比天神率先找到「Dragon」的下落,或许可以动用魔族的力量。 是的,魔族。 那只话多的鹦鹉这时候上哪去了。 当她走进最后一条巷子,对面是熟悉的楼房,灰蒙蒙的矮墙上空忽然落了一地纯白。 那不是雪。 是羽毛。 -- 骨气 “嗬,劣等种族的妓女。” 那片洁白羽毛之上,托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人,她垂下眼睑,冷然藐视伽芙,这张陶瓷般的脸蛋哪怕被阳光照耀,也抵挡不住眼中赤条条的嫉恨。 格德林的守护神,莉亚,正怒火冲天地挑起眉梢,言语里尽是讥讽,“涅斐尔哥哥怎么会看上一位妓女,胆敢与神争宠,凭你——也配?” 多么刺耳的字眼。 那些羞辱的字眼,穷其一生也无法抹灭的出生地位,她与天神,云泥之别。 尽管差距如此悬殊…… 「别忘了你的身份」,这一刻,涅斐尔之前的训话犹如魔咒。 “阁下对“争宠”有什么误解?”伽芙突然道。 莉亚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误解什么?” “我不用争。”伽芙内心明了一道光,她不动声色掀开兜帽,海藻般的发如同浪花奔涌在风眼里,“你求而不得的偏爱,很抱歉,涅斐尔大人亲手将它赠予了我。” “区区人类,竟敢颠倒黑白?涅斐尔哥哥所爱是我!”莉亚赤脚从大片羽毛中踏入人间结界,像位久居深阁的怨妇,恨不得当场把对方撕成碎块。 面对质问,伽芙感受到“吻痕”在锁骨处不断发热发烫,她抬眼对上莉亚的视线,正视道:“名声显赫的神族干着贼喊捉贼的勾当,再次向您申明,我是那位大人所珍视的新娘,容不得他人亵渎。” “住嘴!” 莉亚攥紧拳头,“若非拉雷的命令,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身首异处——” 她受不得这般屈辱,话音未落,倏地扬起手。 “啪”一声。 那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伽芙的左脸上。 好痛。 她不禁蹙起秀眉,拿手背贴向刺痛的脸颊,听到“拉雷”,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此时此刻,只想确认一件事:“用「Dragon」对付涅斐尔大人,是拉雷的主意?” “什么Dragon?从未听说过!他……该死,你在向我套话!”突如其来的提问令莉亚猝不及防,等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伽芙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连莉亚都无从得知的“屠龙”计划,瑞兰·路易斯是如何打听到的消息? 她似乎有些过于草率,去信任一只狡猾至极的吸血鬼。 “克瓦里昂告诉我,你和拉雷关系并不一般,他难道没有提到有关「Dragon」的下落?或许你应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话已至此,伽芙试图挑拨。 莉亚这会脸色苍白,在王宫里横行霸道惯了,实属无法忍受任人摆布的滋味,对付涅斐尔的计划拉雷从未与她提起,从未! 她失了薄面,转念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伽芙身上:“你一定是在设计我,我要撕烂你的嘴,贱人!” 没有任何征兆,那双手忽然生出尖锐无比的指甲,寒光在冬日下闪烁。 “嗡——” 伽芙条件反射般往后退,在出现短暂的神经性耳鸣后,身体忽而退到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她看见莉亚的手腕瞬间分崩离析,大块大块的鲜血滋向雪地,像红墨水被摔碎,毫无章法。 “私自拜会吾妻,吾允许了么?” -- 救与赎 高高在上的喜欢像施舍。 卑微隐忍的爱意如同乞讨。 主与仆,这曾是伽芙眼中,她与那位大人的“夫妻”关系。 “涅斐尔大人。” 她热切地唤出他的名。 而后是一声叹息。 “您来了。” 巷子里寒风俞刮俞烈,撞过脸颊时,仿佛能剌下层皮。 伽芙仰望着,虔诚的眼神犹如祈祷,身体被一道冷峻的背影遮天蔽日,那道黑影把她护在身后,只闻见耳畔传来了低语,新雪随空气中的腥味洋洋洒洒落向她发梢…… 此刻的加比伦,美到一发不可收拾。 “冷么?” 是他的声音。 刹那间,寒雪化作白沙,于日光下轻微闪烁着,擦过他高挺的鼻梁,滑向肩颈,掉在皮靴上,足足留恋了两秒钟,又变作露水消失了。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哪怕五感已经接近麻木,伽芙也能清楚感知到,她深入骨髓的自卑里,所认知的婚姻关系对于恶龙而言,无关金钱地位,无关种族,无关年纪,只要他愿意——她将是他永远的妻。 伽芙知道,身份可以低贱,肉体可以糜烂,但自我不能颓唐,否则,就连涅斐尔如常的一句关怀,都会变为昂贵的怜悯。 她一直知道,她分明知道,在涅斐尔大人面前,却不能左右埋藏在心胸里无法彻除的奴性。 “你不能这样羞辱我!”莉亚从疼痛中苏醒,她看清楚来者,忍不住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 当现实血淋淋摆在她眼前,之前的嚣张跋扈轰然消散,她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这条龙,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从未。 “涅斐尔哥哥……” “你不要莉亚了吗?” “你看看我……” “看着我!” “求求你,我不想回到联盟,回到拉雷身边,我不愿意,克瓦里昂他是个怂包,只有你,涅斐尔哥哥,你有带走我的实力——” 她从高傲的姿态,逐渐转为哀求。 落魄的神,梨花带雨,令人迷恋的美貌,的确值得同情,只是她眼泪用错了地方。 忽视莉亚手腕处近乎变形的骨架,涅斐尔侧了个身,他默然止步,从西服口袋抽出一条白色帕子,面无表情擦拭着指间的污浊,然后偏过半张脸,看见伽芙小鹿般惊慌的神情,语气得以缓和:“吾说过,很快解决。” “非,非常抱歉!是我擅自离开城堡,恳请您……惩罚我。”伽芙埋下脑袋,不敢同涅斐尔对视,那双极具威慑力的红瞳,无须任何眼神,只因为和莉亚的正面交锋,这个没法避免的失误,便让她难过得想像雪花一样,消融在这个春天。 闻言,涅斐尔眉头微蹙,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他极力按耐住怒意,挤出两个字:“是么?” 他第一时间从数万公里以外的荒漠赶来,这个女人,不肯报答,居然低声下气跟他道歉。 恶名昭彰的涅斐尔从来不需要道歉。 他想要他的妻子,能把他作为丈夫来对待。 真可笑,恶龙也开始期盼,属于人类社会的——夫妻关系。 -- 予你枷锁,却盼你自由 “请宽恕我,涅斐尔大人。”伽芙耸拉着脑袋,她望向脚面晶莹的水珠,陷入难以启齿的自责中。 涅斐尔俯下身,猛然望向她眼睛,那双纤弱娇柔的瞳孔,在暗处是干净的青翠色。 “你不需要宽恕。”他冷冽的语气缓下三分。 分明是慰藉的话,却让伽芙认为是责备:“不,您不肯原谅我。” 原谅? 何为原谅。 面对少女的误解,涅斐尔在沉默中背过身,他牵起那只毫无血色的手腕,轻而易举走出结界。 巷外,无法辨明季节的街道空无一人,涅斐尔红眸稍抬,白日下几瓣鹅黄的桂花朝他坠落,穿过光,静静躺在弯曲的发尾里。 这份安静,伽芙竟然难以承受:“您能说点什么吗,怪罪我,或是解除契约,请……说点什么吧。” “伽芙。” 涅斐尔再度看向她,眼底多了分落寞,“吾该怎么做?” 闻言,她终于抬起头,带着满目怔然,听见黢黑的长袍在风中摆动,那“哗哗”声,是天光下无边的冷寂,在心底疯狂漫延。 她应该需要他怎么做? 寒冬未至,便想着要入春了。 “您不认为,是我做错了么?”伽芙的声音很小很小。 小到风一吹,就含含糊糊,听不分明了。 她想求得谅解,可面前的男人……从脸色上看并不愉悦,而这份不悦,来自她的歉意。 她不该,不需道歉。 涅斐尔眉头微拧,把目光转向雾蒙蒙的天际,似在叹息。 “吾予你枷锁。” “却盼你自由,伽芙。” 话音落下。 伽芙后知后觉垂了眼。 他没有责怪她的自作主张。 甚至,不愿她受半分委屈,哪怕是向他低头认罪,他也不允许。 “路……”她掐住黑袍上的布绳,好像过分害羞了,以至于落荒而逃般转移了话题,“路易斯,他在找您。” 涅斐尔冷声回眸:“离他远点。” “是……”伽芙若有所思看向鞋面,将落雪踩在脚底,直到碾得严严实实,还是没忍住开口: “我跟他,有一段极为短暂的交谈,无意得知了神族接下来的计划,拉雷在找一把剑,一把名为「dragon」的剑。当然,那只狡猾的吸血鬼,他的消息不能全信。” 说话间,周遭的雪块逐渐消解,暴雨席卷而来,一轮烈日骤然穿出云层,随之气温上升,桂花的香气愈浓,那抹阳光便愈发腥红。 热浪顺势涌动,伽芙还未缓过神,头顶便覆了一片黑。 她抬眼,滚烫的雨打落在涅斐尔的龙翼上。 “你很在意那把剑。” 男人修长的睫毛轻柔一颤。 伽芙心也跟随“怦怦”作响,鬼使神差地点头,紧接着又否认:“它不重要,我在乎的,是它对您的伤害,它,真像传说中那样,能伤害到您吗?” “吾不惧它。”涅斐尔红瞳半阖,默认了她的猜想。 「dragon」或许有屠龙的力量,却无法致神于死地。 那么,联盟或许会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她是他的破绽。 他独一的软肋。 “我想变强。”伽芙茂密纤细的长发在热浪里翻滚,她眼光如此坚定,令人动然。 “我渴望,在「dragon」现世之时,能有足够的力量,不成为你的麻烦。” 他不是生冷的月亮 一分钟。 在这短暂的一分钟里,伽芙咬紧牙关,崩直了脚背,害怕认知到自己的大言不惭,顷刻便会泄气。 「肉体凡胎,也敢妄图战胜天神?」 有个卑微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呐喊。 她知道,这是她自嘲的心声。 “不,不用多强,隐身也好,飞行也好,哪怕变成一个物件躲躲藏藏,我只是希望……” “伽芙不是麻烦。” 涅斐尔收了龙翼,血色的红眸比熔岩还炽热,“你会实现,相信吾。” 这句话掷地赋声,加比伦上空的阴霾轰然散去,暴雨骤停,一场洗涤过后,不知平添了多少亡魂。 伽芙深深吸气,一点又一点,就像她积攒的勇敢,那么小。 却有那么多。 “我永远相信涅斐尔大人。” 这一刻她忘了很多事。 她忘了自己低贱的出身。 忘了弱小的现实。 忘了怯懦潮湿的心。 “您能吻我吗?”伽芙拉住了那只衣袖,她拽在手心里,只敢握紧一寸,用了好大好大的力气。 “吾答应你。” 涅斐尔弯下身,手指抚上她皙白的脖颈,在她早已红透的耳根旁轻言细语,“还想做点什么?” 话落,那双沁冷的唇往上,再往上,直到覆住她的眼。 分明没有温度,伽芙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温暖,涅斐尔大人…… 他不是生冷的月亮。 是太阳。 撕破了潮汐的太阳。 “我还想……” 伽芙转过头,神情认真且决绝,“我想见路易斯。” 闻言,涅斐尔眼光微顿,不动声色放开了手:“理由呢?” “关于「Dragon」,路易斯多少知道内情,或许能帮我们找到那把剑。”伽芙分析道,“他作为血族好像十分痛恨联盟,如果能够利用这一点,对,利用。” 全然不觉涅斐尔逐渐暗淡的眸色。 “你说过,他很狡猾。” “我会谨慎应对的。” 伽芙不愿放过这条线索,「Dragon」就像一个魔咒,随时会要人性命的咒语,让她不得安宁。 可路易斯在哪? 伽芙无从得知。 在她愁眉不展之际,气温又迎来了空前的回升。 焦灼的气浪扑面而来。 人类面对如此强大的热量,不过片刻就会化成一具干尸。 “哗——” 伽芙抹开脸颊的汗珠,她感受到地动山摇,回头时,一片巨大的海浪铺天盖地涌来。 “小心!” 伴随震耳欲聋的滔天巨浪,她慌不择路,紧紧抱住涅斐尔,来不及眨眼,就这样被海水湮没。 为什么……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海水穿过伽芙的发隙,如同一阵清凉的风,缓缓淌过面颊。 “我可以在水中呼吸!”伽芙发现自己被海水包裹着前行,四周建筑以一种扭曲而诡谲的形态映入眼帘。 不过多时,这片海平静下来,行速变得均匀,卷入水中的外物无一不被排开。 她也终于看清周边的街景,这种感觉,像是透过一面液态玻璃。 “我们要去哪?”伽芙抬起头,新奇地看向涅斐尔。 她环住他蜂腰的手寸步不离,一脸的孩子气。 伽芙,似乎很开心。 涅斐尔红瞳微张,湿哒哒的发尾在水中浮动,他垂下头,气泡飞快掠过那张无比傲慢的脸,恶龙坠入深海,美到摄人心魄。 他回答她:“格德林,路易斯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