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魔法事件簿》


 阵营九宫格

    先从善良阵营开始：
    【守序善良】：首先声明，守序善良不是圣母！再重复一遍，守序善良不是圣母！守序善良的角色遵守律法或者戒律，不管遵守的是什么规则，那都是守序。
    而守序善良的角色重视荣誉，并且倾向于做出符合社会期许的的行为，会按照社会中的道德标准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相当好人的阵营。但当守序善良的角色陷入律法与道德之间的困境之时就会比较麻烦。
    比如一个因悲惨遭遇而触犯律法的人，守序善良的角色既同情对方的遭遇，但又必须执行律法。
    比如一个人犯下了罪行，却因为钻了律法的漏洞而得不到处罚，如果放弃律法坚持处罚，那就是混乱善良。举个例子——蝙蝠侠，典型的守序善良角色。明知道哥谭市警方和政府不给力，但仍然遵守法律。
    比如守序善良角色会因为遵守律法，履行义务之时伤及无辜，这是一个电车难题。除了火发女士的圣武士之外，大部分圣武士都会陷入这样的困境，要么度过这个心理难关，要么就此堕落，因为戒律是不会变通的，只有人会，而变通也就意味着向混乱和中立阵营倾斜。
    事实上，主角在击杀吸血鬼和狼人的时候仍然处于心理困境当中，因为必须遵守卡玛泰姬的律法而不得不杀死狼人和吸血鬼，因此仍旧是守序善良阵营。
    【中立善良】：施恩者阵营，真正的圣母。中立善良的角色相信并且帮助困难中的弱者是正确的。
    还是以狼人来举例子，中立善良的角色不会顾及律法，他们会看到狼人悲惨的一面，并且试图帮助他们。这种动机并非出自什么价值观或者律法的要求，仅仅是出于自己的同情心，至于被帮助者之后会不会伤害别人，他们不在意，甚至会为之辩护。
    如果不拿狼人举例，就拿一个小偷吧。中立善良的角色在抓住小偷之后甚至可能会出钱帮助他们过上新的生活，至于会不会重操旧业，也就是不他们能管得了的。这个范畴可能会延伸至任何违反律法的人，只要这个人有着相当糟糕的境遇，中立善良的角色就会伸出援手。
    中立善良的角色会尽量遵守教条和律法，但也不会刻意遵守，简单来说，就是单纯的好人，善良的普通人。比如龙类中的生命女神，银龙塔玛拉，居住在极乐境的美丽银龙，真正的慈爱圣母。
    比如蜘蛛侠，他不杀人，会将罪犯交给警察，但也会制裁警察制裁不了的人。
    【混乱善良】：混乱阵营喜欢自由，不接受任何约束，混乱善良的角色同样如此。他们心地善良，重视自己的自由的同时也重视他人的自由，他们想做好事，但又不太被人所接受。因为他们行事是不顾后果的，他们的道德理念不一定和别人相同，他们会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帮助他人，至于被帮助的想法，那就不是太过重要了。
    然后是中立阵营：
    【守序中立】：遵从律法和统治阶级，不管这个统治阶级和律法是好是坏，守序中立只在乎规则，而规则必须被遵守，绝对的秩序是比一切道德良知和个人利益更加重要的。
    守序中立角色只会按照规则行事，他们的央求和境遇对守序中立的角色来说毫无意义。
    当主角强迫卢卡签下契约和击杀狼人幼崽的时候，就是守序中立行为，因为律法必须被遵守。
    【绝对中立】：非常非常难以理解的阵营，一般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如同植物一般生长，如同野兽一般行事，因为野兽无法做出道德判断，野兽无论做任何事都是为了生存。
    第二种，就是所有阵营里到处乱窜的角色了，八面玲珑，坚持绝对平衡的角色也是绝对中立，他们认为守序与混乱，善良与邪恶都是极为危险的偏见。
    比如魔邓肯，绝对中立阵营的大法师。
    【混乱中立】：无政府主义者，彻彻底底的个人主义者，拒绝听从任何规则。这个不用过多距离，加勒比海盗中的杰克船长就是这样的，不在乎他人感受，但也不会以折磨别人取乐，不然就是混乱邪恶阵营了。
    至于更少见的就是强烈混乱中立阵营了，会刻意破坏秩序，信仰真正的混乱。
    最后是邪恶阵营：
    【守序邪恶】：简单来说，就是规则中的坏人，比如律师，资本家。毫不在意他人的权利和自由，也不介意曲解规则来满足自己，任何怜悯与善良对于守序邪恶者来说都没有意义。或许守序邪恶者会依照社会规则不去伤害小孩，但如果这有利于他们的话，他们会想方设法将这种麻烦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完成，自己获利。
    守序角色也会在“完成规则”和“行使邪恶”之间产生困境，但守序邪恶角色思考的只是自己会不会被处罚，和违反命令是否有风险，风险有多大而已。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九头蛇。
    注意，主角击杀狼人小孩并非出于对自己有利的目的，而是律法要求，因此这并非守序邪恶行为。
    【中立邪恶】：自私者，但不会额外造成杀戮与破坏，会毫不犹豫地出卖盟友。但如果有利于自己，那么中立邪恶者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中立邪恶者会遵守规章制度，但这是在规则对他们有利的情况下，如果情况并非如此，中立邪恶者会毫不犹豫地破坏规则。
    中立邪恶者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穿越者，第四天灾，起点大部分玄幻奇幻穿越网文男主。
    【混乱邪恶】：好耶！爽到！混乱邪恶者在乎的只有自身极端残暴和自私的欲望。混乱邪恶者的组织往往杂乱无章，组织松散，天天内斗，因为他们不接受被领导，将规则视作为弱点。
    混乱邪恶者是真正的麻烦，红龙、恶魔都是混乱邪恶阵营的角色。
    注意！这个红龙不是起点网文里的红龙，混乱邪恶者可是会为了满足自身的杀戮欲而折磨猎物的存在，写出来没有一个能过审的。战锤40k中的恐虐就是这个阵营的，毕竟还有一个逗比恶魔试图反抗黄铜王座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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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什么混沌守序什么乱七八糟的阵营，听都没听过。如果没有看过规则书或者官方小说，那么就以这个为准，毕竟这个就和规则书中的差不多。
    至于其他小说的二设就更不用拿来说了。
    没有狼毒药剂，没有！那是哈利·波特世界的玩意，这个世界没有！

 第92.5章 幕间

    “芝加哥的施洗牛肉是最棒的，卡西里奥斯。你看那牛肉先经过炙烤，然后再上小火慢慢炖煮，还有煎过的美味意大利卷饼，我想加一份甜椒和热狗，相信我，这是绝顶美味。”萨洛靠在路灯杆子上，满脸愁容地看着远处餐车上滚滚而升起的白色蒸汽在灯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于夜色之中。他忍不住对身边的卡西里奥斯说道，“我觉得我们享用一份美味并不会耽误工作。”
    “不。”卡西里奥斯看了眼餐车，无奈地回过头来，“你已经吃过晚餐了。而且，口腹之欲可不符合我们的原则。”
    “从来都没有这条戒律，”萨洛蒙不满地将脚下的易拉罐踩扁，金属挤压扭曲的咯咯声音引起了一两个路人的回头。他说，“尊者教导我们节制欲望，这并不等于我们不能吃好吃的。我觉得我可以喝点啤酒，但如果有一瓶冰可乐加入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可乐。”
    “你确实能喝啤酒，”卡西里奥斯说，“但不是现在。现在你需要盯紧对面的酒吧。你能算出进去了多少人吗？”
    “你觉得我是电脑吗？”萨洛蒙无聊地踢了踢脚下的易拉罐，“谁知道进去的人类还是吸血鬼。该死的神盾局，就给了我这个地址，因为有人在酒吧的后街发现了尸体，脖子上有两个洞的那种。然后他们在酒吧厕所里找到了有着相同dna的血迹。”他冷笑了两声，又朝着街角扫了眼，“但来这里的可不止我们两人。”
    “嗯哼？看来那个吸血鬼的猎场就是酒吧厕所了。”卡西里奥斯有些警惕地站在萨洛蒙身前，他也学着萨洛蒙四处看去，但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不速之客都有谁？”
    “把半截骆驼香烟扔掉的流浪汉，一直在看一条短信的黑发中年妇女，穿着皮鞋却搭配红色格子衬衫的技术宅男。”萨洛蒙转着头，用下巴指了指那些可疑的人物，“看来我们很受欢迎啊。”
    “他们是谁？神盾局？”
    “不确定。”萨洛蒙摇了摇头，用大拇指摩挲着戒指上的宝石，“也有可能是血奴，因为他们都穿着高领的衣服，我看不清他们的脖子。你要知道永葆青春对于人类来说是多大的诱惑，然而可惜的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吸血鬼是不可能答应他们的，初拥这种事费时费力，还会损失一个活体血袋。如果他们真的是血奴的话，很有可能是在帮他们的主人挑选猎物。”
    卡西里奥斯顺着萨洛蒙的指示，仔细打量那些人。他也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血奴，因为他们是人类，即便使用了秘法视力也看不出什么差别。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很显眼。”萨洛蒙补充道，“我们都穿着法袍呢，说不定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一群精神病。你看我的挎包，是不是很像带了把枪的样子？”
    “那你带了吗？”
    “带了，一把手枪，还有二十发在镀银液里滚过的子弹。”
    “我都不知道你在哪交的朋友，居然能给你枪。你有什么打算？”卡西里奥斯深吸了口气，他真没想到萨洛蒙居然带了手枪。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难道要继续待在这里？”
    “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去酒吧的厕所里。”萨洛蒙叹了口气，“我真不想这样。”
    “我进去，你在外面等。”卡西里奥斯撇了撇嘴，“看看你的脸，没有人不会对你的年龄起疑心。你就在外面等吧。”
    “别傻了，卡西里奥斯。”萨洛蒙又叹了口气，他上前了一小步，重新站直了，“我们这行可没有嫌弃脏活累活的习惯。”
    “我们这行？”卡西里奥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没错。”萨洛蒙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脸，然后低声念出一句咒语。紧接着，他的头发变得灰白，脸上也起了皱纹，短而坚韧的胡须从下巴冒了出来，他的声音也变得粗哑了许多，“我们是……猎魔人！”
    “emmm，what？”卡西里奥斯皱起了脸，“或许我应该建议至尊法师收缴你的游戏才行。”
    “不……”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猎魔人！”
    “好吧，干活吧。”卡西里奥斯翻了个白眼，“记住，你不能喝那些烈酒，听明白了吗？”
    “不……”
    “什么？”
    “因为我们是……猎魔人！”
    “好吧，好吧。记住，别去动烈酒，威士忌，白兰地，龙舌兰，一样都不行。”
    “ok……”
    “重复一遍。”
    “我们是……猎魔人！”
    停在街角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位男人正拿着相机，对着正在过马路的萨洛蒙和卡西里奥斯猛拍。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之后，这个男人才放下相机，拨通了电话。
    “长官，目标进去了。”他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待。”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如果他们发现了你，就立即撤离。你知道我们的纪律，如果不幸被俘……”
    “我会立刻自我了断！”
    “很好。记住，服从就会有奖赏，你的孩子也会继续你的事业。hail hydra。”
    “hail hydra！”

 涉及到的游戏、书籍、电影、电视剧（可能有

    鉴于有人跳订，没看到正文里给出的来源，所以只好把全部涉及的东西放在这里了。
    《奇异博士v1》中的三枚维山帝的戒指。
    《黑暗阴影》德普和绿娃的电影。
    《猎天使魔女》贝优妮塔和贞德，我喜欢大长腿。
    《钢铁侠2》没参与，只是提到，探究平行世界差异。
    《雷神1》卡玛泰姬参加阿斯加德登基典礼，至尊法师与奥丁对与雷神的培养计划。
    《魔法师的学徒》梅林学派，至尊法师的传承以及古一的真实身份，还有塞勒姆女巫案中的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以《魔鬼之子999》和《禁忌降临庭院》为基础模板，主要探究平行世界差异。
    《敦威治恐怖事件》只是提及阿比盖尔的兄弟。
    《梦寻秘境卡达斯》伦道夫·卡特出场，食尸鬼和古革巨人出场，奈亚拉托提普出场。
    《银之匙》犹格索托斯出场。
    《穿越银钥匙之门》犹格索托斯出场。
    《marvel premiere #5》眼魔，只是提及，克系角色。
    《美国队长1》美队出场，没有交流。
    《恶灵骑士 or 灵魂战车》

 第〇章 降生

    “魔性会招来魔性，他注定会远离普通人的生活，他会发现自己的异常，这并非他所能控制的。”至尊法师看着东方天边那颗明亮的星辰，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他的天资远比你们更高，这不一定是好事，你们所不曾遇到的怪异，他在今后的人生中也会遇到。没有必要羡慕他，莫度，卡西利亚斯。我将会把不属于他的责任强加在他身上，他是痛苦的。”
    耶洗别（jezebel）腹痛难耐——她是被抛弃的，或者说，她抛弃了自己。
    在这个偌大的纽约城里她举目无亲。
    当初她为了父亲安排的婚事而逃离自己的国家的时候，身上只带了几张美元，但如今已经全部付给了偷渡的蛇头。如果不是那把在船上捡到的小锤子，她很有可能难保贞洁。
    但她并不后悔，即便偷渡船上狭小空间仅仅足够每个人站立，甚至就连排泄也是件难事，还不停有人生病、发热，从船上被扔下去，她也未曾后悔过逃出那个国家。
    她不想嫁给隔壁的老可拉，他已经秃顶了。从她十岁起，当老可拉那黏腻的眼神在她身上滑过的时候，耶洗别总会发抖，但等到她十九岁的时候，老可拉向她的父亲提出，要以10万新锡克尔迎娶她的时候，她的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仅仅是因为耶洗别（jezebel）那不曾服过兵役的弟弟未来需要一间足够大的婚房，家中一大群弟弟妹妹也需要足够的金钱，更何况，去耶路撒冷朝圣也需要一大笔钱。
    她简直想要尖叫——像他们家那么贫苦的哈雷迪家庭已经很少了，但他们所住的社区里都是些穷人，家中的男性只会点头念经，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是女性，而他们家也供不起她学习数学和自然科学。
    耶洗别不想让自己的未来像那些抱着孩子站在尘土飞扬的街头发呆的妇人一般，她曾经看过她们的样子，只有政府补贴到的那一天才鲜活起来。耶洗别（jezebel）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自己嫁给了老可拉，肯定会像那些妇人一般，成为毫无生命力的木偶。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招来的只有她父亲的殴打，还有加倍的劳动，她的父亲希望她未来能是一位温驯的妻子，至少……是能让老可拉付钱的妻子。
    她在那段时间里不停地念诵着耶和华的圣名，期盼着有一位先知能够将她带离这个地方——然后突然有一天，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变成了血，这样的现象连续出现了七天，但她的父亲说这只是水管锈蚀，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学习过摩西五经的耶洗别感到了惊喜，她认为这是启示，就如同摩西说服法老王一般。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偷了母亲工作的时候换来的美元，逃跑了，来到了这个标榜着民主与自由，传说中流着奶和蜜国家，期盼着新的生活。
    然而一位只学习过基础宗教知识，其他什么都不会的少女如何能找到工作呢？即便她的双手再勤劳，没有身份证明的她无法也和人签下任何合同。
    耶洗别（jezebel）只能拿着微薄的日结工资艰难地过活着，为此她甚至需要伪装成异教徒，带着纱巾来遮盖自己白皙的美貌，以此来避免街头流氓的骚扰。但突然有一天，她感到一阵恶心——和她一起工作的一位同为非法移民的姐妹告诉她，她怀孕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是一位少女呢！
    她越想越慌张，在检查过自己的身体之后，她确认了自己的贞洁。但随着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她也随之梦见了一个浸泡在光芒中的人对她说：“生下他，你将因此称圣。”
    这让她感到恐惧，因为这是异教徒故事中的神，就算这神是真的，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受神的荣福，她也不是玛利亚，耶洗别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圣灵。
    但她确实有些不舍，这个孩子注定是位没有父亲的孩子，她也不会去找一位约瑟夫匆匆结婚，无论如何教义是不允许她堕胎的，为此她放弃了向医生寻求帮助。
    于是耶洗别（jezebel）拖着累赘的身体，勤恳地工作，但微薄的工资不足以支撑母亲和胎儿的营养，她一天天地瘦了下去，手脚无力，甚至难以工作。而失去工作也让她失去了住处，不过好在还有一位神父在听了她的故事之后收留了她（虽然神父也不相信这件事，但是出于同情），让她可以在白天擦一擦长椅，获取点面饼和圣餐时剩下的葡萄酒维生，她也可以住在教堂后面的停车场里，神父为她提供了被褥与热水。
    耶洗别十分感谢神父的帮助，随着腹中孩子的长大，她越发行动不便，但她仍然逼迫着自己吃下食物，只为了让孩子能够健康地出生。
    她预感在这个星光明亮的寒冷夜晚，她的孩子将要降生了，但她的身体却已经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糟糕不堪，腹中的孩子就如同一只寄生虫一般不断贪婪地吸取着母体的养分。
    当穿着黄色法衣的古一法师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只能流着泪，勉强半卧起身，用微弱的声音恳求至尊法师拯救她的孩子。
    “我跟随着星辰而来。”古一法师在耶洗别身旁蹲下，她一手指向上空那颗星辰，她告诉耶洗别，“你的孩子将要降生了，而他将会成为我的弟子。”
    尊者打开手中的盒子，将里面的黄金，乳香和没药放在耶洗别（jezebel）的身边，用魔法维持着耶洗别那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力。当孩子出生的时候，古一法师看到啼哭不止的婴儿的十根手指上都有着环形的伤口，红色的光芒从伤口里流出，但耶洗别没有看到。
    “我已经无法拯救你了，你在怀孕的时候生活太过糟糕了。”在至尊法师的眼中，耶洗别的身周环绕着柔和的白色光芒，正是这些白色光芒，让她原本应该崩溃的身体稳定了下来，但当这个不一样的孩子出生之后，这些正能量也随之散去，就连尊者的魔法也无法让耶洗别（jezebel）的身体继续支撑下去了。在弥留之际，她流着泪闭上了眼睛。
    “萨洛蒙。”她说。
    “萨洛蒙·达蒙内特，他将会是缔造奇迹之人。”古一法师说道。耶洗别（jezebel）用最后的力气点了点头。
    “你的灵魂将归于天堂。”
    随后，一束巨大的白色光束冲天而起，常人听不见的圣歌响彻天际，耶洗别闭上了眼睛。至尊法师用红色的圣骸布将孩子包裹起来，婴儿手指上的伤口立即愈合了，只留下十道环形的印记。尊者打开了传送门，将断了气的耶洗别和她刚刚生下的孩子带回了卡玛泰姬。
    当教堂的神父因为巨大的光束惊醒的时候，来到停车场的他只看到了留在耶洗别床上的黄金，乳香和没药，那个年轻的女子不知所踪。
    至尊法师回到卡玛泰姬后，那些年轻的弟子们立刻围过来，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城市里的异状。但尊者阻止了他们的提问，而是将孩子交于他们，随后便将耶洗别（jezebel）安葬在了卡玛泰姬附近的陵墓中。
    就在萨洛蒙·达蒙内特出生的那个晚上，入侵地球的深渊生物突然间地增多，虽然都是些低级恶魔的自发行为，但也足够让卡玛泰姬的法师们手忙脚乱一段时间了。最后还是至尊法师亲自去了一趟深渊，拜访几位深渊领主才终止了这一次骚乱。
    对于萨洛蒙·达蒙内特手指上的伤口，至尊法师却称之为圣痕——古一法师用圣骸布包裹止血，接着用魔法促使其痊愈后，圣痕便消失不见了。而萨洛蒙·达蒙内特本人却深陷于重重叠叠的记忆当中，他在被带回卡玛泰姬之后就被交由了几位有育儿经验的女性法师照顾，但当他睁开眼睛之后，却不再哭闹，而是显露出迷茫。
    在他的脑海中有着许多不同的记忆，有时候他是一位整日待在房间内的死宅，过着平凡且毫无趣味的生活；有时候他是一位得到了神明垂青的法师，后因为偏执陷入疯狂，被另外一位神明化为灰烬，又经历了三百年，成为了一名巫妖，最后被十二名圣武士所杀死；有时候还是一位来自格拉里昂的大法师的记忆，成为旧日支配者的走狗。
    不仅如此，随着至尊法师的离开，十指上的圣痕发出明暗不定的光芒，但在灵魂最终要陷入疯狂之前，圣痕全部熄灭了。
    萨洛蒙·达蒙内特终于可以安眠了。

 第一章 天生魔力

    “这就是你出生的故事，萨洛蒙。”古一法师揉着五岁的萨洛蒙那蓬松卷曲的长发说道。一直以来，尊者都十分满意萨洛蒙的表现，因为萨洛蒙从未表现出一名孩童应有的反复无常的哭闹，尊者总是可以看到萨洛蒙在思考。
    对于这种表现，尊者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萨洛蒙的降生是天堂的手笔，虽然被古一法师半道截胡了，但他该有的特殊之处还是会表现出来的，
    比如，他不用和维山帝契约就拥有了些许魔力。这个能力在他五岁的时候就表现了出来，也就是千禧年的时候，为此还惹出了点小麻烦。
    使用自己魔力施法的施法者地球上不是没有，普通人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就能从生命力中精炼出魔力，在西方这种力量被称为魔力，在东方被称之为气，但无论何种称呼，都是推动魔法的必要能量。但那些精炼生命力的施法者无一例外都不怎么强大，除了个别天赋异禀的神秘学家，都是一些野路子法师。
    而自生魔力的施法者的身份都很特殊，或多或少地与外维度有所联系。为此许多卡玛泰姬的法师向至尊法师询问了此时，他们担心这个魔法源头很有可能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造成影响。
    “这是因为他具有更多的生命力。”至尊法师拉过坐在她一旁发呆的萨洛蒙，她将他的手掌摊开，让学徒们可以看到那些只有特殊视觉才能看到的未解开的圣痕，她说：“魔力的本质是一种存在于各种生命之中的能量，因为他是天生的圣人，他的身体被正能量强化过，因此他有着更强大的生命力。
    而过于庞大的生命力被圣痕自动转化成了魔力，他的魔法也是使用他的生命力而已，与外维度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在和维山帝签订契约之前，萨洛蒙就拥有了能够自主释放法术的能力，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拥有比常人更加强大的力量和感官。”
    只不过至尊法师没有告诉任何人，圣痕带来的其他东西，她觉得其他学徒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东西。
    萨洛蒙的衣服相比其他卡玛泰姬学徒的衣服要显眼一些，因为他的衣服是至尊法师用深红色圣骸布制作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他手上的圣痕暴走。而穿上这件衣服之后，圣痕也不再是普通人可以见到的了。
    “是天堂吗？还是来源于维山帝？”一位学徒问道。
    “不，只是正能量位面，并非天堂，也并非来源于维山帝。”至尊法师说，“我们所获得的魔力也是正能量，天堂山也是正能量位面，这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他的身体经过了负能量，也就是黑魔法的话，那他可是胖不起来的。”
    萨洛蒙·达蒙内特不满地鼓起了脸，他一直坚持自己是婴儿肥来着，这让几位女学徒忍不住揪了几下他肥嘟嘟的脸颊。
    至尊法师常年以来就在卡玛泰姬内祛除对于维山帝的崇拜，虽然维山帝是卡玛泰姬以及她自己的宗主。但卡玛泰姬能够从维山帝而不是从其他魔法实体那里获取魔力的原因之一，就是永恒大神的介入——永恒大神是宇宙五大神明之一，也是因为永恒大神的指示，古一才能和魔法实体维山帝签订契约。
    事实上，至尊法师最开始对于收下这个弟子还是有些犹豫的，因为即便是维山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虽然至尊法师身后站着永恒大神，但维山帝才是提供魔力的宗主，而维山帝已经指定了下一任至尊法师的人选，三位一体的阿戈摩托，奥淑图和霍格斯都想要把实际上已经脱离控制的卡玛泰姬重新置于掌控之中，他们想要选出一名足够服从的至尊法师——但古一法师真的太过强大了，和永恒的关系太过密切了。
    维山帝不能保证自己撕毁契约之后，会不会将古一推向多玛姆，成为他们的敌人，他们赌不起，所以只能静静等待古一自然死亡。
    萨洛蒙·达蒙内特的降生让至尊法师看到了新的希望——一个能在新任至尊法师成长起来之前，保证地球独立自主的希望，让卡玛泰姬不止于沦落为维山帝的傀儡。她还将耶洗别的故事告诉了他，试图将萨洛蒙的感情放在地球人的身上，她告诉萨洛蒙，他的存在就是耶洗别爱的延续。
    “你是怎么做到的？”在学徒们离开之后，尊者向萨洛蒙问道。
    至尊法师特意摸了摸萨洛蒙·达蒙内特那蓬松柔软的黑色长卷发，在人类幼崽还未长开之前，这样的发型让他辨不出男女，显得尤为可爱，即使是至尊法师也忍不住捏了两把肥嘟嘟红彤彤的脸颊。
    “我只是想要把汤热一热，我在看《罗洁爱尔之书》，没时间去吃饭，所以我就想把昨晚没有喝完的汤喝完。”萨洛蒙摊了摊手，显得极为无辜，而他也确实没有说谎。
    事实上萨洛蒙在有了自我意识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古一法师，他迅速理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但由于过于低欲望的性格，他甚至懒得惊讶。
    随后萨洛蒙又仔细查看了那些金手指。他手指上的十道圣痕不仅仅给了他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还分别有着十位死亡的大法师的记忆，里面有着大量的魔法知识与生平记忆——他当然分辨得出这些记忆源自于哪里，不是费伦就是灰鹰，不是艾伯伦就是克莱恩，就连内海世界都有。
    但他还是想要吐槽一下，为什么他所接受的记忆里有这么多热爱死灵术的法师啊！
    难道就是因为太过邪恶所以会被锤死吗？还有就是，为什么他的金手指的作用和半神巫妖的灵魂宝石差不多啊！难道这一切都暗示他，未来要成为巫妖吗？
    这金手指作为他的身体特征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副作用——在解开圣痕获取知识的时候，他会接收到大量的信息冲击，因为这些大法师们无一不是具备了漫长寿命的存在，而他仅仅是一位蜗居的死宅，现在他的灵魂强度还不足以接受所有的记忆。
    这是一个死循环，所以萨洛蒙必须开始学习卡玛泰姬的法术，提升灵魂本质，才能接收圣痕里的法术。
    在萨洛蒙接受过基础教育之后，他就被允许阅读图书馆里部分魔法书了，而他所阅读的那本《罗洁爱尔之书》，也被称为《所罗门之匙》的魔法书并非原本，而是经过破解翻译之后的译本，所罗门王没有半点关系，纯粹是中世纪的术士们写成的。
    书中鼓励杀生血祭，是典型的黑魔法——不过因为其内容都是胡言乱语，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因此被扔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被当做新人认识黑魔法的恐怖的教材之一，萨洛蒙也因此得以阅读这本书。
    而真正记载了天使罗洁爱尔的知识的那本《以诺克之书》是现在的萨洛蒙不允许观看的。
    这就相当于父母吓唬小孩时候说的，如果你再不睡觉，就会有大灰狼/女巫/伏地魔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抓你一样，纯粹的恐吓教育。
    不过萨洛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毕竟他现在也就接受了一些戏法的记忆，他还从未接触过正统的神秘学呢。
    而萨洛蒙天生的性格和那些记忆中法师初试魔法是兴奋的心情，也让他尝试着用魔法伎俩加热汤水——在没有法术位和魔网的世界里，他只能念出一长串咒语，自主控制魔力的输出。
    但他不仅仅没有成功把冷汤变成热汤，而是让一阵闪烁的火花噼里啪啦地冲出大门，这也让那些在正在练习法术的法师们尤为担心，因此才有来开头的那一幕。
    至尊法师再次轻轻拍了拍萨洛蒙的脑袋，她自然是知道萨洛蒙的来历不简单的，但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甚至没有使用阿戈摩托之眼来观看萨洛蒙的未来，虽然她是从永恒大神那获得了阿戈摩托之眼，但阿戈摩托之眼作为维山帝的法器，很难说维山帝没有留下什么手脚。
    尊者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一种魔力只能支持一个体系的魔法，就比如多玛姆的邪教徒是学不会卡玛泰姬的传送门的。尊者知道圣痕会带来知识，但萨洛蒙的魔力似乎可以支撑那些魔法的运转……
    “你需要多加练习，萨洛蒙。”过了一会，古一法师就伸手把萨洛蒙拉了过来，她从传送门里拿出了一杯果汁，“你可以试着把这杯饮料冷冻起来，来，试试，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萨洛蒙有些感动，他看着至尊法师鼓励的目光，按照她的话去做了……然后至尊法师拿出一根吸管插在杯子里，拿着凝着薄霜的杯子走远了。萨洛蒙翻了个大白眼——好吧，至尊法师确实和他想象的有些差别。
    最开始在他的印象里，至尊法师应该是一位极为威严，慈爱的魔法师，就像隔壁的邓布利多一样。但有谁家的导师说出一大堆令人感动的话，就为了骗出学徒的一个法术冷冻一杯饮料？
    古一法师看起来也不像歪鼻子爱吃甜食的老头啊！

 第二章魔（物）法（理）

    自从萨洛蒙可以使用一点魔力以来，至尊法师就让他加入了卡玛泰姬的魔法训练当中去了。
    要知道，卡玛泰姬这种从异界宗主那获取魔力的魔法体系相当于托瑞尔晶壁系上的邪术师，或者又叫做契术师或者是魔导师。
    这可是个正经的魔法职业，除了基础的魔焰法术，还有维山帝一系的维度法术也是卡玛泰姬法师的必修课。不仅如此，至尊法师收集来的全世界的神秘学著作，更是能让还未成功签订契约的学徒精炼自己的生命力来施展某些非维山帝一系的魔法。
    因为萨洛蒙还未签订契约，并且至尊法师也不愿意让他过早和维山帝有交集，加之萨洛蒙的年龄还是太小，过多精炼生命力会对发育造成影响，因此他只能参加卡玛泰姬法师的另外一项必修课——武术。
    身体是魔力的容器，只有足够强大的身体才能容纳更多魔法，施展更多的法术——尊者是这样说的，大家也就这样做了。
    卡玛泰姬当中有许多施法者都是几代人住在这里的，因此适龄儿童并不少见，不论是在卡玛泰姬长大的，还是外来的求学者都要经历武术训练。
    “这个魔法呢，就要从小练起，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只有你出拳快，你的魔法才能打到别人，听到冇！两仪桩，预备！”这位从香港守护圣殿来的张姓法师掌管着卡玛泰姬的体术修炼，他在演示拳法的时候还时不时蹦出几句粤语，但好像除了萨洛蒙以外，大家都能听得懂一样。
    萨洛蒙学着摆出架势没多久，这位张姓法师猛地拍了一下萨洛蒙的后脑勺，“嗨呀，你唔好定晒形啦！你呢个细路，打拳也不会打！反手无力，正手不精，打什么八极嘛！去去去，一路玩去。”
    被嫌弃的萨洛蒙瘪着嘴走到了一边。
    “香港圣殿是最讲究体术的啦，佢话点练，你就点练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古一法师也戴上了墨镜坐在一边，一副正宗的港腔差点让萨洛蒙将眼睛瞪出来，但古一法师丝毫没有自觉。因为除了萨洛蒙谁都看不到她，此时她已经展开了镜像维度法术，“点，唔想练八极？噉就去学咏春啊。”
    “老师，你这种腔调我听不懂啦。”萨洛蒙一脸黑线地回答道，他对于粤语的印象只有“咩啊”“咩啊”，其他的任何一句他都听不懂。
    “啧啧啧，后生仔就要多学啲啦！”古一法师摇了摇头，“明天你师兄带你去拜师啦。”
    “学什么呀？”
    “讲咗嘞，学咏春啦！”
    第二天，带着萨洛蒙去拜师的法师，是卡玛泰姬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哈密尔法师，的儿子。萨洛蒙的这位师兄有着一张圆乎乎的脸，看上去不怎么爱笑，这让待在他身边的萨洛蒙都有些紧张。
    “谢谢师兄，但是……”萨洛蒙对着街边的一张海报摇头，因为这位师兄试图送给他一件符合他年龄的玩具，“我不喜欢美国队长……对，任何超级英雄都不喜欢，不要超人，不要蝙蝠侠，不要任何玩具，谢谢。”
    事实上这位小王法师也十分紧张，完全是因为他老爹在昨天晚上就叮嘱他，一定要他看好萨洛蒙，绝对不要让他出事，这可是至尊法师的宝贝徒弟——虽然按照道理说，卡玛泰姬里的法师都是古一法师的徒弟，但每个人的起点是不一样的，能自主释放魔法的法师肯定比其他人要高上那么一阶。
    虽然哈密尔法师不懂什么是圣人，但至尊法师重视萨洛蒙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在一些人看来，萨洛蒙就是下一任至尊法师的人选。
    所以当萨洛蒙的眼睛盯在香港圣殿门外的摊子的时候，小王法师只能掏出自己微薄的俗世钱财，来请萨洛蒙吃一碗云吞面。重新拿起筷子的萨洛蒙毫不生疏，小王法师对此也并不在意，因为卡玛泰姬里的伙食都是大杂烩，哪里的菜色都有。
    “师兄，我们卡玛泰姬这么穷的吗？”萨洛蒙一脸天真地指着王师兄身上的零碎问道。
    “不是卡玛泰姬穷，是我穷。”小王法师翻了个白眼。
    事实上卡玛泰姬屹立千年，在俗世自然是不缺人脉的，而且卡玛泰姬还开展了一份业务，也就是吸引绝症患者来卡玛泰姬治疗，虽然古一法师不分贫富贵贱一视同仁，却总有一些有钱人求上门来，这些人留下的钱财与人脉是卡玛泰姬重要的经济来源。还有加上打击一些黑暗生物，比如吸血鬼啊黑巫师啊，这些家伙留下来的财富自然是归卡玛泰姬所有咯。
    毕竟魔法师也是要恰饭的嘛，据说古一法师手里还有几个上市公司的股票，在美国西部大开发的时候，古一法师就在那里买地，换取金钱和纽约的土地。毫不客气地说，卡玛泰姬以及卡玛泰姬的白手套可能是纽约最大的地主——只不过卡玛泰姬讲究苦修，用不上那么多而已。
    萨洛蒙听完之后，就问道，“那为什么师兄你会这么穷？”
    小王法师长舒一口气，捂住心口，说起了过去——他老爹，也就是哈密尔法师将卡玛泰姬配发给他的生活费全部收走了，说是要帮他攒钱，以后结婚的时候给他买房子。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住在圣殿里嘛。”小王法师表情惆怅地说道。但当他发现他老爹和香港圣殿的守护者，珊瑚湾的吴桂月打麻将把他的生活费输出去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哈密尔法师的话了。至于哈密尔没有一只手要怎么打麻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嗦起来，我们要去哪里？”萨洛蒙嘴里吃着面问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刚刚公开收徒没几年，要不是卡玛泰姬在洪门有点关系，也不知道人家收不收你这个鬼佬啦。”小王法师没忍住，也给自己点了一碗面，他说：“要是不行，你就在卡玛泰姬好好学八极，卡玛泰姬的敌人用那种斯文的拳法是打不过的啦。”
    萨洛蒙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不是没有体会到古一法师的用意，她想要让萨洛蒙在这个世界产生羁绊，让他爱着这个世界，所以她才会和他讲述耶洗别的故事，还让他多和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互动，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美好。
    这也称不上有用，虽然他抱着既来之且安之的心态，但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有着自己的独立思想。虽然他确实挺喜欢这个世界的，因为这比他原来的生活要有趣了一些，但有趣的部分是魔法，而不是其他，他可是从小梦想着能进霍格沃茨的男人——至于其他的嘛……他有着自己世界观的成年人，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即便古一法师说他是圣人什么的，但如果要他去当英雄，萨洛蒙肯定是拒绝的。
    他坚信世界上所有问题都能用两句话解决，第一句是关你屁事，第二句是关我屁事。
    当然啦，也不能说至尊法师把希望放到他身上就是错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愚蠢的家伙会打扰的别人安静生活，到时候站在人类一方的萨洛蒙也不得不为了拯救人类而战。
    至尊法师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第三章 维山帝的环戒

    拜师过程没有什么好说的，萨洛蒙十分感谢叶老先生没有嫌弃他顶着外国人的脸，接下来的几年里，因为至尊法师安排的教育计划，萨洛蒙每天的行程都是卡玛泰姬——香港圣殿——拳馆——香港圣殿——卡玛泰姬，每天天刚亮就要起床。
    而萨洛蒙和香港圣殿的守护者们相处的最好，原因也很简单，还是口味问题。在他们看来，“鬼佬”是不会吃牛杂的，但萨洛蒙却能吃一大碗……能吃的没有坏人嘛。
    萨洛蒙也十分佩服自己居然能够恢复自己学生时代的作息，自从工作以后，下班了都是眼睛一闭，然后就天亮了。
    年轻真好。
    但对于一个只有个位数年龄的身体来说，这样的负担还是有些大的，但幸好圣人的力量正在慢慢发挥作用，萨洛蒙也比同龄的小孩长得更高，更有力，反应更加迅速。而在这段时间里，古一法师也没有落下萨洛蒙的文化教育，各种语言课程也是轮番上阵，希伯来语，梵语，希腊语，古英语，凯尔特语等等，这些都与阅读魔道书必须学习的语言，萨洛蒙承受了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压力。
    萨洛蒙是看过圣痕带来的记忆的，那些大法师在成为学徒的时候，过的生活也是抄抄卷轴和上课，但有哪座法师塔还教授近战的？他又没打算学习内海世界的魔战士，一手刀子一手法术地去打架。
    再加上莫度男爵给萨洛蒙办理的国籍……为此他不得不躲避英国的儿童权利保障机构，因为他们试图给萨洛蒙找一个领养家庭，并且还要送他去上学，据说已经联系到了一位老太太来领养他。
    但萨洛蒙可不想这样，好不容易进入了魔法世界，结果又要送我去上小学？
    不过幸好，至尊法师也是秉持着够用就好的原则，在萨洛蒙进行了长达五年的近战教育之后，到了萨洛蒙十岁，拳馆里大了他几岁的师兄们都打不过他了的时候，至尊法师才开始安排萨洛蒙学习卡玛泰姬维山帝一系的魔法——萨洛蒙等着这天已经很久了，他可不满足于只能使用戏法。
    “我不知道你是否应该接受考验。”在静室当中，古一法师说道，“但你也知道卡玛泰姬获得魔力的方式……但你不一样，你天生就拥有魔力。”
    古一并不想让萨洛蒙和她一样陷入维山帝的契约当中，这种宗主为施法者提供魔力，施法者为宗主办事的模式虽然能够很快提升卡玛泰姬法师们的战斗能力，但在更近一步的情况下却是要受制于宗主的。
    但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就算是维山帝也不能掌握人类的欲念，他们十分担心出现一位能给地球带来灾难的魔法师，因此只能从源头掐断卡玛泰姬强大的可能性。而古一却占了一个小便宜，因为她是和维山帝签约的第一人，维山帝在契约上并没有太过苛求，她也有了巨大的发展空间。
    因此古一法师特意准备了一些东西给萨洛蒙——她手里拿着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银色戒指，这枚戒指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不是因为那颗宝石，而是因为上面的魔力……就像是索隆的魔戒一样……
    “可问题是，即便是你天生的魔力，也无法比拟维山帝那无穷无尽的能量……我可以为你承担第一次维山帝魔力的反噬，但除了这枚戒指，还有另外两枚戒指，加起来才能彻底掌控维山帝的魔力。”古一法师将戒指推到了萨洛蒙的面前，“但在此之后，你必须独自面对考验。”
    “我会做到的，老师。”萨洛蒙低下头，向至尊法师行礼。就在他低下头的时候，古一法师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标记，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开始吧，带上这枚天能首戒。”至尊法师说道。萨洛蒙点头，用拇指和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掂起戒指。
    没有任何异常感，没有灼烧感，一切都显得平平无奇。紧接着萨洛蒙将戒指戴在了右手食指上，原本不适合小孩子的戒指自动缩小了孔径，牢牢地束缚住了萨洛蒙的食指。
    古一法师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她迅速伸出手，展开镜像空间，将位于山腰上的卡玛泰姬全部覆盖了进去。
    “窃贼！”巨响从空中传来，一个庞大的老虎头颅在虚空之中显现出来，这只老虎双目发出刺眼的光线，在霍格斯的巨大压力之下，至尊法师的镜像维度不断地产生裂隙。
    “窃贼！在哪！”
    古一法师额头上的印记彻底显露了出来，但除了萨洛蒙，没有人能够看到。而在至尊法师的维护下，卡玛泰姬所有法师都未曾发现维山帝的愤怒。
    “老师……”
    萨洛蒙有些着急，他不知道古一法师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虽然古一法师收养他也是出于自己的目的，但至尊法师终究是他的老师。古一法师没有回应，萨洛蒙看到至尊法师的汗水不停地滴落，他只能坐下来，按照卡玛泰姬的基础教学的那样，盘腿而坐，进入冥想。
    他想象在一片黑暗的空间当中有着十个颜色各异的圆环，萨洛蒙并没有特意安排十个圆环的位置，只是从低到高按照一定地顺序排列。
    他想象着第一个圆环，同时也是最低处的圆环，他想象着这个圆环发出光来，这是自我催眠，也是为了展开圣痕。
    在他的想象中，圆环逐渐散发出橙黄色、橄榄色、红褐色以及黑色四种颜色的光芒（当然，黑色就是没有颜色），而在外界，一股魔力从他的身体的升腾出来，最后凝聚到了戒指上。
    至尊法师逐渐发现，自己的压力开始减轻，这并不是因为维山帝熄灭了怒火，而是萨洛蒙正在逐渐驯服戒指中的魔力，圣痕带来的独有的魔力属性在不断地对抗着维山帝魔力带来的高温，如果不是圣痕，萨洛蒙很快就会被烤熟了。
    霍格斯四下打量，并没有发现那个窃取维山帝魔力的窃贼，祂越发地暴躁了。即便祂成为了三位一体的维山帝，但祂本质上还是一只大猫，魔法大猫，祂有着十足的耐心，当祂发现戒指中的魔力波动逐渐消失的时候，祂也放弃了追寻。
    反正还有两枚戒指，窃贼早晚会出现的。
    至尊法师疲惫地睁开眼睛，看着萨洛蒙送冥想中醒来。
    “怎么样？”古一法师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打开第一个圣痕的时候，戒指中的魔力就驯服了起来。”事实上萨洛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开启圣痕只是为了对抗戒指带来的灼烧感，并且他也做好了随之而来的记忆冲击——但这并没有发生，这一次他可以十分温和地浏览那些记忆，将那些记忆慢慢咀嚼，吸收，而他自身的魔力也压制住了维山帝的戒指。
    “看来我猜得没错，萨洛蒙。”至尊法师说道，“你确实拥有十戒。”

 第四章 惊天八卦

    “什么十戒？”萨洛蒙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看过所罗门王的故事了吗？”
    “大致听过一些……”
    “据说所罗门王使役七十二柱魔神，最初兴建以色列神殿皆是出自他的手笔。不过根据推测，神殿的建造过程很有可能有着魔神的帮助。而那十枚指环，是神所承认的智者之证，也是使役天使与恶魔的依仗。”至尊法师说道，“所罗门王施行过的奇迹只有一次，最后他以自己的意志，将戒指归于天。”
    “这和我的圣痕又有什么关系？”
    在古一法师不赞同的目光中，萨洛蒙转过头去……他确实没有看过关于圣痕的解释。
    “魔法最初起源于偶像理论，是通过模仿一个主体的整体或者部分，以获得该主体拥有的属性，最简单的魔法就是看与听。”至尊法师用折扇敲了敲萨洛蒙的脑袋，才让他重新把头转回来。
    她继续说道，“而圣痕，是神之子处刑时的痕迹，但你的手指上的并非神之子的伤痕，而是与所罗门王相似的痕迹。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痕迹，因此才会称为圣痕，而你也被我称之为圣人——这和罗马教会认定的圣人是不同的。
    并且基于偶像理论，你必然会拥有一部分所罗门王的能力……比如说，统御或者使役。”
    “所以说，老师你也不确定我能不能驯服这枚戒指咯？”萨洛蒙满脸怨念地说道，“我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实验，但还请老师下一次提前告知我一声。”
    “嘘~嘘~嘘~”古一法师看向一边，“反正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事情嘛，别介意别介意。”
    另外两枚戒指的去向，至尊法师也有向萨洛蒙提及，古一法师一直认为现在的萨洛蒙还不足以通过另外两枚戒指带来的考验。
    “为什么？”萨洛蒙问道。
    “因为地球上不止有卡玛泰姬一个魔法势力，萨洛蒙，地球上的魔法师也不全是从维山帝那获取魔力的。”古一法师说，“不是所有的秘法来源都是维山帝，有些是来源于西索恩的混沌魔法，有的是来源于多玛姆的黑暗维度，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连魔鬼与恶魔都有。
    而我们卡玛泰姬，也就是外界称为法师隐修会的组织，我们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清理这些黑巫师。”
    “好吧，那老师你能讲讲，西索恩或者是多玛姆是怎么来的吗？”
    “也好，这也是基础教育缺失的一环，我一直担心有人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之后会听到他们的呼唤，从而倒向这些危险的上古之神。不过现在是单独授课时间，并没有人会来打扰。”至尊法师说道，“接下来你所听到的东西都要深藏在脑海中。”
    “以维山帝……不，以魔法的源头起誓。”萨洛蒙说道。
    至尊法师点了点头，开始了远古八卦：“西索恩是由生命之神孕育而出的生命，是地球上最早的生命形式之一，他被称为大魔影或者是黑魔法之神。其他被孕育而出的生命体叫做大地之母盖亚，赛特等等。
    在数十亿年前，地球上生物圈的自然生命力孕育出一批上古之神，之后他们开始相互残杀吞噬，有些甚至变为恶魔，西索恩便是其中的一个。
    为了终结这种命运，大地之母盖亚与生命之神生下了亚图姆，亚图姆不断毁灭那些魔化的上古之神，后来堕落了，变成了无比强大的噬神者，西索恩和赛特联手也无法与之抗衡。
    最后西索恩和赛特为了躲避噬神者的吞噬，被迫流亡到其它维度，至于之后亚图姆的下落，据说是与太阳结合，形成了太阳神，谁都不能确定这是真是假。
    而亚图姆遗留的力量产生了一批新神，其中包括北欧神系。
    神王奥丁拥有非常强大的奥丁之力，他四处征战，统治了仙宫，创造了世界树，在宇宙中分出了十界，与此同时，地球的其他地方也出现了各种神明，包括玉皇大帝等等地球神系。
    还有就是大地之母盖亚，盖亚与另一个儿子尤拉诺斯生下了克洛罗斯，克洛罗斯的儿子包括宙斯，也就是你所看的故事书中的希腊神系。”
    “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为什么世界树十界会变成现在的九界，但无论如何，在非常久远的过去，永恒大神创造的管理者天神组在地球和这些新神们发生了冲突……总而言之。最后这些新神们在人类文明出现以前就或多或少地离开了地球。”
    至尊法师顿了顿，萨洛蒙赶紧给老师倒了杯茶，并且用魔法保温。
    古一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接下来要讲的是三位一体的维山帝——其中之一的阿戈摩托是第一任至尊法师。他专攻预见与真理，他洞悉了宇宙的奥秘，并且铸造了卡玛泰姬的至宝，阿戈摩托之眼，除此之外还有阿戈摩托护身符，阿戈摩托水晶球等等；
    霍戈斯是一个非常古老和强大的魔法实体，他的真实形式据称对大多数凡人都是无法理解的，因此霍戈斯通常采用老虎的形式出现在人类魔法师面前。
    有时他也会以人类的脸部形式出现，他所创的霍戈斯之路和霍戈斯迷雾可以帮助旅行者通过梦魇的领域，并且霍戈斯咒语则可以导致人们沉睡和忘却；
    而维山帝的最后一位，也是一位上古之神，名叫奥姝图，她生命之神的另外一位‘女儿’，她与天空、智慧以及理性有关，是白魔法的起源。
    当西索恩的存在对地球甚至整个宇宙造成威胁时，奥姝图生下了阿戈摩托，没错，就是三位一体维山帝之一的阿戈摩托，然而事实上她是无性别的存在。”
    “这里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嗯，不错，萨洛蒙，你的魔法进步得很快。”古一法师端起茶杯，感受到了适宜的温度，与此同时她也压低了声音，眨了眨眼，就像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一般。
    “据说霍戈斯来自某个古老又神秘的种族，他也是这个种族的最后幸存者，已经存在数百万年甚至更久。
    某天，霍戈斯遇到了在不同宇宙探索的奥姝图，他教会了奥姝图很多东西以及帮助她了解其他生命的价值，他后来也和奥姝图一起继续旅行。
    所以霍戈斯极有可能是阿戈摩托的父亲……当然啦，这种事是不能往外说的。”
    萨洛蒙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虽然不能用人类的伦理来判定这些魔法实体的行为，这已经不是一个“贵圈真乱”可以形容的了，但……
    “老师，这又和我的考验有什么关系呢？”萨洛蒙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古一法师说道，“英国在享受着落日余晖的同时，从世界各地搜刮了大量的艺术品，这些艺术品都收藏在大英博物馆——但很不巧的是，这些艺术品都与那些地球神系有关系。
    虽然这些新神离开了地球，但那些东西里还是残存了一些力量……即便只是一点，对于凡人来说也是无比庞大的能量了。”
    “而你如果要去那里拿到一枚戒指，也就意味着你要面对那些力量的守护者……这对现在的你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认为你还是先把能够学习的魔法先学习一遍比较好。”至尊法师语气严肃了起来，“记住，即使你再次获得了一枚戒指，也不能立即戴上——找到剩下的两枚，然后同时戴上……你的能力就能让你完全掌控维山帝的魔力了。”

 第五章 大英博物馆

    “所以说，当我取到另外一枚戒指的时候，我就需要一位霍比特人，免得我经受不住诱惑带上另外一枚戒指？”萨洛蒙问道。
    “是的，一次性戴上全部的指环，彻底统御维山帝的魔力。”至尊法师点了点头，她说：“这次实验就是为了验证你是否有统御维山帝魔力的能力。”
    “所以我还需要一名不会说‘我的宝贝’的好人儿，我知道这种来源于骨子里的诱惑感。”萨洛蒙悄咪咪地翻了个白眼，因为他想起维山帝的戒指在接触到魔法放时候放出的高温，但他要去哪里找和魔法没有接触的人呢？
    似乎是看到了萨洛蒙的疑虑，古一法师十分爽快地将一位学徒卖掉了：“王法师还未曾和维山帝签订契约，他现在所学习也只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在维山帝一系法术上并无建树，并不涉及维山帝的魔力……”
    萨洛蒙和至尊法师十分愉快地决定了霍比特人的人选，他在向老师告别之后就回到了房间——这一次收获颇丰，他可以慢慢浏览其中一位大法师的记忆了。
    在将这位法师的前两环法术学成之前，萨洛蒙是不打算再次离开卡玛泰姬了。
    对，就连儿童权益保障机构也别想找到他，对！没错！快把房间里的网线拔了！魔法世界不需要网络。
    well……暂时的。
    萨洛蒙已经有了打算，他打算使用维山帝的魔力来运行托瑞尔或者是其他世界的魔法。
    要知道魔网提供的魔力是最基础的真以太，或者叫做mana，只要法术结构不出差错，用什么种类的魔力都能用得出来。
    当然，由于维山帝的力量过于光明，一些死灵系法术还是需要他自己的魔力来进行支撑的。
    但事与愿违，在萨洛蒙正在研习托瑞尔宇宙的法术的时候，莫度男爵找上了门来。
    这位同为至尊法师弟子的法师对萨洛蒙相当地友善，同时在见到他的时候，莫度男爵总是提到“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之类的蠢话……好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有一段时间那么不舒服的原因了。
    莫度男爵来找萨洛蒙的原因，就是为了训练萨洛蒙使用法器的能力……卡玛泰姬的法器和别家的可能有些不太一样。
    比如生命法庭的权杖……事实上跟生命法庭没有太大的关系，说是权杖不如说是鞭子；还有就是佛多之靴，这个不叫法器，应该叫做魔法奇物，这双靴子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可以二段跳……算不上好用，但也没那么差，不是吗？
    这可是让拥有发胶手的恶魔人都无法做到的事。
    “你已经学会了怎么用身体去战斗了，不是吗？”莫度男爵笑得像一只偷到了鸡肉的狐狸一样，“现在你要练习怎么将武器用在战斗上了。
    我们可不是童话故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就释放魔法的巫师。”
    “呃……我觉得那没有什么不好，莫度师兄……近身战什么的够用就好了……”萨洛蒙试图推掉这项训练，但莫度男爵见多了偷奸耍滑的孩子。
    他一把拧起萨洛蒙的后领子，像提起一只小猫一般把他拧了出去。
    “这是一种错误观念，萨洛蒙。”莫度温和地说，“外维度的生物是不会给我们念咒语的时间的。”
    萨洛蒙彻底放弃了挣扎，虽然他看不清莫度男爵那黑乎乎的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他逃不过了。
    ————————————
    “所以，至尊法师让你来这里取一件法器，而你让我来当你的霍比特人？”身材越发“壮实”的小王法师不满地说道。
    说实话，萨洛蒙也没想到小王法师的面相会如此显老，小王法师说：“你觉得我是弗罗多吗？我倒觉得我像山姆。”
    “体型确实很像，我的朋友，但你不会做菜。”萨洛蒙说道，“而且我想我需要你的拳头。”
    “你终于认识到拳头比魔法好用的事实了？”小王法师开心地说道，“你看，即便我没能签订维山帝的契约，我照样能在训练的时候打败你。”
    “呸！如果不是你趁着我念咒语的时候……”
    此时正值2007年，十二岁的萨洛蒙已经修习了一部分托瑞尔法术与卡玛泰姬的法术，基础的魔焰塑性他已经掌握。
    他们两人通过卡玛泰姬通往伦敦圣殿的传送门抵达了伦敦城，这座城市似乎刚刚下过雨。砖石地面上湿滑不堪，但雨水似乎净化了伦敦的空气，少量的臭氧让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
    虽然还是比不上卡玛泰姬那冷冽清爽的空气，但要比一些大城市要好得多——唯一的问题就是，萨洛蒙不小心踩进了一个积水坑里，卡玛泰姬配发的鞋子全都被打湿了。
    “别露出那副表情，萨洛蒙，莫度给你办理了英国国籍，你必须习惯这种天气。”小王法师似乎有些幸灾乐祸，“至尊法师似乎还想让你去俗世学校里上学呢，就在英国。”
    “准确来说，那是基础的逻辑思维教育，卡玛泰姬大部分来拜师的法师都有在俗世上过学。”萨洛蒙摇摇头，提起腿继续往前走，脚底下的鞋子咯吱咯吱地响着，“数学，物理，化学，至尊法师说过，这是必须拥有的涵养。”
    “可是我就没有学。”
    “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在卡玛泰姬出生的关系，你连医保都没有。不过我想等你获得魔力之后，卡玛泰姬就会给你制作一个身份。”萨洛蒙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至尊法师让他告诉别人，他已经和维山帝签订了契约。
    谁都想不到，萨洛蒙只是利用维山帝的魔力而已——至尊法师对这一套很熟悉。古一法师就是这样获取多玛姆的力量的，只不过如今被用在了维山帝身上而已。
    “而且这件法器需要和魔法关联不是那么深的人来持有，才能避免反噬。”萨洛蒙用眼角瞟着小王法师。
    果不其然，小王法师对于不能签订契约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别担心。”他安慰小王法师道：“至尊法师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不过你现在也比那些能用法术的家伙厉害了，不是吗？”
    “你是指在不用睡觉的方面吗？”
    “呃……这也算。”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小王法师有些不满地说道。
    “首先，我们要走进去。”萨洛蒙和小王法师走进位于新牛津大街北面罗素广场的大英博物馆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魔力似乎比其他地方要强得多。
    “你发现了什么吗？”小王法师也发现了什么，但他左顾右盼，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看那里。”萨洛蒙指着展品，那里有一尊湿婆铜像，来自尼科巴群岛的木雕像，大理石药叉女“安比卡”像，帕特农神庙的壁画，法老阿孟霍普特三世头像，最重要的，就是各个地球神系的祭器，每个神系都有。
    虽说至尊法师已经向萨洛蒙提过了，关于留存在那些文物和法器中的神力，但这股庞大的力量还是吓了他一跳。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抢劫博物馆？”小王法师压低了声音，“难道法器是这里的一件藏品？”
    “不，不是……”萨洛蒙也压低了声音，两个人紧张兮兮地交头接耳，“是这里的守护者？”
    “难道你没发现吗？”萨洛蒙的眼珠子往边上看了看，“那些灵体？”

 第六章 博物馆的第四代守护者

    似乎是因为萨洛蒙身上魔法的缘故，这里那些不可见的灵体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
    “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小王法师疑神疑鬼地看向四周，他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包裹他的身体。
    事实上萨洛蒙和小王法师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两人的穿着有些显眼——萨洛蒙穿着由红色圣骸布制成的长袍。
    这是为了避免过度展开圣痕导致他的大脑烧焦灵魂湮灭；而小王法师穿着的是卡玛泰姬常见的棕色练功服……除了棕色还是灰色和土黄色可以选择。
    但在21世纪已经没有人这么穿了，尤其是在入秋的时候，即使博物馆里有空调，适宜的温度和湿度是保存藏品的重要条件。
    萨洛蒙看见保安靠过来之后赶紧拉着小王法师往博物馆深处走去，他认为是他们两人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但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审美观已经被同化了——因为那些记忆中的法师几乎每一个都穿着长袍。
    穿过有着3312块三角形玻璃片组成的穹顶的大中庭，萨洛蒙和小王法师抵达了埃及馆，这里有许多藏品都是当年拿破仑在埃及退败时英军从法军手里抢夺的，藏品数量超过10万件，这里也是魔力最为富集的地方。
    “你到底在看什么？”小王法师似乎因为自己看不见应该看见的东西而有些暴躁，但萨洛蒙还是强硬地将他按在公共长椅上，他对着胖乎乎气咻咻的王说道：“进入冥想，你才能看到那些东西。”
    说实话小王法师的行为确实有些干扰公共秩序了，毕竟盘腿坐在长椅上有些不那么文明，为了纠正这个错误，萨洛蒙……离小王法师远了一点。
    别看我，我不认识那个人。
    当小王法师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萨洛蒙的不对劲，他反而被眼前的景象而震撼了……数不尽的庞大扭曲的灵体在藏品上徘徊。
    如果是单一藏品中的力量还不会吸引这些灵体，但英国人从海外抢来的藏品实在是太多了，并且按照不同文明分别展出，同一个神系的力量共鸣放大，而这些在世间徘徊的幽魂也需要维持自己的力量……
    “你看到了吗？”萨洛蒙见小王法师回过神来，他赶紧凑了上去。
    “我……我看到了。”小王法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灵体，但似乎又担心惊扰了它们而收回胖胖的手指头，“我们居然放着这么多灵体在这没有处理……”
    “这是因为有人控制了它们。”萨洛蒙眯起眼睛看向前方，悄悄做出了一个手势，他说：“你还能出拳吗？现在我们就要面对它们了。”
    “什么？”王法师有些不明所以。
    “又饿了吗，小可爱们？”一个戴着深蓝色宽沿帽的老太太，将戴着一枚戒指的手指伸到了面前，她的白发从帽子边缘露了出来，帽身上还有一条橙红色的缎带，缎带上夹着一缕浅蓝色羽毛。
    她穿着即使在这个季节也有些夸张的深蓝色厚外套，领口的浅蓝色柔软绒毛遮住了她的下巴，长度甚至触及了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
    她伸出手，笑着说道，“那好吧，你们可以吞噬他们的灵魂，但之后马上回去长眠……”
    这位老太太指的是两名站在展品前的游客，而她正站在这两位游客身后——没人能够看得到她，除了萨洛蒙和小王法师。
    没等那些灵体有什么动作，一束正能量射线就打向了一个冲向游客的灵体，扭曲的幽魂发出无声的哀嚎，它的脸上露出了疼痛的表情，脸型极为惊悚的拉长。
    “是谁在那！”老太太的表情瞬间变换，她恶狠狠地向后瞪着。虽然萨洛蒙已经跟小王法师说过，不要手下留情，但……
    “你确定要让我打一位老太太？”他犹豫地说道。
    “当然，不过现在不行了，你这头蠢驴，已经没有偷袭的机会了，你还是保护我吧。”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他说，“进攻时机都让你浪费了。”
    “嘿，女士……”小王法师试图上前打招呼，但是很快就被这位老太太戒指上发出的一道魔法打翻在地。
    “我闻道了异域魔法的恶臭。”她面露嫌恶地说道，大量的魔力从戒指流淌到了地面上，驱使着灵体靠近，刚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小王法师和萨洛蒙只能不停地后退。
    老太太站在原地，她说：“我是艾莫吉·图特尔，是第四代守护者，这些瞎眼的过路人看不到……我每天都用我的秘法控制住周围这些危险的异教邪灵，并且阻止你们这样的巫师唤醒它们！”
    她的声调越来越高，仿佛她是站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明，而萨洛蒙是即将被惩罚的坦塔罗斯。萨洛蒙不停后退，躲避蔓延过来的魔力和灵体，小王法师也在爬起来之后一脸惊恐地挡在萨洛蒙身前，他举起拳头，试图驱赶不断靠近的灵体。
    “拳头对这些东西可没用，师兄。”萨洛蒙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把银粉，随着他念出咒语，银粉被洒在小王法师身上，化作白色的光点，“冲过去，摘掉她的戒指，现在那些灵体可靠近不了你了。”
    “你确定有用？”小王法师说道，在他看来现在的场面还有得谈，不过在萨洛蒙施法之后，他心中莫名的恐惧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大喊道：“图特尔夫人，我们不是……”
    “是图特尔小姐！”
    “好吧，图特尔小姐……我们并不想唤醒这些灵体……”
    “是的。”萨洛蒙只能接口，“这并不是我们的目的。”
    “你们不是巫师？”艾莫吉·图特尔并未听到和看到萨洛蒙施法，萨洛蒙的咒语和施法动作都被王的身形所阻挡了。
    “我们……”小王法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还未曾签订契约，进行魔法训练。
    “别废话了，王，她约束这些幽魂的方法就是让它们吞吃灵魂，而灵魂从哪里来……”萨洛蒙不再犹豫，他用言语将对方摆在一个邪恶的位置，好让小王法师动起来——因为谈话很快就要崩溃了。
    “好吧。”小王法师不再犹豫，他冲了上去，矫健地躲避魔力的束缚，硬生生地冲过灵体……然后他就被流淌在地上的魔力束缚住了，巨大的力量将小王法师拉倒，跪在地面上。
    艾莫吉·图特尔也没有正经地战斗过几次，在此之前来大英博物馆寻找灵体的巫师都是懂一点魔法，只知道几句咒语的小角色，他们根本不可能敌得过拥有维山帝环戒之一的艾莫吉·图特尔。
    在小王法师被束缚之后，艾莫吉·图特尔十分得意，在她看来，萨洛蒙和小王法师今天的跑不掉了——她似乎认为萨洛蒙和她之前碰到过的那些不入流的巫师一样。
    萨洛蒙没有停下施法，他忍着厌恶将一条蚂蚱后退吞了下去。
    跳跃术，蚂蚱后腿是必要的施法材料，这还不算最恶心的。
    “我一定要学会施法免材。”即便是这种恶心的感觉也没有中断咒语，在施法结束之后，萨洛蒙踩着长椅向前跑，他灵巧地躲开地上的魔法，在长椅末端猛地跳了起来。
    《维山帝之书》中包含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已知白魔法以及防御魔法，它所记载的法术永远不能用于进攻，只可用于防守，因此萨洛蒙只能借助圣痕中的记忆给出的法术进行战斗——比如那条蚂蚱腿，就是为了施展「跳跃术」。
    萨洛蒙的跳跃距离变成了原本的三倍，他直直的跳向艾莫吉·图特尔，在他落地的瞬间，萨洛蒙的速度比原来要快了一倍。
    落地后的萨洛蒙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扔向了艾莫吉·图特尔。
    眼见尖利的匕首划破空气，就要触碰到艾莫吉·图特尔的外套。
    突然，艾莫吉·图特尔的身周爆发出一股庞大得惊人魔力，将靠近的萨洛蒙和躺在地面上的小王法师统统推开。萨洛蒙在地板上翻了几个跟头，他感觉自己的后脑旁仿佛有炸药爆开，他什么也看不到了，甚至半昏迷了几秒钟。就连思考也无法进行。
    他感觉脑浆都要被摇匀了……最后还是清醒得更快的小王法师将他拧了起来，他才恢复了意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一半是黑的，看到的所有旅客的灵魂都仿佛脱离了躯体，身周有些五彩的光晕。
    “我们现在怎么办？”
    “干她！”

 第七章 莫名其妙欠了个人情

    至尊法师不止一次提醒萨洛蒙。
    “你是窃用维山帝魔力的施法者。”尊者说道，“所以不要大大咧咧地呼唤维山帝的名字，尤其是在你获取全部戒指之前。”
    “维山帝在上……”小王法师喃喃自语，“我们惹大麻烦了。”
    艾莫吉·图特尔在抑制这些灵体的同时也将它们当做武器，她使用戒指上的魔力命令着这些畸形庞大、密密麻麻的灵体扑了过来。
    小王法师试图挥动拳头逼开它们，但根本毫无用处，拳头总是穿过灵体，除了阴冷的触感之外一无所获。如果不是附着在他身上的法术，现在的小王法师已经被灵体附身或者吞食灵魂了，而且萨洛蒙从指尖射出的正能量射线也根本无法阻止灵体的靠近。
    “怎么办？”王法师大喊道。
    “我也不知道……”萨洛蒙急得满头大汗，他承认他轻视了大英博物馆的守护者。这位守护者可以大大咧咧地使用维山帝的环戒，而萨洛蒙却只能偷偷摸摸地获取魔力，两者在魔力的输出上根本无法比拟。
    突然之间，就如同毒蛇缠绕上脖颈一般，一股柔软冰冷的感觉从萨洛蒙的身后传来，他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仿佛随着猫头鹰扑扇翅膀到来的黑夜一般，萨洛蒙失去了视觉。
    “呼唤我名，人之子啊。”轻柔的声音在萨洛蒙的耳边响起，“我是雨露，我是晴空，我是春雷，我是城池女神、鸟和蛇之女神，我会是你的盾与矛。”
    萨洛蒙冷静了下来，他所接受的教育已经让他知道了这是谁。
    “赞颂您，绚丽如蛇、千变的龙的特里托革莱娅【注：特里托革莱娅即第三出生的】，我将奉献橄榄油、无花果与羊毛长袍予您。”萨洛蒙诚心诚意地说道，“以持金矛的女神的名义。”
    “以埃忒里亚（高空女神）名义！”随着萨洛蒙的声音，大英博物馆所有藏品中参与的神力都鼓动了起来，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王法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幕。
    一个由神力组成的少女出现在了萨洛蒙身后，她带着希腊的阿卡蒂式头盔，手持长矛与巨大的圆盾，身高堪堪比天花板要低一些，但萨洛蒙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只是按照着这个声音的指示去念着，每一次祈祷时发出的声音就如同铜矛击打在圆盾上。
    “以阿涅摩提斯（风女神）的名义！”
    “以戈耳戈福娜（弑戈耳戈女神）的名义！”
    “以帕耳忒诺斯（处女神）的名义！”
    “命令你们！远离此界！”
    萨洛蒙身后的少女伸出手掌，汹涌澎湃的神力击溃了这些灵体，同时也解除了一直以来禁锢在它们身上的枷锁。
    艾莫吉·图特尔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自己是默默守护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从她的曾曾曾祖父开始，他们就一直守护着这里，这种责任折磨着他们的同时也令他们自豪，守护这些灵体就是图特尔家族的使命，就因为这枚环戒的无穷力量……
    “快点！”黑暗散去，萨洛蒙重新恢复了视觉，但他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大声呼唤着王法师，“摘下她的环戒！”
    失去了灵体的艾莫吉·图特尔根本不懂得如何战斗，她从未接受过魔法教育，就连最基础的护身术都不曾练习。在小王法师反应过来之后，他就猛地冲了上去，年老的艾莫吉·图特尔根本无法反抗，小王法师轻易地抓住她的手掌，将环戒薅了下来。
    “啊啊啊！我的戒指！”当戒指被摘下之后，艾莫吉·图特尔也不再隐形了，她的衣服破破烂烂，乱糟糟的白色短发让她看起来有点像一个老疯子。
    萨洛蒙赶紧拉着小王法师的手就往博物馆外面跑，一条白色的小蛇无声无息、速度极快地爬上了萨洛蒙的腿，钻进了他的衣服里，最后带着冰凉的触感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还好吗，女士？”一名游客走了过来。
    “你在看着什么？你看不到我！”魔力离她而去，不再支撑着她的大脑，艾莫吉·图特尔的神经开始衰老，本就皱巴巴的皮肤皱缩得更加厉害。
    在别人看来，她正在说着胡话。
    “我是守护者！我是唯一能够阻止你们被毁灭的人！”艾莫吉·图特尔开始大喊大叫，她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她不停地向着周围的人大吼大叫，试图证明她是一位背负着他人罪孽活下去的圣人。
    但已经有游客拿起手机报警了。
    小王法师和萨洛蒙站在街道上，上气不接下气。小王法师拍了拍厚实的胸口，他说：“你可真有一手，萨洛蒙。”
    “最好是，师兄。”萨洛蒙挽起袖子，看了看正在小臂上安眠的小蛇，“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萨洛蒙十分清楚，他并未呼唤雅典娜的名字，雅典娜就自行出现了……希腊神系不是早已离开了地球吗？他必须向至尊法师问清楚，否则他无法安下心来。
    “好吧，接下来我们去哪？”小王法师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咧开嘴笑着说道，“还有冒险吗？”
    “我想我们需要休息一天，师兄。”萨洛蒙示意小王法师将戒指塞进他的口袋里，“我们回卡玛泰姬。”
    因为这枚新的戒指被艾莫吉·图特尔添加了许多不该有的东西，比如长长的假指甲什么的，萨洛蒙将这枚戒指交予至尊法师，让她帮忙改一改，让这变成正常的戒指——毕竟卡玛泰姬中有许多法器是出自尊者之手的，想必这也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萨洛蒙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个。
    当至尊法师看到那条缠绕在萨洛蒙小臂上的蛇的时候，她示意萨洛蒙冷静下来。
    “天神组并不是一直关注地球的，新神离开的原因我和你说过了。”至尊法师倒了两杯茶，“但我也不曾说过，他们不会偷偷回来，现在地球上不止有雅典娜，还有赫卡忒等等。”
    “全部？”萨洛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全部了，毕竟这么多新神待在地球，还是会有些拥挤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崇拜神明的年代了，现在的人类崇尚科学，即便是神明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会想着如何捕获、解剖。
    当然，我并不讨厌这种现象，毕竟魔法只绽放于少数人的灵魂之中，只有科技才是人类的未来。”尊者将一杯茶推到萨洛蒙面前，萨洛蒙将茶水一饮而尽，施法带来的疲倦感如同被初夏的雨水冲刷树叶上的污垢一般消失不见。
    “有一些回来了，但我建议你在获取全部三枚戒指之后再去见见这一位。”至尊法师指了指那条懒洋洋地在桌子上爬行的小蛇，令人惊讶的是，萨洛蒙和至尊法师都能从这条小蛇的脸上看到表情——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却是如此，现在这条蛇的表情大概类似于“随便啦”“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打扰我”之类的。
    它勉强抬起眼睑，看了看萨洛蒙，又看了看至尊法师，这才张大嘴巴，试图将桌子上的一颗橘子吞进肚子。
    “看样子还不错。”尊者神情轻松地说：“我不知道这位智慧女神找你何时，但我想应该不会太糟糕，毕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吃水果的蛇，在现实中，不是游戏。”
    “但……我从来没有做过神明的客人……我要带什么礼物？橄榄油，无花果还是羊毛衫？”
    “现在是21世纪，萨洛蒙。”至尊法师满脸嫌弃地说，“别这么老土，一瓶葡萄酒，或者是护肤品都是上门做客的好礼物。”
    萨洛蒙提着刚刚将橘子塞进嘴里的小蛇，离开了至尊法师的禅房，远远看上去，他就像是拿着颗连接着绳子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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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代价与第三枚戒指

    至尊法师对萨洛蒙向来无私，虽然尊者对其他学徒也是如此，但至尊法师却不介意带着萨洛蒙看看卡玛泰姬最为黑暗的地方。
    正如太阳下的阴影一般，卡玛泰姬并不是那种特别“正义”的组织。
    “你现在看到了，魔法的代价。”尊者带着萨洛蒙走进一个庭院里，这里站着许多穿着红色僧袍，身上抹着白灰的苦行僧，他们的身上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脓肿与畸形，但这些疼痛与瘙痒并未让苦行僧的表情产生任何变化，他们仍然神态自若，念念有词。
    “他们信奉魔法，所以愿意为卡玛泰姬承担魔法造成的代价，准确来说，是为我承担代价……但，你的账单要怎么支付呢？”
    “我觉得用施法材料是个不错的主意，老师。”萨洛蒙强忍着恶心看着那些脓包与伤口，他试图放缓呼吸，避免吸进伤口腐烂的臭味。他说：“您也知道圣痕带给我的知识十分特殊，但我认为我还是能够能够偿还我的账单的，我也不止于在身体上长出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二战期间，有一名法师叫做摩纳尔，他现在还活着，你以后可能还会见到他。他在nacui手底下每救下一位少女，都要在回家的路上淹死一只兔子。”尊者收起折扇，敲了敲萨洛蒙的脑袋，“使用魔法的代价并不都是身体畸变，而是其他一些东西，比如情感，比如挚爱，比如兴趣。谁也不知道要为自己的账单付出些什么，这不是能用施法材料所抵消的。
    我已经付出了我的代价，你未来也将会付出你的代价。”
    按照尊者所说，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意味着付出了人生的账单，在萨洛蒙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付出了什么才会来到卡玛泰姬，或许是耶洗别的生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尊者也不确定。
    至于最后一枚戒指，至尊法师催促萨洛蒙尽快拿到，尊者也提供了地图和……一本书？
    “又过了许多年，在一座下陷的老坟附近，又挖了一座新坟。两座坟共用一块墓碑。上面刻着这么一行铭文：一片墨黑的土地，一个红色的a字。”小法师翻看这本书的时候，在结尾读到了这一段话。
    而这本书的作者就是美国19世纪最伟大的浪漫主义小说家，纳撒尼尔·霍桑。而这本《红字》当中所面熟的“墨黑”的土地，指的是霍桑的家乡，塞勒姆。
    这片土地被清教徒们称为新英格兰，阿尔贝号的乘客在塞勒姆登岸，起初定居塞勒姆镇，之后才慢慢兴建了波士顿城。自此，塞勒姆镇迎来了源源不断的清教徒，其中便有霍桑的祖先。
    这里也曾经掀起过一场宗教迫害案件，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塞勒姆女巫案，那个时代的清教徒有着现在人们难以想象的狂热，而这场审判的主法官也正是纳撒尼尔·霍桑的祖先约翰·霍桑。
    但到了如今，塞勒姆的地方政府反而将“女巫”这个发展成了卖点，大力推广旅游业，甚至还有女巫墓园这个东西。整座小镇有着浓厚的神秘学氛围，到了万圣节，就会有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女巫与魔鬼欢聚一堂。
    塞勒姆甚至有一所女巫博物馆，这件博物馆很小，萨洛蒙坐在博物馆的中央，四周的墙壁依次亮起，一幕幕呈现当年女巫审判案件的情形。
    对于普通人来说，塞勒姆女巫案是一起有些悲痛的宗教笑话，但对于萨洛蒙来说，倒是闻道了一些难以形容味道，仿佛是异种魔力的恶臭……或许当年塞勒姆女巫案或许有些疑点，这股魔力在这片土地上眷恋不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越发寡淡了。
    或许当年引发审判案的那两位小女巫并不是普通人，但后面牵扯进去的无辜者也足以让人品尝到那些清教徒令人作呕的狂热。
    萨洛蒙和小王法师的衣服并没有引起注视。
    之前也说了，这里的神秘学氛围十分浓厚，当年狂热的清教徒的后代如今也不再坚守信仰了，这里每天都有许多来追寻女巫的游客，有几个打扮得像个巫师的也是正常现象，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所以尊者所说的戒指在哪？”小王法师四处张望，他盯着每个人的戒指死命看，试图找出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哦，还会动呢？”
    “什么还会动？”
    “当然是地图。”萨洛蒙指了指他张开的那张地图，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圆点标注了戒指的位置，他说：“我们要和当年那些清教徒的后代打招呼了。”
    “你是说哪些顽固的疯子？”小王法师握紧了拳头，“要记住尊者的教导，不能让魔法展现在普通人面前……所以还是拳头比较有用。”
    “王，你现在连一个拉格伽多尔之环也用不出来，如果不是尊者创造了那么多能够使用自身魔力的法术，你连施法者可都称不上。”萨洛蒙抬起头，试图将地图上的位置与现实的建筑进行对照，“而且别人也有枪，别忘了，这里是美国。”
    萨洛蒙说的拉格伽多尔之环是卡玛泰姬的常用法术之一，表现在外就是双手各一个魔法盾牌，一种是橙黄色，一种是红色。
    这是是魔力输出的区别，法术结构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但也是卡玛泰姬的法师在获取魔力之后学习的第一个有着法术结构的魔法。
    “ok，ok，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法师胖乎乎的脸颊上充满了不耐烦的情绪，脸颊上的赘肉不时地颤抖。
    “用魔法，我亲爱的王。”年轻的法师说，“等待我们的目标出现，你带钱了吗？”
    至尊法师之所以让王跟随着萨洛蒙，不仅仅是因为王法师目前并未和维山帝签约，而是因为王是卡玛泰姬中少见的不那么死板的学徒之一。
    其他法师见到了野生的魔法师的时候常常喊打喊杀，然而他们的实力却没有跟上他们的气势，常年的守护让他们滋生出了许多傲慢，让他们很难看得起普通人，而事实上那些棘手的目标几乎都是至尊法师亲自解决了，留下一些低等级的杂兵交给卡玛泰姬的其他法师。
    简单来说，至尊法师是一位传奇法师，而除了少部分卡玛泰姬的中流砥柱，其他法师可能也没有超过十级，猝不及防之下，一颗子弹也能轻易了结卡玛泰姬中除了至尊法师以外任何一位法师的生命。
    至尊法师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近百年以来人类的发展比过去的几千年都要大得多。
    如果卡玛泰姬不能正视普通人的力量，很有可能未来会吃一个大亏。而王法师就是至尊法师重点培养的人才之一，开拓眼界正是他和萨洛蒙需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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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戏法

    萨洛蒙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粗糙，并没有体现出多少聪明才智，他们的敌人也并非如同大英博物馆的守护者那般难对付。
    当然，这指的是魔法层面上的。
    虽然这般说了，但这一次的对手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当年参加塞勒姆女巫审判的清教徒后代，这些吊死无辜女性的清教徒文职官家族依旧世世代代把持着塞勒姆的政治、经济，这是资本主义的世袭制。
    而瑞奇·怀特就是其中文职官家族的后代，他是塞勒姆的参议员。
    萨洛蒙和小王法师找了一间市政府街对面的咖啡厅，他们坐在这里，等待着这位政客的出现。
    “呃，喝起来像滚烫的烂泥。”萨洛蒙手里捧着一杯加了过量的奶和糖的咖啡。他一向讨厌咖啡，无论加多少奶和糖，他总会感觉嘴里发酸。
    他斜着眼看着坐在白色小圆桌对面的小王法师，“王师兄，这是你吃的第几个金枪鱼三明治了？我们是来监视的，不是来吃东西的。”
    “昨天刚刚发的生活费，我老爹还没来得及没收。”王法师拍了拍胖乎乎的肚皮，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当然要抓紧机会吃些好吃的，难道你喜欢吃卡玛泰姬的食堂吗？我们谁不是去香港圣殿蹭饭吃的？”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小王法师目前还对自己的体型保持着乐观的态度。他坚定地认为，只有多吃一些东西，将自己养胖一些，才有力气度过卡玛泰姬那艰苦的训练，至少在被人一拳打到肚子上的时候还能有一些缓冲。
    心宽体胖是件好事，但在讲究苦修的卡玛泰姬本部却是个异类。那儿的人要么瘦要么壮，就你一个胖子，有一块九九归一的腹肌，不打你打谁？
    “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小王法师满意地打了个嗝。今天是他吃得最爽快的一天，离开了哈密尔法师监管的他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狂吞猛吃，而心满意足地他自然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他问这句话的原因只是想要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再吃几个。
    “不知道。”萨洛蒙摇了摇头。
    但萨洛蒙很有耐心——政客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他总要出去交际，去娱乐，去照顾自己的生意，这是资本主义特色专政的产物，总会等到他的。
    “如果你们把我派到华盛顿，我将保证做出改革，并且用性命担保，我本心不变。”咖啡馆那充满噪点的电视机屏幕上，瑞奇·怀特正在慷慨陈词。从背景上可以看出，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塞勒姆的市政府之前。
    “我永远是瑞奇·怀特，塞勒姆之子，并且我会永远为我们的一切而奋斗，直到竭尽全力……”
    可能是因为咖啡厅的电视年久失修，不仅画面上总是带有一点噪点，声音也带上了点杂音。
    瑞奇·怀特的竞选宣言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萨洛蒙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有着坐垫与柔软靠背的软椅上，看着窗外枯黄色的落叶从街道上滚过。
    他微闭着眼睛，慢慢地，噪音不见了，车辆行驶过的声音也不见了。他能够听到咖啡厅厨房里水龙头的滴水声，还有水滴撞击在不锈钢水池上的共振，以及荧光灯管接触不良发出的电流声。
    甚至更远一些的，收音机旋钮的咔哒咔哒的转动声，情侣之间唇舌分离的黏液声，以及遥远至极的鸟鸣。
    “嘿，萨洛蒙，醒醒！”一阵急促的晃动打断了萨洛蒙的冥想，“他们出来了！”
    萨洛蒙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
    这是尊者所说过的圣人的力量，他会逐渐拥有比常人更强大的身体素质，比如更加过人的听力与视力，这些能力会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逐步体现出现。但他也不是漫画中的超人，按照尊者的说法，只是他的身体被魔力强化过了而已，再怎么样也不会脱离人类的范畴，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很夸张了。
    在短暂休息的时候他只是进行了冥想，没有施展他一直嫌弃的星光体投射——这个法术是尊者依照西藏密宗典籍研究出来的，而这个法术一般是卡玛泰姬的法术用来彻夜学习的时候使用的。
    对此萨洛蒙嗤之以鼻，睡觉就好好睡觉，搞那么多麻烦的事情做什么。
    当然，卡玛泰姬这方面的典籍不仅仅只有星光体投射，如果对这方面有兴趣的法师，还可以继续研究尊者收集来的紫阳真人张伯端的出阳神法门。
    只不过没有人学习而已，那种性命双修的法门听起来好听，但花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和卡玛泰姬的宗旨一向不符。
    萨洛蒙顺着小王法师的视线往外看去，就在玻璃窗的外面，有些金色短发的瑞奇·怀特挽着他的秘书歌莉娅从市政府的大门走了出来，正准备坐上一辆黑色轿车。
    “停下！别打扰我施法。”萨洛蒙缩回手，开始低声念动咒语。
    塞勒姆镇并不大，连带着街道也不是太过宽敞，这里的建筑大多数都有着灰黑色的墙面，看上去十分冷淡。似乎这里的居民更喜欢安宁的生活，对于什么发展成大城镇之类的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
    因此萨洛蒙所处的咖啡厅距离瑞奇·怀特并不远，他所施展的这个法术也足以够得着目标。
    小王法师看到萨洛蒙手指一指，瑞奇·怀特就连带着穿着红色毛绒滚边外套的秘书歌莉娅摔倒在了地上。等到小王法师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把他的裤子给脱了！”他瞪大了眼睛，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萨洛蒙，“这是什么魔法？”
    “脱裤术。”萨洛蒙回答道。
    这个魔法是格拉里昂许多法师学徒之间用来恶作剧的戏法，但许多成名多年的法师仍然会将这个法术作为常用法术之一。因为除了穿着板甲的战士，不管你是用皮带还是用吊带，都不能阻止裤子掉落到脚踝处，只要不想光着屁股打架，否则就算是传奇战士也不能逃过这个魔法。
    谁还能不被掉下来的裤子绊倒呢？
    瑞奇·怀特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他的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也及时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毕竟一位参议员当街脱裤子可不是什么好新闻。
    “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萨洛蒙站了起来，一边向着目标走去，一边继续念动咒语。
    原本看起来十分威严的黑衣保镖们齐刷刷地弯下了腰，因为他们的裤子也一个接一个地掉到了地上，这就引来了游客们的围观，萨洛蒙带着小王法师迅速挤了过去。
    黑衣保镖们一边慌忙提着裤子，一边阻拦记者。他们试图阻止狗仔队的拍摄，然而收效甚微，因为他们的裤脚已经被机灵的记者踩住了，他们一步也走不得。
    萨洛蒙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的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随着他的魔法，身周的人群动作与反应都变得迟缓起来。他将一只手举过头顶，金色的粉尘弥漫在每个人头顶。
    “闭眼。”他悄声对小王法师说道，紧接着就是堪比闪光弹的强烈明光。围观的人们不禁闭上眼睛，有的还因为眼球刺激过度流下眼泪。
    “快点，就是那枚有粉色宝石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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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怀特家族的幽灵（求投资！）

    “拿到了吗？”萨洛蒙抬头问道。此时他正和气喘吁吁的小王法师躲在塞林镇的一处偏僻的小巷当中，他不顾小巷当中遍地的垃圾和呕吐物散发出的恶臭，急切地向着王法师问道。
    “这是……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小王法师不停地轻拍着胸口，似乎想要将几乎跳出喉咙的心脏安抚下来，这种行为对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但当他深呼吸的时候，又被巷子中的恶臭呛得干呕不止。
    “事实上，我们的行为比较偏向于抢劫。”萨洛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伸出手拍了拍小王法师的背，“希望没有摄像头将你拍下来，否则下一次出门说不定就会有几个警察出现在你面前了，鉴于人种问题，可能稍作警告他们就会开枪，所以我建议下次出门之前我们先准备好防护咒语。什么？我？不用担心，我一直都遮着脸。噢，我后悔选这地方了，真是太臭了。”
    在他们附近，刚刚从炫目的光线中逐渐恢复视力的人群继续吵吵嚷嚷，而瑞奇·怀特则开始大喊大叫。即便当时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戒指被人从手指上夺走的触感还是十分明显的，他感觉到一只胖乎乎的手不由分说地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强行摊开了他的手掌，紧接着他的戒指就不见了。那是怀特家族的传家宝，当他戴上那枚戒指之后，他就从未遭遇过任何灾祸，无论是小时候削铅笔的时候还是成年时刮胡子的时候，他的皮肤上都不曾出现过任何一个划痕。
    而现在，瑞奇·怀特的手腕上有着青紫色的痕迹，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受过最重的伤了。
    参议员当众脱裤子和参议员在街头遭遇抢劫，这两件事的分量是不一样的，前者可以当成一个笑话来看，政治人物的丑闻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后者则是政治人物的安全问题。于是事态迅速升级，塞勒姆警方立刻控制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不明真相，还在申诉着新闻自由的记者们，警察强硬地将这些看不清情况的蠢货摁倒在地。
    萨洛蒙和小王法师因为稍早离开而逃过一劫，但如果他们还在塞勒姆游荡，被找到也是迟早的事。
    “在这。”小王法师终于缓过气来，他张开手掌，瓮声瓮气地说道，“就在这里了。”
    这是一枚有着硕大的粉红色宝石的铂金戒指，宝石基座是栅格状的纹路，在椭圆形的粉色宝石前后两端有着两颗较小的粉色圆形宝石，在椭圆形宝石和圆形宝石的基座之间，总共还镶嵌有四颗更小一些的粉色宝石。这些宝石有着较深的粉色，萨洛蒙用自己浅薄的宝石鉴定知识辨认出，这些应该是粉色的钻石，这枚戒指上的宝石单单是重量就远远超出“昂贵”的范畴了，可能就连英国女王******的粉钻花型胸针上的宝石都没有这枚戒指上的宝石大。
    “好的，我想我们可以离开了，放进我的口袋里吧。”萨洛蒙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传送门的魔法该怎么使用，说起来有些滑稽，但他们来的时候可不是使用的传送门，而是长途汽车。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在获取大量的维山帝的魔力之前，维山帝一系的许多法术他是用不出来的。
    小王法师将头探出巷子，准备带着萨洛蒙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实在是受不了只用嘴巴呼吸了，他感觉如果自己再待下去，之前吃下去的三明治就要一个不剩的全部吐出来了。当他向后招手，示意萨洛蒙跟上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攀附上了他的脊背，鸡皮疙瘩在皮肤上蔓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之前和萨洛蒙获取戒指的时候，在大英博物馆的时候他就遇到过一次。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他喃喃说道，紧接着，他就听见身后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往前掀翻在地。当他慌慌张张地从街道上爬起来，摘去粘在脸上的落叶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狭窄的小巷此时已经拓宽了许多，入口处的石砖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砸碎了一般。而这样的情况还在继续，萨洛蒙抱着头在小巷里躲来躲去，从身旁，从高处，无处不在粉碎的石砖狠狠击打在他的身体上，而他无法停下脚步，只能不断躲避，因为空气中有着什么没有形体的东西正在发泄着怒火，想要砸碎身边的一切。
    当然，也包括萨洛蒙。
    路人们纷纷惊叫出声，警察也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到了这里，小王法师没有理睬旁人的目光和如临大敌的警察，他急切地大喊道，“快出来！萨洛蒙，快出来！”
    “不！”萨洛蒙看了眼自己的身周，穿着老式服装、裹挟着粉色魔力的骸骨模样的鬼魂正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他，他只能不顾地面上尖利的碎砖，打了个滚，躲开这次攻击。
    “异教徒！窃贼！术士！”这些鬼魂那腐烂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表情，它们用常人听不见的声音大喊，“返还尔等从吾等家族窃取之物！”
    “花q！”萨洛蒙百忙之中竖起中指，向着鬼魂狠狠地还击，当然，也只是精神上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念咒语。那些鬼魂也不是好惹的，趁着萨洛蒙分心，它们将一整块砖头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背上。
    小王法师顶着不断掉落地砖石，猛地冲了进来，他把趴在地上萨洛蒙往腋下一夹，就跑出了小巷。
    “他们还在吗？”他迈着发酸地腿，一边跑一边向萨洛蒙问道。
    “如果……如果你放我下来……我就能……干掉……他们啦！”萨洛蒙的回应痛苦不堪，他每说一个词，他的腹部就会被狠狠地勒上一次，这让他完全无法正常呼吸。
    “轻点，轻点，放我下来！”
    “不！不能在这里！”小王法师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不能暴露魔法……”
    “我……我以为……我们……卡玛泰姬……不是……魔法部……”
    然而这些鬼魂却不是普通的鬼魂，和大英博物馆里的那些畸形扭曲，毫无自我的幽魂不同，这些幽魂是寄宿在戒指里的，他们依靠着戒指中的力量留存于世，并且守护者每一代怀特家族的成员，它们的力量要比普通的鬼魂要强大得多。在追赶小王法师和萨洛蒙的路上，他们不仅仅撞毁了许多沿街商店的玻璃，碎裂柏油路，甚至还将几辆汽车掀翻在地，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怪兽正在街上狂奔，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响声。
    但无论如何，鬼魂的弱点从来都不会变，即便再强大的鬼魂也是如此，火焰与闪电永远都是灵体生物的弱点，魔法造成的物理性攻击也能够伤害到它们的躯体
    “就是这里了。”小王法师跑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是两个废弃的建筑之间的夹缝。他之所以会来这样的地方完全是萨洛蒙自己要求的。萨洛蒙万分痛苦、断断续续地重复了好多次他才听明白，而王法师也顾不得魔法不能暴露这回事了，他只能尽量选择最为偏僻的地方。
    当他到了目的地之后便干脆地将萨洛蒙扔了下来，自己靠在墙边喘气，他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烧起来了，耳鸣与呕吐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啪——”萨洛蒙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之前小王法师的那通操作差点将他的脑子给摇匀了。但他来不及抱怨，只是匆匆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不顾背部与腹部的疼痛，就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便集中精神开始念动咒语。
    萨洛蒙第一次觉得卡玛泰姬的近战课程是有用处的，因为这能让他对疼痛习以为常，不止于因为受伤而中断咒语。在战斗中施法是每一个卡玛泰姬的法师都能做到的事。
    有一个魔法是萨洛蒙尤为喜爱的，这个魔法是将最为原始的魔法能量释放出来的魔法，并且由于法术的特殊性，除非目标使用魔法抵挡，否则这个带有追踪性质的魔法将必定会击中目标。如果一名法师要面对一个非施法者职业的敌人，但又不知道目标的弱点的时候，这个法术就将会是首选法术。
    没错，那就是——
    “魔法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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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维山帝现身

    三支拖拽着蓝色能量尾焰的飞弹撞击在刚刚露头幽灵身上，将他们击退了几寸，但这样的攻击不仅仅没能让它们彻底丧失形体，而是点燃了它们的怒火。它们发出常人听不见的尖叫，震碎了玻璃，还将摇摇欲坠的黄叶从树梢上拽了下来。
    一个人一天能使用多少魔法都是固定的，这因为每个人的精神力量是有限的，施法需要足够的精神力量来支撑，就如同消耗体力一般，消耗一空的精神也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能恢复，如今的萨洛蒙已经十分逼近这个极限了。
    但法师们总有解决的办法——在见到魔法飞弹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之后，他立刻拉着靠在墙边大喘气的王转身就跑。我想没人能指责萨洛蒙的不战而逃，打不过就跑不是常事吗？但很可惜，这些幽灵并不想让萨洛蒙离开他们的视线，怀特家族的传家宝还在萨洛蒙的口袋里呢。
    “我……我自己能跑！”王气喘吁吁地说道，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还是尽力拉开疲惫的双腿向前狂奔。他可是在书里看过，被幽灵附身的人下场是怎么样的，追赶他们的幽灵很明显是十分强大的恶灵。他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尊者会让萨洛蒙来回收这些鬼东西，这很明显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他也不指望还能有上一次的好运。
    现在他很怀念咖啡厅的软椅，能让他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吃点美味的点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浑身沾满泥土，双腿发软，呼吸困难。
    现在两人正在郊外的荒地的仓皇逃窜，他们谁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惨，说是抱头鼠窜已经是抬举他们了，任谁看到他们满身尘土的狼狈样子都会觉得他们在逃命。
    萨洛蒙一边跑一边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撕开，银色的魔力粒子附着在了他的身上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取出另外一张羊皮纸，还是同样的法术施放在了王身上，在做完这些事之后，他立刻放缓脚步，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转而回头，将两手合在一起。
    “快走！”小王法师见萨洛蒙停下之后也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焦急，现在他只想找个公共电话打回卡玛泰姬请求援助，“你想要干什么！”
    “战斗！王师兄，现在他们已经无法附身了，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萨洛蒙手掌之间冒出橙红色的火花，他双手分离，几条火花构成的线条在他的手掌之间起舞、变形。
    “什么？你疯了？”小王法师瞪大了眼睛。
    “尊者谕令，这一次行动只会有我们知道，我们不能请求援助。”萨洛蒙说道。
    三枚环戒可以掌控维山帝的魔力，这件事他绝对不能让卡玛泰姬的其他人知道，戒指的作用可以说是对维山帝的亵渎。如果卡玛泰姬中的一些顽固分子知道了这件事，至尊法师祛除维山帝崇拜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这种私底下的事一旦拿到台面上，到时候尊者怎么做都不是。
    对于至尊法师的计划萨洛蒙是绝对支持的，宗主不是神明，魔导师与宗主也仅仅是交易关系而已，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神论者的关系，还是萨洛蒙所接受的记忆当中那些法师的骄傲，他完全无法忍受有一个“神明”时刻骑在他的头上，如果不是尊者已经向他说明了，他自身的魔力是无法与维山帝那无穷无尽的魔力相比的，他更乐意使用自身的生命力去精炼魔力。
    他眯起眼睛看向疯狂向他们涌来的幽灵，继续挥舞手指，维山帝的魔力形成的魔力束在他的手里越发密集，迸发火花的魔力光弧在萨洛蒙的手掌之间成型。这是他目前最强大的魔焰塑形法术。不知道这些幽灵是因为被魔力强化，还是数量过多缘故，在萨洛蒙的视角里，这些幽灵身周闪烁着粉色的光芒，那应该是让他们留存于世的力量，但他们的脚下却是布满了黑色的薄雾。
    “窃贼……返还……”见到萨洛蒙停下脚步，他们也发出了最后通牒，“返还……你……离开……”
    当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脚下的黑雾越发凝聚，气温也随之降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的街道上，积水凝结了白色的薄冰。
    “f*uck off！”萨洛蒙将魔力之链扔了出去，灼热的正能量魔力在幽灵之间不断跳跃，就如同将灼热的烙铁一般发出呲呲的响声，无可计数的幽灵们顿时停下了脚步，纷纷发出惨嚎。
    “死……”它们猛地扑了过来，迎接它们的却是由魔力实体化的大砍刀，虽然萨洛蒙对于八极拳不怎么精通，但如何用刀他还是会的。他将这把由火花构成的砍刀狠狠地劈向了一只幽灵，由负能量构成的躯体被斩开了一条裂缝，但随之而来的其他幽灵就将他撞翻了几个跟头。
    就在那些幽灵将要扑上来的时候，一只手掌猛地将其中一只幽灵拍翻在地。小王法师在使用秘法之后终于能够看清幽灵的面目了，见到萨洛蒙要遭难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加持上了尊者从其他魔道书里整理出来的护身咒，一式虎扑将萨洛蒙救了出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小王法师将萨洛蒙拖了出来后便急切地问道，他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既然尊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行动，那么这件事就只有他们自己解决了。
    “我……”萨洛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幽灵已经是目前所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了。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然下定了决心。
    “帮我抵挡一会，我就能解决它们。”萨洛蒙说着，就将手伸进口袋里，当他碰到另外两枚戒指的时候，原本冰冷的戒指变得温热。
    小王法师严肃地点了点头，现在幽灵已经无法附身，他所学习的魔法足够挡住那些幽灵一段时间了。萨洛蒙将手拿出口袋，他张开手掌，另外两枚戒指上橙色的宝石和粉色的宝石发出令人难以转移视线的光芒。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将另外两枚戒指戴在了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上。
    一瞬间，温热的金属变得滚烫，如同烧红的金属一般紧紧贴着他的手指，萨洛蒙忍不住发出惨叫。
    “萨洛蒙！”小王法师急忙转过头。他看到萨洛蒙跪倒在了地面上，一股魔力构成的火焰将他包裹在了里面，他的长袍边角已然焦黄，长长的黑色卷发也烧焦扭曲，恐怖的高温膨胀空气，将小王法师往后吹了几步。
    幽灵们更是乱做一团，巨量的魔力轻易地冲垮了它们的形体，灵体构成的骸骨在空中解体，化为最纯粹的魔力。
    “别靠近我！”萨洛蒙大喊道，但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人能听得清楚了，因为高温已经将他的喉咙与舌头变得无比干燥，滚烫的空气烫伤了他的肺，每说一个字，他就忍不住干呕，吐出些浓稠得不成样子的深红色液体，但很快他的咽喉就又会变得无比干燥，如同摩擦的砂纸一般，萨洛蒙只能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含糊词句。此时他的手上皮肤此时已经烫起了水泡，流出的鲜血瞬间变得干涸，额头滴落出的汗水也在一瞬间被蒸发殆尽，嘴唇紧绷，干裂脱皮。紧接着，高温进一步加剧，萨洛蒙再次发出哀嚎，他浑身上下的部分皮肤开始焦黑碳化，脚下的沥青地面甚至已经熔化变软。严重脱水和高温让萨洛蒙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小王法师看到他的皮肤已经变得无比焦黄，一层又一层的皮肤变得干燥脆弱，紧接着便是脱落，露出下方已经流不出鲜血的、鲜红的肌肉组织。
    但即便如此萨洛蒙还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虽然他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但他知道，在常人所看不到的虚空之中，魔力汇聚之处，出现了三张脸。
    一只老虎，一男，一女。
    霍戈斯，阿戈摩托和奥姝图。
    “f*uck you，维山帝。”萨洛蒙抬起了手，他觉得自己能够听到干燥的骨骼与肌肉的摩擦声，但他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声带上已经布满了干涸的血液，舌头也被血液黏在了下颚上，他根本说不出任何一个词。
    萨洛蒙用最后的力量解开了圣骸布的衣扣。
    ps：好吧，好吧，我更新，你们也该投资了吧！

 第十二章 生命之树（求投资啊！）

    萨洛蒙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棵生在在平静海洋中的、无比巨大的树，树上缠绕着两条巨蛇。
    他看到眼前的树干的最底端镶嵌着一个由水晶构成的巨大圆环，上面有着橙黄色、橄榄色、红褐色和黑色四色流光。
    不仅如此，当他的视线逐渐升高时，树干两侧的圆环也都纷纷亮起了各色光彩，但似乎随着高度的攀升，他的视线越发模糊。
    他勉强看到那最高处的圆环，那圆环由金刚石铸造，周围包裹着羽翼，闪烁着白色光线。
    他又低头，看见巨树那深埋在雾气中的倒影。萨洛蒙看不清倒影的样子，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倒影中巨树圆环的形象大不一样，再仔细看去，那些圆环连同着树枝构成了五个部分，与巨树上圆环与树枝构成的五芒星相对应。
    他听到一阵低声细语在耳边响起，这声音要向他诉说诸灵王国的钥匙。
    但没等萨洛蒙仔细去听，他就发现自己远离了这片海洋。
    “你醒了？但是现在你还需要休养。”平和的声音传到了萨洛蒙的耳边，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从梦境中清醒。
    萨洛蒙带着疲惫，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尊者坐在他的身边。那些由魔力构成的火焰已然不见，而他的嘴唇也不复那干裂的惨状了。
    他只记得他戴上了全部的环戒，爆发出惊人的魔力，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全无记忆。
    他转动眼睛，就发现自己正处于卡玛泰姬本部，那间属于他的卧室当中。毕竟卡玛泰姬当中只有他一位死宅，宅男的卧室总是有些不太一样，别人的房间里根本没有游戏机。
    他刚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做这件事，想要说话，但却无法开口。
    “这一次你过于鲁莽了，但结果还是不错的，最后你还是驯服的维山帝的环戒。别担心，王没事，他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其他人都以为你被黑巫师袭击了。”见萨洛蒙还要说些什么，尊者就用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我本想等待你的灵魂强大一些之后再让你戴上环戒，但没想到你居然先这么做了。不过也好，如今你可以好好练习维山帝一系的魔法了。”尊者说，“好吧，我还帮你喂了那条蛇，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你再休息一会吧。”
    萨洛蒙快速眨了眨眼睛，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古一法师却没有理睬他，而是用魔法将棉被固定了起来，确保他浑身上下只有脑袋露出被子。
    见状，萨洛蒙也只好放弃了挣扎，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反正被子也挺暖和的，算了，就这样吧，被子妖怪的封印太过强大了，再睡一会吧……
    等到至尊法师离开萨洛蒙的卧室没多久，就有另外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打开卧室的雕花木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但就如同跳舞的狗熊一般。
    当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的时候，他的体重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
    “嘿，萨洛蒙师弟，你可是吓死我了，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连水都没喝。”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了萨洛蒙的眼前，将萨洛蒙重新从沉眠中拉了出来。
    他说，“我刚刚看到尊者出去了，就知道你没事。
    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事尊者也不让说吗？”
    萨洛蒙睁开眼睛，看着小王法师，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欣喜。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但只见小王法师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胸膛，“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明白了什么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萨洛蒙又眨了两下眼睛，嘴里发出含糊的咕哝声。
    “放我……”
    小王法师又凑近了一点，他没有理睬萨洛蒙，而是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而通过小王法师的碎碎念，萨洛蒙也总算厘清了他在戴上环戒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那股魔力风暴将鬼魂扯碎，顺带着将小王法师吹翻了几个跟头之后，三位一体维山帝出现在了萨洛蒙的面前。
    祂们高高在上，三位强大的魔法实体围绕着萨洛蒙，巨量的魔力如同翻涌的浪潮一般将他层层包裹了起来。
    紧接着，魔力构成的橙红色烈焰如同维山帝的怒火一般向外扩散。
    沥青路面软化起泡，路边的树木瞬间被点燃，膨胀的热空气掀起狂风，裹挟这尘土与燃烧的灰烬，巨大的能量撞碎了废弃建筑的石墙，周围的一切都在烈焰下熔化成不知名的黏腻。
    小王法师已经趴了下来，身为卡玛泰姬的一员，他怎么会认不出三位一体的维山帝呢。
    该死！该死！尊者到底给了萨洛蒙什么任务！那些戒指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和维山帝有关系？看样子那些戒指肯定亵渎了维山帝！
    王法师心里不断诅咒着。
    当时他已经认为萨洛蒙死定了，在这样的高温中，如果不施展防护魔法，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烈焰焚烧。
    小王法师觉得他最后只能看到萨洛蒙焦黑发脆的骨骸。
    他一直很喜欢萨洛蒙，和卡玛泰姬中其他的小孩子不一样，萨洛蒙从来都不吵闹。但现在萨洛蒙却死了——他顾不得难过，他只想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肯定能够侦测到这里的魔力波动，他只能等待同门来收尾了，他也想好要怎么扛下这场灾难的责任了。
    但当萨洛蒙身上的圣骸布被扯下来之后，那股庞大到难以控制的魔力却骤然平息了下来。
    小王法师很难形容当时他所看到的场景，他看到在那烈焰之中，萨洛蒙的身体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当小王法师看到那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无数深奥复杂的知识。
    似乎三位一体的维山帝之间开始了交流，小王法师根本听不懂祂们所说的话，只能隐约分辨出几个词，那就是“天使”和“恶魔”这两个神秘学常用词。当他听到其他词语的时候，就感觉大量的信息未经过滤就塞进了他的大脑，让他头晕脑胀。
    “结果我什么也没记住，就记住了两个词。”事后，小王法师心有余悸地说道，“下次要做这种可怕的事之前一定要和我说。别这样看我，我肯定要先跑的。”
    “他的灵魂足够强大。”相比起另外两位连性别和形体都不固定的魔法实体，担任过第一代至尊法师的阿戈摩托对于人类的态度要好上许多。
    萨洛蒙带上戒指的时候，这位曾经的至尊法师主动为萨洛蒙开脱，“而且他还是现任至尊法师的弟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是贼！”有着老虎头颅的霍戈斯大吼道，“如果不是古一，他不可能找到戒指！”
    阿戈摩托看向了他的母亲，白魔法的源头奥姝图，但奥姝图却一言不发。于是阿戈摩托说道，“我们的戒指总要有人去使用，不是吗？”
    “那为什么他不签订契约？”
    “你知道我们在契约上的限制，而且，只要他摘掉戒指，他就会失去我们的魔力。这说不定是件好事，我们可以……”
    突然间，庞大的魔力不见了，维山帝的虚影也不见踪影。小王法师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如果不是周围残留的热空气，还在燃烧的建筑物以及熔化的了焦臭路面，他简直要以为刚刚所经历的都是幻觉。
    他抹了一把眼泪和汗水，顶着护身咒，踩着软化的地面走向了位于灾难中心的萨洛蒙，他只想把萨洛蒙带回去……
    但当他走近的时候，就看到萨洛蒙已然干枯焦黑的胸膛上还有微弱的起伏。
    狂喜一下子淹没了他。
    只要没死，至尊法师肯定能把他救回来！如果不行，那还有阿戈摩托之眼！那可是可以逆转时间的法器！
    “然后尊者就开了一个传送门把我们接回来了，全程没有其他人见到你。”小王法师悄声说道，“尊者用魔法修复了你的身体。你放心，跟我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萨洛蒙眨了眨眼睛，尽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勉强发出几个含糊的词。但小王法师根本听不懂。
    “出……去……”
    “你为什么一直眨眼睛？”他问道。
    扑街仔！我都几天没有上厕所啦！快放我出去啊，混蛋！

 第十三章 引起调查（求投资！）

    至尊法师并没有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回溯时间来拯救萨洛蒙的生命，这是许多人不允许的事情，卡玛泰姬中有许多固执自见的家伙，认为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就是在扰乱正常的时间。不过他们说的确实有那么一些道理，再加上至尊法师也认为，如果回溯萨洛蒙身上的时间，很有可能导致他和维山帝的契约消失。
    所以尊者使用了维山帝之书中的白魔法来帮助他自行痊愈。这种魔法消耗的是萨洛蒙自身的生命力，因此萨洛蒙才会在苏醒的时候感觉身体虚弱。这种后遗症并非不可承受，能让一个重度烧伤的人宛若新生，已经是现代医学无法做到的事情了，单是恢复皮肤就需要经历极为漫长且痛苦的治疗，而接受魔法治疗的萨洛蒙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要知道，在至尊法师将萨洛蒙接回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皮肤都已经碳化了，皮肤之下的血肉也差不多快熟透了，如果不是尊者行动迅速，萨洛蒙随时都有可能咽气。只不过这种治疗方法必须建立在萨洛蒙自身生命力强大的基础上，好在萨洛蒙的身体本就经过正能量的强化，只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过来，而且原本已经失去的长卷发如今也长了回来，只是有些短而已。对此，萨洛蒙还是十分满意的，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头发只有指甲盖那么长，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萨洛蒙在能够起床吃饭的时候，还顺道参观了一下他在接受治疗之后脱下的焦黑色壳子，事实上尊者在治疗他的时候就和剥栗子一样，是把他从这些黑色的壳子里剥出来的。而且他新生的皮肤实在是太过娇嫩，不仅失去了之前练武时留下的老茧，脸上的皮肤也重新变得白白嫩嫩，这更是让他遭遇了卡玛泰姬中那些女法师的袭击，每个人在经过的时候都要在他脸上捏上两次才罢休。
    “诶……”萨洛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用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羊皮纸上绘制卷轴。萨洛蒙认为，这一次行动的失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带齐所需要的卷轴。如果不是当时他身边还有两份“防护善恶”的卷轴可以使用，他和小王法师的下场会更加惨不忍睹，被恶灵附身的人几乎没有好下场，如果他们被附身的话，就能等到至尊法师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至尊法师的吩咐，他还需要休息好多天才能正常活动，教授八极拳的张法师也不想看到萨洛蒙那一副软手软脚的样子，因此护身术课程是不用去上了，时至今日，张法师依旧认为萨洛蒙就是因为不好好学习护身术才会被黑巫师袭击的。
    所以萨洛蒙就成了护身课上的反面教材。
    “被黑巫师袭击”这个借口几乎瞒过了所有人，除了尊者和小王法师以外，没有人知道真相。至于那个黑巫师？尊者都出手了，那肯定是死了，灵魂连地狱都去不了。
    萨洛蒙放下羽毛笔，他抬起手，仔细打量右手手指上的三枚戒指。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中指的橙色蓝宝石戒指，以及无名指上的粉色金刚石戒指，这些戒指表面上干干净净，并留下任何被灼烧过的痕迹，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虽说这些戒指看上去十分昂贵，但也和普通的戒指没有什么区别，和魔法物品毫无关联，没有半点魔法灵光。谁也想不到，这些戒指居然能够掌控维山帝的魔力。
    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将戒指摘下，但却发现这些戒指不仅仅自动适应了他的手指，还在他的手指上眷恋不去，萨洛蒙逐渐加大了力量，但最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这三枚戒指扯下来。
    萨洛蒙叹了口气。
    好吧，现在这些戒指如同喝醉的无赖一般赖在他身上了。在他所了解的邪术师的知识里，这样的行为就代表着契约已经成立，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使用维山帝的魔力了。无论维山帝出于什么考虑，萨洛蒙也只能安心等待维山帝对他的安排，只不过他的契约与卡玛泰姬的其他人相比要宽松了许多，解除契约的也无比方便，因此他也有了拒绝的权力，前提是他能够摘下戒指。而且对他来说，戴上戒指的好处不仅仅是他可以大量使用维山帝的魔力，他也借此初步掌握了对圣痕的控制。
    只不过现在思考那么多也无济于事了。萨洛蒙再次叹了口气，拿起直尺与量角器，继续绘制卷轴，对他来说，增添自己的法术书和卷轴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
    ————————————
    在塞勒姆小镇发生的事情自然会引起某些机构的注意，而为了处理这种超自然现象，他们及时赶到了现场。由于受灾范围不大不小，还地处郊外，这一次事件也没有严重到需要上报世界安全理事会的程度。只不过由于塞勒姆镇的参议员抗议，神盾局派出了一名经验丰富地特工来处理这件事。
    “变异人？恐怖袭击？还是意外？”穿着黑色西装的科尔森接过了同事手里的平板电脑，他摘下墨镜看了几眼后，又将平板电脑递还给了同事，又看了看正在检测现场的工作人员，“还有查到什么信息吗？”
    “什么都没有。”西尔维特摇了摇光秃秃的脑袋，“不过根据塞勒姆警方的通报，当天，塞勒姆镇的参议员瑞奇·怀特遭到抢劫，据说有人在现场使用了一枚闪光弹之后，就从参议员的手指上夺走了一枚戒指，有着粉色宝石的戒指。只不过我们不能确定，这位抢劫犯跟这位变异人有没有关联。”
    “没有耳鸣，使用的不是震撼弹，说不定是自制的闪光弹。目击者呢？”科尔森叹了口气。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名失控的变异人的准备，这一次来到塞勒姆小镇他已经带上了轻型武器装备。自从梅琳达经历了巴林岛事件之后，她就转到了文职工作，如果梅琳达在这里的话，科尔森还能放心一些，对面变异人，这些武器给他带来的安全感远远比不上梅琳达在他身边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没有，在突然的强光过后，瑞奇·怀特参议员就发现自己被抢劫了，我们在他身上提取到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他手腕上的淤青。”西尔维特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我们倒是可以借此推测出袭击者的身高体重。只不过当时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被警方逮捕了，我们也没能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真正的抢劫犯肯定逃离了现场，我们不是来给参议员找抢劫犯的，也不是来寻找乞丐、赌棍和醉汉的，我们的目的是调查超自然事件，抢劫犯就交给当地警方调查好了。如果不是当地警方没有找到炸弹残骸，他们就不会找到我们来了，没有任何一场恐怖袭击会专门到来郊外实施的。只不过……”
    科尔森踩了踩脚底下的沥青地面。在他的面前，柏油路上沥青已经全部熔化，可以看出高温是呈现圆弧形扩散的，沥青地面根据与圆心的距离远近而有着不同的熔化程度，距离科尔森最近的沥青只是微微凸起，而最中心的的那一部分地面，可以看出曾经已经熔化成了流体。对于一名经验丰富的特工来说，这样的场景里有着足够多的证据可以调查。科尔森原本就不指望他能从监控里找到什么线索。
    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面，他说：“这里有一处脚印，通往最中心，我们可以轻易推算出这个脚印主人的身体信息，等待痕迹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就能将这些信息和抢劫犯比对，我有预感，这两者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他的同伴，位于高温中心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变异人。可问题是，我们并没有看到出来的脚印，说不定这个脚印的主人也是变异人。”
    “你的意思是，他能飞？”
    “啊啾——”
    “啊啾——”
    正在香港圣殿蹭饭吃的小王法师和萨洛蒙浑然不知，神盾局已经调查到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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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神探菲尔·科尔森（求投资啊！）

    事实上科尔森并没能在现场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小王法师留在沥青上的鞋印根本无从比对，因为那些鞋子都是卡玛泰姬自产的，属于有一定防护能力的低级魔法物品。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当时现场的温度到底有多高，然而这只能让他提高对这位猜想中的变异人的危险等级。痕迹检查还在高温中心找到一些红色的纤维，但科尔森并不能确定这和这次案件有着百分百的联系。
    科尔森对于尼克·弗瑞的敬佩之情再一次提高，当然，他最敬佩的还是尼克·弗瑞因为对抗外星人丢失了一只眼睛。（科尔森并不知道尼克的眼睛是被猫抓瞎的）
    不愧是神盾局局长，在没有到达现场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如此准备地推测出危险等级，然后派遣他这样一位等级合适的特工处理，但是这些想法屁用没有，科尔森也不可能将这些肉麻的马屁写在报告上。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好消息的，根据推测的身形比对，抢劫参议员的人与留下鞋印的人是同一个。现在他已经认定了变异人是两个，一个能够放出高温高亮，另外一个人可能是操控空气或者是类似的东西，而当天受灾的地方也不止是郊外，破坏的痕迹一直从市政厅延伸到郊外。
    特工可不相信巧合，那天不可能会有两个陌生变异人凑在一起，这是一次团伙作案。
    这又让科尔森叹了口气。
    有些变异人在突然获得力量之后就会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比如冲进公司，把整天压榨员工，要求996的老板鲨了；又或者跑到小巷子里为非作歹，自己拉起一个小黑帮欺男霸女；但即便是那些安分生活的变异人也很有可能会走上反社会的道路，因此神盾局也会监视那些还没做出坏事的变异人。
    这种事说起来十分复杂，因为没有人想要自己的邻居能随时手持冲锋枪、rpg等武器，即便邻居说保证不会发射，又有谁能相信？因此变异人想要平静的生活，但只要能力暴露，就很有可能会遭到举报。
    而神盾局的监控制度又十分不合人情，在目标家里安装监视器和监听器已经是常事了，能够忍受隐私暴露和无时无刻监视的变异人少之又少，目标常常会因为接受神盾局的检查而丢失工作，他们不想反抗都不行。但总体而言，这套监察制度还是十分有用的，在神盾局的监视下，变异人的犯罪几率大大降低，目标往往在最开始行动的时候就会被行动队击毙……
    科尔森觉得自己所调查的变异人应该是生活穷困，不得已才进行犯罪的，他们的目标选择是资本阶级，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士，根据科尔森调查，这位瑞奇·怀特参议员所属的怀特家族，就是当年参与塞勒姆女巫审判案的一员。而那两位变异人应该是刚获得能力不久，操控极不熟练，因此才会跑到郊外施展能力，他们应该不想伤害别人，不然参议员和他的保镖不可能还活着。
    想到这里，科尔森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们是需要帮助的人，他有把握安抚这两位变异人的情绪。但现在问题是，神盾局根本找不到他们，这里地处郊外，没有监控，也没有车停在这里，根本无法查看行车记录仪。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新的线索到了他手里——西特维尔特工找到了市政厅对面咖啡厅中女服务员，在这位有着棕色头发的女服务员的印象中，昨天有两位穿着奇怪的顾客，而她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其中一位十分能吃，另外一位的外表很好看。
    咖啡厅的监控记录已经转移到了神盾局的电脑里，抵达咖啡厅的科尔森接过平板电脑，看向了监控。
    “孩子？”虽然监控有些模糊，但经过技术人员的调整，科尔森还是看出了监控中萨洛蒙和其他人的身高比，而萨洛蒙被拍摄到的面孔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只能说萨洛蒙百密一疏，他只记得在抢劫现场遮挡脸庞了，却忘了在咖啡厅这么做——不过也情有可原，原本他以为行动可以不用这么粗暴的。
    棕发女服务员点了点头，她说，“看上去差不多十二、十三岁。”
    科尔森点了点头，他现在庆幸没有请求梅琳达的帮助了，面对同样是个孩子的变异人，极有可能会再次唤起梅琳达关于巴林岛的惨痛记忆。虽然“铁骑”这个称号很帅，但却让梅琳达深陷于自责之中。
    “他们穿着的是什么衣服？”科尔森指向了监控中的画面，“这个胖子穿着看起来像是东方的僧侣，我见识过那个什么‘武僧’，而这个孩子……巫师？”
    女服务员耸了耸肩。之前也说过了，塞勒姆是个旅游小镇，穿着像一个巫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萨洛蒙穿着的红色长袍也让科尔森确定了，在那高温中心的就是萨洛蒙。
    “好吧，感谢你的帮助，我们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科尔森请女服务员离开之后，就看向了西特维尔。
    “什么？”西特维尔眨了眨眼睛，但他眼睛反射的光线让科尔森看不清他的眼神。
    “申请调集监控吧。”科尔森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对一名孩子动手，不过根据他的猜测，这两位变异人应该并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因为科尔森打算在自己的职权范围能尽量帮助他们。
    但遗憾的是，就算找到了找遍了塞勒姆镇上所有的监控，也没有看到萨洛蒙和小王法师离开塞勒姆小镇的身影，这差点让神盾局以为萨洛蒙和小王法师就是当地人，又或者是开着私家车的游客，因为所有离开小镇的长途客车上都没有目标的身影。
    “我们彻底没有线索了。”西特维尔说，“查找身份资料库吧，做面部识别。”
    科尔森沉默了一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咖啡——这咖啡怎么比速溶咖啡还要酸？
    一时走神并非打断科尔森的思考，他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件事。这一次的变异人危险性极高，科尔森无法想象，如果目标在密闭空间，比如电梯、或者客车里失控，会酿成什么样的惨剧。
    科尔森必须尽快找到他。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当科尔森再也无法忍受那位笑着端来无比酸涩的咖啡的女服务员的时候，西特维尔特工来提醒他，目标的身份信息已经找到了。科尔森如获大赦般地逃离了座位。
    “这就是目标。”西特维尔指向电脑。科尔森看去，正是和监控里一样的脸——
    “萨洛蒙·达蒙内特
    英格兰人
    现居伦敦
    出生日期：1995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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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神盾局特工都是专业的!（求投资啊

    科尔森找到了萨洛蒙的地址之后便打算孤身拜访，但即便他再善良，他还是一名神盾局特工，是专业人士。
    面对随时可能失控的目标，他已经通知了行动队待命。科尔森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将冰冷的空气灌满肺部，让自己的血液含氧量上升一点，让自己的神经活跃起来。这一次行动，他必须做好对方失控的准备，如果有必要，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拔枪击毙对方，即便那是个孩子。
    “一间小博物馆，没有必要那么严肃。”西特维尔特工在耳机里说道，“说不定目标是想要把那枚戒指放进博物馆里，然后编一个好听的故事来招揽游客，好拯救一下惨不忍睹地客流量。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这座博物馆的客流量几乎是零！甚至就连远处监视，我们都没有看到多少人进出。科尔森，这种私人博物馆伦敦里多得是，还有的开在阁楼上，说不定你一推开门进去就能看到一个躺在安乐椅上的老婆婆。你确定不需要跟我一起行动吗？”
    “西特维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喜欢开玩笑。别担心，我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任务了，你都知道，我们都是六级权限。”科尔森笑着回答道。他知道他的同事想要让他放松下来，因为这一次目标的能力很危险，并且有着失控的风险。
    但科尔森还是打算孤身一人去进行拜访，他说，“我也知道这间博物馆的运营有多么糟糕，所以才不进行事前侦查的，我担心目标的情绪不稳定，多个陌生人突然一起拜访可能导致对方产生应激反应。如果可以和平解决，我还是不想使用暴力手段。”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西特维尔放弃了劝导，“但记住，小心老婆婆，恐怖游戏里老太太都是最终boss。”
    “我会记住的。”说完，科尔森就露出了一副老好人的微笑，即便是他戴着一副深黑色墨镜，也仍然无法阻挡他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但一位特工是不可能毫无防备的，他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行动队队员准备好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推开那间老旧博物馆的大门。
    博物馆里并不大，这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展台，也没有展品，甚至没有人影，更没有任何生活痕迹。唯一可疑的，就是棕色的木地板无比光滑，仿佛不久之前才刚刚上过蜡一般，现在科尔森可以确定的是，这座建筑有一定的年头了，即便地板保养得再好，一些老化现象也不可避免。他放轻脚步行走在地面上，皮鞋和地板撞击的脚步声被特制的鞋跟所吸收，整座建筑物中充斥着骇人的寂静。
    科尔森环顾四周，将一只手伸进了西装外套里，悄悄将手握在了手枪上。
    他十分确信他的目标，萨洛蒙·达蒙内特就住在这里，因为根据伦敦领养机构的信息，萨洛蒙就是在这里被收养的。但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了一种更加糟糕的猜想——那就是这里有一个组织正在有意识地收集变异人孩童，把他们培养成自己的赚钱工具！他们甚至掌握了变异人在觉醒前就能够将他们找出来的技术，而这间博物馆，说不定只是他们临时碰头的地方而已！
    这种猜测更是吓了科尔森一跳，因为根据英国政府的信息，萨洛蒙·达蒙内特已经被收养，但收养人的信息却是空置的。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这个组织在英国政府内部也有一定的力量！
    哼！腐朽的日不落帝国，处处散发着老地主阶级的恶臭！科尔森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查英国的儿童权益保障机构是否跟那些来路不明的组织合作，迫害更多无辜儿童！
    那一瞬间，科尔森的心中充满了使命感，他决心长期追踪这个组织，为了那些已经被迫害和尚未被迫害的变异人孩童，他必须将这件案子继续办下去！
    他想到了一个人。
    拯救变异人孩童这种事说不定能让梅琳达产生赎罪感，让她从巴林岛的事件中恢复过来。短短的一瞬间，科尔森想了许多，他稍稍放松了警惕，虽然仍然没有放松手里的枪，但还是将另外一只手按在了耳机上。
    “让行动队来搜查吧，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科尔森当然找不到萨洛蒙啦，现在的萨洛蒙正在香港的街头闲逛，他完全不知道因为他的缘故，已经有人把卡玛泰姬认作了贼窝。
    香港圣殿附近的这条街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富生活气息的地方之一，这里卖的食物也相当合他的口味，所以他为什么不去伦敦或者纽约的原因也就很明显了，那当然是因为那里没有什么好吃！伦敦和纽约哪里有竹升面可以可以吃啊，还有虾饺，烧麦等等茶点，外国人哪里懂这些。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香港圣殿的守护者吴桂月听说萨洛蒙被黑巫师袭击了，虽然至尊法师将萨洛蒙救了回来，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啦，肯定要喝点鸡汤补补身子才行。
    “鬼佬哪里会炖鸡汤啊，他们都用高压锅！”一说起这点，吴桂月就十分激动，“煲汤，煲汤，肯定要用砂锅啦！哎呀，阿姨不是说你啦，鬼佬是什么意思你不用懂啦。”
    “……”
    萨洛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他只能轻轻捏捏吴桂月的女儿，爱丽丝·格列佛的小脸，爱丽丝也满脸无奈地看着他。身为一个死宅，他知道这是他的人生巅峰了。
    说回科尔森，他发现的那间博物馆其实就是卡玛泰姬的伦敦圣殿。
    至于他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走进一个镜像空间里了。卡玛泰姬的空间制御魔法冠绝宇宙，当非卡玛泰姬成员打开那扇门的时候，他们就会自动进入一个已经生成了的镜像空间里，而这个镜像空间随时可以撤销也随时可以生成，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无关人员闯入伦敦圣殿。
    这就相当于伦敦圣殿有两扇门，科尔森只是推开了错误的那一扇而已。
    至于为什么儿童权益保障机构的信息中，萨洛蒙的状态是“已领养”，那就更简单了。一个简单的附魔系法术就能让儿童权益保障机构的人在表单上填写信息，即便那是虚假的，但只要他们不回头仔细检查，是绝对不会发现表单上的疑点的。
    所以科尔森想要追查那个他猜想中的，收集变异人儿童的组织注定是失败的，因为这样一个组织根本不存在。而那些离开博物馆的人大部分都是卡玛泰姬的学徒，他们离开圣殿都是由正式法师陪同的，返回卡玛泰姬只需要开一个传送门就好了。
    神盾局是抓不住卡玛泰姬的尾巴的。

 第十六章 初见黑暗维度（求投资啊！）

    人类何时发明最早的一面镜子我们不得而知，起初人类只是望向水面，就像古希腊的那喀索斯看见了自身的倒影那般，人类便认识到了自己的形象。在许多古代文化中，水中的倒影往往是被认为是人的灵魂所在，看见自己的倒影往往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当第一面镜子被造出来之后，人类自然而然地就会将其认为是一种有魔力的器物。
    事实也是如此，人类最开始窥探异界的道具就是镜子，虽然镜子中映照出的景象不一定是真实的，但镜子却能呼应映照的对象，比如环境，比如现实，比如人。因此在许多传说中，便有了镜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说法。
    在萨洛蒙将要练习法术的时候，尊者提供了一个更加安全的场所，那就是镜像维度。而要进入镜像维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带上卡玛泰姬的悬戒。
    在萨洛蒙看来，悬戒这种东西完全是尊者给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准备的一条捷径。尊者在悬戒上刻画术式，通过使用悬戒来让卡玛泰姬的法师们能够轻松使用传送门这种高深魔法，至尊法师将传送门的距离和镜像维度的大小与法师们的法力挂钩，而不是其法术造诣。这种偷懒的行为确实能省下了许多麻烦，还能让卡玛泰姬的法师又有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就连至尊法师有时也会使用悬戒。
    今天这一课至尊法师特意选择在镜像维度进行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在镜像维度练习法术不会在现实造成破坏，更是因为尊者不想让其他卡玛泰姬的法师知道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事。
    “萨洛蒙，你的圣痕是智者之证，是有资格达到真正睿智的证明，而圣痕又带给了你知识。”尊者穿着黑色的秘教法袍，站在萨洛蒙的面前，她说，“但这个宇宙之中还有着无穷无尽的危险，那是你不曾见识过的，你必须有真切地体会。”
    “危险？”萨洛蒙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他穿着与尊者款式相同的黑色秘教法袍，但在最外层却披着红色圣骸布制成的外套，这件外套有着直达小腿的后摆，还用七条银链搭扣系在了萨洛蒙的身上。在上一张圣骸布被烧毁之后，尊者又拿出了新的圣骸布制作法衣，并且在上面附加了防护法术。
    虽然萨洛蒙能够初步控制圣痕的力量，但尊者还是认为他需要节制，否则强大的圣痕将会无休止地精炼他的生命力。
    在经历过一场治疗之后，萨洛蒙清瘦了许多，头发也剪短了，整个人看上去要冷冽了许多。
    “是的。”尊者点头说道，“比如多玛姆，祂无时无刻盯紧着这颗星球，想要将地球吞进他的黑暗维度当中，卡玛泰姬中只有几位高级法师听过这个名字，但这一课却是他们不曾经历的，而我选择了让你来学习。”
    “学习什么？”
    “学习平衡。”
    尊者将手放在了萨洛蒙的眉心，运转星光体出游法术。这是萨洛蒙第一次接受星光体出游，这法术是灵魂与精神的表现，他的灵体与肉体表现并无区别。紧接着，至尊法师不由分说，向着萨洛蒙的灵体用力一推，萨洛蒙便感觉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快下坠，他落进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隧道当中。周围的一切，不管是星光还是景象都在飞快扭曲，快速的色彩变化甚至差点让萨洛蒙的灵体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萨洛蒙感觉自己是那么地渺小，他身不由己，飞快地掠过了一个又一个维度与空间。
    但很快他就解脱了，当他穿过一道漆黑的帷幕之后便不再下坠，他看到了一片黑暗死寂的空间。在这里，无数破碎的星球都被染成了黑色，长出了畸形怪异肢体，宛如恶心的肉瘤，这一片星空中的一切物体上都爬满了漆黑粘稠的能量，令人作呕的彩色流光在上面蔓延，萨洛蒙睁大眼睛去看，但却无法记住这里的任何景象，黑暗中那些光怪陆离的色彩涌进了他的瞳孔，他的耳边还传来永不止息、足以将人逼疯的喃喃细语。
    萨洛蒙如同一只蚂蚁一般从那些星球之间缓缓穿过，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在这里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而他也在不停地遭受那些疯狂言语洗礼。正当萨洛蒙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疯掉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巨大的脸，那张无比庞大脸似乎是由那些粘稠的黑色能量构成的，一只眼睛的大小就堪比一颗星球。当那张脸的主人看到萨洛蒙之后，便出发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那声音让萨洛蒙的灵体颤抖，让畸形星球破裂，即便萨洛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也不能阻挡那声音传进他的灵魂当中。
    似乎是咒骂，似乎是诅咒，萨洛蒙什么都听不清。那张脸的主人从黑暗中挥起的巨大手掌，猛地向着萨洛蒙拍了过来，萨洛蒙如同站立在倾倒的高山之下，那手掌伴随着狂风与陨石，当他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能够覆盖整个星球的阴影向他压迫，这种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的恐怖感令他忍不住发抖。
    当萨洛蒙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处于卡玛泰姬的镜像空间里，尊者也正坐在他的对面，萨洛蒙盘腿坐在地上，他脸色苍白，浑身冷汗，头脑昏沉沉的，那些纷乱的低声细语和眩晕感还盘踞在他的脑海里，现在他只想把自己胃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那是……”他勉强打起精神，向着尊者问道。
    “多玛姆，黑暗维度之主。”尊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想你已经见识过祂了。”
    萨洛蒙强忍住呕吐感，点了点头。
    事实上，至尊法师对萨洛蒙的教育与未来对斯特兰奇的教育是完全不同的，古一法师只是让斯特兰奇对黑暗维度有一个大致的印象，让他不至于落入多玛姆的陷阱里，因此斯特兰奇最开始只是对黑暗维度惊鸿一瞥；而对于萨洛蒙，古一法师选择了让他直面黑暗维度，尊者想要将自己对于黑暗维度所知的一切都教给萨洛蒙。
    尊者对于两者的期待是不同的，因为她打算让萨洛蒙背负起更加沉重的负担，因为至尊法师知道，萨洛蒙拥有着天赋的知识，即便不进入卡玛泰姬，萨洛蒙未来也能成为足够强大的法师，所以，这重担是她强行压在萨洛蒙身上的。
    这一门里，有人当面子，就得有人当里子，面子不能沾上一点灰尘，流了血，里子得收着，收不住，漏到了面子上，就是毁派灭门的大事。面子请人吃一支烟，可能里子就得除掉一个人。
    如果说未来的斯特兰奇是卡玛泰姬的面子，那么尊者则打算让萨洛蒙当卡玛泰姬的里子，古一法师不仅仅汲取了维山帝的魔力，她强大的原因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从黑暗维度那里汲取了足够多的魔力，这些魔力让她远比普通法师强大的多，比许多魔神还要强大，甚至让她能以人类之躯与神王奥丁抗衡。
    这事是萨洛蒙所不知道的，但就算他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也不会对至尊法师有任何埋怨。他又不是什么龙傲天小说的主角，每个人都必须无偿对他好，这是不可能的，萨洛蒙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重要，所谓的王霸之气更是不存在，他知道自己有多懒，能躺着他就不会坐着。
    而尊者将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养大自然是有所打算的，这点萨洛蒙心知肚明。
    事实上，就算至尊法师不引导萨洛蒙探索黑暗维度，随着他对知识的探索与对魔法的好奇，迟早有一天，萨洛蒙也会自行探索，而现在有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导师也是好事。
    因此萨洛蒙点头表示，自己对黑暗维度十分感兴趣。
    但即便如此，尊者心中还是有着些许愧疚，因为她知道黑暗维度有多么的危险，但她却把萨洛蒙推了进去，或许这就是尊者不自觉地优待萨洛蒙的原因。
    “平衡与克制才是你所需要学习的，萨洛蒙。”尊者低下头，拿起茶杯，不想让萨洛蒙看到自己的表情，“这是你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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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特里托革莱娅（求投资！）

    从那天以后，萨洛蒙每天都要的接受至尊法师的亲自教导，虽然卡玛泰姬的其他法师有疑问也能向尊者询问。
    但每个人的见识是不同的，仅是维山帝之书中的法术就足够让他们终生练习了。而萨洛蒙不仅仅要学习维山帝之书中的魔法，更要见识黑暗维度的真理。
    深知黑暗维度可怕的至尊法师在引导萨洛蒙的时候极为小心，每当萨洛蒙无法忍受那些低语或者被多玛姆发现的时候，尊者都会及时将萨洛蒙的星光体牵引回来。
    因此萨洛蒙的外在表现也仅仅是脸色苍白，身体上并没有出现被黑暗维度浸染之时出现的血肉结晶化现象。
    但就算是这样的课程也极大加重了萨洛蒙的负担，精神不振让他无法施展更多魔法，像古一法师这般能够理直气壮强行掠夺黑暗维度魔力的存在，整个宇宙当中也只有她一个而已，萨洛蒙还是太过稚嫩了。
    直到有一天，至尊法师暂停了萨洛蒙探索黑暗空间的课程。
    “你需要去拜访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神。”尊者指着萨洛蒙桌子上的那条胖乎乎的蛇，“她已经给予了你帮助，现在，你应该去听听她有什么条件了。”
    萨洛蒙面露愁容。在希腊神话中雅典娜女神可没有什么好脾气，变成蜘蛛的阿尔克墨涅的故事萨洛蒙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司掌法律与秩序的神明没有一个好说话的。
    虽然雅典娜并非托瑞尔宇宙中那种掌管神职的真正神明，但她能拥有这一部分神名也就意味着她有着这样的性格。
    似乎是看出了萨洛蒙的担忧，尊者语气缓和地说道，“我之所以能容忍雅典娜回归地球，也正是因为她能遵守我所订立的秩序。
    任何在地球上复兴神代的家伙是我绝对不会容忍的，就算是宙斯也是如此。你就放心去吧，我想这一次她肯定是有求与你，你可以尽量拿些好处回来。”
    “有求于我？”萨洛蒙惊讶地抬起头，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希腊神明会有求于一个小小的法师。
    但至尊法师却不那么看，她说，“不要妄自菲薄，萨洛蒙，你很特殊，想必是她在大英博物馆里看见了你的才能，因此才会帮助一个凡人。
    去吧，不要耽误时间，带上礼物，这条蛇会给你引路。”
    按照至尊法师所说，现在的雅典娜化名她在罗马神话中的名字“密涅瓦”，她还写了一本书，叫做《英雄之旅》，详细描述了事实和神话之间的各种联系，只不过销量并不是太过理想。
    而要找到她，就必须前往纽约的雅典娜山，她在那开设了一家孤儿院。
    萨洛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因为他想起了古一法师的名声——这名声不是维山帝捧出来的，而是古一法师亲手打出来的。
    据古一法师所说，希腊神系是当时地球上最不安分的神系之一，他们还和一个叫永恒族的种族有所牵连，他们让永恒族将充当地球上希腊众神的代表。
    虽然具体的事件萨洛蒙并不清楚，但他认为，如今地球上已经没有了永恒族和其余希腊众神，在算算古一法师崛起的时间，他就大概能猜出那么一点儿了。
    想当初尊者横空出世，一手变种拉格伽多尔的之环宰掉了多少想进入地球的外位面生物，萨洛蒙认为地球上的那些所谓神明也不例外。
    古一法师可是多元宇宙最强魔法师，现在的他对自己老师充满了信心。
    当萨洛蒙从一个偏僻的小巷里钻出来之后，就来到了纽约街头。
    他将那条胖乎乎的小白蛇放进了袖子里，虽然冷冰冰的鳞片缠绕在手臂上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尊者已经明确指示，这条宠物将会是他找到雅典娜的关键。
    他感觉在自己的袖子下，那条胖乎乎的小蛇也不安分了起来，它这里谈谈脑袋那里吐吐舌头，方才确定了方向。
    “你确定是那里吗？你头朝的方向是直线距离吗？”萨洛蒙看着小蛇圆乎乎的眼睛问道，紧接着萨洛蒙就从一条蛇的眼睛里看出了鄙视的情绪。
    萨洛蒙无奈地说道，“小家伙，我可没有蛇佬腔，我也不是德鲁伊，不会那些自然神术，我完全听不懂你说的话。我想摇头和点头就能解决问题了，对吗？”
    街上有许多人被萨洛蒙吸引了目光，这完全是因为他穿着一件十分亮眼的红色法袍，那些银色的链扣更是让这件衣服显得颇为昂贵，更加引人注目是，他的手臂上紧紧缠着一条蛇，这让那些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但萨洛蒙完全没有任何自觉，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小蛇身上，这条蛇就如同游戏当中的，悬浮在屏幕上的箭头指引一般，将萨洛蒙引向目的地。
    萨洛蒙站在一处白色公寓的门前，轻轻敲门，门便打开了。
    一位有着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门口，她穿着白色的轻薄居家吊带睡衣，在衣服上边缘还有金色丝线绣成的希腊回纹。她的面容极为美丽，身高要比12岁的萨洛蒙要高出许多，金色长卷发十分浓密，如同轻盈的流水一般披秀美白皙的肩头与锁骨上，她的手臂不似普通女子那般纤细，但也不过分粗壮，当她伸出手时，那极具美感的肌肉便突显了出来。
    “您好，创始艺术的女神【注1】，特里托革莱娅，雅典的少女帕拉斯，萨洛蒙·达蒙内特乐意为您效劳。”当雅典娜从萨洛蒙的手臂上接过小蛇的时候，他一动也不敢动，而是向着这位神明问好，他双手捧起一瓶葡萄酒，“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我知道你的名字，进来吧。”雅典娜露出笑容接过礼物，她让开门扉，让萨洛蒙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职的缘故，雅典娜的公寓当中遍布了极具古希腊风格的大理石雕塑，某些雕塑上还镀着金。在客厅中央，有一张巨大的白色羊毛地毯，就连沙发也是白色的，而桌上放着几枚待客用苹果，而在窗台上，则站着一只棕色的猫头鹰。
    “你为什么如此拘谨？”雅典娜给他倒了一杯水之后，就见萨洛蒙安分坐在沙发上，她问道，“难道你真的相信了那些神话中的故事了？”
    这让萨洛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张口。
    但雅典娜只是挥了挥手，她说，“我已经尽力修订了神话中的错误了，只不过居然会被人看作是胡言乱语！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好吧，说回正题。你是否在疑惑，我为何会在大英博物馆协助你，是吗？”
    “是的，π?tνiα（女神，特指雅典娜），我完全看不出我有什么帮得上你的地方。”萨洛蒙回答道。
    “难道你的老师没有跟你说过，你实在是在谦逊了吗？”雅典娜笑着说道，“你可是能获得至尊法师真传的人啊！我自然是要请你帮忙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注1】此称呼来源于密教中的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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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珀伽索斯

    至尊法师的真传？
    萨洛蒙的表情惊疑不定。
    自从遨游过黑暗维度之后，他就不会天真的认为至尊法师的真传指的是维山帝一系的法术。
    维山帝之书就摆在图书馆中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任何卡玛泰姬的法师都能去翻阅。
    卡玛泰姬也不是霍格沃茨，还要进行期末考试，能学多少魔法，想学多少魔法都是自己的事，尊者将维山帝一系的法术向着所有法师隐修会的成员公开，没有半点隐藏。
    而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则是关于黑暗维度的法术，萨洛蒙知道那一部分知识的危险，虽然图书馆里有一部分关于如何沟通多玛姆的知识，但更进一步的秘法则被尊者死死隐藏了起来。
    看到萨洛蒙一副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雅典娜就笑了出声，年轻人果然还是年轻人。
    她说：“在我面前，至尊法师也是个年轻人，不过一千多岁而已，黑暗维度对于我这种存在来说不并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萨洛蒙想逃跑了……他真的想象不到至尊法师是怎么面对这群长生种的。
    漫长的寿命带来的知识让普通人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完全没有秘密，更何况雅典娜还是智慧女神，萨洛蒙十分肯定，眼前这个女人的法术造诣也不低。
    “但我尊敬至尊法师的实力，她有这个实力和父神平起平坐。”雅典娜即便是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也如同亚马逊女战士一般，尽管妩媚动人，但言语仍然有着强烈的进攻性。
    她说，“我遵循契约，但并不意味着希腊其他神明乐于如此，他们只是被迫向至尊法师的魔法低头而已……你难道没有想过，至尊法师已经通过了魔法实现了永生，为什么还要培养你呢？”
    “您是说……”萨洛蒙眯起了眼睛，在一瞬之间，他想了很多。
    尊者的抛却肉身的计划早已开始实施，对于尊者来说，她已经将地球的安危背负在自己身上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
    这份责任确实让她感到了疲惫，加上黑暗空间的侵蚀，萨洛蒙十分同意尊者能够安静地享受退休生活，去探寻宇宙的奥秘。
    但萨洛蒙又联想到了奥丁——奥丁的寿命在九界当中已经不是个秘密了，当年奥丁与至尊法师不分胜负，地球也成为了阿斯加德的藩属国，保持独立。
    但如今阿斯加德的大王子索尔却没有表现出一个储君应有的智慧，很难说奥丁是否和尊者达成了什么协议，众神之父可能会担心地球在他死后脱离九界，至尊法师带领法师隐修会反攻阿斯加德之类的事情，于是尊者才会将脱身的事情和奥丁的死亡同时进行，否则很难说奥丁在生命的末尾是否会为了表示阿斯加德的威严，将杀鸡儆猴的目标放到地球。
    更何况对于奥丁和尊者这样的强者来说，肉身死亡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同时萨洛蒙也有些理解为什么尊者会选择他来研究黑暗维度的知识了。
    除了圣痕这一原因以为，萨洛蒙本身的性格也十分合适——他实在是太懒了，近乎无欲无求的性格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如果多玛姆拿力量来诱惑他，萨洛蒙甚至不会拿正眼来瞧祂，如果多玛姆在萨洛蒙耳边碎碎念，说不定他还会张口一套污言秽语，就连多玛姆往前十八代任何一个女性成员都不会放过。
    有多少次萨洛蒙在遨游黑暗维度之时被多玛姆发现，他都会在明知自己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还会用嘴对黑暗维度之主进行惨无人道的精神攻击，反正大家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那么客气干什么。
    但面对至尊法师的责怪，萨洛蒙只能托词那些都是网络上看到的词汇，至于导致卡玛泰姬断了几天网，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如果多玛姆拿知识来引诱萨洛蒙，他倒是有可能上钩，因为对萨洛蒙来说，唯有魔法才能让他提起兴趣。
    而尊者正在针对这方面展开训练，节制与平衡，如何正确遏制自己的好奇心，正是尊者要教给萨洛蒙的东西，尊者也正是因为平衡和维山帝和多玛姆的魔力，才会有如今的强大。
    而雅典娜所说的话，萨洛蒙也思考过了。
    当尊者放下重担的时候，多元宇宙都会知道这件事，之前被尊者死死压制的各路魔神很有可能会发起一场狂欢，发起一场分食地球的饕餮盛宴。
    而新一任的至尊法师还未完全成长，因此就需要萨洛蒙来撑起卡玛泰姬的门面，就像当年至尊法师所做的那样。
    萨洛蒙用自己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都能猜到希腊神系的态度，很难说他们不会对至尊法师没有怨恨。
    到了那时，不论是宙斯还是哈迪斯，都会试探性的在地球重建奥林匹斯山。
    年轻的法师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金发的女神，他猜不透雅典娜与其余希腊众神的关系是好是坏。
    很难说雅典娜不是希腊众神的探子，试探至尊法师对于希腊众神回归的态度，但如今尊者同意雅典娜待在地球，那就说明还有得谈。
    “至尊法师的眼光果然没有出错，看来你也猜到了一些。”雅典娜看到萨洛蒙变化的表情之后便点了点头，虽然她不能读出萨洛蒙心中的想法，但那智慧之光足以推测出八九不离十。
    她说，“我希望你能延续至尊法师的使命，将那些神明挡在地球之外。”
    “我想，这并不足以让您选择在大英博物馆对我伸出援手。”萨洛蒙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不相信任何天上掉馅饼的事，任何一次看似无害的帮助背后，都很有可能藏有一把尖刀。
    “我未来还要在你的允许下生活呢，而且这是一场交易。”雅典娜摊开手掌，在掌心中有一个白色的小雕塑，这雕塑仅有手掌的一半大小，雕刻这一匹栩栩如生的飞马，在那白色飞马的头部，则有着精细的鎏金辔头。
    萨洛蒙无法分辨那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因为那表面如同大理石一般光滑，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冷。
    “珀伽索斯？”萨洛蒙只能想到这个，和雅典娜有关的飞马唯有珀伽索斯，“那不是飞马座吗？”
    “你觉得可能吗？我说过了，不要把人类写的神话与现实混淆，你应该看看我写的书，那才是事实。”雅典娜有些不满，但出于至尊法师的敬畏和萨洛蒙的歉意，这才让她的脸色好了一些。她说，“就算是宙斯也没有能力排布星辰，而所谓的飞马座更是无稽之谈，珀伽索斯只是我的专属召唤生物而已。
    我曾经将这匹马借给柏勒洛丰，帮助他除掉喀迈拉。而现在，我将它借给你，期限是……直到你的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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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埃癸斯

    珀伽索斯的生命形态让萨洛蒙有些好奇，因为当他看到这个小雕像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东西，就是一只极为出名的召唤兽。
    那只召唤兽是一位男性卓尔精灵游侠的好伙伴，而那位卓尔精灵游侠还经常在费伦的北地晃荡。
    没错，那就是关海法，一只星界的魔法生物。
    所谓的星界是一个巨大、无边无际的球体，上下四方都是清澈的银色天空。
    那里偶然会发现少量固体物质，但称呼星界是一个位面是一种不太准确的说法，事实上星界根本就不该称为位面，那是纯粹的精神世界，所有位面间的银色虚空。
    萨洛蒙将雕像举到眼前，仔细观察那精细的雕刻——现在他几乎可以确认，所谓的珀伽索斯事实上就是一只星界的魔法生物，跟传说中的美杜莎和波塞冬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不知道雅典娜或者是其他希腊众神是怎么从星界捕获这匹飞马的，但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尽管雅典娜一再声称人类编写的希腊神话与事实大相径庭，但如果雅典娜真的将飞马借给了柏勒洛丰，那么珀伽索斯将柏勒洛丰从天空扔下，将他变得又瘸又瞎就是事实。
    萨洛蒙将飞马雕像握在手心之后，便向着雅典娜行礼道谢，但若只看表面礼仪的话，他做得丝毫不差。
    可雅典娜是希腊神系中的智慧女神，她轻易看出了萨洛蒙的顾虑。她的身体前倾，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向萨洛蒙问道，“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萨洛蒙把头垂得更低了。
    十二岁正是发育的时候，而雅典娜的衣着实在是过于宽松，他悄悄瞄了一眼之后便不敢再看了，因为那确实有点大，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甚至是颜色都十分出色。
    在内分泌的作用下，这种场面对于这个年龄的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这不是思想能够控制的……
    “不，殿下，这份礼物已经令我十分惊喜了。”虽然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但萨洛蒙的思绪并未混乱，回答也依旧不曾出现纰漏。
    雅典娜稍稍低头便发现了问题，但她却没有立刻直起身来，而是靠得更加近了，相比起房间内的古希腊装饰。
    雅典娜的服装更接近于克里特迈锡尼时期与希腊本土妇女服装的混合体，腰肢纤细，并束着金属腰带，下身着圆锥形层层叠叠、精致华美的裙子，但为了顺应时代，她的上身则类似于是流畅宽敞的“基同”【注1】，只不过现在肩膀上出现的不再是别针，而是纤细的系带，材质也从羊皮变成了柔软的棉布。
    作为从克里特时期就开始组建发展的希腊神系中的一员，雅典娜对于袒露胸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她反倒是喜欢那这当做她的武器，因为她认为她的这份美丽是值得欣赏与骄傲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萨洛蒙都快躲到沙发后面了。
    虽然雅典娜是处女神，但她却从不躲避男性的倾慕。
    并且相较于单纯的爱慕，她更喜欢被英雄们所尊崇，因此雅典娜也会养育幼小的英雄，她也就有了英雄之母的称号。
    或许在她看来，萨洛蒙是一块极好的勋章，若是教给她来养育，说不定萨洛蒙还能成为一名大英雄呢，真男人就应该用长矛去肉搏，而不是去学习什么娘们唧唧的魔法。
    虽然至尊法师很强，但铁与血更加适合英雄。只不过古一法师已经安排好了萨洛蒙的教育步骤，容不得雅典娜插手，否则那就是得寸进尺了。
    说不定能有机会教授萨洛蒙怎么用长矛和盾牌作战呢？
    关于这点，至尊法师总不会拒绝吧？雅典娜的思绪飞快地转动，她现在只想着怎么和萨洛蒙拉上关系，毕竟她虽然从萨洛蒙身上闻到了黑暗维度的味道，但却没有看到应该出现的结晶反应，那就说明萨洛蒙确实经受住了黑暗维度的考验。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成为英雄呢？
    要是萨洛蒙知道了雅典娜的想法，他说不定会笑出声——他不可能去当英雄的，他只会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事。
    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他从来都是当做放屁，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才是真理，他会去保护他想保护的，那是因为他所享受的权力与至尊法师的恩情。
    孔圣人早就说过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萨洛蒙也打算这样做，他的目标会一直放在神秘侧的事件上，无论世俗政府作出了什么幺蛾子，他都不会去参与的——只要是看过那壮美星空的人，是绝对不会低下头蝇营狗苟的。卡玛泰姬一直将自己放在一个崇高的位置上并非无端的傲慢。
    雅典娜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她笑盈盈地挺起身体，站了起来，离开了客厅，留下在客厅中大喘气的萨洛蒙。
    没过一会，她就去而复返，同时手里还提着一件被羊皮覆盖的圆形物体。
    “这是我的盾牌，埃癸斯”她伸过那白皙柔软的手臂，将那物体放到了萨洛蒙面前，“你应该听说过这面盾牌的故事。”
    当雅典娜猛地揭开覆盖在盾牌上的羊皮的时候，萨洛蒙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面盾牌的故事实在是太经典了，只要稍稍研读过希腊神话的人都知道，雅典娜的盾牌中央镶嵌着美杜莎的头颅，任何人看到这面盾牌都会被石化，就算是传说中的巨兽克拉肯也不例外。
    “别担心，你不是凡人，只要你不愿意那美杜莎的头颅起效，便不会有人被石化。”
    听到雅典娜的声音之后，萨洛蒙才稍稍睁开眼睛，极为谨慎地看向盾牌——那盾牌是铜铸的，泛着些许金色，圆形的盾面上有着四个菱形印记，盾牌中间有一个蛇发女人的头颅雕塑，那女人面容痛苦，但却不曾睁开眼睛。
    “这面盾牌可不仅仅是盾牌那么简单，这既是盾牌，也是盔甲。”雅典娜微笑着说道，“这是也是我对你的宠爱，萨洛蒙。”
    可怜的萨洛蒙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这就是雅典娜想到的，能够满足她的怪癖的办法——只要萨洛蒙在战斗时拿上她的盾牌，任何人都会知道萨洛蒙与她有关，只要萨洛蒙做出英雄事迹，看到那被盾牌石化的敌人，人们自然会联想到雅典娜。
    这种事是在至尊法师在允许范围之内，卡玛泰姬中无论是莫度还是卡西利亚斯都有着十足的人格缺陷，而未来新的一任至尊法师虽然已经定下，但却来不及成长，因此至尊法师也希望萨洛蒙越强大越好。
    这一趟对于萨洛蒙来说收获颇丰，两件强大的魔法物品可以让他的实力提高许多，至少当他还是一名低级法师的时候自保无虞。
    但作为条件，他不得不经常要到雅典娜的公寓去做客，至少一个月要去一次，因为萨洛蒙的表现雅典娜看在了眼里。
    要成为英雄必须能够面对美色无动于衷才行！雅典娜打算在这方面好好训练萨洛蒙，同时教授一些艺术方面的知识，在雅典娜看来，讲究清修的卡玛泰姬没有一点艺术修养。
    这是不可抗力。萨洛蒙在心里想到，但那真的太大了。
    【注1】希腊本土文明服装，通过长方形的羊毛或者亚麻面料两侧缝合，肩部用别针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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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萨洛蒙艰苦的学习生活（求投资！）

    至尊法师对萨洛蒙那不争气的表现十分无奈，当面对雅典娜的请求的时候，尊者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尊者也觉得年轻人就应该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无论是哪方面，只要萨洛蒙的魔法课程没有落下就好。
    古一法师也不得不承认，在喜马拉雅山上的卡玛泰姬本部中，是几乎没有人拥有多少高雅艺术品味的，至少和雅典娜相比，其他人都要相形见绌，就算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尊者也是如此。
    本部里除了那些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世界各地的收藏品之外，几乎没有可以表现出卡玛泰姬悠久历史文化内涵的东西。
    即便萨洛蒙吃饭的碗都是唐代的茶瓯，也不能改变卡玛泰姬从上到下审美极差的事实。
    卡玛泰姬讲究的是清修，衣服是朴素的深色麻布与棉布，就连食堂里的饭食都是清水白菜。真当尊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一到吃饭时间就去香港圣殿凑热闹的原因吗？
    而且雅典娜送的礼物也十分得有诚意。珀伽索斯和埃癸斯其中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让人受用终生。
    现在那些东西全都给了萨洛蒙，这说明雅典娜对萨洛蒙十分上心，这也让古一法师稍稍放心了一些，至少她不担心雅典娜会把萨洛蒙给教歪了。
    不过对于萨洛蒙来说，学习如何使用盾牌与长矛作战他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在他看来埃癸斯的最大作用就是防御塞拉芬之盾和拉格伽多尔之环无法抵挡的攻击，他也不需要像美国队长那般将盾牌扔出去，经过尊者的修改，拉格伽多尔之环这道法术已经成为了一道攻守兼备的魔法，再使用一个盾牌堪称多此一举。
    并且萨洛蒙对于珀伽索斯的安全性有着极大的顾虑。如果要让他坐在珀伽索斯的背上，他一定会时刻准备一道羽落术来防范意外的发生。
    雅典娜的容貌自然是极美的，但对于萨洛蒙来说就有点难熬了。
    这倒不是说他对雅典娜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仅仅是因为这些古希腊的女神对于隐私似乎有些不太注重，几乎没有男女之别。而萨洛蒙又因为身体发育的缘故，因此他往往要给自己使用“机械化心智”这道法术才能静下心听课。
    每个月，他都要抽出时间去纽约的雅典娜山学习雕塑与艺术品鉴赏，给雅典娜开设的孤儿院里的孩子变戏法，并且还要在那里学习数学，生物，化学和物理等世俗学生必须学习的课程。
    尊者也十分满意，萨洛蒙能找到一个教授科学的老师。
    加上至尊法师布置的小语种语言学，炼金术与魔药学，每天早上还要早早起床练习护身术，练习维山帝之书中无穷无尽的白魔法，萨洛蒙觉得自己以前高考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忙碌过。
    他也相信，他可能比霍格沃茨准备n.e.w.t.的七年级学生的知识还要丰富一些——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霍格沃茨的话。
    在体量如此之大的课程之下，若不是他能用学者之触这道法术来瞬间读完一本书，他可能会忙得没有时间吃饭。
    现在萨洛蒙已经体会到了那些大法师在当学徒时求学的辛苦了。
    现在的萨洛蒙拥有两套施法体系，一套自然是维山帝一系的施法体系，另外一套则是使用维山帝的魔力驱动的托瑞尔晶壁系施法体系，两套施法体系相辅相成，让萨洛蒙在低级法师的阶段进步飞快。
    有时候他看到自己右手上的三枚戒指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维山帝应该不会轻易原谅他这种偷窃魔力的施法者，但三位一体的维山帝却放过了他——萨洛蒙只能猜测这是解放圣痕的缘故了，而那圣痕与他在梦中看到的卡巴拉生命之树又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其中的秘密只能他自己去发掘了。
    为此他在图书馆里翻出了近代黄金黎明对于卡巴拉生命之树的研究，试图找到那么一些依据，这让萨洛蒙的负担又加重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年轻，他会十分担忧自己的发际线。不过好在尊者也十分明白劳逸结合的必要性，每周都会给萨洛蒙放一天假，只要是那天，萨洛蒙不仅不需要直面黑暗维度，更不需要动手实践炼金术与魔药学，他可以躺在床上睡上一整天，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他。
    萨洛蒙的努力自然是被卡玛泰姬中的其他人看在眼里的，所以当萨洛蒙拿出自己制作的次元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感到奇怪的——虽然这个魔法有的不一样，但又不是黑魔法，只是没有人去学习这种不能增强战斗力的魔法而已，想要取东西，只要戴上悬戒使用出传送门就行。
    至尊法师却对萨洛蒙的成果十分满意，不仅仅是因为萨洛蒙在这个皮制挎包上绣上了精美的纹路，更是因为萨洛蒙并没有专注与那些能够造成破坏或者防御自身的魔法，他是对魔法这个整体感兴趣，而不是对用魔法战斗感兴趣。
    这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对于卡玛泰姬的法师而言，没能在战斗中派上用场的魔法是没有太多学习的必要的，学习那么一两个就足够了，萨洛蒙的态度则是——不管好的坏的，有用的没用的，他都要学，只要足够有趣就行。
    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学习魔法，成就自然是不同的。
    在萨洛蒙想来，法师应当是一个能应对所有场面的万能角色，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拿出应对的魔法，而不是成为一台战场炮台——那是术士和操念使应该做的事，和法师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想在战场上获得一席之地，现代科技就能做到，何苦要去学习魔法呢？
    2007年的冬天，萨洛蒙就在艰苦的学习中渡过，直到时间来到了春节。这天对于非天朝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卡玛泰姬本部也不会选择庆祝，但尊者还是会给香港圣殿放个假，让大家过一过节日。
    萨洛蒙也因此在周六的时候获得了额外假期，小王法师特意在那天来找他，说是要带着他去纽约的唐人街逛逛。
    王压低声音，悄悄对着萨洛蒙说道：“一直学习魔法也不好，你年纪还太小了，尊者给你的任务又太重了，你应该多接触一些世俗社会才行。我不是在说尊者坏话哦！我只是不想你变成书呆子。”
    在经历了塞勒姆小镇的任务之后，小王法师就顺利签订了维山帝的契约，现在的王法师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没有人再说他不能当法师了。
    而他在签订契约之后，魔法造诣突飞猛进，现在已经在香港圣殿成为一名低级执事了，他这次来找萨洛蒙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想让萨洛蒙看看，他现在变得有多厉害。
    萨洛蒙笑嘻嘻地将一个挎包扔给王，这是他为小王法师准备的礼物。之前他准备了几个次元袋，除了尊者，莫度还有他自己各一个以外，其他的都送了出去了，剩下的这个是他专门送给小王法师的，他作为萨洛蒙的冒险伙伴，自然是有资格接受礼物。
    小王法师也对这个礼物十分满意——现在他的生活费也有盈余了，自然可以买一些小零食放进去，这个次元袋可以让他随时随地拿到食物。
    “走吧，”萨洛蒙说，“还需要你来带路。我迫不及待想要吃口川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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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法师隐修会的组成部分（求投资！

    萨洛蒙的学习周期比其他法师要长得多——这不仅仅因为他的至尊法师的弟子，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年龄。
    卡玛泰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一个未成年人在圣殿里担任职位，即便萨洛蒙的魔法再厉害也是如此，在所有人看来，他还是需要学习的。
    因此他自然也没有急功近利的想法，而是日复一日地遵循至尊法师与雅典娜安排的课程进行学习。这很重要，基础知识的积累在未来对萨洛蒙会有这极大的帮助，如果萨洛蒙和斯特兰奇一样，使用翻译软件来阅读那些已经破解了的魔道书，如果他在类似没有网络的遗迹当中遇到需要解读的魔道书，那么他将会束手无策。
    【通晓语言无法解码隐藏在文字或符号中的秘密讯息，例如魔法符文。这些密码并不属于书写语言的一部分，而魔道书的阅读都是需要破译的，法师的魔法书和卷轴也是如此，抄写也有失败率的。】
    因此尊者对于萨洛蒙的语言学教育十分看重，并且为了让萨洛蒙对于现代社会有所了解（在尊者的认知中，萨洛蒙是只了解魔法不了解科学的），古一法师还特意安排了伦敦圣殿给萨洛蒙找一间学校挂名，待萨洛蒙年龄足够了就会参与考试。
    他在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参加过key stage 1和key stage 2考试，有了这一场sats考试的成绩，萨洛蒙也能顺利成章的参加十三岁时必须参加的升学考试了——虽然他一次都没有去学校，但伦敦圣殿还是用钞票解决了这个问题。这种事卡玛泰姬还是第一次干，因为在卡玛泰姬的适龄儿童顶多练习武术，然后去世俗的学校里上学，比如爱丽丝·格列佛，香港圣殿守护者吴桂月的女儿，也顶多来卡玛泰姬总部学习护身术而已。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未成年人像萨洛蒙一样，全身心地投入魔法学习当中。虽然萨洛蒙似乎对这种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乐在其中，但古一法师还是有些担心这种与世俗社会脱钩的生活会让萨洛蒙养成孤僻的性格，有时候尊者甚至怀疑，是自己将过于淡薄的性格传给了萨洛蒙。
    这样可不行，这种性格是无法震慑那些试图入侵地球的外维度生物的。
    死宅的快乐是别人想象不到的，萨洛蒙还在每三个月换一次卧室的海报，由于通晓语言的作用，他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看到播出的新番，完全不需要翻译。其他人是难以理解萨洛蒙的快乐的，只要有网络和食物，他就能永远宅下去，除了雅典娜山，他根本不需要出门。
    这个月他的老婆是赫萝，长着狼尾巴和狼耳朵的少女，不容反驳。（2008年1月新番）
    这种生活在外人看来就极为不正常，曾经无数次，小王法师都试图把萨洛蒙从房间里拉出来，好带他去街上逛逛。不过都被萨洛蒙拒绝了，伦敦那多雨的天气让他有些不舒服，如果他想要吃炸鱼和薯条，或者想要去大英博物馆里逛一逛的话，他会自己去的；至于纽约，还是不要在那露头的比较好，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一个绿色大胖子在那又打又砸，或许还有可能是两个；香港他倒是去得多，他可是圣殿外面那条小吃街的常客，现在的萨洛蒙一口流利的粤语都能和那些摊主交流了。
    至于娱乐？有什么娱乐比得上魔法呢？我的朋友，这种世间最神奇的东西难道还不够有趣吗？唯一让萨洛蒙有些难受的，就只有需要时不时面对黑暗维度而已。
    “我在你这个年龄，就已经和我的妻子阿德里亚相识了。”卡西里奥斯对于萨洛蒙十分友善，虽然他在护身术训练的时候往往下手很重，但在面对萨洛蒙的时候，他往往会毫不厌烦地指导。
    他对宅在房间里的萨洛蒙说道，“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而不是一直浸泡在书籍里，卡玛泰姬的工作还没有重到需要你来分担，你应该去学校认识几个姑娘，一直待在卡玛泰姬会让你如同垂暮老人一般。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他恐怕也有你这么大了，说不定我还会冒着被起诉的风险让他尝尝啤酒的味……不管怎么说，一直待在房间里可不是好事，如果你想锻炼锻炼，可以来找我。”
    卡西里奥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萨洛蒙看不清他的表情，是悲痛？还是怀念？但几年之后回想起来，萨洛蒙也只能回忆起喜马拉雅山脉吹来的寒风与房间内腐朽灰尘混合起来的冷冽气味，还有那个站在他面前，有着灰白色头发，失去了一切的男人。
    据说卡西里奥斯是莫度男爵引进门的，因为卡玛泰姬的宗旨一直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当然，这些人必须要有魔法天赋才行。
    除了尊者亲自招揽的人，比如萨洛蒙，比如斯特兰奇，其他几乎所有的法师都是这样入门的，最初的卡玛泰姬就是古一法师通过这样的方法建立起来的。
    尊者的想法类似于“遁入空门”，因为那些只有那些几乎失去一切的人才被卡玛泰姬那守护地球的方向锁吸引，才能不被世俗的财富与荣誉诱惑，全心全意地担负起对外维度作战的责任，所以卡玛泰姬才会讲究清修，目的是让修行者饱受折磨的灵魂平静下来。
    不能说这样的想法不好，古一法师的选择标准已经延续了一千多年，这套体系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但类似于卡西里奥斯的学徒还大有人在，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像萨洛蒙一样沉浸在魔法的世界里。
    有些人是被卡玛泰姬的理念所吸引的，比如莫度，他就是被法师隐修会守护地球的理念所吸引，自愿成为抵抗外维度的法师，他对于一千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对抗外维度的古一法师无比崇敬。
    还有一部分人，就是那些法师家族，这些人都是由最初在卡玛泰姬修行的法师结合而来，都是尊者最初一批弟子的后代，比如王，比如吴桂月，都是如此。这一部分人也是卡玛泰姬的重要组成，这些人一生都在卡玛泰姬渡过，他们几代人都接受尊者的教导，这些家族还有那么几个人曾经无限接近与至尊法师之位，只不过被尊者熬死了一批又一批。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古一法师的重要支持者。
    而那些从俗世中招来的修行者往往不够纯粹，他们在俗世中还有着遗憾，比如卡西里奥斯，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再次见到他的妻子；又或者学习魔法只是为了寻求出路，达到目的，卡玛泰姬中不是没有人在学完魔法之后就进入了世俗界称王称霸，或者为非作歹，享受常人难以企及的物质。
    虽然尊者对于物质享受并没有什么偏见，但对于那些利用魔法胡作非为的人，古一法师也曾经下手血腥清理过一些。
    到了现代，古一法师反而比较少做这种事了，原因也很简单——随着时代的进步，现代人一天收获的信息量远远超出过去，若是真要完全要求法师心无杂念，那卡玛泰姬很有可能就没人啦。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尊者还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尊者也放松了卡玛泰姬新成员的选择标准——来卡玛泰姬是有目的也没关系，只要不用魔法为非作歹，只要担负起守护地球的责任，那就怎么样都行，只有信奉多玛姆是古一法师绝对不能容忍的。
    现在看来，萨洛蒙的灵魂似乎平静过头了。
    所以古一法师打算让萨洛蒙去做些事。
    ps：算是抛设定吧，结合漫画和电影设定。下一章就是新事件了。

 第二十二章 科林斯港的吸血鬼（求投资！）

    萨洛蒙会一些新奇、但却没有什么太大用处的魔法，这点在卡玛泰姬中算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待在喜马拉雅本部的学徒们有时会看见萨洛蒙凭空坐在一个看不见的漂浮物体上，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床单，呼啸的狂风从他身旁吹过。每当这时，萨洛蒙就会挥舞手中的床单，被狂风推着向前飘行，直到撞在墙壁上。
    有时候他们还能看见在萨洛蒙身后追赶的莫度男爵，每一次莫度男爵看起来都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无论他怎么挥舞手中的权杖，都无法赶上乘着风帆在卡玛泰姬里漂移的萨洛蒙。莫度对于萨洛蒙专注与那些不起眼魔法的想法有些不满，在他看来，萨洛蒙应该趁着年轻，多学习一些强大的魔法，将来好在对外维度的战场上发挥作用。但在莫度男爵向至尊法师提出意见的时候，尊者却说，这是萨洛蒙自己的选择，卡玛泰姬不会干涉每个人如何选择魔法，如果萨洛蒙因为有趣而选择了学习了那么魔法，尊者也不会干涉。
    不能打架的魔法便不是好魔法，这种思维在卡玛泰姬中比比皆是，莫度也不外乎如此。因此莫度无时无刻不想纠正萨洛蒙的“错误观念”，他试图让萨洛蒙“重归正轨”，成为一名“有用的法师”。但每当他要追上萨洛蒙的时候，萨洛蒙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躲进镜像维度里，让任何人都找不着他。
    萨洛蒙对于莫度那莫名其妙的坚持自然是有些不耐烦的。在他看来，没有没有的魔法，只有没用的法师，任何一个不起眼的魔法都有可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就算是在卡玛泰姬的训练当中，他也能凭借托瑞尔晶壁系的魔法和维山帝一系的魔法以一敌众——当然，他的训练对象都是些低级学徒，若是卡西里奥斯或者是莫度，他们是不会给萨洛蒙念咒语的时间的。
    “我本不想让你这么早出去游历的，萨洛蒙。”尊者给萨洛蒙的茶水里倒入了一大勺蜂蜜。古一法师的口味萨洛蒙一向不敢恭维，尊者所吃的每样甜品都甜的齁嗓子，无论是橘子汽水还是茶水，一勺蜂蜜是少不了的。但萨洛蒙还是乖乖地将那甜得喝不出茶味的茶水喝下了肚子，他在尊者面前永远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我也不想去游历啊。”萨洛蒙撇了撇嘴，他咕哝道，“待在卡玛泰姬不是很好吗？还有网络……”
    古一法师似乎没有听见萨洛蒙的抗议，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尊者说道，“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一个只能由你独自进行的任务。王现在已经是香港圣殿的一名执事了，他没有时间，也不适合知道这件事。我要你去追寻一本书，这本书的线索最近距离现在也有两百年的时间了。”
    “什么书？”萨洛蒙好奇地问道，在他想来，尊者需要找到的书肯定是一本十分重要的魔道书。
    “那本书十分危险。”尊者说道，“这是一项漫长的任务，我并不要求你立刻找到那本书。我最后追查到的线索，是在两百三十七年前，有一位女巫用她的魔法将一位人类变成了吸血鬼。而能够创造出吸血鬼的魔法都来源《黑暗神书》，《维山帝之书》正是那本书的完美克星，那本书上的每一道咒语，《维山帝之书》中都有相应的反咒。”
    尊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甜蜜的茶水，继续说道，“你的目的地，是缅因州的科林斯港。你放心，至于雅典娜那里，我会帮你请假的。”
    ——————————
    “咳咳咳！咳咳咳！”萨洛蒙努力挣脱纠缠着他密集树枝，带着满身的草叶连滚带爬地、灰头土脸地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他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附近没有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用一个小伎俩将身上的泥土与落叶清理干净。他开启传送门的位置并不精确，这并不能怪他，因为他仅仅凭借一张地图和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确定位置，掉进灌木丛里并非他的本意。
    萨洛蒙在来到科林斯港之前就曾经查阅过当地的传说，在面对任何敌人的时候都需要做足功课，这是那些记忆当中那些法师所教给他的最重要的原则，萨洛蒙也照做了。
    在传说中，两百多年前，当地的名门望族、渔业巨头科林斯家族的主人，巴纳巴斯·科林斯就是一名吸血鬼，结果被愤怒当地居民关进了棺材里。这件事就和焚烧女巫以及塞勒姆女巫案一样，都是那些狂热的清教徒做下的事，这种事如今也会被外地人拿出来，时不时嘲笑一番。但根据尊者提供的线索，科林斯港确实曾经有那么一个吸血鬼，因此萨洛蒙认定，那位吸血鬼很有可能就是巴纳巴斯·科林斯。
    但萨洛蒙又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一名吸血鬼即便再弱小，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制服的。但尊者所说的那名女巫却是让他提高了警惕，他的目标是找到那名女巫，因为她既然可以将人诅咒成吸血鬼，那么她肯定接触过《黑暗神书》，或者说，接触过有关《黑暗神书》的知识。萨洛蒙又听说，科林斯家族的庄园曾经在1972年的时候着过一次火，如今的科林伍德庄园是之后重建修复的，这让他起了疑心。
    因此萨洛蒙没有鲁莽地去科林伍德庄园一探究竟，而是先来到当地的图书馆查找资料。
    1972年，科林斯港还发生了许多大事，比如有人在9号公路旁的树林里发现了11个工人的尸体，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当地媒体也详细报道了当时的情况。萨洛蒙也在老报纸堆中发现了当时的新闻，据报道，那些工人的喉咙都被咬碎了，警方认为是一名变态杀手作的案，而且在9号公路旁的施工工地上，还挖出了一口黑色的棺材。
    看到老报纸上血淋淋的照片，萨洛蒙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继续翻看老报纸，接着他又发现了一条新闻。就在同年，科林斯家族的罐头加工厂发生的爆炸。尔后报纸以一种调侃的语气描述了当地另外一家渔业巨头，天使湾的女主人安琪与科林斯家族的爱恨情仇，以及科林伍德庄园失火后，安琪莉可·布查德的失踪。
    紧接着，似乎是所有人都忘记安琪莉可·布查德是在科林伍德庄园失踪的这回事，报纸上也不曾报道过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了，往后的报纸当中，都在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安琪莉可·布查德是在自己家中失踪的。
    萨洛蒙越想越不对劲，他赶紧在更早一些的报纸中翻找。
    虽然那墨水是黑白色的，但模糊的图片却无法阻挡那女人的精致容貌与迷人的风情，在安琪莉可·布查德的母亲刚刚去世的时候，披肩微卷的金色长发与深红色的嘴唇就为她获得了大量的支持。而这个女人的有力的商业手段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她甚至控制着大滩区95%以上的船只，而科林斯家族只能吃下残羹冷炙，甚至无力维持一座巨大的庄园。
    萨洛蒙花了好长的时间，通过魅惑人类等魔法，费尽心力才在图书馆中陈腐的故纸堆收藏里找到布查德家族的画像，但这个家族当中没有任何男性成员留下过画像，民间对于安琪莉可·布查德的父亲是谁也一直有争论。
    虽然发色不同，但萨洛蒙还是一眼看出，安琪莉可·布查德与她的母亲，祖母，曾祖母的面容没有丝毫不同。
    这就是那个女巫！
    她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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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巫师上门（求投资！）

    萨洛蒙离开了图书馆，他在这小镇上找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位于郊外的天使湾。
    在搭乘上车的时候，萨洛蒙就编了一套谎话和司机聊起了天，他只是不喜欢社交，该骗人的时候他还是会骗人的。按照这位出租车司机所说，他从小就住在这镇子上，这个小镇的名字十分平常，也不曾有什么稀缺的矿物资源，除了捕鱼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出路，镇子上的公立高中成绩也十分差劲，年轻人找不到出路，只能去大城市讨生活。
    总的来说，这个小镇仅仅是美国无数普通农渔业小镇当中的一个缩影。
    但萨洛蒙还是通过引导谈话的方法让司机在无意之间透露出更多的信息，他有意无意之间提到了科林斯家族。这让这位“从小”就住在镇子上的深色皮肤混血司机来了兴致，据他所说，天使港的女主人在失踪之前可是个万人迷，她是个和善美丽的女人，他在小时候曾经见过安琪莉可·布查德。他带着那独有的口音滔滔不绝，一边讲还一边挥舞着一只手臂，如果不是必须握着方向盘，他更是会手舞足蹈起来。
    “嘿，兄弟，我跟你说，我见过她，就在小时候。该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我到现在春梦的主角还是她，这件事别和我老婆说。你在质疑我？我告诉你，只要你见到她，你就不会那么问了。我绝对忘不了她穿着红色裙子的样子，我跟你说，你去任何一个大城市都见不到那样的美人，就算你是在纽约，在洛杉矶，我保证没有任何女人能比她好看……”
    萨洛蒙极其艰难地这位司机那富有节奏的话语中整理出了一些信息。大致意思就是，在安琪莉可·布查德失踪以后，科林斯家族的科林斯港再次占据了小镇中渔业的主导权，谁也不知道安琪莉可·布查德去了哪里，小镇上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会怀念那个如同梦境一般捉摸不透的女子。
    “你没有听说过安琪莉可·布查德是在哪里失踪的吗？”萨洛蒙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觉得这样的纳税人，警方也会尽力寻找吧？”
    “我也不知道。”司机耸了耸肩膀，“据说布查德家族就是突然在这里的，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这很合理。”
    “是啊，是很合理……”萨洛蒙满目忧虑地朝着车窗外看去。车辆慢慢驶进了天使港，自从安琪莉可·布查德失踪以后，这里每况愈下，频频被科林斯港占据资源。渔民们纷纷拒绝将渔获出售给天使港，曾经的罐头加工厂已经破败不堪，避风港里还停留着朽烂的渔船与渔网，只有饥肠辘辘的海鸥还会拜访这里，它们站在延伸至海里的木桩上，试图捡到一些腐烂的鱼吃。
    萨洛蒙感觉黑色丝线制成的细网从科林斯家族延伸出来，笼罩了整个小镇，就如同捕捞沙丁鱼时使用的细密罗网一般，将任何不能通过网眼的东西通通捞了上来，比如警方，比如媒体。如果不是萨洛蒙在图书馆的故纸堆中找到了足够的疑点与线索，没有人会想到看似给小镇提供经济来源的科林斯家族会有如此深邃的黑暗。
    自1972年之后，小镇上总是会发生命案，但警方的调查和媒体的报道总是半途而废，草草结案。最开始还有人有兴趣提几句那些尸体的惨状，但到了后来，没有人会对那些被咬碎喉咙的受害人感兴趣了。
    萨洛蒙花了大价钱雇佣这位司机，让他带着，在小镇上逛了一整天直到深夜。他们约好第二天再见之后，萨洛蒙就在无人的角落里开启传送门，回到了卡玛泰姬总部，现在的卡玛泰姬并不是黑夜，但萨洛蒙还是倒头就睡，调查翻找那些杂乱无章的资料，从那里面寻找有用的线索实在太耗费心力了。
    当他醒来之后，便开始准备面对吸血鬼需要准备的东西，比如说银，还有一些特定的施法材料。萨洛蒙匆匆结束了不知道是三餐之中的哪一餐之后，就再次开启传送门，回到了科林斯港。
    在那里，那位司机正等待着他。
    “科林庄园。”萨洛蒙坐在副驾驶后的第一句话，他面容冷硬，似乎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事实上他打算从巴纳巴斯·科林斯的嘴里问出女巫的线索，如果有必要，他会顺便清理掉这只吸血鬼。
    “他们是被诅咒的。”或许是因为萨洛蒙花了大价钱的缘故，这位司机老哥不太希望萨洛蒙去那阴森森的地方，即便科林斯家族养活了小镇上的许多人，但他们还是不招人喜欢。
    “没关系。”萨洛蒙喃喃说道，“我就是为了诅咒去找他们的。”
    ————————————
    “威利！别再喝了！你这个没有一根头发的秃顶酒鬼！快点把大厅打扫干净！听到没有！”卡罗琳·斯托达德站在客厅一端宽阔的台阶上大喊，即便现在是白天，客厅中的黑色厚重呢绒窗帘仍然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光线透了进来，客厅中的其他地方依旧沉浸在阴影当中。卡罗琳是一位有着曼妙身姿的女郎，稍显丰腴，即便是时间也没有在她的身体上停留多久，到了中年的她身材没有丝毫走形，仍然有着极为迷人的臀部。
    她站在台阶上大喊大叫并不是没有原因，她那有着些许自闭症弟弟大卫·科林斯又把食物掉到了地毯上。而在她的吼声下，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大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额头上翘起的卷发一颤一颤的。
    “冷静一些，卡罗琳。”一个坐在沙发上的银发女人将棋子移动了一步之后便开口说道。虽然她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但思维与动作仍然敏捷，她说，“别让大卫太过紧张。还有，威利也老了，体谅他动作迟缓吧。”
    “你还是不愿意让我把你转化成吸血鬼。我想你已经体会到了衰老带来的结果，伊丽莎白。”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他有些黑色的短发，穿着十八世纪英国男士的经典服装，黑色的外套上镶嵌着许多颜色各异的宝石，无论是袖口还是衣摆上都极富华丽，脖颈上系着白色蕾丝领结。他稍作思考后就将棋子移动了一下。他说，“我们已经重新构建了科林斯家族，你看这客厅里的一切，在那次大火之后，这些精致的雕塑与藏品都是你获得的，还有这个。”
    他指了指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我希望你能一直看下去，目睹科林斯家族重新步入辉煌。”
    “衰老是人生的乐趣，这是你无法理解的，我已经很累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卡罗琳和大卫好了。”年龄并没有影响伊丽莎白的优雅，她说：“巴纳巴斯，该你走了。”
    “威利！威利！你在哪！”卡罗琳见威利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便提高了声音。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厅的门突然打开。
    头顶上没有任何一根头发的威利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主人……呼，呼，呼……”
    “放松，放松些。”巴纳巴斯用带有尖利指甲的手掌拿起一个玻璃杯，他站了起来，走向了威利之后便将杯子递给了他。“喝吧，威利，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来了……”威利一口将起泡酒喝了个干净，“嗝……”
    “是警方？还是报社？”巴纳巴斯转过身去，不再关注威利，他看向伊丽莎白，“我保证我都解决了。”
    “不，不是警方，也不是报社！”威利瞪大眼睛，面露惊恐地说道，“他看起来像个……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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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信奉上帝的吸血鬼（求投资！）

    威利的话让科林斯一家如临大敌。谁也不曾怀疑威利所说的真实性，他是科林斯家族的仆人，一生都在为科林斯家族服务，虽然他秃顶，酗酒，不修边幅，但他仍然是个好仆人。
    而科林斯家族是见识过魔法的。巴纳巴斯·科林斯成为吸血鬼就是因为女巫的诅咒，而那女巫也曾经给科林斯家族惹出过大麻烦。巴纳巴斯·科林斯拄着有着铜制杖头的手杖，十根有着尖利指甲的手指忍不住乱晃。
    “好吧，威利。”巴纳巴斯说道，“不如我们去请那巫师进来，如何？或许他只是路过。我想他可能足够友好，不然一扇铁门可是拦不住巫师的。”
    “好的，巴纳巴斯老爷。”威利擦着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大厅，别误会，他并不是在害怕什么，这只是酗酒的后遗症罢了。威利对于会魔法的家伙都没有好印象，上一个来家里闹事的女巫还连累科林伍德庄园被烧毁。不过还好，在巴纳巴斯老爷和伊丽莎白女主人的支持下，如今的科林伍德庄园比起原本的要好得多——至少可以开启中央空调了。
    “快到这儿来，孩子们。”巴纳巴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我们可能要接待一位古老的客人，可不能让其他人觉得科林斯家族失去了礼仪。”
    在巴纳巴斯的坚持下，卡罗琳·斯托达德和大卫·科林斯不情愿地坐在了沙发上等待着客人。但当威利将客人带进来之后，科林斯家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哈！”巴纳巴斯忍不住笑出了声，吓得大卫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站在威利身后的是一名有着黑色短发，穿着深红色长袍的男孩，“我记得还没到万圣节吧？威利，为什么不给我们的小巫师一些糖果呢？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着这样的幽默感。不过，没关系。”
    他站了起来，拿起手杖，走向那名穿着如同一名巫师的男孩，昂着头说道：“恭喜你，小巫师，虽然你来错了时间，但你还是获得了科林庄园一天的游览券，包含食宿，这将会是你一生难忘的回忆。好了，威利，快带我们可爱的小巫师去用餐，然后给他准备一间客房——他看上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睡过觉一样。”
    萨洛蒙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有着黑色短发的男人的话语而放松下来，他在刚刚踏进科林伍德庄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和其他地方相比，原本繁茂的灌木丛至少有一半凋零枯萎，并且枝干扭曲长满荆棘，或许这只能说明园丁是个酒鬼，但就萨洛蒙发现，花园中的老鼠远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根据他的调查，科林斯家族人丁不兴，每天扔掉的食物是无法养活这么大一群老鼠的。
    而他所发现的现象，有很多都是会出现在吸血鬼巢穴附近的。因此萨洛蒙更加坚定地认为，巴纳巴斯·科林斯就待在科林庄园里。
    “我在找一个人。”萨洛蒙开口说道，他的话让刚刚转头，想要回到沙发上的巴纳巴斯又回过头来，“这个人知道我想要的信息。”
    吸血鬼用眼角看向萨洛蒙。现在他知道这位穿着怪模怪样的小巫师不是什么迷路的孩子，而是有目的的。萨洛蒙的话也引起了科林斯家族其他人的注意，原本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的卡罗琳·斯托达德顿时身体前倾，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伊丽莎白伸手按住了卡罗琳的肩膀，她问道，“谁？”
    “你这是在请求科林斯家族的帮助。”巴纳巴斯又走了过来，他把威利推到一边，低头看向萨洛蒙的眼睛。突然间，他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柔，“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科林庄园的……”
    “当然是我自己。”萨洛蒙露出了笑脸，“你的魔法对我毫无用处，但如果不是你对我施法，我还真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呢，巴纳巴斯·科林斯先生。”
    吸血鬼猛地向后一跳，他瞪大了眼睛，拿起手杖指着萨洛蒙，“你……你真的是个巫师？你到底几岁？”
    “准确来说，是秘术法师。”萨洛蒙说道，“马上就要十三岁了……咳咳，请您严肃一点，我代表的是掌握地球之主，法师隐修会向您提问。”
    萨洛蒙打了个响指，卡玛泰姬的标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巴纳巴斯一听到萨洛蒙的年龄，立刻就放松了下来，他十分放松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全力配合，至于法师隐修会是什么，他完全不明白。但如果要消灭一个吸血鬼，怎么可能派遣一个十三岁的法师学徒来呢？这个年纪能不能认全所有字还是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萨洛蒙的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些人，“安琪莉可·布查德在哪？”
    “那我要问一问，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巴纳巴斯带着疑惑问道。
    “没关系，只是她有着某种她不该拥有的东西。”萨洛蒙说道，“比如她将您诅咒成为吸血鬼……这种高深的魔法只能出自于一本十分危险的魔道书，法师隐修会怀疑她曾经接触过那本书，或者说，接触过那本书中流传出来的知识。”
    “她不是向撒旦出卖了她的灵魂吗？”巴纳巴斯惊讶地长大了嘴。
    “只要学习那本书中的知识，就会向一位可怕的存在出卖灵魂，但不是撒旦，而是另外一位。”萨洛蒙顺着巴纳巴斯的指引坐在了沙发上，在他对面，卡罗琳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但萨洛蒙并不想理睬她，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巴纳巴斯，直到吸血鬼坐在了他的对面。
    “谁？”吸血鬼问道，他一只手不停地比划出一个m字，“这个难道不是撒旦的标志吗？”
    “我不能说出那位的名字，那是黑魔法之祖。那位创造了一本书，而那本书中的知识创造出了世界上第一位吸血鬼，巴纳巴斯先生，你并不是第一位吸血鬼。抱歉，我不喝茶……你觉得一位普通的女巫有能力创造出一位你这样，位格如此之高的吸血鬼之后，而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吗？”萨洛蒙说道，“我可是找到了布查德家族的画像……画像上的都是同一个人，很显然，安琪莉可·布查德通过那些知识获得了永生。那本书极其危险，我必须要回收，即便是抄录下来的知识也不例外。”
    “现在，请告诉我，安琪莉可·布查德现在在哪？我的魔法可以完全克制她的黑魔法，她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把我变成人？”巴纳巴斯·科林斯猛地前倾，“你说，你可以克制她的魔法，也就是说……你可以解除我的诅咒？”
    “是的，但是这和我的第二个问题有关……”
    “感谢上帝！”巴纳巴斯明显没有耐心听后面的话，“感谢上帝！我终于可以不用喝血了！”
    这是怎么回事？萨洛蒙一头雾水地看向巴纳巴斯，他在谈话的时候极其小心，不仅拒绝任何摄取任何食物，他的手中还一直掐着手势，准备随时施放法术。
    但现在令他如临大敌的对象，这只吸血鬼，在他面前大声感谢上帝？还跪下来祈祷！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个吸血鬼怎么还没变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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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节 女巫的故事（求投资！）

    “巴纳巴斯先生……”
    “主耶稣，请启示我祷告的心，用你的手抚摸我，使我在一切的事上刚强壮胆……”
    “巴纳巴斯先生……”
    “你是我的拯救我生命的源泉，在你里面充满喜乐和盼望，即使在黑暗中行走，你的光却永远照亮……”
    萨洛蒙长舒了一口气。
    他放弃了，他觉得自己眼前这个吸血鬼可能脑子有点毛病，如果当地传说和他所调查的事实没有出错的话，这个吸血鬼可能被关进棺材里埋进底下两百年之久，精神出现一点问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看向坐在对面沙发的科林斯一家，他们对于吸血鬼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给萨洛蒙端上饼干，就连极富野性气息的卡罗琳也放松了下来，自顾自地拨弄着指甲。
    只有大卫·科林斯试图阻止巴纳巴斯的行为，但他也被拉着一起祷告了。
    “大卫小少爷。”吸血鬼说，“我已经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现在只有祷告才能升上天堂。”
    “他……经常这样吗？”萨洛蒙拒绝了科林斯家人送上的甜品，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向着科林斯一家问道。
    “经常。只要维多利亚不在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满头银发的伊丽莎白没有介意萨洛蒙拒绝食物的事，她郑重其事地对萨洛蒙说，“在你来之前，就曾经有许多人来过我们家，声称可以帮助我们解除诅咒，当先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之后，我们才知道那诅咒是真的。”
    “那本书中的黑魔法，只有《维山帝之书》中才有相应的破解方法。”萨洛蒙摇了摇头，“但是，伊丽莎白女士，我的目的是找到那本书，或者说，抄录了那些知识的纸张或者书籍。这才是我的目的。”
    “我可以帮助你。”巴纳巴斯从地上蹦了起来，他裹挟着冷气坐在了萨洛蒙身边，动作快得惊人，“安琪的那些收藏品已经成为了遗物，保存在博物馆之中，但这是科林斯港，是科林斯家族建立的，我可以帮助你拿到那些东西，但……”
    “遗物？”萨洛蒙问道，“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安琪莉可·布查德在哪？”
    “她死了。”巴纳巴斯撅起嘴，眼珠朝下，双手撑在手杖上，手指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就死在这里，死在了自己的诅咒之下。”
    见萨洛蒙满脸的疑惑，巴纳巴斯这才讲起了自己的往事，“这是我的错。”吸血鬼说道。
    这件事还要从1750年说起。当时乔舒亚·科林斯和娜奥米·科林斯带着他们的小儿子，巴纳巴斯·科林斯（吸血鬼指了指自己）一路从英国来到美国，他们想要追求更美好的生活，他们在缅因州沿海的一座小镇上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渔业王国，并且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里——科林斯港。
    “科林庄园也是那时建立的。”吸血鬼指了指四周，“不过不是现在这个，这是后来翻修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最初的科林庄园花了十五年时间才建成，而二十年后，我也长大了。”
    巴纳巴斯·科林斯有钱且有权，但他还是一位风流成癖的花花公子，直到有一天，他犯下了一个令他追悔莫及的错误。说到这里，吸血鬼站了起来，他举起一只手，仿佛在敲打着什么。
    “我爱上了一位名叫乔赛特·杜普莱斯的美人。”巴纳巴斯面露哀痛地说道，“安琪莉可·布查德的心却被我伤透了，因为我不能娶她。”
    巴纳巴斯至今仍然记得那天阴沉沉的天气，还有那从海面上吹来的刺骨寒风，那天，安琪控制着乔赛特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摔在了海边的礁石上。巴纳巴斯悲痛欲绝，也跟着一跃而下。
    “但她诅咒我，要我经历比死亡更悲惨的命运！”吸血鬼激动地挥舞手臂，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脚步急促，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碰撞的声音响个不停，“直到冰冷的海水将我唤醒，当我从礁石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乔赛特就躺在我旁边，她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冷，而我的手指变得无比尖锐，我的眼睛流出鲜血，如同地狱中的魔鬼降临了人间，我看到女巫站在山顶上，她大声地诅咒我！我无比地口渴，无论喝多少水也都无法压抑这股欲望，我永远不能出现在阳光下。安琪莉可诅咒我变成了一名吸血鬼，这样，我的痛苦就永无终结之日。”
    “后面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安琪莉可带领着举着火把的村民涌向了科林庄园，她指认我是魔鬼，村民就将我封进棺材里，埋进地下。”吸血鬼的语调变得缓慢，“两百年后，我就被挖了出来，回到了这里。”
    “当时，只有伊丽莎白相信我的身份，当然，并不是因为我的画像就挂在客厅的缘故。”吸血鬼指了指墙面，他的画像正挂在那里，那是少有的逃过火灾的东西，“直到有一天，一位名叫维多利亚?温特斯的家庭女教师来到科林庄园。”
    按照巴纳巴斯的说法，这位维多利亚和乔赛特长得一模一样。他在回归家族之后，卖掉了家族珍藏的宝藏，让科林斯家族重新发展了起来，同时他也与维多利亚互生情愫，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但你的原话的是，那是你见过最具生育能力的臀部。”卡罗琳丝毫没有给自己的祖先留下一点颜面。不过巴纳巴斯并没有理睬她。
    “但是！那个女巫！安琪莉可·布查德却知道了我醒来的事实！”吸血鬼的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她创建的天使湾控制了科林斯港大部分渔业，让科林斯家族入不敷出！她将仇恨蔓延到了科林斯家族身上，她想要让科林斯家族的血脉流落到街上！这是我无法容忍的！当我醒来之后，她还想在维多利亚身上重现她当初在乔赛特做过事！那个恶毒的女人！”
    “总而言之，她试图利用曾经的办法，蛊惑居民和警方来逮捕我的时候，我们打了一架。她的皮肤就如同玻璃一般碎裂，而科林伍德庄园也因此燃起了大火，科林斯家族最重要的财产被付之一炬。”
    “她死了。”萨洛蒙说，“而你站在这里”。
    “是的，她掏出了自己的心，那如同粉色玻璃一般的心，上面布满了裂纹。”巴纳巴斯低沉地说道，“我亲眼看着她的心裂成碎片，她就如同人偶一般，一动不动了。”
    “真是个有趣的故事，巴纳巴斯先生。”萨洛蒙一边暗自提高警惕，一边从自己腰间的小包里掏出几张打印纸，他笑着对吸血鬼说道，“那么，能和我说说，哪些命案是您犯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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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全员恶人（求投资！）

    别误会，萨洛蒙并不是什么急于伸张正义的英雄，那些人已经死了，而迟到的正义一文不值，他只是想要了解某些他所需要的信息罢了。
    要知道吸血鬼这种生物虽然被归属于亡灵，但他们仍然能够繁衍，可以通过和人类一样的繁衍方式生出孩子，也可以通过初拥的形式将人类转化为新的吸血鬼。
    而初拥这种行为是一种血之盟约，是不可背叛的魔法契约，这种契约流淌在吸血鬼的血液中，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下去。
    巴纳巴斯·科林斯的身份十分特殊，他是直接由《黑暗神书》中的魔法转化而成的吸血鬼，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位格究竟有多高，很多年前那帮盘踞于底特律的所谓“纯血”与“混血”吸血鬼见了他都要低头行礼，尊者当时就把那群召唤所谓“血神”的吸血鬼当成笑话讲给萨洛蒙听。
    只不过萨洛蒙是见不着那群吸血鬼了，他们都被一个叫做刀锋战士的家伙杀干净了。
    现在的巴纳巴斯还极为年轻（对于吸血鬼来说），并未积攒出太多的力量，否则萨洛蒙是不敢贸然来见他的。萨洛蒙只想知道，巴纳巴斯有没有如同老鼠一般繁衍后代，这样他才能知道这个小镇上到底有几只吸血鬼。
    “我承认，9号公路施工工地上的事，那时我刚被挖出来，实在是太渴了。”巴纳巴斯的语调带有浓厚的英格兰南部口音，他用指尖捏起一张打印纸，举得远远的。他仔细打量后说道，“哦，还有这个，一群嬉皮士，他们的血因为吸食那糟糕的药物，口感变得极其糟糕。”
    “只有这些？”萨洛蒙保持着笑脸，他用余光瞥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科林斯一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卡罗琳再次变得阴沉了起来，大卫也在悄悄后退，空气变得紧张了起来。但萨洛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他说，“我想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巴纳巴斯先生，你是否转化过人类？”
    “你是说初拥？只有一个！”吸血鬼猛地摇头，“……先生？忘记询问您的名字了。”
    “达蒙内特。”
    “好吧，达蒙内特先生。”吸血鬼双手交叉捧在心口，“我有过将伊丽莎白转化成吸血鬼的想法，但是被她拒绝了，莉兹（伊丽莎白的昵称）享受衰老。而维多利亚……她没有逃过安琪的毒手，在被安琪害死之后，我就转化了她，这才让她活了下来。如果这也是罪责的话，我愿意承担。”
    “那么这里就有两只吸血鬼了。”萨洛蒙站了起来，将剩下的打印纸推到巴纳巴斯面前，“那么剩下的这些，都是您的妻子维多利亚犯下的吗？”
    “不，不，不。”巴纳巴斯将打印纸推了回去，他并没有因为萨洛蒙所使用的量词而感到生气。他猛烈而坚定地摇头否认，“维多利亚是不会做这种事的。科林斯家族投资了医院，现在我们已经改喝医院的血袋了。事实上我们也很疑惑，我所转化的吸血鬼只有维多利亚一个……为此我们需要经常花一大笔钱来掩盖事实，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人怀疑科林斯家族，虽然那些事不是我们做的。”
    “难道本地还有其他的吸血鬼吗？”萨洛蒙在客厅里踱步，慢慢地、自然地和科林斯一家拉开距离，“还请巴纳巴斯先生好好想想，您是否是转化过另外一个人类？那些尸体上的咬痕可是做不了假的。按照您的说法，我不认为那位女巫还会转化别的吸血鬼——她已经足够深情了。”
    吸血鬼低着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手杖不停地敲打在大理石地面，巴纳巴斯嘴里不停咕哝。但无论如何，他都能确定自己只转化了维多利亚，事实上，科林斯家族不止一次通过警方调查过那些案件，但最后都一无所获。后来为了隐藏科林斯家族的痕迹，巴纳巴斯只能通过自己控制人心的能力阻止警方继续调查。
    但科林斯家族还是找到了另外一个吸血鬼的一点线索。
    “不，我确定。”巴纳巴斯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伊丽莎白朝着巴纳巴斯不断地打着眼色，吸血鬼看了一眼后便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他改口说道，“不过我可以帮助你重新调查这件事。”
    “很好。”萨洛蒙点了点头，“还请准备好我所需要的东西。明天我会来取。”
    在萨洛蒙被威利带领着从大厅离开之后，伊丽莎白便在大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说，“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巫师了吧？他说他代表着什么法师隐修会……我担心他会带人来。”
    “当然不，我亲爱的莉兹。”吸血鬼眨了眨眼睛，即便巴纳巴斯正值青春就被埋进了棺材里，刚刚被挖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天真浪漫，但作为曾经执掌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他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提议的。并且，不管他是否情愿，盘踞在他身体里的负能量都会促使他的思维走向阴暗与邪恶，这就是所谓的“黑魔法会导致堕落”的原因。
    他说，“现在我和维多利亚都享有永恒的青春了，我为什么还要成为人类呢？就是不能享用人类的美食让我有些遗憾。”
    “那另外一个吸血鬼呢？”伊丽莎白皱起了眉头，“这有可能让科林斯家族暴露。”
    “莉兹，别着急，我已经有点儿头绪了。”巴纳巴斯说，“还记得朱莉娅·霍夫曼吗？”
    ————————————
    圆形的火花弧线突然出现在科林伍德庄园的大厅之中，这真切地吓了等待着的科林斯家族一跳。可怜的威利还在庄园的大门处苦苦等候萨洛蒙的到来，然而此时萨洛蒙已经从传送门里跨进了大厅。
    “我亲爱的达蒙内特先生。”巴纳巴斯迎了上来，他好奇地探头看向萨洛蒙身后，但除了橙色的火花之外什么都没看到。他只能重新低头看向萨洛蒙，“很遗憾昨天没能好好招待，不过，我已经把你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伊丽莎白眼神闪动，虽然巴纳巴斯曾经向她演示过一些魔法，但除了那魅惑人心的法术，其他的都只能称得上是一些小把戏。而萨洛蒙在大厅开启传送门的行为却让她不得不临时提高对于萨洛蒙的评估，这位科林斯家族的实际掌舵人很好的改变了态度，立马更改了昨天她和巴纳巴斯的计划。
    原本科林斯家族只想通过萨洛蒙之手解决另外一个盘踞在科林斯港的吸血鬼，巴纳巴斯的表演已经足够欺骗大多数人了，吸血鬼展示出了那被迫吸血的罪恶感（虽然这是真的），以及变回人类的渴望（这是假的）。
    尔后当萨洛蒙要帮助巴纳巴斯变回人类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杀掉他，彻底将科林斯家族的痕迹掩盖下来。或许之后还需要思考如何面对那个法师隐修会，但当萨洛蒙出现的时候，科林斯家族已经惹上了麻烦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伊丽莎白暗自啐了一口——那个女巫死了也要给科林斯家族惹事。
    但现在，伊丽莎白认为萨洛蒙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魔法，巴纳巴斯的魔法已然对他失去了作用，杀死萨洛蒙最大的依仗已经消失了。当然，她也不会认为枪械对于巫师能起得了作用，她就曾经用霰弹枪攻击过安琪莉可·布查德，但收效并不好。
    她甚至认为，萨洛蒙这一举动是为了提高威慑力，他很有可能没有被昨天的表演所迷惑。使用这魔法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们在哪，我也可以随时到这，你们跑不掉了”。
    实际上萨洛蒙完全没有帮助巴纳巴斯解除诅咒的想法——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也不曾学过《维山帝之书》中关于解除吸血鬼诅咒的内容，即便有这种魔法，那作用也肯定是消灭吸血鬼而已。并且吸血鬼尘是一种极为稀有的施法材料，如果可行的话，他不介意给自己的次元袋里增添一些收藏，吸血鬼的脊椎与手指也是十分优秀的素材。
    面对一位还未彻底掌控自己力量的原初吸血鬼，萨洛蒙觉得自己即便打不过也还是能跑的。
    如果萨洛蒙还是原本的那位死宅，他是完全不会起这样的心思的。但就如之前所说的，他可能会受所记忆中那些死灵术法师和黑魔法大师的影响，因为在掌控了部分圣痕的同时，他也获悉了一些法师的记忆。
    所以萨洛蒙现在可能……有点疯。
    但没人察觉出来，即便是至尊法师也是如此——正常人哪里会对黑暗维度那种恐怖的地方感兴趣呢？
    “十分感谢，巴纳巴斯先生。”萨洛蒙没有和吸血鬼握手，而是行了一个法师礼仪。
    巴纳巴斯张了张手掌，又缩了回去。他嘴角上扬，右手伸引向客厅通往二楼的巨大楼梯，“你所需要的东西都在那，请跟我来。”
    “当然。”萨洛蒙微笑回应道。他的眼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有对那些魔法书的，还有……对吸血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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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垃圾食品是地狱的阴谋（求投资！

    某些生物只要待在固定的位置就够影响居住地环境，比如说，龙。
    吸血鬼虽然没有那么强大，但驱使他们行动的负能量还是会改变他们的住所。当萨洛蒙跟随着巴纳巴斯踏上庄园的楼梯的时候，就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台阶上流了下来，紧紧包裹着他这位活人。这里的气温莫名降低了二至三度，虽说不像踏入墓穴时候那般夸张，但任何施法者感受到这样的负能量，就已经能够知晓这里有黑魔法生物居住了。
    “很抱歉，维琪（维多利亚的昵称）身为女主人却不能起身招待你。”吸血鬼说道，“她还年轻，需要很多的睡眠时间。”
    “我能理解，毕竟现在还是白天。”萨洛蒙点了点头，但却暗中提高了警惕，以防在某些阴暗的角落被偷袭。他自然不会因为吸血鬼表露出来的情绪放松警惕，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虽然十分有趣，但对他来说也只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与吸血鬼共情这种想法从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至尊法师在教授他魔法的时候就无时无刻不再灌输一个概念，那就是人类主义。
    外星人，外维度生物在地球上是没有生存的权力的，吸血鬼这种黑魔法生物更不必多说，萨洛蒙会在将他们做成施法材料之后假惺惺地为他们滴下两滴泪水，但绝对不会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同情他们。若不是萨洛蒙想要验证某些死灵术在这个世界的可行度准备材料，他早就将巴纳巴斯关进镜像维度，然后丢到太阳底下暴晒了，这种完全不会使用自己力量的、位阶近似真祖的吸血鬼价值高得可怕。
    “昨天，在您离开了之后，科林斯家族就联系了博物馆，购买了安琪的收藏品。”巴纳巴斯的拐杖敲打在回廊的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由于这里是吸血鬼的居所，走廊上的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阳光透射进来。而这里的温度远比楼梯上的温度低得多，偶尔从遮挡严密的窗帘中挣扎出来的阳光，也会被如同活物一般的阴影撕咬殆尽。或许巴纳巴斯并不怎么强大，但他的位阶、他的非自然本质足以在科林庄园造成异像。
    吸血鬼说道，“毕竟这座小镇并没有多长的历史，那些东西待在博物馆里只能和破损的渔船以及渔网作伴，我们又不可能将印第安人的东西放进博物馆里。现在，那些东西发挥了他们的价值。”
    “巴纳巴斯先生。”萨洛蒙问道，“难道你没有试图学习那些内容吗？”
    “当我年轻的时候，在我的父母死后，但我相信我的父母不是死于意外，我开始沉迷于黑魔法和古代神秘学。”巴纳巴斯回头看了一眼萨洛蒙，“事实也证明了，他们死于安琪之手。达蒙内特先生，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的母亲在生下我后便去世了。”萨洛蒙说道。
    “我很抱歉。”吸血鬼在转角处转过身来，微微鞠躬致歉。
    “这算不上什么，巴纳巴斯先生。我一出生的时候就被至尊法师领养了，作为尊者的弟子在卡玛泰姬生活。”萨洛蒙说，“这是我的荣幸，可以跟随地球上最强大的秘法师学习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止不过目前尊者对我的期望有些高了，我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斩杀从下层位面偷渡来地球的生物。”
    “下层位面？”巴纳巴斯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地狱和深渊，魔鬼与恶魔生活的地方。”年轻的秘法师笑着回答道，“尊者曾经斩杀了无数从外维度跑来地球的生物，至尊法师的名号甚至能让那些生物颤抖，之后尊者建立了卡玛泰姬，招募学徒，教育法师，迄今为止已经守护地球一千多年了。”
    巴纳巴斯顿时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巫师变得棘手了起来。若是孤身一人的巫师或者女巫，科林斯家族自然可以想办法抹消这个人存在的痕迹，但若这个人身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那就不能这么办了，而且在萨洛蒙的口中，至尊法师似乎是全世界最强大的魔法师，巴纳巴斯不想惹事上门。
    吸血鬼现在只想尽快将那些书籍交接好，然后打发萨洛蒙离开。
    因为即便能杀死萨洛蒙也无济于事了。
    萨洛蒙的到来就意味着有人注意到了科林斯家族，伊丽莎白的那些计划完全派不上用场。但巴纳巴斯还想了解一件事，那就是萨洛蒙所处的组织对于吸血鬼有什么看法？如果不能容忍吸血鬼，那么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将吸血鬼转化为人类？
    巴纳巴斯并不想因为自己和维多利亚的关系牵扯到科林斯家族——家族是真正的财富。这句话他一直铭记于心，也始终贯彻如一，否则他就不会拿出家族的宝藏用来振兴家族了。
    “那本书上的咒语，《维山帝之书》上都有相应的破解咒语，但我需要先知道那诅咒是什么。”这是萨洛蒙提供的唯一答案，但巴纳巴斯并不能从这其中找到些什么令他满意的答复。
    两人就在这样的勾心斗角的交谈中走到了巴纳巴斯的藏书室，这里是科林庄园的最高处，有着前后两面窗子。这里的玻璃窗特意换成了磨砂的，让人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里的两面黑色窗帘常年拉着，看起来倒像是多此一举。在靠近窗户的一张棕色的木桌前，堆放着厚厚书籍以及一些残破的卷轴，这些东西上面无一例外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甚至某些书籍之间还有一两根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飘荡的蜘蛛丝。
    这些东西仿佛是从什么废弃依旧的房间里拿出来的一样。对此，吸血鬼只能摊开双手，他表示无能为力。
    “毕竟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看来都是胡言乱语。”他说，“警方的证物室放不下的，这才放到了博物馆去。这堆东西没有生起蛀虫已经十分难得了，达蒙内特先生，我想你不能过多苛求当地的小博物馆有多么良好的保存措施。”
    “确实如此。”萨洛蒙点头说道，“那么我现在就开始鉴别，看看那些是我需要的东西。”
    但鉴别工作是极其艰辛的，萨洛蒙不认为接触过大量《黑暗神书》知识的女巫会死亡得如此简单，他认定那位安琪很有可能只是获得了恰好能将人类变成吸血鬼的诅咒，以及获得长久生命的黑魔法而已，至于《黑暗神书》中的知识，她极有可能不曾见过。
    因此萨洛蒙只能在那些书籍中翻来覆去地寻找，因为这些知识很有可能仅仅位于这些厚重书籍中的一两页而已。巴纳巴斯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
    “这个。”他指着书籍中一个用金粉写就的标志，“这个难道是墨菲斯托的标记？”
    萨洛蒙看了过去。那是一个金色的、大写的m，一看到这个标志，萨洛蒙就想起炸鸡和薯条。
    “不……”他撇嘴说道，“我想那大概是快餐商标，只不过是地狱特供版而已。”
    这大概能算是意外收获了。
    “看来要好好看看麦当劳的幕后老板是谁了。”萨洛蒙心中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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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无信者（求投资！）

    翻阅过程是繁琐的，萨洛蒙甚至被那扬起的细灰呛得打起了喷嚏。他捂住口鼻，伸手挥起一股风吹散了堆积的尘埃。
    普通人将这些书籍看作是胡言乱语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因为这些书籍当中有一大半内容都是词藻华丽但言之无物的短句以及各种道听途说的故事，真正讲到神秘学的内容很有可能只有那么几页。这些书籍最古老的也顶多是来自于中世纪时的欧洲，那时各种自称巫师，炼金术师的骗子在那时候大行其道，出售各种没用的灵药，这些书籍大部分都是那些家伙写的。
    但谁也不能排除有那么几个家伙确实了解到了某些咒语，之后便把所知道的写在了书上。他们会通过各种方法隐藏咒语，比如诗歌，比如图画，而安琪莉可·布查德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些书籍获得了知识。但萨洛蒙不能直接将这些书籍搬回卡玛泰姬之后再进行检查，尊者已经说过了，这项任务只能由他来执行，因为只有他这种面对过黑暗维度的人才能对黑魔法有一定的抗性。
    因此萨洛蒙只能忍耐烦躁，试图从这些魔法书里找出他所需要的内容，至少他要确定那些来源于《黑暗神书》的咒语就藏在这些书籍中之后，才能确定科林斯家族没有私藏咒语。
    这项的工作需要耗费他大量的时间，但只有完成这一切，他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在翻找这些书本的过程中，巴纳巴斯中途离开了一会，而后他亲自拿着硕大的盘子走进了房间，然后将盘子放到了萨洛蒙的桌子上。盘子里有着杯红茶，还有一些排列整齐的三明治，甚至还有那么几块华夫饼以及果酱。
    当萨洛蒙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安静坐在一旁的吸血鬼眨了眨眼睛。他说，“我听见你有英国口音，因此我想着你肯定有喝下午茶的习惯。不过平时威利是到不了这里的，所以只能我带上来了。别担心，没有银制品。”
    “我碰到银制品也不会冒烟，巴纳巴斯先生。”萨洛蒙继续回过头去，翻阅着无趣的书籍。虽然他很渴，但他还不会愚蠢到接受自己心中猎物提供的食物，毕竟谁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会不会也是猎物呢？
    巴纳巴斯见萨洛蒙没有去动那些食物，也没有生气，他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和萨洛蒙搭话，不停地在侧敲旁击，试图打探着卡玛泰姬的消息。萨洛蒙也没有全部隐瞒，他重点描述了至尊法师在宇宙中的地位以及尊者强大的实力，毕竟他不相信吸血鬼，他也不相信吸血鬼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至尊法师的名头在这个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但巴纳巴斯接下来的问题却让萨洛蒙有些猝不及防。
    “上帝真的存在吗？达蒙内特先生，吸血鬼是不是上不了天堂？”
    “魔法存在，吸血鬼存在，那上帝为什么不能存在？”萨洛蒙看向巴纳巴斯，此时的吸血鬼也睁大了眼睛，等待萨洛蒙的答案，此时的吸血鬼显得无比的真诚。
    上帝是否存在对于基督教来说有着十分重要，虽然至尊法师已经将天堂的势力拒之门外，但尊者并未明确禁止人类信仰上帝。或许尊者是想让基督教与奥丁信仰相互厮杀，但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家独大。
    “至于能否上天堂……”此时，萨洛蒙控制着椅子转了一个方向，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说，“难道上天堂就是好事吗？”
    “这是什么意思？”巴纳巴斯疑惑地拖长了语调，他将左手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仿佛手里捏着的就是萨洛蒙说出的话，“难道善良的人死去之后不应该上天堂吗？”
    “我不知道，巴纳巴斯先生。”年轻的秘法师摇头回答道，“我认为死亡应该是一片寂静的，而不是在什么明亮到刺眼的地方，仿若傻子一般每天唱着圣歌无法自拔。我可不愿意有什么人对着我的灵魂挑挑拣拣，即便是上帝也是如此。”
    “你是魔鬼的信徒？”吸血鬼歪过头问道，“难道巫师不都是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吗？”。
    “不，我是无信者。”萨洛蒙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在我看来，神确实存在，但却不值得信仰。若我所行之事与那教义相符，只不过是因为那教义恰好与我符合，而不是我因为信奉了教义；若我与那教义相背，也并不意味着我需要受到惩罚，而是我根本不信那教义。我们需要的不是神明，而是人类自己，巴纳巴斯先生，您的家族有如今的成就，依靠的不是神，而是自己的双手。”
    这种想法是萨洛蒙根据自己上辈子所了解过的知识，结合至尊法师的教导后得出的推论，虽然这种想法现在无比稚嫩，但萨洛蒙却是个彻彻底底的人类主义者。而他的说法却让巴纳巴斯惊讶得张大了嘴。
    有信仰的人是看不起无信者的，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在他们看来，自己远比无信者好高贵得多。即便自己衣食无着，也能向富有的无信者啐上一口。因为他们是高贵的、有信仰的人。
    在信徒看来，异端比异教徒要可恶得多，而比异端更加可恶、更加不可饶恕的，则是无信者。在他们眼中，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底线的，是不可救药的，是极度可悲的，虽然信仰不能让人吃饱穿暖，但没有信仰就不配拥有温饱。若是无信者有了温饱，甚至小康，那无信者肯定做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请不要觉得这种想法荒谬，因为这种想法比比皆是。
    有神论者会将自己抬得无比的高，仿佛他们随着他们信奉的神一同站在高处一般。可如果只是喜欢站得高，倒不会惹出什么事，但可惜的是，他们就喜欢站在高处指手画脚，仿佛他们便是神明意志的延伸，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神明的旨意。若是无信者抱成了团，这些信徒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战争带去给他们，因为这是他们是正确的，无信者是需要开化的野蛮人，他们认为这是神的意愿。
    他们不相信无信者所做的努力，因为无信者缺乏信仰。有神论者无法睁开眼睛去看看事实，即便别人做得再好，在他们看来，无信者肯定是将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掩盖了起来而已。而无论他们自己变得有多糟糕，也都会随着自己信仰的神一同高贵了起来，因为他们信仰神明，他们是主的牧羊人，有资格，也有必要指引那些迷途的羔羊。
    至于那套双重标准颠倒黑白的操作倒不必多说，那只是常规行为罢了。
    萨洛蒙所接受的第一个记忆就有着极端的反神明的想法，或许是受了这方面的影响，萨洛蒙对于无神论更加推崇。在他看来，人类如今的成就并没有神明一丝一毫的参与，若是人类摇尾乞怜，神明也只会心安理得统治人类而已，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古一法师，现在的人类与羔羊相比将好不到哪去。
    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至尊法师所期望的，一个无信者，面对外维度魔神最好的武器。
    “嗯~~~”吸血鬼显然没有想到萨洛蒙的态度会如此激进，他竖起一根手指，勉强挤出微笑，“我想维多利亚该醒了！”
    “请便，巴纳巴斯先生。”萨洛蒙面无表情地转回身去，“我结束工作之后会通知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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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猎杀开始（求投资！）

    有神论在西方世界一直具有极大的影响力，虽然随着科技的发展，罗马教会不能在像过去那般将国王开除教籍，干涉国王的婚姻（特指亨利八世），不能组织十字军征讨异教徒，英国清教也不能随意发起狩猎女巫运动，但宗教仍然一直影响着世俗世界的方方面面。
    尤其是在美国，这个世界第一的科技强国当中，宗教也有着极为强大的影响力。
    比如证人出席的时候，需要手按圣经宣誓，否则证词将不具有法律效益；总统候选人必须要获得牧师的加持祷告，当选之后也需要手按圣经才能正式就职，并且总统还要任命一位白宫牧师；在美军当中，也必须要有一名随军牧师，如果牧师不进行祷告，士兵甚至可能会不愿意出战；甚至在那些著名的大学当中还有神学院，这些神学院的录取成绩和某些科学学院比起来丝毫不低。
    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有神论者会宣称自己是神的牧羊人。
    美国人就自认为是上帝的战士，发起的战争皆是正义的战争，他们是在解放愚昧，拯救世人，因为他们受神的保佑，他们是世界上最正确的，其他人都要向他们学习。至于会不会有人发现发动战争的理由其实是石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就看政客怎么蒙骗群众了。
    如今至少还有一半的美国人认为，宗教应该影响科学和政治，这也是为什么有神论国家常常出现反智行为的原因之一。在萨洛蒙看来，这帮撒克逊蛮子要是哪天拿着注射器，往自己身体里打消毒水也不足为奇。
    当活生生的雅典娜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萨洛蒙也并未奉上信仰，他连维山帝都不信，怎么可能信仰上帝呢？在他想来，上帝很有可能是和奥丁差不多等级的存在，而维山帝可是存在于多元宇宙的魔法实体，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更别说宇宙当中真正的神明，卡玛泰姬最大的靠山，永恒大神了。甚至对于永恒大神，萨洛蒙也仅仅是表达尊敬而已。
    萨洛蒙的结论是：在神明无法赐予神术的情况下，宗教对于人类的发展毫无用处。
    但萨洛蒙也不会去干涉什么，如今西方社会已经将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进取精神消磨殆尽，可这个世界并不和平，接二连三的外星人入侵会让地球人明白自己在宇宙中并不孤独。而为了在这个宇宙中生存下去，人类就必须发展科技，宗教将会自然而然地被淘汰，萨洛蒙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看到神学的落幕。
    当萨洛蒙将他的结论告知至尊法师之后，尊者十分满意萨洛蒙能有这样的想法，为此她还奖励了萨洛蒙一瓶汽水。在尊者的认知中，萨洛蒙的降生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疑点，那圣痕极有可能是自于天堂，因此萨洛蒙才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魔法天赋。而作为将萨洛蒙拐进卡玛泰姬的至尊法师自然不希望自己培养的弟子成为外维度生物的狗腿子，只有一位不信奉上帝的圣子，才能在新一任至尊法师成长起来之前守护好地球。
    现在正待在科林庄园顶层查阅资料的萨洛蒙已经对巴纳巴斯生起了鄙夷之心。
    都已经成为吸血鬼了，就不要妄想着能够升上天堂，难道变成祈并者就很有趣吗？无论是按照犹太教或者是圣公会，正教会还是是天主教的标准去判断一个人能否升上天堂的话，恐怕现代社会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达到那个标准，若是不相信的话，打开自己的浏览器历史记录看一看，就能明白自己犯下了几条罪。
    ——————————————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萨洛蒙花了极长的时间来筛查书籍，每天他都会忙到深夜之后才返回卡玛泰姬，白天的时候又会在科林庄园的大厅里打开传送门，科林斯家族也从最开始一惊一乍变得熟视无睹，他们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客厅里亮起的火花以及匆匆走上楼的萨洛蒙。
    在他的脚边堆放着许多厚重的书本与发黄的卷轴，这些都是经过他排除的书籍，这其中虽然有记载那么一两个小魔法，但和他所需要的，来源于《黑暗神书》的黑魔法相差甚远，危害性基本为零。但经过上一次的交谈之后，巴纳巴斯就不再主动出现在萨洛蒙眼前了，一个没有信仰的家伙着实令他感到害怕。
    作为最早抵达美洲大陆开拓的家族之一，科林斯家族的徽章上有着海马的图案，海马纹章象征着水的力量，是平安在大海上航线的象征。而那个年头依靠海洋做生意的没有一个是不迷信的，巴纳巴斯在他父母的影响下早就成为了一名忠实的清教徒。
    在他看来，没有信仰等于没有底线，吸血鬼完全不知道萨洛蒙会不会信守承诺，不会反过来将他和维多利亚消灭，就连上帝也无法保证萨洛蒙能否说到做到。他感觉一个大麻烦正笼罩在科林斯家族的头上，现在萨洛蒙在吸血鬼的眼中要比阳光、银器以及大蒜加起来都要讨厌得多。
    殊不知自己已然人憎“鬼”嫌的萨洛蒙用力伸着懒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脊椎反张拉伸时发出的清脆响声。拨开窗帘，就发现深红色的落日余晖与灰色的乌云混作一团，将遥远的海面染成暧昧的深粉色。如果不是萨洛蒙自觉脖子发酸，他可能都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而他的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如今放在桌子上的还有几本书，虽然里面充斥如今看来全是谬论的废话，但萨洛蒙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虽然他并未通篇阅读那条漫长的咒语，但也能明白这条咒语的危害性。现在，他需要调查这条咒语的出处，因为尊者的命令是找到那本《黑暗神书》，而不是一两条咒语就能交差的。
    这是一本用拉丁文写就的炼金术书籍，这并不奇怪，将人类转化成吸血鬼属于生命性质上的嬗变，被归类于炼金术书籍当中实属正常。
    萨洛蒙在书的扉页找到了作者的名字，这是一个阿拉伯化的名字“贾比尔”，中世纪拉丁语拼写是“盖伯（geber）”。贾比尔这个名字常常出现在是十三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拉丁炼金术著作当中，但拉丁语拼写的盖伯这个名字却是另一个人所有，他只是化用了这个阿拉贡炼金术士的名字而已，他还采用了贾比尔著作典型的指引风格，并且改写了贾比尔《七十书》的部分章节。
    这位作者甚至在自己的文本中加入了一些被翻译成拉丁语，但似乎是典型阿拉伯与的语法结构和表达，试图以假乱真，用来提高自己著作的可信度。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与基督教文明和阿拉伯文明交流之后，炼金术流传到欧洲的事件有关了，在这里就不过多赘述。
    总而言之，根据后来历史学家的考证，这个“盖伯”背后的作者很有可能是意大利方济各会教士和教师塔兰托的保罗——因为保罗写了一部近乎同时代的炼金术文本，在风格和内容上都与“盖伯”的文本极为相似。如今那文本的原本就存放卡玛泰姬的图书馆中，萨洛蒙曾经翻看过。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之后，萨洛蒙就将那本书放进了次元袋里，他还有事要做——巴纳巴斯的猜想确实没错，萨洛蒙不会遵守约定，因为这座小镇里还有着黑魔法生物呢。
    今晚，萨洛蒙加入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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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磨刀石（求投资！）

    萨洛蒙的脚步无声无息，他手中半圆形的橙红色闪烁火花隐约照亮了科林庄园昏暗的走廊。
    或许是因为萨洛蒙在这里的缘故，科林斯一家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应该来打开电灯的威利都远离了这里，当黑夜降临时，这里也陷入了昏沉沉的黑暗中。萨洛蒙并没有使用照明法术，也没有拉开窗帘让仅有的一点余晖闯进回廊，而是仅仅依靠手中的点点微光适应着这糟糕的环境。
    过了一会，他的瞳孔缓缓放大了一些，容纳更多反射的微光进入眼球，让他能够稍稍看清所过之处——黑色的窗帘犹如活着的阴影一般在无风的走廊摇曳，最后的余晖在流进走廊之后便彻底消失，黑夜迅速笼罩了整座庄园，负能量带来的阴冷气息弥漫在各个角落，只有萨洛蒙手指上的三枚宝石戒指在火花的照耀下依旧熠熠生辉，反射的各色微弱光线时不时在走廊里划过。
    “我已经让他们出去散步，包括维多利亚。她自从成为吸血鬼之后便喜欢上在星空下漫步，毕竟她已经彻底与最喜欢的阳光与树林告别了。”巴纳巴斯突然从萨洛蒙身后的黑暗中浮现了出来，即便是现在，他依旧穿着那套十八世纪风格的服装说道，拄着手杖，腰杆挺得笔直，白色蕾丝领巾一丝不苟，“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准备信守承诺，将我们转化为人类吗？达蒙内特先生。”
    “《维山帝之书》当中确实那个诅咒的完美克星，那本书中的每一个黑魔法，《维山帝之书》中都有相应的白魔法。”萨洛蒙浑身僵硬了一下，但又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并没有回头，“即便这样，你还觉得白魔法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吗？”
    “也就是说……”吸血鬼慢慢走了出来，他挑了挑眉毛说道，“我永远都不能变回人类了？而那《维山帝之书》中解除诅咒的方法，就是直接杀死吸血鬼？”
    “是的，专门应对吸血鬼的魔法。而且……”
    “什么？”
    “而且我也从未答应过你，要把你变为人类。”萨洛蒙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吸血鬼，他手中依旧维持着法术，“我的原话是，‘这和我的第二个问题有关’，因此，我并未违反誓言。巴纳巴斯先生，你的故事虽然十分感人，但毫无意义，我只是需要那本书而已。至于小镇上的第三位吸血鬼，也是我的狩猎目标。”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死我，”吸血鬼拉长了语调，“我的故事怎么样也没有关系，我说得对吗？”
    “是的。”萨洛蒙痛快地承认了，“你恐怕还不了解你的特殊性，巴纳巴斯先生，你是由那那本书的魔法诅咒成为的吸血鬼，而不是依靠生育或者初拥诞生的。你的强大几乎不会存在上限，上一个用那魔法变成吸血鬼的人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我只知道那是根本无法杀死的存在。
    而吸血鬼就如同癌症，只需要存在一个，就能繁衍出无数个，巴纳巴斯先生，您的年龄对于吸血鬼来说还是太小了，并没有积攒多少力量，还并未拥有那可怕的不死性。说到这里，你觉得我还会放过您吗？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吸血鬼湮灭的粉末也是一门珍惜的素材。”
    “我的存在便是原罪。”巴纳巴斯不停地用手杖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虽然萨洛蒙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苦涩与烦躁。他说，“我的存在是原罪，而我也让维多利亚担负了罪责，我们已经被上帝抛弃了。”
    “自从尊者将一切神魔赶出地球之后，人类就被抛弃了，之后文明的发展并没有神明与魔鬼的参与。”萨洛蒙上前一步，他轻轻碰了碰鞋跟，短靴上，复杂的法术结构一闪而逝。年轻的秘法师慢慢走上前，最终停在了一个合适的距离上，“不要想着升上天堂，也不要想着能下地狱赎罪，你的灵魂已经被那恐怖的存在预订了，如果我能杀死你的话，你的灵魂只能归于黑魔法之神，和安琪莉可·布查德一样。”
    西索恩，这个名字至尊法师能说，萨洛蒙却不能，他还没有强大到尊者那个地步，提及名字都有可能让他被注视到。虽然被注视到了之后，西索恩也因为至尊法师的存在无法影响地球，但萨洛蒙可不想自己出现在黑魔法之神的名单上。
    “包括维多利亚？”巴纳巴斯问道。
    “不。”萨洛蒙说，“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她是在死后被转化的。虽然不能升上天堂，但只要没有害过人命，就不会下地狱，她的灵魂只会归于死亡，那是永恒寂静之所。”
    吸血鬼沉默了许久，刮过走廊、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轻轻拽动他的衣角，似乎催促巴纳巴斯快点下决定。萨洛蒙也静静等待着巴纳巴斯的断决，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和眼前的这位吸血鬼来上一场战斗。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刚来到新大陆，那个时候的我什么也不懂，但我的父亲常常对我说，‘家族才是财富’。这句话我一直奉为人生哲理，因为正是因为家族成员的努力，科林斯家族才能在欧洲与新大陆站稳脚跟，发展成名门望族。
    在英格兰，科林斯家族依旧拥有爵位，在缅因州这片新英格兰地区，拥有近乎垄断东北海岸的渔业资源。”巴纳巴斯说着就张开了双手，仿佛将科林斯家族所做的一切丰功伟绩都抱进了怀里一般，他看着萨洛蒙，以一种极为认真严肃的态度说道，“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家族。不论结果是什么，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科林斯家族。”
    “以白魔法之源，宗主维山帝之名起誓。”萨洛蒙点头说道。
    “很好，我终于看到了你的信仰所在。”巴纳巴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明明可以在白天找到我，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呢？难道说，你……”
    年轻的秘法师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从未战斗过，也从未试图杀害过任何智慧生物。他承认巴纳巴斯的故事对他有所影响，毕竟时隔两百年重新团聚的情侣谁能不喜欢呢？谁能不希望罗密欧与朱丽叶能够终成眷属呢？谁能不期盼着看到这世间充满美丽的事物与真挚的感情呢？谁能不羡慕热烈的亲吻与艳丽的玫瑰相逢呢？
    只可惜他们是吸血鬼而已。站在卡玛泰姬的立场上，这样的生物是必然要被消灭的，只要萨洛蒙待在卡玛泰姬一天，从维山帝那获取魔力一天，这样的事情他总会遇到。即便这次放过了，下次也仍会碰见，萨洛蒙享受了全世界、甚至是全宇宙最好的魔法教育，而这也成了他无法逃避的责任。
    只不过萨洛蒙是绝对不愿意承认的是，他想让巴纳巴斯占些优势，他甚至不敢承认，他有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期盼着自己的失败退逃。虽然那些记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的性格，促使他的心肠变得又冷又硬，但毕竟萨洛蒙掌握部分圣痕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而且那上辈子养成的柔软性格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更改。
    或许至尊法师就是察觉到了这点才会让萨洛蒙来完成这件事吧。
    巴纳巴斯这样年轻的吸血鬼对于任何一个圣殿的高级执事来说，只要拼尽全力就肯定能够杀死，甚至不需要圣殿守护者出动。但萨洛蒙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懒惰，他总要背负些什么才行的，这是尊者对莫度说过的，萨洛蒙将要背负的、不属于他的痛苦之中最轻微的一种。
    这是他要为强大付出的代价之一。巴纳巴斯这只吸血鬼只是至尊法师为萨洛蒙准备的磨刀石而已。
    “这不关你的事，巴纳巴斯。”萨洛蒙的声音如同他的表情一般冷硬，又一个半圆形魔法阵在他的手中展开，秘法师的脸在闪烁的火花中时明时暗。无论巴纳巴斯的想法如何，萨洛蒙都会选择这样做，让出一点优势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内心中极度虚伪的愧疚感，就像决斗之前的白手套一般。
    “尽快结束吧，我不想再等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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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与吸血鬼的第一次战斗（求投资！

    无论一只吸血鬼的魔法造诣有多高，他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想到的一个办法，就是使用自己超凡的速度与力量碾压对手，巴纳巴斯也不例外。他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浑身上下带起冰冷的风冲到了萨洛蒙面前。
    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响声，又如同红热的金属浸入冷水时发出的滋滋声，吸血鬼尖利的指甲碰撞在秘法师构筑的盾牌上，在萨洛蒙胸前爆发出橙红色的火花。
    火花瞬间照亮了黑沉沉的走廊后又迅速熄灭，短暂的明亮让萨洛蒙看清了吸血鬼的苍白的脸。但没等萨洛蒙反应过来，吸血鬼的爪子就又拍在了盾牌上，火花再一次爆发，秘法师不得不向后踉跄了两步。
    萨洛蒙右腿后撤，稳定了平衡，他迅速将拉格伽多尔之环举过头顶，盾牌上再次飞溅出火星，如同古代攻城锤一般的猛烈打击爆发出巨响，让他脚下的木制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地板骤然断裂，露出发黄尖利的断面与尖刺，萨洛蒙的一条腿也陷进了中空的地板里。
    他突然就地矮身往前一滚，躲过了从天而降的爪击。虽然他无法看清黑暗中巴纳巴斯的所有动作，但长期训练养成的反应让他接住了吸血鬼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迅猛打击，巴纳巴斯虽然位阶极高，但他从未接受过训练，攻击方向极其容易猜测。
    萨洛蒙甚至没有回头，就将手中的拉格伽多尔之环往后一扔，紧接着他就迅速站起，而后立马转身，脚尖微微向内，膝盖微屈，左手成掌竖在胸前，右臂向左下倾斜，呈防御姿态。但他面前却空无一人，之前的拉格伽多尔之环只撞碎了走廊尽头的装饰瓷器，吸血鬼早已不见踪影。
    他暗自提高警惕，同时悄悄将右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小撮胡萝卜干，以最快的速度塞进嘴里，匆匆咀嚼后便咽了下去。
    这是他的失误，但现在弥补了，如今眼前黑暗对他来说不再是障碍了，他不会再如同盲人一般只能依靠预判来判断攻击的方向了——黑暗视觉这个魔法可以让他在无光的环境里看清近二十米范围内的所有东西。
    而他选择这个法术，而不是使用例如燃烧之手这种范围性法术逼出吸血鬼也是有原因的——吸血鬼的速度极快，完全可以躲过那道法术，而他只有一次念出咒语的机会。当萨洛蒙再次念出咒语的时候，恐怕吸血鬼的利爪早就割开他的喉咙了。
    更别说现在他的法师等级并不高，能用出的攻击法术并不多，若是其他法术，就算是用维山帝的正能量法术，都需要命中才能讨论能否打破防御的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借吸血鬼的反应，萨洛蒙是没有信心能够击中巴纳巴斯的。甚至就算是那些魔法能够击中了巴纳巴斯，也很有可能无法带给他太多伤害。
    因此，选择一些加持在自己身上的魔法，并且选择和其他卡玛泰姬秘法师相同的战斗方式，才是最具性价比的。在他学习的托瑞尔晶壁系法术形成足够的战斗力之前，维山帝一系的魔法搭配强化自身近战能力的变化系法术和咒法系法术才是萨洛蒙的主要攻击手段。
    施展完法术之后没过几秒，萨洛蒙就听见走廊中传来了急促的翅膀拍打声和细碎密集的脚步声，似乎有一大群生物在向他靠近。
    他再次转身，只不过这一次他只转了半圈，右手手肘将一条从黑暗中伸出的手臂上撞开。
    他右脚往前抢上半步跟在巴纳巴斯的右脚后方，左手手掌扣住这条手臂的手肘，右手成指往前斜向吸血鬼的眼睛戳去。
    咏春，标指。
    转身只是为了引诱敌人出手，这是萨洛蒙在观看卡玛泰姬的学徒练习八卦掌的时候学到的，在护身课上，他什么拳法都面对过，自然也学习了许多对敌的经验。
    但他没有吸血鬼的不死性，在这种随时可能被偷袭的环境中，为了不被抓伤，贴身短打是最好的选择。
    生死相博不是训练，萨洛蒙完全没有留手，一式标指出手极快。
    可他的对手不是普通人类，而是速度极快的吸血鬼，这一招被巴纳巴斯轻松躲过，只从吸血鬼的耳旁穿过。
    吸血鬼张口咬向萨洛蒙的手掌，秘法师右手猛地握拳，半圆形的拉格伽多尔之环骤然亮起，挡住了吸血鬼的尖牙。
    萨洛蒙左手松开，左腿也向前跨了半步，身体绕过了巴纳巴斯挥来的尖爪，紧接着他的右手用力向外横挥，狠狠地拍在了吸血鬼的脸上。
    巴纳巴斯应声横飞，向着走廊的玻璃窗撞去。
    没等吸血鬼破窗而出，萨洛蒙就被一阵银色迷雾所环绕，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又突然出现在了吸血鬼的飞行路径上空。
    秘法师踩在凭空出现的魔法圆盘上，紧接着再次向下出拳将拉格伽多尔之环往下一拍。
    砰——！！！
    秘法师将吸血鬼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深色的木制地板发出巨响，一下子凹陷了下去，溅起一大团木屑。
    二环咒法系，迷踪步。
    没等吸血鬼从猛烈撞击中回过神来，萨洛蒙双手上环绕的橙色圆环彻底展开，他两手握成拳头，以极快的速度轮流向下击打巴纳巴斯的面部，每一次重击都会让吸血鬼的脑袋狠狠地撞在地板上。
    咚咚咚咚咚
    如同祭典上的迅疾鼓声在走廊里响起，但这里没有身穿浴衣的美丽少女，也没有喧闹的游客以及到处乱撞的孩童，有的只有站在黑暗回廊中的两个生物，一个站着，面目狰狞；一个躺着，生死不知。
    除此之外，还有不断泼洒在破碎地面上的鲜血以及迸溅出的破碎牙齿。
    “呼……呼……”萨洛蒙向后退开半步，剧烈地喘气，宛若获救的溺水者一般。他的胸膛迅速起伏，沾满鲜血的双手垂在身旁，就连三枚维山帝的环戒也蒙上了血迹。
    现在他只觉得两臂酸痛。之前从转身诱敌开始的一系列动作都是一口气完成的，即便是在卡玛泰姬的护身课上，他也从未进行过如此激烈的肉搏。而后他又以突破极限、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挥出了将近五十拳，乳酸几乎充斥在他手臂上的每一寸肌肉之中。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他从雅典娜拿来的盾牌可以任意使用，现在，他只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到底是在什么水平。
    现在他已经得出了结果——只要用尽全力，就完全可以应对一只年轻原初吸血鬼。
    他喘息了几秒钟后，便勉强抬起双臂，再次双手成掌，如同花朵一般缓慢张开。随后，木制地面仿佛碎裂的镜面，巴纳巴斯身下也响起了如同玻璃破碎的响声。
    萨洛蒙不是至尊法师，尊者展开镜像维度只需要一瞬间，而萨洛蒙还需要念咒语和比划手势，因此他需要先制服吸血鬼，才能将巴纳巴斯关进去。
    随着镜面的裂纹也越来越大，失去意识的吸血鬼也慢慢沉了下去。但没等他将吸血鬼彻底关进镜像维度，那扑扇翅膀的声音和密集的脚步声就再次响起。
    萨洛蒙抬头一看，一大群老鼠和蝙蝠从走廊的另一头猛地冲了过来，这些恶心的小生物几乎将走廊的淹没，刹那间便如同海浪一般淹过走廊，冲到了萨洛蒙的脚边。萨洛蒙不得不放弃他的行动，转而后退几步。稀薄的火焰从他的手掌之间爆发，将他面前的老鼠和蝙蝠烧得焦黑。
    火焰还点燃了萨洛蒙面前所有的窗帘，火光将一切黑暗一扫而空。
    但这些生物并未袭击萨洛蒙，它们就仿佛水流一般流过走廊，秘法师则如同水面上的孤岛，蝙蝠与老鼠统统绕过了他。等到这些小东西彻底从走廊尽头消失之后，萨洛蒙再看过去，便发现躺在地上的巴纳巴斯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复古浅蓝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鲸骨裙撑让她的裙摆看起来颇为宽大，裙摆上还有繁复的蕾丝装饰。在遍布走廊的火光中，萨洛蒙看清了她的脸，在她的身后，漂浮着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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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与吸血鬼的第二次战斗（求投资！

    萨洛蒙仔细观察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凭借优秀的视力，他看到她的眼眶微微发红，血管密集的眼睑是深沉的黑色，如同凝固的血液。交叉放在小腹前的手掌有着尖刺的黑色指甲，即便是橘红色火光也不能将她的肤色染成其他颜色，苍白的脸颊又让那红唇显得无比艳丽。
    而漂浮在她身后的幽灵不仅面貌与她完全相同，就连所穿的服装也与她别无二致。
    即便没有见过她，萨洛蒙也能大致猜出她的身份，巴纳巴斯讲述的故事当中，就有许多篇幅就提到了她。这个女人就是被安琪莉可杀害之后，又被巴纳巴斯转化成吸血鬼的维多利亚，而那个幽灵，肯定就是乔赛特了。
    即便这两个女人都已死亡，但她们的外貌却没有丝毫减损——也难怪巴纳巴斯会在两百年的时间中，始终不忘乔赛特。
    维多利亚正用极为冰冷的眼神看向萨洛蒙，那眼神里充满怎么样的仇恨与愤怒啊！对凶手的愤怒，平日里压抑住的、对于生者的痛恨以及对温热鲜血的渴望通通被投射到了萨洛蒙的身上。
    吸干他的血只需要4秒钟！
    如果萨洛蒙不是一位秘法师的话，这样的目光就能让他胆寒，没有任何普通人在面对能够轻易折断人类骨骼的生物面前不感到害怕，尤其这生物还喝血。
    维多利亚的仇恨并不是没有来由的，当她看到萨洛蒙一拳又一拳地击打在巴纳巴斯脸上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她身边的乔赛特也是如此。
    因此她选择使用自己摸索出来的能力将巴纳巴斯带走之后，便独自出现在了萨洛蒙面前。
    她要复仇，乔赛特也是如此。诅咒巴纳巴斯变成吸血鬼的安琪莉可·布查德已经死了！
    如今眼前这个少年也必须要死！
    没有人可以在伤害科林斯家族的人之后还能活着！
    火焰顺着呢绒窗帘攀爬到了天花板上，炙烤着木制的天花板，走廊里弥漫起了蛋白质的焦臭味与柚木微微碳化时散发出的醇香。
    但维多利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她也没有任何交谈的想法，而是蹲下身，捡起巴纳巴斯遗留在地上的手杖。
    她稳稳地握住杖尖，如同拿着一根短棍一般，将黄铜制成的杖头斜斜地指向了地面。虽然她并不想说话，但萨洛蒙却开了口。
    “我本想杀了他之后再去找你。”他说，“我将会送他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而你的灵魂也将会进入永恒寂静之地沉眠，但我发现，自己需要送走的目标多了一个。”
    萨洛蒙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他拿出一片小小的熟皮革和一瓶装有银色粉末的小玻璃瓶，往自己身上施展针对性的防护系法术。
    法师护甲能够给在他肌肉酸痛的时候也能提供一层防护，而防护善恶则是为了面对幽灵的附身与恐惧魔法。
    到目前为止，萨洛蒙施展的所有魔法都极具针对性。
    加上圣痕加持，只要他能够击中吸血鬼和幽灵，就能给她们带来足够的伤害，缠绕在他拳头上的魔法可是来源于维山帝，正能量对一切亡灵犹如毒药与强酸。
    但维多利亚根本不想搭话。
    突然间，她猛地朝着萨洛蒙冲了过来，带有鲸骨裙撑的长裙根本无法拖累她的动作，她身后的幽灵也紧随其后，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秘法师。
    吸血鬼和幽灵的动作极快，若不是萨洛蒙如今已经掌控了部分圣痕的话，他根本看不清她们的动作，尤其是那闪烁个不停的幽灵。
    这是幽灵的特性，可以自由穿梭于以太位面和现实位面之间，任何经验不足的人都有可能被幽灵偷袭。
    萨洛蒙敏捷地闪过了幽灵看起无害的轻抚，维多利亚的手杖挥击接踵而至。萨洛蒙伸出一只手，飞速逼近黄铜杖头撞击在了他凭空勾勒的防护印记上，发出玻璃被击碎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次猛烈的打击，但仍然无法打破这个印记对萨洛蒙的保护。
    维多利亚并不死心，她举高手杖，试图用尽全力向下挥击。
    萨洛蒙左腿往前迈进半步，差之毫厘地躲过了乔赛特的爪击。他的手腕交叉举到面前，架住了维多利亚的臂膀，随后左手一翻，用拇指托住那冰冷的手腕，右脚迅速上前一步，膝盖弯曲呈弓形，右臂屈起，肘尖在身体的带动下，自下而上猛地地撞击在了吸血鬼的胸口。
    “砰——！”他们吱呀作响的脚步声瞬间就被这炸响盖过，维多利亚更是如同炮弹一般，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狠狠地撞在了三间房间以外，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她撞碎了那面木墙，撞进了房间当中，萨洛蒙甚至可以听见维多利亚撞翻家具的声音。
    八极拳，顶心肘。这招不仅让萨洛蒙挡住了势大力沉的手杖，更是将维多利亚撞了出去，让吸血鬼的尖牙无法触碰到他，那支黄铜手杖也随着维多利亚消失在了黑暗的房间里。
    萨洛蒙不担心维多利亚能够立马跑出来，即便是吸血鬼也要遵守人体工程学，不论是脊椎还是肋骨受伤，维多利亚肯定暂时无法动弹了。
    突然，一张极为恐怖的脸突然出现在了萨洛蒙面前。
    那张脸上有着勉强黏连在腐烂肌肉上的皮肤以及歪斜脱落的牙齿，蛆虫在皮肤之下肆意蠕动，半腐烂的眼球突出眼眶，流出黄色的脓水，稀疏的深色长发根本遮挡不住破损的头皮以及下方发黑的大脑。
    甚至还有一条蠕虫欢快地从大脑中钻出，抬起头和萨洛蒙打了个招呼。
    但一股从心灵中涌起的力量强行抚平了他心中的恐惧，萨洛蒙左手握拳，橙红色的圆环层层展开，转动身体向左侧身，将拉格伽多尔之环猛地击打在幽灵的脸上。
    没等萨洛蒙和幽灵再次拉开距离，那急促的啮齿动物脚步声和蝙蝠高速拍击翅膀的声音再次从走廊的另一个方向响起。
    他站在原地念出咒语，一阵狂风冲向走廊另一端，狂风阻挡了老鼠和蝙蝠的脚步，将这些小动物吹翻在地。
    趁着它们吱吱乱叫的时候，萨洛蒙猛地往后一跳，撞进了身后如同破碎镜面一般的空间当中。
    乔赛特也跟着冲了进来，紧接着，那破碎的镜面消失在了走廊当中。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火舌顺着干燥的天花板蔓延开来，燃烧的木制天花板摔落到了地上，溅射起一大片红热的火星，浓烟从每一处缝隙里钻了进去，钻出了窗户之间的缝隙，带着点点的火光冲上黑沉沉的天空。
    科林庄园前的花园空地上，凭空冒出一圈火星，这些火星连成了圆圈，萨洛蒙从里面走了出来。
    乔赛特被他留在了镜像维度，他打算最后再解决这个幽灵，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巴纳巴斯，然后杀了他，只有这个吸血鬼才是他的第一目标。
    今晚，狩猎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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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稍稍解释一下

    萨洛蒙的打架方式实在是太过正统了，dnd的法师在低级的时候大家想象的那么风光，法术没几个，到了时候还要抄棍子和弩箭和人打架，就算攻击戏法能命中，伤害也没有弓弩和棍子来得高，而且还要吃下攻击，就算同等级的怪物也能轻易把施法者摁死。
    由于圣痕加持了敏捷和力量，所以我参考的战斗方式是武僧+邪术师（维山帝法术，天界宗主）+法师（dnd法术），如果车了卡，也是这样打架的。
    就是这么惨，就是写得太正了，才会打得这么艰难。吸血鬼的敏捷是18，主角不可能花费一个可能打不中的法术去攻击，加持在自己身上不好吗？
    黑暗视觉可以看清环境，必须使用。迷踪步，追击和逃跑时候的法术，可用可不用，为了防止击飞距离过远，也用了。
    法师护甲，基本ac变为13+它的敏捷调整值，面对物理攻击（钝击）也能有好处。
    防护善恶，对抗不死生物，避免被鬼魂附身和恐惧。
    几乎所有法术都是针对性的，你就是让力量19点的卡尔萨斯在低级时候碰上了吸血鬼，可能也是这么打架。即便耐瑟瑞尔时期也没有法术位的问题也是如此。
    那种高高在上随手就能把敌人玩弄与鼓掌之间的法师那是传奇等级，不是现在，珍惜法术位，把自己的法术用在该用的地方才是低级法师应该做的。不要相信刀锋战士那种一刀一个的吸血鬼，魔法侧都没出场也只是小打小闹。
    然后说一下巴纳巴斯的特殊性——我设定成因为黑暗神书的诅咒转化成吸血鬼的。而那样的吸血鬼漫威有且只有一个，那个吸血鬼自己不想活了，把力量给了德古拉之后晒太阳晒死了。而德古拉是不死的，就连死亡都拿他没办法，这样你们就能知道巴纳巴斯位格有多高了。
    只是现在他只有200+岁而已，还是太年轻了。
    因此我将巴纳巴斯再生技能的hp回复从20提高到了30，已经很难打了，维多利亚则是25。每一次吸血鬼的攻击都是两次，巴纳巴斯是一次徒手打击一次啃咬，维多利亚是一次钝击一次啃咬。
    无比地符合规则，我还要投骰子了。所以可以不用杠了，没必要，我已经将主角的能力大大加强了，要是真的按照普通法师来写，现在已经死了。
    然后，不要认为法师就是机器人，冷漠无情，太上忘情，心中只有奥术。以这样让伊尔明斯特怎么活，人家还玩母女花呢。也不要认为法师的行为一直是精密的，你这样把散塔林的头头曼松放在什么位置了，人家可是搞出八十几个自己呢。
    法师不是炮台，而是控场职业，炮台是术士和操念使，法师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能够在合适的场合施展合适的法术，而不是比谁的火球更大。不要拿其他作品的二设来界定法师，好吗？法师也仅仅是一个职业而已。

 第三十三章 家族才是真正的财富（求投资！）

    夜色之中矗立的巨型别墅顶层燃起了火光，星星点点的火星顺着晚风飘扬到了夜空之上。
    萨洛蒙站在石板铺就的花园当中，抬头看着燃烧的庄园，在他的身后，则是有着扭曲怪诞枝条的黑色灌木丛，即便是火焰也无法照亮其中那最深沉的黑暗。
    维持着巴纳巴斯与维多利亚活动的负能量早已开始侵蚀庄园内的土地了，科林庄园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稍稍低一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待在这里的活人将会受到负能量的缓慢侵蚀，变得衰老多病。虽说威利本就是个酒鬼，但这种低温让他的酒量越发大了。
    萨洛蒙看到醉醺醺的威利打开大门，慌慌张张地从大厅里跑了出来。这位老仆人在发现庄园起火之后便报了警，萨洛蒙清楚地听到了他和消防队的对话。
    但他并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阻止这一行为，而是站在无人能发现的阴影之中继续盯着庄园顶层，等待着吸血鬼的出现。
    但这样的动静是瞒不过多少人的，即便科林庄园周边都是私人领地，那迅速蔓延的烈焰和染红天空的火光却引起了小镇上的许多人注意。
    萨洛蒙没等多久，就看到一辆轿车急匆匆地冲进了庄园冲进了花园里，科林斯家族的活人没等车辆停稳，就满怀着焦急从车里蹦了出来。
    他们看到老仆人威利之后，便连忙扯着他，想要问清情况。
    事实上，当与他们一同散步聊天的维多利亚突然变为蝙蝠飞向庄园的时候，伊丽莎白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感觉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科林斯家族最有断绝力的女人立刻让卡罗琳驾车返回科林庄园，但还没等穿过大门，他们就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
    醉酒的老威利根本说不出多少话，无论卡罗琳怎么拍他的脑袋，伊丽莎白怎么询问，威利也只说自己在晕乎乎的时候听见了几声响声，没等他去查看，浓烟就顺着走廊弥漫了出来，等到他跑出庄园查看的时候，才发现着火了。
    “是那个巫师！”卡罗琳愤怒地说道，她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她吸了吸鼻子，试图闻出些什么。
    伊丽莎白的脸上冷硬看不清情绪，但她的腰身挺得笔直，仿佛三十一年前那个精明能干的科林斯家族掌门人又回来了。
    当年，安琪莉可找上门之后，伊丽莎白就曾经设想过，科林斯家族是否还会在某一天遭遇这样的情况，因此她做了她力所能及的准备。
    伊丽莎白将一把钥匙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大卫，她说，“孩子，跟着威利，去武器库拿上几把枪。”
    “但是那东西对巫师没用。”卡罗琳的脸上慢慢长出浓密的毛发，她那健美的双腿变得更加健壮，关节变形，犹如犬科生物的后腿，她的身高也比之前高出了不少。
    与此同时，她的上下颚骨骼逐渐拉长，牙齿也变得尖利，原本秀美的鼻子鼓起，变得丑陋不堪，嗓音也变得低沉嘶哑，说话间还带有威胁的低吼声。
    但科林斯家族的活人对卡罗琳的这个变化并不感到奇怪，反而习以为常，卡罗琳是一位狼人——安琪莉可·布查德将她对巴纳巴斯的仇恨延续到了科林斯家族身上，不仅要在生意上让科林斯家族难堪，还想污染科林斯家族的血脉，于是安琪莉可命令一只狼人在卡罗琳小时候咬了她一口。
    这个秘密直到三十一年前，安琪莉可与巴纳巴斯在科林庄园大战的时候才揭开。
    “巫师肯定还在里面。”卡罗琳说道，“现在，让我们进去杀了他！”
    “等大卫把枪拿过来。”伊丽莎白并没有鲁莽地想要冲进别墅里攻击可能还待在那里的巫师，她说，“有了枪，至少我们还能帮上些忙。
    相信巴纳巴斯和维多利亚，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对付，至少我们要让那个巫师知道，科林斯家族的人不是好惹的。”
    一大群蝙蝠撞碎了庄园顶层的玻璃窗，碎玻璃砸落到了石板地面上，伊丽莎白和卡罗琳纷纷抬起头。
    她们看到那群蝙蝠在燃烧的屋顶附近盘旋了一会之后，就猛地扑向花园中的一个阴暗的角落。
    “他在那！”卡罗琳大喊着便朝着那个方向扑了过去。
    此时大卫和威利也正好赶了回来，伊丽莎白接过大卫手中的霰弹枪，熟练地将子弹塞了进去。这是一把老枪，温彻斯特m1917堑壕枪，但老并不意味这不好用，这种枪直到1945年才停产，之前一直供给给军方，直到现在swat之中仍有使用。伊丽莎白在将霰弹枪上膛之后，便帮着大卫，将他的m1911手枪子弹装填好。
    “你要学会战斗。”伊丽莎白一边装填子弹一边对大卫说道，“我已经老了，而科林斯家族的正常人只剩下你一个，卡罗琳是个狼人，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不结婚的原因。
    家族还需要你来延续，勇敢起来，大卫，无论今天我们能不能活下来，你都要去战斗。记住，大卫，记住，家族才是真正的财富。”
    萨洛蒙伸手握拳，使用拉格伽多尔之环挡住了扑面而来蝙蝠群，他的手臂感受到如同海浪一般的冲击。
    他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指，幽灵般的利刃便从他的身周划过，将几只蝙蝠切成两截。但这阻止不了其他蝙蝠，当那些蝙蝠再次从夜空中猛扑下来的时候，他又摊开手掌，震耳欲聋的雷声骤然响起，就连三十米之外的伊丽莎白和大卫也听见了。
    他身周凭空出现的闪电击中了每一只蝙蝠，带着烧焦皮毛的焦臭味和吱吱惨叫从空中掉了下来。
    紧接着，卡罗琳踩着石板就扑了过来。萨洛蒙用护盾挡住了狼人的尖爪，紧接着跨步冲拳，狠狠地打在了狼人的腹部，将带着呜咽声的狼人硬生生撞回了花园当中。
    在下一个瞬间，他面前的护盾突然爆起了无数的火花，大量带着无与伦比的动能的小钢珠撞在了拉格伽多尔之环上，将萨洛蒙掀翻在草地上。
    没等他再次将身体躲进护盾后方，便又是一声枪响，零星的几颗小钢珠穿过了萨洛蒙的小腿。
    剧痛瞬间蒙蔽了萨洛蒙的大脑，他再也无法维持手中的法术，拉格伽多尔之环闪了几下便熄灭了。他觉得自己的腿无比沉重，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鲜血正不断地从破损的皮肉之间涌出。
    但这和他戴上戒指时的痛苦相比不值一提。
    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定住情绪，他翻了个身，浑身上下带着无数草屑，勉强从被鲜血湿润的草地上爬了起来。他的手中泛起白光，悄悄摁在了小腿上。（契术士：天界宗主，一环，治疗伤势）
    伊丽莎白举着霰弹枪，她拉动枪栓，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将枪口对准了跪坐在草地上的萨洛蒙。
    维多利亚随着一群蝙蝠出现在了伊丽莎白身后，她恨恨地看着萨洛蒙说道，“你死定了，谁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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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两难（求投资！）

    ps：此章节三观不正，请谨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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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洛蒙的伤口在微亮的白光下渐渐愈合，正能量对于外伤有着极好的作用，没过几秒，他的伤口便不再出血，新生的血肉逐渐生长了出来，组成全新的肌肉与皮肤。
    “我想，恐怕我不能遵守约定了，巴纳巴斯先生。”萨洛蒙没有理会伊丽莎白的枪口和维多利亚的威胁，他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自顾自地说道，“除非现在让他们离开，我可以不伤害他们。你还不出来吗，吸血鬼先生？”
    他的底牌一直藏得好好的，直到现在还没有打出来，因此他也有信心对吸血鬼发起威胁。
    那是能够快速决定的胜负手，但由于杀伤范围实在太大，他实在不想牵连科林斯家族的活人——他们只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家人而已，萨洛蒙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如果处在他们的环境下，他可能会做得更加过分，伊丽莎白仅仅用枪指着他而不是立刻开枪爆头，就已经十分克制了。
    之前伊丽莎白能够打中他完全是因为偷袭，现在她已经站到了明处，萨洛蒙有把握即便自己不使用防御法术，也不会被再次击中。
    “闭嘴！”听见萨洛蒙的威胁，维多利亚怒不可遏，“你把他伤得那么重……”
    “好吧，我知道了。”萨洛蒙睁开眼睛，口中发出一个音节，下一刻，他就再次被银色的雾气所包围。
    “砰！”伊丽莎白立刻开枪，但只是溅起了一大片泥土与草屑，萨洛蒙早已不见踪影。
    “他在哪？！”卡罗琳大吼道，维多利亚和伊丽莎白紧张地四处张望，大卫则双手捧起手枪，指向黑漆漆的灌木丛——那地方实在是让他感到害怕，他总感觉那里会有什么东西跳出。
    他现在庆幸自己已经先让威利离开了庄园，到大门那迎接消防队。
    一个醉醺醺的老头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样危险的场面上，没有人会蠢到让他拿枪。
    过了好一会，正当他们以为萨洛蒙已经离开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灰色的石板路上凭空冒出一圈橙红色的火花，萨洛蒙从那圆圈里走了出来。
    或许内心细腻的人直觉会稍稍准确一些，大卫的直觉并未出错，萨洛蒙之前确实在那灌木丛里，他在那打开了一个传送门，取出了一样东西，此时那东西就被他拿在手中。
    那是一面泛着些许金色的铜铸圆盾，铜铸的表面隐约有着如同蛇鳞一般的纹路，在这个圆盾是上下左右四方各有一个菱形的图案，盾牌中央则有着一个铜铸的女人头像，从那有着极度痛苦表情的头像上生长出的蛇发延伸向盾牌四周。
    伊丽莎白毫不犹豫地开了枪，飞速四散的金属小球但都被举到萨洛蒙身前的盾牌挡了下来，变形的子弹带着火星四处飞溅，并没有在铜盾上撞出任何凹陷。她再次开了一枪，结果依旧如此，就连霰弹附带的动能都不能让萨洛蒙后退一步。
    这是埃癸斯（Αiγ??），是宙斯盾，是羊皮盾，是美杜莎之盾，无论这面盾牌有着何种别名，有着何种传说故事，它最强大的地方还是在于那美杜莎的头颅——自从被珀尔修斯斩下，又被雅典娜镶嵌在盾牌上之后，这面盾牌便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何人看到这面盾都会变成化石。
    萨洛蒙打了个响指，四个明亮的白色小光球环绕着这面盾牌，他低下头，在心中默念雅典娜教给他的咒语。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表情痛苦的美杜莎头颅透露突然睁开了原本紧闭眼睛的，那眼睛仿佛还是鲜活的血肉一般四处转动，随着几声轻微的铜器碰撞声，蛇发也挣脱了铜盾的束缚，肆意张扬，喷吐毒液。
    他听见惨叫声响起，听见呼喊名字的声音，有维多利亚呼喊巴纳巴斯的，有伊丽莎白呼喊卡罗琳的，有卡罗琳呼喊大卫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了一起。但很快，喊声便停止了。但萨洛蒙仍然低着头不为所动，过了好一会，他才将盾牌放了下来。
    四座无比精致的石像矗立在了黑夜之中，他们的脸上带着栩栩如生的惊恐以及不敢置信。维多利亚想要扑向萨洛蒙，伊丽莎白挡在女儿卡罗琳身前，卡罗琳则把大卫推到了一边，想让他远离这里。
    但无论他们怎么做，只要看到盾牌上美杜莎的头颅，都会不可逆转地石化，包括他们身上的衣服甚至是枪械，都在石化的范围内。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逆的过程。
    这和石化术不同，即便是使用“解除魔法”这个法术，也难以解除他们的状态，除非是至尊法师或者雅典娜来施展法术，否则他们将会永远是石像。
    这与其说是石化，倒不如说是诅咒更为合适。
    当萨洛蒙拿出这个盾牌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会——科林斯家族并没有犯错，他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但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将盾牌举到了科林斯家族的面前，因为现在挡在他目标面前的就是他们。
    很难说萨洛蒙的想法没有受到圣痕中记忆的影响，在接受了记忆的同时，那些冷酷的想法也在无时无刻影响着、改变着他，促使他决定某些事情，将他从温室拉到了血淋淋的战场上。
    比如现在，他在受到科林斯家族的其他人攻击他的时候，就抛弃了不牵连他们的想法，只要他们挡在自己通往目标的道路上，他就会同样采取敌对的态度。
    在过去，尊者曾经告诉他，走上这条路就必须付出代价。当时他以为这些代价可以用施法材料来避免，但现在他明白了，所谓的代价所指的并不是物质，就如同尊者提到的那位拯救少女的老巫师一样，用生命来拯救生命。
    这还是最简单粗暴的代价，作为尊者重点教育的对象，萨洛蒙要舍弃的东西将更多。
    那么，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萨洛蒙心想，是良知？还是共情？
    当他想为自己解释的时候，却发觉无论自己怎么阐述都是极其苍白无力的。
    要知道，他的行为在某些环境下还能解释成魔法师大战邪恶吸血鬼呢。
    毕竟巴纳巴斯确实就为了获取鲜血而杀害了无辜者，而科林斯家族就是那助纣为虐的家伙。但这种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吸血鬼确实应该得到惩戒，这是他站在卡玛泰姬立场上的态度，但科林斯家族的其他人却是无辜者。
    比如大卫，他到现在还是只个害羞的大孩子。
    这是典型的道德困境。
    曾经的萨洛蒙还能拿着手机，站在干岸上指指点点，但真的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萨洛蒙却发现这恐怕是世间最难的事了，因为无论他如何选择都是错的。
    要消灭吸血鬼，就要对科林斯家族下手，放弃消灭吸血鬼，就与他的立场相违背。
    但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现在，他只想听听尊者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活了千年的至尊法师绝对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事，她肯定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肯定可以解开他的疑惑。
    “这是你做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萨洛蒙身边响起，“他们死了？”
    萨洛蒙迅速抛下了杂乱的思绪，转向声音的出处。“是的。”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无论何时都努力保持着腔调的吸血鬼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巴纳巴斯的脸只恢复了一部分，他的脸颊此时仍然血肉模糊，冰冷的血肉之中还带有一些焦痕，之前萨洛蒙附带正能量的拳头给他造成的极大的伤害，连带着将巴纳巴斯的眼球也灼烧殆尽。
    在此之前巴纳巴斯几乎失去了意识，直到眼球再生完全，听见维多利亚的呼喊声之后，他勉强才从还未被火势波及的房子里跑了出来，出现在了这里的。
    萨洛蒙并没有回答。但几个深呼吸的时间后，吸血鬼又恢复了冷静。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柯林斯家族，但你却毁灭了它。”吸血鬼张开双臂，他说，“现在，你可以毁灭我了，把盾牌举起来吧！把这当做你的丰功伟绩吧！把这勋章挂在你的胸前吧！我会嘲笑你的，萨洛蒙，你.永.远.也.别.想.忘.记！无信者！”
    当消防员跟着老威利跑进庄园的时候，这里只留下了燃烧的别墅，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第三十五章 必要的牺牲（求投资！）

    卡玛泰姬本部的训练广场上摆了五尊栩栩如生的雕像，正在训练护身课的秘法师学徒们都未对这些雕像的出现感到惊奇，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雕像是谁摆在那的。
    只不过他们也觉得这些雕像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太过生动了，仿佛是血肉之躯构成的一般，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有些学徒还试图去戳戳那些雕像薄如蝉翼的衣角，但都被莫度男爵抓了回去。
    莫度的脸上看不到一丝高兴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师弟正在面对着什么，并且萨洛蒙也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决定，这决定的结果就摆在他的面前。
    这让他有些担心，甚至有些埋怨至尊法师的安排。
    毕竟自己的这位师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穴居生物，极少离开过卡玛泰姬，他担心萨洛蒙会不会太早面对这样的事情了，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
    而将雕像搬到卡玛泰姬的萨洛蒙此时正坐在至尊法师的面前，他喝下尊者桌上的茶水，萎靡的精神重新振奋了起来。
    他将自己这一趟行程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了尊者，包括他的所面临的道德困境。现在，他十分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
    “你生活在卡玛泰姬这样一个和平的环境中，自然不曾这般选择。
    但当你离开这里，走出去之后，各种形形色色的问题都将接踵而至，而你之前所面临的只是其中一个。”尊者指了指训练场的方向，“但我对于你的决定十分满意，孩子。
    我知道你心中有所疑惑，那么我就举一个例子，这是我所经历过的事情，会对你有所帮助。”
    “多玛姆并不是现在才窥探地球的，他自人类还未兴起的时候便想将地球吞进黑暗维度，只不过被第一任至尊法师阿戈摩托所阻挡。后来我也成为了至尊法师，也做着同样的工作。
    在过去，信仰多玛姆的人数不胜数，曾经有过一个小村庄，那个村庄里几乎所有人都信奉多玛姆，就如同信奉上帝那般，虔诚且愚昧。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信奉的是一位邪神，但他们的生活确实变好了，他们可以饲养家畜，粮食连年丰收，再也没有人饿死。不久之后，他们在当地的举办宴会，用一年的余粮招来了许多行商与附近其他村落的村民。
    当时行星防卫系统初步建立，他们仍然十分轻松使用多玛姆赐予的魔法召唤了祂，而我也通过行星防卫系统察觉到了这件事。
    就在多玛姆即将召唤成功的时候，我出现在了那里。”至尊法师停顿了一下，她向着萨洛蒙问道，“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萨洛蒙摇了摇头，若是他处在那样的场景里，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信奉多玛姆的人是有罪的，即便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信奉的是什么玩意也是如此。但那些其他村落的村民与路过的行商呢？
    “这个答案很简单。在多玛姆即将降临之际，我召唤来了燃烧的陨石，陨石从天而降，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尊者说，“这其中不仅包括多玛姆的信徒，还包括了附近的村民以及行商。你知道我这样做的理由吗？”
    萨洛蒙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我无法分辨在场的人谁是多玛姆的信徒，而谁又不是。但多玛姆很快就会降临，如果等到我一一分辨出无辜者之后，地球早被吞入黑暗维度了。而最简单，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杀死在场的所有人，中断召唤仪式。
    就像你所遇到的那样，你要杀死吸血鬼，但普通人却在保护他。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那么就必须连带着伤害到那些普通人。”尊者的语气十分严肃，她说，“但你没有多余的选择，萨洛蒙。谁也不能保证那两只吸血鬼今后不会因为渴望鲜血而将人类看成食物，你不能将那个小镇上其他人的生命安全放在吸血鬼的良心上，那是极其不负责的做法。
    我们是在保护人类这个整体，而非单独的个体。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巴纳巴斯的位阶。地球上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一位德古拉，否则那将是人类的灾难，而在全人类安危的尺度之下，一些生命是可以被舍弃的。
    这个道理是卡玛泰姬的每一位秘法师都了然于心的，虽然十分冷血无情，但却是不失为为正确的选择。行星防卫系统早已建立，卡玛泰姬得以监控了全世界的魔法波动，我们往往能够在多玛姆的信徒亦或者魔鬼信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刚开始召唤的时候就去阻止事态蔓延。
    但即便如此，这种问题我们也必须时常面对。”
    萨洛蒙低着头思考至尊法师所说的话。站在至尊法师的立场，卡玛泰姬的立场，甚至是保护全体人类的立场上，这种方法确实可取，若是那些可怕的存在被召唤，将会使更多人丧命。
    至尊法师见萨洛蒙正在思考也十分满意，如今卡玛泰姬当中有许多人都在盲目地尊崇尊者的决定，但尊者仍然希望秘法师们能够拥有自己的思想，她很希望萨洛蒙能够理解她这么做的良苦用心。
    尊者继续说道，“卡玛泰姬这么做这并不意味着漠视生命，如有可能，我们会选择尽量救助他们，否则我们将会变成典型的功利主义者，单纯以数量来衡量生命，这是不可取的。我们知道生命的价值是无法衡量的，但为了更多人的生命，我们却不得不毁灭少数人。珍视生命，慎重地决定每件事，尤其是当你决心要舍弃别人的生命与灵魂的时候。”
    事实上，这一次萨洛蒙面对的所有敌人都在尊者的预测之中，包括科林斯家族的普通人。
    这次任务也是尊者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让萨洛蒙提前面对这种选择，并且亲手做出决定。
    只有这样，萨洛蒙才能摒弃不必要的软弱，拥有果决的心态，并且按照尊者的设想，最终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守护者。
    “但是，这种选择很痛苦，不是吗？”萨洛蒙抬起头，“您还背负了这样的重担，并且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在保护人类的同时也在承担着人类的罪恶。”尊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要我们仍然在守护人类，这样的事情就会发生。即便没有卡玛泰姬，没有至尊法师，也会有人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是不得不做出是牺牲，这也是你将要付出的代价。”
    “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同情与善良，它们很珍贵，保留它们。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不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漠视生命的价值，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使用这些生命。必要的时候，也包括你自己的。”
    对不起，萨洛蒙，这不是你应该承受的痛苦，而是我的。
    至尊法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她又重新睁开了，眼里的不再有犹豫。

 第三十六章 收尾工作（求投资过百！）

    古一法师是中庭的王，是米德加德的王，是地球的王。这是尊者依靠手中的魔法拼杀出来的头衔，宇宙中大多数人承认的。
    所以尊者会如同爱护子民一般爱着人类，会谨慎对待手里的每一条生命。尊者也是这样要求萨洛蒙的，去爱人类，去审视每一次牺牲的必要，杜绝毫无意义的浪费生命。
    在尊者看来，科林斯一家就属于可接受的牺牲。
    虽然藏匿吸血鬼罪不至死，但对抗来绞杀吸血鬼的秘法师便是有罪。
    这是至尊法师身为王，为这个世界制定的法律，尽管普通人并不知晓卡玛泰姬的存在，但他们仍然需要遵守卡玛泰姬的律法。
    至于这背后抉择的痛苦，尊者认为自己应该承担，未来的萨洛蒙也将会承担。
    萨洛蒙迅速接受了这种说法，毕竟当科林斯家族为了保护家人而向他发起攻击的时候。
    他虽然犹豫了一下，但仍然决定取出埃癸斯。他并非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家伙，只不过是有些共情而已，否则上辈子的和平生活将会让他很难硬起心肠去杀死某个人，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既然做出来决定，就容不得他后悔。只不过他还需要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在休息一天之后，他就要再度返回科林小镇，去彻底清除那里的吸血鬼与狼人。
    毕竟吸血鬼与狼人都可以通过普通人来繁衍，就如同潜藏在人类社会之中的癌细胞一般，这些藏在阴沟里的生物一直是卡玛泰姬的清除对象之一。
    清理科林小镇，这是至尊法师交给他的任务。
    尊者认为寻找《黑暗神书》的过程可以不用这么急切，毕竟萨洛蒙找到的那本书是中世纪的意大利炼金术士写成的，即便萨洛蒙到了那里，《黑暗神书》也很有可能被转移藏匿了。
    若是《黑暗神书》此时被人阅读了必然会闹出大乱子，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不可能检查不到。
    尊者也不担心科林小镇能给萨洛蒙带来什么危险，因此她让萨洛蒙去小镇上“散散心”，顺便猎杀一些狼人和吸血鬼作为实战训练。
    但科林斯家族并没有提供小镇上其他吸血鬼的信息，因此萨洛蒙只能从头开始寻找，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些时间去锻炼自己的魔法，只在训练场上打架是无法得到进步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萨洛蒙除了去雅典娜那里进行日常学习以外，每天都会带一些海产品回到卡玛泰姬，除了鲑鱼和鲔鱼，尤其是缅因州的特产波士顿龙虾数量最多。萨洛蒙只需要开启一个直达海底的传送门，凭借海水的压强，那些海产品就会顺着传送门冲出来，即便是深藏在洞穴中的龙虾也是如此，在关闭传送门之后，他只需要将海产品从地上捡起了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里，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学徒们十分感激萨洛蒙带回来的食物，毕竟尊者要求学徒摒弃欲望，安抚灵魂，因此本部食堂里只有清水白菜，要吃饭还得去香港圣殿吃才行。
    现在，每天晚上，卡玛泰姬本部都有新鲜的海鲜可以吃，尊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本部只有清水白菜这件事是过去的学徒们自发实行的，但几百年过去了，也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传统，尊者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能放任自流。
    萨洛蒙除了给卡玛泰姬送去海鲜以外，还给自己学习咏春的拳馆和雅典娜那里送去了一些。
    “你做得很好！”在听过萨洛蒙对于之前请假的解释之后，雅典娜的那点不满也都消失了。在她看来，幼年的英雄就应该崭露头角，去杀死一两个怪物，未来才让吟游诗人可以歌唱的丰功伟绩，至于科林斯家族的普通人，雅典娜并不在意。
    她所在意的是萨洛蒙还用上了她赠与的埃癸斯这件事，这让雅典娜非常满意。
    这能说明什么？这说明萨洛蒙是雅典娜培养出来的英雄啊！如果萨洛蒙能骑着天马帕加索斯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会更加满意。
    满足了怪癖的雅典娜特意给萨洛蒙煎制了一份大西洋鲑鱼，这种油脂丰厚的鱼肉在去除鱼刺，腌制调味之后便可进行煎制，萨洛蒙往往能吃好几块，直到把自己吃得撑起来。
    因为雅典娜的厨艺比卡玛泰姬本部那些手艺退化的厨师要好得多，所以在去科林小镇猎杀吸血鬼和狼人的这段时间里，萨洛蒙会都去雅典娜那里享用午餐，每天中午，雅典娜都会准备几份照烧鲑鱼、甜菜鲑鱼片和烤龙虾，为消耗巨大的萨洛蒙补充热量。
    事实上科林小镇上的事务并不复杂，但极为耗时。小镇上的第三位吸血鬼其实是科林斯家族的家庭医生朱莉娅·霍夫曼，此人在三十一年就已经失踪，当地警方的卷宗当中也是这样记载的。
    虽然萨洛蒙不知道她是如何被巴纳巴斯转变成吸血鬼的，但埋伏了一段时间之后，萨洛蒙就凭借她在案发现场留下的头发（其实也是通过魔法找到的）施展「狩猎印记」这个二环预言系法术，轻易地揪住了她的尾巴，极其顺利地将这位年轻的吸血鬼的头颅砍了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成灰。
    更加麻烦一些的是狼人。
    萨洛蒙并不清楚这些狼人是怎么来的，也不清楚狼人的数量究竟有多少。
    毕竟吸血鬼转化还需要进行初拥仪式，对于吸血鬼来说颇为费事，而狼人只需要那么小小的一口，就能将普通人类转化成同类。
    这些狼人在科林小镇上都有着正常的身份，他们不像吸血鬼那般畏惧阳光，因此可以正常地在小镇上活动。
    在安琪莉可·布查德死后，这些狼人便分散了小镇各处，这让萨洛蒙花了好长时间四处探查，还花费了大量的蜂蜜和莲花油膏去施展二环法术「辨识伪装」，才将那些处于人类形态的狼人辨认出来。
    萨洛蒙还联系那位载着他去科林庄园的深肤色话痨司机带着他去跟踪那些狼人，记录下了他们的住址。萨洛蒙会在等待自己休息完全，能够施展全部法术的时候，返回科林小镇，并且趁着这些狼人落单的时候进行猎杀。
    “嘿，兄弟，我发现你让我跟踪过的人，没几天就死了。”司机一边数着钱一边说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是特工，神盾局的。那些人都是毒贩。”萨洛蒙伸出手，他的手中躺着一本黑色的证件，但没等司机去摸，他就收了回来。毕竟这只是个幻术戏法，稍稍一碰就会露馅。
    “你没开玩笑？”司机瞪大了眼睛，他差点吓得转身就跑，但他回过神来之后便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他认真地打量了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萨洛蒙，并且用十分可笑语调说道，“你他妈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看起来还没我儿子大！”
    “因为太过聪明，我直接进入神盾局学院学习了。”萨洛蒙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能打游戏，不能看漫画，甚至不能随意用手机，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我才会申请这个任务。记住了，你没有看到过我，也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我，还有行车记录仪……你这破车怎么没有行车记录仪？”
    “明白，明白，我明白的！”司机比划着一个ok的手势。
    “现在，去帮我买瓶可乐吧，要冰的，不要百事的！”

 第三十七章 告一段落

    ps：本章不适合小动物保护协会，圣母，慷他人之慨者，片面限武派，暮光之城玛丽苏爱好者以及不善于动脑者，此名单还会延长，具体看人类能蠢到什么程度。
    萨洛蒙向着车外伸头看了看，确保那位会饶舌的司机老哥不会中途返回。
    距离这里最近的自动贩售机还在二百多米以外，这是一个偏僻破旧的住宅区，居民基本上都是渔民，萨洛蒙的目标就住在这里。
    现在还是白天，住宅区的街道边是没有多少树木的只有一些黄绿相见的草地，很明显，住在这里的人并没有闲情打理草地。不仅如此，轮胎圈，空的啤酒罐以及破旧的房车等等杂物都堆积在每座房子之间，杂草甚至有车轴高。当萨洛蒙下车之后，他甚至踩到了一颗被淹没在草地中的粗螺栓，它在这荒凉的海洋里等待生锈。
    当微暖的春风吹过的时候，杂乱庭院中的一架锈蚀得不成样子的秋千微微摇晃，发出细微吱呀声，点点锈红色的粉尘飘落了下来。
    萨洛蒙在这里看不到多少人，这让他十分满意，在他看到目标出了门之后，便将司机支走了。他要确保接下来的战斗不会被目击。
    当科林斯家族从小镇上消失之后，英国的科林斯家族迅速接手了小镇上的渔业，快得仿佛他们早就有所准备一般。而在巴纳巴斯被石化之后，这里的警方恍然大悟，开始追查以前堆积的凶杀案件。
    或许是因为案件太多，大张旗鼓地调查难免会被民众认为是玩忽职守，因此当地警方并未进行封锁街道、传讯嫌疑人等措施，而是想要将这些案件的影响逐渐淡化，进行私底下的调查。
    但萨洛蒙猎杀吸血鬼以及狼人的行为多多少少引起了一些关注，因此他才会联系那位出租车司机，由他这位本地人带着自己穿越大街小巷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视线。他踢掉脚底下的螺栓，神态自若得跟着前方不远处的狼人。
    这是一位典型的渔民，两鬓发白，皮肤黝黑，穿着皱巴巴的深色格子衬衫，他的衣服和他的脸一样皱。伍德习惯性地靠着墙边走，从家中出来走下楼梯的时候也是侧着身子。
    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在将要离开街区的时候，萨洛蒙这张新面孔终于让他提起了一些兴趣。更别说萨洛蒙的服装并不是普通人的穿着，只要稍稍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萨洛蒙身上系着圣骸布的那七根银链子的昂贵。
    而伍德就是那个有眼力的人。
    一见被发现了，萨洛蒙也就放弃了跟踪，他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但没等他说话，这位狼人就先开口了。
    他眯起那因为常年吹拂海风而有些发红的眼睛上下打量年轻的秘法师，从被烟焦油浸泡的肺里发出声音。“一位小少爷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想和你谈谈。”萨洛蒙伸手指向一个偏僻的角落，“跟我来。”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走了过去。那位狼人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萨洛蒙的复古服装让他想起了童话中的巫师——在安琪失踪之后，他便不再与过去的同伴联系，否则他就会发现镇子上的狼人在逐渐减少这件事。
    “有什么事快说，小子。”走到了房子后面，他就变得有些不耐烦了“我还要工作，没时间玩过家家。”
    “你去不了了，伍德先生。”萨洛蒙确认周围并没有人之后，“很抱歉，我不可能让任何一位狼人活着离开。”
    只需要那么小小的一口，肮脏的唾液就会将兽化病的诅咒埋藏在正常人的皮肤之下。等待月圆，一个新的狼人就会出现，然后周而复始，继续这个循环。
    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是巫师？可恶！我就知道，巫师都是怪胎！”他愤愤地说道，“听着，我早就不和其他狼人联系了，ok？我也不是自愿为安琪工作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一出生就是狼人！我爸爸也是！我爷爷也是！如果我不为她工作，我就会死！
    而且安琪已经失踪三十一年了！我好不容易脱离了他们！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渔民！我出海捕鱼养家，攒钱供孩子上学，我什么也没做！”
    “很抱歉，伍德先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狼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便是原罪。”萨洛蒙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能保证你不会咬人，甚至不能保证你的孩子不会咬人。”
    狼人慌张了起来，他摊开双手说道，“嘿，嘿，听着，我没有咬过人，我真的没有。我的孩子也不狼人，我保证！我宁可把灵魂卖个魔鬼，也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狼人”。
    在安琪莉可手底下工作过的伍德知道巫师的可怕，那位女巫的力量与残忍就连狼人都会感到恐惧。
    据他们自己的父辈说过，安琪莉可已经活了两百年，在那两百年中，她依然保持着年轻与强大。伍德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位巫师也是如此，看似年轻，实则活了许多年。
    “我会自己去查证的，”萨洛蒙并没有因为狼人的辩解有任何动摇，“但你必须死在这里。我不是安琪莉可那种野法师，我来自卡玛泰姬，你的存在违反了至尊法师的法律。”
    “f*uck！f*uck！我什么也没做！”他一边叫骂着一边悄悄挪动脚步靠近萨洛蒙。
    魔法需要咏唱，以最快速度接近巫师，打断他们的魔法才是最好的方法。
    这是他的父辈想要反抗安琪时设想出来的办法，虽然他还没来得及背叛安琪就失踪了，不过现在正是这方法派上用场的时候。
    “砰——！”沉闷的血肉碰撞声突然响起，狼人的脑袋被狠狠拍撞到了草地上，然后又弹起，紧接着又被狠狠拍下，将草地挤出了一个浅坑。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头晕眼花，差点失去意识，他甚至没来得及变形就被打倒在了地上。萨洛蒙的一式猛虎硬爬山已经将他打出了脑震荡，伍德只看见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变得模糊不清，他耳中充斥着蜂鸣，即使他努力喘气，但仍然连手都抬不起来不仅如此。
    “一切罪孽由我承担。”萨洛蒙收起架势，他走上前去，踩住狼人的脖子，用脚尖别住狼人的下颚，避免狼人抬起头咬住他的脚踝。
    秘法师俯身，将手掌按在了狼人的太阳穴上，他说，“永别了，伍德先生。”
    “呜……咳咳……”但狼人完全没有听清萨洛蒙在说些什么，萨洛蒙也没有等待狼人的回应，他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匕首，将尖刃顶在了伍德的头颅侧面。
    “永别了，伍德先生。”他再次说了一遍。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掌重重地敲在了匕首末端，雪亮的刀刃瞬间没入狼人的太阳穴中。
    萨洛蒙感觉脚下的狼人抽搐了几下之后，便不再动弹了，他拔出匕首，将刀刃在伍德的衣服上擦干净之后便收回了腰间的刀鞘中。
    这是他猎杀过最弱小的狼人了。
    “你这样坐着不无聊吗？”司机拿着一瓶啤酒和一瓶可乐坐回了车里，很明显，他不止去了自动贩售机。他将可乐递给坐在副驾驶的萨洛蒙，“拿着，这是冰的。”
    萨洛蒙拉开拉环，和司机碰了一下易拉罐。
    “干杯！呼——真他妈爽！”司机猛地灌下了半瓶啤酒，他向萨洛蒙问道，“你打算接下来去哪？”
    “随便，工作已经完成了。”萨洛蒙吐出口气，他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刚才，他不止杀了一个狼人。
    狼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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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尊者给萨洛蒙安排的“散心”活动实质上也是加强他心理建设的一种行为。
    只是莫度男爵和卡西里奥斯有些不满，因为在他们看来，萨洛蒙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该满手鲜血。
    “在萨洛蒙出生之前我就说过了，每个人的起点是不同的，他注定不会沉浸在平凡的生活里。
    虽然这不是好事，但他只能被动接受，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苦难。”尊者将茶水推到自己的两位弟子面前，“在萨洛蒙心中，没有什么比待在房间里打游戏更让人放松的事了，因此我才会放纵他去追寻自己的爱好。你们可以猜猜，这次他从科林镇回来，又会在房间里待多久？”
    莫度和卡西里奥斯相顾无言。本来，猎杀吸血鬼和狼人这种事应该是他们去做，或者是纽约圣殿的执事去做，但这些责任却被至尊法师放到了萨洛蒙身上。
    他们申请了几次，但都被尊者回绝了，这不免让他们有些担心。尤其是每天回来的时候，萨洛蒙总会带着一堆海鲜回到卡玛泰姬，这让莫度觉得萨洛蒙实在是过于吊儿郎当，轻视对手。
    “放松些。”尊者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你们不要以为护身课上萨洛蒙的表现可以展现出他的实力，他是在让着你们。如果让萨洛蒙解开圣痕与你们肉搏，你们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尊者，圣痕究竟是什么？”卡西里奥斯思考了一会之后，便提出了问题，“我觉得萨洛蒙身上的圣痕与一般意义上的圣痕完全不同，再加上他出生之时的异像，我认为……”
    “你猜得没错，卡西里奥斯。”尊者说，“因此我才会出现在那里，我们绝对不能让任何外维度势力插手地球。”
    “可是，萨洛蒙他会不会背叛人类？”莫度皱起眉头问道，“圣经中的那位也是如此，我很担心……”
    “不，他不会的，萨洛蒙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只不过有些特殊而已。”至尊法师说，“萨洛蒙是无信者，这很重要，我也十分满意他拥有这种信念，这是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他们总认为那些力量强大的存在是神，认为崇拜那些外维度生物便可以获得救赎，这种愚昧的想法如今仍然被大多数人所认可。
    包括你们，莫度，卡西里奥斯，即便你们知道上帝也是外维度生物而不再崇拜他之后也是如此，信仰已经在你们的心中凿出了空洞，而这个空洞是需要填满的，并且这种渴求会越发迫切。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万能的神明，如果有，那肯定是谎言。”
    尊者的语气渐渐变得严厉了起来，她说：“而且，我们和维山帝只是交易关系，维山帝只是我们的宗主，就算是祂也不值得崇拜。”
    司机带着萨洛蒙在街上兜风，他打开收音机，手里拿着啤酒，歪歪扭扭地开着车。过了一会，他转过头，看着望向窗外的萨洛蒙问道，“兄弟，你要走了吗？”
    “是的，我要走了。”萨洛蒙显得十分放松，因为科林镇上的事情都被他完成。能找到的狼人早已被消灭了，虽然其中牵连了许多人。
    狼人的孩子不可能是普通人类，那位名叫伍德的狼人所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而萨洛蒙也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将来可能会去咬人的幼年狼人存活下来。小镇并不大，司机带着他已经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圈，他也已经喝下了好几听啤酒了，相同的景色在萨洛蒙面前经过了好几次。但萨洛蒙并没有觉得不耐烦，他就喜欢那种毫无趣味的生活，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卡玛泰姬，也并没有其他什么牵挂，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也就只有魔法了。
    “你要回纽约了吗？”他问道。
    “不，伦敦的天气比较适合我，慵懒且柔和，虽然经常下雨，但这并不太大的问题。”萨洛蒙解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就送到前面吧。”
    “你要怎么回去？”司机又喝了一口酒，出租车猛然加速，但又慢了下来，很显然，他喝得有点多，已经分不清加油和刹车了。萨洛蒙并没有因此受伤，他依旧坐在座椅上，纹丝不动。
    “秘密，兄弟。”萨洛蒙又将几张钞票塞进司机胸前的口袋里，“你喝多了，停车吧。”
    “等等，等等！”司机停车之后还在不停地挥手。萨洛蒙好奇地看着他从抽屉里撕了一张纸，又匆匆忙忙翻找了自己的手机之后，在上面写写画画。
    过了一会，他递过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电话，“我在伦敦认识一个人，据说这个人挺厉害的，下次你做这种任务可以联系他。”
    萨洛蒙看着纸条上的名字，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最近科林镇上的火灾频发，大部分尸体都被萨洛蒙点火烧毁，只要极少部分，被萨洛蒙跟踪到野外的狼人会被他抛尸大海。而萨洛蒙的猎杀行为也让当地警方手忙脚乱，毕竟还有堆积了数年的悬案还未处理，现在镇上又不断有人被灭满门被杀害，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媒体也一再渲染当地警方的无能，弄得小镇上的气氛有些紧张。
    但终究没有影响镇上居民的生活，只是增添了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这里是美国，就算走在街上也有可能被枪击。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司机……要知道，有些人在喝过酒就是喜欢吹牛，喝越多，吹的牛也就越大。
    现在，神盾局特工来过小镇的事情不仅被小镇上大多数中老年男性知道了，就连瘫痪在床的九十岁老渔民都了如指掌，毕竟闯荡大海的男人不能没有酒，就算是坐着轮椅也要喝上一杯。
    现在的酒吧里，每个人都能绘声绘色地说出神盾局特工的外貌，仿佛他们亲眼见过一般。
    有发际线极高，西装革履，有着和善微笑的半秃白人中年男性；也有全秃了，还瞎了一只眼，戴着眼罩穿着皮衣的黑人男性。
    还有人说，那些死掉的人，其实都是被外国间谍杀死的，如果再喝几杯威士忌，凶手就会升级成外星人，总之怎么夸张怎么来，故事质量随着酒价的差距五花八门。
    当然，这个中老年男性群体也包括了当地警方的主要组成部分。这让科林镇警方十分疑惑与愤懑，他们也不得不发函抗议神盾局违规执法。
    这些凶杀案的作案手法十分相近，可以推测为同一人作案。其实这种连环杀人案其实是要通报给fbi的，但科林镇警方并没有将自己辖区内的事情报告给联邦，更没有报告给神盾局。
    因为在过去的三十一年间，小镇上每年都有凶杀案发生，但任何一起案件都不曾侦破。
    正是因为这个理由，警察才决定按下所有案件——如果让媒体知道了过去还有这些事发生，万一浪费纳税人的钱这种事被发现了，镇长的选票还要不要了！他们警察局的经费还要不要了！
    欺上瞒下是全世界通用做法，只要是政客都能无师自通。谁也不想小镇上挤满了fbi ，小报记者，冒牌灵媒和半死不活的电视台。
    缅因州一直有不好的事，科林镇真的不算太过起眼。
    但科林镇警方的抗议并没有什么用，因为神盾局上头并不是联邦，而是世界安全理事会。而神盾局在收到科林镇警方的发函之后更是一头雾水，他们并未派遣特工去往科林镇——那只能说明有人冒用身份了。
    因此，一位正在刚刚结束了任务的特工被派往了科林镇调查此事。
    “没错，没错，我看见的就是他！穿着西装，发际线很高的老好人！”一个戴着墨镜，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喊道。
    “老爹！你站起来了！”
    “啊？”

 第三十九章 左眼与右眼

    科尔森特工迅速找到了谣言的源头，那位深色皮肤的出租车司机。
    起初，这位司机仍然试图抗拒调查，但很快他就结结巴巴地招供了。
    根据他对萨洛蒙的描述，科尔森不难联想起塞勒姆小镇公路上那个被熔化的大坑，加之科林镇上火灾频发——没错！就是了，那个收集异人的犯罪组织又开始活动了！
    而他们所派遣的那位异人，就是塞勒姆镇上的高温能力少年！现在所有线索都已经指向了萨洛蒙·达蒙内特！
    只可惜科尔森特工并没有在科林镇待上太久，他只能将这件事通报给上级，因为又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或者说，对于美国政府更重要的事——著名资本家，托尼·史塔克失踪了。
    相比起拐卖变异人少年的组织，资本家对于美国来说更为重要，神盾局也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托尼·史塔克身上。
    而再次与科尔森特工擦肩而过的萨洛蒙，此时窝正在卡玛泰姬总部的房间里打游戏。
    他接下来要休息几天，紧接着就要马不停蹄地去赶往欧洲，继续追查《黑暗神书》的下落。
    但尊者说她在欧洲有一位熟人可以帮得上忙——目前尊者将卡玛泰姬位于欧洲的一些抗击外维度生物的工作也交给的那个人。
    但那个人并未被卡玛泰姬中的大部分人所知晓，因为尊者特意从行星防卫系统上将他们行踪抹去了。
    尊者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那个人的特殊性。那个人是一位标准意义上的恶魔巫师，拥有控制恶魔的力量，专门猎杀天使喂养恶魔。
    若是让卡玛泰姬的一些顽固的秘法师知道这事，他们恐怕会对那个人喊打喊杀。
    但在尊者看来，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是外维度生物，这些入侵者无论是谁死了，卡玛泰姬都稳赚不赔。
    但天使不是上帝的使者吗？难道天堂依然想要插手进入地球吗？
    萨洛蒙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由来，因为根据尊者所说，他出生之时的异像和圣子降临完全相同，难道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天堂的手笔？
    面对萨洛蒙的疑问，至尊法师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
    尊者说道，“天使不仅仅是上帝的使者，萨洛蒙，它们只是正能量位面的生物而已，并不是专属于哪位神明的使者。
    它们在诞生之后，便会寻找正能量位面的强大存在进行侍奉，也就是所谓的神明，也包括了上帝。
    《圣经》中所描述的天使也仅仅是侍奉上帝的正能量位面生物而已，但天堂与我有协定，只要有我存在，天堂就不能进入地球。
    而那些入侵地球的天使……它们侍奉的是另外的一位神，至于为什么归属于上帝的天使不会入侵地球，而这位神的天使之所以会这么做。
    其实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位神明已经进入了沉眠，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代表那位神明和我签订契约。
    这位陷入沉眠的神被称为朱比勒斯（jubileus），那是用人类的声音无法说出的名字，因此只能这样称呼。
    而祂是由一位叫做混沌神埃希尔（aesir）的神明死亡之后分裂而成的。
    混沌神埃希尔在人类刚刚诞生之初就分崩离析。死亡之后，祂的一部分身躯在飞向了正能量位面，化生成了朱比勒斯以及许多天使；
    另外一部分身躯则落入了深渊，化生成了一位恶魔领主，并且滋生出了许多恶魔。
    因此，那些侍奉朱比勒斯的天使无时无刻地想要将另外一部分力量收回，唤醒沉睡的朱比勒斯，它们认为只要获得了另外一部分力量，朱比勒斯就会苏醒，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当然，这是他们自卖自夸，狂信徒总是这样。
    你听听就好，永恒大神可不会同意这种事。
    至于它们为什么会入侵地球，而不是直接去攻打深渊夺取力量，完全是因为混沌神埃希尔最重要的两部分力量落入了人间。
    我向你提到的那位恶魔巫师就拥有的其中一部分力量，被称为‘左眼’，是化生出恶魔领主那一部分身躯的力量，也是那些天使想要收回的；而另外一部分被称为‘右眼’，则是化成出朱比勒斯那一部分身躯的力量。”
    据古一法师所说，拥有“左眼”的一部分人被称为暗影魔女，拥有“右眼”的那一部分人被称为流明贤者。
    在尊者横空出世之前，这两部分人自称历史的观测者，他们互相维持着平衡，观察着世界。
    但平衡在五百年前就被打破了，拥有“左眼”的人勾结恶魔猎杀天使，拥有“右眼”的人勾结天使猎杀恶魔，他们相互之间永远征战不休。
    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仗打得太过惨烈，持续了近一百年，最后战争以拥有“左眼”的魔女失踪而告终。
    即便如此，在失踪了五百年的魔女重新现世之后，她仍然无比坚定地执行着使命，贤者也是如此。
    就算偷渡来到地球的天使或者恶魔不是由混沌神埃希尔滋生出的，也都在他们的狩猎范围之内，这也是尊者能够放任他们的原因。
    在尊者的描述中，在人间侍奉那位名叫朱比勒斯的神明的组织被称为拉格纳教团，总部位于欧洲边境一个叫做维格利德的城市。
    而掌管那座城市的是一个叫做伊札威尔的集团，而那位伊札威尔的集团的总裁巴德尔，正是拥有“右眼”那一部分力量的流明贤者。
    至尊法师只需要保持好他们之间的平衡，不让那位沉睡的朱比勒斯苏醒，不让被恶魔领主被召唤到地球，或者是让混沌神埃希尔复生，魔女与贤者就会永远地争斗下去，并且帮助卡玛泰姬清除偷渡来到地球上的恶魔与天使。
    保留着他们，可以大幅度地减轻卡玛泰姬的工作量。
    但如今，流明贤者的势力越发强大。尊者为了平衡，削弱另一部分的实力，特意支持了拥有“左眼”的魔女，并且向她提供天使出没位置的情报。
    但若是场面无法控制了呢？萨洛蒙好奇地问道。
    尊者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阿戈摩托之眼——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总有能成功的时候。
    至于那位混沌神埃希尔从何而来，不仅尊者也没有答案，维山帝也没有答案。
    远古时期的地球群魔乱舞，仅有的典籍也都含糊不清，拉格纳教团的书籍更不可信，因为里面都充满了毫无理智的赞颂与褒奖。
    而萨洛蒙对于自身产生疑问也在至尊法师的意料之中。
    “你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尊者无比坚定地这样认为，“不论你出身自哪里，都是如此！
    至于圣痕，我怀疑那就是传说中记载了天上地下1500项深奥的知识《天使拉结尔之书》，你所学习的另外一系魔法应该就是来源于此。”
    尊者指的当然不是卡玛泰姬图书馆中的那本经过翻译的《以诺克之书》，而是完整的魔道原本《天使拉结尔之书》。
    至于萨洛蒙在昏迷之时所梦到的卡巴拉生命之树，很有可能就是《天使拉结尔之书》的一部分，但具体秘密还需要萨洛蒙自行探索。
    萨洛蒙在休息了几天之后，就要重新出发，前往欧洲，去寻找魔女贝优妮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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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地狱之门酒吧（求投资！）

    在萨洛蒙花费了近一周的时间将发售不久《刺客信条》反复通关之后，他便再度出发了。但他必须先去拜访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的东西，在那里，他或许可以找到魔女贝优妮塔。
    为此，萨洛蒙必须佩戴好卡玛泰姬的标志，以免被人视作不速之客。
    “我已经遵守了至尊法师的规则了！”吧台后方的黑人大汉头也没抬地擦着酒杯，但他的不满已经表现在了他的脸上，加之黑色纹身布满了他那没有一根头发的头顶，让他看起来更加凶悍。他放下酒杯说道，“我没有召唤恶魔，也没有召唤天使，我还打死了几个，这样也不行吗？等等，怎么是个孩子……”
    这里是地狱之门酒（the gates of hell）吧，老板就是那名站在吧台后方黑人大汉。从表面上看，这位黑人大汉顶多也就是凶悍了亿点点，但实际上他曾经是一名天使，但如今却堕落成了下层位面生物。
    当至尊法师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萨洛蒙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上层位面生物堕落到下层位面并不稀奇，但通常情况下，堕落的天使会直接转变为欲魔，但尊者却说这位堕天使名叫罗丹，是个男性。
    这让萨洛蒙有些吃惊，因为拥有确定性别的天使往往是高位天使，而堕落的高位天使在萨洛蒙的印象中只有一个，那就是毁灭之女扎瑞尔。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地狱是什么样的，但只要是高位天使堕落之后，肯定会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大魔鬼。但目前来看，萨洛蒙的估计错误了，这位堕天使并没有成为魔鬼，而是转化成了恶魔。
    这位堕天使是位出色的工匠，但由于在上层位面和下层位面都无法容身，只能来到人间居住。而他在同意遵守尊者制定的规则，答应不参与任何地球事务之后，尊者便容许他在地球栖身。如今，这位堕天使已经是卡玛泰姬的装备供应商，许多常用装备都是出自他手，这其中也包括了萨洛蒙穿在脚下的佛多之靴。
    地狱酒吧往往出现在贫民窟当中，做做卖酒卖食物的小生意，萨洛蒙根据至尊法师提供的线索，顺利找到了这家酒吧。
    当他踏进去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魔力触动了酒吧的辨别机制，这件酒吧内的装潢瞬间从街边不起眼的破旧小酒吧，变成了一间遍布暗紫色墙纸的异界，原本在这里吃吃喝喝的客人全都消失了。
    萨洛蒙在无意之中，踏入了位于这位堕天使的半位面当中。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卖酒给未成年人。牛奶？还是温水？”罗丹装模作样问了问，顺手将自己叼着嘴里的雪茄捏去火星，自顾自地将一杯温牛奶放到吧台上，“我想你还是够得着吧台的。说吧，至尊法师找我什么事？”
    “尊者并没有要事找你，而是我有事要办。”萨洛蒙坐在了吧台前的椅子上，双脚悬空，这让他有些难受，不过尚可忍受，他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嗯，甜的。
    萨洛蒙一口气将牛奶喝完之后，打了个充满奶味的嗝，他说，“尊者让我找一样东西，并且跟我说有个人能帮得上忙，而那个人又经常在这里出没。”
    “找东西？你需要的是情报。”罗丹再次端上一杯热牛奶，他重新低下头，继续擦着酒杯，“恩佐，有人找你。”
    “哈？”一个穿着浅色风衣，戴着黑色宽檐帽和墨镜的胖子从沙发后面发出了声音，“找我？”
    “把你的烟熄灭，这里有未成年人。”罗丹没有抬头，“这个从卡玛泰姬来的秘法师要找一样东西，鬼知道为什么至尊法师会让一个小孩出来执行任务。”
    “但我要找的人是贝优妮塔。”萨洛蒙拒绝了那杯热牛奶，他喝不下了。
    罗丹猛地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萨洛蒙。当他的视线转移到了萨洛蒙的双手的时候，他便恍然大悟，“居然是你！”
    “你认识我？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萨洛蒙有些疑惑。
    “全世界和魔法有关系的人，都会记得你出生的场面，孩子，你比你想象中的有名气得多。”罗丹重新端上一杯冰可乐，“那束来自天堂的光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后来你就被至尊法师收养了，这也是魔法侧都知道事。你叫什么名字？”
    “萨洛蒙（solomon）。”
    “不出所料，看到你的圣痕就知道你的名字了。”罗丹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萨洛蒙年龄的关系，他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温和，“不过我觉得现在还不是你反攻天堂，夺取你母亲灵魂的时候。贝优妮塔并不能帮助你闯进天堂，你还得靠你自己。”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萨洛蒙面无表情地说道，“但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这样做，但不是现在，我还没有蠢到那个程度。我来找贝优妮塔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恩佐凑了过来，他已经将雪茄熄灭了，“论到找东西，贝优妮塔可比不上我，她只会打打杀杀。”
    萨洛蒙瞟了眼恩佐，又看了看罗丹，犹豫着是否将《黑暗神书》的事情说出来。但他又觉得，这种事对于长生种来说应该算不上秘密，因此他便将自己获取的情报说了出来。
    包括那本由意大利方济各会教士和教师塔兰托的保罗编写的炼金术书籍，他现在需要知道保罗是在哪里编写那本书的。只有知道了保罗生平去过哪里，他才会办法找到保罗接触《黑暗神书》知识的地方。
    “至尊法师居然让你寻找那本书。”罗恩说道，“那本书早就失踪了，我不觉得恩佐可以找到。你确定这是你的任务？”
    “可能是尊者不想让我一直待在房间里，生怕我闷死，所以想让我出来走走。”萨洛蒙说，“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尊者想让我出来历练，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太早了。”
    “确实如此。”罗丹点了点头，“你的经验还不够丰富。比如，你在这里说了恩佐不知道的情报，他就免费获得了一个消息。”
    “你可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有着就连你都不知道的情报！”恩佐不满地挥舞拳头，只不过他可不敢和罗丹发脾气，挥拳头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抗议。
    他一转头，便换了个态度，他对萨洛蒙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这笔生意，不用在这里，这里的东西太难吃了。你可以去我家，我的两个孩子，ed和edna看到你会很高兴的。我的妻子还烧了一手好菜，比罗丹做的好吃多了。”
    酒吧大门砰地一声打开了，一个高挑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一双无比修长、被黑色贴身织物包裹的双腿跨了进来，极长的鞋跟在酒吧的地板上踩出清脆的足音。
    “哦呀~今天还有一位小客人呢。”这个女人有着极具诱惑力的嗓音，“罗丹，你的酒吧什么时候还开始招待未成年人了？向未成年人贩酒可是犯法的哦。”
    “贝优妮塔，他找你。”罗丹适时地提醒道。
    “嗯？”
    这个女人走了过来，她微微弯腰，萨洛蒙闻到了一股极为迷人的香气从各个角度将他包围了起来，一道被黑色贴身织物包裹的美妙弧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他的耳边也响起了那无比【性】【感】的嗓音，超凡的听力甚至能让他听见这个女人舌齿之间发出的黏液声，还有那令人酥痒的温热吐息，仿佛那舌头已经在他的耳朵里来回搅动一般。
    “boya~你是在找我吗？”

 第四十一章 贝优妮塔

    萨洛蒙快昏过去了，真的。
    这个女人带来的刺激感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强了，萨洛蒙怀疑觉得自己能成为魔法师完全是因为上辈子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的缘故。不过好在他时常接受雅典娜的“训练”，在被那双美丽的浅色眼睛凝视的时候，他还能勉强保持意志清醒。
    “是的，是我要找你。”他尽力后仰，有些慌张地从挎包里掏出一封信，“这是至尊法师给你的信件。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找到一本魔道书，尊者说你帮得上忙。”
    “让我看看。”魔女接过信件看了起来，没过一会，她就把羊皮纸扔了回来。她说，“看来至尊法师似乎知道我的过去，如果不是现在为了让我帮忙，恐怕都不会告诉我呢。boya，告诉我，我就帮你找到《黑暗神书》。”
    “什么意思？”萨洛蒙不禁大为疑惑。这时候罗丹适时地解释道，贝优妮塔自从二十年前从湖底的棺材中苏醒的，她除了记得自己是魔女这件事以外什么都想不起来，狩猎天使喂食恶魔纯粹是出于本能。如果说谁最了解贝优妮塔的过去，那就只有卡玛泰姬了，屹立地球千年的法师隐修会肯定有关于魔女的资料。
    “这可是公平交易哦，boya~”魔女站在萨洛蒙面前，她说，“而且意大利距离维格利德可不远，那里可是有很多长着翅膀的坏蛋出没哦，像你这样的小、弟、弟、非常需要大姐姐的保护呢。嗯？”
    贝优妮塔猛地凑了过来，她吸了吸挺翘的鼻子。萨洛蒙不得不后退半步，直到背部被吧台顶住，贝优妮塔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一只手伸向背后，“一股淡淡的迷迭香气味……你难道……”
    “这里不允许打架，贝优妮塔。”罗丹的语气还是那般平静，但却足够让贝优妮塔放弃攻击的打算。酒吧老板好心地解释了萨洛蒙的身份，包括他出生之时的异像，这让贝优妮塔的态度再次转变。
    “哦？”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萨洛蒙，包括他手上的圣痕，“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上级天使降临了，还想跑去纽约呢。难道圣子要反抗天界了？”
    “尊者说我是人类，那么我就永远都会是人类了。”萨洛蒙恢复了镇定，他说，“至于上层位面想干什么，就和我无关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贝优妮塔，任何外维度生物都不能踏进地球。只不过最近行星防卫系统频繁检测到上层位面生物降临，因此尊者还让我帮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看样子你还会战斗？”
    贝优妮塔的语气让萨洛蒙不由得挺直了身体，他气愤地说道，“别小看我啊，魔女！我可是接受过训练的！”
    “好吧，我们现在就走。”魔女点了点头，拉起萨洛蒙的手就往外走。
    “可是我还没吃饭！”
    “我们去恩佐家里吃。”
    ————————————
    “慢点慢点慢点！太快了！”萨洛蒙不停地碎碎念。他现在正坐在贝优妮塔的摩托车后座，过快的速度让他不得不抱紧魔女的纤腰。但萨洛蒙的求饶并没有让贝优妮塔放缓速度，反而更加快了。
    贝优妮塔带着他去恩佐家里吃过一顿美味的晚饭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让萨洛蒙开启一个通往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传送门，因为那里有天使降临，而那个地方，也正好是萨洛蒙的目标之一，因此方济各会教士保罗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因此贝优妮塔就将萨洛蒙放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带着他一同赶往那里。
    若是一般的快车，萨洛蒙还不会如此惊慌，但贝优妮塔的摩托车就如同施展了蛛行术一般，能够在任何平面上跑得飞快。比如现在，贝优妮塔正带着他从山涧的岩壁上飞驰而过。
    等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萨洛蒙已经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了。
    “哦呀？这样就不行了吗？boya？”贝优妮塔嘴角上扬，嘲笑着萨洛蒙。
    “哼！”萨洛蒙不满地哼了几声，他说，“让我适应适应就好了，卡玛泰姬可没有这种活动。下次绝对不会……”
    “那boya，你还能动吗？”魔女的语调末尾轻佻地上升，又让萨洛蒙一阵脸红。
    “当然可以了！”秘法师倔强地说道，“让我多走几步就行。”
    “ok~你就来看看大姐姐怎么打怪物的吧。”贝优妮塔面前出现了紫色的繁复术式，她走了进去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带上悬戒，念出刚学不久的咒语，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但传送门内的景象与这里别无二致，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这里是“炼狱界”，至少贝优妮塔是这么称呼这个地方的，身为魔女的贝优妮塔可以自由进出这个位面。这个位面是主物质位面和外层位面之间的一层薄膜，外维度生物降临地球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而后再穿过炼狱界，抵达主物质位面。
    这个位面和主物质位面互不影响，在这里，只能看到主物质位面人类的透明阴影，无法与人类接触，但其他无生命的物质却可以相互影响，比如建筑等等，都与主物质位面相同，破坏炼狱界的物体，也会在主物质位面造成破坏。萨洛蒙认为这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特有位面，因为这和他所学习的位面学知识并不相符。
    当萨洛蒙走进去之后，一柄金色的长枪划破空气朝着他飞了过来。
    秘法师不慌不忙地侧过身，闪过了这次攻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通体雪白，有着鸟类头颅的生物，那头颅上带着一个有着金色花边的红色面甲。
    这就是天使，或者说，是侍奉jubileus的天使affinity，如果不是那头顶的光环和身后纯白的翅膀，恐怕没有人会认为这种生物是天使。而这个天使除了有着鸟类的头颅之外，手脚也都如同鸟类的爪子一般，那柄金色长枪正被那四根爪子牢牢抓住。
    秘法师来不及念出咒语，就猛地挥出一拳，拉格伽多尔之环便重重地搭在了天使的面甲上，天使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萨洛蒙上前一步，右腿踩住金色的长枪，左腿向前猛蹬，将天使affinity踹得连连后退，金色长枪也被落到了地上。
    萨洛蒙弯下腰，捡起那把长枪。这把枪并不算太沉，看起来像是一把十字枪，在枪头后方还加上了一个x形的刀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长短不一的金属小刺。虽然这把武器的设计并不是很好，但还是勉强能用。
    失去了武器的天使在萨洛蒙面前支撑不了多久，当他轻松用枪头贯穿天使affinity的鸟头之后，这天使就变成金色的光点散去了。萨洛蒙转头一看，更多的天使正在围攻贝优妮塔，但贝优妮塔轻盈的身姿并未让它们的攻击落到她身上，反而趁机杀死了几个形状各异的天使。
    好吧，看来攻击萨洛蒙的天使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秘法师不满地将长枪投了出去，经过雅典娜训练的他对于这门技艺还算精通，裹挟着巨大动能的长枪精准地贯穿了一只长着大理石人脸，有着金色小翅膀的天使，狠狠地将它钉在地上。
    “boya~快来帮大姐姐的忙~”贝优妮塔甚至还有闲心向萨洛蒙打招呼。
    萨洛蒙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又调戏他。
    不过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萨洛蒙不可能放过，因为他可以好好试验一下自己的黑魔法了。

 第四十二章 前往佛罗伦萨（求投资！）

    贝优妮塔的动作极为敏捷，那些尖利的刀刃往往与她擦肩而过但却不能伤及她分毫，并且每躲过一次攻击，贝优妮塔的速度就会变得更快。
    并且她的双手双脚上各有一把手枪，她甚至能以萨洛蒙都无法看清的速度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往往只响了一次，却能击中多个敌人。
    前方有一位可以拖住敌人的队友，萨洛蒙就可以安心施法了，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做法师的快乐。
    他伸手指向一位敌人的同时念出咒语，一个无比简单的戏法被使用了出来。
    克敌机先，作为试探自己不了解的敌人时最好的魔法，这个魔法可以让萨洛蒙短暂地了解到敌人的防御弱点。如果萨洛蒙不知道这些天使免疫哪些魔法效果，对什么魔法有抗性的话，他根本无从施展法术。
    紧接着，一个虚幻的大钟出现在了一位扛着大号吹奏的天使头顶，悲痛的钟鸣声响起，负能量如同声波一般向它挤压。
    这位天使再次吹出一个音符，飞射而出的正能量和负能量撞在了一起，相互抵消泯灭，只留下一股能量余波。但紧随其后一团火焰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它的脸上，将一块面甲熏得焦黄。
    萨洛蒙的攻击引起了天使们的注意。虽然他们无法攻击到贝优妮塔，但不远处的萨洛蒙看起来却是很好欺负的样子，转移目标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没等它们飞向萨洛蒙，一道看上去就无比令人作呕的绿色能量就从秘法师的手中冲向了一位举着金枪的鸟人。
    这位亲和天使affinity动作变得无比迟缓，贝优妮塔抬起了修长的腿，高跟鞋顶在它的头上，紧接着一个几发子弹就从亲和天使affinity的头颅中穿了出来。
    “thank you，boya~这样的魔法再多来点。”贝优妮塔朝着萨洛蒙眨了眨眼睛，她感觉那一只中了萨洛蒙魔法的天使无论是皮肤，还是那血肉相连的盔甲都变得脆弱了许多。
    萨洛蒙施展一道致病射线就是为了测试这些天使能否抵抗中毒症状，毕竟即便是克敌机先这个魔法也不能让他全面了解敌人。因此他通过亡者丧钟、火焰箭与致病射线这几个魔法，大致确定了天使的弱点。
    萨洛蒙的身影如同置身于朦胧水汽之中，在稀疏昏暗的光线之下摇曳不止，一道从号角中飞出的正能量射线如同炮弹一般从他身边飞过，但萨洛蒙并未停止施法。
    贝优妮塔身边伸出了一只由土壤构成的大手，这只手足有一人高。没等贝优妮塔做出反应，这只手就紧紧地攥住了她身边的一只天使，黑色的裂纹不断在天使身上延伸，血液也从天使的身体被里挤了出来，然后化作金色的光点飘向空中。
    “哦呀~”贝优妮塔轻松地将手枪抵在了这只天使的头上，她连开几枪之后，紧接着，那只土壤构成的大手又抓住了另外一只天使。现在，魔女确定，这是萨洛蒙施展的魔法，这个魔法确实帮了她大忙，能够将天使从她的视觉死角中抓出来，好让她进行攻击。
    见天使们渐渐将贝优妮塔包围在了中间，就连魔女的上方都有几只举着号角的天使，萨洛蒙立刻解构了马克西米利安大地之攫，更换了魔法。
    “到我身边来，贝优妮塔。”萨洛蒙没有停止施法，他话音刚落，魔女便立刻出现在了他身旁。突然，一大片又厚又黏的蛛网从天而降，将所有的天使全都笼罩了进去，它们全都被死死地黏在了地上。
    现在，便是施展针对性法术的时候了。
    秘法师撕开卷轴，一个只比萨洛蒙矮上一点的火球出现在了他面前，这火球沿着直线向着天使们滚了过去，易燃的蛛网被点燃，烈焰瞬间蔓延至整张蛛网，所有天使都陷入了高温炙烤当中。在萨洛蒙的控制下，那颗火球转了个圈，将路径上的所有天使一一碾过。
    “小家伙，你的表演还算精彩。”贝优妮塔眯起一只眼睛，用手枪点射那几只还在苟延残喘的天使，“但这一次还是小场面。”
    “我是来找东西，贝优妮塔，不是来打架的。不过这些天使进入地球之后，卡玛泰姬也有责任清除就是了。”萨洛蒙无奈地叹了口气，死灵系法术的魔力只能由他自己支付，他目前还没有从黑暗维度摄取魔力的资格，死灵系法术还是少用为好，免得自己付出生命力之后长不高。
    一直仰望着贝优妮塔令他有些不舒服。
    当那些天使都在烈焰之中化为金色的光点消失之后，贝优妮塔再次召唤出了她的摩托车。“快上车吧，boya。”贝优妮塔说，“还是说你想要我抱你？我可不介意哦~”
    “啧！”萨洛蒙砸了砸嘴，还是乖乖地自己坐到了后座上。他不想在荷尔蒙激增的时候被这个女人抱住，不然出现任何生理反应都是极为尴尬的事，萨洛蒙可不想出现社会性死亡的场面，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
    “要抱紧了哦，还是说，你是在害羞……”贝优妮塔的声音再次传来。
    “闭嘴！魔女！”萨洛蒙虽然脸红，但还是乖乖抱住了贝优妮塔的细腰，“开车！开车！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贝优妮塔选择的战斗地点是在一座名叫芬奇利亚塔的城堡附近，这里是菲耶索来地区的南部，同时也是佛罗伦萨市郊切切里山的南部，据说达芬奇就曾经在切切里山的山顶上进行过飞行试验。
    从这里往南走就有一条公路，顺着这条公路西行，就能抵达佛罗伦萨。只不过由于天色太晚，萨洛蒙的目标，位于列奥纳多·达·芬奇故居不远的圣十字教堂此时也闭门休客。
    因此贝优妮塔开着车向西，打算在一间名叫“乡村木偶”的度假村里度过一晚上。而且在这间旅店附近，还有一间名叫ristorante il salviatino 的餐厅，据说那里的意大利菜收获了无数好评，她很想试一试。
    萨洛蒙站在客房门口，他说，“道理我都懂，我也想尝尝那里的意大利菜。”
    他的语调渐渐提高，同时也变得无比严肃，“可问题是……为什么你只要了一间房间啊！贝优妮塔！你到底有没有自觉啊！”
    “我这是为了安全着想，boya~”贝优妮塔双手叉着腰，无比完美的身材吸引了许多目光，她从胸前的沟壑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萨洛蒙甚至听见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魔女漫不经心地说道，“天使可是会突然出现的哦~”
    “我会设置魔法警报的。”
    “天使会夜袭的哦~”
    “我会设置魔法警报的”
    “天使就和男人一样，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哦~”
    “我会……”
    “快开门，不然我要解除魔力了。大姐姐的衣服可是魔力构成的，难道~你想要让大家看到大姐姐的裸……”
    “进去进去！等会我们去买衣服！”

 第四十三章 灵魂的去向

    萨洛蒙通过客房服务预订了座位，预订了出租车，甚至还趁着贝优妮塔洗澡的时候給她带来了一身衣服。这是一件纯白色的晚礼服，裙子十分修身，具体尺码是萨洛蒙向贝优妮塔询问得知的。
    但好在至尊法师给萨洛蒙的活动经费足够充足，似乎尊者早已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因此才会增加了萨洛蒙的预算。而且除了这些费用，萨洛蒙的口袋里还有一张额外的银行卡，那是尊者偷偷塞进去的，里面的钱甚至多到他都懒得数。
    萨洛蒙觉得他预订餐厅座位的行为看上去有些多此一举，因为贝优妮塔看上去好像完全不用吃饭也能活下去一般。事实也确实如此，贝优妮塔被沉在了湖底500年，如果不是那无比庞大的魔力维持着她的生命，贝优妮塔早就饿死了。
    秘法师怀疑贝优妮塔的胃部现在还能不能正常运作，她吃下的东西是不是都通过传送门扔进了下层位面。
    距离在恩佐家中吃过饭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战斗还是十分消耗体力的，萨洛蒙早已饥肠辘辘，期待着能够品尝当地的特色菜肴。
    而魔女的准备工作又花费了一个小时，对此秘法师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因为网络上关于这方面的吐槽让他早有心理准备。
    魔女似乎十分享受被照顾的感觉，当她走出房间的时候，便发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她对萨洛蒙的安排十分满意，尤其的那身衣服的款式，她反反复复观察了许久，最终在萨洛蒙捂住眼睛，忍无可忍的催促下穿了上去。
    这个女人洗完澡都不穿衣服的！
    “小家伙也会照顾别人了呢。”她的尾音婉转上升，拉着萨洛蒙走出酒店，坐上了等待许久的出租车，“来吧，还有一场美食之旅等待着我们呢。”
    意大利菜多用海鲜作为主料，海鲜意面是不可不品尝的一道菜，如果不喜欢面条，那还有海鲜调味饭可以选择。在前菜之后，服务员还端上了一个方形的深口盘子，里面装满了牡蛎，乌贼，虾以及蘑菇，还搭配有两片烤吐司。
    橄榄油、黑橄榄、西红柿几乎出现在了所有菜肴当中，冷盘多是意大利的特色腊肠与风干火腿，甚至还有搭配各色餐点的不同种类的葡萄酒。虽然在这里不会有人在意未成年人不能饮酒这种事，但萨洛蒙还是拒绝了贝优妮塔让他喝酒的提议，自己点了一杯冰可乐喝了起来。
    主菜选择的是t骨牛排，分量十足的厚实牛排煎到只有三分熟，豪迈但不失细腻。这些牛排都是以公斤来计算的，但对萨洛蒙和贝优妮塔来说不值一提。
    意大利人尤其注重晚餐，到了晚上，这家餐厅里总是挤满了客人。但为了让客人有着私密的用餐环境，这家餐厅不会选择开灯，而是将一盏灯放在桌子上，食客的四周仍然一片漆黑，只能看清对面那个人的脸。
    因此贝优妮塔的容貌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这也让魔女和萨洛蒙有了可以交谈的环境，有些话在饭桌上会比较容易讲出来。
    “boya，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呢？”贝优妮塔正用小小的银勺子挖着她的甜点，松脆奶油蛋糕。
    吃下了那么多东西，萨洛蒙丝毫没有看出魔女有一点吃撑的迹象，她似乎还能继续吃下去。她说，“你可不要像你的老师那样，将这件事一直瞒着我。小小年纪不应该说谎话哦。”
    “不会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把故事讲给你听。”秘法师说道，他又点了一杯可乐。喝酒对大脑发育不好，他的法师，必须好好保护自己的大脑才行。他说，“毕竟寻找《黑暗神书》需要花费极为漫长的时间，我并不着急。”
    “我很好奇你的回答。”贝优妮塔看向萨洛蒙，“这其中一定有我需要的答案。”
    “你难道彻底忘记自己的过去了吗？”萨洛蒙抬起头问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剩一点？”
    “我只记得自己是魔女。”贝优妮塔说，“还有猎杀天使，召唤恶魔都是本能，仿佛我天生就会那些魔法一样。”
    萨洛蒙吃下最后一块牛肉，他擦了擦嘴后，便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了贝优妮塔。只不过为了隐秘，他特意用了点小戏法，让自己的声音直接在魔女的耳边响起，别人只看得到他张嘴，却无法听见他在说什么。
    “你是说，我所拥有的力量，叫做‘左眼’，是召唤恶魔的力量？”魔女在听过萨洛蒙的讲述之后沉默了一会，“而天使要追杀我，就是为了收回‘左眼’，唤醒它们的神明？”
    “是的，而‘右眼’，也就是召唤天使的那一部分力量，则在维格利德，数量庞大的天使在那里出没并不是没有原因。
    但谁也不知道流明贤者待在维格利德想要干什么，从表面上看，维格利德的科技水平十分高超，但除此之外并没有特殊之处。具体情报我不甚清楚，因为我并非专业的情报商人。”萨洛蒙说，“但如今天使的数量已经多过了头，因此尊者才会让我协助你猎杀天使。”
    “看来尊者也是将我当做工具使用呢，”魔女笑着说道，“我可是被天使追杀的弱女子哦。”
    “那些被你杀死的天使听到这话会哭的，贝优妮塔！”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如果谁相信魔女的话谁就是傻子。或许萨洛蒙解开圣痕之后，发挥出的力量才能与贝优妮塔比拼，但速度却是远远不及。
    秘法师曾经看到过贝优妮塔在一瞬间扣动了许多次扳机，如果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敌人，那就只有死亡这种结局。
    他说，“而且尊者已经派了我过来，或许我帮不上太大的忙，但这也说明了卡玛泰姬站在你身后。”
    “啧，boya你可真是个坏孩子。”贝优妮塔侧过身，翘起了修长的腿，她说，“恐怕大姐姐在最后和天使同归于尽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魔女的话将温情的假面撕了下来，但是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都不会在意这种事。
    “贝优妮塔，你要知道，尊者已经制定了规则，无论是上层位面还是下层位面生物，都不能踏进地球，人类不需要这些。如今地球上还有能力大规模召唤这些生物的，只有魔女与贤者了。
    这份‘左眼’与‘右眼’的力量对于地球来说，弊大于利。”萨洛蒙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而且，你以为你召唤恶魔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吗？恐怕你的灵魂已经有了去向，我猜测那属于混沌神埃希尔落入深渊的那一部分身躯滋生出的恶魔领主。
    很有可能就是和那一位恶魔领主签订了契约，魔女一族才能够召唤恶魔。但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你死亡的时候，也就是你的灵魂被拖入深渊的时候了。”
    “哎呀~好害怕呀~”贝优妮塔怀抱双臂说道“那小家伙你有没有办法呢？”

 第四十四章 谈话与初步合作（求投资！）

    “我并不了解你们魔女一族的历史。”萨洛蒙轻轻摇头，“但契约并非全都是通过纸张与签名确立的，也有可能是通过诗歌，通过舞蹈，通过献祭，通过种种看似与契约毫无关联的仪式来与恶魔签订契约。我并不清楚魔女一族的契约方式，因此不能妄下定论。
    但在契约订立之后，你的身体肯定出现了一些变化。最直观的，就是你的影子，你的影子不再是你的，而是恶魔的——哦，看起来像只蝴蝶。”
    魔女向着萨洛蒙凑了过来，“boya你可真是个硬心肠的家伙，年纪轻轻这么死板可不好，守护世界的责任还没有落到你身上呢。大姐姐我可是为了保护人类猎杀天使哦，那些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那你只能尽量活得久一点了，贝优妮塔。”秘法师说道，“只要你不死在战场上，那强大的魔力就足够你活许多年了。我觉得就连时间都不会忍心摧残你的容貌，女士，你至少能在人类移民外太空的时候仍旧保持美丽。”
    “你的嘴可真甜，小家伙。”贝优妮塔并不担忧自己灵魂的归宿，那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眼下，她只想破解那些围绕在她身上的谜团。
    尽管萨洛蒙已经告诉了她一部分身世，包括魔女一族只剩下她最后一个人的“事实”，和维格利德还存在着于“左眼”相对应的，持有“右眼”的最后的流明贤者。但还有许多事情隐藏在迷雾之中，那些她午夜梦回时所经历的片段仍旧无法解释。
    还有那只刻画了术式的口红，那是伴随着她一同躺进棺材里的东西。她至今仍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贝优妮塔仍然下意识地觉得这东西很重要，总是随身携带。
    但她已经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维格利德。
    在传说中，魔女一族与贤者一族是对应的，如果萨洛蒙说得没错的话，那位持有“右眼”的贤者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她对于掌管维格利德的伊札威尔集团，以及集团总裁巴德尔一无所知，这个人从未出现在任何报纸与视频之中。
    因此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帮着她探查维格利德的帮手。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圣子，而且还是一位反叛的圣子，这是多么的有趣，多么的巧合。当贝优妮塔看到萨洛蒙手上圣痕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潜力，因为他是注定要在地上行使奇迹之人。
    贝优妮塔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顶着下巴，她语调婉转地说道，“大姐姐可是愿意帮着你打上天堂的好人，你就不愿意帮帮大姐姐吗？”
    “用将来时，贝优妮塔，一般现在时可不适合我。我现在并不想与天堂有所关联，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对我说还太早了。”萨洛蒙摇头说道，“而且，在不了解契约条款的情况下，契约是无法违约的，就算是地狱之主也无法违背契约。至于恶魔，呃，我宁可和魔鬼打交道，谁知道恶魔有没有有遵守契约的理智。”
    一只有着尖锐红色指甲的纤细手掌从黑暗中伸了出来，这只有着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微微发蓝的肤色的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银制刀叉反射着烛光跳起。
    萨洛蒙也差点跟着也从椅子上跳起来。紧接着，那只不属于人类的手便转瞬之间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拍打桌面的声音在这个充满窃窃私语与微弱烛光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没事，没事，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萨洛蒙赶紧起身，悄悄施展了个法术，让周围人的注意力从这里移开。当他坐回椅子上的时候，就看到贝优妮塔手里拿着杯葡萄酒，似笑非笑地坐在了那里。
    萨洛蒙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向贝优妮塔问道，“那是你？”
    “不~”贝优妮塔笑着说道，“你可是惹错恶魔了，boya。并不是所有的恶魔都是混乱的疯子，至少，与我签订契约的恶魔领主可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她。”
    萨洛蒙轻轻咳嗽了两声，“看样子我不能在你面前说恶魔的坏话了？”
    “但我想夫人不会介意你说魔鬼的坏话，如果能顺便称赞一下她的美貌就更好了。”贝优妮塔眨了眨眼，“让大姐姐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呢，你不想听听吗？”
    “当然……不。”萨洛蒙说道，“无非就是关于你的身世，不是吗？我猜你会去维格利德寻找答案，但我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支持我在那些聚集了一大群上级天使的地方乱跑。我需要学习，需要训练，我的魔法不是本能，贝优妮塔，我需要构建精密的术式才能施展魔法。”
    “真是可惜。”魔女似乎对于萨洛蒙的拒绝并不意外，她说，“可是你没想过，为什么至尊法师会让你跟我一起行动吗？我不觉得我能帮助你找到一本谁都不知道在哪的书。”
    “无非是实战与游历，虽然《黑暗神书》也很重要，但我还有的是时间去找。”秘法师耸了耸肩，“我觉得一下子把我丢进长满翅膀的鸟人堆里还是有些过分，即便我能跑出来，也肯定会身受重伤。
    新手村里不应该都是跑腿任务吗？我找猫找狗可厉害了。不要想着让我解放全部的圣痕，这样的话，我的大脑恐怕会在杀死敌人之前就被烤熟。”
    “你可不是什么需要喝奶的小孩子，能杀死天使的人再说自己弱小就太可笑啦。”突然，魔女将话题转向了不相干的方向，她说：“据说，至尊法师可以看到未来。”
    “可以这么说，更多的内容无可奉告。”萨洛蒙将服务员重新端来的甜品推到了贝优妮塔面前。这里的甜品种类繁多，他不介意都试一试。
    毕竟魔力就是生命力，获取生命力的主要方式就是吃东西，他都已经支付了几个死灵系法术的魔力了。为了让自己长高，萨洛蒙选择多吃一些，这绝对不是什么贪嘴的理由。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地球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至尊法师的预料之中？”
    “可以这样理解。”
    “所以，至尊法师在过去就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谈话，但尊者仍然让你来找我。这就说明，至尊法师同意你和我合作了？”
    “呃……”萨洛蒙艰难地回答道，“可以这样说……”
    “成交？”贝优妮塔伸出一只手，“当然，我不会让你直接面对一大群天使的，我只是要让在我战斗的时候能够收集一些东西。”
    “你帮助我？”
    “我帮助你，互相帮助，或者更多。”
    “呼……”萨洛蒙看向贝优妮塔的浅色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成交。”
    他握上了那只手。
    结束晚餐之后，萨洛蒙并没有留在酒店里过夜，他开启了一个传送门返回卡玛泰姬，将贝优妮塔留在了这里。
    明天早上，他会直接传送到贝优妮塔所在的酒店，因为他实在不敢待在这里了。这是不可控的生理反应，虽说这并非他的意愿，但萨洛蒙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第四十五章 圣十字教堂中的秘密

    圣十字教堂从1294年开始设计和建造，直到1443年才初步完工，现如今的圣十字教堂是1863年才建造完全的，这座托斯卡纳哥特式风格的教堂一直是佛罗伦萨最大的方济各教堂，教堂内有一些重量级名人的纪念碑和陵墓，例如：但丁、米开朗基罗、伽利略、马基维利、罗西尼等。
    当清晨时分，贝优妮塔骑着摩托车将萨洛蒙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少量游客抵达了教堂前的喷泉广场。大门左侧有一座但丁的雕像，眉头深锁，眼睛深陷，似乎对于打扰它安宁的游客有些不满。
    教堂右侧的钟声骤然传来深远的钟声，引得等待的游客抬头去看。
    门票八欧元，还附带一本精致的小册子，这是萨洛蒙从一位游客手中拿到的。
    教堂正面并没有敞开，但萨洛蒙还是用法术打开了那扇大门，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进去。贝优妮塔和萨洛蒙穿过贴着白色大理石的哥特式门廊以及厚重的橡木门走进教堂，他们并没有抬头，仔细观赏门额上精致的像雕以及最顶端的大卫之星，那对他们来说只会是浪费时间。
    当他们步入礼拜堂的时候，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窗洒下大片斑驳的色彩，但这座教堂并不华丽，结构也相对简单，清贫，缺少装饰，这是方济各会的特点。唯一称得上绚丽多彩的彩窗还是14世纪末期的作品，只不过贝优妮塔对这些珍贵的艺术品却兴致缺缺，她漫不经心地四处看了看。
    她说，“小家伙，你要怎么说服这里的管理员，让你查看那些文献。还是说你要偷偷翻阅？但我想你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只需要一点控制人心的小手段而已。”萨洛蒙说，“但我们并不清楚那些文献被存放在哪里，旅游手册上也没有标注保存文献的地方在哪里。但我想总不可能是圣器室，如果是的话，那就未免太糟糕了。”
    萨洛蒙按照旅游手册上的指引，带着贝优妮塔穿过中央走道和被几排八角形柱子隔开的回廊，绕过了排布在教堂两侧的十六个小教堂。那些小教堂是属于佛罗伦萨的著名家族的，其中也包括美第奇家族，这些小教堂中还有许多著名艺术家留下的壁画。
    但萨洛蒙和贝优妮塔并不是来观光的，他们径直往着游客不允许进入的修道院走了过去。当萨洛蒙遇到第一个修士的时候，他就用出了“魅惑人类”这个法术。
    这让他立刻和这位修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一路上，两人对于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开始了讨论，而这位修士也为了让自己的朋友体会这座教堂的历史沉淀，不顾修道院的规定，特意带着他们躲过了其他修士，前往位于修道院中的小图书馆。这里的文献最多的就是文艺复兴时期各类艺术家的手稿，他相信只要看过这些珍贵的手稿，肯定会对自己最亲爱的朋友大有裨益。
    当然，指的是艺术修养方面。
    “看到了吗？”萨洛蒙摊开双手，“这是多么友善的一个人啊！我想就连地狱的魔鬼都会被他的真诚感动！所以，贝优妮塔，为什么你还要打晕他呢？”
    “我不喜欢修士。”魔女转过头去回答道。在这位修士带领他们抵达图书馆之后，贝优妮塔就干脆利落地用枪柄敲打了修士的后脑勺，而这位可爱的修士也一声不吭地晕倒在了地上。
    “希望他醒来之后不会太过头疼。”秘法师拉住修士的腿，将彻底昏迷的修士往书架后面拖去，“我指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头疼，希望他不会认为是魔鬼诱惑了他，希望……算了，随便吧，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你哪来这样的艺术素养？”魔女看着萨洛蒙忙上忙下，在书架前翻来找去，“我觉得学习魔法就能占用你的大部分时间了，你是从哪里学来那些东西的。”
    “补课，贝优妮塔。”秘法师没有回头，他正使用法师之手小心翼翼地拿取那些珍贵的稿件，“我不仅有艺术鉴赏课程，绘画和雕塑也是我的必修课，更别说还有科学课程了。文艺复兴时期可是人类摆脱宗教愚昧的重要时期，这段时期在我的课程中占了一大部分。”
    圣十字教堂收藏的手稿当中，不仅仅有着文艺复兴时期的众多艺术家的笔记，还有教会主导的炼金术研究。
    方济各教会一直是炼金术的先驱，方济各会修士罗吉尔·培根就是其中之一，他还应当时的教皇克雷芒四世的邀请，撰写了三本炼金术著作。这些著作包含了强有力的论据，主张通过研究语言、数学，自然哲学和炼金术来改进知识和增强基督教国家的力量。
    培根修士认为，人类的炼金术并不弱与自然，而是要更强，如果做法得当，一切实验室产品都是如此，人类对于自然的复制可以优于自然物。
    这种思想一致延续到了如今，成为了现代化学的基础。
    这座教堂中甚至有收藏属灵派方济各会修士的手稿，这让萨洛蒙有些惊讶。由于这些属灵派教士陷入了对启示论的狂热，他们喜好预言，相信着敌基督即将出现，教会下令逮捕这些修士，其中也就包括了让·德·罗克塔亚德。
    他于1344年被捕，而后在狱中度过了余生，但还是有许多人来拜访他，其中也不乏高级教士。
    罗克塔亚德在监禁期间撰写了包含了《光之书》等许多著作，他在《论真哲人石的制作》一书中首先提出了“质量平衡”概念，即“反应产物的重量必须精确等于初始材料的重量”。萨洛蒙猜测，当时的方济各会并没有放弃属灵派的思想，他们认为教会需要知识来应对敌基督的攻击，因此图书馆中才会收藏有这一部分手稿。
    “holy shit！”翻看手稿的萨洛蒙不由得发出了惊呼。
    “怎么了，小家伙？”百无聊赖地将长腿翘到桌上的魔女猛的凑了过来，但萨洛蒙并没有因为魔女的突然产生什么反应，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面前的手稿吸引了。
    这张发黄的羊皮纸上有一个手绘的图案，这是一个圆形，看起来像是一面盾牌，盾牌上一直雄鹰展开双翅。萨洛蒙往后看去，这份手稿的主人……列昂纳多·达·芬奇。

 第四十六章 圣盾兄弟会与炼金术（求投资！）

    “这是什么？”贝优妮塔指着那个标志问道。
    “圣盾兄弟会！”萨洛蒙深吸了一口。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没想到圣盾兄弟会居然真的存在。这个组织起源于公元前两千多年，在外星生物入侵地球之时，金字塔的设计师伊姆贺特普挺身而出，率大军消灭了外星生物，被称为圣盾第一人。
    卡玛泰姬是第二任至尊法师，古一法师建立的，而这个组织的历史甚至比卡玛泰姬还要久远。许多历史上出名的人物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牛顿，达·芬奇，伽利略·伽利雷，特斯拉，张衡，甚至……霍华德·斯塔克。
    方济各会能有如此之多的炼金术文集的秘密也解开了，著名炼金术士阿布·穆萨·贾比尔·伊本·哈扬正是圣盾兄弟会的成员之一，拉丁炼金术受到了中东炼金术的影响十分之大。保罗的手稿肯定保存在这里。
    而且，如果这里有达·芬奇的手稿，那么同时有着阿布·穆萨·贾比尔·伊本·哈扬的手稿也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并且，方济各会修士罗吉尔·培根对于“敌基督”的担忧可能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担忧很有可能来源于圣盾兄弟会的文件。福音书中就有不少的篇幅记述了耶稣向门徒预言即来的大患难、大迫害，并说这事发生之后，他将作为荣宠的人子再度临世。
    敌基督究竟是什么？即将到来的灾难究竟是什么？圣子降临？
    萨洛蒙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圣痕，想到自己的出生之后便不敢再想下去。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他相信尊者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他都需要做好准备。
    他站了起来，将悬戒戴在左手，右手画起了圈，一道边缘闪烁着火花的圆形传送门就此打开，传送门的对面，是卡玛泰姬训练场。他需要非常非常多的文献资料，历史的谜团正在他的面前展开。虽然萨洛蒙需要的，有关《黑暗神书》的线索肯定在这里，但这些已经成为了细枝末节，萨洛蒙必须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待着他去面对。
    “嘿，师兄们。”萨洛蒙探过头去，他说，“能帮忙搬几个箱子来吗？这里的文件有点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哦，帮忙带些氯仿，我们可爱的灰衣修士恐怕要醒了。”
    “所以，我们现在变成了抢劫？”贝优妮塔饶有兴致地看着卡玛泰姬的学徒们在传送门里进进出出。这些学徒十分感激萨洛蒙帮着他们“偷偷”改善伙食，因此搬东西这点小忙，每个人都乐意做。
    “顶多算是盗窃。而且这里也没有摄像头。”萨洛蒙拍了拍魔女的手臂，他说，“放松些，我想这里面就有我需要的东西。中午好，莫度师兄，我这里比你那晚五个小时，正好赶上午饭。”
    “你在干什么？”莫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向站在萨洛蒙身边的贝优妮塔，“你从哪里找来这些东西的？尊者让你去干什么了？她是谁？”
    “圣十字教堂，。”萨洛蒙拼命摇头，“我只是去猎杀一些外维度生物而已。不，我保证，我绝对没有暴露魔法，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是尊者的熟人，杀天使是一把好手。莫度师兄，我只是想要找到自己需要的文献而已，只是这些文献数量有些多，我想搬回去慢慢看。能不能安排他们把文件搬到我的房间，在那建立一个镜像维度，放在里面就行，谢谢。”
    贝优妮塔不耐烦地用手枪推了推眼镜，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哒哒作响。
    萨洛蒙赶紧伸出手挥了挥，图书馆里还未搬走的文稿统统漂浮了起来，自己往传送门里钻，即便是加上卡玛泰姬学徒们的帮助，将这些文稿统统搬走也至少花了二十几分钟。萨洛蒙对着传送门的另外一边说道，“莫度师兄，我这里还很忙！记得！一定要搬到我的房间！”
    “干得不错，师兄。”萨洛蒙拍了拍最后一个钻进传送门里的秘法师学徒粗壮的手臂，“晚上请你们吃龙虾。”
    由于魔法的作用，圣十字教堂的图书馆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洗劫一空。萨洛蒙和贝优妮塔面前只有空空如也的书架，以及依旧躺在地上的方济各会修士。哦，还有一块沾满了氯仿的毛巾，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可怜的修士，恐怕他要昏迷好久了。
    “办完了？”魔女的尾音稍稍提高。
    “办完了。”萨洛蒙说道，“之后我需要好好看看书了。”
    “那我们就走吧。”贝优妮塔说，“还有好多天使等着我们去猎杀呢。”
    萨洛蒙追寻《黑暗神书》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贝优妮塔那还有许多事情要解决。不仅仅是维格利德的问题，她还需要定期喂养恶魔，这是她的契约内容，是不可违反的一部分。只有喂养恶魔，她才能顺利召唤强大的恶魔来协助作战。
    这够她忙一阵子了，不过好在天使足够多。
    ——————————————
    “砰！”贝优妮塔随意地朝脚下开了一枪，子弹穿过被她用高跟鞋踩住的天使的头颅，鲜红的血液泼洒而出之后，便连同身体迅速化为金色的光点飘向空中。她转过头去，便看到萨洛蒙将一个天使撞碎在膝盖上，金光从他身上的圣骸布升起，让他看上去圣洁如神子一般。
    在结束了一场不算太过艰难的战斗之后，贝优妮塔向萨洛蒙提出一个建议。一个能够大大提升萨洛蒙战斗能力的建议，一个无比适合萨洛蒙的战斗方式。
    “在传说中，所罗门王能够召唤七十二柱魔神作为助力。”贝优妮塔说，“与恶魔领主贝利尔签订契约，使役七十二柱魔神，这才是你的战斗方式。就和我一样，用魔力束缚恶魔，约束它们的行为。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发挥你强大的魔力，别担心，你还有得补充。”
    贝优妮塔束缚恶魔的方式是使用她的头发，而头发是储存魔力的地方，她能这么做就是因为魔女一族的魔力具有约束恶魔的特性。而这种魔力特性萨洛蒙也有，尊者曾经说过，他手上的圣痕是“偶像魔法”的一种，具有和所罗门王相同的力量。
    但萨洛蒙对于召唤恶魔还是有些疑虑，相比起召唤恶魔，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魔法。但在面对那些天使的时候，他总是要以一敌多，贝优妮塔并不是总能帮得上忙。
    “我相信至尊法师肯定看到了这一幕。”魔女撇了撇嘴，“而你们卡玛泰姬的作风又是那么死板。乖宝宝，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我不可能和恶魔签订契约，贝优妮塔，我的灵魂只能属于我自己。”萨洛蒙是绝对不可能以签订契约的方式召唤恶魔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和贝优妮塔一样，灵魂将会属于恶魔领主。所罗门也是如此，有了前车之鉴，萨洛蒙自然不会再次踩进同一个陷阱里。
    他说，“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召唤恶魔的方式。我会试试的，不过，那就需要你来帮忙了。”
    “没问题，boya~”贝优妮塔眨了眨眼睛，满意地说道。

 第四十七章 恶魔召唤实验

    召唤恶魔的方式在托瑞尔宇宙有很多，不一定要限定于与恶魔领主签订契约。虽然后者的召唤方式十分便捷，但契约签订者的下场一般不怎么好。
    因此，萨洛蒙选择了使用仪式魔法来召唤恶魔，并且限于祭品的缘故，能被召唤来的恶魔力量也不怎么强大。
    这也是萨洛蒙的目的。这一次召唤仅仅是实验而已，是为了测试他自己的魔力是否真的有束缚恶魔的特性，即便尊者说过他有着所罗门王的力量，但魔法不能仅仅依靠猜测，谨慎的实验必不可少。并且这一次贝优妮塔也在他身边，如果这一次召唤出的恶魔失去了控制，萨洛蒙和贝优妮塔也能迅速控制场面。
    血液在神秘学中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大多数宗教都认为血液之中残留着灵魂。召唤恶魔的祭品就是24小时内被杀死类人生物的鲜血，因为只有这样，残留在血液中的灵魂碎片才能吸引到恶魔。
    至于祭品的选择其实不困难，他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在佛罗伦萨和贝优妮塔享受了一场充满意大利风情的旅行，在此期间他找到了一些生活在阴沟里的生物。没错，就是狼人，只不过数量不多，但作为祭品还是够用的。
    萨洛蒙挑选了一个月圆之夜，在切切里山山顶进行仪式，这里足够高，也足够安静，切切里山在过去曾经是采石场，即便到了现在，也没有多少人会居住在这里。从山顶往下看，就能看到灯火通明的佛罗伦萨城区，这里距离城区并不遥远，顶多20分钟车程，在这里，佛罗伦萨的红色房顶和数百年不曾变更过的黄色粗糙墙面仍旧清晰可见。
    当清亮的月光洒在山顶的时候，萨洛蒙就用匕首割开了狼人的喉咙，这些狼人被铁链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就连长长的吻部也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锁链。
    不然他们一定会骂萨洛蒙是个威尼斯人。佛罗伦萨人一直看不上威尼斯人，这是传统。
    他们都是萨洛蒙旅游时候的收获，他和贝优妮塔身上的魔力对于这些生物来说不亚于珍馐美味，因此秘法师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些自己跑上门的祭品。
    并且为了不让他们在进行仪式的时候仍有力气挣扎，萨洛蒙送给了他们几趟免费了万米高空蹦极，不带绳子的那种。
    至于随之而来的秽物，萨洛蒙不太在意，他相信那些被他召唤来的恶魔也不会在意。
    狼人的血液顺着他用金合欢油刻画在地面上的魔法阵流动，血液不仅填充了萨洛蒙刻画的六芒星，还将魔法阵中的以诺语词句填充完整。这些是指向性词汇，具体是召唤哪个位面的哪些等级的恶魔，由于萨洛蒙不熟悉这个世界的下层位面，他指向的深渊层面是贝优妮塔提供的。
    等到血液溢满魔法阵之后，萨洛蒙才将已经死去的狼人扔到一边。他还在召唤法阵旁还刻画了两个额外的魔法阵，那是维山帝一系的魔法，如果召唤来的恶魔不太听话，他就可以使用这两个额外的魔法束缚与攻击恶魔。
    他将衣袖卷到手肘上，看了眼待在一旁饶有兴致的魔女。
    “我要开始了，贝优妮塔。”萨洛蒙说道。
    “我都等得不耐烦了，boya。”魔女说，“赶快开始吧。”
    “spurcum sanguinem off！（献上污秽之血）”萨洛蒙将双手伸向魔法阵，手指上的圣痕发出微光，“anima lactaberis（吮吸灵魂）……”
    秘法师小心翼翼地念着咒语，紧接着，金合欢油与血液混合的魔法阵燃烧了起来，他四周的空气慢慢变得潮湿了起来，他仿佛闻到了呛人的烟雾与硫磺味，还有扑面而来带着咸腥味的湿润空气。贝优妮塔也稍稍认真了一些，她手里拿着枪，随时准备攻击被召唤出来的恶魔。
    火焰砰地冲天而起，一只足有一人高的蜘蛛出现在了魔法阵当中，这只蜘蛛的甲壳上布满了猩红的余烬，当它摩擦前肢的时候，带着硫磺味的火星便飘扬了出来。这只蜘蛛安安静静地待在魔法阵当中，这不是什么大恶魔，只是生活在深渊的野兽而已，并没有多少智力。
    萨洛蒙的预料到了被召唤恶魔的弱小，因为这只是一个二环的召唤术而已，但用狼人的鲜血只召唤出了这样的小恶魔，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失望的。
    “预期之内。”萨洛蒙看了眼重新放松下来的贝优妮塔，他翘了翘眉毛，“但是太过弱小了，我觉得它乖乖听话完全是因为我的魔法，而不是因为我的魔力。”
    萨洛蒙话音刚落，魔法阵再次爆发出火焰，又一只深渊蜘蛛钻了出来，将第一只顶了起来。
    “哦，两只，还算可以接受。”
    然后又是一只，魔法阵变得有些挤了。“三只蜘蛛，深渊里是谁家在做大扫除吗？”
    砰！
    “四只！请问需要家政服务吗？”
    啪！
    “五只！你们都叠在一起了！贝优妮塔，我需要你帮我问问蝴蝶夫人，她是不是在进行房屋养护，这是她家的蜘蛛吗？这是恶魔召唤仪式，不是垃圾处理服务！别再过来了！”
    “吱吱！”
    “六只！请问你们是一家子吗？”
    “吱吱吱！”
    “七只！停下，我要把你们送回去了。”
    突然，一把巨大的镰刀从魔法阵之中钻了出来，将叠在一起的七只蜘蛛从上到下全部贯穿，一个长着金属双角，浑身上下发出着蓝色金属光泽的生物踩着蜘蛛的尸体，站在了魔法阵的顶端。
    “好吧，现在我们找到家政服务人员了，看来我们要召唤的就是它，那些蜘蛛应该是它的工作成果。我想它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好，毕竟它正在上班。”萨洛蒙摊了摊手，他向贝优妮塔问道，“这个是什么恶魔？”
    “丑恶（hideous）。”贝优妮塔依旧神态轻松，“常见的恶魔。”
    这只恶魔往附近看了看，然后猛地往萨洛蒙扑了过来。但两条由火花构成的长鞭突然出现，勒住了它的双手，将它牢牢固定在了魔法阵当中。
    “好吧，接下来需要测试一下我的魔力到底有没有用了。”萨洛蒙伸出双手，向着魔法阵释放了自己的魔力，燃烧的金合欢油慢慢熄灭了，魔法阵转而被金色的魔力填满。紧接着，三条璀璨如铜的镣铐出现在了丑恶（hideous）恶魔的双手与脖颈上，不顾恶魔的挣扎，强行扣了上去。
    秘法师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撤去额外的两道魔法阵，丑恶（hideous）恶魔依旧乖乖地站在召唤法阵当中。镣铐是萨洛蒙魔力的意象，并非真正的镣铐，但却足以支配这只恶魔了。
    突然间，魔法阵中金色的魔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红色的魔力，一只深红色的、带着尖利指甲的手掌从魔法阵中伸了出来。
    “oh，f*uck！现在的恶魔都喜欢自付路费吗？”

 第四十八章 法律咨询服务（求投资！求收藏！

    尽管召唤法阵充盈着另外一种魔力，不知名的恶魔已经探出了手掌，萨洛蒙也没有丝毫的慌乱。虽然这位恶魔自己支付了被召唤的魔力，但萨洛蒙所刻画的召唤法阵仅仅是二环的召唤术，即便是再强大的恶魔也无法从这个窄小的出口钻出，抵达主物质位面。
    那一只丑恶（hideous）恶魔能通过召唤法阵就已经是极限了，稍稍强大一些的恶魔不会忍受这种钻水管的感觉。除非这只恶魔的名字叫做马里奥，那一层深渊叫做任天堂。
    这是他从记忆中得来的经验，避免被召唤物通过召唤法阵召唤出更多恶魔，这是一点小手段。如果是专精咒法的法师，布置在召唤间里的手段只会更多，包括但不限于将在召唤法阵上方安置喷水口，必要时喷洒圣水；又或者在召唤间中刻画传送法阵，目的地是天堂山，反正传送法阵这种东西是不记名的，天堂山也不会知道是谁把恶魔扔过去的。
    萨洛蒙无视了被那只手掌挤到一边的瑟瑟发抖的丑恶（hideous）恶魔，而是伸出带着三枚戒指的右手，伴随着他的声音，蓝宝石，橙色蓝宝石和粉色金刚石依次亮起。
    “以维山帝之名命令你，远离此界！”他说着，粉色，蓝色和橙色的磅礴魔力涌进了召唤法阵，迅速将深红色的魔力挤到了一边。这种使用魔力的方式是萨洛蒙向大英博物馆守护者学来的，自己的身体不经过魔力，而是直接召唤维山帝无穷无尽的魔力，这种使用方式虽然粗野，但在眼下的情况却十分好用。
    眼看维山帝的魔力即将遍布召唤法阵，丑恶（hideous）恶魔也被魔力烫得哀嚎，外表焦黑，那只深红色的手掌赶忙挥了挥，示意自己不曾对抗。萨洛蒙稍稍暂停了魔力输出，他看了眼贝优妮塔，魔女点了点头，同意了萨洛蒙暂缓夺取魔法阵控制权。不过贝优妮塔仍然举着枪，瞄准着那只手。
    然后那只深红色手掌比划出了一个大拇指。
    它的手掌中凭空出现一卷发黄的羊皮纸卷轴，卷轴的两端有着金属楣杆。这只手捏住一边，将卷轴展开，用魔法将卷轴送到了萨洛蒙面前。
    “这就是契约咯？”萨洛蒙伸出手，用法师之手阻止了卷轴向他靠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这张卷轴。这张羊皮纸有点年头了，边边角角都有些开裂，书写在上面的语言萨洛蒙虽然看得懂，但由于契约实在是太长了，他只能一行一行慢慢看下去。
    他必须这份确保没有不该有的墨点，没有花边，没有意义不明的标点符号，没有错别字，没有注释，没有重叠的纸张。萨洛蒙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扫过这张羊皮纸，却没有发现半点手脚，这份契约可以说是朴实到了极点。
    萨洛蒙还将一旁戒备的贝优妮塔一起拉了过来，观看契约，因为魔女的以诺语水平比萨洛蒙要高得多，秘法师最担心的就是断句理解问题。
    但通篇看下来，这份契约十分严谨，就算是一名律师也无法找出任何有歧义的地方。
    萨洛蒙检查这份契约就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那只深红色的手掌却没有任何不耐烦的地方，它依旧举在那里，自顾自地在月光下比划出动物的影子。只有等萨洛蒙看过去的时候，它才会竖起大拇指，不知道它是太过肯定契约会签订，还是根本不在意。
    “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份魔鬼契约。”萨洛蒙说，“没有一点手脚，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这是恶魔契约，boya。”贝优妮塔皱着眉说道，“你连通的是深渊，不是地狱，只有魔鬼才喜欢在契约上做手脚。”
    “那我就更加担心了。”萨洛蒙看向那只自娱自乐的手指，可以轻易戳穿人体的手掌正努力将自己的影子拗成一只兔子，“相比起魔鬼，我更担心恶魔。不是每个恶魔都愿意遵守契约，有些恶魔比魔鬼更加狡诈。”
    比如三重国度之主格拉兹特，一位大名鼎鼎的恶魔大君，这位恶魔十分乐意遵守契约，他也会像魔鬼一般，在契约上动手脚。和下层位面的家伙做交易是需要十分谨慎的，当你觉得自己的智慧胜过他们之时，便是落入陷阱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萨洛蒙指向契约，悄声对贝优妮塔说道，“这份契约根本没有留下签名的位置。”
    是的，这是一份已经签订的契约。契约上界定了72位可供驱使的恶魔真名，而这份契约的签订人叫做所罗门，而契约的另一方则是一连串数不清的名字。这些名字全都是真名，虽然人类的喉咙无法说出这些名字，但萨洛蒙还是尽力记下了几个。
    “这不是我的契约，贝利尔。”萨洛蒙拉着贝优妮塔腿开了几步，他冲着深红色的手掌大喊道，“我也不会把我的灵魂给你，我也不是所罗门！”
    那只手摊开，一行如同纸张点燃之后的字迹凭空出现：“我方秉持相关观点，并且保留法律追诉权利。”
    “我可不承认，贝利尔，我甚至连契约都不曾触碰过。”萨洛蒙同时也有些好奇，贝利尔不是堕天使，地狱七君之一吗？怎么跑到深渊去了？难道要跟他签订契约的人并非贝利尔？
    那只手掌肉眼可见地沮丧了起来，紧接着又出现了一行字：“这是公平交易，这是为了重申契约。”
    “除非更改契约，否则我不会签署。”秘法师又退后一步，“永远不会。我觉得使用祭品召唤有意愿的恶魔，这才算公平交易。”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沉思了一会，它打了个响指，契约上的几行字便燃起火光消失不见，而那条条款正是出卖灵魂的那条。萨洛蒙再次走上前，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并且用了个小戏法，召唤出一支羽毛笔，在契约上开始添加条件。
    诸如“若是增加附加条款，必须征得契约签订者同意，并且契约签订方必须意识清醒，若是因魔法，药物，异能，胁迫等等情况同意修改条款，则契约作废”这类条款。并且萨洛蒙还留了个心眼，他还写下了某些在法律层面上难以界定的词语。
    比如“等等”这个词，就是一个极为含糊的词，表示列举未尽。但这点小把戏早就被那只手的主人看了出来，它用尖利的指甲点向那个词，但萨洛蒙只是摊了摊手，并未多做解释。反正他也无法确定恶魔会不会遵守契约，多留一点心眼还是比较好的。
    虽然不知道贝利尔为什么一定要和他签订契约，但没有签订契约的萨洛蒙依然能够召唤恶魔，只不过步骤稍稍麻烦了一些。因此，不管贝利尔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都必须和萨洛蒙签订契约——现在，萨洛蒙才是强势方。
    那只深红色的手掌竖起中指，顺手拍死了缩在一旁的丑恶（hideous）恶魔，然后一把握住契约，钻回了召唤法阵。这让萨洛蒙大为疑惑，因为他只是添加了些条款，根本没有签名。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也没有把血液，头发等等东西落在契约或者魔法阵上。
    “这算怎么回事？法律咨询服务？他为什么不花钱请个律师。”秘法师摊开双手问道。
    但贝优妮塔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要说对于下层位面的知识，她也仅仅了解蝴蝶夫人所在的那一层。魔女一族的知识她早就忘了。
    “那现在，你可以召唤恶魔了？”魔女问道。
    “我不知道，”秘法师答道，“不过我觉得那东西可以。”
    在升起袅袅轻烟的魔法阵中心布满了灰白色的余烬，而那灰烬中间，正躺着一枚戒指。
    萨洛蒙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可能也是至尊法师的安排之一。

 第四十九章 下层位面失信人员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萨洛蒙坐在至尊法师面前，他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枚极为朴素的戒指，戒指上刻着六芒星徽记，“老师，别再拿我的橘子汽水了。告诉我吧，为什么贝利尔会把契约拿到了我面前？我总觉得那个恶魔不怀好意。”
    “这可是一场能持续到宇宙毁灭的官司呢，萨洛蒙。”至尊法师神态轻松，在她身边摆了几个空空如也的玻璃汽水瓶。这算是古一法师和萨洛蒙的小游戏，萨洛蒙会把自己的零食用秘法锁藏起来，尊者则会去破解。但目前为止，萨洛蒙从未有过胜绩。尊者说，“贝利尔是不是说，只是重申契约？”
    “是的。”萨洛蒙答道，“可是我并没有在契约上签字。”
    “因为灵魂的本质是不会变的，你现在的名字在贝利尔看来只是假名，他自然不会让你再次签名。”至尊法师又伸手从传送门里拧出两瓶汽水，并且敲了敲桌子，示意萨洛蒙冰镇一下，“当贝利尔满心欢喜地把玩着所罗门王的灵魂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所罗门王的灵魂不见了！这可是件大事，这位魔王原本怀疑是上帝搞的鬼，但他根本无法打进天堂，就算他能从墨菲斯托的手中夺来‘撒旦’的称号也是如此。而现在，你出现了。”
    “所以贝利尔认为我是所罗门王？”萨洛蒙施法给汽水降温，“那这枚戒指呢？”
    “这枚戒指自然是所罗门王号令七十二魔神柱的凭证。”至尊法师说，“贝利尔坚持他对你的灵魂拥有所有权，他想延续契约，并且再次收走你的灵魂。至于你在契约上做的小把戏根本不起作用，贝利尔的狡诈远超你的想象。之前也说过了，灵魂的本质是不变的，他坚持认为你死后的灵魂归属就是他。”
    “但我不是所罗门王啊！”萨洛蒙惊叫道，“我也不认为自己的灵魂就是所罗门王的灵魂。”
    “或许吧。”尊者略带深意地看了眼萨洛蒙，“但贝利尔不这么认为。”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份契约对我是否有约束力。”年轻的秘法师摊了摊手，“我也不想因为一份我没签过的契约让自己的灵魂跑到恶魔的手里。这算什么，债务继承吗？我拥有的只是圣痕而已。”
    “有一定的约束力，萨洛蒙，因为你和所罗门王的力量是一样的。虽然这只是圣痕的缘故，但某种意义上说，你和所罗门王是同一个人。”尊者说道，“至少你要有抵抗贝利尔的力量。而且，很有可能不止是贝利尔。”
    “什么意思？”这下萨洛蒙有些迷糊了。难道契约签订者不止贝利尔？
    “你召唤恶魔的那天正是满月。”尊者说，“月亮代表的也有可能是莉莉丝，谁知道呢？”
    “呼……”萨洛蒙叹了口气，“老师，告诉我，我还欠了多少债吧。反正欠恶魔的债我是不打算还了，但至少我要知道债主是谁。”
    “在你出生的那天，深渊里就发生的暴动。”至尊法师老神在在地说道，“虽然那些恶魔领主不曾下令，但……发生暴动的恶魔几乎遍布整个深渊。你可以自己估量一下。”
    “老师，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我会不会被什么恶魔法院追诉？如果那些恶魔有建立法院的脑子的话。”
    “你说呢？”至尊法师将汽水推到萨洛蒙面前，“这是好事，一般人可没有这种惹事的能力。”
    “好吧。”萨洛蒙一边叹气，一边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左手小指上，如果有得选，他肯定不会想要这个大麻烦。他说，“那我注定要和恶魔打一架了。”
    “也可能不止需要打一架。”尊者看了眼戒指之后，满意地说道，“看上去还不错。只不过召唤恶魔的魔力需要你自己支付就是了。别担心，等你办完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去拜访一下多玛姆，我相信他会很想你的。”
    ——————————
    贝优妮塔看着坐在广场长椅上长吁短叹萨洛蒙问道，“事情办完了？”
    “唔……算是办完了。让我安静一会吧，我喝下太多汽水了。”萨洛蒙举起左手，让魔女能够看到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我还想把无名指留给结婚戒指呢！等等，你这是什么装束？难道我离开一两天，你就投靠天使了？”
    贝优妮塔浑身上下都被白色修身鱼尾裙，美好的长发与秀美的脸型也被都白色的包头巾帽所包裹，就连那一副有着蝴蝶造型的眼镜也变成了朴实无华的圆框眼镜。
    若不是嘴角的美人痣和那辨识度极高的嗓音，萨洛蒙几乎都认不出眼前的魔女了。
    “修女~”贝优妮塔似乎有些恶作剧的想法，她说，“这是常用的捕猎手法，boya，虽然这种方法平时不太管用，但这次一定可以。因为拉格纳教徒又自杀了，那些天使肯定会来收取他们的灵魂。看看我，好心的大姐姐可是在为那些蠢货举办葬礼呢。”
    此时已是深夜，贝优妮塔和萨洛蒙所在的位置是那不勒斯的一处拉格纳大教堂之内。
    由于临近拉格纳教徒信奉的造物主朱比勒斯的降临日，许多世界各地的拉格纳教徒纷纷举办复活仪式，还有狂信徒为了赞颂神的降临而自杀，教堂里停放着自杀信徒们的尸体。
    恩佐接下了为拉格纳教徒举办葬礼的工作，而这份工作自然也需要贝优妮塔出力。魔女打算引诱出一些分量稍重的天使，因为那些零散的弱小天使根本不足以抵消她召唤恶魔所支付的魔力。
    “boya，这次不要和我抢猎物哦，蛾摩拉已经饿坏了。”魔女眨了眨眼，自顾自地迈开长腿，朝着教堂走了过去。
    萨洛蒙再次叹了口气，从石制长椅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红色圣骸布法衣，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按照尊者所说，从今往后，魔女一族的监视工作就交给他的，至于为什么不交给别人，之前也有说明，就不再赘述了。
    当萨洛蒙走进教堂的时候，就在二层回廊上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坐了下来。
    “为远超于我们的城市的悲怆，为远超于我们的永恒的哀愁，为远超于我们的人们的湮灭。”贝优妮塔站在点满蜡烛的祭台前，双手紧握在胸前，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回荡，“入此门者，须舍弃一切希望……”
    嗯，这个祷词非常具有宗教意味，只有舍弃了一切的人，才会在信仰宗教之后无法离开。萨洛蒙点了点头，看来设计这些祷词的人非常神棍，拉格纳教团的教义堪比传销。
    在萨洛蒙的前方，贝优妮塔正低头念着祷词。至于天使什么时候会降临，那完全是看运气，只不过贝优妮塔坚持认为，那些天使不会放弃拉格纳教徒的灵魂就是了——如果天使不降临，那就去揍恩佐一顿。
    看来有得等了。
    “嘿，兄弟。”萨洛蒙拍了拍身边的一个人肩膀，“现在不是拍照时间，还请明天再来。”

 第五十章 乱入者

    这是一个有着卷曲长发的男人，他面容白皙，眼眶深陷，鼻梁高挺，长发被束缚在脑后，只有额前的卷发依旧徘徊在脸颊两边。
    他的手中拿着一台价格昂贵的相机，紧紧蹙着眉头，带着一股子认真劲蹲在那不停地按着快门。那不勒斯虽然临近海洋，但昼夜温差极大，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男人还穿着稍显厚实的深蓝色呢绒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蓝配色的格子花纹围巾。
    萨洛蒙的声音惊得他差点跳了起来，但秘法师按在那个男人肩头的那只手却结结实实地按住了他。
    “你是谁！”他惊叫转过头，便看到比他矮上一些的萨洛蒙，紧接着，他的脸便从皱巴巴的紧张感中解放了出来。
    “咳咳！”他悄声对着秘法师说道，“这里很危险，我觉得你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因为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儿。你是唱诗班的吗？还是什么主教的孩子？”
    “你看我像是什么该死的神明的信徒吗？”萨洛蒙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黑色的秘教法袍加上深红色的外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神职人员。
    大概？
    萨洛蒙抬起头说道，“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尽快离开，你在那些东西手底下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这个男人突然感觉放在自己肩膀上手掌力量变得强大了许多，一股他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向后拖，让他彻底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离开？不！我好不容易追踪到她！”即便如此，他仍然尽量压低声音，不过他立马反应了过来，“那些东西？你知道什么？”
    “知道我应该知道的。”萨洛蒙面无表情松开肩膀，改为拖拽着这个男人后领，秘法师将他向后拖，全然不顾他的挣扎。
    “你都知道！”这个男人发觉自己的力量比不上萨洛蒙，但仍然试图站起来，“你跟她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但如果你说的是里面的那个修女的话，我确实认识她。只不过我也认识她不久。”萨洛蒙转过身，轻而易举地踩住了这个男人的膝盖，将相机从他手中夺了过来，“很显然，你在追寻一些普通人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还给我！”
    萨洛蒙用一只手极为生疏的按着相机上的按钮，调出了相册。“噢，想不到你还是个跟踪狂，先生。”他看了眼相册之后，便将相机举到这个男人面前，“佛罗伦萨，你居然追到了那里。”
    “你答应我，小声一些，里面还有事要办呢！”萨洛蒙说，“我想知道你从哪里来？”
    这个男人虽然同意压低声音，但仍然不自觉地提高声量、加快语速。
    他说，“我已经追踪她好久了！二十年前，她杀了我父亲，就在我的眼前！你认识她不久，肯定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二十年前她就是这幅模样，二十年后仍旧一点没变。你和她有过接触，告诉我，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要世人知道她的真面目！我在佛罗伦萨调查到几起失踪案，而贝优妮塔当时也出现在那里，肯定是她……”
    这个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也在那里！难道说……”
    “没错，先生。”萨洛蒙一时之间露出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表情，“那些人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我杀的。”
    “你……你看起才……”这个男人瞠目结舌地指着萨洛蒙，他瞪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没想到，你居然……”
    “你听我解释，先生。”萨洛蒙无奈地说道，“那些人都是狼人……”
    “狼人！你要我相信你的鬼话？好吧，我暂且相信一下。”他差点没喘过气来，“但是你看起来才十三四岁，谁教你杀人的！”
    “听起来你追寻贝优妮塔已经很多年了。难道你不应该对那些超自然现象习以为常吗？魔法都存在了，狼人肯定也存在，人类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单。”秘法师无奈地说道，“至于杀人……总要有人背负着些常人不能接触的东西，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这个男人的表情萨洛蒙十分熟悉，他的师兄在向他描述那些看到魔法的人的表情和这个男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那是种认知被推翻之后露出的难以置信的表情，而来卡玛泰姬修炼的人，几乎每个都经历过认知被推翻的时候。
    “好了，我没时间帮你重塑世界观了，这位先生。”秘法师有些不耐烦了，他拉着这个男人站了起来，“离开这里吧，那些东西可不会对人类手下留情。”
    “那些东西？什么东西？”
    “你不应该知道的，先生。有些东西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祭坛上的蜡火突然熄灭了，清亮的月光穿过彩色玻璃窗，轻盈地飘落到了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萨洛蒙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就借着莹白色的月光看清了教堂内的场景。紧接着，教堂上方的管风琴骤然响起了《门德尔松第一管风琴奏鸣曲》。
    “第65交响曲，还是快板。”萨洛蒙抬头看向管风琴处。只有具备了魔法视力的人才能看到，那里正坐着一个黑人大汉，虽然萨洛蒙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依照那件万年不换的橙色风衣来看，就是罗丹。但要萨洛蒙说，他根本没想到罗丹居然有着如此精湛的管风琴技艺。
    虽然他不知道罗丹什么时候抵达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这些并不重要，他现在只想把身边的这个男人送出教堂。普通人不应该卷入这些事情。
    刺眼的金色光线从拱顶上照耀而下，光线在鎏金与包铜的建筑装饰之间来回折射，驱赶了清冷的月光和角落里所有的黑暗。
    萨洛蒙和身边的这个男人都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虽然泪腺及时分泌出液体试图弥补，但薄薄的眼睑根本无法抵挡这些强光，他们只能低下头，用手遮挡。
    但很快，那金色光线又消失，苍白的月光重新回到了教堂里。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管风琴会响起来？”
    萨洛蒙顿时觉得他身边的这个人更加吵闹了。当秘法师稍稍适应了光线变化之后，他便看到站在祭台前的贝优妮塔已经跃入了空中，踩在了已经降临的天使的头上。她踩着天使节节攀升，在空中轻盈地扭动纤腰，躲过了天使们的尖爪与武器，她还趁机抬起修长有力的腿，踢开一位亲和（affinity）天使的手臂，紧接着，就以惊人的敏捷与柔韧性抓住了亲和（affinity）天使手臂。
    随后她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拧毛巾一般轻而易举地这条手臂拧断。天使的鲜血如同暴雨一般泼洒，还未落地，就又变成了金色光点升了上去，教堂的拱顶上密布着金光与白色羽，仿佛这里正在进行的并不是一场屠杀，而是弥撒。
    而为圣体圣事准备的饼与酒，则是天使的血与肉。
    “她去哪里了？”那个男人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去，“她是不是又逃跑了！那个杀人犯！不，迷迭香味还在！她还在这！她又隐藏了起来？”
    萨洛蒙拽着他的围巾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否则天使金色的枪头就要从他的脑袋顶上穿过了。
    “待在这里！”萨洛蒙松开了他，他伸出双手，两个橙色圆环出现在了手上，“还有，安静！”

 第五十一章 挚爱（Beloved）天使

    “你是个巫师？！”萨洛蒙身后的这个男人再次惊叫出声。
    “我说了，安静！”
    虽然“炼狱界”与现实世界的生命之间不能相互接触，无生命的物品之间还是可以相互影响的，谁也不清楚那些天使会不会扔出什么东西取走这个人的小命。
    因此萨洛蒙虽然厌烦这个吵吵闹闹的家伙，但他还是将这个家伙挡在了身后。这是他的职责，将普通人排除在他们不该接触的事件之外一直是卡玛泰姬的宗旨。
    战况不需要萨洛蒙过多担心，穿着贴身白色修女服装并未干扰贝优妮塔的活动，她仍旧使出了一记德州背摔，将拿着长枪的亲和天使砸在了祭坛上。
    只不过那些举着号角、漂浮在空中的亲和天使让魔女觉得有些棘手，她只能不断躲避着从号角中飞出的能量攻击，完全无法还击，这完全是因为贝优妮塔为了这次埋伏，特意将自己的手枪卸了下来。而看不见炼狱界的普通人只能看到教堂的大理石地面凭空爆裂，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贝优妮塔踩在了教堂的承重柱侧面，长腿伸展用力一跃，跳向了那些仍旧漂浮在空中的亲和天使。虽然她躲过了长枪的攻击，但那身白色的修女服也被锐利的长枪划破，露出衣服下白皙的皮肤。
    这个女人除了这身修女服，什么也没穿！秘法师只能稍稍捂住眼睛，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也不会是他的错。
    “把好好的衣服弄成这样，你们真是性急啊！”虽然与危险擦肩而过，但魔女没有一丝慌乱，她的黑色发髻开始延伸，头发贴着身体流动形成了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衣。贝优妮塔的衣服自然不是头发做成的，头发只是代表着她的魔力而已，她使用魔力织成了这一身衣服，包括胸口上的钟表，也是贝优妮塔魔力的体现。
    清脆的哒哒声响起，魔女落在了管风琴的铜管上。而这个时候，萨洛蒙才知道罗丹的真正来意——他是来给贝优妮塔送来她的“骑士”的。
    罗丹身前出现了一个的暗紫色魔法阵，魔法阵中展开了四把品红色手枪。
    “精灵骑士（elfin knight）！”罗丹满怀自豪地说道，这是他的得意作品，“这可是配得上骑士之名的枪。”
    当四把手枪向着贝优妮塔飞去的时候，魔女伸出手接住了两把手枪，同时她抬起腿，另外两把手枪顺着飞行轨迹，自动扣在了她的高跟鞋鞋跟上。贝优妮塔吻了吻枪管，庆祝自己新伙伴的诞生，她朝着天使眨了眨眼睛，“有趣的事情现在才开始呢！”
    贝优妮塔跳起，在空中倒挂着连开数枪。深紫色的魔力代替了枪焰从枪口喷出，魔女的每一颗子弹上都带有她的魔力，这些魔力对于天使这种生物来说宛若剧毒，只需要有一颗子弹命中要害，下级三队的亲和（affinity）天使便会爆散成金色光点，还原为最原始的正能量。
    新武器的力量远比之前贝优妮塔使用的普通枪械大得多，罗丹的高超铸造技术不仅让这些手枪能够承载贝优妮塔的魔力，更是能将魔女的力量转化为实体子弹。只要贝优妮塔的魔力充足，她就能连续不断地开枪，无需担心弹药问题，双手双脚的四把枪械轮番开枪形成的弹幕，不是那些天使能够躲过去的。
    魔女踩着教堂的墙壁，躲过了天使的远程攻击。她猛地跃起，一脚踢在天使红色的面甲上，看似坚固的红色面甲应声碎裂，贝优妮塔鞋跟上的手枪也发出响声，枪口与天使零距离接触，随着声响泼洒出一片血雨。
    萨洛蒙懒得继续看下去了，如果贝优妮塔会在这些下级天使手里受伤，那她就不可能拥有魔女的称谓了。而且就萨洛蒙看来，贝优妮塔这一次的行动与其说是狩猎，不如说是炫技，她仿佛要告诉天使，用这些弱小的天使来对付她是远远不够的。
    “我要趁着现在把你送出去。”萨洛蒙散去手中的能量，“你叫什么名字？”
    “卢卡！”这个男人问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样子你不太懂得放弃。”萨洛蒙推着卢卡就往楼梯走，“追寻这些危险的东西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父亲已经支付过了！”虽然卢卡无法抵挡萨洛蒙的力量，只得踉踉跄跄地挪动脚步，但他的嘴仍然没有停下来，“我也是如此，即便前方遍布着危险，即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有，我不是从这里上来的！”
    萨洛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句老话说得好，良言难劝该死鬼，面对这样的人，萨洛蒙也没有丝毫办法。他只能叹了口气，拽着卢卡的手臂加大了力量，拼命将这个寻死的家伙往教堂大门外拖去。
    “我们辛苦地将普通人推离这个世界，而你却想一头扎进来。那些你看不见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你。”萨洛蒙说，“我只救你这一次，卢卡，听好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下一次，即便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出手，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我一定要知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秘法师不耐烦地扣开卢卡紧紧抓住楼梯扶手的手指，用力将他往下拖，“不要逼我清洗你的记忆。”
    “清洗记忆？”
    “用物理的方式。只不过我拿捏不好这个力度，可能会有脑震荡。”
    没等萨洛蒙将卢卡带到教堂外面，一把巨大的金色斧头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劈开了二楼的彩色玻璃窗。金色的斧刃带着飞扬的烟尘，深深嵌在石头走廊上，清脆密集的玻璃碎裂声与撞击声刹那间遮盖过了魔女的枪声，零散的彩色玻璃碎片如同暴雨一般从天而降。
    虽然看不见那东西，但卢卡仍然能感受到这座教堂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刚刚站稳的卢卡又晃了晃，差点摔下楼梯。
    萨洛蒙没等卢卡站稳，就揪着他往外跑，至于卢卡高升呼喊着“那是什么”的问题，萨洛蒙都充耳不闻。等到他一路拖着卢卡跑出教堂大门的时候，就发现一个巨大的家伙站在了教堂旁边。
    这家伙通体白色，头顶着一个发出白光的印记。它的脸上镶嵌着一张大理石雕刻的面孔，在这张面孔下方的是一个类似于嘴巴的空洞，头颈处有一圈金色的圆环，圆环上延伸出几条太阳光线造型金色的扭曲尖刺。粗壮的手脚上有着金色的尖爪，四肢上都有金色的圆环，圆环上还有绿色的条纹。这东西甚至比教堂二层还要高一些，当它降临的时候，不知何处传来的沉重钟声响起，白色的羽毛伴随着金色的光线一同从天而降。
    这是挚爱（beloved）天使。但这位天使带来的从来都不是福音，而是杀戮。
    它将巨斧从教堂里抽了出来，高高举起，再次重重挥下。教堂里仿佛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整座建筑都在不停地震颤，广场上的石砖地面更是尘土飞扬。
    当萨洛蒙看到它的时候更是马不停蹄地拉着卢卡往外跑，现在还待在这里等于找死。而原本说出豪言壮语的卢卡甚至不用萨洛蒙催促，不顾被拖拽时的疼痛，转身跟着萨洛蒙一起跑了。
    豪言壮语是理想，行动是现实，这是两回事，从来都不冲突。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溜了溜了。

 第五十二章 蛾摩拉

    萨洛蒙还以为贝优妮塔的目标会是荣誉（accolade）天使那种人马形的天使，又或者是狂喜（enrapture）天使那种下三级的大天使来喂养恶魔，但却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来了个大家伙。
    《天阶序论》中将天使分为下三级、中三级和上三级，贝优妮塔和萨洛蒙最常见的的亲和（affinity）天使就是下三级中的天使等阶。每个等阶又有许多种类的天使，天使等阶中还有“亲爱与装饰品（dear and decorations）”这种集群天使的奇葩东西。下三级天使往上两阶分别是大天使与权天使。
    体型巨大的挚爱（beloved）天使可不是亲和（affinity）天使那种低级货色，而是中三级第一等阶的能天使，是实打实的暴力机器，证明它身份的东西，便是它头顶上那个光环。它手中的那把金色的巨斧最宽处足足有三人高，由厚实的石板搭建的走廊也在挚爱（beloved）天使的巨斧下被劈裂成碎块。
    突然间，一个人影撞碎了教堂正面的圆形彩色玻璃，姿态优美地落到了石砖地面上，紧接着大量深紫色的魔力光辉在挚爱天使的体表绽放。贝优妮塔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待在教堂里应战，这种敌人她不是第一次碰见，经验丰富的她撞碎玻璃跳进广场，就是为了找到机会攻击挚爱天使的弱点。
    她也想到了精灵骑士可能无法起到作用，但频繁的攻击仍然能够吸引挚爱天使的注意力。
    “吾必须成为夺回‘左眼’的基石。”这位天使举起巨斧，它有着足够的智力说出语言，虽然那声音毫无感情，甚至连该有的停顿与语调都没有，“让我见识下寄宿在你身上的黑暗之力。”
    “那你亲自来拿吧，小狗狗。”贝优妮塔急速奔驰着，挚爱天使并没有和她说太多废话，而是干脆利落地挥落斧头。斧刃精准地落向了魔女的头顶，贝优妮塔的大腿猛然用力，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时间仿佛被暂停了一般，魔女一跃而起跳向了天使的右后方。她又接连开了数枪，而这时，挚爱天使才仿佛突然醒悟过来，拔起斧头转身横挥，劈向还停留在空中的贝优妮塔。魔女此时脚下没有任何可以踩踏的东西，她也无法改变自己的飞行方向，但贝优妮塔还是舒展身体，面对飞速靠近的巨斧。
    在斧刃靠近的一瞬间，她双脚踩在斧背上，以极为惊人的平衡与速度从斧背上再次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身，头朝下面对着挚爱天使。一切都显得极为轻松，倒是跑到一旁观看的萨洛蒙心跳不已——这一切都太惊险了，只要贝优妮塔稍稍站不稳，她就无法跃起，会被斧头砸进地面。
    “造物主的再临已经临近！”宛若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抱歉。”即便经历了无比惊险的攻击，贝优妮塔的语气依旧轻松，“我们话不投机呢！”
    挚爱天使用尽全力，将拖在地上的斧头抡起挥下，但还是被贝优妮塔躲了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卢卡在一旁喃喃自语。他之前见到的都是小场面，现如今，石砖铺就的广场仿佛正在是被看不见的重锤狠狠砸烂了一般，而那个锤子恐怕有一辆汽车这么大，他都能感受到脚底下的振动，他说，“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个世界早就疯了，卢卡先生。如果你看到这些之后还想面对的话，我倒不好阻拦什么。”萨洛蒙伸出手，挡下一块飞溅的石砖，他说，“反正你很快就会死了，我也用不着清洗你的记忆了。”
    “你说我会死？”
    “你觉得你面对这些之后还能活下来吗？”
    每一次挚爱天使的进攻都被贝优妮塔灵巧地闪过，魔女也趁机用精灵骑士朝着天使的那张不知道算不算是脸的东西开了几枪，天使的攻击越加疯狂，速度也越来越快，但贝优妮塔总能踩着斧头借机近身，给天使狠狠地来几下。
    等到挚爱天使发觉不对的时候，贝优妮塔已经站在了它的背上。魔女脚下是一块巨大的粉色圆珠，这枚珠子有一半是嵌在天使身体里的，相较于挚爱天使的厚重外壳，这里要脆弱得多。
    贝优妮塔狠狠地用高跟鞋鞋跟踩在了这枚柱子上，粉色的圆珠应声破碎，如同喷泉般的鲜血喷涌了出来，天使白色的体表接连崩碎，就如同被它砸碎的大理石地面一般，露出了白色外壳下的鲜红血肉。一切攻击都停止了，那柄巨斧也被扔在了地上，背部的剧痛让挚爱天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体，它发出常人难以听清的哀嚎声。
    魔女沿着它的脊背与头颅奔跑跳起，落在了那把巨斧的斧柄上。
    “我在地狱的伙伴告诉我，他饿得等不及了呢。抱歉，是深渊，这是我最近刚学会的词，谢谢你，boya。”贝优妮塔看着痛苦哀嚎的天使，她说，“像你这样的猎物，估计能让他老实一阵子。”
    “avavago（increase the thunders 如雷鸣般增长）”魔女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魔力，她高喊着咒语，将双手举在脑后，那件由魔力制成的黑色皮衣此时也骤然解体，贝优妮塔大大方方地展露出傲人的身材。而浓密的黑色长发如同触手一般升起，无限延长，汇成一束鲑鱼扎入地面，扎入一个深紫色与黑色构成的魔法阵。
    挚爱天使身后破碎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个颜色相同的魔法阵，贝优妮塔的长发从中升起。
    一只体貌与龙极为类似的生物从头发中钻了出来，它的眼窝里各有四个猩红的小点，闪烁着凶残的红光；两只由角质构成巨角上还长有两个倒钩，长长的上下颌骨两边纷纷伸出几个扭曲的角，这个生物的头顶上还镶嵌着半个蓝色人头，那头顶没有一点头发，而是簇拥着如同王冠般的利齿。
    但这只恶魔还未张口咆哮，便被贝优妮塔的黑发紧紧束缚了起来，只露出了双角、双眼与生满利齿的巨口。
    这是只恶魔，名为蛾摩拉，这是以一个罪恶的城市命名的恶魔，《圣经·创世纪》中记载了名为索多玛和蛾摩拉的城市被毁灭的故事。
    “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萨洛蒙看着恶魔说道。他也能召唤出这样的恶魔，这种恶魔一般生活在被称为“恶魔森林”的约翰森林当中，但若非必要，他是不想召唤出这样的生物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排斥太过强大的外维度生物进入地球，更是因为他无法估计召唤这样的恶魔要付出多少魔力，这种召唤术的魔力，维山帝是不可能帮他支付的。
    “你在说什么？”卢卡看向萨洛蒙问道，他完全听不懂萨洛蒙在说些什么。
    “那只恶魔，你看不见的东西。”萨洛蒙往前指着。
    “吃饭时间到了，甜心。”魔女轻声说道。紧接着，蛾摩拉便张开巨口，从上往下地咬住了天使的上半身。“啊，忘记说了。我狩猎你的理由还有一个。”贝优妮塔的声音再次传来，但除了萨洛蒙，没人能听见，“我看着你那带有痛苦的表情能获得快感呢~”
    嗯？这个女人有点问题！

 第五十三章 跟踪狂

    蛾摩拉张口咬住挚爱天使，仿佛天使就是一颗有着厚实外壳的多汁水果一般，白色的外壳被尖牙刺破，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恶魔的口中溢出。
    “世界会变成它该有的样子！”即便被恶魔咬在嘴里，挚爱天使仍旧不停地大喊。
    “我说的就是你现在这张脸呢。”贝优妮塔说，“快让我听听吧，让我听听你的惨叫……”
    “造物主的荣光与我同在……”天使大声呼喊着，紧接着，蛾摩拉用力一咬，天使的白色外壳彻底粉碎，恶魔仰起头，大口咀嚼啃噬着甜美的血肉。等到恶魔饱餐一顿之后，蛾摩拉被贝优妮塔的长发束缚着收回了召唤法阵中，无尽的黑发从魔法阵中缩回，魔女的衣服也恢复了正常。
    此时，那轮满月无比抵近人间，莹白色的月光懒洋洋地洒在了破碎不堪的石砖广场上，凭借超凡的视力，萨洛蒙甚至能够看清月球上的环形山。强风从天边刮过，鼓动着轻薄的云层急速从月亮边飞过，仿佛想要为迫不及待降临人间的月亮蒙上一层面纱。
    在月光下，贝优妮塔惬意地舒展身体，享受着月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满月这一天，是魔女力量最强大的一天，因此她才会决定在进行狩猎。她已经完成了契约中必须履行的义务，只不过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工作等待着她，她必须在进行下一场工作前好好放松一下。至于旅行的同伴，嗯~还能有谁呢？
    贝优妮塔依靠在损坏的路灯上，拿出一根有着玫瑰花造型的小糖果塞进嘴里，这是她结束工作之后给自己的奖励。
    “你还真是大干一场了呢。”罗丹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向魔女走了过去，“那位骑士还帮得上忙吧？”
    魔女看了看手中的品红色手枪，“还不错，我就暂时照顾这孩子吧。”
    “到开店营业的时间了。”罗丹说着，脚下出现了一个紫色的魔法阵，“等你来光顾。”
    贝优妮塔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晃了晃，又塞了回去，“我心情好就会去。”
    她再次眯起眼睛享受甜蜜。
    “我会准备好带‘神秘命运’和橄榄油的。”说完，罗丹便被一股紫色的火焰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卢卡。”萨洛蒙满脸无奈地说道。自从见到那场超自然战斗的后果之后，无论萨洛蒙要往哪里走，那位叫做卢卡的记者就会迅速跟上。
    “我必须知道真相。”他说，“这是我的职业守则……好吧，更多的还是因为我的私人原因。”
    “如果你不说前一点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让你更快的死在非人类的手里。”萨洛蒙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记者，“我想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些事情是普通人类不能去了解的，你觉得要是人类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了神与恶魔，会是什么反应？”
    “呃……我不知道。”卢卡耸了耸肩膀，“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萨洛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他说，“什一税，女巫狩猎，荣誉谋杀，重建宗教裁判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但我想以普通人的愚昧程度，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肯定会有人想：反正死了也会下地狱，为什么不多做点呢；我的邻居比我富有，他肯定是个恶魔信徒，我要杀死他，向神证明信仰。到了那个时候，人类之间的恶意将有了一会宣泄口，他们会说，‘我做这种事是为了神！’，或者是‘这是恶魔给我的命令！’。卢卡先生，你准备好背负起这么多条人命吗？”
    萨洛蒙所说的情况确实很有可能出现，但不可能会有这么夸张——至少目前不会。如今科学昌明，就算人类能捕获天使，也只会试图解剖这种不明生物而已，萨洛蒙只是吓唬吓唬这个愣头青记者罢了。
    但很显然，卢卡被他唬住了，经过那场超自然攻击后，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而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专家”，所谓的权威还是有那么点可信度的。
    “好吧，我能保证我不说出去。但我必须要知道……”卢卡在萨洛蒙面前用力挥舞着双手，他说，“我必须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死。我就像知道，在你这种人眼中，是不是普通人的生命一文不值？”
    “卢卡先生，你听好了。至尊法师建立卡玛泰姬守护人理，我的老师是位凯尔特人，她守护了人类一千多年，并且将所有外维度生物赶出了地球——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还是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在至尊法师的守护下，都不能正大光明地踏进地球。如今，那些天使与恶魔只能偷渡到地球，还要随时冒着被至尊圣所发现并且斩杀的风险。”
    “那贝优妮塔也是你们的人吗？”
    “不。”萨洛蒙说，“她只是猎杀天使的人。”
    “猎杀天使？就是那些我看不见的东西？”卢卡惊叫道，“她果然是魔女。”
    “是的。”萨洛蒙说，“召唤恶魔，猎杀天使，无论是恶魔还是天使都不是好东西。而我，我只是来监督她的，避免她将过于强大的恶魔召唤到主物质位面。”
    “那恶魔……”
    “因为现在天使太多了，先生。这些天使并不属于上帝，那些天使的主人并未与我的老师签订契约，因此需要贝优妮塔去猎杀这些偷渡而来的家伙。”秘法师说，“但是现在你要面对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什么？”
    “你偷拍的事发了。据我所知，没有女孩子乐意自己被偷拍，虽然贝优妮塔不需要修图，但她肯定也不会乐意的。”
    “我……”
    “哦呀~这里有一只小野猫。”不知何时，贝优妮塔走入了现实位面，“boya，我认识这个家伙，我们见过好多次面了。”
    卢卡一听见贝优妮塔的声音，怒火便从心底冒了出来。但他一想到萨洛蒙所说的，贝优妮塔正在进行的工作，他便压抑着足以将他点燃的怒火，“是的，自从二十年前，你杀死我父亲的时候，我就在追踪你了。‘fleur de cirey’，挥之不去的迷迭香味道，即便我追丢了你的踪迹，我也能凭借这香味找到你！”
    “既蹲点又偷拍，真是个坏孩子。”贝优妮塔似乎并没有因为卢卡的指责感到生气，她挥了挥手，卢卡的相机便被紫色的魔力火焰包裹，记者被火焰燎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嗯……这确实算不上生气。
    “这是我吃饭的工具！”卢卡赶紧扑向地上的相机，但那已经无法挽回了。
    “迷迭香并不是贝优妮塔的香水味。”萨洛蒙说，“那是天使的。而且，说真的，你的行为有点变态。我建议你报警，贝优妮塔。”
    卢卡抬起头，他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第五十四章 你的手指上想要多一枚戒指吗？

    “我说，你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变态，卢卡先生。我甚至怀疑你平日里是否有偷窃女性内衣的行为，因此我建议贝优妮塔小姐最好报警。”萨洛蒙说，“警方肯定会给你一张限制令的。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这是污蔑！我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我可是很有女人缘的啊！”卢卡惊叫道，“而且，我问的是上一句，我需要你重新说一次。”
    “迷迭香？”萨洛蒙答道，“那是天使的香味。”
    “也就是说……”卢卡得到了答复之后便重新看向了贝优妮塔，“我父亲被杀的那天，有天使在场？就是那个我看不见的东西？”
    “嗯哼，小野猫。”贝优妮塔满意地看向了卢卡，“我已经烦透了你的臆想了，如今也该让你面对事实了。”
    “所以我每一次找到的其实都是天使，而不是魔女？”卢卡只是经历了三观冲击，思维暂时无法转到正确的轨道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愚蠢。他觉得，如果萨洛蒙说得没错的话，那他每一次追踪的其实都是天使。至于贝优妮塔，猎杀天使则是她的工作。
    “我的父亲，为了了解魔女与贤者一族之谜而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而他就在我面前被撕开。我必须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卢卡说道，“还有，杀死我父亲的到底是那个看不见的怪物，还是你，贝优妮塔。”
    “咳咳，卢卡先生。”萨洛蒙不得不说话了，“我倒是觉得，你父亲会去追寻贤者与魔女的秘密是法师隐修会的工作失误，否则你父亲是绝对无法接触那些东西的。但追寻神秘的人，终究会因神秘而死，我认为你的父亲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卢卡的脸一下子变得涨红，仿佛他的怒火随时可以冲破薄薄的皮肤爆发出来。但萨洛蒙还是及时打断了卢卡接下来要说的话，用的是魔法，这位记者贤者捂住喉咙，呼吸艰难。
    “我劝你还是听我说完，虽然我接下来的话很冷酷，但你必须听完。”秘法师说，“绝对不要用什么‘记者就是要去追寻真相’这种话来搪塞我，真相也要区分受众，否则你怎么不去报导美国cia干的烂事给民众呢——普通人是绝对不能再向外维度生物低头的，一旦他们知道天使与恶魔的存在，就会发生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事，那么我的老师一千多年的努力将会彻底白费。
    现在的人类科技根本无法与这些外维度生物平起平坐，尊者好不容易让人类站了起来，可不是为了再次跪下去的。如果你毁掉了那些成果，那么我就毁掉你。
    而你的父亲身为普通人，自顾自地去追寻他无法应对的危险，那么他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是你父亲的保姆，在他探索危险的事物之时还要小心翼翼地保住他的性命，这是不可能的。你的父亲死在了谁手里，我并不关心。
    但如果你的父亲那时侥幸逃生，并且真的找到了什么东西，引起了普通人国家的注意，到时候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法师隐修会了。到时候你的父亲可能不会死，但变成白痴也是有可能的。对你也是如此，而且到时候站在你面前的可能就是我了。
    卢卡先生，法师隐修会有拼尽一切守护普通人生活的觉悟，我们可以付出很多东西，包括无辜者的生命，甚至是我们自己的生命——我的老师就是这样要求我的，而我还年轻，可能做不到，但审视自己手上的每条人命还是很重要的。
    我手中的鲜血不仅仅有黑魔法生物的，天使的，甚至还有普通人的。所以，丢掉你的白痴想法，我并没有贝优妮塔那种好脾气，现实不是《小鹿斑比》、《狮子王》和《电锯惊魂7》这种凶残谋杀开场的合家欢电影，而是更加冰冷血腥。”
    萨洛蒙说的是事实，只不过他把某些后果夸大了一些，他吓唬人可是一把好手——法师隐修会当然不会把人变成白痴，也不会将普通人中的知情者杀掉，那就太夸张了。他们又不是什么超级神秘的特工组织，出门需要身穿黑色西装戴上墨镜，跟任何人说话都是面无表情，衣服里总是放着把枪，组织内部等级划分严明，机密甚至需要分级管理。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神……九头蛇！
    不过萨洛蒙的嘴里还是有实话的，卡玛泰姬顶多会让那些知情者觉得自己所经历的都是一场梦而已，这是霍戈斯最擅长的魔法，《维山帝之书》中就有记载。即便未来雷神索尔降临地球，被大众所熟知，他也不是什么外维度生物，对于地球人来说，阿斯加德只是外星人而已。
    除了卡玛泰姬，没有人能证实上帝的存在，因此，天使与恶魔的存在也必须隐瞒。
    至于原因？《耶稣受难记》在基督教国家的票房就能说明一切了。
    “呼、呼、呼……”卢卡深呼吸了几口，他缓过气来，惊骇地看着萨洛蒙，他无法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有这样的觉悟。他说，“你真是个……疯子！”
    “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在人类能够站在宇宙之巅和外维度平等对话之前，法师隐修会的使命就不会结束。”萨洛蒙说，“有这样觉悟的人，有哪个不是疯子呢？当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我还是会尽力避免牺牲无辜者的生命，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我很清楚我们正踩在一条红线上，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深渊。但法师隐修会还是守护了地球，直到现在。所以，停止追寻你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卢卡先生。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就没有人会保护你。”
    “想不到你真是个硬心肠的小家伙呢。”贝优妮塔语调轻浮地说道，“可真是令大姐姐难过呢。”
    “如果不是这种心理压力过于巨大，你以为我的老师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呢？”萨洛蒙摊开双手说道，“尊者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我抢零食吃。我想让她开心一些，放松一些，所以我会试图帮助尊者减轻一些负担。虽然我做不到太多，但还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包括你，贝优妮塔，你也很清楚你是监视对象，而执行人就是我。”
    “那你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呢，boya？”贝优妮塔看向萨洛蒙，“你这次任务要进行多久？”
    萨洛蒙翻过左手，看了看左手小指上的戒指。他说：“我不知道，或许是一辈子吧。别担心，我能活很久。”
    “唔~那大姐姐就一辈子摆脱不了你了，是吗？”魔女的左眼眨了眨，“难道你还想要多一枚戒指吗？”
    “够了！”或许是因为幼年是父亲的死亡谜团，让卢卡对于真相有种病态的执著，他眼里夹着泪水大喊道，“我可以不把那些东西公布出去！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我父亲的死因！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危险，我不需要任何救援，我只想知道真相！这次拉格纳教团的复活节，还有魔女，我必须知道这一切！即便我死在探索的路上，也是我自己的命运！”
    “好吧，你实在很有勇气，等待死亡的过程相当煎熬，卢卡先生。”萨洛蒙说，“那么，你会用枪吗？”
    “枪？”卢卡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道。
    “反正我也不期望你能使用冷兵器。”秘法师打了个响指，“你需要自己保护自己，而且我也不知道杀死你父亲的天使是哪只……自己报仇去吧。”

 第五十五节 节制

    到目前为止，萨洛蒙还是守序阵营的成员，只不过他遵守的不是普通人的法律，而是至尊法师制定的法律。
    卡玛泰姬又不是什么黑超特警，不可能将追求神秘的人轻松抓过来清洗记忆，除非有人想要将那些神秘公布出去，否则卡玛泰姬是不会阻拦一个人的追求魔法的。卡玛泰姬有一部分学徒就是因为追求魔法才投身于至尊法师门下。
    只不过卢卡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是被害人家属，自然拥有知情权，萨洛蒙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真相。送他进入炼狱界，并且告知卢卡他将会面临的风险，已经是萨洛蒙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
    卢卡和之前那些阻挠萨洛蒙猎杀吸血鬼或者狼人的普通人还是有所区别的，他并没有违反至尊法师制定的规则。在他答应不将神秘事物公布出去之后，他也仅仅是想要查明真相，并且报仇而已。
    若是因为如此，萨洛蒙便要洗去一个人的记忆，那就太过霸道了。
    上一世养成的性格让他很难看着眼前的人去送死，就算是跑到马路上的懵懂小猫萨洛蒙都不忍心看着它遭难，更何况是一条人命呢？卢卡在萨洛蒙眼中就是一只闯入神秘世界的大马路上的一只小猫，即便这只猫执意要往前走，但萨洛蒙怎么能不将其中利害对他讲清楚呢？虽然那些残酷的记忆会让萨洛蒙的心渐渐变得冷硬，但短短几年时间还不足以改变他的想法——但通知卢卡带把枪可以说是他最后的怜悯了。
    这并非什么“强者心态”的问题，而是身为一个人的良知问题，目前的萨洛蒙还并未彻彻底底蜕变为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现实并不是什么无脑爽文，不会有人拥有什么王霸之气让人到头便拜，从此往后，日月星辰都要围着一个人转，也不会有人生来就拥有什么“强者心态”，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那只能是个疯子，请迅速联系精神病院。
    若是有人觉得到了另一个世界，还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力量之后，每个人都要听从，他也能放下之前观念，迅速抛弃之前在和平社会养成的性格，将生命视作无物，那不是疯就是傻。
    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梦想，打开限制，为所欲为，就好比普通人幻想着自己有多少财富之后要干什么一样。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精神资本家出现了，说好听一点是梦想，说糟糕一点是妄想。
    而面对为所欲为的诱惑时保持节制，抵御这种混乱的诱惑，抵御这种疯狂的诱惑，也正是至尊法师要教给萨洛蒙的第一课——包括汲取黑暗维度的力量时的节制，否则他很快就会被同化。也不要说什么“面对黑暗维度再来节制也不迟”这种蠢话，想象一下深夜网购的心理就知道了，谁不是稀里糊涂就买了一堆东西呢？平时都无法节制，更别说关键时刻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算是手中有几条人命的萨洛蒙，也能体会到生命的沉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萨洛蒙也不会轻易夺取普通人的生命。至尊法师让萨洛蒙思考生命的重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萨洛蒙手中的每一条生命他都心中有数，也正是那些思考将他从疯狂的记忆中拉了出来。
    若是萨洛蒙真的放弃了那些坚持，对生命的价值熟视无睹，那就意味着他从卡玛泰姬标注的红线上一跃而下，那时就是至尊法师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即便现在站在卢卡面前的是其他卡玛泰姬的法师，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劝阻而已。只不过看到卢卡的固执态度之后，萨洛蒙就明白劝阻是无用的，因此他不会过多阻拦卢卡的复仇之路。
    “天使降临的地方叫做炼狱界，那个地方和现实世界仅仅隔着一层玻璃。你的精神不够强大，看不到它们，不过我可以送你进去。”萨洛蒙说道，“你需要一把枪。”
    对于贝优妮塔来说，萨洛蒙的做法却让她有些不满。在魔女看来，卢卡仅仅是普通人，让他去炼狱界无异于送死。
    “那只天使早就死了。”贝优妮塔说，“我从湖底出来之后，它就死了。”
    秘法师朝着卢卡摊了摊手，“现在你连报仇对象也没有了。好了，和我签订一份契约吧。”
    “契约，什么契约？”卢卡惊讶地问道。
    “一份维山帝见证的契约。”萨洛蒙拿出一卷羊皮纸，他说，“在魔法的世界，誓言可是毫无用处的，你说不会将那些东西公布出去，但我无法相信，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所以，如果你不想被洗去记忆，最好还是和我签订契约。”
    “如果违反了契约，会怎么样？”卢卡犹豫地问道，任何带有魔法的玩意在他看来都十分危险。不过这一次萨洛蒙的做法倒引起魔女的反对，她也无法反对，因为萨洛蒙是站在守护这个世界秘密的立场上，要求卢卡签订契约，保证不泄露神秘世界的秘密，这种事根本容不得贝优妮塔反驳。
    萨洛蒙紧紧盯着卢卡的眼睛，一言不发。
    “会死吗……好吧，我签。”记者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刚刚拟好条文的羊皮纸上，“你要告诉我，我的线索在哪里。”
    “维格利德。”萨洛蒙小心翼翼地收起羊皮纸，纸上的墨迹还有一会才能干透，他说，“那里有着最后一个贤者，伊札威尔集团的总裁巴德尔就是那位贤者。只不过还是我说的那样，带上枪，那里很危险。如果你有所收获，也可以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难道你们也想查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卢卡惊讶的问道。
    “是的，不止有你一个人在调查。”秘法师说，“最近天使数量暴增，而我们又无法接近那个巴德尔，因为直到现在，这个人都不曾露面。”
    “好吧，好吧，我会去调查。”卢卡叹了口气，他打断了萨洛蒙接下来的话，“不会有援助，我也不会暴露我们之间的联系的，我都明白了。”
    “很好。”萨洛蒙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雕像放在地上，紧接着，一匹有着金色辔头，长着翅膀的白色飞马出现在了原地。秘法师爬了上去，他说，“现在，我劝你最好离开这里，警车的声音已经靠近了。”
    “警车，哪里来的警车……f*ck！我现在就走！”卢卡匆匆转身跑向了他停在教堂附近的墨绿色汽车，消失在了萨洛蒙的视野当中。萨洛蒙也示意贝优妮塔坐在马背上，珀伽索斯扇动翅膀冲天而起，在警车到来之前，珀伽索斯载着两人穿过一道紫色的魔法阵，彻底消失在了空中。
    “boya，你为什么要让他去调查维格利德？难道是恩佐的情报费太高了吗？”贝优妮塔坐在萨洛蒙的身后，他们现在正在朝着罗丹的地狱酒吧赶去。而在途中，魔女忍不住提出了问题。
    “贝优妮塔，卢卡他想要真相，那么我就给他真相，至于他将要面对什么，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已经劝过他了，但他不听。不过，只要他无法将那些东西公布给普通人，那么他就是无害的。”萨洛蒙说，“不会有什么清洗记忆，也不会有什么海底雅座，我们又不是杀人成瘾的家伙。”
    “那我倒是没有看错你，心软的小家伙。”魔女问道，“那么接下来呢？”
    “那你可是看错了。”萨洛蒙说，“接下来，先去地狱之门酒吧找到恩佐。这一次他提供的情报可是出了大问题。”

 第五十六节 快去请至尊法师！

    “我发誓，绝对不是因为那些拉格纳教徒的尸体才引来那个大家伙。”恩佐在教堂被破坏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详情，包括降临的那个挚爱天使的情况。
    等到萨洛蒙和贝优妮塔返回地狱之门酒吧的时候，他早就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了，“以前我们都只给普通人或者是罗丹的举办葬礼，但来的都是亲和天使。我觉得那个大家伙可能和你有关系，贝优妮塔，尤其是因为最近的拉格纳复活节。”
    之前也说过，贝优妮塔常常通过为普通人举办葬礼来引诱天使，完成喂养恶魔的任务，因此她有着许多件白色贴身修女服。有时就连恩佐都找不到想要举办葬礼的雇主，所以罗丹也会时不时客串一下“尸体”的角色。只不过由于他的特殊身份，只有那些没多少脑子的下级天使才会出现，中级天使和上级天使才不会来招惹这个家伙。
    所以恩佐认为，这一次中三级能天使的出现，实际上是和贝优妮塔有关系。而且贝优妮塔还把教堂搞得乱七八糟，恩佐的雇佣费差点被拿到，这个小气的家伙甚至还想赖掉贝优妮塔的工资。只不过面对魔女的新枪，这个胖乎乎的情报商人只能乖乖付钱。
    事实也确实如此，坐在珀伽索斯背上赶往酒吧的时候，贝优妮塔已经和萨洛蒙详细说明了能天使透露出来的意图，那就是“左眼”，和复苏“造物主”。
    这些侍奉与朱比勒斯的天使这么多年来都在试图寻找“左眼”，复苏朱比勒斯，而身负“左眼”的贝优妮塔则被封印进棺材里五百年之久，直到二十年前才重新出现。
    令人疑惑的是，在贝优妮塔重新出现的时候，这些天使却没有如今这么活跃，而是由于距离拉格纳教团的复活节临近，那些天使的数量才逐渐增多。
    在拉格纳教团的传说中，复活节这天就是造物主朱比勒斯苏醒的时候。这个年轻的教派虽然历史不长，但却有着惊人的财富与科技水平，在全世界都有着数量不少信徒，并且这个宗教合规合法，除了最近的狂信徒自杀事件外，各国也拿它们没办法。
    因为基督教狂信徒做出来事可比这夸张得多，至少拉格纳教徒没有伤害别人，清教徒还是女巫狩猎的黑历史呢。
    更让萨洛蒙疑惑的是，这个复活节不曾出现在拉格纳教的典籍当中！
    基督教的复活节是因为《圣经》中记载，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后于第三天复活，根据这个传说才形成的节日。而拉格纳教的复活节则是伊札威尔集团直接指定的具体日期——这相当令人不安，这不像是一种庆典，而是一则通知，就好像告诉别人，拉格纳教团的复活节不是什么传说，他们的神真的要复苏了。
    “有趣的推断。”罗丹继续擦着玻璃杯，他对萨洛蒙的推理表示赞同，即便说着长句，他的声调也充满节奏感，“但谁也没见过伊札威尔集团的总裁巴德尔，谁也不知道他想干嘛，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按照你的想法，如果巴德尔没有死的话，那么这次复活节就是他的手笔。”
    “那座城市跟普通城市没有任何区别，顶多就是科技发达了一些。”恩佐也插嘴说道，“城市里有学校，有医院，有机场，什么基础设施都有。可问题是，维格利德里都是拉格纳教徒！尤其是因为临近复活节，全世界的教徒都涌了进去！他们甚至能随时随地在大街上唱起圣歌！呕！真是狂热得令人作呕！”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更应该查清楚伊札威尔集团想要干什么。”萨洛蒙说，“我总觉得这后面的阴谋一点都不简单，如果这个巴德尔还活着，并且有了能够收回贝优妮塔身上‘左眼’的方法的话……我必须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贝优妮塔问道。
    “告知至尊法师，让卡玛泰姬做好准备。”萨洛蒙说，“如果那个造物主真的苏醒了，也只有尊者才能挽回了。”
    阿戈摩托之眼，时间宝石，宇宙中或许除了五大神明可以免疫时间宝石的控制（不确定），其他任何有机体、无机体、能量体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被阿戈摩托之眼操纵时间，就算黑暗维度之主多玛姆也是如此。有时候萨洛蒙还会怀疑维山帝是否也会被时间宝石控制时间流，而阿戈摩托放弃这件宝物是否也是永恒大神的意思？
    或许是他想象的阴谋论太多了，但萨洛蒙还是会用最糟糕的恶意去揣测某个利益相关的人，这也是圣痕记忆带来的副作用，学习法术的同时，他就连谋杀学徒和导师的阴谋手段都一同学习了。有时候，一位出色的法师都会丧命于一把小小的、不起眼的匕首上，这也让萨洛蒙对他的人生安全充满了担忧。
    虽然没有了魔网限制，他可以专精所有的法术，甚至可以学习某些专精学派才有的法术，但是这也将会花费他大量的时间。因此，在法术的选择上，萨洛蒙必须极其慎重，防护系法术是他学习的重点，以至于暂时落下了其他法术的学习。
    一阵铃声传来，萨洛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一部非常普通的按键手机，至尊法师要求萨洛蒙带上的，虽然魔法也可以做到远程通讯，但完全没有手机好用，还要浪费法术。萨洛蒙看向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号码，但是秘法师还是猜出了是谁拨打了他的号码。
    萨洛蒙看了看罗丹，罗丹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不止是萨洛蒙，贝优妮塔也猜出了电话另一边的是谁，她很好奇能有什么新消息。
    “hellow……”接通之后，电话另一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各种呼喊声顺着听筒传到萨洛蒙耳朵里，这让他不得不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手机另一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个人为了让萨洛蒙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还特意喊了出来，“这里是卢卡……我不是来请求援助的，我知道没有援助这回事！我可是知道你有多冷血无情，我是来告诉你，快点看电视，我就在现场！伊札威尔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了，是有关拉格纳狂信徒自杀的事……”
    “说重点，卢卡。”萨洛蒙说道。但似乎他的声音并没有被卢卡听进去，那边的声响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好在卢卡不愧是记者出身，很快就说到了萨洛蒙想听的消息。
    “据说，伊札威尔集团的总裁也会出席！这还是第一次！快点看电视吧！这个家伙看上去就像……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关系一样，他看上去比你还像个巫师！”

 第五十七章 贤者与胖子

    萨洛蒙想不到几个小时之后卢卡就会打来电话，不过他并没有对这位记者提供的线索产生怀疑，因为这个家伙现在为了查明真相什么都会做。
    他挂掉电话之后就抬头看了眼罗丹，卢卡的声音之大就连站在吧台后面的罗丹听得到。带着墨镜的酒吧老板在给萨洛蒙一份巧克力圣代之后，就伸手拿向吧台里的遥控器——吧台后是酒吧老板的地盘，顾客不能随便伸手，这是地狱之门酒吧的规矩。
    “我现在正站在拉格纳教圣地维格利德的伊札威尔塔前，据说今年是五百年一度拉格纳教的主神‘造物主jubileus’的降临之日。世界各地的教徒举办着复活节，为之欢呼雀跃。”酒吧里挂在墙壁上的小液晶电视切换到了wnn世界新闻频道，主持人是声音正在解说，画面上满是穿着金边白色长袍的拉格纳教徒，他们双手握着胸前，面朝同一个方向；紧接着画面一转，屏幕上满是拉格纳教神官，他们的服装也是白色的，但没有兜帽，而在又高又宽的白色帽子正面，有着金色的太阳标志。
    fake news！萨洛蒙撇了撇嘴。
    拉格纳教团的历史恐怕还没有经过第二个五百年，这次复活节恐怕就是临时通知的，但那些拉格纳教徒仍旧深信不疑。一个年轻的宗教居然有这样的影响力，这恐怕也是至尊法师决定隐瞒神魔存在的原因，否则凭借人类脆弱的心灵是无法抵挡信仰的诱惑的。一些年轻人虽然不太相信宗教，但也会在社交媒体上转发一些迷信的东西，这也是为了填补信仰空缺的体现。
    信仰就如同毒药！这是萨洛蒙的想法，因此他不会对任何东西奉上信仰，他无法忍受自己心智被人控制的感觉。
    “但是另一方面，接连不断有人为了赞颂主神降临而自杀。昨天，拉格纳教大祭司与20多名教徒集体自杀，安置他们尸体的教堂遭不明人士破坏。各国将此事件认为是异常事态，要求拉格纳教徒保持冷静。”
    画面里出现的是昨晚贝优妮塔和萨洛蒙去过的教堂，不过或许是因为现在教堂的情形惨不忍睹，电视中放出的是教堂还完好时的图片。
    “这不关我的事，是那个大家伙弄出来的。”贝优妮塔双手撑着下巴，她说，“那个小野猫叫我们看电视就是为了这个？”
    萨洛蒙摇了摇头，“可能是还没有播放到吧。要知道，即便是直播也有延迟的，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半位面的信号不好。罗丹先生，我绝对不是在说你的坏话，请不要收走我的冰淇淋。”
    “实际支配着这座宗教城市的伊札威尔集团总裁，首次在公众前现身。”
    罗丹适时给贝优妮塔推上一杯苹果马提尼鸡尾酒，“人类世界的骚动很大呢。”
    “实在是太过愚蠢了。”恩佐那只胖乎乎的，戴满了宝石戒指的手掌挥舞着的威士忌，他的雪茄在萨洛蒙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罗丹强行熄灭了。他说，“为了让神明回归献上自己的生命？不过也就是有这些蠢人才成就了我的生意。”
    “啊哈？你是拿钱替人办葬礼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罗丹充分表达了他对恩佐的不屑。但恩佐并未对罗丹的情绪有任何气恼。倒是萨洛蒙对于恩佐十分满意，虽然这个家伙很胖，又贪财，又喜欢炫富，但他的精神是自由的，没有被宗教绑架过的。
    所以他十分感动地再次点了一个圣代，记在恩佐的帐上——对于这种行为罗丹也十分欢迎，恩佐这个家伙总是喜欢欠酒钱，这个圣代可以算是利息。反正稍稍恩佐也记不清他到底欠了罗丹多少酒钱，多一些也没关系。
    “我一直都是良好市民，只要有钱拿的话。”情报商人转过头来说道，他小指上的硕大红宝石戒指在黯淡的光线下仍旧闪着光，“有良心的人才不想理这帮脑子有病的教徒呢。告诉我，我做的事情难道不是慈善吗？哈哈哈！”
    “那么你应该捐钱给教会才对。”贝优妮塔端着酒杯说道，罗丹的酒总是很合她的口味，“尽快付给我报酬，恩佐。”
    虽然恩佐很想反抗，他甚至想以贝优妮塔是以猎杀天使为娱乐这种事来搪塞，但他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这次也是一样。他说，“要不是你把大教堂搞得乱七八糟，我的报酬还不止那么一点呢！你稍微为我想想啊，贝优妮塔！”
    地狱之门酒吧吵吵闹闹日常没进行多久，就再次被电视机中的响声打断了。即便音量不大，那嘈杂的欢呼声依旧引起了酒吧中众人的注意。
    “就是他！伊札威尔集团总裁巴德尔终于现身了！就算说伊札威尔这个集团带来的巨大财富，支持者维格利德的经济发展也不为过。围绕着教徒的巴德尔，也许能解决这些自杀事件……”
    镜头转移到了一处不知位于何处的大楼，根据画面中的装饰风格，那些金色的、仿造太阳光的射线纹饰，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是拉格纳教团的建筑。然后镜头切换，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台子，这个台子有着仿佛将一个靠背椅的腿拆卸下来之后的造型，白色的表面有许多金色的线条装饰；站台的最高处，则有着两个金色圆环和一个半圆形圆环，从小到大嵌套。从圆心处伸出许多金色的长矛，x轴与正y轴的长矛最长，第二长的则是两处四十五度角的射线，除此之外还有些长短不一的金色尖刺。
    一个穿着华丽白色长袍的人正站在台子上。
    “就是这个家伙！这次报酬就是他支付的！”恩佐指着电视叫了起来。画面中的人穿着甚至比萨洛蒙看起来还要具有宗教感一些，白色高领长袍有着红色的滚边，肩膀上甚至有一只紫色头冠白孔雀的装饰，孔雀头在左肩，孔雀尾在右肩，右胸上带着一块太阳造型的表。恩佐说，“这个人是拉格纳教徒的首领，至今还没在民众前露过脸。但是这次500年一次的复活节却出现了。有人说，不知道上次复活节之后他还是否活着。”
    萨洛蒙眯起了眼睛——巴德尔在500年前当然还活着，因为他就是流明贤者，拥有者天使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让一个人活过500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电视中的这个将白发往后梳，左半边脸戴着金色面具的家伙就是至尊法师提到的巴德尔。
    “伊札威尔集团拥有的，是这座古老的宗教城市见不到的最尖端科技。教徒们把这些看作是神迹。”恩佐的解说还在继续。只不过他接下来讲出的话都是贝优妮塔早已知道的东西，比如巴德尔是贤者一族的最后一人之类的情报。
    重复的情报一文不值！这让恩佐的拖欠报酬计划再次失败。
    “贝优妮塔的报酬是他支付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昨天的教堂恐怕就是一个陷阱，那个能天使可能也是他派遣的。”萨洛蒙问道，“可贝优妮塔毫发无伤！如果是为了抓住贝优妮塔，他不是应该派遣更厉害的家伙吗？”
    “我们都不知道巴德尔在想什么。”罗丹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能看情况接招了。”
    萨洛蒙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我会返回卡玛泰姬，将这件事报告给至尊法师，在得出确切的办法之前这段时间……贝优妮塔，你最好还是少猎杀些天使，谁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巴德尔的陷阱。贝优妮塔？”
    魔女似乎走了会神，接着，听觉敏锐的萨洛蒙甚至能听到“啵”的一声，她从胸前深不见底的沟壑中取出一管黄铜包装的口红。贝优妮塔拧开口红，一股冷气弥漫了出来，
    “这是你苏醒的时候带着的东西吗？”罗丹问道。
    “对。”
    “这东西什么都不能让你回想起来吗？”
    “是啊。”
    “你可以拿给秘法师看看。”罗丹指了指一旁的萨洛蒙，“我并不认识上面的术式，但或许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有线索。如果你知道了这东西的作用，或许能回忆起些什么。”
    贝优妮塔现在对这个巴德尔越发感兴趣了。因为就在刚才，巴德尔突然看向远处的新闻镜头，仿佛看着的是电视机前的魔女。而且他还说了句话，那句话除了贝优妮塔，谁也没有听到。那句话让贝优妮塔的脑海中涌现出了一连串的回忆——她仿佛置身于大火中的塔楼与森林，灼热包围着她；她看到漂浮在空中、从身后伸出好多天孔雀翎羽的白衣男人，还有那些如同白雪一般降落人间的羽毛。
    “我等着你，亲爱的女儿……”
    魔女如临大敌。但画面一切如常，似乎那个叫做巴德尔的男人并未转头说出那句话，一切都是贝优妮塔的幻觉。除了她，同样看着电视的其他人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女儿？为什么巴德尔会这样称呼她？萨洛蒙说过了贤者与魔女一族都只剩下最后一人，但由于资料稀缺，谁也不知道巴德尔和贝优妮塔是否有关联。
    “我要回家了，儿子们说要为我庆祝生日呢！”恩佐喝光杯子里的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今天也不打算付钱？”
    “算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谢谢你，罗丹。”恩佐大摇大摆往外走，“如果有工作委托的话，我会联系你的！”
    “可恶的死肥猪！”
    “ciao~！”

 第五十八章 小女孩

    清晨，与那不勒斯隔海相望的维格利德被海面上薄雾包裹着，只有那高耸的尖塔冲破了迷雾。
    塔尖在晴朗的天空下发出耀眼的白光，这座尖塔是伊札威尔集团的总部，同时也是维格利德的灯塔，它就如同拉格纳教团的教义那般，持续不断地向着世间挥洒光明。
    这个散射光线的东西并非世人们以为的那样是个普通的巨型灯泡，而是一个由金色金属系带联系在尖塔顶端的一个发光的白色球体，这个球体周围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浮空的圆环。这是魔法，而不是科技。
    尖塔顶层的巨大房间之中围绕着环形的座位，若是这里坐满了人，无论坐在哪个位置，观众们的视线都会聚焦在同一个地方。这些座位旁还有挂在圆柱上的红色条幅，这些条幅垂到地上，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经文。
    若不是在房间当中还有一张宽大的金红色办公桌，这里更像是一个礼拜堂而不是一间办公室。这里没有电灯，但却溢满了暖光，还有些许微光来自金红色的办公桌后方几个巨大的圆环。
    这些发光的圆环层层嵌套，最外层的圆环是深色，刻画着发光的符文，越接近圆心的圆环，光线也越发明亮，最中心的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盘，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每过一秒，这些圆环也会相应地转动，但却没有发出任何摩擦声。
    但这些微光并不足以照亮这间办公室。
    “经历了500年的漫长等待，这个时刻终于要来临了。”一个沙哑且平静的声音在办公桌后响起，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之前出现在电视上的，伊札威尔的集团的总裁巴德尔，他的装束与之前并无区别，面容同样不再年轻。但他仍旧带着那半张金色面具，手也不停地抚摸肩膀上的白色孔雀，因为那只孔雀是活的。他说，“那孩子最终也会来到这里吧。”
    “要重蹈500年前的覆辙吗？还是说……”一个穿着红色紧身皮衣的白色短发女人站在办公桌前，她的个子极高，红色皮衣的衣领处有着黑色的蓬松围脖，领结上有一块金色的钟表。她的高跟鞋和贝优妮塔一样都有着厚实的鞋跟，并且在鞋跟后还别着黑色的手枪。只不过她的腿部服装要宽松得多，像是旗袍一般打开了一条缝，露出白皙的肌肤和修长的腿。
    “那孩子前进的路只有一条。要说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深知三界定律，早已看穿了一切，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为了塑造最好世界的善举。”巴德尔面向左边，这个女人只能看到他的面具，当他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手中的轻抚。巴德尔的语气缓慢，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也极为自信，因为他深信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作为‘右眼’的你竟然放弃秩序，选择混沌。”红衣女人的声音在句末微微上扬，语气轻佻，仿佛一切都与她没有丝毫关系，她也毫不关心。
    “你错了，现在才是混沌。”巴德尔说，“我女儿必须与我携手成为世界之眼。三界不合为一体，就得不到真正的秩序，真实的救赎。”
    “正是疯狂的逻辑。”红衣女人不屑地说道。
    “你无需理解，而且还不能离开我，真是可惜。”巴德尔说，“天使都要为我效力。贞德，你也是。”
    一听到这个名字，红衣女人便转了过来，她的耳环——一个三角形的金色金属薄片正在轻轻摇晃。贞德稍稍吸了口气，不屑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对巴德尔的话表露更多的情绪。
    “我已经等了500年了，你也期待着和那孩子再度重逢吧？”巴德尔说，“但不要忘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准备迎接主神造物主（朱比勒斯）的降临，创造新世界之时已经临近。”
    他头向上看去，那是光源的真正所在地——那是一片不停翻涌的金红色能量，在这团能量置身于一片奇异的空间之中，其后有着橙色与深红色混杂的厚重云层正在缓慢运动。透过这些光线，便能看到这团能量包裹着一个模糊的巨大人形物体，它的周围还有着数不清的白色羽毛正在缓缓飘落。
    ——————————————
    萨洛蒙暂且回到了卡玛泰姬，他必须将这整件事都报告给至尊法师。在离开之前，他还特意嘱咐了贝优妮塔，让她最近少去猎杀天使，以免落入贤者的陷阱，一只能天使足够她的恶魔安分一段时间了。
    但魔女只是极为敷衍地答应了，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这让萨洛蒙有些担心。
    当他将整件事都告知至尊法师之后，尊者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萨洛蒙不能排除是因为尊者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因为在这个宇宙当中，无时无刻都有着能够毁灭地球的危机，一个“神”的苏醒确实算不上太过离奇。
    “我看到过了，用阿戈摩托之眼。”尊者说，“包括你次元袋里的槲寄生。”
    好吧，萨洛蒙承认自己想多了。不过……“槲寄生？”他问道，“可那是口红。”
    “槲寄生只是个比喻。在北欧神话之中，杀死巴德尔的正是槲寄生，弱小，且丝毫不起眼。”尊者语气平淡地说，“而那支口红，也将会是杀死流明贤者巴德尔的槲寄生。或许是因为名字相同，命运也安排了相同的境遇，那支口红是巴德尔的爱人罗莎交于贝优妮塔的，是解救贤者巴德尔的钥匙。”
    “罗莎？”
    “没错，贝优妮塔是巴德尔与罗莎的女儿。罗莎是上一代‘左眼’的拥有者，巴德尔是‘右眼’的持有者。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禁忌的结合，生下了贝优妮塔，才会导致魔女一族与贤者一族之间的战争。”尊者取来一本书，放到了萨洛蒙面前，“正是贤者一族从1480年开始，推动了基督教的女巫狩猎。因为那时魔女一族已经赢下了战争，贤者一族趁着她们消耗过于极大，趁机煽动普通人对于魔女的恐惧，导致了魔女一族人口凋零。这场盲目的女巫狩猎席卷了欧洲三百多年，甚至延续到了塞勒姆女巫案的发生。”
    “这么说，贝优妮塔是个……nephalem（奈非天）？”
    “《创世纪》第六章第四节：那时候有伟人在地上、后来神的儿子们、和人的女子们交合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还有《以诺书》记载的，关于天使的私生子、那些巨人的信息，他们被关在七又三层天堂中的第五层，人间最为著名的巨人恐怕要数被大卫王杀死的歌利亚了，大洪水就是为了消除擅离职守的天使们对大地造成的影响，同时也是为了抹除一切天使和其私生子的痕迹。这些存在都可以被称为nephalem，那本《天使拉结尔之书》肯定有记载这些，你也肯定阅读过。”尊者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萨洛蒙的脑袋，她说，“我说过几次了，不要用游戏名词指代神秘学名词！”
    萨洛蒙还是提起了一些好奇心，他问，“据说以诺被带入天堂游览。老师，您去天堂签订契约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以诺？”
    至尊法师答道，“和我签订契约的并非上帝，而是梅塔特隆，或者叫梅丹佐。或许那就是先知以诺，但谁也无法确定，因为我不曾进入过天堂，也不曾见过上帝。当时天堂的情形极为反常，若不是天堂闭门谢客不理外事，我也没有那么容易签订契约。”
    “反常？”
    “我怀疑……上帝已经不在天堂了。”
    就在萨洛蒙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至尊法师打断了他的话。尊者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这些问题要在未来留给你自己探索。你现在最好专注于眼前的问题，而不是天堂。”
    “我可没有那么冲动。”萨洛蒙吐了吐舌头，但还是听话地将重心放到了流明贤者巴德尔与即将复苏的“造物主朱比勒斯”身上。
    “万一那个神明真的苏醒了，我们该怎么办？可是我们不能总是用时间宝石来循环呀。”他问道，“老师你可是跟我讲过操纵时间流的危害的，操纵那家伙的时间流的话，我担心您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多玛姆那边……”
    “那你就去阻止这件事。”尊者十分高兴萨洛蒙能为她着想，所以从萨洛蒙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汽水来“奖励”他。尊者说，“你的目标，就是让贝优妮塔用这支口红杀死巴德尔。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帮助她躲过流明贤者巴德尔的陷阱，不要让她死在路上。只要她能够抵达最后一战，就能杀死巴德尔，到时候，魔女与贤者一族的历史将会彻底湮灭，人间将不会再出现能够大规模召唤外维度生物的人了。”
    “老师，您的意思说……贝优妮塔会死？”萨洛蒙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他说，虽然贝优妮塔十分热衷与调戏他，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但萨洛蒙还是挺喜欢这个魔女的。他说，“可是地球上还会有天使呀……老师，你看是不是……”
    “全都在你，萨洛蒙。”尊者说，“贝优妮塔与巴德尔的生死全都在于你，而不是我。只有你的决定可以影响他们的生死存亡，你做出了决定，就必须承担后果。”
    “后果……”
    “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去监视贝优妮塔呢？之前去的家伙可是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只有你没有。”至尊法师憋着笑意说道，“也只能你能看住她了。”
    “好吧……”萨洛蒙的眼睛忍不住撇到一边。这太尴尬了，他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
    “你最好还是接电话。”
    “电话？”
    果不其然，萨洛蒙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一看屏幕，联系人正是贝优妮塔。萨洛蒙颇为尴尬地接了起来，但还没等他说话，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就穿了过来。
    “妈咪！”
    “嗯？！！！”

 第五十九章 相似的女人

    这二十年来，恩佐付给贝优妮塔的报酬都是宝石而不是现金。直到最近贝优妮塔才明白，她下意识收集宝石的举动完全因为‘左眼’对于‘右眼’的吸引力。
    事到如今，追求自己身世的魔女怎么可能忍受探求真相的渴望呢？
    即便萨洛蒙百般嘱咐，魔女还是认为这是他过于温柔的啰嗦。虽然贝优妮塔很享受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但她有着自己的想法，若不是萨洛蒙已经提到了至尊法师，她甚至想自己将这件事解决掉。毕竟事关她的记忆，贝优妮塔认为这是她自己的事。
    但现在，越来越多的推论都将结果指向了造物主朱比勒斯的复苏，即便贝优妮塔再强大，她也不可能独自解决掉那东西。不过魔女还是打算先去维格利德隐秘地探查一番，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想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线索——有关她身世的线索。
    去往维格利德首先要乘坐火车。这列火车是通往维格利德的专列，是属于伊札威尔集团开发出的快速列车，若要搭乘上这辆车，就必须要有维格利德的通行证。这些东西贝优妮塔自然没有，不过她还是通过进入炼狱界搭上了这列火车，也就是说，她逃票了。
    这趟列车途经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峰，而车上的乘客大多是去维格利德朝圣的拉格纳教徒。车厢的装饰极为豪华，地上铺着浅绿色的羊毛地毯，地毯上有着深绿色与白色羊毛织成的图案；座椅是木制扶手椅，厚实的蓝色软垫上绣着金色的太阳标志；就连行李架也都是黄铜制成的。
    贝优妮塔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橙红色的余晖染红了黑色的岩石，白色的山顶反射明亮的光线，下方的阴影正在逐渐攀升，一口又一口地将最后的光芒吞吃殆尽。这间车厢里看似一个人也没有，但实际上这全是因为魔女身处炼狱界，普通人在这个世界的投影只是一层虚幻透明的幻影而已。
    她打算从炼狱界去往维格利德，只要不正面遇上持有“右眼”的巴德尔，是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存在的。好吧，或许普通人会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旁经过，但这并不是大事。
    过于漫长的旅途让贝优妮塔昏昏欲睡，她做了个梦。在梦中，有个沙哑的男声在向她说话，他说，“醒来吧，我的女儿。”
    贝优妮塔发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的房间当中，她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环，圆环上泛起金色的波纹，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金色圆环之中。
    “爸爸？”贝优妮塔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
    “对，过来吧。”那个身影伸出了一只手，那身服装让贝优妮塔觉得极为眼熟。
    紧接着，列车的一次轻微的颠簸让她清醒了过来。魔女转头看向窗外，此时黑夜已然彻底彻底笼罩了大地，月光点亮沿途的雪峰，莹白色的光线再次驱赶了阴影。贝优妮塔对梦境中的场景全无印象，她低着头思索了一会——这或许这与她失去的记忆有关，只要找到线索，她自然会回想起来。
    突然间，她听见了一阵摩托车引擎的声音，且这声音越来越近，这声音隔着玻璃窗传进了魔女的耳朵里，再次将她的注意力转向了窗外。
    她看见一辆摩托车正以违反重力的方式行驶在陡峭的黑色岩壁上，摩托车与岩壁之间夹着一个亮紫色的术式，岩缝之间的湿滑积雪似乎无法对这辆摩托车造成影响，它仍然以极为平滑的方式急速行进着，甚至保持着与列车相对静止的速度。
    而驾驶着这辆摩托车的，则是一个穿着红色紧身皮衣的白色短发女人，这个女人曾经在巴德尔的办公室中出现过。当贝优妮塔往外看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在向车厢里看。魔女推了一下眼镜——这个女人的术式与她常用的术式一模一样，这让贝优妮塔提起了兴趣。
    她觉得来到维格利德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贞德一拧油门，摩托车再次加速，紧接着摩托车从岩壁上跃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身之后便落到了列车顶上。她并没有按住刹车，而是迅速冲向了贝优妮塔所在车厢的车顶，并且从身后拿出两把枪把上挂着白色孔雀翎的黑色手枪，向着目标车厢急速射击。
    紫色的魔力包裹着子弹，如同暴雨一般泼洒进了车厢里。贞德没有丝毫顾及拉格纳教徒的意思，她对于那些拉格纳教徒的惊叫充耳不闻，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贝优妮塔。
    而魔女的反应也极为迅捷，当她躲开一颗从她身边划过的子弹的时候，周遭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这是魔女时间，魔女一族特有的魔法，可以提高受术者的感官，使自身能够以超高速行动。这种魔法一般会恒定在魔女身上，当她们躲避攻击时便会自动触发。当然，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主动触发，这要看施法者怎么想。
    她双手在座位上一撑，高跟鞋上的手枪瞬间击发打碎玻璃。贝优妮塔从窗口跳了出去，她在空中转了几个身，便稳稳地跳到了车顶上，站在了贞德的对面。她并不打算废话，而是直接将双手伸到背后，举起品红色手枪对准了那个陌生的敌人。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呵。”摩托车底下的紫色术式再次亮起，引擎声瞬间轰鸣，贝优妮塔直接开枪，但两颗子弹都被贞德侧身躲过。贞德驾驶着摩托车冲了上来，她猛地急刹，带动车尾横向撞击，被贝优妮塔后跳躲过。紧接着，贞德又用力带动摩托车转身，再次用车身横拍魔女，但还是被魔女接连闪过。
    魔女突然跃起，跳向岩壁，宽大袖子如同在风中展翅的燕子一般。贝优妮塔脚下亮起了紫色的术式，这让她能够平稳地停留在岩壁上，而她的头发与衣服也仿佛被另外一个方向的重力所吸引，没有丝毫垂落的迹象。
    “你好像拥有和我一样的魔力。”贝优妮塔说，“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
    贞德也驾驶着摩托车停留在了垂直的岩壁上。她轻笑了一声，“看来长久的睡眠让你的脑袋变得迟钝了呢。”
    “我认识你吗？你好像认识我。”贝优妮塔的枪口一直指着贞德，满月停留在她身后，给她的黑色皮衣上铺满了莹白色的月光。
    “我也许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
    “你让我越来越在意了啊。”
    “你要是打败我的话，我也许会告诉你哦。”贞德的说话方式几乎与贝优妮塔完全相同，同样地习惯在句末提高声调，如同一把钩子一般想要将对方的心钩起。她驾驶着摩托车冲上山顶，贝优妮塔也紧随其后，随着魔女的跳跃，黑色的袖子如同张开的翅膀一般带着她向前滑向。
    贞德放弃了摩托车，她跳了起来迎接贝优妮塔。她的战斗方式与贝优妮塔也完全相同，双方的子弹在空中相互碰撞，摩擦，冒出火花。无论是什么招式，两人的动作几乎完全相同，双方以极近距离击发的子弹也都会被对方用同样的方式闪过。
    两人一路跳着，跑向更高的山顶。贞德在前方奔跑，紧接着她突然转身，高抬腿踢向贝优妮塔，鞋跟上的手枪也随即射出子弹。但这样的攻击早在贝优妮塔的预料之内。两人又进行了几次不分伯仲的交手之后才分开，因为即便贝优妮塔失去了记忆，但战斗的本能还存在，贞德的每一次进攻她都能找到应对方式。
    “这个感觉真是久违了。”贞德将枪口指向两旁，“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倒是没有。”贝优妮塔用枪推了推眼镜，她说，“我倒是有种感觉，那就是我曾经击败过你。”
    “你可以试试，你这个迟钝的家伙。”贞德举起手枪，再次冲了上去。她修长有力的大腿回旋踢向贝优妮塔，但这却是一个假动作，贞德的手枪挥向魔女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被挡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再次陷入了交手，但无论怎么攻击，她们都无法攻击到对方，拳脚总是被阻挡，飞速前进的子弹总是擦肩而过，只是贝优妮塔的手枪“精灵骑士”在遭受多次猛烈的撞击之后开始遍布裂纹。但随着她与贞德的交手，熟悉的场景让她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仿佛她曾经和眼前的这个人也进行锅这样的战斗一般。因为陷入回忆而动作慢了一拍的贝优妮塔很快就被贞德抓住了破绽。
    “你的实力就是这种程度？”贞德的语气轻佻，她和贝优妮塔正站在一根巨大石柱的侧面，但却没有继续进攻。
    “谁知道呢？再多来几次，你也许就能知道了。”贝优妮塔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将她对于那段记忆的渴望深深的遮掩了起来。
    贞德轻笑着回答道，“用那种玩具，你能展示出什么。”
    “我会的，因为我觉得你还没玩够。”贝优妮塔突然跃向了贞德，她再次开了一枪，但“精灵骑士”上镶嵌着的圆形绿色宝石与圆形粉色宝石骤然碎裂，品红色的手枪冒出浓烟与电流。
    “真是愚蠢。”贞德跳向一边，坠下石柱。她说，“你还没准备好。”
    “哼！”贝优妮塔看着贞德消失在了自己眼前，手中品红色的“精灵骑士”彻底损毁。在这片遍布着巨型石柱的古代遗迹上，只留下白色的积雪与月光。

 第六十章 瑟蕾莎

    贞德的出现带给贝优妮塔极大的疑惑，因为在萨洛蒙的描述中，魔女与贤者一族都只剩下了最后一人，并且延续着跨越数百年的争斗。但贞德却以相同的方式与她战斗，这让魔女不得不怀疑萨洛蒙所说的准确性。
    但现在萨洛蒙去了卡玛泰姬，去调查那支跟随着她一同沉睡在棺材中的口红了。想必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也会带着更多线索，到时候贝优妮塔还想好好问问萨洛蒙，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一位和她一样的魔女。
    而现在，她需要去找罗丹，进行保修工作。
    在距离维格拉德大约105km左右的群山之上有一处裂谷，两侧陡峭的岩石山体近乎垂直，这里仿佛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开之后，又经过了时间的漫长蚀刻才形成的。这里常年累月都被浓郁的迷雾所笼罩，无论是山顶还是山体都没有一点植被，就连常见的苔藓与箭竹丛也没有。或许是因为海拔实在太高，铅色的云层距离这里并不遥远，乌云在此处摩擦，闪电常常垂直劈向这处无遮无挡的裂谷。
    在裂谷两侧最为接近的山体上，矗立着两座相背而立的巨型石像。这些石雕造型相仿，都穿着笼统的长袍，带着兜帽，手中拄着长剑，身后羽翼张开，架起一座平台。
    左边的雕像颜色较浅，更接近于大理石白色，脖颈的服装处刻有太阳的标记。它仰面朝向左边，眼角下垂，面容凄苦；右边的雕像颜色稍稍深一些，脖颈处有着月亮的标记。它低头看向右边，面无表情，但脸颊上还有铁锈色的痕迹，还有一支巨大的螺旋长矛深深刺穿了它的胸口，从身后穿出，而那些铁锈色的痕迹仿佛是它的泪痕一般。
    不需要靠近这两座巨大的石像，即便不知道它们的故事，只要远远地看到它们，任何人也都能感受到它们所埋藏的痛苦。
    深夜时分，左边的雕像张开羽翼形成的平台上亮起了金色的光芒，一个金色的圆形传送门出现在了平台上面。穿着粉红色睡裙的黑发小女孩懵懵懂懂地从这个传送门里走了出来，她抱着玩偶、戴着方框眼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在她身后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这个身影背后张开着数支孔雀翎。只要是看过新闻的人，都能认出他的身份。
    “爸爸，所以妈咪就在这里吗？”小女孩抬头，向着这个身影问道。
    流明贤者巴德尔低头看向小女孩，“如果你做个好孩子的话，妈咪就会马上接你回去。”
    “瑟蕾莎是好孩子！”小女孩抱着玩偶欢快地说道。
    “那么你能一个人在这里等妈咪吗？”巴德尔问道。
    “当然可以！”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
    巴德尔笑着关闭的传送门，金色的圆盘径直缩小，最后消失不见，不算太过宽阔的平台上只留下瑟蕾莎独自一人。温暖的金色光线刚刚消失，远处轰鸣的雷声就吓了小女孩一跳，寒冷的空气从荒芜的裂谷中吹起，搅动着迷雾翻涌不止。
    瑟蕾莎稚嫩的信心在一瞬间就崩塌殆尽，她用力抱紧了怀中缝缝补补的破布玩偶。
    “柴郡，没关系的对吧。”她紧张地向着怀中的玩偶问道，明亮的灰色眼睛中涌出些许泪水，这个玩偶在她短短的孤寂人生中一直陪伴着她，是她唯一的朋友。但玩偶自然不会回答问题。小女孩呆呆地看向了远处的乌云，小声念叨，“妈咪，快来接我吧……”
    罗丹的临时店铺就开在乡下一间废弃的长屋之中，只要有人需要，罗丹就能将自己的酒吧开到最近的一处据点当中等待着顾客上门。但由于贝优妮塔距离这处据点实在是太远了，等到抵达的时候就已经是清晨了。
    面对贝优妮塔的要求，罗丹自然答应修理“精灵骑士”，并且保证会弄得结实一些，他还开放了自己的武器库让贝优妮塔挑选。在顺利解决完武器问题后，魔女骑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摩托车，她也不曾插入钥匙，而是用手指释放魔力，强行启动了这台摩托车。
    魔女的力量与萨洛蒙的力量有些相似，都包含有些许“使役”的特性，只不过目前萨洛蒙并不能做到贝优妮塔这般，用魔力强行控制交通工具。或者说，萨洛蒙完全不曾尝试过这种事，他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传送门和一辆小小的自行车，前者用于长途旅行，后者用于出门买零食。
    此时距离刚刚天亮没多久，稀薄的雾气还弥漫在这处乡下小镇。魔女拧动油门，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贝优妮塔丝毫不顾及居民的睡眠质量，驾驶着这台狂吼的猛兽，顺着小镇的公路再次驶向了远处的青翠群山。
    远离小镇没多久，贝优妮塔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抽泣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正在呼唤着母亲，而巴德尔的那张戴着半张面具的脸再次从魔女的眼前闪过。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之前在通往维格利德的火车上，贝优妮塔也曾经在恍惚之间看到某些东西。
    她丝毫不了解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但这种一闪而过的灵感对于施法者，尤其是魔女这种特殊存在来说是具有某种意义的——或许有着整个图书馆作为后盾的秘法师能够知道些什么。魔女打算记住这些情况，等到萨洛蒙回来之后在询问他。
    没等贝优妮塔思考完那些灵感的真正意图，一道金色的传送门突然再她的必经之路上展开，她甚至来不及改变路线就一头撞了进去。魔女没等看清另一边的情况，就从摩托车上跳起，躲避可能会遭遇的攻击。
    但没有突如其来的攻击，没有任何遭遇，这里似乎除了贝优妮塔以外没有任何人。
    “看来想让我绕远路的除了罗丹以外还有别人呢。”贝优妮塔站在翻了几个身之后就变得破烂不堪的摩托车前。她看向四周，这里是一道不算太过宽阔的长条形石制平台，两侧有着高低起伏的护栏，头顶的天空密布着乌云，空气十分湿润，还有些寒冷。
    “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样子肯定不会是派对现场。”贝优妮塔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周围，她觉得有人费尽心思将她送到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她十分期待接下来的演出，正好让她试试新的武器。
    “妈咪！妈咪！”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贝优妮塔的脑中幻听，而是切切实实出现在了她的附近。魔女循着声音走上斜坡，来到一处更为广阔的平台上。
    一个小女孩正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那只柴郡猫布偶，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流下。她听见高跟鞋敲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之后，便疑惑地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之间，她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慢慢地走了过来。
    “妈咪！”小女孩抽泣着站了起来，她不断喊着，抱着布偶，迈着几乎冻僵的短腿，跌跌撞撞地跑向了贝优妮塔。
    这个词对贝优妮塔的多少有些冲击，而且这个词还是从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就算是撞见能天使的时候，对于魔女的震撼也没有这个词来得大。震惊之下，魔女停住了脚步。
    “不过大概是认错了。”这是贝优妮塔的第一个想法，随之而来的第二个想法则是，“谁把这个孩子扔在这的？”
    可是没等小女孩跑到贝优妮塔身前，她和魔女之间便降下一片金色的暖光，随之而来的还有飘落的白色羽毛。小女孩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了光源所在，“怪物？”
    “你能够看见天使吗？”贝优妮塔更加疑惑了，她现在并不处于炼狱界之中，和这个小女孩一样，她位于现实位面，但这个小女孩却能透过现实位面看到炼狱界，甚至看到从天而降的天使。
    这一次的敌人等阶还没有之前的能天使来得高，除了几只“随处可见”的亲和天使之外，只有一只下三级权天使等阶中的热情（ardor）天使。热情（ardor）天使有着极为华丽的红色盔甲，盔甲上遍布着金色的纹路，它的头颅与亲和天使完全相同，同样有着一个鸟喙，身后的羽翼是三支巨大的金色羽毛。它的右手手中拿着一把由许多金色的单片羽翼构成的大刀，左手一面可伸缩的金属圆盾，圆盾边缘是金色的，并且极为锋利。
    若是但看造型的话，这样的天使十分威严帅气。但它还是吓得小女孩坐到了地板上，她在慌乱之中哭喊着，这让贝优妮塔有些不开心。
    虽然她喜欢抽打敌人，喜欢捉弄对手，会召唤各种刑具与恶魔，但她可是富有母爱、常备创可贴的居家型女性。
    面对鲁莽冲来的几个亲和天使，贝优妮塔从头发中拔出了她的新武器，一把闪着紫色魔力的武士刀。如同古早的日本武士电影一般，武士对决总是在瞬间结束，双方擦肩而过，相背而立，各自举着自己的武器，等待纤薄利刃切开皮肉的感觉。然后就会有一方感受到疼痛，惊诧地低头，发现自己早已受伤，濒临死亡。
    贝优妮塔在一瞬间加速到了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她冲了出去，穿过紫色的魔法阵，如同电影中琴声炸起之时便是交手之间，她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亲和天使的身后。
    等到魔女停下来的时候，空气中还留有尖锐的利刃破风声。魔女的战斗自然不可能留给敌人察觉受伤的时间，亲和天使的头颅立刻掉了下来，随即炸成一片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这把刀叫做修罗刀，或者是魉皇刀，是罗丹的珍藏。这把刀的表现也确实不负罗丹的期待，魔女如同切蛋糕一般，极为轻松地斩下了亲和天使的头颅。
    接下来的几只亲和天使都没有在魔女的刀锋下存活多久，但那位深红色热情（ardor）天使却任由贝优妮塔屠杀那些其他天使，它只是站在小女孩身前。
    听到小女孩的惊呼，这时魔女才发现，一只亲和天使抓着小女孩的衣领将她拽入天空。贝优妮塔跳过热情（ardor）天使的阻拦，跃入空中斩断了那只亲和天使的手臂，将坠落的小女孩拥入怀中。
    “妈咪！”小女孩惊喜地叫了起来，一被贝优妮塔抱住，她的哭泣声就停止了，仿佛之前的辛苦等待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不要再哭了，明白吗？”魔女稍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最讨厌的两样东西，就是爱哭鬼和蟑螂了！还有，我不是你妈咪。”
    “好的，妈咪。”一听到这话，小女孩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但她还是用力吸了吸鼻子，止住了抽泣。
    “小不点你就躲起来吧。”贝优妮塔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抱着小女孩跳到一边，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部手机，拨通了电话，她对小女孩说，“这里还有要和我交手的天使，我会找人照顾你的。”
    “好的，妈咪！”
    “嗯？！！”没等萨洛蒙反应过来，贝优妮塔就说道，“找到我现在的位置，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现在，快点到我这里来。”
    至尊法师伸出手，一个传送门出现在了禅房之中。
    “记得带上零食。”至尊法师带着些许笑意说道，“你会用上的。”

 第六十一章 带孩子

    “你好呀，小家伙。”萨洛蒙抱着零食穿过传送门之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睡裙、绑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正探头探脑地往传送门的里瞧，原本发抖的小短腿如今也站得无比稳当。
    很显然，她对这东西很熟悉，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
    在她的小脑袋中，这个能从里面走出人的、散发出暖光的圆形玩意与送她来的东西十分相似，只是没有那么亮而已，但她还是将其认为是同一种东西。当萨洛蒙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之后，小家伙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因为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所期盼的那个。
    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地用圆形的鞋尖点着地面，即便是萨洛蒙的打招呼声也不能让她抬起头。
    “呃……我是那个女人叫来的。”萨洛蒙指了指前方正和天使对峙的贝优妮塔。
    “看好那个小家伙！”魔女头也没回地喊道，似乎她对萨洛蒙带孩子的能力十分放心。
    “妈咪！”小女孩抬起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大哥哥你是妈咪请来照顾我的吗？”
    妈咪？贝优妮塔什么时候有孩子了？看这小女孩的样子，也就是这几年才有的！
    萨洛蒙此时无比地尴尬，不仅仅是因为他被贝优妮塔的战斗力所吸引，更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这种只有他大腿高的小家伙他从未遇见过，那些来卡玛泰姬总部训练的法师家族的孩子，至少都和萨洛蒙差不多高了。秘法师抱着一堆零食，空出的一只手不断翻转，试图解释些什么。
    “妈咪又要离开我了？”小女孩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看向贝优妮塔，接着又转向了萨洛蒙，她抬起头，眼泪从还带有婴儿肥的脸颊上淌了下来，“求求你了，大哥哥，不要让妈妈离开我……”
    “不是这样的，小家伙。”萨洛蒙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谁能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无动于衷呢？他配合地蹲下来，对着这个小家伙说道：“等你妈妈解决完那个家伙，就会过来陪你的。我只是来保护你不受伤害的。”
    在辨明了天使的等级之后，萨洛蒙就知道这个敌人无法对贝优妮塔造成任何阻碍。因此，他也十分乐意将这种事用轻松的语气告知眼前这个小女孩，他说，“那个怪物不会是你妈妈的对手的。”
    “那……我们会没事的，对吗？”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当然，当然。”萨洛蒙连忙点头。
    “可是，柴郡猫……”
    “柴郡猫？”萨洛蒙顺着小女孩的手指，看向了躺在一边的破烂布偶，“那个破……那个布偶是你的东西？”
    “嗯！柴郡是我的朋友！”小女孩答道，“可是他们想要伤害柴郡……”
    “ok，ok，它回来了。”用了一个简单的小戏法，布偶就飞到了萨洛蒙手里。他将一袋薯片、一些糖果以及那个布偶塞进小女孩怀中，“现在，它又是你的朋友了。跟我来，小家伙，在这里你会受伤的。”
    “看起来，你好像不准备伤害那个小女孩？你特意把我叫来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目的！”贝优妮塔向那只天使问道。而此时，萨洛蒙才发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传送门——萨洛蒙立马判断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为贝优妮塔准备的陷阱！但一个小女孩能做到什么？人质吗？
    但无论如何，萨洛蒙还是稍稍提起了些警惕，无论是对这地方，还是对这个小女孩，他再也没有背对过她了。同时萨洛蒙也提起耳朵，准备听听那只天使会透露出什么信息。
    “吾必须成为复活主神的基石。”天使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它似乎只会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来吧！让我们起舞吧！”贝优妮塔手中的长刀再次腾起紫色的魔力火焰，魔女猛地扑向了天使，主动发起了进攻。
    魔女最初的几次挥砍都被热情（ardor）天使挡了下来，刀剑交击发出刺耳的响声，但贝优妮塔还是以极为迅猛的速度与力量抓住了天使的破绽，将长刀砍在了金红色盔甲上。但就算是这把刀也不能在这盔甲上留下划痕，魔女的每一次攻击都只能溅起大片的火花。
    贝优妮塔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开心了起来。
    之前的敌人太过弱小，让她提不起兴致，而眼前的权天使虽然比能天使的等阶要低，却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魔女舔了舔嘴唇说道，“看来能让我尽情享受呢！”
    刀剑碰撞的砰然巨响充斥着整个裂谷，震动着空气，近处的雷声更加频繁。几次交手。战场上骤然激起一大片尘土。
    弥漫而起的灰尘挡住了旁观者的视线，就算是对贝优妮塔信心满满的萨洛蒙此时也不由得提起了心，更别说站在他旁边的小女孩了。
    “妈咪！”小女孩担心地大喊，她更加用力地抱进了布偶，将零食丢在地上，她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远比之前见到萨洛蒙时要多得多。
    “后退一些，小家伙。”萨洛蒙也扔下了那些累赘，站在小女孩的斜前方，他的手中亮起两个橙色圆环。他说，“如果运气不好，你就得逃了。”
    在灰尘散去之后，旁观者们清楚地看到，贝优妮塔用那把长刀架住了热情（ardor）天使的金色巨刃，完好无损地挡住了这一次攻击，而她脚下的地面却因为巨大力量而龟裂。萨洛蒙稍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魔女在这种地方马失前蹄。小女孩也不再哭泣，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贝优妮塔，生怕她再次受伤。
    “你就这么想和我对着干吗？”贝优妮塔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想夺取我的力量什么的。”魔女脚下的地面在重压之下碎裂成更小的碎片。她说，“真是个坏孩子，看来你需要很严厉的惩罚呢！”
    【“好孩子绝对不要听哦！”萨洛蒙赶紧指向贝优妮塔，“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词。”】
    【“嗯？”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看向秘法师。】
    贝优妮塔突然跃起，以长刀为支点支撑起，躲过了天使的巨刃，紧接着她的双脚踢在天使的鸟喙上，强大的力量让热情（ardor）天使都退了一步，它身后的地面也被踩得稀碎。魔女的黑色皮衣将长刀收了进去，她将手伸向背后，拔出一台巨型黑红色链锯，链锯把手的造型如同一只巨大的食人鲳，整把链锯正喷涌着魔女的力量。
    这把链锯也是罗丹的作品之一，由地狱龙salamandra的材料锻造而成，而坚硬的龙鳞则被罗丹铸造成了锯齿，心脏做成了引擎，这样强大的力量让这把武器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动力。
    “快！快过来！看我让你爽到极点！”贝优妮塔说，“来起舞吧，宝贝！”
    【萨洛蒙已经捂住了小女孩的耳朵了。】
    “朱比勒斯的荣耀与我同在！”面对魔女的挑衅，热情（ardor）天使高喊着冲了上去，但它的挥砍被魔女跃起躲过，贝优妮塔居高临下地将链锯砍在了天使的头顶上，金色细小的锯齿飞速旋转，冒出灿烂的火花。
    魔女坚定且残忍地劈了下去，无比锋利的锯齿切开了热情（ardor）天使的盔甲与血肉，将这只天使斜着切成了两半。死亡的天使炸成一团金光，随时而来的剧烈爆炸甚至炸断了平台的末端，贝优妮塔站在断面前，慢慢地将武器收回。
    “妈咪！妈咪！”见战斗结束，小女孩便不停地呼喊。
    “呼！”贝优妮塔捂住了脸，她慢吞吞地走到了萨洛蒙和小女孩跟前。小女孩的表情也在魔女接近的时候立马由哭泣变成了微笑，这让秘法师不得不感慨，小孩子的情绪变换就是快。
    “我觉得我做得还不错。”秘法师摊开手说道，“没有让她受伤。还有，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儿。”
    “这不是我的孩子，不过我对组成一个家庭倒是有些兴趣。”魔女朝着萨洛蒙眨了眨眼之后就看向了小女孩，“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瑟蕾莎！”小女孩答道，“你忘记了吗，妈咪？”
    “大概以后也不会记得呢？”贝优妮塔挥了挥手，“你为什么会在这个这样令人作呕的地方？这地方连南瓜马车都不会来。”
    “爸爸告诉我，如果我是个好孩子的话，妈妈就回来接我。”瑟蕾莎说道。
    “他把你扔在这里？”贝优妮塔惊讶地问道，“一个人？”
    难道这个小女孩就是巴德尔的陷阱？那这个孩子是谁的？它口中的爸爸究竟是谁？萨洛蒙不知不觉间向着真相迈进了一大步，但他并没有插嘴，而是等待着瑟蕾莎透露出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不是一个人，柴郡和我在一起喔！”瑟蕾莎反驳道。
    “你明明害怕得都哭了，就像一个小宝宝。”
    “妈妈，我们回家吧！”
    “你要我说多少遍，小家伙，我不是你妈妈”魔女说，“你爸爸不久就会来接你回去。”
    “只要是和妈妈在一起就行！”瑟蕾莎抱着布偶，贴在了贝优妮塔的腿上，看样子是一时半会不会松开了。
    “真让人头疼。”贝优妮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她得带着这个小家伙一段时间了。她看向萨洛蒙，“你会做饭吗？”
    “我觉得有些困难，但是我有魔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萨洛蒙问道，“怎么了？”
    魔女翻了个白眼，她说，“快点开启传送门吧。”
    “去哪？”萨洛蒙没有问出“为什么不用那个金色传送门”这种蠢问题，毕竟谁也不会相信敌人的魔法。
    “我的房子。你也一起来，我要先把这个小家伙洗干净，你来负责准备饭菜。”
    秘法师戴上悬戒，准备施法，“好吧，告诉我地址。”
    “我觉得这样挺像一个家庭的呢！”
    “咳咳！”萨洛蒙大声咳嗽了起来，凭空出现的火花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魔女见到萨洛蒙的反应之后十分愉快。“快点，”贝优妮塔说道，“我已经饿了，记得煎一份鲑鱼肉。”

 第六十二章 晚餐与怀疑

    樱桃番茄在被洗净后切成两半放进白瓷碗里，红辣椒和红葱头也被切碎之后倒了进去。紧接着将意大利萨拉米香肠切成条放进碗里，再加上鹰嘴豆和切条的爱达姆干酪，最后放上一些菊苣增加一点点苦味。哦，还有切碎的长叶莴苣。然后是酱汁的部分——将大蒜切成碎末，加入一点西班牙的雪丽醋、辣酱油、白砂糖和橄榄油后搅拌均匀，在将酱汁倒入沙拉之中拌匀，一份美味的餐前沙拉就做好了。
    与此同时，新鲜的鲑鱼正被看不见的仆役宰杀去鳞，去掉脊骨之后拔出鱼刺。肥美的鲑鱼在用盐和黑胡椒稍稍腌制之后就下了锅，鱼皮朝下，在少量滚烫融化的黄油油面上滋滋作响，放入不剥皮的大蒜和整根迷迭香。在入锅的一瞬间，在高温与油脂的作用下，鱼肉的香味就溢满了整个厨房。这是一道极为简单的料理，十分适合晚餐食用，萨洛蒙切出两个柠檬角放进圆盘里，顺便将刚刚熟透的鲑鱼也盛进了进去。
    当然，随着鲑鱼而来的还有昂贵的龙虾，萨洛蒙选择的熟龙虾体型稍小，但肉质鲜嫩。将辣椒切碎，放入一点盐和切碎的大蒜，还有一把切碎欧芹，将这些材料捣碎混合，再和室温软化的黄油搅拌在一起，铺到切成两半的龙虾上，按压紧实。在这之后，用冷冻射线这个法术冷冻龙虾，让黄油重新变硬，将龙虾切开的面朝下，放进滚烫的煎锅里。
    这些美味可以让这一顿晚餐变得更加精彩。
    这是萨洛蒙第一次做饭，感觉有点奇妙，虽然他看完了菜谱之后能记住步骤，但事到临头的时候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多亏了“隐形仆役”这个一环法术，只需要下达命令，这些好帮手就能去完成一件事，包括做饭。
    因此，对于秘法师来说，做饭这种事就和魔法实验差不多，他只需要控制变量，调整参数，比如调料的位置，餐盘的位置，食材的品质，他就能收获一份完美的晚餐。
    贝优妮塔和瑟蕾莎在浴室里待的时间很长，足够萨洛蒙准备晚餐了。
    秘法师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虽说魔女常年在外猎杀天使，但她最常住的房子居然位于纽约。但也正因如此，萨洛蒙才能准备今晚的食材。他一边听着浴室里的嬉笑打闹，一边在厨房里忙上忙下，但就连萨洛蒙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做菜的时候居然还保持着微笑。因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十分温馨，有一种……像是家的感觉。
    在卡玛泰姬的食堂里，所有人吃饭的时候都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家伙定下的规矩；而在雅典娜的住处，一切事物看上去都像是星级餐厅里的菜品，精致、美味但却陌生。卡玛泰姬是许多人的家，但这里，仿佛就是他自己的家。
    无论是碗碟的位置还是座椅摆设，都让他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他可以自然而然地坐在软椅上，拉开台灯，阅读一本没有看过的书，仿佛他早就这么做过了。
    这间长久无人居住的房子，也随着住客的重新到来而重新散发出温暖的灯光。
    萨洛蒙将晚餐与餐具搬上桌子之后，就朝着浴室喊道：“该吃晚餐了！”。没过一会，两个戴着眼镜、一大一小的人就裹着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们一路朝着餐厅走着，将星星点点的水花洒在木地板上。
    “很香，boya，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好的厨艺，我还以为今晚只能吃意大利面。”贝优妮塔满意地说道，抱着她的腿的瑟蕾莎也昂起小脑袋，使劲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萨洛蒙带上悬戒，念出一句咒语，暖风将贝优妮塔和瑟蕾莎包裹了起来，过了几秒，她们湿乎乎的头发就变得干燥。
    “快点吃吧。”秘法师摘下悬戒放进口袋里，“别感冒了，我现在会熬制的魔药并不多。”
    瑟蕾莎是坐在贝优妮塔和萨洛蒙之间的，两人都会帮着她夹些沙拉，分解龙虾和鱼肉，当然，还有不可缺少的冰淇淋。这一顿晚餐极其愉快，瑟蕾莎在将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之后就开始打哈欠，贝优妮塔要带她去睡觉。但在魔女离开之前，她示意萨洛蒙留下来，她有事要谈。
    而秘法师则趁着这个时间把碗碟个洗干净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哪怕功夫再高也是要洗碗的。贝优妮塔回来的时候，萨洛蒙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一份时尚杂志。
    “这是什么？一块黄铜怀表？”萨洛蒙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魔女手中的东西，“但这个怀表为什么这么眼熟，你把你的怀表拆下来了？我可不会修理这东西。”
    “这个怀表和我的怀表一模一样，但却不是我的，是那个小家伙的。”贝优妮塔坐在了萨洛蒙身边，她极为自然地舒展修长的双腿，将双脚放在秘法师的腿上，“虽然我很不愿意怀疑那个小家伙，但她确实可能是个用来对付我的陷阱。”
    “你在洗澡的时候检查过瑟蕾莎了吗？她身上有什么用魔法做下的手段？”萨洛蒙问，“就想是莫名的纹身或者是其他什么类似的东西。还是说，她说谎了？否则一个小女孩能干什么？”
    “我也很好奇，不过我很确定那个小家伙没有说谎。”魔女一边用脚趾头去勾萨洛蒙衣服上的银链子，一边用满是无聊的语气说道，“她差不多睡着了，那孩子一定要我在她身边才肯闭上眼睛，真是的，我又不是她妈妈。等会你去检查她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东西，我在这方面并不擅长。”
    熟悉魔女的萨洛蒙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她的意思是：我不希望那个小家伙身上有什么能对她造成伤害的东西。虽然我不是她妈妈，但我可是做不到看着一个小孩子去送死。
    面对萨洛蒙的质疑，魔女也只是哼了一声，不做解释。
    秘法师的检查结果与贝优妮塔的直觉相同，这个躺在床上，轻声打着呼噜的小家伙身上没有任何术式留下的痕迹，萨洛蒙的秘法视力之中，换上了一身新睡衣的瑟蕾莎，身上没有丝毫闪烁的魔法灵光。但瑟蕾莎能够看透炼狱界，看到天使，就说明她并非什么普通人，不过这些谜团都要之后才能解开了。
    “现在我就不用担心她会突然爆炸了。”萨洛蒙压低声音，对着站在一旁的贝优妮塔说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身上的怀表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萨洛蒙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但他并未说出口，而是继续问道，“瑟蕾莎的怀表和你的怀表完全相同吗？”
    “完全相同。”贝优妮塔皱着眉头回答，“虽然没有划痕，但我觉得还是完全相同的。”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boya，这是女人的直觉。”
    “行吧，就按照你的直觉来假设。”萨洛蒙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眼瑟蕾莎，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贝优妮塔继续说道，“我怀疑瑟蕾莎就是那个流明贤者巴德尔送来的，瑟蕾莎口中的爸爸很有可能就是巴德尔。”
    “！！！！”
    “你为什么一副惊讶的表情？”魔女问道，“这也是可能性之一，不是吗？”
    萨洛蒙面露无奈，才将贝优妮塔拉进了客厅。他纠结了几次，酝酿了一会，深吸口气这才开口，将巴德尔与她的关系讲了清楚。贝优妮塔的反应并没有萨洛蒙想象中的那么大，她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许久之后才问道，“这是至尊法师告诉你的吗？”
    “是的。”秘法师点头承认。尊者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地道，但萨洛蒙也能理解尊者为什么这样做，因此他也准备坦然接受魔女的责怪。但贝优妮塔只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boya，以后可不要成为你老师那样冷血的人哦，大姐姐可是个弱女子，又反抗不了哦。”
    “这很难，贝优妮塔，但我尽量。”萨洛蒙叹了口气，他说，“现在先把重点放到瑟蕾莎身上吧，之后卡玛泰姬会给你补偿的，我也会，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boya这么心疼大姐姐吗？”魔女微笑着同意了秘法师的方案，但这个女人从不好好说话，抓住机会就要调笑萨洛蒙。
    “难道你想起了些什么东西？”萨洛蒙问道。
    “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大火，塔楼，天使，还有漂浮在天上的巴德尔。不过那家伙倒是浑身羽毛，看起来和那些怪物差不多。”
    “即便瑟蕾莎真的是巴德尔送来的，也不能说明瑟蕾莎真的是巴德尔的孩子。就算是，他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你这里来又有什么用？难道他的脑子被天使啃掉了吗，送来一个小女孩就打算感化敌人？就连古希腊的戏剧都没有这么离谱的。”秘法师忍不住吐槽，他说，“所以，现在瑟蕾莎可能是你的妹妹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巴德尔想做什么，我的目的地都是维格利德。”魔女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至于那个小家伙……你的厨艺不错，就交给你了！明天记得带她去买衣服，我要继续探索维格利德，今天的那两座石雕的暗示太过明显了，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就不担心那是巴德尔的又一个陷阱吗？”萨洛蒙担心地说道，“万一你去维格利德也是巴德尔的计划呢？”
    “反正有人会帮忙，不是吗？”魔女朝着萨洛蒙眨了眨左眼，“就都拜托你了。”

 第六十三章 魔宠召唤

    实际上当瑟蕾莎出现在贝优妮塔面前的时候，魔女就回想起了一些东西。那是一段轻声哼唱的温柔旋律，贝优妮塔觉得那旋律无比熟悉，但仔细一想却无法回忆起更多东西。
    只是她也无法确定那些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巴德尔的魔法，就像看到瑟蕾莎之前的幻象，所以魔女也就不曾将那些事告诉萨洛蒙。
    不过魔女还是告诉了萨洛蒙，她遇到了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白色短发女人的事。而重点就是，那个女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能力和完全相同的战斗方式，对此，贝优妮塔对萨洛蒙提供的部分资料的准确性感到怀疑。
    “你的意思是，一个魔女？”萨洛蒙问，“既然现在的流明贤者是五百年前的那个，你的父亲，那个出现一个已经活了五百年的魔女并不那么出人意料。这只能解释为资料的缺失，毕竟卡玛泰姬也不是全程观察那场战斗都。可能就连尊者都不知道你被埋在哪里，卢卡的父亲将你释放出来倒有可能是误打误撞，因为那些天使如果知道了你的位置，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夺回‘左眼’的。”
    “但那个所谓的‘左眼’。”萨洛蒙晃了晃手中的怀表，这个怀表是瑟蕾莎的，“我认为和你的怀表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的好奇心让他仔细检查了瑟蕾莎的怀表，但上面并不如魔女所说的那样，拥有“左眼”的力量，这只是一块十分普通的怀表，只是上面的文字与镶嵌在怀表中心的红宝石有些不一般。但那也不过充其量是保护这怀表的不受破坏和支撑其运作的魔力宝石而已，没有太过稀奇的东西。
    萨洛蒙在贝优妮塔的沙发上过了一晚上，而贝优妮塔则需要去抱着那个小家伙。因为瑟蕾莎翻了个身之后就惊醒了，她在发现贝优妮塔不在身边之后再次变成了一个爱哭鬼，若不是魔女重新将她拥入怀抱，她恐怕能哭上一整天。
    而瑟蕾莎也相应地拖慢了贝优妮塔探索维格利德小镇的脚步，因为她几乎无法忍受看不到贝优妮塔的时间。就连萨洛蒙带她去购物的时候，这个黏人的小家伙也会不时向秘法师询问贝优妮塔的情况，会不会饿，会不会冷，什么时候回家。
    面对瑟蕾莎冒傻气的话，萨洛蒙只能用尽毕生精力来哄着她，并且他还要紧紧抓着瑟蕾莎的手，唯恐她跑出去寻找贝优妮塔。
    就这么说吧，萨洛蒙算是提前过上了从未体验过的奶爸生活，手中的魔法不再是可怕的死灵术或者是带来毁灭的塑能法术，而是花里胡哨的幻术。他甚至应了瑟蕾莎的要求，用幻术将沙发装点成兔子洞。或许是因为魔女预感到这个小家伙可能带来的麻烦，才会这么轻易地将瑟蕾莎扔给萨洛蒙对付。虽然瑟蕾莎十分可爱，但萨洛蒙再也不想带孩子了，他还有自己魔法要学习，没法无时无刻地看着小女孩。
    紧接着，他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找一个魔宠来解决问题。
    魔宠，施法者的大宝贝，真正的终生伴侣。就算是结婚也可能会离婚，但魔宠不会，它会一心一意地陪伴着施法者，直到生命的尽头——前提是不找下层位面的魔宠，邪恶的本性会让它们不自觉的酝酿能够杀死主人的阴谋，有时它们会成功，而有时候则不会。
    若是他孤身一人的话还好，但这样的生物他可不放心把这样的宠物在瑟蕾莎身边。
    而天界生物更不必多说，恐怕贝优妮塔一回家就会把魔宠踩死，因此，精类魔宠成了唯一的选择。寻获魔宠这个伟大魔法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施展出来，居然是为了带孩子，也不知道发明出这个魔法的咒法师会不会感到伤心。
    瑟蕾莎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萨洛蒙将黄铜盆放在客厅的地面上，又找来橡树树枝，精细的木炭和各类香料放入盆子当中，最后他点起了火，黄铜盆里咕噜咕噜冒出浓烟呛得瑟蕾莎连连咳嗽，但她仍然不忘抱进胸前的布偶。
    “小甜心，我觉得你应该后退一些。”萨洛蒙将瑟蕾莎抱出客厅，他说，“你喜欢猫咪还是老鼠，或者是老鼠，又或者是青蛙？”
    “柴郡！”
    “好吧，那就是猫咪了。不过，我想我可能找不到一只能怪笑的猫咪。”
    这场仪式足足花了萨洛蒙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需要不断地念出咒语，来定位自己需要的魔宠，他甚至担心这个世界会不会没有精类位面。不过好在，不久之后，一团模糊的绿色光球出现在了他面前，随着萨洛蒙的咒语，慢慢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形体，最后绿光退去，一只圆滚滚的虎斑猫出现在了萨洛蒙和偷偷蹭过来的瑟蕾莎眼前。
    “喵呜~”
    “柴郡！”瑟蕾莎大喊出声。这只胖乎乎的猫咪有着一身灰色的短毛和蓝绿荧光色的斑纹，和故事中的柴郡猫十分相似，这也是精类生物的一点点小特征。这只猫除了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嚎了一嗓子外，就不再叫唤了，它抬起头，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萨洛蒙——仪式魔法带来的契约已经让它知晓了，萨洛蒙是它的主人。
    “第一个命令。”萨洛蒙说，“你的名字，叫做柴郡。”
    “喵~”
    “看来你喜欢这个名字。”萨洛蒙指着站在一旁，双眼发亮的瑟蕾莎说道，“照顾好她，直到魔女回来。禁止瑟蕾莎触碰一切危险物品，比如插座，燃气等等，零食在抽屉了，不能让瑟蕾莎吃太多。这里没有猫砂盆，你要去厕所，如果你会排泄的话，记得冲水……”
    “喵~”没等萨洛蒙说完，胖乎乎的猫咪自顾自地走过去，蹭了蹭瑟蕾莎的小腿，让这个小家伙发出惊喜的尖叫。
    希望这个混乱阵营的魔宠能够好好执行命令吧。
    秘法师看着追着魔宠跑出客厅的瑟蕾莎，将悬戒戴在了左手，施展起了镌刻在悬戒上的法术。他接下来要去维格利德看一眼，确保魔女不会落入巴德尔的陷阱之中，因为这整件事涉及的力量是现在的萨洛蒙无法抗衡的，但他的最终目标是杀死巴德尔。
    目前有能力杀死巴德尔的，也就只有魔女了，而杀死他的最好方法，就是使用贝优妮塔的母亲罗莎的那支口红。也就是说，萨洛蒙要确保贝优妮塔在弑父的道路上不受到阻碍。
    当然，萨洛蒙也不会因此产生什么罪恶感，甚至说，推动贝优妮塔犯下这样的罪行的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若是让巴德尔的计划成功，人类就完蛋了，到时候还要至尊法师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回溯时间。
    就算使用了阿戈摩托之眼，也不过是重新再来一次而已。
    ————————————
    要追寻一个五百年前的秘密，肯定要去一个至少有五百年历史的建筑里才行。好消息是，在维格利德小镇上保留有极为古老的建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其现代化的大楼，贝优妮塔要寻找的线索不会在那些有着超越时代的黑科技的建筑当中。坏消息则是，这样的建筑有些多。
    当贝优妮塔从日出与新月峡谷抵达维格利德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昏暗起来。而在这个古老的小镇上，她再次遇到了贞德，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白色短发女人。
    贞德骑着摩托车，被一大群亲和天使簇拥着，从天而降，掉落到了贝优妮塔面前。虽然同为一个阵营，并且还是天使们将她带过来的，但贞德却没有丝毫对天使手下留情的意思，她用车轮当做武器，从亲和天使的身上碾了过去，随着油门的拧动，摩托车底下血肉横飞。
    贝优妮塔也暂时收起了攻击姿态。眼前的这个人无疑也是一个魔女，但萨洛蒙并没有找到她的出处，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甚至比贝优妮塔疑惑还要多。果不其然，在贞德骑着摩托车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个女人仍然毫不留情地碾死了在场所有的天使。
    贞德的摩托车在墙壁上横冲直撞，直到这里除了她的贝优妮塔以外没有任何生物之后，她才居高临下地停了下来，只不过她是停留在墙面上的。
    “你果然来这里了。”贞德说，“你在寻找过去的秘密，是吗？”
    “你的脸很眼熟，还用和我一样的能力。”贝优妮塔双手抱怀，之前与贞德的战斗已经让她闪回了一些画面，但她还不确定完整的事件是怎么回事。她问道：“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认识彼此？”
    贞德轻哼了几声，将长腿翘到了车头上，“一样的能力？别开玩笑了。你在湖里跑得太久，都生锈了吧？”
    “我醒来后有20年都没沾水了呢。”贝优妮塔走了几步，双手放在腰际。不知道怎么地，她似乎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就会生气。贝优妮塔用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我身上唯一生锈的地方，是因为还没有遇到真正的挑战呢。或许，你就是那个挑战？”
    “你真令我失望。”贞德从怀中拿出一个黄铜怀表，这时贝优妮塔才发现，她胸前的怀表饰品已经消失不见。这是贞德在于贝优妮塔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偷到手的，所用的办法也是魔女们常用的魔女时间，但显然，贝优妮塔的速度并没有贞德来得快。
    “啧！”贝优妮塔一跃而起，抓向了贞德手中的怀表。但贞德将怀表向上一扔，看着跃起的贝优妮塔，她说“可没那么简单，亲爱的。”

 第六十四章 挚友

    贝优妮塔向上跃起，差之毫厘地躲开了贞德扬起的后轮，贞德拧动油门，顺着古旧的砖墙骑行。
    魔女跳上了摩托车，用新维修好的手枪——斯卡布罗集市——向贞德射击，但都被贞德一一躲过。她突然向后一跃，跳向了落下的怀表。
    贞德无视了重力，从摩托车上站了起来。与地面完全平行。她一只脚踩着油门，踏着车头跃起，领先贝优妮塔一步抓住了怀表，然后她又掉了下去，却刚好坐在刚刚落地的摩托车上。
    一切动作都是那么地轻松写意，仿佛所有战斗中的所有变量她都计算好了，包括摩托车的落点也是如此。而此时，贝优妮塔也才刚刚降落到地面上而已。贞德掉转车头，停在了贝优妮塔对面，她手里拿着怀表，向贝优妮塔展示。
    贞德说道，“这一刻我等待很久了。可你却遗忘了自己的命运，浪费了这20年时间。”
    她将怀表扔向贝优妮塔，魔女接住了这样被偷盗的宝物。贝优妮塔看了看手里的怀表，她说:“的确，我不太记得什么湖的事情了。能否请你详细解释下呢~”
    贞德打开了自己领口的银色怀表，这是一面小镜子。她对着镜子重新涂抹口红，“两名观测者……世界之眼……掌握世界的力量。”
    这些内容贝优妮塔早已听过了，但还是有些东西让她感到在意，比如，贞德的眼神——仿佛看到熟识之人的眼神。那眼神让贝优妮塔倍感熟悉，而眼前这个人带给她的回忆要比想象中的多。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一处黑铁栅栏后面，她看着栅栏前方的广阔殿堂。那里正在举行一场仪式，好像是部落继承人仪式？
    “贞德，身为部落的继承人，你是时候证明自己是否配得上魔女之名了。”身披黑袍的女人面前站着穿着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孩，身披黑袍的女人这个用着苍老的声音对女孩说道，“你可以挑选自己的对手，任何人都可以。”
    突然间，一把飞刀扎进了贝优妮塔身边的墙壁里，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转了过来。
    她有着一头白发，双脚上都别着把火枪，张扬的深红色衣服与绣着金线的斗篷都与周围沉闷的黑色大相径庭。
    她将长发团成两个发髻紧紧地盘在耳旁，并且用有着金雀花装饰的金色细链包裹起来，一根链子横跨了她的额头，在这根链子的中央，则有三片百合花的装饰，如同一顶额冠一般。她的脖颈也被黑色的贴身织物所包裹，映衬着发髻旁垂下的三根百合花造型的坠子。
    她大声说道，“那就让我对战那个被忌讳之人。”
    这个人……贝优妮塔觉得这个人越发眼熟……
    这个女孩似乎对主事之人的反对毫不在意，什么血统不纯，挑战她是亵渎教义，她统统不在乎，“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对战了。”
    她甚至没有理会主事人的惊讶，就朝着贝优妮塔发起了挑战。“在这神圣的地方与我决斗如何？”她说，“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着的吗？”
    “如果没有选择的话，那当然没问题。但我需要你付出一些东西作为回报。”贝优妮塔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开口了，而她自己所穿的衣服也极为复古，“你知道，我很喜欢动物布偶的。”
    贝优妮塔只记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极为艰难的战斗，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就发现那个站在她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又回到了现实当中。贝优妮塔仍旧记得回忆当中，自己接受挑战时的欣喜。看来这个女人可能是自己的朋友，而且关系极好，但更多的东西她也暂时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一个名字，贞德。这应该就是她的名字了吧。
    这座小镇上不仅仅有天使，还有一些乌鸦，这些古旧的街道与建筑之中几乎无人居住，那些鸟类可以大大方方地停留在路面上，而不用担心有人闯入。
    这里遍布着荒凉的气息，但却不生杂草，砖石路面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却十分洁净，仿佛时常有人打扫一般。
    等到贝优妮塔打开了一扇封闭的石门之后，她才重新回到了维格利德的广场，喧闹的人生重新涌了过来，而此刻，她才仿佛回到了人间。平时，那些石门都是封闭着的，生活在维格利德的人们根本无法一探究竟，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被排除在了过去的秘密之外，只有贝优妮塔这种具备超凡魔力的人才能打开那扇门，对过往的历史略窥一二。
    但贝优妮塔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还是那一段记忆。那不仅让她想起了过去同伴的名字，还有那些殿堂——接下来，她的目标就是找到那些殿堂，将所有的秘密全都挖掘出来，那里肯定有她所需要的东西。
    ————————————————
    一个穿着拉格纳教团长袍，戴着白色兜帽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在石砖街道上奔跑，他四处乱撞，撞翻了好多行人。而他之所以如此疲于奔命的原因，正是在他身后，有一位极为强壮的、拿着警棍的维格利德执法人员。
    他跑进一条小巷当中，与执法人员错开了，但他还是被一位年轻的女性发现了。他猛然停下了脚步，倒退了几步，返回了这位女性的身前。他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衣襟，掀开兜帽，将长长的红蓝色围巾甩向身后。
    “你相信命运吗？”他上前一步，对着这个年轻的女人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他又退开一步，绊了冲过来的执法人员一脚，“命运将我们连在一起，谁也无法分开我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撞翻了花店门后的长桌，狠狠地倒向了地面。紧接着，他就消失不见了，这让那位年轻的女性拉格纳教徒大吃一惊。她连同那位爬起来的执法人员跑了过来，却没有发现长桌后面有半点痕迹，那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相信。”萨洛蒙说，“我相信。卢卡，接下来该你说了。”
    “s.h.i.t！那可是我的好机会！”卢卡恨恨地将拳头砸在地面上。他们两人还站在长桌后方，但长桌前的两个人却似乎无法看到他们，甚至连触碰都做不到，卢卡的动作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卢卡迅速调整好表情，他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尘。他问道，“这里是那个什么炼狱界了吗？”
    “不，这里是镜像维度。”萨洛蒙说，“这是一个额外维度，与炼狱界不同，性质不同，这里是无法干涉外界的。不过镜像维度和炼狱界还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待在这里的人，如果没有使用特定的魔法就无法离开。你要感谢我救了你才对。”
    “你来做什么？”卢卡问道。
    “我刚刚让一个孩子找到了新玩具，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然后我就来了。”萨洛蒙满脸无聊的表情，“要找到你实在是太容易了，恐怕维格利德里都没有你这么能惹事的家伙。”

 第六十五章 伊莎贝尔大厦的阴谋

    卢卡这家伙被追捕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不久之前，他装扮成拉格纳教徒的样子，试图混进拉格纳教团的总部——伊莎贝尔大厦。
    这项计划却理所当然地失败了，究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那条辨识度极高的围巾，更多是因为这个家伙一踏进大厦就迫不及待地到处拍摄，甚至还包括了大厦门口的警卫。
    对了，警卫的照片是补拍的，这也是他被发现的最重要的原因。
    但或许是因为拉格纳教徒怎么也想不到伊莎贝尔大厦会被入侵，因为来到维格利德的人不是拥有通行证，就是拉格纳教徒。过了好长时间，卢卡终究还是被警卫发现，但他已经拍摄了满满一张储存卡的照片了。但幸好，这个家伙即使溜到了门口，警卫还以为他是刚刚进来的。
    是的，卢卡又买相机了，还是贷款。现在他不仅要还车贷，还要还相机和镜头的贷款。
    “你是法国人吗？我几乎听不出你的口音，但你的做派以及在戴围巾的同时打领带的行为，让我怀疑起了你的国籍，难道法国人这么喜欢路易十四吗？宁可勒死自己也要打领带？。”萨洛蒙说，“居然在逃命途中还想要与年轻姑娘相恋，你简直就如同伏尔泰笔下的邦葛罗斯一样愚蠢。”
    “这个指责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看过《天真汉》，但不代表我信奉莱布尼茨的乐观主义。而且，打领带是一种生活态度，是成年人的特权！显然，你还没有到这个年纪。”卢卡反驳道，“更何况，在这种紧张刺激的环境下与年轻美丽的姑娘相识，在这个残忍的、充满了乱七八糟的怪物的世界里寻找欢乐，你不觉得很浪漫吗？你的国籍是哪里？”
    “英国。”
    “呵！”
    “我无意与你争辩这些形而上学的东西，消费主义的奴隶，你就辛苦工作偿还贷款吧。我想我是不用去工作的，即便我成年了也是如此。”萨洛蒙撇了撇嘴，他说，“现在，我联系不上贝优妮塔，但我也知道她在这，我就来找她了。快点，让我看看你收集的情报，那些能够满足你肮脏下流的偷窥欲望的东西。”
    “你为何对我如此刻薄，萨洛蒙，难道巫师都是这样的吗？我怀疑你还在霍格沃茨上学，而你的院长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啧，该死的纯血，该死的资本家。对了，我喜欢格兰芬多。”卢卡一边嘟囔着一边讲相机放到秘法师面前，“记住你的承诺！”
    “闭嘴，我没问你的喜好，你这只蠢狮子。我当然会遵守我的承诺，前提是你也遵守。”萨洛蒙在卢卡的指点下查看储存卡中的照片，没过一会，他就看见了一个极为骇人的东西。他指着照片，对着卢卡说道，“哈！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深入到了这种地方！看来我没找错人。”
    “当然，我可是记者。”卢卡一下子变得得意洋洋了起来，“再多夸点，不用客气。”
    但萨洛蒙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检查着那些照片。那个极为骇人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普通，那是一个鲜红的、竖立在一根巨大柱子上的棺材，看起来充满了金属的质感，一根金属尖刺从这个人形棺材的胸口中刺出，一条与棺材相连的管道在运送着深红色的液体。这种东西还有很多，但卢卡并没有机会深入调查这玩意。
    他在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也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但萨洛蒙却仅仅凭借超凡的视力，分辨出了几个细小的符文后便一眼看了出来。虽然这东西有着极具科技感的东西包裹着，但核心运作原理却是魔法，那些深红色的液体也不是其他，就是鲜血。
    恐怕这就是那些死去的魔女的遗体了。在那些魔女死去之后，她们巨量的魔力依旧保存在灵魂当中，这些棺材的作用就是禁锢灵魂，然后从中榨取魔力，供给伊莎贝尔大厦运转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装置可能已经运转了数百年，而需要这么庞大数量的魔力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萨洛蒙紧紧蹙眉，他在不断地思考：巴德尔到底在供养什么东西？他要怎么用瑟蕾莎达成他的目的？难道是类似暗示术的魔法？但那个小家伙连刀都握不紧，怎么可能伤人？
    伊莎贝尔大厦的疑点让萨洛蒙颇感忧虑，他详细询问了卢卡每一张照片的拍摄地，这些照片也极好地指示了萨洛蒙，进入大厦之后会路过什么，以及可能遭遇事情的顺序。虽然萨洛蒙不喜欢卢卡那副自由的做派，但这个家伙在当记者方面确实极有天赋，他的调查也给萨洛蒙的行动减去了不少麻烦。
    不过他要先找到贝优妮塔，给她指示一条明确的路线才行。
    —————————————
    在伊莎贝尔大厦最顶层的巴尔达房间当中，天花板上镶嵌着的那个溢散出暖光的奇异空间之中，原本足有一人高的天使也如同扇动翅膀的蚂蚁一般渺小，那个包裹在能量中的模糊身影日渐清晰。一张巨大的、有着金属质感的女性面孔已然清晰了起来，包括那高耸的金色发髻和上面密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白色人脸装饰。
    “掌管世界的两只眼睛马上将要汇聚一堂，朱比勒斯复活即在眼前，天使们如同往常一样幻想着。你们是‘左眼’复活的祭品，我们的愿望一致，一切皆是为了达成我们的夙愿。是的，光明，黑暗，人类，一切都是为了创造新世界。”
    流明贤者巴德尔站在这暖光之下，随着他的声音越发高昂，无数的天使从那奇异的空间中向着现实世界飞来，巴德尔身边的光线也由橘红色的暖光渐变为白色的强光，并且随着他们的接近，他身周的光线也越发刺眼。
    “哈哈哈！”巴德尔高举双手，他大喊道，“去吧，天使们，去牺牲自己吧，去成为唤醒‘左眼’的基石吧，朱比勒斯的荣耀将永远伴随着你们！去吧，去让我亲爱的女儿认识到自己的强大，让我的甜心知道自己身负怎样的使命。不用留手，也不用担心她会失败，只有通过这个游戏，我的女儿才会了解她真正的力量，她才会了解她存在的意义！”
    “我太爱你了，我的女儿。”与之前的高谈阔论不同，巴德尔的最后一句话则显得无比微弱，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同时他也低下了头，半张金色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
    “与我一起成为新世界的神吧，瑟蕾莎。”

 第六十六章 坚忍（Fortitudo）天使

    现在，萨洛蒙还不知道要去哪儿找贝优妮塔，但他还是有个办法。
    贝优妮塔魔女来到维格利德肯定不是为了和流明贤者巴德尔和平共处的，而这里又是拉格纳教团的腹地，上层位面生物众多，魔女肯定身处炼狱界，说不定正在执行猎杀天使的使命。
    但炼狱界与现实世界的无生命物体也能相互干涉，他可从来没过身边出现异状之后不逃跑的普通人，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
    因此，萨洛蒙只需要看到哪里的动静最大，哪里有行人惊慌失措地逃跑，他就能知道贝优妮塔的位置了。那枚口红还在他的次元袋里，他必须将之交到魔女手中——只有这样，才能达成尊者所看到的未来。
    他带着卢卡离开镜像维度之后，就交给了卢卡一个任务。那就是如果见到异常情况，就尽快打他的电话。维格利德旧城区之中保留的古老建筑极多，占地也十分广泛，因此他需要和卢卡分头行动，才能最快找到魔女。最不济，也要找到魔女破坏过的痕迹。
    对于这种行当，卢卡十分拿手。除开跟踪贝优妮塔的时候，他的主要职业是个“自由记者”，也就是狗仔，最大的收入来源是通过贩售明星隐私给娱乐杂志收取报酬，若不是练出了这样的本事，他也不可能跟上魔女的脚步。
    “呵，真相。”萨洛蒙朝着卢卡翻了个白眼之后，就和他各走一边了。
    萨洛蒙也自知他的穿着在满是拉格纳教徒的维格利德十分显眼，因此秘法师并没有大大方方地走在街道上，并且为了能够及时接到卢卡的电话，他也不能进入炼狱界或者是镜像维度来躲避目光。他只能在那些古旧的砖石建筑的房顶上跳跃，沿着粗糙的墙壁攀爬。当然，不能否认萨洛蒙小小地犯了点中二病，毕竟现在他已经将法衣的兜帽带上了。
    罗丹应该会做袖剑吧？
    这些建筑的高度差距并不大，没有给萨洛蒙的攀爬带来多少障碍。他围绕着中心喷泉附近的建筑逛了几圈，仔细查看那些平时没人经过的小巷，偷听那些拉格纳教徒的谈话，想要听听他们是否有在谈论一些奇怪的事。但他不仅没有发现魔女的踪迹，也没有收到卢卡的电话。
    眼看中午临近，萨洛蒙不得不返回贝优妮塔的房子，给哭闹不止的瑟蕾莎做了顿午餐，并且保证，他一定会带贝优妮塔回家。只不过这并不太管用，瑟蕾莎还是认为是因为自己是个爱哭鬼，妈妈才会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怎么办？当初接手瑟蕾莎的时候他也没有推辞，现在只能微笑面对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哄好了这个小家伙之后，就立刻返回了维格利德，出现在了他离开的那个屋顶上。紧接着，他又踩着屋顶，朝着一个方向搜索了一会，此时萨洛蒙已经接近了市郊，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他颇感苦恼，脚尖发疼的时候，一声巨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头一看，就发现另一个方向，距离旧城区中心喷泉不远处的一座小教堂那里发生的爆炸，巨大的石块冲天而起，又猛地砸在了地上。就算是扬起的灰尘，也不能阻止那刺眼的金色光芒穿透阴影，那是常人所不能见的光，但萨洛蒙却能看得清。
    凭借优秀的视力，他甚至看见一个巨大的、生有两个头颅的东西，带着还算完整的礼拜堂甚至飞上了云端。贝优妮塔就在那里！除了她之外，还没有谁能和天使惹出这么大的事。
    萨洛蒙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这一路上，在他脚下的街道里满是惊慌失措、疲于奔命的拉格纳教徒，等到他抵达的时候，就看到巨大的石块砸碎了原本精美的喷泉，并且还有大小不一的碎石持续从天上掉落下来。
    秘法师施法走进了炼狱界，在这里，他看到远处天空中再次绽放出火焰，本来还算完整的礼拜堂骤然碎裂，弥漫起了一大团尘埃，碎裂的石块在强大外力的作用下飞向了另一个方向。原本渺小的石块迅速接近、放大，最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跟随着碎石掉落到地面的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个长着两个龙头的巨大怪物也扇动翅膀，穿过尘埃，从空中猛地向下扑来。
    那是贝优妮塔！萨洛蒙迅速跑了过去，但没等他走几步，那个双头天使就消失了，紧接着整个维格利德突然间晃动了起来，贝优妮塔的位置突然冒起了直升天际的浓烟和橙红色的火光。
    萨洛蒙加快了速度，等到他赶到这里之后，便看到那些碎石落在了一个小广场上，石砖地面下不时喷发出橙红色的炽热岩浆，岩浆溅射之后又冷却下来，如同红黑色了瘢痕攀附在原本充满美感的建筑上。在这里，长椅、花盆等等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都被点燃，火焰随着居民们留下的衣服与家具一路攀升，钻进了房屋当中，而黑色的浓烟则钻了出来，有毒气体伴随着各种东西的焦味充斥着整个广场，并且随着向外膨胀的热空气一路扩散。
    他捂住口鼻，绕过了这里，继续在一片火海中搜索他想要找的人。
    但维格利德的震动越发频繁，喷涌的岩浆也越发汹涌。萨洛蒙觉得自己脚下的建筑一阵晃动，突然间，砖石地面骤然塌陷，远处的钟楼被一股如同喷泉一般的岩浆簇拥着飞上了半空中，随之升起的还有电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岩浆如同汹涌河流一般在街巷之间流动，而河岸就是那些房子。
    这里仿佛不是什么天使之城，而是地狱，就连待在屋顶上的萨洛蒙也感受到了空气的灼热。他一路走一路看，不时能发现战斗的痕迹，萨洛蒙沿着这些痕迹跟了过去，在痕迹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岩浆坑洞出现在了萨洛蒙眼前。
    这个坑洞有着人工建筑的痕迹，单单是那条跨越岩浆湖的桥梁就不可能是自然形成了，这仿佛是在提示自己有着惊人的秘密一般，勾起探索者的好奇心。幸运的是，建造者的苦心没有白费，这里正好就有一个探索者。
    萨洛蒙深吸了一口还算干净的空气，找准了地方跳了下去。等到他缓缓落地之后（羽落术），就看到那座石桥已经断裂成了三截，一个黑色的身影刚刚踏进岩浆湖对面的溶洞。秘法师迅速施法，打开传送门进入了溶洞，这里的空气比岩浆湖里的要干净不少，还有清凉不少的微风从溶洞深处吹来。
    他终于能畅快呼吸了。
    刚才岩浆湖的光线与热气差点让他睁不开眼睛，在抵达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是汗，黏糊糊的感觉让他浑身发痒。萨洛蒙一边躲避着细小的落石一边顺着漫长的溶洞往前走，过了一会，他就看到了阳光——这是一处竖井，清澈的阳光井口里投下自己的身影，湛蓝的天空不曾因为这里的动荡而变得浑浊不堪，仿佛井口外就是什么与世无争的地方。
    萨洛蒙强忍着恶心，将一点沥青握在掌心，将一直关在小玻璃瓶里的蜘蛛吞了下去。念过咒语之后，沥青就消失不见了，萨洛蒙吐了吐舌头，感觉那只蜘蛛还在他的胃里蹦蹦跳跳，他啐了几口，想要将那种奇怪的感觉吐出去。
    “正是太恶心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沿着井壁往上走。“我应该选择浮空术的，大意了，大意了……”不过幸好蛛行术可以维持一个小时，这也算是难得的安慰了，至少萨洛蒙不需要隔一段时间就重新施展一次蛛行术，那还需要吞一只蜘蛛呢。
    从井口走出去之后，萨洛蒙立马感受到了清亮的微风，这股微风将所有的燥热统统带走了，这里也没有咕噜咕噜冒泡的岩浆和各种臭味，洁净的空气再次回到了他的肺里。
    他来到一处陡峭的悬崖，在这里，他能看到下方山谷之中的维格利德旧城区，但那里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岩浆如同瀑布一般从山谷中流淌而下，汇聚堆积在一起。
    “f*ck！”萨洛蒙可没法处理这种事，他只能啐了一口，继续沿着一条被立柱压碎的破损不堪的石阶向上走。
    这里杂草丛生，直到抵达一处已经破烂不堪的环形竞技场。那只巨大的双头天使就出现在了竞技场上方，而贝优妮塔则站在竞技场之中，萨洛蒙走近之后，才辨认出这只天使的身份。
    这只天使有着一红一蓝两个巨大的龙头，龙头上镶嵌着宝石与盔甲，身体是一张巨大的倒立大理石人脸，人脸的额头上还有一个金色桂冠，眉心处有一个金色的太阳标志；它的两只巨大的脚爪和龙类完全相同，膝盖和爪尖处都有金色的装饰品，长长的尾部上有着许多紧紧扎进身体里的、带刺的苦修带，末端还有一个金色的、张开的羽翼装饰，宽大的羽翼带着它停留在上空。
    这是四元德之中的坚忍（fortitudo）天使，是神国神圣意志的体现，是勇气和刚毅的化身，还代表着火元素，有召唤岩浆的能力。可以说，维格利德旧城区的所有岩浆，都是它从地底召唤出来的。
    “我听说有一位逃脱魔女狩猎的人，正在反抗我们的统治。”巨大的倒立人面嘴部一张一合，浑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竞技场，“她与下层位面的连接使她的灵魂变得污秽。如果你就是这个可怜人，我愿意将你从折磨中解脱。”
    魔女百无聊赖地吃着糖果，没有将天使的话放在心上。
    “圣子，智慧之人啊。”坚忍（fortitudo）天使中断了和魔女的对话，它说，“请你行使奇迹，拯救你面前的可怜人吧……”
    突然间，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那张大理石人脸上弹开了。坚忍（fortitudo）天使也吃惊地停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主动拒绝这种恩赐。
    魔女朝着萨洛蒙眨了眨眼睛，她对着坚忍天使说道，“对不起，我忘记说出狩猎你们的原因了。你实在是太难看了，我不忍心让你继续痛苦下去。”
    “圣子啊……”坚忍天使还想继续说话，但却被萨洛蒙竖起的中指打断了。
    “您也要反抗天界了吗？”坚忍天使诧异地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顺从过上层位面，更别说你这只蹦蹦跳跳的小狗了。”萨洛蒙说，“上层位面的生物还是乖乖离开主物质位面比较好，这里是至尊法师的地盘。”
    “人类是无法和我们对抗的！就算加上你身边的魔女一样不行，不要妄想用黑暗的力量对抗我们，无论什么时代，魔女都不吸取教训……”坚忍天使说，“我们会重塑一个新世界！而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你可以获得远比贤者还要高的地位……”
    “闭嘴！羽毛脸！”贝优妮塔不耐烦地开了几枪，她抽出长刀，“你真是蠢得让人难以忍受。”

 第六十七章 玛帕斯（Malphas）伯爵

    竞技场的一小块地面被喷涌而起的岩浆推入空中，冒出黑烟。魔女轻松地转了个身躲开碎石，速度快得惊人，她在一瞬之间就抓起萨洛蒙，跳到了竞技场的环形墙壁上。
    秘法师也知道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可能帮不上忙，坚忍（fortitudo）天使的力量是现在的他所不能及的，因此他也有身为累赘的自觉。不过萨洛蒙还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拿出了口红，将其交到贝优妮塔手中，顺便还撕开一张卷轴，将卷轴上的魔法施加到了魔女身上。
    “你可真是贴心。”魔女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魔法力场之后就给了萨洛蒙一个飞吻，还顺手将他从墙壁上推了下去，让他离开了这里。这点高度可摔不死萨洛蒙。魔女手持长刀，看着抓着石墙，如同鹰隼一般停留在那里的巨大天使。
    “来吧，羽毛脸！”
    竞技场上空突然布满了橘红色的火焰，如同混杂着空气的氢气被点燃一般，昼亮的光线一闪而逝，剧烈的爆炸甚至炸毁了一部分保留至今的石墙。紧接着，整座竞技场仿佛就是个装满水的水桶一般，里面装满了岩浆，巨大的石砖地面被巨大的压力喷入空中，过量的熔岩顺着竞技场的出口，宛若河流般欢快地奔涌出。
    萨洛蒙所施展的魔法可以用来应对眼前这个场景。这是一个防护系法术，用来抵抗高温时常用的，也就是“抵抗能量伤害：火焰”。作为一个二环法术，却有着极其优秀的性价比，可以让贝优妮塔无视掉一些喷溅的岩浆与火焰可能带来的伤害。
    当然啦，这个魔法也并非是无敌的，在抵挡的伤害超过这个魔法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后，“抵抗能量伤害：火焰”便会失去效果。因此贝优妮塔只能速战速决，在岩浆之中与敌人战斗并不是个好想法。
    这算是萨洛蒙目前见到场面最大的战斗之一了。他刚刚退开没几步，就看到魔女踩着飞射空中的巨大石块，下一个瞬间，她就出现在了石墙踩上，再一眨眼，她又踩着坚忍（fortitudo）天使的庞大身躯了。紧接着，她猛地跃起，双手拽着一颗龙头的尖利下颌，如同过肩摔一般将天使狠狠地砸在还未凝固的岩浆上。
    然后就又是几声沉闷的巨响，天使庞大的身躯在竞技场中被魔女来回抡起，砸在地面与墙壁上，就连站在场外的萨洛蒙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颤。突然间，巨大的哀嚎声响起，天使炽热的血液漂浮在熔岩上滋滋作响，血红色的蒸汽如同云雾一般飘起，然后又被灼热的空气驱散殆尽。
    萨洛蒙知道贝优妮塔很强，但他没想到魔女会如此强悍。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杀死巴德尔吧，萨洛蒙不想让至尊法师再次出手了，那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等到天使再次飞起的时候，萨洛蒙就惊讶地发现，坚忍（fortitudo）天使一红一蓝的两颗龙头连同修长的脖颈已经消失了，巨大的倒立人面的下巴处只有两个还在喷涌着鲜血的窟窿。原本如同大理石一般沉静的人脸此刻也布满的怒气，它张口巨大狂吼着，大地开始剧烈震动，坚忍（fortitudo）天使在怒吼，也在咏唱，它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山体的震动越发激烈，沉闷的响声在地底响起，迅速接近了地面，如同末日的鼓声般宣告了审判的来临。紧接着，就如同打开汽水瓶瓶盖一般，“啵”地一声，巨量的熔岩裹挟着岩石，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喷涌而出，堆积的势能甚至将整座竞技场急速推至高空，眨眼之间就飞上来的天际，轰散了不知何时飘来云层。
    石材构成的竞技场也瞬间解体，回廊、石柱、石墙与最具标志性的古代占星仪，这些所有在过去数百年中不曾分离的伙伴此刻都以碎石、烟尘与岩浆作为告别，开始分道扬镳。
    萨洛蒙在第一时间就钻进了镜像维度，随着他对维山帝一系魔法的熟练，他开启镜像维度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若不是如此，他很有可能就会丧生在第一波岩浆洪流和碎石雨之下了。凭借优秀的视力，他看到坚忍（fortitudo）天使倒飞而出，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在这只恶魔被召唤的时候，天空也散发出血色的光辉，与其同时，萨洛蒙左手的尾戒也在发热，他自然而然地获知了这只恶魔的讯息与其身上的封印符文。这只恶魔是72柱魔神之中的第39位，名为玛帕斯（malphas），位阶伯爵，统帅40个军团。它以乌鸦的形象示人，也可以变为人形，声音沙哑，能建造房屋与高塔，能告诉召唤者敌人的渴望，思想与所作。
    但这位恶魔也可以被贝优妮塔所召唤，这是她所签订的契约之一，而那只坚忍（fortitudo）天使也成为了贝优妮塔献祭给玛帕斯的祭品。这只遮天蔽日的乌鸦用两只脚爪紧紧抓住了天使，并且用不停地锋利的鸟喙啄食坚忍天使庞大的身躯。
    在萨洛蒙看不见的地方，玛帕斯将天使啄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但当玛帕斯（malphas）想要落向地面的时候，贝优妮塔却收回了魔力，黑色的羽毛还原成了黑发，顺着召唤法阵回到了魔女身上。紧接着，所有向下掉落的碎石仿佛突然间被施加了一股力量，统统撞向了残缺的天使，召唤法阵再次开启，无数布满了血渍的、阴冷湿滑的干瘦长手臂抓向坚忍天使，将它拖向了深红色的深渊之门。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速度远超那些落石，萨洛蒙看着贝优妮塔的飞行方向，那是日出与新月峡谷的方向。秘法师忧心忡忡地看向那边，他不知道魔女飞向那边是巧合还是刻意，但完全有证据表明，巴德尔十分希望贝优妮塔进行这样一场冒险。
    但事到如今，巴德尔的谋算仍然无人可知，萨洛蒙不觉得卢卡能够调查到什么事实。但流明贤者巴德尔在最后肯定会亲自面对贝优妮塔，即便他是贝优妮塔的父亲也是如此，因为他是朱比勒斯的祭司，是“右眼”的拥有者。若要使朱比勒斯复苏，他与贝优妮塔的力量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萨洛蒙要做的，就是保证巴德尔能与贝优妮塔面对面，只有有这个机会，魔女就能用那支口红杀死他。为了确保这个可能性，他就要确保贝优妮塔的小小冒险不出差错，巴德尔在算计贝优妮塔的同时，至尊法师何尝不是也在算计巴德尔呢？萨洛蒙还不需要具体的谋划，他只需要执行就行了。
    只不过秘法师在魔女掉落到峡谷之后，萨洛蒙就失去了她的坐标。他用小雕像召唤出了珀伽索斯，在给这匹纯白的天马喂食一个苹果后，萨洛蒙就拉着金色的缰绳骑上了它，顺着传送门钻出了镜像维度，飞向有着两座巨大石像的日出与新月峡谷。
    这一次来到日出与新月峡谷之后，萨洛蒙就见到了许多之前不曾见到过的敌人。这里的天空中密布着许多小型的天使，比如一大群有着形似丘比特面孔的天使，亲爱与装饰品（dear and decorations）和长满了锋利金属羽翼的威望与怜悯（cachet nbsppassion）。这些天使虽然并不怎么强大，但数量极多，要是萨洛蒙想要凭借自己的魔法闯过它们，那非要消耗干净自己的精神才行。
    若是使用戏法的话，他拥有的攻击距离最远的戏法就数“魔能爆”了，但只能攻击一个目标。并且这些天使的飞行速度也极快，至少要花2.5秒时间念咒语的萨洛蒙极有可能会被它们包围起来，活生生用利刃戳死。
    但雅典娜还赠与了萨洛蒙一块盾牌，没错，那就是埃癸斯。萨洛蒙坐在珀伽索斯背上，举着盾牌，从峡谷上方飞过，他看见许多小天使都变成了石块，如同雨点般从天空中落下，在遍布残垣断壁的峡谷中撞出一个又一个凹坑。
    这下子，几乎所有停留在峡谷上方的天使都被萨洛蒙吸引了注意力，它们纷纷朝着他涌了过来，但又因为直视了美杜莎的头颅而变成石块。但有些体型较大的天使，被石化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其中就包括了上级三队座天使之中的灵感（inspired）天使。
    那是一只通体红色的天使，有着长条形的身躯，白色的苦修带如同条纹一样遍布全身，它的尾部扁平，分叉，如同蛇舌一般。灵感（inspired）天使的头部也和蛇类差不多，上颚有两支巨大的毒牙，但下颚则密布着细小、足以磨碎骨骼的牙齿，口腔也是令人不安的深紫色。它的头部照例覆盖着血肉相连的金边盔甲，在头部两侧，长有两只单薄的鳍状羽翅，头部后方延伸出一个宛如蛇类交尾时相互缠绕的金色装饰。
    灵感（inspired）天使从来都不会降落到地面上，它们常常在空中游弋，它们的目标是吞噬黑暗的信徒，因此才会有着如同蛇类一般的大嘴。即便灵感（inspired）天使看到了美杜莎的头颅，但在那庞大的身躯全部石化之前，它仍然还能追逐萨洛蒙一段时间。
    要不是珀伽索斯嫌弃萨洛蒙的驭马技术不佳，自行改变飞行轨迹的话，萨洛蒙早就和珀伽索斯一起被吞进天使的肚子里了。但这里的天使实在是太多了，经历了几次极为危险的躲闪之后，萨洛蒙的前方仍然密布着许多天使，如果不是珀伽索斯出色的飞行技巧，萨洛蒙不可能在这里停留超过一个小时。
    不过好在，这些天使仿佛真的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在萨洛蒙离开了某片区域之后就不再追逐了，这也让秘法师松了口气。此时，太阳已然西沉，阴影再次从深不见底的山谷中爬了出来，仿佛贪恋着阳光的人，向着留存着温暖的地方伸出手去。单薄的月亮已经出现在了夕阳的上空，月亮下半部分被眷恋去不的阳光染成红色，上半部分则是深邃了蓝紫色，相接处颜色揉成一团，几颗在白天不可见的星辰也在此刻绽放出星光。
    突然间，许多原本飞向萨洛蒙的灵感（inspired）天使扭头，开始朝着西方飞去。

 第六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选择

    幽深的山谷中不时传来巨响。除了一部分石化掉落的天使砸碎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之外，还有那些古老建筑物倒塌的声音。
    原本还应该在西方地平线上停留一段时间的夕阳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升上天空的满月以及密布的乌云，萨洛蒙猛地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里的时间被人为的拨快了，日出月升完全不按照自然规律进行。一到夜晚，日出与新月峡谷便开始电闪雷鸣，气温骤降。不得已，萨洛蒙只能降低了珀伽索斯的飞行高度，免得自己因愚蠢死于雷击。
    这样的情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在魔法的世界什么情况都有，让萨洛蒙感到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什么魔法导致了现在的这种情况。这处山谷处处透露着诡异，似乎这里是一个于外界隔绝的地方，这里的自然有着自己的运行方式，仿佛按几个按钮就能切换白天与黑夜一般。还有那无穷无尽的迷雾以及遍布云层的惊雷，似乎也不是自然形成的。
    当然了，萨洛蒙也不能凭借这样的现象就得出结论，毕竟他也没有感觉自己穿过了什么半位面。只不过看到远处的贤者与魔女的雕像，就能知道这个场景一定和这两族的魔法有关联。
    秘法师心想，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了，如果对这种魔法有兴趣，可以之后再来探索。现在，那些宛若蛇类的灵感（inspired）天使正在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而其他天使，诸如亲爱与装饰品（dear and decorations）或者是威望与怜悯（cachet nbsppassion）这些，似乎也都对萨洛蒙失去的兴趣，不再追逐他，仿佛它们有着更为重要的任务。
    这也让萨洛蒙小小地松了口气。
    灵感（inspired）天使飞行方向的终点是贤者雕像，但萨洛蒙没有看到它们返回。在此之前，瑟蕾莎出现的地方就是贤者雕像的羽翼平台，而在当时，贝优妮塔和萨洛蒙都对搜索这两座建筑毫无兴趣。但现在，他们兜兜转转却又回来了。
    凭借自己的视力，骑在珀伽索斯背上的萨洛蒙远远的看到那些巨大的石块纷纷飞了起来，仿佛有一股狂风正在包围着那里，天空中的乌云急速奔跑。山谷中无穷无尽的迷雾也被狂风吹动，如同海浪一般在击打在那些高耸的建筑上。
    “珀伽索斯，我亲爱的朋友。”萨洛蒙说，“你还会用蹄子走路吗？接下来我们可能没法飞行了，这里的风太大了，而且，我想你也不想被雷击几次吧？”
    珀伽索斯不满地嘶鸣了起来，它的声音清亮，穿透了迷雾与惊雷，在峡谷中不停回荡。它打了个响鼻，甩了甩脑袋，将白色的鬃毛拍在萨洛蒙的脸上。珀伽索斯似乎在鄙视萨洛蒙对于它能力的质疑，要说萨洛蒙和珀伽索斯的关系有多好，那是不可能的，若不是雅典娜的命令与金色的缰绳，它可不会愿意载着一个小鬼——不过能吃到苹果总是好的，在星界可没有这甜甜的东西可以吃。
    白色的飞马在陡峭的山崖上飞奔了起来，它张开翅膀，不时扇动一下，好提供升力越过山体的间隙。骑在它背上的萨洛蒙几乎没有感受到颠簸，他感觉此时就和飞在空中没有任何区别。
    他抬起头，远远的看向那两座巨大的石雕。一个如同巨人一般的天使出现在了那里，它的身周涌动着狂风，云层旋转，如同海面上的漩涡，它就漂浮于那些石块与迷雾之上。但没一会，那个天使便消失了，风暴也停歇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在贝优妮塔所站的位置是贤者雕像头部的平台，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的身影站在平台的另一端，而如同巨人一般的天使就漂浮在这个女人面前。天使质问道，“这是第二次了！解释你妨碍我们的原因！”
    “妨碍你的是你的废物手下们。”贞德语气不屑，她举起手枪说道，“我将会以我的手段来处理这件事，不需要你出手。”
    贞德话音刚落，天使便伴随着虚空之中的钟声消失在了原地。贝优妮塔眯起眼睛，她想不通为什么贞德会帮助她，驱赶与坚忍（fortitudo）天使同为四元德、代表着风元素的节制（temperantia）天使。
    “我想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找回了些许感觉了吧？”贞德转过身去，看着魔女，“感觉好点了吗？贝优妮塔。”
    魔女推了推眼镜，她用略带玩笑的语气问道，“你是谁？别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哦。”
    “姐姐？别开玩笑了。你和我曾经为魔女的宝座打了一架呢。”刚开始，贞德还有些生气，但她很快平复的情绪，将枪口对准了贝优妮塔。她扬起脸，带着不满的表情，在她的心底，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她，催促她杀死曾经的敌人。贞德深呼吸，努力摒弃了心底的声音，她说，“睡美人，既然你回来了，那是时候继续我们的战斗了。”
    贞德带给了贝优妮塔极为强烈的既视感。几次交手，她总能让贝优妮塔找回一些记忆。贝优妮塔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不管是从恢复记忆的角度还是贝优妮塔单纯的好胜心来说都是如此。
    魔女的记忆还停留在贞德拿着把剑直刺她的胸口。哦，还有坚忍（fortitudo）天使，以及嘈杂的、宛若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冲击大门的人群。不过那个天使已经死了，贝优妮塔亲手杀了它，虽然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魔女还是觉得杀死坚忍（fortitudo）天使之后，自己开心了很多。
    “你还没睡醒吗？”不知何时，贞德出现在了贝优妮塔的身后，她的手很稳，枪口一直对准着魔女的要害。当贝优妮塔转回身面对她的时候，贞德毫不犹豫地朝着贝优妮塔的眼睛开了一枪。
    子弹飞旋着接近，贝优妮塔突然闪开，紧接着举起手枪送还了一枪。两人的招数几乎相同，但这一次，贝优妮塔略胜一筹，几次碰撞之后，她抬起一腿，用力地将贞德踢出了平台。
    “这些白痴又多管闲事！不过这倒也不错。”贞德不满地说道。在她面前，石头凿就的平台与雕像的链接处被一股力量突然割裂，暂停没多久的狂风再次掀起，巨大的平台被强大的气流卷起，急速翻转着升上天空。贞德有着和贝优妮塔如出一辙的好胜心，她将这视为某种挑战，于是她从石壁上跃起，跳回了平台之中，和贝优妮塔一样，贞德无视了地球的重力，平稳地站在了急速翻转的地面上。
    狂风吹拂着整座峡谷，越是靠近两座石像，风力也就越强。若不是珀伽索斯这匹极富力量的坐骑，萨洛蒙很有可能被这股围绕着峡谷的狂风掀翻在地，甚至可能会被吹到天上。但强风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一些影响，萨洛蒙和珀伽索斯不得不眯起了眼睛，收敛翅膀，以免被随风而来的碎石与尘土蒙了眼睛。
    在模糊的视线当中，萨洛蒙看到贤者雕像的头部断裂开来，随着狂风盘旋，紧接着，贤者雕像的头部又撞掉魔女雕像的头部，两个巨大的石块伴随着急流撞毁在了石像上，碎裂成一大堆极度危险、飞速旋转、可以轻易将人砸成肉泥的碎石。萨洛蒙并没有看到贝优妮塔，他只看到一头矫健的黑色猎豹从那残垣断壁中跃起，跨过了旋转呼啸的狂风，越过了冰冷夜空中的满月。
    他有种直觉，那种惊人的魔力已经说明了猎豹的身份。但没等萨洛蒙骑着珀伽索斯追过去，一圈闪耀着火花的传送门就在他身边打开了。随着他与现实世界的连同，萨洛蒙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但萨洛蒙没有去管手机，而是转头看向传送门。
    “萨洛蒙。”莫度站在了传送门的另一边，“尊者在召唤你。而且，你也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萨洛蒙惊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莫度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说，“不久之前，尊者抱回来了一个小女孩，怎么哄都哄不好。不过尊者说了，只要你回去就行。”
    小女孩？瑟蕾莎！
    萨洛蒙十分惊讶尊者居然会知道瑟蕾莎的事，不过他还是下了马，将珀伽索斯收了回去。他穿过传送门，走进了卡玛泰姬终年飘雪的本部。
    “尊者在禅房等你。”莫度留给了萨洛蒙一句话之后，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仿佛忙着去做什么事一样。萨洛蒙打量了一下本部广场，本该在这里训练的学徒全都消失了，图书馆也门户紧锁，所有秘法师似乎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他抱着巨大的疑问走向了至尊法师的禅房，但没等他推开门，就听到了一阵稚嫩的笑声。这是瑟蕾莎的声音，这个爱哭鬼的声音萨洛蒙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一旦听到她的哭声，萨洛蒙还会出现相应的应激症状——包括打扫卫生和哄孩子。
    萨洛蒙走了进去，就看见瑟蕾莎坐在一张长桌后面，手里抱着布偶和一只胖乎乎的灰色短毛猫，至尊法师正在向瑟蕾莎投喂糖果。意想中瑟蕾莎的哭声并没有出现，很显然，瑟蕾莎和至尊法师相处得很好。
    “大哥哥！”萨洛蒙的推门声引起了瑟蕾莎的注意，她看到萨洛蒙的时候就欢快地叫了一声，“大哥哥！你是要带我去找妈咪吗？”
    “晚一些，瑟蕾莎。”萨洛蒙将目光转向至尊法师，尊者无奈地说道，“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么有趣，你总是闷在房间里不出来，不笑也不闹，我还因为你是得了自闭症。我可是老人了，你总要让我找点喂养幼崽了乐趣。”
    萨洛蒙坐在了瑟蕾莎身边，他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从她手中接过了满脸生无可恋的短毛猫。他问道，“老师，其他人呢？我看见莫度师兄都匆忙跑掉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不算太大的事。”至尊法师表情平淡地说道，“你在保证贝优妮塔按照既定轨迹行事的时候，卡玛泰姬也要保证朱比勒斯的复苏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你知道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若是卫星对准了维格利德，天使的秘密就不复存在了，而维格利德作为高科技城市，引起的窥伺数不胜数。莫度他们是去准备联合施法，张开镜像维度，将整个维格利德包裹进去。”
    “我想师兄师姐们可以胜任这个工作。”萨洛蒙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要叫我回来呢？”
    “你忘记了瑟蕾莎。”至尊法师说，“记得把瑟蕾莎带去维格利德。”
    “什么？那里可是战场啊！不行，绝对不行！”萨洛蒙瞪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表情非常僵硬，这是尊者第一次看到萨洛蒙的情绪如此激动。他皱起眉头，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瑟蕾莎在那里活不过几分钟！而且那里有那么多天使……”
    “带她去，”尊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是既定的。萨洛蒙，恐怕你没有选择。”

 第六十九章 菲尼克斯和疯子的导弹

    古一法师是地球的实际统治者，这个名头不是依靠哗众取宠的选举和空口无凭的政治承诺得来的，而是尊者用手中的魔法与外维度生物的尸体拼凑出的王座，那张王座上带着的血腥味是每个人都闻得到的，身为王者的至尊法师拥有对地球每个人生命的决定权，这是无可置疑的权威。
    虽然尊者并未干涉人类文明的发展，也没有在地球行使威权统治，但尊者在做下某些决定的时候，也如同一个国王一般，不容许他人质疑。或者说，他人的质疑根本影响不了至尊法师。什么民主，什么人权，一切人类文明发展出的秩序在这尸骨王座前都失去了意义，因为上面坐着的，是宇宙之间最为残酷的竞争的缩影。
    那就是人理的存续，是最基础的生存的权利。
    萨洛蒙不知道尊者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看到了什么可能性，以及尊者对瑟蕾莎的安排，但他还想说服自己的老师，让瑟蕾莎远离那里。因为瑟蕾莎是无罪的，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杀掉一个狼人幼崽，但面对一个幼小的人类，现在的萨洛蒙根本无法忍受自己将她推进深渊，面对那血与火的考验。
    “老师。”萨洛蒙说，“我不知道瑟蕾莎会在这个计划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是那太危险了，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只有瑟蕾莎到了维格利德，贝优妮塔才能杀死巴德尔。”面对萨洛蒙的质疑，至尊法师无动于衷，“而且，瑟蕾莎会没事的，巴德尔不会伤害她的，任何天使都不会伤害她。”
    “我想，就算瑟蕾莎是巴德尔的女儿，天使们也不会因此高看她一眼，我们都知道外维度生物对人类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萨洛蒙有些急了，他的语速也加快了许多，“在它们看来，人类就如同蚂蚁，您觉得它们会在战斗的时候特意照顾她吗？就算是流明贤者，在它们眼中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啊。”
    至尊法师看了一眼正在和布偶说悄悄话的瑟蕾莎，叹了口气。“瑟蕾莎是流明贤者巴德尔唤醒朱比勒斯的钥匙。”尊者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瑟蕾莎受到伤害的。不仅如此，所有天使也不会伤害瑟蕾莎，而是会保护她，哪怕用自己的生命。”
    “老师，我不知道哪些是您的谋算，哪些是巴德尔的谋算。”萨洛蒙紧紧蹙眉，他看了眼瑟蕾莎，又转头看向至尊法师，“但您能保证，瑟蕾莎会平安无事吗？”
    “我保证。”至尊法师既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但她还是做出了承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有多信任她，她也不会让自己的信任在这里被透支。萨洛蒙所表现出来的，对于人类的珍视和对外维度生物的痛恨都十分符合卡玛泰姬的教育主旨，但在某些方面，萨洛蒙的心肠又着实太软了。
    就像奥丁收养洛基一样，萨洛蒙是至尊法师对于第七王座的长远谋划，若是尊者的谋算成真，到时萨洛蒙将会失去他所眷恋的一切。不过尊者也知道，萨洛蒙对于至尊法师的位置并无留恋，他那懒散的性格让萨洛蒙更乐于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研究魔法，这倒是让至尊法师省了心。而自觉内疚的至尊法师也在脱身地球，追随永恒，完成灵魂物质化之前，准备好了给萨洛蒙的补偿。
    萨洛蒙沉思了一会，至尊法师并未催促，因为尊者知道，萨洛蒙正处于一个思想的岔路口。用嘴能轻易地说出了道理，真正践行却是另外一回事。
    实际上，尊者对于萨洛蒙的期待始终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萨洛蒙能够重视人类的存续，一方面又希望萨洛蒙能够杀伐果断，能够果决地牺牲一部分生命。两种矛盾的思想在灌输之后不可避免地发生的碰撞，就连至尊法师自己，都是极为艰难地找到其中平衡。但尊者还是希望萨洛蒙能够自己找到平衡，自己思考出来的道理总比别人说出来的要有用得多，若是找不出，那么疯了也有可能。
    至尊法师的表现在某些人看来，就是不懂人心的表现。萨洛蒙也察觉到了，但并未的多说什么。因为他认为，至尊法师背负人理存续的压力，没有精神崩溃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而这种压力还持续了千年，表现出些许异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她还是将自己所能给予的思想都传授给了萨洛蒙，让萨洛蒙自己选择接不接受。
    “我明白了。”过了一会，萨洛蒙做出了决定。既然至尊法师保证瑟蕾莎不会受到伤害，那就是不会，至尊法师没有必要欺骗他。只不过他还是担心瑟蕾莎的安全，因此他也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魔宠自然是派不上用场的，那只胖嘟嘟的灰色短毛猫就是个只会卖萌的货色，他打算召唤出一名恶魔来保护瑟蕾莎。而他思考这么久，就是为了挑选一位合适的恶魔。这个做法也被至尊法师所接受，在经得至尊法师的允许之后，萨洛蒙便开始在禅房中绘制召唤法阵。
    这一次的召唤法阵与“怪物召唤术”的法阵并不相同，这可以让恶魔在主物质位面长久停留，是咒法系呼唤子学派的法术。而这个召唤法阵是正方形，每个角都嵌套着两个同心圆，四个角落里写着符文；正方形里还有三个同心圆，最外圈的圆形写着四个名字，eheiie，eliion，eloa，ieova各对应一个方向，分别代表“王冠，美丽，根基和理解”，除此之外，还有四个五芒星，萨洛蒙就站在最中心。
    萨洛蒙在墨水中掺杂了自己的血液，因为他的血液是用来召唤七十二柱魔神的最好材料，除了他的血液，还有盛着乳香和没药的四个香炉，被放在四周的边角当中。
    当他点燃熏香，念完咒语之后，召唤法阵的另一边迫不及待地回应了。伴随着一阵优美动听的歌声，一只有着金黄色和鲜红色羽毛的巨鹰从法阵中冲了出来，它张开无比绚丽的双翼，漂浮在半空中，长长的翎羽无风自动，闪耀在它羽翼之间的金红色照亮了稍显昏暗的禅房。瑟蕾莎看着这美丽的景象，目瞪口呆，她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飘来的金红色光点，光点并不烫，在被触碰之后就立刻消失了。
    “我的君主（my lord）。”巨鹰张开鸟喙，它的声音稚嫩如同孩童，一阵甜美的音符与它的声音重叠，让它的声音宛如优美的诗，它说，“您迎来新的轮回了吗？我的军团将会为您效力，等待您重返第七王座。”
    这是七十二柱魔神的第三十七位魔君，菲尼克斯（phenex），位阶侯爵，统帅20个军团，其天性善良温和，是带孩子的不二之选。只有柴郡，那只胖乎乎的灰色短毛猫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耳朵向后撇，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嘶声。
    “但我请你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萨洛蒙僵硬着脸，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魔神会认为他是所罗门，但并不妨碍他指使它们，他说，“我需要你保护一个人。”
    “乐意为您效劳。”菲尼克斯缓缓扇动翅膀，降落在了萨洛蒙的面前，用鸟喙轻轻触碰他左手的尾戒，“我将遵从您的任何命令，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是如此。”
    “保护她。”萨洛蒙指了指瑟蕾莎，“接下来她将身处险境，但我不希望她失去性命。”
    “她很可爱，也很强大。”菲尼克斯踱步走到瑟蕾莎面前，对着至尊法师微微躬身之后，便稍稍歪头，像只真正的鸟类那样，打量着眼前这个张大嘴巴看着它的小女孩，“我的君主，我想，她可能比你想象得要强大得多。”
    “但她现在什么也不会，”萨洛蒙说，“还喜欢哭。”
    “别担心，大人，我最喜欢孩子了。”菲尼克斯在被瑟蕾莎抱住之后，发出了满足的轻哼声，“我一定会执行您的命令。”
    ————————————————
    萨洛蒙回拨了记者的手机，很快，这通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没等萨洛蒙先开口，卢卡就先抱怨了一通，从维格利德旧城区的岩浆河流与地震，到席卷整个维格利德的狂风骤雨，还有疯狂向维格利德冲击的奇怪洋流以及远处变成玻璃碎片的天空，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
    有好几次，萨洛蒙都想开口，但都被卢卡连续不断地抱怨打断了，他在不停地说着自己怎么死里逃生，还有维格利德被破坏之后的样子。现在，整座城市已经被风暴与海浪封锁了，没有人能够进出这里。萨洛蒙还是等着卢卡先说完，他想知道，在他离开维格利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实情况可能比卢卡所说的还要糟糕一些，这里的天空是灰黑色的，厚重的乌云几乎坠到了高楼顶层，雷电在云层中四处乱窜，如同迷雾之中的远光灯；令人喘不过气的瓢泼大雨从海上蔓延到城市里，铅灰色的冰冷海水形成了数个大漩涡，将维格利德紧紧地包围了起来，龙卷风卷起海水，吸入云层之中，而后又向城市倾吐。位于海洋上的维格利德真正地成为了一座被暴雨包围的孤岛，无论是船只还是飞机，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别说起飞，能不坠毁就是万幸了。
    萨洛蒙站在维格利德附近的黑色礁石上，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水不时溅起，浸湿了他的衣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卡玛泰姬的法师，他们手中闪耀着魔力的光线。他们在这里对维格利德进行最后一道封锁，彻彻底底地让这个地方与世隔绝。稍后，瑟蕾莎将会被送到贝优妮塔的身边，这件事不同萨洛蒙反驳。
    “你在哪里，卢卡。还有，贝优妮塔在哪里。”萨洛蒙等到卢卡的废话说完之后才开口，他抬起头，看着天穹上缓慢合拢的弧形的镜像维度，“你最好快点说，过一会，卫星就用不了啦，任何人的电话都打不出去了。”
    “什么？难道这些都和你有关系吗？”卢卡大喊了起来，“随便了，我在太阳岛，你快点过来，萨洛蒙。虽然我知道拉格纳教徒都是疯子，但是他们却疯得超出我的意料了，你肯定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排导弹发射架，虽然我不知道弹头是什么，但傻子都知道，他们要发射导弹！”
    “目标呢？”萨洛蒙问道，但他有些不以为然，因镜像维度合拢之后，什么导弹都飞不出维格利德。在镜像维度里爆炸的导弹没有任何杀伤性。
    “你等等，我在看资料，等等！”卢卡急匆匆地说道。
    “我没有催促……”萨洛蒙悄悄打了个哈欠，今天他可是够累的了。
    “找到了！holy shit！他们……”卢卡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导弹的目标……是他们自己！”

 第七十章 最好的朋友

    萨洛蒙承认，即便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他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严重低估了一神教的疯狂程度。在此之前，有拉格纳主教带领教徒自杀以庆祝朱比勒斯复活节的来临，而现在，贤者巴德尔打算用一个城市的生命来庆祝，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至尊法师保证天使不会伤害瑟蕾莎，巴德尔也不会，但导弹可没有长眼睛，爆炸和冲击波可不会分辨每个人的身份。现在的瑟蕾莎身边有着他的魔宠，那只精类灰色短毛猫，还有一只恶魔，菲尼克斯。
    可就算是这样，萨洛蒙也不放心瑟蕾莎可以在导弹的袭击下存活下来。人类所制造的武器拥有的破坏力早就超过了许多魔法，若是导弹的数量有卢卡说的那么多的话，即使那些导弹装载的是常规弹头，也足以摧毁整座城市了。
    “萨洛蒙，你打算怎么办？！”卢卡在电话的另一头记得大叫，“你不会真的打算等那些导弹发射吧？”
    萨洛蒙看着维格利德太阳岛附近的海面，无形的巨鲸从海洋中钻出，灰色的海水沿着不可见的形体淌下。虽然他的视线被白茫茫的雨幕所遮挡，看不见具体的情况，但他也能察觉到那只巨鲸正在海面上痛苦地翻滚，透过雨幕，就连远在礁石上的秘法师们也能听到那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痛苦哀嚎。这只巨鲸掀起了毫无规则的巨浪和凶猛的洋流，它大概就是太阳岛周边海域那些大漩涡的成因。
    那只巨鲸很有可能就是四元德中的智慧（sapientia）天使，贝优妮塔也极有可能正在和它作战。萨洛蒙深呼吸了几下，他打算在瑟蕾莎给送到贝优妮塔身边之前，先解决掉可能危及瑟蕾莎生命的东西。
    “等等。”他说，“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可我不会等你，我会告诉你位置，就在伊莎贝尔大厦旁边的高楼顶层。”卢卡似乎察觉到了萨洛蒙的情绪，他说，“尽量跟上来吧，我要先去解除导弹了。”
    “祝你好运。”萨洛蒙挂掉了电话，转头看向身边的王法师。他说，“送我过去吧。”
    “什么？你疯了？”身为萨洛蒙的前任搭档，小王法师还是和萨洛蒙分到了一组，“虽然你没有被分配到任务，但说不定你过去了莫度就会发疯，难道你觉得你能从导弹下面活命吗？”
    “破坏总比制造来得简单，我虽然不会制造导弹，但弄坏一些电子元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还会拧螺栓呢。实在不行，我还能把它们切开。”萨洛蒙说，“而且，这是我的事，王师兄，那个小女孩等会会被送到岛上，我可不能留着那些东西，那会要了她的命。你知道该把我送到哪里，我要节省魔力了。不要直接将传送门开到大厦顶端，开到更高的地方，我不会受伤，但我可不想一走出去就受到攻击，也不想敌人顺着传送门进来。”
    “好吧……”过了一会，小王法师才点头同意，“你小心一些。但你要知道，万一莫度来问了，我肯定会说，我必须让他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明白的。”萨洛蒙说，“我解决完这件事就回来。”
    “小心点！”
    “我会的。”
    乌云之下闪耀起火花，一个圆形的传送门在轰鸣的雷暴的间隙中打开，四周的雨水悄然分离，一个穿着红色法袍的身影从传送门中一跃而下，急速坠向地面。小王法师打开的传送门位于太阳岛的上空，这是萨洛蒙特意要求的，为的就是给他观察情况的机会。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雨水用力击打在他身上，带走体温与热情，生锈的雨水味扑鼻而来。
    伊莎贝尔大厦是太阳岛上最高的建筑，也是最有特色的，大楼两侧张开的金色双翼在亮白色氙气灯的照耀下，在灰暗的雨夜中仍旧闪闪发光。萨洛蒙调整姿态，念出咒语，控制身周的气流，小小的推力推着他向着那里滑翔，圣人的视力让他能够看清太阳岛上的建筑，其中有一座大楼的顶层中央有一个发光的圆形竖井，而在竖井的周围，他看到了卢卡所说的发射架，一排排导弹已经部署在了上面。
    他再次念出咒语，使用了一个小戏法，将自己推向了那边。
    如同荆冠一般竖立的灰色导弹弹头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的女人，当萨洛蒙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萨洛蒙。这个女人不屑地举起了手中的枪，朝着急速滑翔的萨洛蒙开了一枪。当萨洛蒙的看到她抬起手的时候，就预感大事不妙，他将手中一直攥着的一根羽毛用牙齿咬紧，双手交叠，一个由橙色火花构成的巨大盾牌挡在了他面前。
    贞德又接连开了几枪，但只有盾牌上溅起的花火才能证明她没有打偏。面对快速逼近的萨洛蒙，她轻笑了一声，就从竖起的弹头上跳了开来，任由萨洛蒙带着塞拉芬之盾撞进地面。秘法师蜷缩身体，从天而降的动能被塞拉芬之盾瞬间消解，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又重新站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上沾满了雨水。
    “我本以为来的会是贝优妮塔。”贞德不屑地说道，“没想到居然是你们。难道卡玛泰姬也想阻止朱比勒斯复苏吗？”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萨洛蒙吐掉了嘴里的羽毛，现在不是珍惜魔力的时候了。他在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之后，那四把手枪的持有方式就让萨洛蒙提高了警惕。不仅仅是因为她能够在数百米之外用手枪击中萨洛蒙，更是因为贝优妮塔提到过的，那个使用完全一样术式的女人。他只能先预设，这个女人和贝优妮塔一样强，一样拥有魔女时间，他才能做出相应的对敌策略。
    他看了看身周竖起的武器。这些由人类的智慧制造出来的武器将自己凶狠的情绪全都藏在了内心深处，还未发射的时候，它们就如同安静的淑女，一旦升空，就将变成凶狠残暴野兽，留下的只有破碎的建筑与焦黑的残肢。
    “你在找这个吗？”贞德晃了晃手里的发射器，一个大红色按钮无比显眼，她将它放到了护栏上，“这可是为了让贝优妮塔尽全力和我战斗的东西，可不能让你夺走了。说起来，你们卡玛泰姬还真是烦人，魔女与贤者的战争开始之前，你们就喊打喊杀的，要不是至尊法师，你们哪里能够留到现在呢？还是说……你们的目的，是我族的至宝？”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贞德原本还有些放松神情一下子变得凶狠了起来。
    “我对‘左眼’没有想法。”萨洛蒙看着贞德眼中的天使纹章，他说，“我猜你也是一位魔女，只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投靠了贤者，但无论如何，朱比勒斯都不被允许苏醒。那件事有人去解决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你手里的遥控器。”
    “啊，真是和苍蝇一样烦人……”贞德不耐烦地说道，但她的话还未讲完，旋转飞舞的玻璃匕首就布满了她的身周，锋利的边缘急速割向了她的身体。即便贞德仰头躲过了划向她眼睛的匕首，她的小腿和肩膀也被无处不在的匕首划开了皮肤。
    “匕首之云”这个二环法术并不是能够依靠反应躲开的魔法，即便贞德触发了魔女时间也是如此，她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就从这个布满了匕首的空间里跳了出来，伤口被她用魔力包裹止血。这个魔法也并未给贞德带来多少伤害，反而激怒了她。萨洛蒙的目的可不是杀死贞德，他也没有把握可以杀死贞德，那个被贞德扔在一旁的遥控器才是他的目标。
    但那个遥控器就在贞德身后，要拿到，就必须越过这个魔女。
    “我实在太讨厌你们了。”贞德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她举起手枪，对着萨洛蒙连开了数枪，她大喊道，“你们就跟天使一样令人恶心！”
    子弹飞速从萨洛蒙身边划过，丝毫没有伤害到z字形奔跑的他，这是一环法术“法师护甲”与萨洛蒙的反应共同达成的结果，让他从贞德的枪口下逃过一劫。秘法师向前飞奔，双手闪耀起橙红色的火花，拉格伽多尔之环在他手中成型，紧接着，他就将拉格伽多尔之环扔了出去。
    萨洛蒙打算将贞德从遥控器旁逼开，因为她的子弹并不能阻止法术的飞行轨迹。贞德侧身闪过这道法术，然后她的速度突然加快，踩着拉格伽多尔之环，跃向了萨洛蒙的上空，右腿犹如战斧一般，狠狠地劈向了秘法师。
    她要将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踩碎！
    突然间，萨洛蒙动了起来，他双臂交叉，挡住了这一次攻击。
    这让贞德大吃一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能在魔女时间跟上她速度的人。萨洛蒙已经解开了部分圣痕，这让他的战斗力有了极大的提升，但他的灵魂本质并不允许他支撑太久。贞德下意识地击发的高跟鞋上的手枪，枪焰在萨洛蒙的耳边爆发，照亮了他半张脸，高温也让他皮肤上出现了点点焦黑。
    震耳欲聋的枪声让萨洛蒙有些耳鸣，但并不妨碍萨洛蒙接下来的动作。他一转手，左手捋住了贞德的脚踝，向前抢了半步的同时右手屈起，挡住了贞德左腿的横踢。巨大的力量让他向左倾倒，摔到了地上，贞德也被他拉向了地面。
    这位魔女双手在地面上一撑，腰腹用力，修长有力的双腿直接将萨洛蒙抬至上方，与她面对面。她右脚屈起，再次猛地踹向萨洛蒙的腹部，巨大的疼痛让秘法师松开了手，暴力的踢击和同时射出的子弹将萨洛蒙击向空中，贞德也从禁锢之中脱身。
    当萨洛蒙还在半空中的时候，贞德高跟鞋上的两把手枪已经接连击发，数枚子弹紧随其后，狠狠地击打在萨洛蒙的身上。
    翻身落到地上的萨洛蒙毫发无伤，变形的弹头从他身上掉落到了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圣骸布上都是至尊法师的防护魔法，那些子弹也就给他带来一些淤青，就和被用力打了几拳没有什么区别，除此之外别无伤痕。秘法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次念着咒语，微微躬身，朝着贞德冲了过来。
    他猛然停滞，双手挥出一道如同鞭子的闪电，拉住了贞德的手臂，紧接着，萨洛蒙向后退了一大步，试图将贞德拉倒在地上。但贞德的力气远比不完全解放圣痕的萨洛蒙要大得多，某种恶趣味让她反手抓住鞭子，将萨洛蒙向后一扔。
    “不好！”此时，贞德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那条闪电锁链瞬间消失，她迅速举起手枪，向着还在空中的萨洛蒙射击。但她的子弹只穿透了一团银色的迷雾，秘法师已经站在了遥控器面前，张开了一面护盾。
    “这个是我的了。”他拿起遥控器，站直了身体，无视圣痕带来的疲惫。他将遥控器对着贞德晃了晃，然后他的手中迸发出电流，遥控器短路冒烟。他说，“我想你肯定不会招待我喝下午茶，也不会请我吃甜品，不过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见遥控器被萨洛蒙拿到之后，贞德反而放松了下来，慵懒地站在那里，展露美好的身体曲线，凶狠的气质一下子消失不见。
    “你们打算对瑟蕾莎做什么？为什么巴德尔会让瑟蕾莎接近贝优妮塔？”
    “瑟蕾莎！”贞德说，“我怎么可能伤害瑟蕾莎，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贝优妮塔……”

 第七十一章 殉爆

    贞德的状态有些异常，当萨洛蒙接连提及瑟蕾莎和贝优妮塔的名字之时，她的声音顿时卡了壳。但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
    “难道你觉得没了遥控器，我就不能发射导弹了吗？”贞德重新将枪口指向了秘法师，语气不屑地说道。就在贞德愣神的时候，萨洛蒙已经站在了护栏上，手中拿着一张羊皮纸。
    “‘使役’这个特性的魔力有着很大的作用，我很清楚这魔力能做什么。”萨洛蒙将羊皮纸在贞德面前晃了晃，“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一张纸？能有什么用？”贞德从未见过卷轴，自然也不知道萨洛蒙的打算。而秘法师也不打算过多解释，他干脆地撕开卷轴，发动了上面的魔法。一直以来，萨洛蒙都是秉持着“只有最合适的魔法，没有最强大的魔法”这点进行学习的，而卷轴中的魔法无疑是极为适合当期状况的魔法。
    二环塑能系法术，达松的酷热熔炉，可以将一片区域内温度升高到极度炎热，对区域内生物和物体造成伤害及其他效果，由于萨洛蒙的魔力，这个魔法可以在这里持续一段时间。火焰一直是魔女的弱点，这是贝优妮塔所表现出来的，她一直以为都十分讨厌萨洛蒙的火焰魔法，就连一同猎杀天使的时候也是如此，如今这个弱点被萨洛蒙运用到了眼前的贞德身上。
    在法术释放之后，除了萨洛蒙所站的角落，整个顶层都笼罩在高温之中，顶层水泥地面迅速干燥，积水蒸腾成了白色的蒸汽，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彻底汽化；刚刚降下的雨滴还未落地，又变成了气体返回了铅灰色的云层。现在，整个楼顶一片干燥，在萨洛蒙的斜上方，有一层蒸腾的白色水气。但萨洛蒙还未就此罢休，他手中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橙色魔法，他将这个魔法丢了出去，目标不是从另一边楼顶跳下的贞德，而是那些武器。
    紧接着，萨洛蒙就从护栏上倒了下去，坠向地面。
    这个拉格伽多尔之环是经过至尊法师修改的，虽然没有了强大的防御力，但对于普通的物体来说却极为锋利。萨洛蒙的魔法在楼顶盘旋，在每个导弹上都割开了一个深深的裂口，包裹在隔热层（如果这些导弹有的话，萨洛蒙并不能分清这些导弹的类型）和金属外壳之下的固体燃料立刻被高温点燃。
    大火从弹体的缺口喷涌而出，极为迅速地蔓延，包裹了所有的导弹发射架，如同棘冠的发射架此时向着天空喷涌火焰，就像奥林匹克运动会的火炬那般，汹涌的冲天焰流甚至照亮了半个太阳岛。
    现在，就算是贞德对那些导弹做了什么手脚，也不能让它们发射了，燃料在进入发动机之前就会烧光。而萨洛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安全落地，这幢楼的高度足够他念出一句咒语了，虽然羽毛没有了，但他还有的是办法安全降落，那点戏法够他用了。
    “boya，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做这种危险的事呢？”没等萨洛蒙念完咒语，他就感觉自己的腰腹部被一双手臂紧紧地勒住了，所有空气都被迫吐了出去。咒语被打断了，一个矫健的身躯从身后抱住了他，身体年龄14的萨洛蒙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沉甸甸的压迫感”。
    “我还以为你还在打架。”萨洛蒙松了一口气。
    这种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便他正在往下坠落，萨洛蒙还是放弃了继续念咒语的打算，谁也不能要求一个灵魂已经素了几十年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专注的状态。没等贝优妮塔使用魔女的特有魔法，让背后出现蝴蝶翅膀来进行减速，她就和萨洛蒙一起撞进了半空中出现的一大片碎玻璃镜面之中，消失不见。
    莫度男爵做事向来极为认真，是至尊法师的左膀右臂之一，也是萨洛蒙平时最不想遇到的人。尤其是他的那双瞪着你的眼睛，仿佛在说“你尽管狡辩，你看我信不信”，他对至尊法师的命令执行到了近乎刻板的程度，也是卡玛泰姬总部厨师最忠实的食客。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莫度男爵的肤色才让眼睛显得十分醒目，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严厉的眼神，至于这种说法是真是假，没有一个学徒会蠢到去试探。
    “晚上好，莫度师兄。”萨洛蒙打了个招呼，贝优妮塔也适时地将他放了下来。莫度那张黑乎乎的脸上看不清情绪，但显然，他并不处于心情愉快的状态下。在他身后，则是萨洛蒙召唤出来的菲尼克斯，它用一边翅膀张开，翅膀下露出一双小短腿和一条垂落下来的蓬松的灰色尾巴。
    莫度男爵面无表情地说道，“尊者让我送瑟蕾莎过来。”
    “妈咪！”小女孩从金红色的翅膀下钻了出来，她的怀里还抱着布偶和生无可恋的猫咪。瑟蕾莎一见到贝优妮塔就立刻冲了出去，扑向贝优妮塔，不顾魔女嫌弃的表情，紧紧地贴着她的大腿。
    虽然贝优妮塔的表情极为嫌弃，但她还是让瑟蕾莎靠近了她自己。因为在与天使的战斗之中，她频繁地听到巴德尔的声音，那个声音提示她，若要解开谜团，就要照顾好瑟蕾莎，并且将她带到太阳岛的中心，伊莎贝尔大厦，因为她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她原本联系萨洛蒙，让他将瑟蕾莎带过来，而现在，法师隐修会的举动正中她的下怀。
    莫度男爵的镜像维度十分及时，不仅仅是因为萨洛蒙有坠亡的风险，更是因为萨洛蒙高估了导弹的安全性。即便隔着镜像维度，他们也可以看到这座大楼的上半部分在这样的爆炸下彻底坍塌，还在燃烧的导弹坠落其中，再次发生爆炸。这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大楼如同被塞进了几颗爆竹的易拉罐一般，在这样的冲击中彻底崩坏，接连不断的爆炸彻底摧毁了地基，高耸的大楼仿佛倒下的巨人一般砸在了地上，就连暴雨也无法阻挡扬起的尘土。
    附近的几栋被爆炸波及的大楼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露出了狰狞的钢筋混凝土，其中也包括了伊莎贝尔大厦。再远一些的大楼的玻璃镜面也都在冲击波之下彻底粉碎，整座太阳岛都下起了碎玻璃雨。
    瑟蕾莎吓得更加贴紧了贝优妮塔。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为了庆祝复活节，太阳岛的通行更加严格，岛上没有普通人，全都是拉格纳教徒。现在的拉格纳教徒都集中到了岛上最大的教堂附近，等待着复活节的来临，因此这场爆炸也无人伤亡。但如果贤者的计划成功，他们也可能活不长了，狂热的氛围足以影响每个人的思维，原本爱惜生命的拉格纳教徒也有可能举刀自尽。
    可要萨洛蒙来说，他是不太在乎那些拉格纳教徒的生死的，反正他们都准备用自己的灵魂去献祭了，即使阻止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卡玛泰姬又不是保姆，能够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莫度男爵也没有对拉格纳教徒即将失去的生命发表任何意见，贝优妮塔也没有，因为接下来的事更为重要。
    “谢谢你，莫度师兄。”萨洛蒙叹了口气，他顿时感觉塑能系法术前途多舛，还有迫切的升环需求，塑能系这种直来直往的魔法是最为直观的战斗力，也将会是萨洛蒙未来面对敌人时最为需要的魔法之一。
    “接下来的尊者的命令。”莫度男爵说，“尊者同意你去执行接下来的任务。但前提是，你能保住你的小命。”
    “我想我会的。”萨洛蒙看了看紧紧抱着贝优妮塔大腿的瑟蕾莎（还有夹在中间的胖猫咪），他说，“总要保证最后的任务能够完成，不是吗？”
    “虽然我不知道尊者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莫度斜着眼看着贝优妮塔，“并且放任一个魔女去解决这种事，而不是卡玛泰姬全部出动。但这样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那个魔女可不会照顾你。”
    “我没有这么蠢，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逃命。”萨洛蒙挥了挥手，“送我们去伊莎贝尔大厦吧，我的魔力已经不多了。”
    “至尊法师已经预料到了这点，这能让你恢复一些精神。”莫度将一瓶药剂塞给了萨洛蒙之后，就开始施法，打开传送门，“这能记住……”
    “保住小命，我记得的。”萨洛蒙眨了眨眼，“你真的很适合做保姆，莫度师兄。”
    莫度开启的传送门是在伊莎贝尔大厦被炸毁的缺口处，贝优妮塔牵着瑟蕾莎的手，从镜像维度里走了出来，小女孩身后还跟着菲尼克斯和名叫柴郡的灰色短毛猫。萨洛蒙紧随其后，踏上了满是碎玻璃的回廊，鞋底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刚刚离开镜像维度，宛若铁锈味的雨水味再次如同潮水一般扑了过来，碎玻璃闪耀着，反射着远处的火光，如同铺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橙红色余烬。
    在他刚刚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你看到没有，那场爆炸！”卢卡慌乱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要不是我躲进了伊莎贝尔大厦，我就……”
    “是我干的。”萨洛蒙爽快地承认了。
    “你！你居然……好吧，你解决得还不错。至少没有人伤亡，除了我，我差点就死了！”
    “好了，别废话。”秘法师说，“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战斗，我建议你赶紧跑，到时候没有人能顾得上你。”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血啊，萨洛蒙。”卢卡哼了一声，他说，“我都已经追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放弃呢？我可是能为了真相付出生命的男人啊！当然，死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爆炸中不算……”
    “那你加油。”萨洛蒙对着手机说道，“如果你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去的话，”
    “什么？”卢卡大为不解，但萨洛蒙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挂断了电话，上前一步，将瑟蕾莎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贝优妮塔停下了脚步，在她面前，有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的女人。
    那正是从楼顶的爆炸中逃过一劫的贞德。

 第七十二章 最终房间

    贞德的出现让萨洛蒙如临大敌，令人奇怪的是，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贝优妮塔身上，对于她身后的萨洛蒙以及瑟蕾莎，都不曾投以一个眼神。
    憎恨、惋惜，种种复杂的情绪连同那天使的纹章一同在她的眼睛里闪烁，就连回廊外的疾风骤雨也不能扑灭那股炽热的情感。
    “你来得可真慢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你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应该足够了，你重新变回了以前的自己。”贞德举起手枪，对贝优妮塔说道，“自古以来我们之间的对决，就在这里将其终结吧。”
    贝优妮塔用枪口推了推眼镜。在萨洛蒙返回卡玛泰姬的时候，贞德已经与她交手了数次，每一次都会让她回想起某些早已失去的记忆的同时，也让贝优妮塔想起了自己遗忘的能力，比如变化成动物。可她一直摸不清眼前这个同为魔女的女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敌人的朋友同样是敌人，无论她的魔女还是贤者。
    “流明贤者，制衡魔女的另一位观测者。在我们之间有一条不可违背的戒律，那就是——光与暗的交结，将为世界带来灾难。但五百年前，一个孩子的出生明目张胆地违背了这条戒律，那个孩子就是你啊，贝优妮塔。”贞德的灰色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辉，她说，“随之而来的灾难，使得两族陷入混乱的漩涡，至今仍能感受到其余波。你是光与暗的混血儿，真正混沌的中心。让你继续存活下去，将会带来无法承受的风险！当‘世界之眼’落入我们手中时，创造之力将会觉醒。所以左眼，我族宝贵的左眼，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贞德所说的，萨洛蒙和贝优妮塔全都知晓。贤者巴德尔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为了获得贝优妮塔身上的左眼，来唤醒“造物主朱比勒斯”，但巴德尔的手下，贞德的态度却十分反常，她似乎不想贝优妮塔继续往前走，理由则是不想让魔女一族的左眼落入巴德尔手中。
    萨洛蒙默默听着贞德说话，与其同时他也在思考着至尊法师的用意。
    一个团队中出现了二五仔是可以理解的，但贞德对待天使的态度，巴德尔不可能一无所知，但他仍然放任贞德行动。那就说明，这位流明贤者有把握，贝优妮塔最终将会将左眼交到他手中，而这个计划的关键点，也只有最近才出现在贝优妮塔身边的瑟蕾莎了。
    至尊法师执意将瑟蕾莎送到贝优妮塔身边，难道这说明，尊者已经看到了巴德尔计划的失败，因此才会大大方方地送回瑟蕾莎？还是说，尊者在瑟蕾莎身上布置了术式，当巴德尔想用瑟蕾莎启动暗手的时候，将会被反制？
    “贝优妮塔，是终结这一切的时候了！”贞德踩着细碎的玻璃渣往前走，高跟鞋碾碎玻璃时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而在走廊之外，狂风骤然刮起。
    一只头顶着四元德光环的天使出现在了大楼旁边，这只天使没有头颈也没有脚，只有在胸口处有着一张大理石雕刻成的纯白色的脸，它有着两条极为粗大的手臂，手臂末端的不是手掌，而是四条软管，肩膀与身体的连接处发着光。
    这是四元德中代表风元素的节制（temperantia）天使，在来到太阳岛之前，贝优妮塔就曾经遭遇了这只天使，并且不止一次。如今这只天使已经不满贞德的插手，它自顾自地将巨大的手臂朝着走廊里砸了下来。
    “boya！”贝优妮塔大喊，萨洛蒙也没有因为庞然大物地飞速接近而浑身僵硬。
    “收到！”他弯下腰，一把抱起吓得浑身僵硬的瑟蕾莎，与此同时菲尼克斯也张开翅膀腾空而起，回廊中充斥着橙红色的火光。随着菲尼克斯响亮的鸣叫声，节制（temperantia）天使与贞德是速度都变得稍稍缓慢了一些，萨洛蒙抬起手，抓住了朝着他飞来的菲尼克斯的一只脚爪，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菲尼克斯的类法术能力，萨洛蒙和瑟蕾莎在这个能力作用下，进入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在这里，他们可以看到外界的景象，只不过一切都模糊不清，颜色混杂。秘法师轻轻一踮脚，他和瑟蕾莎就漂浮了起来，小女孩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同时抱紧了布偶和猫咪，将脸藏在了萨洛蒙的怀里。看得出来她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菲尼克斯张开翅膀漂浮在萨洛蒙上空，羽毛上燃烧的火焰驱逐了在这个位面游荡的幽魂。紧接着，抓着菲尼克斯脚爪的萨洛蒙一同返回了现实世界，出现在了节制（temperantia）天使那条砸落的手臂的不远处，而贝优妮塔和贞德已经跳出窗外，在大楼破碎的楼梯井里交火。
    节制天使见躲过一劫的萨洛蒙重新出现，随意地再次挥手，巨大的异形手臂撞碎了扭曲不堪的金属窗框和放置在回廊中的石像，横扫了整个走廊。菲尼克斯抓着萨洛蒙和瑟蕾莎飞了起来，突然消失，出现在了更高一层楼的走廊里。
    面对如此强大的节制天使，萨洛蒙自然是打不过的，但他也不需要正面攻击，菲尼克斯拥有一个类法术能力可以解决这种外层位面生物的问题，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进行准备。因此，菲尼克斯在萨洛蒙的指示下，从破碎的窗口飞了出去，吸引节制天使的注意力。
    节制天使那张镶嵌在胸口上的脸发射出的射线跟随着菲尼克斯的飞行轨迹，切开了厚实的地面与墙壁，在大厦上切开一道弯曲的弧线。而他则抱着瑟蕾莎在楼梯间里往上奔跑，等待菲尼克斯准备好法术，只不过他正好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卢卡！”萨洛蒙抬起眉毛，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居然没死！”
    “我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啊！还有，现在到底什么状况，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破坏啊！”卢卡大声抱怨着，节制（temperantia）天使的攻击砸穿了一层楼，卢卡不幸地成为了那一只池鱼。也幸亏他自己的小发明，那个可以发射钩索的小玩意，这才让他逃过一劫。他说，“我还看到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大鸟在外面飞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会以为自己疯掉了！”
    “一只天使，很大。还有，那只大鸟是我召唤的，是不死鸟。”萨洛蒙并没有停下脚步，卢卡也迅速跟了上来。
    “你要怎么做？”卢卡一路跟着萨洛蒙，从小楼梯间往上跑，“虽然我没见过那东西，但听你的语气，你似乎有办法？”
    “嗯！”萨洛蒙没有废话，他在心中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一分钟之后，他带着瑟蕾莎踹开了一间扇安全通道的小门，闯进了伊莎贝尔大厦高层的回廊之中。这里的窗户也同样被之前的爆炸震碎，原本正绕着伊莎贝尔大厦盘旋的菲尼克斯，在接到萨洛蒙心灵通话之后就沿着大厦的表面垂直飞起，节制天使紧随其后。
    萨洛蒙从窗口一跃而下，紧接着就被飞上了的菲尼克斯一把抓住，带着他一同飞向了节制天使。他张口念出咒语，魔力在以太位面引发的浪潮，即便这只天使有着足够的信念，但萨洛蒙的声音还是让节制天使陷入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就在这时，菲尼克斯的类法术能力也发动了，伴随着一声微弱的爆破声，庞大的节制天使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环法术“造成恐惧”与四环法术“驱逐术”的组合运用，为了保证菲尼克斯的驱逐术能够成功，萨洛蒙特意冒了点险，为的就是削弱节制天使的意志。很显然，他冒的险很值得，节制天使被成功驱逐到了朱比勒斯的神国，但这个法术的效果最多只有一分钟，一分钟过后，节制天使将会返回这里，萨洛蒙只能加快脚步。
    菲尼克斯用力鼓动翅膀，带着萨洛蒙和瑟蕾莎贴着过大厦表面急速飞行，降落到了伊莎贝尔大厦的最顶端，漂浮在大厦尖端之上的那一颗亮白色的球体附近。这个球体是伊莎贝尔大厦的核心，环绕着巴尔达房间的白色光带实际上是有着实体的，叫做灵能之路，这条路的终点，是通往球体的一个传送门。
    菲尼克斯带着萨洛蒙和瑟蕾莎降落到了灵能之路之上，他们稳稳地踩在了这条光带上。可能是因为建造这条路时所使用的魔法的缘故，高处的狂风根本无法影响到这条路上的行人，这才没让萨洛蒙和瑟蕾莎狂风吹落下去。
    “爸爸！”一进入房间，瑟蕾莎就朝着球形房间另一边，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喊了起来，她伸出两只胖乎乎的手，布偶和猫咪都掉落到了地上。这个男人穿着镶嵌着金边的白色长袍，左半张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
    巴德尔是瑟蕾莎的父亲，这点萨洛蒙早有预期，他并不显得惊讶。
    “没想到，居然是法师隐修会的人先来了。”巴德尔说，“不过，那些战斗都不是为了你准备的，你能来到这里也是情有可原。你是来庆贺造物主的苏醒的吗？”
    “巴德尔，难道你觉得在至尊法师掌控的地球，朱比勒斯被允许复苏吗？”萨洛蒙用力抱着瑟蕾莎，尽力不让这个挣扎不休的小人儿接近那个危险人物。
    “就算是至尊法师，也无法与造物主抗衡！”巴德尔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发出微光的巨大符文圆盘在他身后缓缓旋转，照亮了巴德尔的身周，但他的正面却笼罩在了阴影之中，“跟随着活在光亮下的人，都无法避免那些从阴影中诞生出的空寂黑暗，它们越接近光辉，黑暗就越强大。而我们将铸造一个全新的，充满秩序的世界，一切混沌，一切无序都将被消灭！过来吧，我的女儿！”
    跟狂信徒实在是没话说。萨洛蒙看着怀中挣扎不休的瑟蕾莎，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按照至尊法师的意思将她放在了地上。小女孩捡起猫咪和布偶，飞奔向了巴德尔。同时，萨洛蒙也阻止了身后的菲尼克斯，停止了它抓回瑟蕾莎的行动。
    “你把我的女儿照顾得很好。”巴德尔抱起瑟蕾莎，他说，“你看，至尊法师让你将瑟蕾莎送了过来，不就说明至尊法师同样赞同我的举措吗？一个完美的世界是人人向往的，就连至尊法师也不例外。”
    “谁知道呢。”萨洛蒙心中十分紧张，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巴德尔伤害瑟蕾莎，更是担心至尊法师的后手是否能生效。
    “请耐心等待，我的客人，这里早已为你准备好了座位，还请看着这个世界被重新铸造吧。我还要感谢法师隐修会为太阳岛的遮掩呢，让我少了不少麻烦。”巴德尔低着头，抱着瑟蕾莎，他说，“你将成为观礼者，你的身份也注定了你能成为新世界中的一员。”
    “请便。”萨洛蒙坐在了房间的座椅上，悄悄从卷轴匣中抽出一张羊皮纸。
    接下来，就是等待至尊法师的谋算生效了，他的魔宠也在瑟蕾莎怀中，万一出了意想不到的情况，他还能施法，使用魔宠传递法术将瑟蕾莎救回来。

 第七十三章 Father and Father

    萨洛蒙不是没有注意到巴尔达房间顶上的那个广阔星空，他也看到了那散发出暖光的广阔空间，以及沉睡其中、刚刚露出宛若象牙一般人面头饰的巨大生物，还有那几乎无穷无尽的天使。
    这些天使之中不乏四元德那种体型庞大的家伙，但如今看起来它们却小于蚂蚁的。
    即便在魔法的作用下，萨洛蒙与那生物相距甚远，但他还是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那是身为人类不可以避免产生对庞然大物产生的恐惧。就连待在他身边的菲尼克斯也不可避免地浑身僵硬，脖颈上的金红色绒毛根根竖起，这让它看起来胖了一圈。
    流明贤者顺着萨洛蒙的眼神，看向了天花板上的奇异空间。“啊，这是伊札威尔集团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贤者巴德尔用充满自豪的语气说道，他伸出一只手，似乎像是在炫耀一般展示着，“连接天界的人工神域，整个房间也被异界化了。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一窥造物主的真容。”
    “确实是极为出色的魔法。”萨洛蒙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感觉现在的情况更为棘手了。之前卢卡所拍摄到的照片，那些抽取魔女血液的血红色的棺椁，大概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巨大的空间供能。
    萨洛蒙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至尊法师会让他来执行这次任务，眼前的情形已经说明了贤者巴德尔充足的准备，在这种危机之下，难道不应该先让法师隐修会的所有人冲过来把贤者摁死吗？
    阿戈摩托之眼——也只有这个答案了，至尊法师肯定看到了某种流明贤者失败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必须要有萨洛蒙的参与。否则面对如此严峻的事态，没有人会让一个初出茅庐的施法者参与。
    但萨洛蒙可不敢放松，他拿出莫度男爵送来的药剂一口喝下。顿时，他感觉自己的疲惫稍稍消失了一些，不过这还不够。“我实在是太过疲惫了，巴德尔先生。”萨洛蒙说，“还请允许我小憩一会，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最后结局。”
    “无妨。”巴德尔抱着瑟蕾莎坐在了那张高背椅上，不知道是因为自信还是骄傲，他似乎对萨洛蒙做的任何事都毫不在意，他甚至允许那只精类灰色短毛猫待在瑟蕾莎的怀里。萨洛蒙看了眼菲尼克斯，这只金红色的大鸟稍稍躬身，表示会尽力守护萨洛蒙的安全。
    秘法师再次看了眼待在面无表情的巴德尔，以及待在他怀中的瑟蕾莎。而后他放松身体，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闭上眼睛，迅速进入了沉眠。短暂的休息对于萨洛蒙这种通过和异界签订契约施展法术的施法者来说极为重要，只有在恢复精神之后，他才能有足够的精神力量去施展法术，而至尊法师给予的药剂更是能让这一次短休的效果最大化。
    不知过了多久，菲尼克斯的声音再次在萨洛蒙的心中响起，球形房间的传送门里走进了一个人。贝优妮塔面色凝重地从传送门走了进来，而萨洛蒙本以为，面对危险已经放弃了的卢卡，居然也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贝优妮塔的心情十分糟糕，她在几位四元德和贞德的围攻下艰难取胜，与此同时，她也从贞德那找回了过去一部分五百年前的记忆。事实上，贞德正是她的童年玩伴，在安柏拉魔女尚未毁灭的时候，身为禁忌之子、被所有人畏惧的的贝优妮塔唯一的朋友与对手，正是性格同样争强好胜、并且当时即将成为魔女一族领袖的贞德。
    而在安柏拉魔女因为魔女狩猎而陷入绝境的时候，也是贞德将贝优妮塔封印了起来。贝优妮塔之前所想起的，贞德用一把刺剑戳中她胸口的画面，就是贞德将她封印起来的场景。身为领袖的贞德决不允许魔女一族的至宝落入他人手中，尤其是落在意图打破平衡的贤者一族的手中。
    贞德所使用的是魔女一族的特有魔法，她将贝优妮塔暂时封印在一枚红宝石之中，就是现如今贝优妮塔胸前怀表上的红宝石，那枚红宝石是两人友情的见证。而后贞德带着那枚红宝石闯出了重重包围，将贝优妮塔封进棺椁，沉入湖藏匿起来，直到卢卡的父亲二十年前打破了封印，才让贝优妮塔重见天日。
    除此之外，贝优妮塔还回想起了那枚口红的由来。她想起自己跪在一个濒死的女人面前哭泣，四周都陷入了火海，天空上也满是天使，漂浮在最前方的天使就是四元德中的坚忍天使。这也解释了贝优妮塔潜意识中对于坚忍天使的恨意，以及为什么杀死它之后会觉得心情舒畅。贝优妮塔想起那个濒死女人的身份，那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将那枚口红交给了贝优妮塔，并且告诉她，要去拯救某个人。
    “为了保护伴随着母亲死去而失去战意的你，保护‘左眼’，我别无办法。”被贝优妮塔打败的贞德说道，“那时候真是天真无邪。”
    “我想起来了。”贝优妮塔说，“在很久以前，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那个无聊的如同玩偶般的女人可是我的朋友。”贞德轻笑着说道。
    “五百年前的那天，你为什么选择我作为对手。”贝优妮塔还有无数疑问想要解开，“被所有人都讨厌的我。”
    “为了成为最强的魔女，就要选择最强的对手，仅此而已。”即便躺在了地上，贞德也不愿意诉说心中的情感，她的性格和贝优妮塔如出一辙。她说，“绝对不要逃避贤者巴德尔，给五百年前的恩怨做个了结，这就是你的命运。”
    “战斗，然后胜利归来，开辟一条新的道路。不要畏惧你的命运，昂首挺胸，瑟蕾莎。昂首挺胸，并且睁开眼睛。每一个事实的背后，都有另一个真相。”贞德的话让贝优妮塔大为不解，即便贞德精神恍惚，也不太可能将她认成瑟蕾莎。贝优妮塔对瑟蕾莎的来历起了疑心，原本她只以为瑟蕾莎是贤者巴德尔的孩子，但如今这个身份却要打上一个问号。
    每一个事实的背后，都有另一个真相。为什么曾经是同伴的贞德会帮助贤者？瑟蕾莎究竟是什么身份？重重的迷雾压在了贝优妮塔的心中，她抬起头，看了眼伊莎贝尔大厦最顶端。或许就如贞德所说的那样，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里。
    原本伤势极重的贞德猛然坐起，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贝优妮塔开了一枪。吓了一跳的贝优妮塔急速后退，紧接着，贞德就被淹没在从天而降的金色雷霆之中。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在贝优妮塔心中交织，好不容易找回了记忆与同伴，却在顷刻间就重新失去了。
    在这之后，她就遇到了正在拼命攀爬楼梯的卢卡。收拾起心情的贝优妮塔就和卢卡一起，来到了伊莎贝尔大厦的最顶层，走过那条由光线铸造的灵能之路，来到这个球形房间。
    “妈咪！妈咪来了！”待在巴德尔怀中的瑟蕾莎大喊着转过了头，她朝着贝优妮塔伸出胖乎乎的双手，用稚嫩的声音大喊道，“妈咪！”。
    “你终于来了……我亲爱的瑟蕾莎。”巴德尔说，“亲爱的……你为什么一副哭丧脸呢？孩时的你，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
    “嗯？”小女孩一脸不解地看着巴德尔，但她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向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紧接着，她打了一个可爱的哈欠，慢慢地沉睡了下去。
    贝优妮塔看了眼刚刚从座椅上站起来的萨洛蒙。显然，她是在用眼神质问秘法师，为什么小女孩会到了巴德尔手中。但萨洛蒙没有回答，而是紧张地看着巴德尔怀中的瑟蕾莎。
    贝优妮塔暂时放弃了向萨洛蒙询问，法师隐修会的意图她无法揣测，因此贝优妮塔换了个目标。她推了推眼镜，看向了桌子后方的巴德尔。她问，“据我所知，你是最后一位流明贤者吧？”
    “没错，我名叫巴德尔。”贤者说，“但你可以称呼我为，神父（father）。你失去了很多记忆，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百年前了。要不是你失去了记忆，这场重聚将会更加激动人心。”
    “那个女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贝优妮塔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巴德尔抱着瑟蕾莎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向了放置在桌子旁的占星仪。他说，“我们流明贤者与你们安柏拉魔女，想来都是历史的观测者，都以各自的‘眼睛’来观察世界。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宇宙，为了维持它的存在。但是五百年前，你被驱逐出了这个种族，即便你是世界之眼的左眼也是如此。”
    巴德尔走向桌子上的装饰盆栽，将还未开放的花枝折在手中，在魔法的作用下，原本含苞待放的花朵慢慢绽放。他将这枝纤细的花枝插在了瑟蕾莎浓密的头发之间。他说，“此时此刻我们即将成功复活造物主朱比勒斯，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恢复你的记忆，并打开你的观测者之眼。你纯洁的眼睛必须体验它所看不见的历史。你的战斗……你的挣扎……你在维格利德所体验过的一切，都将成为你恢复记忆的助力，这一切都是为了左眼。”
    “我受够了你的哲学废话了。”贝优妮塔不耐烦地举起的手枪，对准了巴德尔，“我问你最后一遍。这个女孩是从哪里来的？”
    “你的问题早已被答复了。”巴德尔轻笑着回答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觉醒‘左眼’啊。想要觉醒左眼，你就必须重新审视自己。”
    “你可真是无药可救了。”贝优妮塔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这是她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的最为激烈的情绪。
    “啊……救赎。如此神秘的一个词。”巴德尔如同舞台剧演员一般说着自己的台词，“我用光明标记了通往救赎之路。不过，无论光明多么明亮，人心中的黑暗面却依旧深沉。光明、黑暗、还有两者之间的混沌……想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就必须把这分离的三个世界融合在一起。为此举行了五百年前的复活节，激起了人们内心的恐惧，引发魔女狩猎。即便他们都相信造物主朱比勒斯将会归来，但左眼依旧遥遥无期。从那时开始，我就努力建造维格利德，现在，终于能收获成果了。”
    “没错，朱比勒斯将会复活，而我们将会成为世界之眼！”巴德尔的音调不断抬高，但他怀中的瑟蕾莎却不曾被吵醒，“一个新世界将会诞生！”
    “我绝对无法将制造这场噩梦的元凶称之为‘父亲（father）’！”贝优妮塔不屑地说道，她重新将情绪掩盖在心中，再次展示出了平时轻佻的态度。
    “不错的演讲，大个子。”看了半天戏的卢卡说道，“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火了，伊札威尔的大老板？救赎、光明，你把这个企业理念贯彻得有点太彻底了，不是吗？”
    萨洛蒙斜着眼看着这个家伙。果然，他没有看错人，这个人就是喜欢作死。
    “但要是说的话，这都是些屁话！”卢卡说，“历史上充满了像你这样进行种族屠杀的人物，或者应该说，臭名昭著的屠夫。”
    巴德尔认出的卢卡的身份。事实上，身为普通人的卢卡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勇敢了，虎父无犬子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因为卢卡的父亲就是巴德尔的员工，虽然他不赞同巴德尔的理念，但巴德尔根本不在乎卢卡的父亲调查了些什么。
    “但当不好的谣言开始传播时，我就必须出手阻止。”贤者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为了感谢他找到了我失踪已久的瑟蕾莎所藏的湖底，我实现了他最终的愿望，并接受了他的永久辞呈。”
    “你这个混蛋！”卢卡大喊着冲了上去。但没走几步，他的四肢就被看不见的东西架了起来，就如同二十年前他父亲所遭遇的那样。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不过，为了表达我的尊敬。”巴德尔说，“我将允许你以你父亲相同的方式死去。”

 第七十四章 干涉过去

    “我只能表示遗憾。”巴德尔语调平静地说道，谁也不知道他是在对什么表示遗憾。是对即将丧命的卢卡，还是他那已经死了二十年的父亲。
    虽然慌慌张张的卢卡看不到是什么抓着自己的四肢，但贝优妮塔和萨洛蒙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四只如同杂鱼一般的亲和天使。贝优妮塔连开四枪，每一发子弹都极为利落地贯穿天使的头颅。记者掉了下来，但巴德尔似乎对于自己的承诺十分看重，他再次一挥手，一股金色的电流束缚住了卢卡，要将他从窗外扔了出去。
    贝优妮塔赶紧扑了上去，但却无法追上卢卡的速度，记者撞碎了几根廊柱和一面彩色玻璃，带着骇人的惨叫从球形房间里倒飞了出去。萨洛蒙没有回头，只是他手中的一撮羽绒已经消失不见，菲尼克斯也迅速从破碎的窗口飞了出去——如果卢卡没死，那他就要为萨洛蒙义务工作来还清债务了，萨洛蒙最喜欢霸王条款了，但前提是他是甲方。
    萨洛蒙之所以不愿意将注意力从巴德尔的身上移开，不仅仅是因为瑟蕾莎在他的怀里，更是因为之前巴德尔所展示的戏法给了萨洛蒙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让一朵还未绽放的花枝盛开有许多种方法，不论是引导正能量还是还是自然界的元素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拥有天使力量的巴德尔自然是使用正能量法术的高手，但就在那朵小小的花枝上，萨洛蒙并没有感受到正能量，而是另外一种东西——那就是时间的力量。萨洛蒙有好几次都将阿戈摩托之眼拿在手中把玩，时间宝石的力量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而就在那个时候，巴德尔居然使用了时间的力量。
    这十分不合理。倒不是说时间的力量只能时间宝石拥有，时间宝石只是能够影响所有物体的时间，控制熵增熵减。如果拥有天使力量的贤者可以控制时间，那么一直以来与之相对应的魔女一族应该也可以，就算将范围缩小到了世界之眼，贝优妮塔也不曾表现出控制时间的能力。贝优妮塔常用的魔女时间，也仅仅是提高感官，拉长受术者对于时间感知的术式而已，称不上控制时间。
    现在萨洛蒙终于知道了，至尊法师为什么会对巴德尔如此慎重。能玩弄时间的施法者每一个好惹的，现在萨洛蒙能施展的，可以干涉时间的法术几乎没有。
    贝优妮塔见到菲尼克斯跟着飞了出去之后，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她面色凝重地转过身，站在铺着红色呢绒的阶梯上，看着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瑟蕾莎，你的旅程到这里就结束了。”巴德尔这样说道，但他的语气仍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如果不能尽快实现命运，这个悲剧将会不断重复。说道悲剧，我想你见过贞德了吧？尽管她将你封印起来，让你远离了这些麻烦事，但她在落入我们手中之后却起了不小的作用。”
    “尽管她一开始很不听话，这让她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改造。但正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她的悲剧收场正是将你引到了我面前的契机。”巴德尔似乎是想要激怒贝优妮塔，他不断地戳着贝优妮塔心中的伤口，将贞德与贝优妮塔为敌的真相统统告诉了她。巴德尔说，“觉醒左眼的时刻很快就将到来。不必畏惧，我亲爱的瑟蕾莎。”
    “我不明白。”她说，“为什么特地把小时候的我召唤到了这里，为什么做出这么麻烦的事情？”
    “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为了让你作为‘左眼’觉醒，必须把你以往的力量与经验，还有你的爱都找回来。”巴德尔抱着小女孩走向了贝优妮塔，看都不看站在一旁的萨洛蒙。
    秘法师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感到生气，他在思考一个更为困难的问题。
    他原本以为瑟蕾莎是贝优妮塔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在发现时间的力量之后，瑟蕾莎的身份又裹上了一层灰色迷雾。可巴德尔从来没有掩饰过他对贝优妮塔的称呼，不论是叫瑟蕾莎，还是叫贝优妮塔，用的都是同一个名字。由于贞德对贝优妮塔所说的话，还有她对贝优妮塔的称呼，让贝优妮塔先一步意识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份。
    瑟蕾莎就是贝优妮塔，贝优妮塔就是瑟蕾莎。这个小女孩是流明贤者巴德尔通过时间魔法，从五百年前带回来的，小时候的贝优妮塔。
    可萨洛蒙怎么也想不明白巴德尔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干涉过去是无法改变现在的，只能延伸出一个平行世界，平行世界的存在证明了时间并非一直是一往直前。就如同树干上延伸出的不同的枝杈，干涉过去所产生的变量就相当于在这根枝杈上一条鲜绿的新芽，只有等待这新芽长成新的树枝，改变的变量产生影响，人们才会发现，同源的树枝竟然长出不一样的花儿。
    萨洛蒙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某个世界所延伸出的平行世界是会相互干涉的！而巴德尔所做的事就相当于在树干处就移植了一个树芽，虽然这并非他的目的，而是用来干涉现在的贝优妮塔的手段。这个猜想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是一个巨大的课题，灵魂中的好奇甚至让他的颅骨发痒，仿佛他的大脑长出了纤细的触手，不停地轻抚他的大脑灰质，让萨洛蒙恨不得立刻跳上前，和流明贤者巴德尔来一场学术研讨。
    如果说至尊法师追随永恒化身圣灵，用永生不死追寻来魔道的极致。那么巴德尔将小时候的贝优妮塔带回现在做法，则让萨洛蒙看到了另一条路，另外一条即便不用成为巫妖就能永远探索魔道的道路。但现在的房间里除了萨洛蒙，其他两人都没有心情讨论这些东西，很快，萨洛蒙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巴德尔身上，并且准备好了一个百分百能够暂时制伏贤者的魔法——只有最合适的魔法，没有最强大的魔法，低级法术也能发挥奇效。
    贝优妮塔的情绪成功被流明贤者巴德尔所点燃，她怀着巨大的愤恨说道，“你不仅把世界弄得一团糟，还杀死了妈妈。你居然还敢张开说……爱！”
    “我没有杀死罗莎，是世界的扭曲让我们分离了，是急于让主神复活的天使们杀了她，我什么也做不了。”听见贝优妮塔提起自己的妻子，巴德尔将一只手放在的心口上，他逐渐向贝优妮塔走近，“天使们与你战斗，将你逼入绝境，就是为了成为你提升力量的祭品，而贞德，则是最后的打磨工序，将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而要达成这个目的，就要唤醒你的记忆。她做的真的非常好，你如今能够站在这里就是证明。”
    “你疯了。”贝优妮塔将手枪指向巴德尔，丝毫不顾及贤者怀中的小女孩，那个过去的自己。
    “我可不这么认为。”巴德尔用极富磁性的嗓音轻声说道，“疯狂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你真的能向我开枪吗，你打算向你的父亲开枪吗？我亲爱的女儿，瑟、蕾、莎……”
    “为什么不呢？”贝优妮塔眯起眼睛，稍稍歪过头，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萨洛蒙准备的法术也释放了出来。
    塔莎狂笑术！

 第七十五章 吞吃

    “塔莎狂笑术”这个法术出自大名鼎鼎的佩里兰的女巫，重度监禁play爱好者，《恶魔志》创造者，深渊三巨头乌黯主君·双向插头·六指·三重领域之主格拉兹特亦敌亦友的情人，半神伊乌兹的母亲——灰鹰世界的伊格维尔伏。
    巴德尔和贝优妮塔属于天生的施法者，天使与恶魔的力量流动在他们的血管之中，他们与这股力量越是亲和，发挥出的力量也就越大。而与魔力亲和的属性是魅力，这从贝优妮塔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就能感受得到，而巴德尔即便遮住了半张脸，他的声音仍旧引人入胜。因此，萨洛蒙才会针对天生施法者的短板，选择这个胁迫心灵的法术。
    子弹总要比念咒语要来得快一些的，萨洛蒙还在念咒语、扔出小蛋糕和挥舞羽毛的时候，贝优妮塔的子弹就已经飞速接近了巴德尔的头颅。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巴德尔为中心扩散开来，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下来，在这个领域中，除了巴德尔，其他人都是静止的。他轻松地抬起手，抓住了四枚停滞的子弹，将子弹转了个身。
    巴德尔的手指在空中轻盈地划过，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贝优妮塔还是凭借自己出色的反应力，侧身躲过了原本应该射向巴德尔的子弹。但也正因为如此，贝优妮塔才被巴德尔抓住了破绽，贤者空出的左手伸了过去，紧紧地掐住了贝优妮塔的脖子，将她抓了起来。
    “就是这样，瑟蕾莎！不要畏惧你的命运！”巴德尔的手指如同铁钩一般深深嵌入了贝优妮塔纤细的脖子里，他根本不顾贝优妮塔的哀嚎，“昂首挺胸，我的孩子，掌握你真正的潜力！哈哈哈哈哈哈！”
    巴德尔爆发出一阵狂笑，紧张的肌肉迫使他微微躬身，即便他的左半张脸被金色的面具所遮挡，但还是能看出他所表露出的疯狂。突然间，萨洛蒙伴随着一阵稀薄的银雾出现在了他和贝优妮塔之间，秘法师的右手正握着一把匕首，划向了贤者因法术而开始变得无力左手，迫使他放开贝优妮塔，与此同时，萨洛蒙还将左手伸向了被巴德尔抱在怀中的小女孩。
    迷踪步这个法术实在是好用过头了，这个法术几乎就是一个前置时间极短的瞬间移动，无论是逃跑还是追击，甚至是插入战局，总有用得上的地方。不过由于时间紧迫，萨洛蒙也无法施展更多的法术了，更别说启动魔法道具的时间，那更是没有。
    不用萨洛蒙多说什么，那只胖乎乎的灰色短毛猫就伸出尖爪，抓着巴德尔的祭司长袍爬了上来，它的动作迅捷得仿佛那些脂肪都不存在一样。萨洛蒙的魔宠在巴德尔的脖子上狠狠地挠了一下，留下了四道白印。
    那无形的领域再次扩张，巴德尔用力咳嗽了几声，又深吸了一口气，塔莎狂笑术带给他的负面影响统统消失了。（意志检定）
    “我还是挺佩服你的，秘法师。”他松开抓着贝优妮塔的那只手，将萨洛蒙用力一推，然后抓起那只正准备开口大咬的灰色胖猫，狠狠地往旁边扔了出去，他又拍开萨洛蒙伸向小女孩的那只手。
    虽然维持这种力量对于巴德尔来说有些麻烦，但过度的自信还是让他愿意在占据优势的时候花些时间说废话，即便他知道萨洛蒙听不到。他说，“居然只见到了一会，就推断出贤者一族的弱点，不愧是至尊法师的弟子，不愧是圣子。但你也只是运气好罢了。”
    巴德尔突然挥出了一拳。
    时间再次正常流动，萨洛蒙只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攻击了两次，一次在左手，一次在胸口。他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力量让他不由得往后退，撞在了身后那个柔软温热的身体上，连带贝优妮塔一起向后飞了出去，撞在了缓缓转动的巨大符文盘上。
    “咳咳！咳咳！呕！”这样的攻击差点让萨洛蒙喘不过气来，贝优妮塔也还未从痛苦中恢复过来。等到萨洛蒙拉着贝优妮塔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巴德尔将幼年的贝优妮塔捧了起来，小女孩漂浮了起来，浑身上下绽放出蓝色的魔力。
    “瑟蕾莎，我们是一体的，我的孩子。”巴德尔陶醉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漂浮在空中的小女孩撞向了巴德尔的胸口，消失不见。紧接着，一股巨量的蓝色魔力凭空出现，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巴德尔，这股魔力在球形房间里以巴德尔为中心掀起了狂风，所有的挂毯、桌椅都被这股力量向外推开，相互撞击、碎裂，响成一片。
    贤者痛苦地大叫，但这声音里又带着些欣喜。但萨洛蒙和贝优妮塔没有闲情对这无比变态的一幕发表意见，他们只能躲在萨洛蒙撑起的塞拉芬之盾后面，努力对抗这股磅礴的力量。但萨洛蒙根本无法支撑太久，他撑起的塞拉芬之盾在魔力风暴之中被拉扯，无数耀眼的火星就如同倒进湍急水流中的颜料，顺着气流划过一道弧线，被吹上空中。
    不过幸运的是，这股魔力风暴在萨洛蒙即将无法支撑的时候骤然停止了，可更糟糕的事情随之而来。这股魔力收敛到了巴德尔身上之后，以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塞拉芬之盾炸成一片火星，巨大的冲击甚至将这个漂浮在空中的球形房间炸成了碎片，甚至波及了伊莎贝尔大厦的尖顶，巨大的混凝土石块和钢筋纷纷从天空坠落。贝优妮塔抱紧萨洛蒙，她用自己的魔力做为最后的屏障，带着秘法师一同掉了下去。
    巴德尔漂浮在空中，身后的孔雀翎羽突然绽放，就如同羽翼一般舒展开来，和贝优妮塔五百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左右两边各有十支长短不一且相互对称的翎羽，总共五对羽翼也象征着巴德尔的身份，是朱比勒斯的人间代言人。
    可和五百年前不同的是，湛蓝的魔力在他的体表涌动，巴德尔的胸口探出了一个小小的、由蓝色魔力构成的脑袋，那张魔力构成的脸和瑟蕾莎完全相同，甚至就连那副眼镜和那朵插在耳边的花枝也一模一样。
    “boya！你……”还在坠落的贝优妮塔背后伸出了绚丽的蝴蝶翅膀，试图在减速的同时躲避落石，但口鼻溢血的萨洛蒙却让她无比担心。萨洛蒙挥了挥手，咳出一口鲜血——巴德尔一拳就击伤了他的肺部，现在他还觉得肋骨隐隐作痛。不过不要紧，他能用维山帝提供的正能量来治疗自己。
    “你去……”萨洛蒙说，“记得……口红！杀死他……”

 第七十六章 跨越五百年

    肺部受伤让萨洛蒙不断的咳嗽，他的每一个单词都伴随着肺部涌出的血沫，不过他没有太过担心，魔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来不及准备施法材料，他早就抄写好的卷轴也可以救他一命。
    贝优妮塔带着他跳向一块正在坠落的巨大石板，魔女的魔法让石板产生虚拟的重力，萨洛蒙和她自己都稳稳地站在石板上。
    “把我扔出去。”萨洛蒙拿出一小瓶酒精倒进嘴里，强忍着咳嗽的冲动，混合着鲜血的黏腻甜腥的铁锈味一同吞进胃里，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胃部都要烧起来了。在被酒精影响脑子之前，萨洛蒙就念出了咒语，给自己附加上了一个法术。
    这是萨洛蒙学习死灵术的成果，“摹造生命”这个法术让他能够用负能量来止血，方便后续的治疗，这个魔法能够维持一个小时，足够萨洛蒙做好治疗准备了。
    他咳出最后的血块，对着贝优妮塔说道，“把我扔出去，接下来的你的战斗。至于瑟蕾莎……现在的她对你无法产生干涉，你想怎么样都行……”
    贝优妮塔见萨洛蒙恢复了正常，她的语气又变会了平常的样子，她说，“大姐姐会解决所有事的哦，小弟弟你就放心好了，你做得够多了。”
    贝优妮塔瞥了眼下方那个急速飞来的身影，拎起萨洛蒙圣骸布的衣领，在秘法师的脸上亲了一口。
    说完，她就把秘法师横向抡了半圈，甩了出去。只见一道金红色的身影从空中急速划过，抓着萨洛蒙就往安全的地方飞去，那是菲尼克斯，它在将卢卡带回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就立刻向着这里飞来，正好赶上萨洛蒙被扔出来。
    秘法师感觉自己的衣领子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勾住了，他听见扇动翅膀的声音和不断洒落的金色光点，就知道是谁抓着他了。
    萨洛蒙松了一口气，扔掉手里的羽绒（塔莎狂笑术剩下的材料，也可以用来当做羽落术的材料），放弃了施法，任由菲尼克斯将自己带离这片不断坠落着碎石的危险之地。
    他看着贝优妮塔背上延伸出绚丽的黑紫色蝴蝶翅膀，踩着坠落的石块一步一步往上跳跃。而巴德尔也在适应了那股力量之后，扇动着五对羽翼，向着下方的贝优妮塔扑了过去。眼看碰撞即将发生，萨洛蒙赶紧让菲尼克斯稍稍加快速度，在附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萨洛蒙说，“不要把我带得太远，我必须保证最后的胜利者是我们这一方。”
    “主君（my lord），可是您还受了伤。”菲尼克斯的声音伴随着甜美的音符，即便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仍旧清晰可闻，身为七十二柱魔神中位阶侯爵的菲尼克斯善良得不像个恶魔，它甚至比大部分人类都要来得善良。或者说，它本身就不是恶魔，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而坠入了深渊而已。
    菲尼克斯对于萨洛蒙的好感极高，不仅仅是因为它将萨洛蒙当成了所罗门，更是因为它见过萨洛蒙哄孩子的模样，和一个可爱的小家伙总比待在宇宙中最无序最混乱的地方要好得多。它带着萨洛蒙飞向附近的大楼楼顶的同时，也向着秘法师询问瑟蕾莎的现状，“那个孩子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被吃掉了。”萨洛蒙说，“那个孩子就是过去的贝优妮塔，巴德尔吸收了她的力量。现在，瑟蕾莎已经不见了。”
    菲尼克斯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这个事实对它的打击有些大，不过萨洛蒙现在并没有心情去安慰它。紧接着，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旋转的火花，一个传送门突然打开，菲尼克斯立刻带着萨洛蒙钻了进去。
    这是一片镜像维度，在这里，所有的大楼都是倾倒的，每一座大楼都被折叠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广阔的平台。难道又是莫度？萨洛蒙心想，那他可真是贴心，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然而等在这里的人并非莫度师兄，而是至尊法师，萨洛蒙看到尊者的胸前正带着卡玛泰姬的至高法器，阿戈摩托之眼。
    “老师。”菲尼克斯带着萨洛蒙降落到了至尊法师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看到了彻底杀死朱比勒斯的可能性，这里需要我，”尊者说着，就将伸出手指，在阿戈摩托之眼上方轻轻一转，时间宝石的绿色光辉从阿戈摩托之眼当中绽放了出来，两条环状的绿色魔法光环围绕在至尊法师的手腕上。尊者说，“准确来说，杀死朱比勒斯需要我来推动。”
    “难道您也看到了瑟蕾莎被巴德尔吸收的可能性吗？”萨洛蒙问道，“我认为您应该知道瑟蕾莎的来历。”
    “当世界之眼的力量汇集之后就可以拥有当初混沌阿萨（aesir）的一部分力量，虽然不知道这个魔神是从哪里来的，但祂确实拥有穿梭时间的力量。巴德尔获得世界之眼之后，虽然不足以与阿戈摩托之眼抗衡，但只要花时间编写一个大魔法，将小时候的瑟蕾莎带回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尊者答道，“巴德尔吸收瑟蕾莎力量这一步，是完成杀死朱比勒斯必经之路。”
    “那……”萨洛蒙欲言又止，但尊者却看出了他的想法。
    “别着急，萨洛蒙。”尊者说道，“未来有许多可能性，你已经将结局推动到了最好的那一个了。你给予了瑟蕾莎足够多的关心，贝优妮塔也让瑟蕾莎变得坚强起来。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为这个神明写上墓志铭。”
    至尊法师轻松接管了法师隐修会所有施法者施展的镜像维度，她一挥手，面前的大楼就开始折叠、旋转，将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带到了至尊法师的面前。这个人就是贞德，本就伤势极重的她在被巴德尔的法术击中之后就陷入了濒死。
    尊者将手掌对准了她，手臂上的绿色环状魔法缓缓转动，随着尊者的手掌旋转，萨洛蒙看见贞德身上的焦黑渐渐消失，外伤也逐渐愈合，皮肤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她从来都不曾受过伤一样。紧接着，尊者又将手掌往反方向旋转，外伤重新出现，但尊者的另一只手却在施展其他法术。在时间宝石和维山帝一系魔法的共同作用下，贞德身上重新出现的外伤都被逐渐治愈。
    时间宝石只是为了保证贞德不会在治愈过程中死亡。但她也被巴德尔用魔法控制了心智，她和贝优妮塔的战斗不仅让贝优妮塔找回了记忆，也让贞德解开了巴德尔的束缚。为了让她完成最后一步，尊者不能用时间宝石将贞德的状态倒回至战斗之前，只能一点一点地治疗她。
    借着镜像维度，萨洛蒙在近距离观看着贝优妮塔和巴德尔的战斗。
    巴德尔漂浮在空中，白色翎羽张开，他朝着手中一片柔软的长羽毛往羽毛上吹了口气，紧接着一道极长的、由正能量构成的金色光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巴德尔扇动羽翼，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飞行，没有一丝重量的光剑用高温轻松地切开了落石，凶狠地向着贝优妮塔挥舞起了这可怕的武器。
    贝优妮塔召唤来了蛾摩拉，这头生活在恶魔森林的巨型野兽却无法咬碎巴德尔的金色护盾，贤者十分轻松地将这个恶魔的脖颈扭断。魔女又召唤来了其他恶魔，比如冥河中的巨大蜈蚣，这只浑身缠绕着头发的蜈蚣如同一条捕猎的蟒蛇一般将巴德尔缠绕起来，在艰难的挤碎了巴德尔的护盾之后，就被巴德尔突然爆发的力量给撕成了几段。
    这场战斗极为激烈，巴德尔和贝优妮塔速度也快得夸张，在普通人眼中只能看到一片幻影，还有四处飞溅的子弹与灿烂四处乱闪的光线。如果不是萨洛蒙现在正安全地待在镜像维度中，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躲闪不及而受伤，到时候就不是肺部受伤那么“简单”了。
    贝优妮塔的战斗素养极为高超，她总是能闪过巴德尔的攻击，然后用自己的各式各样的武器进行还击。萨洛蒙甚至看到了星球大战之中的光剑——这肯定是罗丹的作品，他是不折不扣的电影爱好者。
    “愿造物主朱比勒斯庇护着你！”突然间，被击中的巴德尔惨叫了一声，他张开双手，哀嚎着高空落向了地面。贝优妮塔也跟着一跃而下，在巴德尔摔落至地面之前，伸出手插入巴德尔的胸膛，将小女孩从里面抱了出来。
    “结束了？”萨洛蒙充满疑惑地看了眼正在治疗贞德的至尊法师。即便正在施法，尊者也仍然抽空和萨洛蒙说话，尊者示意萨洛蒙看着贝优妮塔。
    “没有那么简单。”尊者说，“这件事还未结束。”
    魔女抱着小女孩走向了那个掉落到地上的巨大符文圆盘，这个圆盘即便是从最顶端狠狠砸落到了地面却依旧没有损坏。
    当贝优妮塔抱着小女孩走近的时候，符文圆盘和贝优妮塔胸前的怀表都开始绽放出强光。这是力量的共鸣，这个符文圆盘上是由巴德尔编写的大魔法，当初他就是通过这个魔法，将五百年前的贝优妮塔带到现在的。
    贝优妮塔本能地将胸前的怀表摘下，对准了符文圆盘，一道刺眼的亮光从符文圆盘中心的彩色玻璃绽放开来。贝优妮就看见一个由石头建成的清冷房间，石墙上的精美的雕刻让她无比熟悉，房间的角落还有一张宽大的铁床，上面铺着厚厚的白色被褥。魔女抱着小女孩走了过去，将她放在了床上。
    巴德尔的魔法让小女孩无比困倦，但她还是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贝优妮塔，在神情恍惚中说着话，“妈咪……爸爸……”
    “不用害怕了，孩子。”贝优妮塔的声音无比温柔，“噩梦结束了。一切都只是个梦，你是个坚强的小女孩，没有什么是你克服不了的。”
    “妈咪……”小女孩在朦胧中问道，“你找到了吗？那个你要找的东西？”
    “是的，我找到了。”贝优妮塔说，“所以你不用担心了，你也好保管好自己的宝贝，切记这个怀表，片刻不能离身。”
    “我以后……要成为妈咪这样的女人。”小女孩说完，就沉沉睡去了。
    “做个好梦，孩子。”贝优妮塔轻轻哼唱那首熟悉的歌谣，这是她的母亲罗莎曾向她唱过的摇篮曲，在每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她都会去探望被监禁的罗莎。而每一次，她的母亲都会给她唱这首摇篮曲，这温柔的歌声陪伴着贝优妮塔度过了整个的童年。
    萨洛蒙只看到强光闪过，贝优妮塔怀中的小女孩就消失不见了，魔女捂住额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那个承受住了高空坠落的符文圆盘彻底损毁，彩色玻璃炸成了碎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贝优妮塔应该是用这个符文圆盘将小女孩送回了五百年前。
    “难道不应该在这里就结束吗？”萨洛蒙问道，“这个结局看上去挺完美的。”
    至尊法师刚刚结束了对贞德的治疗，在将贞德送出镜像维度之后，尊者就指着躺在一旁的巴德尔。“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治疗贞德吗？”至尊法师说，“因为她才是完成最后一步的人，那支口红也还未派上用场。而且，时间的作用才刚开始显现。”
    随着至尊法师的话语，贝优妮塔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上突然爆发出红色的魔力。就如同巴德尔的‘右眼’所释放出来的力量一样，魔力风暴将周围的一切统统推开。这是贝优妮塔觉醒‘左眼’力量的标志，这些红色的魔力所表现出的力量甚至比巴德尔的‘右眼’还要来的夸张。
    在将瑟蕾莎送回五百年前之后，由于贝优妮塔和萨洛蒙对瑟蕾莎的关爱填补了她心中的空缺，又因为贝优妮塔的告诫，瑟蕾莎将怀表贴身藏在胸口，挡住了贞德刺来的剑，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历史正在发展，平行世界开始诞生。
    那个世界的瑟蕾莎成长成了独立而坚强的魔女，并没有因为魔女狩猎时母亲的死亡而失去战意，从而避免了被贞德封印的事实。或许是因为平行世界之间的干涉，两种截然不同、并且长达五百年的记忆瞬间涌入贝优妮塔的脑海，在强烈的精神波动下，她昏迷了过去，而‘左眼’也顺利觉醒。
    “接下来你就要学习如何使用阿戈摩托之眼。”至尊法师看着一脸迷茫的萨洛蒙说道，“如果你想知道另一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的话，就要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去查看那些可能性，因为每一个可能性都是一个可能诞生的平行世界。这其中涉及了许多复杂的问题，包括时间流的回归，这都是你未曾学习过的。”
    “什么时候开始？”萨洛蒙问道。
    “等待这件事结束。”至尊法师说，“不过，现在你应该注意另外一个人了。”
    “这样就全部完成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躺在地上的巴德尔突然站了起来，他浑身上下缠绕着‘右眼’的蓝色魔力，“右眼观测光明，左眼观测黑暗，双眼一同观测着这个世界。”
    “在我的计划中，可没有叫做‘贝优妮塔’的女人，而是孩童时期的你啊，瑟蕾莎。”巴德尔用极度自满的语气说道，“她用纯洁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她能创造出新的历史，她的力量可以唤醒左眼。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瑟蕾莎，你做得很好！”

 第七十七章 恶魔与神明的最终决战（上）

    贝优妮塔因为长达五百年的混乱记忆而昏迷，可这一切似乎都在贤者巴德尔的计划之中。他伸出手，将还在无意识释放“左眼”力量的魔女抱在怀中。自从大厦最外层混凝土碎裂掉落之后，大厦最中心的部分也就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十分明显的火箭结构，通体都都由金属制成，或许是因为建造年代久远的缘故，那些金属的连接处还有清晰可见的铆钉。
    在魔法的作用下，这枚由伊札威尔集团制造的火箭拥有远超其他国家的技术，不论是运载量还是体型都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火箭都要大得多，伊莎贝尔大厦有多高，这枚火箭就有多高。在这个火箭的顶端有一个完全不符合流体力学的巨大石头群像，只要是任何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把这种东西顶在火箭上，这个群像的最中心是造物主朱比勒斯的女神像，在祂的周围围绕着无数美丽的天使，正从云端俯瞰着人间。
    “我们开始吧，瑟蕾莎。”巴德尔抱着贝优妮塔，朝着伊莎贝尔大厦最顶层的石像了上去。
    “造物主朱比勒斯的复活仪式即将完成。”巴德尔升到了最高处，他背对着石像，已经彻底疯狂的他还在不断地向已经昏迷的贝优妮塔灌输自己的想法，“瑟蕾莎啊，我们是观测世界的眼睛，我们是见证新世界的眼睛……新的真实……我们将为此永远献身。”
    巴德尔和贝优妮塔浑身绽放出刺眼的光芒，贤者带着魔女飘进了造物主朱比勒斯雕像的额头里。紧接着，那尊雕像睁开了眼睛，右眼是蓝色的，左眼是红色的，巴德尔和贝优妮塔分别位于右眼和左眼当中，世界之眼的力量激活了正在沉睡的朱比勒斯。
    “愿造物主朱比勒斯庇护所有造物！”女神雕像张开了嘴，但声音却是巴德尔的。这尊雕像现在正受到巴德尔的控制，这也是巴德尔一直以来的夙愿，和自己的女儿一同成为新世界的造物主。现在，这个延续了五百年的夙愿即将达成。
    防空警报响彻了岛屿，无数人抬起头，将视线放到了太阳岛的中心，那个最为高耸最为醒目的建筑上。但不同的人对于这个景象都有着不同的看法，无数拉格纳教徒认为这是造物主朱比勒斯复活的前兆，他们欣喜地祈祷，期盼着朱比勒斯复活之后能够眷顾他们。但也有人认为这并不是好事，比如被菲尼克斯带到太阳岛边缘的卢卡，还有正待在镜像维度中的萨洛蒙。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至尊法师看着愁眉不展的萨洛蒙说道，“你已经帮助瑟蕾莎变得坚强，让她觉醒了“左眼”的力量。”
    “可这有什么用？”萨洛蒙问道，“觉醒的‘左眼’似乎也在巴德尔的意料之中。”
    “巴德尔所不知道的是，我曾经看到过许多种可能性，他认为朱比勒斯的力量可以超过阿戈摩托之眼。”尊者说，“但世界之眼并不能像阿戈摩托之眼一样观测各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是多种多样的，其中就有能够杀死朱比勒斯的。”
    萨洛蒙有些疑惑不解，他说，“那包括现在这种情况？”
    “这也是可能性之一。”至尊法师指着躺在镜像维度外，正在慢慢苏醒的贞德，“接下来还要看她的了。”
    明亮的烈焰和遮天蔽日的烟尘从大厦的底层喷涌而出，如同汹涌的浪潮在楼宇街道之间穿行，直至蔓延到海面上。巨量的声响和热量席卷了整个岛屿，巨大的震动甚至震碎了混凝土，让伊莎贝尔大厦旁边的大楼彻底垮塌。随着火箭缓缓升起，无数的天使也簇拥着火箭，扇动着翅膀一起升上天空。
    萨洛蒙看到这枚火箭在升空之后突然延长了一截，在尾部张开了一个由金属制成，有着如同太阳般的放射线纹饰的圆盘。
    巨大的声响也让贞德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进入过镜像维度，因为至尊法师让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受伤之后。但贞德也没有时间对自己没有受伤这件事发出疑问，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火箭顶端石像的力量，那股力量是她极为熟悉的“左眼”和“右眼”，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耽搁了——魔女一族的左眼，绝对不能落入别人手中！这是贞德身为魔女一族领袖的信念与骄傲。
    所以她在清醒之后没有犹豫，立刻从高楼上跳了下来，在平稳落地之后就抓起路边的一辆摩托车，拧动油门，沿着还未损坏的大楼表面疾驰。摩托车带着贞德从空中一跃而起，她将漂浮在空中的天使当做道路，无情地碾了上去。凭借极为精准的控制和摩托车引擎的力量，贞德驾驶着摩托车一路飞跃，最后停在了火箭的外壳上。聚集在周围的天使们见到贞德之后立刻一拥而上，但它们不敢用尽全力攻击她，因为它们担心损坏这脆弱的科技造物，让朱比勒斯的复活功亏一篑。
    至尊法师挥舞手指，火箭的前方突然张开一个传送门，传送门后是无垠的星空，急速升空的火箭根本无法改变方向，只能从传送门中穿了过去。尊者继续施法，这也是萨洛蒙第一次目睹至尊法师的强大。
    至尊法师双手张开，橙红色的火光在她的手掌间跳跃，无数的高楼在她的脚下延伸折叠，簇拥着她和萨洛蒙所站的平台迅速升高。随着平台越升越高，地平线开始显露出弧度，一切高耸的楼宇逐渐变得渺小起来，西方的落日逐渐升高，萨洛蒙看到地面上明暗之间的交界线向着南北两个方向延长，远处明亮的地面包裹着一层蓝色的微光。等到平台再次静止，萨洛蒙才发现他的上方不再是稀薄的云层，而是深邃的星空。
    紧接着，至尊法师双手张开，如同碎裂玻璃般的镜像维度边界以她为中心迅速扩张，萨洛蒙从高空俯瞰看着镜像维度的在大地上蔓延，从太阳岛延伸到了周边的海面。这个扩张似乎没有止境，萨洛蒙看到那边界甚至越过了远处的地平线，直至将整个地球包裹了进去。与此同时，三座至尊圣所的防御系统立刻启动，常人不可见的火花在地面表面闪烁，延伸成线条，以纽约、伦敦和香港为中心，构筑出了三面缓缓转动的巨大盾牌。
    现在，地球上失去了所有的卫星讯号，所有与卫星的联系都被镜像维度所隔绝。在地球上方，那枚巨大的火箭已经与所有的科技造物所脱离，雕像下方如同根须一般的石柱被引力牵引着，如同陨石一般坠向地面。无数的天使化成了金色的光点，带着无与伦比的狂热，它们一个不剩地投入到了造物主朱比勒斯的身体里，其中还包括了大量无比强大的四元德天使，为了神明的复苏，它们乐意成为点燃旧世界的柴薪。
    萨洛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造物主朱比勒斯如同沉睡在子宫中的婴儿那般蜷缩着，随着世界之眼的力量与成为柴薪的天使，一切累赘都被抛弃，原本如同毫无光泽石像一般的雕塑变成了血肉。
    随着朱比勒斯的复苏，喷涌而出的力量碾压着带电高能粒子穿过大气层，与磁场摩擦，在半个地球上掀起金色的极光。若不是有至尊法师施展的镜像维度和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这两层防御，在这样强大力量的轰击之下，地震与海啸将会波及半个地球。这是难以想象的强大，也难怪巴德尔会丝毫不在意至尊法师的存在，因为这样的力量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够阻挡的。
    祂从蜷缩的状态中醒来，舒展身体。朱比勒斯有着极为完美的身材比例，皮肤如同大理石一样洁白无瑕，身体与四肢上有着繁复红色的纹路，双手双腿上还有着黄金制成了臂环与腿环；宛若黄金制成的长发被分成了六股，每一股长发上的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长发末端的正反面，还镶嵌着巨大的菱形红宝石；巨大的金色符文也如同羽翼一般在祂身后张开，散出丝毫不比太阳逊色的光线。
    至尊法师示意萨洛蒙冷静下来，观察战局的发展。魔女一族的强大体质让贞德可以忍受高空中的寒冷与稀薄的氧气，她骑着摩托车，停留在了一处漂浮的石块上。只见贞德面前张开了三重暗紫色的魔法阵，一颗子弹穿过魔法阵，击中了朱比勒斯的左眼，因为昏迷而失去力量控制的贝优妮塔从里面掉了出来。
    “贞德？”
    “快醒醒，瑟蕾莎。”贞德的声音通过魔法传达到了贝优妮塔的耳中，“亲手了解这五百年前的恩怨吧！别磨磨蹭蹭了，快醒过来，战斗已经开始了！”

 第七十八章 恶魔与神明的最终决战（下）

    剧烈的爆炸在朱比勒斯的左眼爆发开来，祂发出痛苦的哀嚎，同时伸出左手想要捂住眼睛。但苏醒的贝优妮塔先一步从左眼中跃出，她重新用魔力编织成了黑色的紧身皮衣，落到了贞德的身边。由于力量的失衡，朱比勒斯的左眼再次发生爆炸，巨量的鲜血甚至布满了朱比勒斯的半边身体。
    “愚蠢！”巴德尔的声音借着朱比勒斯之口说了出来，“你们都……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朱比勒斯的左手出现了一把蓝色的巨型长剑，巴德尔控制着祂向着贝优妮塔和贞德挥舞这可怕的武器，在祂将这漂浮的石块砍成碎块之时，贝优妮塔和贞德就跳了起来，几乎为零的重力让她们不断地向着太空飘去。
    贝优妮塔尝试着进攻，她再次召唤的蛾摩拉却被朱比勒斯用这把长剑轻易地斩下了头颅。她无奈地说道，“看来普通的宠物是没办法了。”
    “我的宝贝女儿，瑟蕾莎！”巴德尔大喊着，胡乱挥动的四肢，“你居然对你的父亲刀剑相向，做出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不是早就这样做过了吗？”贝优妮塔轻笑着回答道，“我还会继续这样的。”
    “这就是神的力量？”贞德说，“瑟蕾莎，你必须完成你的使命！”
    “当然，但是必须是我们一起。”贝优妮塔说，“用我们的秘密武器。”
    “正合我意。”贞德笑着回答道。
    “teloc vovim a graa ors taba ord avavago”
    “emna ol adrpan adna znrza oxex raclir”
    贝优妮塔念出咒语的同时，也进行了几个难度极高的身体动作，在她身后，一个黑紫色的魔法阵中，一股无限延长的黑发从中伸了出来，甚至远比她召唤蛾摩拉时候的黑发还要来得多。贞德也是如此，她的白发与贝优妮塔的黑发拧成一股，再次穿过一个魔法阵，黑色与白色交织，汇聚成了一位女性恶魔，这个恶魔甚至比朱比勒斯还要大得多。
    她有着高耸的黑色发髻，上面装饰着三排白色的骷髅装饰，她的额头正中心有着一颗硕大的椭圆形红宝石，与她红色的双眼十分相称。这是示巴女王，是集合了贝优妮塔和贞德两人力量所召唤出来的恶魔，或者说，她只是因为居住在深渊而被归类成了恶魔。当这个女性恶魔被召唤出来之后，她就朝着萨洛蒙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她的目光可以穿透镜像维度一般。
    她在看我！这是萨洛蒙的想法，他很确定那位恶魔在看着他。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更讨厌咖啡了。
    很快，恶魔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前的朱比勒斯身上。她亲吻了自己的拳头，向后抡起手臂，瞬间冲到了朱比勒斯身前，巨大的拳头穿透了朱比勒斯的腹部，让这位造物主发出尖叫。紧接着，这个恶魔又抓住朱比勒斯的头发，将她抡了起来向着太阳扔了过去。
    之后的战斗，萨洛蒙就描述不出来了，他只看到一道紫色的光线和一道金色的光线以极快的速度在太空之中乱窜，两者之间交战的余波不时冲击着行星防卫系统和镜像维度，远远看去，地球表面不停溅起绚丽的火花，恶魔与神明之间相互碰撞，将所有漂浮的小行星都撞得粉碎，这些碎块被引力牵引着落向地球。至于那些不幸被命中的卫星，都变成了太空垃圾。
    萨洛蒙咽了口口水，但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向至尊法师问道，“老师，那个恶魔……”
    至尊法师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是示巴女王。”
    “可我不是所罗门啊。”萨洛蒙颇感委屈的说道，“她不会也把我认成他吧？我从未做过那种事，她不会来找我算账吧？”
    “谁知道呢。”尊者说道，“反正债多不愁，你也不差这一个了……”
    萨洛蒙哭了。好吧，其实并没有，他只是郁闷地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菲尼克斯，继续观看神明与恶魔的战斗。战局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力量失衡的巴德尔独木难支，贝优妮塔和贞德所召唤的示巴女王远比只拥有“右眼”力量的朱比勒斯来得强大。
    “为了让世界变成它应该有的样子，现在还来得及，瑟蕾莎!”巴德尔大喊，“醒悟过来吧，我亲爱的女儿！”
    “我亲爱的父亲，到了现在还想着这种事？”贝优妮塔说，“妈妈曾经努力想要拯救你的灵魂。”
    “你在说什么废话！只要创造新世界，一切都将得到救赎！”
    “真是无聊的遗言。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新世界有什么好开心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世界。”贝优妮塔念出咒语，召唤出巨大的木马刑具，一把黑色长鞭也出现在了示巴女王的手中，示巴女王用长鞭捆住朱比勒斯的脚踝，将祂拉到木马上，然后这把长鞭便将祂紧紧的捆在了上面，木马背上的锯齿带来的痛苦让朱比勒斯忍不住发出哀嚎。
    萨洛蒙已经捂住了眼睛——如果他落入了深渊，那些恶魔肯定会这样对待他，甚至更糟糕。
    “来终结祂吧。”贞德将手枪扔了上去，穿过魔法阵，这把手枪出现在了示巴女王手中，还缠绕上了黑发与骷髅，“我会灌注全部的魔力。”
    贝优妮塔从胸口取出那枚口红，装填进了自己的手枪里，魔女将手枪对准了朱比勒斯的右眼，“现在，接下妈妈的愿望吧！”
    “女儿啊，是这个无聊的世界让罗莎和我分离了，这个世界必须变回原本的样子！”在右眼中的巴德尔身上的鞭痕清晰可见，他大喊着，“这个世界必须要变回去！”
    “真是无聊的愿望呢。妈妈正等着你呢，她已经等待很久了。”贝优妮塔说着就扣动了扳机，“再见了，爸爸。”
    这枚刻着“balder  rosa 19.3.1411 with love until the end of time”字样的口红带着贝优妮塔的力量，穿过了漫长的距离，准确地命中了位于朱比勒斯右眼之中的巴德尔，强大的魔力甚至穿透了他的头颅，他在恍惚之间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爱人。
    “罗莎……”
    “最后的贤者，永别了！”示巴女王的枪口汇聚了贞德全部的魔力，随后暴射而出。伴随着无与伦比的强光，剧烈的爆炸将周围一切的陨石统统炸成了粉末，此时地球的另一端，太阳逐渐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了，所有的恶魔与神明再次远离了地球。
    至尊法师再次打开阿戈摩托之眼，对着地球转动手掌，原本在这场战斗中损坏的卫星重新恢复原状——至尊法师重视人类的科技发展，如果没了这些卫星，人类的航天工业和通讯系统就要重头再来了。
    尊者命令行星防卫系统关闭最强大的防护，然后慢慢撤销了覆盖全球的镜像维度，只留下她和萨洛蒙脚下所站的平台。等到尊者做完这一切，她才再次打开传送门，将因为强大的冲击而昏迷的贞德与贝优妮塔从太空中拉了回来。
    “老师，我觉得您用镜像维度覆盖地球，还不如直接杀死朱比勒斯呢。”萨洛蒙忍不住吐槽，“我总觉得杀死朱比勒斯可能要省力一些。”
    “我们可是杀不死祂的。”尊者说，“只有同根同源，同样源自于混沌神埃希尔的力量才是朱比勒斯的弱点，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杀死祂，让祂不至于复活。不过现在，我要送她们回去了，你要跟着一起吗？还是说你要去月球逛一逛？不过那里可没有好玩的。”
    “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地吃一顿饭。”萨洛蒙叹了口气，他打开了通往贝优妮塔位于纽约的公寓的传送门，“我来送她们回去吧，我还有问题要问她们呢。关于那个恶魔……”

 第七十九章 光环与请柬

    玻璃窗微微打开，微风从缝隙里流了进来，晨光摇摇晃晃，从深色呢绒窗帘后蜿蜒爬行到实木书桌上翻开的书本和一堆散乱发黄的羊皮纸上。
    明亮的阳光并不识得这些宛若蚯蚓般的文字，它放弃思考，继续向前爬行，顺着一件红色的袍子爬到了一个少年身上。突如其来暖意和迎面吹拂的暖风让少年闭上的眼睑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阳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少年眼睛上轻轻拍了一下，试图叫醒这个贪睡的家伙——快醒醒，现在正是大好清晨呢！
    “狗屎！狗屎洛山达！”萨洛蒙嘟囔着歪过头，用力眨了眨眼。这恼人的阳光打断了他的睡眠，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闭着眼歪着头伸手摸索窗户，然后用力关紧。
    他揉了揉眼睛，稍稍舒展了一些筋骨之后就绕过椅子往回走，在他面前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两个女人，一个白发一个黑发。意大利在凌晨的时候，纽约还处于前一天的夜晚，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将她们送回来的，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
    至于菲尼克斯，已经跟着至尊法师走了。
    魔女一族的战斗服都是由自己的魔力织成的，和自己头发的颜色相同，比如贝优妮塔的是黑色，贞德的是白色。可问题是，她们在与朱比勒斯战斗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失去了意识也自然无法维持魔法，包括制作成衣服的魔法。
    虽说过程有些尴尬，但结果还是好的，萨洛蒙将她们身上的手枪和眼镜全部卸下来，然后放到了贝优妮塔的大床上，他又从衣橱里找了一条暂时还不需要暴晒的被子盖在她们身上，结束了这一切的工作。在这之后，萨洛蒙才开始通过维山帝提供的正能量施展邪术师的魔法，为自己治疗伤处，由于大量失血，萨洛蒙就变得无比困倦，甚至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直到被这烦人的阳光所惊醒。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将前一天还未吃完的鱼肉取出来简单调味之后煎制了一份，搭配油煎芦笋和一个煎蛋，这就是他的早餐。
    “昨天，拉格纳教团的总部伊莎贝尔大厦发生的剧烈的爆炸，疑似糟糕恐怖袭击，多处楼房倒塌，伤亡人数还未确定，伊札威尔集团总裁巴德尔失踪……”
    打开洗碗柜，取出一个干净的杯子，萨洛蒙将红茶茶包放了进去，倒入开水，将热腾腾的红茶放在了盘子边上。他打开电视，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用叉子分切鱼肉，慢慢咀嚼着。
    在天使掀起的风雨和卡玛泰姬对维格利德的封锁纷纷消失之后，太阳岛的情况也暴露在了普通人国家面前，拉格纳教团的复活节这天所发生的事情不可谓不大，因为维格利德即便是伊札威尔集团的地盘，但还是位于意大利的领地之内。
    即便是在宗教氛围浓厚，有着文法学院，甚至学校里都有固定的宗教教育时间的意大利，拉格纳教徒过于狂热的情绪也让许多人感到了恐慌。要知道，如今教皇已经到了台伯河后面，宗教裁判所已经不复存在，大部分天主教教徒都不再狂热——虽然后来意大利又与教廷签署了协议，供养神职人员，但现在是科学的时代，而不是教会的。
    “原定与今日举行的拉格纳教团复活节取消，各国政府救援队入驻太阳岛进行援助，意大利政府呼吁拉格纳教徒保持冷静……”
    “下一条新闻。虽然著名军火商托尼·斯塔克关闭了斯塔克集团的武器部门，但由于那一场斯塔克集团的机器人大战所引发的高速公路事件和屋顶事件，他所发明的钢铁战甲被白宫认定为新式武器。史丹议员预计将于……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发起听证会……”
    “出现在纽约街头的绿色巨人……”
    嗯，救援队，或许还有间谍吧，毕竟伊札威尔集团的科技水平十分先进，那些欧洲国家可不会轻易放弃这块大蛋糕。还有托尼·斯塔克，这个风光的时代可少不了这个人物。
    萨洛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迅速结束了早餐，一块鱼肉的分量并不多。萨洛蒙将餐盘洗干净之后又煎制了两份早餐，他还特意加入了一些迷迭香，并且在上面施展了魔法保温。等到他打算先一步离开的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贝优妮塔和贞德都穿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早安~boya，又或者是午安，总不可能是晚安吧。”贝优妮塔依靠着门框，看着正准备施法的秘法师，“啊啦~你还准备了早餐呢。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
    “瑟蕾莎，他和你住在一起吗？”贞德戴着一副红框眼镜，双手抱怀，当她看到萨洛蒙的时候眼角顿时挑了起来。
    “没错呦，至尊法师派遣他来监视我的嘛。”贝优妮塔走到餐桌前坐下，准备享用美味的鱼肉。但贞德可没有贝优妮塔如此放松，如果说普通人家吓唬小孩睡觉用的是巫婆，恶狼还有各种怪物，那么魔女和贤者两族吓唬小孩时候用的就是至尊法师。如果你不睡觉，至尊法师就会来抓你了——这个愚蠢的故事延续了几百年，几乎每个魔女和贤者再小时候都对至尊法师的故事耳熟能详。
    “那你怎么还不赶他出去！”贞德皱起眉头说道。
    “因为萨洛蒙可是个温柔得不得了的家伙嘛。”贝优妮塔说，“他把我照顾得很好呢~大.哥.哥！”
    贞德看了眼餐盘上的鱼肉，又看了看萨洛蒙，最后轻哼了一声，就坐到了贝优妮塔的身边，和贝优妮塔一样吃了起来。但贞德的平静只维持几秒，因为萨洛蒙坐在了贝优妮塔的对面。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你是瑟蕾莎还是贝优妮塔了。”萨洛蒙说，“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贝优妮塔轻笑着说道，“怎么叫都可以，难道你还想我叫你大哥哥吗？”
    “好吧，贝优妮塔。”萨洛蒙挑了挑眉毛，“大哥哥”这个称呼让他有些不适，虽然瑟蕾莎和贝优妮塔都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觉得贝优妮塔不要说出这个词比较好。他说，“我有事要问你。”
    “哦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可是一个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弱女子，就不能再温柔一些吗？”贝优妮塔的语气照样充满了暗示，但没人会当真，若是让顺着她的话，萨洛蒙唯一的结果就是脸红败退，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秘法师已经受到了教训。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要问问，你和贞德最后召唤出来的那个恶魔。我觉得既然你能召唤出她来，必定知道些什么。”
    “那是示巴女王。”贞德抢先开了口，“那是最初的恶魔之一。等等，你的名字……”
    “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欠下了多少债而已。”萨洛蒙说，“贝利尔的契约已经让我够难受的了，但我发现示巴女王居然会注意到我。”
    “没想到小家伙你也是个花心的家伙，”贝优妮塔故作伤心地说，“难道是大姐姐不漂亮吗，你居然会去喜欢恶魔。”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萨洛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他觉得又有哪里不对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算了……”
    “我要送给萨洛蒙一个小礼物。”贝优妮塔转过头对着贞德说道，“还记得我们杀死朱比勒斯之后获得了什么吗？”
    “你是说……那个光环？”贞德问道。在杀死天使之后，它们头顶的光环便会变成实体，贝优妮塔所有从罗丹那里购买的武器都是用那些东西支付的。
    “没错。”贝优妮塔说，“反正那个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大用处，我只知道一个堕天使会需要那东西。但现在，我们都不需要武器了，送给萨洛蒙没有什么不好，他可是个秘法师，肯定能把那东西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贝优妮塔和萨洛蒙约定好，过几天他再来这里，到时候贝优妮塔和贞德会合力召唤示巴女王，从示巴女王手中拿到朱比勒斯的光环。与此同时，也会让萨洛蒙探究示巴女王的秘密。
    “不过，在此之前，我的柴郡猫呢？”贝优妮塔说，“我的布偶已经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一只柴郡猫了。”
    “你是说我的魔宠？这是瑟蕾莎取的名字……”萨洛蒙恍然大悟。自从战斗之后，他就忘记了那只胖乎乎的灰色短毛猫，虽然它是一只精类生物，但现阶段对于萨洛蒙的帮助并不大。即便那只胖猫没有死在事故之中，现在萨洛蒙距离维格利德也太远了，他根本无法通过柴郡猫的眼睛观察它的位置。
    “好吧，我会再把它召唤出来的。”萨洛蒙说，“我需要举行仪式。”
    大摇大摆躺在救援人员怀中，大口吃着香肠的灰色胖猫瞬间消失了，它跨越大洋，出现在了一个黄铜火盆之前，铜盆里燃烧的是各种木炭与香料，这是萨洛蒙的魔法仪式。没等这只猫反应过来，萨洛蒙就将它捞了起来，放到了贝优妮塔的怀里。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举行魔宠转移仪式。”萨洛蒙说，“这只猫以后就是你的了。”
    “没必要，这是我们的宠物。”贝优妮塔摸了摸柴郡猫毛绒绒的后背，显得十分满意，只不过贞德有些不开心了，她总觉得萨洛蒙要抢走自己五百年不曾见到的朋友。
    萨洛蒙返回了卡玛泰姬，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的事情，他就要重新回归学习之中了，法师的本职是学习而不是冒险。当然，没有经历过冒险的学院派法师都是菜鸟，这也是公论，看到什么都来一发火球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至于朱比勒斯的光环，虽然还未拿到手，但萨洛蒙已经想好了这东西的用途。那就是法师塔，他打算现在就开始计划他的法师塔，朱比勒斯的光环可是建造正能量池的绝好材料。除了学习魔法，萨洛蒙还有一堆书籍需要阅读，那都是从佛罗伦萨的圣十字教堂图书馆里搜刮出来的，其中就包含了圣盾兄弟会了秘密，可以帮助萨洛蒙摸清这个世界的底细。
    可没过几天，至尊法师就交给了萨洛蒙一份卷轴，这份卷轴上面有着金色的纹路和靛蓝的底色。萨洛蒙怀着好奇打开了卷轴，卷轴是用如尼文写成的，他能看得懂。开头的一行字就写着：
    敬启米德加德国王古一法师
    后面紧接着是一大段词藻华丽的赞美，只不过这些赞美所描述的并不是地球，而是阿斯加德。因为统治九界的阿斯加德是地球的宗主国，就在至尊法师初出茅庐之时，阿斯加德还曾经来到地球，击退了入侵地球的冰霜巨人。
    若是按照阿斯加德的逻辑，如今完全不曾缴纳赋税，不知道阿斯加德存在的地球属于叛乱的领地，作为宇宙霸主之一的阿斯加德是完全可以派兵平乱。
    现在的地球之所以能避免这个结果，就是因为至尊法师用手中的魔法和众神之父奥丁打了一架，争取到了地球附属国的地位，而至尊法师也成为了宇宙公认的地球之主。也就是说，至尊法师就如同封建的领主一般，拥有对地球上任何一个人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就是这个宇宙血淋淋的现实，只有拳头大的人才有话语权，普通人的国家政府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因为阿斯加德承认的地球政府是卡玛泰姬，整个宇宙所承认的是至尊法师，只有卡玛泰姬和至尊法师才有和阿斯加德平等对话的能力。
    倒不是说地球可以脱离阿斯加德独立，那是不可能的。阿斯加德作为地球的宗主国，是有义务为地球阻挡入侵的，就和华纳海姆一样。什么军事强国克里帝国，热爱民主山达尔，任何势力想要进入九界，殖民地球，都要先问问奥丁手里的长枪才行。
    作为恒星喷发的产物，黄金是全宇宙都通用的货币之一，就算是把全地球的黄金都交给了阿斯加德，也还不了这么多年欠下的税款。既然还不起，那就别还了——至尊法师手中的魔法可比黄金要厉害得多，奥丁可不会为了这点小钱来招惹至尊法师。
    只要至尊法师和卡玛泰姬存在，阿斯加德就没有在地球的军事通行权，地球也不用向阿斯加德交纳赋税。话虽如此，卡玛泰姬还是必须给宗主国阿斯加德一些面子的，比如这张卷轴上所写的事。
    “新的阿斯加德国王登基大典？邀请观礼？”萨洛蒙看到了最后，“可是至少还有一年啊。”
    “对于阿斯加德人这种长生种来说，一年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至尊法师说，“到时候我会带着你和莫度去，你要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萨洛蒙问道。
    尊者笑着说道，“一场好戏。”

 第八十章 黄金约柜

    无底深渊是整个宇宙之中最混乱的地方，是宇宙之中的最低层，混乱意味着熵增，终有一日，当宇宙走向尽头的时候，无底深渊将吞噬整个宇宙。当然，这个时间单位是以亿万年记的，和目前的萨洛蒙没有半美分关系。
    之所以用美分来形容，也完全是因为萨洛蒙现在正位于纽约，贝优妮塔购买的公寓当中，因此入乡随俗地使用了这个货币单位。
    真是见鬼，魔宠不应该是法师的小宝贝吗？为什么他的魔宠会对贝优妮塔如此亲近？当萨洛蒙走进公寓的时候，就见到贝优妮塔正在把一盘子鱼肉放到餐桌上，而柴郡猫正站在椅子上，两只圆乎乎的前爪搭在桌子上，跃跃欲试地想要尝上一口。
    萨洛蒙将胖猫捞了起来抱进怀里，走向了客厅的沙发。见美味的鲑鱼离自己越来越远，柴郡猫发出了委屈的喵喵声，通过魔法契约，身为主人的萨洛蒙完全能感受到它心中的遗憾，那些喵喵叫声也并非胡言乱语，只有他听得懂。
    “你可不是真正的猫，你只是有着猫咪外形的精类精魂而已，你不能让外表限制了你的行为。”秘法师掂量了一下怀中的魔宠，他说，“而且，你已经够胖了，我觉得你至少有十五磅重。”
    “喵呜呜！（你这是污蔑！）”
    “你已经准备好探究示巴女王的秘密了吗？”坐在沙发另一端的贞德将红框眼镜架在额头上，“我必须先告知你，示巴女王的存在是魔女一族的最高机密，如果不是瑟蕾莎觉醒了左眼，我们根本召唤不可能将她召唤出来。”
    “那么沟通呢？”萨洛蒙问道，“我询问过菲尼克斯，但它对示巴女王也一无所知。”
    “自从上次召唤之后，示巴女王就属于可沟通的恶魔了，只不过她不像蝴蝶夫人那样容易沟通就是了。”贝优妮塔端着鱼肉走进客厅，从萨洛蒙手中将柴郡猫抱了回去。“小猫，想不想吃这个？”她说。
    “喵！”
    这下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柴郡猫会与贝优妮塔如此亲近了，魔女喂猫从来都是毫无底线的，冰箱里有多少鱼肉，柴郡猫就能吃多少。过去的几天里，天天都是鱼肉派对。
    “所以，你们打算在哪里进行召唤？我建议去镜像维度。”萨洛蒙说，“顺便提醒你，贝优妮塔，不要喂它这么多东西，这只猫是真的会发胖的。”
    “喵呜！（你胡说！）”
    “这一次我们不打算召唤完全体的示巴女王，我们只需要一只手就行了，魔女一族的魔法完全可以做到。”贞德说，“我们不会蠢到在被必要的时候召唤这么强大的恶魔。”
    为了召唤示巴女王的一只手，萨洛蒙开启了镜像维度，贝优妮塔和贞德也换上了战斗服装。事实上，就连贝优妮塔和贞德也不确定这一次召唤能不能成功，因为她们现在并非在于朱比勒斯战斗，示巴女王会不会回应就完全看她自己的心情了。
    “teloc vovim a graa ors taba ord avavago”
    “emna ol adrpan adna znrza oxex raclir”
    在她们念出咒语之后，萨洛蒙转过头去，不去看贝优妮塔和贞德的召唤动作。因为她们的衣服在召唤之时都会消失不见，萨洛蒙的举动完全是出于礼貌。出人意料的是，召唤十分顺利，黑白两色的头发拧成一股钻入黑紫色的召唤术式中，又伴随着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另外一端钻了出来，这只手的手背上有着一个巨大的骷髅装饰。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只手的指尖上正捏着一个小银杯，杯子里装着热腾腾的黑色液体。当示巴女王将手伸到萨洛蒙面前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咖啡香气，示巴女王的意思十分明显，她想要让萨洛蒙喝下这杯咖啡，否则就拒绝沟通。
    “这肯定是报复。”萨洛蒙小声嘟囔，“可我真的不是所罗门王啊。”
    在传说之中，所罗门王一见钟情，爱上了示巴女王，无奈女王把贞洁视若生命，在所罗门发誓不去触碰她之后，她才肯住进所罗门的王宫。一直到离开耶路撒冷的前一天晚上，所罗门王摆下盛大晚宴，为女王送行。所罗门王与示巴女王约定，如果示巴女王临行前不从所罗门的宫殿里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他就放示巴女王回家。
    可所罗门王使了个小计策，他让厨师将菜肴做的十分美味，同时在菜里放了大量的盐，示巴女王饱餐后半夜里口渴难耐，偷偷溜进所罗门的房间喝了一瓶水，一直等候在近旁的所罗门王说，“现在你违背了诺言，用了我宫殿里的东西，所以你要答应我的求爱”。第二天分手的时候，所罗门王拿出了一枚指环，对示巴女王说，“我预感你会因昨晚的事生下一个男孩，让他以后拿着指环来找我。”
    果不其然，示巴女王回到埃塞俄比亚之后，生下了所罗门王的儿子麦纳克里，麦纳克长大后到耶路撒冷拜谒父亲，并被封为埃塞俄比亚的第一代皇帝。
    现在示巴女王将咖啡放到萨洛蒙面前，他就觉得这是示巴女王跨越千年的报复——如果这位示巴女王真的是那位从南方来的女王的话，那么拿出咖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秘法师接过咖啡杯，稍稍吹凉了一些，慢慢喝了下去。
    嗯，咸的，看来示巴女王把盐当做糖来使用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这是一场报复。直到喝完这杯无比难喝的咖啡之后，示巴女王才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一面硕大无比的光环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这是朱比勒斯身后的光环，是祂位阶的证明，也是贝优妮塔与贞德同朱比勒斯战斗之后的报酬。这枚光环迅速缩小，落到了贝优妮塔的手中。
    紧接着，示巴女王又用指甲轻轻戳了戳萨洛蒙，一个黄金柜子出现在了秘法师面前。
    这个皂荚木柜子由精金包裹，四周镶嵌上了金边，边角有四个金环，两根包裹着黄金的杆子从金环里穿过。整个柜子高68厘米，宽68厘米、长113厘米，在这柜子的顶盖上还有两只用纯金制成的智天使装饰，它们翅膀张开，脸对着脸。
    这是约柜，关于它的故事有很多，但传说中都大致说明了约柜中的三样东西。一是两块约板，上面刻满了十诫；二是一根发芽的手杖，这根手杖是摩西的哥哥亚伦曾经用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个金子做的罐子，罐子里藏着代表基督的隐藏的吗哪。并且在传说中，触碰约柜的人将会死亡，就如同想要扶持约柜的乌撒，还有围观约柜的非利士人。
    据说约柜曾经放于所罗门王兴建的耶路撒冷之中，位于圣殿内殿，直至公元前6世纪才神秘失踪。也有传说，是所罗门王的儿子麦纳克里冒着生命危险，在耶路撒冷陷落之前转移到了埃塞俄比亚，也就是示巴女王的故乡，若是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约柜出现在示巴女王手中就不足为奇了。
    如今这个柜子再次出现在萨洛蒙面前，他却不敢去动——谁知道这柜子上有什么力量，还是先让至尊法师看看为好。秘法师转动手指，约柜下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他将约柜传送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见萨洛蒙没有立刻打开约柜，示巴女王颇为无趣地挥了挥手，单方面结束了召唤。
    ————————————
    “所以，这就是你的收获？示巴女王送给你的？”至尊法师对约柜起了极大的兴趣，对于放在一旁的朱比勒斯的光环却不屑一顾。尊者问道，“你所获得的知识里，有关于约柜的吗？”
    “没有。”萨洛蒙说，“我不曾触碰过这柜子。我想，面对这种不知作用的魔法器物，还是不要随便触碰的好。”
    “这很明智，你是以色列人，随意触碰柜子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尊者说，“就算不是，这种级别的魔法物品还是放在圣殿为好。”
    “可是我并不信神。”萨洛蒙说，“难道就算如此，我也碰不得吗？这世间没有能打开这东西的人了吗？”
    “这上面的力量可不会管你信不信，而且，我认为那力量是有着身份识别功能的防盗措施。”尊者说，“等到你全部掌握了圣痕，再来尝试开启这约柜吧，到时你将会是弥赛亚，其中的物件将会重现。我想，那柄发芽的杖对你来说可能很有用。”
    “但我不想司祭司之职，我认为那没有必要，”萨洛蒙说，“上帝又不在这。我想那种级别的神明根本不需要人类的信仰，还是说，是为了体现神的权威才会制定这么多条条框框，我总觉得这是官僚主义的作风。”
    “我想你也只能在卡玛泰姬说这话了。”尊者笑着说道，“我们的最大宗主是永恒大神，如果你能获得永恒大神的承认，那么就算你在天堂门口说这话也没人敢对你动手。你想要当至尊法师吗？”
    “老师，为什么您会觉得我想要至尊法师的位置？”萨洛蒙摊开手，他说，“好好偷懒不好吗？魔法是学不完的，至尊法师的位置只会拖慢我的学习进度。”
    “还有打游戏的时间。”
    “您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老师。”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选择已经选好的继承人，那是维山帝指定的继承人，我只希望你不要和他发生冲突。”至尊法师说，“他生活在科学的世界，对于魔法会有些难以接受。”
    “谁？”萨洛蒙明知故问。
    “他。”至尊法师的手中出现一个幻影。
    “哦，我知道他。”萨洛蒙说，“夏洛克·福尔摩斯，伦敦最出名的侦探。”

 第八十一章 平静的灵魂不是好事

    “我倒不认识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过斯蒂芬·斯特兰奇是一个极富天赋的人。或许他的魔法天赋比不上你，但他拥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远见，这种远见是你我都不曾拥有的。”至尊法师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对他的教育方法，他最终将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至尊法师。”
    “老师，难道您不曾向其他人说过您的计划吗？”萨洛蒙问道，“他们不知道圣灵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灵魂物质化是多大的进步。但只要是人，就会将生理活动认知成生命，一旦生理活动停止也就意味着死亡，他们会对您的离开感到难过的。”
    “这是必然的，我不可能再继续承担下去了，这个世界需要进步，我也只是进步的一块基石。若是我的死可以让斯特兰奇成为一个合格的至尊法师，我愿意这样做。但你知道，身体的死亡与灵魂的死亡是不同的，不是吗？”
    当尊者说起自己的死亡的时候，她的表情没有一丝避讳，反而像是在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轻松。尊者带着一种对恶作剧即将得逞的期待感说道，“我很期待，我未来出现在斯特兰奇面前的时候他会有多开心，他肯定不会因为我用死亡欺骗他感到生气。”
    “如果他到时候知道圣灵是什么的话，您所期盼的感人场景就不会出现。”萨洛蒙无奈地说道，他没想到尊者居然这么喜欢开玩笑，“不过我倒是认为，那时候的斯特兰奇可能还接触不到这方面知识，并且他会以为您是万圣节幽灵，然后就像每年万圣节的例行施法清理幽灵一样，施法驱逐您。”
    “赌一份苹果派？”
    “如果您那时候还能吃东西的话，我同意。”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一个问题。”至尊法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在卡玛泰姬当中，几乎所有人都曾经在人类社会中待过，就算是秘法师家族的孩子也是如此，他们在普通人的社会中成长，最后才选择要不要成为秘法师中的一员。只有你，萨洛蒙，你从出生开始，每天接受的我这个老家伙的教育，除了我以外，还有雅典娜，无一不是活过了长久岁月的家伙。
    我现在觉得我对你教育是不是太过超前了。当然，这并不是指魔法教育，而是人生观的教育，莫度和卡西里奥斯的反对确实有道理，你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承担过于沉重的情感负担。
    俗世之中的人们常常受到各种思想的污染，这并非因为那些寄生在灵魂上的超维度细菌作祟，而是因为大部分普通人从出生开始就在接受各种各样的信息。来自学校的，来自父母的，来自朋友的，甚至是来自社交媒体的，各种渴求就如同火把一样点燃一个人，让他放出应有的光与热，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各种欲望，财富、荣耀、美色、地位，只有这些作为柴薪，才能让一个人继续燃烧下去，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要求学徒们寻求灵魂上的平静。可问题是，你的灵魂从一开始就无比平静，在你小时候，我还以为你得了自闭症呢。我看不出你所渴求的东西，你唯一的欲求就是对魔法的探索，但这其说是渴望，不如说是好奇——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欲望。你手中有着大量的资金，可我却不曾见到你在任务之外花过多少，买一辆二手自行车可不算花费，和王一起下馆子也不算什么，冰箱里的那些零食也算不上什么。
    我本以为让你和贝优妮塔接触会让你改善一些，她是那样地迷人，但我在你眼中看不到对她的眷恋，我可不觉得这是因为她大你五百岁，你也知道，你的生命会超出这个时间。告诉我，萨洛蒙，你是否会因为对这个世界有所牵挂而畏惧死亡？”
    “我……”萨洛蒙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做何回答，因为莫名地，他感觉自己对于死亡并无太大的畏惧，反而觉得那是一种平静的状态。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和至尊法师畅谈死亡，毕竟两者的年龄和阅历终究是有差距的，萨洛蒙不排除这些观念是圣痕中的记忆灌输给他的，可当局者迷，他总认为这是他自己的想法。
    见萨洛蒙无法作答，至尊法师继续说道。
    “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在规则之内的，我不曾见到你做任何规则外的事。你将自己的感情放在了这之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规则是完美无瑕的，就算是卡玛泰姬的，我所制定的也是如此。你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别人和自己来完成一件事，却无法判断这件事是好是坏，是对是错。这是你比不上斯特兰奇的地方，他有着打破规则，行正确之事的决心。
    你没必要学习他，你也无法学习。你对科林斯家族和瑟蕾莎的同情心是你少数表露自己情感的时候。这很好，因为这让我看到你并非完全失去人类的感情。
    虽然我十分满意你能遵守我制定的规则，但我不希望你在年轻的时候灵魂就如我这般衰老，年轻人就应该享受鲜花与美酒。萨洛蒙，你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是一位秘法师，还是一个年轻人？”
    “可是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萨洛蒙蹙眉说道，“我甚至没有感觉到除了探索魔法以外的欲望，相应的生理刺激也仅仅是因为身体正在发育的缘故。我不需要豪车与美酒，也不需要财富与地位，我只觉得那些东西烦人。”
    至尊法师沉默着，心中自相矛盾的期盼相互衡量，但最终，较为柔软的一面占了上风，但这是暂时的。尊者说道，“这就是你的问题，我亲爱的弟子，我希望你是一个人，而不是圣痕的容器，你需要人类多种多样的情感，拥有自己的欲望，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而不是像我一样。这样的话，你就太痛苦了。”
    “我一点也没有觉得痛苦，老师，顶多做选择的时候有些不适。”萨洛蒙说，“如果您觉得我和贝优妮塔的关系有问题，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不用太过着急。”
    “这就是问题所在，萨洛蒙，你自己毫无自觉。”至尊法师叹了口气，“我想，你除了在卡玛泰姬学习魔法和在雅典娜那里学习艺术，你还需要正常的生活，你去学校不应该仅仅是为了考试，你认识几个同学？正好，贝优妮塔和贞德正需要休息，你也可以享受一段时间正常人的生活，离打打杀杀远一些，或许青春靓丽的少女可以让你改变想法。”
    “您这是在强迫我融入普通人的社会，老师。”萨洛蒙说，“您也知道这不会有任何改变。”
    “谁知道呢？”尊者说，“但目前看来，卡西里奥斯十分乐意送你去上学。”
    没错，对于萨洛蒙去普通人的学习上学这件事，最为积极的就是卡西里奥斯了。当萨洛蒙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了，他穿着一身熨烫过的棕色西装，剪短了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皮鞋擦得铮亮，原本那副苦大仇恨的模样一扫而空。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卡西里奥斯一边微笑着一边将一张手帕折起来，塞进左胸的口袋里，白色的手帕露出一个完美的三角形。站在他身边的莫度也十分满意，他和卡西里奥斯早就认为尊者对于萨洛蒙的教育太过超前了，是时候让萨洛蒙体会正常人的生活了。在加入卡玛泰姬之前，莫度是一名贵族，卡西里奥斯是一位结婚生子的普通人，他们明白正常的生活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整天浸泡在怪异的魔法世界对一个少年可没有好处。
    “虽然你通过了ce考试（英国学生八年级升学考试），但你可没有去上过课，你已经十四岁了，可你从未去上过gcse课程阶段。”卡西里奥斯说，“我还有一辆车，尊者同意我购买的，还是英国牌照。放心，自从来到卡玛泰姬，我就已经戒酒了。”
    “我可不会去上那些全日制私立学校，你放弃吧。”萨洛蒙瞪着眼睛说道，“想都别想。”
    ————————————————
    “好的，卡西里奥斯先生，你作为萨洛蒙的监护人，你应该明白这么做是不合适的。”在学校的办公桌前方有两把椅子，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正安静地坐在上面，他们面无表情，接受着校长瑟维尔夫人的质问。
    “我们学校对于着装没有要求，戴戒指也属于私人事务，但把戒指印到别人脸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瑟维尔夫人十分强硬地说道，她的手将木桌子拍得砰砰响。此时的萨洛蒙身上穿的圣骸布已经变成了普通的深色外套，这是魔法的作用，让衣服暂时变形，但三枚维山帝环戒和贝利尔的恶魔召唤戒指就属于无法隐藏的东西。
    本来一切的开端都是极为良好，长久不曾出现的萨洛蒙第一次出现在学校的时候，瑟维尔夫人满心欢喜，因为有许多课程是家庭教育所不能替代的，即便萨洛蒙的成绩优异也是如此。可问题是，人类是群体性生物，面对突如其来的外来者，许多人都会表现出不适。
    萨洛蒙的外貌与英国的撒克逊人有些差别，但好看的外貌依旧让他受到了大部分女生的欢迎，虽然萨洛蒙十分礼貌地与她们打招呼之后就不再交流，可这种行为引起了班级内某些正值青春期的男生的敌视。
    不过萨洛蒙对于这种小孩子气的争风吃醋不感兴趣，可他们还是想要趁着萨洛蒙上厕所的时候教训他一下。因此顺理成章地，萨洛蒙将他们的脑袋塞进了马桶里，一点魔法都没用。这些家伙平时就喜欢仗着人高马大（对于同年龄的人来说）来欺负同学，吸引女生的注意力，这是大部分青春期男性特有的行为，在普遍早熟的欧美国家，这种行为就演变为了无处不在的校园霸凌。
    “他们欺负其他同学的时候，我可没见您如此激动，瑟维尔夫人。”萨洛蒙不耐烦地说道，“我下手极有分寸，他们没有骨折，甚至连医务室都不用去，顶多就是疼几天而已。这算给他们的教训。”
    “我十分同意我的被监护人实行的正当防卫。”卡西里奥斯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他那毫无表情的脸所带来的压迫感让瑟维尔夫人忍不住拉开了距离，“我想您应该教训的是那些平时就不喜欢遵守规则的学生，而非我的被监护人。在您的监督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想我可以找到投诉的地方，伦敦的人权机构有很多，我总能找到几个。”
    “我……”瑟维尔夫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我想我们该走了。”卡西里奥斯将西装的第二颗扣子重新扣上，“明天，我会送萨洛蒙准时上学的。”
    直到他们走出学校的时候，卡西里奥斯才保持不住冷峻的表情，爆发出一阵笑声。
    “小子。”卡西里奥斯伸出手臂，挂在萨洛蒙的脖子上，“你要是没打架，那就不算上过学。但不得不说，你干得不错，就是该教训一下那些小崽子。接下来你就该找个女同学，谈一场恋爱，你的人生才算完整。”
    “你明知道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萨洛蒙满脸无奈地说道，“你看，普通人的生活和我格格不入，为什么还要送我来上学？”
    “尊者这样认为，我们就这样做，不问为什么。”卡西里奥斯说，“我看到那个叫尤利的家伙的脸了，你的上勾拳使得很漂亮。现在，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想要来点儿的啤酒吗？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打架的，那一定是个精彩的故事。”
    “不准告诉别人。”
    “如果我告诉别人我让你喝酒了，警察会找到我的。”卡西里奥斯伸出拳头，“一言为定。”
    “一言而定。”萨洛蒙的拳头碰了上去。

 第八十二章 无门酒吧和平行世界干涉

    至尊法师想要让萨洛蒙接受普通人的生活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并非因为萨洛蒙不愿意接受，而是因为魔法世界的生活和普通人的生活相差太多，怪诞的事物充斥秘法师的整个人生，对魔法世界的匆匆一瞥都有可能将普通人代入疯狂的边缘。
    人体就仿佛微生物的培养皿，无论人类知情与否，身体上都会寄生着成千上万的细菌，灵魂同样也会吸引寄生体，当秘法师睁开真正的眼睛之后就会看到那些寄生在灵魂上的超维度细菌。当然，这些小怪物并非全部有害，有的甚至还有益处，只不过有些超维度细菌会造成精神负担。但无论如何，当是一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寄生虫向你打招呼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提起兴趣——就算是荷尔蒙爆棚的青春期少年也不会。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和女同学谈恋爱的原因。”萨洛蒙将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杯子里的冰啤酒被他一口气喝掉了一半，“我今天甚至没看清她们的脸长什么样。”
    “狗屎！”酒吧中的其他人摇了摇头，说出一句脏话。
    “梅林的内裤！”这是一个英国巫师。
    这间酒吧是卡西里奥斯带他来的，就如同《哈利·波特》中的破釜酒吧一样，隐藏在纽约市深处的无门酒吧只面向魔法世界开放，全世界的魔法师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来这里晃荡，其中也包括了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也只有在这里，萨洛蒙才不会因为喝啤酒而被警察抓走。
    “看到了吗，萨洛蒙，这根本不是借口。”卡西里奥斯坐在萨洛蒙对面，他笑着说道，“普通人和秘法师完全可以结合，香港圣殿的守护者就是一个例子，那些寄生体根本算不上什么理由，只要你愿意就能消灭它们。”
    “我觉得我倒是好心，在打架的时候还帮那些家伙消灭了脑袋上的超维度细菌。”萨洛蒙说，“但我并不觉得尊者让我去适应人类社会这种行为有什么必要性，我们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怪异了。”
    “没错！”一个如同毛熊一般的壮汉挤了过来，将萨洛蒙从沙发的一头挤到了另一头，他浓烈的体味甚至差点将萨洛蒙熏得晕过去。但这位毛绒绒的壮汉似乎毫无自觉，他还用一条无比粗大的手臂傍着萨洛蒙的肩膀，强行将他埋进那件熊皮围脖里。
    “当我科欧兹用唾沫帮助他们清理掉克罗地亚恶魔野猪的时候，受到的只有驱逐。”壮汉大声说道，“他们都是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连请我喝一杯酒都不肯。”
    这是科欧兹伯爵，他在九岁的时候就杀死并且吃掉了一头熊，那头熊是一只魔法熊，从那以后他的肠道里就寄生了魔法力量和旋毛虫。当地人管他叫西伯利亚先知，尽管他并不会任何预言魔法，但他还是整片大地上最有男人气魄的魔术士。科欧兹伯爵的早餐是附魔的树皮，每餐过后必须喝下毒药，他的唾沫还有剧毒，因此只有当他保证不随便吐唾沫之后，无门酒吧才同意招待他。
    “科欧兹，这是至尊法师的弟子，还请你不要灌输奇奇怪怪的想法。还有，你难道觉得你用口水帮助别人之后，他们还会感谢你吗？”卡西里奥斯说，“但你恐怕是这间酒吧当中，唯一敢对至尊法师的做法提出异议的人了。”
    “狗屎！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科欧兹伯爵如梦初醒，他松开了手臂，将萨洛蒙从熊皮围脖里解放了出来，“嗯？我刚才说了什么？不管了，我还有酒没有喝完。”
    “呼——”萨洛蒙呼吸着久别重逢的新鲜空气，“我差点被憋死。卡西里奥斯，为什么不帮我一下？”
    “我想你自己可以应对。卡西里奥斯说，“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对科欧兹并不陌生，至尊法师已经让他将自己的魔法整理起来，放进了纽约圣殿。你难道没有看过那本书吗？”
    “你是说那本640号书架上的，长满了黑毛的书吗？”萨洛蒙问道，“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靠近那本书，那本书附近的酒精浓度已经超标了，到处都是伏特加的味儿。”
    “如果你看过那本书，就能发现科欧兹的头像被印在上面。就算你不曾看过那当中的内容，那头像也能让你知道该离什么人远一点。”卡西里奥斯说，“小心一些，魔法王子又来了，他到处催着别人缴纳账单。”
    “你的账单还没支付呢，卡西里奥斯。”摩纳克可能是这间酒吧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了，他是一个满头白发，一只眼睛带着眼罩，穿着打扮如同老西部牛仔一样的怪老头，当尊者向萨洛蒙阐明使用魔法的代价的时候，就曾经用摩纳克举例子。他是最为标准的一类魔法师，虽然他是一位黑魔法使用者，但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他的父母在印度当传教士的时候，被当地持有黑魔法的部落杀害，摩纳克则被其部落酋长领养。在学会了黑魔法之后，摩纳克返回了英国，而部落也被英国殖民者消灭，在这之后，摩纳克就返回了印度，试图偿还之前部落所犯下的错误。当结束了那一切之后，摩纳克开始在全世界流浪，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人。
    “在我那会儿，每当我用一个咒语去击倒一群**术士并拯救一个可怜的金发妞的命时，我都会在那晚回到家，并且溺死我的一只兔子……”摩纳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经历，这个怪老头将这个故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酒吧内的听众们都听得耳朵生茧了。
    “我想我已经支付过我的账单了。”卡西里奥斯的笑容消失了，“我早就支付过了，摩纳克，在进入卡玛泰姬之前我就已经支付过了，虽然那代价让我无法承受。”
    “账单不是那么容易偿还的，你要付出的还有许多。”摩纳克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萨洛蒙，锐利的眼神像是即将击发的左轮手枪，尖利的目光则像子弹一样随时可以穿透任何人体，“小子，你听到了吗？就算你是至尊法师的弟子，也要支付账单，没有人可以例外。”
    “我已经支付过了，在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萨洛蒙说，“毕竟有些东西不是兔子就可以支付的，不是吗？”
    “那你还算有点勇气。”摩纳克从桌子边走开了，“记住，要偿还账单……”
    摩纳克走后，卡西里奥斯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道，“他挺讨人厌的，不是吗？”
    “我觉得还不错。”萨洛蒙拿起杯子，喝完剩下的半杯啤酒。他打了个嗝。“有个人提醒我们应该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好事，尊者不可能时时刻刻提醒我们，有些东西是施法材料无法替代的。”
    “你倒是一个守规矩的孩子，尊者肯定很欣慰，因为在卡玛泰姬中最难的不是学习魔法，而是学习规则。”卡西里奥斯深呼吸，将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你做得很好，真的非常好。”
    ————————————————
    “酒味。”雅典娜在萨洛蒙身边嗅了嗅，她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女人味，还有恶魔味。小家伙，难道你终于开窍了，想要和女人一起喝酒了？但你也没有必要召唤深渊的魅魔吧，人类女人已经无法满足你了吗？”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萨洛蒙说，“如果你说的是香水味……我只是去我的合作伙伴那吃了晚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你是指，不久之前至尊法师用镜像维度包裹地球的事吗？”雅典娜说，“我在那时就闻到了浓浓的恶魔臭味。难道那件事和你也有关系？你在那段时间请假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算是参与者之一。”萨洛蒙说，“但我来这里是为了补习功课的，我的雕塑课程还未结束。明天，我还必须去上学呢。”
    “孤儿院的孩子可是许久没有见到你了，萨洛蒙。”雅典娜拉着萨洛蒙就往外走。她说，“你的戏法让他们流连忘返，你知道当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哄他们睡觉有多困难吗？”
    “虽说并非魔法侧的事情我就不应该过问，但我还是不知道你收养这些天赋异禀的孩子是为了做什么。”当雅典娜带着萨洛蒙下楼，走到孤儿院的后门的时候，秘法师说道，“我也不曾见过你培养他们训练自己的能力。”
    “因为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雅典娜回过头来，看着萨洛蒙的眼睛，“他们的能力毫无来源，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谁对他们的基因动了手脚。那段异常的基因赋予了他们力量，但他们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就连至尊法师也说不出是谁做的这件事。所以我收集被遗弃的他们，教导他们压抑自己的本性，让他们不至于闹出大乱子——你也知道人类是怎么对待异类的，就算同为人类，也会分出各种阶级。如果他们暴露在普通人的视线中，我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下场，无外乎监狱和实验室，哪个都算不上好。不过还有一些好事，那就是这种能力时有时无，在某些时候，他们的能力会完全消失，成为真正的普通人。”
    “可能是因为平行世界干涉的缘故，这种干涉最终将会消失，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普通人，甚至那段异常的基因也有可能被修复。”萨洛蒙说着就打开了门，“他们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却仍旧出现了。或许是因为身为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他们的力量被平行世界的相同个体唤醒了，因此才会出现各种各种的能力。”
    “你什么意思？”雅典娜问道。
    “这是我的终极课题。”萨洛蒙说，“平行世界干涉，这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听上去很难，是至尊法师布置给你的吗？”雅典娜说，“还有，在这些孩子面前记得叫我密涅瓦。”
    “当然不是，这是上一次的事件带给我的灵感。”萨洛蒙不愿意过多阐明自己的想法，他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不喜欢罗马人吗？为什么还坚持要叫这个名字。”
    “总比告诉别人我叫雅典娜来得好。”智慧女神说，“在驾照上写着密涅瓦总比写着雅典娜更容易让人接受。现在，你需要给孩子们表演戏法，他们很想你。”
    “我看出来了。”萨洛蒙将一个贴着自己双腿的小家伙抱了起来，这个小女孩抱着萨洛蒙的脸用力地亲了一口，“晚上好，洛娜，今天晚上想要看什么。”
    “猫和老鼠！”小女孩大声喊道。
    “那我们还需要征求一些其他人意见。”萨洛蒙悄声说道，“不过只要你不告诉别人，我就给你看汤姆和杰瑞。”

 第八十三章 擦肩而过

    洛娜的父母是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没有任何特殊的基因与超能力，而萨洛蒙怀中的这个小姑娘却因为基因突变而有着非凡的能力。根据雅典娜对于这些孩子身体检查的结果，他们身体中的基因突变甚至时有时无，这也导致了他们的超能力极不稳定，但在一定的时间之后，这种突变将会彻底消失。
    萨洛蒙认为这是平行世界干涉所导致的多重现实的结果。在此之前他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变种人去哪儿了？现在他大概明白了，变种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雅典娜所收养的孩子的平行世界同位体大概都是变种人，若不是如此，这些基因突变与超能力的由来也说不清。
    尤其是洛娜·戴恩，萨洛蒙可是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在另外一个世界她的外号叫“北极星”。如今她没有了超能力，这也算是好事，至少她在雅典娜的照顾下可以平安地过完一生。当然，也不排除由于干涉结果较为稳定而出现的变种人，前提是这种变种人无比强大——比如绯红女巫。在认识到这是平行世界干涉的结果之后，这些孩子也成了萨洛蒙的观察对象，这让萨洛蒙的生活充实了许多。
    至少他可以在精神上远离那些头顶有着五颜六色寄生生物的同学。
    现在萨洛蒙一天的行程是这样的：早晨吃完早餐，穿上至尊法师挑选的常服（时尚品味都很好），由卡西里奥斯送去伦敦上学；下午三点放学，去雅典娜的公寓补习艺术课程，然后去看看那些孩子；晚饭时间再去贝优妮塔和贞德合住的公寓里吃一顿晚餐（顺便撸猫），晚餐结束之后就开始魔法学习；睡前再穿上他的小绵羊睡衣，去黑暗维度见见多玛姆，和祂说声晚安，虽然多玛姆每一次都很狂躁，但萨洛蒙还是原谅了祂。
    在朱比勒斯被彻底消灭之后，那些天使就极少光顾地球了，就算是来，也都是一些小角色。这让贝优妮塔和贞德拥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贞德在纽约找了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贝优妮塔则成为了濒临破产的拉格纳教团的挂名修女，专职葬礼事务。当魔女们闲下来之后，萨洛蒙唯一的外出机会也失去了，至尊法师似乎是算准了这个机会，命令萨洛蒙去学校取得一个好成绩。至于卡玛泰姬的其他业务，尊者暂时不想让萨洛蒙参与。
    在这样平淡无奇（指的是萨洛蒙开始向那些超维度细菌打招呼，并且给它们取了名字）的近一年时间的校园生活中，萨洛蒙就和普通的同龄人一样学习、考试，但魔法世界带给他的影响还是渗透进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他的思考速度就比大部分人要快得多，成绩甚至优异得夸张，这让他获得了参与欧盟国家青年科学家竞赛的资格。
    没错，科学竞赛，科学与魔法并非格格不入，内海世界的魔法科技水平极为发达，动力装甲更是个人防护科技的顶峰。虽然这些科技产物都是由魔力作为驱动的，但这并不妨碍萨洛蒙将它们复制出来，并且使用电池驱动，因为获得了其中一份记忆的萨洛蒙在稍稍复习之后，便回想起了科技法师的一部分知识。
    为了完成至尊法师的命令，萨洛蒙还是勉为其难地制作出了一个没有什么卵用的玩意：一个化学分析仪。这个仪器是一个手持装置，有着一根可以伸缩的棍子，另一端附有吸嘴，可以用于快速鉴定合成药物、毒药、化学品，准确率极高。
    在拥有专业知识的人手中，这能成为一项用处极大的工具，但这东西对于分析魔法药水毫无用处，因此萨洛蒙才会说这是毫无卵用的玩意。
    可这玩意还是获得了专业人士的好评，任何人都无法分析的科技让萨洛蒙获得了一份奖项。在合影的时候，萨洛蒙笑得很勉强，因为他实在是不喜欢那些资本家对着他指指点点的模样，这让他回想起了自己成为金融屠刀之下的羔羊的日子。而成为了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在这段时间里似乎十分关心这些未来的科学家，这一次竞赛他也成为了评委之一。
    “不错的创意，达蒙内特先生。”在单人休息室，这位亿万富翁找上了萨洛蒙，这是萨洛蒙和托尼·斯塔克的第一次交流。但出乎托尼·斯塔克意料的是，萨洛蒙见到他的到来之后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激动，不过他也不是太过在意。
    他晃了晃手里的分析仪器，自顾自地说道，“我已经试图拆卸过这东西了，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科技，这全都是你独自完成的？你戴着这么多戒指还能做到这种事？”
    “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而已，派不上什么用场，这和你的成就差远了。”萨洛蒙说，“至于戒指。没错，我戴着这些戒指完成了这个小东西，这并不困难”
    萨洛蒙说的是实话，托尼·斯塔克的钢铁战甲拥有许多远超人类现有科技水平的黑科技，不论是钢铁战甲的电推进系统还是减震设计都极为出色，而托尼·斯塔克将这些技术都小型化后安置在他的战甲里，这是十分了不得的成就。
    萨洛蒙的夸奖似乎让托尼·斯塔克的心情好了一些，但他脸上的急躁仍旧挥之不去。
    “成本呢？”他似乎压抑住了自己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50磅黄金。”萨洛蒙一边头也不抬地收拾东西一边答道。他知道托尼·斯塔克因为什么事感到急躁，但萨洛蒙并没有对他的钯元素中毒表现出任何兴趣，毕竟这个问题他自己总会解决的，根本不需要萨洛蒙操心。
    “黄金？你的计量单位可真是古老。不过我想，要是量产的话，成本应该很快就能降下来，这可是能立刻投入市场的东西。”托尼·斯塔克眨了眨眼睛，“你接下来要上高中了，你想要自己要去哪所大学了吗？你有没有兴趣在大学毕业之后……”
    “没有，斯塔克先生。”萨洛蒙背起背包，向着休息室外走去，“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个小玩意，只是我一时兴起的产物。”
    “但你能做到更好，不是吗？”托尼·斯塔克说道，“你的成就就比我同年龄的时候差那么一点，在斯塔克集团你能做得更好、更多。这个世界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科学家。”
    “我想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斯塔克先生。”萨洛蒙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科学只是我一时兴起的研究，我对推进人类的科技发展没有一点兴趣，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的老师的要求，而且你也不缺那么几个研究员。”
    “我可以给你专利！”
    “送给你了。”萨洛蒙说，“我不在意。”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比我还奇怪的人。”托尼·斯塔克嘟囔着，看着萨洛蒙走出了休息室。萨洛蒙还未走远，就看见了一个穿着职业装束的红发女人从通道的另一边走了过来，秘法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就连眼神都不曾转移到她身上，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这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她是神盾局安插在托尼·斯塔克身边的间谍，其中一项任务就是为了监控托尼·斯塔克的健康状况，并且进行心理评估。萨洛蒙不想引起神盾局的注意，因此刻意避开了她。
    娜塔莎·罗曼诺夫疑惑地回过头，看着萨洛蒙的背影。在此之前，她匆匆看过这个人的资料，萨洛蒙·达蒙内特，圣诞节出生，父母不详，监护人是一位鳏夫（指的是卡西里奥斯），但有证据现实，这位鳏夫和萨洛蒙·达蒙内特的生活并无交集。由于背景信息可疑，她在得知斯塔克与这个人单独会面之后立刻赶了过来，可萨洛蒙的表现更是加深了她心中的疑虑。
    毕竟萨洛蒙不曾接受过反侦察训练，这让他的动作与表情都显得用力过猛，极不自然——一个青春期少年在看到一位美丽的女人之后，竟然连眼神都不曾移动一下，这只能说明这么少年要么是害羞，要么就是认识她，不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娜塔莎完全不曾看到萨洛蒙脸红，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但她还是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托尼·斯塔克的情况，等到空闲的时候，她可以接入神盾局的信息网络，亲自调查萨洛蒙·达蒙内特。
    ——————————————
    “你们认真的？”萨洛蒙满怀疑惑地问道，“去伊顿公学上学？难道你们未来还打算让我上牛津？是不是未来还要让我成为白厅的公务员？”
    “事实上，尊者并不介意你对未来的选择。”莫度说，“只要你不泄露魔法的秘密，你向做什么都可以。我倒是觉得上学有助于完善你的心智，反正只要你毕业之后也不需要工作。”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莫度。”萨洛蒙说，“全日制学校，真是见鬼了。在那里我甚至没法学习魔法，难道我还能在普通人的宿舍里看魔法书？要知道，我最近的魔法水平可是突飞猛进，我可是忍受了好几年只能使用一些小把戏的日子，你不能这样打断我的进步。”
    “可是尊者想要让你上个好学校。”坐在一旁的卡西里奥斯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尊者似乎十分开心你能在竞赛中击败那些人，现在看来，尊者还想让你击败更多对手。”
    萨洛蒙大致是知道尊者的想法了。至尊法师是凯尔特人，而英国的主体民族则是当年的入侵者，盎格鲁撒克逊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维京人。尊者的意思大致是想要让撒克逊人再次尝尝失败的味道，只不过这都是由他这个以色列人或者希伯来人来做。
    这算是至尊法师的小脾气吧，人活了那么大年岁了，早就到了随心所欲的年纪，但尊者唯一的任性居然要由萨洛蒙来完成，这就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了。想明白了这些事之后，萨洛蒙叹了口气。
    “我会去和尊者说明的。”他说，“我想尊者会理解我的想法的。”
    “我也希望如此。”卡西里奥斯虽然同意萨洛蒙去上学，但他却也反对萨洛蒙完全脱离魔法世界，这是不可能的事。在萨洛蒙的施法等级厚积薄发开始飙升之后，至尊法师就让萨洛蒙挑拣几个魔法抄录进图书馆的书中，现在许多卡玛泰姬的学徒都开始学习他所抄录出来的魔法——睡眠术，克敌机先，迷踪步，魔法飞弹，羽落术，跳跃术，这些法术已经成为了学徒们的必修课，而分享这些魔法的萨洛蒙更是受到几乎卡玛泰姬中所有人的欢迎。他们已经在私底下讨论，萨洛蒙会不会是下一任至尊法师的人选了。
    不过好在，送萨洛蒙去公学读书这种事完全是误会，至尊法师只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出了那些话，只是性情固执的莫度当成真的听了。当萨洛蒙去找尊者的时候，这个误会很快就解开了。
    “你今天和托尼·斯塔克接触了？”尊者问道。
    “是的，老师。”萨洛蒙答道。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他的为人。”尊者照例递给萨洛蒙一瓶橘子汽水，看来萨洛蒙卧室的冰箱再次沦陷了。
    “轻浮的代名词。”萨洛蒙说。
    “不用着急，他需要成长。”至尊法师说，“你也需要成长，你决定好自己未来的魔法之路了吗？”

 第八十四章 嫌疑

    “我不太想依靠七十二柱魔神来战斗，虽然它们能帮上很大的忙。”萨洛蒙指了指正站在架子上睡觉的菲尼克斯，平时若不是萨洛蒙来找它，它是绝对不会开口的，因为除了萨洛蒙和至尊法师以外，其他人都有极大的可能会迷失在它的歌声里。自从菲尼克斯出现在至尊法师的禅房以来，负责照顾尊者起居的秘法师就再也不用施展魔法点燃蜡烛了——菲尼克斯的羽毛上正燃烧着火焰呢。
    “然后呢？”尊者问道。
    “除了《维山帝之书》中的魔法，我认为一些操纵能量战斗的魔法也是我的必修课。”萨洛蒙指的是塑能系魔法，火焰、冰霜、雷电、土壤、酸蚀和力场，这些魔法的效果极为简单直接，是清理杂鱼的不二之选。
    塑能系魔法也与维山帝一系魔法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至尊法师就是操纵能量的高手，萨洛蒙更是在镜像维度里看过尊者将“魔法飞弹”这个法术硬生生用成了“艾萨克飞弹风暴”。
    所谓的“五火球神教”在至尊法师手中更是轻而易举地施展了出来。但这些魔法也仅仅是让尊者觉得有趣，因为这些对于一些学徒来说还有用处，但却无法应对至尊法师的敌人。
    “防护魔法也是我的必修课。”萨洛蒙说，“预言法术也要稍作修习，心灵法术也是如此，幻术学习基础即可。至于死灵术……不瞒您说，我其实是有些兴趣的。嗯？难道您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尊者说道，“研究黑魔法难道比获取多玛姆的力量要严重得多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太过年轻了，还需要学习，黑魔法也是魔法的一种，我并不禁止你学习。”
    萨洛蒙差点忘记，至尊法师就是那个获取多玛姆力量最多的人，区区死灵术还不足以让尊者大惊小怪，学习死灵术这件事只要不被卡玛泰姬中的其他人发现好了。在报告完自己下一个阶段的魔法学习计划之后，萨洛蒙就乖乖退出了禅房，准备去贝优妮塔那里消磨时间。
    现在正是春假的时候，而且他的魔法也有些进展，他所学习的第一个三环法术就是大名鼎鼎的火球术，颇为满意的至尊法师给萨洛蒙放了个小小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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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所有从窗户闯进来的强烈阳光，虽然现在是春天，但这两个女人仍然穿着清亮的纤薄睡衣，她们极为慵懒地侧身坐在沙发的两端，修长雪白的双腿蜷缩在坐垫上，她们的手中都拿着一本书。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魔道书，只是市面上的普通言情小说罢了。
    贝优妮塔不安分地扭动着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凝白脚趾头，不停轻轻地撩动坐在沙发中间的萨洛蒙。相比起贝优妮塔的温柔，贞德则要粗鲁了许多。白色头发的魔女一直认为萨洛蒙是她和贝优妮塔二人世界的外来者，她在萨洛蒙到来的第一时间就将脚重重地搁在他的膝盖上，既不动，也不说话。
    “喵~”柴郡猫小心翼翼地和自己的主人打了个招呼。
    “闭嘴，你这只胖猫！”贞德朝着沙发底下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声，她仿佛才刚刚看到萨洛蒙一般，极为生硬地打了招呼，“冰箱里有吃的，自己去拿。”
    萨洛蒙对贞德的态度见怪不怪，他打了个响指，冰箱门自己打开了，仿佛一个无形的人正在从里面拿出了饮料和零食，还能拧开瓶盖，将可乐倒进杯子里，最后再将这些送到躺在沙发上的三人面前。这也是萨洛蒙在魔法上的一个小小进步，现在的他在施放某些魔法的时候，可以不使用那些随处可见的便宜施法材料了——比如这个隐形仆役法术，一根线和一块木头这种施法材料完全可以无视。
    贞德轻哼了一声，接过杯子，不再看向萨洛蒙。虽然她还是有些不满，但还是仍然慢慢接受了萨洛蒙的存在，毕竟大部分晚餐都是萨洛蒙亲手制作的，只有午餐她们才需要随便对付。只要贝优妮塔不把萨洛蒙留下来过夜就行……就算是留下来过夜，也不能邀请到床上来！因为这间公寓只有一张大床，她可是和贝优妮塔睡在一起的呢！
    萨洛蒙还搬来了一大堆书籍与手稿，这些都是他和贝优妮塔从圣十字教堂图书馆里搜刮出来的东西，仅凭他一个人肯定看不完这些的，就算使用“学者之触”这个魔法也是如此。索性贝优妮塔十分乐意分担这份工作，因为拉格纳教团如今高层几乎全灭，葬礼事务也进行得断断续续，在家闲着没事做的贝优妮塔又不想看言情小说打发时间，只有那些古老的手稿还能让她提起一些兴趣。
    接下来萨洛蒙就要升入高中了，对于他的成绩和年龄来说，这个时候才进入高中有点晚了，不过凭借他的gcse的a*成绩和欧盟国家青年科学家竞赛的奖项，还是有许多私立学校会来邀请他的，萨洛蒙已经接到了几份在假期时进行面试的邀请。
    只不过这些学校都有出勤的要求，因此萨洛蒙还需要好好选择，比如伊顿公学，入学前三周是不允许家长探望的，而且也不能离开学校，这会让萨洛蒙研习魔法的时间大大缩短；并且每年还要花费两万英镑的学费（虽然这对现在的萨洛蒙来说不算什么），若是由萨洛蒙自己选择的话，他是肯定不会选择进入这种学校的。
    有趣的是，伊顿公学是亨利六世与1440年创办的，主旨是为贫穷学生提供免费教育，让贫穷孩子也能进入该校读书，作为进入剑桥大学的国王学院的预备学校。可没想到，如今的伊顿公学反而逐渐成为英国最著名的贵族学校，着实有些讽刺。
    但无论如何，一个英国高中生最好去处还是“九大公学”，虽然尊者所说的什么“给撒克逊人一个好看”是种玩笑话，但很显然，至尊法师还是存了想要让萨洛蒙去统治新一代撒克逊人的想法。
    ————————————————
    由于萨洛蒙·达蒙内特留给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深刻印象，她在处理完斯塔克集团的事务之后立刻着手开始了调查。当她打开神盾局的信息网络调阅萨洛蒙的档案的时候，才发现萨洛蒙的那份档案上标注了一个标志。
    这个标志的意思是“危险”，属于六级机密，低于娜塔莎的保密等级，若不是如此她也看不到这份档案。而这份标注的注释人是科尔森特工，娜塔莎认识他，他是局长的得力助手，据说在尼克·弗瑞还不是神盾局局长的时候，科尔森特工就已经和他成为了搭档。
    娜塔莎的特工本能让她觉得这件事有些猫腻，虽然尼克·弗瑞是出了名的不会徇私，但一名经年特工，还是局长年轻时的搭档居然只有六级权限，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但这现在并不是重点，正好，科尔森特工也在负责托尼·斯塔克的事务，现在正在霍华德·斯塔克留下的文件里四处翻找，娜塔莎认为自己可以问问他，询问那些档案上不曾标注的事情。
    “我本想确认你是否有足够的保密等级，但很显然这是多此一举。”科尔森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头传了过来，“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托尼·斯塔克和他见过面，单独见面，在欧盟国家青年科学家竞赛的休息室里。”娜塔莎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斯塔克集团的文件，自从她成为了斯塔克集团总裁的助理之后，这些麻烦的文件就源源不断——为什么就连胸牌的样式都要她来制定？难道安全部门不能解决这件事吗？
    “然后呢？”科尔森问道。
    “斯塔克在和他见过面之后，一直说着自己见到了比他还要怪异的人。”娜塔莎笑着说道，“我想，你也知道斯塔克的脾气有多古怪。我很难想象还有人比他更古怪。”
    出于本能，娜塔莎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科尔森对此也心知肚明，但这就足够了。
    “事实上，萨洛蒙·达蒙内特疑似被吸纳入了一个异能人组织。”科尔森没有笑，他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这个组织在塞林镇活动过。如果你去查阅塞林镇的事件档案，你就能发现几件事，塞林镇怀特议员的宝石戒指遭到抢劫，还有当地郊外发生过一场大火。”
    “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娜塔莎问道。
    “我认为萨洛蒙·达蒙内特很有可能是一位火焰异能者，而抢劫怀特议员的人就是他。”科尔森特工说，“他还有一名同伴。或许那一次抢劫只是犯罪预演，他们会有更大的行动。”
    “戒指？”娜塔莎想起了萨洛蒙右手的三枚戒指，那三枚昂贵的戒指不论是在哪里都极为引人注目。她说，“怀特议员的戒指长什么样？”
    “有一个粉红色的宝石，十分抢眼。”科尔森说道。
    “是的……”娜塔莎回想了一下，她确实在萨洛蒙的手指上看到了有着粉红色宝石的戒指。她继续问道，“你有继续往下调查吗？”
    “我在梦中安排过，长官。”科尔森说，“我记得最后线索断在了一间私人博物馆里，当时由于斯塔克失踪的事，我不得不中断了调查。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在意了，我还梦见我带领行动队突击了那间博物馆……我甚至能清楚地记得博物馆里的陈设，真是神奇。”
    “是的，确实十分……神奇。”娜塔莎看着科尔森的行动记录，眯起了眼。科尔森特工根本不是在梦中突击了博物馆，他确实这样做过，但为什么他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娜塔莎·罗曼诺夫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大发了，鱼钩下的可不是一条小鱼。

 第八十五章 行动开始

    几天之后，萨洛蒙照旧躺在公寓的沙发上，柴郡猫仍旧不知好歹地不停叫唤，期盼得到一份鱼肉大餐，不过没有人理睬它。
    “我发现至尊法师并不是开玩笑，我完蛋了。”萨洛蒙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文件，“我不知道这个奖学金是从哪里来的，但这样一来我也有独立宿舍和一件特有的小披风了。也就是说我每天晚上返回卡玛泰姬或者这里，只要不被舍监发现就可以了。”
    “这不是好事吗？”贞德问道，“你也不用远离魔法世界了。”
    “我想我还是喜欢下午三点放学的高中。”萨洛蒙嘟囔道，“更加平民化一些，我实在是不能想象我穿着黑色西装去吃饭的样子，那太蠢了。”
    “西装可是成熟男人的盔甲，你需要学会武装自己。”贝优妮塔将脸凑了过来，浓密如云长发垂落在肩膀上，潮湿炽热的呼吸毫无顾忌地拍打在秘法师的脸上，魔女肆无忌惮地仔细打量着萨洛蒙，“我们认识了一年多，boya你的变化还挺大的。”
    “那是因为我正值青春期。”萨洛蒙说，“我觉得我的身高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
    “那我就等着呦，可爱的小家伙。”贝优妮塔用手轻抚萨洛蒙的下巴，刚刚冒头的胡茬纤细柔软，“你该学会怎么给自己的脸颊打上泡沫了，怎么使用刮胡刀。我不喜欢你留胡子。”
    “啧！”见贝优妮塔和萨洛蒙的动作亲昵，贞德的表情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虽然她会接受萨洛蒙，但不是现在，她也知道贝优妮塔这辈子是摆脱不了萨洛蒙了，因为萨洛蒙是贝优妮塔和她的监狱。
    “我昨天还想买一个电动的剃须刀，你也知道我不太在意外表。”萨洛蒙说，“我觉得电动剃须刀的效果和刮胡刀没有区别，只要忍受那嗡嗡的震动声，科技产品所能做到的结果不比手动的差。”
    “但我听说伊顿公学对于着装要求极为严格。”贝优妮塔说，“你这样中途入学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更加严格地对待，因为在许多人看来你就是异类。”
    “没有那么严重，贝优妮塔。”萨洛蒙说，“虽然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你觉得我会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吗？如果他们不想惹麻烦的话，就会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伊顿公学确实不想惹麻烦，但他们已经惹上麻烦了。神盾局在知道萨洛蒙接受了伊顿公学的面试的消息之后，他们立刻就来到了学校进行搜藏，神盾局试图找到关于萨洛蒙的信息——因为萨洛蒙在结束了面试后再次离奇失踪，附近的摄像头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因此神盾局打算从伊顿公学的资料上找到萨洛蒙的住址。
    这一次行动是由娜塔莎·罗曼诺夫带队的，她还特意和佩珀·波兹请了个假。而原本应该负责这件事的菲尔·科尔森正在接受审查，因为他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会遗忘自己参与过的行动。不过若是目标是异能人，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科尔森特工是个忠诚的人，娜塔莎·罗曼诺夫相信他肯定能够证明清白的，审查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任何人都知道，英国是美国总统说的算，而不是英国内阁，神盾局在学院里长驱直入、四处乱窜，英国政府也没有任何办法，更别提校长了。就算他打电话联系一些位高权重的校友，也无法阻止神盾局的行动。
    这让校长大为紧张，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伊顿公学再次发生丑闻，现在看来这件事的场面实在是太大了，这件事一定小不了。
    这件事确实不小，能将一位特工洗脑的异能人危险性实在是太高了，娜塔莎有些怀疑萨洛蒙的能力是否就是科尔森所说的高温能力，她不确定科尔森脑中的某些概念是否已经被悄无声息地调换了，她甚至不确定萨洛蒙以及他的同伙是否通过科尔森知道了神盾局的机密。
    因此娜塔莎·罗曼诺夫在将这件事上报之后，得到的答复只有“活捉萨洛蒙，弄清楚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因为尼克·弗瑞对于萨洛蒙以及他背后的“异能人组织”的出现也极为紧张——现在在尼克·弗瑞想来，这个组织已经将枪口对准了神盾局，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娜塔莎的这次行动只得到了一个地址，当她带队前往伦敦的时候，却找不到地址上的建筑，因此她认定这是个假地址——事实上并不是，这个地址是真的，自从上一次科尔森带队突击之后，伦敦圣殿就开启了某种类似于“麻瓜驱逐咒”的魔法，这个魔法来源于霍戈斯，能让受术者如坠梦境，对于眼前的事物视而不见。在圣殿执事们的视角里，娜塔莎和她所带领的人马只是一直在门口打转而已。
    线索就此中断，但神盾局不会放弃——因为萨洛蒙肯定有上学的时候，神盾局会找到他的。
    “告诉萨洛蒙，他又惹麻烦了。”几位圣殿高级执事笑着说道，“他又要来给我们打扫卫生啦。”
    “别傻了，‘隐形仆役’这个魔法学过没有，那个魔法就在萨洛蒙的魔法书里。”圣殿守护者说，“他要去上学了，能来的只有几个拿着抹布的隐形仆役，现在你根本见不到他。据说现在就连卡西里奥斯和莫度都找不到他，尊者给他放了个假。”
    “诶，你们说，萨洛蒙会不会是……”
    “不好说，不好说，别忘了前几任候选者的下场。”圣殿守护者的表情大为紧张，“为尊者讳，为尊者讳。如果萨洛蒙够资格，尊者自然会选择他，至尊法师的想法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
    “那……”
    “闭嘴！”圣殿守护者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听尊者的安排。”
    当最后一缕春风消散在泰晤士河的河面上时，开学时间从容不迫地到来了，萨洛蒙用力抱了抱菲尼克斯，向穿着黑色西装的莫度和卡西里奥斯打起了招呼。萨洛蒙脱下了圣骸布，穿起充满了英伦风格的黑色学院制服，这身燕尾服的造价足足有700英镑，若是按照费伦的物价来算，这身衣服至少也需要150gp，相当于三磅黄金，并且还没有任何魔法效果——啧，真是浪费。
    “开心吗？”萨洛蒙向莫度和卡西里奥斯问道，他们两人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当然，萨洛蒙。”卡西里奥斯翘了翘眉毛，“你很难想象我有多开心。”
    “你完成了尊者的命令，我也很开心。”莫度说道，“像你这么听话的孩子很少了。我想，伊顿公学的自律生活对你来说并无难度可言。”
    “那你们开心得太早了，”萨洛蒙说，“我带着悬戒呢。也就是说，我每天晚上都可以回到这里。”
    “至尊法师并不禁止你这样做。”莫度笑着说道，“卡玛泰姬永远是你的家。是这里，而不是那个魔女那，我倒希望你能记清楚这点，因为你在那里消磨了大量时间……”
    “ok，ok。”萨洛蒙赶忙挥手，打断了莫度的碎碎念，“我们怎么去学校？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统治那些英国政要、中东富豪的后代了，哦，还有一堆书呆子。听说伊顿中学的等级森严，老生常常霸凌新生，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他们尝尝我的拳头了。”
    “你去那里是要学会和普通人和平共处的，萨洛蒙。”莫度说，“你不要主动去攻击他们……”
    “又来？”萨洛蒙不耐烦地说，“我想伊顿公学的开学时间容不得你的唠叨，莫度师兄，还是赶紧决定该怎么送我去上学吧？”
    “当然是通过传送门。”莫度说，“难道你还指望卡西里奥斯开着那辆破车送你去吗？”
    “我倒是不介意，而且这也能让我找出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萨洛蒙说，“你肯定很难想象我心中有多不耐烦，如果不是单人宿舍的话，我根本不会去那里。”
    “既然你坚持的话，我就送你去上学。”卡西里奥斯笑着说道。
    “卡西里奥斯！尊者送萨洛蒙去那里不是为了……”
    “管他呢，我才不在乎什么官老爷还是什么富豪，那些公子哥在萨洛蒙面前可嚣张不起来。”卡西里奥斯说，“没有打过架，怎么能算是青春期呢？我说得对吗，萨洛蒙？”
    “没错，我已经等不及把他们的脑袋塞进马桶里了。”萨洛蒙拉着卡西里奥斯就往传送门走去，“放心吧，莫度，他们只会觉得那是一场梦，我会和他们脑袋上的超维度细菌好好相处的。”
    事实上莫度口中的破车其实也不怎么破，这辆车才刚刚购买了一年时间，唯一作用就是送萨洛蒙去上学，莫度之所以嫌弃这辆车完全是因为他认为这辆车实在是太便宜了。但不管怎么说，如今这辆车有了新的使命，它的车生再次焕发出活力，沉寂了几个月的引擎再次发动，载着萨洛蒙和卡西里奥斯向着伊顿公学疾驰而去。
    “发现目标，报告……发现目标。”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启动，迅速跟上卡西里奥斯驾驶的汽车。
    “收到……行动开始。”

 第八十六章 论恐惧术在近战中的发挥

    在这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跟上之后，原本停在路边的两辆黑色吉普车也迅速跟上，但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都并没有在意。因为伊顿公学位于伯克郡，卡西里奥斯需要从伦敦出发驾车驶向西方，m4公路一直是去往伦敦城外的主干道之一，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极多，三辆跟踪汽车一点都不起眼。
    等到卡西里奥斯开着车经过希斯洛机场的时候，原本几辆不紧不慢的跟踪汽车这才突然加速，行驶到了萨洛蒙所座车辆的旁边，而此时萨洛蒙也刚刚才将他的英皇小披风绑在身上，这可是他申请到奖学金的证明，只要有了这身披风，他在伊顿就是人上人，那些指使低年级学生端茶送水的高年级学生就不会不长眼睛来惹他。
    好吧，也有可能是人上人上人，(*/w＼*)
    毕竟被指使的低年级学生还需要做一些女生才能做的事，而英国男校的风气又有些gay。不过萨洛蒙至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
    萨洛蒙的手腕上是贝优妮塔赠送的礼物，就和西装一样，贝优妮塔认为一个成熟男人至少需要一块手表，萨洛蒙并不清楚这块有着黑色半哑光鳄鱼皮表带的手表价值几何，但肯定不便宜。
    另一项礼物则是贞德赠送的，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萨洛蒙的课程安排，但当她看到击剑课之后立刻为萨洛蒙准备了一把装饰华丽的刺剑，也就是西洋剑，比如今的小剑还要长上一些——萨洛蒙也不知道这个法国女人是不是哪根脑筋搭错了，现在的击剑课不是五百年前那种随时会丢掉性命的课程了，所有学生都穿着护具，训练刺剑的尖端也是一个圆球——但贞德还是让萨洛蒙带上了，因为刺剑一直是贵族的身份象征与武器。贝优妮塔也劝萨洛蒙收下这份礼物，毕竟这是贞德与萨洛蒙和解的第一步。
    “你有了燕尾服，又有了一把剑，现在还差几个姑娘了。”卡西里奥斯叼着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可惜你上的是男校，不然这幅贵族做派肯定能吸引许多小姑娘。”
    “你明知道我不感兴趣，卡西里奥斯。”萨洛蒙百无聊赖地整理着剑袋，“不管是少女，还是少年，我都不感兴趣。”
    “那你跟我说说那两个魔女吧。”卡西里奥斯说，“怎么？莫度都和我说了，你整天和她们混在一起……那可是两个迷人的姑娘……”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他说，“除了大我五百多岁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此时汽车正在向着女王水库行驶，穿过了这个水库，前方就是旧温莎了，伊顿公学位于温莎城堡的最北端，那里也是萨洛蒙的目的地。相比起刚出伦敦的时候，这里的车辆少了不少，两辆黑色吉普车纷纷踩下油门，开到了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的左右两边，前方的黑色轿车也堵在了前头，三辆车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这时候就算是一个傻子也能看出事情不对劲了。卡西里奥斯眯起了眼睛，他松开了方向盘，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悬戒戴在手上。“你觉得是谁？”他问道，“我总觉得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萨洛蒙。”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萨洛蒙的动作和卡西里奥斯如出一辙，也将悬戒戴在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上。与此同时，他也迅速回忆近期他所做的，可能会引起怀疑的事，但想了一遍，萨洛蒙都想不出自己遗漏了什么能让别人追踪到他的线索，除了一件事——“我大概猜出来了。”他说，“我和一个神盾局特工打了照面。”
    “你认真的？”卡西里奥斯问道，“难道你觉得仅凭一次照面，神盾局就会怀疑你？”
    “这可不好说。”萨洛蒙伸手打开天窗，他拉开剑袋的拉链，将里面的刺剑抽了出来，“那可是个九级特工。”
    “你怎么知道的？等等，你要自己解决这件事？”卡西里奥斯连忙按着萨洛蒙的肩膀，“可是他们肯定有带枪。”
    “哦，你这倒是帮大忙了。你就负责镜像维度的展开吧。”萨洛蒙念出一句咒语，一道防护力场将他包裹了起来，之后他就踩在了座椅上，一手提着刺剑，轻轻一跃，从天窗跳了出去。萨洛蒙的脊背笔挺，稳稳地站在车顶，披风在疾驰的狂风下摇曳，犹如黑色的波浪一般，黑色的燕尾服后摆也如旌旗一般猎猎作响。他纤长的手指握着剑柄，就仿佛一个生活在几个世纪以前，对即将到来的决斗胸有成竹的少年，他的身边似乎也布满了看台，上面站着许多穿着宫廷服饰的姑娘，他所站的地方不是车顶，而是布满落叶的花园。
    秘法师伸出手指，稍稍松开了领带，这个领带一直让他感到不舒服。他期待着姑娘们的手绢，那是胜利的标志。
    “目标跳出了天窗，正站在车顶。”黑色吉普车中的人正通过对讲机报告，这名行动队员看着萨洛蒙朝着他们笑了笑，张开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赶紧报告，“我们被发现了！”
    “行动！”黑色吉普车车窗突然摇下，露出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前方的黑色轿车也猛然减速，试图逼停卡西里奥斯。紧接着，道路前方出现了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纹路，但这些人却熟视无睹。萨洛蒙笑了笑，他早就不耐烦了，现在卡西里奥斯已经准备好了镜像维度，他可以大展拳脚了。
    下一个瞬间，四辆车突然从公路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放下武器！”带着黑色面罩的行动队队员大喊，此时他们还未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仍旧举着突击步枪指向萨洛蒙。
    “放下武器！”他喊道，“cia！停车接受检查！”
    前方的黑色轿车突然停了下来，卡西里奥斯一踩油门狠狠地撞了上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车头不出意料地凹陷了下去。在撞击发生之前，萨洛蒙就抬起了脚，跨上右边的吉普车，车辆带来的摇晃根本没能让他失去平衡。这也是魔法的作用，如今萨洛蒙施展蛛行术的时候根本不用再吃蜘蛛了。
    一名行动队员开了枪，他瞄准的是萨洛蒙的腿部，那枚子弹带着呼啸声与爆炸声穿划破空气，精准地飞向萨洛蒙的膝盖。但这枚子弹的飞行轨迹却被一道无形的力场拦了下来，然而这股力量将子弹反射了回去，击打在这位行动队员胸前的装甲板上。
    “敌人有枪支！”他倒在座椅上，肋骨的疼痛提醒他对方的反击方式。他大声提醒队友，“我没看到他怎么开枪的！”
    “无线电联络中断！”司机也大喊道，“我们失去了所有联络方式！敌人拥有干扰装置！我们被出卖了！”
    “f*ck！f*ck！”行动队员再次朝外窥探，却没有看到萨洛蒙的身影，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原本笔直的道路突然竖向折叠，像是折起一张细长的纸一般，右边的黑色吉普车与其他三辆车不再行驶在一个平面上，现在他们的道路变得倾斜，与其他车辆的距离越拉越远。但司机没有心情考虑这点，因为他必须加大油门才能保证车辆不会侧翻。
    “目标消失！重复！目标消失！”
    “这是他妈怎么回事！”领队愤怒地大叫。这一次行动从一开始就极其诡异，先是动作快得看不清的对手，然后又是无线电干扰，现在又是地形问题——这种地形根本不存在于m4公路上！
    “回答错误。”萨洛蒙的声音从车顶传来，“你们没有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他在车顶上！他怎么没有被甩下去！”一位行动队队员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枪，探出半个身子试图向着站在车顶上射击——因为这辆吉普车是防弹的，包括车顶——但没等他看到萨洛蒙的身影，一把窄长的剑刃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尖利的剑尖精准且迅速地插进了他的眼眶，从后脑贯穿了出来。
    当萨洛蒙拔出刺剑的时候，黑红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涌出，如同决斗胜利之后姑娘们丢出的手绢一般落在了萨洛蒙的脚旁。随着一声闷响，这具尸体毫无生气地掉下了车，被疾驰的吉普车碾过。
    “射击！”没等领队命令其他人一同攻击萨洛蒙，沾染着翠绿火焰的刺剑就循声贯穿了车顶，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地切断在了领队的颈椎，那翠绿的火焰仿佛有生命的物体一般，从剑身跳跃到了另外一名行动队员身上。
    “shit!”那名行动对员慌慌张张地拍打身上的火焰，尼龙材质的防弹衣可不防火。但萨洛蒙的行动并没有停止，他继续提起刺剑往下刺，不是没有人试图探出车窗朝他射击，但那些行动队员刚刚探出身子，就会被一道闪电捆住双臂拉上车顶，然后被萨洛蒙用刺剑割开喉咙，待在车里的人只能看见车后滚落的尸体。每一次惨叫与尸体掉落的响声都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他们的心上，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对付过许多异能人，但没有哪个异能人像今天的目标那样诡异。
    他们无所畏惧，但今天，恐惧仍然笼罩了他们，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还手的力量，就如同待宰的鸡一般，瑟瑟发抖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萨洛蒙的身影渐渐和他们一生中最为恐惧的东西重合了起来，那些他们童年时的梦魇，从床底下，从衣橱里，从故事书中再次爬了出来，它们发出咕噜咕噜的窃笑声，从淤积的黑色过往回忆中再次伸出阴冷的爪子拍在他们的肩膀上和脸上。这是时隔多年的久别重逢，这种恐惧伴随着他们长大，如今又再次降临在了他们身上。现在的行动队员只要看到萨洛蒙的一点衣角，就会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现在不是考虑怎么完成任务，而是应该考虑怎么活下去。他们刚刚接到任务的时候，还以为目标是个普通的异能人，而且还是高温能力，如今看来这些情报全错了，就算是他们临阵脱逃也没有人会责怪他们，因为情报不准确的行动就是送死。
    突然间，这辆车恢复了平衡，司机也慢慢松开油门。没有人说话，这辆车上除了还在苟延残喘的领队和几个紧紧握着手枪的行动队队员以外，那些头脑发热的人都死了。车慢慢停下了，没有人敢大声喘气，生怕一点动静就会引来攻击。
    萨洛蒙有些疑惑，现在难道不是反击的好机会吗？为什么他们不行动？还是说……他的所施展的恐惧术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太过刺激了？

 第八十七章 上学？上个屁！

    “啊~！”一位行动队员大叫了起来，疯狂地扣动扳机射向了站在车窗旁边的萨洛蒙，但这些子弹对萨洛蒙威胁微乎其微，刺剑精准地切在了行动队员的手指上，手枪带着手指一同掉了下来。萨洛蒙所料不差，恐惧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有些太过刺激了，现在那些行动队队员的眼中，萨洛蒙的身影和那些恐惧依旧重合在一起。
    “你那里还没结束吗？”卡西里奥斯将那辆破破烂烂的轿车歪歪扭扭地开了过来，他下了车，他那梳得一丝不苟的灰白相间的头发有些凌乱，插在胸前口袋里的手帕也不见了，萨洛蒙回过头，发现他的手指间还有残留的血迹。很显然，卡西里奥斯在清理那些行动队队员的速度上比萨洛蒙还要快上一些。他问道，“我那儿的敌人怎么没有你这里的安静？”
    “恐惧术，我还没有抄在魔法书上。”萨洛蒙再次刺出长剑，剑锋割断剩下几名行动队队员的喉咙，只留下那名扔在苟延残喘的领队。萨洛蒙将手伸了进去，打开车窗，将这名被他切断了神经的领队拽下车，扔在了地上。他说，“也许你该撤销镜像维度，好让无线电接收到他们的消息了。”
    “那上学怎么办？”卡西里奥斯一边伸出手施法一边问道。
    “我想不出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否还能上学，恐怕就算是尊者也没办法。”萨洛蒙弯下腰，拿起领队肩膀上的对讲机，随意按了几个按钮，又瞥了眼四周的环境，将耳朵凑到对讲机旁边。“不过，我们得先确定袭击的主谋是谁。”
    “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驾驶位上的无线电系统发出声响，萨洛蒙有些尴尬地扔掉了手中的对讲机，他还以为这些行动队员和电影里表演的一样，是用肩膀上的对讲机联系的呢。他将司机的尸体从座位上拖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在花了几秒钟时间打量那些按钮之后，萨洛蒙这才将无线电接了起来。
    “你好。”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这些无线电对面的人不再说话了，萨洛蒙继续问道，“你们是神盾局吗？”
    还是没有回音。
    “告诉我，指挥这场行动的是谁？”萨洛蒙说，“请问是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吗？”
    “是的。”过了好一会，无线电的另一头才传来一个女声，“告诉我，那些行动队员怎么样了？我想你可以把他们当做谈判的筹码。”
    “我还以为特工都是衣领上缝着自杀药物的人呢。”萨洛蒙冲着卡西里奥斯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别太着急。他继续说道，“而且……恐怕我没办法把他们交还给你了。”
    无线电台再次沉默了，萨洛蒙的潜台词已经被对方所知晓了，那就是这一次参与行动的队员已经全部覆灭了，就算隔着电台萨洛蒙也能感受到对面气氛的凝重。
    “不过我还留下了一个活口，那个应该算是领队的人物。”萨洛蒙说。这下，指挥行动的特工们更感觉大事不妙了——如果行动队队员全部牺牲，他们还会为他们哀悼，甚至为他们复仇，但如果有活口，而且还有可能透露机密——他们只能盼着那名俘虏能够自杀。
    “哦，对了。你是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吗？”萨洛蒙问，“这里的声音有些失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判断你的身份。”
    “你是萨洛蒙·达蒙内特，我们见过面。”娜塔莎的声音有些恼火，她不知道萨洛蒙是从俘虏口中知道她的名字还是本身就认识她，“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了我的名字，听着，你和你的组织已经被神盾局通缉……”
    “神盾局通缉？我的组织？”没等娜塔莎说完，萨洛蒙就满脸疑惑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塞勒姆，科林斯镇，难道不是你们组织的行动吗？”娜塔莎说道，“你们触犯了法律……”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萨洛蒙说，“我会找你们谈谈的。”
    “找我们？”
    “是的，就是现在。”萨洛蒙说完，就挂断了无线电电台，从驾驶座上走了下去。
    “怎么样？”卡西里奥斯问道。
    “神盾局通缉了卡玛泰姬。是我的行动被他们抓住了马脚，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遗漏了什么？”萨洛蒙摊了摊手，“我打算去和神盾局谈一谈，直接找他们的老大比较有用。”
    “我是问，现在怎么办？”卡西里奥斯翻了个白眼，“你的开学典礼要迟到了。”
    “如果我不去找他们谈谈的话，恐怕在开学典礼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特勤人员闯进来了。”萨洛蒙说，“就把这个人留在这里吧，他还能领一份保险，如果神盾局舍得为他们买保险的话。”
    九头蛇能给队员买保险就怪了，萨洛蒙暗自吐槽。但不管怎么说，和尼克·弗瑞好好谈谈势在必行。至于上学，那是别想了，他在卡西里奥斯施法打开传送门之后，就帮着把那辆已经坏得不成样子的车推了进去，至于去和尼克·弗瑞会谈这件事，萨洛蒙拒绝了卡西里奥斯的陪同，他坚持自己一个人去，卡西里奥斯只好说，他会将这件事告知至尊法师的。
    “我可不觉得神盾局能给我造成什么威胁。”萨洛蒙的头顶上爆出一片金红色的火光，一只缠绕着火焰的大鸟凭空出现后就降落到了萨洛蒙的肩膀上，作为他的召唤恶魔，常驻人间的不死鸟，萨洛蒙肯定不会忘记它的。秘法师施法打开传送门，和菲尼克斯一同钻了进去。
    “我会告诉至尊法师的！”卡西里奥斯还在朝着传送门另一边的萨洛蒙大喊。
    “我知道啦！快走吧，我等会就回去！”萨洛蒙挥了挥手，关闭了传送门。
    ————————————————
    “‘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特别的人吗？’。我特别喜欢这句话，某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这么轻松地体现了出来。”萨洛蒙坐在神盾局局长的办公桌前，对着办公桌后的人说话，在秘法师身边，菲尼克斯正展开翅膀，在宽大的办公室里盘旋。可若是有人反应过来，便会发现这只燃烧着火焰的大鸟似乎有些不对劲，它正肚皮朝上，就像一只盘子里的火鸡。
    可只要上下颠倒，这一切就都顺利成章了，包括那个死死抱着办公桌边缘的尼克·弗瑞也是如此。无论是血管中的血液还是直觉都告诉尼克·弗瑞，他脚下的那片本是天花板的地方才是地面，可就算是身为身经百战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都有些难以接受。
    当他接到行动失败的信息之后，尼克·弗瑞就返回了办公室，打算用电脑调阅萨洛蒙·达蒙内特的资料。科尔森失忆，行动失败，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萨洛蒙·达蒙内特所处的组织没有那么简单。可当他打开电脑，再次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的时候，萨洛蒙·达蒙内特，这次行动的目标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等他做出反应，一切就都颠倒了，他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象掉了个头，仿佛大楼被折叠了起来一般。甚至没等他掏出手枪，一声穿透灵魂的鸣叫就让他的速度变得无比缓慢，等到折叠完成，他只能死死地抱住办公桌，努力不让自己掉落下去。而那个混蛋，萨洛蒙·达蒙内特却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头朝下，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然后就是开头的一幕了。
    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尼克·弗瑞悄悄捏了自己一把，但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变化。
    “作为秘密的守护者，我问你，你觉得你知道一切秘密吗？尼克·弗瑞？”萨洛蒙问道，不过他可没指望尼克·弗瑞回答。
    “为什么不让一切恢复正常，让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尼克·弗瑞说道。
    monther fxxker！神盾局局长什么时候被人在神盾局总三曲翼部威胁过了！不过这样的情势更让他确定了心中的疑点——这个组织确实不简单。
    “这样的谈话能让你的头脑清醒一些。”萨洛蒙说道。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有着黑色短发的高挑女人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捧着一份文件。这时玛利亚·希尔，世界安全理事会指派给尼克·弗瑞的副官，不过如今已经被尼克·弗瑞收归麾下了。
    她满脸疑惑地环顾四周——她明明看到局长进入了办公室，如今却又不见踪影，办公桌上的电脑也是打开的。不过当了这么久的特工，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仅仅是放下了文件就离开了房间，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在离开前她还关好了门。
    “她看不见你的。”萨洛蒙说，“她也看不见我。如今我们正处于一个虚幻的维度之中，你从进入这间办公室开始，就踏入了镜像维度。”
    “这也是你的能力？”尼克·弗瑞问道，“看来我们的情报错的离谱。你背后的异能人组织看起来相当势力庞大。”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试图从我这里获取信息，只能说你是天生的特工。”萨洛蒙说，“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这是异能了？这是魔法！”
    “魔法？！”尼克·弗瑞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他更认为眼前的家伙是个是把异能当成魔法的蠢蛋，这样的组织神盾局都不知道抓过多少了。他大喊道，“那是不是上帝和魔鬼都存在？”
    萨洛蒙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
    “是的。”他说，“你说得都对。你所接触到的都只是外星人，是现实世界的威胁，克里人，斯克鲁人。而我们所抵抗的，是来自外维度的威胁，恶魔、魔鬼、天使、黑魔法生物。为什么你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难道你觉得这种事我们很难知晓吗？卡玛泰姬可是存在了一千多年的势力，知道这种事很正常。”
    “还是说，你想偷偷按下你那小小的传呼机？”萨洛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如今成为天花板的地板上走向了尼克·弗瑞，“这里是镜像维度，信号是无法传输到外界的。或许我应该让你试试，你可以呼叫卡罗尔·丹弗斯回来，那样一头只知道挥洒能量的蛮牛，我动动手指都能困死她。”

 第八十八章 谈判

    当萨洛蒙揭开尼克·弗瑞的最大底牌之一的时候，这个经年特工的瞳孔止不住地震颤了起来。对于一个情报机构，或者一位特工，秘密就等同于武器，萨洛蒙揭露秘密就等于解除尼克·弗瑞的武装。但很快，尼克·弗瑞就恢复了镇定，他的底牌可不止这些。现在，他需要考虑的是神盾局的损失。
    萨洛蒙的鞋跟与地板碰撞哒哒作响，他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跟工作无关的东西。他瞥了眼尼克·弗瑞，觉得自己给的思考时间已经足够了，便再次挥动手掌，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的正常，菲尼克斯也停止扇动翅膀，停在了萨洛蒙面前的办公桌上。
    “你看，冷静下来之后我们才能好好谈。”萨洛蒙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秘法师将尼克·弗瑞当做毒蛇，只有按住了那布满细密鳞片的头颅才肯对话，他说，“你觉得你知道很多秘密，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知道，魔法。”尼克·弗瑞接受得很快，作为少数知道外星人存在的地球人之一，尼克·弗瑞的思想开明程度远超许多普通人，这个世界上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能发生，魔法也是其中之一。他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双臂，然后猛地举起手枪指向萨洛蒙，“只有这样才是正确的谈判方式，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卡罗尔·丹弗斯的？”
    “开枪吧。”萨洛蒙突然抓住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那些行动队队员就是这样做的，至于为什么我没有受伤，你可以开枪试试。”
    尼克·弗瑞没有动，只是直直看着萨洛蒙，这是威胁评估。秘法师不耐烦地夺下了手枪，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子弹在靠近萨洛蒙的时候突然间停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动能。萨洛蒙摘下滚烫的弹头，连同手枪一同扔给了尼克·弗瑞。
    “我必须要向你申明一件事，”萨洛蒙说，“卡玛泰姬屹立世间千年，所知晓的秘密远远超过神盾局，我知道的不仅仅只有卡罗尔·丹弗斯，还有更多。难道你觉得一个因为宇宙魔方而拥有力量，并且只知道肆意挥洒力量的宇宙警察能逃出镜像维度吗？魔法依靠的是智力，而不是蛮力。如果她不曾击退克里人的舰队，你觉得等待那些舰队的是什么？至尊法师可不会放过一个可能危害人类文明的家伙，即便这不是魔法世界的事。”
    “魔法世界？”尼克·弗瑞的语气稍稍缓和，他瞥了眼菲尼克斯——他现在也明白自己孤立无援，只能听萨洛蒙说话，“你这样的人有很多？”
    “是的，但是无论是哪个魔法师，即便不是卡玛泰姬出身，但只要生活在地球上，就要接受至尊法师的管辖，上交自己的部分魔法作为凭证。”萨洛蒙说，“你可以把至尊法师想象成魔法世界的国王，而我，则是至尊法师的学生。”
    “听起来像个独裁的暴君。”尼克·弗瑞试探道。
    “或许吧，民主社会的人们通常将独裁与暴君联系在一起，你从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这么认为也不奇怪。”萨洛蒙满不在乎地将腿翘上了办公桌，他还解开了带有伊顿公学徽章的英皇小披肩，现在是室内，不需要穿这东西。他说，“魔法世界的危机更加危险，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毁灭世界，我们可没有时间搞什么民主投票。你还记得一年之前所有卫星都失去踪迹的事情吗？那是因为一个神明和一个恶魔的战斗，那场战斗就算是余波都能毁灭人类文明。至尊法师开启了行星防卫系统和镜像维度，保护住了地球的文明。”
    “既然如此危险，那就更不应该脱离政府的管辖……”
    萨洛蒙猛地坐直了，他极为严肃地看向尼克·弗瑞。
    “你以为你是谁，尼克·弗瑞？你以为人类为什么至今都没有被外星人殖民，只是因为运气好吗？你以为为什么天堂和地狱的混蛋至今没有在地球建立自己的国度，统治人类，是因为仁慈吗？你以为地球的王是谁？每一个超出你想象之外的外维度都有至尊法师的脚步，每一步之下都躺着敌人的尸体。那是鲜血与骸骨铸造的王座，难道你以为那王座是通过虚伪的投票和软弱无力的政治宣言得来的吗？你觉得世间的法律对尊者来说有什么意义吗？神明和恶魔会在乎谁的选票多吗？在这个宇宙，唯一对地球拥有法理统治权的是卡玛泰姬。”
    “那塞勒姆的事怎么说？这样一个组织还需要抢劫一位议员的首饰吗？还有科林斯镇，那么多起杀人案不也是你做下的吗？难道至尊法师打算将屠刀对准他的子民吗？”尼克·弗瑞无不嘲讽地说道。
    “塞勒姆是事件是为了回收一件魔法物品，结果我想你们大概看到了。”萨洛蒙说，“至于科林斯镇——吸血鬼，狼人，老生常谈的黑魔法生物，只不过科林斯镇上有一大窝黑魔法生物，我只是例行清除而已。”
    “难道他们不是人类？”
    “我可不知道你是黑魔法生物同情者，尼克·弗瑞。”萨洛蒙露出一个极度嫌弃的表情，“无论是吸血鬼还是狼人，都是存在于人类社会中的瘟疫，他们繁衍的速度极快，只要他们有这个意愿，就能轻而易举地转化数不尽的同类。而且，在转化为黑魔法生物之后，他们就不再是人类了，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永远无法治愈的兽化病。等等……吸血鬼和狼人不仅仅存在于科林斯镇，神盾局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回事了？”
    “是的。”尼克·弗瑞痛快地承认了，“我知道狼人和吸血鬼，神盾局也曾经研究过。不过我向你保证，这些都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我们不曾增添过它们的数量。”
    “我相信你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私心，我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别让我抓到，尼克·弗瑞，我到时候可不会管那狼人和吸血鬼到底是谁，他们的结果只有死亡。”萨洛蒙说，“但吸血鬼和狼人也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威胁罢了，还有许多更加可怕的存在正威胁着地球。”
    “你是最能明白这种感觉的人，你应当知道在‘生存’这个命题之下，人类的一切文明都没有意义，无论是民主还是专制，无论是什么意识形态，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都没有任何意义，在死亡面前没有人种区别。只有在这个命题之下，人类才是真正平等的，那些外维度生物和外星人并不会因为有个人的皮肤比较白而放过他。
    卡玛泰姬就是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是现实与外维度的屏障，那些神话之中的生物没有出现在你的床底下也是因为如此。难道你还想看着天使降临，教会恢复什一税吗？不要让我再听到你的试探，尼克·弗瑞，我已经失去了耐心，我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至少你的神盾局在解决资本主义国家和神盾局自己闹出的乱子的时候很有一手。”
    “那我可不见至尊法师来统治世界。”尼克·弗瑞摊开手说道，“听起来这种统治倒是挺平等的。”
    “尊者将自己的国度缩小到了魔法世界，就是因为魔法并非人类的未来。”萨洛蒙说，“具有普遍适用性的科技，才是人类的未来。”
    经过上面的谈话，尼克·弗瑞也大致了解了卡玛泰姬是什么组织。他说，“但你也知道我们跟外星人之间的科技差距，我们几乎不可能赶得上。如果可以，我想要获得魔法的帮助，任何方式的都行，想必魔法师的人数相比人类一直不多，否则神盾局早就发现了，我可以送特工去你们卡玛泰姬学习，补充你们的人数。我们是共同为了人类奋战的战士，我们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选择谁能够成为秘法师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至尊法师，而是维山帝。”萨洛蒙伸出手，让尼克·弗瑞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没有和维山帝签订契约获取魔力，普通人是不可能使用魔法的。我明白你的小心思，但是你觉得你的特工就算能够签订契约，却在之后不投身外维度战场而是转身泄密，会不会被视为背叛，会不会遭到清除？”
    “维山帝又是谁？”尼克·弗瑞问道。
    “三位一体维山帝是白魔法的源头，是全知的存在，是第一任至尊法师，我不能说出他的名讳。”萨洛蒙说，“但你的小算盘是毫无意义的，只要是有资格学习魔法的人，维山帝就会指引其到达卡玛泰姬，没有资格的人去了也无法学习。你想要窥探魔法，那么就要承担代价。”
    “好吧，那你来找我有什么意义？”尼克·弗瑞说，“不要告诉我，仅仅是因为行动队队员阻拦了你的上学？难道巫师还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说对了。”萨洛蒙说，“尊者让我去用智力和体能碾压那些目中无人的撒克逊人，而你的行动队队员却打断了这个计划。虽然我内心对于上学这件事有些不耐烦，但至尊法师的法旨我都会遵守。”
    萨洛蒙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他在和尼克·弗瑞的对话中还是泄露了一些信息。比如萨洛蒙·达蒙内特会遵守至尊法师的命令，比如维山帝，比如魔法物品的存在，这纯粹是经验上的问题。要知道萨洛蒙可是一个学院派法师，不是盗贼，不能要求他在说话的时候滴水不漏。
    知道了这些情况的尼克·弗瑞相当满足，可他不曾在脸上表露出来，而是继续装作一副苦大仇恨的模样。“可是你杀了他们！”他说，“他们只是执行命令！”
    “我在科林斯镇是时候也是执行命令，但这背后抉择的痛苦我也承受了。”萨洛蒙说，“任何人都要承担自己所做事情的结果，我承担了，他们也得承担。而且，或许再过不久，你就会感谢我也说不定。”
    “好吧。”尼克·弗瑞点了点头。慈不掌兵，他清楚那些行动队队员的生命换来了什么，说得傲慢一些，也正是因为他们付出的生命，才让萨洛蒙·达蒙内特出现在他面前，双方才拥有交流的契机。
    “你想要什么？”他问道。
    “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一切监视与跟踪都会被我视为带有敌意的目标，毕竟窥探魔法的不止有你们。如果到时候你派了人来，我也不会留任何情面。”萨洛蒙说着，就取出一张羊皮纸，将这条写在了上面。“还有，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卡玛泰姬的存在，不能记录有关卡玛泰姬的一切，不能通过包括书面信息和电子储存等方式向他们说明、或暗示卡玛泰姬的任何信息。”
    还真是年轻，尼克·弗瑞想到。居然还想着写出来提醒我。
    “我会做到的，我们为什么不谈谈合作呢？”尼克·弗瑞说，“我觉得我个人还是需要你的帮助。神盾局常年收集了许多奇异的物品，或许我能邀请你进行鉴定？”
    “可以。”萨洛蒙也将这条写在了上面，他又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通，最后从次元袋里拿出火漆，用火焰融化，将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摁了上去。他将羊皮纸推到尼克·弗瑞面前，“签名吧，我可不相信一个特工的承诺，只有这份文件才能成为约定。”
    “你是说，这是……”尼克·弗瑞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备忘录，而是一份契约。
    “魔法契约。”萨洛蒙说，“为了防止你毁约，契约上对我们双方都做出了限制，很公平，也很合理。今天晚上，你将会亲自看到地狱的场景，那是你未来要去的。”

 第八十九章 谈判结束以及午餐

    “你的意思是，你想监管我？”尼克·弗瑞将契约推了回来，“那么谁来监管你们呢？就连神盾局也有世界安全理事会监管，那么卡玛泰姬呢？至尊法师呢？而且，你为什么说我会下地狱？”
    “这契约并非监管，而是限制，限制的是我们两人。这也不是什么魔鬼契约，而是维山帝契约。”萨洛蒙说，“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位置，尼克·弗瑞，你想用你的位置与类比至尊法师，但两者天差地别。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至尊法师是坐在王座上的，在地球上可没有比至尊法师地位还要高的人了，而那些更高一层的存在——我无权向你透露祂们的名讳，只有极有少数人才能知晓，如果你坚持要将卡玛泰姬纳入神盾局监管，那我只能视为叛乱，然后消灭你们了。至于你为什么会下地狱？看看特工这行当犯了十诫里的哪一条吧。”
    这是尼克·弗瑞的试探，身为特工之王，他的每一句话中都布满了陷阱。可萨洛蒙这次不仅跳过了陷阱，还向他发出了警告。“你可没有给我一个签订契约的理由，上面的条款也不合适。”尼克·弗瑞在办公椅上，他的神态轻松，仿佛刚才的试探没有碰壁一般，自己也从未说过那些话，“我可没打算将卡玛泰姬纳入监管，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想法。”萨洛蒙动了动手指，低声念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咒语，原本放在脚边的刺剑跳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再次念出一句咒语，将刺剑变成了一柄银色的手杖。尼克·弗瑞不由得眯起了眼——这是幻象？还是变形？但无论如何，这两种魔法都能帮助施法者们躲开摄像头。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幻象，我总不能提着一把刺剑到处走吧。”菲尼克斯鸣叫了一声，听到这甜美的旋律之后，尼克·弗瑞的肢体动作变得无比缓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萨洛蒙提着刺剑走向他，“我一直觉得仅凭言语不足以打动你，所以我决定，让你亲自体验一下魔法世界的疯狂。”
    没说出来的话，就是“如果你还不接受，那就只有把你洗脑洗成白痴”，反正神盾局并非必须存在的组织，干练的玛利亚·希尔也能胜任这项工作——大概，管他呢。
    尼克·弗瑞感觉萨洛蒙在自己的额头上按一下，然后就把自己拉起来，推向了一扇旋转火花的圆形大门。他用余光看到那只燃烧着金红色火焰的大鸟也一同飞了出来，直直向着天空飞去。萨洛蒙将他推到了一条铺着黑色石砖的狭窄街道上，这里刚刚下过雨，石砖还是湿漉漉的，但空气十分清新，这让尼克·弗瑞有些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但当他抬起头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这是幻觉！”尼克·弗瑞心想。这一定是幻觉！对，我现在有些眩晕，这是巫师的把戏，眼前这些遍布街道的恶心生物只是秘法师的把戏！黏腻扭曲的爬虫根本不存在！这里是现实世界，是逼仄、冰冷的三维世界，是由精准无情的数学构成的世界，是由微小的，几乎可以无限分割下去的粒子组成的世界，而不是由这些疯狂的，根本不存在的生物构成的！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这些东西根本不存在！
    他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将街道上的一切都收归眼底。不，别想，我是特工，我他妈见过外星人，我他妈见过宇宙舰队，这些东西别想让逼疯我！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不可思议，但不是这些！快，还有什么花招赶紧使出来！别弄出这些幻象！
    突然有个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尼克·弗瑞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一步，扑到了一个老人的身后，直直抱住了拖拽在老人身后的巨大黏腻的黑色生物，这个生物没有四肢，身周伸出几只软弱无力的触须，还有一张布满尖刺的巨口，就像什么软体动物一般，尼克·弗瑞可以感觉到这生物黏滑的体表和冰冷的体温。没等他彻底否认这东西的存在，那生物就张开巨口，将他吞了进去。
    “您对这个世界怎么看？”萨洛蒙走在这位老人身旁，“您会不会觉得有点变化也是好事？”
    “管他呢。”这个带着眼睛的老人看着萨洛蒙，他说，“有点变化总是好事，该到了演出新故事的时候了。”
    “这么说，您不介意我所带来的改变？”萨洛蒙问道。
    “只要别把布里森家的啤酒弄没了就行。”老人嘟囔道，“还有炸肉泥丸子，这些美味要是消失了就太可惜了。”
    “我尽量，先生。”小法师提起刺剑（手杖模样的），行了个礼，站在原地看着老人推着自行车消失在了转角。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遇上了这位大佬，但幸运的是，这位大佬对于他的存在并不在意，这是好事。
    萨洛蒙回头看了眼那只蹲坐在街道中央的巨大黑色蠕虫，它的肚子鼓囊囊地，似乎里面还有东西在活动。秘法师走了过去，用刺剑戳死了这只蠕虫，然后将它的肚子剖开，浑身布满消化液的尼克·弗瑞从里面滚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趴在地上不停呕吐，惹得街边的行人都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其实在萨洛蒙解救他之前，看不见黑色蠕虫的行人只能看到一个姿势怪异的、穿着黑色皮衣的黑人正手脚并用地挣扎，当时他们还以为那是什么滑稽戏表演呢。倒是穿着整齐，拿着手杖的小绅士萨洛蒙收获了许多微笑，他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也不忘拿上自己的小披风。
    尼克·弗瑞用手抹去呕吐物，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我们在哪？”他问道，“这些不是你的把戏？”
    他接受得很快，毕竟任谁被一只巨大的黑色蠕虫吞进肚子，都会迅速接受这些生物的存在。
    “我们正在阿姆斯特丹。”萨洛蒙捂住鼻子，免得吸进那恶心的气味，他说，“那个把你吞进去的家伙是一只灵体水蛭。别担心，它没有太大的害处，它只是能吸收一些快乐而已，遇到的人就会顺手杀死它。这只是魔法世界最弱小的敌人而已，现在你还认为普通人的武器对它有用处吗？”
    尼克·弗瑞悄悄看了眼手机，在镜像维度之中他看得到时间，他也用默数了自己的心跳，虽然有些不准确，但从纽约到阿姆斯特丹，萨洛蒙甚至都没有花费几秒钟的时间。“你的传送门能传送这么远？”他放弃了呼叫增援的想法，而是向萨洛蒙问道，“你从伦敦到纽约也是这样的吗？”
    “是的，不过我当时把传送门开在了另一层位面，因此才没有人发现我。并且由于我不熟悉三曲翼大厦，我在神盾局总部里乱窜了好久才找到你的办公室。”萨洛蒙打了个响指之后转身就走，尼克·弗瑞身上黏糊糊的消化液全都消失了，皮衣也变得清爽洁净，而那个能让人看到异常存在的魔法他也取消了，毕竟那些东西实在是倒胃口。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把戏。”尼克·弗瑞翘了翘眉毛，他加快了脚步，追上去问道，“你去了哪些楼层？”
    “我不记得了。”萨洛蒙答道。似乎他一点都不担心尼克·弗瑞会有什么过激行为。事实也是如此，如今尼克·弗瑞已经不在乎萨洛蒙在神盾局总部看到了什么了，真正的底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惊奇队长只能算是他的底牌之一。
    “你就不怕神盾局和卡玛泰姬开战？”尼克·弗瑞问道。
    “你们找不到我们的，除非像今天一样，在我上学路上拦住我，就算你是用核弹也拿魔法师没办法，这就是事实。”萨洛蒙说，“其他秘法师可没有那么清闲，只有我需要上学。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尊者不仅仅是我的老师，也还是宇宙第一魔法师，尊者的命令我必须听从。”
    “这么说，你是至尊法师最看重的弟子，你有能力和神盾局谈合作？听你的意思，似乎别的星球也有魔法师。”
    “不，我没有这个权限，而且卡玛泰姬也不会和神盾局合作，这是永远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提供黑魔法生物的情报——毕竟卡玛泰姬在俗世情报来源单薄，不可能在狼人和吸血鬼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他们，行星防卫系统的功能不是这个。”萨洛蒙说，“还有，魔法师遍布整个宇宙，其他星球自然也有魔法师，就算是斯克鲁人也有自己的魔法师。如果你感兴趣，我还能带你去转转，顺便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斯克鲁人起源于地球。”
    “先不管这个，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尼克·弗瑞问道，“为什么是阿姆斯特丹？你来这里是为了带我见什么人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萨洛蒙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抬起头，“这里是阿姆斯特丹，仅此而已。”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尼克·弗瑞也瞪大了眼睛。
    “来吃点东西啊。我刚刚想吃薯条了，想吃薯条就来阿姆斯特丹有什么问题吗？这里的薯条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萨洛蒙抬腿走向了街边的一家店铺，他点完单之后示意尼克·弗瑞结账，“一份你的，一份我的，还有一份没有酱料的。”
    “最后一份是给谁的？”神盾局局长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薯条，“果然是要来见什么人吗？”
    “不。”萨洛蒙随意扔下了一根薯条，喂了几只鸽子后，就将那份没有酱料的薯条举了起来，顿时火光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萨洛蒙手中的薯条连带着锥形的盒子都消失不见。他说，“这是给菲尼克斯准备的，我担心它吃了盐会掉毛。”
    “不死鸟？那是你的宠物吗？”
    “不，那是……我的臣子。”

 第九十章 相互表演

    “真的没事，我说真的，我已经和尼克·弗瑞谈好了。我知道保险公司不赔，他们总是有理由推脱，所以尼克·弗瑞同意赔车钱了，毕竟麻烦是他惹出来的。”萨洛蒙坐在一架昆式战机的后座上，用手机和卡西里奥斯通话，“尊者有没有生气？没有？okay……没有一点表示吗？没有……”
    “我就说嘛，不要拿什么臭鱼烂虾去烦尊者，我肯定说过这句话。”
    “我说谁？尼克·弗瑞不就是吗？”
    “至于上学的事，当然继续上咯，这也是我谈的条件之一。伊顿反对也没用，内阁更没用，谁不知道英国是谁说了算？我的英皇小披风上还有血呢！就算是皇室也仅仅是坐直升机去上学，我坐的是昆式战机，我看哪个蠢蛋想找我麻烦。”
    坐在驾驶座上的特工面色说不出的古怪，他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报告给自己的长官，毕竟这是有人在说神盾局局长的坏话。不过他放弃了这个打算，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和同事私底下也说局长坏话，更多地是因为飞机上还有另外一个等级更高，职位更高的特工。
    过了好半天，萨洛蒙才挂掉电话，看着那个坐在面对脸色阴沉的女人。好吧，或者说，是个假装面色阴沉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娜塔莎·罗曼诺夫问道。之前指挥行动的时候她就在华盛顿，是趁着佩珀·波兹商和地产商商谈斯塔克集团在华盛顿大楼事宜的机会请假指挥的行动，她原本以为这一次行动万无一失，但没想到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如今，他们位于伦敦特工已经从伦敦警方手中接回了死亡和身负重伤的特工，就在萨洛蒙和尼克·弗瑞谈话的时候，她就仔细看过了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报告，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什么刺剑能够刺穿防弹汽车的车顶。
    “我想……你大概无权知晓，你只能知道我的名字。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你的好奇心让你想要窥探不应该知道的事。”萨洛蒙悄悄握上了放在膝盖上的刺剑（还是手杖模样的），他已经和尼克·弗瑞谈好了，那份维山帝契约同样也在增加了某些条款之后签上了名字。但现在看来，尼克·弗瑞贼心不死，还想着让自己的特工来进行试探，想试试能不能知道更多信息。
    萨洛蒙同意尼克·弗瑞向他提供有关黑魔法生物的情报，神盾局也保证不会插手魔法侧的事件。但尼克·弗瑞还是要求萨洛蒙，要他在发生大规模灾害的时候通知神盾局，虽然神盾局无法插手战斗，但至少可以帮着疏散人群——这倒是帮了卡玛泰姬的大忙，萨洛蒙没有理由不答应。
    与此同时，萨洛蒙也表露除了自己的底线。若是神盾局泄露了卡玛泰姬存在的秘密，或者是有人袭击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或者秘法师学徒），尼克·弗瑞必须给萨洛蒙一个交代，否则萨洛蒙就会盯着美国下手——国会和白宫里的官老爷们换了一批又一批，萨洛蒙就算全都宰掉也会有下一批，那么萨洛蒙就会杀到有人给出交代为止。没有人能阻止他，就算是尊者也会同意他这么做，因为袭击卡玛泰姬已经等同于叛乱——至于美国政府所高喊的人权、民主、自由——呼，抱歉，这套对卡玛泰姬行不通。
    至于带尼克·弗瑞参观深渊的事情却无限期延后了，他可不想有人对自己的脑袋动手脚，即便是在梦中也是如此。萨洛蒙也尊重尼克·弗瑞的想法，准备等他死了再亲自带他去一趟。
    “但你杀了他们！”娜塔莎·罗曼诺夫盯着萨洛蒙说道，“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吗？”
    “可怜的女人。”萨洛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毫无顾忌地直视她的眼睛。他说，“你的心智被破碎重建这么多次，你现在还分得清自己是谁吗？还是说，这就是你成为一个顶级特工的关键？”
    黑寡妇仅仅是盯着萨洛蒙，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现在看来，是个和托尼·斯塔克一样傲慢的混蛋。
    “我知道特工这个行当有多不齿，你一个顶级特工爬到这个位置更是付出了许多。你的每一个心智都能让你镇定自若地撒谎，全身心地投入任务，又能在任务最需要的时候能够轻松翻脸，或许在你自己看来，你就是一个怪物。”萨洛蒙坦然说道，“但相信我，若是有人指责你，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你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你能活着坐在这里就是证明，所有指责你是个间谍的人都不会知晓你出众的功绩和能力。”
    “感谢你的理解，真的。”黑寡妇眼里泛起了疑惑。
    萨洛蒙所说的确实没错，她破碎的心智确实是她成为顶级特工的关键之一，而红房子里的毕业典礼更是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即便是在神盾局中，她有时也会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但是萨洛蒙·达蒙内特哪里弄来的资料？就算尼克·弗瑞再信任他，给他看了特工资料，可这些都是档案上没有写的。
    “别担心，尼克·弗瑞不会把你当做替罪羊的，他对于自己手下最好用的特工还是有点人性的。”萨洛蒙说，“当你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就应该小心被我看到你的心灵。”
    “所以这才是你的能力，读心？我们的情报都出错了？”娜塔莎·罗曼诺夫故作镇定地转移了视线，同时她的思绪也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读心者，但这样可能有用。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和萨洛蒙说话的态度越发柔和，对于萨洛蒙窥探心灵的行径没有感到一丝生气。
    这不是什么太过艰难的魔法，甚至效果也没有“魅惑人类”来得好，但戏法“交友术”的效果没有看起来那么突兀，面对一个特工，任何动作都会让她起疑。
    “你可以这样认为。”萨洛蒙说，“但无论如何，神盾局的情报总会出错，就算你修正了我的档案也是如此，如果神盾局有我的档案的话。”
    “难道还能是魔法吗？”娜塔莎·罗曼诺夫随口说道，但萨洛蒙却沉默了。这算什么？女性的直觉吗？黑寡妇看向萨洛蒙——哦豁？难道我说对了？
    “你怎么想都没关系，真的，直到尼克·弗瑞愿意跟你透露秘密为止。”萨洛蒙戴上悬戒施法，正以超音速飞行的昆式战机转瞬之间跨越了大西洋，抵达了伦敦。这种变化让飞行员手忙脚乱，但优秀的飞行员们还是稳定了飞机，将昆式战机悬停在了伊顿公学的上空，然后缓缓降落。
    萨洛蒙对黑寡妇说道，“但在你需要知道之前，你是不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来确定自己需不需要知道，你需要知道的就是自己不需要知道，直到你需要知道你才会知道自己需要知道。”
    “what？”
    “伊顿特产，英文长难句，绅士的专利。”萨洛蒙顿了顿刺剑（手杖）说，“另外，我说出那些话并不奇怪，我可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者，我身边最厉害的人都是女性，所以我才会理解你。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相信神盾局会找出那个心理医生的。现在，我应该下飞机了，我还是个学生呢。”
    “等等。”娜塔莎特工站了起来，从一旁的袋子里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尼克·弗瑞送你的礼物。伊顿的高中生都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来做作业，不是吗？”
    “没问题。”萨洛蒙接过了笔记本电脑，他说，“我知道神盾局在里面装了后门，所以尼克·弗瑞可以放心，我不会用这台电脑***的，更不会对着屏幕撸管。如果可以的话，记得远程操控这台电脑，让那个信息安全人员帮我做作业。”
    “你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义？”黑寡妇笑着说道，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萨洛蒙的态度已然缓和，她甚至想不起科尔森特工接受审查的事。
    “这至少能让我有时间指使一些高年级学生给我端茶送水，而且，这里是英国，而且伊顿公学又是全日制学校，风气有些奇怪。我虽然对男性的‘监狱钱包’不感兴趣，但我会很享受指使他们的感觉的，你简直无法想象我在想什么恶心的画面。”萨洛蒙说，“虽然我没去过，但我可以肯定这里的厕所一定非常有趣。”
    “okay，再见，小绅士。”娜塔莎·罗曼诺夫打开了舱门，看着萨洛蒙走了下去，“我错了，你和托尼·斯塔克完全不同，你可没有那么混蛋。”
    “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我要表现得更多呢。”萨洛蒙朝她点了点头，“再见，罗曼诺夫女士。祝你心情愉快。”
    等到昆式战机的舱盖重新盖上，萨洛蒙消失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眼中的时候，原本挂在黑寡妇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也消失了，她微微摇头——萨洛蒙的法术效果早就过时了，之后所有的表情与对话都是她顺水推舟的表演，目的就是套出更多的情报。
    现在看来，她的工作还卓有成效。

 第九十一章 青春期

    娜塔莎·罗曼诺夫从萨洛蒙这儿刺探到的情报不多，只有诸如萨洛蒙身边有几个很厉害的女人之类的信息，但就算是尼克·弗瑞也不会觉得娜塔莎获得的消息少，因为萨洛蒙和他在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真的只是去吃东西）逛了那么久，尼克·弗瑞都没见到萨洛蒙露出什么破绽，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一个青春期高中生。
    也有可能是姑娘们没有起床的缘故。
    依照协议，尼克·弗瑞帮着萨洛蒙打通的伊顿公学的关系，校长对这种事极为熟悉，很快就答应了下来。要知道这个是所贵族中学，许多政治人物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甚至还包括了王室，校长能迅速安排好需要出席活动的学生的课程表。
    不过同样由于契约的关系，尼克·弗瑞不能透露萨洛蒙的信息，因此得知此事的军情六处在试探之后也无功而返。而这件事也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因为军情六处是个不存在的组织，英国政府绝对不会承认它的存在，即便公众对它耳熟能详也是如此。
    萨洛蒙被分配进拥有独立卫生间的单人宿舍，这是英皇奖学金和神盾局关系的共同作用，与此同时，这伊顿老宿舍的规矩要严格得多——不准大吵大闹，不准在走廊里奔跑，离开宿舍时要穿着整齐，按点熄灯就寝。就算这里只能住入英皇奖学金的获得者，但还是常常有人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规矩而申请搬离老宿舍。萨洛蒙对这里的环境和规矩十分满意，因为能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纨绔子弟，这里的安静环境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在参观完亨利六世的雕像之后就被舍监带进了宿舍，现场购买了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和文具，还有一堆课本和课外书籍，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和《麦克白》，但要说萨洛蒙最喜欢的，还是《威尼斯商人》中的那句“为什么一个身体里面流着热血的人，要那么正襟危坐，就像他祖宗爷爷的石膏像一样呢？”，实在是经典。
    而萨洛蒙来得正是时候，他还能赶上下午一点五十分的一顿午餐，他在迅速加入了几个社团之后就结束了今天的行程，开学第一天，校长只希望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能够尽快熟悉全日制学校的环境，因此没有布置太多的任务。萨洛蒙回到了宿舍，用魔法封住卧室门之后就指挥着自己的仆人——隐形仆役——打扫卫生和铺设被褥，这个魔法不需要他集中精神维持，因此他戴上悬戒，打开一个传送门，回到了卡玛泰姬。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呼吸惯了高山冷冽的空气之后，回到温暖潮湿的地面我居然有些呼吸不畅。”萨洛蒙向着练武场上的卡西里奥斯走了过去，“我还没有和同学们打招呼，就发现了几对情侣，正是不可思议。”
    “那里没有你要忙的东西吗？”卡西里奥斯将手搭在萨洛蒙的肩膀上，“社团，训话，你至少也要看看课本吧！”
    “我是来送支票的。”萨洛蒙从燕尾服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这上面的钱足够我们买一辆新的车了，比我们那辆破车还要好一些。”
    “oh，oh！小心，你这样说会引起底特律人的愤怒的，那座城市就两种工作，你还侮辱了其中一种。我们的车没有你说的那么烂吧？”就算是在卡玛泰姬，卡西里奥斯也同样把灰白色的短发往后梳，他笑着接过了支票，并没有看查看上面的数额，而是认真看着萨洛蒙的脸，“你在电话里一直不说清楚神盾局的事儿。难道神盾局发现了卡玛泰姬？”
    “他们也就知道了一个名字，连我们在哪都不知道。”萨洛蒙说，“相反，我还和神盾局的局长签订了契约，他不能透露他已知的关于卡玛泰姬的那点信息，不论是纸质文件还是电子设备，他甚至不能在我尚未同意的情况下说出卡玛泰姬的名字——他本来不同意这条的。维山帝的魔法契约也是魔法契约，这可比资本家守信得多。”
    “我一直很担心你，”卡西里奥斯说，“让你去面对那些老狐狸。他们在普通人中可是极为出色的一些人，我担心你一不小心就中了招。”
    “好吧，我知道这是我常年不曾与外界接触这种事带给你的疑虑，或许你现在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反对尊者给我的任务了。要不是之前的任务，说不定我都不会跟别人打招呼，现在还要学着怎么说话。”
    “你说得对，但只是一部分。总的来说，我还是反对大部分任务内容。”卡西里奥斯拍了拍萨洛蒙的肩膀，“现在，去享受你的学生生活。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可以试试用皮带去统治那些公子哥。”
    “哼，肮脏下流的美国监狱笑话。”萨洛蒙挥了挥手，“晚餐后见。”
    ——————————————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贝优妮塔枕在萨洛蒙的大腿上，她的怀中抱着那只灰色短毛猫，“第一天就和同学大打出手了？”
    “几个蠢蛋的鼻血可不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萨洛蒙抚摸着贝优妮塔浓密的黑色长发，尽量不将目光移往另外一个方向移动，因为贝优妮塔穿得实在是太过轻薄了一些。不过这毕竟是在她的住所里，不能强求太多。他说，“我遭遇了一场袭击，袭击者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以后只能用吸管吃东西了。”
    “谁？”贝优妮塔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别担心，我已经解决了，包括袭击者的上司。”萨洛蒙说，“现在，神盾局不会来烦我了。”
    “哦？女间谍？”贝优妮塔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手枪，她拿起手枪顶着萨洛蒙的下巴，“那你身上那股香水味是哪位女间谍的吗？还是几位？真是令大姐姐伤心，boya你居然出轨了。”
    “你明知道我没有和女间谍发生什么，贝优妮塔，我还未成年。”萨洛蒙无奈地说道，他看也不看手枪，继续把玩着贝优妮塔的长发。自从萨洛蒙需要去上学，贞德需要去上班之后，贝优妮塔的无聊情绪就越发难以忍耐，所有人都有事做，只有她一个人闲得发慌——拉格纳教团破产了，高科技也被各国间谍抢了个精光，当修女招来的天使只有一些小角色，朱比勒斯的死让它们吓破了胆子。
    贝优妮塔扔掉手枪，用雪白柔软的的手臂挽住萨洛蒙的脖颈，灰色短毛猫轱辘轱辘地掉下来沙发。柴郡猫不满地喵喵直叫，但它的抗议从来没有人理会过。
    “难道成年之后就可以了吗？”她说，“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现在，没有人闻得出那个bitch的香水味了。”
    “你知道这种行为和野生动物类似吗，贝优妮塔？”萨洛蒙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现在就像一头母狮子。”
    “我一直都是。”贝优妮塔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boya，你逃不掉的。”
    “好吧，你说了算。”直到萨洛蒙轻吻了一下那裸露柔软的肌肤，贝优妮塔才松开手。
    “你已经长大了呢，也到了大姐姐要教你一些大人的事情的时候了。”她舔了舔嘴唇，“可是大姐姐从来没有面对过青春期男生呢，人类的发情期正是难办。哦啦？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正从后面顶着大姐姐呢？”
    “我先走了，贝优妮塔。”萨洛蒙再次吻了吻贝优妮塔的手，表情有些尴尬，“我可不想长不高。”
    “那你要多吃东西哦，大姐姐可不会为了你而放弃高跟鞋的。”贝优妮塔眨了眨呀，“还有，不要自己用手解决哦，青春期的男生就喜欢这样，你可以告诉大姐姐的，我会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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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知道，神明的力量不仅仅体现在力量上，感官上也比普通人强得多。”雅典娜说，“我现在就在你身上闻到了两种香水味。难道伊顿公学还有两位成熟女性吗？”
    “一个是女间谍的，一个是魔女的。”萨洛蒙如实回答。
    “这就是青春期的男生吗，招惹一个魔女还不满足？现在又摊上一个女间谍？”雅典娜翻了个白眼，“现在是晚上九点，你现在不应该在学校吗？”
    “我来这里拿一些书，雅典娜。”萨洛蒙无奈地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欧洲的学校会布置这么多极端的课外作业，难道他们现在就希望高中生变成科学家吗？”
    “我也是科学家，小子！”雅典娜说，“我可是有遗传学ph.d证书的，为了研究那些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我自学的。你猜怎么着，我通过了，我还顺便研究了‘古典’文学——那些对我来说就和新闻差不多，算不上古典——欧洲各种高等院校我每一间都读过，算不上什么难事。”
    “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ph.d我不好跟别人打招呼的。”萨洛蒙说，“可惜女间谍和魔女都没有学历可言。”
    “那你就应该摆脱那样的女人，萨洛蒙，没有学历的女人是没有未来的。”雅典娜无比认真地说道。
    “你的语气就好像你是我的母亲，雅典娜。”
    “我就是！我培养你的，我和至尊法师就是你的母亲！小子，现在闭嘴！离那些女人远一点，先去拿几个ph.d证书再来想女人的事！”
    “我现在还未成年呢。”
    “你知道我见过多少英雄就是因为女人折戟沉沙的吗？你应该知道……”
    萨洛蒙再次翻了个白眼。

 第九十二章 炼金术与求助

    “《‘古典’文学》，有意思。我怎么还要学习热力学？这不是大学课程吗？天体力学？我上的是高中，不是什么热核研究院。”已经被雅典娜视为叛逆期到来的萨洛蒙忍不住抱怨道，“你也没指望我现在就能造出一个核反应堆，不是吗？”
    “闭嘴，然后听从我的安排。至尊法师没有文凭，我有，你的课程全部由我安排。”雅典娜突然有些暴躁，“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你的母亲，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可现在也不是古希腊那时候了。”
    “这就是叛逆期，我越让你做什么你越想反抗，你为什么就不能想听从至尊法师那样听从我的话呢？”雅典娜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说道，“好吧，让我们谈谈，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知道全日制学校让你有些不适，但是你的生活不能只有魔法，你应该有些普通人的想法，你应该拥有美酒和鲜花，这些东西即便过了几千年这些不会过时。我知道你现在体内分泌的激素会让你觉得我很烦人，但普通人拥有的东西你也应该拥有。”雅典娜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一辆杜卡迪的摩托车。我知道你不会一直待在学校里的，所以车就放在楼下，那是我给你的礼物，你可以骑上它，去街上兜风，和几个普通女生谈谈恋爱，就算你带她们去过夜我也不会管你，只要你记得戴好避孕套就行。你已经上过性教育课程了。但是女间谍和魔女就不行，你还驾驭不住她们，她们会利用你。”
    “先不说我会不会对摩托车感兴趣。”萨洛蒙犹豫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平权主义者……”
    “那很好，你至少比古希腊人要聪明得多，他们居然不给女性投票权。”雅典娜挑了挑眉毛，“自从他们投票处死苏格拉底之后，我就认为他们是一帮蠢蛋了。怎么了，继续说啊。”
    “我认为魔女没有什么不好的，雅典娜。”萨洛蒙差点被噎住，跟长生种说话难免有些累，“这是一种博弈，感情之间的博弈，两个人相处就是需要相互磨合。而且，我和女间谍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老娘活了这么久，什么bitch没见过？雅典娜蠕动嘴唇，但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她打算换一种表达方式。但没等她说话，萨洛蒙就先开口了。
    “这些是爱情电影里很少表达的，我想你可能没有经验吧，毕竟你是处女神……”
    “但是我活得久。”
    “我想以前的话剧也不会表现这方面的内容……”
    “但是我活得久。”
    “……”
    “还有呢？”
    “我回卡玛泰姬了。”
    “明天晚上记得来，你已经和小洛娜失约了。”
    ——————————
    萨洛蒙的全日制学校生活就和在私立中学时没有什么两样。
    在卡玛泰姬睡到伦敦时间早上七点钟，然后起床打开传送门回到伊顿公学的宿舍中洗漱，穿上衣服和披风（为了让舍监看到他），接着享用老宿舍特有的十六世纪的英国宫廷早餐（如果不喜欢，也能选择现代食谱，但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不是吗？）。
    他的主要课程有数学、物理、化学老三样，还有一门进阶数学，这是对他用处最大的课程，因为他的魔法大部分都是需要精确的计算才能运转的，其中需要用到的也就是“智力”属性。由于他是d年级组，他总共需要在10个学习组中学习，除了上述的四门功课和体育课程外，他还有艺术课程（主要是戏剧）、古典语（古希腊语和拉丁语）、现代外语（其实就是中文）、神学、还有现代英语（算两个学习组）课程，虽然大部分都不是alevel科目，但这也是在他这个年级必须学习的课程。
    而萨洛蒙最喜欢的课程无外乎化学课和物理课了，虽然上辈子这两门课程就把他搞得够呛，但伊顿公学拥有极为丰富的实操机会，萨洛蒙可以在完成作业之余借助这里的器材完成他的炼金作品。
    他不打算在自己身上实践化形者炼金术师的路子，那些服下突变药水就去挠人的炼金术师在他看来有些疯狂。他打算先从炼金炸弹和治疗药水开始做起，短期目标是做出一份灵感神药来启发灵感，提升脑力，至于以后要成为擅长脑力的启蒙化学家还是擅长制作构装体的创源学者，甚至是精通肉搏内修药师就看未来他的魔法之路需要什么了。
    至于炼金术的材料来源，他是通过卡玛泰姬的传送门前往维度之间的巫师城市凡达扎尔·福购买的，那里是不同维度之间的中继点，所有处于物质界【注1】的秘法师都会来这里交流，相当于所有维度的“无门酒吧”，只对施法者开放。凡达扎尔·福也是卡玛泰姬大量魔法材料的来源，萨洛蒙的草药订单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此之外，他还从凡达扎尔·福的花园里偷偷抓了一只湛蓝的食魔蛞蝓关进盒子里——这种黏糊糊的魔法生物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用的东西，堪称魔法生物中的废物（最底端的那种），这些蛞蝓在凡达扎尔·福的花园里到处都是，它唯一值得称道就是食用魔力这点了。萨洛蒙可不想随便将自己制作失败的药水倒进下水道，鬼知道会不会哪天就从下水道里钻出四只戴着不同颜色头巾的乌龟来叫他爸爸，他还没准备好呢！现在有一只食魔蛞蝓也正好处理他的炼金废料。
    在萨洛蒙想来，伊顿公学肯定不会介意丢失几个烧瓶和舍监的葡萄酒软木塞失踪这点小事，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被泼了一身红酒的舍监以外，没有人在意这点小事。
    天哪！秘法师突然反应过来。我上的伊顿公学还是霍格沃茨？怎么感觉两者相差不大？
    不过这种有些可笑的念头很快就被萨洛蒙抛在了脑后，因为还有一件事让他有些困扰——因为尼克·弗瑞这个家伙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可发短信之后一点儿正事也不提，尽打探他的位置。因为萨洛蒙在去雅典娜山和贝优妮塔的公寓的时候都会将手机关机，避免被神盾局追踪信号来源——要知道，美国的棱镜计划参与的可不止有cia，神盾局这种监控全世界的组织也掺上了一脚。
    在尼克·弗瑞心中，萨洛蒙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一个从来都不遵守法律，只遵守一个古老组织的戒律，并且有着全球机动能力的魔法杀手。他可不相信这个组织的戒律有“不准杀人”这条，行动队队员的下场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幸存者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喝果汁才能勉强活下去了。并且受困于契约，他也无法向自己的特工和同事透露萨洛蒙的信息，因此特工之王只能自己担任萨洛蒙的监视人，这样的“监视”天天进行，只要萨洛蒙一关机之后再开机，就会收到尼克·弗瑞的短信轰炸。
    尼克·弗瑞知道这种行为屁用没有，因为他无法通过任何国家手段限制秘法师，甚至这样做还有可能引起秘法师的反击。而且萨洛蒙背后还有一个比美国历史还要长得多的组织，尼克·弗瑞不会自讨没趣，他只能做的只有发发短信了。
    即便萨洛蒙一开始会回短信，但经过几个月的短信轰炸之后，他已经学会了无视尼克·弗瑞的消息。但他也不能将尼克·弗瑞拖入黑名单，因为他会换着号码发短信……
    “我不想把我的热恋短信用在一个男人身上，这种事请让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来做，虽然我知道她工作很忙，但我在知道手机的另一端是个美人儿之后会心理好受些，你的光头让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不要保险’，‘不要贷款’，‘已领取失业救济金’，‘离婚吧，我要孩子’，‘侦测到在途核聚变打击’，任选其一，你可以挑选我的自动回复。”
    萨洛蒙按下手机，设置了定时发送消息。他特意计算过了，这条短信将会在华盛顿时间的深夜发送，作为尼克·弗瑞打扰他的代价。秘法师心满意足地结束了一天的生活，明天就是他进入伊顿公学的第三个月，除了校外工作和在小礼拜堂进行的晨会之外，他将所有的课业都进行得十分完美，他没有参与任何宿舍之间的辩论和合唱活动，体育运动仅仅保证了最低运动时间，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缺点，就算是严格的舍监也无法对他的用餐礼仪挑出任何毛病。
    米迦勒学期快结束了，他还将面临一场考试和报告，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伦敦时间晚上九点，也就是华盛顿时间凌晨两点的时候，萨洛蒙刚刚服下自己制作的一份万灵秘药【注2】，好让自己打起精神阅读魔法书的时候，短信发送了出去，尼克·弗瑞也迅速回了一条短信。萨洛蒙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十分好奇这个家伙为什么深夜不睡觉，还有尼克·弗瑞挑选的自动回复是哪条——事实上后面这个原因才是重点。
    “我们谈谈。”尼克·弗瑞的短信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萨洛蒙干脆利落地回绝了，因为尼克·弗瑞没有挑选自动回复，“除非契约上说明的事项，否则我不会帮忙。”
    尼克·弗瑞的消息回得很快，“我有一个吸血鬼巢穴的位置，只不过不在纽约，也不在华盛顿，我这算帮了你，可我有另一件事要你帮忙，怎么样？彼得替保罗付账（peter pays paul，这是一句谚语，意为相同境遇的人互相帮助）。”
    “给我吸血鬼的地址。”萨洛蒙拨通了电话，“然后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ps：【注1】物质界：构成生命之木的四个阶层的最底层，原型为四大元素中的地。我们人类生存的世界，灵魂在此有了肉体。原始的光分崩离析，开始结晶形成物质、自然界，以及人的存在。抽象的观念变成具体的事物，这是人的世界。
    【注2】万灵秘药
    学派：变化系
    环位：炼金术师 1，术士/法师 1
    施法时间：标准动作
    成分：姿势
    范围：个人
    目标：自己
    持续时间：见下文
    这个法术将在几种效果中选择并创造一种关于你的健康、幸福和快乐的有趣效果。秘药没有副作用(例如，陶醉秘药不会引发宿醉)。
    当你使用万灵秘药，选择以下效果之一：
    －镇痛：你在一个小时内可以忽略轻微痛苦，例如关节炎、感冒或宿醉。在这段时间内，你针对疼痛效果法术的豁免获得+2抗力加值。
    －明晰：你在一分钟内的一次单次攻击投骰、豁免检定或技能检定中获得+1表现加值。你可以自己选择在进行哪一次投骰时使用该加值，只要它适用。
    －幻觉：你在一个小时内可以看到各种有趣的幻象，例如徘徊的灯光、音乐、可爱的超现实小动物等等。你可以告诉你自己这些都是不真实的，不过它们会让你分心，让你的察觉检定获得2罚值。
    －陶醉：让你飘飘欲仙，持续一小时，就如同你饮用了一些酒精饮料。
    －醒梦：如果你睡前一小时内使用了这种秘药，那么你将会做一个完全在你控制之下的醒梦，并且持续一小时。
    －抗性：你获得+1抗力加值在所有豁免上，持续一分钟。
    －睡眠：你进入了一个愉快和舒适的睡眠，持续至少一小时，除非被唤醒。如果这是你通常会睡觉的时间，那么秘药效果结束后你仍然会继续正常睡眠。
    －清醒：你在一个小时之内完全清醒，你的行动无视任何喝醉的罚值。魔法和炼金术效果(如检测药剂)仍然判定你处于酒醉状态。此秘药的持续时间不计入你醒酒所需要的时间(因为它只是将其延迟了)。
    －坚韧：你获得1点临时生命值，持续1分钟。
    －觉醒：你在2个小时之内保持自己清醒无睡意，并且没有神经衰弱之类的副作用。你针对睡眠效果的豁免，例如催眠曲和睡眠术，获得+5抗力加值。这种秘药的使用方式只是延迟了你的睡眠时间，并不会被计入你的休息和睡眠时长。你可以多次使用这种秘药，不过每当秘药效果结束，你仍然会像没有使用秘药一样陷入疲乏状态。

 第九十三章 这是个讲科学的世界

    “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相信你一定发现了斯塔克……”尼克·弗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萨洛蒙无情地打断了。
    “闭嘴，二氧化锂。”他说，“现在，告诉我吸血鬼巢穴的地址。我要抢在米迦勒学期结束，四旬期到来之前，叫上我的师兄弟们，像是去优衣库抢t恤那样冲进去，把那群阴沟里的老鼠给杀个精光。好吧，或许没那么疯。”
    “等等，你为什么要超氧化锂？”尼克·弗瑞问道，“你也知道二氧化锂在常温下难以保存，现在科学界正在攻克这个难题。还是说你要斯塔克为你制作二氧化锂你才会帮助他？难道你在研发什么魔法锂空气电池吗？这倒是个有趣的课题，我可以帮忙，不过不是现在。”
    “不是可以说二氧化锂可以……等等……”萨洛蒙突然反应过来。二氧化锂只有在十五开尔文温度下才能进行制备，而且还只能在基质隔离实验室里进行。就算神盾局穿越时空去刨了美国能源部的锂空气电池，并且有办法将这东西搞出来后还能保证超氧离子和锂离子在常温状态下保持稳定不分解，但是碱金属氧化物与血液中的水反应也能要了斯塔克的命。
    “你到底想要什么？”尼克·弗瑞拿起手机看了眼，电话还是接通的，“hello！你在听吗？”
    “告诉我，神盾局有暂时缓解钯中毒症状的东西。”萨洛蒙的声音听起来无比严肃。见鬼！这个世界怎么这么讲科学？那那些被化学废料泼到的人怎么没死，还获得了一点超能力？
    “我们没有。”尼克·弗瑞极为不满地说道，“如果神盾局有这种技术，那么斯塔克也会有！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自毁倾向了！”
    “这说不通！”萨洛蒙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他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平行世界的问题让他的头都大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神盾局将底牌藏着掖着的缘故，还是说这个宇宙为了适应他的到来而产生的变化。“那为什么……好吧。治疗中毒的魔法药剂我暂时做不出来，我只能让他的身体恢复一些，但我不知道那种药剂能派上用处，我也不知道钯中毒究竟是什么样的。”
    萨洛蒙说的是复原术药剂和中和毒素药剂，这些药剂都是四环药剂，以他现在的水平还无法制作。他的炼金水平顶多只能制作二环药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还要上学呢，而且不是每天晚上化学实验室都没人，那可是约会的好地方。
    “这就足够了，萨洛蒙。”尼克·弗瑞说，“你需要的任何材料我都能提供。”
    “我需要价值两磅黄金的钻石，然后你还要把它们磨成粉末。我知道这点东西你不缺，钻石的价格只是被炒起来的而已。”萨洛蒙小小地贪污了一点施法材料，次级复原术药剂并不需要用到钻石粉尘，只有复原术需要，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的施法材料不是这样省出来的？他说，“我会给你三种药剂，你要按照顺序让他服用。”
    按理说，炼金术师的药水是不能被炼金术师本人以外的人使用的，但萨洛蒙对于向药水灌输自身魔力的技巧十分熟悉，这是卡玛泰姬的每个秘法师都会的技巧，因此他才会答应尼克·弗瑞的请求。
    “哪三种？”
    “第一种是万灵秘药，可以让斯塔克稍稍增强一下对毒性的抗性；第二种是减缓毒发药剂，可以让服药者暂时免疫毒素，能持续几个小时；第三种是复原药剂，能让服药者恢复中毒之前的体质，让他重新抗上一段时间。”萨洛蒙说完之后不由得顿住了——好吧，斯塔克的菠菜汁为什么那么难喝的罪魁祸首找到了，倒进这么多炼金药剂还能不难喝就怪了。见鬼的多元宇宙！见鬼的多重现实！
    “你要来一趟吗？”尼克·弗瑞问道，“我现在还在办公室。而且，你要的东西在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准备好。”
    “把钻石粉尘放在那里，我自己会去拿。”钻石粉尘这种东西还是值得跑一趟的，只不过萨洛蒙也不太着急，因为凡达扎尔·福也能买到钻石粉尘，这东西在宇宙中不算多稀有，他的炼金药水可以用来结账。
    他只是懒得再去一趟那里而已，偷偷去往维度中继点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多久能结束这件事？”尼克·弗瑞说，“我担心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斯塔克就先挺不住了。”
    “我还要考试呢！”萨洛蒙叫了出声，“难道你忘记我是一个高中生了吗？而且我还有一场报告文稿要写，我可是他娘的优等生！而这个报告就在那个我经常装聋作哑的礼拜堂里举行！你知道吗，我都快疯了！那帮白痴每周六都要赞美上帝！还要合唱圣歌！”
    “我很理解你，但是我需要你尽快，因为斯塔克的小命快要挺不住了！”尼克·弗瑞拉开抽屉，里面放着斯塔克的体检报告，每一次托尼·斯塔克的血液检测记录都在这里。不过令他大为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家伙现在还能活着？正常人的皮肤早就出问题了，蛋白尿和酮体尿也早该出现了才对。
    但这并不妨碍尼克·弗瑞进行拯救托尼·斯塔克的行动。
    “好吧，既然你着急，那我就不用自来水蒸馏了。”萨洛蒙说，“不过最好还是等到我的考试结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能把所有的药剂给你。”
    “尽快。”
    “这个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由伊顿公学决定的。”
    ————————————————
    “看，即便你已经和授课专家讨论过了你的alevel课程选择，但还是必须要由我来签名！你猜怎么着？我也是你的监护人，跟你们卡玛泰姬的那个叫卡西里奥斯的秘法师一样——但我信不过那个家伙能慎重对待你的教育，只有我能，萨洛蒙。”雅典娜手中握着笔，无不趾高气昂地说道。
    在米迦勒学期接近尾声的时候，雅典娜来到了伊顿公学，因为她要和校长谈谈萨洛蒙的学习问题——一切都很好，萨洛蒙的成绩不错，没有和同学搞在一起，更没有被罚抄过拉丁文的六步格诗，但他选择的课程却出了问题。
    “难道你以后想要在牛津学习古典文学专业吗？还是你想进神学院？还是说你想参政，想要去牛津大学基督教会学院？”雅典娜说，“你的工科成绩比文科成绩好上太多了。你看至尊法师让你学习的那些语言有什么派上用场的？古希腊语和拉丁语简直就是你的常用语言，但我每一次看到你在看那些古希腊戏剧的时候都会打哈欠，你什么时候对古典文学感兴趣了？”
    “我只是想偷个懒，雅典娜。”萨洛蒙说，“而且基督教会学院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那还是霍格沃茨城堡呢，那儿住进一个巫师有什么可奇怪的，我还想把牛津大学的图书馆变成电影中的图书馆呢！”
    “你认真一些，萨洛蒙！”雅典娜皱起眉头，“密涅瓦，在这里叫我密涅瓦。”
    “好吧，密涅瓦。”萨洛蒙说，“我以后根本不需要工作，我有自己的研究项目，工科只能挤占我的研究时间，难道我以后还要去当个研究员吗？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终生属于魔法，我也不想离开。”
    “但是科学与魔法并不冲突。”雅典娜说，“你甚至可以将两者结合。”
    “那算什么，通过人工智能精确无误地施法吗？”萨洛蒙说，“《天使拉结尔之书》给我的科学知识已经足够用了，我只需要学习那些就行了。”
    “但你知道《天使拉结尔之书》是什么吧？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人能看完全书，不是吗？”雅典娜声音再次提高了一些，“你有天赐的智慧之证，但你依旧需要学习世间真理！数学，物理，化学都是你的必修课，它们能够提醒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清醒世界当中。”
    “我想这不是问题，密涅瓦。”萨洛蒙说，“我目前学习的高等数学足够我使用了，如果不够，我还会去旁听。”
    “没那么简单。”雅典娜不满地说道，“我会和至尊法师讨论你的选课。在四旬期到来之前，我们还有得选择。到时候决定权不在你，也不在我，至尊法师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我一向听从尊者的命令。”萨洛蒙摊开手，“不然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我怀疑尊者是想要彻底洗劫我的冰箱才会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每次我的零食都会少一些。”
    “全日制学校根本困不住你，你每天中午都要去魔女那里！你根本瞒不住我，小子，那股香水味我能闻得出来，我说的话你都没有放在心上！你甚至连续几天没来看那些孩子！”雅典娜举起手，用手指用力戳着萨洛蒙的额头。青春期的男生长高得实在是有些快，仅仅几个月时间萨洛蒙的身高就蹿升了几厘米，再加上正能量的加持，他的身高几乎要和雅典娜齐平了，他只能重新购置了几身伊顿燕尾服。
    “好吧，好吧！”秘法师闭上眼睛，举手投降，“我保证，今天晚上一定去孤儿院看望他们。”
    ——————————————
    “看吧，考试结束之后我就来了。我还通知了卡玛泰姬，现在芝加哥的那处吸血鬼巢穴已经彻底清空了。”萨洛蒙坐在尼克·弗瑞的办公桌对面，在办公桌旁整理文件的玛利亚·希尔特工对他熟视无睹，她甚至不知道尼克·弗瑞就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货带了吗？”
    “这话简直就和我小时候在街区转角遇到的小混混一模一样。”尼克·弗瑞将保险手提箱推过桌面，“我想不出你要拿这些宝石粉末做什么用。”
    “钻石是施展正能量法术的材料之一。”萨洛蒙打开箱子清点了一下材料，然后从自己挎包里取出十瓶药水。这些药水有着三种不同的颜色。“万灵秘药有四瓶，持续时间也最短。减缓毒发也有四瓶，复原药水有两瓶。这一次有优惠，因为涉及我的课题，下一次就没有了。不要妄想我会告诉你我的课题，我至今还没厘清其中的问题。”
    “你就不担心神盾局解析你的药水？”尼克·弗瑞神态自若地说道，这也是他的试探，他在试探萨洛蒙会不会反感魔法物品的流出。他说，“我记得你发明了一个可以便携式化学分析仪，我们无法彻底解析其中的科技，那是不是也是魔法产品？我觉得那东西十分好用，准确度极高。”
    “不，那是科技产品。”萨洛蒙说，“只不过不是地球科技就是了。而且我也不觉得神盾局可以解析我的炼金药水，即便是使用我制作的化学分析仪也是如此，因为你们不曾具备炼金术知识——更何况我的化学分析仪还是阉割版。”
    “你是意思是，你拥有外星科技……”他的独眼里放出光芒。
    “嗯哼，但我想这不是重点。专注交易，你清点结束之后，我们的交易就完成了，至少我们的交易不会像小混混一样以枪战结束。”萨洛蒙说，“如果这些药水都不管用，我还有另外一样东西，一样科技造物，一种地球上不存在的药剂。”
    尼克·弗瑞颇为戏谑地说道，“这么说，你转投科学的怀抱了？”
    “不，无论是魔法还是科学都是真理，我还是走在魔法的道路上。”
    萨洛蒙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他同意了雅典娜的提议，alevel课程选择的还是工科，“那些只不过是我探究真理的副产品而已。”

 第九十四章 蠢蛋王子的登基仪式

    萨洛蒙答应尼克·弗瑞的请求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讲科学和为了探究平行世界差异，更多是为了某样神盾局手中的东西，也就是那个霍华德·斯塔克的箱子，还有其中的文件——霍华德是圣盾兄弟会中的一员，他的技术被神盾局沿用至今，就算是未来成立的科尔森小队当中也用到了霍华德·斯塔克的技术。
    萨洛蒙打算查看霍华德·斯塔克留下的箱子，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线索。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圣盾兄弟会是什么样的，那些圣十字教堂中的手稿他也并未全部看完，但他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莱昂纳多·达·芬奇绝对不会把圣盾兄弟会的文件和普通手稿放在一起。目前那些手稿当中对他最有用的，不外乎是方济各会的炼金术著作，还有圣盾兄弟会的炼金术记录，正是有了那些文件和他的记忆，他的炼金水平才能如此突飞猛进。
    而且他之所以放心大胆地将药水交给尼克·弗瑞，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担心神盾局破解他的炼金术，更是因为他使用“灌注炼成”技巧保持制作出的药水中灌注的是维山帝的正能量。神术是塑造正能量形成的一种法术，咒法系医疗子学派也专注于正能量的应用，无论是治疗外伤还是祛除负面影响，是驱逐不死生物还是与下层位面生物作战，都是正能量所擅长的领域。也正是因为如此，萨洛蒙才能在成为维山帝的邪术师之后使用“治疗伤势”这个法术来治疗自己。
    但正能量并不完全是好东西，任何能量过量失控都是如此。
    卡玛泰姬的魔导师（邪术师，战锁，契术士叫什么都行）们在接受了维山帝的正能量链接之后可能会导致行为和信仰的改变，魔导师会在不知不觉间热衷与投身消灭不死生物、邪魔和保护无辜者的大业中。虽然这种改变十分轻微（也是因为大部分秘法师水平不高），甚至本人都无法察觉，但终究还是有些影响的——这也是至尊法师和维山帝的小矛盾的起始。
    至于正能量更加糟糕的一面，那就是完全无序的正能量，就算是导能牧师释放的能量也是有序的，完全失控的正能量不亚于一场灾难。
    萨洛蒙已经料定了尼克·弗瑞绝对会研究他所提供的药剂，只有在必须的时候才会提供给斯塔克服用。如果神盾局拿这些正能量毫无办法的话还好，但若他们真的有办法提取这些正能量，并且作用在生物上，那么那些完全失控的正能量将会导致血肉疯狂增殖，让实验动物长出几只手几只脚和几个脑袋，或者干脆变成一个巨大的、活着的肉瘤。
    这是他在向尼克·弗瑞展示魔法的危险性，这是一次警告，因为他知道神盾局在惹麻烦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当萨洛蒙提出他的要求的时候，尼克·弗瑞思考了一会之后便拒绝了。
    一切如他所料，在他请求萨洛蒙的帮助的时候，他就听出了萨洛蒙语气中的不可置信，虽然他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会觉得不可思议，但特工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做出了试探。他不知道萨洛蒙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也对消息来源毫无办法，可他可以测试萨洛蒙的情报范围，找到情报盲点，因为他想要找到萨洛蒙的弱点。
    特工之王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如今萨洛蒙自己提出来了霍华德的箱子，这也让尼克·弗瑞的假定情报有了一个边界。
    毫不意外地，尼克·弗瑞拒绝了，因为这是另一项交易，他还需要再去翻翻箱子，试图找到一些自己可能疏漏，并且萨洛蒙可能需要的东西，在翻找之后，他才能进行下一项交易。谈判破裂，萨洛蒙将钻石粉尘拿起，打开传送门将尼克·弗瑞送到三曲翼大厦的楼顶，自己也从那个传送门里离开了镜像维度。
    “你这是报复！”尼克·弗瑞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萨洛蒙，他的独眼瞪着秘法师，“我居然忘记你还是个小心眼的高中生！哈，这就是伊顿公学的绅士风度？”
    “不，这是你偷懒的结果。”萨洛蒙对尼克·弗瑞的指责不屑一顾，“谁让你给希尔特工这么多工作，导致她花了许多时间在办公室整理文件。难道你想让我在办公室里打开传送门，然后让希尔特工送你两颗子弹吗？我可不希望一位女士受到惊吓，这才是绅士风度。”
    “如果你不用魔法，希尔特工可以轻松拧下你的脑袋。”尼克·弗瑞说道，“她可是特工。”
    “就算我用魔法，也还有几位女士可以轻松拧下我的脑袋，性别歧视这种事情在我身上从来都不存在，除非我想死。”萨洛蒙的一只手就像抓住一个不存在的摇杆一样转动，一道新的传送门打开了，“白人的绅士风度正是麻烦，好吧，白人都很麻烦。别这样看我，你是黑人，我是犹太人，都是少数族裔。不过区别就是一个在街头游荡，从超市出来没有带发票就会被逮捕；一个在银行数钱，挥霍钞票享受白人服务。你看，差别不是很大。”
    “哈，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是如今这种性格了。”尼克·弗瑞探头探脑地往传送门里看，但迎面而来的狂风差点将他掀翻。
    “别想了，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我都是把传送门开在空中的。”萨洛蒙说，“你觉得我不会提防你吗，尼克·弗瑞？现在我们正俯视着伦敦呢。”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呵。”萨洛蒙迎着呼啸的狂风走向传送门，刚准备一头扎进去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紧接着他回过头来，顶着风声对着尼克·弗瑞高声说道，“这几天就不用给我发短信，也不用给我打电话，更不用追踪我的信号来源。”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对你的监视。”尼克·弗瑞指了指自己的独眼，朝着萨洛蒙喊道，“在神盾局的监视下。我，就是神盾局。”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信号只能追踪到伊顿。”萨洛蒙说，“米迦勒学期结束了，你赠送的电脑我会留在学校。我现在就要去收拾行李，虽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你要脱离我的监视？”尼克·弗瑞问道。
    “除非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在外星有接收器，否则你是追踪不到我的。”
    “你要去外星？这就是你的假期吗？”
    “只是要去参加一个蠢蛋外星王子的加冕仪式而已。”
    ————————————
    在那寂静的无尽虚空之中有一座耀眼无比险峻的倒立山峰，这座山顶被广袤盘旋的白云衬托着，白云上方是厚厚的岩石。在这座山峰的山脚处有着一眼泉水，那是世界树的根系，这根系也将这座无垠的无根山峰牢牢地系在太空之中。
    无与伦比的魔法与科技让阿斯加德人在这座漂浮山峰的底部筑起了自己的城市，在险峻的山麓上修建回廊，无穷无尽的泉水汇聚成海洋，从阿斯加德的边缘向着虚空倾泻而下。与颠倒山峰对应的，是一座高耸庞大的金色宫殿和金色的围墙，它像是金色的山峰一般矗立在阿斯加德的中心，那是众神之父奥丁的宫殿。
    今天是个无比晴朗的好天气，整座城市在恒星的闪耀下泛出金色的光芒。
    在通往金宫的大路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回廊，两排高大的金色盔甲手持武器静立在两侧，就算是身形高大的阿斯加德人也没有那些盔甲的基座来得高。萨洛蒙和至尊法师在这条铺设着大理石石板的通道上慢慢踱步，在他们前方是一位金宫的侍女。
    此时的萨洛蒙已经换下了伊顿公学的燕尾服和披风，重新穿上了黑色的秘教法袍和红色的圣骸布。他是以卡玛泰姬学徒，至尊法师的弟子的身份来到这里的，自然需要穿上自己的法袍。而尊者也穿着黑色的法袍，只不过那件法袍上没有任何魔法，因为尊者不需要。
    身为拥有自治权的米德加德领主，至尊法师来到阿斯加德自然接受了极为周到的接待。事实上，萨洛蒙和尊者前几天就来到了阿斯加德，只不过无论是萨洛蒙还是尊者都无法接受阿斯加德太过粗犷的饮食习惯，今天萨洛蒙是陪着尊者出来透透气的，由于众神之父奥丁和天后弗丽嘉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事繁忙，因此只能由弗丽嘉的贴身侍女作陪。
    阿斯加德是真正的封建制度，贵族血统中的力量与平民截然不同，弗丽嘉的侍女也是一位贵族。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众神之父奥丁要如此礼遇一位米德加德的凡人魔法师，但远超平民的漫长寿命与充足教育带来的丰厚学识让这位侍女很清楚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即便她问了，全阿斯加德也只有众神之父与天后能给出答案了，但奥丁显然不会说出自己的丢脸事儿，不然他就不会将一件仿造的阿戈摩托水晶球放在宝库之中了。
    至尊法师带着萨洛蒙在阿斯加德的大街小巷四处闲逛，为萨洛蒙讲解卢恩魔法是如何建造了这里。尊者认为这是一个让萨洛蒙大开眼界的好机会，阿斯加德的卢恩魔法与维山帝一系魔法相比丝毫不弱，尊者显然不希望萨洛蒙因为学习了魔法而感到自满，虽然至尊法师在教学方面不是太过擅长（即便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如此，卡玛泰姬大部分人都靠自学，只有无法解决的问题才会询问尊者），但她还是尽自己所能，将自己所理解的卢恩魔法讲解给萨洛蒙听。
    萨洛蒙显然不是一个傲慢的傻蛋，他从跟随尊者踏入阿斯加德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了这里的魔法。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而那力量的中心，正是阿斯加德的金宫，他甚至能称这种魔法是极为“伟大的”。他拿着尊者从阿斯加德图书馆中借出的书籍，一边查看一边与尊者的讲述所对照，因为这些书本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中的，是萨洛蒙从未看过的书籍。
    事实上，就算是收集了地球上大部分魔法书的卡玛泰姬，对于卢恩魔法的研究也少得可怜，萨洛蒙能看得懂卢恩文字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了。这些书籍对他来说，远比奥丁宝库中的宝物还要来得重要得多。
    阿斯加德为了这一次盛典做足了准备，金宫大厅也少见地向所有阿斯加德人开放。奥丁的王座之上打开了天窗，阳光从窗口流下，汇聚到了大厅的最高处，高高升起的金色王座是大厅中最耀眼的地方，众神之父正手持冈格尼尔端坐其上。
    侍女提醒至尊法师，盛典即将开始了。于是尊者挥了挥手，就将侍女和萨洛蒙以及她自己从宫殿外的回廊转移到了王座两侧阶梯旁边，萨洛蒙甚至没有感觉到尊者施法的痕迹，那位侍女也目瞪口呆，她茫然四顾，然后匆忙跑下了阶梯，因为凭她的身份是不能站在这儿的。不过幸好至尊法师选择的地点是在一根有着浮雕的金色圆柱后方，这才没有人注意到那位侍女。
    在王座前有着两排站立的、穿着金色盔甲的士兵，他们静默肃立，手持长矛，就连眼神都不曾移动过。这就是阿斯加德名震宇宙的英灵士兵——至于真正的瓦尔哈拉和英灵士兵在哪，那是只有奥丁才知道的秘密。
    穿着华贵的天后弗丽嘉站在阶梯上，她发现了至尊法师以及萨洛蒙，于是天后向着至尊法师微微点头，尊者也点头回礼，萨洛蒙的礼仪更是做得一丝不苟。而众神之父奥丁似乎也发现了至尊法师和萨洛蒙的存在，但他没有转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独眼只是凝视着长长红色地毯的最远处。
    萨洛蒙看到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开心的表情，他觉得众神之父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萨洛蒙想起了出发前至尊法师的表情，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好戏开幕。

 第九十五章 算计接算计

    阿斯加德所有居民都汇聚到了广袤的金宫之中，突然间，如同海浪一般的欢呼声从金宫门口呼啸而来，手臂与喊声也如浪潮一般汹涌。萨洛蒙看到一个穿着银色盔甲和红色披风，带着银色翼盔的壮汉从长长的红毯那头走了过来，他举起手中举着手中的战锤，所有阿斯加德平民都在疯狂欢呼，他也满脸欢笑，不断挥舞着双手。
    他将手中的战锤抛起，又轻松接住，仿佛这不是什么盛大的仪式，而是冒险过后的庆功酒宴，可以轻佻放纵。众神之父奥丁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微笑，甚至就连雪白的短须都不曾移动过，他的独眼中只有犹豫。
    站在台阶左右两边的分别是弗丽嘉，洛基和希芙，这是皇室成员，希芙是弗丽嘉认定的索尔的妻子；另外一边站着的是仙宫的三位勇士，他们是索尔的战友，是冒险的伙伴，分别是范达尔、沃斯塔格和霍根。此时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缓缓走来的索尔身上，因为这场加冕仪式是他为他准备的，包括洛基也是如此。
    他倒是注意到了颇为神秘的至尊法师和萨洛蒙，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还集中在他的小算盘上。显然，奥丁绝对不曾对他说过地球上的卡玛泰姬，否则他就会认出来宝库中仿造的阿戈摩托水晶球和另外一件阿戈摩托法器的来历。而且，就算他只得至尊法师和萨洛蒙的来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阿斯加德宗主国的位置已经让他忽略了地球自治地位的由来。
    至尊法师和萨洛蒙看着索尔被欢呼声簇拥着一路走到阶梯下，他单膝跪下，将妙尔尼尔放在地上之后就摘下了头盔，他还朝自己的母亲眨了眨眼，向着自己的伙伴微笑。穿着金色盔甲、戴着金色角盔和眼罩的奥丁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他将顿了顿手中的长枪冈格尼尔，沉闷的响声瞬间传遍了整个阿斯加德，欢呼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神之父看向阶梯下的索尔，王座两侧的两只名叫福金（huginn）和雾尼（muninn）的两只乌鸦也将视线转向了索尔。
    “他是傻的吗？”萨洛蒙压低声音向至尊法师询问道，“他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或许吧。”至尊法师微微点头，他们的声音其他人完全听不到。这只是一个小戏法，萨洛蒙抄录进卡玛泰姬图书馆中的，尊者每一次都会怀着新奇的反应去查看上面的新魔法。
    “索尔……奥丁之子。我的继承人，我的长子。”奥丁的语气平缓，但其中的感情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你一直持有雷神之锤妙尔尼尔，铸造自一颗垂死恒星的中心，它的威力无比强大，它是毁灭的武器，也是建造的工具，只有国王才有资格拥有它。从古至今，我一直捍卫着阿斯加德以及九大国度我无数生命。虽然新的国王即将登基……”
    “但你绝对不能轻视他。”至尊法师对奥丁的吹嘘不屑一顾，因为尊者知道奥丁的手段对待敌人的手段有多残暴。或者说，身为王者，就不可能同情敌人，同样身为米德加德国王的至尊法师十分理解奥丁那样做的必要性，在必要的情况下，至尊法师的手段也会和奥丁一样血腥。而这份血腥，未来将会由萨洛蒙承担。尊者说道，“在未来，雷神索尔将是阿斯加德国王，你也将接替我的其中一项头衔。只要你表现出色，你的地位丝毫不比他弱。”
    “我觉得我能用一箱威士忌收买他，或者把他扔进杰克丹尼的酿酒桶里。”萨洛蒙看着索尔，他说，“鲁莽、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加之阿斯加德承平已久，我没有看到过最近千年来阿斯加德有过大规模军事行动，索尔的战斗不如说是冒险。众神之父的成长环境与索尔相比天差地别，众神之父的继承人很难有所长进。”
    萨洛蒙之所以不说奥丁的名字，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奥丁的魔法水平。但卢恩魔法是奥丁一手开创的，想必不会比至尊法师差多少。面对这样的存在，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他觉得奥丁甚至比他面对过的示巴女王和朱比勒斯要强大得多。
    “我记得我向你说过阿斯加德神系的起源，我还没老到忘事。”至尊法师说，“从布利到包尔，从包尔到奥丁，再从奥丁到索尔，他们的潜力一个比一个强大，令人羡慕至极的天赋。不过你的天赋与他相比丝毫不差，不用气馁，你最大的天赋就是你的知识。”
    萨洛蒙知道至尊法师的教育水平很糟糕，但没想到居然糟糕到这种程度。一会是挫折式教育，一会又是鼓励式教育，如果他真的只是十五岁的叛逆期少年的话，说不定会被这种自相矛盾的教育方式搞得一头雾水。
    他对这场加冕仪式毫无兴趣，这场无聊的盛会对他的吸引力甚至比不上他手中的魔法书和他在卡玛泰姬的卧室中的游戏主机，因为他对这场加冕仪式的结果心知肚明。而同样对加冕仪式的结果心知肚明可不止他一个，洛基就是知情人之一，除此之外还有至尊法师、弗丽嘉和奥丁。
    奥丁问道，“你发誓能守护九大国度吗？”
    “我发誓。”索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奥丁问道，“你发誓能维护和平吗？”
    “我发誓。”索尔仍然毫不犹豫。
    奥丁最后问道，“你发誓能抛开私人野心，为九大国度的福祉而努力吗？”
    “我发誓！”索尔大笑着举起妙尔尼尔。
    “那么今天……我，众神之父奥丁，宣布……”奥丁说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突然转向一边，看向至尊法师，“冰霜巨人！”
    果然发生了！奥丁紧盯着至尊法师，一切都和至尊法师所说的完全相同。早在这场登基仪式举行之前，至尊法师就曾经和奥丁说过这一状况，包括后续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和索尔可能面临的风险，奥丁也自知索尔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太过冲动了，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索尔必须继承王位，因为只有索尔才能带领阿斯加德度过诸神黄昏。
    身为天后的弗丽嘉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在至尊法师横空出世之前，天空与大地女神弗丽嘉是九界第一魔法师，后来这个名头在至尊法师和奥丁的战斗后被夺去了，因为持有阿戈摩托之眼的至尊法师虽然无法彻底战胜奥丁，但奥丁也拿至尊法师没办法。
    在尊者带着萨洛蒙抵达阿斯加德之后，趁着萨洛蒙被侍女带去仙宫的房间的时候，奥丁、弗丽嘉与至尊法师还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谈话内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为弗丽嘉让所有侍女都离开了房间，并且拒绝任何人进入，就算是索尔和洛基也不行。
    “那就是你的继承人？那个降临在地球的圣子？和天堂有关系的那个？”众神之父问道，“看起来和洛基很像。难道说魔法师都是这样心思重重的性格吗？”
    “嗯？”弗丽嘉瞪大了眼睛，当初她用魔法捉弄奥丁的金像的时候，奥丁都没说过这种话。
    “是的，继承我的实权的继承人。”至尊法师端起酒杯，面无表情地一口饮尽，仿佛那不是什么烈酒而是清淡茶水。
    “为什么不让索尔和他接触一下？”奥丁说，“说不定他们会成为好朋友，让他加入仙宫勇士的行列？”
    “不，就算我同意，他也不会乐意的。”至尊法师说，“我们是秘法师，需要的是学习，而不是漫无目的的冒险，他可没有办法随意挥洒血脉中的力量。”
    “你看，一切都在重演。”奥丁说，“天真的阿斯加德国王和阴沉沉的米德加德魔法师。你确定他能守住地球的地位吗？”
    “他可能会做得比我好，我相信他的能力。”尊者说，“至少他现在还没有被那些知识所压垮。他很适应卡玛泰姬的生活，不至于因为那些知识正坠入疯狂。”
    “抱歉，老朋友，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奥丁提起另外一件事，“我大限将至，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早已打算好了，我只是个凡人，这样的岁月与重担对我来说有些难以承受。如今，我的两位继承人已经选定，我要做的只有培养他们。”至尊法师说，“现在，你可以开始你的计划了。”
    加冕仪式中断，奥丁带领士兵前往宝库，天后弗丽嘉没有任何意外，这是可能性之一，她也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她看了眼一旁的洛基，安排剩余的士兵疏散平民，同时安排好仙宫内的守卫，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看吧，我说过了，这次加冕仪式会十分精彩。”至尊法师指着满腔怒火，跟随着奥丁脚步离开的索尔说道，“你现在可以开始计划如何应对这样的一位阿斯加德国王了。”

 第九十六章 觉悟

    萨洛蒙觉得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太多的变更，对于索尔这种天真浪漫的家伙，他相信杰克·丹尼的酿酒桶就足够打发他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从宴会上偷一瓶蜜酒，到时候可怜的金发宝宝很可能需要来自家乡的慰藉，他一想到那个大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
    “不要表现得太过幸灾乐祸，”至尊法师说，“阿斯加德可是我们的伙伴。”
    “如果索尔还是那副样子的话，那他就不会是我们的伙伴，而是我们的敌人。而且，我想我的性格和索尔一定合不来。”萨洛蒙说道，“反正阿斯加德的王位还有候选人，不是吗？”
    至尊法师看了眼自己的弟子，她总觉得萨洛蒙的话中有话。尊者觉得萨洛蒙指的是洛基，但事实上，萨洛蒙指的是死亡女神海拉，如果奥丁的育儿计划失败，那么他宁可与海拉结盟，前提是他能与海拉打个平手。沐浴鲜血成长的海拉象征着奥丁最为残暴的一面，就和萨洛蒙一样，他也将代表着至尊法师最为残忍无情的一面。
    “另外一位继承人的态度更加糟糕。”尊者转过头去，看着英灵士兵疏散平民，“只有铁与血才能让另外一位继承人接纳你，就像我当初面对奥丁时所作的一样。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够应付的话，那就值得一试，因为我们未来面临的挑战十分艰难，我们需要一位强大的帮手，这个帮手不一定要是索尔。”
    “我们应该还有时间，老师。”萨洛蒙右手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戒指上的蓝色宝石，“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未来了，虽然那不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可我们的未来总是伴随着生命的流逝，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但只有做好觉悟的人，才能在黑暗的荒野中开辟出一条理当前进的光明道路。或许到了最坏的情况，我的生命也将终结，但我们的责任，不就是为了人类开辟一条理应通往光明未来的道路吗？”
    这不是什么漂亮话，而是圣痕记忆的副作用，无数生命的消亡让萨洛蒙也开始不注重自己与别人的生命，这种副作用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严重。后者在卡玛泰姬戒律的规范下还得以限制，萨洛蒙手中尚未有无辜者的鲜血，但这种情况不会保持太久，因为总会有些事逼迫他去做；至于前者，他可不会像一般穿越者那样珍惜自己的小命，到了该牺牲自己的时候，他也不会犹豫，这种想法对于极度自私的“第四天灾”来说无疑是极其疯狂的。
    虽然至尊法师在收养萨洛蒙的时候就想着让萨洛蒙承担最为黑暗血腥的一面，但当听到这些话从萨洛蒙口中说出的时候，至尊法师平静的表情还是蒙上了阴霾，不仅仅是因为萨洛蒙的想法太过早熟，更是因为至尊法师不希望萨洛蒙这么早登上地狱的第七王座，卡玛泰姬中的菲尼克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至尊法师，萨洛蒙还身负一千二百年的轮回。
    “我希望你过得开心，但我又希望你承担最糟糕的那些事，背负我所背负的。我知道这很矛盾。”尊者说，“很抱歉，萨洛蒙，你才十五岁，你不应该在这样的年龄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现在你还未继承我的头衔，这不是你现在要承担的事情。我还以为全日制学校可以让你拥有同龄人的思考方式，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我也明白自己未来应该做什么，老师，您没有必要感到抱歉。”萨洛蒙笑着说道，“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责任，我是您的弟子，这也是我的责任。我知道这圣痕不是什么恩赐，我不在乎什么狗屁天堂，但卡玛泰姬是我的家。虽然这个家里没有暖气，半夜的时候总是很冷，还天天下雪，但……那还是我的家。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这就够了，总有些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
    “我很满意，萨洛蒙，我真的很满意。”至尊法师说，“现在，我们没有必要继续看下去了，奥丁已经安排好了接来下的事情，如果事情顺利，索尔将会有所成长。而我也会提供给你一个机会，在合适的时机，你将会面对阿斯加德的另外一位继承人，这其中的风险你要自行承担。”
    “我会的，老师。”萨洛蒙低下头说道，“我有承担这一切的觉悟。”
    当天后弗丽嘉指挥完英灵士兵守卫仙宫之后，再次回头看去之时，至尊法师和萨洛蒙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天后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安排身边的侍女，准备迎接从宝库中归来的奥丁。至尊法师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接下来就看奥丁的安排了。
    ————————————
    新墨西哥州的普安特·安蒂戈尔小镇，此时正值夜晚，一辆房车正停在荒漠之中，车没有熄火，前灯依旧亮着。
    一个女人坐在一堆仪器当中，手里拿着笔，计算着参数。她回身拍了拍座椅，坐在驾驶座上的黛茜·露易丝瘪了瘪嘴，熄灭了车灯。天体物理学家简·福斯特手中拿着一个不知名的仪器钻出了车顶的天窗，将仪器架在车顶上，她的老师，艾瑞克·沙维格也一同钻了出来，看着他的学生忙上忙下。
    过了一会，简·福斯特手中的读表器数值归零，新墨西哥州的夜空依旧澄亮，任何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天空中的每一颗星星。原本应该受到广大天文爱好者欢迎的天气却让简·福斯特有些生气，因为这不是她所期望的景象。
    “等等看吧。”她仍旧满心期待着。
    “我能听收音机吗？”黛茜·露易丝问道。
    “不行！”这个提议被简·福斯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黛茜·露易丝满脸郁闷的缩回了驾驶座。她是简·福斯特的实习生，但她并不是天体物理学专业的学生，因为一直以来研究着这个在常人看来是天方夜谭的课题的简·福斯特根本找不到实习生来分担她的工作，所有天体物理学专业的学生都知道简·福斯特的课题是不会有成果的，他们在私底下称呼简·福斯特为“疯子”。
    可正好黛茜·露易丝需要学分，否则她就需要重修课程，简·福斯特也需要一个能帮得上忙的实习生，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事实证明，简·福斯特的眼光没有问题——黛茜·露易丝虽然在计算方面帮不上忙，也听不懂她的理论，但她一眼就看出黛茜是个搬东西的好手——因为黛茜·露易丝自青春期以来就负担着令她肩膀酸痛的东西。
    “简，你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艾瑞克·沙维格好心劝了一句，但这无疑让简·福斯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前十七次的预测完全可以精确到秒！”简·福斯特烦躁地跳回座位上，翻阅着前十七次的实验记录，想要找出自己失误的原因。
    “简，你是天体物理学家，不是什么追逐风暴的疯子。”艾瑞克·沙维格指的是一群在美国飓风带上开车追逐龙卷风的人，这些“暴风骑士”一直以追逐飓风为乐，在他看来，将天体物理学和地球上的风暴联系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切实际，他的学生就是其中一个。但简·福斯特急匆匆的反驳。
    “我告诉过你了。”她说，“这些大气扰动和我的研究是有关联的。艾瑞克，如果我不是百分百确定的话，我就不会让你从英国飞过来了。”
    艾瑞克·沙维格叹了口气。
    黛茜·露易丝根本听不懂她的导师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肩膀更加酸痛了，因为今天她可是把所有的仪器都搬上了车，简·福斯特一点忙都帮不上。突然间，她在房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远处天空的异像。那是穿透云层的湛蓝色极光，狂风从天空吹拂大地，云层如海浪般不断翻涌，大片光线照亮了黑暗中的荒漠，在扬尘之中透射出亮青色的光柱。虽然这与她预估的不太一样，但简·福斯还是赶紧催促实习生开车，向着风暴驶去。
    她们看见一股黑色的飓风从天而降，顿时所有沉寂的沙尘都被卷了起来，细碎的沙子噼里啪啦地拍打在车窗上。黛茜·露易丝狠狠地往旁边猛打方向盘，试图驾车远离这个地方。
    “你在做什么？！”手中拿着dv的简·福斯特喊了起来。
    “我才不要为了学校里的六个学分就死在这里！”黛茜瞪大了眼睛，学分是一回事，大不了重修，可命一旦丢了就没了！可简·福斯特却抓住方向盘，试图将车往回开，实习生大喊道，“那只是风暴，不是什么男人！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想要扑上去！”
    突然间，这股黑色龙卷风的中心亮了起来，一道光芒伴随着雷霆盘旋而下轰击在地面上。黛茜凭借着微弱的闪光看到了风暴中隐约的人影，但车辆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算黛茜用力踩着刹车，但整辆车还是失控打滑，尖叫着撞了人影上去，在荒漠上转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这一幕让车上的三个人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她们赶紧下车，打着手电，朝着那个倒霉的家伙跑了过去。她们不是来交通肇事的，而是来观测天文现象的，谁知道会有这醉鬼或者瘾君子突然出现在她们的车前呢？
    “我觉得从法律角度上来说，这是你的错！”黛茜·露易丝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来赚学分的，而不是来蹲大牢的！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她就不应该跟着这个无良导师……
    “赶快去拿急救箱！”简·福斯特蹲在这个人身前，她用手电照着他的脸，“帮个忙，千万别死了！”
    “喔！”黛茜·露易丝砸了咂嘴，这谁知道这个家伙有这么好的身材，“他需要人工呼吸吗？我会人工呼吸！”
    索尔还未从被放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扔下了彩虹桥。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最后无力地重新躺回了地上。
    “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简·福斯特看见他的脸十分干净，胡须修剪整齐，看上去不像是个瘾君子，也没闻到酒味，更不像个醉鬼。这附近没有车辆，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难道这个家伙是走过来的？为什么他要在夜晚漫步在荒漠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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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下班回家的贞德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的萨洛蒙，她惊讶地问道，“你不应该去参加什么典礼吗？”
    “我在等待爱情发酵。”萨洛蒙怀中抱着猫咪，半闭着眼睛，他说，“不是我的，而是傻蛋王子的，至尊法师连众神之父都算计进去了。”

 第九十七章 私人目的

    萨洛蒙对索尔的称呼是“傻蛋王子”或者“蠢蛋王子”，然而事实上索尔并不蠢，他只是懒得动脑子而已，毕竟直到被放逐之前，他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可以用他的锤子来解决，一锤不行就两锤，总是可以解决的。
    之前萨洛蒙还担心简·福斯特对性感猛男索尔不感兴趣，为此他还准备了一瓶爱情灵药，准备找机会将这瓶漂浮着心形气泡的玫瑰色液体放进他们两人的饮食当中。可当他在镜像维度围观索尔从天而降，被车撞倒后又见到简·福斯特的整个过程之后，萨洛蒙就放下心来了，因为简·福斯特都差点摸上索尔的胸肌了，这还有什么不稳妥的吗？事实上就连简·福斯特的那个可爱的**实习生都上钩了，因为肌肉猛男的魅力是无与伦比的。至于索尔会不会上钩，萨洛蒙觉得这个脑子经常缺根弦的家伙即便看到钩子也会咬上来。
    总而言之，这件事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不过根据他和尼克·弗瑞签订的契约内容，在魔法侧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灾害的情况下，并且萨洛蒙在知情的情况下，必须提前通知尼克·弗瑞，保护无辜者的生命安全。由于这份契约是由维山帝见证的，其中的条款也是无比公正的，萨洛蒙和尼克·弗瑞都不能违反——至于寻找契约漏洞，曲解条款释义，那就是守序邪恶行为了，萨洛蒙和尼克·弗瑞对这套手法都很熟悉，一个是出于本能，一个是通过经年累月积攒的经验，谁也不见得比谁清白。
    至尊法师放过了试图偷懒的萨洛蒙，秘法师在得到放假许可之后立刻钻进了贝优妮塔的公寓，但刚刚应付完熊孩子和熊家长的贞德显然对萨洛蒙不太客气。
    “你的衣服都是我洗的。”贞德说，“我可不是你的佣人，秘法师！”
    “我也洗碗呀！”萨洛蒙瞪大了眼睛，“我还做饭和拖地板呢！”
    “但在你上学的那个时候，我和贝优妮塔每天只能见到你两次！中午和晚上。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来做饭给我们吃？”贞德一边高声说着，一边解开自己的黑色领带。她今天一身穿着深红色的西装，但上身除了西装外套以外什么都没穿，饱满的胸脯有一半露在外面，黑色的领带塞进了西装外套，遮住了一部分美好的肌肤。这身极具气质的衣服搭配高挑的身材也是她今天麻烦的来源，有些教师认为她这样穿不太合适，但根本不在意办公室政治的贞德没有采纳他们的建议，仍旧我行我素。
    “那你也可以做饭啊！”萨洛蒙说，“贝优妮塔去哪儿了？”
    “她去买菜了。”贞德没好气地说道，“她知道你今天晚上要来这里吃晚餐，那副表情我可很少见到呢！我警告你，你必须要让她开心起来，虽说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见到你才会这么开心的。”
    “我把她当做我的家人，或许未来是这样的。”萨洛蒙说，“但现在，我才十五岁。”
    “十五岁都可以生孩子了。”听见贞德的话，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他都差点忘记贞德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那个时候青春期就结婚生孩子的现象在全世界都数不胜数。
    “在这个国家，成年是二十一岁。”萨洛蒙说，“我可是守法公民。”
    “呵！”贞德冷笑了一声，“我不关心这些。现在，把柴郡猫交给我，你去把前几天留下的碗洗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把所有的碗都洗干净了。”萨洛蒙在贞德回来之前就已经指挥隐形仆役将整座房子打扫了一遍，从他去阿斯加德直到回到地球，一连几天，水池里已经堆满了脏盘子，这是他完全无法忍受的。
    “很好。”贞德自顾自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到了沙发上，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什么都没穿的事实，“顺便把衣服也洗了。”
    “下次我们安排一个家务轮值表。”萨洛蒙拿起衣服就往外走，“下次你洗碗，我洗衣服。现在，你赶紧去穿上睡衣，我可不想让贝优妮塔误会什么事。”
    “晚上好，贞德。晚上好，小家伙。”贝优妮塔拧动门锁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蔬菜和生肉。她眼镜后的灰色眼睛眯了起来，“哦啦？我是错过了什么事吗？”
    ————————————————
    美国人和英国人的穿衣风格差距极大，这种差距大到就算是一个美国白人都在伦敦的街头上都会被轻易分辨出来，毕竟在英国可没有多少人会穿红色花格子衬衫还带着棕色棒球帽。可在美国，这种的极具自由风格的穿衣风格屡见不鲜，萨洛蒙认为这是美国文化的缘故，他感觉美国人似乎在哪儿都能开派对，尤其是在新墨西哥州的乡下小镇。
    这里是典型的因为矿产资源而建起的小镇，或许是因为煤炭，或许是因为金矿，但无论如何，当公司撤离之后，小镇也不可逆转地走向了衰败。经济衰退导致了小镇上唯一的酒吧是二十年前开起来的，这里没有脱衣舞厅，甚至没有医用大嘛商店，年轻人只能当小混混，无所事事地在街头、商店里游荡。
    或许是因为娱乐匮乏，当这里的人们发现了一把无论如何都拿不起来的锤子之后，就迅速在这里布置了音响和烧烤架，还有人开来货车，将酒吧里的几箱冰镇啤酒搬了过来。他们就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去试着拔出那把锤子，即便失败了也不要紧，再喝一瓶啤酒就能进行下一次尝试。
    萨洛蒙就穿着红色的圣骸布，坐在烧烤架旁边，他的屁股下面是一把小凳子，那也是本地人带来的。他来这里是为了监视事件进度，顺便吃个早餐的。这里的人对他非常友好，或许是因为他的年龄最小、说话有礼貌的缘故，受到友善对待的萨洛蒙已经将烧烤架上的烤肠吃了一半。
    总的来说，他非常满意。
    至于昨天的事，哪只是贝优妮塔开的一个玩笑，她可不会认为贞德和萨洛蒙有什么关系，魔女对于袒露肌肤这种事熟得不能再熟了，那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萨洛蒙昨天晚上只能睡在沙发上，就连猫咪都没得抱而已——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事实上，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尼克·弗瑞，他告诉尼克·弗瑞，那个从天而降的东西和外星有关系，和魔法侧也有关系。萨洛蒙的警告让尼克·弗瑞的神经崩到了最紧，因为萨洛蒙的行踪就和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彻底从地球上消失了几天，没有任何摄像头拍摄到他，尼克·弗瑞这才相信他去了地球之外。并且尼克·弗瑞也没有从霍华德·斯塔克的箱子里找到任何萨洛蒙课可能感兴趣的东西，这让他感觉事情有些棘手，因为这让他摸不透萨洛蒙的想法。
    这是相当致命的情报缺口，可碍于契约，尼克·弗瑞也不能找其他人帮忙，只能自己独立调查。可托尼·斯塔克如今又需要这个箱子里的文件，并且他的钯中毒症状越来越严重，萨洛蒙给出的药剂只能暂时减缓他的症状，如果不是尼克·弗瑞忍痛将次级复原术药水交给了娜塔莎，让她倒进斯塔克的蔬菜汁里，可能托尼·斯塔克早就死透了——因为那个蠢蛋实在是太过固执了，直到现在还不去做血液透析，甚至开始自暴自弃。
    萨洛蒙再次拿起一块烤肠塞进嘴里，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因为他凭借着自己的视力，远远地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这里，一个头发稀疏却有着和善面容的特工从车里走了出来。萨洛蒙一点也不想和神盾局的其他人碰面，他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至于那把锤子，他连尝试的兴趣都没有，因为这一次就算是美国队长站在这里也举不起这把锤子，上面的咒语完全是奥丁的黑幕，有且只有索尔可以举起。
    就是可惜了那个黑人大叔制作的烧烤和冰镇可乐，谁知道神盾局会不会连烧烤架也一起收缴呢？
    他在这里消磨时间还有一个极其私人的目的，那就是等待镇上的医院给索尔抽一管血。那可是雷神之血，万一那东西被神盾局获得了，以他们的搞事能力，做出一个雷神克隆体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萨洛蒙毫不犹豫地准备接收那东西，至于通途嘛，他还要再想想，不过凭借着优秀的死灵术，最差也能做出一个能释放雷电的血肉魔像，甚至毫无心智的魔像说不定也能举起雷神之锤。
    那可是好东西，他对没有魔像帮助自己挡刀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呢。
    ————————————
    “我可不知道今晚的早餐还有牛肉饼（beefcake 意为脱衣舞猛男）。”达茜·露易丝看着索尔光着上身，一只手拿着t恤从厕所里走出来，她打趣地说，“作为无家可归的发疯流浪汉，他的身材还是挺好的。”
    今天早上，她们又出发去了镇上的医院，因为达茜发现那些拍摄下来的照片中清晰地显示出风暴之中有一个人影，而不幸地是，简·福斯特再次开车撞倒了那家伙，达茜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好蹲大牢了，不过幸好那家伙没什么事。她还发现自己的导师简·福斯特第一次心不在焉，频繁抬头偷看那个流浪汉。
    “我很确定，她的心思肯定不在那些数据上。”达茜笑着说道，“她已经空窗期好久了，就连流浪汉也不介意。”
    “达茜！”
    “抱歉，抱歉，哈哈哈哈！”

 第九十八章 宗主国

    达茜总是惹简·福斯特生气，从她们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达茜总是问一些蠢问题，还会找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她，但她仍然是简的好朋友。虽然达茜是社会科学专业的学生，对于天体物理一窍不通，可她还是跟着简·福斯特来到了这个小镇，依靠着没有多少的预算来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租住在废弃史密斯车行里，这可不仅仅是为了学分。
    好吧，虽然学分占了大部分因素，除此之外还有免费的三餐，以及可以报销的指甲油。
    简很珍惜这份情谊，但这并不妨碍她生达茜的气，也不妨碍达茜惹她生气。达茜觉得自己和简已经扯平了，自从简阻止她偷医院药房里的维柯丁（vicodin）之后，她总想着气一气自己的导师。简·福斯特恼羞成怒地让达茜闭嘴，然而她仍然觉得口干舌燥，这时的她不再像是一个科学家，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至少她在满脸尴尬地撕掉那件t恤上的“唐纳德·布莱克博士”的标签的时候更像了。
    索尔换好衣服之后，就开始在实验室里四处走动，简·福斯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索尔打量着那些贴在制图板和墙上的各种图纸和数据，还有达茜刚刚贴上去的一组照片，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被拍摄下来的暴风中。
    “你当时在里面做什么？”简走了过去，指着那张图片问道。对于科学的好奇心让她暂时忘记了杂念，一心寻求答案。
    “在彩虹桥上还能做什么？”索尔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彩虹桥？简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词。她还有许多疑问，比如为什么他当时会在那里？他到底是谁？虽然这些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并且有些违背科学精神，但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解答她的问题。
    噢！让一个流浪汉来解答天体物理学？虽然他有着英俊的脸庞，壮硕的身材，并且没有醉鬼的汗臭味和瘾君子的排泄物臭味，但那还是一个流浪汉。简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发了疯，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我的凡人之躯变弱了。”索尔说道。他指的是自己肚子饿了，虽然其他人都听不懂他的话，但索尔咕咕直叫的胃部还是清楚地表达了他的意思。突然间，索尔猛地回头看向身后，他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像洛基站在他身后一样。
    “怎么了？”简看向了索尔的身后，但什么也没看到。
    “不，”索尔疑神疑鬼地转回来，“没什么。”
    就在简带着索尔去镇上唯一一家餐厅用餐的时候，萨洛蒙的身影从旋转的火花中走了出来，在此之前，他就躲在炼狱界，试图从简他们的对话中探听到索尔当初的病房位置，可他不仅一无所获，还差点被索尔的直觉所发现。因为索尔只是被封印了神力，基础身体属性被削减，但基础的精神属性并没有减弱，智力、魅力和感知仍旧保持在原有的水平上，并且在封印神力之后，这些感官不再被索尔忽略，都开始重新开始发挥作用，并且由于索尔对魔法无比熟悉，感知到魔法的存在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萨洛蒙决定自己去一趟医院，将索尔的血液样本找出来。这可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虽然小镇上的人口稀少，病人的总数也不多，但他根本不知道在此之前索尔当初病房的位置，更不知道那些医生对索尔进行了哪些检查，到底抽了几管血。这很重要，因为他不想让索尔的血液样本落入神盾局手中，就算这个神盾局里没有九头蛇也是一样，这帮家伙在惹麻烦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一把锤子。”尼克·弗瑞在电话里说，“我们侦测到的陨石仅仅是一把锤子？”
    “是的，长官。”科尔森说，“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而且这把锤子谁也举不起来，有位围观者试图用车辆拖拽那把锤子，但依旧没有成功，并且我们还检测到了锤子释放了大量的电磁波，初步估计，很有可能会对民航客机造成影响。巧合的是，有一位天体物理学家就在附近的小镇上，她应该有记录当晚的情况。”
    “按照通用条例做就行。”尼克·弗瑞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稍后我会有其他指示。”
    “好的，长官。”科尔森挂断电话之后，尼克·弗瑞窝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萨洛蒙已经向他说明了，此次事件和外星人有关联，和魔法也有关联，但萨洛蒙透露的情报信息极少。尼克·弗瑞突然想到，萨洛蒙在之前提及的外星王子的登基仪式，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者肯定有所关联。特工不需要证据，他只需要一个直觉，这种直觉在特工的职业生涯中极为重要。
    尼克·弗瑞拨通了萨洛蒙的手机，当秘法师接通电话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问出了这个问题。萨洛蒙也痛快地承认了，虽然他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尼克·弗瑞还是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这是一场关于王位的血腥争夺。”萨洛蒙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正在翻阅着医院的病例，“但这并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你到底知道什么？”尼克·弗瑞的语气严肃，“你不是说地球是至尊法师的国度吗，为什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你必须告诉我其中的关系，我要知道这件事对地球是否有影响。”
    “地球只是至尊法师的领地之一，事实上整个太阳系都是至尊法师的领地，因为整个太阳系都能算是一个星域，只不过其他星球实在是太过荒芜了而已。”萨洛蒙从一位医生的口袋里偷出了门禁卡，法师之手在偷东西的时候总能派上用场，“但宇宙中不止一个星域，我们生活在由世界树联通的九大星域之内，米德加德是阿斯加德的附庸国之一。”
    尼克·弗瑞沉默不语，萨洛蒙不知道他是因为知道地球的附庸地位而感到自信心受挫，还是正在查资料，但好长时间，萨洛蒙都不曾听到电话另一头发出的任何声音。而这时的他已经走进了医院的检查室，捏住鼻子，灵巧地避开了小镇上瘾君子们的尿液检测样品。
    “米德加德，阿斯加德，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神明真的存在？”尼克·弗瑞终于开了口，但声音无比严肃。
    “魔法都存在，神明为什么不能存在呢？我上一次还邀请你去看看地狱的景色，但你却认为那是威胁。”萨洛蒙说，“你所认为的那些神系都是存在的，只不过现在不在地球了而已。但我不能向你说明其中的具体缘由和那些神系的现状，因为有些情况我知道，有些我也不知道，有些我知道的情况但你不能知道，有些我不知道的情况你也不能知道。”
    “那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不要兜圈子了，萨洛蒙，你知道这些情况很危险，我要知道那些神明对人类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还有阿斯加德，为什么雷神的锤子会落到地球上。”尼克·弗瑞说，“我花了几分钟看完了北欧神话，但那些故事总有偏差。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原始部落将那些外星人认定成了神，他们只是拥有高科技的外星人罢了。”
    “随你怎么想，我只能说，魔法切实存在。虽然阿斯加德称不上什么神，但他们的科技与魔法水平在宇宙中都名列前茅，并且他们的平民寿命都有五千年，众神之父更是活了几十万年。”萨洛蒙撕开一次性手套套在手上，一个个地检查那些血液样本的编号，“我还可以告诉你那把锤子掉落到降临的原因，我当时就在场。连同那把锤子一同降临地球的，还有雷神索尔，这个锤子之神可不会离自己的锤子太远。”
    “他在哪？还有，他为什么会在地球？”
    “他做了一件错事，冒失地引发阿斯加德与约顿海姆之间的战争，因此他被众神之父放逐出了阿斯加德。”萨洛蒙说，“现在的雷神索尔被众神之父封印了神力，躯体也弱化为了凡人。也就是说，现在只要一个拿着刀的凡人，都能完成弑神之举。”
    萨洛蒙听到尼克·弗瑞的呼吸粗重了一些，他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些什么，因为不论阿斯加德是神明还是外星人，雷神索尔都是极具研究价值的目标。但尼克·弗瑞不是头脑发热的政客，他是一位特工，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重新想起了之前萨洛蒙提到的阿斯加德在宇宙中的地位，以及隐藏在萨洛蒙话语中的恶意。
    “放逐？”他问道，“那么说，雷神索尔不再是王位的继承人了？现在阿斯加德的继承人谁？提尔？还是巴德尔？还有，这个放逐的期限有多长？奥丁对索尔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我们能不能……”
    “这只是一次家庭教育。”萨洛蒙说，“阿斯加德的王位继承人有且只有索尔一个，没有其他可能性，因为奥丁认为索尔是，他就是，这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奥丁给索尔安排的一次小小冒险？”尼克·弗瑞问道，“但这会给地球带来什么？”
    “雷神索尔的友谊。”秘法师说，“如果他活下来的话。”
    “如果他死了呢？”
    “如果是死在阿斯加德人手里的话，那么就算是众神之父也无话可说。”萨洛蒙说，“可一旦死在了地球人手中……我想，就算是至尊法师也不会阻拦众神之父的复仇的。”
    “告诉我雷神索尔到底在那！”尼克·弗瑞高声喊道，“还有，告诉我，阿斯加德的军事实力！”
    “比克里帝国还要强，阿斯加德可是拥有彩虹桥的，他们拥有宇宙中最快的军队投放速度。”萨洛蒙说，“你还想装傻吗，尼克·弗瑞？我相信你知道克里帝国有多强，卡罗尔·丹佛斯那头蛮牛肯定告诉过你了。”

 第九十九章 向神明宣战？

    “真是可惜。”萨洛蒙无不嘲讽地说道，“我还以为一个落入凡间的神，就足够诱惑你调集军事力量来捕获他了呢。”
    尼克·弗瑞可没有这么傻，因为萨洛蒙已经向他说明了雷神索尔在阿斯加德的地位，还有奥丁那漫长的寿命，这就足够说明了阿斯加德的许多问题。不过尼克·弗瑞还提及了阿斯加德内部的问题，比如会不会有人反对奥丁之类的——萨洛蒙嘲笑尼克·弗瑞这个特工之王居然被美国自由民主的蠢话蒙蔽了脑子，神盾局这样的组织存在就是美国对于人权的最大侵犯，因为这个世界向来都是拳头大的才有资格说话，阿斯加德更是如此。
    事实上，在萨洛蒙刚刚提及王位争斗的时候，尼克·弗瑞还有些小小的心动，因为索尔是注定的下一任阿斯加德国王。如果神盾局，或者说，联合国可以从中提供帮助，那么说不定地球就能通过阿斯加德接触外星势力，科技水平就此弹射起步。
    可尼克·弗瑞还是冷静了下来。因为围绕着王位的争夺是最为血腥的，人类史上已经上演了无数次类似的事情，就算是萨洛蒙也不能保证索尔肯定能活下来。万一神盾局下错注了，那就意味着满盘皆输，甚至可能牵连人类。
    伤害雷神索尔这种事更是万万不能做的，这其中变数太多了，他已经预见了种种不可预见的结果。他是神盾局局长，又不是白宫里的政客，为了选票什么话都敢说，身为一名特工是不会盲目树立敌人的，除了谨慎，还是谨慎。
    就算到时候世界安全理事会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可以搪塞过去，就算坐在那五个位置的人都是头猪，也知道该怎么做。
    因此，尼克·弗瑞打算在这次事件中保持中立，如果可以的话，趁机捞上一点好处也是可以的。而他所预想的那些好处此刻就放在萨洛蒙面前，那些血样当中有几份是索尔的，只可惜他是注定得不到了。
    尼克·弗瑞还听懂了萨洛蒙的潜台词。秘法师再一次提及卡罗尔·丹佛斯就是为了提醒他，秘法师知道他的底牌，或者说，大部分底牌，在他面前他不用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好好沟通才是正事。
    “我不是什么蠢蛋。”尼克·弗瑞说，“而且，我认为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让那些麻烦事远离地球。不然你怎么解释你的位置就在旧桥镇？神盾局追踪一通电话的位置没有你想的那么麻烦。”
    “你还真的说对了。”萨洛蒙撇了撇嘴。他确实对阿萨神系抱有恶意，这个神系的血缘与其说是神明，不如说是邪物。他和尼克·弗瑞相互试探的同时也在相互了解。虽说这么比喻有些恶心，但至少他们之间的短信比热恋期的少男少女还要多，尼克·弗瑞对于萨洛蒙心理活动的预测甚至比至尊法师还要深入得多。
    尼克·弗瑞知晓了萨洛蒙对于一切非人类生物的态度，萨洛蒙也知道了尼克·弗瑞对于人类安全的保护，两个人在行事手法与理念上都相当接近，并且萨洛蒙对于尼克·弗瑞也有一些好感——这并非对于某些角色的好感，而是因为萨洛蒙知道，尼克·弗瑞是个真的可以为地球安全付出一切的人。
    虽说尼克·弗瑞所带领的神盾局在许多事上都会偏向美国，但萨洛蒙相信，只要等到神盾局覆灭之后，尼克·弗瑞就会知道该为了什么而战了。到时候如果萨洛蒙解读完了所有和圣盾兄弟会有关的文件，他也会将那部分内容交给尼克·弗瑞，现实世界的威胁就交给普通人解决比较好，卡玛泰姬专注魔法世界的威胁就行。
    “那么，告诉我，现在阿斯加德的情况怎么样？”尼克·弗瑞问道，“谁主事？奥丁？”
    “是洛基。”萨洛蒙翻检着血样，他说，“奥丁的养子，阿斯加德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不要太过相信神话故事，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那洛基对地球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他是个神。”
    “好吧，我知道了。”尼克·弗瑞思考了一会，大致明白了萨洛蒙的意思——神可不会在意人怎么想。他继续问道，“那么，索尔在地球会遭遇什么？那个你所说的，可能会威胁到索尔什么的阿斯加德人，是否就是洛基？就你所说，他们可是王位的争夺者。”
    “是的。”萨洛蒙隐去了一部分内容，那些尼克·弗瑞不应该知道的，和他懒得说的，“如果洛基导致了索尔的死亡，那就跟地球毫无关系。至于索尔的遭遇——大概就是学会怎么当一个稳重的国王吧。”
    “那索尔是怎么看地球人的？”
    “你觉得一个能待在维京人长屋里，忍受着牲畜粪便的臭味豪饮蜜酒的家伙能坏到哪里去？”
    “好吧，告诉我，洛基对索尔的阴谋是否会对人类造成伤害？”尼克·弗瑞说，“我不觉得一位神会在意脚下的凡人，我也不想因为那些神明之间的狗屁倒灶的事情造成普通人伤亡。我了解你，萨洛蒙，我相信我们可以在这点上达成共识。”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要开始调集军队了。”萨洛蒙说，“虽然美国经常在新墨西哥州的荒漠里实验核弹，但这次可不行，因为现在的索尔可是凡人之躯。除了核弹以外的所有军事力量你都可以尝试，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人类与外星人的军事实力对比？”
    “这样的话，是否就意味着我们掺和进了阿斯加德的争端？如果我们输了呢？”尼克·弗瑞似乎觉得萨洛蒙另有所指，似乎这又是一次警告。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第二阶段计划？还是复仇者计划？
    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洛基不会在意，奥丁也不会在意，因为人类的军事实力在阿斯加德的武器面前可以忽略不计。并且，卡玛泰姬才是地球的唯一政府，到时候我们只要推说你们是些叛乱势力，并且已经被剿灭就可以糊弄过关了。”
    萨洛蒙将找到的血样连同着冰块一起塞进了密封袋中，又在密封袋周围包上一层泡沫后才塞进了次元袋里。他又从药品柜里找出几瓶酒精倒进了塞住的洗手池中。
    他说，“如果情况失去控制，身为统治者的卡玛泰姬自然会出手兜底，即便阿斯加德是宗主国，但在地球也不能肆意妄为。人类可不是彻底臣服阿斯加德的华纳神族。”
    萨洛蒙的意思是，神盾局可以尽情的试探阿斯加德的军事实力，因为卡玛泰姬才是地球的统治者，神盾局在阿斯加德人眼中就和路边的劫匪没有什么两样，一个劫匪还代表不了一个国家。即便神盾局的行动失败，身为领主的至尊法师也可以轻易推脱掉这件事。
    “我现在只希望你曾经说过的话不是吹牛，萨洛蒙。”尼克·弗瑞被秘法师的提议打动了，因为通过这次行动，他一方面既可以向世界安全理事会展现外星的科技实力，促成他自己的计划，一方面也能试探人类与宇宙中其他星球的实力差距。甚至能说，通过这一次行动，还能促进各国之间的合作等等，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他无比严肃的说道，“现在，告诉我，索尔在哪儿？我会找到他，然后所有的事都由我来安排。”
    “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在吃午餐吧。”萨洛蒙笑着说道。尼克·弗瑞终于落入了他的陷阱，他在萨洛蒙的诱导下下了注，因为萨洛蒙所提出的方案是尼克·弗瑞无法拒绝的，此时正是他大力推行“第二阶段”计划的时候，萨洛蒙的提议恰到好处。而且，那一次阿姆斯特丹街头的灵魂蠕虫还不足以让他重视卡玛泰姬，只有通过这一次行动，尼克·弗瑞才能通过阿斯加德，侧面描绘出卡玛泰姬的实力，尤其是在阿斯加德统治下争取到自治权的至尊法师的力量。
    这种行为让萨洛蒙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他语调轻松地说道，“不过不要紧，他肯定会朝着你们去的。”
    “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见过锤子之神会离开自己的锤子了。”萨洛蒙将一缕火苗丢进洗手池里，湛蓝与橙黄的火焰在水面上疯狂舞动，他将自己手中的病例和剩余的血样也丢了进去，他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自己因为疏漏而让神盾局得到索尔的dna。在做完这些之后，他才走出房间，按下了火警警报，“现在，你可以开始疏散人群了。”
    尼克·弗瑞迅速行动了起来。在新墨西哥州，美军最少有三座空军基地，凭借神盾局的权限，他可以命令空军基地的战斗机待命。这样的行动自然引起了他的上司亚历山大·皮尔斯的过问，尼克·弗瑞如实相告，只是隐去了萨洛蒙的部分，只推说他的情报来源告诉了他这件事。
    亚历山大·皮尔斯眯起了眼睛，这并不是因为听到什么神明降临之后的惊讶，而是因为现在的尼克·弗瑞有些他所不了解的情报来源。虽然这很糟糕，但还暂时影响不了他的计划，只不过九头蛇的情报人员还需要查清楚这部分情报来源才行，绝对、绝对不能让尼克·弗瑞脱离了掌控！
    “我不知道为什么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会出现在现实。”皮尔斯说道，“但我觉得你可以解决这件事。”
    “我已经有了万无一失的计划。”碍于契约，尼克·弗瑞也不能向自己的老上司过多说明，“但我会处理好的。”
    “我相信你。”皮尔斯说，“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第一百章 小镇闲谈（求推荐票！）

    血液抽取至真空瓶之后，可以在恒温4摄氏度的冰箱内保存七天时间，雷神索尔的血液样本可以保存更久，因为他本质上与人类截然不同，就算他的神力被奥丁的咒语所封印，索尔仍然可以拥有漫长无比的寿命。
    只不过萨洛蒙还是回了一趟卡玛泰姬，将血样保存至自己的冰箱里。他不是什么野法师，没必要把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身上，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呢？他还将贞德赠与的刺剑佩带在腰间，并且向至尊法师说明了他所做的事情。本以为会受到责怪的萨洛蒙却发现至尊法师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尊者甚至支持萨洛蒙的想法，让人类的军事力量与阿斯加德的军事力量相互碰撞。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一次对人类的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只顾着低头争抢地面上的砂糖，而是要抬起头，爬上草梗，俯瞰草地，因为那儿有露水，有微风，有死掉动物的尸体，这些远比几颗砂糖来得有价值。或许到时候人类会经历****，会经历捕猎追杀，但未来的世界已经容不得人类在蝇营狗苟了，因为无数的敌人与灾难已经在接近地球了。
    “就看奥丁下了多大的决心了，说不定奥丁还指望着索尔临死爆发呢，但就算是奥丁也无法在细微处操控全局。”至尊法师说，“别让索尔死了，这是唯一的条件。地球还需要他，九界还需要他。”
    “我会做到的，老师。”萨洛蒙点头应道。
    “或许……或许你可以和索尔接触一下。”尊者有些犹豫，因为她知道萨洛蒙和索尔两人的相性不是很好，“随意即可，不必强求。”
    “是，老师。”萨洛蒙鞠躬，退出了至尊法师的禅房，准备重新打开传送门返回旧桥镇，可卡西里奥斯看到萨洛蒙之后就叫住了他，并且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有些不开心，灰白的胡茬重新冒了出来。“家长会我可没去。”卡西里奥斯对于被雅典娜抢了名额的事有些不满，“我可是你的监护人。那个女人是谁？”
    “至尊法师找的另外一位监护人。”萨洛蒙耸了耸肩，“难道你就因为这种事不开心吗？我还以为是因为尊者没有带你去阿斯加德的缘故呢！”
    “我可不是什么哭闹着要糖吃的小孩子，我早就去过好几次阿斯加德了。”卡西里奥斯翻了个白眼，他说，“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会是你是监护人，我不相信她。”
    至尊法师并没有向其他人透露雅典娜的存在，因此萨洛蒙也不能随意透露，他只能找个借口。“那个女人是尊者的熟人。”他说，“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不能指导我做作业了。”
    “狗屎！”卡西里奥斯皱起了眉头，看上去有些不屑，“就因为这个？”
    “好吧，我问你，当锂离子电池处于低温环境下……”
    卡西里奥斯举手投降，“okay，okay，我们可以跳过这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要去哪儿？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要去给一个金发宝宝做保姆。”萨洛蒙无奈的说道。“至于午餐，那就算了，我今天想试试墨西哥菜，我有预感，我会喜欢绿辣椒酱的。”
    尼克·弗瑞没有采用萨洛蒙提供的信息去镇上寻找索尔，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索尔的心理状态。但依照常理推断，现在的雷神索尔现在的状况就如同一名个人情报泄露、并且身边还没有武器的特工，若是他处在那样的环境下，难免会觉得没有安全感，此时若是主动找上门去，反而适得其反。
    因此他打算“守锤待神”。
    为此他还通知了科尔森特工，并且嘱咐他：若是看到有人闯入临时研究基地，绝对不要轻易伤害他。只不过尼克·弗瑞还是发挥了神秘主义的风格，没有向科尔森透露过多的情报，科尔森特工也明白他的上司的规则，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正是因为如此，萨洛蒙才有机会在旧桥镇上唯一的餐厅里吃一顿饭。他没有用幻术隐藏刺剑，因为他现在在别人看来只是衣着古怪，但若是遇到索尔，说不定就会被发现他的施法者身份。萨洛蒙可不想出风头，他是来吃饭的。
    可令他失望的是，旧桥镇上的唯一一家餐厅并没有太过具有新墨西哥州特色的菜肴，但令人欣慰的是，绿辣椒酱还是有的。虽然他穿着与其他人不同，可着并不是餐厅拒绝服务的理由，店主也并未阻止他点餐，只是他点的菜有点太多了，多到令店主向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你是我今天看到过的，第二个这么能吃的人。”伊西将萨洛蒙的菜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始向他吐槽今天遇到的奇葩客人，“那个金色长发的男人吃了一整盘牛肉扒蛋和烤薄饼，他的同伴都没吃多少。他还摔坏了我的一个杯子！如果不是那个姑娘来到镇上有一段时间了，老娘肯定会让他滚出去！还有杰克和皮特两个窝囊废，居然害怕那个家伙！”
    “你不也是因为他太壮了才没有发火吗？”坐在柜台前的胖乎乎的杰克反驳道，他的体重至少有三百五十磅。
    “老娘是个女人！你是男人！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怂蛋了，全镇的男人都是怂蛋！”体型丝毫不输杰克的伊西重重地将咖啡壶砸在柜台上，杰克的盘子差点不满地跳了起来，将里面盛满的炒蛋洒在顾客的身上，“你今天的咖啡没有续杯了！”
    “请不要这样，伊西。”皮特拉长了声音，“你也看到了那家伙有多强壮。老天爷，我感觉他能举起一辆车！”
    “那是因为你也是怂蛋！”伊西端着萨洛蒙点的可乐走了过去，“老娘都比你能打架！你这样的娘炮我能打三个！”
    “那个姑娘来这里很久了吗？”萨洛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的脸蛋给了他极强的亲和力，伊西也不介意和这个好看的客人多聊会天。
    “她来了很久了，据说是什么天文学家，叫做简·福斯特。据说她每天晚上都要开车到荒漠里，谁也不知道她去那里干什么，那儿什么也没有。她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女孩，镇上的男人都盯着她的胸部看……老娘也有，那帮怂蛋就是不敢看我……不过有人在史密斯车行那里看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仪器，她就住在那里，还有一辆房车，最近那还来了一个老头，看起来像什么教授。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史密斯呢——就是那个老婆跟人跑了的车行老板，自从斯塔克集团撤走了资金，这里就变得越来越糟糕了，没有人租车了，史密斯的老婆也跟镇上的一个卖拖车的家伙走了。”伊西的话很多，萨洛蒙也不嫌烦，因为传送门这个魔法的好处就在于可以随时随地四处地旅行，他不介意听听当地的风土人情。
    伊西继续扯着大嗓门嚷嚷，“天杀的富人，拿走了资源之后就把我们忘在这里了！斯塔克失踪是时候我还鼓掌了呢！如果不是我女儿喜欢那个花花公子，我还要买烟花庆祝呢！现在好了，镇上的小年轻至少有一半是吸毒的，剩下的年轻人一半都去大城市打工了。可要我说，那些走出去的孩子还有点本事，就算去大城市里刷盘子都比留在小镇上要好。留在这里的这辈子都算毁了，天天都在镇子上游荡，找不到事做。而且那个见鬼的医用大麻药房天天开着，什么鬼借口都能让那医生开一剂，就算是心情不好也可以。真是要了命了，我女儿天天还想着嗨上一次，这要是放在以前可是违法的，但从几年前（07）开始，政府就发了疯，想要把每个人都变成毒虫。”
    “伊西，你做的肉汁小饼十分美味。”萨洛蒙说，“还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年轻人。”伊西瞟了眼萨洛蒙的刺剑，“你是从哪个马戏团里出来的吗？”
    “我是个巫师，伊西女士。”萨洛蒙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因为他知道说实话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不过他的谎言迅速接上，“我跟着我的朋友来这里旅行的，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听说有卫星掉下来，就想来凑凑热闹。据说，您这里是镇上最好的餐厅。”
    “镇上就一家餐厅，小子，别拍马屁。”伊西虽然这样说，但萨洛蒙的夸赞还是让她极为受用，更多的情报从伊西口中流了出来，“你倒是可以帮我看看手相。关于卫星的事我知道得不多，还是让杰克跟你说。杰克……你个娘炮，死哪里去了？！”
    ————————————
    萨洛蒙站在环形的坑洞边缘，朝下俯瞰着神盾局建造的临时研究基地。此时已是夜晚，研究基地里灯火通明，可即便是神盾局的探照灯从他身上掠过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发现他。
    他在等待。

 第一百零一章 锤——子——！

    萨洛蒙等待的目标不是索尔，而是那个不请自来的洛基，因为他想要看看洛基的实力。洛基的魔法是由天后弗丽嘉教导的，身为明面上阿斯加德最强魔法师的弗丽嘉所教导的洛基实力不可能差到哪里去，萨洛蒙十分怀疑卡玛泰姬类似“真实视觉”的魔法可能都无法分辨洛基的幻术。
    事实上，就算是未来的斯特兰奇也因为洛基的幻术而被篡夺了至尊法师的位置，萨洛蒙可不想现在就去惹麻烦，现在的他肯定不是洛基的对手——他只是想试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除洛基的隐身魔法，毕竟没有人会嫌弃对手的情报太多。
    秘法师可以肯定，众神之父奥丁恨不得将洛基与索尔两人合二为一，因为两人的优缺点都太过明显，若是相互辅佐，阿斯加德中兴有望。可由于奥丁的家庭教育方针实在是太过差劲，没有从小就给两位继承人一个关于王位的明确答案，并且还将索尔放在军营里成长，这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发生。若非如此，现在的索尔将会是一个比奥丁还要强大、还有有智慧的君主。
    但强大就好了，有智慧就算了，至尊法师不愿意看到这种事，萨洛蒙也不愿意，一个有着英明君主的阿斯加德，对于地球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谁知道那位君主会不会想着彻底收复米德加德。
    萨洛蒙对于洛基也是有些好感的，但这并非与某个至高位置无缘之后的惺惺相惜，而是因为萨洛蒙对于洛基那无比狡猾的心思的赞美。若是未来九界和平，洛基则为守成之君，恶作剧之神的智慧足够维持阿斯加德的繁荣，但可惜的是，未来的九界几乎没有一天太平日子可过，阿斯加德的王位只能由索尔这种中兴之主来坐。
    这真的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洛基在阿斯加德民众中的声望并不差，他只是恶作剧之神，而不是邪神，虽然这个名头与他的兄长相差甚远，但在阿斯加德的许多人看来，洛基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顶天了弄点恶作剧捉弄别人。若是哪天，奥丁突然宣布要洛基继承王位，那除了索尔军营里的那些朋友以外，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到时候卡玛泰姬只需要像是和政客打交道一样和阿斯加德交流就可以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需要担心奥丁突然搞出什么事来。
    “晚上好，尼克·弗瑞。”萨洛蒙坐在三合一爆米花铁皮桶上，手中那个起司口味的爆米花往嘴里塞，就算歪着头夹着手机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这种连锁药店里卖的垃圾零食可是他的心头好。
    “索尔为什么没来？”尼克·弗瑞急匆匆地问道，他的行动实在是太快了，新墨西哥州的三座空军基地此时正在待命，但他一直期盼着的索尔却迟迟不曾出现。等不及的他忍不住打电话过来抱怨这件事，因为关于索尔的情报来源他目前只能从萨洛蒙那里获取。
    “我已经去过了小镇上的餐厅，听那里的老板娘说，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壮汉曾经在那里出现过。”萨洛蒙漫不经心地说道，“那里可是三种大肠杆菌中的两种的发源地，谁知道现在的雷神会蹲在哪个厕所里。”
    “不要开玩笑，萨洛蒙！这件事很重要。”尼克·弗瑞皱着眉头，强忍怒火，黑乎乎的额头上都是皱纹，“现在，国会都要向我发起质询了，因为我没有告诉他们调动军队的原因！如果索尔再不过来，我就要先写辞职报告了！”
    “放松，放松。”萨洛蒙嚼着爆米花，这些爆米花都被他加热过了，脆度刚刚好，绝对不能错过。他说，“你只要看看有没有雷暴，就知道索尔有没有接近锤子了。”
    “所以他真的是‘雷’神，而不是克里人和斯克鲁人这种外星人？”尼克·弗瑞问道，“那至尊法师怎么会放这种危险的生物进入地球？”
    “阿斯加德是宗主国咯。”秘法师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要是觉得不满，就自己去阿斯加德打一架啊。”
    “看你这么悠闲的样子，卡玛泰姬就任由这件事发生？”尼克·弗瑞的声音由近及远，又伴随着引擎声接近，“我十二岁生日以后就没有吃过连锁药店里的垃圾食品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家里穷。”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你个疑心重重的家伙。你现在不应该在办公室接收报告，指挥行动吗？那个中了大乐透的公路收费员都比你能坚守岗位。”萨洛蒙不满地站了起来，弯腰从铁皮桶里掏出一袋爆米花朝着尼克·弗瑞扔了过去，“这可是我的爱好，你这个连零食都不懂得享受的家伙。如果有个邪恶的反派要毁灭全世界的爆米花，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跟他拼命的，谁也拦不住我。”
    “你确定那家伙是个反派？我觉得联合国卫生组织一定会支持他，因为美国成年人的平均体重已经超标了。”尼克·弗瑞打开零食，一边吃一边走了过来，“这就是我的职责——评估雷神的危险等级，做好预案。有些东西要亲眼见到才行，报告并不能说明一切，就像我亲眼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魔法生物一样。你就站在这里？”
    “不然呢？”萨洛蒙重新坐在铁皮桶上，“至尊法师已经预知了所有的可能性，我只要防范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就行。”
    “最糟糕的情况？”尼克·弗瑞眯起眼睛。“预知可能性”这个词是萨洛蒙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应该不会撒谎。那么，这是不是说明那位至尊法师是一位先知呢？但他没有追问，因为一旦提醒了萨洛蒙泄露了情报，谎言也就随之而来，到时候对卡玛泰姬知之甚少的尼克·弗瑞自觉无法辨认真假。他说，“什么是最糟糕的情况？”
    “有很多。比如洛基杀死了索尔，然后在地球上大杀特杀；又或者索尔落入洛基的陷阱之后就此疯狂。谁知道呢？每一种可能性都有可能发生。”萨洛蒙看着远处临时研究基地的灯光，和尼克·弗瑞扯着谎。他在面对尼克·弗瑞这个家伙的时候甚少有实话，因为这个家伙是个万中无一的老狐狸。他说，“你不打算告知科尔森特工你在这里吗？”
    “我是特工。”尼克·弗瑞抬了抬眉毛，“我要隐藏在黑暗之中。”
    “如果你没有用卫星盯着我，然后忧心忡忡地跑过来，这句话还有些说服力。黑皮衣，黑眼罩，你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基佬黄片演员，他们可喜欢你这款群众演员了。别介意，基佬黄片的主角比你好看多了。”秘法师摇了摇手，“告诉我研究基地的wifi密码。”
    “你要做什么？”尼克·弗瑞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入侵神盾局信息库可是违法的，你绝对不会想要因为这个原因进监狱，然后带上电子手环。我可以跟你分享关于雷神之锤的研究报告，你不必这样做。”
    “你想得太多了。”萨洛蒙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为了追今天的新番而已。”
    ————————————————
    直到尼克·弗瑞用“种族歧视”这个理由，从萨洛蒙手中收缴了最后一袋巧克力味的爆米花的时候，萨洛蒙“辛苦等待”的男女主角才姗姗来迟。“你觉得我们要提醒他们，这里还有围观人员吗？”萨洛蒙的声音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雷声里，尼克·弗瑞则用独眼盯着远处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一男一女，完全没有在意萨洛蒙说了些什么。
    “那就是雷神？”尼克·弗瑞蹲了下来，悄悄往那边打量，“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也不知道阿萨神系为什么会是人形的。”萨洛蒙大大方方地坐在铁皮桶上，一点躲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因为按照血缘来说，他们长出几只触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血缘？”尼克·弗瑞又将一个词标注了重点，但他想，萨洛蒙应该不会让他知道太多，并且眼前的状况要严重得多。他看了看手机，抬头问道，“那边那个女人是简·福斯特，她怎么和雷神索尔混在一起了？还有，他为什么给她披了件衣服？他们是什么关系？”
    “就像你想的那样。”萨洛蒙摇了摇脑袋。
    “你没有参与其中？”尼克·弗瑞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萨洛蒙。
    “我保证没有，我连那瓶迷情药水都没用上呢。”萨洛蒙说，“大概是因为简·福斯特空窗期太久了吧。”
    “哦，他跑下去了！嗯？下雨了？”尼克·弗瑞看着索尔跑下陡坡的同时，还拿着手机录像。突然间，他抬起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不知何时，密集的乌云聚集在了他们上空，雷暴越发密集，连带着倾盆大雨一同降落人间。但萨洛蒙还是一点都没有挪动位置的想法，只是把双腿翘到一个看不到的东西上，他的头顶也撑开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雨水隔绝在外面，形成一片白茫茫的水花，尼克·弗瑞也躲在了里面——或者说，因为他凑得够近，才幸运地躲过了雨水。
    “这就是雷神的力量？”尼克·弗瑞有些严肃的问道，因为索尔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这不是什么科技能做到的事情，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外星人——他一直重申着“眼见为实”，他这一趟确实没有白来。他说，“接下来我们就要看他的表演了吗？他是要拔出锤子，上演一番超级英雄大片？他还打倒了我的特工！”
    “说不定是悲喜剧。”萨洛蒙好整以暇地看着雷神闯进了基地，不一会，一声就连雷声和雨声都不能掩盖悲痛欲绝的狂吼就从临时研究基地里传了出来。
    “快点，想办法调集基地里的监控到你的手机上！我们说不定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我在看着你

    “你应该知道，你不是神盾局的人吧？”尼克·弗瑞瞅了一眼坐在铁皮桶上的萨洛蒙，秘法师的双腿翘了起来，远离泥泞的地面，尼克·弗瑞甚至能够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的他皮鞋上的铜扣，此时大雨早已停了下来，但萨洛蒙仍然拒绝让泥巴溅到靴子上。尼克·弗瑞说，“现在你又有我向你分享神盾局的监控，你以什么名义呢？”
    “快别说了。”萨洛蒙嗤笑道，“你们神盾局总以为自己把秘密守得比唱诗班的男孩的py还紧，然而事实你我都清楚，在我面前，神盾局的安保甚至比本笃十六世的penis还要软弱。难道你以坚守秘密为荣吗？你因秘密而对普通人傲慢，那么我就有理由因为秘密对你傲慢，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秘密了解得比你还要多。”
    “你这个小混蛋就是不信仰上帝，对吧？”尼克·弗瑞一边低着头在手机上操作，一边仍然不忘和萨洛蒙斗嘴，“我打赌你没有看过《圣经》。”
    “相信我，无论是《旧约》还是《新约》我都看过好多次了，尤其是《新约》，至少那种带给我的令人作呕的感觉远没有《旧约》那么强烈。”萨洛蒙皱起脸来，“亚伯拉罕的燔祭，以及驱逐夏甲和以实玛利可不是虔诚，而是奴性，是至尊法师一直想要让人类脱离的奴性——难道上帝还要管辖家庭和睦吗？那可真是闲得蛋疼呢，为什么不再用六天创造一个世界和一群提线木偶呢？提线木偶可不会反抗造物主。
    看看那些信教的人们，主教与修女苟且，婊子高喊上帝，教皇贩卖赎罪券，清教徒以神之名，用火枪和瘟疫进行屠杀，剥下头皮换取英镑，你还要我说得更多吗？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们一边违背信仰，一边又无比虔诚，畏惧落入地狱。可要我说，信了这玩意就和下地狱没有什么区别，在这里发展起来的教派甚至比欧洲都还要多，你不妨告诉我，科学神教是什么东西？浸信会和摩门教又是什么东西？”
    “你认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激进？”尼克·弗瑞用那只独眼盯了萨洛蒙好一会，“你是个犹太人！你信仰什么？”
    “我不信仰什么，我只遵从秩序，卡玛泰姬的秩序。你知道我听到上帝名字最多的地方是在哪里吗？不是在教堂，而是在黄片里，没错，我还是终身会员，用我师兄的名字注册的。”萨洛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犹太人又怎么样，你还是个黑人呢，我可没见你信仰巫毒教！我没有经过洗礼仪式，虽说我是在教堂出生的，伴随我出生的是黄金、乳香和没药。快点，我没时间和你讨论信仰问题。”
    “好吧。科尔森特工遵守了我的要求，没有伤害他。”尼克·弗瑞凑了过来，将手机放到萨洛蒙面前，“科尔森特工，就是那个被你们卡玛泰姬弄乱了脑子的家伙，这让他被迫接受了审查。你要看什么？索尔被封印神力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强壮了一些。见鬼，这家伙真够英俊的，难怪趴在那边的简·福斯特会迷上他。”
    “谁让科尔森进入了不该进入的地方，我对此毫无歉意，如果他再来，就永远别想出去了。”萨洛蒙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最终将画面停留在一间临时羁押室内，科尔森在命令行动队队员逮捕索尔之后，就将他直接带到了这里，处于监控之下。但由于科尔森还需要处理一些事务，重新安排防务，因此他就将索尔暂时晾在那里。
    “我们可以暂时不讨论卡玛泰姬对科尔森特工做的事，让我们把目光放在我们的雷神身上。哦，他看上去有些傻。”尼克·弗瑞放大的索尔的脸部画面，索尔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你要看的就是这个？难道你想要留下这段视频，未来用来嘲笑他？”
    “当然不是。”萨洛蒙重新缩小画面，看着监控画面中发呆的索尔，“你觉得，若是索尔落到这种境地，他的竞争对手会不会来斩草除根呢？”
    “你的意思是，洛基会发起进攻？”尼克·弗瑞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紧张地问道，“什么时候？”
    “不是现在。”萨洛蒙打开传送门，取出一个热腾腾的，加满了黄芥末酱的热狗。他说，“他们之间相处了超过一千五百年，他们是兄弟。而且，洛基对自己的亲人的手段可没有那么冷血，他又不是众神之父。”
    “你的意思是，奥丁的手段残忍。”独眼再次眯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阿斯加德是怎么征服九界，成为宇宙中谁都不敢惹的势力呢？”萨洛蒙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口吃着热狗，“众神之父可是九界至高无上的君王，若你是敢在众神之父面前提出异议，那么你甚至连被冈格尼尔处决的机会都没有——至少那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索尔不是一直领军作战吗？”尼克·弗瑞又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的？”
    “领军作战？你在开什么玩笑！众神之父所经历的战争，索尔一场都没有经历过，他做的只是清剿一些叛乱势力而已，和宰杀路边的强盗没有什么区别。”萨洛蒙意有所指，因为在此之前，他就将神盾局和美国比做地球的叛乱势力，因为从阿斯加德的角度上看，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这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威胁，永远不会生效的威胁，尼克·弗瑞知道，因为无论是至尊法师还是萨洛蒙，都会极力反对阿斯加德插手地球事务，只要带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请求奥丁重新进入米德加德。
    “你应该能理解，就像那些议员将孩子送入常青藤镀金，未来好接手自己的企业。”萨洛蒙咽下面包，他说，“索尔就是这样，只不过阿斯加德以武立国，军队才是阿斯加德的根基.无论是索尔，还是众神之父，甚至之前阿萨神系的主神，都是在军营里成长起来的。”
    “书写传奇哈？”尼克·弗瑞说，“你能不能不要吃东西了！”
    “我可没有吃晚餐，你这个混蛋！我放弃了和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进行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的机会，跑来新墨西哥州的荒漠里盯着一个金发大宝宝，我还不够努力吗？”萨洛蒙提高了声音，“如果不是因为索尔潜力巨大，我才不会跑来这里呢。”
    “你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萨洛蒙扭了扭腰，他说，“今天晚上你就不要难为索尔了，不要干涉任何事。简·福斯特和索尔的感情还需要发展。”
    “就算他打倒了我的特工？”尼克·弗瑞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简·福斯特有没有可能……”
    “想都别想，长生种和短生种是没有未来的，而且未来的王后已经选定了。过个一百年，简·福斯特就死了，但希芙仍旧活得好好的，甚至不会长皱纹。”萨洛蒙对于尼克·弗瑞的想法极为不屑，能让奥丁看得上眼的地球人可没几个，简·福斯特绝对不在此列。
    除非现在的简·福斯特能够举起雷神之锤，否则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球女性而已。
    “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尼克·弗瑞迅速跳过话题，他重新将手机放到萨洛蒙面前，“他在说话。跟谁？监控上没有任何人！”
    “他来了！给我你的枪。”萨洛蒙站了起来，丝毫不在意泥泞的地面，“给我，快点！”
    “小心一些，这是真枪……”
    “闭嘴，我会用枪！”萨洛蒙接过手枪，熟练地检查弹匣，然后从次元袋里取出几个炼金炸弹放到铁皮桶上。在仔细检查所有东西之后，他又嘱咐尼克·弗瑞发动汽车。“别问为什么。”萨洛蒙说，“如果你不想死得莫名其妙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要干什么！”尼克·弗瑞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囔囔，“你要杀掉什么人吗？”
    “给某个家伙一个小小的警告。”萨洛蒙还要求尼克·弗瑞不停地切换监控画面，虽然他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尼克·弗瑞还是做到了。
    突然间，萨洛蒙转动手掌，橙红色的旋转火花出现在临时研究基地的上空，他将一枚炼金炸弹扔了下去，银色的粉末瞬间充斥了那个围绕着锤子建造的四方形天井。萨洛蒙拿起手枪，朝着银色粉尘中一个不停移动的身影射击，在打空弹匣之后，他又朝下扔了一枚炸弹，这才关闭了传送门。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六秒钟，研究基地里的特工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连续的爆炸声和枪声都让他们无比紧张，生怕还有另外一个闯入者。
    然而什么都没有，除了被炸出一个小坑的泥地，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萨洛蒙拧着铁皮桶，匆匆跳上了副驾驶。
    “快开车，快开车！”他不停催促，“不要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那你他妈怎么还带着那玩意！”尼克·弗瑞迅速踩下油门，朝着荒漠疾驰，同时他也不停抱怨，因为萨洛蒙完全没有告诉他这么做的目的在那里，什么是警告？警告谁？他一无所知。
    “因为还没吃完！”
    “见鬼……你必须好好解释一下，跟我！”
    “是洛基。”萨洛蒙施法，黑色吉普车穿过一道传送门，消失在了新墨西哥州的荒漠里，远在大洋彼岸的伦敦，黑色吉普车从一处偏僻的小巷里钻了出来。尼克·弗瑞见怪不怪，他早就知道萨洛蒙的这个魔法，他在等秘法师的解释。
    “洛基是个魔法师，他的魔法非常强大，他还隐身了。”萨洛蒙说，“就在我开启传送门的时候，我施展的魔法根本看不见他，所以我才用第一个炼金炸弹。至于子弹，那完全没用，对阿斯加德来说算不上什么。我只是想告诉洛基，地球上有人在盯着他，仅此而已。”
    “就因为这个？”
    “地球可是至尊法师的地盘，洛基可没有签证！”
    “就因为这个？”
    “这可是主权问题！好吧，你是美国人，不懂这个问题也很正常。”

 第一百零三章 理念问题（求推荐票！）

    “我都不知道你对美国人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你不妨跟我说说？”尼克·弗瑞嗤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出生的时候还有黄金、乳香和没药？我还以为你是耶稣呢！鉴于你的救世主身份，我可以听听你的见解。”
    “人类不需要救世主，也不需要什么神。”萨洛蒙同样一脸地不屑，“超级英雄的本质就是普通人对于神明的崇拜，这种崇拜在美国最为狂热——在文化上有超人、蝙蝠侠，在现实里，有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人类期盼着超级英雄做到他们自己做不到的事，并且将他们视为偶像进行崇拜，将他们当做心灵支柱，期盼着他们和上帝一样无所不能，行使奇迹。事实上，无论是宗教还是偶像产业，都只是为了填补人类心灵的空缺而已，最底层的理论是相同的。人类的心智就是这样的脆弱，不然你以为什么至尊法师要将那些魔神拦在地球之外？
    然而可悲的是，超级英雄同样是人，他们并不完美，他们的心灵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在这种狂热的环境下，只要他们有所过失，就会被无限放大，因为那些他们做不到的事就相当于他们身上所流的血，只要神会流血，那么就会有无数贪婪的眼光盯在上面。
    我丝毫不怀疑政客的短视和基督徒的愚蠢，听过沉默螺旋理论吗？在这个民意被社交媒体操纵的年代，只要花点钱推波助澜，这种狂热的崇拜就会被转化为嫉妒——‘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他只是运气好！’，‘就是因为他有钱，如果我有钱我也可以！’，到时候那些崇拜超级英雄的人们就会将自己生活中所有的糟心事都归咎于超级英雄身上，当初崇拜有多狂热，未来的宣泄就有多可怕。
    听起来是不是很愚蠢？是不是觉得很短视？这是必然的结果，这种情况实际上就是多数人暴政的结果，政客们不需要专业技能，不需要学习怎么管理国家，只需要选票和政治宣言就可以了，越民主，也就越愚蠢。美国作为地球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就是最愚蠢的那个。”
    “听起来你对民主十分不满，我可以理解，因为你生活在一个独裁的环境中，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奉行精英主义！”尼克·弗瑞踩下油门，将车开到大街上。他有些不满地说道，“美国可没有国王，没有贵族。无论决策是聪明还是愚蠢，那都是民众自己的选择，后果也由民众自己承担。最起码，在这个国度中，人们是平等的。”
    “我并不奉行精英主义，尼克·弗瑞，而且人人平等从来都是一个伪命题，在资本主义国家更是如此。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在超市购物的时候没有被保安盯着看，你有多少次需要出示自己的证件才没有被拦下？”萨洛蒙的表情更加不屑，“我认为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愚蠢的，投票根本不需要任何门槛，将人类的命运交到一群蠢货手里简直是自寻死路。别忘了禁酒令时期的黑帮是怎么涉及政坛的，而且你最好告诉我，美国总统不是那些财团的代言人，否则你的说法没有一点说服力。”
    “那么你认为最好的统治是什么样的？”
    “至尊法师已经摒弃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作为毫无私情的统治者，我所设想的人类的最终统治统治阶级应该就是如此，但这种状态对人类心智的负担极大，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萨洛蒙说，“人工智能就是最好的选择，只有在那样的情况下，才会实现每个人的价值，并且真正地实现人人平等。我觉得克里帝国就是人类学习的对象，但我们要做得更好才行，我将其称为人智统合。”
    尼克·弗瑞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可能性让他有些惊恐。“你是不是……”他不敢置信地紧盯着萨洛蒙，“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支持另外一个意识形态，不然我无法解释你所有的想法！”
    “至少我认为在人智统合完成之前，那就是人类社会的下一个阶段。”萨洛蒙点了点头，他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是完美的，因为国家就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除非人类统合了地球上所有的国家，否则是无法步入下一个阶段的。这其中的问题很复杂，我所学习的理论并没有给出答案，不过我觉得，在人类不能殖民外太空，生产力大爆发之前，这些都是空谈。”
    “看吧，就连你自己也没有答案，那就不要讨厌现存的制度。”尼克·弗瑞看着远处的大本钟，此时伦敦的天际才露出微光，云层交织着暖色与铅色，在伦敦上空沉寂，看来今天可能会下雨。他说，“这些问题还是交给哲学家吧，这可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思考的问题——至少苏联已经解体了，证明那条路走不通。我带你去吃早餐吧，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你错了，尼克·弗瑞，思想是不会灭亡的。”萨洛蒙说道，“美国无法遏止资本家的贪婪，无产阶级会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你所畏惧的事情就会出现——不过恐怕那要很久。如果人类社会走入了死胡同，我也不介意在后面推一把。”
    一番长谈之后，尼克·弗瑞和萨洛蒙算是开诚布公了一点，两人之间笑里藏刀的敌意也稍稍缓和了一些，虽然他对萨洛蒙的部分理论十分反对，但同样是为了人类的自由，一点理念不和也可以暂时搁置。身为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对于倒时差极有经验，萨洛蒙也是如此。在吃完一顿伦敦特色早餐（尼克·弗瑞付钱）之后，他就要求萨洛蒙将他送回华盛顿，于是萨洛蒙连人带车一同传送到了三曲翼大楼的顶端。
    至于怎么把车送下去，那就不是他要思考的事情了。
    在做完这些事之后，萨洛蒙就打算返回贝优妮塔的公寓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直到第二天早上再返回旧桥镇。可尼克·弗瑞却拦住了他，他要萨洛蒙和他待在一起，观看军队的调度，因为他已经命令军队赶往旧桥镇建立阵地了。他还算在这个夜晚结束之后，就命令特工带着简·福斯特和索尔去往新墨西哥州荒漠中的阵地里，接受军队的保护，并且疏散旧桥镇所有的居民，避免他们被即将到来的战斗波及。萨洛蒙十分赞同他的举措，在秘法师看来，那些普通人可不值得为了阿萨神系的争端付出性命。
    尼克·弗瑞还想知道，洛基究竟会用什么手段来攻击索尔，会有谁来参与暗杀。他自觉自己对阿斯加德一点都不了解，因此想要萨洛蒙待在他身边，及时指出问题。
    尼克·弗瑞还悄悄留了一个心眼，他在萨洛蒙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指示科尔森特工收集炼金炸弹爆炸之后的样本。他事实上，尼克·弗瑞在接触过萨洛蒙之后就开始寻找关于魔法的资料，炼金术也是其中之一。可除开那些现在已有的化学公式，他也一直弄不明白炼金术魔法到底是什么玩意，就连他和萨洛蒙交易的炼金术药剂也是研究室无法解析的东西，最后又因为托尼·斯塔克的身体状况，剩余的样本数量极少。
    可当他试图再次和萨洛蒙进行交易的时候，却被秘法师干脆地拒绝了——因为托尼·斯塔克同样是萨洛蒙的观察目标，他的那些药剂已经让斯塔克支撑了几个月，他虽然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斯塔克中毒身亡，但在此之前，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缓解了钯中毒症状。
    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是二氧化锂，除非神盾局想要托尼·斯塔克的小命。
    “就是你的那些药剂，斯塔克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尼克·弗瑞封闭了办公室之后，才将这个的消息告诉了萨洛蒙，“罗曼诺夫特工直接将复原药剂注射进了斯塔克的身体里，效果很好。”
    “可那是口服的，直接注射绝对会引发全身感染！”萨洛蒙瞥了一眼尼克·弗瑞的关头，“你可别想骗我。事实究竟是什么？”
    “事实就是，我们对药剂进行了消毒之后发现其物理性质并无改变，因此选择了直接注射。如果你问得更多，那么我只能回答，这是机密。”尼克·弗瑞翘了翘眉毛，看上去有些得意。这是他第一次在情报上战胜了萨洛蒙，这竟然让他有种久违的成就感。要知道，自打他从一位低级特工成长成了神盾局分部局长之后，这种感觉就很少体会到了，更别说他现在还是神盾局的局长，这种面对面的情报博弈几乎都是由其他特工来完成的。
    “f*ck you，尼克·弗瑞！”萨洛蒙不满地瞪着眼睛，然后将喝下了一瓶药剂。这是提神的万灵秘药，萨洛蒙绝对不会蠢到在亦敌亦友的神盾局的地盘里放松警惕。
    “你想要的那个霍华德·斯塔克的箱子，也被我们交给了托尼·斯塔克。”尼克·弗瑞似乎十分想要看的萨洛蒙气愤的表情，故意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吐出来。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萨洛蒙并没有表示出失望，似乎他对于那个箱子满不在乎。这就让尼克·弗瑞有些摸不准了，他不知道那个箱子对于萨洛蒙来说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萨洛蒙的眼睛转了转，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做过霍华德·斯塔克和托尼·斯塔克的亲子鉴定吗？”

 第一百零四章 作战开始（求推荐票！！）

    “当然有，托尼·斯塔克就是霍华德·斯塔克的亲生儿子。就算不做亲子鉴定，看看他们年轻时那副完全一样的花花公子作风，也能判断出来他们的血缘关系。”尼克·弗瑞疑惑地看着萨洛蒙，“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哦，那没事了。”萨洛蒙摇了摇头，至少这个消息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混乱。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恶心一下尼克·弗瑞，让这家伙对自己的情报准确性产生怀疑——萨洛蒙可不是一般地记仇。
    “这只是我的课题而已。你也别想着询问我的课题是什么，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会回答的。”
    他不理睬尼克·弗瑞的百般追问，而是自顾自地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这条短信言辞恳切，将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统统写在了上面，无一疏漏。他这是在向贝优妮塔解释他夜不归宿的原因，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不让贝优妮塔担心他的安全，可另一些原因他也解释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说不定连沙发都没得睡。
    紧接着他又发了另一条短信，这条短信是给卢卡的。他告诉卢卡，明天的新墨西哥州旧桥镇有大行动，萨洛蒙希望卢卡能够报导出来，并且保证将会告知他其中部分内情——反正等到纽约大战的时候，公众也会知道这些事，萨洛蒙不介意卢卡提前拿一笔独家新闻的酬劳。当然，萨洛蒙还答应报销卢卡此次出差的全部费用，但是类似脱衣舞酒吧、医用大嘛之类的费用除外。萨洛蒙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不想让美国独占地外生命的消息，他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在地球之外，还有许多双贪婪的眼睛正盯着这里。
    至于那些政客们的蝇营狗苟，他连考虑的念头都没有，他甚至一点都不担心有什么极端环保组织，什么外星人亲和派跳出来——反正等到敌人来临之时，这些组织都不能让敌人停下屠刀，他们连当带路党的资格都没有。
    卢卡回复得很快，他已经订好了机票，准备立即出发。萨洛蒙这才满意地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重新懒洋洋地瘫在座椅上。
    自维格利德的太阳岛事件结束之后，卢卡对于魔法侧的消息就知之甚少，并且由于伊札威尔集团破产，维格利德教团入不敷出，核心信徒纷纷解散，卢卡更是失去了消息来源。再加上萨洛蒙命令菲尼克斯救了卢卡的小命，这个家伙现在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因此这一次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报导也是卢卡不能拒绝的。除此之外，有时候卢卡还会独自调查黑魔法生物的消息，并且将之通报给萨洛蒙。
    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关系。意思是，萨洛蒙，赢两次。
    秘法师还将菲尼克斯从卡玛泰姬召唤了过来。当菲尼克斯伴随着一大蓬火星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尼克·弗瑞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可当他看到那只用一只爪子抓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的金红色大鸟的时候，却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这是在写诗！”尼克·弗瑞高声喊道，“但它只是一只鸟！”
    “菲尼克斯是世界上最出色的诗人，甚至比雪莱还要出色。”萨洛蒙挥了挥手，“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听到他一展歌喉又不迷失，这让他有些难过。所以我建议他用笔将自己的诗歌写出来。至少欣赏文字的门槛不高，只要有那么一些文学素养就够了。”
    他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向尼克·弗瑞，“抱歉，我忘记了你的学历。显然，文学素养这种东西离你有些遥远。”
    尼克·弗瑞沉默不语，只是盯着萨洛蒙。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小混蛋就是为了让他不开心的，无论是萨洛蒙问出的问题，还是萨洛蒙避开他发出的短信，都是为了勾起他的好奇心，甚至那只该死的鸟也是！就是为了嘲笑他！
    不过，尼克·弗瑞还是迅速稳定了心态，他的职业生涯充满了惊险，这点小事他一点都不在意。“明天，你和我待在昆式战机里。”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要代表世界安全理事会，评估阿斯加德的威胁。你必须为我做注解，我要你提供你所知道的，关于阿斯加德的信息。”
    “能说的我自然会说，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会说。”萨洛蒙嗤笑了一声，“别想着从我这里打探消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是你手下的特工到底有没有把索尔放了，简·福斯特可是一个重要人物。”
    “她除了一个天体物理学家的身份，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吗？”尼克·弗瑞问道，“难道就因为索尔和她两情相悦？这就值得你去关注他了？”
    “当然不是。”萨洛蒙说，“简·福斯特很有潜力，这不是指她和索尔的关系，也不是指她的学位，而是指她自己。”
    尼克·弗瑞对此大为疑惑，但无论他怎么询问，萨洛蒙怎么都不肯松口吐露消息。特工的直觉让他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十分重要，为此他还提出了一个交易——霍华德·斯塔克的箱子，尼克·弗瑞可以做主让萨洛蒙看看，因为现在的托尼·斯塔克已经不需要那东西了。
    “简·福斯特有资格举起雷神之锤。”萨洛蒙挥了挥手，示意尼克·弗瑞不要太过激动，“不是现在，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那要什么时候？”
    “一切希望破灭之时。”
    当谜语人的感觉很好，但随之而来的后果却不那么令人开心了。该死的尼克·弗瑞觉得自己一个晚上不睡觉并无大碍，因此他认为萨洛蒙也是如此。但事实证明，施法者绝对是世界上睡眠最规律的一群人，为了保证有充足的精神进行施法，萨洛蒙打算在座椅上进行睡眠。可就算秘法师委托忠诚的菲尼克斯守护他的安全，也不能阻止尼克·弗瑞的那张嘴。
    感谢万灵秘药，这种药剂能让萨洛蒙陷入最愉快和舒适的睡眠，并且有着菲尼克斯的守护，萨洛蒙觉得自己安全无虞。直到尼克·弗瑞喊得嗓子沙哑，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急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的时候，秘法师才缓缓醒来。
    “你再不醒来，我就要使用其他手段了。”尼克·弗瑞说道，“现在，我们要出发了。”
    ——————————
    “f22准备就绪，长官。”
    “空军基地待命，结束。”
    “收到。”
    尼克·弗瑞坐在昆式战机里，向着新墨西哥州旧桥镇的军队下达指令。现在，这架昆式战机正悬停在旧桥镇的荒漠上空，战机的正下方就是军队所在，科尔森特工已经带着简·福斯特以及索尔那伙人躲进了指挥基地当中。为了在战斗中不波及雷神之锤，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这个阵地要更加深入荒漠，距离旧桥镇更加遥远。
    神盾局履行了职责，将旧桥镇的居民统统转移走了。整个过程进行得很顺利，除了那个医用大嘛药店里的药贩子进行了激烈反抗之外，每个人在听到可能有危险之后，都乖乖地跟着神盾局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尼克·弗瑞在萨洛蒙限定了某些进攻方式之后，就排除掉了一些威力巨大，甚至可能波及阵地、误伤友军的武器，他打算将能用上的武器都用上一遍。正好，新墨西哥洲有三座空军基地，可以满足他的需要。
    由于萨洛蒙身份的保密性，这一次昆式战机的驾驶员只有曾经见过萨洛蒙一面的娜塔莎·罗曼诺夫，这架昆式战机上也仅有他们三人，没有半点多余的人手。尼克·弗瑞还需要一边向世界安全理事会作报告，一边调度军队。虽然有些忙乱，但他应付得来。
    “长官。”罗曼诺夫特工向尼克·弗瑞报告，“地面部队检测到能量波动，就在基地不远处。”
    “报告情况，我们要知道敌人是什么样的。”
    “根据地面部队报告，敌人有四人，都穿着盔甲，手拿冷兵器……等等，根据索尔的说法，那些不是敌人，而是他的朋友。科尔森特工已经派车去接他们了。”
    尼克·弗瑞瞅了一眼萨洛蒙，发现秘法师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似乎早有预料。“敌人在哪，我可不想白忙一场。”他问道，“还是说，这些人都是洛基的棋子？”
    “会来的。”萨洛蒙说，“众神之父流放了索尔，在众神之父的命令撤回之前，来找索尔的行为等同于叛国，能来这里的都是索尔忠诚的朋友。很不巧，身为阿斯加德的继承人，索尔有很多朋友，非常多。”
    “他们是谁？”尼克·弗瑞将地面部队捕捉到的画面传输到电脑上，然后将电脑放到萨洛蒙面前，“我觉得你知道。”
    “最胖的那个是沃斯塔格，是个优秀的战士，即便他发福了也是如此；黑头发的那个是霍根，我并不了解他的过往；金色短卷发的那个男人是范达尔，使用的是刺剑；最后那个女人，就是天后弗丽嘉指定的未来王后，索尔的妻子，希芙。”
    听到这里，罗曼诺夫特工悄悄翻了个白眼，她可是知道简·福斯特和索尔的关系的，待在地面部队的神盾局特工早就将两人的关系汇报了上来。那些特工都是精英，他们的关系根本隐瞒不住。
    呵，男人。
    “那敌人呢？”
    萨洛蒙指了指机舱外。“等一等，别着急。”他说，“这不就来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动能阻滞战术

    “美丽的小姐。”即便混在了一群旧桥镇居民当中，卢卡仍旧凭借着自己的记者直觉找到了与事件有关的人员。由于对方是一位美丽的女性，法国人的浪漫天性再一次占了上风，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带着满脸微笑走了过去。
    卢卡一边向着达茜搭讪，一边暗自抱怨着萨洛蒙的不靠谱。秘法师在他下飞机之后就命令菲尼克斯将他从机场带到了旧桥镇，刚好赶上了神盾局疏散居民的时间，虽然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可毫无防护地穿越以太位面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
    “嗨！”达茜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高个子帅哥正朝着他打招呼。突如其来的搭讪让她有些被吓到了，以至于忘了自己正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她慌乱地将头发往后撩。这举动完全徒劳无功，她的头发更乱了，许多发丝都因为静电而吸附在针织帽上。
    很显然，卢卡的美男计成功了，不论是作为夜店浪子还是记者，卢卡说话的本事都是一流的。在他的言语诱导下，达茜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包括她和简·福斯特遇到索尔的经过，单单是这些信息，就让卢卡知道，他没有白来一趟了。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在达茜和简·福斯特以及艾瑞克·沙维格一同被神盾局特工带走的时候，达茜还想着和卢卡交换号码，这差点让卢卡也被神盾局特工盯上。不过，卢卡仍旧凭借自己的本事脱离了特工的目光和聚集的小镇居民，他找（偷）了辆车，朝着达茜离开的方向开了过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简·福斯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虽然索尔闯入过神盾局的研究基地，但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索尔的真实身份，简·福斯特在神盾局找上他们的时候，还以为索尔偷笔记本的事情被发现了。她刚刚想要辩论，却被自己的导师阻止了。
    艾瑞克·沙维格看了眼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简·福斯特身上的索尔。
    如今他已经有些确信索尔的真实身份了，这不仅仅是因为索尔的酒量大又能打，更是因为简·福斯特的分析是符合逻辑的。深知这事不好办的艾瑞克·沙维格主张跟着神盾局走，他的人脉让他知道神盾局的本事。既然神盾局要保护他们离开这里，他们也只能照办，只不过他还是有些防备心理——他悄悄告诉自己的学生和达茜，绝对不要在神盾局的人面前提到索尔的身份，他们谁都不知道神盾局会怎么对待一位外星王子，艾瑞克·沙维格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神盾局。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事实上，就算是尼克·弗瑞在知道索尔身份的时候，也动过小心思，如果不是萨洛蒙连哄带骗，这个家伙早就对着索尔动手了。尼克·弗瑞以己度人，因此，在此之前他也没有将索尔的身份广而告之，如今那些政客即便知道了雷神的身份，也来不及做什么手脚了。
    在彩虹桥第一次落下的时候，驻扎在荒漠中的美军差点以为是敌人的袭击。不过等到侦察无人机飞抵仙宫四勇士的头顶的时候，认出了他们的索尔赶紧叫出了他们的身份，科尔森特工也通知美军放弃攻击准备。他还派了一辆车，将沃斯塔格、范达尔、希芙和霍根接了过来。
    在索尔向简·福斯特介绍过这四位勇士之后，他们才开始说正事。他们带来的消息让索尔十分震惊，因为这一切都和洛基所说的完全不同，奥丁还活得好好的，只是进入了沉眠——奥丁之眠能够修复奥丁的身体，让他变得更年轻，更有力，所谓的永久流放根本不存在。索尔再次发觉，这又是一次洛基的恶作剧，只不过这一次恶作剧的后果远比以前要糟糕太多了。
    科尔森特工在一旁默默观察，暗自分析着这群人的关系。希芙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因为在神话之中，希芙是雷神索尔的妻子，但如今索尔却和地球上的简·福斯特暗生情愫。科尔森特工悄悄地将仙宫四勇士和这个情况报告给了上级，与其同时，还包括了希芙的反应——她不是没有发觉索尔的想法，可她完全不曾看过简·福斯特一眼，就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科尔森特工难道是什么肥皂剧专员吗？居然会在意这种事。”萨洛蒙在飞机上撇了撇嘴，继续低头发着短信，指示卢卡的下一步动作。
    尼克·弗瑞有些不满。“这是特工训练的一部分，观察人际关系是每个特工的必修课。”他说，“科尔森特工是一名出色的特工，他做得很好。”
    “看吧，科尔森特工提供的情报和我所说的并无差别。”萨洛蒙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他说，“这一切都证明了我情报的准确性——你一定是这样想的。”
    “难道你还有读心的本事吗？”尼克·弗瑞不屑地说道，“那你的危险等级再一次提高了。”
    “我才不在乎这个呢。”萨洛蒙发送完最后一条短信之后就将手机收了起来。没过多久，彩虹桥再次落下，无人侦察机将图像实时地发送到了尼克·弗瑞的电脑上。
    “这是什么？阿斯加德的钢铁侠？”尼克·弗瑞指着图像上步步逼近的毁灭者装甲问道。
    “你可以开始进攻了。”萨洛蒙说，“不要等着毁灭者装甲靠近，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东西。”
    毁灭者装甲是阿斯加德宝库的守卫，这具装甲的来头极大，拥有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当初众神之父奥丁就是凭借着这副有着地球所有神明力量的盔甲才击退了天神组，拿着冈格尼尔勉强启动毁灭者装甲的洛基无法完全发挥它的力量。可就算如此，这装甲也不是人类的科技可以抗衡的。
    萨洛蒙不想就此事对尼克·弗瑞解释太多，不仅是因为这些事情牵扯的秘密极大，更是因为他不想在这里絮絮叨叨个没完。尼克·弗瑞追问了几句之后，也就识趣地开始进行军事部署，他知道，如果是萨洛蒙不想说的东西，那就肯定不会说。
    尼克·弗瑞命令科尔森特工拦下想要冲上去作战的仙宫四勇士。科尔森特工很好地传达了命令。“来自阿斯加德的客人。”他说，“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就让我们的士兵试试吧，他们都是勇敢的好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虽然科尔森特工跟我说过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索尔也是如此劝他们的，他说，“他们愿意帮助我们。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们再去作战也不迟。”
    “没错！让他们看看沃斯塔格的勇敢！”心宽体胖的沃斯塔格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吃掉了三份美军标准作战军粮了，他马上就要吃第四份了。
    范达尔也同意沃斯塔格的说法，他擦拭着刺剑，跃跃欲试。
    “可是就凭这些原始的科技，他们是不可能打败毁灭者装甲的。”倒是希芙还清醒一点，一旁的霍根沉默不语，但他显然支持着希芙的想法。可仙宫四勇士一直以来都是听从索尔的命令的，这次也一样。
    尼克·弗瑞先从简单的武器开始尝试。坦克炮弹在火控雷达的帮助下精准地命中毁灭者装甲，，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副银色的装甲被炸了个跟头。第一次尝试就初见成效，这让指挥部的军官们欢呼了起来——外星科技也没什么好怕的嘛！
    但很快，毁灭者装甲就站了起来，银亮的盔甲表面没有半点凹陷，无人侦察机传来的画面如同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军官的喉咙，欢呼声戛然而止，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尼克·弗瑞对此没有半点意外，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地面指挥部命令几辆坦克同时开火，用动能阻滞毁灭者装甲前进。
    与此同时，三架f22战机从空军基地起飞，它们满载着gbu32型精确制导炸弹，向着荒漠扑了过来。动能阻滞的战术十分有效，虽然无法对毁灭者装甲造成有效杀伤，但却切切实实地阻拦了它的脚步。
    可尼克·弗瑞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仅仅是停滞毁灭者装甲并不能让他满意。没等f22就位，毁灭者装甲的面罩就打开了，无人侦察机观测到了毁灭者装甲的热能急速上升。指挥部和尼克·弗瑞还没下达指令，一束光束就精准地命中的坦克，那光束如同切割黄油的餐刀一般，轻易地撕裂了m1a2的复合装甲板，高温还引发的弹药殉爆，那巨响甚至让指挥部中的所有人心脏停滞。
    “进攻！进攻！”军官朝着无线电台大喊，“不要让它靠近！所有单位，进攻！”
    卢卡一边咒骂着一边猛打方向盘，早在第一发炮弹发射的时候，他就发现那扬起的尘土，等到他稍稍靠近的时候，剧烈爆炸扩散出的声波差点震晕他的脑子。现在他知道了这一次行动的危险性，同时他也明白，这一次新闻有多大的价值。不要命的热血再次冲上了他的大脑，他再次咒骂几声，咬了咬牙，将方向盘转了回去，朝着既定目标前进。
    密集火力的效果很快突显了出来，接连的爆炸几乎让毁灭者装甲无法站立，更别说反击了。等到f22抵达的时候，总共12枚gbu32型精确制导炸弹一同命中了毁灭者装甲，剧烈的爆炸甚至在荒漠上掀起一阵狂风，碎石与尘土硬生生地闯进了指挥部，给所有人蒙上了一层砂土。
    “噢！这可真是够劲！”沃斯塔格欢呼了起来，他拍了拍身边一位军官的肩膀，“米德加德也是有些好东西嘛！这玩意能不能给我一个？”
    在这样的烟尘中，所有的坦克都停火了，所有人（萨洛蒙除外）都在等待无人侦察机传回的画面，他们无比紧张地等待着图像传输到屏幕上。等到烟尘散去，无人侦察机再次捕捉到了毁灭者装甲的画面——它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
    似乎这样的攻击已经激怒了洛基，毁灭者装甲的面罩再次打开，高能激光精准地命中了正在返航的f22战机。在三架战机纷纷坠毁之后，毁灭者装甲的攻击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如同一把利刃一眼，肆意切割着所有试图向它攻击的东西。
    “狗屎！这些都是狗屎！”军官暴怒地捶着桌面，“进攻！把所能用上的都用上！”
    “你打算怎么做？”萨洛蒙百无聊赖地看着尼克·弗瑞，他眼前这个家伙正盯着电脑看个不停，“难道世界安全理事会还要求你继续试验吗？可别说你打算用核弹！”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尼克·弗瑞说道，“实验必须继续，但我也有一些后手。”
    “想我了吗？尼克·弗瑞。”昆式战机的音响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战机的舱门也自动打开，一个金红相间的盔甲砰地一声跳进了机舱。
    “这就是我的后手。”尼克·弗瑞无不得意地站了起来，他说，“我总是有准备的。”
    “呵。”萨洛蒙冷笑了一声，完全没有理会托尼·斯塔克的表演。他再次掏出手机，准备给卢卡发条短信——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工具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他要给卢卡指引一个安全地点。
    “嘿！你！小屁孩，你难道没看到钢铁侠在这里吗？”

 第一百零六章 阿斯加德人的作战方式

    “等等，我见过你！在欧盟国家青年科学家竞赛上，那个化学分析仪！”托尼·斯塔克头盔后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也是你的小特工？还是说，神盾局看重了你的才能，招募了你？你穿的又是什么衣服？看上去像个巫师！贾维斯，调出他的资料。”
    “先生，萨洛蒙·达蒙内特，1995年12月25日出生，现就读于伊顿公学……”
    “你恐怕还没有权限知道这件事，斯塔克。公开的情报并不能说明什么。”尼克·弗瑞有些得意，毕竟知道其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难免产生优越感，自从遇到萨洛蒙之后，尼克·弗瑞就觉得上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斯塔克自投罗网，问出了他期待的问题，尼克·弗瑞可不会放过这个发挥神秘主义行事风格的机会。
    当谜语人真的很快乐。
    托尼·斯塔克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发短信的萨洛蒙，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过多询问。但他私底下已经打定主意，想要将神盾局查个清楚——神盾局将娜塔莎·罗曼诺夫安插在他身边已经够过分了，经过数次股权转让，斯塔克集团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财产，他必须知道神盾局到底在他身边埋了多少眼线，是不是每一个陌生人都是神盾局特工。
    斯塔克关闭了昆式战机的后仓门。他上前几步，打开面罩，站在尼克·弗瑞面前，极为认真地盯着他。
    “你说这里需要我，但你最好保证这件事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重要，值得我在打完一架之后立刻赶过来。”他说，“如果不是我窃听了你们的通话，我还以为这是演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不要扯上什么北欧神话，我可不相信老奶奶的壁炉故事。”
    “事实就是你所听到的那样，斯塔克。”尼克·弗瑞没有对托尼·斯塔克窃听通话的行为感到意外，他知道斯塔克的脾气和行事方式，他甚至没有感到一点儿生气，因为这让他省去了啰嗦的解释时间。“北欧神话中的神明降落到了地球，为了维护阿斯加德和地球的关系，我们必须保护其中的一位，对抗攻击阿斯加德继承人的敌人。”尼克·弗瑞将电脑交给了托尼·斯塔克，“你自己看看吧，恐怕只有看到这些你才会相信，所谓的神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动作要快，我们快没时间了。”
    托尼·斯塔克半信半疑地接过笔记本电脑，迅速浏览着其中的内容。过了一会，他才将电脑还给尼克·弗瑞，并且用一种看待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他。“他们只是外星人。或许他们是在过去降临了地球，原始部落将科技超前的阿斯加德当做神明崇拜。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能说明他们是神。好吧，他们长得很像人类，至少这个雷神索尔看上去和地球人没有差别，毕竟不是所有外星人都长得像e.t。”他说，“我想，这种事就连你的小特工都能想明白。我说得对吗，萨洛蒙·达蒙内特？”
    托尼·斯塔克刻意将话题引到萨洛蒙身上。虽然他看上去若无其事，但其实他对萨洛蒙的好奇心已经快要爆炸了——这是可是外星人出没的地方，萨洛蒙究竟是什么身份，才会让尼克·弗瑞带他来这里？
    但萨洛蒙依旧没有理会托尼·斯塔克，仍旧自顾自地指示卢卡的行动，他必须保证那些消息能够被送出去。因此，卢卡的生命安全很重要。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不理我？”托尼·斯塔克不敢置信地看了萨洛蒙一眼，又转过头来，指着秘法师，向尼克·弗瑞问道，“可别说这是你们神盾局干的好事，割掉了一个孩子的舌头，又戳聋了他的耳朵。”
    “我们不会做那种事，他只是不想理你而已。”尼克·弗瑞叹了口气，“他跟你扯不上关系，斯塔克。别再问问题了，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任务来。”
    “那你在这里和外星人战斗的事情，国会知道吗？”斯塔克撇了撇嘴，“这场战斗的录像会交给谁？如果参议院的无能政客知道了我把战甲用在哪里……”
    “神盾局会帮你解决的。”尼克·弗瑞说道，“那些参议员的保密等级并不足以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那国会呢？”
    “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神盾局是一个世界性组织，不是美国的政府机构。”尼克·弗瑞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说，“但我可以和你共享部分情报，斯塔克。我知道你对阿斯加德很好奇，我这里就有阿斯加德的资料，在任务结束之后，你可以查阅，我保证。但我不会告诉你我的情报来源。”
    “说定了！”斯塔克关上面罩，准备转身就走。事实上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不情愿——这可是外星人，是第三类接触！他在小时候可是做过关于外星人的幻想的！美国没有哪个小男孩，在看过《e.t》之后不会做这种白日梦！更何况那件阿斯加德的武器和他的战甲十分相似，他非常想要看一看那件阿斯加德战甲的构造，斯塔克认为那东西绝对会带给他改进战甲的灵感。
    托尼·斯塔克早就兴奋了起来，他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毕竟他已经四十岁了，再表现出对外星人的热忱只会让人觉得有些幼稚。
    “长官，地面部队正在请求支援。”罗曼诺夫特工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他们已经将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了，阿斯加德人正准备迎战。”
    地面部队真的已经束手无策了，在使用过了制导炸弹之后，他们还尝试了数种导弹，但都收效甚微，其中不乏曾经列装的斯塔克工业产品。至于某些对人武器，例如白磷弹，燃烧弹，他们连尝试的想法都没有。
    “亲爱的娜塔莉·拉什曼，你在被斯塔克集团辞退之后就找了个新工作吗？”托尼·斯塔克无不嘲讽地喊着罗曼诺夫特工在斯塔克集团卧底时用的假名，“新工作看上去挺不错，还有飞机可以开。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的新老板怎么样？”
    “我们没有时间了，斯塔克。”尼克·弗瑞打断了斯塔克的挖苦，“现在，执行任务吧，我已经将你接入频道了。”
    “我可不是你手下的特工。”斯塔克嘟囔着，再次打开舱门，从战机上一跃而下，他的双手双脚以及背后的喷射口都喷出白色的焰流，推动着他向着下方的目标急速俯冲。三角形的新型方舟反应堆为马克6型的电推进发动机提供给了无比强大的动力，斯塔克感觉能量在自己的身体里，在战甲里，如同血液一般流动，那方舟反应堆就犹如他的另外一颗心脏。每一次飞行，每一次跳动，他都能切实地感受到，那战甲就犹如他的身体，只有当这时，他才会真切的认识到，他是钢铁侠。
    直到托尼·斯塔克离开了昆式战机，萨洛蒙才抬起头看了尼克·弗瑞一眼。“这就是你的后手？”他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他失败之后要怎么办？”
    “我的后手可不止一个。”尼克·弗瑞意味深长地说道，“钢铁侠只是其中之一。”
    当托尼·斯塔克飞抵仙宫三勇士和希芙面前的时候，他忍不住仔细打量这些阿斯加德人。比如那个有着长长的胡子和圆滚滚的肚子，还身披一件古怪盔甲的壮汉，还有那个黑发的冷漠武士，还有那个拿着剑与盾的黑发女士。说实话，他对于阿斯加德的作战方式有些好奇，他决定暂时不对阿斯加德人的冷兵器发表评价——谁知道会不会是什么高科技武器，只是伪装成冷兵器的样子而已。
    “如果你是朋友，那就不要挡道儿！”沃斯塔格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东西，“这是一场荣耀的战斗！”
    “如果你是敌人……”霍根面无表情地甩开链锤，随时准备给托尼·斯塔克来上一下。在地面部队阻滞毁灭者装甲失败之后，所有装甲部队此时都已经被毁灭者装甲发射的激光切成了两半，它以一种无法阻挡的姿态朝着指挥阵地走去，人类军队再也没有办法阻止毁灭者装甲逼近了。
    “你们凡人已经做得够多了。”希芙说，“接下来，就是仙宫勇士的战斗了！”
    在接到尼克·弗瑞的指令之后，地面部队选择了抛下大型军械，带着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的步兵连撤退了。而仙宫四勇士则拿起武器，打算去阻止毁灭者装甲，同时掩护身后的人类军队撤退。索尔原本也想上战场，但是却被希芙和简·福斯特阻拦了下来，因为现在的索尔和凡人几乎没有区别，上了战场等于送死。
    想要打败毁灭者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阿斯加德最英勇的战士也无法打败它，索尔只能无比烦躁地看着自己的伙伴去送死，而自己却站在那，什么也做不了。羞愧正吞噬着他的内心，索尔知道众神之父是对的，他太狂妄自大了，过去的他就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用玩乐的态度对待着王位，仿佛那只是一场冒险后的战利品。
    他觉得自己过去实在是太过鲁莽和幼稚了。
    但这思考也无益于此时的局面，索尔拒绝了跟随神盾局和地面部队撤离，他要站在这，等待这场战争结束。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会接受，因为这是他愚蠢的代价。但这代价和仙宫四勇士毫无关系，只能由他来支付，他必须想个办法。
    “等等，等等，我是来帮助你们的！”托尼·斯塔克虽然时常态度轻浮，但在这紧要关头，他也不会为了一点误会和友军起冲突。他说，“我和神盾局有合作……”
    “我们认识菲尔·科尔之子。”仙宫四勇士中的思考中枢，希芙女士说道，“你认识他吗？”
    “科尔森特工，当然，我认识他。我是……”托尼·斯塔克的话还没说完，战甲的喷射口自动启动，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躲过了一束从远处发射的光束。
    “干得好，贾维斯。”
    “谢谢夸奖，先生。”贾维斯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okay，看来有人等不及了呢。”托尼·斯塔克有些生气，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打断自我介绍。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需要自我介绍的时候被打断。
    在不远处，毁灭者装甲正大踏步地走来，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狂奔。
    “勇敢的凡人战士，跟我来，奥丁的荣耀会照耀着你！”希芙女士大喊着，擎着盾牌与长剑向前狂奔。沃斯塔格也不甘示弱，他也举着战斧冲了上去，第一个与猛冲过来的毁灭者装甲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爆发金属碰撞的巨响，沃斯塔克和毁灭者装甲双双向后摔倒。希芙与霍根毫不手软地将武器狠狠的劈砍在毁灭者身上，范达尔更是灵巧地绕到了毁灭者装甲的头部，将细长的刺剑插了进去。
    “等等？难道你们真的只用冷兵器吗？”

 第一百零七章 填坑、算计与被迫战斗

    “就这？”萨洛蒙对着屏幕指指点点。无人侦查机的像素不高，但尼克·弗瑞还连上了钢铁战衣的摄像头，托尼·斯塔克的第一视角出现在了神盾局的笔记本电脑上。通过两幅不同的视频比对，萨洛蒙看到希芙和范达尔被倒地的毁灭者装甲一拳击飞，重重地摔在地上，连武器都拿不稳。而原本还想吐槽的托尼·斯塔克也冲了上去，再次将毁灭者装甲撞倒在地。
    “就算托尼·斯塔克穿了战甲也不会是毁灭者装甲的对手，就算加上那些阿斯加德人也一样。说实话，现在的托尼·斯塔克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把这样的一个人当做底牌是不是有些愚蠢？”萨洛蒙看着屏幕上钢铁战衣的第一视角，他看到托尼·斯塔克在撞倒毁灭者装甲之后迅速起飞，用手背上的激光切割毁灭者。然而就算是能够轻易切割开物体的激光，也无法对毁灭者造成多大的伤害，没等托尼·斯塔克切下毁灭者的一条手臂，激光发生器就已经过热烧毁了。
    “托尼·斯塔克的钢铁战衣在国会看来是最优秀的单兵作战武器。”尼克·弗瑞看着被毁灭者装甲暴揍的钢铁侠，他说，“但就算是这样的武器，也和外星科技水平有着极大的差距。国会想要让托尼·斯塔克开放方舟反应堆技术就是如此，我们在科技上还有很多路要走。”
    “但是你不会同意的，不是吗？”萨洛蒙问，“我很高兴看到你这样，至少在你心底的是人类，而不是美国。”
    “美国成为全球霸主，对整个地球来说都不是好事。”尼克·弗瑞对于被指出小心思没有一点意外，他和萨洛蒙早就就双方的理念通过气，萨洛蒙知道他的想法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当然，明面上我还是美国人。”
    此时，被毁灭者装甲捶了两拳的希芙和范达尔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他们重新捡起武器，向着毁灭者装甲猛冲了过去。沃斯塔克也拿起战斧，和后面赶来的霍根一起攻击毁灭者的腿部装甲。这些由矮人族锻造的乌鲁金属武器在魔法与力量的加持下艰难地穿透了毁灭者装甲，但这具装甲却如同一只猫头鹰一般，可以360度无死角的旋转脑袋，喷射的焰流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又将仙宫四勇士炸飞了出去，而稍稍破损的毁灭者装甲又自动修复了。
    “那你接下去要怎么办？”萨洛蒙指着屏幕问道。由于是近距离作战，毁灭者喷射的焰流无法快速瞄准下方快速移动的敌人，而唯一好对付的，就是四处乱飞的钢铁侠了。萨洛蒙通过托尼·斯塔克的视角，看着他数次险象环生地躲避焰流，但他不是每一次都能计算出安全的飞行区域，因为毁灭者装甲的焰流从积蓄到发射都需要一个短暂的时间，而这短暂的时间又不固定，因此导致贾维斯常常计算失误，钢铁战衣被波及的装甲甚至差点被烧红。
    “不是我应该怎么办，而是你应该怎么办？”尼克·弗瑞颇有深意地问道，“难道你就要让阿斯加德人在地球上逞凶吗？据我说知，地球可是至尊法师的地盘。”
    上当了！
    这是萨洛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过了好几秒，他才想明白这件事——没想到尼克·弗瑞这个家伙从前一天晚上就把他算计进去了，而他却没有丝毫察觉。所谓的“指挥战场，查缺补漏”只是一部分理由，更多的还是尼克·弗瑞的算计。
    从责任上说，卡玛泰姬是地球抗击外星人和外维度的最后一道防线，更何况这里不是华纳海姆，地球的自治权不容侵犯，洛基的行为无异于践踏卡玛泰姬的主权。若是萨洛蒙不在现在还好，可他现在正在现场待着，他身为卡玛泰姬的一员，于情于理应该站出来抗击外星人，维护至尊法师的权威，这是他不同拒绝的义务。
    并且，根据萨洛蒙和尼克·弗瑞的契约条款，尼克·弗瑞是不能主动暴露卡玛泰姬和魔法的秘密，甚至不能向其他人说出萨洛蒙的秘密，尼克·弗瑞并没有承担违反魔法契约后果的想法。可条款上也没说，萨洛蒙不能主动暴露，主动暴露的后果是不需要尼克·弗瑞承担的，他完美地钻了条款的漏洞。
    这就是守序阵营的特性，卡玛泰姬就是无可置疑的守序组织。因为担负着地球的主权，无论是责任、义务、条款还是命令，身为当事人和卡玛泰姬一员的萨洛蒙都必须执行。除非萨洛蒙并不在场，然而他却被尼克.弗瑞带到了这里。
    老狐狸！萨洛蒙怎么也没想到尼克·弗瑞在这里坑了他一手。但尼克·弗瑞选择这样坑他，就是为了给附近的人类安全做一个保障，毕竟谁都不知道索尔的援军会不会挫败洛基的阴谋，也不知道洛基会不会在杀死索尔之后屠杀周边的人类取乐，将人类的安全放在敌人的同情上是极为不智的，尼克·弗瑞不是蠢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他也做好了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你要理解我的做法。”他这样说着，但他也很明白，他和萨洛蒙之间的信任程度已经降到了最低，甚至比魔法契约上所承诺的还要低。
    “我理解。”萨洛蒙恶狠狠地盯着他，“但是，f*uck you！尼克·弗瑞。你可以提前告知我你的想法，但你不选择那样做。”
    “因为我无法判断这场阿斯加德政变中，卡玛泰姬到底是什么态度。”尼克·弗瑞面无表情地说道。从他知道索尔降临地球以来，他所观察到了萨洛蒙所代表的卡玛泰姬态度就有些暧昧。若说地球拥有自治权，那么索尔就根本不应该来到地球，而是去九大国度中的其他星球，而且卡玛泰姬在提前知晓索尔身份的情况下毫无举措，就算是萨洛蒙也没有提出去帮助索尔之类的事情。
    而在如今，神盾局保护索尔的举动已经向阿斯加德说明了，神盾局站在了索尔一方。这是萨洛蒙说服尼克·弗瑞的结果，是他给自己挖的坑，如今他不得不自己填。
    即便在此之前，萨洛蒙已经说过了，在阿斯加德看来神盾局就是土匪强盗这种级别的组织，但尼克·弗瑞还想着独立和阿斯加德取得联系。在这样的情形下，卡玛泰姬的立场就尤为重要，或者说，尼克·弗瑞这是在逼迫萨洛蒙选择立场，他想拉上卡玛泰姬，给自己增加砝码——因为只有这样，阿斯加德才会高看他们一眼。
    在政治手段上，萨洛蒙完全不及尼克·弗瑞狡诈。不过尼克·弗瑞也付出了代价，那就是和萨洛蒙沟通的桥梁不复存在。
    萨洛蒙瞪了他一眼。秘法师自然不会告知尼克·弗瑞更多内幕，他咬了咬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戴上悬戒打开了传送门。他在将手机扔了进去，才要罗曼诺夫特工打开战机的后舱门。虽然尼克·弗瑞算计了他，让他履行自己的义务，但是该怎么履行却没有在他和尼克·弗瑞的契约中明确规定，执行方式是由萨洛蒙自己决定的——他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等待索尔觉醒，重新唤回神力——尼克·弗瑞钻空子的同时，萨洛蒙也在钻空子。
    萨洛蒙摸了摸脸颊，在皮肤上附着了一层幻影，在外人看来，他的面容变得模糊了许多，就好像近视400度的人要看五米以外的人一样模糊。虽然这个魔法有着时间限制，但他认为这就足够拖到所有事情解决了。
    秘法师站起后舱门前，平视前方，一跃而下，让万有引力拉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冰冷的狂风钻进了他的衣服，黑色秘教法袍的后摆和长长的红色圣骸布不断向上飘扬，萨洛蒙调整姿态，身体成反弓形，头后仰，双手自然张开，双腿并拢，双脚向后勾，尽量让身体不产生旋转。
    他看到下方的荒漠，还有远处略带弧形的橙红色地平线，在昏暗的阳光下，毁灭者依旧反射着左右光线，接连不断的爆炸提醒着萨洛蒙目标的位置。
    “adonai melekh，10，水晶，皇后；
    th，crucis，400，世界；
    shaddai el chai，9，银；
    r，caput，200，太阳；
    s，elohim tzabaoth，8，水银；
    王国，基础，宏伟，
    以sandalphon之名
    以gabriel之名
    以raphael之名
    ——圣痕展开！”
    萨洛蒙双手交叉收回胸前，掌心向外翻转，笼罩整个身体的橙红色火花护盾瞬间生成。从天而降的秘法师再次调整姿势，他倒立着，双手朝下，裹挟着动能，对着下方的毁灭者装甲狠狠撞了过去。这碰撞的声响甚至不逊于炸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巨量的尘土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战场，仙宫四勇士不得不伸出手遮挡眼睛，避免被沙砾划伤眼球，托尼·斯塔克更是看不清战场中的情况。
    突然间，伴随着一阵说话时，一股旋风在战场的中心刮起，裹挟着所有扬尘离开了战场。此时，仙宫四勇士和托尼·斯塔克才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无坚不摧的毁灭者装甲一下子矮了一截，头盔处已然全部凹陷。
    似乎是因为遭到了重创，毁灭者装甲动也不动了。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战果，可取得这个战果的人，他们却不认识——
    “嘿，你！你不是在飞机上吗？”托尼·斯塔克大喊起来。萨洛蒙的服装十分有特点，托尼·斯塔克可没有那么健忘，“你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跳下来的？”
    但萨洛蒙完全没有理睬他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比划手势，念动咒语。紧接着，他的双手向前伸出，三条缠绕在一起的焰流猛地击中了毁灭者。
    “这是你的新产品吗？但这个创意是我先……”
    “他是个巫师！”希芙的话一下子噎住了托尼·斯塔克，她转动手中的长剑，“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遮掩自己。但如今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虽然他用的是娘们唧唧的魔法，但他还是伤害到了毁灭者。这是个爷们！”沃斯塔格拍了拍胸口，“后退，苗条的沃斯塔格要认真了！”

 第一百零八章 惩罚？奖励？

    萨洛蒙停下了手中施法动作，没有再次尝试用灼热射线去攻击毁灭者，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攻击是无法拖延毁灭者装甲多少时间的。
    这件装甲作为众神之父奥丁巅峰时期击退天神组的战甲，还汇聚了众多地球神系神明的力量。如果不是洛基为了命令毁灭者，手持冈格尼尔强行压低了毁灭者装甲的上限，否则这件装甲自行发挥出的力量也会比现在要可怕得多。
    但秘法师也知道，这件事的关键从不在他这里。他只需要遵守至尊法师的命令，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毁灭者，确保索尔不会意外身亡，保证事件的发展依照至尊法师的想法进行就可以了。至于雷神索尔到底能不能重新拿起雷神之锤，尊者肯定从阿戈摩托之眼中看到了，就算他拿不起来，一不小心死了，那么该怎么和阿斯加德交代也不需要萨洛蒙过多操心。
    趁着仙宫四勇士去围攻暂时停滞的毁灭者装甲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就找机会凑到了萨洛蒙身边。近身战可不是他发挥的时候，他也担心自己携带的武器伤害到友军，而且，这里恰巧有个能让他找乐子的人。
    “要我说，阿斯加德人就是没见识。”他说，“他们居然把科技当成了魔法。还是说，在阿斯加德，魔法和科技是一种东西。你的激光发射装置在哪？难道是便携式的？你的能源呢？”
    “阿斯加德是魔法科技双重发展的国度。”萨洛蒙生硬地回了一句。当他看到仙宫四勇士艰难地劈砍毁灭者，而毁灭者正在慢慢复原的时候，他就从次元袋里掏出一根小蜡烛，用了个戏法点燃。
    “你在做什么？”托尼·斯塔克好奇地问道，但萨洛蒙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念着咒语。托尼·斯塔克还想吹口气熄灭蜡烛，但却忘记了自己还戴着面罩，而当他打算用手掌扇动气流的时候，萨洛蒙的施法已经结束了。
    两只足足有矮脚马那么大的六条腿蚂蚁凭空出现在萨洛蒙身边，它们遵从着萨洛蒙的命令，一路小跑到毁灭者身旁（还把仙宫四勇士和托尼·斯塔克都吓了一跳，不过希芙还是认出了它们的召唤物身份），用自己的巨颚紧紧锁住毁灭者装甲的双手，分别朝着另外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一只蚂蚁能够拖动相当于自身重量1700倍的物体，更何况这两只体型巨大的蚂蚁了，即便无法对毁灭者装甲造成损伤，但在毁灭者装甲输出受限的情况下，两只巨蚁就能让它无法动弹了。
    现场当中，只有托尼·斯塔克目瞪口呆，当他想说出什么话的时候却不知从何说起。而在阿斯加德人看来，如今已经是胜利了，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对付毁灭者装甲。
    “这个还不错。”范达尔大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巨蚁，“和山羊一样，是个好坐骑。感谢你的帮助，米德加德的巫师，你的荣耀了你的祖先。”
    “索尔在哪？”萨洛蒙向希芙问道。他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因为幻术的持续时间有限，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在后方……”希芙下意识答道。可天色越来越暗，微风也变得猛烈了起来，希芙回头一看，就发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金发壮汉正气喘吁吁地朝着这边跑过来。“他在那！”希芙颇为自豪地喊道，“索尔·奥丁之子，他是我们当中最勇敢的那个！即便他和凡人一样孱弱，但却仍然赶赴战场！”
    “这个故事将会在酒馆里流传，那是索尔·奥丁之子的又一首史诗！”沃斯塔格再次兴奋地敲着毁灭者的脑袋，丝毫没有发现毁灭者装甲缝隙间亮起的橙红色光线。
    “只有我不知道情况吗？”托尼·斯塔克无比气愤地打开面罩，“你不是青年科学家吗？怎么弄起了魔法来？还是说，这是你的研究成果，几只巨大的蚂蚁？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生物化学了？你把它们藏在了哪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自动过滤掉了托尼·斯塔克的废话，只有霍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寡言的他难得地吐出了一句。“你荣耀了你的先祖。”
    “谢谢……”托尼·斯塔克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英勇的凡人战士，还有正直的巫师，我们即将返回仙宫。”希芙骄傲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告知我你们的名字，作为这场冒险中的一员，你们的名字将会被诗人传唱，直到数千年之后，你们的灵魂荣归英灵殿之时，也会有人记得你们战斗的身姿。到时，我们再共饮蜜酒，为奥丁而战！”
    希芙第一个指的是托尼·斯塔克，第二个指的就是萨洛蒙了。虽然她的语气饱含着阿斯加德对附庸国的傲慢，但她说的都是事实。因为只要有人知晓了他们的名字，数千年后肯定还有人记得，毕竟阿斯加德人是长生种——至于这场战斗的过程，索尔是否表现出众，那就一点都不重要。
    自从奥丁将索尔放到军营里之后，索尔所经历的战斗也不是全都一帆风顺的，但在奥丁的指示下，阿斯加德的所有吟游诗人无不鼓吹索尔的英勇，就算索尔摔了个跟头，他们也能形容成伟大英雄的小小失误。之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便是一场又一场狂欢，庆祝战无不胜的索尔和阿斯加德的又一次胜利。
    萨洛蒙只是看了正在跑过来的索尔一眼，就又转向了希芙。“我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众神之父查阅。”他从次元袋里拿出一卷封上了火漆的羊皮纸，这是卡玛泰姬和阿斯加德的外交函件，只是表面功夫，无论是至尊法师还是奥丁都不会在意的东西。但在外交层面上，表面程序还是很重要的，至尊法师让萨洛蒙将这份文件交给阿斯加德人，至于交给谁，那就是由萨洛蒙决定了。
    只不过相比刚刚懂事一些的索尔，萨洛蒙更乐意将文件交给带上了脑子的希芙。
    希芙看了一眼红色火漆上的标志，默默收下了羊皮卷。萨洛蒙悄悄看了眼正在缓慢恢复的毁灭者，他行了个阿斯加德的礼节，准备离开这里。而直到这时，索尔才跑到了他们近前。
    “我的朋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是我的战斗……”
    “战斗已经结束了，索尔。”沃斯塔格颇为乐观地说道，“仙宫四勇士已经战胜了毁灭者！”
    “不……没有那么简单……”
    砰——！
    没等索尔说完，剧烈的爆炸彻底粉碎了一只巨蚁，毁灭者装甲的拳头又砸碎了另一只巨蚁的脑袋，将巨蚁的头颅和身子生生撕成了两截。剧烈的爆炸也将无比靠近毁灭者的仙宫四勇士再次掀翻在地，托尼·斯塔克更是被吓得紧急起飞。
    交谈所浪费的时间足够毁灭者装甲自行修复萨洛蒙所造成的损伤了，洛基的思维也再次与它链接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停滞了毁灭者装甲，但这个人肯定在毁灭者失去链接之后出场。因此，洛基毫不犹豫地命令毁灭者向着萨洛蒙喷射焰流，但一面巨大的橙红色护盾将所有火焰都挡住了，将护盾后方包括萨洛蒙以及霍根等人一起保护了起来。
    这是塞拉芬之盾，相当好用的防护魔法，萨洛蒙从天而降的时候就使用了这个法术。
    “干得好，巫师！”沃斯塔格晃了晃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英雄史诗现在才正式开始！”
    “谁也战胜不了毁灭者装甲。”索尔也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算是最勇敢的战士也不行。”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希芙有些焦急地问道，在此之前，他们的战果可以说几乎没有，酒宴上有多少自吹自擂他们都清楚，那可当不得真。她看到顶着毁灭者攻击的萨洛蒙正在渐渐后退，橙红色的护盾不断闪烁，高温粒子溢满了整面屏障，就连在护盾后方的他们也能感受到炽热，暴烈的热空气甚至让萨洛蒙汗如雨下。而飞在一旁的钢铁侠也不能使用爆炸性武器，因为那会波及友军，他只能使用掌心推进器所发射出的粒子冲击光束进行攻击——但这样的攻击对毁灭者来说不疼不痒，洛基甚至连理睬托尼·斯塔克的想法都没有。
    “我们今日必将像战士一般死去，索尔。”希芙说，“我并不后悔……”
    “我也一样！”
    “你们要活下来，朋友们，你们已经做了你们所能做的所有事。”索尔说道，“活下去，返回阿斯加德，阻止洛基，然后亲口讲述这些故事。”
    “这是我的战斗，巫师。”索尔派了派萨洛蒙汗湿的肩膀，语气温和但却无比坚定。“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他说，“但这是我的责任，其他人不应该被波及。感谢你做的一切。”
    萨洛蒙瞥了他一眼——索尔拥有众多追随者不是没有理由的，这种乐于承担责任的阳光性格本就十分讨喜，即便他不是阿斯加德王子，忽视掉缺点的话，也会有很多朋友。趁着托尼·斯塔克用另一块激光发生器切割毁灭者、引起洛基注意的时候，萨洛蒙停止了施法，退到了索尔的身后。
    “谢谢你，不知名的朋友。”索尔大步上前，他大喊道，“洛基！”
    长达1500年的兄弟情谊十分奇妙，当索尔站出来之后，洛基立刻指挥毁灭者停止了攻击。“无论我对你做过什么错事，无论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得不这样做，我都感到抱歉。但这件事和米德加德毫无关系。”他一步步上前，与毁灭者装甲越来越近，“取走我的性命吧，结束这一切。”
    毁灭者头盔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了，正当索尔以为洛基放弃的时候，毁灭者装甲就跳了上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索尔的胸口上。
    萨洛蒙捂住了脸。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干涉了。
    ————————————————
    贝优妮塔穿着黑色亮面丝质睡衣，两襟松垮垮地系着，她仰躺在沙发上，完美的圆弧露出了一半。她用白皙的脚掌勾住了萨洛蒙的领子，良好的舞蹈功底让贝优妮塔展现出了惊人的身体柔韧性，她将萨洛蒙从沙发的另一端勾到了自己的面前，两条温热修长的腿分别缠绕在萨洛蒙的脖颈和腰间，将秘法师与她的距离拉得极进，萨洛蒙甚至能感受到她甜美的呼吸。
    “然后，雷神索尔重新举起雷神之锤，打败了邪恶的洛基，返回了仙宫，阻止了世界毁灭的阴谋……他还获得了众神之父的嘉奖，被任命为阿斯加德的继承人……”
    “今天这个故事有些无趣。”她特意拉长了声音，“像是千篇一律的童话故事。”
    “老套往往意味着经典。”萨洛蒙艰难地维持面部表情，但贝优妮塔还是看到他不自觉地脸红了——这对萨洛蒙来说还是有些太过刺激了。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尴尬，萨洛蒙试图寻找话题，“我相信阿斯加德人很乐意传唱众神之父教育王子的故事，其中还包括了王子是怎么亲近凡人的，留给凡人什么样的教诲——这只不过是政治宣传工具而已，众神之父还在为王子造势呢。”
    “那我们的主角呢？”
    “事情结束就离开了。留下一个对神恋念不忘的凡人和一个自恋狂。”
    “听了这个故事，大姐姐觉得也要好好教育你才行，你可是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呢。”
    “教育？”
    “嗯哼。与其说是教育，不如说是惩罚，免得你长大以后出去招惹偷腥猫……”贝优妮塔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喵呜？”柴郡猫疑惑不解地从饭盆里抬起了头。
    “说不定是地位相等的女士……”
    “boya，你的胃口很大吗？”
    贝优妮塔垂在沙发下的那只手往里撇了撇，将一本书往里面塞得更深一些。这本书是贝优妮塔在萨洛蒙回来之前看的，当萨洛蒙周转传送门回到公寓的时候，贝优妮塔立刻就把这本书藏了起来——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书，只不过书名有些羞耻而已。
    《法式深吻技巧》。
    贝优妮塔保证，那是贞德的书。

 第一百零九章 逃跑的神盾局局长（改！）

    当索尔重新拿起雷神之锤后的事情，远远没有萨洛蒙向贝优妮塔说的那么简单，他所说的是简略版本的。尤其是在接受过贝优妮塔对于他夜不归宿的美好惩罚之后，他更不想说话了，臭男人已经无法进入他的脑海了。
    要知道，施法者的装束是极为繁复的，卡玛泰姬的制服也仅仅是裁短了下摆，便于行动一些而已，可萨洛蒙又披上了一件圣骸布法袍，单单是索尔旋转锤子刮起风暴所带起的尘土就足以让萨洛蒙清理好一会。更别说之后索尔摧毁毁灭者装甲的时候了，如果不是萨洛蒙支撑起了护盾挡住风沙，他的兜帽里都能装下一把新墨西哥州的沙子了。
    在那个时候，他还要一直忍受托尼·斯塔克的无尽追问，因为这个家伙对于他的兴趣甚至比对毁灭者的兴趣还要大。他不断地在萨洛蒙身边碎碎念，甚至差点打断萨洛蒙施法清理自身的专注状态。
    萨洛蒙还没想好怎么报复尼克·弗瑞呢。
    “你不能带走这个。”当萨洛蒙对着已经损坏的毁灭者施法的时候，科尔森特工开着车独自赶了过来。他先和托尼·斯塔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对着萨洛蒙说出了那句话。他说，“萨洛蒙·达蒙内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但是弗瑞局长已经命令我，阻止你带走这件东西。”
    “呵，尼克·弗瑞又钻了个空子，只告诉你我的名字，却不告诉你剩下的信息？”萨洛蒙气得快笑了出来，但由于遮掩面部的幻术，其他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他这么做倒是没有违反契约。那只老狐狸不敢自己下来面对我吗？他应该知道，我能找到他。”
    “等等，你认识尼克·弗瑞？”托尼·斯塔克的插嘴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有，契约是什么？”
    “我已经调查过你了，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科尔森特工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在塞勒姆，怀特议员被抢一案，还有小镇上的大火，你在那个时候就引起了我的调查。之后还有科林镇的凶杀案，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
    他瞥了一眼萨洛蒙右手的粉色金刚石戒指，他说，“我想你手上的就是怀特议员的戒指。我不知道你和弗瑞局长的关系如何，但我接到的命令就是，留下毁灭者装甲。”
    “你为了调查倒是付出了一切，科尔森特工。”萨洛蒙撤去遮掩面部的幻术，毕竟在场的其他两人都知晓他的名字和长相，再隐瞒也毫无意义，“虽然我很肯定你的努力，但是我已经和你的上司达成了协议。你的调查不能继续进行了。”
    “那一次行动也让我接受了审查。”科尔森特工依旧面无表情，他没有在托尼·斯塔克面前透露太多信息，“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里由神盾局接手了。”
    之前尼克·弗瑞催促萨洛蒙出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萨洛蒙一开始就让尼克·弗瑞看到了自己的底线，而尼克·弗瑞则顺理成章地进行了一次测试，测试萨洛蒙对他钻契约空子（守序邪恶行为）的容忍程度。
    不断地测试，不断地接近底线，在临门一脚，即将彻底惹怒萨洛蒙的地方又停下来。这是神盾局学院中一直在教授的一部分内容，这是所有特工的必修课——去操纵一个你无法控制的对象。通过试探性地越过底线，观察对象的反应，就和试图触摸一只陌生猫咪一样，小心翼翼地缓慢伸出手，在即将被咬的时候迅速缩回。
    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最终都是会摸到猫咪的。这套方法在普通人之中叫做pua，只不过神盾局教授的手段要高明得多，名字也没有那么糟糕。
    底线暴露得太过迅速，和尼克·弗瑞交流太多，也让他了解了萨洛蒙的为人。他知道，即便自己真的惹怒了萨洛蒙，萨洛蒙也不会将怒火倾泻向无关人员，而是只会来找他，这也是他让科尔森特工接触萨洛蒙的原因。并且，对付萨洛蒙这种遵守戒律的人，尼克·弗瑞简直不要太过轻松了，他完全可以推说自己是为了民众安全，为了保证毁灭者装甲在达成目的之后不会威胁普通人的生命——不出尼克·弗瑞所料，这套说辞真的很有用，对于卡玛泰姬这种组织，用大义来绑架是再正确不过了。
    而剩下的工作，就是弥补关系了。
    尼克·弗瑞保证，等到萨洛蒙稍稍冷静之后，他就会为之前的事情做出补偿，这是其他人没有的待遇。这完全是因为萨洛蒙有能力可以随时进入三曲翼大楼，找到尼克·弗瑞；或者是进入白宫，把美国总统干掉。
    他通过短信说了那些话，就像道歉短信一样。尼克·弗瑞可不敢冒完全惹怒萨洛蒙的风险，他自知和萨洛蒙算不上朋友，做出这样的事之后他总要付出些代价，不过，他更乐意付出自己想付出的代价。
    “侦测到在途聚变打击！”这是萨洛蒙的回复。
    他需要做些事，以此来警告尼克·弗瑞，不要耍小心眼，拒绝了他的要求就等于自讨苦吃，他可没那么好说话，他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抚摸的野猫。尼克·弗瑞坑了他一次，他自然也会如数奉还，他现在正在将神盾局拉入陷阱。
    “神盾局应该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没有兴趣把尼克·弗瑞看到的东西再让你看一次。”萨洛蒙停下了废话，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一个能够让尼克·弗瑞痛彻心扉的主意。
    尼克·弗瑞还不知道毁灭者装甲的重要程度，那是众神之父击退天神组时所使用的至高武装，对阿斯加德的重要程度仅次于必中之枪冈格尼尔，否则奥丁就不会将毁灭者装甲当做宝库的守卫了。如果神盾局坚持接手毁灭者装甲这个烫手的山芋的话，那么当众神之父想要收回这套装甲的时候，阿斯加德和神盾局将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
    萨洛蒙不知道阿斯加德打算怎么回收毁灭者装甲，是通过彩虹桥直接收回，还是派遣英灵士兵收回？但萨洛蒙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最大，阿斯加德在地球可没有军事通行权。而操纵彩虹桥的是海姆达尔，他的那双眼睛可不是神盾局用水泥和合金板能够阻挡的，本质是歼星魔法的彩虹桥也能轻易穿透神盾局的防护设施，无论他们将毁灭者装甲藏在什么地方。
    可是，要怎么坚定尼克·弗瑞的贪婪，让这只瘦削的母狼（《神曲》第一章）对这套装甲死不放手呢？那就只有告诉尼克·弗瑞毁灭者装甲的强大，并且对它的重要性丝毫不提了。
    于是萨洛蒙开始极为夸张地赞美这套盔甲。
    “这是众神之父最强大的盔甲，这件盔甲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人类文明诞生以前，凝聚了无数神明的力量。”他说，“那力量无比强大，比你所想的还要强大。不要认为索尔损毁了它，那是因为洛基没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只要有时间，它就会自己复原。”
    “神盾局能保证这东西不会落入任何人手中，毁灭者装甲在神盾局手中很安全，我们会把他放到‘沙箱’里。没有标签，没有存档，没有人会知道它的存在。”科尔森特工十分耐心地解释，但萨洛蒙肯定，他的耳朵里正塞着一个通话耳机，科尔森特工听到的，尼克·弗瑞也听到了。
    于是，狐狸落入了陷阱。
    “我不知道沙箱在哪里，但我可以确保的是，只要海姆达尔想要找到毁灭者装甲，他就看得到。就算你们把毁灭者装甲埋入地心或者发射到太阳上，海姆达尔都可以看到。”萨洛蒙没有提到彩虹桥的本质，如果神盾局知道了，尼克·弗瑞就会服软，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会将毁灭者拱手相让，让萨洛蒙带回去。
    “到时候，彩虹桥就会再次降临地球”这句话也是实话，但萨洛蒙没有说彩虹桥会降临到哪里，是直接降临到神盾局头上，还是通过彩虹桥将人送过来，他一句也没提。
    然后，给出一个对方不能接受的条件——“最好的选择，就是由我带走，避免众神之父的怒火降临地球。”
    再给出一个适中的条件——“我知道神盾局想玩什么把戏。不没关系，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愿意自行承担众神之父的怒火，那么就我没意见，你们可以带走毁灭者装甲，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提前告知威胁】，契约条款，萨洛蒙做到了，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没有说完整而已。
    “我会提交你的报告。但在此之前，毁灭者装甲由神盾局接手。”科尔森特工说，“我充分理解了你的担忧，你的意见将会引起上层的重视，神盾局的专家将会对你的意见，进行充分的研究和认真的考虑，最后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尼克·弗瑞选择了第二个，只不过他是通过科尔森之口说出的，尼克·弗瑞有多想得到毁灭者装甲，科尔森特工的说辞就有多强硬。神盾局的选择在萨洛蒙的意料之中，即便他已经阐明了事实，但以尼克·弗瑞的贪婪，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萨洛蒙猜测他面对阿斯加德的底气就是简·福斯特的存在，尼克·弗瑞已经知晓了简·福斯特研究的重要性，神盾局会支持她的研究。并且她还是阿斯加德继承人，雷神索尔的女朋友，尼克·弗瑞认为阿斯加德会重视索尔的意见，即便阿斯加德要收回毁灭者装甲，也会派人来沟通。
    到时候，他就能将一边毁灭者装甲的科研成果收入囊中，一边在阿斯加德的压力下交出毁灭者装甲。在那种情况下，他自认为可以向所有人交待，就算是国会、世界安全理事会也无法苛责他。
    然而，索尔的妻子只能是天后认定的希芙，而不是简·福斯特。在重要的事务上，奥丁可不会给索尔留面子。
    “你认真的吗？”托尼·斯塔克瞪大了眼睛，“你在这里打官腔，菲利普·科尔森！我们不是正要讨论出解决方案吗？如果你不行，那就让尼克·弗瑞来，总有人可以解决这件事。”
    “抱歉，这是命令。”科尔森说道。
    “好吧，不过，我要获得研究的机会。”托尼·斯塔克眼珠子转了转，他看了眼萨洛蒙，又看了眼科尔森特工，“这个总可以吧？在结果出来之前，我总可以研究一下那东西吧？”
    “但对毁灭者装甲拥有决定权的不是神盾局，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件事。鉴于你的等级，科尔森特工，我不能对你说太多。”
    【对于魔法侧事物阐明事实，共同探讨】契约完成。
    说完，萨洛蒙就转身离开了，甩开了想要跟着他的托尼·斯塔克。如果神盾局分割了毁灭者装甲，那么分成了几块，彩虹桥的攻击就有几次。只不过，要促成这件事的发生还需要萨洛蒙来推动，他需要去一趟阿斯加德，去取回希芙带走的公文，那份文件需要存档在卡玛泰姬。
    只不过在这么做之前，萨洛蒙需要先听取至尊法师的意见，因为决定毁灭者装甲去留的除了众神之父奥丁，还有至尊法师。奥丁自然是想要收回毁灭者的，但地球是尊者的领地。只有在至尊法师的命令下达之后，萨洛蒙才能找到钻空子的余地。
    萨洛蒙打开传送门去了伦敦买了份薯条，又打开传送门去了卡玛泰姬总部，面见尊者。
    可听完萨洛蒙的讲述之后，至尊法师并没有对于毁灭者装甲的去留有任何表示。神盾局研究也好，奥丁收回也罢，卡玛泰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索尔将会是一位合格的阿斯加德国王。”尊者将一杯加了蜂蜜的茶水放到萨洛蒙面前，经过这么多年，萨洛蒙的口味和至尊法师已经很接近了。尊者说，“这个合格，指的是对地球，而不是对阿斯加德。他还不具备一位君主的断决，但他足够重视九界的生命，这就够了，他的成长恰到好处。”
    “老师，这些都是在您的算计之中吗？”萨洛蒙慢慢喝着冷茶，他问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索尔和锤子都会在地球上，而不是九界其他地方？”
    “这是奥丁的算计。”至尊法师毫不犹豫地将锅扣在了奥丁的头上，“因为卡玛泰姬在这。”
    “我想，恐怕不止这些原因吧？”
    “好吧，我也出了小小的一份力。”尊者颇为无奈地说道，“九界之中，除了和阿斯加德彻底敌对的约顿海姆（冰霜巨人国度），穆斯贝尔海姆（火之国），其他都彻底臣服于阿斯加德了。而地球很特殊，因为我的存在，地球拥有自治权，在这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阿斯加德，知道雷神索尔。为了让索尔成为凡人，体验凡人的生活，降落地球的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为此，我和奥丁做了个小小的交易。”
    “交易？”
    “是的。这个交易就是，让索尔成为守护九界的阿斯加德国王，而不是奥丁那样杀伐果断的君王。”尊者隐瞒了一部分谈话内容，她说，“奥丁没时间了，这个条件他不得不答应。”
    “这么说……”萨洛蒙有些犹豫地问道，“那简·福斯特……我制作的迷情媚药也没用上，我也没看到有其他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出现在那里。”
    “这或许就是命运，萨洛蒙。”尊者面不改色地给萨洛蒙的茶水里添了一勺蜂蜜，“简·福斯特必定会遇到雷神索尔，也必定会爱上他。我并未干涉任何一个条件，但事情就是那样发生了。只要简·福斯特遇到索尔，就会爱上他，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这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萨洛蒙将甜得齁嗓子的茶水一饮而尽。如果再让尊者继续放蜂蜜，他会先得上糖尿病。
    “这是你还无法接触的课题，对于命运的绝望。”尊者似乎对于萨洛蒙减少糖分摄取有些不满，“现在，去洗个澡吧，你已经落下了一天的课，多玛姆也已经一天没有见到你了。”
    “那好吧。”萨洛蒙举手投降，“今天就选这个故事，《爱丽丝梦游仙境》。怎么样？我相信法尔廷人肯定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他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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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阿斯加德社会粗略解构

    多玛姆很失望，祂特意计算了时间，那个穿着绵羊睡衣来给他讲故事的家伙今天没来准时来，包括后面的你追我逃游戏也无法进行。可失望的不止是多玛姆，还有待在孤儿院里的洛娜，因为萨洛蒙答应她，要让她画的彩虹小马动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萨洛蒙去哪里了呢？
    “海姆达尔，我没想到阿斯加德会变成这样。”萨洛蒙站在彩虹桥断裂的位置，向着身边穿着金色盔甲的壮汉侃侃而谈，他鸽了多玛姆和洛娜的原因就是工作，虽然至尊法师不在意毁灭者装甲，但后续的麻烦事都需要卡玛泰姬来处理，这种事莫度做过，卡西里奥斯做过，现在轮到萨洛蒙了。至尊法师认为他去一趟阿斯加德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就让他先来这里了。
    在萨洛蒙脚下，无尽的湖水翻涌着白色的水花向着虚空倾倒，然后化为闪烁的碎光消失在星空之中。萨洛蒙用力踩了踩彩虹桥，他想象不出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击碎这晶莹的彩虹桥，他也不敢相信索尔居然真的做出这样的事，这可是阿斯加德的立国之本。
    看来至尊法师的算计十分成功，索尔确实会成为一个善良的国王。这可不是什么褒义词，你可以有善良，你也可以有国王，但你不能有一个善良的国王，善良的国王是不合格的。然而奥丁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众神之父没有时间，也没得选。
    海姆达尔根本没有搭理萨洛蒙的意思，因为萨洛蒙的语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他仍旧凝望着远处的星空，然而没有人知道他正在看着什么。“告诉我吧，海姆达尔。”萨洛蒙说，“我接下来要觐见众神之父，还要面对阿斯加德的那群贵族官僚。告诉我，现在阿斯加德的情形是什么样的，我只是来拿回公文，顺便商讨一些事情的而已。”
    “你可以跟我说。”海姆达尔这才缓缓开口，“说不定我能做决定。”
    “关于毁灭者装甲呢？”萨洛蒙翘了翘眉毛，“你能决定吗？我现在可是代表着米德加德来商议这件事，让我们绕过那群除了吃吃喝喝什么都不会的蠢蛋，直接开始办事吧。”
    海姆达尔瞪了萨洛蒙一眼，这才转过身，大踏步朝着仙宫走去，萨洛蒙紧紧跟在他身后，身高远没有海姆达尔那么高的秘法师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彩虹桥从阿斯加德的边缘一直延伸至金色城墙之下，到了这里，萨洛蒙才能看到彩虹桥损毁带给阿斯加德的影响。
    一直以来，阿斯加德的耕地面积就不大，更多的是山林与高山，然而阿斯加德的粮食消耗一直很大，因为阿斯加德人嗜酒如命，需要花费许多粮食酿酒，因此经常需要通过彩虹桥去往其他星域购买农作物。由于他们使用贵金属付账，再加上武德充沛的传统，许多文明都乐意与阿斯加德交易。
    然而，当彩虹桥断裂之后，新的农作物无法进口，平民家中的存粮一下子减少了许多。幸好众神之父紧急调拨了一批军粮供给平民，然而这只能保证阿斯加德平民饿不死，平民区原本随处可见的酒馆已然门可罗雀。
    现在，只有贵族所在的上城区仍然是一番热闹的景象，他们在庆祝雷神索尔平定了叛乱。
    之前也说过，阿斯加德是真正的封建社会，社会排序是按照血统来的。
    一般来说，随着生产力和科技的发展，一般封建社会都会走向末路，然而科技与魔法并不能抹消贵族与平民的力量差距。再加上阿斯加德人能征善战，能发展都现在这个程度几乎都是靠着常年征战获得的战争红利，平民的负担是转嫁到其他国度的平民身上的，阿斯加德平民过得轻松愉快，自然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现在，这种红利不再从其他星域汇入阿斯加德了，如果不是以天后弗丽嘉为首的一系列华纳神族官员安排好了后勤事宜，恐怕阿斯加德也要和其他国度一样陷入叛乱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奥丁没有立刻将阿斯加德交予索尔，因为众神之父知道索尔是个狠不下心的人，这件事是索尔导致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向平民挥动屠刀。
    众神之父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沉重了，上一次奥丁之眠被强行打断，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然而他还需要坐在这金色王座上，因为他只有他坐在这，阿斯加德才能安定，他是君主，他即国家。
    “众神之父。”海姆达尔停在王座的阶梯之前，他单膝跪地，向着奥丁禀报，“米德加德的卡玛泰姬使者到来。”
    “带上来吧。”奥丁缓缓说道。
    海姆达尔领命退下，将仙宫之外等待的萨洛蒙带了进去。上一次萨洛蒙还只是从王座旁远瞰这条通道，可等到他真正踏在上面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条通道到底有多长。若他不是一位秘法师，他的老师不是至尊法师，只要走上这条通道，仰望高耸的金色殿堂，瞻仰瑰丽的壁画，任何人都会产生敬畏之心。
    “众神之父。”萨洛蒙没有单膝跪地，因为他不是阿斯加德的臣子，他仅仅是弯腰鞠躬，行的是秘法师的礼节。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头直视奥丁，在礼节方面他向来十分小心。“此行前来，为的是商讨雷神索尔降临地球的后续事宜，包括毁灭者装甲的处理方式。”
    “萨洛蒙·达蒙内特。”奥丁睁开独眼，看着阶梯下的秘法师，“抬起头来。”
    秘法师抬起了头，他发现奥丁脸上的疲惫似乎比登基仪式的时候更加深重了一些，看来奥丁之眠并没有减轻他的负担。秘法师在打量奥丁的时候，众神之父也在打量着萨洛蒙，他看到萨洛蒙手上的四枚戒指，又看了看围绕着萨洛蒙的魔法灵光，便知道至尊法师对于他有多看重。
    “为什么不去参加宴会呢？你是个年轻人，不应该和我这个老人混在一起。”众神之父突然间变得中气十足，他说，“海姆达尔可以决定这件事，你可以和他商议。去参加宴会吧，叫上希芙和索尔，他们需要知道这件事怎么处理。”
    “谨遵法旨。”萨洛蒙带着小心思，再次鞠躬退下，由海姆达尔带着他前往仙宫的宴会。阿斯加德人的宴会时间很长，因为他们的酒量一般都很好，即便是喝醉了，宴会的时长也做够他们清醒过来继续喝。直到餐桌上的羔羊肉，牛肉，猪排，黄油，煮鱼，烤肉和各种甜食甜品被一扫而空，直到酒桶里再也流不出蜜酒，直到吟游诗人的嗓子沙哑，直到所有人都呼呼大睡，这次宴会才算结束。
    而这次宴会是为阿斯加德继承人举办的宴会，直到现在，萨洛蒙还能看到穿着宫廷服装的侍女源源不断地将各种美味送上餐桌，匆匆一瞥，他就发现了堆积在宫殿角落的空酒桶。
    “现在，应该是商议事情的时候了吧。”萨洛蒙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因为那些喧嚣吵闹的宾客们所发出的声音甚至让萨洛蒙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海姆达尔冷着脸，点了点头，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或许这里曾经有人，因为萨洛蒙觉得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而当他们坐下的时候，就狂欢的宾客不由分说地将牛角杯塞进他们手中。
    “喝吧，喝吧！”他们高喊道，“为了索尔！为了奥丁！喝吧，勇士！让我们享受宴会吧！”
    紧接着，醉眼朦胧突然消失，他们发现了海姆达尔，原本吵闹的醉汉也顿时鸦雀无声。海姆达尔在阿斯加德的地位十分特殊，除了少数人，极少有与他关系良好的。因为他的天赋，他的那双眼睛不仅仅是看向宇宙其他地方的，阿斯加德内部也逃不过海姆达尔的眼睛——因为这个天赋，海姆达尔不仅看守着彩虹桥，同时还担任着众神之父的情报官，任何叛乱的密谋都会暴露在他的眼睛之下。
    一小块地方的安静并不能影响整个宴会，宾客们无论男女都自觉远离了这个地方，海姆达尔还将桌子底下的那个家伙拧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不召唤索尔和希芙吗？”萨洛蒙问道。
    “不。”他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蜜酒。宴会上的蜜酒是阿斯加德最顶级的诗蜜酒，极为昂贵，虽然关于诗蜜酒的传说恶心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蜜酒依旧十分甜美，比地球上的蜜酒都要好喝得多。至于萨洛蒙为什么会有这个结论，因为他尝了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索尔和洛基没有给米德加德造成很大的破坏，这正是万幸。”萨洛蒙往自己嘴里倒了一瓶万灵秘药，这瓶炼金药能延迟醉酒状态，也能让萨洛蒙在饮酒时保持清醒，保证不会在办事的时候误了事。
    “那是众神之父与至尊法师的商议。”海姆达尔面无表情地啜饮蜜酒，丝毫没有在意萨洛蒙潜台词中的讹诈。
    “但是毁灭者装甲还是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萨洛蒙翘了翘眉毛，举杯向海姆达尔示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及那些军火不属于他的事实。
    “毁灭者装甲还在米德加德。”
    “那是索尔锤坏的，我就在现场，米德加德没有半点责任。”
    “阿斯加德要收回毁灭者装甲。”
    “可以。”萨洛蒙从颤颤巍巍的侍女手中接过第二杯蜜酒，“但我不负责送回来，卡玛泰姬也不会。”
    海姆达尔眯起了眼睛。
    “很不幸，毁灭者装甲的残骸被一个名叫神盾局的叛乱组织抢走了。”萨洛蒙表现出一脸的无辜，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仿佛他当时没有带走毁灭者装甲的能力一般，“所以，只能由你，海姆达尔，只能由你来寻找毁灭者装甲了。”
    海姆达尔又喝了一口蜜酒。
    “毁灭者装甲是阿斯加德扔到地球上的，那么就应该由阿斯加德自己去收拾。我说得对吗？”
    “那是洛基扔下的。”
    “但你我都知道，洛基仍旧代表着阿斯加德。至少他扔下毁灭者装甲的时候，名义上还是阿斯加德国王呢。”
    “所以？”
    “我建议，在彩虹桥修缮之后，立刻使用彩虹桥将毁灭者装甲传送至阿斯加德。”萨洛蒙说，“你也知道，占卜毁灭者装甲这种神器所要付出的代价极高。阿斯加德没有理由让至尊法师付出那些代价，你们只能自己动手，否则阿斯加德是永远无法回收毁灭者装甲的。”
    “至于索尔引起的骚乱……我想，我上一次没看完的书就足够弥补我施放魔法的代价了。”
    现在萨洛蒙正在人群中开怀畅饮。他与海姆达尔的交谈已经写成了一份草案，接下来就需要书记官出具一份正式文件，然后由众神之父许可之后才能生效，其中包括还包括了阿斯加德收回毁灭者装甲的方式——使用彩虹桥，而不是派遣士兵降临地球。只不过由于书记官也参与了宴会，就是刚才躺在桌子底下的那个倒霉蛋，所以海姆达尔和萨洛蒙只能等等了。
    好不容易等到书记官清醒（海姆达尔的物理）了过来，这份文件经由天后弗丽嘉和众神之父奥丁的批阅之后正式生效，最后这份有着火漆盖章的文件辗转到了萨洛蒙手中，仙宫之中也有一份相同的文件。萨洛蒙在仔细阅读了一遍文件之后才放下心来，因为这和他所建议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无论到时候神盾局将毁灭者装甲藏在哪儿，都会遭受到彩虹桥的轰击。而这份文件也促成了神盾局基地的暴露，从天而降的彩虹桥遍布神盾局存放毁灭者装甲的研究基地，某些绝密的基地，比如“沙箱”，比如“冷藏库”都纷纷暴露——拥有卫星的情报组织可不止神盾局一家。
    不过那是彩虹桥修好之后的事了，不过萨洛蒙丝毫不担心神盾局能从毁灭者装甲里研究出些什么玩意。据他所知，神盾局的成果除了毁灭者装甲的机械结构以外，就只有魔法灵光的光谱分析了。依靠分析卢恩魔法的光谱，根据神盾局科学家进行了逆向工程，他们模仿毁灭者装甲所制作出来的武器也就相当于一个大号火焰魔法飞弹，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而萨洛蒙对于尼克·弗瑞的报复可没有那么简单，仅仅是一些明面上的绝密基地可不够。在至尊法师将他接回地球之后，萨洛蒙迅速将文件存了档，然后打开一个传送门，走进一片黑暗之中——这里是一处看似普通的家居，主人很爱干净，但萨洛蒙还是在玻璃桌面底下找到了一把手枪。萨洛蒙拿着手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没有开灯，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过了一会，萨洛蒙突然开口，“我需要和你谈谈。”

 卷末感言和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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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招募（第一更，求首订）

    “你知道阿斯加德人吗，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萨洛蒙没有理会身后那把指着自己后脑勺的手枪，还有那个挑染红发的高挑女性，“你是为人类而战的吗？”
    “你是谁？”维多利亚·汉德上前一步，将枪口顶在萨洛蒙的后脑勺上，她厉声问道，“谁告诉你这个地址的？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看来你们特工的毛病都一样。当尼克·弗瑞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他也问出了一大堆废话，那让我很烦躁。”萨洛蒙无奈地撇了撇嘴。他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为了挖角一位优秀的特工，因为当尼克·弗瑞给他挖坑的时候，萨洛蒙才发现，要借助神盾局发展卡玛泰姬的世俗力量是极为不切实际的。
    卡玛泰姬的人数和全世界的人数相比不值一提，因为具有魔法天赋的人很少，能通过维山帝考验的人更少，凭借这寥寥无几的人数，想要维护整个地球不受魔法威胁的极为困难的。如今地球有这样安稳的日子，不受外维度魔神的威胁，完全是因为至尊法师还在卡玛泰姬坐镇。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至尊法师终是要放手的，到时候，萨洛蒙需要一支队伍，一支能使用魔法武器的队伍去应对地球内部的黑魔法生物，让卡玛泰姬秘法师的注意力能够集中在应对外维度威胁上。
    斯特兰奇那只菜鸡也靠不住，只有惹祸能力是一流的。
    这支队伍将会建立在圣盾兄弟会的基础上，萨洛蒙打算找个时间去一探究竟，接收圣盾兄弟会的遗产。他已经不太相信尼克·弗瑞了，即便将圣盾兄弟会交于尼克·弗瑞，这个家伙也会有自己的小动作；科尔森特工对于尼克·弗瑞非常忠诚，从来都不是萨洛蒙的选择；玛利亚·希尔更不可能，她也是尼克·弗瑞的重视下属，而且她本就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派去神盾局的监督者，即便神盾局内乱了，她也能安全脱身。
    只有原本将会死于神盾局内乱的八级特工，维多利亚·汉德才是萨洛蒙选择的优秀人才。萨洛蒙甚至不用担心她的忠诚问题，因为只要有契约，就不用担心背叛——他需要找间律师事务所来帮他拟定契约，一份万无一失的契约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维多利亚·汉德迅速眨了眨眼睛，她的手很稳定，随时可以开枪。
    “我知道你有权限可以查看关于阿斯加德人的档案。雷神索尔，毁灭者……那些从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人物如今已经进入了现实。啊，我不该这么说，我应该说，这是现代人类第一次认识到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阿斯加德人的降临让人类从妄尊自大中清醒了过来。”萨洛蒙笑着说道，“你还想知道得更多吗？”
    维多利亚·汉德的心跳很稳定，“你都知道些什么？”她问道。
    “一切。”
    “你的目的是什么？”
    “怎么说呢？当人参与一项伟大的事业之时，他将会无往不利。这是尼克·弗瑞的原话，而你对这句话深信不疑。”萨洛蒙缓缓站了起来，清亮的月光泼洒在他身上，从银链扣到圣骸布，从宝石戒指到黑色微卷的长发，无不蒙上一层莹白色的朦胧光影。他慢慢转过身来，隔着沙发看向站在阴影中的维多利亚·汉德。
    “神盾局的宗旨基础原则是保护，保护一个人不受其他人的伤害，保护地球人不受外星人的伤害，这些都是一些极为宽泛的工作。但不管你相不相信，一直以来保护地球的都不是神盾局，而是我们，在过往的千百年中，一直是我们保护着地球文明独立发展，不受敌人的威胁，阿斯加德人就是我们的盟友。神盾局面对未来的威胁完全无能为力，因此我邀请你加入我。”
    “你到底是谁！”
    “萨洛蒙·达蒙内特，来自卡玛泰姬，一个致力于守护人类的魔法机构。我们的传承来自人类文明诞生之前（阿戈摩托）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你将会是神盾局中第二个知晓我身份的人，第一个是尼克·弗瑞。”萨洛蒙拍了拍手，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维多利亚·汉德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吓了一跳，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阵叮咚作响的声音。
    随着萨洛蒙挥舞手指，原本桌上静置的水壶中冒出滚烫的蒸汽，白瓷茶杯伸出小手拿起一旁的银色小勺子，它敲着自己的脑袋跳上了桌面。茶包撕开了自己包装纸，用细绳牵起一旁的方糖，伴随着白瓷茶杯发出的叮咚声一上一下跳起了舞，最后它们踩着银匙子，一同跃进了装满了热水的茶杯里，在里面泡了个舒适的澡，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这如同童话一般的场面场景让维多利亚·汉德瞪大了眼睛。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中毒了，这是敌人的埋伏，使用可以产生类似于幻觉的气体之类的。
    “魔法，不是什么致幻剂，要让你产生幻觉所要花费的东西可比这多得多。不用怀疑，这就是魔法，我的档案是绝密，即便是十级权限也无法查看。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三曲翼总部了，我也观察过你，你是最令我满意的那个。”萨洛蒙说，“另外，还要向你道个歉。我看到桌子下有茶包，就自作主张了。”
    萨洛蒙走了过去，在长沙发上坐下，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他可没打算凭借几句话就招募一位特工，他只是开出了一个条件。
    “我刚刚从阿斯加德回来，给您带了一份礼物，这是阿斯加德最顶级的蜜酒，希望您能满意。汉德女士，这是一份邀请。”萨洛蒙说，“当你对神盾局彻底失望的时候，你可以联系我，无论你那时是什么样的。如果你还活着，我会招募你，如果你死了……那你欠我一条命。”
    ————————————
    “你居然招募我的特工！”尼克·弗瑞大喊道，“我还打算给你补偿呢！”
    “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东西，尼克·弗瑞。我不需要你的东西，上一次收了你的钻石也仅仅因为那是原料。”萨洛蒙闭着眼睛，将双脚翘在办公桌上。他极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尼克·弗瑞少说废话，他正头疼着呢。
    贝优妮塔带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他甚至不敢在那公寓里过夜，贝优妮塔给出的评价是“害羞男孩的拙劣吻技”，然而萨洛蒙也没觉得贝优妮塔熟练到哪儿去。可即便回到了卡玛泰姬的卧室，在青春期激素的作用下，他仍然没有睡个好觉。直到服用了药物（万灵秘药），再加上上一瓶秘药失效，阿斯加德的蜜酒酒劲上来之后，他才彻底进入睡眠。
    维多利亚·汉德向尼克·弗瑞报告这件事，完全在萨洛蒙的意料之中，因为在神盾局覆灭之前，汉德女士是个忠诚的人。这个女强人要求尼克·弗瑞向她公开萨洛蒙的资料，但由于尼克·弗瑞和萨洛蒙的契约，她什么也没得到——尼克·弗瑞只告诉维多利亚·汉德，他是萨洛蒙的监管人员。如果不是这句话，汉德女士还会纠缠不休呢。
    “还有这个！”尼克·弗瑞又把一样东西摆了出来，那是萨洛蒙送给汉德女士的蜜酒，“你可没说你去了阿斯加德！你去那干吗？”
    “我去阿斯加德难道还需要告知你吗，尼克·弗瑞。那是卡玛泰姬的内务，你最好别伸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契约上已经写了，到时候我不会在乎自己面前的是不是神盾局特工，他们只有死亡这个选项。我想你已经见识过了。”萨洛蒙表现得十分不耐烦。他的假期快要结束的，剩下的几天时间行程都是满当当的，他不可能为了和尼克·弗瑞沟通而放弃去秋叶原的机会。
    “让我们好好协商，萨洛蒙·达蒙内特。”
    “那就好好履行契约，不要想着钻空子。”萨洛蒙睁开眼睛，“用黑魔法生物的消息换取魔法方面的支持。我们仅仅是交易关系。”
    “你就这么记仇？我在飞机上可是提醒你履行义务。”
    “那你最好不要提这件事。”萨洛蒙瞪了他一眼，“不然我一想起被你算计的事就生气。”
    “好吧，那件事算我做错了，我已经道歉了，我承诺给你补偿。”尼克·弗瑞说，“而且……”
    “而且什么？”
    “我觉得你不是真心要招募我的特工，你只是想给我一个小小的报复，否则你就不会找上汉德特工了。但不得不说，你的手法实在是太过稚嫩了。”尼克·弗瑞笑着说道，“我觉得你的情报能力不错，但我能教你更多，对于如何守护世界，我相信是神盾局更有经验。你和我是一种人，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不择手段的人。不如你退出伊顿公学，到神盾学院来就读？在神盾局学院，你能更加系统性的学习。”
    “是吗，你以为我只做了这些吗？那么你就这样认为吧，我不会告诉你更多了。”萨洛蒙耸了耸肩，“而且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吧？我可是施法者，不是特工。更何况……神盾学院算什么，能跟牛津大学比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梅林学派（第二更！求订阅！

    尼克·弗瑞倒是没有向萨洛蒙隐瞒他的目的，他想要将萨洛蒙置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承诺，只要萨洛蒙进入神盾学院，就将获得无法想象的资源，无论是科技方面的还是魔法方面的，只要萨洛蒙开口，他一定做到。
    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监控萨洛蒙这个危险目标，更是为了萨洛蒙手中的魔法和“外星科技”，之前他想要送人去卡玛泰姬的建议被无情拒绝，因此只能从萨洛蒙身上想办法了。
    所以他就遭到了秘法师的嘲讽。
    萨洛蒙认为，一间没有神学院、没有城堡、没有古典文学专业、甚至没有出过苏联间谍的大学，根本不是好大学。神盾学院顶多算是个职业技术学校。而且，萨洛蒙也不会告诉尼克·弗瑞，他去阿斯加德是为了促成什么事。
    “我信任的人很少，一只手数得过来。”他说，“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合作不是更好吗？”
    “那就不要废话。”萨洛蒙嗤笑着站了起来，“你什么都给不了我，这不是合作，而是索取。魔法是有代价的，窥探魔法也是，或许你是不可替代的，但其他人可不是。下次你再提出这样的建议，我就斩断你的‘手指’。”
    说完，萨洛蒙就打开传送门，走出了办公室。他的假期余额已经不足了，现在正在赶时间，因为他的作业还没做完呢！伊顿公学的课业不仅相当困难，生活方面的极为严格，就在昨天，舍监还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要求萨洛蒙给出自己的身高数据，以便定制新的制服——对青春期男性来说，一个假期就足够长高五英寸啦，舍监绝对不允许有学生穿着不合身的制服去上学！
    等到萨洛蒙再次走出校园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临近圣诞节了。就算是伊顿公学，面临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也会放假。萨洛蒙回到卡玛泰姬之后，立刻就享受到了自由的空气和极为弹性的作息时间，他还实验了一下自己新学会的几个魔法。在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之后，他就打算赶赴日本，准备参加一场名为“冬iket”的圣战。
    伊顿公学不仅没能去除掉萨洛蒙身上的宅味，反而更加严重，只要私底下没人看到（或者和贝优妮提在一起的时候），萨洛蒙就会迅速宅化，变成一只裹着毛毯吃零食的谜之生物。
    可没等他去参与圣战，就被几位秘法师抓了回来。其中有香港圣殿的守护者吴桂月，小王法师和哈密尔法师。
    “過年了，大家就要聚喺埋一齐（过年了，大家就要聚在一起）。”吴桂月用手中的万泰之杖翘了翘萨洛蒙的脑袋，“唔好谂住去日本人嘅地头。鬼佬喺过圣诞，铺头唔开，你去唐人街买啲嘢，姜黄粉，甜酒，抽油。小王同你一齐去，快去快返，我个女都会嚟，你呢个做大佬嘅要照顾佢（别想去日本人的地盘，外国人过圣诞节，店铺没开，你去唐人街买姜黄粉，甜酒和酱油。小王和你一起去，快去快去，我女儿也回来。你这个做哥哥的要照顾她）。”
    “我已经准备好礼物啦！”萨洛蒙如今也能熟练地接下这段咒语了，虽然发音不标准，但还过得去。“你哋就冇嘞（没有你们的）。”他说，“噉系畀爱丽丝嘅（那是给爱丽丝的）。至尊不过节呀？”
    “万圣节早就过去嘞。”哈密尔法师说，“你如果有孝心，晚就去陪至尊（晚上就去陪至尊）。”
    “我仲有其他人要陪（我还有其他人要陪）。”萨洛蒙反驳道。
    “年纪细细就咁咸湿（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吴桂月显然是知道魔女的事情的，她说，“叫佢哋一齐过年。嗨呀，爱丽丝会唔开心嘅（叫他们一起来过来。就是爱丽丝会不开心）。”
    “你个女仲细，我都十五岁嘞（你女儿这么小，我都十五岁了）。”萨洛蒙翻了个白眼。
    “我知。”吴桂月挥了挥手，示意萨洛蒙赶紧出发。小王法师拉着萨洛蒙就往外跑，他的老爹在这里，这让他有些害怕。等到他们穿过传送门，来到纽约的唐人街之后，就发现这里正在举办一场舞龙表演，各色碎纸屑不断从空中洒落，铺满了整条街的地面，锣鼓唢呐的声音一刻不停。这只是元旦的一次小庆典，到了春节那天，唐人街的庆典会更加宏大。
    “你就不要反驳他们的话啦。”小王法师忍不住抱怨，“我老爹为了让我减肥，还把我的工资给扣了。”
    “可是你怎么一点都没瘦下来？”萨洛蒙拍了拍小王法师圆滚滚的肚子，“难道你还有钱买东西吃？”
    “香港圣殿的饭菜都是我做的。”小王法师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做饭的时候尝尝味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你能自己支配工资的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了。”萨洛蒙嫌弃地擦了擦手，“我们现在赶紧去买东西吧。我还要接贝优妮塔和贞德来圣殿过年。”
    小王法师对纽约唐人街极为熟悉，他带着萨洛蒙穿过拥挤的人群，向着舞龙队伍旁边的小超市走了过去。但刚刚出了人群，萨洛蒙和小王法师就听到一声惊呼，一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摔在那些堆积彩带的纸箱子里。这个人立刻站了起来，看起来毫发无损。只不过他的穿着十分怪异，梳着清朝时候的发型，眼角凶悍地吊着，还穿着一条金属制的裙子。
    周围的人还以为那是什么表演，纷纷鼓起掌来，萨洛蒙和小王法师也一边鼓掌，一边朝着下一个人群挤了过去。可没走两步，萨洛蒙就停住了脚步，小王法师也是一样。即便外界有各种噪音，但在以太位面，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声音正在回荡，一股魔力的浪潮正在掀起，对于施法者来说，这声音甚至比近在咫尺的唢呐还要吵闹。
    “魔法！”萨洛蒙转过身来，看向刚刚走过的位置。那里已经重新被人群占满了，可他和小王法师还是察觉到了，以太位面中魔力的浪潮正是从那里起始的。“今天还有谁来唐人街吗？”萨洛蒙提高声音向着小王法师问道，“还是说，有哪个魔法师住在这？”
    “不知道！”小王法师摇了摇头，他决定留下来看看，因为避免魔法的秘密被大众所知也是卡玛泰姬的责任之一。他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生魔法师在大庭广众下施法，如果事情如他所想的话，那么他和萨洛蒙就要去制服那个野生魔法师才行。
    “在那里！”萨洛蒙指着不远处的舞龙。原本显眼的红色布料变成了深色的鳞片，用木头制作的龙头此刻也被转化成了血肉，血肉不停向下蔓延，舞龙人的脚也覆盖上了鳞片，变成了另一种生物的脚爪，这只生物的脊背上还延伸出了两只小小的翅膀。
    这是一头怪模怪样的龙，有着东方龙的头和西方龙的身体，看起来又矮又胖。当它发出第一声怒吼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惊恐地向外逃命。小王法师拉着萨洛蒙逆流而上，往着那头怪模怪样的龙跑了过去。这是突发的魔法事故，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有义务处理。但没等他们走到近前，一股风就从他们身后刮来，将地面上的彩带统统吹了起来，整条街道顿时溢满了彩带的海洋。而这股强风似乎不会消散，而是一直围绕着那只怪物旋转。
    “这里不止有一个魔法师，他遮挡了那只怪物的视野。”萨洛蒙戴上秘教法袍的兜帽，避免头发沾上彩带和尘土，“你去看看后面那个，前面这个我来对付。”
    “好。”小王法师点了点头，转身沿着消防通道往楼上跑。之前那个魔法师施法的时候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虽然那个魔法师遮挡了怪物的视野，掩护普通人逃命，但小王法师也不能保证他是友善的。
    那头变形的龙所引发的以太浪潮还在不断涌来，原本施法者的位置已经模糊，萨洛蒙只能凭借着记忆与方向感向前走。锣鼓声已经停了下来，萨洛蒙只听到砖石碎裂的声音，还有那头怪龙的怒吼。
    “巴尔萨泽！”他听见有人大喊这个名字，紧接着，一股新的以太浪潮出现了，只不过这次要小得多。可没等萨洛蒙往前走几步，剧烈的爆炸声就响起来。
    “你跳过了第一步！”有人回应了那个声音。
    “没错，你跳过了向卡玛泰姬报告，野法师！”萨洛蒙走了出来，他面前的正是那个留着清代发型的壮硕男人。他一见到萨洛蒙，就立刻摆出敌对的架势，卡玛泰姬的标志让他大为紧张。
    “你！还有你！”萨洛蒙指着自己面前的古怪男人，还有身后有着灰白色短发，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你们跟我走一趟，卡玛泰姬要找你们问话。哦豁，想要违反卡玛泰姬的法律吗？”
    “这件事能不能之后再说？”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大喊道，“我在卡玛泰姬有熟人！”
    “不行。”小王法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双手缠绕着火花。
    留着清朝发型的男人双手一挥，他腰带上的黄铜龙形雕塑开始扭动爬行，那头怪龙从萨洛蒙头顶的窗子扑了出来，伴随着碎玻璃和砖石，朝着下方的秘法师狠狠砸了下来。然而，没等那位野生魔法师查看情况，他就被从天而降的攻城锤力场重重砸倒在地，紧接着萨洛蒙跳了下来，用拳头麻醉了他。
    迷踪步+攻城锤，最后再加上一个拳头，这套垂直打击组合技相当好用。
    由于失去了施法者的控制，那头怪龙开始狂暴了起来，它开始不顾一切朝着居民楼攀爬，那是它最初的目标爬了过去。萨洛蒙将手按照这个男人的腰带上，对着那头铜雕的龙施展“解除魔法”，很快，那只黄铜龙雕就停止了运动，连带着那只怪龙也重新变回了木头和布料制作的舞龙。
    就在那些舞龙的人要掉下来的时候，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魔法师施法接住了他们，让他们缓缓着陆。而此刻，那股狂风也渐渐散去，萨洛蒙拖着这个怪人的脚，穿过飘落的彩带，朝着小王法师走了过去。
    “走吧。”小王法师对着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说道，“跟我们回卡玛泰姬一趟。圣殿执事会对你做出公正的审判。”
    “我们的东西还没买呢。虽然我已经有当主角的觉悟了，但是当事情真的找上门的时候，我又觉得麻烦。”萨洛蒙极为厌恶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被他拖着的男人，“他是谁，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
    “他是孙龙，一位黑巫师。他原本被我关了起来，却被其他魔法师放了出来。”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比划了一个手势，“我叫巴尔萨泽，梅林学派777级魔法师。我和至尊法师相当熟识……如果古一法师还没死的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魔法师的学徒（第一更）

    萨洛蒙抬起脚，狠狠地踢在巴尔萨泽的脚踝上。
    “嗷！你知道这很疼吧？”
    “直呼尊者名讳可是大不敬，梅林学派的巴尔萨泽。”他说，“等到我们把你和这个野法师带回卡玛泰姬，我们会禀告至尊这件事的，至尊自会决定见不见你。”
    “嘿，伙计们，让我们抓紧时间，这个孙龙就够你们交差了。”巴尔萨泽咧着嘴，试图从小王法师的钳制中抽回手掌，但试了几次之后他就放弃了，因为小王法师的力气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我的车还停在外面呢，现在我可能都交不起罚单了。你为什么摇头？你难道没有听过梅林学派的名字吗？”
    “我听过这个名字，但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巴尔萨泽。”小王法师说，“还是挺有名的。”
    这是他在圣殿里学到的，在圣殿里执勤就要熟记地球上各个学派魔法师的名字，还有他们学派的法术特点。伦敦圣殿和纽约圣殿都有关于梅林学派的资料，并且还有那么一两个法术。
    萨洛蒙也想起了自己看到过的资料，顿时面露嫌弃。“就是那个什么真空盾和离子炮法术？”萨洛蒙空出的那只手不屑地挥了挥，“实用性低得可怜。”
    “嘿！”巴尔萨泽瞪大眼睛，不满地喊了起来，“离子炮可是个好魔法，它是有弹性的！虽然梅林学派的元素魔法是不太好，但我们的强项是变形术！你们维山帝学派的镜像维度我也有参与修改，我可是和至尊法师活得差不多长的巴尔萨泽！见鬼，我消失了十年，难道就没人认识我了吗？”
    “先跟我们回去吧，普通人要聚集过来了。”萨洛蒙提醒巴尔萨泽，要讨论学派优劣可以回去再说，似乎先挑起这个话题的不是他一样。巴尔萨泽只能无奈地举起手，点了点头，同意了秘法师的要求。小王法师松开了他的手腕，带领着他往小巷子里走，而萨洛蒙则拖着黑巫师跟在后面。
    他们不可能就在路边开启传送门返回卡玛泰姬，总要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才行。
    “嘿！放开他！”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萨洛蒙身后响起，秘法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于是就回头看了眼。萨洛蒙看到一个有着深色卷曲短发，身穿着红色格子衬衫和一件灰色卫衣，一脸工科宅男样子的家伙正举着一只手站在他们身后，他看上去非常紧张，手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正在散发微光。
    “放开他，听到了吗！”
    巴尔萨泽叹了口气。他之所以同意去卡玛泰姬，纯粹是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新学徒牵扯进来，否则他是不想去见至尊法师的，因为那场面会非常尴尬。“他叫戴夫。”巴尔萨泽说，“我的学徒……还在实习期。戴夫，放松，没事的，他们不是敌人。”
    “okay，呃，抱歉。”戴夫脸上紧张的神色一下子变换成了尴尬，他颇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卷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至尊圣所。”没等巴尔萨泽说完，萨洛蒙就接了下去。
    “他也一起去，”秘法师说，“王，开启传送门。那个，戴夫，来帮忙把这个黑巫师抬起了，我可不想他被传送门削掉脑袋。”
    “酷！”戴夫一脸惊讶地看着喷溅火花的传送门，他向巴尔萨泽问道，“我们也有这个吗？”
    “没有。”巴尔萨泽的回答有些尴尬，但他似乎不想因此打击到学徒对于梅林学派的信心。“我们也是有一些好东西的。”他说。
    “有比这个还要酷的东西吗？”
    “呃……大概没有吧。”
    ——————————
    “哇！这里为什么这么冷？我们在什么地方？”
    “喜马拉雅山。”
    戴夫坐在会客厅里，七嘴八舌地问来问去，还不停打量着总部里的陈设，他在桌子上摸来摸去，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在他们抵达卡玛泰姬的时候，就有秘法师迅速接手了萨洛蒙和戴夫搬来的黑巫师。他们会把那个黑巫师关押进专门的监狱里，监狱中的魔法可以抑制黑巫师施展法术。在小时候，萨洛蒙曾经去参观过一次，那里关押的可不止有黑巫师，还有一些极其可怕的怪物，那些怪物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因为有些怪物的尺度是真的非常大，各种意义上的都有。
    萨洛蒙让小王法师看着巴尔萨泽和戴夫，自己去向至尊法师报告这件事。他原本以为尊者对那些梅林学派的魔法师不感兴趣，但尊者似乎很想见见巴尔萨泽，还说巴尔萨泽是她的老朋友，并且还要单独谈话。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只有涉及到了极大的秘密的情况下，秘密谈话才会出现，比如上古之神，比如远古秘闻。
    虽然巴尔萨泽说戴夫的学徒身份还在实习期，但学习魔法是没有实习期这种事的，因为戴夫已经戴上了法器，那就像搭上去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一样，是无法回头的。只要见识了魔法世界的瑰丽，没有人会想着离开，之后的戴夫正式加入梅林学派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萨洛蒙只能将戴夫也当成梅林学派的魔法师对待。
    因此，他只能乖乖地到会客厅和戴夫作陪。至于小王法师，他去买酱油了，要是去得迟了，吴桂月阿姨可是会生气的，没人想被那把万泰之杖揍一顿。
    戴夫是不能去图书馆的，因为他是其他学派的魔法师，萨洛蒙也不可能向他展示卡玛泰姬各种法器的作用。咒语、构造、施法时间等等信息都是一个学派的最大秘密，身为卡玛泰姬一员的萨洛蒙是绝对不会向其他人透露的，更何况法器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东西。
    能够拥有其他学派，其他魔法师机密的只有卡玛泰姬了。
    许多魔法师都会选择将一部分魔法交给卡玛泰姬，因为这不仅仅是代表着臣服于至尊法师，更是为了以防不测。如果自己死后没能留下传人，至少卡玛泰姬还能让自己的魔法继续流传下去，卡玛泰姬作为地球上传承最为久远的学派，在魔法世界的公信力是极有保障的。
    但现在和萨洛蒙交流的戴夫并非什么魔法师，他甚至才刚刚入门，总想用现有的科学去解释他所看到的一切。面对戴夫，萨洛蒙只能用干巴巴的词句进行对话。
    “我真不敢相信，我一下子从纽约跨了大半个地球来到这里！”戴夫似乎没有察觉萨洛蒙兴致缺缺，还处于兴奋的情绪之中，“这个传送门的工作原理是什么样的？你们需不需要穿皮鞋？”
    “不用穿皮鞋，我们的魔力获取机制不同。”萨洛蒙干巴巴地回答道，“传送门的原理是机密，不能透露。”
    “那你们需不需要戴戒指？为什么你要戴这么多戒指？”
    “悬戒是我们的法器。”萨洛蒙说，“但法器不一定都是戒指，也有可能是其他的。至于这些戒指，那是我的秘密。”
    “你看上去这么年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魔法的？”
    “五岁。”
    “你们魔法师……很多吗？”
    “卡玛泰姬是地球上最大的魔法学派，至尊法师是魔法世界的统治者，同时也是地球的统治者。”
    “那巴尔萨泽呢？”
    “不知道……”这可问倒了萨洛蒙，“我只看过梅林学派的一两个魔法，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看过你的魔法。”即便遭到了态度上的冷落，戴夫仍旧兴致不减，“你一下子消失的那个魔法叫什么？我当时在消防舷梯上，我还以为你被砸死了。”
    “迷踪步……”
    “那么那个攻城锤一样的魔法呢？我看到你一下子就把那个黑巫师砸趴下了。”
    “攻城锤……”
    “好了，戴夫。你还没学会第一个魔法，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先脚踏实地地学习吧。”巴尔萨泽走进了会客厅，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萨洛蒙，“你就是萨洛蒙·达蒙内特，对吗？”
    “是的。”萨洛蒙站了起来，行了个礼。这个家伙如果没有吹牛，那他真的是和至尊法师同时期的人物，在魔法世界，活得长说明本事大。
    “王（king of）……至尊法师说，你是她的实际继承人？”
    “大概。”
    “那你该练练剑术了。”巴尔萨泽用力拍了拍萨洛蒙的肩膀，“你的老师正在召唤你，她会交代你一些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至尊法师和圆桌骑士（第二更

    “老师？”萨洛蒙轻轻敲了敲有着数百年历史的雕花木门，在得到尊者的许可之后，他才推门而入。来见尊者之前，萨洛蒙就先将梅林学派的师徒二人送回了纽约，他可不会放任其他学派的魔法师在卡玛泰姬里乱逛。
    巴尔萨泽的古怪用词让萨洛蒙有些好奇，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称呼至尊法师为国王了。但他也没多问，因为根据圣殿当中的资料显示，巴尔萨泽是梅林的亲传弟子，是和至尊法师同时期的凯尔特人，措辞古老也是情有可原。
    据巴尔萨泽自己所说，卡玛泰姬似乎与梅林学派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某些魔法似乎是根据梅林学派的法术进行修改的，比如秘法师们最常用的镜像维度。目前已知的能够进入镜像世界这个虚幻维度的魔法，除了卡玛泰姬的镜像维度法术，也只有一个名为镜中阱的梅林学派魔法，巴尔萨泽说自己参与了卡玛泰姬的秘法修改并不是在吹牛。
    萨洛蒙还委托了一位秘法师，让他帮忙转告哈密尔法师和吴桂月法师，让他们不用等他了——因为至尊法师在会见老朋友之后立刻要见他，这说明尊者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吃饭这种小事可以等等。
    “你一定非常好奇，梅林学派和卡玛泰姬有什么关系吧？你脸上的好奇已经藏不住。”至尊法师依旧坐在矮桌后方，面前除了一杯茶水以外什么都没有。似乎因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而心情愉快，尊者难得地先开起了玩笑，“你的速度比听到牛肉罐头打开的猫咪还要来得快一些。”
    “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我没有橘色短毛。”萨洛蒙耸了耸肩，坐在了至尊法师对面，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啜饮了一口。他说，“我觉得您应该有一些有趣的事要说。”
    “你猜对了，萨洛蒙。”尊者自顾自地给萨洛蒙的茶水里添了勺蜂蜜，“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世界上除了我，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知晓这件事，巴尔萨泽就是其中之一。”
    “关于什么？”萨洛蒙喝了一口甜得腻人的茶水。嗯，感觉还不错，花大价钱买的elvish蜂蜜算是物有所值。
    “关于至尊法师的传承，这是你必须要知晓的。”尊者说道，“在其他人的认知中，至尊法师的传承是由阿戈摩托传位于我，我是第二代至尊法师，然而这种说法只是在某种程度上的正确而已，因为获得维山帝与永恒大神承认的至尊法师确实只有我。你有没有意识到，从阿戈摩托同奥姝图和霍戈斯成为三位一体维山帝，到我成为至尊法师的这段时间里，有一段极长的空白时期。”
    “您的意思是……梅林？”萨洛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尊者已经提到了梅林学派，那么这件事肯定与梅林有所关联。
    “没错。”尊者点了点头，“梅林才是第二任至尊法师，我是第三任，梅林只是暂时接手至尊法师的职位，等到我能承担责任的时候，梅林才将至尊法师的职位交予我。之所以这件事没有被记载，也是因为梅林并未获得永恒大神的承认。你可能也听过这样的传说——梅林是一位半人半梦魇的巫师，他有着众多的面貌，这是事实，梅林可以化身为任何人。或许是因为他的血统，梅林与大地母神盖娅以及妖精的关系极为密切。
    也正是因为如此，阿戈摩托之眼才未被永恒大神交于梅林，梅林的至尊法师之位也并未获得确认，对于卡玛泰姬来说，他并不能算是一位至尊法师。千年以来，后世对梅林的起源都垄罩在神秘和误传当中，这其中大部分是由梅林散播的，他是有意制造这样的混乱。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一位充满了恶趣味的巫师，比如他留给梅林学派的终极难题——寻找一位至尊梅林。”
    “可是根据梅林学派的资料记载，梅林似乎已经命丧摩根勒菲之手……”
    至尊法师似乎对这样的说法十分不屑。
    “那只是梅林的小把戏而已。”尊者说，“或许是因为他的那些弟子让他感到厌烦了，当时又正值卡美洛陷落，梅林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已，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为了能让自己的弟子找到事情做，还赋予了巴尔萨泽近乎永恒的寿命，在寻找到传人之前，巴尔萨泽绝对不会老死。梅林的恶趣味一直都没有变过，任何人和他相处一断时间之后，都会恨不得揍他两拳，如果巴尔萨泽知晓了梅林的目的，那么他也会这样做的。”
    “希望巴尔萨泽永远不会知晓这件事吧。那么，有什么传说是真实的呢？”萨洛蒙无不好奇地问道，“如果就连梅林学派的文献都不可信的话，那么可信度更高的文件也不存在了。梅林学派还说摩根勒菲被封印了，如果这也是假的……”
    “后世倒是有些传说是真实的，梅林确实是被封印在了阿瓦隆之中。不过那与其说是封印，不如说是自囚，如果他想走的话，阿瓦隆可困不住他，就连妖精王奥伯龙也不行。”在萨洛蒙提到摩根勒菲的时候，尊者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至尊法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摩根勒菲……她可不是巴尔萨泽那些不成器的魔法师能够封印的，他们大概也就是封印了摩根的一部分分身而已。”
    萨洛蒙点了点头。分出一部分灵魂制作一个独立运行的个体，这种事情在魔法上完全可行，据他所知类似的魔法就有两三种，持续时间和效果各有不同，如果摩根勒菲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的话，施展出类似的魔法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我们和梅林学派的联系，仅仅是因为梅林曾经担任过至尊法师？”萨洛蒙说道，“如果巴尔萨泽说的没错，我们的一些法术确实受到了梅林学派的影响，但我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我们和梅林学派的关联不止这些，萨洛蒙。”至尊法师再次叹了口气，“梅林曾经是《黑暗神书》的持有者。”
    “哦豁，事情大条了。”萨洛蒙也叹了口气。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黑暗神书》，就没有简单的。
    “梅林学派所记载的内容——即摩根勒菲伙同一位梅林的弟子抢夺法术，这条记录是真实的，在当时，他们都是巫师团的一员。摩根勒菲所要抢夺的就是一项《黑暗神书》的魔法，那项法术被梅林抄录在了自己的魔法书中。”尊者说，“但我认为，这只是摩根勒菲的一步闲棋而已。据我所知，那项法术的结果与摩根勒菲的最终目标并无太大的关联，可即便如此，我们卡玛泰姬也需要关注事态的进展。”
    “摩根勒菲的最终目标？”萨洛蒙头都大了。如果说《黑暗神书》中的魔法被流传出来的消息已经足够糟糕，那么围绕在摩根勒菲身上的谜团更是令人吃惊。“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至尊法师有些尴尬。“摩根勒菲还没死，她还能活很久。”尊者说，“而且，你将会继承我的头衔。也就是说……你未来可能会面对摩根勒菲。”
    “嗯？”萨洛蒙瞪大了眼睛，“如果说摩根勒菲会做出什么危害世界的事，那么到时候我和斯特兰奇以及其他秘法师……”
    “不，我亲爱的弟子。”至尊法师更加尴尬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只能由你自己去面对。因为你要继承我的头衔，摩根勒菲知道这件事之后，也会特意针对你……”
    尊者的话让萨洛蒙更加迷惑了。至尊法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其中原因说了出来。
    “除了摩根勒菲，我也是梅林的学生。”至尊法师说，“正是因为如此，我曾经也与大地母神盖娅以及妖精关系密切，我甚至还接受了大地母神盖娅和妖精们的帮助。至少，在担任至尊法师之前是这样的，在担任至尊法师之前，我并非为了人类而战。”
    “what！”萨洛蒙惊讶地长大了嘴，“我还以为您从踏上秘法之路开始就和维山帝签订契约了！”
    “很可惜，但事实就是如此。”尊者点了点头，“在接受维山帝的契约、阿戈摩托之眼和《维山帝之书》前，我也想不到我会担任至尊法师。因为在那个时代，没有人比梅林的魔法技艺更精湛。”
    “可是这和摩根勒菲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和摩根勒菲一同向梅林学习，但在当时，我们的关系十分复杂，学习的内容也天差地别。”尊者再次叹了口气，萨洛蒙今天听到尊者叹气的次数远比过去的十五年来都要多。他没有插嘴，而是等待尊者整理好思绪。如果尊者准备告诉他什么，他会认真听，如果尊者隐瞒了些什么，那么就是尊者认为他不应该知道，萨洛蒙也不会过分深究，因为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至尊法师。
    “我和摩根的恩怨从卡美洛建立持续到剑栏之战，我们二人之间一直纠缠不清。摩根勒菲想要杀死我，但她又深爱着我，那是一种嫉恨的扭曲情感，因为她认为是我夺走她原本应该拥有的东西。我们曾有一段和解的时间，那就是剑栏之战以后，因为那东西已经失效了。”尊者说道，“在未来，那东西我将会交予你。斯特兰奇不能继承我所有的头衔，他只能担任至尊法师，不能担任卡玛泰姬之主，也不能……这部分头衔只能由你来继承。”
    “什么头衔？”
    至尊法师没有回答，她沉默了一会，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而后，尊者便站了起来，让萨洛蒙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萨洛蒙带着满腹的疑惑照做了，尊者还不断要求他调整自己的姿势，以求达到完美。
    “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尊者充满怜爱地抚摸萨洛蒙的长发，紧接着，她将手比划成掌，轻轻切在萨洛蒙两边肩膀上，“我以不列颠王国之主，亚瑟·潘德拉贡之名，任命你为圆桌骑士末席，不列颠王国继承人，即刻生效。”
    “从今往后，你就是萨洛蒙·弥赛亚·潘德拉贡·达蒙内特，圣剑继承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增加负担（第一更，求票票！

    萨洛蒙可以向任何人打包票，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的这十五年间，他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惊讶过，就连知道自己可以施展魔法的时候也是如此。他甚至敢向窃取魔力的对象维山帝发誓，他从未想到过至尊法师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亚瑟王。萨洛蒙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他甚至觉得自己膝盖下的羊毛地毯变成了软乎乎的橙色消防气垫，保持平衡这种小事一下子变得困难了起来。
    “我、那个、您……”他抬起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至尊法师并没有停下她的话语。
    “或许你可以改姓潘德拉贡，这样你的名字就不会这么长了。”至尊法师将摇摇晃晃的萨洛蒙拉了起来，“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这是个由不同语言组成的名字，意为‘和平的被膏立者统御’。如果你改姓潘德拉贡，还能少一个中间名呢，我觉得‘被膏立者和平的潘德拉贡’也不错，就是语序很奇怪。当然，如果你不想改姓的话，那么‘被膏立者潘德拉贡的和平统御’就有些太过冗长，不过主语还是‘潘德拉贡’，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老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萨洛蒙叹了口气，但尊者似乎已经抛开了尴尬，仿佛刚刚甩掉的不止是一个头衔，一个秘密，而是一项重担。
    “那么，”至尊法师充分感受到了抛弃责任的愉悦感，“摩根勒菲，也就是我的王姐，以后都交给你对付了。”
    “那梅林学派那边……”
    “就让他们继续进行梅林给他们设置的游戏吧。”尊者撇了撇嘴，“美梦还是不要醒过来比较好，尤其是在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情况下。虽然梅林给巴尔萨泽恒定了能让他长生不老的法术，但知晓自己被欺骗了一千多年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他会心碎而死呢。”
    “我是说，那个从《黑暗神书》中抄录的法术！”萨洛蒙有些急了。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所不知晓的事情了。”尊者说，“所谓的《黑暗神书》，其实就是摩根勒菲装订的，她整理了大量的《黑暗卷轴》，将其装订成《黑暗神书》。而梅林所拥有的，就是一页摩根勒菲在装订之时不曾拥有的《黑暗卷轴》而已，称呼那是《黑暗神书》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这不是小事，对吗？”萨洛蒙颇为认真地问道，“我们必须跟进，巴尔萨泽现在还在带孩子呢。梅林给他的戒指施展了什么魔法，那戒指居然会选中戴夫，他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
    “根据巴尔萨泽所说，摩根勒菲或是她的盟友早就得到那魔法了。梅林学派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如果他们解决不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尊者摇了摇手指，“还有，你可不要这样说戴夫。你是我的传人，必要的时候，戴夫还可以帮你保管圣剑。难道你没听清吗？你是圣剑的继承人。”
    “圣剑？什么圣剑？”萨洛蒙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您的意思是……那把圣剑不是还给湖中仙女了吗？”
    “传说仅仅是一部分事实。”至尊法师颇为愉快地说道，“以后那把剑就是你的了，拿上它，就意味着你继承了大不列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学会怎么用剑，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剑，我不想看到你拿着它胡乱挥舞。只有在我认为你有资格的时候，我才会让你拿起圣剑。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学会骑术，真正的骑术，而不是趴在马背上，让马带着你走。我已经问过珀伽索斯了，你都不知道它有多瞧不起你的骑术。”
    “嘿！那匹蠢马，它一天要吃掉一箱苹果！还有一篮来自新奥尔良的反季节草莓！”萨洛蒙听到珀伽索斯说居然他的坏话，顿时生起气来，“它还想要吃烤牛肉！它居然要求是每天将它召唤出来吃东西，可它是星界生物啊！”
    正在卡玛泰姬总部里散步的珀伽索斯打了个响鼻，它颇为疑惑地摇了摇脑袋，四处张望。但很快它就忘掉了这件事，继续朝着目标前进，它已经闻到水果的香气了。
    “马，武器，盾牌，你都有了。至于盔甲，我觉得圣骸布就已经足够了。”尊者捏了捏萨洛蒙的脸，“现在，你降格了。好好学习吧，见习骑士。”
    “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又要多两门课程了。”尊者耸了耸肩，“反正你也不打算在伊顿的科技展上大显身手，不是吗？省下来的时间足够你练习了，我会亲自教导你剑术的。”
    “可是我有学习击剑啊！”
    “我说的可不是撒克逊人在城市中进行的自认为文明的击剑游戏，而是在战场上斩杀敌人的剑术。”至尊法师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可以上网看视频，学习剑击基础。现在互联网都那么发达了，我们卡玛泰姬也是有网络的……”
    “我可以想象我上线之后拒绝了队友邀请的结果，如果他们知道我不去打《使命召唤》而是去学习剑术，他们会有多生气。”萨洛蒙晃了晃脑袋，“可以见得，每只鸽子都是情有可原。”
    “记住，骑术。”尊者说道，“多喂珀伽索斯一些东西，其实它很喜欢你的。”
    “那匹蠢马的事先往后放放。我饿了，老师，您要和我们一起聚餐吗？”
    “我太老了，不适合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待在一起了。”
    “老师，别装了。”萨洛蒙翻了个白眼，至尊法师目前仍旧活蹦乱跳，一点衰老的迹象都看不出来，萨洛蒙毫不怀疑尊者可以轻松地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想吃什么？”
    “买一些肠粉，记得多加酱油。”
    “来点虾饺？”
    “没错，要两份！”
    萨洛蒙在给至尊法师送了一份茶餐厅外卖之后，就去公寓接贝优妮塔和贞德到圣殿里聚餐，他还给贝优妮塔准备了一件黑色裙装。虽然贞德很不满意自己属于顺带的那个，但她还是乖乖地跟了过来，因为今天晚上萨洛蒙不做饭，如果贞德拒绝的话，那她就只能吃夏威夷披萨了。
    吴桂月的女儿爱丽丝·格列佛——这个有些害羞的小女孩也被她的母亲拉了过来，事实上，她们一家子都来了。吴桂月的丈夫格列佛是个极为温柔的人，他是普通人，却能理解秘法师的生活，他甚至主动给桌上的老（哈密尔法师）弱（萨洛蒙和小王法师）群体帮忙。至于那只贪吃的柴郡猫，则被贝优妮塔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它甚至能享用到格列佛剥出的虾肉，这可是爱丽丝都没有待遇。
    对于贝优妮塔来说，这顿晚餐进行得很愉快，她在这种场合表现得十分优雅得体，同时，她也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相处得极好（特指吴桂月）。由于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看着萨洛蒙长大的，他们说起萨洛蒙小时候的尴尬事的时候一点都不给萨洛蒙留面子。
    萨洛蒙知道，贝优妮塔又知道了一些可以用来取笑他的东西了。更令人尴尬的是，贞德这个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女人也在这里，用餐期间，她都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萨洛蒙，想象着他做那些蠢事样子，单单是她那嘲讽的目光就让萨洛蒙相当难受。
    “我怎么都想不到，boya你在小时候会这么可爱，虽然现在也很可爱就是了。”回到公寓，趁着贞德去洗澡的时候，贝优妮塔站在了萨洛蒙面前。她伸出食指，将坐在沙发上的萨洛蒙的下巴挑高，“我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你那个时候可是胖嘟嘟的呢！告诉大姐姐，你的脂肪去哪里了？”
    “这可是个悲伤的故事，贝优妮塔。”萨洛蒙眨了眨眼，“我燃烧了我的脂肪，字面意义上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今天晚上还有很多时间。”
    “想得美。”
    ——————————————
    “不要再冲着麦克风嚼饼干啦！”萨洛蒙生气地扔下了手柄，将耳机摘了下来，他在《使命召唤》中的队友发出的噪音让他感到心烦。但这股闷气并非来源于游戏，事实上，凭借他的反应速度，萨洛蒙从未在fps游戏方面吃过亏。他感到生气完全是因为那些梅林学派的魔法师。
    他不知道巴尔萨泽是怎么叮嘱戴夫的，也不知道巴尔萨泽自己是怎么执行律法的，最近几天，巴尔萨泽和戴夫在纽约城里引起的骚乱可不小，一点都没有隐藏魔法的意思。
    先不提把一整条街道上的汽车全变成出租车这种荒唐事，巴尔萨泽更是活化了一座老鹰雕像，让它带着自己在城市里到处游荡。不过巴尔萨泽好歹还有一些自知之明，他只在夜晚的时候才这样做。但戴夫就没这个自觉了，他甚至在对一名抢劫犯施展魔法之后没有善后，而是让警察带走了抢劫犯，天知道那位抢劫犯在醒过来之后会说什么话！
    难道这个傻子想要被神盾局注意到吗？萨洛蒙可以肯定，他在尼克·弗瑞面前展露魔法之后，尼克·弗瑞肯定在寻找某种能够克制他的方法，而这种“克制萨洛蒙的方法”，其中有一项肯定是“寻找其他魔法师”。
    这些梅林学派惹出的所有麻烦都要卡玛泰姬来处理，由于假期不足而想要多与贝优妮塔相处所以一直待在纽约的萨洛蒙也被抓了个正着，他被要求帮着圣殿执事处理一些小事——这些事务和魔法技巧没关系，是按照职位排序的。
    而且没人知道巴尔萨泽和戴夫在纽约的据点，想要抓住他们带回卡玛泰姬都做不到。等到萨洛蒙好不容易回到住所打开游戏的时候，他的队友又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闭嘴，凯尼格，闭嘴！山姆，你也闭嘴！”
    “不是我在吃饼干，是艾瑞克！”
    “艾瑞克也闭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次失恋（第二更！求票票！

    纽约城里发生的事情自然逃过不尼克·弗瑞的眼睛，虽然萨洛蒙拒接了他的电话，可他还是早早地让自己最信任的特工成为了萨洛蒙在游戏中的队友（神盾局特工中的三胞胎小胖子），因为尼克·弗瑞认为萨洛蒙对于其他人的戒心可能没那么重。
    萨洛蒙全然不知自己在《使命召唤》中队友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凯尼格、山姆还是艾瑞克是三胞胎兄弟，他们全都长得一模一样。不要误会，萨洛蒙并没有见过他们，这是他们在和萨洛蒙打了几局游戏之后自己说出来的，萨洛蒙也觉得他们的声音没有差别，就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尼克·弗瑞要求凯尼格、山姆和艾瑞克借口自己住在纽约，向萨洛蒙询问纽约城里发生的怪事——比如一整条街道上的车辆为什么全都变成了出租车。但萨洛蒙的嘴巴不是一般地严实，秘法师甚至推说自己现在身处伦敦，对于纽约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这是本能，在和普通人的交谈中本能地规避有关魔法的话题，他从小就是被这样教育的。
    不仅仅只有萨洛蒙陷入了烦恼，始作俑者梅林学派那边也是如此，这件事要从戴夫和巴尔萨泽相识，也就是十年之前说起。
    当时还是小学四年级学生的戴夫参加了学校组织的课外教学，学校教师带着一帮小学生来到埃利斯岛和自由女神像的对岸，向他们讲述自由女神像建成的历史。而在这帮小学生之中，戴夫向他的的初恋贝琪，一个可爱的金发女孩递了一张字条，询问贝琪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女朋友。
    贝琪将答案写在了字条上，放在了一旁。可当教师组织学生们上船、戴夫想要去拿那张字条的时候，一阵恼人的春风吹过，带着那张字条飘进人行道，粘在一辆自行车的轮胎上。那辆自行车带着字条穿过了马路和一个街区，直到骑着自行车的那人将粘在轮胎上的东西撕下来，扔到一边。小学生戴夫追着字条一路奔跑，他看到字条被撕下来之后就粘在了一只路过的金毛大狗的脚上，直到被狗主人发现。戴夫敢肯定，那位女士肯定看到了字条上写了什么，不然她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他继续追着被撕下来的字条，最后发现它贴在了一间名叫“神秘屋”的商店的门上，可当他伸手去拿的时候，字条就顺着门扉上的信件投递口钻了进去。
    戴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入了那间乱糟糟的商店的时候，他就遇到了巴尔萨泽。他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进入商店的原因，但巴尔萨泽认为这是这一系列巧合都是命运的馈赠，因此他让戴夫戴上了梅林的戒指。
    结果证明，巴尔萨泽的直觉是对的，那枚戒指在戴夫手中确实动了起来，他就是巴尔萨泽要找的人。这就是戴夫和巴尔萨泽相识的经过，只不过后来发生了比较尴尬的事情——好奇的小学生戴夫一不小心放出了一个名叫霍法斯魔法师。巴尔萨泽虽然将霍法斯和自己一同关入了一个魔法奇物之中，但在打斗过程中一个鱼缸翻倒了，戴夫的裤子被意外地泼了一捧水。
    等到学校教师找到戴夫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相信戴夫所说的魔法师打架这种事，因为商店里出奇地安静，没有任何人在那。而其他小学生则看到了戴夫裤子上的水迹，他们叫嚷着戴夫漏水、尿裤子了之类的话，贝琪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戴夫，一言不发。
    在那一刻，小学生戴夫真正地社会性死亡。他转学，接受治疗，医生甚至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种全新的精神疾病，症状是葡萄糖代谢失调。原本戴夫已经遗忘了神秘屋中发生的事，直到十年后，他在担任物理学助教的时候再次遇到了贝琪，那件能将人关押十年的法器也将巴尔萨泽和霍法斯放了出来。
    而如今，戴夫重新遇到了初恋，那一次在地铁站施展魔法也是因为贝琪遇到了抢劫犯，戴夫为了将贝琪的家传手镯抢了回来才施展的魔法。巴尔萨泽对此有些不满意，因为戴夫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的学习当中，戴夫甚至将自己的研究场所、巴尔萨泽的教学场地当做了约会的地方。
    不过巴尔萨泽还是体谅地给了戴夫约会的时间，自己去外面“散步”了，戴夫则在自己的研究场所里施展魔法，打扫卫生，为贝琪的到来做准备。可由于戴夫的技艺不精，在施法之后疏忽监管，地铁转车场的所有清洁用具全部失控了。所有的拖把、扫帚、海绵、清洁剂都被活化了，它们不放过任何可以擦拭的东西，盘子，地板，线圈，插座，就连戴夫的狗也被拖把们刷了一遍。
    也幸亏戴夫的莽撞，彻底失控的魔法在纽约圣殿的行星防卫系统上犹如一台正在广播的失真喇叭，发出粗哑尖利的声音，这让满肚子闷气的萨洛蒙迅速找到戴夫和巴尔萨泽的据点。他扔下手柄，迅速穿上圣骸布法袍，顺着这个地址找了过去。
    “您好，女士。”萨洛蒙踩着破旧水泥的阶梯，向着地下的地铁转车场走去，他在楼梯上正巧遇到一位金发女士。她就是戴夫的初恋，来找戴夫约会的贝琪。没等贝琪发问，萨洛蒙就抢先开口了，“请问您是找谁的吗？”
    “我？”贝琪颇为困惑地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自己。紧接着，她明白了些什么，笑着说道，“你也是来找戴夫的吗？今天戴夫也有家教工作吗？我刚刚敲了门，他很快就会来开门了。”
    “很抱歉，女士。”萨洛蒙耸了耸肩，“我来找戴夫或者巴尔萨泽。但无论如何，恐怕他们今天没时间见您了，因为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们办呢。”
    “比如？”贝琪挑起眉毛，瞪大眼睛，颇为好奇地问道。
    “比如，他们今天要被审问。”萨洛蒙越过狭小的楼梯，从贝琪身边穿过，他将手放在门上。萨洛蒙微笑着说道，“他们可是惹出了大麻烦，现在里面发生了一起事故，这些事总要有人负责。”
    “抱歉，你在说什么？”贝琪十分疑惑，她完全不明白萨洛蒙的意思，“难道有人死在里面了吗？你是谁？你是什么什么，fbi？”
    “如果我没进去的话，那结果就是这个。”萨洛蒙说道，“至于我是谁……您还是别探究了，就当我是神盾局的特工吧。嘿，戴夫，请问你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吗？”
    “嗨，戴夫！”贝琪向着开门的戴夫打了声招呼，“这个孩子说他要找你。”
    “你可真是准时，”戴夫面露尴尬，他看向萨洛蒙，“啊，是你！”
    贝琪似乎察觉到了戴夫的不对劲，她连忙问道，“你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你还好吗，戴夫？”
    “什么，我吗？我还好，你怎么样？啊！”戴夫突然惊叫了一声，因为一支拖把不安分地顶住了他的屁股。萨洛蒙眯起眼睛，他在发现魔法失控之后就立刻接了任务赶了过来。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魔法事故，但无论如何，这种事都不能让一个普通人知晓。
    “抱歉，女士。”萨洛蒙挤了过来，他站在贝琪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我和戴夫还有一些小事要解决。”
    “可是你说你要审问他……”贝琪大为不解，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之后的事，我是来帮他解决麻烦的。”萨洛蒙用脚后跟踢了踢戴夫的小腿，“我说得对吗，戴夫？”
    “对，对，没错。贝琪，抱歉，我这里还有些事。”戴夫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是离开吧。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见习魔法师从喉咙里发出了呻吟，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出这种话。贝琪皱起了眉头，她也没想到戴夫居然会那么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okay，我走。”她瞪了一眼戴夫，又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萨洛蒙，气冲冲地踩着楼梯返回了地面。
    等到贝琪走了之后，萨洛蒙就转过身，将戴夫推了进去，顺便将那扇用石棉板遮挡的门给关上了。
    “哦，不……”戴夫捂住了脸，他觉得自己再次失恋了。上一次失恋还是在十年前，但失恋的对象却是同一个人。
    “你在做什么！”萨洛蒙看着戴夫身边同样捂住“脸”的拖把，压低声音质问道，“你的魔法失控了，全卡玛泰姬都知道你搞出来的事情了！你们梅林学派能不能安静一点！”
    戴夫没有理会萨洛蒙，他还沉浸在失去初恋的痛苦之中。萨洛蒙推挤着他走下楼梯，等到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萨洛蒙才知道戴夫到底有多鲁莽。他眼前几乎所有能动的东西都被活化了，地面满是积水，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还有一条狗。
    萨洛蒙拉住了想要去扶正线圈的戴夫，从那线圈喷出的电火花就不难看出那玩意还通着电呢！
    “巴尔萨泽在哪？”萨洛蒙大声问道，但戴夫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出哀叹。秘法师拍了拍戴夫的脑袋，这个见习法师才给出了答案——巴尔萨泽不在这。
    “那么，让我们制止这场灾难。在这之后，去一趟卡玛泰姬的纽约圣殿，你和巴尔萨泽都要接受问询。”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伸出双手准备施法，他眨了眨眼，迅速查看了魔力灵光的分布，最后，他将视线移动到了戴夫身上。萨洛蒙不知道戴夫究竟施展了什么魔法，也不知道梅林学派的变形术究竟是什么样的，他甚至都不需要知道那些信息，因为这里失控的魔法只有一个。
    解决这件事不需要什么特别的魔法，只需要反制戴夫正在无意识施展的法术、打破法术结构就可以了。过了一会，除了还在喷水的水龙头，所有的东西都停了下来。戴夫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发呆，无力地坐在了台阶上，最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老天，我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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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持续千年的游戏（第一更！求

    这个废弃的地铁转车场已经有些年头了，红色的砖墙甚至没有都贴上瓷砖，萨洛蒙估计这里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了，纽约的地铁线路经常变来变去，废弃一些地方也情有可原。他站在戴夫下方一级的台阶上，听着见习魔法师的长吁短叹。萨洛蒙无奈地摇了摇头，念出了咒语，让积水之中那只趴在魔法书上的小狗连同书本一起飞了过来，落入了他的手里。
    紧接着，他赶忙将那只沙皮狗放了下来，因为那只蠢狗总想着将皮毛里的水抖掉，他可不希望弄湿自己的衣服。
    “谢谢你，伙计，你救了我的命，还救了唐克的狗命。”戴夫捂着脸，痛苦地说道，“但是贝琪，她……她会再次离我而去的。事实上，上一次是我离开了，但那是十年前……唉，我完蛋了。”
    “你当然完蛋了！”萨洛蒙弯下腰，将梅林学派的魔法书放到一边。这是其他学派的秘密，梅林学派已经获得了卡玛泰姬的认可，上交了一些法术，更多的魔法就属于学派隐私了，萨洛蒙是绝对不能看的。秘法师说道，“你们师徒最近几天搞出来的事可真是够多的，难道你还要我提醒你吗？先不说你的老师巴尔萨泽，你在普通人面前施展魔法……”
    戴夫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紧闭着双眼，萨洛蒙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对于之后要发生的事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了，因为现在的情形几乎和十年之前一模一样——误入神秘世界的少年因为发生意外而得不到普通人少女的理解，然后双方分手，天各一方，再也不见。
    一般来说，这种好莱坞模板化的故事都有一个美好的大团圆结局，而在事件发生之前，男女主角应该会有一些感情基础。但戴夫认为他的人生应该没有接下来喜闻乐见的和解桥段了，因为生活不是电影，他甚至还没牵过贝琪的手呢。
    “嘿！嘿！”萨洛蒙轻轻拍了拍戴夫的脸，“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好吧，好吧。”戴夫睁开眼睛，用力眨了眨眼。他在站起来的时候，还顺便将那只湿漉漉的狗抱了起来，“你要我做什么。”
    “你大概就是接受警告吧，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那个抢劫犯。”萨洛蒙说，“等巴尔萨泽过来，我就要告诉他卡玛泰姬的处理结果——至少让他在天上飞的时候多施加一个隐形法术，那又花不了多少时间。”
    简陋的铁门再次打开，巴尔萨泽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萨洛蒙仅仅是反制了戴夫的法术，让活化的清洁用具停了下来，但水龙头仍旧打开着，转车场里依然是一片汪洋。
    “你怎么会在这？”他看着萨洛蒙问道，“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卡玛泰姬的变形术可没有梅林学派那么好，这里的魔法失控了。”萨洛蒙耸了耸肩，“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想你的学徒更清楚，他还能留着那条小命可真是奇迹。”
    巴尔萨泽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暂时停止教学就是为了给戴夫留出约会的时间，眼前的景象肯定是戴夫为了约会做出的准备。肯定是戴夫学艺不精，强行使用梅林魔环施展法术，并且在施法之后疏于控制，这才导致魔法失控。巴尔萨泽迅速施法，让地面上的积水退去，将一切恢复原状——除了清洁剂泡沫和湿漉漉的地板，还有四处散落的拖把，这里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
    “你！”巴尔萨泽逼近了戴夫，食指重重地按在后者的胸口上，“你玷污了魔法的艺术，你还轻视梅林魔环！魔法不是游戏！魔法没有捷径！你看看他！”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类型的萨洛蒙，自然成了巴尔萨泽教育戴夫最好的对象。他指着秘法师向戴夫大声说道，“他在五岁的时候就能使用一些小法术，但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都在不停地阅读魔法书，积累知识，直到可以正式施展魔法。你才接触魔法几天时间，居然敢胡乱施法！如果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你就无法控制魔法，那不仅会伤害到别人，更会伤害到你自己，每个魔法师的第一堂可不是专注，而是节制。你应该学习戒律的，戴夫。”
    “谢谢你的箴言，但这毫无用处。”戴夫向后拉开了一些距离，他摇了摇头，看起来非常沮丧，“如果我连几支拖把都控制不了，那么那些戒律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必须抛开顾虑，坚信自己！”
    “又是一条没用的箴言，谢谢。”戴夫再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谈论这件事。但巴尔萨泽却没有放过他，因为在此之前，为了让戴夫这个他寻找了一千多年的学徒对魔法产生兴趣，巴尔萨泽跳过了许多施法者的必学科目，比如戒律，比如节制，他选择直接让戴夫尝试施法。这样做的结果很明显，戴夫确实对魔法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但这同时也让他轻视了魔法危险。
    “难道你就是这样做的吗？”面对巴尔萨泽的说教，菜鸟魔法师颇为不耐烦地反问道。已经失去了身为教育工具价值的萨洛蒙则在旁边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在下达卡玛泰姬的通知之前，他可是不会离开的。
    “我怎么做并不重要……”
    “很重要，巴尔萨泽，”戴夫深吸了口气，话语带着些结巴，这是十年前的后遗症。他说，“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活在人间地狱！你知道这十年我经历了什么，我跟你说过了……”
    “听着，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人间地狱。”巴尔萨泽的怒火一下子消退了，他似乎发觉自己有些过于苛责戴夫了，因为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戴夫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且戴夫对于魔法知识的积累也完全比不上萨洛蒙，用萨洛蒙来和他做对比是非常不公平的。巴尔萨泽环顾四周，试图鼓励自己学徒，“你在进步。”
    “没有！一点都没有！不戴戒指，对吧？”戴夫摘下了戒指，走到一边，伸手指向堆放在一旁的桌椅，“看到了吗？没有戒指，我连一张椅子都移动不了。你找错人了，巴尔萨泽，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你要找的救世主真的不是我，我也不是什么至尊梅林，我只是一个物理系的书呆子而已。”戴夫换下了老气的皮鞋，重新穿上自己的高帮布鞋，“而且，我还穿着这种愚蠢至极的鞋子丢人现眼。”
    巴尔萨泽看着戴夫戴上卫衣兜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整理着沾湿的魔法书。过了一会，观看了一场完整闹剧的萨洛蒙才开口说话。
    “好吧，他会回来的。”他说，“至少他没扔下法器一走了之。”
    “是的，他会回来的。”巴尔萨泽头也没抬，“是命运将他推到了我这边，他是不会离开魔法世界的。话说回来，至尊法师和你说了那件事了吗？”
    “说了。”萨洛蒙站了起来，“见习骑士，萨洛蒙·弥赛亚·潘德拉贡·达蒙内特。”
    “为什么不姓潘德拉贡？”巴尔萨泽这才抬起头，“至尊法师怎么跟你说的？”
    “我以后将执掌圣剑。”萨洛蒙耸了耸肩，“也就是说，我以后将成为不列颠的国王。这还只是第一项头衔，我觉得如果要让这个头衔成为现实，我至少也要先支持苏格兰和北爱尔兰独立。”
    “那么，梅林巫师团将为您服务，虽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巴尔萨泽微微鞠躬，“但如果卡玛泰姬不帮助我，那世界就没有未来可言了。”
    “为什么？”萨洛蒙问道。
    “因为摩根勒菲。”巴尔萨泽说，“现在霍法斯正在试图解救摩根勒菲……”
    萨洛蒙听着巴尔萨泽絮絮叨叨地讲述曾经发生的事，他深吸了口气，最后沉默了下来。他不忍心告诉巴尔萨泽，他关在那个套娃里的摩根勒菲仅仅是一个分身，这一切都是梅林的又一场游戏，梅林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至尊法师说的没错，梅林的性格真的非常恶劣，任何人只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都会讨厌他。巴尔萨泽和他的爱人为了封印摩根勒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萨洛蒙可以想象，如果巴尔萨泽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知晓这一千多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那么他将会彻底崩溃，因为一直支撑着他的就是梅林留给他的那则预言，那则预言让他相信自己的爱人可以得救。
    “这件事我不能你答应你，巴尔萨泽，我没有这个权力。”萨洛蒙问道，“尊者怎么答复你的？”
    “王说，如果有必要，卡玛泰姬会出手帮助。”巴尔萨泽抬起眉毛，“但现在霍法斯和他的同党还在外面游荡。”
    “你能应付，不是吗？”萨洛蒙说，“我一向遵守尊者命令。”
    “如果能来点帮助那就更好了。”巴尔萨泽说，“戴夫还需要成长，现在的他还不足以应付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
    “那就让他成长。”萨洛蒙摊开双手，“我执行的第一项公务，就是杀死因《黑暗神书》中的魔法诞生的吸血鬼和狼人。我手上沾染鲜血的时候，同龄人还在想着和班里最漂亮的女同学谈恋爱呢。”
    “王一向不懂得教育，对待莫德雷德的时候是如此，对待你的时候也是如此。莫德雷德最开始也是一位优秀的骑士，但却没有你的好运气，王对待你远比对待莫德雷德要宽容得多，可这对正常人来说，这种方式已经很残酷了。”巴尔萨泽有些低沉，萨洛蒙的话似乎让他想起了卡美洛陷落，圆桌骑士分崩离析的那段时间。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巫师团不太瞧得上骑士团，但崔斯坦说的那句‘王不懂人心’却是事实。”
    “我承认尊者确实在教育方面水平不高，相互矛盾的教育常常弄得我一头雾水。”萨洛蒙低着头，用脚将那只凑过来的沙皮狗推向一边，“但我又不是什么叛逆少年，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无论那件事是好是坏都是如此。”
    “很好，那么你要来帮忙吗？”
    “不，至少现在不会。”

 第一百一十八章 誓约胜利之剑（第二更！）

    在听巴尔萨泽讲述剑栏之战、卡美洛陷落的历史之前，萨洛蒙从未想过梅林的恶作剧竟然如此恶劣，在听过那段历史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可他还是不能随意参与梅林学派的事，卡玛泰姬虽然是魔法世界的政府机构，却也不能事事都管，其他学派在做出危及世界、违反律法的事情之前，卡玛泰姬的态度一向都是放任自流。
    到目前为止，巴尔萨泽还能应付那些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那些魔法师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而且，那些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甚至要比巴尔萨泽和戴夫还要遵守卡玛泰姬制定的规则，因为他们从未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过魔法的秘密——直到巴尔萨泽告诉萨洛蒙，将一整条街道上所有汽车都变成出租车那事就是霍法斯干的。
    那就可以抓过来关几天了，抓捕之后再询问这些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是否有滥杀无辜的行为。在魔法的作用下，没有人可以撒谎，卡玛泰姬会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做出相应的惩罚，从警告教育到拘留，从无期徒刑到死刑，都会依照律法来进行审判。
    萨洛蒙打算返回卡玛泰姬，提交一份报告，毕竟抓捕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肯定不能只靠他一个人，他需要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给圣殿执事，圣殿执事再安排目前没有任务的秘法师去进行抓捕。
    至于至尊法师那边，萨洛蒙打算先说明大致情况，因为在这之后，圣殿执事也会将详细的报告交于尊者，所以就不用他多费口舌了。等到萨洛蒙在纽约圣殿提交了梅林学派的情况，返回卡玛泰姬总部，打算和至尊法师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看到尊者正在拿着一块小小的白色棉布，沾着茶杯中的温水擦拭拳头和悬戒上的血迹。
    是谁这么倒霉，居然挨了至尊法师的拳头？萨洛蒙走了过去，接过棉布，帮着尊者清理血迹。似乎是看出了萨洛蒙的好奇，至尊法师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程和那个倒霉蛋的名字。
    “我去了一趟威尔士，从那里进入了阿瓦隆。”尊者凭空拿出一个深红色的苹果，即便萨洛蒙没有凑过去也能闻到那甜蜜的水果芬芳。至尊法师将苹果塞进萨洛蒙的怀中，她说，“这就是阿瓦隆苹果岛的特产。至于你所猜测的那个倒霉蛋，其实就是梅林。”
    “您和梅林打了一架？”萨洛蒙惊讶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什么？”
    “梅林所做的事情已经够过分了。”尊者说，“从卡美洛时期到现在，我可没有原谅那个家伙。而且，我还找到了你这个继承人，自然要去取回我的东西，顺便提一句，那家伙可没法还手，我可是王。”
    “您是说……圣剑？”
    “没错，圣剑，”至尊法师清理完血迹之后就摊开了双手，一个镶嵌着银制藤蔓纹路的苹果木木匣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至尊法师将木匣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萨洛蒙面前，示意自己的弟子打开它。萨洛蒙放下手中的棉布，打开了紧闭的黄铜锁扣，缓缓地打开木匣，显露出了其中的圣剑。
    这把剑并非人造的武器，而是由这颗星球的化身、大地母神盖娅所锻造的兵器，用于守护这颗星球的神器，是立于这个世界顶点的强大宝具，任何人看到这把剑的第一眼都被它的美丽与尊贵所震撼。它有着凯尔特剑特有的圆弧形剑格，这金色的剑格约有四寸宽，剑身最宽处约有两英寸，剑身长度约为三尺，剑格与剑身之间的卡榫上镶嵌着显眼华美的蓝色珐琅装饰，剑柄可以双手持握。萨洛蒙无法分辨这把剑究竟是用什么金属制成的，那金黄色的剑格也不像黄金那般柔软，冰冷的剑身触碰之后竟会觉得炽热。
    至尊法师似乎很满意萨洛蒙的惊异表情，她拿起圣剑，随意挥舞了几下之后，就将它塞进了萨洛蒙的手里。秘法师极为小心地接过了圣剑，他感觉这把剑极为称手，在尊者的指示下，萨洛蒙注入些许魔力，让这把剑迸发了出极为璀璨的金色光线。
    “索尔拥有一把强大的锤子，那么地位等同的你也应该拥有一把强大的圣剑。”尊者说道，“但由于这把剑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因此也有着相应的限制，不过我认为这是好事，我可不希望你变成索尔那样只会用锤子思考的家伙。”
    “限制？”萨洛蒙从未听过这种事。面对弟子的疑问，尊者也极为耐心地解答。
    “总共有十三道封印，只要满足条件，封印就会解开。而你每解开一道拘束，这把剑的力量就会强大一分，只要你能满足一半拘束的解除条件，这把剑的力量就会发挥到最大。”尊者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我一直担心奥丁是否会遵守诺言，但只要你拿上了这把剑，奥丁就不得不遵守诺言，因为这把圣剑的力量发挥到最大之时甚至可以斩碎星辰。即便奥丁拒绝遵守诺言，在面对彩虹桥的威胁时，你仍可以和阿斯加德进行谈判。”
    萨洛蒙沉默了下来，因为这个话题很沉重，也很残酷。他听过尊者谈论过她和奥丁的约定，因为奥丁忌惮至尊法师在他死去之后对阿斯加德动武，尊者才会先奥丁一步放下责任，追随永恒大神，但反过来，至尊法师也担心奥丁不遵守约定，想要在她离开之后强行征服地球，延续阿斯加德的权威，因为奥丁是一位合格的君王，撕毁约定简直是家常便饭。正是因为如此，至尊法师才会将头衔与这把剑转交予萨洛蒙，目的就是为了震慑阿斯加德，提醒奥丁——卡玛泰姬虽然在她离开之后，无法在阿斯加德面前保护地球，但卡玛泰姬却拥有毁灭阿斯加德的能力，如果不遵守约定，那么地球与阿萨神系将会迎来两败俱伤的结局。
    “不过，在尚未解除拘束的时候，这把剑已经足够强大了，只要你的魔力足够，这把剑就能够发挥出不逊于雷神之锤的力量。”至尊法师轻轻摸了摸萨洛蒙头发，“我相信你会将这把剑用在正确的地方的，我一直信任着你，萨洛蒙。但很抱歉，我让你承担了这种你本不应当承担的责任。”
    “我想您并不需要感到抱歉，老师，恰恰相反，我很开心。”萨洛蒙轻轻抚摸着圣剑。特定的成长环境会导致某种特定的角度看待问题，萨洛蒙从小在卡玛泰姬长大，还接受那些施法者的记忆，复杂的人格与记忆让他将尊者给予视为一种生活的方向，而并非什么沉重的责任。但这也是一种疯狂，只不过这种疯狂恰到好处罢了。
    “因为您让我知道了我应该做些什么事，我很感谢您。如果您没有收养我，我可能会被饿死，冻死，即便活下来，也有可能会因为那些知识陷入疯狂，又或者是漫无目的地在人世间苟活。我很高兴我能有一个目标，即便这个目标不是我自己订下的。”
    “这是你的人生，但我还是希望你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至尊法师示意萨洛蒙将圣剑收进木匣，因为现在还不是让这把剑面世的时候。尊者说道，“虽然我觉得你和贝优妮塔的年龄差距有些大，但只要你喜欢，我就不会反对，因为那是属于你自己的感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萨洛蒙没想到尊者的话题跳跃得如此之快，前一秒还在讨论生死存亡，后一秒就跳到了家庭琐事。秘法师满脸尴尬，他都不知道全世界的长辈是不是都有着催婚的习惯，他推说自己和贝优妮塔还未正式确定关系，现在考虑这种事有些太过着急了，更何况他还是高中生呢。
    但尊者却认为，在萨洛蒙这个可以拿着武器上战场的年纪，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虽然贝优妮塔和萨洛蒙的寿命都将会比普通人长得多，但尊者却不希望一百年之后才能抱到他们的孩子。至尊法师还表示，如果真的拖了一百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她还可以来帮忙带孩子，因为她在养育萨洛蒙的时候就积累的大量的经验，当萨洛蒙还无法完全控制身体的肌肉的时候，也是尊者帮忙换尿布的。
    萨洛蒙落荒而逃。
    “老师！”没过一会，萨洛蒙又折了回来，不过这次他甚至没敢从门扉后面露面。他大声问道，“梅林学派的事情怎么办？”
    “让纽约圣殿的执事带队，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参与。如果摩根勒菲的分身现身的话……你自行决定。”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危机逼近（第一更！）

    假期所剩无几的萨洛蒙自然不想给自己找事做，上一次去戴夫和巴尔萨泽的训练场所的时候没有揍那个毛毛躁躁、到处惹麻烦的菜鸟魔法师一顿就已经让他颇为遗憾了，相比起东奔西跑，萨洛蒙更想待在贝优妮塔的公寓里，坐在沙发上抚摸猫咪，什么也不干，享受浪费时间的快乐。
    至尊法师向萨洛蒙展示的誓约胜利之剑让他有了点新想法，他想要和维山帝沟通，说服祂们帮助他完成一项仪式，因为他想要让圣剑成为他的契约武器——即通过邪术师的锋刃魔契仪式和圣剑契约，以此增强他的近战能力。可眼下萨洛蒙面临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说服维山帝帮助他进行仪式，而是圣剑本身。
    誓约胜利之剑是由大地母神盖娅所锻造的强大兵器，以大地母神的位格来说，这是把不折不扣的神器，邪术师的锋刃魔契很有可能无法影响圣剑。但萨洛蒙不想轻易放弃这个尝试，他打量自己的双手，圣痕就在这双手上——如果他冒险解开全部的圣痕，那么以“统御”的魔力特性，是很有可能帮助他强行契约圣剑的。
    但这很冒险，非常非常冒险。
    萨洛蒙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蹲在膝盖上的猫咪，他在衡量这种冒险是不是必要的。如果他真的成功进行了锋刃魔契和圣剑契约，那么他能够学习的魔能祈唤将会带给他的近战能力带来重大的提升。例如名为【饥渴锋刃】的魔能祈唤，这个魔法能力将会让他挥剑的速度快得惊人，常人挥剑一次的时间他可能挥舞两次，而且这种魔法能力是持久的，除非被【解除魔法】法术暂时压制。
    但是解开全部圣痕很有可能会导致他失控，给他带来极大的精神负担，到时候即便是至尊法师拿着阿戈摩托之眼也很有可能无法挽救他。以他现在的灵魂强大程度和进步速度来说，乐观估计，完全解开圣痕也需要好几年时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迟迟不决定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魔能祈唤，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寻找到一件足够强大的武器来弥补他近战能力的缺憾，但当真的找到了心仪的目标之时，他又发现这把武器实在是太过强大了，根本不是锋刃魔契能够驾驭得了的。
    他打算先使用能够安全解开的圣痕来掌控圣剑，尝试契约。毕竟在魔法方面，安全才是第一位，把自己玩死的施法者不知凡几，有的甚至蠢出了名声，还被封为了愚蠢之神。如果现有圣痕无法契约圣剑的话，萨洛蒙就打算放弃另外两种魔契恩泽，安心当一个魔能爆狂人了——他又不是咒剑士，一定要选择锋刃魔契。圣剑也已经足够强大了，放弃魔契仅仅会让他感到有些可惜，这方面缺憾他能够用自己解开圣痕之后的体能与敏捷去弥补。
    相反，抛开魔契，已经被卡玛泰姬当中的许多秘法师所掌握的戏法魔能爆可能更加适合他，萨洛蒙所挖掘出的有关魔能爆的魔能祈唤，对于这个简单粗暴的零环法术有着很大提升。例如【怠惰之枪】，可以降低被命中者的移动速度；还有【斥力冲击】，可以强行推开被命中的生物，这个魔法效果和对方的体型无关，就算对方是一头巨龙，这个魔法也依旧能生效；更别提【痛苦冲击】这个最强大的魔能祈唤了，一名邪术师越强大，魔能爆所能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强大，而这个魔能祈唤还能让魔能爆的力量再提升一大截。
    萨洛蒙打算找个时间，将那些有关魔能爆的魔能祈唤统统写在书上，供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学习。这将会有助于提高卡玛泰姬的整体实力，尤其是在维山帝的严苛契约之下，尽力提升卡玛泰姬秘法师的力量也是至尊法师想要看到的。
    丰富的知识储备还让萨洛蒙针对这个宇宙的情况修改了一些法术。比如戏法【圣焰术】，变成了【维山帝圣焰术】，【炼狱叱喝】也被修改为了较为安全一些的【法尔廷叱喝】，毕竟他可无法借助不在这个宇宙的魔法实体的力量来施法，修改指向性咒语是必须的。这些法术目前也被收录进了他之前所编写的魔法书里，放在卡玛泰姬总部的书架上供人参阅。
    毫不客气地说，这是千年以来，自至尊法师建立卡玛泰姬之始的又一次秘法进步。虽然这些魔法不是特别强大，但萨洛蒙的进步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所有人都认为他迟早能拿出更强大的魔法。分享魔法给萨洛蒙带来的巨大的声望，许多秘法师已经私底下将萨洛蒙当做下一任至尊法师的候选者了，他对于卡玛泰姬的重要程度甚至远超莫度和卡西里奥斯——至少那些秘法师家族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萨洛蒙提供的魔法丰富了他们秘法研究的底蕴。
    莫度和卡西里奥斯也欣然接受这个情况。卡西里奥斯自不必多说，他愿意支持萨洛蒙；莫度在看到萨洛蒙编写出的魔法之后也没了意见，他只认为，现在的萨洛蒙需要更多、更严苛的训练，只有通过那无尽的历练，萨洛蒙才能成为下一任至尊法师。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们这代秘法师是不是又会被现任超长待机的至尊法师给熬死就是了。
    并且，莫度还认为萨洛蒙应该在卡玛泰姬总部过夜，而不是在魔女的沙发上，因为女人只会影响施法速度！
    尊者没有告诉除萨洛蒙以外任何人她的安排，她也不在意其他秘法师的态度，尊者只是认为，保持现在的情况将有助于萨洛蒙未来接管卡玛泰姬——尊者打算将头衔给予萨洛蒙，扔给维山帝一个顶着空壳子的斯特兰奇，到时候就算是维山帝想通过斯特兰奇影响卡玛泰姬也无能为力了。
    而现在，对于卡玛泰姬无比重要的下一任至尊法师候选者、魔法书编纂者、魔能祈唤发现者、圣剑继承人、未来卡玛泰姬之主与不列颠之王，萨洛蒙·达蒙内特正在准备今天的晚餐。今天下午的时候，贝优妮塔和贞德出门购物了，用的是萨洛蒙的生活费（至尊法师给的，不是卡玛泰姬的活动经费），毕竟贞德的工资可吃撑不起她和贝优妮塔的高水准生活，而且美金对于萨洛蒙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是他在凡达扎尔·福出售炼金药剂赚取的黄金还有些用处，那可是硬通货，全宇宙都是贵金属本位的货币体系，能源本位仅仅是一小部分星球的机制。
    现在，萨洛蒙手头还有一笔炼金药剂的订单，是他曾经见过一面的“魔法王子”摩纳克下的单。这个老家伙又要出发了。在离开纽约之前，他向萨洛蒙订购了几瓶治疗轻伤药剂和减缓毒发药剂，也是用黄金付账。
    只不过对于萨洛蒙来说，做好眼前这份晚餐远比完成订单更重要，因为只有最近几天，他才有充裕的时间完成一顿精致的美食。等到他去上学之后，他和魔女的晚餐就不可能那么丰盛了，这不是经济原因，而是时间问题。在有着较为充裕时间的情况下，相比起隐形仆役制作的饭菜，萨洛蒙更相信自己的手艺——这是一位炼金术师的自信，他是绝对不会多放或者少放调料的，对于菜品的温度控制，他更是颇具心得。
    他正在制作一道贝优妮塔和贞德都喜欢的水果酸奶冻糕。萨洛蒙将糖粉撒在了洗净的蔓越莓上，然后加入磨碎的橙子皮和罗勒叶，再挤入一些橙汁，搅拌均匀，等待糖与果汁浸渍浆果。在这之后，他又将从凡达扎尔·福（那里四季如春）买来的芒果打成果泥，倒进玻璃杯里，一层果泥，一层酸奶，直到杯子被装满，最后再将浸渍浆果放在上面，抖上一些糖粉。做完这些之后，萨洛蒙就用魔法将这份甜品冷藏了起来，直到贝优妮塔和贞德回来之后就可以吃了。
    正在享受生活乐趣的萨洛蒙根本不知道，他落在卡玛泰姬总部里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他也不知道当他离开之后，梅林学派的师徒究竟经历了什么。巴尔萨泽叹了口气，继续拨打了这个号码，但还是无人接听。
    当萨洛蒙离开地下转车场之后，霍法斯的同伙就伪装成了戴夫来到了这里，他们是通过戴夫所在学校的学生档案查到这个位置的，戴夫是物理系的优等学，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申请到一间实验室。虽然这实验室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足够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导师，他连地下转车场都没有。
    可这条致命的信息却被霍法斯和那个伪装成魔术师、名叫德瑞克的魔法师知晓了，他们突袭了这里，抢走了关押着摩根勒菲分身（巴尔萨泽以为那是本体）的套娃。如果不是戴夫及时返回了这里，巴尔萨泽很有可能就会死在霍法斯的手中。
    梅林学派的师徒追着霍法斯他们，但最终却没有抢回那个魔法物品。巴尔萨泽认为这件事需要通知卡玛泰姬，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霍法斯肯定会想方设法释放摩根勒菲，而被释放的摩根勒菲由将施展那项死灵术，唤起全世界所有已经死去的黑巫师——这项法术十分可怕，可以让被唤醒的亡灵保持着施法能力，也就等于制造出一大群受人控制的低级巫妖。
    现在已经不是梅林学派一家的事情了，卡玛泰姬必须干预。谁也想不到保管了那玩意一千多年的巴尔萨泽，居然会在找到学徒的时候掉链子。
    萨洛蒙当然不知道世界毁灭的危机距离他这么近，现在的他正忙着准备烤羊排。直到一扇传送门在公寓的客厅开启，萨洛蒙才满脸诧异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看见吴桂月拿着法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你有工作要做了，萨洛蒙。”她说，“至尊召唤你。”

 第一百二十〇章 塞勒姆往事（第二更！）

    萨洛蒙在离开公寓之前召唤三个隐形仆役，要它们继续他手头未完成晚餐，他还交待柴郡猫不准偷吃。在这之后，他就立刻跟着吴桂月走进了传送门，返回了卡玛泰姬。尊者在总部里召集了一批秘法师，分别布置任务，这些秘法师中大多数是纽约圣殿的执事。
    等到萨洛蒙抵达的总部的练武场的时候，纽约圣殿丹尼尔法师正在带队开启传送门，去往纽约的各个角落。萨洛蒙一见到这种大量秘法师出动的情形，顿时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耽误或者错过了什么事。尊者在看到萨洛蒙的神情之后，反而挥手示意萨洛蒙放松一些。
    “是梅林学派的事。”尊者对着站在身旁的萨洛蒙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巴尔萨泽确实出了岔子，就在你离开之后不久。你应该带上手机的，巴尔萨泽已经通知你了。”
    “抱歉，老师。”萨洛蒙低头认错，他赶紧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至尊法师毫无紧张感地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其中还包括了巴尔萨泽、霍法斯和维罗妮卡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其中的剧情相当狗血和俗套，比如范洛妮卡选择了巴尔萨泽，霍法斯是怎么因爱生恨，维罗妮卡是怎么牺牲自己，封印摩根勒菲，还有巴尔萨泽又是怎么徘徊世间一千多年，就是为了寻找到继承人以寻求解脱的。这剧情宛如八点档的肥皂剧，能赚取一大票中年妇女的眼泪，堪称当年卡美洛的狗血轶事——如果不是兰斯洛特那档事的话，梅林的三个学徒之间的那点事就足够让整座城市津津乐道一整年了。
    相比起摩根勒菲所得到的那项名为“唤灵术”的魔法，至尊法师更加乐意探讨梅林巫师团之中他们三人的爱恨情仇。要知道，当年那个时候，尊者还忙着打仗和平乱，行军和砍人，因此错过了许多有趣的事，现在的至尊法师反而更像一位老人，时常将过去的事拿到现在来品味。这让萨洛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至尊法师还十分悠闲地聊着八卦——虽然萨洛蒙也很喜欢听八卦就是了，没有人不喜欢，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似乎是看出了弟子的焦虑，尊者笑着安抚萨洛蒙。“别担心，霍法斯也并非一心一意为了摩根勒菲着想的。”尊者说，“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说那些事？霍法斯帮助摩根勒菲，仅仅是因为他和巴尔萨泽的情敌关系而已，而且，维罗妮卡还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摩根勒菲的分身，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个‘唤灵仪式’并不是霍法斯的最终目的？”萨洛蒙恍然大悟，“放出摩根勒菲也不是？他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将摩根勒菲从维罗妮卡的身体里解放出来？”
    “没错！”尊者点了点头，“这才是霍法斯的最终目标，释放维罗妮卡，让摩根勒菲进行‘唤灵仪式’仅仅是霍法斯所要进行的一步而已。至于如何将摩根勒菲从维罗妮卡的身体里驱逐出去……这就是他的算计了。”
    萨洛蒙下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如果尊者所说的就是霍法斯的想法的话，那么霍法斯算是他见过的最坚定的舔狗了。他花了一千多年时间，就是为了拯救自己心爱的人，为此不惜将自己的盟友算计进去。
    尊者似乎已经使用了阿戈摩托之眼观看了之后所有的可能性，因此才会在指派了那些纽约圣殿的秘法师执行任务之后变得如此悠闲。可当萨洛蒙问及霍法斯要怎么算计摩根勒菲的时候，至尊法师则问起了一个十分基础的问题。
    “我们施法依靠的是什么？”
    “灵魂。”萨洛蒙答道。这种基础问题是每个施法者的必修课，没有足够强大的灵魂，就无法施展强大的魔法，这种问题哪怕是一个刚入门的秘法师都能回答的。至尊法师慢吞吞地朝着总部的图书馆走了过去，萨洛蒙跟在了身后。
    尊者又问道，“那么，施法失败的结果呢？”
    “灵魂遭到魔法反噬……”萨洛蒙顿时明白了霍法斯的算计。
    摩根勒菲分身的灵魂强度远超维罗妮卡，在维罗妮卡用自己的身体封印分身之后，摩根勒菲的灵魂迅速占了上风，因此巴尔萨泽才会选择封印维罗妮卡。但如果摩根勒菲在施展一项无比强大的魔法之时遭遇失败，那么随之而来的魔力反噬就足以给分身的灵魂一记重创。到时候，即便无法彻底将摩根勒菲驱逐出维罗妮卡的身体，维罗妮卡的灵魂也会再次成为主导。
    “老师，您又看到了事情的结束，对吗？”萨洛蒙问道，“所以才会让纽约圣殿的秘法师去保证事情的发展，引导至您所设想的结局。就像您派我去调查《黑暗神书》，结果是为了保证彻底杀死朱比勒斯一样。”
    “你要理解，有些事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了。”尊者说道，“就像预言。当事人在听到预言之后，为了避免预言应证而采取措施，反而导致了预言中的结果。如果我提前告知你，你的目标不是《黑暗神书》而是朱比勒斯和贝优妮塔，接下去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也没有告诉纽约圣殿的秘法师事情的全貌，只是将其分成了许多任务之后分派下去，有些人的任务仅仅了保证一个人不摔倒，又或者是将某个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里。但当无数的变量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将我们所期望的事情引导至正确的方向。”
    “您已经告诉了我这件事的结果，那么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参与到霍法斯的计划之中的。”萨洛蒙问道，“您找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巴尔萨泽是从新英格兰地区登陆美洲大陆的。”尊者突然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而那个地方你也去过。”
    “我去过缅因州，去过马萨诸塞州，那里的人看起来都像是杜鲁门。”萨洛蒙说道，“好吧，我承认这是玩笑话。我想，您的意思是，巴尔萨泽是在马萨诸塞州登陆的还是在缅因州登陆？”
    “马萨诸塞州，他去过塞林镇，参与了当时的塞勒姆女巫审判案。”
    至尊法师的话让萨洛蒙回想起了多年以前对于塞勒姆的印象。到处都是黑瓦灰墙的古老建筑，生活节奏缓慢至极，然而萨洛蒙印象最深的除了一家名叫ye olde pepper candy campanie的糖果店之外，就是那挥之不去的异种魔力的恶臭了（详见第八章）。
    “巴尔萨泽的那件魔法物品里关押着许多黑巫师，其中有一个就是在塞勒姆抓捕到的。然而霍法斯要放出维罗妮卡，就必须将那位黑巫师放出来。事实上，这位黑巫师要比巴尔萨泽抓捕的其他黑巫师还要危险得多，他不知道那位女巫的身份，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也是因为她引起的——她让那儿的人都变成了疯子，但巴尔萨泽没有杀死她，因为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尊者在图书馆门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萨洛蒙，语气无比严肃。
    “找到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然后杀死她！”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棋子（第一更！）

    虽然至尊法师所布置的任务充满了血腥味，任务发布得很也急促，但尊者却没有要求萨洛蒙立刻出发。因为根据尊者的说法，要等到命运推动到正确的位置之时，萨洛蒙才可以进行任务，在这之前，他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就像出演一场舞台剧，演员必须穿着戏服，在合适的时候登场，过早地登场会打乱整场节目。
    并且，至尊法师还要求萨洛蒙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执行任务，结合之前尊者诡异的说辞，萨洛蒙感到些许不安。他注意到了阿戈摩托之眼之中闪烁的翠绿光线，还有尊者那极为严峻的神情。可当他想要问得更多的时候，尊者却一反常态地对这次任务闭口不言，只是向萨洛蒙说明，在这一次任务之中，他可以任意使用卡玛泰姬的法器。
    说完之后，至尊法师就自顾自地返回了静室，不再见任何人。
    至尊法师不知道该如何向萨洛蒙说明这次任务，因为这一次命令并非出自维山帝，也并非出自于她，而是出自上级的上级，永恒大神。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因为祂是所有时间与空间（划重点）的总和，甚少有事情需要永恒特别关心，然而这种情况却在今天出现了。不仅是萨洛蒙感到不安，至尊法师也是如此，但她只能给予萨洛蒙最大的支持，以求让自己的弟子能够完成任务。
    秘法师在尊者离开之后便将疑问咽了回去，但那股感觉还是笼罩在他的心头。他返回了房间，开始为这一次的行动做准备——卷轴，魔法飞弹魔杖，魔法书，炼金药剂，装着施法材料的次元袋。萨洛蒙想了想，将刺剑拿了过来，扣在腰带上，在这之后，他又觉得不保险，于是将一把手枪也塞进了次元袋里。虽然萨洛蒙认为尊者不会害他，但这种心底空落落的感觉还是促使他做足了准备，准备过度总比毫无准备要来得好。
    在大致检查完所需的物品之后，他拿出之前落下的手机，无视了巴尔萨泽的未接电话，直接拨通了贝优妮塔的号码，但电话却转入了语音信箱。萨洛蒙叹了口气。
    “贝优妮塔，我很抱歉，但卡玛泰姬有任务了。”他说，“我做了你爱吃的水果酸奶冻糕，隐形仆役正在完成三份烤羊排。我今天可能无法回去了，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把我的那份给柴郡猫吃，顺便代我向贞德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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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法斯站在一张长方形的灰黑色玫瑰纹地毯上，他背着手，将蓝宝石手杖握在身后。他在桌前站立了一整个晚上，却依旧精神奕奕，任由刺眼的光线透过前方的两扇玻璃窗照射进来。自从逃离了巴尔萨泽的封印之后，他就开始享受每天清晨的阳光，因为只有这些穿越宇宙而来的温暖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看着面前那张刷着清漆的实木办公桌上的扭曲木纹，以及桌子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那有个不锈钢笔筒，里面放着一些钢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完全看不出用途的、小小的白色塑料多边形物体。这可能就是个毫无用处的东西，就像这件房间的主人一样。
    霍法斯不想看见房间内的其他陈设，因为这里除了一个缠着黑色锁链的圣母大理石石雕，到处都彰显着主人的样貌与风格，那些自恋的画像和海报上也都印着房间主人的头像和全身照。每当霍法斯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就觉得心烦，难以集中注意力思考。
    当他听见了开门声的时候也没有回头。霍法斯低着头问道，“所有卫星接收器都设定好了吗？”
    “安排妥当了。”德瑞克拧着提包走了进来，他不断地抱怨，“那些东西还磕坏了我的美甲，这可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这是霍法斯的同伴，魔术师德瑞克，他的老师传承自摩根勒菲手下的巫师，德瑞克的老师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人间蒸发，仅仅留给他一本魔法书和一些没有太大用处的炼金配方。相比起自己所接受的教育，霍法斯一直瞧不起德瑞克这种半吊子魔法师，就连德瑞克的老师他也瞧不起，因为他知道摩根勒菲宫廷里的巫师都是些什么东西，魔法知识一代又一代地丢失，直到教出德瑞克这种需要当魔术师的家伙。
    在仪式魔法当中，魔法阵有着许多用途，通常是为了放大法术的力量、引导法术施展或者是将复数施法者的力量链接在一起，但无论用途是什么，仪式魔法中的魔法阵不能有一点误差，刻画魔法阵也是一门需要下苦功的基础课程。而霍法斯之所以找德瑞克合作，不仅仅是因为德瑞克可以帮他处理琐事，更是因为德瑞克学艺不精——用卫星接收器来作为仪式场地是一种蠢得不能再蠢的行为，可德瑞克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这就是霍法斯的目的。他已经挑选好了地脉节点，只要将维罗妮卡放出来，摩根勒菲就会开始施法，而在施法过程中，摩根勒菲是无法中断仪式的，他到时只需要轻轻一挥手杖，就能轻而易举地中断仪式，造成魔力反噬。无论事情怎样发展，无论摩根勒菲会不会放过维罗妮卡，他都能抓住摩根勒菲的要害，掌握主动权，将维罗妮卡解救出来。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魔法套娃中关押的除了摩根勒菲（维罗妮卡）以外的最后一位巫师放出来。“这里面的，就是我们的另一位伙伴。”霍法斯向德瑞克解释道，“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让塞勒姆闻名于世的小女巫。她出来之后，就剩下摩根勒菲那层了，释放她可需要不少的魔力。”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德瑞克抬了抬眉毛，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办公椅上。现在，他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霍法斯的工作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寄生咒？抱歉，我忘了你学业滞后。”霍法斯的话带着点嘲笑的意味，但德瑞克却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没有学习多少魔法。
    “我比较喜欢依靠自己的本能。”德瑞克极为放松地将双腿翘在办公桌上，“你知道，就是跟着感觉走。”
    “很好。”霍法斯慢慢踱步，走到了德瑞克身后。他慢慢解释道，“寄生咒这个魔法有些龌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它源于海地的伏都教。你应该知道我们施法的方式，生命力转化魔力，从大自然获取魔力，这个魔法可以一个魔法师完全偷取另外一个魔法师的魔力，也就是说……”
    “……可以偷走你的生命。”霍法斯将手杖从德瑞克的脖子上移开。寄生咒的效果很好，尤其是霍法斯亲自施展的时候，多年磨炼的技艺让他得以将这个法术的效果最大化，德瑞克的生命与灵魂已经彻底被他汲取干净了，现在停留在座椅上的只是一具尚且温热的躯壳。
    “无论是戒指还是魔法，在你手上都是摆设。”霍法斯从尸体的手指上褪下戒指，穿在手杖上。紧接着，他就将手杖轻轻敲在套娃上，一道灼热的弧线点燃了套娃的木制表面，倒数第二层封印即将消失。
    可让霍法斯没想到的是，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听话。当她被释放出来之后立刻展露了些许自己惊人的本质，仅仅是露出些许边角，就成功突破了霍法斯心灵的防御。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并没有伤害霍法斯的意思，她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就迅速从房间内消失了。她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她要去一个地方，她要等待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来的，那个人就在门后。
    与此同时，阿姆斯特朗街头的一位白发老人也行动了起来，他像个年轻人一样迅速吃掉了肉泥丸子，还将玻璃杯里的私酿啤酒一口气喝干净——他还有一场舞台剧要看呢，这可是他十五年前就埋下的伏笔，这场演出可不能错过了。
    ————————————
    过了好久，直到临近午餐之时，霍法斯才从无尽的幻梦中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在看到阿比盖尔的些许本质之前就使用了魔法，封闭了自己的心智，否则他很有可能永远地陷入疯狂。霍法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根本想象不到巴尔萨泽是怎么封印这个可怕的小女巫的，但他现在可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因为他筹划了一千多年的事件即将完成，没时间分心关心别的事。
    霍法斯决定自己去做那件事。他一向擅长抓住弱点，即便戴夫真的是至尊梅林，霍法斯也能抓住这个毛头小子的痛脚。
    “女士，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经过几番周转，霍法斯推开了广播站控制室的大门。事实上，他接连询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个地方，因为就算是同处一个大学，也有许多人不知道学校拥有广播电台这件事，而这里又地处偏僻，等到霍法斯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阿比盖尔带给他的影响依旧存在。
    贝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极为诧异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可面对贝琪的询问，霍法斯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杖，拒绝回答。
    “跟我来。”他干脆的下达了指令，贝琪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跟着霍法斯的脚步走出了广博控制室。只要能达到目的，霍法斯可不介意使用一些卑鄙手段。
    ————————————
    德瑞克的工作室接连被两批人闯入。第一批就是梅林学派的师徒二人，巴尔萨泽和戴夫找出了德瑞克的身份，他可是一位知名魔术师，能够在网上找到德瑞克办公室的地址。巴尔萨泽判断霍法斯就在这里，于是他就带着和他戴夫到了这里，试图寻找封印容器。
    只不过，结果并不出乎霍法斯的意料，在自己爱慕之人有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戴夫迅速屈服了，他交出了戒指以换取贝琪的安全。
    而第二批人则是紧随其后的萨洛蒙，当他抵达这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可即便过去了好些年，徘徊在塞勒姆小镇上的异种魔力还是让他记忆犹新，而在这间办公室中，异种魔力的气味更加刺鼻。
    萨洛蒙手中正捧着卡玛泰姬的至宝，阿戈摩托的水晶球，他正是通过这件法器找到异种魔力的源头。他本想将这颗水晶球留在卡玛泰姬，但至尊法师却执意让他带上，因为这件法器可以用于追查这股异种魔力，而范围则是全世界，他可以通过这颗水晶球上显示的地图查看事件发生的位置。
    当萨洛蒙站在办公桌前，念出至尊法师教授的咒语之后，一道黑色的阴影就攀附在了水晶球上，这道阴影从纽约的位置沿着海岸线向着东北方向延伸。秘法师再次念出咒语，放大了水晶球中的影像，那道阴影越过了波士顿，继续沿着海岸线延伸，最后停在了一个萨洛蒙颇为熟悉的地方——塞勒姆。
    他要故地重游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踪（第二更！）

    说实话，萨洛蒙并非没有听过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这个名字，但每个世界之中关于塞勒姆女巫审判案的事件细节总是众说纷纭。即便他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异种魔力的残留，但他也不能分辨出这些异质气息究竟属于哪里，他也不知道这个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究竟属于哪个版本，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多么荒唐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异种魔力是属于外维度的，这是一次属于外维度的魔法事件，萨洛蒙要做的，就是将这次事件的源头驱逐或者杀死。
    秘法师调整了下肩膀上的背带，那斜背的皮制肩带勒得他有些难受。此时他扣在腰间的刺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在身后的木匣，至尊法师还是没忍住，让萨洛蒙带上了誓约胜利之剑，因为尊者认为他极有可能遇上满足解封条件的战斗，这把剑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从他做好准备到出发抵达这里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天时间，萨洛蒙在这一天时间里做足了准备，他还和贝优妮塔打了电话，再次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他还向贞德和柴郡猫打了招呼，并且说明自己可能今天晚上也无法回去了。贝优妮塔十分理解萨洛蒙的处境，她亲口表示，如果萨洛蒙在完成任务之后还不回来，那她就会拿着手枪杀上卡玛泰姬。
    可没想到，在开启传送门抵达塞勒姆郊外的时候，萨洛蒙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是尼克·弗瑞。稍稍犹豫了一下，萨洛蒙就接起了这通电话，尼克·弗瑞在电话一接通的时候就立刻询问起了今天晚上纽约城里发生的事。之前梅林学派搞出的事情让尼克·弗瑞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纽约，尤其是今天晚上，卫星还在纽约侦测到了能量读数，他认为这件事和魔法脱不了干系，必须向萨洛蒙询问清楚，因为他不能放任任何可能危害公共安全的事情发生。
    “这是卡玛泰姬的公务，我们已经处理了，别想着让你的特工靠近。如果他们死在了黑巫师手里，秘法师可不会为了你手下的特工报仇。”萨洛蒙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着发出亮光的水晶球，在满是枯黄落叶和腐殖质的柔软乡间小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他在通过阿戈摩托水晶球的精确定位之后来到了这里，并且用这件法器一点点地追踪异种魔力，尼克·弗瑞的电话来得很不是时候。
    “契约，萨洛蒙。”尼克·弗瑞说，“这是可能危害公共安全的事件。想想第三十条约定，如果发生了这种事，你应该通知神盾局去疏散人群的。”
    “我没有通知你，那么就说明是不会危急公共安全的事件。”萨洛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可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尼克·弗瑞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神盾局有一份名录，上面都是一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士。但你知道名单上标注‘极度危险’的人是什么样的吗？一个毫无道德观念的信息工程师，一个使用了化学药品变得力大无穷但脑子不好使的小混混，一个在手指尖移植刀片的女人（出自《神盾局特工》）。但他们都比不上你，萨洛蒙·达蒙内特，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让我不紧张？还有，你在塞勒姆做什么？万圣节早过去了，去那里参加派对也太迟了点。”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任务。还有，别再试图追踪我的信号来源了，魔法事件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的，因为那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东西，除非你想让他们都发疯。”萨洛蒙借着一个发亮的小光球看到了落叶堆中的小小鞋印，他跟着鞋印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山洞前。
    “尤其是这次……我也不知道我会面对什么东西……”
    萨洛蒙的声音断断续续，尼克·弗瑞看着屏幕上渐渐衰弱、最终消失的信号，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再加上秘法师在信号消失之前说出的有些诡异的话，这种不详的感觉更是如同阴霾一般攀附在他的思绪上。
    尼克·弗瑞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指派自己最信任的特工去往信号最终消失的地点一探究竟，其他特工都被他指派到了纽约，四处搜寻魔法师的踪迹，只有少部分人没有分配到任务，尼克弗瑞要他们去那里看看情况，因为他不能将公众安全放在萨洛蒙一个人的身上。冒险永远不是他的选项，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萨洛蒙晃了晃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但信号却消失了。这也不奇怪，因为他是跟着水晶球和鞋印的指示走进了这个狭小的山洞，运营商可不会在每个山洞里都建个基站，信号消失也实属正常。但他的这一次任务与“正常”这个形容词相距甚远，因为这小巧鞋印停下的位置正是山洞的尽头，脚印消失在了这里，没有折返的痕迹，阿戈摩托水晶球上也没有显示更多的信息。
    秘法师点起舞光术，仔细查看着这里的所有痕迹。可即便他施展了一环预言系法术【自发搜索】，但除了那双停留在山洞石壁之前的鞋印，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这很诡异，但却吓不倒萨洛蒙，这在魔法世界里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萨洛蒙决定暂停搜索，退出山洞，回到来时的路上再次寻找线索。他收起了阿戈摩托水晶球，向着山洞外面走去。
    可当他从幽深的山洞中走出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除了这片被阴影笼罩的山脉，远处的地平线上留有落日的余晖，萨洛蒙远远地看见了一座被落日染成奇特粉红色的刷着白漆的木制尖塔，尖塔上的小圆窗闪烁起夕阳的炽红火焰，可在尖塔之下却覆盖着深邃的黑暗。那可能是一座贵格会教堂，但这却不是塞勒姆小镇上的建筑，萨洛蒙看过塞勒姆的教堂，那是红色砖石建筑，与这个教堂大相径庭。
    除此之外，还有渐暖的春风，提醒着萨洛蒙这里的季节。另外，这里还多了一大片之前不曾有过的森林，侧耳细听，黑暗深邃的森林里不时响起断断续续的低声细语。
    萨洛蒙看了眼手表。贝优妮塔所赠送的手表显示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如果这时间不出错的话，现在的塞勒姆小镇应该早已陷入黑暗之中，而不是还留有落日余晖。与此同时，萨洛蒙还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号，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与手表上显示的完全一致。
    可即便如此，萨洛蒙仍旧无法解释眼前的景象，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还在塞勒姆附近，因为那岩石山丘的形状不曾变过。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魔杖拿在手里，踩着布满落叶的乡间小路走向了森林。
    ————————————
    “信号消失的地方就是这个山洞，长官。”科尔森特工拿着手电筒，跟在娜塔莎·罗曼诺夫身后走进了山洞，“我们发现了一行脚印，属于一个少年的脚印，应该就是我们目标，萨洛蒙·达蒙内特的。但是没有发现出去的脚印，他应该还在山洞里。”
    “看来他可是个害羞的家伙，居然在这个山洞里躲藏了半个小时。”罗曼诺夫特工虽然语气上不以为意，但行动上却愈发谨慎，她在走进山洞之前就已经抽出了手枪，随时准备射击。她听过尼克·弗瑞和萨洛蒙的交谈，也知道魔法的存在，但她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件事。这是特工的本能，秘密要在恰当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我们为什么要追踪他。”科尔森问道，“我是说，我虽然见过萨洛蒙，但却不知道弗瑞局长这么重视他。他不是特工，对吗？”
    “或许他和弗瑞局长有所合作，但我不能告诉你合作内容是什么。”罗曼诺夫特工扫视着眼前的黑暗，“信号中断之后，弗瑞局长就认为他遇上了麻烦，需要我们解救他。而且……”
    “什么？”
    “我们也遇上麻烦了。”罗曼诺夫特工看着眼前石壁，还有消失不见的脚印，“萨洛蒙·达蒙内特失踪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调查员加入和传送门的原理（

    “我们必须报告这个情况。”科尔森特工伸手按向耳机，“弗瑞局长要求我们找到他，但他可没有说要让我们找一个鬼魂。长官，我们……”
    “等等，科尔森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移动手电筒，光斑从萨洛蒙留下的脚印开始往洞口延伸。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只有一行向里鞋印的地面开始慢慢显露出一行向外行走的鞋印，这是属于卡玛泰姬特有的短跟靴鞋印。科尔森特工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提醒下注意到了这点，与鞋印一同出现的，还有细微的摩擦声，仿佛有人正在这儿的花岗岩石壁上蹭着自己的牛皮鞋底一般。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学着娜塔莎·罗曼诺夫四处移动手电，还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鞋印的上方，但却什么也没摸到。
    “我见过他，事实上，我还追查了他一段时间。”他吸了口气，“但他是活人，可能是特殊能力者，但绝对不是鬼魂。如果是的话……或许我们需要一个牧师。”
    “如果你只在圣诞节和复活节参加弥撒的话，那你算是比较虔诚的天主教徒了【注1】。”罗曼诺夫特工说道，“我喜欢你的幽默感，科尔森特工。联系行动队，我们需要让他们沿着脚印搜索。我有预感，这行脚印就是我们的线索。
    “我认为可以让昆式战机上的科学家来山洞勘查，或许能让我们知道这些现象的原因。”科尔森特工说道。
    娜塔莎看了科尔森特工一眼，现在她可以确定，科尔森确实不知道萨洛蒙的身份。事实上，娜塔莎自己对于“魔法”这种东西有些怀疑，但弗瑞局长相信了，她就不会做出质疑。可收获线索的好心情往往不能持续太久，科尔森反复按了按耳机，本该说话的行动队队员却毫无回应，他尝试联系其他人，但结果却是一样的。科尔森特工迅速将这个情况告知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他认为这不是什么电磁干扰或是信号不良，因为他不曾听到过一点杂音，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们都被干掉了，在山洞之外那粘稠的黑暗之中有他们意想不到的敌人。
    当科尔森特工和娜塔莎·罗曼诺夫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的时候，就发现停在山洞附近的昆式战机消失了，但他们却没有听见任何飞机引擎发动的声音，如果昆式战机飞离了这里，他们是绝对听得到那嘈杂巨响的。除此之外，没有弹壳，没有交火的痕迹，无线电彻底静默，行动队队员带着交通工具彻底人间蒸发。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片突然出现的森林。“他们失踪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用手电照了照昆式战机原本停留的地方。她解除了警戒，将手枪收在了大腿的枪套上，因为她得出了一个更加糟糕的结论。
    “又或者是……我们失踪了。”
    萨洛蒙自然是不知道山洞那儿情况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尼克·弗瑞正在拍桌子骂人，因为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优秀的特工。事实上，自打他走进那片诡异的森林之后就神经紧绷。他不是没有尝试使用悬戒开启传送门离开这里，但每当他施法的时候，无论怎么念咒语和比划手势，传送门就是无法开启，只有一小团旋转飞散的火花在嘲笑着他。他没有发现这里被施展了类似【次元锚】的法术，但传送门无法打开却是事实，他只能握紧手中的魔法飞弹魔杖，将另一根火球术魔杖插在袖子里，准备给任何攻击他的家伙一个好看。
    随着天色渐暗，照耀在深邃树林顶层的光线渐渐褪去，夕阳残存的温暖也迅速被从身后山脊延伸而来的阴影大口吞没。萨洛蒙此时不再吝惜法术，他拿出卷轴施法，好让自己能够在这如同浓雾一般的黑暗之中看清一些东西。森林之中十分安静，只有脚底落叶折碎的声响。由于阿戈摩托水晶球没有指示异种魔力的方向，萨洛蒙也没有了目标，他只能大致向着小镇的方向走着，以期碰上什么人。即便他能看清一些东西，但这座森林安静得太过诡异了，他迫切地想要遇到些什么东西，是人还是怪物都行，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有一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里感到熟悉了，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而是因为这里的氛围。那种无处不在的恐惧感遍布森林的每个角落，仿佛每丛灌木之后的黑暗中都潜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这种熟悉感来自他一直不想去触碰的、源自于圣痕之中的那位旧日支配者邪术师的记忆。
    萨洛蒙曾经因为好奇而尝试窥探过那份记忆，但他却忘记了许多东西——他明白自己要窥探的是什么，并且那记忆足够让他身临其境，如果不是二环法术【机械化心智】生效的话，他可能会记得更多。但在潜意识中，那随之而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疯狂却在一段时间中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徘徊，过了好长时间他才脱离了那种感觉。但他仍然记得那位宗主的名讳，那是用人类的生理结构无法说出的名字，祂是……
    萨洛蒙立刻停下了思考和回忆，强迫自己将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水果酸奶冻糕和烤羊排上。这很困难，就像“不要去想粉红色的大象”一样困难，但多年的冥想修习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的，萨洛蒙十分迅速的进入了专注的状态（只想着水果酸奶冻糕和烤羊排），将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清理干净。
    细微的低语再次在林中响起，这一次，这些声音有了方向和距离，萨洛蒙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他集中注意力，想要分辨这股声音的来源。这是几个小女孩的歌声，稚嫩且清脆，她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萨洛蒙有些难以分辨她们在说什么。他循着声音缓缓走了过去，渐渐地，原本模糊细微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白蜡树枝是魔法之杖。
    敲三次大地，敲三次看不见的门，圣灵就会现身，下达天启。
    圣灵会低声告诉我们，实现真正愿望的契机。
    门的另一端是我们所渴望的未来。
    萨洛蒙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从山洞出来之后所遇到的一切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现在所处的空间与时间都不太正常，无论是之前的夕阳还是暖风都在告诉他这个事实，而传送门无法开启也是因为如此。
    如果从更高的维度来看的话，这个宇宙当中的一切都是既定事实，所有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而这些现实就如同一张薄膜一般覆盖在三维世界之上，构成了一个世界的既定命运。由于三维生物是无法理解更高维的存在的，因此可以举一个简单明了的例子。
    拿出一沓白纸叠在一起，然后假设人类是二维生物，而白纸是一个平面的空间，二维人类就生活在一张白纸上，所有的纸上都画着一个立方体的横截面，这些叠放起来的纸张上的图案共同构成了一个立方体，但对于二维人类来说，这只是一个又一个的二维横截面而已。随着时间流逝，即从下方一张纸跳跃到上方一张纸，这些横截面会穿越时间和空间产生相应的变化——但实际上这个立方体是固定的，它的长宽高都不曾改变，改变的只有二维人类所观测到的横截面而已，而这些横截面也就是人们所观测到的现实。
    传送门这个法术的作用就是将纸张折叠起来，让二维的人类从横截面这一端抵达另一端。除非萨洛蒙重新定位自己在时空中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那张纸，否则他是无法知晓要折叠的是哪张纸，传送门也无法开启。
    而重新定位自己在时空中的位置有几种办法。
    最简单的一种就是询问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不需要知道这是哪一天，只需要知晓大致的年份就可以了。时间误差越大，就相当于要一次性折叠更多的纸张，相应的施法也就越困难，但个位数的年份误差对于萨洛蒙来说虽然有些困难，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另一种方法就是找个地方冥想，呼唤维山帝，向维山帝询问时间。作为外维度生物，即生活在另一沓纸上的存在，维山帝可以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告知萨洛蒙他现在所处的是第几张纸，也就是告知萨洛蒙的精确时间——可问题是，这个时间是以大地母神盖娅诞生还是算起的而不是耶稣。
    事实上，许多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所采用的时间都是公历，因为大概没有几个人会遇到时间不正常的情况，萨洛蒙为了减少施法时的计算量也没有多此一举地去询问维山帝，这算是之前偷懒的报应了。如果萨洛蒙没有遇到当地人的话，他就会这么做，虽然到时候还要和维山帝解释一番颇为麻烦，而且谁知道到时候维山帝会不会因为这三枚强行获取魔力的戒指再烧他一次。
    最后一种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徒步前往纽约。除非萨洛蒙现在除在亚瑟王时期，否则纽约肯定有一座卡玛泰姬圣殿，到时候他就可以见到至尊法师，向她说明缘由，找到回去的办法。但这种方法存在疑点，因为萨洛蒙不知道这是位于一个小范围的时间异常，还是他真的从山洞中穿梭到了其他的时间——如果是前者，那么就像在二维的横截面上叠上几层来自其他纸张的横截面，他可能没有那么容易走出这个边界；如果是后者，他倒是可以尝试去往纽约。
    萨洛蒙决定从最简单的方法开始尝试。
    ps：【注1】《神盾局特工》s3e17，科尔森的信仰问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前往塞勒姆（第二更！求订阅

    树林中有一块空地，没有灌木也没有树木，不知道是被人为刻意清理出来还是自然形成的，墨黑的土壤上堆积着一小丛篝火，被映照出的扭曲影子伴随着清脆的歌声疯狂舞蹈。萨洛蒙放慢脚步凑了过去，他握紧了魔杖，从灌木丛中悄悄看了过去。那是几个小女孩，穿着的衣服样式极为老旧，之前的歌声就是她们发出的，她们一边唱着歌，一边挥舞手中的树枝，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秘法师环顾四周，在反复确定这个诡异的地方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拨开灌木，走到了火光映照的地方。萨洛蒙的出现吓了小女孩们一跳，她们停下了歌声，如同鹌鹑一般迅速挤在一起。
    “不用害怕。”萨洛蒙将魔杖收在袖子里，随时准备抽出，给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的任何诡异的人一记魔法飞弹。他放缓了声音，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事实上，我是来自伦敦的学生，在伦敦上学。你们知道伊顿公学吗？就在伦敦西边的温莎城堡附近。”
    面对萨洛蒙的解释，这些小女孩默不作声，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在大航海时代开启之前，亨利六世就已经创办了伊顿公学，萨洛蒙的话漏洞不多。
    “听着，我……”
    “我听说过伦敦，你是从本土的大城市里来的！”一位稍微大胆一些的女孩抢先问道，“你去过波士顿吗？”
    “安！”另外一个女孩迅速拉了拉她的袖子，似乎对于她的鲁莽有些不满。
    “玛丽，别担心，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吓人。”
    “可是他是外乡人……”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纽约和伦敦算是我最经常去的。”萨洛蒙慢慢挪动脚步，靠近了篝火。他思考着要怎么编织谎言，才能塑造一个合适的身份，由于不知道现在的具体年份，他的话中肯定不能透露出某些地方特定年代的名词。但那位小女孩的话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关键信息——本土。这里是新英格兰，但是只有在美国还未独立的时候，殖民者才会这样称呼英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小女孩英国都是清教徒。
    “我只是一位学生……我和同伴走散了。”他说，“这是我的作业，观察新大陆的民俗生态，这是项非常辛苦的工作。”
    “你的衣服很奇怪！”那位名叫安的大胆女孩再次发问，“这是伦敦的新样式吗？”
    “这只是冒险时候的装束罢了。”萨洛蒙耸了耸肩，“毕竟翻山越岭的时候可不能穿着绅士的衣装，不是吗？我只想知道最近的聚落怎么去，我的帐篷和行李都丢了，再不找地方吃顿饭我会饿死的。”
    似乎是因为萨洛蒙的年龄不大，样貌也不凶悍，优越的生活养出的红润脸庞和村庄里的男孩以及码头上的水手大相径庭，再加上受过教育的气质，让几个小女孩也慢慢放下了警惕。由于涉世不深，她们也完全无法察觉萨洛蒙谎言中的漏洞。她们逐渐恢复了活泼，开始七嘴八舌地讲着她们所在的村庄塞勒姆。萨洛蒙一边笑着从次元袋里拿出一些糖果，拆掉包装纸递给这些小女孩，一边从她们的话语中梳理有用的信息。
    在糖果的攻势之下，这些常年营养不良的瘦削女孩迅速吐出了秘法师想要知道的东西。第一，那就是镇上有牧师，之前萨洛蒙在山丘上看到的那座白色教堂尖塔就是属于一位名叫帕里斯的牧师的，而着四位小女孩当中的一位，就是帕里斯牧师的女儿。
    “你好，伊丽莎白。”萨洛蒙摸了摸这位小女孩的脑袋。
    伊丽莎白极为羞涩地咬住糖果，任由萨洛蒙抚摸脑袋。
    “真可惜阿比盖尔没有来，她的叔父又把阿比盖尔关起来了。”安舔着糖果说道，“不然她就可以吃到这些好吃的糖果了。”
    “阿比盖尔？”萨洛蒙的手停了下来，“你们还有同伴？”
    “威廉姆斯家的。”安说，“她的叔父照顾着她呢。”
    “她……她的叔父叫什么？”萨洛蒙急切地问道，他已经大致明白他所在的年代了。
    “卡特先生，全名好像叫做伦道夫·卡特。”
    ————————————————
    “科尔森，快点！不要回头，不要去看那些怪物！往有枪声的地方跑”娜塔莎·罗曼诺夫跑在前面，她正在被一群脸部像狗，还长着尖尖的爪子的类人怪物追逐着，它们有着残缺的人类外貌，在追逐的过程中用一种急促的、像是在哭泣的声音大声吠叫。
    科尔森和她曾经向着这些怪物开枪，但那些怪物像是胶皮一般的皮肤大大削减了子弹的阻滞力，直到打空弹匣，她和科尔森特工也没能干掉全部的怪物。这些怪物越聚越多，不得已，她只能带着科尔森逃跑。
    娜塔莎·罗曼诺夫矫健地跨过灌木和石块，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在她得出了那个糟糕的结论之后，她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她认为自己和科尔森应该是遇到了萨洛蒙一样的情况，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人间蒸发了。娜塔莎不敢肯定这些怪物是不是由魔法创造出来的，但她还是希望萨洛蒙也在这，如果她的猜测没错，她们应该是被卷入了什么魔法事件，面对魔法事件，萨洛蒙才是专家。
    科尔森特工也是一位外勤特工，他迅速跟上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动作。远处的树林中隐隐约约映照出火光，娜塔莎·罗曼诺夫加快的速度，从低矮的灌木丛上一跃而过，跳进了林间空地。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也看到了举着手枪的萨洛蒙身后还有几位小女孩，紧接着，科尔森特工也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因为萨洛蒙正用手枪指着他们。
    “你们怎么在这？”秘法师皱起眉头问道，他去往塞勒姆的时候可没有发现神盾局特工正在执行任务。
    “你失踪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简单明了地说道，“弗瑞局长要求我们找到你。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也遇到怪物了？”
    “我们只看见一些野狗！”伊丽莎白怯生生地说道，“如果不是达蒙内特先生……”
    “可能是篝火吸引来的。”原本胆大的安也害怕了，“阿比盖尔和我说过，今天晚上不能举行仪式……”
    “野狗？那是……”科尔森特工刚想说话，就发现萨洛蒙朝着他打眼色。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似乎是察觉到了诡异的氛围，经年特工及时止住了自己接下来的话。
    “没错，我们也遇到了一些危险的‘野狗’，但是我开枪打跑了它们。”萨洛蒙加重了名词的读音，他当然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什么野狗，而是怪物。但这些小女孩却说她们经常在森林中被野狗追逐，这番说辞让萨洛蒙大为警惕——在看到怪物的面貌的情况下，这些小女孩依旧将怪物认作了野狗，这似乎是一种认知扭曲。萨洛蒙在完全了解情况之前并不愿意打破这种扭曲，因为突然说出怪物之类的话，只会招致保守的清教徒敌意，即便这些清教徒只是几个小女孩也是如此。
    自从知晓了自己身处什么时代之后，萨洛蒙就打定主意，暂时不在这些清教徒面前使用魔法。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这些小女孩带着他进入塞勒姆，他才能顺利接近阿比盖尔·威廉姆斯，一举击杀那个危险目标。
    “你们还有子弹吗？”萨洛蒙问道，“让我们护送这些小女孩返回塞勒姆……别担心，他们是我的同伴。我们虽然不是贵格会教徒，而是天主教徒，但也不会把你们做的事说出去的。”
    萨洛蒙特意看了向科尔森特工，“毕竟现在是1692年左右……”
    历史系专业的科尔森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学过的内容，再加上之前秘法师的提示，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时间——塞勒姆女巫审判案前夕。
    “我明白了。”他挤出微笑，弯下腰对着这些小女孩说道，“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到时候请帮我问问，我们可以去哪里借宿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第一更

    科尔森特工极具亲和力的气质也让几位小女孩稍稍放下了敌意，胆子最大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有着一头红发的安·普特曼主动答应带路，而只有9岁的伊丽莎白·帕里斯仍旧躲在萨洛蒙身后不肯出来。这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每当看到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时候总会觉得害怕，因为她的父亲常常向她灌输女巫的恐怖传说，在她眼中，像娜塔莎那么漂亮的女人一定和女巫有关系。而伊丽莎白的朋友也十分好奇，为什么今天的伊丽莎白会这么安静，但当她们看到火光映照下萨洛蒙那张半明半暗的脸，便心领神会地窃笑起来。
    乡下的小女孩总是会幻想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的，是年轻健壮的农夫，还是四处漂泊的水手？正值青春期，脸部线条正由圆润向锋利转变的少年萨洛蒙正好击中了伊丽莎白·帕里斯的心，伊丽莎白也认为，她的父亲会接受一位来自伦敦的学生。
    至于萨洛蒙的想法，well，这可没人问过他。
    相比起娜塔莎·罗曼诺夫这种小镇里见不到的美人，如同绅士一般科尔森更容易让人接受，至少这伙小女孩的头头安·普特曼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科尔森特工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老爷，就算不是贵族，那么也是一位干干净净的学者。至少他的皱纹里没有风吹日晒的死皮，眼眶也没有常年被海风熏得通红，身上也没有牲畜的臭味，无论走到哪里，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个和苦力活不沾边的人。
    至于娜塔莎·罗曼诺夫……安·普特曼不想评价，因为那紧贴身体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服装在是太过伤风败俗了，娜塔莎显露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太能诱惑男人了，就连大城市的妓女不会这么穿。安听过码头的水手讲过伦敦的苏活区，在她想来，那些道德败坏的女人应该就和娜塔莎一模一样。
    一路上，除了零星几声急促的吠叫之外，他们什么都没听到。科尔森和安·普特曼走在前面，中间和另外两位女孩，萨洛蒙和娜塔莎·罗曼诺夫走在最后，这位黑寡妇特工似乎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她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过多询问这里的情况。这几位小女孩似乎常来这片林间空地，她们提着马灯，车熟路地沿着一条被灌木遮掩的小道走向村庄。萨洛蒙一路上都在思考他抵达这里的缘由，还有这一趟莫名其妙的时间旅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引发了这一切？
    是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萨洛蒙不敢肯定。他只能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尊者通过阿戈摩托之眼看到了他结束这个事件的画面，否则不可能让他来塞勒姆。而尊者执意让他一个人来执行任务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实际上和他有所关联。
    难道是……圣痕？萨洛蒙想到了那个疯掉的可怜虫。但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只知道自己身处1692年，他只能暂时假设，杀死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就能解决事件。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找个地方开启传送门去往卡玛泰姬，和1692年的至尊法师谈谈这件事，他相信以尊者的见识，应该会给出一个解决方法。
    科尔森特工在和安·普特曼聊天的过程中发挥了自己的优势，他极为轻松地从安·普特曼的嘴里套出了许多信息。比如安·普特曼有一位远房表妹也住在小镇上，名叫爱丽丝·帕克，是个虔诚到令人厌烦的家伙，每天都带着《圣经》；安·普特曼提到她有一位身材高挑健美的朋友，叫做玛格丽特，镇子上的许多小伙都追求过她；她还介绍了除伊丽莎白之外的另外一位女孩，也就是和她们一起唱歌的玛丽·沃尔科特，她是普特曼家的帮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镇子上的琐事，等到安·普特曼乱糟糟地说完了之后，她就开始反问科尔森，她问科尔森伦敦是什么样的，波士顿是什么样的。这种话题显眼也吸引了另外两个女孩的注意，小镇女孩总是梦想着去大城市，她们也不例外。
    萨洛蒙在这里提醒了科尔森，“我在上大学之前就找到了自己的导师，科尔森先生是我的历史学教授，我打算主修他的课程。”
    “我常年不在伦敦，因为需要去往世界各地考古，达蒙内特先生刚刚开始担任我的助手，就和我们走散了。”科尔森特工迅速接了下去，“我们这一次来到这里，是为了……”
    “研究当地民俗与古迹。”罗曼诺夫瞥了萨洛蒙一眼，她没想到秘法师居然这么习惯说谎。她还以为魔法师都是那种疯疯癫癫、有些单纯的家伙呢。
    “对，没错。”科尔森特工点了点头，“民俗，这或许和印第安人遗迹有关……”
    “原住民？！”玛丽·沃尔科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就是原住民杀死了阿比盖尔的父母！”
    “没错！”伊丽莎白也皱起了眉头，“父亲说过，他们都是不曾听过上帝声音的罪人，是不折不扣的异教徒。”
    萨洛蒙瞪了科尔森一眼，没想到这个历史系专业的家伙居然犯下了一个十分教条的错误。“别担心。”秘法师解释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原住民同情者，就算在牛津大学里也没有这种人。”
    阿比盖尔这个名字也让科尔森特工想起而来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他向安·普特曼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4月21日。”
    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再过几天，塞勒姆惨案就将发生，他在学习美国历史的时候曾经学到过。回答安·普特曼显然是种折磨，她还询问科尔森，为什么冒险的途中要带上一名妓女，难道伦敦的老爷都是这样的吗？
    娜塔莎·罗曼诺夫瞪了这个女孩一眼，科尔森则满脸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神盾局可没有教授和十七世纪清教徒说话的方式。“我是女仆，达蒙内特先生的女仆。”娜塔莎想起了萨洛蒙的口音，于是她便给自己解了围，“达蒙内特先生……哦，是达蒙内特爵士，他的生活起居都是由我照顾的，就连冒险途中也不例外。”
    萨洛蒙惊讶地看了娜塔莎一眼，他想不到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事实上，娜塔莎是在为之后的小镇借宿做出准备，她要找到和萨洛蒙独处的机会，好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科尔森想了几秒之后也明白了娜塔莎的用意，他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既然他们是追着萨洛蒙进来的，那么询问萨洛蒙就再正确不过了。
    “所有事吗？”伊丽莎白抬起头反问道。
    “当然是所有事了，小·妹·妹，包括你想的那种。”
    伊丽莎白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萨洛蒙不满地瞪了娜塔莎一眼，但这个女人只是朝着他笑了笑，不做解释。当一行人能够隐约看到小镇上的昏黄灯火的时候，一位女孩喘着气跑了过来，等到她靠近的时候，众人才看到这个女孩的样子。
    她有着金色柔顺的长发，长发上还还绑着几个可爱的蝴蝶结。她戴着一顶浅浅的黑色圆毡帽，扎紧的南瓜裤下露出的苍白小腿十分纤细，即便是在这冰雪融化的四月份，这身穿着也十分单薄。
    “安！”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停在了众人面前，“我在找你们……不是说好，今天不能唱诅咒之歌吗！啊，他们是谁？”
    “他们是来这里……学习，还是挖什么东西？”安·普特曼说道，“反正他们是从伦敦来的人。”
    “外乡人？”女孩一下子来了兴致，“你们一定去了很多地方吧？”
    外乡人三人组都点了点头。科尔森和娜塔莎自不必多数，他们是特工，萨洛蒙也依靠传送门去过不少地方。“那你们一定去过波士顿啦？！”在女孩双眼亮起光芒，在她的心中，最大的城市就是波士顿了
    “事实上，我们只是经过了波士顿而已。”科尔森特工说道。他不太了解这个时期的波士顿，因此推说自己也不了解。
    “如果可以话，能不能和我讲讲大城市的事？”女孩问道，“伦敦，纽约，都可以。我的叔父虽然也经常给我讲他的冒险故事，但他最近常常很早就离开家……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叫我阿比就可以了。”
    任谁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11岁女孩居然就是塞勒姆惨案当中，告发多位村民引发审判的少女。科尔森特工眨了眨眼，萨洛蒙站直了身体，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住了魔杖，随时准备施法。但娜塔莎·罗曼诺夫却按住了他的手，即便面对萨洛蒙尖利的目光，娜塔莎·罗曼诺夫仍旧不打算松手。
    “别告诉我，你现在这么有正义感了。”她压低声音说道，“现在的她还不是那样的人。”
    “闭嘴，娜塔莎·罗曼诺夫。”萨洛蒙挣脱开她的手，“这可能是解决这件事的唯一方法。”
    “我可不会让你做这种事，难道你要凭借荒诞的历史记录来处刑吗？”罗曼诺夫抓着魔杖的另一端，“而且，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么做的后果，会不会影响未来……别乱动，这是木头制作的，我握住之后可以随时掰断它。”
    “如果你想被炸死，那就请便。”萨洛蒙深皱起眉头，“历史记载的确实可能不是事实，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却是这一切的关键，而这一切甚至可能……可能不是现实！”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伦道夫·卡特（第二更！）

    “什么意思？”罗曼诺夫特工问道。
    萨洛蒙看了眼渐渐走远的其他人，叹了口气。他迅速将那个白纸和立方体的比喻向娜塔莎讲了一遍，娜塔莎很聪明，她很快就理解了萨洛蒙的意思。
    “我们每个人所观测到的横截面各不相同，因为同一时间有许多不同的事情发生，这所有的一切横截面构成的立方体，就是宇宙的现实，是我们生存的根基。”萨洛蒙说道，“你和科尔森特工肯定进入过山洞，这一切的异常都与那个山洞有关，那是一个通道。当我们从山洞里出来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三百年前的一个畸形的横截面，而这个横截面原本是正常的。你能想象一个正方体的腰部是一个圆柱吗？我们现在正处于这个圆柱的横截面当中，我称这种异常为“异闻带”，是覆盖在现实上的一层时空异常现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或者是解决事件的源头，让这一切回归正常。”
    “依据呢？”娜塔莎·罗曼诺夫跟在科尔森特工和一群女孩的后面。科尔森特工已经吸取了教训，他现在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很显然，他所接受的大学教育让他有着丰富的谈话资本，那些奇闻异事也足以吸引那些小女孩的注意力了。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萨洛蒙走在娜塔莎身边，“我非常肯定这一点。那些怪物是食尸鬼，但不是这个宇宙的食尸鬼。”
    “难道怪物还有出生证明？”娜塔莎笑着说道，“就算有，它们也没有贴在脑门上，不然我早就看到了。我知道你会魔法，也知道魔法世界会出现很多怪事，但你所说的都是理论，无法证明。”
    “在我开始试验之前，确实无法证明。”萨洛蒙所说的证明方法就是开启传送门。如果抵达纽约的传送门无法开启，那就说明他们所观测到的现实符合萨洛蒙所说的理论，这是一层覆盖在塞勒姆小镇上的畸形横截面，即便传送门可以打开，也无法带着他们从这个横截面回到原本的横截面上的，因为这根本不在同一张白纸上。但如果抵达纽约的传送门打开了……那或许说明更加糟糕。萨洛蒙宁愿是前者，至少那应该是誓约胜利之剑可以解决的事。
    “而且，”萨洛蒙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形容，但这股异种魔力的气味我在许多年前就已经闻到过了。”
    “你抢劫怀特议员的那一年？”娜塔莎看着萨洛蒙手上的戒指，翘了翘眉毛，“你用一件和现在一样的衣服换了这枚戒指，至少你没有亏本。”
    “哈，我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了。”萨洛蒙颇为无奈的笑了出来，“虽然我的理论很悲观，但不代表我相信命运，因为我是横截面的新的长与宽。但当年这枚戒指却出现在了塞勒姆……或许我是注定来这里一趟。说不定我们可以看到怀特议员的祖先，如果他手上也有这枚粉色金刚石戒指的话，那就可以证明我的理论错误了。”
    是维山帝？还是永恒大神？萨洛蒙不清楚到底是谁将他推到这个地方来的，但萨洛蒙可以肯定的是，至尊法师绝对看到了他平安归来的结局，否则尊者就自己解决这件事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爱着他的话，那么至尊法师肯定是其中一个。
    萨洛蒙这样坚信着。
    “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不要掉队了，魔法师。”
    “记得不要说漏嘴，我买来的沙俄女仆。你不明白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的清教徒有多狂热。他们坚信巫术与魔法的存在……好吧，这是事实。但他们还相信自己饱受折磨的心灵创造出来的的每一种恶毒的迷信。这些人从所有地点、所有事物上寻找魔鬼的踪迹，认为魔鬼是一切问题和霉运的元凶，这里的每一个灵魂都沉迷于地狱和诅咒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萨洛蒙无情的嘲讽着这帮美国人的祖先，“真是一帮可怜虫……”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娜塔莎·罗曼诺夫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那魔鬼已经借着我的手完成了他想做的事了，我曾经欠下了许多血债，那是换不清的东西。”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魔法。虽然你也没有向我隐瞒过。”娜塔莎欢快地眨了眨眼，“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秘密了，不是吗？”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这一次，我们的手上很有可能会再次染上鲜血。”萨洛蒙垂下眼帘，他说，“我不会后悔，我也希望你不会。多注意阿比盖尔，你是特工，你能分辨她是不是在撒谎。我接到的命令是杀死阿比盖尔，如果杀死她就能够结束这一切，我会这样做的。”
    “如果阿比盖尔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么科尔森特工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娜塔莎说道，“他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
    “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解决这件事。”
    ————————————
    在临近小镇的地方，阿比盖尔的叔父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我找了你好久，阿比盖尔。”阿比盖尔的叔父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整齐的衬衫衣领和领带说明他是个严谨的人。他的黑色短发全都向后梳，眉骨线条锋利，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叔父！”阿比盖尔向着几位归家的少女告别之后，才向她的叔父介绍起了三位外乡人。她说，“这是科尔森先生，他是从伦敦来的学者。这是他的学生，达蒙内特爵士。这位是……这位是女仆小姐！科尔森先生，这是我的叔父。”
    “您好，科尔森先生。”伦道夫·卡特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向着科尔森和萨洛蒙点头打招呼，他还握了握科尔森的手，“我也是一名学者，在波士顿教授神学，但我对历史也略有研究。看样子你对教授未成年人很有心得，我见她们都与你聊得十分开心。”
    “我只是说了些其他大陆发生的故事。”科尔森俨然进入了角色，“这都是我多年以来在世界各地冒险的经历，虽说不是很精彩，但还是值得一听。”
    “我想我们会聊得很投机。”伦道夫·卡特说道，“我还有一瓶来自本土的威士忌，或许我们可以找时间聊聊。这种时间想要在塞勒姆找个正经地方投宿是很困难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在我家留宿。”
    伦道夫·卡特的虽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但他的热情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萨洛蒙自不必多说，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表现得相当警惕，神盾局的特工们则是认为，在17世纪新英格兰的土地上，随随便便地接纳三位外乡人未免有些太过可疑了。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科尔森顺势点头同意了。既然阿比盖尔是引发惨案的元凶之一，那么不妨就近观察，而且那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目标。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去镇上的旅馆。”
    “我会让提图芭为各位准备饭菜，好消除旅途的疲惫。科尔森先生，如果晚餐之后您还有时间，我们不妨聊聊您的见闻。”伦道夫·卡特提到了科尔森想要观察的另外一个目标。
    “这是我的荣幸，卡特先生。”
    ——————————————
    “见鬼！果然打不开！”萨洛蒙摘下悬戒，坐在了客房的床铺上，他都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应该生气，因为能打开的传送门只有在这个横截面上的，准确来说，是在这个小镇，更准确一些，是在这个房间的两端。
    此时，娜塔莎·罗曼诺夫正倚靠着枕头，她两条腿放松地伸展着，大口吃着萨洛蒙储备的食物。
    塞勒姆小镇的食物不是太过精良，这是因为新英格兰正受到来自西方新尼德兰殖民地的荷兰人、南方的西班牙人、西北方新法兰西殖民地的法国人的威胁，还与土著印第安人有摩擦，物资只能从港口获取。但是更多的货船会选择去波士顿，而不是来塞勒姆这个小港口，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从本土来的殖民者。
    伦道夫·卡特只提供了科尔森特工和萨洛蒙的食物，至于娜塔莎……她说自己是女仆，那她就只有仆人的食物了。晚餐过后，科尔森借口旅途劳累，返回卧室休息了，而娜塔莎原本被安排到了和佣人提图芭同一个房间，但她也找了借口。她将萨洛蒙描绘成了一个在摇篮里长大的家伙，她说萨洛蒙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离不开她。
    现在，娜塔莎也借口自己没有吃饱，要求萨洛蒙拿出储备的食物——萨洛蒙敢肯定，她肯定从尼克·弗瑞那了解到这件事的。萨洛蒙坐在床上静静思考——或许这片异常区域有边界，但他甚至都不需要去探索这片异常区域的大小，就能知道他们是无法离开的。无论是某种魔法，还是这片异常区域会随着他们的观测而扩大，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不解决事件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那就是在这片异常区域的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外界的现实。如果理论被证明，那么就说明2010年的塞勒姆居民还生活得好好的，只是他们接触不到而已，他们之间相隔着一层薄薄的、却坚不可摧的现实，因为二维的人类是无法突破平面的。
    “你该拿出专业技能了，女仆小姐。”萨洛蒙向娜塔莎说明了情况之后，他说，“确定事件源头，然后让我们……解决它。”

 第一百二十七章 达成一致（第一更！）

    “我觉得是时候向科尔森特工开诚布公了。”娜塔莎翘着一条腿，神情悠闲地说道，“我们尝试过通过山洞返回，但却失败了。现在我们被困在同一条船上，没有外界援助，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我们需要团结。你不妨打开门，听听科尔森特工收集到的情报。”
    萨洛蒙满腹疑惑地站了起来，将客房的木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科尔森特工正站在门外。“你是怎么知道的？”萨洛蒙打开门，一边邀请科尔森进来一边转头询问娜塔莎，“你为什么这么确定科尔森特工会在这？”
    “我是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起身，“是你告诉他，还是我来说？”
    “你来说，我讨厌向其他人解释魔法是什么了。”萨洛蒙抽出魔杖，施法封锁住了房门。科尔森特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然后等待着同事的解释。娜塔莎·罗曼诺夫用极为简略的话语将她所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虽然她知道的并没有尼克·弗瑞这么多，但也足够科尔森理解萨洛蒙的身份以及现在的状况了。但这些事实还是有点太过震撼了，萨洛蒙不是什么能力增强者，而是一个魔法师，他们所处的并非300年前，而是一层异常的现实，真正的塞勒姆居民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
    这些消息让科尔森花了一些时间消化。“我心中的理智主义者很想说这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他说，“但现在还是听你说的比较好。我下次一定会去教堂，希望还来得及。”
    “这很奇怪。”萨洛蒙插嘴道，“我是在阿比盖尔·威廉姆斯从封印中逃脱之后才开始追捕她的，从纽约到塞勒姆，直到陷入现在的情境。我有理由认为这里的异常现象就是由她引发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无法解释这一切。科尔森特工，你有没有发现阿比盖尔的异常？”
    “她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充满对于这个小镇的爱和对大城市的向往，并且十分虔诚，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会引发骚乱的人。”科尔森摇了摇头，“如果你要指责她是个女巫的话……抱歉，我暂时不认同这个观点。而且你的理论也说明了，这里可能并非现实，或者说，并非我们的现实，这里的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可能和历史上的那个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完全不同，至少现实里可没有那种怪物。”
    “那么提图芭呢？”萨洛蒙向娜塔莎询问起了她的观察对象，“那个黑人女孩可是塞勒姆审判案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她也是引发审判案的其中一员。”
    “正常，太过正常了。”娜塔莎说，“虽然她做的饭菜不怎么好吃，但这并不值得我讲她的坏话。相反，她在和我一同用餐的时候一直在赞美主人家的博学和宽容，她没有表露出对于任何人的愤懑和任何对于巫术的迷信，和你所说的那些保守迷信的清教徒完全不同。”
    “你确定？”萨洛蒙反问道，“说不定她能骗过你呢，如果她真的不正常的话。而且她信仰的是伏都教，她也没有提到过吗？”
    “有212种微表情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而且她也没有提到过伏都教信仰。”罗曼诺夫特工一边撕咬着牛肉干一边说道，“而我对这些了如指掌，小男孩，我可是最好的特工。”
    “女士，您说了算。”萨洛蒙点了点头，“那么疑点就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伦道夫·卡特。”科尔森特工接下了话，“先不提他对我们的热情。根据历史记载，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应该是镇上的帕里斯牧师的侄女，提图芭也应该是帕里斯家的奴隶，而不是伦道夫·卡特的。事实上，这场审判案的缘由其实只是麦角菌中的麦角二乙酰胺引发的致幻反应，而麦角二乙酰胺其实就是lsd，是在1938年，由瑞士化学家艾伯特·霍夫曼成功合成的一种致幻物质。麦角菌跳舞病在中世纪极为常见，1374年7月24日，几十个德国村民聚集在莱茵河周围，歇斯底里地在大街上一连跳数小时，数天，有的据说跳了几个月……”
    “谢谢你的说明，历史系的科尔森教授。”萨洛蒙摆了摆手，止住了科尔森的科普，“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场审判案确实是由麦角菌和狂热的清教徒所引发的，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在原本的现实中也确实是一位女巫，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感受过她的魔力。但这一次，我们面对的不是原本的现实，而是异常的现实，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可能是某些更可怕的东西。谁有什么好办法吗？要我说，既然这里的异常不会影响到现实，那么我们不如直接一点，清除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在失去关键点之后，所有的阴谋都会浮出水面了。”
    “不！绝对不行！”不出意外，科尔森特工最先反驳了这种观点，“既然现在无法确认阿比盖尔就是引发异常的那个阿比盖尔，我就不允许这么粗暴的解决方式。我是神盾局特工，我的使命是保护平民，而不是伤及无辜，我拒绝为了正确的结果而做错的事，这是我的原则，不会因为来到三百年前，也不会因为这个现实不会影响我们的世界而产生改变。在调查清楚之前，我不允许这么做，绝不！”
    萨洛蒙和娜塔莎对视了一眼。秘法师知道科尔森是守序善良阵营的人士，他和娜塔莎加入神盾局的理由完全不同，他是因为自身的信念而选择这一行的。因此萨洛蒙也没打算说服他，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因为到了不得已情况下，科尔森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你要知道，我们可能面对的是一些你无法理解的东西。不止是你，可能是连我也无法理解的存在。”萨洛蒙叹了口气，他说，“如果事实调查清楚了，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不希望你阻拦我，科尔森。你是个好人，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
    “我也可以。”娜塔莎也这么说，“我不在乎多背负一些东西，我已经习惯了。”
    房间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重，过了好一会，科尔森才带着沙哑的声音开了口。“你才十五岁，萨洛蒙·达蒙内特，我看过你的资料，我也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但科林镇的事已经说明了你的选择。可你还未成年，这种事就交给我吧，如果情况必须，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好吧，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可以进行下一步调查了。”萨洛蒙说，“我对伦道夫·卡特这个名字有印象，或者说，这是个十分出名的人物。但我不能凭借这个名字就判断他是不是那个人……科尔森特工，我需要你去观察伦道夫·卡特，尤其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他是否有提及一些你所不知道的地名，像是乌撒、埃莱克瓦达之类的，如果没有，就抱一只猫咪给他吧。”
    “为什么？”娜塔莎惊讶的问道，“难道就像传说中的芭芭雅嘎那样，巫师都会有一位黑猫帮手吗？”
    “如果他就是我所知道的那位伦道夫·卡特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位重度猫咪爱好者。如果确认了他的身份，那么我也能大致猜到他的目的了。”萨洛蒙说道，“你们不了解邪术师的魔法体系，施法是需要借贷的，我……伦道夫·卡特很有可能就是来追债的，我可能在无意间欠下了一些我无法偿还的账单。这么说也不准确，我只是继承债务的那个人。”
    “你是说，这一切可能都和你有关系？”科尔森有些好奇，“你欠下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灵魂吧？”萨洛蒙将左手小指的戒指伸到科尔森面前，“我已经欠下很多东西啦。这枚戒指就是我的借条。等到我死了，下层位面的恶魔和魔鬼会为了争抢我的灵魂打得不可开交，这位伦道夫·卡特先生可能要往后排排了，贝利尔可没有那么轻易放手。”
    “那我们要怎么解决这件事？直接去确认伦道夫·卡特的身份，然后你去还债的时候顺便通知其他债主，然后让为争夺你灵魂的所有权他们打一架？”娜塔莎砸了砸嘴，她说，“虽然恶魔魔鬼什么的听起来很诡异，但现在只有这种办法了，不是吗？”
    “前提是我的假设正确，他就是我认为的那位卡特，并且我还能在这里召唤恶魔。如果有时间，我会尝试召唤恶魔，如果召唤的指向性咒语失败的话……我们还是一步步来吧。”萨洛蒙说道，“科尔森特工，我需要你和这位卡特先生谈谈，讲讲你的冒险。如果这位卡特先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的话，我们还需要调查这一切的缘由。”
    “你确定？即便我抛弃了保密原则，我可没有什么好讲。”科尔森说，“我总不能和17世纪的人说昆式战机是什么吧？”
    “我写，你讲。”萨洛蒙从次元袋里取出一卷空白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在我学习魔法之前，我可是把卡玛泰姬的魔法师传记当做小说看了个遍。我会根据那些故事改编，写成几篇冒险经历。我相信你能背下来的，科尔森特工。”
    “想不到我居然还有一天需要背诵文章，正是令人怀念的感觉，我尽力。”科尔森扯了扯领带，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松口气，他今天接触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和娜塔莎呢？”
    “明天一早，我们要去小镇上和森林里调查，顺便还要给罗曼诺夫特工买几身衣服。别担心，我身上还有一些黄金。如果惨案开始，罗曼诺夫很有可能会因为美貌而被指认为女巫，尤其在我们还是外乡人的情况下。不要惊讶，娜塔莎，你们东正教可能无法理解，但清教徒就是这样的，鉴于你现在是我的同伴，如果他们想要把你送上绞架，那我就会杀死他们。”
    “谢谢你的好意，小男孩。”娜塔莎带着笑意，冲着萨洛蒙眨了眨眼，“但我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孩，可别小瞧我了，如果你不使用魔法可是赢不了我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狂热的开端（第二更！）

    萨洛蒙拿出了日更三万的架势写完了一篇冒险小说。当他写完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科尔森特工拿着稿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通宵记忆这篇文章。秘法师迷迷糊糊地躺进了被窝，立刻就被一具温热的躯体抱住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她将紧身作战服脱到了一边，顺便也帮着萨洛蒙将身上的零碎放到了床头。秘法师全程都没有睁眼，只是任由罗曼诺夫帮着他脱下衣服，他现在可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他需要的是能够补足精神的睡眠。
    “睡吧，魔法师。”娜塔莎轻声说道，“明天早上还有工作呢。”
    第二天清晨，萨洛蒙起得很晚，因为他进行了八小时的标准睡眠。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娜塔莎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一旁。“科尔森特工已经起床了，伦道夫·卡特很早就出门了，不知道他去做什么，我建议暂时不跟踪他，避免引发敌意。”她先说完了萨洛蒙睡着时候的情况，紧接着，她就带着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你一点都不像青春期的小男生，我抱住你的时候你都没有一点反应，我甚至怀疑你是否对女人有兴趣。”
    “呵。”萨洛蒙装作不屑的笑了笑，“当然有兴趣，罗曼诺夫特工，无论是从脸蛋还是从身材来说，我都不得不承认你很漂亮。但如果我没有这种自制力，那么我的第一堂课就不可能拿到满分，而且我在意的不是你的美貌，而是你的能力，其他东西对我来说毫无价值。还有就是……我比较喜欢有腹肌的女孩子。”
    “谢谢夸奖，达蒙内特‘爵士’。你说的是实话，你的浏览记录证明了这一点。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吧？。”
    “喜欢纸片女孩有什么错！下次别看我的浏览记录了，那是我的隐私！”露馅之后的萨洛蒙立刻脸红了起来，“还有，你怎么还在这？”
    “那或许你应该换一台电脑看那些东西，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口味这么重。”娜塔莎满意地翘了翘眉毛，“另外，我是你的女仆，我得待在这里服侍主人，这是我这一次要扮演的角色。”
    “好吧，好吧。”萨洛蒙搓了搓手，从温暖的被窝里跳了出来，迅速穿上了衣服，“科尔森特工现在在做什么？”
    “他拿着你给的黄金去换了一些便士，然后就去了镇上的酒馆，他希望能在那里收集到情报。”娜塔莎撇了撇嘴，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嘲笑，“看起来这个小镇上的人也不都是特别虔诚嘛，不然酒馆也不可能在早上就开门。”
    “他们会要求别人虔诚，至于自己……那就随便了。宽于待己，严于待人可是人类的本性。”萨洛蒙穿好了衣服，带上了需要的一切东西，包括誓约胜利之剑。他说，“我们可以等到伦道夫·卡特回来之后再做告别，不告而别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但现在……我们出发吧。尽量赶在这家的主人回来之前完成探索。”娜塔莎向萨洛蒙展示了她手腕上的装备，“即便没有枪，我也能解决问题。我建议你最好节省子弹，这个时代只有滑膛枪可以用。”
    “我有魔杖，我还有魔法，我甚至还有剑。”
    “你可以把剑借给我用，我学过一点剑术。”
    “想都别想，娜塔莎·罗曼诺夫。”萨洛蒙拒绝了这个提议，“世界上有资格拿这把剑的人只有两个人，但不包括你。”
    ————————————————
    “好吧，没有情报。”下午时分，科尔森特工回到了卡特的住宅，他有些丧气地坐在了客房的椅子上，“我已经在旅店订了三间房间。或许我们明天的活动范围可以扩大一些。你们的发现呢？”
    “有一点。”萨洛蒙坐在床上，他的短靴上还沾着黑色的泥土。他说，“即便我了拿出阿戈摩托水晶球，也没有找到异种魔力的发源地和怪物巢穴，因为森林里到处都是异种魔力，但我们还是注意到了一些魔力分布较为密集的地方，我们在那发现了一些东西……”
    “林中空地不止一片，而且那些地方都有人待过。”此时娜塔莎已经换上了当地的服装，将紧身作战服遮得严严实实，这是侦查任务结束的时候萨洛蒙让她自己去买的。她说，“我们在那里发现了许多脚印，新鲜的脚印，有些是当地人的鞋印，那很好辨认，有些则是赤脚的脚印。而且，那些脚印看似杂乱，但其实都有着规律，像是……像是某种舞蹈。从这些脚印的大小推断，应该都是女性的脚印。”
    “女巫集会。”萨洛蒙提到了一个词，“这个小镇上真的有女巫。”
    “那么阿比盖尔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昨天晚上她可没有离开家门，前几天也没有。”科尔森耸了耸肩，“记得我们昨晚遇到的那些女孩吗？我今天遇到了她们，还和她们聊了一会。其实昨晚她们正在举行某种仪式，这种仪式是阿比盖尔告诉她们的，她的叔父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个可怜的姑娘的午饭取消了。不过我还是从酒馆里偷偷给她带了点吃的，就是你们刚才吃的那些，我买了三份。”
    “仪式的来源呢？”娜塔莎问道，“难道是提图芭？我又没有学习过美国历史，我是俄罗斯人。”
    “没错。”科尔森点了点头，“那位黑人女孩也被惩罚了，就在伦道夫·卡特离开家之前。当地人似乎对伏都教信仰有些敌视。”
    “就算三百年后，清教徒也会敌视异教徒，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萨洛蒙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就是，镇上真的有女巫，但和阿比盖尔以及提图芭毫无关系，对吗？那些仪式可是毫无用处的，没有一丁点魔法的成分在里面。”
    “是的，说不定那些女巫就是我们陷入异常状况的原因。萨洛蒙，将目光从阿比盖尔和提图芭身上移开吧，她并非始作俑者。”科尔森无比乐观地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些女巫是谁，但我们会找出来，并且解决这件事，因为我还发现了小镇上非白人孩童的失踪情况，说不定那些事就是女巫做的。至于伦道夫·卡特的情况，我想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解决另一件事。”
    “什么事？”
    “塞勒姆女巫审判案。”科尔森说，“已经开始了，我在酒馆听到了传言，发病的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女孩，普特曼家的帮工，玛丽·沃尔科特。帕里斯牧师已经去往她家驱魔了，但那毫无用处。我曾经发誓保护无辜者，这次也一样。”
    ——————————————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科尔森想象的那样发展。临近黄昏的时候，重新安静下来的玛丽·沃尔科特将自己在树林中的所作所为供述了出来，她还交代这些仪式是由伦道夫·卡特家的黑人奴隶女孩提图芭教授的。
    于是盲目与狂热如同干草中的火星一样开始蔓延。
    迷信且狂热的小镇居民举着火把，跟随着普特曼家的大人涌向伦道夫·卡特的住宅。科尔森特工将提图芭推进了住宅大门，让她和阿比盖尔待在一起，并且嘱咐娜塔莎和萨洛蒙照顾好她们。他一个人站在了大门前，堵住了小镇居民闯入住宅的脚步。科尔森特工不愿意伤害他们，只能背抵大门，勉强推搡着这些狂热的人们。
    无论他说什么，这些人就是不愿意听。居民们认为他们没必要听一个外乡人的话，安·普特曼的父母甚至威胁科尔森，如果他不让开，他们就会把火把扔到他身上。
    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不。”他拿出手枪，“想都别想。”
    “你说科尔森会怎么解决这件事？”萨洛蒙站在门旁，看着娜塔莎和她怀中瑟瑟发抖的提图芭和阿比盖尔。“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经常。”娜塔莎说，“但那个时候我们有枪，很多枪，还有高科技装备甚至是昆式战机。”
    “如果不行，我会保护科尔森特工的安全。”萨洛蒙说道，“放心，我不会杀死他们的。只是骨折而已。”
    “别害怕，提图芭。”阿比盖尔踮起脚尖，安慰着年龄比自己还要大的仆人，“科尔森先生是很厉害的学者，他会说服他们的，女仆小姐也会保护你的。”
    提图芭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自己的肩膀，蜷缩在娜塔莎怀中。
    “听我说！听我说！”科尔森特工大喊道，“冷静下来！你们要明白，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是上帝赋予我们的权力！是她招来了魔鬼！”他们面目狰狞地挥舞着火把，“滚开，伦敦佬！这里不是伦敦，快滚！滚回你的船舱里！”
    “发生了什么事？”当伦道夫·卡特挤过人群，出现在狂热的居民面前的时候，那股紧张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和科尔森不一样，伦道夫·卡特在当地有着极高的威望，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波士顿的神学院任职，更是因为他是小镇上智者，许多人都会听取他的意见。
    “我本来以为昨天那件事是我女儿和朋友们常干的恶作剧。但是今天早上，我家佣人玛丽突然身体不适，就像患了热病一样不断挣扎。”普特曼先生说道，“她甚至发出怪叫，想要勒住牧师的脖子。”
    “她的力气很大，根本不像一个少女。”帕里斯牧师也在一旁帮腔，“就好像……就好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一样！然后，我们从她床铺的稻草中发现了这个。”
    帕里斯牧师拿出了一个有些简陋的木制玩偶，“这是女巫用来诅咒的道具！”
    “我女儿交代了。”普特曼先生说道，“这东西是提图芭制作的！”
    科尔森看向了躲在普特曼先生身后的安·普特曼，这个女孩一脸惊恐。“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她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即便在火把的光芒下，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那个东西居然这个可怕，那是巫术用的道具！”
    “明明那东西是安她们自己拿走的！”阿比盖尔在门后愤愤不平地嘟囔着，“明明都是她们自己……”
    萨洛蒙看了眼阿比盖尔，他眼前的这个女孩仍旧被谜团萦绕着。这个女孩是不是从巴尔萨泽的封印中逃出来的那个？如果不是，那么那个阿比盖尔究竟在哪里？这个阿比盖尔又是什么东西？
    伦道夫·卡特打开了门，让提图芭走了出来，科尔森曾经想过阻止，但却未果。当伦道夫·卡特看到挡在他身前的萨洛蒙的时候，却轻声说出了一句秘法师完全没有想到，但却只有他能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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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灵视与拯救（第一更！）

    萨洛蒙在恍惚之间看到一个奇异的基座，伦道夫·卡特正坐在上面，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由无数图景交织的混沌，伦道夫·卡特变成了某种不定型的存在，他，不，它，也不是，是祂。祂身后的那个有着一切的门后，有着超越了奇思妙想与数学逻辑的浩瀚可能性之，萨洛蒙感觉那终极之门之后有着所有的答案。
    但伦道夫·卡特挡住了他的视线。
    “还不是时候。”一个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如同雷鸣般轰响，那声音带着惊人的力量与旋律，那些难以理解的存在正随着这旋律闪烁。祂仿佛在告诉萨洛蒙，他所看到的一切三维世界是多么地幼稚与狭隘，世间的一切可能性都向他展露了边角，这无与伦比的可怖奇迹让萨洛蒙无可抑制地产生了恐惧，那些他曾经梦到过的，被他当做荒诞可笑匆匆一瞥的幻象如同现实一般再次出现，萨洛蒙感觉自己被恐惧的漩涡牢牢抓紧，他祈求知晓得更多，但那个存在却拒绝了他。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先偿还自己的债务，等到债务被偿还之后，他那才软弱的心智才能被摧毁，他才能穿过帷幕，知晓从最终到最初的秘密，那是对他的奖赏。
    “你可以借此偿还你的债务。”坐在六边形王座上的伦道夫·卡特说话了，“无数种可能之中，只有这一次机会。”
    当萨洛蒙重新清醒的时候，大门的玄关处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伦道夫·卡特已经消失不见，围在大门外的狂热人群也消失了，提图芭不在这，阿比盖尔也不在这，科尔森也不在这。只有娜塔莎安静地站在一旁，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你站在这里很久了。”她说，“我们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们只看见伦道夫·卡特跟你说了句话，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说了什么？”
    秘法师紧闭双眼，扶着额头。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即便闭上眼睛，视网膜上还有各色彩光闪烁，如同他所看到的浩瀚无垠的群星与有着不可思议高温的气态生物，还有那深深烙印星云的气态大脑之中的犹如极光一般的思想。除此之外，他的耳边还不断响着潺潺的水流声，他听见在那深不可测的幽深黑暗当中，有一个声音正在发出尖利的窃笑。他知道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并不正常，可他现在却无法张口念颂咒语，借助霍戈斯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心智，因为他的灵魂被填入了太多东西，圣痕不由自主得活跃了起来，让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
    他知道了伦道夫·卡特的目的是什么，伦道夫·卡特想要让他做什么，但他不能确定那些可怖存在的目的是不是与他一致。最后还是红色的圣骸布发挥了作用，萨洛蒙艰难地张开嘴，他只觉得自己的颌关节似乎已经千百年来没有活动过了。“不，没什么。”艰难地找回了理智的秘法师重新定位了自我，他找回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他用干涸的喉咙吐出粗糙的声音，“科尔森在哪？之后发生了什么？”
    “居民们似乎认为，威廉姆斯夫妇的死亡也是提图芭的诅咒。”娜塔莎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们逮捕了她，总督威廉·菲普斯爵士的派遣了一位名叫玛窦·霍普金斯的法官来主持这里的巫术案件。科尔森跟着居民去了教堂，他想要跟进这件事的进展。至于你，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但不是在这里，伦道夫·卡特的嫌疑越来越大了。我们去旅馆，我会让人去告知科尔森的。”
    事实上，娜塔莎的话萨洛蒙并没有听进多少，因为那莫名的恐惧还隐约在他的大脑中盘旋，如果不是他在面对多玛姆时锻炼出的心智以及圣骸布对他的保护，现在的他早就发疯了。他微闭着眼睛，任由娜塔莎扶着他走向了镇上的旅店，因为现在的他对于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有着新的理解，无论是脚下的烂泥与牲畜粪便，又或者是高远夜幕之上的星辰，萨洛蒙都能听见它们的低声细语，而伴随着这些低语的，还有莫名的恐惧。这不正常，萨洛蒙必须等到他的灵魂重新平静下来才能施法，不过幸运的是，他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圣痕已经锻炼过他的灵魂了，他现在只需要休息而已。
    等到科尔森回到旅馆的时候，他就看到萨洛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娜塔莎用被褥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他怎么了？”科尔森特工指着萨洛蒙惊讶地问道，但娜塔莎也给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无论如何，远离伦道夫·卡特是娜塔莎在那种情况下唯一能做的时了。
    “好吧，”科尔森点了点头，虽然他什么也没懂，“他们把提图芭关进了监狱。我去监狱看过了，那里的环境很糟糕，提图芭说不定还要遭受鞭打，因为法官是玛窦·霍普金斯，英国史上首席女巫搜查官，专门搜捕疑似女巫的妇女，是个臭名昭著的刽子手。或许刑罚已经开始了，长官，我需要你跟我一起潜入监狱，把提图芭救出来，然后安置在这里。”
    “你认真的吗，科尔森？”娜塔莎问道，“你也知道这只是又一次重演而已。”
    “是的，我知道。”科尔森特工的表情十分认真，“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我也会坚持这么做。”
    “可以。”躺在床上的萨洛蒙勉强睁开眼睛，他将一只手从被窝里抽了出来，摸上了床头的次元袋，“娜塔莎，打开它，把里面装着红色药液和金黄色药液的玻璃瓶都拿出来。”
    “这些什么东西？”娜塔莎一边翻找药水一边问道，“是什么巫师的魔药吗？”
    “你说对了。”秘法师有气无力的回答，“红色的是治疗轻伤药水，金黄色的是次级复原术药水。我想这些足够治疗提图芭了。”
    “为什么？”科尔森问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改变想法，对吗？”萨洛蒙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只不过是某些存在的游戏罢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场游戏进行下去，给那些伟大的存在一场足够精彩的表演，舞台上已经出现了反派，那么作为正义一方的我们也应该登场了。”
    科尔森特工听不懂萨洛蒙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他朝着娜塔莎抬了抬眉毛，娜塔莎也歪了歪头，表示自己无法解释。“不管怎么说。”科尔森叹了口气，“谢谢你，萨洛蒙。”
    “好了，别打扰我休息。”萨洛蒙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变得微不可闻，“我要……”
    “祝你好梦。娜塔莎长官，我们该行动了。”
    ——————————————
    塞勒姆小镇的监狱安保措施并不强，娜塔莎和科尔森曾经闯入过戒备更加森严的地方，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为了这次行动，娜塔莎换下了本地人的服装，重新显露出紧身作战服。科尔森坚持不杀人，只是勒晕和打晕了那些守卫，至于那些晚上不睡觉，试图叫嚷的犯人，则被娜塔莎电晕了过去。等到他们找到提图芭的时候，这个黑人女孩的仍旧穿着那身仆人的衣服，但她的衣服却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红黑色的粘稠血液从皮肤之下渗了出来，将织物碎屑粘在她身上，那些蜂拥而至的苍蝇趴在伤口上，大口吸取提图芭的体液与温度。这个可怜的女孩双目紧闭，趴在薄薄的稻草上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潮湿冰冷的地面仍在不断剥夺着她所剩无几的温暖，无处不在的恶臭充斥着整间牢房。科尔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娜塔莎则毫无表示，因为她见过更糟糕的地方。
    娜塔莎将监狱的门锁撬开，科尔森立刻钻了进去。在踩死了一只瘦骨嶙峋、试图撕咬提图芭血肉的老鼠之后，他赶紧蹲下来，抚摸这个女孩的额头。“她在发烧，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科尔森特工压低声音，生怕引起石制走廊的回声，“我们没有抗生素……只能按照萨洛蒙给出的方法治疗了，不过我们要先把她转移到旅店里。”
    “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娜塔莎从身后拿出一大块毡布，放在科尔森怀里，然后她又抱起了提图芭，用科尔森怀中的毡布包裹起来。“你来带着她，我来开路。”
    “好吧。没有情报支援，只能用这么传统的方法了。”科尔森做了个鬼脸，他很开心自己能够救出一名无辜者，“我相信你能做到的，长官，狗锁式燧发枪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
    “照顾她。”科尔森用下巴指了指怀中的女孩，“我可不能帮她清理全身的伤口，不是吗？”
    “你们全都需要我照顾。”娜塔莎叹了口气，“好吧，只能这样了。今天晚上我会照顾她的，至少让她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不会大喊大叫。”
    萨洛蒙今晚独自睡眠。在嘈杂旋转的梦境之中，他看到了一座夕阳的照耀下的城市，城市里的有着高墙、庙宇、柱廊，还有由带纹理的大理石修筑起来的拱桥，这些建筑全都闪耀着金碧辉煌而又美妙动人的光辉。他记得自己看到了一座有着银色底座的喷泉在宽阔广场与芬芳花园里喷吐着泉水，散发出棱彩光芒，除此之外，还有优美雅致的树木、繁花锦簇的花坛以及象牙色的雕像。紧接着，他的视角不受控制地飞快移动，越过七百级台阶和被施加过魔法的荧光森林，越过冰冷荒原上诸神的居所，最后停留在一座比世间一切城堡都要雄伟的缟玛瑙城堡上。
    他在那里听见了和在伦道夫·卡特家玄关时听到的出入一辙的讥笑声。

 第一百三十章 找到线索（第二更！）

    秘法师睁开了眼睛，一时之间还没想清楚自己究竟在哪。过了几秒，他才回想起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他现在仍然有些头疼，但却已经可以施法了，他也大概猜到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接下来，就是要找到幕后黑手，然后将祂驱逐出这个世界。萨洛蒙伸手从次元袋里拿出一瓶药水喝了下去，然后起床开门呼唤客房准备热水，他已经两天没洗澡了。虽然这间旅店的条件不是特别好，但该有的服务在金钱攻势下都能完成。
    正当他泡在木制大浴缸里，享受着寒冷清晨那来之不易的温暖的时候，娜塔莎穿着当地人的衣服走了进来。“完成了？”萨洛蒙翘了翘眉毛，他问道，“提图芭怎么样了？”
    娜塔莎看上去有些憔悴，她打了个哈欠，又眨了眨眼睛。“昨晚我一直陪着她。”娜塔莎说，“她醒过一次了，你给的药水很有效，她现在又睡着了。科尔森说我们要把她藏好，他已经续了一个月的房费，你给的黄金还是有点用的，至少现在黄金还是硬通货。你让开些位置，我要进来。对了，你这里能洗衣服吗？我只有一套内衣了。”
    “我会用魔法烘干，你的衣服可以交给我的隐形仆人。”萨洛蒙说，“包括水温，能一直保持在最合适的温度，这些都是小把戏。”
    “但对普通人来说都很不可思议。”娜塔莎·罗曼诺夫大大方方地脱下了当地人的衣服和沾满泥土的鞋子以及其他衣物，她一点也不避讳秘法师的视线，伸腿迈进了浴缸之中。她靠着浴缸，闭上双眼，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两天她过得挺辛苦的，就连睡眠时间也被任务牺牲了。
    “我的身材很好吧？”她瞥了一眼水面，就眯起眼睛笑着说道，“你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直接。”萨洛蒙翻了个白眼，“我还未成年，燕子的手段就不用用在我身上了，我是不会上当的。罗曼诺夫女士，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尊重你的，尊重你的付出……所以，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通过这种方式。”
    “你的发育还挺好的，身材也不错，看得出来你经过了锻炼。”娜塔莎朝着秘法师眨了眨眼，她并没有说明自己的真正目的，而是打算加重自己在萨洛蒙心中的分量，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能很难获得。她说，“成年男人都会在激素的作用下做出些头脑发热的举动，你是怎么忍住的？青春期可是荷尔蒙激增的年龄。还是说，这就是绅士风度？”
    “这和是否拥有绅士风度毫无关系，这是节制。”萨洛蒙扯来毛巾挡住娜塔莎的隐私，虽然效果不好，但聊胜于无。他说，“学习魔法必须节制欲望，我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欲望……好吧，除了求知欲。但你的黑色吊带袜确实击中了我的爱好，我很满意。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会和科尔森特工去镇上探查，说实话，科尔森特工的举动着实欠考虑，还不如直接暗杀那个女巫审判官来得实际一些。我的枪也留给你，记得锁好门，我在离开之前会召唤出魔法仆人为你服务。”
    娜塔莎将腿伸出水面，抵住萨洛蒙的胸口，不让他离开浴缸。“科尔森特工还在睡眠，我们可以再待一会。”她说，“昨天他也帮了不少忙。过多关心镇上事务的外乡人很显眼，事实上，科尔森特工已经很显眼的，因为就这几天，镇上的那个小码头也没有多少船只停靠，没有多人外乡人来这里。我建议你和科尔森去酒馆看看，我都可以想象那些蠢蛋在酒馆里吹嘘自己抓捕女巫时的勇敢了。”
    “如果他们知道犯人失踪，那肯定就会说自己有着先见之明，也会让那些蠢货更加狂热和迷信。我打算去森林，就是去我们之前发现的那片可疑的林间空地。我有预感……昨晚，镇上的那些女巫一定会去开展集会，森林里的那些异种魔力就是她们搞出来的。”萨洛蒙抓住娜塔莎的脚试图挪开，但这个女特工却不依不饶，甚至将脚伸下水面。秘法师及时抓住了她，“别闹了，我要离开了。”
    “我感觉你更像是落荒而逃，魔法师。”女特工笑着说道，“我可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这么害羞的人。”
    “如果你继续这种行为，我觉得你可能要和另外一位女士打一架了。”萨洛蒙耸了耸肩，“我是她的监护者，她可是个恶魔巫师。”
    “哈，她，魔女！”娜塔莎轻笑了两声，“难道对于魔法师来说，魔女更有吸引力吗？”
    “不，她只是……腿比你长。”
    ——————————————
    “我还没和你好好交流过呢。”科尔森特工打了个哈欠，他站在大街上侃侃而谈，“从新墨西哥州见到阿斯加德人以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是怎么和弗瑞局长认识的？”
    “我闯进了他的办公室，让他见识到了魔法世界的恐怖。”萨洛蒙和科尔森特工并肩而行，“别想着在我的档案里找到资料，我相信尼克·弗瑞肯定会把这个秘密藏得很深，就像他是怎么瞎了一只眼一样。”
    “你连这也知道？”科尔森有些惊讶，“难道弗瑞局长跟你说了那件事？”
    “斯克鲁人，我知道的，你也知道。”萨洛蒙说，“但是他肯定没告诉你全部的事实。”
    “和外星人作战。”
    “你这样想就好，他肯定不会告诉你真相的。”萨洛蒙摸了摸腰间的次元袋，拿出几枚基尼（1.05英镑）和几枚半镑硬币，这是用他提供的黄金换来的货币，科尔森还在货币兑换上吃了亏，只不过没有人在意就是了。“这些够你喝一天的酒了。”他说，“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带一瓶朗姆酒，葡萄酒也行，我不介意。出去之后你可以找尼克·弗瑞要阿斯加德的蜜酒，那是我带来的。”
    “但是你还未成年。”科尔森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根据法律……”
    “美国还没独立呢。”萨洛蒙将金币和银币塞进科尔森的手里，“我需要你打听一下，小镇上有没有哪些异常。森林里都出现了怪物，小镇上却没有人看到，这是一件怪事。”
    “我知道，我看到过那怪物的样子。”科尔森说，“但是那些小女孩却认为那是野狗。我今天还要去伦道夫·卡特的家中，记得吗，我还要讲述我的冒险经过呢。”
    “我已经清楚伦道夫·卡特的身份了。”萨洛蒙下意识地摸了摸脑门，“但观察一下阿比盖尔·威廉姆斯也是好事。记住，不要对某些问题过分深究，你可没有能够保护你心智的东西。”
    “自从前一天知道了魔法……”科尔森四处张望了一下，他压低声音，“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科尔森特工。”萨洛蒙有些不屑地摇头，“神盾局总说自己是阻挡诡异世界的防线，但事实上，这个世界远比人类所知道的还要诡异。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有许多东西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也不要试图去理解，那只会让自己发疯。”
    “谢谢你的建议。”科尔森比划了一个手势，“晚上见。等到你回来，我就跟你讲讲我留小胡子时候的事。”
    ————————————
    两支木杖掉躺在黑色的林间空地上，萨洛蒙观察着这两支之前不曾出现过的东西——它们的一端被烧焦了，另一端在粉末的作用下显露出手掌的形状。秘法师猜测这应该是伦道夫·卡特的工作结果，传说中伦道夫·卡特曾经挫败过那位存在一次阴谋，而这一次，幕后黑手更加隐蔽了，祂可能是通过女巫集会被召唤出来的。这片森林的诡异也说明了这里是事发地，除了只出现过一次的食尸鬼，森林中的乌鸦也在吟唱着不详的歌曲。萨洛蒙顺着新出现的脚印前进，还看到了一张从树干上长出来的阿尔冈昆印第安青年的脸庞，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似乎聚焦在虚空之中。
    秘法师小心翼翼伸出手，触碰那张脸。那是一张有着血肉的脸，他曾经属于某个印第安人，但如今却从树干里长了出来。萨洛蒙心跳骤然加速，他再次听到了低语声。秘法师晃了晃脑袋，将不该出现的声音甩了出去。
    他继续向前走，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堆燃尽的木炭。或许是因为他来得早，这些燃烧的木炭还未完全燃烧成白色的灰烬，青蓝色的烟雾从木炭堆上袅袅升起。除了这些木炭，还有未曾完全烧着的木头，萨洛蒙可以推测昨晚这堆篝火到底有多大。除了篝火，地上还有两堆死去的蛆虫，萨洛蒙根本不知道这些蛆虫是干什么用的。他强忍着恶心弯下腰去闻了闻，却只闻到一股酸味。
    是胃酸。
    这是又一次女巫集会，而且她们还举行了什么仪式。萨洛蒙做出这样的判断。
    秘法师跟着一行有些粗大的新鲜脚印向着森林的北方向走去，当他钻出森林的时候远眺北方，便知道了自己要的线索在哪里。
    那儿是一座私人农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巫集会（第一更！）

    无论是科尔森还是娜塔莎，都低估了囚犯失踪带来的影响。清晨时分，当狱卒和法官发现自己的囚犯不翼而飞的时候，情势急转直下，教堂的钟声再次敲响，新的一轮女巫狩猎开始了。
    这也是为什么科尔森和萨洛蒙走在大街上而没有被人询问的原因，因为这些狂热的清教徒正在追捕在他们眼中表现得与巫术有所关联的女性，没有时间搭理外乡人——但只是现在没有时间而已，等到他们找不到女巫的时候，可疑的外乡人将会是他们发泄恐惧的最佳对象。
    直到科尔森抵达酒馆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件事，因为酒馆里空空如也，仅有的醉汉在威士忌的作用下吐露了实情。但科尔森特工却联系不上萨洛蒙，因此他只能匆忙返回旅馆（他没有忘记带酒），紧急联系娜塔莎，让她做好准备。因为无论那些狂热者会不会将嫌疑转到他们身上，科尔森都想救下一些无辜者。
    但今天早上，两位彻夜不归的女孩返回小镇的时候，却为这场不可理喻的集体癔症再添了一把火。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叫醒了科顿·玛瑟和审问官玛窦·霍普金斯，向他们描述了昨晚在林中空地发生的一切。只不过她们言辞闪烁，将某些关键的地方调换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确实参与了一场女巫集会，她们是被塞勒姆的女巫集会创始人，卡齐亚·梅森所邀请的。这个坏脾气的老女人已经九十多岁了，但身体依旧矫健如同年轻人一般，她面容枯槁，凶狠丑陋，居住在树林中心鲜有人烟的一座小木屋中，甚少与小镇上的居民交流，因为当地人认为她早就疯了。而这个老女人的邀请确实让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很感兴趣，因为她们早就对镇子上的清教主义感到厌烦，厌恶那只有黑白配色的衣服，尤其是伊丽莎白·帕里斯，她只是在她父亲面前表现出虔诚而已，否则她们就不会参与提图芭教授的伏都教仪式了。
    而玛丽·沃尔科特所表现出的“魔鬼附身”症状并没有让她们感到害怕，而是让她们越发相信巫术的存在，卡齐亚·梅森就是在那个时候找上她们的。事实上，这个女巫邀请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参加集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这两个女孩成为女巫，还是想要让她们成为祭品，将她们献予黑暗之人。
    安和伊丽莎白收到这个镇子上最神秘的老女人的邀请之后，就跟着她去到了林中空地。随着她们进入树林，满月的光芒被凌乱的树木遮住，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到了最后，只有她们手中的提灯还保留着唯一的光明。随着晦暗的灯光，一些可怖形状渐渐从摇曳的阴影中出现——那是一些可怕、丑陋的阴影，这些阴影并没有随着提灯的灯光一起摇曳，而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两个女孩。她们跟随卡齐亚·梅森的梅森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安和伊丽莎白紧紧地牵着手，生怕一松手就消失在这片树林之中，然而她们所要经历的恐惧不止这些。
    随着她们的脚步，小小的一抹橙红色的光出现在黑暗的远方，她们沿路继续前进，这抹暖光渐渐将树林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光晕。那些火光使得环绕在她们周围的阴影不断扭曲舞蹈，看起来更危险可怕。就在她们到达火光所在的位置之前，看到路旁的一棵大树，火焰摇摆的光线打在扭曲的树枝上，看起来就像一张巨大的阿尔冈昆印第安青年的脸庞从树中长了出来。他似乎在用空洞的眼睛看着虚无。这两个小女孩吓坏了，她们回头张望，却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道路，来到了从未来过的地方，她们身后的路也消失了，唯一的通路就在她们脚下，通往那抹火光。
    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慢慢靠了过去，她们发现那堆篝火非常庞大，火苗疯狂地摇晃着，她们听到一种特殊的吟唱，吟唱的词语似乎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发音的。那歌声很有节奏，女孩们能够感觉到，那不似人类的发音正在吸引着她们，她们怀着恐惧继续向前走，紧接着，她们看到了几个围绕着篝火的黑色身影，而那篝火上疯狂地飞舞着蓝色、紫色和橙色的火焰，一股浓浓的黑烟倾泻向洒满月光的天空。卡齐亚·梅森就站在篝火前，那诡异的歌声正是由她发出的。
    见她们无法自拔地走向篝火，卡齐亚·梅森吟唱起了另一段祷词：“i?！i?！莎布尼古拉斯！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保佑夏娃的女儿们吧！保佑戈贡、魔摩、千面之月的女儿们吧！善待我们的献祭！伟大的信使，黑暗之人！保佑你选中的孩子吧！”
    卡齐亚·梅森挥了挥手，两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站了出来，那是她们不认识的女孩，这两个女孩都脱下了斗篷，浑身一丝不挂地站在篝火之前，她们试图用手遮住赤裸的身体，然而徒劳无功。卡齐亚·梅森也命令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这样做，但这两个吓坏的女孩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于是卡齐亚·梅森便施法，让这两个女孩呕吐了几分钟，她们所吐出的并非尚未被消化的食物，而是蛆虫。
    这是真正的巫术，而不是毫无用处的仪式!
    安·普特曼欣喜若狂，她立刻同意了这么做，她也要求伊丽莎白·帕里斯这么做。于是两个女孩也脱掉了衣服，按照卡齐亚·梅森的指示把左手放在额头上，再用右手抓住右脚。
    卡齐亚用低沉的轰鸣声说：“你们是否要放弃自己左右手间之物，将其献给黑暗之人？”
    两个女孩回答：“是的，我放弃我双手间所持之物，将其献给黑暗之人。”
    卡齐亚用手指在漆黑的地面画了一个符号，随后把她的手伸向火焰中，拿出一块似乎不会烫伤她的木炭。卡齐亚把木炭丢在符号的中心，然后站回原位与其他人一同吟唱。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气温骤降，火光被不自然的光晕环抱着，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颜色，安·普特曼想尽一切词汇都无法准备描绘当时的场景。两名赤裸的少女突然看起来非常惊恐，就像是刚刚意识到了自己做作的一切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种巫术游戏那般有趣与美好。
    一个身影从土地中缓缓升起，宛若直接从地狱出现在此处一样，黑暗之人手持着两根燃烧的木杖走向前来。他很高，也全身赤裸，他的双眼呈现讥讽的神情，笑容也充满愚弄。他的皮肤像漆黑的油一样，身体的比例也都很不正常。他首先靠近安·普特曼，触碰她的头部，在他这样做的时候，安似乎进入了一种着迷的状态，她似乎沉醉在这种感觉当中。黑暗之人正在慢慢吸取她的灵魂，随着这个举动，安也变得苍白而病态，伊丽莎白也因为惊吓而呆滞在原地。
    就在黑暗之人吞食灵魂之时，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击中了黑暗之人，黑暗之人倒退了几步，紧接着这股力量再一次袭来，将黑暗之人撞得更远了一些，两根燃烧的木杖掉落在了地上，吸取灵魂的行为也被中断了。
    黑暗之人认出了这个法术——犹格·索托斯之拳。
    祂注意到在火光不曾照耀的阴影之中有个身影站立着，黑暗之人讥讽地笑了两声，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的树林之中。而刚刚回过神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尖叫着跑进了森林，而其他女巫也都立刻穿上斗篷，拿上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落下的衣服。她们感觉到了一股同样强大的力量攻击了黑暗之人，惊慌失措的她们迅速撤离了现场，只留下巨大的篝火在原地燃烧。
    当安·普特曼和伊丽莎白·帕里斯返回小镇，穿好衣服的之后，她们立刻就向法官和审问官讲述了昨晚发生了事，只不过在她们的描述中，她们并不是参加女巫集会的人，她们仅仅是去森林里做游戏的时候无意围观到了当时的情形而已。
    安·普特曼详细地向法官描述了她们在树林中看到的场景，篝火与赤裸的女人，黑色之人和冒烟的木杖，还有那可怖奇异的歌声。只不过由于安·普特曼并不认识小镇上的所有女巫，于是她就怀着对巫术的恐惧，列举了一些小镇上不受人欢迎的家伙。第一位被指控的人莎拉·古德，因为她常常拿着烟斗抽烟，许多人都不喜欢她；第二个被指控的是萨拉·奥斯本；第三个被指控的是约翰·普赖西和他的妻子玛丽·普赖西；而最后被指控的，则是真正的女巫，卡齐亚·梅森。
    法官立刻下令，让国王军带上枪械，按照安·普特曼的供述抓捕女巫。但除了卡齐亚·梅森成功逃离之外，其他人都被抓了个正着，丢进牢房。
    这场审判进行得很快，法官审问方式也很古老。被抓捕到的嫌疑人从牢房中被带到一间漆黑的房间里，科顿·玛瑟和女巫猎人会在那个房间里审问她们，每位嫌疑人都被迫坐在房间中央的木制椅子上，手脚被束缚住，接受审问官玛窦·霍普金斯的问询。
    法官会为他们每个人准备独特的审问方式。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诬告（第二更！求推荐票！）

    科顿·玛瑟跳过了男性嫌疑人，他会首先询问每个女性，询问她们是否是女巫，她们是否施放过巫术。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玛瑟表示法庭会宽大处理，神也会展示他的怜悯。
    随后他会要求女孩详细描述她们在撒旦的名义下犯下的恶行，无论行径多么恶劣——说话的动物，女巫集会，地狱升起的手持火焰木杖的黑色男子，以及其他任何内容，这些故事都被玛瑟确信为罪孽的标志。而在自白总结过后，一名女巫猎人递给女孩一份手写的自白记录，命令她签署，之后女孩就会被送回牢房，然后下一名女孩被带走。
    如果玛瑟对自白并不信服，或者觉得自白缺少细节，或是这些嫌疑人试图将罪名转嫁给其他人来减轻自己的过错，他就会开始审讯，同样不愿供认罪行的人也会被严厉地审讯。而审讯方式自然是遵照1486年出版的《女巫之锤》了。所有嫌疑人在科顿·玛瑟和审问官玛窦·霍普金斯眼中没有无辜者，都是女巫，因为：
    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当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而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以便用自己的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她魔鬼来往和晚上参加巫魔会的怀疑。
    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
    如果她对向她提出的控告辩白，这证明她有罪；如果她由于对她提出的诬告极端可怕而恐惧绝望、垂头丧气，缄默不语，这已经是她有罪的直接证据。
    如果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受刑使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这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她的魔鬼；而如果她眼神呆滞、木然不动，这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的魔鬼，并正看着他。
    如果她发现有力量挺得住酷刑，这意味着魔鬼使她支撑得住，因此必须更严厉地折磨她；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罚下断了气，则意味着魔鬼让她死去，以示使她不招认，不泄露秘密。
    科尔森特工在法庭外焦急徘徊，他不知道被抓捕的人当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和巫术有关联，哪些人又是真的无辜，而能给予他正确答案的秘法师现在却不在这里。科尔森非常焦急，他想救出无辜者，但又担心救出真正的女巫。可随着国王军押送犯人抵达法庭，萨洛蒙也出现在了法庭之外——因为他要去的那座农场就是被指控的约翰·普赖西和玛丽·普赖西的私人农场，国王军抓捕他们的时候，萨洛蒙就在现场。
    “里面的可能都是无辜者，因为他们是抓不到真正的女巫的，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因为我也有普通人的弱点。无论如何，你要知道，这么多人是藏不了多久的。”萨洛蒙早就猜出了科尔森的心思，他对着喧闹人群之中的科尔森说道，“而且，在一一辨认那些人是否无辜之前，我不想你鲁莽动手。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嫌疑人，我已经找到了线索，但在这之前我不想让我们这些外乡人有嫌疑。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尽量少出现在本地人面前了吗？那个玛窦·霍普金斯可是从伦敦来的，当初娜塔莎扯的谎实在是太大了，我可不是什么爵士，这种谎言一下子就会被戳破，到时候无论我们怎么辩解都会被认为是女巫同党。”
    科尔森只是看着萨洛蒙，没有回答，秘法师只能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好吧，不过我建议你直接干掉科顿·玛瑟和玛窦·霍普金斯，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在这个扭曲的现实里，什么祖父悖论都不会发生，干掉两个死不足惜的家伙也没什么不好的，美国都还没独立呢。”萨洛蒙压低了声音，“这片土地上可没有法律，科尔森。如果你想当执法者，那么你就得先当立法者，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当一回托马斯·杰斐逊。科顿·玛瑟和玛窦·霍普金斯就是最合适的执法对象，我相信你在学习历史的时候肯定听说过他们。”
    “你说服了我，萨洛蒙。”科尔森砸了咂嘴，“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这么做的。”
    “很好，现在我们需要分工合作了。”萨洛蒙转头看了眼人群之外的法庭，他再次转回来，对着科尔森说道，“你去解救无辜者，我去追杀真女巫。但我需要你帮我打探消息，记住几个名字：布里吉特·毕肖普、苏珊娜·马丁、爱丽丝·帕克、玛格丽特·斯考特。”
    “我记住了。”科尔森从衣袋里抽出铅笔，在便签本上记下了名字，“不介意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只要你能听懂就好。”萨洛蒙叹了口气，拉着科尔森离开了人群，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秘法师开始讲述他从树林里离开之后发生的事。当离开树林之后，萨洛蒙就从次元袋中取出水晶球，向着异种魔力的发源地之一，普赖西农场走去。他并不害怕那些狂热的清教徒发现他会使用魔法，他更不担心那些软弱无力的枪械，既然这些人狂热到将自己的灵魂献予了神，那么萨洛蒙也不介意送他们去见上帝。
    农场的主人，约翰·普赖西是一个快六十岁的瘦高男人，虽然他的性情相当温和，但他的外表很粗糙，这导致多年来他在为他工作的众人中名声有点糟糕。他经历了许多不幸，包括十年前第一任妻子的去世，以及去年冬天所有子女的去世。
    玛丽·普赖西是约翰的第二任妻子。她是个相当丰满的女人，但还不至于过度肥胖，她四十多岁，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善良的农夫妻子。
    当萨洛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对温和善良的农场主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来欢迎他，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萨洛蒙，但在玛丽·普赖西看来，一位出现在这里的外乡人肯定是需要帮助的。当萨洛蒙向他们问及对塞勒姆镇的怪事是否有所了解的时候，约翰·普赖西立刻表露出了愤懑。这种愤懑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所居住的塞勒姆村与塞勒姆小镇在法律地位上有所冲突，更是因为在这些农夫看来，城镇人都是笨手笨脚的。
    “她们总是迟到。”约翰·普赖西说道，“什么都不会做。我还付了她们每人半个便士的工钱，但她们却什么都做不好。”
    “她们？”萨洛蒙问道，“谁？”
    “哈，普特曼家的远房亲戚，那个叫爱丽丝·帕克的小女孩，还有小镇上的玛格丽特·斯考特，苏珊娜·马丁、布里吉特·毕肖普……我那婆娘还给她们准备了一份浓得不能再浓的炖肉，还有黑面包，结果今天她们就不来了！”约翰·普赖西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在实际行动上却没有亏欠自己的帮工。事实上，那些女孩今天没有来工作的事情已经让约翰·普赖西颇为担心，当他知道萨洛蒙要返回小镇的时候，他还委托萨洛蒙打听一下那几个女孩的名字，顺便帮他问问，她们还要不要在他这里帮工。
    萨洛蒙记下了这几个名字，答应了约翰·普赖西的请求。可他还没走远，国王军的人就已经到了农场，萨洛蒙亲眼看着国王军将约翰·普赖西和玛丽·普赖西从农庄里赶出来，刚刚挤出的牛奶也被撒到了地上，还未喂饱的家禽四处乱窜。秘法师等着国王军在农庄里一通乱翻之后，才拿着阿戈摩托水晶球返回了农庄——这里确实有异种魔力，但却在不断消散，可能再过几天就会消失一空——普赖西夫妇和魔法没有半点关系，有关系的是那几个身为帮工的女孩。
    “好吧，我尽力。”科尔森点头答应，“我觉得我可以向伦道夫·卡特寻求帮助，他是本地人……”
    但是萨洛蒙疯狂摇头。“不要。”他说，“伦道夫·卡特或许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他不是人类，而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了。他不会在意几个普通人的生命，他的所作所为都和他的目的有关系。不要去寻求他的帮助，他可能会出卖我们。”
    萨洛蒙又警告科尔森，让他不要自己去找那几个女孩，因为那些魔法远比他所学的魔法更加诡异可怕，是不折不扣的黑魔法，而黑魔法的受术对象的惨状可以挑战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极限。特工答应了，但秘法师还是担心他作死——这是神盾局特工的本能，尤其是以尼克·弗瑞的嫡系最为突出，尼克·弗瑞就是最作死的那个。而科尔森特工身为尼克·弗瑞最信任的特工之一，作死程度也直逼他的上司。
    “那我们至少要在他们被吊死之前把他们救出来。你要知道，人数并不是阻止我的理由。”科尔森翘起眉毛说道，“这个时代的绞刑可没那么仁慈。我读过一本书，这个时代的绞刑还留有黑暗时代的印记，被绞刑者会缓慢且痛苦地死去。你至少要告诉我谁是无辜者。”
    “约翰·普赖西和他的妻子玛丽·普赖西肯定是，其他的……”萨洛蒙吸了口气，“我等会会去观察他们。记得晚上再行动，今天晚上，我要再去一趟树林。我有预感，今天晚上，那个幕后黑手就会出现在那里。”
    此时，去森林里搜索的国王军也返回了，他们带着一具尸体回来了。
    一具神盾局特工的尸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处刑（第一更！）

    虽然隔着人群，但萨洛蒙和科尔森还是看清了这具尸体的惨状。
    这具尸体的面部与喉咙早已面目全非，似乎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了一般，任何人都能通过脖子上的血洞看到白森森的颈椎。尸体四肢的也被撕裂，当国王军将他抬过来的时候，还有零碎的皮肉掉落在黑色的泥地上。可能是因为扣紧的防弹背心的缘故，尸体的躯干部位并没有遭到太大破坏，但插在防弹背心上的弹夹和其他一些应急用品却不翼而飞，似乎那位饥饿的凶手急不可耐地想要将这具尸体像剥洋葱一般拨开的时候遭到了那些零碎的阻拦，坚固的尼龙口袋差点被扯开，断裂的黑色线头就像尸体长出的芽孢，孤寂地伸向天空。
    如果不是萨洛蒙眼尖，看到这具尸体手臂上那个被血污蒙上的破损的神盾局标志，他根本辨认不出这是哪支作战部队。科尔森变现得很冷静，他一瞬间就得出了几个可能性。“他也是从山洞里来的。”他说，“可能是跟在我们身后来的。这里时间和现实不同，所以他可能仅仅是晚了一步。”
    “那个山洞不仅会吞噬我们，其他人也能通过那里进来，说不定那里就和洗手池里的排水口一样，咕咚咕咚不停地往里吞人。事实上我更担心这个排水口会像《小丑回魂》里的那样，往外面喷一些这个世界的东西，如果是的话，那就麻烦了。”萨洛蒙说道，“你们带来了多少人？”
    “不多，四名行动队队员。”
    “那还剩三个，我们最好假设他们都进来了吧。”萨洛蒙叹了口气，“让娜塔莎做好准备。她的那件作战服上有神盾局的标志，我们只能期望那些女孩没有看清图案，否则留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科尔森，如果事情不对，你和娜塔莎尽快转移，记住那四个女孩，那是你和娜塔莎的任务。”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去辨认嫌疑人是否是女巫，然后去找剩下的三人——如果他们真的来了的话，我们需要人手。”萨洛蒙说道，“我这一次要深入森林。如果到了晚上我还没有回来，别等我，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萨洛蒙告诉科尔森的那四个名字确实属于当地女巫集会的一员，但事实上她们加入女巫集会的时间并不长，和安·普特曼以及伊丽莎白·帕里斯不一样，她们不被卡齐亚·梅森所邀请的，而是被黑暗之人选中，意外加入了集会。
    当她们在农场的工作结束之后，玛丽·普赖西给了她们炖肉和面包。在这个时代，农民们并不能轻易剔除小麦中的麦角菌，再加上塞勒姆的上一个冬天极为潮湿，霉菌更是肆意生长，玛丽·普赖西所给的面包有些变质，而那四个女孩就吃下了含有麦角酸二乙酰胺的面包。
    在这之后，她们就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玛丽·普赖西听说爱丽丝·帕克对《圣经》十分了解，便请求爱丽丝为不认字的普赖西夫妇读上一两节。可当爱丽丝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新约圣经的时候，却发现书页是空白的，可当她揉了揉眼，再次看向书本的时候，就发现书上用鲜血写着她的名字。然而幻觉不止这些，当布里吉特·毕肖普忙里偷闲开始缝补自己的布偶的时候，另一位女孩玛格丽特·斯考特则开始产生胃痉挛或类似的疼痛，紧接着疼痛慢慢加剧，她的腰部出现了好几处出血。玛格丽特注意到布里吉特正在缝制的布偶与她有着惊人的相似，随着布里吉特的动作，她身上下都出现了来源不明的出血。
    当苏珊娜·马丁被派去挤牛奶的时候，她看到一只小老鼠从树枝上爬下来，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但无论她怎么指着那只老鼠叫嚷着让其他人看，无论她多么努力描述，但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那只老鼠。在说累了之后，苏珊娜·马丁放弃了无用的描述，她紧盯着那只老鼠，她看到老鼠爪子的位置长着人类的手脚，面孔也是人类的模样，嘴里还叼着刚刚杀死的鸡。这个生物一边发出嘶嘶声一边吐着口水，从苏珊娜身边跳过的时候还把牛奶打翻，泼了她一身，然后带着猎物消失在工具棚中。
    约翰·普赖西让布里吉特去找一头名叫美兹的小牛犊，它前几天走进了麦田里，至今没有回来。那些草的高度超过了布里吉特的头顶，遮住了这个矮小女孩的视线，但她仍然能听到美兹在呼唤着妈妈，于是她就借着声音判断方向。透过麦梗，她看到远方的一个稻草人，褴褛的衣衫中塞着黑色的稻草。
    当她走近了一些的时候，她再次看向稻草人，她感觉对方似乎也在看着她，一股恐惧包围了她。紧接着，她就听到小牛犊的尖叫声，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布里吉特暂时放下了恐惧，赶紧跑了过去，她很快找到了这头死去的牛犊，它的喉咙和肚子都被撕开——而那个黑色的稻草人就在尸体上方一动不动，静静地伫立着，至少女孩是这样认为的，直到稻草人这时突然吐出血液淋到布里吉特身上，女孩大声尖叫的起来，直到约翰·普赖西赶了过来，带走了死去的牛犊，布里吉特才慢慢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她们工作到很晚，越过塞勒姆村庄和小镇之间的黑暗森林的时候，她们正巧撞见了黑暗之人正在享用卡齐亚·梅森献上的祭品。她们惊慌失措地逃跑了，但黑暗之人已经选中了她们，她们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那本《阿撒托斯之书》上了。然而直到安·普特曼开始告发镇上居民的时候，这四个女孩还没获得多少魔法，她们只能下意识地去诅咒他人——比如之前帕里斯牧师从楼梯上摔下来断了条腿，就是这四个女孩无意识诅咒的结果——她们也发现了这件事，这让她们既兴奋又害怕。
    如今塞勒姆小镇上声势浩大的女巫狩猎吓坏了她们，她们甚至没有告知约翰·普赖西，就躲在自己家中，那儿也不去。这也是约翰·普赖西委托萨洛蒙询问这些女孩的原因，因为现在是春天，农场急需帮手，单靠普赖西夫妻二人是打理不完的。但现在普赖西夫妇是不用考虑这些事了，因为一旦被抓捕，他们的财产会被收归公有，即便他们证明了清白，那些财产也不会归还给他们，而是会被分给法官、审问官和书记员。
    就在萨洛蒙背着装备进入黑暗森林深处的时候，科尔森也打听到了那四个女孩的消息。他记着萨洛蒙的嘱咐，没有独自与那四个女孩面对面，而是远远地盯梢她们。幸运的是，那四个女孩一直聚在一起，科尔森只需要盯住一个就能找到所有人。娜塔莎也参与了跟踪，她换上了当地人的服装，用多余的衣服填充了身材，戴上了头巾遮挡秀发，还用薄薄的煤灰挡住脸颊，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
    但无论是科尔森还是娜塔莎都没有放松警惕，他们随身携带着手枪，因为在这个没有法律的时代，危险无处不在。他们轮流盯梢，由于被安置在旅馆的提图芭不能露面，他们还要回去照顾她，这样的盯梢持续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时分，待在旅馆中的科尔森也没见到萨洛蒙返回。等到娜塔莎回到旅馆的时候，担心不已的科尔森和她说了这件事。
    但娜塔莎也毫无办法，因为萨洛蒙已经禁止他们进入森林了，而且接下来科尔森和娜塔莎还要去一趟监狱，将萨洛蒙指认的无辜者拯救出来——这项工作吃力不讨好，而且旅店房间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可出乎科尔森意料的是，直到深夜，小镇上的法庭依旧灯火通明，许多镇民都聚集在法庭里，大喊着绞死女巫。
    法官科顿·玛瑟和审问官玛窦·霍普金斯不再打算将嫌疑人留在监狱了，因为他们担心这些犯人会像提图芭一样，在夜晚的监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丢失一个犯人已经让科顿·玛瑟承受了威廉总督的问责，因此他打算尽快解决这件事。
    他们在早上和中午结束了审问，下午进行判决，到了晚上就立刻行刑。在他们的法庭上，嫌疑人不允许自辩，因为那是魔鬼接着他们的口说出的谎言，而判决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死刑，唯一的区别则是男性用石头压死，女性承受绞刑。而那些狂热的塞勒姆居民仿佛置身于伦敦的泰伯恩刑场上一般，他们无比满足于对权力与“正义”的展示的癖好，当赤身裸体、满身伤痕的女性在绞刑架上挣扎、失禁的时候，他们就会大声欢呼，宣泄着自己的恐惧，仿佛是他们的呼声将女巫挂在绞刑架上的。
    这一幕令科尔森无比震撼，因为他看到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在进入神盾局之前，他只是个研究历史的学生，高中毕业就加入了神盾局，这种惨剧他只在书本上读到过，他一直坚信着法律与人性。但当他亲自目睹这狂热的场景的时候，他恍若置身于地狱。
    “我是……”
    “科尔森，你还好吗？”娜塔莎有些担忧地看着科尔森。对于这场面她见怪不怪，集体癔症的场面她见多了，更加惨烈的她也见过。但对于科尔森这种神盾局里较为“正面”的人来说，这种场面不亚于是对他心中对于人性的坚持的摧残。（过个理智）
    而没有参与到狂热人群之中不止有科尔森和娜塔莎，还有伦道夫·卡特，以及躲在他身后的阿比盖尔·威廉姆斯。阿比盖尔紧紧抓着伦道夫的衣角，面露恐惧与担忧，她在担心失踪的提图芭，而伦道夫·卡特面色凝重地望向西方的黑色森林，期待着那里出现一些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暗森林的小小冒险（第二更

    秘法师握紧魔杖，跳过低矮的灌木丛，狠狠地在一直躲在灌木丛后的怪物身上踩了一脚。那只怪物发出类似哭泣的叫喊声，但很快就被萨洛蒙用魔法飞弹堵住了嘴巴。但魔法飞弹可杀不死这只食尸鬼，秘法师灵巧地向后跳开，躲过了那如同剃刀一般的肮脏骨爪，他念出咒语，用手中张开的橙红色拉格伽多尔之环猛击食尸鬼的头部。
    这不是他遇到的第一只食尸鬼了。夜间的黑暗森林就如同一座大型的地下城迷宫，任何人想要穿过这片森林都是极为困难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片森林里到底埋葬了多少人，这些食尸鬼会从每个墓穴里钻出来，如同猎犬一般在每处阴影下穿梭。到目前为止，萨洛蒙还没有找到另外三个行动队队员的痕迹，食尸鬼倒是层出不穷，如果不是他带着那根装载了50发魔法飞弹的一次性魔杖，光是这些怪物就足够将他累死。
    得益于二环法术黑暗视觉，萨洛蒙不至于在森林里被露出地面的扭曲树根绊倒，但他的视力却仍旧受到了60英尺之外黑暗环境的影响。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舞光术，但那只会让他更容易受到袭击。
    在萨洛蒙处理完这只食尸鬼之后，突然间，他听见了一阵马蹄声——这很不正常，因为就算是坚硬的马蹄铁也不可能在林间松软的黑色土壤上敲击出声响。没过一会，马蹄声停止了，停在了很近的地方，萨洛蒙甚至能听到那匹马打了个响鼻。紧接着，四周低矮的灌木丛相互摩擦簌簌作响，秘法师握紧了魔杖，将脚下的食尸鬼提得远一些，以免影响自己作战。
    但从灌木丛里走出的并非长着胶皮的怪物，而是几个穿着当地服装的人类。秘法师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在这些人身上闻到了浓浓的腐尸恶臭，他们腐烂的眼球上也布满了泥土和蛆虫，有些尸体身上还有食尸鬼咬出的残缺，秘法师不是没见过尸体，但这些腐烂的尸体却让他感到一阵恶心。这些人根本不是活人，而是死尸，这些尸体并不是因为密集的负能量而滋生出的不死生物，而是从坟墓里重新站起来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操纵的死尸。
    秘法师一个接一个地将这些尸体击倒，他召唤火焰般的光辉从天而降，这是【维山帝的圣焰术】，萨洛蒙自行修改的法术。无论这些尸体是由什么东西操纵的，火焰与光明都是它们所操纵的尸体外壳的大敌——璀璨的光焰在漆黑一片的树林中炸开，在烧焦尸体的骨骼与腐肉的同时，也驱散了附近的阴影。萨洛蒙匆匆一瞥，就看到在这些尸体身后的那片阴暗角落之中，还有他暂时数不清的尸体正在慢慢涌来，他看到在那焦黑的骨骼与皮肉之下，一群足足有三英尺长的肥硕双头蛆虫钻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操纵尸体的东西，秘法师完全不清楚那是什么生物，他也不想去思考。
    萨洛蒙一边后退，一边取出火球术魔杖，开始对着尸体和蛆虫施法。随着咒语结束，一道耀眼的闪光飞向了阴影之中，伴随着沉闷的响声，爆炸的烈焰席卷了灌木、树木与行走的尸体，泥土与落叶被膨胀的冲击波掀起之后又落回了地面，除此之外还有各类型的腐臭残肢与发黑的内脏，这些秽物如同冰雹一般砸了下来。
    阴影被驱散了，因为秘法师的法术在一瞬间烘干了灌木丛中的水分，将它们变成一簇簇低矮的、劈啪作响的篝火，而那些尸体似乎有些畏惧火焰，在燃烧的灌木丛前踌躇不定。秘法师转头就走，他只觉得他现在的处境比“行尸走肉”电视剧里的更加糟糕，因为那股浓烈的尸臭在高温的作用下更加令人难以忍受了。
    而就在萨洛蒙离开之后，那些尸体就都停下了动作，一个浑身漆黑（事实上更接近玛瑙黑色）的，但却没有非洲人特征的男人出现在了行走的尸体堆中，他的四肢很长，有些不自然地弯曲，他的手中拿着一本《阿撒托斯之书》。这个黑色之人若有所思地踢了踢脚下燃烧的落叶，最后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只是他的一个小小的游戏，为此他还召唤来了自己的仆从，就为了营造一些恐怖的氛围。
    他觉得自己的兄长应该不会介意自己那些小小的恶作剧，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只要那个女孩回到兄长的身边，祂是绝对不会介意其他事情的。除了那个灵魂，那个已经被预订了的灵魂——他很喜欢萨洛蒙所施展的火球术，无论在哪个世界（格拉里昂），他都喜欢这个法术，喜欢伴随着这个法术出现的那一刻所展现的极致的混乱与无序，除了火球术，他还喜欢能炸得更大的东西，还有四处飞溅的焦黑肢体。
    哦，最后这个除外，总感觉有些臭烘烘的。
    但也不一定！黑色之人眨了眨眼——说不定有化身喜欢呢？
    不对，我为什么要考虑他们？滚开滚开，别进入我的脑子，别插手我的游戏！
    今天晚上所享受到的混乱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不够，还不够！这场混乱怎么能就此停歇呢？喜剧与悲剧要在此交织，理智与愚昧要在这里相互侵蚀，就让那些虚伪神明的仆从再狂热一些吧，他要让盲目如同蠕虫一般钻进每个人的脑子里，他要将自己所写的经书给每个人看。
    我是怎么写来着？
    忘了。
    黑色之人舔了舔嘴唇，翻开书本，上面写着：
    “在最后的第八天，神回到大地，审视他与持拥千面者相遇之后创造的一切。神询问男人为何他游荡在神的世界，男人回答，吾至此，为将其收入囊中。
    持拥千面者用大剑斩了神，篡了他的位。然后，男人从这片土地最高的山上喊道：吾名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万物都应知晓此名。”
    对！没错，就是这个！我就是他们的神！
    嘻嘻！
    萨洛蒙在黑暗森林里奔走，将燃烧的的树木甩在身后，那暖红的火光为他照亮了前路，直至他重新走入冰冷的阴影中。他不知道刚才的动静会不会引来当地人，但他也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他必须再确认一次，神盾局有没有其他人来到这里——他们是普通人，让他们远离怪诞的魔法世界是他的使命。
    但当他向着山洞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萨洛蒙闻到了一股野兽的臭味，那是某种令人作呕的皮毛腥臭味和腐烂蛋白质混合在一起的恶臭，这股臭味不仅刺鼻，还熏眼睛。他看到一只覆着黑色软毛的巨大手臂钻出了树丛，那只奇异的手臂在前端分裂成两支，每根手指的尖端都有着尖利的勾爪，单是那只手臂就足有萨洛蒙的身高那么长。这条手臂的主人慢吞吞地从阴影覆盖的树丛中走了出来，它的头部和普通野兽相差甚远，两只发出粉色光亮的眼睛从头的两侧伸出，但那怪异头颅上更加令人恐惧是那张垂直开口的巨大颚状物，从头顶裂开直到颈部巨口上长满了尖利巨大的黄牙，腥臭的口水不停得滴落，若有人站在它的上方，便能清楚的看到这只怪物的喉咙。
    它在看到萨洛蒙的那一刻便发出了欣喜若狂的吼声。它的祭祀有了结果，这个结果就在它眼前，只要抓住这个美味的人类，然后吃掉他……
    “好吧。”秘法师看了眼手中的魔杖，又看了看那头巨大的怪物，以及这头怪物和他的距离。
    萨洛蒙转身就跑。

 第一百三十五章 糟糕的解剖（第一更！）

    本章节可能不适合在餐后观看，在食用本章前请确保您处于空腹状态，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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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有这么一句话，叫毛多弱火，体大弱门，生动形象地描述了各类怪物的大致弱点。萨洛蒙身为一名施法者，自然不可能在看到怪物之后就愣头愣脑地往上冲，他必须找到怪物的弱点才能展开有效的进攻。
    根据他对另一个神话体系的贫乏认知，这只古革巨人既然长了这么多毛，那么火球术对其肯定有着一定效力，但由于他和那只怪物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火球术的爆炸范围也将他囊括其中。因此萨洛蒙选择跑向树木密集的区域，试图让那些粗壮的阔叶树挡住怪物的去路，好拉开距离让他施法。他现在十分后悔没有在出发前购买手榴弹之类的爆炸性投掷武器，否则凭借他的准头（长期使用法术练出来的），极有可能能够将手榴弹丢进古革巨人的大嘴里。
    然而这种想法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就算是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粗壮美洲榆树也拦不住那如同一辆卡车一般横冲直撞的古革巨人，树干被暴力折断的声音不断在萨洛蒙身后响起，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秘法师的一只手伸进的次元袋里，不断地摸索着，他摸到了两个鸡蛋型的陶瓷瓶，紧接着他就头也不回地将其中一个陶瓷瓶丢向了身后，伴随着陶瓷破碎的轻微声响，耀眼的火光在他身后亮起——这是炼金火，极为易燃，而且成本也比炽火胶低得多，是萨洛蒙练手时候的作品。
    即便古革巨人可以用那双厚实的脚掌趟过火焰，但带有黏性的炼金液体也会粘在它身脚掌上，并且这种液体极不容易熄灭，除非置于无氧环境当中。这种优秀的易燃物会对古革巨人造成持续性的烧伤，虽然无法拖住它多久，但却给了萨洛蒙施法的时间——再次感谢伊顿公学提供的全套实验器材，如果没有一间完备的实验室，萨洛蒙不可能在炼金术方面取得成就。
    魔能爆+哈达之攫+怠惰之枪=将被命中的生物直线移动10英尺+移动速度降低10英尺。
    萨洛蒙选择将古革巨人重新推回火焰之中。虽然火势正在渐渐缩小，但堆积了一个冬天的落叶却很好地起到了助燃的效果，秘法师将剩下一个炼金火丢到了古革巨人身上，正中目标的陶瓷瓶爆发出的伤害远比之前随手乱丢的要来得高。这只如同野兽一般的怪物感觉到了一阵剧痛，火焰正顺着它的皮毛蔓延，它皮肤正在被烫伤、烧焦，就算它不停拍打着自己身上燃烧的部位也无济于事。这头怪物在情急之下爆发出怒吼，想要跳出火焰将萨洛蒙砸扁，但秘法师的魔能爆组合技足够将它留在火焰当中了——无论古革巨人想要往哪里走，萨洛蒙都能把它拽回来或者推回去——至于起跳，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油腻术更是一门经历了时间考验的法术，萨洛蒙同样用得很好。
    伴随着火势越发猛烈，古革巨人也越加疯狂，它倒在地上怒吼着，不停地用分叉的手臂拍打地面。这种出于野兽直觉的行为很有效，易燃液体伴随着大捧泥土与落叶被抛到了一边，不再有易燃物助燃，它皮毛上的火势渐渐熄灭。但此时它全身已然大面积烧伤，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焦脆的皮肤大部分都剥落了下来，露出腥臭的皮下组织，越是疼痛，它越是挣扎，猛烈的痛感让古革巨人根本无法思考。
    无法思考、没有理智的敌人对于施法者来说不值一提，萨洛蒙绕到另一边，召来酸液（戏法：酸液飞溅），轻而易举地腐蚀了古革巨人的呼吸道（如果学名是这个的话），杀死了这头怪物。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这和古革巨人的习性以及它出现的位置有关系。
    古革巨人是一种畏惧食尸鬼的生物，这头怪物出现的位置就是没有食尸鬼活动的地方，而且古革巨人喜好吃人，由于这只怪物与那座山洞距离较近，秘法师认为剩下的神盾局特工可能已经葬送于怪物之口了。不过如果要证实这个推测，萨洛蒙就必须剖开它的腹部，查看胃囊（如果是它的消化系统里有这个位置的话）当中是否有一些神盾局特工留下的物品，例如子弹、弹夹、凯夫拉纤维防弹衣这类不易消化的东西。
    没有，什么也没有。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没有更多的无辜者死在古革巨人手中，坏消息则是萨洛蒙、科尔森以及娜塔莎无法获得来自外界的弹药援助，而更糟糕的，则是萨洛蒙在强行解剖古革巨人之后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他在勉强结束了工作之后，跳下了怪物的尸体跑到一边，扶着榆树，将之前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我下次不再干这么蠢的事了。”秘法师又吐了一口酸水。他发誓，下次一定要在穿着防护衣的状态下才解剖生物，就算那只是一只老鼠！或者青蛙！那只古革巨人的肠道发酵物差点将他熏晕过去，但他又不得不憋着气，耐心翻找消化系统中的残留物。这只怪物活着的时候并不令人畏惧，但在死后却对萨洛蒙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继续朝着山洞前行。他必须去那里一趟，现在的科尔森和娜塔莎很需要人手。
    就在萨洛蒙朝着山洞进发的时候，小镇上的女巫审判正在进行。法官科顿·玛瑟将剩下的最后一名女巫的衣服剥光，向法庭外狂热的教徒们展示他在嫌疑人流血的针孔——他是用针刺验证法寻找嫌疑人身上的女巫印记。这种方法起源于英格兰，他们认为女巫与魔鬼结盟之后会留下印记，比如胎记等等。用针刺那些印记，女巫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流血。
    而如果嫌疑人感到疼痛，审问官玛窦·霍普金斯就会使用眼泪验证法：他们认为女巫不会流泪，如果鉴定时嫌疑人被弄哭，但却没有眼泪，那么嫌疑人就是女巫；而如果女巫哭出了眼泪，那就是魔鬼在作怪，女巫照样有罪。
    除此之外，还有火烧鉴定法：让嫌疑人手拿烧红的铁跑一段规定好的距离，或者蒙着眼赤脚走过烧红的犁头，三天以后检查手/脚，如果手脚有伤，说明嫌疑人有罪，如果没有伤，嫌疑人就可以被释放。但由于法官与审问官想要立即处死女巫，这条方法没有使用。
    还有一种更为简单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水淹鉴定法：把嫌疑人手脚捆起来，再用一根绳子系上，然后把嫌疑人扔到池塘或河里。如果嫌疑人漂在水面上，那无疑就是女巫了，因为女巫体重轻是众所周知的（传说女巫可以坐在扫帚上飞行）。如果嫌疑人沉到了水里，那就无罪——不过，这时候大多数嫌疑人都已经淹死了。有时候，嫌疑人沉到了水里而没被淹死，那也不能被宣告无罪，因为魔鬼给了她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我们现代生活中的一切都受惠于希腊人，而所有不合时宜的东西都应归咎于中世纪。”科尔森揉了揉眼睛，说了这句话。娜塔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科尔森不得不解释道，“这是王尔德说的。在15世纪到18世纪的欧洲，猎杀女巫的热潮导致了大约10万名无辜者的丧生，如今我却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也会出现在我未来的噩梦里。”
    “如果萨洛蒙在这里，他会将这种过错归咎于基督教，我知道他对宗教的轻蔑态度。”娜塔莎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科尔森再次看了眼被吊在树上的无辜者，以及四周狂热且愚昧的人群，“但至少我们救下了一个。我想保护她，哪怕我将为此付出我的生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仪式教学（第二更！）

    “叔父……”阿比盖尔有些害怕地拉了拉伦道夫·卡特的衣角，伦道夫则握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臂，将她往身后拉。
    “我们回家。”他说着，转身按住了阿比盖尔的脑袋，不让她回头看到那些愚昧的人群。他不太愿意让阿比盖尔看到这些场景，也不太愿意让这些人摧毁她的理智。虽然阿比盖尔终有一天要回到她本应回到的地方，展露出她原本的姿态，就如同她那位在敦威治诞生的兄弟一样，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那扇门后。
    事实上，伦道夫·卡特之所以能找到阿比盖尔，完全是因为万物归一者在察觉到了阿比盖尔异化，同时祂察觉到了一位极为熟悉的施法者的存在。
    收到请求后降临自身肉体的伦道夫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维持这个虚假的现实之上，他让阿比盖尔暂时忘记1692年之后发生的事，延缓了她的异化。这是伦道夫·卡特的小小私心，他的家乡就在距离塞勒姆不远的阿卡姆，他就是在那里接触到那把银钥匙（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对于阿卡姆还有留恋是件很奇怪的事，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阿比盖尔在这里失去理智，其异化的产物将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够阻止的了。
    然而虚假现实的效果并不好，伦道夫·卡特已经重置过多次现实了，每当他想要召唤万物归一者的时候，烦人的黑暗之人总是会出来捣乱。至于奈亚拉托提普的恶作剧，无非就是想要摧毁阿比盖尔的理智，让她在这里展现出非人类的一面——对于阿比盖尔真正的父亲来说这并无差别，奈亚拉托提普所拖延的几天的时间，对于时间与空间的支配者来说也毫无意义。
    原本伦道夫·卡特以为自己无法脱身，去寻找万物归一者想要寻找的那位巫师的时候，却没想到那位巫师居然穿过了外界的现实，抵达了这里。
    那个时候，伦道夫·卡特才明白了整件事的发展。对于他这样曾经穿过银钥匙之门的人来说，时间并非线性发展的，他看过了所有的可能性，当萨洛蒙踏入塞勒姆的时候，最后的可能性才被补全。
    正是因为如此，伦道夫·卡特才会向萨洛蒙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偿还万物归一者债务的机会了——只要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送回门后，一个小小邪术师的账单可以轻易撤销。尤其是阿比盖尔是万物归一者目前最优秀的子嗣（非血缘），不是她那位在敦威治诞生的如同狂乱野兽一般的失败品兄弟可以比拟的。如果萨洛蒙成功将阿比盖尔送回，那么不仅他圣痕中的那位邪术师的账单可以偿还，萨洛蒙本人甚至还将获得奖赏。
    因为提图芭的失踪，伦道夫·卡特只能亲自照顾阿比盖尔，他看着阿比盖尔抱着玩偶熊入睡之后，便沉默地站了起来，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他走下楼，自己动手烧了一壶开水，拿出在殖民地颇为昂贵的锡兰红茶，同时又将白净的瓷杯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摆在桌上。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伦道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怀表，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时间，等到凌晨两点一刻的时候，他收起怀表，走到了玄关处打开了住宅大门。
    萨洛蒙踩着小巷里的烂泥，从住宅旁的巷口里钻出来，他看上去浑身脏兮兮的——他可不止遇到了一只古革巨人。夜晚的黑暗森林似乎是某种怪物的聚集场所，除了食尸鬼和古革巨人，萨洛蒙还遇见了一只在他头顶盘旋的夏塔克鸟。这是一段萨洛蒙自己都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充满了恶臭、肮脏与些许惊恐的冒险。在搜寻无果之后，萨洛蒙就想到了向伦道夫·卡特求助——这是一场赌博，他不知道伦道夫在失去人类身份之后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他只能赌了，除非他想要一辈子被困在这。
    可当他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大门却自己打开了。他虽然有些诧异，但看到开门的是伦道夫·卡特，他那小小的疑问便消失了。“尊敬的上古者。”萨洛蒙微微低头，表示尊敬，“我没有找到那位喜好混乱的存在。”
    “你失败了。”伦道夫·卡特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是萨洛蒙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表情。“你走得太急了。”他说，“我还没给你一些你必须知道的知识呢。”
    “抱歉……”
    “你需要学习，学习很多。”伦道夫·卡特侧身，邀请萨洛蒙进入屋内，“但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会亲自教导你。不过我这里还有红茶，想必也不会太过辛苦。”
    “感激不尽，卡特先生，我已经好几天没喝茶了。”萨洛蒙点头答应。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学习那些知识可能会对他的心智造成影响，萨洛蒙仍旧选择了学习，因为幕后黑手藏得实在太深了，而他也毫无头绪。
    事实上，如果萨洛蒙追踪那四位女巫的话，是可以见到黑暗之人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是伦道夫通过梦境放在萨洛蒙潜意识中的一种感觉，也是催促着他来到这里的动力。
    翌日清晨的塞勒姆无比地安静，似乎所有人的精力都犹如柴薪，在昨晚的女巫审判中燃烧殆尽了，男人们呼呼大睡，女人们都默不作声，开始为昨日的审判感到后怕。
    萨洛蒙是捂着额头走出宅邸的，他已经将伦道夫·卡特赠与的书籍收藏在了次元袋中——因为那本书籍的封面过于邪恶，此时拿出来相当于自找麻烦。他从伦道夫·卡特那里知晓了许多秘闻，许多就连至尊法师也不知晓的事情。
    比如这个宇宙和另外一个宇宙有些关联，但却不多。如果不是阿比盖尔自身的特殊性，即身为“活着的银钥匙”的她有着无数种可能性，她可能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关于这点萨洛蒙能够理解，因为他已经见过平行世界的影响了——若是将变种人比作遍布整个池塘的涟漪，那么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就是从隔壁池塘掀起的水花，只不过这些水花恰好落在了这个池塘里，并且掀起了一些涟漪罢了。
    伦道夫·卡特还向萨洛蒙详细讲述了幕后黑手，奈亚拉托提普的数种化身，以及面对这些化身之时应该采取的措施。原本伦道夫·卡特在萨洛蒙到来之前是想要施展“诺登斯通神术”来请求帮助，但由于奈亚拉托提普的阻挠，如今他的力量已经越发衰弱，他的肉体根本无法承受全部的力量，主要工作只能移交给萨洛蒙了。
    “这是一种命运。”他说，“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来到这里就是你的命运，你终究要获得某样东西的。那件事已经发生了，但你却是沿着时间轴前行的，所以你才会不知晓你的命运。”
    可当萨洛蒙问及此事的时候，伦道夫却又避而不谈，将话题转向了这片现实的本质——覆盖在2010年（或者2011年，萨洛蒙并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之上的1692年的碎片。
    这是伦道夫借助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做到的，他也因此修改了部分现实。但萨洛蒙却想到了永恒大神——或者他来这里就是永恒大神的授意？毕竟永恒大神的职能也关乎时间与空间……
    伦道夫继续说明：如今这片现实即将崩溃，如果施展“诺登斯通神术”之后诺登斯降临，这片现实将会无法承受万物归一者的降临，而暴露在真正现实中的阿比盖尔也将会无法控制。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先解决幕后黑手，然后施展“犹格索托斯通神术”，请祂带走阿比盖尔。在这之后，这虚幻的现实当中发生的一切也将不会影响外界。
    这就是伦道夫·卡特交予萨洛蒙的任务——杀死或者驱逐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黑暗之人”，然后施展“犹格索托斯通神术”。按照伦道夫·卡特的描述，犹格索托斯会降临一具名为“塔维尔·亚特·乌姆尔”的太古永生者化身，这位化身相较于另外一个化身来说要和善得多，只要不去窥探这具化身的真实面貌，萨洛蒙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才是昨夜教学的重点，他花了很多时间教导萨洛蒙该如何进行仪式，每个细节都反复提及，萨洛蒙也将这个仪式抄录在了羊皮纸上。至于另外那本书籍，则是伦道夫·卡特的魔法书，他将几道法术赠与了萨洛蒙，由于时间的关系，萨洛蒙只能之后再进行自学了。
    除此之外，萨洛蒙还向伦道夫·卡特提及了提图芭。伦道夫·卡特表示他可以重新接回提图芭，将她藏在住宅当中，因为这要这件事结束，提图芭也将不复存在。
    ——————————
    “你去哪里了？”科尔森似乎也一夜没睡，他在房间里等待着萨洛蒙。他看到萨洛蒙浑身上下干净整洁地回来了，（用魔法清理过了），但脸上却透露着疲惫。科尔森说道，“娜塔莎去监视那四个女孩了。你昨天遇到了什么？今天还有新的行动吗？还有那些被抓捕的人……”
    “别管女巫了，也别管被抓的人了。”萨洛蒙说道，“我已经找到幕后黑手了，解决了他就能解决这件事，我们也快能离开这里了。至于我昨晚遇到了什么……亲爱的科尔森，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ps：涉及书籍《敦威治恐怖事件》《梦寻秘境卡达斯》《银之匙》《穿越银钥匙之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女巫的反击（第一更！）

    “你昨天去哪里了。”科尔森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有些偏执，他迫切地想知道萨洛蒙昨晚去了哪里。但秘法师看到特工眼底的血丝之后，只认为这是科尔森特工关心同伴的表现，他便劝慰科尔森，让他好好休息，他自己可以完成这件事。但科尔森特工似乎有些不依不饶，一边不停地吸气，一边问着这个问题。直到这个时候，萨洛蒙才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怎么了。”他问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昨天夜里……在小镇上吗？”科尔森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提出了问题。在得到萨洛蒙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表现出了一些欣喜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这让秘法师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根本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询问科尔森的时候，特工似乎就更加紧张了。
    “我觉得这可能是我的幻觉。”他压低声音，生怕这些话会穿过薄薄的墙体，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这很离奇，但魔法都存在，再离奇的事情我也只能相信了。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窗外刮起了暴风雨，冰雹砸落在窗棂上，我梦见了林中的空地上生起了巨大的篝火，蓝色、紫色、橙色的烟雾穿过树叶升上天空，但却经久不散。我还梦见了几个披着斗篷的人——隐约看起来像是女人——她们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吟唱我听不懂的祷词，我梦见我们曾经见过的那几个女孩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我梦见有个黑色之人手持两把冒烟的木桩，他正在啃噬她们的灵魂。我似乎就站在一旁，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什么也做不了，直到黑色之人用那双邪恶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眼中闪烁的是残忍与讥讽，他似乎在嘲笑着我，嘲笑着我的善行。
    当我惊醒之后，我就听到了老鼠发出的动静。我知道这个年代老鼠横行，但我听到的是许多老鼠发出的动静，我绝对没有听错，即便我没有点起蜡烛，也能猜到它们是在墙与墙的空隙之间穿梭，我听到老鼠就在那薄薄的木墙面后呼啸而过，我听到了它们的爪子挠动木板的声音。不止是墙面，天花板里也有无数的老鼠成群结队地经过，它们似乎想要挠破木板，进入房间里来。我在触碰墙面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那股轻微但却频繁的震动与摩擦，我想它们是想要进来，想要……”
    “嘿嘿！”萨洛蒙迫不得已，用力拍了拍科尔森的脸，打断了他越加疯狂的自言自语。他知道科尔森的精神出现了些问题，可能是因为女巫审判时的场面有些动摇了他的心智，这让他看到了些不该看的的东西。“清醒点，科尔森，清醒点。”他说，“不要去想这件事，绝对不要，你会发疯的。如果你不能镇定下来，我会给你服用镇定剂的。”
    “我说的是事实！我……抱歉，我的反应有些过激……可能是我太累了吧。”科尔森用力眨了眨眼睛，他揉了把脸，重新平静了下来。这是萨洛蒙施法的结果，他用法术让科尔森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现实，但他还是不自觉地远离了墙面，仿佛那群老鼠随时有可能跳出来撕咬他的血肉。科尔森特工说道，“你有什么任务交给我？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先去把罗曼诺夫特工接回来比较好。”
    “我等会会把我身上的所有黄金交给你，你需要召集人手，建造一样东西。”萨洛蒙从卷轴匣里抽出一张羊皮纸，这张纸上绘制了一个祭坛的图案，秘法师上这个图案上标注详尽的参数。“我去要你帮我寻找一座起码有10码高的石塔，然后找人来帮我在石塔上面建造这个东西。塞勒姆小镇上的人恐怕暂时无法离开女巫审判的泥潭了，你可以去西边的塞勒姆村庄召集人手，那里相对来说要和平一些。在我解决完幕后黑手之前，这座祭坛必须完工。一定要按照图上的数据建造，而且，这座石塔是要建在空旷荒野上的——这很不容易，单凭你自己是做不到的。”
    “好吧。”科尔森接过羊皮纸，仔细端详了起来。他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你是不是要施展什么魔法？”
    “是的，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魔法。”萨洛蒙叹了口气，“施法材料（祭品）我自己来找——你不需要知道施法材料是什么，那是我的事。还有，关于提图芭的事。”
    “怎么？”
    “我们可以把她送回伦道夫·卡特的宅邸了。”萨洛蒙说道，“卡特先生保证他会安顿好提图芭的。但你要知道，这场审判会牵扯进很多人，你不可能把每个人都救下来——普赖西农场现在是无主的，说不定你用得上。”
    “谢谢。”科尔森说道，“谢谢你做的一切。”
    “这没什么，我去接娜塔莎回来，你需要她的帮助。”
    当萨洛蒙遵循着科尔森所给的地址去往娜塔莎的盯梢处的时候，大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却大多是男人。除此之外，还有手持滑膛枪的国王军在街道上巡逻——由于当地爆发了女巫案件，总督要求科顿·玛瑟维持治安，保证女巫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街上。
    命令是一回事，真正实行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科顿·玛瑟在玛窦·霍普金斯的建议下，要求国王军在街道上随机排查女巫。可是自1661年查理二世在位以来，国王军的军衔就成为了商品，骑兵团和步兵团的军衔（从少尉到上校）都可以购买，许多贵族都会为自家没出息的子弟购买一个军衔，再加上国王军大部分来自英国最低层的阶级，是整个英国社会的渣滓（惠灵顿公爵语），自然不能要求他们有多高的军纪（虽然战斗力也还行）——他们会在大街上随即逮捕女性，而周围的男人们则在鼓掌叫好，因为那些女人很有可能是女巫，是招来魔鬼之人，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更多人被吊上绞架。
    萨洛蒙皱起眉头，趁着未被其他人发现，走进了阴暗湿冷的小巷里。虽然他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不畏惧枪械，他也有能力杀死所有的国王军，但现在可不是招惹麻烦的时候。出乎秘法师意料的是，当他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娜塔莎的踪迹——这是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小巷，一般只有醉汉和瘾君子会在这里出没，和三百年后的美国一模一样。秘法师四处查看——没有打斗的痕迹，这里的脚印也不杂乱，他可以轻易分辨出哪些是娜塔莎的脚印，哪些是醉汉的脚印。
    娜塔莎不是被捕（秘法师不相信国王军有能力抓到她），而是自己离开这里的。这让萨洛蒙有些疑惑，因为娜塔莎的任务只是盯梢，而不是行动。秘法师从小巷子里探出头去，街对面就是那四位女巫的所在地，科尔森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好，萨洛蒙甚至能从报告上得知那四位女孩的作息。但在这些女孩应该出现的时间，她们却不见踪影。
    突然间，秘法师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在他身后响起。他猛地回头，就看到低矮的屋檐上停留着一只老鼠——这只老鼠有着人类的手脚和一张男人的面孔，它的左脸下方有着一条很长的伤疤，那张人脸上带着富有邪恶意味的笑容。
    那是人面鼠，女巫的魔宠！秘法师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科尔森和娜塔莎很可能已经暴露在了奈亚拉托提普的眼中，而身为女巫教团的领导者，黑暗之人很有可能会指挥女巫对着他们下手！虽然萨洛蒙相信娜塔莎不会那么轻易就范，但秘法师根本不清楚那些女巫究竟有什么魔法。
    他抽出魔法飞弹魔杖正想要施法的时候，那只老鼠就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掉进了那蓄满了黑色污水和淤泥的阴沟里。秘法师一路追了过去，还不小心踩到了两个醉汉，但那只人面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萨洛蒙一转眼就追丢了。
    “f*uck！”秘法师气愤地握紧了拳头，他只希望娜塔莎不是真的遇上了女巫，或者她逃跑得够快。他瞥见路上的一条流浪狗——这是他正需要的施法材料，看来目前只能这么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悄悄匍匐蠕行到你身边（第二

    “你好呀，小狗狗。”
    萨洛蒙牵着这条狗来到了娜塔莎曾经待过的位置，试图让它闻闻这里的气味。这条狗能够幸运地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它是一条杂种犬，而不是纯血的寻血猎犬，否则萨洛蒙就会剥下它的皮来施展生物定位术了。
    为了这一次“施法”，萨洛蒙还付出了两条英国香肠的代价——这种乳化高脂杂碎筒也不怎么昂贵，因为英国本地的香肠含有32.5%的脂肪，6.5%的猪皮，20%清水，10%面包干，5%调料，色素和防腐剂，仅含有26%的肉类——主要包括软骨，头部，下脚料以及用蒸汽从畜体上剥离的机械脱骨肉渣。
    但这条狗很满意，它也十分乐意帮助萨洛蒙，它表示只要再加些黄油，帮它清理跳蚤，它就会跟着萨洛蒙干。别问秘法师他是怎么知道的，卡玛泰姬也是有收藏德鲁伊法术的，完整的仪式就被萨洛蒙抄录在魔法书上。秘法师答应了流浪狗的条件，并给它取名为“琼斯”，因为萨洛蒙希望它带着自己找到目标。
    琼斯带着秘法师走到了大街上，它一边嗅着，一边跟着两条车辙前行。秘法师皱起眉头，他认为即便娜塔莎被女巫制服，也不可能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被带走，国王军更是没这个本事。那么娜塔莎离开监视地点的原因就值得思考了，现在秘法师倾向于她是自行离开的，如果不是没有要紧的事儿，罗曼诺夫特工可不会这样做。
    但思考并不妨碍萨洛蒙继续跟着狗狗前进，直到琼斯来到法庭门口。萨洛蒙诧异与这些清教徒居然真的放下了手上的活，继续围观今天新抓捕到的女巫，这种想法是秘法师无法理解的，因为这些人的脑子已经被愚昧与迷信所占领了，理智早已被驱逐。法官科顿·玛瑟更是趁热打铁，开展了露天审判，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审问“女巫”——如果这个现实再扩大一些的话，按照历史进程，整个新英格兰都会掀起一场女巫审判的热潮，直到波及总督夫人才被叫停。
    和原先的历史相比，由于外界因素的介入，这一次审判的影响范围虽然没有原来那么大，但却要残酷得多。科尔森救人心切，提图芭的失踪更是让科顿·玛瑟对女巫的存在更加深信不疑。至于玛窦·霍普金斯，女巫审判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门生意，更是一种爱好，他热衷与使用“巫师监察者”——一种插满针与刀的刑具——用来寻找女巫身上恶魔的痕迹。
    萨洛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一边安抚拼命摇着尾巴的琼斯，一边回想起自己看过的资料：玛窦·霍普金斯已经于1647年去世了才对，现在是1692年，也就是说，这个玛窦·霍普金斯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据萨洛蒙所知，玛窦·霍普金斯常年穿梭在萨福克，埃塞克斯，诺福克及其他东盎格利亚郡县中，而不是新大陆。
    除非这个玛窦·霍普金斯是伦道夫·卡特加进来的新人物，否则他绝对和奈亚拉托提普脱不了干系，但伦道夫是不可能给自己添麻烦了，那么只有后一种可能了。秘法师赶紧让狗狗带着自己寻找娜塔莎的踪迹，他在法庭边的马车上找到了那四位女巫——布里吉特·毕肖普、苏珊娜·马丁、爱丽丝·帕克、玛格丽特·斯考特——她们被戴上了镣铐，囚禁在马车车厢中顶端有尖刺的木笼子里，每当她们想要爬出车厢的时候，就会被木制尖刺扎得鲜血淋漓。
    她们在囚笼里哭喊着，但却只招致了围观人群的咒骂。
    秘法师无法靠近车厢，因为那里围着7位拿着狗链式燧发枪的国王军。他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娜塔莎的踪迹。可能是她跟踪被捕的女巫来到这里，也有可能是在被迷惑之后也被国王军逮捕。萨洛蒙将狗狗带到了角落，用尽全力向琼斯描述娜塔莎的样子，然后他派遣狗狗去囚车那查看——结果算不得好，娜塔莎不在那。除非能找到活的娜塔莎，否则其他什么消息都算不上好。
    萨洛蒙无奈地摸了摸狗头。除非这条狗变成一只寻血猎犬，否则他是无法施展现在所需要的法术了。突然间，一只手从他背后伸来，抓住了秘法师的手臂。萨洛蒙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黑衣男人抓着他，想要将他拉到一旁。
    “娜塔莎？”萨洛蒙在比对身高之后得出了结论。
    “是我。”她说，“现在女人走在街上已经不安全了。我看着你到了监视地点……”
    “f*uck！下次这种事一定要提前通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还留了标记。”娜塔莎头也没回，“我可是间谍，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的。”
    “可我又不是间谍，我以为那只是醉汉留下的划痕而已。狗都找不到你，你怎么做到的？”萨洛蒙跟着娜塔莎来到了一处房屋之间的夹缝里，这里远离喧闹的人潮，仅可容纳一人通过。娜塔莎在一天之内就把这座小镇的街道给摸清楚了，对于一些建筑她甚至要比部分本地人还要熟悉。
    “香水，神盾局出品。”
    “好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在确定没人听见之后，萨洛蒙按住了疑惑的狗狗，打算听听娜塔莎怎么说。
    “玛窦·霍普金斯……”
    “这个我知道。”萨洛蒙点了点头，“他早就死了，这个不是他本人。”
    “我看到他在教授女巫魔法，他去过那四个女孩的住所！”娜塔莎说道，“他是个巫师！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资料，告诉你其实玛窦·霍普金斯没有死？我跟踪的可不止是女孩，还有他。”
    萨洛蒙很确信小镇上除了他和伦道夫，就没有其他男性施法者了。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让萨洛蒙顿时寒毛直竖——奈亚拉托提普有千万化身！祂很有可能是任何人，任何生物，任何物品，甚至任何一种自然现象。在伦道夫·卡特没有修改加入玛窦·霍普金斯这个人物的情况下，玛窦·霍普金斯甚至有可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
    一想到这里，萨洛蒙就有了打算。他打算在玛窦·霍普金斯回家的路上直接袭击他，而不是去森林里漫无目的寻找黑暗之人。如果他真的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那么誓约胜利之剑肯定可以消灭他，萨洛蒙的目的也就完成了一半。
    不过目前还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因为娜塔莎的发现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难道玛窦·霍普金斯不担心那些女孩指认他吗？还是说，他有把握让那些女孩的供述变成污蔑？
    “你在想什么？”娜塔莎发现秘法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便忍不住询问了起来。但萨洛蒙却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为什么说这个？”娜塔莎瞪大了眼睛，颇为疑惑，“可别告诉我，你中了女巫的魔法。”
    “你要证明你是你。”萨洛蒙用魔杖指着乔装打扮的娜塔莎，“回答问题。”
    “你是认真的？”
    “回答问题，不要说其他的。”
    “好吧，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死而复生（第一更！求推荐票

    奈亚拉托提普，三柱神之中代表混沌的外神，祂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祂是疯狂、混乱和毁灭的因素，祂给那些不谨慎的人设下陷阱，祂最大的乐趣就是诱导人类陷入恐怖与绝望直至精神失常。祂还号称千面之神，有着数不尽的化身，混沌、混乱、欺骗、阴谋是祂的拿手好戏。
    萨洛蒙现在可以肯定，奈亚拉托提普绝对知晓了伦道夫·卡特与他的交谈，也知晓了伦道夫已经告知了他伏行之混沌有着千万化身这件事。秘法师也能肯定，如果他眼前的这个娜塔莎没有被替换的话，那么她所看到的那个去了女巫住所的玛窦·霍普金斯绝对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它是在提醒萨洛蒙，塞勒姆的奈亚拉托提普化身不止“黑暗之人”一个，它已经在秘法师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等着那种子生根发芽。
    秘法师要做的，就是判断眼前的娜塔莎是否是她本人。如果是的话，那么塞勒姆当中还有哪些化身是萨洛蒙不知道的？而那些化身又变成了谁？科尔森？还是法官科顿·玛瑟？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娜塔莎就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真正的娜塔莎去了哪里？该怎么找到她？他要拿眼前的奈亚化身怎么办？祂在对玛窦·霍普金斯的描述上是否撒了谎？眼前的化身是否就是黑暗之人变形的，塞勒姆是否只有一个奈亚拉托提普化身？
    大量的问题在一瞬间涌现，数个相互反转的问题纠缠在一起，这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乐趣，每个面对祂的人都要十分谨慎，拿出自己毕生的智慧来解决奈亚拉托提普留下的致命问题。萨洛蒙没有立刻进行思考，而是用魔杖顶住了眼前之人的喉咙——先确保娜塔莎/奈亚拉托提普无法对他造成威胁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娜塔莎/奈亚拉托提普说道，“那是一家儿童医院，我烧毁了那里。那是我最后悔的事，我在这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魔鬼，那么它已经借着我的手做下了它想做的事。”
    秘法师并没有移开魔杖，魔杖杖尖的蓝色灵光也蓄势待发。他根本不指望能够通过这个问题找出答案。因为他也无法确认，如果奈亚拉托提普替换了娜塔莎，祂会不会获得娜塔莎的记忆。让一个人证明她在客观上是她自己是一件悖论，这种哲学上的同一性问题是萨洛蒙为可能存在着的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准备的陷阱，这是他和奈亚拉托提普进行的心理博弈。
    “你不相信，对吗？”娜塔莎/奈亚拉托提普眨了眨眼，“我在闲暇时候阅读过同一性问题的哲学书籍，这是几乎无法证明的问题。如果再加上休谟的怀疑主义哲学的思想，那我就更无法证明了，毕竟我吃了早餐，自身构成的元素与细胞肯定与之前有所差异。小男孩，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无论是奈亚拉托提普还是娜塔莎，都会涉及哲学的知识，这证明不了什么。
    “你都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喜欢你。”萨洛蒙岔开话题，他拿着魔杖的手却依然稳定，“事实上，在我十二岁那年进行油画学习的时候，我还画过了关于你的油画。”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我的粉丝。”娜塔莎/奈亚拉托提普笑了起来，虽然现在这张脸有一半被假胡子遮挡住了。她说，“你那个时候就知道神盾局了吗？欧盟青年科学家的颁奖典礼难道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画的什么样？我穿的是什么衣服？紧身衣？职业装……还是内衣？”
    “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萨洛蒙所说的话都不带有指向性，既可以指向娜塔莎，也可以指向奈亚拉托提普。他说，“我所画的是你是穿着日本女高中生制服的油画，还有红色旗袍，以及极其华丽的宫廷服装。”
    萨洛蒙所说的奈亚拉托提普的各种人类形体化身，至于日本女高中生制服……谁知道奈亚拉托提普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做奈亚子的化身，千面之神的名头可不是无缘无故放在祂脑袋上的，现在干脆一起提出来好了。
    “okay~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这个。”娜塔莎/奈亚拉托提普转开眼睛，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她的回答仍旧滴水不漏，萨洛蒙不知道这是出于特工本能，还是奈亚拉托提普的特性。
    “我只是觉得你穿那身衣服很合适而已。”即便反复挖坑，眼前这个人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与奈亚拉托提普有所关联的疑点。萨洛蒙皱起的眉头，因为他没有办法将所有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上，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就落入了奈亚拉托提普圈套了。
    他想到了一个可以验证身份的方法——既然言语上无法确定，那么跳出问题，从外部解决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虽然这个方法的代价与风险极大，但也不是不可取，萨洛蒙有自信能够掌握这个方法的安全性。
    他上前一步，逼迫娜塔莎/奈亚拉托提普背对着他，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
    “我很抱歉，真的，真的非常抱歉。”萨洛蒙跟在娜塔莎身后，跟着她在小镇上的阴暗窄巷里穿梭，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条狗。走在前面的娜塔莎胸前背后都有着一大片红黑色的血迹，但血迹之下并无伤口。无论秘法师怎么道歉，娜塔莎都不想理睬他，萨洛蒙也能理解，毕竟娜塔莎在她面前死了大约有50秒，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萨洛蒙就是用这种方法验证了她的身份。
    因为奈亚拉托提普在人类状态下可以被物理手段杀死，如果被杀，尸体倒下后会开始震动膨胀，最后爆炸，钻出一个巨大的长爪的怪物（或者其他怪物形态）。这个令人反感的巨怪会从四分五裂的尸体中飞向天空，最后消失，而不会进一步侵扰杀死它的人。这是伦道夫·卡特教授给萨洛蒙的知识，而秘法师有胆量不担心误杀，就是因为他所掌握的一门法术——三环死灵系法术回生术。这是个正能量的法术，可以将死亡不超过一分钟生物以濒死状态复活，秘法师为了施展这个魔法花费了价值6磅黄金的钻石。
    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将匕首沿着娜塔莎的肋骨缝隙插入了她的心脏，在确认娜塔莎大量失血死亡之后尸体并没有产生变化，萨洛蒙才将她救活。除了施展这个法术，他还施展了一环法术“治疗伤势”，给娜塔莎灌下了许多药剂，这才让她的伤口愈合，重新恢复健康。
    萨洛蒙自己也不想再进行一次这样的验证了，因为不仅是由于这个方法存在风险，更是因为他将自己次元袋中所有的补充生命的药剂全都挥霍一空了。零零总总地算下来，他花费的东西足够再施展一次回生术了。
    娜塔莎生气的是萨洛蒙居然不提前告知她这个方法，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我设想过很多死亡方式。”她恶狠狠地瞪了萨洛蒙一眼，“但却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你只是死了一分钟，娜塔莎。这算不得什么事，而且你现在也活得好好的，没有疤痕，我感觉你甚至要比之前还要健康一些。因为我还给你喝了一些你不需要的药剂，如果你有什么会影响你的疾病的话，现在也消失了——除了癌症。”秘法师眨了眨眼，“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出其不意，只有这样才能达到验证的效果。否则对方可能会装死，让我无法确认死亡，那么我就会陷入了另一个困境了。”
    “我居然死过一次了。”娜塔莎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这是秘密，你不能知道。”秘法师撇了撇嘴，“而且，说不定你还会死第二次，但我会尽量不让第二次发生。”
    “这算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娜塔莎翻了个白眼，“我要回旅店洗澡了。多亏了你，我穿着这身衣服去哪里都很显眼！”

 第一百四十章 落入陷阱（第二更！求票票！）

    秘法师和娜塔莎一前一后，分别走出小巷。
    这是他的计划。
    他和娜塔莎在表面上显露出不和，以显示他还怀疑着娜塔莎的真实身份，两人之间还有嫌隙（虽然确实有，娜塔莎对萨洛蒙杀了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是演给奈亚拉托提普看的戏，秘法师想要让祂以为祂的计划成功地在敌人之间划出裂痕。娜塔莎的表演十分逼真，萨洛蒙都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可能是真的），她胸口上的血迹也似乎在告诉别人，她和萨洛蒙发生过冲突，娜塔莎就连走路的时候也捂着胸口，表明自己受了伤。
    如果祂正在监视者这一幕的话，那么祂就落入了秘法师布置的陷阱当中了。
    这就是萨洛蒙想要的结果，因为只有倾尽全力才能蒙骗过奈亚拉托提普。他要让这位邪神认为自己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有这样，秘法师才能找到击杀祂的机会。而之前将娜塔莎逼入小巷，就是为了确保奈亚拉托提普无法知晓他已经验证了娜塔莎身份的这件事。
    萨洛蒙摸了摸狗头，带着流浪狗离开了小镇。既然玛窦·霍普金斯可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那么脱离祂的监视，确保奈亚拉托提普无法追踪到他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萨洛蒙接下来要执行一项暗杀计划，至于目标，就是玛窦·霍普金斯。
    从清晨直到黄昏，女巫审判才慢慢停了下来。这并不是因为法官和审问官腻烦了虐待犯人，而是因为绞刑架不够了，今天那些国王军总共逮捕了二十余人，但绞刑架却没有那么多。根据规定，女巫必须要吊在绞刑架上腐烂，科顿·玛瑟不得已停止了审判，宣布将其余的犯人收监。法官科顿·玛瑟还安排了严密的守卫，监狱里随时都有人巡逻，确保其他犯人不会和提图芭一样莫名消失。
    小镇上有些人的狂热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则是恐惧。他们恐惧自己的邻居，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就是女巫；有人担心平时与自己关系不好的人会污蔑自己与魔鬼有关联，就抢先一步检举那些人。于是，混乱在塞勒姆小镇上进一步蔓延，就在女巫审判进行的时候，法官和审问官也接到了许多检举揭发。
    对于这样的控诉，即便监狱已经装不下，几个嫌疑人要挤在一个狭小的牢房里，科顿·玛瑟依旧选择了将嫌疑人全部收押。紧接着，混乱开始在塞勒姆小镇上蔓延，人人自危的时代到来了。这正是奈亚拉托提普想要看到的，这正是祂所热爱的戏剧。
    如果奈亚拉托提普监视着塞勒姆小镇，那么祂就会知道，现在待在小镇当中的外乡人只有娜塔莎一个人。科尔森在将提图芭送回伦道夫·卡特那之后，就连夜出发，找寻萨洛蒙所需要的石塔；而萨洛蒙则在黑暗森林边缘徘徊——秘法师不清楚小镇上到底有几个化身，他先假设玛窦·霍普金斯就是由黑暗之人变形的，那么此时的奈亚拉托提普在结束女巫审判之后就应该返回黑暗森林，萨洛蒙所处的位置就在小镇坐落的半岛与坐落在大陆的森林的交界处。
    这里临近海岸，萨洛蒙甚至能够闻到海风的咸腥味，秘法师拿着誓约胜利之剑，独自一人守在这里。
    如果玛窦·霍普金斯或者黑暗之人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小镇上很有可能有着两个化身，或者是奈亚拉托提普使用传送法术回到了黑暗森林。在这种情况下，萨洛蒙就会前往塞勒姆小镇，去往玛窦·霍普金斯的住所一探究竟——如果他消失不见，那就说明小镇上只有一个化身，那也说明萨洛蒙必须再次深入森林，去面对奈亚拉托提普召唤出的无数怪物了。
    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毕竟少一个化身就等于少一个麻烦。
    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萨洛蒙从未在塞勒姆施展过传送门法术。虽然他在推测出这片现实的本质，以及明了自己所在的时间之后，就可以施展传送门在这片现实里穿梭了，但这种战略性魔法，萨洛蒙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是不拿出来。如今，他的谨慎起到了作用。在今天晚上，传送门可以帮助他在奈亚拉托提普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突袭奈亚拉托提普在小镇上或者黑暗森林中的化身，彻底解决这件事。
    萨洛蒙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过了一会，他看了看表之后，就打开卷轴，为自己附加法术。大步奔行、猫之优雅、牛之力量，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防护法术，以确保他在面对可能到了的各种攻击的时候能有足够的抗性。在准备完成之后，萨洛蒙又解开了能够安全解放的圣痕，他戴上悬戒，施法打开了传送门。
    他的目的地在塞勒姆小镇的一处阴暗小巷当中，这里距离玛窦·霍普金斯的住处并不远，并且甚少有人经过，没有人会看到萨洛蒙打开传送门——这是娜塔莎向他提供的情报。秘法师迅速向着玛窦·霍霍普金斯的临时住宅奔进，那处住宅位于科顿·玛瑟名下，法官为了招待这位由总督指派的审问官，特意将这处住处借给玛窦·霍普金斯暂住。
    总不能让审问官住在旅店，跟一点都不高贵的商人混在一起吧，那就太丢脸了。
    秘法师一路疾驰，即便到了住宅门口，他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他挥舞长剑，厚重的镶铜橡木木门被从左到右斜着划开了，就如同一张被划破的纸。萨洛蒙没有丝毫停顿，他迅速跑进大厅，没有理睬听到大门倾倒的巨响后慌张赶来的管家与仆人，而是跃上铺着柔软地毯的楼梯，再次一跃跳上了楼，向着主卧室奔去。
    娜塔莎真的不愧是十级特工，她收买了玛瑟家的女仆，获得了玛窦·霍普金斯卧室的位置。如果没有这些消息的话，萨洛蒙也不会轻易发动这次突袭。他就如同一辆急速奔驰的重型吉普车一般撞进了走廊，用长剑斩开主卧室的大门，伴随着门板倒塌与墙壁破裂的声音，大踏步地闯了进去。
    主卧室内点着蜡烛，玛窦·霍普金斯并没有入睡，他仍然穿着整齐，这诡异的氛围让萨洛蒙停下了脚步，更加谨慎地握住了剑。“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来呢。”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萨洛蒙的到来，露出了令人不安的微笑。他说，“一个本应该在1647就去世的人出现在了1692年，这是多么显眼的诱饵啊，你居然上钩了。现在看来，我是不是太过重视你了？”
    “你不是奈亚拉托提普。”萨洛蒙心中升起了极为不安的预感，他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无法察觉的陷阱。秘法师皱起眉头，将剑指向了玛窦·霍普金斯，“你是谁！”。
    “我即是奈亚拉托提普，但又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玛窦·霍普金斯一边眉毛翘了起来，“你以为是谁在和你说话呢，亲爱的。”
    “你……”
    “小甜心。”玛窦·霍普金斯捶胸顿足，爆发出大笑，他的下巴张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大范围，紧接着，在萨洛蒙惊恐的目光中，他用双手撕裂了自己的脸颊，好让颌骨能够自由活动。但玛窦·霍普金斯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皮肤之中流动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恶臭的黄色脓液。随着他的动作，脓液滴落到了地上，白色的肥硕蛆虫从他的肌肉里钻了出来，他的眼睛迅速蒙上一次白翳，但他依旧可以说话，只是声音却渐渐沙哑，仿佛身体里的水分正在逐渐消失。
    “哦，可怜人，我的小甜心，你真是太可怜了。”他发出极度疯狂的大笑，他笑着说道，“玛窦·霍普金斯为什么现在不能是个死人呢？你以为我现在在哪儿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汪汪侦探（第一更！求票票！

    眼前的玛窦·霍普金斯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死生物，还是被驱使的尸体？奈亚拉托提普似乎已经在这场阴谋中占了上风，祂大肆嘲讽萨洛蒙，嘲讽着这个落入了他所布置的陷阱的蠢蛋。
    萨洛蒙没有时间细想，他横挥长剑斩断了玛窦·霍普金斯的脖颈。可即便玛窦·霍普金斯的身体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但那颗半腐烂的恶臭头颅却仍旧絮絮叨叨地讲着废话。奈亚拉托提普似乎明白自己操纵的这具尸体无法存在太久，在最后的时间里，祂仍然试图用言语打乱秘法师的思考。
    “啊，小甜心。”祂用沙哑的中年男性声音说着无比肉麻的话，“我知道你痛恨自己的无力，无法拯救你的同伴。真是可怜，你是不是很想去找他们？”
    千面之神的计策十分有效，即便萨洛蒙用剑将玛窦·霍普金斯的从上到下头颅斩成两半，成功让祂闭上了嘴，但祂所留下的重重谜团也成功地塞进了萨洛蒙的脑海中——奈亚拉托提普在哪？科尔森和娜塔莎是否有危险？如果奈亚拉托提普真的去攻击他们的话，那么谁是被攻击的对象？他要怎么才能找到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
    秘法师大步走出宅邸，趁着国王军还未赶来，他施法打开传送门，他握着长剑，谨慎地走了进去。在娜塔莎的房间里（之前提图芭的房间），萨洛蒙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他皱起眉头四下查看——弹壳，弹孔，还有一处小小的发黑的血迹和一直被踩烂的老鼠的残骸。除此之外，门是开着的，窗户也是打开的，他没有在窗台上发现脚印，但门口却有许多来来去去的痕迹，看大小，男女都有。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萨洛蒙心想，恐怕是娜塔莎在还击之后的枪声引起了注意，现在恐怕许多人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了。但他却不知道娜塔莎去了哪里，是被带走了还是逃脱了？为了不浪费时间，秘法师只能先去确认另外一个人的安全。
    萨洛蒙再次施法，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普赖西农场。这间农场里的牲畜与家禽都被国王军带走了，从表面上看，这里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光亮，但萨洛蒙还是在这里找到了科尔森——由于萨洛蒙警告过他，让他不要在夜晚穿过黑暗森林，因此科尔森只能在农场暂住。为了不引起附近村民的注意，他还特意选择藏在了农场的地下室里，普赖西夫妇用这个地下室放置杂物，虽然这里有些潮湿，但仍不失为一个优秀的隐蔽场所，勉强算是个临时安全屋。
    而藏在这里的不止有科尔森，比他先到这里的还有那条流浪狗琼斯。这条狗是萨洛蒙在准备战斗之前将它安排在这里的，当科尔森抵达这里的时候，这条杂色狗是科尔森在无聊等待之中唯一的乐趣了，一人一狗相处得很好。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科尔森说道。
    “琼斯。”萨洛蒙打断了特工接下来的话，“我认识它。重点不在这，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当萨洛蒙将他在玛窦·霍普金斯宅邸所看到的事大致讲了一遍的时候，科尔森和琼斯都听得十分认真（虽然萨洛蒙不知道一条狗为什么会露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她会没事的。”科尔森听完之后，表现得十分冷静，“罗曼诺夫特工是最优秀的特工。她可能是在受到了攻击之后就自行转移了，我觉得你的目标应该是那个幕后黑手，先解决它，我们就能出去。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解决之后，罗曼诺夫特工就会出现在真正的现实当中，我们可以到时候再去找她。”
    科尔森特工说完之后，流浪狗琼斯便摇着尾巴开始汪汪大叫。在确定引起萨洛蒙和科尔森的注意之后，它又跑到地下室的角落，用两只前爪刨着地面。秘法师走过去一看，那个被流浪狗琼斯埋起来的东西，就是半只人面鼠——萨洛蒙猜测，另一半可能是被琼斯吃掉了。“汪汪！”琼斯摇着尾巴跳了起来，试图把舌头贴在萨洛蒙的脸上。秘法师无奈地婉拒了琼斯的热情邀请。
    “干得不错。”萨洛蒙的部分法术效果已经结束，他现在已经听不懂动物说话。秘法师无奈地摸了摸狗头，“但我不吃老鼠，你也不应该吃，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
    “汪汪！”琼斯不满地打了个喷嚏，它瘫坐了下来，两只前爪撑着地面，秘法师似乎看到这条狗的眼睛里充满了鄙视的神情。“我想，它应该不是在邀请你吃那东西。”科尔森在用一根小木棍翻检了半只人面鼠，又检查了琼斯的牙齿之后，他得出了结论，“咬痕只有一行，它可能是不小心咬断了这只奇怪的老鼠。它让你来看着东西应该是有其他目的。”
    “真的？”萨洛蒙疑惑地看着狗狗。他说，“是的话就叫两声，不是的话就叫一声。”
    “汪汪呜~”
    “这算什么？”秘法师耸了耸肩，拿出了魔法书，“我就当你是有其他目的吧，我应该施法的——好了，你要干什么？不，没有黄油了，剩下的也不能给你，那是我的施法材料。什么？帮你洗澡？现在可不是做这个的时候！你说你能带我们找到那只老鼠的主人，你认真的？娜塔莎喷了香水之后你就找不着她了，我可没见过像你这样没用的狗。”
    “汪汪！”
    “好吧，我道歉，你是我见过最有用的狗。”萨洛蒙叹了口气，“我保证在这之后绝对帮你洗澡。什么，你还想加价？牛肉？行吧，我答应你。”
    “你在和它说话。”科尔森指着琼斯，有些犹豫地向萨洛蒙问道，“我想我应该没有听错，它只是在叫而已。你是怎么听出来那么多内容的？”
    “魔法。”萨洛蒙看着科尔森迅速缩回手指，躲过了琼斯的尖牙。他按住了有些生气的狗狗，“琼斯有些不开心，因为你把它和那些愚蠢的狗当做一伙的了。”
    “okay……”科尔森眨了眨眼睛，“我应该道歉吗？”
    “是的，不然琼斯是不会原谅你的。”
    “好吧，这可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狗了。”
    “还有另一件事。”萨洛蒙说道，“石塔。”
    “我找到了。”科尔森说，“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东边旷野里有一座废弃的石塔。那可能是印第安人留下来的，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些壁画，但现在那些壁画已经模糊不清，整座塔也破损不堪。我去村子里找了工具和人手，按照你给的图样修建好了祭坛——但我不得不说，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很多来帮忙的人都以为我要行使什么巫术，而不是研究民俗，我也觉得这个借口可能也蒙不过多少人。”
    “我们确定没有时间了，现在塞勒姆小镇的大部分人应该知道了玛窦·霍普金斯死亡的事了，我在突袭的时候也没有蒙上脸，恐怕等会国王军就会在小镇里搜捕外乡人和女巫了。至于玛窦·霍普金斯的尸体烂了一般这种事，他们只会认为那是巫术作怪。我们要尽快行动了，今晚，女巫审判是不会停止的，这里可能也不安全了。科尔森，你还有多少子弹？走吧，琼斯，带路。”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杀死祂。”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在第几层？（第二更！求票

    萨洛蒙带上了科尔森一起出发。
    现在他可不放心让科尔森这个普通人独自待着，科尔森的子弹恐怕也就只能够应付几只食尸鬼，如果奈亚拉托提普派遣夏塔克鸟来袭击他，科尔森是撑不了多久的。他们跟在琼斯身后，向着南边的黑暗森林走去。秘法师特意为科尔森附加了“黑暗视觉”法术，避免特工拖后腿——这比夜视仪好用——科尔森这样说道。
    流浪狗琼斯带着萨洛蒙和科尔森朝着黑暗森林走去，它一路上都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嗅着那股气味。萨洛蒙一走进森林，就感觉到了比之前还要重得多的异种魔力的气息，他拿出阿戈摩托水晶球，一边走一边观察水晶球上的图像，他要确保自己一行人不会被突然出现的怪物袭击——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他必须保护好科尔森。
    “你是第几次来这里了？”科尔森拿着手枪，他环顾周围那些在夜色笼罩之下黑色扭曲的树枝。他深吸了一口气，按照神盾局教授的方法抑制了自身的恐惧，稳住了双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萨洛蒙的状态，“难道你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当然会。”萨洛蒙虽然看不清科尔森的脸，但他觉得科尔森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噩梦。
    “任何人在那些东西面前都会感受到恐惧。”秘法师说，“人类可不是什么高等生物。这个世界，另外一个世界，还有许许多多世界当中，人类的进化程度并没有高到哪里去，人类的大脑在这个宇宙中也不算太过发达。我们在一些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面前自然会感到恐惧，这并不丢人，因为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神。”
    “神？”科尔森有些好奇，“神真的存在？难道神不就是索尔那种外星人？我在见识到魔法之后也怀疑过神的存在，但是……”
    “阿萨神系的起源确实是神明，我学习过地球神系的谱系与血缘，我知道阿萨神系是怎么诞生的，他们自称为神其实有些夸张了。除此之外，我还目睹过永生神明的死亡——被恶魔杀死的。”萨洛蒙踢开脚下的树枝，喂了琼斯一块糖果，以奖励它的勇气，他不介意用闲谈驱散科尔森的胡思乱想，“你说的那种全知全能的神的确存在，但祂们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但如果神真的全知全能，那么人类对于神来说有什么意义吗？你难道会在意脚边的蚂蚁对你的崇拜吗？难道你会因为它们奉来的昆虫肢体与蚂蚁幼虫而感到开心吗？肯定是不会。而人和神的差别比人和蚂蚁的差别还要大。”
    “你用的是复数！”似乎萨洛蒙说的话反而让科尔森受到了一些惊吓，让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这种全知全能的神难道不止一个？”
    “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那些神明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东西。”秘法师说，“神的智慧不是人类可以窥伺的。我们等会可能要面对的就是一位特别恶劣的神。如果说其他神明觉得人类是毫无意义的存在，那么这位神就恰恰相反，祂对人类充满了兴趣，祂就像好奇的孩童一样，会去用开水烫蚂蚁窝，会把蚂蚁肢解，会把蚂蚁碾死，并且祂还以此为乐。只不过祂的手段要高明得多，当地的女巫集会就是他创办的，混乱与恐惧就是祂散播在这个小镇上的。”
    “这很危险。”
    “是的，但这是我的职责。”秘法师点了点头，他将右手的长剑在科尔森面前挥了挥，“不管是身为卡玛泰姬的继承人，还是这把剑的持有者，我都是站在人类和地球的立场上行事的——让上层位面生物和下层位面生物远离地球和人类是卡玛泰姬的职责，确保地球的安全是大地母神盖娅代行者的工作。”
    谈话暂时结束了，科尔森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萨洛蒙也因为逐渐深入黑暗森林而变得越发谨慎。今天的黑暗森林安静得诡异，萨洛蒙没有见到任何一只食尸鬼、古革巨人、活动的死尸（漆黑者）和夏塔克鸟，仿佛今天这些奈亚拉托提普的仆从都下班回家了。但这是不可能的，神比资本家还要可怕得多，身为仆从根本就没有休息这个说法了，甚至就连辞职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辞职机会就是死亡。
    好吧，这样看起来，还是资本家比较可怕。
    些许荒诞的玩笑并没有分散萨洛蒙的注意力。琼斯走在最前面，萨洛蒙走在中间，最后的是有些紧张的科尔森。科尔森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座森林当中几乎凝固的氛围，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会不会颤抖——这座森林实在是太诡异了，步入这里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受到惊吓。
    琼斯带着他们兜兜转转，来到了之前女巫集会的地方。这里似乎已经被废弃了，那堆巨大的篝火残骸还堆积在那，国王军的人已经来过这里了，他们什么也没找到，也没有人想去翻那堆烧焦的木头。“我们到底在找什么？”科尔森忍不住问道，“这里什么也没有。”
    “是啊，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萨洛蒙十分警惕地环顾四周，他将水晶球收进了次元袋里，空出的另一只手也握上了剑柄。他说，“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座森林可是十分热情好客呢。事实上，我上一次留在这里的怪物尸体也不见了。”
    突然间，琼斯朝着一个地方汪汪大叫，它头也不回地撒腿跑了过去，不管萨洛蒙怎么呼唤它，它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科尔森打开了手枪保险，跟着萨洛蒙一起走了过去，他们现在十分敏感，只要有任何不对劲的东西，都有可能遭到他们的攻击。等到他们循着声音，绕过几丛低矮的黑色灌木之后，就看到流浪狗琼斯站在莹白色的月光之下，拼命摇着尾巴。
    它在看到萨洛蒙出现之后，更是兴奋得大叫了起来。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之中，琼斯的叫声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萨洛蒙赶紧让它闭上嘴巴。等到他们走进之后，这才发现琼斯并不是独自待在这里的。在萨洛蒙和科尔森到来之前，它就已经将地上的落叶刨开，拖拽着一件织物，将埋在凹坑，覆盖在落叶之下的人拖了上来。
    “罗曼诺夫特工？”科尔森瞪大了眼睛，就要走上前，将昏迷不醒的娜塔莎救出来，但萨洛蒙却拦住了他。秘法师可以肯定，这是奈亚拉托提普的故技重施，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之间互不信任，他认为奈亚拉托提普肯定是知道了他是怎么验证娜塔莎身份的，可他却没有办法再进行一次验证了，因为他剩下的钻石已经无法支撑下一次回生术。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奈亚拉托提普才会选择将娜塔莎放在这里，因为他知道萨洛蒙没有足够的本钱再赌一场了。
    “那可能不是娜塔莎，而是其他东西。”萨洛蒙说道，“但我也无法确定，因为如果我们的目标如果要伪装成娜塔莎的话，我的魔法可能也无法分辨，因为那根本不是伪装，而是血肉变形，彻底变成另外一个模样。这是祂的爱好，祂热衷于伪装成我们亲近之人的样子，让我们不再相互信任，只有这样，祂所喜爱的混乱才会诞生。”
    “汪汪！”
    “什么，你说这个就是娜塔莎？”萨洛蒙看了眼琼斯，“你确定？”
    “汪！”
    “香水味？别傻了，她洗过澡了，怎么可能还有香水味。”
    “呜~”琼斯打了个喷嚏，“汪！”
    “你坚持？”萨洛蒙皱起眉头，觉得琼斯的话有些不可信。
    “你还年轻，而且你上的是男校，不懂这些很正常。”科尔森拍了拍萨洛蒙的肩膀，“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可以肯定这就是罗曼诺夫特工，不要太过担心。因为你知道祂会变形，祂也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如果那位邪神真的想让我们分裂，祂就只需要将罗曼诺夫特工放在这儿就足够了。”
    “那不如再深入一层，祂利用这个想法，将自己伪装之后躺在这里。”萨洛蒙将剑尖指向面前的娜塔莎，显得万分谨慎，“然后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袭我们。”
    “或许祂也猜到了我们会这样想，所以才会将真的罗曼诺夫特工放在这。”科尔森按住了萨洛蒙的手，“不要太过紧张。你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是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恐惧的，而人在恐惧的情况下是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的。”
    秘法师叹了口气，和奈亚拉托提普打交道的过程总是充斥着谎言与混乱，他都快要习惯了。“好吧，那我们要算出祂在第几层了。”萨洛蒙说道，“琼斯，叫醒她。”
    “谁在那！”

 好像出现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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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输出全靠狗（第一更！）

    附近灌木丛突然的响动让萨洛蒙万分警觉，他用长剑指向那处地方，随时准备释放出誓约胜利之剑力量。琼斯也被这样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它在惊吓之后，却又疯狂地摇起了尾巴。灌木丛中窸窸窣窣地声音不断逼近，科尔森也将手枪指向了那处灌木丛。
    “罗曼诺夫特工？”科尔森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灌木丛中钻出来的人。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打开了手枪保险，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你是谁！”
    “我？我不是罗曼诺夫特工。”从灌木丛中钻出的娜塔莎动作举止有些反常，她的姿态与女性相差甚远。她似乎也被科尔森的大声喝问吓了一跳，然而，她在看到萨洛蒙之后便大喊了起来，“萨洛蒙，快离开那个人，他是假的！”
    现在场上有着两个娜塔莎，一个躺在地上，一个举止反常，而后出现的那个娜塔莎发言更是令人惊讶。萨洛蒙迅速站到一旁，没有将后背留给科尔森特工。不管这个娜塔莎是真是假，现在的场面也足够诡异了，萨洛蒙也不知道哪个人是奈亚拉托提普，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流浪狗琼斯也大为疑惑，它嗅了嗅躺在地上的娜塔莎，又看了眼从灌木丛中钻出来的娜塔莎，不由得发出了迷惑的呜咽声。这肯定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又一出诡计，现在的秘法师深陷其中，祂成功地拖住了萨洛蒙的脚步。看来，今晚的黑暗森林没有怪物的原因，就是奈亚拉托提普为了不让怪物们破坏祂为萨洛蒙准备的这场好戏。
    “琼斯，到我这里来。”萨洛蒙呼唤着流浪狗到自己身边，现在只有这条狗可以信任了。琼斯迅速站到了秘法师身边，和秘法师一样，它也警惕地看着场上的另外三个人，向着站着的另外两人发出威胁的低吼，警告他们不要靠近。科尔森仍然用手枪指着后来出现的娜塔莎，一刻也不曾放松。
    萨洛蒙向着第二个娜塔莎提出问题，“你是谁？”
    “我是菲利普·科尔森。”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在此之前，我明明就在石塔……”
    “我才是菲利普·科尔森！”科尔森特工没有移开手枪，“这是诡计！”
    虽然第二个娜塔莎的话有些诡异，但萨洛蒙觉得其中还是有些有些可信度的，因为将一个人的灵魂塞进另一个人身体中的秘法不是没有，奈亚拉托提普完全做得出这种事儿。
    秘法师眯起了眼睛。现在的情势非常不好判断，如果第二个娜塔莎说的是真话，那么科尔森的灵魂在娜塔莎的身体里，这个使用者科尔森身体的人又是谁？娜塔莎的灵魂在哪里？躺在地上的娜塔莎又是什么东西？
    可如果她撒了谎，那么情势就简单明了了起来，地上躺着的是真正的娜塔莎，他身边的科尔森也是真的，第二个出现的娜塔莎才是怪物，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萨洛蒙浪费时间。
    秘法师迅速将剑指向了科尔森，琼斯也朝着他大声吠叫。萨洛蒙认为，热衷于欺骗与混乱的奈亚拉托提普会在能够算计的地方做好准备，将情势尽可能的复杂化，让陷入谜题的可怜虫无法脱身。
    因此，萨洛蒙就选择了那个看起来最复杂的情况。他没有算错，奈亚拉托提普确实在每个步骤上都设置了谜题，所有疑问就如同一个被猫咪玩耍过的、纠缠在一起的毛线团，但也正是因为祂的爱好与本能，让萨洛蒙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破题思路——他当了一回亚历山大，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开了这个戈迪乌斯之结【注1】。
    琼斯露出牙齿，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它随着准备扑上去咬人，科尔森在见到萨洛蒙的反应之后，也用手枪指向了秘法师。“祝贺你，进入了下一题。”这个有着科尔森外貌的邪神褪去了伪装的外貌，显露出本体。那是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祂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祂的皮肤、牙齿、眼睛、头发全都是黑色的，若不是月光正亮，常人几乎无法发觉祂，这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黑暗之人，女巫魔宴之主。
    祂露出微笑，慢吞吞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些小提示，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吧。”
    萨洛蒙没敢放松警惕，他迅速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娜塔莎。不，那不是娜塔莎，而是科尔森，或者说，这是科尔森的身体。奈亚拉托提普并没有使用科尔森的身体，而是使用了科尔森的外貌，而娜塔莎在旅店遭遇袭击之后，也没有成功逃脱，而是被放置在了森林当中。想必今晚没有怪物的原因，也是因为奈亚拉托提普不想让那些食尸鬼和古革巨人伤害到娜塔莎的身体，破坏祂留给萨洛蒙的谜题吧。
    秘法师向前一步，举起长剑，琼斯也作势要扑上去撕咬祂，可祂却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制止了萨洛蒙和琼斯的动作。“等等，别性急，小甜心。”祂的语调轻快，似乎一切都在祂的掌握之中，“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女人的灵魂去哪里了吗？我观察过你了，知道你很在意同伴，否则你就不会带着我进入森林了。你难道不想拿回那个女人的灵魂吗，萨洛蒙·达蒙内特？”
    “冷静，萨洛蒙。”灵魂被塞进另一个身体的科尔森也出言劝阻秘法师，“我们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冷静，深呼吸，冷静。”
    “不。”萨洛蒙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随后，他就表现出了坚定到了冷血态度。他再次上前一步，用力挥舞长剑，“如果可以杀死你的话，这些牺牲是可以接受的，包括我自己。”
    “啧啧，你还真是冷血。”奈亚拉托提普躲过了这一次攻击，祂开了枪，但子弹却只穿过一片银色迷雾，萨洛蒙突然出现在了祂的身后，向着他挥动武器。奈亚拉托提普非常厌恶在人类形态下使用超自然力量，除非迫不得已，而为了这一场好戏，祂也没有召唤怪物，因此现在的祂只能躲闪萨洛蒙的剑锋，试图继续用言语挑战萨洛蒙的理智。可即便祂躲过了萨洛蒙的剑，却没有躲开那只不起眼的流浪狗。
    琼斯咬住了祂的小腿，它的牙齿穿透了黑暗之人的皮肤，奈亚拉托提普发出一声痛呼。“你居然！”祂等着死不撒嘴的琼斯，“你居然……”
    秘法师没有浪费时间，他猛地向前一跃，誓约胜利之剑狠狠向下挥斩。奈亚拉托提普大声念出了一句咒文【注2】，当誓约胜利之剑劈砍在他身上的时候，虽然没有斩开祂的皮肤与骨骼，但萨洛蒙的力量仍然使得这把剑如同重锤一般砸碎了祂的肩胛骨。奈亚拉托提普向前扑倒在地，祂不断地大声咒骂着，但祂咒骂的对象并非萨洛蒙，而是琼斯。
    “你这条愚蠢至极的狗！”祂咬牙切齿地大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背叛我！”
    科尔森见萨洛蒙发起了进攻，也捡起脚边的石头冲了上来，可没等他走几步，就跪倒在地上不断地咳嗽，呕吐出大量咸腥的海水。这是黑暗之人的魔法，深渊之息，可以让受术者的肺部充满海水，但这只是一个法术，黑暗之人的法术并没有结束，祂张口吐出一股有毒的恶臭蒸汽，萨洛蒙和刚刚吐出海水的科尔森根本无法靠近，他们捂住口鼻，接连后退，只能看着琼斯和黑暗之人被这股蒸汽包裹起来。
    然而蒸汽之中，黑暗之人的咒骂声却没有停止，祂被拖出了那团缓缓上升的蒸汽团。萨洛蒙看到黑暗之人用双手抓着一切能抓的东西，不顾一切地挣扎，但琼斯却咬住祂的小腿，将祂向后拖，在布满枯黄落叶的地上划出一条拖拽的痕迹，知道琼斯将祂拖到了萨洛蒙面前。
    “你背叛了我！”黑暗之人只是反复说着这一句话。秘法师见黑暗之人被拖出了毒气，便反握长剑，用力向下刺穿了祂的皮肤、肌肉与脊椎，将祂狠狠地钉在了地上。可奈亚拉托提普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突然间，祂的愤怒就消失了，祂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没错，我是欣赏到了一出好戏，只不过演员是我而已。真是讨厌，为什么我就不是那个观看演出的化身呢？”祂喘了口气，将脸埋在落叶里，他的声音变得沉闷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赢家，这样想也没错。我们下次再见，萨洛蒙·达蒙内特，你是一个很好的玩伴。”
    “不，想都别想。”

 第一百四十四章 驱逐（第二更！）

    奈亚拉托提普在在人类形态下可以被物理手段杀死，而在人类形态下死亡之后，尸体尸体倒下后会开始震动膨胀，最后爆炸，钻出一个巨大的长爪的怪物。这个令人反感的巨怪会从四分五裂的尸体中飞向天空，最后消失，而不会进一步侵扰杀死它的人。
    就如同混沌原核信使自身的职责一样，这只怪物的作用就是向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告知这里的情况。因为即便在人类状态下，被杀死的奈亚化身也是少之又少的，本体在知晓这个情况之后，大概率会派出其他化身来继续祂的游戏。但是萨洛蒙并不想让这里的情况、或者是他本人引起奈亚拉托提普本体的兴趣，因此他必须阻止那只怪物。
    “啊？咳咳！”黑暗之人抬起头，用尽力气看向了萨洛蒙，即便祂处于濒死状态，可挂在嘴角的嘲笑却依旧没有消失。“没用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少化身……事实上，除了本体，没有化身知道。哈哈哈哈，别想着能够逃离混沌原核信使的游戏，这局游戏没有退出按钮。萨洛蒙·达蒙内特，我很满意你的冷血，但我也不是什么残忍的家伙，你是理解我的，我只是喜欢玩乐而已。那个女人的灵魂就在科尔森的身体的，我把他们的灵魂互换了！多么有意思，对吗？你唯一能够解决这个办法，就是你亲自施法，将他们换回来，我相信伦道夫·卡特肯定将那个魔法送给了你，对吗？”
    萨洛蒙皱起眉头。伦道夫·卡特确实在他的魔法书中抄录了一道名为“灵魂转移术”的魔法，这种邪恶法术能将灵魂从活体中抽出并置入另一具躯体。但学习和使用这样的魔法会永久地削弱他的理智与意志力，代价不可谓不大，伦道夫·卡特也建议萨洛蒙最好不要在短时间内施展太多类似的法术。
    除此之外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可都得等到回到卡玛泰姬再说。
    “或许吧。”萨洛蒙拧动剑柄，“还有，是谁背叛了你？你还有帮手？告诉我！”
    “我拒绝！”黑暗之人似乎毫不在意痛苦，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大肆嘲讽萨洛蒙，“你以为你赢了？其实并没有，小甜心。你早就落入了我的陷阱，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黑暗之人缓缓伸出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我们下次再见。啊，我真讨厌这个魔法，烦人的克图格亚。”
    话音刚落，黑暗之人就被几颗闪烁的光点包围了起来，如同披上了一层绚烂的星光斗篷，而这些光点也和真正的星辰一般散发着无形的高温，巨大的热量瞬间点燃了地上所有的落叶，膨胀的热空气如同一场狂风席卷了整座森林，萨洛蒙和科尔森不得不向后退开，免得被这股高温烫伤。秘法师在拔出长剑之后也没有忘记带上科尔森的身体，而科尔森也抓着那只立下大功的流浪狗迅速跑开。
    黑暗之人越升越高，就如同东方升起的星辰一般，给这片黑暗的森林带来久违的光芒，但这光芒所代表的并不是希望，而是最残忍的死亡。萨洛蒙和科尔森拼了命地往外跑，高温在他们身后追赶，所过之处，所有美洲榆树都被瞬间点燃。这些由奈亚拉托提普亲自施展的魔法，力量远远超出凡人的想象，如果萨洛蒙使用的武器不是誓约胜利之剑而是普通的金属武器，那么那些武器只有被融化成铁水这个结果。
    紧接着，伴随着来自空中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升上天空的星光消失了，一只怪物出现在了空中，借着下方燃烧森林映照出的橙红色火光，萨洛蒙看清了那只怪物的样貌。那是一只长着黑色肉翅的怪物，这只怪物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头颅与身体，仿佛那只是由几只巨大的黑色触手聚集起来形成的肢体。这只怪物的下半身是几只长短不一，类似节肢动物的尖爪，这些尖爪上有着类似于鱼鳞一般的暗色纹路，这些不谐的肢体围绕着那头颅生长，在那头颅的正下方，是几只不断蠕动的、隐隐透露出红光的不断蠕动的深黑色触手。
    当萨洛蒙看到这只怪物的时候，他仿佛看到那在虚空之中不断蠕动的巨大肉团，那是自最深邃的混乱中的终极，还有不断回响的低沉击打声和空洞嘶哑的笛声，除此之外，还有数个无形的恐怖存在正伴随着这单调笛声疯狂起舞。紧接着，他听见了一声嘲笑，然后是接连不断的大笑，萨洛蒙彻底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要去做什么，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似乎所见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突然间，他感觉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一只人类的手，萨洛蒙觉得一股欣喜从自己心底涌出，所有的幻象都彻底消失了，他回到了现实当中。“卡特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萨洛蒙艰难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晕厥昏迷，“科尔森呢？”
    “不必担心。”伦道夫·卡特的声音十分轻柔，“你需要休息。至于罗曼诺夫特工和科尔森特工，我会照顾他们的。”
    “奈亚拉托提普……”
    “祂已经离开了，”伦道夫说道，“永远地离开了。你需要休息。在这之后的仪式，由我们共同完成。”
    ————————————
    当萨洛蒙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在伦道夫·卡特住宅的客房之中。此时正值清晨，但窗外传来的并非鸟类的鸣叫，而是嘈杂的咒骂声。秘法师揉了揉眼睛，他从床上下来，拿起了放在身旁的誓约胜利之剑。他悄悄拨开轻薄的窗帘，就看到大街上的国王军正在押送一批又一批犯人，而那些咒骂声则是围观犯人的普通民众所发出的。
    昨晚黑暗之人死亡之时的异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在照亮半个天际的大火的照耀下，许多人都看见了那只巨大的怪物，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萨洛蒙那样，能够在别人的帮助下脱离疯狂，恢复理智。
    清教徒们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在目睹怪物之后更是被消耗殆尽，从昨天晚上直到今天早晨，小镇上的喧闹就不曾停止过，许多人彻底陷入的疯狂。而疯狂的症状各不相同，有的人对于信仰越发偏执，他们认为所有人都和魔鬼有关系，他们祈求上帝拯救他们；有的人则沉醉与幻想当中，脱离了自己悲惨痛苦的现实生活；有的人更加糟糕，他们开始害怕，产生幻觉，在这些人眼中，大街上行走的并不是活人，而是残缺的死尸。
    无数起命案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发生，并且由于审问官遇害，法官科顿·玛瑟更是不顾一切地派出了所有国王军，在小镇上逮捕犯人。然而这并不能遏止疯狂的传播，在这种混乱之中，大部分人更加迷信，他们认为这是女巫的报复，那些犯人也是女巫用巫术操纵的人，或者是这些犯人平时就和女巫有所关联，只是昨天彻底堕落了而已。
    现在，整座塞勒姆小镇上已经没有安静的地方了，这处宅邸是目前勉强还算安全的一处地方。秘法师在洗漱之后，便拿着剑下了楼，伦道夫·卡特已经在客厅之中等待许久了。“你醒了。”他放下报纸，示意提图芭给萨洛蒙端上早餐，“现在情势不好，还请见谅。”
    “非常感谢，卡特先生。我还想知道……”
    “科尔森特工和罗曼诺夫特工没事，他们还在沉眠之中。混沌原核信使互换了他们的灵魂，而在返回这里之后，我又将他们换了回来。他们需要休养，恢复精神。至于你的那条狗……我想它现在正在花园里大嚼着骨头吧。”伦道夫说道，“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石塔——其实我之前也去过那里，但在现实重置之后，我所建造的祭坛也消失不见了。那里可是个施展仪式的好地方。你可以在这里度过一天，等待科尔森特工和罗曼诺夫特工醒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去施展仪式了。”
    “事实上，我还有其他一些问题，卡特先生。”萨洛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提出自己的问题。“阿比盖尔呢？”他问道，“关于她的问题，我还是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异化？”
    伦道夫瞅了眼萨洛蒙。“她只是个12岁小女孩。”他说，“你在历史书中看到的，有关阿比盖尔所做的事情，她也确实都做过。你无法想象她在这之后承受了多少精神压力，而你也知道，当一个人彻底被压垮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阿比盖尔还被那个魔法师关押了三百多年，在那黑暗寂静的环境中待了三百多年，很难说不会有人的精神不会出现问题。”
    “我的意思是……门之主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留下子嗣？”萨洛蒙摇了摇头，“这根本说不通。”
    “这是因为你还能理解这些问题。事实上，伟大的太古永生者并未在这个世界留下子嗣，这个世界的阿比盖尔只是她自身的可能性之一。”伦道夫·卡特说道，“而那个应该诞生的阿比盖尔可不在这个世界，那个阿比盖尔还未出生呢。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回到自己的父亲身边，只有这样，另一个世界的阿比盖尔才有可能出现。”
    “这很难理解，这种因果关系的颠倒的。”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确实很难理解。”伦道夫说道，“但是你很特殊，你的未来是从现在开始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创造着不确定的未来，这其中有些无限的可能性，远比这个宇宙的可能性都要多。因此，你才要穿过那扇门，去目睹自己所有的可能性，在精神上升华自己，去理解最终时间的问题。这是你其中一种可能性的结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古永生者与回归现实（第一

    “您的意思是……命运吗？”萨洛蒙再次遇到了这个词汇，每当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总会觉得上颚被划破了一条口子，仿佛有股血腥味堵着他的喉咙。上一次遇到这个词的时候还是在雷神降临之时，至尊法师在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窥探的所有可能性之中，所有的简·福斯特都会爱上索尔。这种情形十分诡异，但以“命运”一词作为诠释也的确最为准确。
    伦道夫继续解释。“你的出生就有着外力干预。”他说，“因此你命运中的一条线就已经是既定的了。你可以想象成一条线段的端点发散出的无数条射线，你也可以拥有其他可能性，但是在这条直线上，你的命运却是注定的。这注定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东西，因为人类接受外界信息依靠的是逻辑，而在时间之中，因果关系却是颠倒的，未来确定了过去，过去即是未来。”
    伦道夫的一番话让萨洛蒙有些迷糊，但他还是大致明白了伦道夫的意思——因为未来的他能够穿过那扇门，所以对于未来的他来说，现在的他是未来的他的未来。为了达成时间的循环，萨洛蒙未来所有可能性中的一种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你可以做到的。”伦道夫打断了萨洛蒙的思考，“因为你已经做到了。在那之后，你才能真正主宰你的命运。在这之前，保持你的求知欲与好奇心，那是你穿过终极之门的唯一依仗。”
    伦道夫在提图芭回来之前结束了谈话，他向萨洛蒙道别，因为他还要去镇上办些事。“你可以从书架上寻找一些书籍阅读。”伦道夫说，“那是我为了不每天看重复的报纸而写下的书，里面的知识对你有着极大的用处。”
    说完之后，他就自顾自地出了门。“先生。”提图芭似乎有些害羞，“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还有糖吗？”萨洛蒙问道，“我总觉得茶里要多放些糖。还有，你知道卡特先生要去做什么吗？还有阿比盖尔，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不知道。”提图芭摇了摇头，“我已经一天没有看到阿比盖尔小姐了，我也不知道老爷要去做什么。”
    “好吧。”秘法师眯起了眼睛，“可以麻烦你在科尔森和娜塔莎睡醒之后提醒我吗？我觉得他们肯定有满肚子疑问要问。”
    “当然。”
    秘法师将一整个早上的时间花在了伦道夫·卡特的书架上，他从书架中的一本手写的书籍上找到了昨晚奈亚拉托提普使用的那个法术。那个法术名为“火焰斗篷”，使用的力量来源于克图格亚——那是一团栖居于北落师门星附近的巨大燃烧物质，是旧日支配者中的一员。据传闻中记载，这位旧日支配者似乎与奈亚拉托提普关系不和，但谁也不能确定这些消息的准确性，毕竟会关心这些小道消息的人也无法抵御克图格亚的高温。
    午餐时间过后，伦道夫也没有回来，但科尔森和娜塔莎却从沉眠中苏醒了。他们的确有满腹疑惑，科尔森在目睹奈亚拉托提普的怪物化身之后就已经就遗忘了昨晚发生部分的事件，娜塔莎则说自己失去了遭遇袭击之后的记忆，萨洛蒙只得将自己能透露的部分实情告诉了他们。
    只不过，就连他自己也有许多疑问未能得到解答，能告知他们的信息着实不多。在他们吃完一顿不算太好的午餐之后，科尔森和娜塔莎想要去借阅伦道夫的那些书籍，但萨洛蒙却阻止了他们——他们的灵魂刚刚经历过调换，科尔森还亲眼目睹了那可怕的场景，理智值已经在疯狂的边缘徘徊了，现在再去阅读那些书籍只会让他们彻底发狂。
    科尔森还把那条狗带了过来。如果没有流浪狗琼斯，昨晚萨洛蒙真的可能拿奈亚化身毫无办法，他履行承诺，在花园里帮着这条流浪狗洗了个澡。琼斯温柔地咬了咬萨洛蒙的手掌，似乎对于秘法师的服务十分满意。
    等到傍晚时分，伦道夫回来了，他招呼外乡人们登上他停在宅邸外的马车，他要带着外乡人去往塞勒姆村庄东边旷野中的石塔。萨洛蒙登上马车之后，就看到了被裹在毛毯中的阿比盖尔，她脸色苍白，似乎沉浸在一场无法苏醒的噩梦之中。
    “这片现实的作用快要消失了。”伦道夫说道，“她已经开始逐渐回想起1692年发生的事了。我们的动作要快一些，这是最后一次重置了。”
    伦道夫和萨洛蒙没有向特工们解释“重置”是什么意思，秘法师迅速将他们拉上了马车，伦道夫驾驶着马车，穿过狂热的居民，向着东边的村庄走去。那处石塔是伦道夫之前使用、后来科尔森找到的，那是一座由印第安人建起的圆柱形灰色石塔，据说这些石塔是印第安人用来观测太阳和星辰位置的观星台。后来随着殖民者入侵，印第安人被迫放弃了这里，荒废的石塔正好作用仪式场地。
    科尔森特工也确实找来了人手建造祭坛，奈亚拉托提普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拥有可信度，便将这个信息告诉了秘法师。后来科尔森苏醒之后，也证明了祭坛已经建造完工的事实。直到夜幕降临，黑色的阴影从东方的大地上向西边蔓延，所有的阳光都被吞没，伦道夫·卡特才带着外乡人们抵达石塔附近。
    秘法师将科尔森和娜塔莎留在了石塔下方，并且叮嘱他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走上石塔，他自己和伦道夫踏着阶梯，抱着裹在毯子里的阿比盖尔登上的石塔顶端。按照伦道夫的说法，这一次仪式是特例，因为阿比盖尔即是目标，也是祭品，如果萨洛蒙想要召唤犹格索托斯，最好提前准备能让万物归一者满意的祭品。
    萨洛蒙旁观着伦道夫施展仪式，他把手放在头上，用拇指和食指构建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把右手的三角翻转，创造一个平行四边形，紧接着再翻转左手，创建一个向下的等边三角形。伦道夫把这个等边三角形放到了额头上，他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念出“犹格索托斯通神术”咒语。
    “聆听我的召唤！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坚固的基础！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痛苦的创造者！毁灭者！荣耀的胜者！虚空与混乱之子！深渊的监护人！原暗之神！维度之主！谜一般的智者！秘密的守护者！迷宫之主！角度的大师！夜鹰之神！最后之尖端！门之主！辟途者！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乌梅尔·亚特·塔维尔！iaksathath!！犹格·索托斯nafl&#039;fthagn！！！您的仆人召唤着您！”
    紧接着，一阵奇怪的声音出现了，像是火车的鸣笛和嘈杂的交谈声，秘法师能够清楚地听见有人提到了圣路易斯联合车站。随后，伴随着这股噪音，原本黑沉沉的星空变得明亮了起来，仿佛所有人一瞬间度过了一个夜晚，在萨洛蒙脚下，一颗倔强的野草从石砖缝隙中探出了头，它又缩回堆积的尘土之中，重新变成了一颗草种。
    时间变得断断续续，天光也变得明暗不定，置身与这股乱流之中的萨洛蒙只能依靠外界的变化来判断。他看到许多怪异的生物似乎要跳出时间，但紧接着又消失不见，石塔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混乱了起来，秘法师甚至看到一辆福特轿车从自己眼前开过，似乎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后排儿童座椅上坐着的那个小男孩手中的冰淇淋。
    最后，这些现象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萨洛蒙仿佛是在透过一层毛玻璃观察着这个世界。在伦道夫的咒语结束之后，天际露出不知是早餐还是黄昏的微光，虽然这光线并不强烈，但却直直照进眼底，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秘法师在模糊之中看到了一个至少要比普通人高上一般的人形剪影。
    萨洛蒙知道那是什么，伦道夫·卡特已经教授过他该怎么做了。犹格·索托斯的化身降临的第一时间并未带走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而是从虚空中拖出一条不停吠叫的狗——琼斯。这个场面有些滑稽，伟大的全知全能之神抓着一条不断挣扎的狗。
    最后，琼斯停下了哀嚎，十分委屈地低下了头。萨洛蒙此时再蠢也知道，流浪狗琼斯肯定不是一条普通的狗，这是一条能够伤害到奈亚化身的狗。
    “这只是奈亚拉托提普的恶作剧，不必在意。”太古永生者说道。
    秘法师低下了头，不去直视犹格索托斯的化身。然而却有一股力量却强迫着他，让秘法师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你欠着的债还清了。”声音从包裹塔维尔·亚特·乌姆尔面部的淡灰色的厚厚织物传入了萨洛蒙耳中，“但是你还有疑问。”
    “是的，尊敬的太古永生者。”萨洛蒙说道，“有很多。”
    “我知晓你的疑惑，但你在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高大的太古永生者用手指指向秘法师的胸口，一把银色钥匙伴随着细小的锁链被挂在了秘法师的脖子上，“这是起点，也是终点。你渴望漫步于星空之中，洞悉每颗星辰的奥秘；你渴望深究每条咒语词句背后的秘密，并且将它们牢记在脑海中；你渴望降临地狱的撒旦王座，从无尽的深渊中眺望这颗星球；你渴望着在时间与空间的长河边漫步，与世间最博学之人交谈。这是你的道路，你的命运，当你拿到这把钥匙之后，你的命运就此分裂。”
    ——————————————
    科尔森捂着脑袋站了起来。他身后的石塔已经成了一堆废墟，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漫长的灰色水泥公路，而萨洛蒙正背对着他，站在路旁。科尔森摇醒了倒在一旁的娜塔莎。
    “我们这是在哪？”他向秘法师问道。
    “欢迎来到2011年。”萨洛蒙转过身来，他胸口上的银色钥匙在晨光下闪闪发亮，“我们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的要命了（第二更！）

    那是一把巨大的银色钥匙，钥匙上覆盖着繁复的阿拉伯蔓藤花纹，钥匙孔上穿着一条细小的银链子，这条银链子看上去一拉就断，但实际上却坚固非常。科尔森清楚地记得，在登上石塔之前，萨洛蒙胸前并没有这个东西，可没等他提出问题，一旁的娜塔莎就抢先开口了。
    “我们失踪多久了。”娜塔莎·罗曼诺夫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在那儿待了多久？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行动队队员呢？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们本身就在这里。”萨洛蒙拿出手机，展示了通话记录，“至于你的行动队队员，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哪。我们消失的时间不长，但却足够其他人慌乱一阵子了，我还接到了舍监的电话，他质问我为什么没去上学。别担心，我给尼克·弗瑞打了电话，他知道你们在这儿了，而我也一直在等待你们苏醒。”
    “等待我们苏醒？”科尔森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离开了。”秘法师说，“我要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去述职。除此之外，我还要喂猫，向别人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最后去上学，我很忙的。”
    “我也希望能够好好休息几天。”娜塔莎摇了摇头，“现在回想起来，在三百年前度过的一切都仿若梦境。我还梦到被人活埋了。”
    “事实上，那片现实与梦境无异，但是你被人埋起来却是事实。”秘法师戴上悬戒，向着特工们说道，“我只希望你们不要记住太多东西，因为你们回去之后肯定会接受问询。但有些伟大存在的名讳是不能说出口的，如果你们想要让更多人发狂，那便可以尽管说出实情……见鬼，我想起来了，我还要清理幕后黑手留在地球上的崇拜者。”
    先不提科尔森和娜塔莎被接回神盾局之后的事情，萨洛蒙打开传送门直达卡玛泰姬总部，几天的三百年前殖民地生活就足以改变他的一些生活习惯，比如作息时间，此时的卡玛泰姬已经是深夜了。萨洛蒙刚刚走到至尊法师的禅房之前便被叫了进去，尊者让禅房中的其他学徒离开，留下萨洛蒙单独谈话。
    “你需要解释，萨洛蒙。永恒大神对你很不满意，你没有杀死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尊者叹了口气，“外维度的存在还是入侵了这个宇宙，对吗？我可不记得你在出发前胸口上还挂着一把钥匙。”
    “这个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并非因，而是果，杀死这个阿比盖尔·威廉姆斯也无济于事，因为那只是她的一种可能性罢了。”萨洛蒙在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淡茶。他继续说道，“而那个降临宇宙的外维度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带走阿比盖尔·威廉姆斯。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那位全知全能的存在对这个宇宙并不感兴趣。”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尊者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一次，他们都没有加蜂蜜，“那么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确实有对地球感兴趣的邪神，而且祂拥有无数化身。”萨洛蒙也叹了口气。和奈亚拉托普相处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先不提那糟糕的恶趣味，这个混沌的化身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旁人更是无从预料。事实上，萨洛蒙还怀疑那条狗琼斯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自己和自己作对这种事十分符合奈亚拉托提普的风格，但除了万物归一者和奈亚本邪神以外，没有人知道答案。
    “这位邪神可能很早就干预了地球的发展，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次之所以情势会如此复杂，也是因为这位邪神的一次恶作剧罢了。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萨洛蒙摇了摇头，“我开始正视人类的渺小，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是我们做不到，那些邪神的力量远远超出我们的能力。但不是没有好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清除那位邪神留在地球上的崇拜者，只要没人召唤祂，祂就无法察觉我们，或许等到祂想起来之后，这个宇宙早就毁灭了吧。而且，我们这个宇宙可能和另外一个宇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也并不清楚其中的关系，我怀疑最初的造物主应该和那个宇宙有所关联。”
    “那你呢？”至尊法师挑了挑眉毛，“你的收获呢？”
    “一次看到自己命运的机会，一次摆脱命运的契机。”萨洛蒙拿起挂在胸前的银钥匙，在尊者面前晃了晃，“我知道我的出生充满疑点，我想这就是通往答案的钥匙。除此之外，只要通过那扇门，我还能看到这个宇宙的终极真相，只要我能不被那疯狂的知识逼疯就可以了——在这方面，我可能有些经验，不是吗？”
    至尊法师喝了口茶水，表情放松了下来。
    “原本我是不想让你接下这个任务的，直到我用阿戈摩托之眼看到的所有可能性之中，你的脖子上都会出现这把钥匙，我才同意让你接下了这次任务。虽然我不知道这把银钥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并不全是坏事。”尊者说道，“永恒是这个宇宙的实体化身，外维度入侵大约等于一个人被枪击。不过这一次外维度入侵是发生在另一片现实之中的，对于永恒大神来说，应该相当于一个人做梦梦到自己被枪击了。你应该庆幸，永恒大神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梦而怪罪你。另外，你是不是在那片现实当中使用了维山帝的法术？”
    “没错。”萨洛蒙点了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是没有问题的。”尊者有些促狭地说道，“你呼唤了维山帝的名字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让维山帝和永恒大神能够注视你的任务，维山帝和永恒大神也窥探到了一些你在那片现实中发生的事。”
    秘法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这也算不上太大的问题。”他说，“维山帝和永恒大神应该能承受那些令人疯狂的存在。”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维山帝知道之后，我也就知道了。”尊者的似乎快要憋不住笑了，“你不会忘记自己消失了多长时间吧？担心你的人可不止卡西里奥斯和莫度。”
    萨洛蒙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糟糕了起来。
    “老师，你该不会……”
    “我知道了，魔女也就知道了。”至尊法师几乎笑了出声，“她可是在你失踪之后急急忙忙跑过来了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人旅游计划（第一更！）

    萨洛蒙满脸无奈，一动不动，因为每当他想开口解释的时候，魔女只会用子弹来招呼他。贝优妮塔穿着睡衣，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拿出的手枪，她笑着开了枪，子弹划破空气，钉在了萨洛蒙身后的墙面上。“找你的女间谍吧。”她说，“反正偷腥猫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我向你保证，贝优妮塔，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是老师的恶趣味而已。”萨洛蒙再次叹了口气。当他向至尊法师询问她向贝优妮塔说了什么的时候，尊者总是将话题岔到一旁，萨洛蒙只得抓紧时间回到公寓，试图安抚贝优妮塔的情绪。然而贝优妮塔根本不需要安抚，她可不是什么花瓶，她是个会用子弹和高跟鞋鞋跟来谈话的女人。
    于是，萨洛蒙的只好将穿过山洞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并且争取在警察到来之前给尼克·弗瑞打了个电话，将邻居的报警记录消除，他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进警察局。萨洛蒙没有将事件的真实情况告诉尼克·弗瑞，只是告诉他，不要知道太多，之后秘法师就挂断了电话，堆起笑脸，朝着贝优妮塔靠了过去。
    此时的贝优妮塔似乎将魔宠柴郡猫当成了她的情绪表达渠道，也不知道她和萨洛蒙的魔宠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这只猫气鼓鼓的，灰色短毛都变得蓬松无比。秘法师将这只“猫仗人势”的魔宠扔到一旁，他坐到了沙发上，耐心劝慰着坐在沙发另一端的魔女。事实上贝优妮塔并不是因为萨洛蒙和娜塔莎待在一起而感到生气，她只是因为萨洛蒙在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的时候不叫上她而感到气愤。
    “你要知道，单身男性在执行任务时候的死亡率可是已婚男性的两倍，这可是我在杂志上看到的。”贝优妮塔有意无意地说道，“事实证明，男女搭配才是好方法，但前提是……”
    “戴上戒指，”萨洛蒙满脸赞同，“和戴上同一款戒指的女性一起执行任务，我觉得这是至理名言。亲爱的，我可以问问你是在什么杂志上看到这些文章的吗？”
    “哦，五六十年代的时尚杂志。你知道的，我沉睡了五百年，一直没有多少时间娱乐。”
    “难道贞德也看了那些杂志？”
    “补习时尚潮流总是需要时间。”
    “好吧，亲爱的贝优妮塔，我觉得时尚杂志最有用的就是穿搭建议，至于情感专栏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文章是哪些单身男性写出来的。他们自己可都没有情感经验，只会指手画脚地让女性待在厨房。”萨洛蒙无奈地摊开手，“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欧洲旅游，放松心情？天使数量减少之后，你都很少出门了，天天闷在家里可不是好事。我觉得可以花费一些毒蘑菇汁去雇佣苏格兰艾萨松【注1】来帮我们打扫卫生，柴郡猫也能交给她们照顾，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出门玩了。挪威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极光。”
    “贞德也和我们一起去？”贝优妮塔眯起眼睛。
    “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小家伙。”魔女掏出了手枪，“我怎么可能会介意呢？”
    旅游计划暂时搁置，因为贞德回到公寓之后也朝着萨洛蒙发射了子弹，因为他让贝优妮塔白白担心了一场。贞德打算明天就辞职，带着贝优妮塔去北欧逛几圈，至于交通工具，那就只有萨洛蒙的传送门了。贞德说她会在午餐和晚餐时间提醒萨洛蒙来和她们汇合，之后她就将秘法师赶出了公寓，让他明天再来。
    事实证明，两个女性加起来是没有男性什么事了。萨洛蒙耸了耸肩，返回了卡玛泰姬。
    他还要去上学呢。
    ——————————————
    “难道现实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吗，尼克·弗瑞？”萨洛蒙坐在神盾局局长办公室里，他无比放松地将双腿放到了桌子上，“那个绿乎乎的大块头难道不比三百年前发生的事要有趣得多吗？”
    “你以为神盾局只有这些工作吗？”面对萨洛蒙的不屑，尼克·弗瑞有些生气，“我们拥有数以万计的特工，几个特工失踪并不足以占据我们所有的工作量。我找你来是为了了结你失踪之前的事的。”
    “梅林学派？”萨洛蒙恍然大悟，他几乎都把巴尔萨泽和戴夫两人给忘了，卡玛泰姬之中也没有人主动提到他们。秘法师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理智值降低导致自己遗忘了梅林学派，但他现在也不介意听听尼克·弗瑞怎么说。
    梅林学派？听到了一个新名词之后的尼克·弗瑞不动声色，而是悄悄记在心里。“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黑巫师到底干了什么事，我也不能把那几天纽约城里所有意外都算在黑巫师头上。”他说，“你要帮我归档，我要知道哪些无辜者是黑巫师杀死的。”
    “这种事难道不是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吗？有必要帮我请假，然后把我从学校里接出来吗？”秘法师吸了吸鼻子，昨天晚上喜马拉雅山脉的凛冽寒风让他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抱着菲尼克斯那只热乎乎的大鸟睡觉，前后三百年的突然季节变化可能会让他感冒。“他们都不愿意跟我聊天。”萨洛蒙有些不满，“难道就不能让科尔森来找我吗？我还挺喜欢他的。”
    “他和罗曼诺夫特工执行了一次只有我知道的任务，而在任务之后他们的精神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错乱。”尼克·弗瑞的独眼紧盯着秘法师，“我想要知道任务的细节。”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独眼侠。”萨洛蒙说道，“不，你的目的是……你想要对我进行评估，你想要知道我有没有出现精神错乱现象。”
    神盾局局长不说话了，只是盯着萨洛蒙，因为秘法师所说的确实是他的目的。萨洛蒙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了尼克·弗瑞的想象，两位特工在和萨洛蒙一起执行过任务之后就有了不同程度的理智缺失，他身为神盾局局长，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必须对其他人的安全负责。
    “科尔森和娜塔莎没有大碍，他们休息几天就可以了。至于神盾局要进行的审查工作，只会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糟糕。”萨洛蒙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你不会打算让他们向其他人说出我的信息吧？”
    “如果我知道任务细节，他们的审查就可以中断。”尼克·弗瑞眨了眨眼，“跟着他们一起去的神盾局特工尸体全都残缺不堪，但死因都是惊吓，剩下的一个还不知所踪。我要知道我的特工在哪儿，我要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他，他到底是生是死。”
    “我不知道其他特工在哪，但关于这次任务的细节……不。”秘法师拒绝了，“我不知道科尔森和娜塔莎告诉了你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那些东西和外维度入侵有关。崇拜邪神的后果都不怎么好，我已经和科尔森特工说过了，而他肯定也告诉了你，虽然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萨洛蒙将双脚放了下来，他身体前倾，紧盯着尼克·弗瑞的独眼，“这次事件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如果谁胡乱召唤邪神，我会把所有参与者全部杀死——这种事我们已经在做了。”
    秘法师所说的是卡玛泰姬最近正在进行的一项工作——追杀一个名为“血舌教”团的东非邪教。在过去的时间里，卡玛泰姬只认为这是个知道一点小魔法、崇拜莫名其妙的生造邪神的邪教，但在萨洛蒙从伦道夫·卡特那里获得了部分知识之后，卡玛泰姬才知道这个教团所崇拜的邪神是真实存在的。在这之后，卡西里奥斯与莫度带走了大批秘法师，对这个教团展开了追杀。除此之外，还有秘法师从纽约圣殿出发，前往加拿大追捕一个名为“繁星之慧”教团。
    这些教团无外乎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崇拜者，至于其他崇拜其他外神的教团，萨洛蒙暂时还没有发现。除此之外，卡玛泰姬还要追杀其他邪教团体，比如崇拜梦魇或者黑魔法之神西索恩的教团，因此目前工作进展并没有那么快。
    萨洛蒙很好的履行了他的职责，他打算将地球上所有崇拜外神的教团全都连根拔起，烧毁所有能够召唤邪神的魔法书籍。至尊法师和萨洛蒙将他带回来的书籍挑挑拣拣，将所有有关魔法的内容全部删去之后，尊者就把那些书放到了卡玛泰姬的书架上，并且还用魔法封锁起来。任何想要查阅那些书籍的人，都要经过至尊法师的允许，并且要在尊者的监督下进行阅读——这些知识甚至比多玛姆和黑暗维度还要危险，现在除了至尊法师和萨洛蒙之外，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些书籍的内容。
    “好吧。”尼克·弗瑞没有太过坚持，看起来他似乎接受了萨洛蒙的说法，“那你至少帮我归档，我希望你们抓住了那个该死的黑巫师。”
    “我也希望如此。”
    【注1】英国民间妖怪，会帮忙打扫卫生。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妈惹法克侠（第二更！求票票

    萨洛蒙歪着头，瞅了尼克·弗瑞一眼，他没想到这一次尼克·弗瑞居然这么好说话，甚至好说话得有些不对劲。他知道尼克·弗瑞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他轻松放过了这一点，肯定是有什么依仗……或者是，其实他已经知道了上一次任务的关键信息？
    秘法师想到了科尔森对于伦道夫·卡特书架的兴趣，又想到了他们当时坐上马车的顺序。他是第一个坐上马车的，后来才是科尔森和娜塔莎，而有那么一小段时间，萨洛蒙是不知道科尔森在做什么的。一想到这里，萨洛蒙的眼神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你看了多少。”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科尔森拿了多少？”
    尼克·弗瑞一脸疑惑地看着站在桌前的萨洛蒙，还有他手中闪烁的橙红色火花。“你到底在说什么？”他说，“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吗？”
    “你们这些特工，小偷小摸的本事倒是厉害，但却要我来收拾残局。”萨洛蒙的表情无比严肃，“拿出来，尼克·弗瑞，不然我就从你的脑子里找到答案。”
    “嘿，冷静，萨洛蒙。”尼克·弗瑞一踢地面，让椅子带着他向后滑了一段距离，“你最好解释一下。如果你说的是什么具有危险性的东西，我想我可以帮得上忙。”
    “科尔森到底从那片诡异的地方拿了多少书？”秘法师召唤来菲尼克斯，让它抓着尼克·弗瑞的衣领，身为恶魔的力量不是尼克·弗瑞一个普通人可以反抗的。“而你又看了多少内容。这些我都要知道，不仅仅是为了阻止你们陷入疯狂，更是为了不让某些蠢蛋召唤邪神。”
    “科尔森特工什么都没有给我。”尼克·弗瑞提高了声音，“我承认，我有收集关于魔法的资料，但是上一次任务之后，科尔森特工他什么都没有给我。嘿，让你的鸟把我放下来！”
    萨洛蒙并没有轻信尼克·弗瑞的鬼话，谁知道这个特工说的是真是假。他走上前，将魔杖抵在尼克·弗瑞的太阳穴上，使用了一个戏法“思维编码”。随后，一段纠缠在一起的、散发出微光的如同轻烟一般的能量就被抽取了出来——这个魔法可以从受术者的心灵中抽出一段记忆、一个想法或一段讯息，可供施法者施法反复阅读。使用这个魔法远比直接使用侦测思想要来得准确得多，尤其是萨洛蒙在特意提到科尔森和上一次任何的情况下，尼克·弗瑞只会快速回忆起关于科尔森和上一次任务的事，而这段记忆也会恰好被萨洛蒙捕获。
    “monther f*uck！”尼克·弗瑞尝试挣扎，但菲尼克斯坚硬的鸟喙却停留在他仅剩的眼睛前，大有一言不合就将那只眼睛啄出来的意思。
    秘法师挥了挥手，让菲尼克斯把尼克·弗瑞放了下来。这个家伙在萨洛蒙抽取了一段记忆之后就脸色发臭，似乎对于秘法师的行为极度不满，但他又无法反抗，只能用表情表达自己的不悦。“你可以选择自己说，或者是我继续找。”秘法师拿出试管，将记忆装了进去。他说，“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所以我会反复翻找，直到找到我需要的记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轻易放过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我只是听取了你的建议，萨洛蒙。”尼克·弗瑞不满地说道，“你已经反复说明了魔法的危险，我也亲眼目睹了。我知道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士解决，我又不是国会的参议员！或者是什么内阁大臣！”
    “是吗？可是在我眼中，你听从建议的次数可是少之又少。”萨洛蒙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我一直是这样的。”尼克·弗瑞提高了声调，“嘿，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点信任吗，萨洛蒙·达蒙内特！”
    “嗯哼，我改名了，现在叫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潘德拉贡。或者叫萨洛蒙·弥赛亚·潘德拉贡·达蒙内特也行，我还没想要要不要改姓。”
    “哦豁，难道你现在还是亚瑟王了？从犹太人变成了凯尔特人？”尼克·弗瑞鼻息粗重了许多，看得出他正在气头上，“我现在不想管你那又臭又长的名字。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在塞勒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科尔森特工说了什么吗？穿越三百年！罗曼诺夫特工也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在确认了他们没有变成傻子，你以为我会这样放过你吗？”
    “那么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东西？”萨洛蒙又重新坐了下来，怀里抱着菲尼克斯。这只大鸟似乎喜欢上了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脑门一个劲地往他胸口钻，萨洛蒙都不知道这是只鸟还是只猫了。
    “什么也没有！”尼克·弗瑞大喊道，“只有三百年！邪神！”
    “如果不是你的办公室隔音够好，别人会认为你也疯了。”萨洛蒙摆了摆手，“穿越三百年是事实，但那并非真的是三百年前的塞勒姆，而是一段被截取的时间。”
    “是谁做的？他现在在哪？”尼克·弗瑞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科尔森特工和罗曼诺夫特工了解的都太少了。这是魔法，你们卡玛泰姬应该清楚才对。”
    “伦道夫·卡特不是人类，或者是，他曾经是人类，只不过升华了而已。”秘法师透过金红色的羽毛瞥了眼神盾局局长，“你的特工绝对跟你说过这个名字，你就不要再耍小心眼了。伦道夫·卡特已经带着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离开了这个宇宙。”
    “他们去了哪里？”
    “另一个宇宙的终极深渊。”
    “是不是和你脖子上的银钥匙有关系？”
    “这跟你没关系。”萨洛蒙眯起眼睛。尼克·弗瑞不愧是特工之王，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他都能联想起来。
    “还有，我最近看到你们卡玛泰姬的魔法师在非洲和加拿大出没……”
    “喔，喔，停下你的好奇心，那是我们的事，你也别想着能从那些地方捞到什么好处。”萨洛蒙说，“除了我和至尊法师以外，任何看过不曾删减过的、关于邪神魔法书的人，只有疯狂这一条路——我会帮这个人解脱。就算是你看过了那些书，我也会帮你解脱，就算美国队长也没法阻止我。”
    “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不承认（第一更！）

    “你有没有兴趣见见美国队长？只不过你只能在单向玻璃后方看到他，但这也十分令人振奋，不是吗？”尼克·弗瑞挑了挑眉毛，“我敢肯定，你的卧室里肯定有美国队长的海报或者玩具。每个孩子的卧室里都有，你也不例外。”
    “呵。”萨洛蒙冷笑了一声。尼克·弗瑞想要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引导，秘法师也不介意，因为不管他是否撒谎，萨洛蒙都能从那些记忆中找到答案。“没有。”他说，“一件也没有。虽然美国队长个人十分值得尊敬，但美国……呃，我无法想象卧室里有一面美国国旗的情形，那太恶心了。”
    “又来了！”尼克·弗瑞眯起独眼，啧啧有声。“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你对美国有这么大的敌意？你要知道，二战也是因为有了美国才能结束的。有美国队长，有曼哈顿计划，美国在二战时期可是为了正义而战啊！”
    萨洛蒙笑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美国这个国家可没有正义可言，只有资本，而资本是没有道德的。德国为了二战做准备的时候，难道不是华尔街为德国贷款的吗？杜邦财团与化学公司、洛克菲勒财团和美孚石油公司、摩根财团及它控制的电报电话公司、福特汽车公司不是也与德国签下了巨额订单，向德国输出技术吗？我记得福特本人还有一枚十字鹰徽章！”
    “你说的是二战之前的事，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会爆发战争。”尼克·弗瑞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地锤了锤桌子。
    “好吧，那我们说说战争进行和战争结束之后的事吧。”秘法师摆了摆手，首先抛出了一个议题，“优生学（eugenetica），希特勒是优生学的信奉者。1933年，刚刚掌权的nc德国政府就颁布了对‘精神分裂、躁郁症、癫痫病患者、聋哑人、身体畸形者和酒瘾者’实行强制绝育的法案，并且在接下来的5年中执行了40万例。从1934年起，患有严重精神疾病者禁止结婚，1935年的《纽伦堡法案》不仅禁止德国人与犹太人通婚，甚至禁止发生性关系。从1939年到1941年的两年时间当中，有9万名精神病院病人被杀，之后的4年内，更是有600万名‘有害血液与基因携带者’被以净化种族为由残忍杀害。”
    “难道还有人认为nc不会邪恶的吗？”尼克·弗瑞眨了眨眼睛，“要是有这样的人，我就把他的莲蓬头换成发烟器。”
    “优生学自然是愚蠢的，但这种学说并非起源于德国，而是美国。”萨洛蒙笑了出声，“而且，最早执行优生学的就是美国，德国只不过是以美国人哈里·劳克林的模型为基础加以改进罢了。世界上第一部针对‘罪犯、傻瓜、强奸犯和低能’的绝育法案于1907年诞生于印第安纳州，然后有30多个州相应，一起实行了这项法案。如果不是nc德国对美国优生学界的拜访以及发现染色体在遗传当中的作用，优生学还会在美国继续下去。”
    尼克·弗瑞摊了摊手，他放弃了争辩。美国的黑历史太多了，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二战结束之后，英国爆发了离婚潮和婴儿潮，英国政府不得不派遣船只把一百多万名婴儿送回美国，试图为这些婴儿找到父亲。看看吧，那些四处留种的美国大兵直到现在还是那副模样，每年驻日美军发生多少性丑闻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萨洛蒙将菲尼克斯放到了桌子上，他说，“美国队长只是个没读过多少书的大兵，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了这些历史书上不敢写的事之后，他会怎么想？他确实值得尊敬，因为他敢于为了一个理念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的确十分伟大。但是美国就不值得尊敬的。”
    “你说的还算有道理。”尼克·弗瑞撇了撇嘴，“但你的思想有毒，让你去见美国队长可能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美国是个有信仰的国家，这个国家的每位士兵都坚信自己是在为上帝而战。”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承认。”萨洛蒙看了尼克·弗瑞诧异的眼神，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难道我就不能代表上帝发言吗？我可是圣子啊，除了我之外，地球上没有人更适合为上帝代言了，就算是教皇也不行，他们可没有得到过承认。事实上，我甚至有资格否认罗马教会的正统性，我甚至可以代言整个亚伯拉罕神系，因为我身上流着亚伯拉罕之血，上帝的契约是与我的先祖定下的，而不是和其他人定下的。你听，我说没有，美国没有为了上帝而战，你听清楚了吗？”
    “f*uck off！”尼克·弗瑞气得翻起了白眼，萨洛蒙也带着菲尼克斯，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可就在即将打开传送门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重新提起了那个话题。“你保证科尔森或者娜塔莎没有拿那些书，对吗？”萨洛蒙说道，“谨慎回答。为了不让那些知识被不该知道的人知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看过那些书的普通人。如果有必要，我会让三曲翼总部从地球上消失，并且猎杀每个神盾局特工……你知道我下得了手。”
    “我向你保证，萨洛蒙。”
    “很好。”秘法师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等着结果吧。不要让我失望，尼克·弗瑞。”
    神盾局局长看着萨洛蒙伴随着泰晤士河的春风，与不死鸟一同消失在了办公室里。他似乎从未生过气，而是陷入了沉思。他一点都想不明白，萨洛蒙所说的“不要让我失望”到底是威胁还是鼓励，尼克·弗瑞不知道萨洛蒙对神盾局的态度究竟如何。
    他必须加快自己的计划了。
    只有那个计划，才能让他在面对萨洛蒙的时候拥有还手的力量。
    ————————————
    萨洛蒙很忙，自从他回到伊顿公学之后，就再次投身于无穷无尽的学业之中。
    伊顿公学的课程对他来说并不算困难，真正困难的是卡玛泰姬的学业。自从至尊法师认定他成为圣剑的继承人以来，他不仅要接受剑术训练和骑术，甚至还要学习怎么使用骑枪——这把骑枪由雅典娜提供，鬼才知道这是哪个古代英雄的武器。但这些真的算不上什么，那些周末的小提琴课、钢琴课、雕塑可和油画课一点都不困难，对于秘法师来说，真正让他感到有些棘手的只有多玛姆。
    虽然萨洛蒙在研习犹格索托斯的魔法的时候锻炼了自己的意志，但犹格索托斯远在天边，祂可没有近在咫尺的多玛姆那么烦人。现在的萨洛蒙可以从多玛姆的黑暗维度上稍稍汲取一些魔力，并且还不会出现黑暗维度结晶化现象，可这种力量也同样会让萨洛蒙的思想出现问题。
    而为了让自己的灵魂在黑暗维度生存下去，萨洛蒙也不能呼唤维山帝的名字，他只能使用另一个神系的法术——犹格索托斯之拳。这个法术目前地球上只有萨洛蒙一个人会施展，至尊法师在稍稍看过之后就放弃了学习，因为这种法术实质上和借助深红宇宙力量施展的“塞托拉克的猩红项链”是一个性质的，并没有那么稀奇，只不过代价是施法者的理智而已。
    至尊法师要萨洛蒙填充卡玛泰姬书库的法术是魔能祈唤，并且尊者还根据萨洛蒙提供的锋刃魔契修改了“维山帝的神圣之剑”这个法术。从此往后，卡玛泰姬中的学徒就分成了魔契派和魔能爆派，大大增加了卡玛泰姬的对敌手段——毕竟《维山帝之书》中可没有进攻魔法。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萨洛蒙除了进行上述的学习，还制作补充了自己的魔法装备。魔法飞弹魔杖和火球术魔杖在任何时候都能派上用场，萨洛蒙花费时间和金钱再次制作了一根备用。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跟着贝优妮塔以及贞德去了北欧旅游。
    然而这段美好的时光终究还是被打断了，他不得不中断他的周末。
    他见到了自他诞生以来，第一个卡玛泰姬的牺牲者。

 第一百五十章 陈年旧事（第二更！）

    萨洛蒙在接到通知之后迅速回到了卡玛泰姬总部。他的心情很糟糕，虽然他知道身为卡玛泰姬中的一员，每个人都要为了这个世界付出生命，但现在的他还不太能接受自己同伴的牺牲。他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卡玛泰姬的许多秘法师，一些普通秘法师应对不了的敌人，他都可以轻松应对。
    “应该让我去的。”萨洛蒙说这话时面无表情。
    “那原本只是一件小事，行星防卫系统察觉了外维度的入侵，但却不严重，至尊法师还在地球呢。”莫度说道，“你不能把所有事都扛在肩上，那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出现这种情况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
    “凶手是谁？”萨洛蒙将白布盖在尸体那张惊恐的脸上，但过量的水分却在不断地从白布下渗透出来。他现在正待在停尸房里，再过不久，就会有苦行僧把这具尸体埋葬在总部的后方。他对这位纽约圣殿的秘法师并不熟悉，但也是打过几次照面的人，如今他死在外维度生物手中，让萨洛蒙有些生气。
    面对萨洛蒙的问题，莫度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只知道现场留下了硫磺味，应该是下层位面生物。等到我们发现失去联络，情况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那里。”
    “地狱还是深渊？又或者是四元素位面？”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从次元袋里掏出些施法材料，“至少我要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魔鬼还是恶魔，在不知道敌人的情况下，我没法挑选最合适的法术。仅仅是让凶手滚回去可满足不了我。”
    “你在想什么？”莫度憋不住了，“你难道要一个人跑去德州，去找那个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下层位面生物吗？”
    “我担心那个下层位面生物和我有关系。”萨洛蒙举起了自己的手，放到了莫度面前，“圣痕，记得吗？圣痕！想想菲尼克斯，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最担心是七十二柱魔神中的一个跑到了地球，七十二柱魔神不是每个都想菲尼克斯这样无害……事实上，对于普通人来说，菲尼克斯也足够致命了。”
    “那只是一些小喽啰，不是七十二柱魔神那种强大的角色，否则就不可能派德雷克一个人去了。”莫度站在萨洛蒙面前，挡住了他看那具尸体的视线，“听好了，萨洛蒙。这件事交给纽约圣殿，丹尼尔法师能够解决，我们只需要等候命令就够了。下场位面生物可不是你面对过的那些吸血鬼和狼人，它们天生就拥有法术，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我觉得我现在至少能打一个能天使，同等级的下层位面生物应该也不是问题。”
    “乖乖听话，除非至尊法师让你出动，否则你就回去和魔女一起旅游。”莫度将萨洛蒙拉出了停尸房，“这个季节挪威的风光很不错。我听说你在那里买了一栋小木屋？我觉得你可以在那里待到夏季，尝尝复活节的腌鳟鱼吧，那是难得的美味。”
    萨洛蒙叹了口气。“我不会违反至尊法师的命令，我又不是什么叛逆期小青年。”他说，“但如果至尊法师要让我出发，你必须告诉我。莫度，拜托了。”
    “我也不会违反至尊法师的命令，所以你就放心吧。”莫度摸了摸萨洛蒙直到肩膀的柔顺长发，“所以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的能耐。我们都希望为德雷克报仇，如果我们找到凶手，并且至尊法师也同意你掺一手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记得，传送门不要直接开在屋子里，你会被枪击的。”秘法师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我先回去了。我会为你准备一份驯鹿肉的。”
    ——————————————
    “记得我和你讲过的，那些关于七又三层天堂的天使吗？”至尊法师神情自若地给萨洛蒙拿了一份糖果，萨洛蒙拆开包装袋，一颗颗地吃着。尊者也一样，她似乎对于彩虹糖的味道十分满意。“魔法世界怎么能没有魔法糖果呢，真是可惜。”
    “老师，我们的话题是天使，不是糖果。”萨洛蒙提醒道。
    “没错，人老了就是容易忘记事情。”至尊法师一点也没有在乎自己看上去还十分年轻的事实，“七又三层天堂的天使。记得我说的那些关于巨人的传说吗，比如被大卫王击杀的歌利亚？还有那场遍及整颗星球的大洪水的真相，什么上帝认为人类原罪尚未改变都是屁话，清洗天使的私生子才是真正目的，而监督这场大清洗的，则是上帝创造的复仇之灵。然而有趣的是，复仇之灵的力量现在正在地狱之王墨菲斯托手中，而不是在上帝手中。”
    “老师，这和德雷克遇到的下层位面生物有什么关系？”
    “耐心听我说完。”至尊法师摊开手，颇为无奈地说道，“其实墨菲斯托一直在人间游荡，可祂降临地球的化身没有半点力量，就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就连我也找不着他。事实上，我上一次找到墨菲斯托的踪迹还是在1997年的纽约，当时他正在进行着他的游戏——他当时正准备利用他留在人间的孩子繁衍出一支军队，打算在千禧年的时候对抗上帝。不过幸运的是，他的那位儿子虽然爱慕虚荣，但却在心智上成功战胜墨菲斯托，这才没有让祂得逞【注1】。可在这之后，就连卡玛泰姬也找不到墨菲斯托的踪迹了，除了这一次。”
    “墨菲斯托出现了？”
    “还是老样子，祂不会把力量放到人间的化身上来，那就太过显眼了。”尊者翘了翘眉毛，“这一次祂是为了清理掉自己叛逆的儿子罢了。虽然祂的化身毫无力量，但却有他的骑士代劳——也就是我之前说的复仇之灵。墨菲斯托找到了新的恶灵骑士。至于墨菲斯托的儿子巫心魔……我虽然不想用粗俗的语言来形容它，但它确实十分愚蠢。它以为找到那份有着一千条灵魂的契约就能够推翻它的父亲。一千条灵魂？那还没有二战时候下地狱的灵魂多呢！一千条灵魂对于墨菲斯托来说只是一份小甜品罢了，如果不是魔鬼的本性，祂甚至都会忘记那份陈年旧账。”【注2】
    “所以……”
    “所以你这一次绝对不能干预，甚至离得越远越好。”尊者十分干脆地下达了命令，“虽然恶灵骑士对你毫无办法，但你不知道墨菲斯托有多想要你的灵魂。如果可以用整个地狱的灵魂来换取你的灵魂，墨菲斯托可不会犹豫，祂会十分乐意做这笔交易的——毕竟你可是第七王座的竞争者，下一任撒旦大君的候选人，你的七十二柱魔神可是期盼着你的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那么……老师你呢？”
    “我不介意。”至尊法师眨了眨眼，“但是地狱可没有糖果可以吃，不是吗？”
    【注1】电影《魔鬼代言人》。
    【注2】恶灵骑士设定采用电影版，但是还是会穿插一些漫画设定，毕竟未来还有恐惧本源大事件。

 第一百五十一章 高价值未决客户（第一更！）

    “魔鬼可不是你对付过的那些天使与恶魔，身为地狱之王的墨菲斯托更是狡诈得可怕，就算墨菲斯托降临人间的化身毫无力量，他的言语也能使人堕落。这才是魔鬼最可怕的地方，他们会在不知不觉将你引向地狱，被迫与他们签下契约。”至尊法师说道，“现在的你离墨菲斯托越远越好，贝利尔就是被墨菲斯托驱赶出地狱的，它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你什么忙，就算是深渊的化身示巴女王……咳咳，总之，你的位置太过重要，那些事就交给纽约圣殿的执事好了。”
    “okay……老师你确定那些下层位面生物惹不出大麻烦吗？”
    “巫心魔是个蠢蛋，他根本就没想过为什么他父亲不会降临地球。可能这就是年轻人吧，把长辈的沉稳视作懦弱与不思进取，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这个地狱王子永远看不到登上王位的那一天。”尊者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丝毫没不在意卡玛泰姬的境况和地狱完全相同，现任至尊法师都不知道熬死多少至尊法师候选者了。“墨菲斯托都不敢这么做，毕竟我还在这儿呢。你现在就好好享受周末吧，挪威的红点鲑可是难得的美味。”
    在接到尊者的明确命令之后，萨洛蒙就放心地返回了位于挪威乡下的小木屋，虽然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但他只能遵守至尊法师的命令。他也知道墨菲斯托的可怕，没有人知道祂布置了多少阴谋诡计，现在的萨洛蒙去面对墨菲斯托无异于羊入虎口。在真正面对墨菲斯托之前，秘法师只能通过那本《资本论》来推测墨菲斯托的想法，在他看来，墨菲斯托很有可能会冒着被至尊法师攻击的风险来抢夺他的灵魂。
    因为他的灵魂真的是太值钱了。
    萨洛蒙相信他的灵魂根据九狱投资公司的估值，其中的利润可远超300%，像他这样具有极大潜力的“未决客户”，会有大把的魔鬼来和他签订契约，想让他成为“合同义工”或者是“灵魂储蓄人”。现在的萨洛蒙只能尽量远离那里，免得被墨菲斯托这只老魔鬼盯上——谁知道墨菲斯托会不会拿出什么“以利金灵魂plus”，“生命储蓄投资计划”或者是什么“展望未来白金加强版”之类的灵魂理财产品——然后祂会在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用各种手段逼迫萨洛蒙签订契约。
    除非萨洛蒙学好契约学和金融，否则他是不打算去面对墨菲斯托的。
    这座北欧乡下的小木屋虽说是只是一栋木屋，但该有的生活设施也一样不少，萨洛蒙和贝优妮塔打算以后将这里当做周末度假的起点。没有什么比就着暖烘烘的壁炉，遥看远处的绿草、森林与雪山更美好的事情了。如果有，那么再加上一顿美味的晚餐——红点鲑，这种生活在低温水域中的鱼类肉质极佳，至少贞德和贝优妮塔都很喜欢这种鱼类，萨洛蒙使用红点鲑尝试了许多种鱼肉的做法：煎制、烘烤、油炸，无一例外都受到了许多好评。除此之外，北欧的甜品似乎也带上了当地的冷冽与粗犷，云杉树树芽煮成的糖汁和松树树汁煮成了烟树糖酱都是很棒的甜品原材料。
    萨洛蒙甚至和邻居们约定，等到夏季一过，就去森林里寻找野生鸡油菌和浆果。鸡油菌可以炖汤，浆果可以制作果酱，这是北欧乡下每一户人家都会做的东西，有些热情的邻居还给初来乍到的秘法师送上了几袋烟熏鲭鱼丸以及味道与酸奶十分相似的乳酪酱，这是最完美的搭配。
    总的来说，萨洛蒙对于在北欧乡下过周末是十分满意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完美周末过得更加愉快，萨洛蒙还将柴郡猫留在了纽约，交给苏格兰小精灵照顾。为了不让那些小家伙的自尊心受到伤害，秘法师装作将牛奶从冰箱里取出来而忘记收回去，因为苏格兰艾萨松只会接受这样的报酬。
    然而，就算是挪威乡下糟糕的信号也不能阻挡尼克·弗瑞，正在尝试烟熏三文鱼的萨洛蒙就接到了这个扰人清闲的电话。“f*uck youself，弗瑞。”萨洛蒙没等尼克·弗瑞开口就抢先说话了，“没空，不知道。”
    “我还没说呢！”尼克·弗瑞在电话的另一头大喊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着火的骷髅头在城市里乱跑。”他说，“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和魔法有关系，你肯定是知道的。”
    “我知道。”萨洛蒙眯起被烟熏的眼睛，又给烟熏炉加了一小块松木。
    “难道你们就放任这个危险目标到处跑吗？”尼克·弗瑞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你都不知道他到底烧死了多少人！”
    “我不会参与这一次任务，卡玛泰姬的其他秘法师会处理这件事的。”萨洛蒙撇了撇嘴，“至于为什么我不参加……至尊法师就是这样命令的，你可以去申诉啊。”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们卡玛泰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哦，我们放着不管。”秘法师眨了眨眼，“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这是一次下层位面入侵事件，我们当然会去追杀魔鬼。”
    “啊，很好，那么着火的骷髅头就是魔鬼吗？”尼克·弗瑞说道，“swat的子弹对强尼·布雷泽毫无用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件事？”
    “准确来说，恶灵骑士并不是魔鬼，他是某种附身灵体。”萨洛蒙一边施法调整着烟熏鱼肉的火候，一边说道，“恶灵骑士是在追杀魔鬼的，他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所以你们就打算放着他不管，对吗？”神盾局局长有些无奈，“好吧，我会去找美国队长，希望他恢复得不错。”
    “恶灵骑士会烧掉有罪之人的灵魂。”萨洛蒙说，“美国队长可以，其他人就算了，其他人的灵魂可没有史蒂夫·罗杰斯纯洁。”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尼克·弗瑞颇为不满，“这本应该是你们来解决的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开心——好耶！终于从卡玛泰姬手中接触到魔法世界了！”秘法师做了个谁都看不到的鬼脸，“卡玛泰姬的职责是清除外维度入侵，恶灵骑士这种东西对于好人来说是无害的。你可以让美国队长去找他，我很乐意看到一场大战。”
    “你把这件事当做一场表演吗，萨洛蒙·达蒙内特？”神盾局局长张口说道，“每时每刻都有无辜者死在强尼·布雷泽手中！他以为他是谁，有资格审判别人？”
    “复仇之灵源自于天堂，他是依照十诫来进行审判的。”秘法师耸了耸肩，“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代表上帝进行审判的，他才是上帝的战士，美国人和上帝没有一点关系。”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提到美国？”
    “我这是喜欢嘲讽傻子罢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魔鬼（第二更！）

    “你在跟谁说话？”贞德走下台阶，瞥了萨洛蒙一眼，“你还中途离开了。是不是卡玛泰姬出了什么事？”
    “下层位面生物入侵，有人牺牲了。”萨洛蒙捂住手机话筒，“其他秘法师可以处理好的。这通电话是神盾局的，和魔法世界没关系。”
    “那就快点，晚餐时间快到了。”贞德打开烟熏炉，查看里面放着的鱼肉和香肠。萨洛蒙点点头，又和尼克·弗瑞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觉得我们今天可以看到一场超级英雄大战。”他说，“表演计划刚刚定下来。”
    萨洛蒙最后说的几句话纯粹是为了帮百岁老人史蒂夫·罗杰斯找一个好对手，好让他适应沉睡七十年后的现代环境，毕竟史蒂夫·罗杰斯是个极为善良的人，恶灵骑士的审判根本落不到他身上。好吧，就算是七十年后的今天，外星人也不是满大街都是，上层位面生物和下层位面生物也不是随时会从地底冒出来——提前面对非人类敌人没有什么不好的，天天打沙袋着实无聊。而且尼克·弗瑞那个抠抠搜搜的家伙，连养老金都没发给美国队长，还不允许别人找点事做，那可就太过分了。
    秘法师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阵营指针肯定稍稍向善良阵营移动了一点。
    “来吧，不要浪费时间，这里的每一秒都很宝贵。”萨洛蒙眨了眨眼睛，露出促狭的笑容，“承认你喜欢吃我做的菜一点也不难，贞德。”
    “那是因为这里没有披萨外送，小家伙。”贞德瞪了萨洛蒙一眼，径直走进了小木屋。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她喜欢吃萨洛蒙做的料理的，永远不可能！也就是品尝那么几口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吃饱喝足的萨洛蒙打开电视，一边翻阅着手中的魔法书，一边看着电视，贝优妮塔和贞德在一旁说着悄悄话，萨洛蒙不用听都知道她们是在计划去哪里猎杀天使——准确来说，是朱比勒斯的天使，现在这些家伙已经少了许多，每一次萨洛蒙送她们过去的时候，都只能找到几只来主物质位面抢夺灵魂的小喽啰。
    之前逃离纽约那些愚蠢的邻里互助委员会可真的要了命了，贝优妮塔和贞德都不是会和邻居打招呼的人，在萨洛蒙出现之后，所有手续都是他来办的——包括朝着几个没眼色的追求者开枪这种事，也是萨洛蒙亲自来办，毕竟两位美丽的单身女性总会遇到追求者。尼克·弗瑞已经向他投诉过好多次了，神盾局局长可不想有人因为这种事被枪杀——秘法师则表示，如果那些蠢蛋不搬家的话，他迟早有一天会用自动步枪把他们的门给拆下来。
    “节目开始了，亲爱的。”萨洛蒙看了眼手机，便将电视频道换到了新闻频道。他没想到尼克·弗瑞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一顿饭的时间就把美国队长从布鲁克林接了出来，扔到恶灵骑士面前。电视台采用了航空拍摄，透过直升机上的镜头，新闻观众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站在大楼顶上的燃烧骷髅头。
    “时隔七十年，美国队长再度现身大战恶魔。”秘法师挥了挥手，“我都想好标题了。”
    “你对美国队长有兴趣吗？”贝优妮塔看了一眼电视机，“他的屁股是挺翘的。”
    “亲爱的，你明知道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可是你上的是伊顿公学，我听说现在你还是教师的鞭挞助手。”
    “这和我们之前的情趣不是一回事。”萨洛蒙无奈地摊开手，“这可是美国的象征——或者说，美国人心目中美国的象征，这是一种经过美化的形象，华盛顿人流量最大的博物馆就是美国队长的博物馆了。虽然我没有进去过，但看那群红脖子自娱自乐也是挺有意思的。”
    贞德对萨洛蒙怒目而视，她没想到贝优妮塔和萨洛蒙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了。眼看多年好闺蜜就要被抢走了，贞德调换了座位，插在了贝优妮塔和萨洛蒙中间。
    “你认真的？”萨洛蒙瞪大了眼睛。贞德只是瞥了他一眼，拒绝作答。
    ————————————————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这就是墨菲定律——魔鬼就和墨菲定律一样，总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出现，可对于某些人来说，魔鬼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就算萨洛蒙没有去找寻魔鬼的踪迹，当他结束周末度假，送贝优妮塔和贞德去往欧洲东部猎杀天使，独自一人回到伊顿公学之后，墨菲斯托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天是萨洛蒙独自占用夜间化学实验室的日子，他手头上还有两笔炼金术订单要完成。突然间，阴冷的气息从窗外的灌木丛一路攀爬进了实验室里，他头顶的灯管不断地闪烁，黑暗从走廊尽头不断延伸，直到停在了实验室门口。秘法师察觉了这个异像，他放下手中装满溶液的试管，小心戒备。
    “well，well，well，我们的大人物居然会因为几瓶炼金药剂而感到高兴。”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老人出现在了萨洛蒙的炼金操作台之前，他手中拄着一根银色骷髅手杖，白色的头发全都向后梳，看起来像是一位礼貌的老绅士。
    “墨菲斯托，你还留有到处逃命的力量吗？”萨洛蒙瞬间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个老人的真实身份，距离至尊法师向他讲述墨菲斯托的故事还没过多久，任何人都能联想到他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逃命？”老魔鬼翘起眉毛，拿起试管仔细打量，“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世界上最出色的商人，墨菲斯托先生，无论是在逃命还是在做生意方面都十分出色。”秘法师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但很可惜，至尊法师没有给你颁发行商许可。”
    “做进出口贸易总是会受到当权者的压迫，这种事对我来说习以为常，因为我从未缴过税。”墨菲斯托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受到卡玛泰姬的围剿，“但这只是一具化身，毫无力量的化身，丢了也就丢了，这点成本我还是付得起的。”
    “我可以问问您为何而来吗？”萨洛蒙拿起桌子上的溶液，将最后一项材料加了进去。这是一瓶治疗中度伤药水。当墨菲斯托发现这瓶药剂中的正能量之后，就用一种“你怎么敢玩屎”的表情看向秘法师。
    不过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墨菲斯托迅速调整好了表情。
    “你就不感到厌烦吗，所罗门。”他说，“让贝利尔那个蠢蛋一直攥着你的契约。这都几千年过去了，可别说你对贝利尔依旧恋恋不舍。又或者是莉莉丝？那确实是个迷人魅魔，可你也不是什么沉迷女色的人，你不是也有示巴女王了吗？那个女人可不好惹。我亲爱的魔神柱之主，难道说，你还在窥伺着第七王座？我们都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认为自己能坐在上面的那个可是个疯子。”
    “如果说，我能帮你把契约从贝利尔手中夺过来呢？如果我都帮你坐上那个位置呢？”
    “让我们来谈笔交易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墨菲斯托的交易（第一更！）

    “你想凭借一副普通人的身躯就想来抢夺我的灵魂？”萨洛蒙拿出魔杖对准了魔鬼。他说，“墨菲斯托，我可不知道你有如此不理智的时候。”
    “抢夺？不，不，不，我从来不做这种事。”老魔鬼摆出一副像是受到什么侮辱的表情，“我的工作，就是为我的客户提供最好的未来，像你这样的高价值未决客户可是相当重要的投资。你就承认吧，所罗门，你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我也希望你坐上第七王座，不然你怎么会让美国队长去面对我的骑士呢？或许这只是你的下意识行为，但你的内心跟我一样邪恶，你只是想要看到美好的信念在你面前被生生撕碎罢了。”
    秘法师翘了翘眉毛，他根本不知道墨菲斯托为什么会这么说。看着萨洛蒙一脸疑惑的老魔鬼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他顿着脚，拍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看吧，所罗门。”墨菲斯托笑着说道，“你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邪恶，那真是太有意思了。哦，亲爱的魔神王啊，就像人类的催眠术一样，需要用足够震撼的东西来让一个人暂时进入催眠状态，比如突然间的拍手、响指，让大脑无法处理突发状况，从而接受接下来的指令。对于史蒂夫·罗杰斯这个普通人来说，我的骑士的确足够震撼，他的出现摧毁了史蒂夫·罗杰斯这个没读过书的大兵过去所认知的一切，这种摧毁甚至还要超越了他所见到的70年后的世界。我敢肯定，他现在已经不相信神盾局告知他的一切了，然后你想怎么做？是慢慢摧毁他对美国的信念还是彻底动摇他的价值观？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足够有趣的玩具，不是吗？”
    “你就承认吧，所罗门。”墨菲斯托放轻了声音，他将手放在了桌面上，身体前倾，向着萨洛蒙凑了过来，“这都是你的邪恶本性，你在期待着这一切的发生。你接下来要给史蒂夫·罗杰斯什么东西？是二战前美国财阀给nc的金钱和资料？还是优生法案的真正起源？甚至是撒克逊人对于原住民的屠杀？现在的史蒂夫·罗杰斯可是很容易接受这些真相的。不得不说，你会下意识将人引向堕落了，你是天生的撒旦——远比那个名叫撒旦的蠢货要强得多。”
    萨洛蒙看着凑近的老魔鬼，笑了出来。“这是不错的想法，墨菲斯托。”秘法师不得不承认，墨菲斯托所说的一切都是他的打算，然而他的目的却与老魔鬼所说的一些差别。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计划，但萨洛蒙也乐意看着美国队长尽快找到他真正应该为之奋斗的东西，不是美国，而是其他一些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在这个计划之中，如果美国队长没能建立起新的信念，彻底堕落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秘法师却相信史蒂夫·罗杰斯的灵魂。或许正是因为这是一个没读过的大兵，他才会拥有如此纯粹的信念，史蒂夫·罗杰斯或早或晚都会找到自己愿意为之守护的东西，不然他不可能拿起雷神之锤。萨洛蒙相信，就算是墨菲斯托亲自来推进这个计划，史蒂夫·罗杰斯也不会轻易堕落。
    “这是你的想法，所罗门，我不会剥夺你的乐趣的。彻底堕落之后的史蒂夫·罗杰斯的灵魂可是有着极高价值的，那是你的。”墨菲斯托眨了眨眼，“送给你一个小道消息：撒旦的儿子和女儿出生了，只不过他们之前的亲子关系不太好，他们能够帮上你的忙。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做这个交易，把那个蠢蛋从王座上拉下来？”
    “地狱里有彩虹糖吗？”
    “什么？”
    “连垃圾食品都没有的地方，怎么能叫地狱呢？”
    “我开了一家垃圾食品连锁店。”老魔鬼似乎有些自豪，“现在美国有三分之一的人口肥胖，40岁至85岁白人的死因有18%是因为肥胖。这是我小小投资中的一份，我不得不称赞我自己的投资眼光，如果没有我的注资，垃圾食品是不可能风靡全球的。就算你到了其他星球，无论是克星帝国，希阿帝国，只要他们是需要吃东西的种族，那么就能顺着标志找到我开的连锁快餐店。这笔投资每年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这是除了二战之后最大的一笔收益了，普通人往往把我们想得很可怕，其实不然，我们只是想要做生意罢了——战争时期有战争时期的做法，和平时期有和平时期的做法，一颗子弹不一定能杀死一个人，但一支笔却能确定数万人的生死。这就是九层地狱投资公司的行事方式，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萨洛蒙眯起眼睛。墨菲斯托想要做的相当于踢掉公司里一位不听话的股东，好让自己的人占据这个位置，秘法师相信墨菲斯托绝对会把允诺的东西给他，但这是魔鬼，墨菲斯托随时也可以收回那些东西。萨洛蒙还没有傻到去相信魔鬼拿出的契约，可墨菲斯托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因此祂才没有拿出契约，而是打算现场拟定条款。
    “我是个诚实的魔鬼，真的。”墨菲斯托舔了舔手里不知何时拿出的羽毛笔，开始在白纸上书写条款，“我们这行靠的就是信誉，什么恐吓、胁迫早就过时了，那只会让我们的客户对我们产生反感。这是我和下地狱的资本家们学来的，要我说，他们可真的有一手，近百年来，地狱的成交量一年比一年多。在我把这些知识从他们的灵魂里完完整整地榨出来之前，他们甚至还能提出交易——九层地狱啊，我可从未见过如此贪婪的人，他们甚至能卖出吊死自己的那根绳子，玛门都没有他们那么蠢。”
    “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同意签订契约。”萨洛蒙晃了晃手中的魔杖，看着墨菲斯托惊诧的表情，“因为你没有执行的能力，墨菲斯托。你根本不可能打进无底深渊，从贝利尔手中夺回契约，那份契约对我的灵魂有约束力，而你的契约在生效之前毫无用处。这是一个死循环，在你夺回那份契约之前，其他契约都毫无用处。”
    “亲爱的所罗门王，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墨菲斯托笑着回答道，“这是一份保值契约，就像人类的期货一样。我们可以把交易的日子相应延长，等到你降临地狱之后再履行也来得及。”
    “然而那王座对我的吸引力并不大。”秘法师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把银钥匙，“我还有其他邀请函呢。”
    “这是……”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眼魔Shuma-Gorath（第二更！

    墨菲斯托感受到这把银钥匙的力量之后瞬间变了脸色，那张脸肉眼可见的扭曲了起来。
    很难说在经历了无尽的岁月之后，还有什么事能让一位魔鬼之王失态，但银钥匙肯定是其中之一。“旧日支配者！”墨菲斯托瞪大了眼睛，“shumagorath！【注1】难道祂招揽了你？古一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眼魔的危险性吗？”
    “不。”秘法师晃了晃手中的银钥匙。对这东西的初步探索就让萨洛蒙收获颇丰，在他的设想中，银钥匙会成为他的一项外挂专长，他可以想方设法引出银钥匙的力量来施展某些他不曾拥有过的专长法术——比如可以控制受术者年龄的“樱花法术”，操控阴影的“影握法术”。如果他的设想成功，那么只要他脖子上挂着这把钥匙，就能将那些超魔专长附加到法术上。“这是目睹宇宙终极深渊的钥匙，是去往混沌中心的大门。所以，墨菲斯托，你的价格开得太低了，如果我要坐上王座，我会自己去。去他妈的马尔杜克，它还不配拥有撒旦的称谓。”
    “我不介意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墨菲斯托似乎重新找回了镇定，祂重新开始了估价，“我知道你的军团很强大，但不是每个魔神柱都会心甘情愿帮助你，就算你是他们曾经的主人也是如此。”
    “我们可以做一份备忘录。”萨洛蒙将银钥匙重新放回胸前，“你知道的，我的价值不断在涨，你想要趁着低价购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交易意向。”
    “那么，只能期待我们在未来能够合作愉快。”墨菲斯托变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向萨洛蒙微微鞠了一躬后便消失在了实验室里。在墨菲斯托离开之后，凝滞的空气这才慢慢恢复的原本的温度，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蓝色塑料薄膜的灯管也重新放出莹白的光芒。萨洛蒙长长地舒了口气——要伪装成所罗门王实在是太过困难了，当墨菲斯托称呼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只能顺势演了下去。虽然老魔鬼在人间的只是一个毫无力量的化身，但谁知道地狱的本体会不会突然将力量转移过来，萨洛蒙不能粗暴地拒绝墨菲斯托，否则一旦魔鬼掀桌不谈，他是挡不住的，也无法支撑到卡玛泰姬的支援到来。
    但他也不能答应魔鬼的交易，至尊法师的话他都记在心里，当认为自己胜过魔鬼并且为之得意洋洋的时候，那就落入了魔鬼的陷阱。萨洛蒙不得已，只能抛出银钥匙这个凭证来将情况伪装成卖方市场，他这是在告诉墨菲斯托，他的未来不一定只有坐上第七王座这条路，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老魔鬼的价格已经不合适了。
    这种委婉的拒绝让双方未来还有合作空间，墨菲斯托也不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因为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坐在第七王座上的绝对不能是马尔杜克那个疯子，如果撒旦王座上必须坐上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将会是萨洛蒙·达蒙内特。
    萨洛蒙迅速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戴上悬戒，打开传送门返回了卡玛泰姬。墨菲斯托来找他这种大事，必须要告知至尊法师，而且墨菲斯托还提及了一个词——“旧日支配者”。这个词是至尊法师从未告诉过他的，但旧日支配者在这个宇宙中也切实存在，因为墨菲斯托知道，永恒大神肯定也知道。萨洛蒙不禁怀疑，当初至尊法师让他去塞勒姆的目的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永恒大神的目的可能也没有那么单纯。
    就在秘法师离开后没多久，墨菲斯托再次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可是魔鬼，谁要是相信了他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蛋。虽然这一次没能达成他的目标，但提前接触未来第七王座的主宰也没什么不好，他的这趟行程可不仅仅是他一只魔鬼的想法，而是许多地狱领主的意志，路西法、别西卜等等地狱领主早就无法忍受马尔杜克了，如今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大半，萨洛蒙·达蒙内特将会降临撒旦王座。
    接下来，他要去处理他那不省心的儿子的事了。
    ————————————
    “老师，事实上您是知晓犹格索托斯的吧？”萨洛蒙和至尊法师的谈话照例是绝密，除了萨洛蒙和至尊法师本人，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谈话内容。萨洛蒙将银钥匙放在桌上，推到至尊法师面前，“您可从来没有提到过眼魔shumagorath的消息。我想知道，当初永恒大神为什么会派遣我去塞勒姆。”
    “眼魔shumagorath是旧日支配者的一员，这点我很清楚。”至尊法师慢吞吞地说道，她拿起银钥匙仔细打量，“它是极其强大的外维度魔神，它生存在多个维度之中。事实上，它远比黑暗维度的多玛姆和黑魔法之神西索恩还要来得危险得多，抵抗多玛姆我们能够获得来自赛菲罗斯之城【注2】的帮助，而西索恩无法自己干涉现实，他正在被封印着。唯有眼魔shumagorath，我们不知道它何时会出现。它诞生于混沌之中，另外一个宇宙很早就入侵了这个多元宇宙，抵抗它需要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力量。”
    “所以永恒大神才会让我去往塞勒姆，去面对奈亚拉托提普？”
    “因为你与万物归一者有着数不清的联系，当你面对奈亚拉托提普之时，犹格索托斯必然会帮助你。”至尊法师不再看萨洛蒙的眼睛，“你是接触另一个宇宙神明的最佳人选，是永恒大神指定你在多元宇宙中驱逐shumagorath。”
    “well。”萨洛蒙撇了撇嘴，“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
    “我很抱歉……”
    “这和您没有关系，老师。”萨洛蒙摇了摇头，“准备来说，是这个宇宙的意志让我对抗眼魔shumagorath，不是吗？我可是卡玛泰姬的一员，这种事是我应该做的。但前提是先告知我这件事的风险。”
    “未来要对抗眼魔shumagorath的除了你，还有斯特兰奇。”至尊法师叹了口气，“你还有时间来准备，我认为你在去面对宇宙的终极之门之前，就应该能拥有对抗眼魔shumagorath的力量了。那将会是你面对的最可怕的敌人，多玛姆与之相比算不上什么。从今往后，你就要开始钻研黑魔法了——不止是来自黑暗维度的黑魔法这么简单，而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黑魔法——只有那样，你才能击败那只不朽的魔神。”
    “哪怕是以我的理智为代价？”
    “是的。”
    【注1】初次登场于1972.11 《marvel premiere #5》，真正的首次登场是robert e. howard的短篇小说《黄金头骨的诅咒》。眼魔（shumagorath），害死古一和奇异博士的超强魔头，其设定基本参考了克苏鲁神话体系，号称是旧日支配者（great old ones）的一员。
    【注2】oshtur希望创造出两个不同的阵营──阿修罗的正义复仇者以及撒拉弗的和平守护者，合力铸造出赛菲罗斯之城，作为阻挡黑暗维度生物入侵较低的领域的一道防线。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从塞勒姆逃离的女巫（第一更

    “我说过了，我们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
    “老师，我并不畏惧死亡。”萨洛蒙停顿了一会，组织起了语言，“但我最害怕的是失去自我，我之所以厌恶信仰与神明，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思想会受到绑架，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如果深入学习那些魔法，很有可能导致我永远失去理智——这才是我最害怕的。我不能失去清醒的头脑，绝对不可以。”
    “你需要坚定你的意志，并且寻求保护，萨洛蒙。”尊者赞同了弟子的说法。其实她有些开心，因为自己的弟子不会因为这种牺牲而与她产生嫌隙，相反，萨洛蒙十分理解这种代价，这也是至尊法师的教育成果——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萨洛蒙已经疯了，谁知道呢？
    “事实上，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的理智会受到损伤，你可以在施法前呼唤奥姝图的名字，将这个名讳编织进咒语当中，她会保护你的理性思维与心智。在奥姝图的保护之下，你可以大量学习那些混沌的黑魔法，因为要与那些疯狂进行对抗的不再是你，而是奥姝图。维山帝也需要你去对抗混沌维度的统治者眼魔shumagorath，祂们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你不会因为学习和使用黑魔法而受到契约的惩罚。”至尊法师打量着苦着脸的弟子，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以为我和维山帝的关系仅限于三枚戒指。”萨洛蒙愁眉不展地说道，“我们和维山帝就不能是简简单单的供需关系吗？我还以为我们杀掉黑魔法生物就是在履行义务了呢。”
    “我亲爱的萨洛蒙，”尊者笑着说道，“维山帝身为最强大的上古之神之一，所肩负的责任可不是这么轻松的。除了黑暗维度的多玛姆，混沌维度的眼魔shumagorath，深红宇宙的赛托拉克，还有蛇之海的赛特，闪烁领域的西索恩，甚至是梦境维度的梦魇和恐惧殿堂的灰色小矮人，一切来自外维度的进攻都要由维山帝负责阻挡，至尊法师就是维山帝的执行人。其他维度也有其他维度的至尊法师，而我就是这个维度的至尊法师，清理黑魔法生物是卡玛泰姬的工作，而不是维山帝的。”
    “老师，其实有一个疑问已然困扰了我许久。”此刻，萨洛蒙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吐槽之魂了，“为什么总是地球啊！”
    至尊法师抿起了嘴，非常无奈地摊开手。“我不知道。”尊者说道，“或许是因为地球是这个宇宙的心脏，又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吧。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颗不起眼的星球会如此特殊，但我们只能承受这个结果——这或许也是一种好事，这让人类有着巨大的潜力。宇宙可从来都不和平啊。”
    “但我总觉得，在发展到高等文明之前，人类就会把自己玩死。”萨洛蒙揉了揉脸，长长地叹了口气，“俗世政府就像玩火的儿童，稍有不慎就会点燃身旁的干草堆——他们甚至也有可能会为了取暖就这样做。”
    “所以这个世界需要我们。”至尊法师伸出手，摸了摸弟子蓬松温暖的黑色长卷发，“我知道当保姆的感觉并不好，等我死后，你要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还是算了吧，统治世界实在是太麻烦了。”萨洛蒙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时间统治一帮蠢蛋，他们会要求民主，要求席位，要求公开魔法，然后我就会把他们的脑袋砍下，魔鬼都比他们可爱，至少不聪明的魔鬼都死了。老师，还是说回那些魔法吧——我不可能每一次施法都呼唤奥姝图的名字，那太不稳定了，万一哪次奥姝图不回应了呢？我需要一种能够维持理智的魔法。”
    “好吧。”至尊法师收回了手。现在弟子已经长大了，再像小时候那样摸来摸去、捏来捏去已经不合适了。可萨洛蒙还是自己凑了上来，虽然一脸无奈，但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至尊法师这样的举动。
    “你需要去和维山帝好好交流一下，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同意你的契约，但维山帝有自己的想法，祂们不会为难你的。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去见一个人，她是一位女巫，和塞勒姆以及阿比盖尔·威廉姆斯有些关系。她在知晓你在塞勒姆的冒险之后就很想了解事情的经过，你可以以此向她换取帮助。”
    “哦？还有谁知道旧日支配者的事？”萨洛蒙皱起眉头，如同草原上的鬣狗一般警觉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世界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他还有时间了解，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阿加莎·哈克尼斯。”尊者说道，“她在塞勒姆亲眼见到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失控的全过程，并且还没有发疯。虽然她了解的并不多，但她那儿说不定拥有能够保护理智的魔法或者魔法道具，你可以去学习或者借用，我相信她会同意的。”
    阿加莎·哈克尼斯，从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中幸存的一位女巫，她是地球上少数几个拥有漫长寿命的施法者之一，和至尊法师也一直有着联系。由于她认为施法者可以和普通人一同生活，在塞勒姆女巫审判案发生之后，她就带领着追随者搬出了小镇，在科罗拉多州组建了新塞勒姆镇——很难说这其中没有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的原因，因为那不可名状的恐怖已经深深震撼了她的心灵，即便在这之后阿比盖尔被巴尔萨泽关押起来，阿加莎·哈克尼斯也拒绝在之后的时光里返回塞勒姆定居。
    令萨洛蒙有些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阿加莎·哈克尼斯会知道他去了塞勒姆？
    “记得你在塞勒姆抢夺天能首戒的事情吗？”至尊法师说道，“你在那个时候就向我提到过了异种魔力的事情。事实上在你说明之前，我早就发现了这件事，而且发现这件事的可不止你一个。阿加莎·哈克尼斯常年以来都在监视着塞勒姆小镇上的风吹草动，她一直担心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的出现——直到那天，你从三百年前的塞勒姆返回的那天，异种魔力的爆发早就惊动了阿加莎·哈克尼斯，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当地居民的精神状态还是多少受到了些波及。原本她打算去一探究竟，但当她发现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正在执行任务之后就放弃了计划，因为卡玛泰姬的事情不是她可以插手的。我相信她现在非常渴望了解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她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你可以用被允许透露的信息来换取帮助。”
    “允许透露的信息？”萨洛蒙左右看了看，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但是我觉得那件事根本没有多少可以透露的东西呀！”
    “这就由你自己决定了，我亲爱的弟子。”至尊法师从传送门里抽出一条毛毯，她轻而易举地杀死了谈话。“现在是睡觉时间了。萨洛蒙，你也应该早点休息。”
    “老师，现在只有伦敦是夜晚，喜马拉雅山可不是深夜。”
    “可没有人不允许我在白天睡觉呀！”至尊法师给自己盖上了小毛毯，“顺便提醒一下莫度，别让他打扰我睡觉——他最近越来越啰嗦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万恶的甲方（第二更！）

    至尊法师的反常举动让萨洛蒙有些担心，但看到尊者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禅房，缓缓地关上了门。他的工作还没完成，所以只能先吩咐照顾尊者的秘法师不要去打扰至尊法师，然后开启传送门返回了伊顿公学的化学实验室。
    今天晚上除了这份炼金术订单，他还要把几个法术抄录进魔法书里，比如回生术这种用处极大的魔法，也是他之前未曾放到卡玛泰姬图书馆的法术。之前也说过，萨洛蒙提供的锋刃魔契和有关魔能爆的魔能祈唤已经将卡玛泰姬的进攻能力提高了一截，由于这些法术都是基于维山帝的魔力施放的法术，可以说是大大弥补了《维山帝之书》的短板——如果不是《维山帝之书》中实在没有进攻魔法，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也不会选择近身战斗，借助其他维度施放的魔法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举个例子，比如借助深红宇宙所施放的“塞托拉克的猩红锁链”这个法术，由于并不是借用维山帝的魔力施放的法术，秘法师们要付给塞托拉克的代价远比要付给维山帝的要多，这是一种利息高得不能再高的法术，如非必要，真的不会有秘法师主动去施展这样的魔法。就连萨洛蒙从“炼狱叱喝”修改成为“法尔廷叱喝”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从法尔廷借取魔力的代价要比地狱低得多，魔能爆和锋刃魔契在使用维山帝魔力的同时，也将秘法师们的账单降到了最低。
    因此萨洛蒙想要将天界宗主的邪术师所拥有的法术抄录都到卡玛泰姬的魔法书上，之前他就已经抄录了一个叫做“维山帝的圣焰术”的法术，现在他要抄录是“维山帝的光导箭、次级复原术、回生术、昼明术”，他相信卡玛泰姬的魔能爆派秘法师肯定会喜欢这些法术的，尤其是光导箭这个法术，对于不喜欢近战的秘法师来说又是一项利好——哈密尔法师看样子都快走不动了，至于近战那更是不可能了。
    至于卡玛泰姬原本就有的魔焰塑形法术，萨洛蒙完全不需要再做什么修改。由于《维山帝之书》中缺乏进攻魔法，千年以来的卡玛泰姬秘法师早已将魔焰塑形这种基本法术玩出花来了，以至于诞生出了“维山帝的神圣之剑”这个法术，而这个法术也成为了至尊法师修改锋刃魔契的基础模板。
    这注定是一个忙碌的夜晚，等到萨洛蒙完成手头的订单，还要去把贞德和贝优妮塔接回纽约。不过秘法师不需要依靠行星防卫系统就能找到魔女，因为他把传送门开到了罗丹的酒吧里。
    “晚上好，罗丹。”萨洛蒙走出传送门后就和地狱之门酒吧的老板打了声招呼，然后提到了自己在罗丹这里下的订单。堕天使罗丹可能是地球上最好的魔法物品制造商，萨洛蒙可以提供术式，在罗丹这里订做一些零碎的魔法物品——比如他脚上穿着的皮鞋，就附加了“脚底抹油”法术。而他这次来酒吧不仅是为了接贞德和贝优妮塔回家，更是为了来取一样东西。
    “完成了。”罗丹点了点头，从吧台后面捏出一件猫咪穿的小衣服，这就是萨洛蒙订做的东西。这件衣服不是普通的宠物服装，而是一件魔法物品，这件猫咪衣服有着灰蓝色的兜帽，在前爪袖口处还有着两把极小的袖剑，只要穿上这件衣服的猫咪都可以通过思想来控制这两把武器。除此之外，服装上附加了蛛行术，可以让使用者攀爬墙面——这是萨洛蒙为了增强那只除了吃就是睡的柴郡猫的战斗能力而准备的，再怎么说，柴郡猫也是他的魔宠，除了传递接触法术这个作用之外，萨洛蒙也想要让柴郡猫能帮上更多的忙。
    或者说，帮上贝优妮塔更多的忙，毕竟每一次去猎杀天使贝优妮塔都会带上那只猫咪。萨洛蒙根本无法理解魔女的想法，那只猫咪除了喵喵叫什么都不会干。
    “我真想不通，你居然会订做这种东西。”罗丹熄灭了雪茄，但那股味道还是经久不散，“你现在连猫咪的手都要借一下了吗？”
    “那是魔宠，不是普通猫咪。”萨洛蒙在检查完这件小衣服之后，就在吧台前坐了下来。他点了一份草莓圣代，等待着贞德和贝优妮塔结束工作。“我的其他订单呢？”他慢吞吞地说道，“我的构思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那把可以变形成鞭子的金属手杖。我简直无法相信，你居然完成了它，我只是给出了大致图示而已。”
    虽然看不清墨镜后方罗丹的眼神，但他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为了制作那两支小得不能再小的袖剑，我可是忙活了好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既要保证体积，又要保证强度。你给出的设计图只能制作一个正常大小的袖剑，其他的根本派不上用场！还有那支该死的手杖——变形还有依要魔法，就是你给出的那个活化绳，单纯的机关术是无法解决！”
    萨洛蒙耸了耸肩，他订做武器也是无奈之举。誓约胜利之剑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宝具，这种太过强大、能耗过高（其实这才是主要原因）的武器只有在必要的情况下才能使用，他现在急需能够在平常就能够拿得出手的武器。而他所给出的设计图大多是《血源诅咒》中的变形武器，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罗丹居然真的将那些武器做了出来，而且还达成了萨洛蒙的所有要求，包括那些除了好看就没啥用处的花纹。
    现在他手头就有一把变形双刀（洛阳）和螺纹变形手杖，这款游戏的狂热粉丝萨洛蒙甚至想要委托罗丹将其他武器也打造出来，包括那些枪械——然而他只有大致的示意图，怎么完成那些武器还需要罗丹自己去思考。现在在罗丹看来，萨洛蒙就是那个万恶的甲方，整天只会指手画脚，如果不是萨洛蒙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和圣子，罗丹早就从吧台后面跳出来，把这个混蛋给锤翻了。
    不过贝优妮塔和贞德似乎对那些武器也有些兴趣，尤其是贞德，她对变形双刀的兴趣甚至要高过自己原本使用的刺剑。而武器有了使用者和测试者，罗丹也能及时收到用户反馈，有了这些源源不断的正面评价，这才让这位暴躁的堕天使工匠重新耐下性子研究萨洛蒙给出的图纸。
    不过罗丹还是没给萨洛蒙好脸色，大家混熟之后就很难再讲什么客气了。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萨洛蒙盛上甜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酒吧就开在贫民窟，赚不到多少钱，酒吧需要的原材料还需要俗世的金钱来购买呢。
    “恩佐在哪？”萨洛蒙四处看了看，平时那个经常来的胖乎乎的情报商人居然不在，这可是件稀奇的事。
    “今天是恩佐的结婚纪念日。”罗丹哼了一声，“真不知道那只死肥猪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妻子的，他那种人应该孤独终老才对。”
    “或许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就像你和贝优妮塔那样吗？”罗丹撇了撇嘴，“或许还要加上贞德。”
    “这是不负责任的猜测，罗丹。只有贝优妮塔。”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推迟的甜蜜之吻（第一更！

    柴郡猫无比委屈地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跑进了酒吧，今天贝优妮塔把它扔向天使了，因为魔女想让它减减肥。紧接着，它就惊慌失措地试图撒开腿逃出去，因为它看到自己的主人把一件怪模怪样的衣服放到了它的面前。
    没有猫咪喜欢穿衣服，就算是身为魔宠的精类猫咪也是如此。
    “抗议无效，小肥猫。”
    萨洛蒙一把捞起这只浑身肥肉、不断挣扎、拼命叫嚷着的灰色短毛猫，他听见贝优妮塔和贞德鹅高跟鞋鞋跟撞击在大理石地板所发出的清脆足音，他抬起头，看到她们神态轻松，一边谈笑一边走了进来。这一次的对手并不强大，贝优妮塔和贞德甚至没有召唤出自己的战斗紧身衣，而是穿着日常的穿着。贞德手中拿着的武器就是萨洛蒙在罗丹这儿订做的变形双刀“洛阳”，她十分乐意成为这把新武器的测试人员，而为了能让这两把刀的力量更强大一些，萨洛蒙使用的是吸血鬼的灵魂——没错，就是巴纳巴斯和维多利亚的灵魂。
    这位原初吸血鬼和其次代种只是被石化了，不死性依旧存在，虽然目前无法解除法术寻找彻底杀死他们的方法，但现在他们的灵魂落到了萨洛蒙手里，只有被石化的身体还维持着活性。秘法师又将其灵魂作为材料交予了罗丹，这位堕天使工匠在冥河深处使用两位潜力巨大的吸血鬼的灵魂，搭配上坚不可摧的恶魔金属，成功锻造出了萨洛蒙想要的武器——这把长短不一的变形双刀不仅真的可以像游戏里表现的那样挥舞出血色巨刃，也能从被攻击者的伤口里吸取血液，使用者所要付出的魔力远比使用誓约胜利之剑所消耗的要少得多——虽然力量没有誓约胜利之剑那么强大，但胜在续航时间长，并且附加的“吸血鬼之触”还能补充生命力，可以说是再完美不过的武器了。
    贞德显然对这把武器也很满意，她成功用这把武器杀死了一只能天使，能天使的坚硬外壳在这把武器的锋刃之下如同薄纸，这把可怕的武器甚至让那些不知好歹闯入地球的天使忍不住地哀嚎了起来，仿佛它们的灵魂都被这污秽的血给侵蚀了——能让天使受苦的武器就是好武器，这是魔女朴素的价值观。
    贞德拉着贝优妮塔坐到吧台前，她轻哼了一声，一把将武器扔回给了萨洛蒙。“马提尼，多加橄榄。”她瞥了一眼秘法师，“三杯。”
    “这里不出售酒精饮料给未成年人。”罗丹也看了眼秘法师，他面无表情地问道，“可乐？”
    “哈，这里还有未成年人！”贞德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萨洛蒙，“那就来两杯吧。小孩子还是不要进入大人的世界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呀，萨洛蒙？”
    “嗯哼~”贝优妮塔翘起眉毛，有些期待地身旁秘法师的回答。她早就习惯贞德和萨洛蒙之间的打打闹闹了，这是日常节目，每天贞德和萨洛蒙都会吵起来，然后在饭点又准时和好如初，至于下一次吵架在什么时候，那就看两人吃得饱不饱了。魔女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朝着秘法师眨了眨眼睛——她的意思很明显了。
    “法定饮酒年龄是二十一岁。”萨洛蒙慢吞吞地收起了双刀，又慢吞吞地说道，“以这条年龄线为基准，我只需要再等待六年就可以合法饮酒了。贞德，虽然你不需要遵守这条法律，但我还是真诚建议你遵照医嘱不要饮酒，因为你已经过了最高饮酒年龄线……”
    贝优妮塔干脆利落地开了枪——她和贞德还是二十岁美少女呢！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是萨洛蒙醒来之后一直萦绕于他脑海之中的疑问，他总觉得莫名有些的头疼，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他现在正躺在伊顿公学单人宿舍的床铺上，房间内的物品摆放整齐，生活器具一尘不染——这是萨洛蒙找来的那群苏格兰艾萨松的工作成果，而秘法师会在去上课之前，照例将牛奶放在常放的位置，好让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去“偷”一些。
    不过那是起床之后的事了，现在秘法师迫切地想要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现在的情况。
    首先采用排除法，确定自己没死……很好，可以进行下一项检测了。
    萨洛蒙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嗷！”他吸了口凉气。在召唤出一小面镜子之后，秘法师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镜面，就发现自己的额角上一片青紫。他感觉自己耳边似乎有什么发出清脆响声的东西东西，他艰难忍受着冷空气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上了枕头。在用模糊的视线阅读之后，萨洛蒙才知道这是贝优妮塔给他的“判决书”，这张纸上写着，这周六萨洛蒙连沙发都没得睡，而且魔女的甜蜜之吻也被延迟到了下周。
    我做了什么？
    萨洛蒙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还是放下了疑惑，不仅仅因为女人的心思不好猜，更是因为上课时间快到了。在今天的课程结束之后，他还有事要忙呢，很多事。
    ————————————
    “这就是杀死德雷克的凶手？”等到萨洛蒙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之后，他才有时间返回卡玛泰姬，观看那个杀死卡玛泰姬秘法师的下层位面生物。不过这一次参观是由莫度亲自带领的，因为这个下层位面生物的劣迹，卡玛泰姬将这只魔鬼用魔法道具拘束了起来。“它看起来湿漉漉的。”萨洛蒙说道，“这是生活在哪一层的魔鬼？”
    “其实，这是一只被腐化的元素生物。”莫度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事实上，我也不太好定义这种生物的类别。因为它不生活在地狱，而是生活在水元素位面，但它身上确实又有着地狱的力量……所以这么多年来，卡玛泰姬也无法对这种生物进行分类。并且四元素位面是构成我们世界的基础而不是外维度（内层位面），如果他们从四元素位面进入我们的世界，行星防卫系统也很难察觉它们的存在。”
    紧接着，莫度详细描述了他抓捕这只下层位面生物的经过，还有这只生物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变成一滩水，融入水流等等。
    “麻烦。”萨洛蒙颇为嫌弃地打量着牢房中被束缚的下层位面生物，就算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闻到这只生物身上散发出的死水的恶臭。“我认为这应该是生活在靠近下层位面的元素生物。”萨洛蒙向着莫度试探性地问道，“它是自己进入我们的世界，还是被召唤来的？”
    “被召唤。”莫度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萨洛蒙似乎知道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至尊法师给萨洛蒙加课的结果。“召唤它的可是个大人物。”莫度男爵说道，“我已经查找到了线索……记得电视上的那个火焰骷髅头吗？我在图书馆找到了那玩意的描述。”
    “接下来，我的目标就是它。”

 第一百五十八章 要个签名（第二更！）

    “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昨天遇到敌人了？”莫度皱起眉头，转过来向着身后的萨洛蒙询问了起来。虽然他的本意是想要关心自己的师弟，但这场对话的发生地却是在卡玛泰姬总部的地牢里，这里干净且冰冷的黑暗环境会对任何人都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莫度的语气也不自觉地从关心变成了质问。
    “没有。”萨洛蒙摇了摇头，声音在喉咙里委屈地咕哝着，口音像极了苏格兰人。
    “昨天给你天使降临的预警之后，你就带着魔女过去了。”莫度走在前面，带着萨洛蒙向着发出微光的出口走去，“难道你去了地狱之门酒吧？”
    “我保证我没喝酒，莫度师兄，只有可乐。”萨洛蒙辩解道，“这只是小伤，真的没事。还有，别和我争辩那种可乐好喝好吗？我认真的。”
    “上一次卡西里奥斯带你去无门酒吧偷喝啤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莫度摆出了一脸不信的表情。事实上，莫度这人刻板成性，他是最拥护至尊法师的“清心寡欲”信徒的秘法师，甚至就连许多秘法师家族的老人都比不上他。
    “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儿了，师兄，你知道得太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无门酒吧也有眼线。”萨洛蒙无奈地叹了口气。莫度师兄可以说是他在卡玛泰姬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因为现在莫度是卡玛泰姬无数琐事的执行人，他会揪着你的任何一个错处说个不停，除了至尊法师，谁的面子都不给，就算是天生圣人萨洛蒙也无法阻止莫度在一些小事上较劲。
    “再小的事情也是违背戒律的，他带着你违反了世俗的律法和卡玛泰姬的戒律。不过不用担心，那只是件小事，卡西里奥斯已经受到了惩罚。”莫度用手指点了点萨洛蒙额头上的淤青，让秘法师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他怒目而视。莫度就仿佛没看到萨洛蒙生气的表情和鼓起的脸颊，他说，“这一次追捕那个火焰骷髅头，也就是恶灵骑士，他也要参与——他是最出色的秘法师之一，这次算是卡玛泰姬的社区劳动，抓捕这个下层位面生物他也有帮忙——从那个地狱的大人物手底下抓来的。另外，整个地球都是至尊法师的领地，小小的无门酒吧里发生的所有事，如果尊者想知道，那么就能知道。其实这件事也是尊者告诉我的。”
    “这才是我要说的。”萨洛蒙停下脚步。他的语气严肃，让莫度也不由得停了下来，认真对待自己的师弟接下来的话。“不要靠近恶灵骑士，师兄。”萨洛蒙说，“如果恶灵骑士在人类状态下的话倒是可以接近，如果是夜晚变身的时候……我觉得任何人都不要靠近他比较好。”
    萨洛蒙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因为他接到了一条来自尼克·弗瑞的短信，尼克·弗瑞要求萨洛蒙给他更多魔法方面的支援，因为神盾局的行动队完全无法制约恶灵骑士的行动，就算是美国队长也是如此。萨洛蒙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认定尼克·弗瑞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束缚恶灵骑士，行动队只是其中之一——然后他们就被恶灵骑士的审判之眼烧死了，连灵魂也没剩下。
    而受到挫折的尼克·弗瑞第一时间就想来找萨洛蒙，因为按照萨洛蒙提的建议，美国队长确实不会被恶灵骑士烧掉灵魂，但也仅此而已了。至于托尼·斯塔克，尼克·弗瑞不认为他适合这个场面，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个花花公子违反了十诫里的哪几条，神盾局局长也不想冒着托尼·斯塔克可能被烧焦的风险让这个家伙参与行动。
    “那玩意又不是遵守卡玛泰姬律法的，而是遵守十诫。”萨洛蒙撇了撇嘴，“我们又不信仰上帝，违背了十诫第一条，你觉得那玩意会不会把我们视作什么罪大恶极的家伙？”
    “这是尊者告诉你的？”莫度犹豫了一下，他问道，“尊者还有说什么吗？我们已经查出了恶灵骑士的人类身份，我们随时可以去抓捕他。”
    “世俗的情报部门也知道了，如果我们出现，那么卡玛泰姬的存在将会暴露。”萨洛蒙踩在台阶上，他调出短信，拿给莫度看了一眼，“这是神盾局局长给我的短信。如果我们去抓捕恶灵骑士，那么不仅有着灵魂被烧成灰烬的风险，暴露的风险更大。”
    “好吧，尊者有什么指示？”
    “我觉得不让我参加这次任务的借口已经消失了，莫度。”萨洛蒙说道，“至尊法师让我远离这次任务，就是为了不让墨菲斯托见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我已经见过墨菲斯托已经了。”
    “什么？”莫度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有没有在任何纸张上签字，或者什么口头承诺……”
    “没有，没有。”萨洛蒙有些疑惑地看着师兄，“尊者难得没有告诉你，我见过墨菲斯托的人间化身了吗？”
    “一点消息都没有，萨洛蒙！”莫度急躁地握紧了手，“魔鬼是世界上最狡诈的生物，你……”
    “我理解你的担心，莫度师兄。但我保证没有签下任何契约，连口头承诺都没有，没有留下血液和头发，别担心，我很安全，尊者教了我很多。”
    “好吧。”莫度叹了口气，“下次遇到魔鬼最好马上呼叫支援，那可是墨菲斯托。”
    “正是因为那是墨菲斯托，我才不能呼叫支援。”萨洛蒙说道，“谁知道那具人间化身会不会突然获得来自地狱的力量呢？除了尊者，任何人来了都没用，我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容易逃跑。”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全，萨洛蒙。我们是同伴，而且你对于卡玛泰姬来说十分重要，如果有必要，我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莫度揉了揉眉心，一脸愁容地说道，“我们现在还是请教一下尊者吧，我可不希望卡玛泰姬因为恶灵骑士出现而失去大量生命。”
    ————————————
    “我可以帮你要一个签名。”科尔森和萨洛蒙站在屏幕的前方，看着监视器中走来走去的美国队长。这位美国队长的狂热粉丝冲着萨洛蒙眨了眨眼，“虽然现在还不是接触美国队长的最好时机，神盾局甚至要在表面上减少和美国队长的接触，但我认为要个签名应该不是难事。”
    “是啊，确实不是难事，找一个美国性感翘臀要签名而已。”秘法师一边敷衍一边回头看。如果科尔森身后没有那一大群坐在电脑前的神盾局特工的话，他所说的确实不是难事，只是要一个签名而已。实际上，任何擅自和美国队长接触的人都会受到严格的审查，就连科尔森想要签名这种事也是不被允许的——任何人，因为这次行动的指挥是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她可不是一个会留情面的人。
    “事实上，我很好奇。”神盾局六级特工耸了耸肩，“现在连着火的骷髅都冒出来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吗？”
    “比如回到三百年前？”
    “嘿！嘿！小声一些。”科尔森紧张地左右看了看，“这是绝密任务！”
    “很好，因为我来找你还关系到另一回事。”秘法师伸出手掌，在科尔森面前做了一个拿取的动作，“我来拿回你从伦道夫·卡特书架上拿的书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好人科尔森（第一更！）

    萨洛蒙大致猜到了这处基地的位置，因为他是被科尔森特工开车接来这里的。想必这里也不是什么绝密基地，否则以尼克·弗瑞的神秘主义作风，萨洛蒙是绝无可能知晓有这处基地存在的。
    “我没有时间，科尔森特工。”秘法师有些不耐烦，他打量着头顶厚实的灰色水泥天花板，又看了看走廊两头来去匆匆的特工，他感觉荧光灯管的惨白色刺眼光线映照进了眼底，狭**仄的空间让他有些不舒服。
    萨洛蒙将烦躁压在了心底，向着科尔森凑了过去，他压低声音，“我明天早上还有高等数学课以及拉丁文课要上，伊顿公学的规矩有多严苛你不是不知道，我必须尽快收回那本《伊波恩之书》的残页——那是极为危险的东西。你知道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有多诡异，如果那本书被普通人看到，那样的景象很有可能会出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
    “你是怎么知道……”科尔森特工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他想不到萨洛蒙居然会知晓他拿到书本的事情。
    事实上，当科尔森在偷到那本书的时候伦道夫·卡特就已经发现了，但他却没有说明——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不能再用人类的善恶观念去约束一位上古者。更何况伦道夫也认为当地的魔法部门，即卡玛泰姬可以很好地处理这件事，本地的事交给本地人解决比较好。
    “冷藏库51084a1。”秘法师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的神盾局特工，他决定直接了当地切入要害，“我知道你把书放在哪里。尼克·弗瑞告诉我的……事实上他并不是用嘴说出来的，也没有用笔，是他的记忆告诉我的。我之所以没有去拿，就是因为不知道你们的基地在哪里。”
    “你要知道，那东西很危险……”科尔森可以肯定萨洛蒙获取记忆的方法。只能是魔法，他已经见识过了。
    “所以我才要收回。在我看来，你们都是无法抵御疯狂的普通人，任何阅读了那些书籍的普通人都会成为疯子。”秘法师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来来往往的特工，“没有精神防护的普通人脆弱不堪，人类可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物，更别说这种疯狂可能还会传染。如果你发疯了，我会杀死你，如果我疯了，我的老师也会杀死我。你应该知道我有能力杀死这座基地中所有的特工吧？”
    “好吧，我会把那本书给你，但不是现在，因为我明天才有时间去冷藏库。我想你也不放心别人接触那本书，对吧？”科尔森耸了耸肩，他刚才的表演十分出色。尼克·弗瑞早就告知他，萨洛蒙可能会来询问关于那本书的事，当萨洛蒙抽取他的记忆的时候，神盾局局长就做好了预案。为了不让双方关系恶化，尼克·弗瑞决定将那本书的原件交给萨洛蒙，而那本书的内容会被扫描下来，存放在电子档案中。
    “你们没有留下副本吧？”秘法师觉得神盾局似乎答应得太过痛快了，这很不寻常。是的，即便萨洛蒙以整座基地里的特工生命进行的虚张声势，任何人都知道不会实行的要挟，科尔森也答应得非常迅速，而不是说些类似于“监管”“合作”之类的日常美式民主废话。
    这让萨洛蒙意识到，尼克·弗瑞和科尔森是有准备的。
    “没有。”科尔森笑了笑，但他的回答萨洛蒙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因为特工最擅长撒谎了。根据娜塔莎·罗曼诺夫自己所说，厉害的特工完全能够骗过测谎仪，那么秘法师是无法从表征上判断一位特工是否在说谎的——他甚至就连罗曼诺夫的那句话是否是谎言都无从知晓。
    “我是否应该提醒你，我为了让不那本书的内容流出，会做出任何事？”秘法师眯起眼睛，语气颇为愉快。他已经认定了尼克·弗瑞会留下副本，此刻也正好将这些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在萨洛蒙看来，神盾局就是喜欢在不熟悉的领域左右横跳，净惹麻烦，而卡玛泰姬又不得不给这些蠢蛋收拾烂摊子。
    “三曲翼总部。”他说，“我知道里面还有大量无辜者。但如果牺牲三曲翼总部内所有的无辜者可以换来普通人与那些知识彻底隔绝，我愿意这么做，而只要你们手里还留有备份，我都会占卜出来的。除了那本《伊波恩之书》，还有许多魔法书是极为可怕的，我已经和尼克·弗瑞说过了，他一旦发现那些书籍就会立刻交给我。我们的讨论结束了，科尔森，我希望尼克·弗瑞听清楚我的警告，你们的战斗机是拦不住我的。”
    “我知道，虽然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暂时降低san值的后遗症），但是我还记得你放弃罗曼诺夫特工时候的样子。你那个时候很像……很像一位特工。”科尔森特工说道，“但不是神盾局特工，我们是盾牌，我们的行事方式和你不同，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只是和你不同，科尔森。你是个好人，每个人都乐意和你交朋友，我也不例外。”萨洛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至于我……我正在学习怎么当一个坏人。而在这件事上，恐怕只有只有以杀戮为结束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觉得我们可以进行下一个问题了。”特工沉默了一会，转移了话题。
    “你是说，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萨洛蒙指了指监视器。看得出来，这位美国大兵似乎对于大张旗鼓对准他的数个监控探头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服从了命令，等待行动。科尔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点关系。”他说，“主要问题是，我们查到了火焰骷髅头……”
    “火焰骷髅头？这就是你们的命名能力？好吧，我从这个组织的名称里就应该体会到这件事才对。那是恶灵骑士，不是火焰骷髅头！”
    “好吧，恶灵骑士，我们查到了恶灵骑士的真实身份。说实话，他似乎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当地警方都能查到他的身份。”科尔森有些无奈，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嫌弃组织名字了，但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不隐藏身份的特殊能力者，就算是萨洛蒙在科林小镇的时候也会伪装成另一个身份。
    “当地警方已经申请了武装支援，但这个申请被我们拦了下来——汉德特工打算让行动队伪装成swat去对恶灵骑士进行抓捕，她认为只要行动队带上重武器，就不会重蹈覆辙。不过我是实在没有想到，本世纪最伟大的特技摩托车手居然是什么特殊能力者，我还看过他表演呢！没想到他和魔法也关系，他是人类吗？还是什么恶魔？”
    “他是人类，但是附着在他身上的玩意可不是。”萨洛蒙拿过科尔森特工手中平板电脑翻了翻，快速查看了一下强尼·布雷泽的资料，包括其家庭关系。附着在强尼身上的复仇之灵确实是从天堂来的玩意儿，可这灵体落在墨菲斯托手里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谁知道墨菲斯托有没有改造过复仇之灵——大概率是有的。萨洛蒙设身处地地认为，如果复仇之灵不经过自己亲手改造，恐怕他是不放心将恶灵骑士放出来，而老奸巨猾的墨菲斯托更是如此。
    “你难道没有一些建议吗？”科尔森特工接过了平板电脑，看了眼萨洛蒙之前所看的内容，他想要知道萨洛蒙为什么会关心这些信息，可现在不是询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打算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免得自己错漏了重要信息。
    “没有。”秘法师摇了摇头，“我唯一的建议，就是让行动队队员先写好遗书，准备一个空的小陶瓷罐。”
    “每个行动队队员都会写遗书。但是陶瓷罐是干什么用的？”科尔森问道，“我们甚至不知道恶灵骑士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他把几个人烧成了灰。”
    “陶瓷罐是用来让行动队装自己的骨灰。至于他的目的……”萨洛蒙一边说着话，一边点着自己的鼻子。
    “什么意思。”科尔森问道。
    “我知道（i know）。”
    “well，这倒是一种可爱的表达方式。”科尔森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还不知道你会讲谐音笑话呢。话说回来，难道你不打算去抓捕恶灵骑士吗？”
    “我很忙，恶灵骑士的目标才是我的目标，我们目的一致。”萨洛蒙做了个鬼脸，“只不过由于恶灵骑士敌我不分，我才没有阻止你们的行动。”
    “什么目标？”
    “来自地狱的该死的偷渡者，地狱之主的儿子。”

 第一百六十章 老司机翻车（第二更）

    “你认真的？”科尔森刚刚问出口就自己拍了拍脑袋，“我的错，我应该想起来你的身份，难道那些硫黄中毒的地狱天使黑帮都是那个来自地狱的偷渡客杀的？好吧，听上去有些讽刺。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比如……教堂的圣水？你出发之前需要请牧师吗？”
    萨洛蒙用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科尔森特工，然而科尔森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说法出了问题。“我们不需要牧师。”秘法师说，“而且罗马教会是没有圣水的，东正教没有，新教也没有，更别说圣公会了。至于摩门教……呕，我觉得他们应该死在魔鬼之前。你们什么时候派人动手？”
    “你是指恶灵骑士吗？”科尔森指了指监控屏幕，他有些疑惑，“你现在就需要我们帮你拦住恶灵骑士吗？美国队长正在准备出发呢，你需要再等等。”
    “不，我说的是摩门教。你们什么时候派特工去把摩门教干掉？”
    “okay~我没想到你的话题转移得这么快。”科尔森转了转眼珠子，试图向站在前面数面监控屏幕前的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求助，但汉德特工看都不看科尔森和萨洛蒙一眼——尼克·弗瑞禁止了汉德特工与萨洛蒙的接触，于是这位以强硬手段著称的特工就将萨洛蒙当做空气，只要秘法师不阻碍行动，她就不会干涉，甚至多余的一个声音都不会发出。在使用眼神求助无果之后，科尔森特工勉强堆起笑脸。
    “我们不会杀死摩门教教徒的，我们推崇信仰自由。”他一脸假笑地说道，“除非他们触犯了法律，而且美国的摩门教已经禁止了重婚……”
    “那你可得加紧了，你们神盾局不是全球化组织吗？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摩门教的小崽子出生，我上一次听说一个摩门教教徒娶了一百多个老婆……”
    “ok，ok，让我们把重心放在任务上。”科尔森特工急得在萨洛蒙眼前挥舞手掌，试图将秘法师的注意力拉回来，“我们现在只关心恶灵骑士，还有那些死因莫名其妙的家伙，比如那些在干燥路面上被淹死的人。我们就想知道，哪些是你的目标干的？”
    “别担心，科尔森，那个家伙已经被抓住了。”萨洛蒙放弃了胡搅蛮缠，他指着平板电脑上的一份尸检报告说道，“这个堕落的元素生物现在正待在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水池里呢，他逃不出去的。但他只是一个小跟班，那个从地狱来的家伙还活着呢。”
    “还有呢？”
    “还有……抱歉，这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儿了。”秘法师摆了摆手，“我们会处理好那位地狱偷渡客的。如果他的运气不错，他还能回到地狱，接受他父亲的惩罚；如果他运气不好，那么他的最终归宿就只有解剖台了——我的解剖手术台，不是你们的。送我出去吧，科尔森，这处基地的地下通道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科尔森眨了眨眼，他以为萨洛蒙会直接施法离开。面对特工的疑惑，秘法师解释为自己不想浪费魔力，能烧别人的汽油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用魔法？
    “你要我送你去哪，市区？”科尔森带着萨洛蒙来到了地下车库，“你已经见过了，劳拉，这是辆克尔维特c2，你可别看她只是一辆古董车，她很特别。别问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算是对我神秘主义行事风格的报复吗？”萨洛蒙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我知道一辆会飞的车有多特别，但我的马也会飞，所以我一点也不羡慕。”
    “我下次再也不向你炫耀什么东西了，而且，你说你的马会飞？这可真是奇怪——但我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没经历过吗？”科尔森特工翻了个白眼，将车开出了地下车库，“你想尝尝墨西哥卷饼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当然，我受够了兰开斯特王朝的宫廷菜肴了，英国人真的不会做菜，你肯定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不会把猪肉烤熟，还美其名曰复古。”萨洛蒙在车辆驶出地下车库之后就四处打量了起来，之前他是坐吉普车来的，没法看清基地的位置。如今他坐在这里红色敞篷车上，可以好好观察周围的情况了——这里是一处军事基地，不远处还有一些荷枪实弹的美军士兵正在巡逻。
    破案了。难怪科尔森不介意萨洛蒙坐车来到这处基地，因为这里只是神盾局借用的一处美军军事基地罢了，和神盾局的那些绝密基地毫无关系，想必是神盾局发现了案子之后紧急调动的结果。萨洛蒙跟着科尔森驶出了基地，休斯顿的灯光正在夜色里闪耀，初春的夜风还是有些冷的。
    “你知道有什么不错的餐厅吗，科尔森特工？我是说，那种比较高级的。”
    “你打算找个约会的好地方吗？”科尔森转过头瞄了萨洛蒙一眼，“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但恕我直言，伊顿公学里可都是男性。”
    “不，是为了道歉。”秘法师摇了摇头，“向罗曼诺夫特工。”
    “我这次倒可以问问，我们在塞勒姆发生了什么，我的权限还无法让我知道太多情报。”科尔森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居然会忘记一些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挑一些我能知道的事情说说——比如你和罗曼诺夫特工发生的事。”
    “那是暂时疯狂的后遗症，别担心，你已经恢复了。”秘法师说，“至于罗曼诺夫特工……她死了差不多50秒，而且是我动的手。”
    “什么！”科尔森特工急踩刹车，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叫死了50秒？而且，你杀了她？为什么？”
    “心脏被刺穿。”秘法师挥了挥手，“为了辨识她到底是不是伪装的怪物。别担心，没有任何后遗症，她甚至比原来还要健康。”
    “不，我的意思是，她死而复生了？”
    “没错。”科尔森看到萨洛蒙用一种他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他，“因非开放性外伤死亡不超过一分钟我还是能救回来的，你可以理解为急救手段。每个人一生应该都会经历过几次这种事，大概吧。”
    “死而复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事，萨洛蒙。”科尔森重新踩下油门，向着城市驾去。他沉默了下来，因为萨洛蒙的话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监管的一项名为“塔希提计划”的项目。
    这项计划的目的是为了促进细胞再生，让尼克·弗瑞私底下组建的复仇者联盟在生命垂危之时死而复生。可问题是，这项计划会让被治疗者承受极大的痛苦，并且计划之中被复活的特工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精神错乱的状况。
    “死而复生很痛苦吗？”过了好一会，科尔森的语气有些低落地问道。他可忘不了那些特工死而复生之后疯狂的样子，他担心罗曼诺夫特工也是如此。
    “罗曼诺夫特工在恢复意识之前，她的伤口早就愈合了，而且还没有伤疤。”萨洛蒙说，“至于痛苦，我想应该是没有的。但我还是杀了她，不是吗？帮我问问她有没有时间，我请她吃饭，希望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不会冲着我开枪。”
    “好吧。”科尔森叹了口气，“每一次见到你，你都会带给我难以置信的消息，每一次我都会晕头转向。还有什么干脆一起说出来吧，我可不想再被吓一跳了。哦，别担心，我开车很稳的，之前只不过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呃……美国队长喜欢上了佩姬·卡特的侄女？”
    于是科尔森开着车，带着萨洛蒙翻进了路边的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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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围剿魔鬼（第一更！）

    萨洛蒙最终还是没有吃上科尔森买的墨西哥卷饼，不仅仅是因为科尔森特工的爱车劳拉在开进沟里之后面临着重大维修，更是因为他身为美国队长后援会会长，完全不允许任何人对偶像进行子虚乌有的污蔑。
    科尔森特工声明他要和萨洛蒙绝交，从明天交还魔法书之后的一个月就是绝交时间。秘法师对此毫无意见，只要神盾局能够交还那几页《伊波恩之书》，绝不绝交就完全无所谓了。
    “怎么样？”莫度面色严肃地向萨洛蒙问道。他正站在得克萨斯州的大平原上，毫无遮挡的地形让冰冷的夜风越吹越急，远处的仙人掌在莹白月光的映照下影影绰绰，干枯的风滚草被推动着，发出细碎的声响，蛮横地撞进了人群之中。莫度的身后跟着一大帮卡玛泰姬秘法师，他们就是今晚执行抓捕地狱王子的圣殿执事，其中就包括了卡西里奥斯。
    他在看到萨洛蒙的时候还冲着他眨了眨眼，指了指莫度，然后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萨洛蒙则回了一个眼神——莫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可比平时更加刻板，那些圣殿执事都没了轻松的神情，全都一言不发，和站在最前方的莫度一模一样。萨洛蒙自然是不想惹麻烦的，他迅速回应了师兄的问题。
    “没问题了。”他说，“神盾局会拦住恶灵骑士，我们只需要在意巫心魔就够了。”
    “这可不是‘就够了’这种程度的敌人，萨洛蒙。”莫度瞪了年龄最小的师弟一眼，然后从身后拿出萨洛蒙之前在罗丹那订做的武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使用生命法庭权杖，而是选择其他武器。我在这把武器上感觉到了黑魔法的力量，谨慎使用，你能做到吗？”
    萨洛蒙悄悄翻了个白眼，尊者果然没说错，莫度最近真的越来越啰嗦了。莫度甚至想以高血压为理由禁止至尊法师吃糖和在茶水里加蜂蜜，真的是太过分了。
    “当然，当然。”萨洛蒙满口敷衍地接过变形双刀洛阳，这把武器上有着堕天使工匠手工雕刻维多利亚风格的银色纹饰，哥特风格的尖塔纹和文艺复兴式的绞缠纹混用的纹饰有着十足的维多利亚风格，秉持着颜值就是正义的原则，萨洛蒙才会选择这把武器参加行动。莫度似乎也看出了萨洛蒙的敷衍，他瞪了师弟一眼，但却没有说什么。
    任务重要，行动结束之后他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说教。
    “根据那名下层位面的水元素生物招供，那位从地狱维度降临的魔鬼是墨菲斯托之子巫心魔，它目标是寻找一份契约。”莫度转过身，向着圣殿执事们说明任务目的，“一份有着一千条灵魂的契约，这份契约名为圣凡冈撒契约。这场行动决定着地狱之王是否能收回契约，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份契约被魔鬼夺走，绝对不能让地狱得到任何一个灵魂，那份契约将被交予维山帝施以净化。另一组秘法师已经由哈密尔法师带领，去占卜出的契约所在地了。”
    莫度的演讲毫无水平，就和他的性格一样枯燥无味。事实上他也没打算用演讲来激励士气，他一直认为秘法师需要的是冷静，热血上头的行为是应该被坚决摒弃的。“根据巫心魔随从的供述，巫心魔绑架了恶灵骑士载体的女朋友，它会在圣凡冈撒小镇上等待恶灵骑士。”他说，“但我们不能把这种事的希望放在一个邪灵身上。当我们去围剿巫心魔的时候，注意要救出那位普通人，那是我们的第二目标，第一目标是契约。当遇到不可抗力的时候，以第一目标优先。出发！”
    巫心魔降临地球的时候，还召唤了三位元素生物，其中土元素和气元素生物已经被恶灵骑士杀死了，水元素则被莫度在一间酒吧里俘虏了，现在的巫心魔根本没有任何帮手，孤立无援。至于为什么它不敢大量召唤帮手，可能就是担心被至尊法师察觉吧。巫心魔自认为在获得圣凡冈撒契约的一千条灵魂之前，它是无法反抗至尊法师的——然而事实却是，即便他获得了一千条灵魂，也不过是尊者一巴掌的事，否则就不是圣殿执事出动，而是尊者亲自上阵了。
    其实萨洛蒙之所以能参加这场行动，就是因为尊者正在监控着任务过程中发生的所有事。自从墨菲斯托的化身出现在伊顿公学之后，卡玛泰姬再次失去了墨菲斯托化身的踪迹，伊顿公学那次露面，甚至都没有几个秘法师反应过来。而这次任务又与墨菲斯托的陈年旧账以及地狱之王心心念念的客户（你知道说的是谁）有关，至尊法师自然而然地将这次任务视作抓捕墨菲斯托化身的好机会——如果杀死化身的话，这部分化身的灵魂会返回地狱，地狱之王毫无损失，到时候墨菲斯托又可以派遣一位化身了。
    因此，年龄最小的学徒萨洛蒙不仅是这次任务的进攻手之一，他同时也担任着引诱墨菲斯托的诱饵。萨洛蒙对于这个方案十分赞同，因为只要墨菲斯托敢出现，至尊法师就会以最快速度封印地狱之王的化身，让墨菲斯托永远失去一部分灵魂。
    莫度打开了传送门，秘法师们排着队鱼贯而入。由于这里的大部分秘法师都学习过萨洛蒙抄录的法术，所有人都施展出了“黑暗视觉”，凭借着被乌云遮挡的微弱月光，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凹地之下不远处的那座破败小镇。或许是因为魔鬼正待在那的缘故，平原的风沙正急匆匆地从小镇上空掠过，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魔契。”莫度挥了挥手，叫上学习了锋刃魔契的秘法师上前一步作为主攻手。而学习了魔能爆以及加强魔能爆的魔能祈唤的秘法师则站在了主攻手后方，随时准备进行支援。
    在至尊法师和维山帝进行商议之后，这个根据“维山帝的神圣之剑”修改出的法术现在变成了召唤一把白色的、有着三幅大理石面孔的自定义形态武器，有点微光就会亮得耀眼。那些选择了锋刃魔契的秘法师大多数都将契约武器的形态选定为长刀或者长棍，因为这些都是卡玛泰姬常用的武器形态，也是他们最顺手的武器。
    卡西里奥斯选择的是长刀，他和萨洛蒙并排走向小镇。“这把刀上有吸血裔的味道。”他打量着萨洛蒙手中一长一短的洛阳双刀，轻声说道，“我们平时遇到的吸血鬼可不是这个档次的。难道是科林镇的那两个吸血鬼？”
    “没错。”萨洛蒙点头答道，“这可是我用几种附魔方法和堕天使工匠换来的武器，上面有着吸取生命力的黑魔法和操纵血液的魔法。只可惜这把武器不能当做锋刃魔契的契约武器，维山帝的力量会把那些两个灵魂碾成粉末的。还有，你怎么选择了锋刃魔契？我不是告诉过你，魔能爆比较好用吗？我抄录的魔能祈唤可没有多少加强锋刃魔契的魔法。”
    “别担心，你就看好吧。”卡西里奥斯颇为得意地说道，“我可是练武场上最厉害的那个。”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骑士（第二更！）

    卡西里奥斯的自夸确实有道理，他的确是总部练武场上最厉害的那位秘法师，无论是在体术还是在法术，他在实战方面都相当出色。见卡西里奥斯如此自信，萨洛蒙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耸了耸肩，跟随着其他秘法师一起步入了小镇。
    这样破败的小镇在美国大平原上随处可见，并且数量还在与日俱增，就像萨洛蒙去过的新墨西哥州的旧桥镇一样，这是一座被风沙和孤寂包围的聚落。可旧桥镇至少还有人烟和牛肉馅饼做得不错的家庭餐厅，而秘法师们一踏进这里之后，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爬到了头顶，他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这座小镇已经废弃数百年了。
    萨洛蒙一只手紧握着变形双刀，悄悄将另一只手抚上刀刃，启动了罗丹附加在上面的法术。突然，队伍的另一侧传来响声，莫度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一般扑了过去，他手里还闪烁着橙红色的火花，其他选择了锋刃魔契的近战秘法师也向着那个位置跑了过去，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自然也在其中。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莫度和一个脸色苍白的黑发男人扭打在了一起，莫度十分小心，没有让那个男人触碰到他，而每一次莫度的正能量法术都会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就连傻子都能猜到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不得不说，巫心魔身为墨菲斯托的儿子，某些地方也与墨菲斯托如出一辙——比如无论怎么动也不会散乱的头发，可能这是什么发胶魔法吧。
    卡西里奥斯大声呼喝着，让秘法师们施法，准备一有机会就使用魔力之链抓捕巫心魔。而巫心魔此时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然败露，他所剩下的那位水元素仆从应该也是被卡玛泰姬抓住了，他气愤地大声咆哮了起来，显露出了魔鬼的真容——那是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平整的人类牙齿变化为交错的尖利犬齿，原本人类的面貌迅速干枯萎缩，看起来像是一具风干的死尸。当他大声咆哮，念出地狱秽语的时候，每位秘法师也都念诵着奥姝图之名，请求白魔法之源能够保护他们的心灵，不受那些能使人心堕落词汇的影响。
    只有萨洛蒙没有寻求维山帝的帮助，他将戴着悬戒的左手向前伸，念出了无比熟悉的咒语。两条发出噼里啪啦响声的亮白色光束径直朝着巫心魔撞了过去，附加的魔能祈唤哈达之攫将地狱王子狠狠地推到了他身后土黄色的砖石墙面上，巫心魔在墙面上撞出了一个大洞，亵渎的咏唱自然也被打断了。
    “实战守则第一条。”萨洛蒙朝着卡西里奥斯眨了眨眼，“不要念太长的咒语。”
    “很好，看来你吸取了教训。”卡西里奥斯挑了挑眉毛。他不知道为什么地狱的力量对萨洛蒙毫无作用，但他也懒得去思考这些，只有莫度瞪了萨洛蒙一眼，看上去有些不满。萨洛蒙面对莫度的质疑，也只能摊开手，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他可是未来第七王座的主人啊，这点声音算什么。
    “你！”巫心魔似乎已经不想维持自己的这幅人类皮囊了，在当他从砖石的废墟之中爬出来的时候，他的身高不断地上升，尖利的骨骼也在不断地突破他的皮肤，黑色的恶臭脓水从伤口下流了出来，他就像撕开一件衣服一般将人类的皮囊撕开。巫心魔似乎认准了打断他的秘法师萨洛蒙，他发出一声咆哮，朝着萨洛蒙就扑了过来。
    巫心魔的反应让萨洛蒙有些失望，因为他表现得更像是一只恶魔而不是魔鬼，也难怪墨菲斯托不喜欢这位儿子，这完全是个一点心计都没有蠢货。就在地狱之子扑过来的时候，其他秘法师的法术也完成了，秘法师们一手握着武器，一手挥出魔法，数十条由火花构成的长鞭牢牢捆缚住了冲上来的巫心魔。
    莫度上前一步，生命法庭的权杖拉长变形，砸在了巫心魔的脸上。巫心魔晃了晃脑袋，他恶狠狠地瞪着莫度，但这位卡玛泰姬最为固执的秘法师不为所动，而是继续挥舞武器，将巫心魔砸趴在到地上。紧接着，几位秘法师停下施法，他们走上前，用自己的契约武器贯穿了巫心魔的肩胛骨与四肢关节，将魔鬼钉在了地上。
    契约武器上维山帝的力量对于魔鬼来说不亚于高温灼烧，巫心魔一边发出痛苦的嚎叫，一边用地狱的语言大声咒骂。莫度不耐烦地一脚踢在了巫心魔的下巴上，让他暂且闭上了嘴。这个地狱王子真的又弱又蠢——相对于其他外维度生物来说确实如此。
    来自地狱的偷渡客是抓住了，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就在其他秘法师去寻找强尼·布雷泽的女朋友的时候，哈密尔法师带着另一队秘法师出现在了小镇上。当他将另一边的情况告诉莫度之后，莫度的脸色变得非常糟糕。
    “怎么了？”卡西里奥斯走了过去，身为卡玛泰姬最出色的秘法师，他是有资格听取机密情报的。他身后跟着萨洛蒙也是如此，毕竟他在所有人看来可是下一任至尊法师的候选者。
    根据哈密尔法师的描述，当他们去往占卜出的契约所在地——那件小教堂的时候，那里已经遭遇了洗劫，只有上一任恶灵骑士卡特史雷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当这位老恶灵骑士看到秘法师们之后，还以为他们也是要来抢夺契约的，他说了一大通类似于“不会把契约交给你这种邪恶的人”和“魔鬼的走狗”之类的话，直到哈密尔法师点出卡特史雷的真实身份，才让这个老恶灵骑士相信了几分。
    而且哈密尔法师还告知卡特史雷，今天晚上新任恶灵骑士是来不了了，因为普通人已经拖住了他，所有事情都必须要由卡玛泰姬来解决。但不管哈密尔法师怎么说，卡特史雷都不肯透露出契约的位置，他只说自己要亲自面对魔鬼，弥补自己的错误——哈密尔法师同意了，卡特史雷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武器，他拿着一把霰弹枪就和秘法师们穿过了传送门，来到了圣凡冈撒。
    这里的景象似乎让卡特史雷有着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在他恍惚的时候，几位秘法师带着一位棕色皮肤的拉美裔女性走了过来，她的手臂上还有一块块黑紫色印记，这就是强尼·布雷泽的女朋友萝珊。卡西里奥斯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萝珊，就用肘部撞了撞萨洛蒙，让他也回头看看——萨洛蒙回头之后就送个他一个白眼。
    “我女朋友身材更火热，卡西里奥斯，别打扰我办正事。”萨洛蒙轻轻推开卡西里奥斯的手肘，有些不满地说道。
    “有女朋友也不影响你用我的身份注册pornhub啊！”
    “闭嘴！不是说好不能说出去的吗？”
    “你要学会欣赏生活中的美……见鬼，你还未成年呢！”
    “你是强尼的女朋友？”满头白发的卡特史雷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很糟糕。别担心，他们都知道强尼的身份。”
    萝珊似乎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但出于职业习惯，她深呼吸了几口，迅速冷静了下来。
    “好吧。”她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无论是莫度还是卡西里奥斯显然都不是最好的询问对象，她朝着萨洛蒙问道，“强尼在哪？”
    “他在观赏美国最棒的翘臀。别担心，不是卡戴珊家族，而是美国队长。”萨洛蒙说的只是部分事实，他绝口不提是自己支持神盾局行动的，“他被神盾局拦下了，原因是超速。还有，卡特史雷，你应该去看看巫心魔的下场，然后就可以放心把契约交给我们了——那些污秽的灵魂必须要净化。”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魔鬼诱捕计划（第一更！求推

    “契约？什么契约？”萝珊惊讶地看了看身边的人，满脸疑惑地问道。但没有人理她，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解释的打算，即便这是她被绑架的原因也是如此。
    卡特史雷紧盯着秘法师们，默不作声。法术已经预言了圣凡冈撒契约所在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被他藏到哪个角落罢了。萨洛蒙要求卡特史雷现在交出契约，也是为了达成至尊法师的目的。这个目的只有莫度、哈密尔法师和卡西里奥斯知晓，所以当萨洛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左顾右盼，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卡特史雷的声音嗡嗡作响，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连续鼻音，“我要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墨菲斯托派出的另一帮人？如果恶魔之王拿到那份有着一千条灵魂的契约，世界就会化作人间地狱！”
    “首先，我们的宗主不是墨菲斯托，而是维山帝。第二，一千条灵魂还不足以让墨菲斯托填饱肚子，这只是一份小甜品而已，只有对于巫心魔这样的蠢货来说，一千条灵魂的力量才会无比强大。”萨洛蒙现在的身高已经接近成年人了，但和老牛仔相比还是有一段差距的，所以他只能将头微微抬起，好让卡特史雷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包括他刚才将卡特史雷和巫心魔归在一个档次的讽刺。只不过最后的那一句有些隐晦，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只有身为新闻记者的萝珊反应了过来。
    她瞪着眼睛，看向每一个人的表情。真可惜，没人意识到这点——这个神经有些大条的女人已经对于出现一群魔法师之类的事情见怪不怪了，她这几天已经经历过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有什么是比自己的男朋友一到晚上就会着火更奇怪的呢？
    “最后，对于你这种位面知识相当贫乏的人来说，分不清魔法的区别十分正常。事实上，你就连恶魔和魔鬼都分不清。你成为恶灵骑士这件事在卡玛泰姬是有记录的，但我们没有打搅你的生活——留着你最后的力量吧，老骑士，地狱的火焰最少还能再让你活半个世纪。”
    “我的父亲……”似乎是听到了秘法师们的交谈，被钉在地上的巫心魔在猛烈咳嗽了几声之后便开始放声大笑，“那个老家伙是个胆小鬼！如果他早点听从我的建议，如果不是那个老家伙始终不把该给我的王位交给我，现在这里就是地狱！哈，但他也是个吝啬鬼，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属于他的灵魂，你们将会被他的猎犬追杀！永远！卡特史雷，你也只是我父亲的狗罢了！咳咳！”
    “好了，我们可以跳过这只可怜虫的发言，他将会被押回卡玛泰姬，融化在维山帝的光辉里。”萨洛蒙用手指做出了个跳跃的手势，“把契约交给我们，之后你就解脱了。现在的女孩有些还挺喜欢你这种风格的，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牛仔，相信我，有人会喜欢的。”
    卡特史雷眯起眼睛，打量着所有在小镇里走来走去的秘法师。他之所以想要跟着哈密尔法师来到圣凡冈撒，就是为了看看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对于现在这个结果，他不是特别满意——他不了解这群人，他怀疑强尼·布雷泽之所以来不了，就是因为这帮人从中做梗。可就算他猜对了也无济于事，因为他别无选择，眼前这群来路不明的人打定主意要在今天解决这件事。他要么主动交出契约，要么被抢走契约，他仅剩的力量可无法反抗这些人。
    被钉死的巫心魔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还是有些疑问。
    “为什么？”他的声音在喉咙里艰难地摩擦，“为什么不阻止交易？”
    “每个人都有处置自己灵魂的自由。”哈密尔法师解答了卡特史雷的问题，“无论他们想要去天堂也好，还是想去地狱也罢，这都是人类的自由，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天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堕入地狱也并非万劫不复，无论如何，整个宇宙的灵魂都将回归永恒寂静之所，成为下一次宇宙轮回的养料。至于为什么没有阻止魔鬼来到圣凡冈撒……只能说，我们找不到他，他藏得太隐蔽了，就像个普通人。”
    “我接受你们的解释。”卡特史雷嘴上这么说，但他似乎没有完全接受这个说法，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转过身，大步朝着小镇外面走去，“现在，我要回到教堂去，契约就在那里。”
    莫度招呼来一位秘法师，向着他低声嘱咐了些什么，之后这位秘法师就带领着其他执事打开传送门，将巫心魔带回了卡玛泰姬总部。哈密尔法师也带着萝珊回到了总部，圣殿执事之后会把她带回休斯顿，只有莫度、卡西里奥斯以及萨洛蒙留在了这里。
    接下来就是另一项任务了，哈密尔法师已经不是适合高强度运动的年纪了。
    莫度打开传送门，卡特史雷、萨洛蒙和卡西里奥斯鱼贯而入。
    这是一座满是墓碑的小教堂，在矗立的墓碑之间还种有几棵树。这里位于市郊，但却不是什么能通电的地方，这里只有一个老头，电力公司见赚不到什么钱，也没了铺设电线的打算。当秘法师们跟随老骑士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一片漆黑，只有小教堂后方那面绘制着米迦勒击败撒旦的彩窗画，在微弱月光以及远处城市的遥远灯火下反射出缤纷的光彩。
    “有点俗套。”卡西里奥斯看着卡特史雷拿起了一把铲子，便翘起眉毛发表了自己的评论，“把什么重要物品埋进墓地，你就不担心别人猜到吗？”
    “不在墓地，我没有那么蠢。”老恶灵骑士连头都没回，而是拿着铁铲径直走向了一棵树，他在卡西里奥斯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将铁铲拍在了树上，然后从断裂的握柄里取出一卷发黄的羊皮纸。这卷羊皮纸有着金属楣杆，是卷轴常用的样式。
    “这就是圣凡冈撒契约。”他有些吃力地弯下腰，捡起卷轴，向着秘法师们说道，“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现在，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兑现承诺？”
    “你要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莫度手中的生命法庭权杖再次变形，火花在夜色中闪烁，“收好契约，直到我们解决了这个目标。”
    “我有些失望。”一位衣着考究的白发老人拿着手杖，从一面墓碑后的阴影里转了出来，他的头发服帖地向后梳着。当他出现的时候，卡特史雷顿时连契约都拿不稳了，丝丝缕缕的烟雾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伴随着烟雾升起的还有一股焦臭味。
    他准备变身成恶灵骑士了。
    但萨洛蒙却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下来，因为莫度和卡西里奥斯已经拔出了武器，念出咒语了。萨洛蒙也将双刀洛阳对准了墨菲斯托。
    这就是另外一项任务，对于卡玛泰姬来说，这才是圣凡冈撒契约的真正用途。
    诱捕墨菲斯托。

 第一百六十四章 魔法世界没有用户体验（第二

    “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儿的呢，萨洛蒙。”墨菲斯托向着卡特史雷伸出手。他只是嘴上这么说罢了，在萨洛蒙堕入地狱之前，墨菲斯托才不会相信他——或者说，就算萨洛蒙堕入了地狱，墨菲斯托不会信任他。这就是魔鬼，魔鬼是不会信任别人的。
    “很可惜我的骑士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没关系，把契约给我，卡特史雷，你可以解脱了。”
    莫度和卡西里奥斯大为紧张。
    虽然眼前墨菲斯托的化身力量孱弱，但谁也不敢小瞧魔鬼的法术与计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来自地狱的力量就会降临到这具化身上。所以，卡玛泰姬给墨菲斯托的回答只有一个——莫度上前一步，生命法庭的权杖拉长变形，向前砸了过去。可就在杖头将要砸到墨菲斯托的时候，这位衣着考究的老绅士不屑的摆了摆手，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力量将莫度击飞了出去。
    他撞到了种在墓地的一棵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又砸落到了地上，显然是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了。见莫度受了伤，卡西里奥斯立刻挡在萨洛蒙身前，手中的白色长刀上闪烁起橙红色的火花，他们的任务只有拖住时间，卡西里奥斯想要在拖住时间的同时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这个任务有点困难，卡特史雷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正要收回契约的时候，萨洛蒙就抓住了那张羊皮纸。“别担心。”他信心十足地说道，“这只是一具皮囊罢了，承载不了多少墨菲斯托的力量，用得越多，死得越快。”
    萨洛蒙的判断并没有出错，随着墨菲斯托使用法术，这具身体头发渐渐褪去了淡薄的金色，转变为了彻彻底底的惨白色，这具化身的颧骨渐渐凸出，似乎面骨就要破开薄薄的皮肤一般。只能说，墨菲斯托不愧是魔鬼之王，就连对待自己的化身也苛刻得不行，化身只能不停地为地狱创造价值而得不到一点好处。老魔鬼在榨取剩余价值的时候，就连自己也不放过。萨洛蒙悄悄对卡西里奥斯说了一句话，卡西里奥斯点了点头，和萨洛蒙一同开始了施法。
    六颗魔法飞弹拖拽着蓝色的尾焰，从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的手中径直飞向了墨菲斯托——这是必中的攻击，而为了保护这具孱弱的化身，墨菲斯托不得不施法阻挡魔法飞弹。
    可随着地狱的力量逐渐显现，这具化身的肉体也变得瘦削了起来。此时莫度抓住机会，见正在抵挡攻击墨菲斯托无暇顾及其他，莫度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迅速施法，魔焰长鞭击打在魔鬼身上，将他紧紧地捆了起来。
    他们的目的可不是杀死这个化身，而是要让这具化身拥有更多力量。这儿的力量越多，墨菲斯托在地狱拥有的也就越少。
    墨菲斯托顺从地放弃了抵抗，他显得极为放松。“真是可惜。”老魔鬼似乎没有把刚才的冲突放在心上，他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要收回我的账单而已，为什么你们会如此激动？要知道，我向来讨厌自己动手。”
    “什么意思？”莫度皱起眉头，他似乎还有些头晕眼花，“魔鬼，回答我。”
    “我还有时间。”墨菲斯托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还想要耸耸肩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我一直有时间。属于我的灵魂终究会落到我的手中，我很有耐心。”
    紧接着，被莫度捆绑起来的老魔鬼突然消失了，就像掉帧的影像，毫无征兆地从莫度的法术中消失了。墨菲斯托是逃出去了，这种事虽然不在莫度的计划之内，但却在至尊法师的预案之中。所以，就在墨菲斯托消失的瞬间，小教堂附近的地面便折叠了起来，天空也显露出玻璃一般的裂纹——没有人察觉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入镜像维度的，这个法术似乎是无声无息地展开，将所有人装了进去。
    而拥有这种法术造诣的只有至尊法师。也就是说，当墨菲斯托消失之前，至尊法师的法术就已经完成了，只不过为了不惊动过于敏感的墨菲斯托，尊者才没有立刻发动法术罢了。这片镜像维度还在不断扩大，直至远处的休斯顿的高楼折叠成了穹顶，闪耀的灯光拉长成了星辰，这片空间彻彻底底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卡特史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种场面绝对不曾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如果不是我活得够久。”他说，“我就会以为眼前的是幻觉。”
    “某种意义上，这就是幻觉，这些都不是真实的。”萨洛蒙将莫度扶了起来，卡西里奥斯则在准备传送门，“跟着我们，卡特史雷。不用担心，墨菲斯托是逃不出这里的，但如果魔鬼发现了这片镜像维度的边界，他就会……”
    “就会来找你们。”
    听到这声音，萨洛蒙想都没想，立刻转过身，越过莫度挥起长刀。深红色的血液从刀刃上凭空流出，在空气中划出巨大的弧形痕迹，仿佛是他在这空间上划出了一道血流不止的伤口。紧接着，炽热的地狱烈焰点燃了草坪，卡西里奥斯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将莫度和萨洛蒙向后拉，躲过了那从蓬勃升起的火焰。
    卡特史雷将背上的霰弹枪转到身前，干脆利落地开了枪，然而弹丸在穿过火焰之后却什么也没打中。此刻，莫度的法术也完成了，他施法撑起一面盾牌，将身后的秘法师与越发汹涌的地狱烈焰隔开——但他显然并不满足与此，《维山帝之书》中缺乏进攻法术，之前使用魔焰捆绑墨菲斯托只是小把戏。莫度认为，如果自己愿意付出代价，使用“塞托拉克的猩红锁链”，刚才墨菲斯托可就没那么容易跑掉了。
    现在，他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
    然而没等莫度继续施法，一扇传送门就在他们的脚下打开了，秘法师和老骑士从天而降，砸在了卡玛泰姬总部的练武场上。当萨洛蒙揉着被砸到的地方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至尊法师正在施法——想必传送门也是至尊法师开启的。
    “老师……”
    “你应该知道，魔法世界是没有用户体验这种说法的。”没等萨洛蒙说完，尊者就抢先开口了，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传送门找借口，“别担心，我的传送门很及时，墨菲斯托的化身没能跑出来。”
    莫度站了起来，低头不语。
    “你已经做到了最好，莫度。”似乎是察觉到了弟子的情绪不佳，尊者劝导了几句，“没有人能逼迫你使用你不想使用的法术。卡西里奥斯，带着恶灵骑士去休息吧，萝珊也在那。”
    尊者没有继续开导弟子，而是迅速安排好了工作，“萨洛蒙，将契约放到收藏室，之后由你负责交予维山帝。”
    “至于你，莫度，你需要休息。这场行动中只有你受了伤。”
    “是，尊者。”莫度脸色阴沉，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接头霸王（第一更！求推荐票

    在过去漫长的时光中，至尊法师也曾几次抓住过墨菲斯托的化身，因此尊者十分清楚之后要怎么拿这个化身来为难自己的老对手，对于如何进行这种事，尊者实在是不要太过熟练——比如通过这个化身来篡夺一部分墨菲斯托本体的力量，又或者是把这个化身扔到天堂山，打破上层位面和下层位面的千年契约。（恶灵骑士v4）
    如果要实行第二种方法则需要谨慎一些，因为与天堂签订契约的可不只是地狱，还有深渊。七十二柱魔神其中一部分恶魔与魔鬼，乃至过去的神明也参与其中，引发一场上下层位面的无端争斗对于地球来说可没有太大的好处，尤其是其中还牵扯到了萨洛蒙。至尊法师不打算让萨洛蒙在全部收复七十二柱魔神之前，让萨洛蒙直面上层位面与下层位面的压力。
    “你应该休息的。”尊者见萨洛蒙回到了练武场之后便开口说道，“你明天还需要上课。”
    “世俗课程，一点都不难。说实话，伊顿公学的教学强度还是可以接受的。”萨洛蒙摊开手，他说，“老师，您应该知道我的全班第一吧？”
    “虽然我没去过家长会，但雅典娜已经告诉了我你的成绩。我不得不说，你让我很满意，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如此。”至尊法师翘起眉头，摇晃手指，“除了作息时间。”
    “我难道不能在写完作业之后玩会游戏吗？”
    “nope！”尊者摇头答道。
    “我就玩一局使命召唤，我保证不超时……”
    “别想耍滑头，你需要休息，你需要在其他伦敦人起床的时候也精神饱满。”尊者说道，“我听说你现在是教师的鞭笞助手了。”
    “怎么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萨洛蒙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这种事只会在小范围里传播，但却没想到现在就连至尊法师也知道这件事了。“用的是皮鞭。”他说，“现在教训违反校规的学生也不能公开鞭笞了，甚至不能在鞭笞的时候太过用力，真是可惜。”
    “这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掌握律法的行刑官了。我敢保证，你的许多同学都在畏惧着你，不管他们是来自哪个国家的贵族，他们都会屈服于你，这很好。”尊者毫无征兆地转移了话题，“我下次要去参加你的家长会。”
    “什么？”萨洛蒙大吃一惊，而且至尊法师还提到了雅典娜——最近雅典娜疯狂向他提出一个邀请，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我会和雅典娜一起去。”尊者眨了眨眼睛，颇为神秘地说道，“我期待你的表现，萨洛蒙。”
    面对老师的“威胁”，萨洛蒙只能乖乖回到卧室睡觉。在临睡前，他给科尔森发了条短信，约定好明天交接的时间，他还顺便发短信告知了贝优妮塔和贞德，今天晚上他要睡在卡玛泰姬总部——明天他需要倒中时区和西五区的时差，再不进入睡眠的话，他就什么也赶不上了。
    “所以，昨天晚上，你揍了地狱王子，然后顺便把地狱之王给揍了一顿？”科尔森眯起眼睛，看了看手表，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看吧，你还是没有准备好接受更诡异的世界，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是这样。”萨洛蒙摊开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普通人不能知晓魔法存在的原因，他们会发疯的，你到现在也没发疯正是令人奇怪。事实上，在过去的欧洲的话，魔法还是稍稍能被接受一些——我是指亚瑟王时期以及那段时期之前，因为在这之后，欧洲人就进入了黑暗时代。”
    “偏见，又是偏见！那是道德准则，萨洛蒙！你会背诵《圣经》，但是从来都不把它当做一回事，是吗？”科尔森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又叹了口气，把刚刚买的墨西哥卷饼从长椅上拿起来，放到了萨洛蒙手中。他们现在正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科尔森身边还有一个银色密码手提箱，里面就装着萨洛蒙想要的东西。
    原本萨洛蒙还想学习特工接头那样，坐在科尔森背面的长椅上，拿着张报纸挡住脸，来和科尔森交接魔法书——但由于他的演技太过拙劣，加之在夜色之中实在看不清报纸，拿着一张报纸挡住面部显得过分可疑，科尔森这才让萨洛蒙坐到自己身边，不要再做什么可疑的事了。
    初春的夜风还是有些冷的，科尔森穿着单薄的灰色西装在这里等了许久，因为萨洛蒙迟迟不出现，也不接电话。
    “你真的能倒过时差吗？”科尔森带这些怨气问道，“虽然我是特工，但现在已经是午夜了，我不是什么夜行吸血鬼，如果在平时我现在已经上床睡觉了，而不是在公园里瑟瑟发抖……我知道伦敦现在是晚上七点，纽约可是比伦敦晚上一天呢。祝贺你，你成功争取了一天时间。”
    “我有什么办法？”萨洛蒙满面愁容地叫起屈来，“我总得等到放学吧？我可是一名高中生，我上的可不是什么下午三点放学的公立中学，而是英国的公学，那儿可都是高官显贵。你敢相信我每天早上都要阅读报纸吗？因为这是绅士的习惯！我能从每个人阅读的报纸推测出他们的家境——有阅读《每日镜报》和《卫报》的，这些人无力一例外都是高级政客和贵族家庭；还有阅读《泰晤士报》和《金融时报》的，这些都是公务员或者商人家庭；阅读《晨星报》和《每日电讯报》的都不是英国人，甚至有可能是法国人；至于阅读《每日邮报》的，他们在厕所里可受欢迎了。除了阅读《太阳报》的，这种报纸谁都想看，难道有人不想看三版女郎吗？”
    “你的生活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丰富一些。”科尔森有些好奇地看着萨洛蒙的眼睛，“我以为你是那种……那种会在坩埚里熬制魔药的那种巫师。”
    “现在改在化学实验室了，科尔森，魔法是一门客观存在的科学，我们会与时俱进。而且伊顿公学的设备齐全，我制作炼金药水所需的用具那里都有。”
    “那我是否应该注意伊顿公学的环境问题？你不会把生产废料随便丢弃吧？”
    “别担心，那些炼金废料都被我的蛞蝓吃了。”
    “蛞蝓？”
    “食魔蛞蝓，我从凡达扎尔·福的花园里抓的。原本是蓝色的，但现在却变成彩色的了。”秘法师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那些炼金废料在它肚子里混合之后发生了什么反应，按理说那些炼金药水应该失效了才对。我现在都不敢戳它了，生怕那家伙一不小心就会爆炸——哦！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好吧，先把你的好主意放下吧，你的生活果然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科尔森特工深吸了一口气，将银色密码箱放到膝盖上。他把箱子举到面前，在把手的位置按了一下，莹蓝色的光线扫过他的虹膜，密码箱这才打开。“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他打开密码箱，向着萨洛蒙展示其中的内容，安装在密码箱中的亮白色led灯泡很好地照亮了这本书的封面。
    科尔森说，“我希望没出错。”
    “当你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了。”萨洛蒙放下冷透了的墨西哥卷饼，他拿起书本，大致翻了翻，希望找到目录之类的东西。他必须知道这本书里究竟有什么魔法，他不知道他最担心的那项“阿撒托斯请神术”有没有被抄录在里面。
    “有什么问题吗？”科尔森问道。
    “现在还没发现。”秘法师从书本上抬起头，用略带嘲讽的眼神看着科尔森，“这本书的所有法术都很危险，如果有哪个人想要拉着全人类一起完蛋，那么只需要学习这本书上的魔法就够了。不过，好消息就是，这个地球有着卡玛泰姬，我们会在这个蠢货害死全人类之前把他干掉——包括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人。”
    “好吧。”科尔森特工抬起眉毛，抬头纹和发际线无比显眼，“那么让我们好好合作吧？”
    “嗯哼，我可没答应。”秘法师拿着书，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顺便还把卷饼加热了。“我还有事要忙。”
    “什么事？”
    “参加贵妇茶话会。”萨洛蒙说，“这是我的艺术教师的邀请，我必须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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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艺术交流（第二更！）

    萨洛蒙所说的“贵妇茶话会”其实一场艺术展览，这场展览还包括了一场自助冷餐会，只不过因为场所被设在曼哈顿四季酒店，因此显得有些高级罢了。
    “我想不明白哪里高级了。”萨洛蒙转了转脖子，试图让黑色的领结松一些，这件雅典娜为他挑选了黑色礼服着实有些令他不舒服。他看着手机上的地图问道，“旁边是火葬场和黄片店，你确定没有订错位置？”
    “是四季酒店，不是四季停车场，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认字。好了，别玩手机了，等会还要选一辆车呢。”雅典娜伸出手，在萨洛蒙的衣服上摸来摸去，试图让秘法师表现出最为完美的一面，为此她还不断调整秘法师的发型与衣着。这场交流会就是雅典娜的那帮艺术家朋友举办的，而为了让萨洛蒙参加这场艺术展览与交流会，她还特意帮他请了假——伊顿迅速同意了这件事，因为这是参加高雅的艺术，而不是去看什么球赛。
    雅典娜身穿一件露肩黑色修身晚礼服，长长的裙摆一边开口直到腰际，另一边则刚好拖到地上，露出矫健修长的大腿以及有着纤细鞋跟的黑色亮面红底高跟鞋，除此之外，雅典娜还搭配了钻石耳坠与白金臂环，发髻紧紧束缚着，看上去十分优雅。在这位希腊女神摆弄完之后，才带着满足的表情，挽上如今已经和她差不多高的萨洛蒙的臂弯。
    “完美。”她笑着说道，“我会让她们羡慕死的。我的孩子，你实在是太完美了，你看上去可是一位合格的绅士。”
    “很好，我亲爱的单身母亲密涅瓦。”萨洛蒙翘起眉毛，装模作样地说道，“让我们在社交场合上大杀四方吧。你要知道，我可是很讨厌这种事的，要是我遇到了哪个蠢货，我也没有耐心用社交手段来解决。我可是有许多恶作剧法术的，让人社会性死亡轻而易举。”
    “我亲爱的孩子，那是高级社交场合，不会有什么蠢货的。”雅典娜哈哈大笑，她捏了捏秘法师的脸，“你可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那时候圆乎乎的模样。”
    “这是成长，密涅瓦，过去的那些只不过是为了今天成长准备的养料。”萨洛蒙叹了口气，“我自青春期以来已经开始被动减肥了，目前我还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你看上去越来越像大人了。我是说外表，而不是说内心，你从小就很沉稳。”雅典娜靠在萨洛蒙的肩膀上，她说，“我今天涂了口红，你应该庆幸，你现在不是什么能在脸上留下口红印的年纪了。”
    “咕咕！”
    “闭嘴，你这只蠢猫头鹰！”
    雅典娜为了让自己一出场就把那些社交场上的家伙比下去，还特意挑选了一辆法拉利的红色跑车。就和雅典娜自己所说的一样，当她下车之后，她的那帮艺术家朋友立刻就围了上来，就算萨洛蒙将车钥匙交给门童之后，她的那帮朋友也仍旧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说个不停，仿佛她才是这场艺术展览的主人——这对雅典娜来说并不算什么，她常年都是纽约社交圈一霸，什么卡戴珊家族，那只是被插满的插座而已。
    “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个人。”雅典娜用一种炫耀的语气打断了她们的询问，“这是我的儿子，萨洛蒙。他现在正就读于伊顿公学，并且还有着英皇奖学金呢。”
    不同于普通美国人看不起的英国中产阶级的矫揉造作，对于曼哈顿的贵妇们来说，英国文化中的精致正是她们所推崇的，无论是喝茶的姿势还是咳嗽时候所时候的白色棉质手帕，这股子上流的气息正是她们想要学习与模仿的。
    可要萨洛蒙说，她们只是太闲了而已。
    不幸的是，伊顿公学严苛的校规让萨洛蒙在这方面做得十分完美，因为如果他大口喝茶，肯定会被教师嫌弃的。因此，当秘法师开口说出那一口标准的伦敦口音的时候，这些贵妇对他越发欢迎。“下次还是让洛娜来吧。”萨洛蒙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帮妇人，跟着雅典娜步入了展厅，但那面绣着他名字缩写的手帕早已消失不见，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位议员夫人或是企业家妻子手里，“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小洛娜可不适合这样的场合。”雅典娜朝着经过人一边点头微笑，一边向萨洛蒙说道，“我担心她一不小心会就把那些女人的项链拽下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有几次展览会还是我和至尊法师一起参加的。来吧，你该见见一些真正的艺术家了。”
    没等萨洛蒙问出至尊法师参加艺术展览会是怎么回事，雅典娜就拉着萨洛蒙往展厅深处走去，最后停在了一副画前。萨洛蒙对这幅画作无法发表任何评价，不仅仅是因为他现代抽象主义毫无了解，更是因为他实在看不出一堆惨白与亮白色堆砌的画作能表达出什么，他更喜欢巴洛克风格的画作。
    雅典娜走上前，大大方方地和一个站在画作前的黑发女人拥抱了起来。“我该向你们介绍的。”雅典娜说，“凡妮莎，这是我的儿子萨洛蒙。萨洛蒙，这是凡妮莎，她正是这幅超凡画作的作者。”
    “您好，女士。”秘法师的礼节无可挑剔。
    “哦，密涅瓦，我可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凡妮莎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萨洛蒙，“而且都这么大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雅典娜笑着回应，根本没在意凡妮莎将她当成包养小白脸的富婆这种事。雅典娜转过头，对着秘法师说，“凡妮莎刚刚来到纽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一位有眼光的资助人。”
    “我有一部分意大利血统。”凡妮莎向着萨洛蒙伸出手，“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和你说说意大利的事儿。”
    “相信我，我已经听了《茶花女》不下十遍。”萨洛蒙握住了凡妮莎的手，然后悄悄给了雅典娜一个眼神，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雅典娜会向他介绍这个女人。
    “凡妮莎有一段时间离开过纽约。”雅典娜说，“我们那个时候就是好朋友了。你肯定想象不到她的才华在意大利浪费得有多严重，那儿的人都无法发现这些画的美。”
    “你太夸张了，密涅瓦。”凡妮莎微笑着说道，“我还是很喜欢意大利的。”
    “喜欢做炸土豆丸吗？”雅典娜拉着萨洛蒙走到那副画前，“凡妮莎之所以返回意大利，就是为了把这些画带回来。你就承认吧，那些意大利人总想着让你待在厨房里。”
    “其实我挺喜欢吃炸土豆丸的，还有杰克薯仔。”萨洛蒙说出了十分不争气的话，“而且为了你所说的那种完美体态，我可是尽力收着腹部的。我饿了，密涅瓦，让我们跳到自助餐环节吧，我觉得那些小三明治十分美味。”
    雅典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一只手拧着萨洛蒙的腰际。不得不说，这种招式似乎是刻在了女性的dna里，无论是哪个国家，什么人种，什么年龄，只要是女性，都对这招轻车熟路，雅典娜也一样。
    “我可不介意。”凡妮莎说，“这里除了那些艺术家，可没有多少了解艺术的人，她们只想挥舞着钞票购置一件装点客厅的画作而已。来吧，密涅瓦，我们可别傻站在这。”

 第一百六十七章 消失的骑士（第一更！）

    成熟女性之间私底下的话题往往是男性意想不到的荤腥，尤其是熟人之间，凡妮莎就是如此。她在百般确认萨洛蒙确实和雅典娜没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之后，便放开来了讲自己的事，包括她在画展上遇到了一位穿着白西装宽领带的王子以及之后的风流韵事，听得萨洛蒙满脸尴尬。在讲完她自己的经历之后，凡妮莎便将话题转到了雅典娜身上。
    “平时跟你一起来的那位男士呢？”她问道，“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亚瑟，对吗？如果我没记错名字的话。”
    秘法师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他联系了一下之前雅典娜所说的话，还有至尊法师的真实身份以及传说。他懂了，至尊法师又发挥了卡美洛传统艺能，穿上男装和雅典娜来了画展——看来尊者进化成和他抢零食的死宅也仅仅是这几年的事而已，曾经的至尊法师也是个有品位的人。难怪当年他在大英博物馆的时候，雅典娜会如此迅速地找上他，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萨洛蒙会去大英博物馆寻找戒指这件事。
    可能他一出发，尊者就通知了雅典娜，至尊法师与这些旧神的联系远比他想象的多。
    雅典娜注意到萨洛蒙的眼神之后，立刻就知道萨洛蒙已经理清了其中的关系，她悄悄翻了个白眼，轻巧地转移了凡妮莎的注意力，询问起来凡妮莎之后的打算来。只不过萨洛蒙没有兴趣听，他走到一旁，在自助餐餐桌上寻找起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或许是因为雅典娜给他设置的课程关系，又或者是伊顿公学艺术课程的缘故，种种原因都让萨洛蒙无法欣赏大部分抽象派油画，或者说，这种过于主观的艺术作品他都不喜欢，连带着让他对于凡妮莎也没了兴趣。
    他能欣赏的油画无一例外都是属于古典流派，而他最喜欢的一幅油画还是拉维妮娅·丰塔纳关于雅典娜的画作——虽然雅典娜本人总说那画得不像她，但那幅巴洛克风格的油画还是被她高价买下，收藏了起来，仅仅留下赝品展出。而要说雅典娜自己最为喜欢的画作，则要数伦勃朗绘制的《女战神雅典娜》了，那幅穿着盔甲英姿飒爽的女性画像深受雅典娜本人喜爱。
    “你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更不应该无所事事地吃三明治，这里可是艺术交流展会。”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萨洛蒙将要吃下第二片西班牙火腿的时候，他的手就被抓住了，紧接着，一股他无法反抗的力量将他与西班牙火腿的距离越拉越远。
    雅典娜此时已经结束了交谈，她终于回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来艺术展览的了。“我已经和凡妮莎商量好了。”她说，“我会资助她在纽约开一间画廊，只不过她的画还没全部运到纽约，所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很好，你现在变成了她的出资人了。”萨洛蒙留恋地看了眼自助餐，他叹口气，又耸了耸肩，“我能怎么说？我欣赏不来抽象画，除了立体主义。我觉得资助抽象派画家的都是冤大头，资助凡妮莎这种流彩抽象派画家更是没有意义，虽然白色颜料与白色画布的反差能体现出跃动感，但是这是毫无意义，这样的画家太不稳定了，你的投资只会亏本。或许我下次就应该用块胶带把一根香蕉粘在墙上，毕竟艺术家做什么都是艺术，不是吗？”
    “这可不能一概而论，萨洛蒙，我不是为了赚钱，但我在这里可不会发表什么长篇大论。”雅典娜紧紧抓着萨洛蒙的臂弯，将他往展区拖去，“我在漫长的年月中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做，社交就是其中之一，我最喜欢看着那些愚蠢王公贵族们侃侃而谈了，他们所说的话确实引人发笑。虽然现在贵族变少了，商人多了起来，不过人类还是没有变化，蠢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你倒是说对了，我亲爱的单身母亲密涅瓦，蠢货才是大多数，不然我们脚下的土地不会如此盛行民粹主义了。”萨洛蒙搂着雅典娜的腰肢，百无聊赖地看着交谈的嘈杂人群。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三百年前塞勒姆的故事吗？”他向雅典娜问道，“就是那些诡异恐怖的故事。”
    “和眼魔有关的那个？”雅典娜眨了眨眼睛，“还有美艳的红发间谍。”
    “请千万不要提到后面那个，我保证那和女间谍没有什么关系。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还记着娜塔莎。”萨洛蒙说道，“我要说的是那个直面邪神而没有彻底陷入疯狂的优秀调查员。虽然暂时的疯狂让他失去了一点记忆，但我认为这并无大碍，他甚至还能带着女朋友来参加画展呢。你好，科尔森，我没想到几天过去你就放假了，尼克·弗瑞对你可真是够好的。”
    “嗨！”科尔森的抬头纹都要碰到头发际线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萨洛蒙居然会出现在纽约，出现在四季酒店的艺术展览会上。事实上，如果他此刻还在上班的话，他就会知道萨洛蒙出现在纽约的消息。
    “你……”他看了眼身边的女伴，表现得有些像是在户外碰见熟人的穴居生物，“你怎么会在这？”
    “我可是有着极高审美水平的人，科尔森。”萨洛蒙向着科尔森身边的女伴打了声招呼，“您好，女士，我是萨洛蒙·达蒙内特，这位是我的养母密涅瓦（minerva）。”
    “奥黛丽。”科尔森的女朋友看了他一眼，笑着和萨洛蒙以及雅典娜握了握手，“我昨天刚从波特兰赶过来，你们是……菲尔对吗？你们是科尔森的朋友？”
    “我不是，他是。”雅典娜挽着秘法师的手臂，“我听说我的儿子与科尔森经历了许多冒险。”
    “哇？那我可得听听你们特工的故事了，菲尔平时总是神神秘秘的。”奥黛丽挑了挑眉毛，“但我不得不说，您保养得不错，看上去很年轻。”
    “看来男士们有话要说。奥黛丽女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向您介绍几位富有才华的艺术家。”雅典娜放开萨洛蒙的臂弯，她上前一步挽住奥黛丽的手臂。在经过秘法师的时候，她就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回头再和你算账！”她压低了声音，冲着萨洛蒙说道，“包括对女间谍直呼其名这件事，还有魔女，我的记性很好！”
    “真的吗？非常感谢！”奥黛丽有些惊喜，因为无论是科尔森还是她，都对纽约不怎么熟悉，来艺术展览也只是为了这个合适的地方约会罢了。
    “跟我来，你会觉得不虚此行的。”雅典娜转过脸，仿佛刚才的怒气全都消失不见了一般。
    科尔森和萨洛蒙目送着雅典娜带着奥黛丽消失在了展厅深处。
    “我可不知道你有一位养母，而且还这么年轻漂亮。她知道你的身份吗？”科尔森看着萨洛蒙，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可别说你只是来打个招呼。”
    “我现在是来找你问问强尼·布雷泽的事。”萨洛蒙说，“你可别管其他事。”
    “我只是因为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感到高兴。至于恶灵骑士，那是最高机密，我不能随意透露。”
    “别闹了，我知道的可比你们多得多。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我懒得用预言法术占卜他的位置了。”萨洛蒙轻蔑地哼了一声，“还有他的女朋友萝珊——我们把她送回去才过了一天她就消失不见了，这件事应该是你们做的吧？”
    “她现在非常安全，我们有专门的人手来保护她的安全。”科尔森的表情有些尴尬，这种场面话之下的潜台词谁都听得出来。因为萝珊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强尼·布雷泽的敌人也不会是普通人类，神盾局根本拦不住。
    这种行为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试图通过萝珊监视与控制强尼·布雷泽。
    “真是可爱。”秘法师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还阴谋论了一把，“难道尼克·弗瑞觉得恶灵骑士可以敌得过秘法师？”
    “局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和你们是友好合作的关系。”
    “管他呢。我需要你转告尼克·弗瑞，我要和强尼·布雷泽谈谈。这几天你那位局长的电话一直无法拨通，这可真是叫人生气，他想给我发短信就发短信，我想回拨电话却找不着他！”
    “弗瑞局长也没办法答应这件事，因为……因为恶灵骑士不见了，就连萝珊也联系不上他。”
    “你他妈在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步步挖坑（第二更！）

    当卡玛泰姬发现萝珊失踪之后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萨洛蒙在萝珊返回之前就已经说明了，神盾局的人可能会来找她，强尼·布雷泽也会因为这种压力停下到处乱跑、到处焚烧灵魂的行为，到时候再找到强尼谈谈是完全可行的。
    神盾局的其他控制办法是无法控制恶灵骑士的，能控制的只有强尼·布雷泽这个人罢了。但让萨洛蒙没想到的是，现在神盾局居然连恶灵骑士的人类载体都无法控制，这就有些糟糕了。“你他妈在说什么？”萨洛蒙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他赶紧拉着科尔森往偏僻的角落走去。
    “强尼·布雷泽消失了？你最好把这件事说清楚。”萨洛蒙面色严肃地问道，“我本想过几天再去三曲翼找尼克·弗瑞，但现在，我觉得我要立刻了解这件事。你们到底和恶灵骑士的人类载体说了些什么？”
    “你不看新闻的吗？”科尔森反问道。
    “不看。”
    “那你就不会知道休斯顿被破坏成什么样子。”特工摇了摇头，“虽然美国队长没有受伤，但是许多建筑都遭受了损伤，这种事虽然是机密，但却是要世界安全理事会知晓的。弗瑞局长也顶不住这样的压力，更何况这件事还关系到美国队长，他必须向世界安全理事会报告部分详情。”
    “那萝珊呢？”萨洛蒙问道。
    “我们确实安排了人手保护萝珊。”科尔森有些尴尬，“我们也安排了强尼·布雷泽和萝珊见面。我知道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们确实有窃听，但是却没有听见他们谈论要去哪里。或许更高级的特工能找到强尼·布雷泽的踪迹，但我的权限不够高，只能知道这些。”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秘法师拉了拉领结，看上去似乎有些烦躁，“你的意思是，恶灵骑士可能还在神盾局手里，只是从普通特工的视线里消失了，所以萝珊对你们这些低级特工的说法就是恶灵骑士消失了？”
    “没错，这就是我的意思。”科尔森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和你说的这些事情也是经过授权的，因为这些事是远超过我等级的情报，弗瑞局长猜到你会去找他——如果那个时候你到了三曲翼总部，也只会见到我而已。这件事就连玛利亚·希尔特工也不知情，如果你想要进一步了解，就需要按照弗瑞局长的安排走下去了。”
    “我开始讨厌神秘主义了。”萨洛蒙从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无视了科尔森关于未成年不能饮酒的警告，“我现在有把握恶灵骑士就待在神盾局的某处基地里，而且尼克·弗瑞还找到了控制恶灵骑士的办法。他是把强尼·布雷泽冰冻起来了吗？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强尼是强尼，恶灵骑士是恶灵骑士。”
    “什么意思？”
    “恶灵骑士的本质是邪灵，除非你们学会魔法，否则是无法关住它的。”秘法师将这杯香槟一饮而尽，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他特意提到魔法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那本《伊波恩之书》残页，虽然他现在拿到了原本，但他不能断定神盾局没有保存副本。这个想法是刚刚冒出来的——如果恶灵骑士真的在神盾局，那么他可以用恶灵骑士来试探《伊波恩之书》的副本是否真的存在。
    如果神盾局真的使用了某种办法拘束强尼·布雷泽，那么恶灵骑士一定会反抗，就算是振金笼子也关不住它。而神盾局为了避免恶灵骑士逃出牢笼，就会探究魔法，真正的魔法，科尔森特工找来的《伊波恩之书》就成了最好的研究材料。
    到时候卡玛泰姬只需要盯着阿戈摩托水晶球，就能在事情的一开始就找到学习《伊波恩之书》中魔法的那个人所在地，秘法师们也能顺理成章地找到副本的所在地。至于那些可能会陷入疯狂、付出生命的特工与科学家，萨洛蒙只能表示，那是神盾局的决定，因为神盾局留下的副本才会导致这件事的发生。
    “难道你要提供魔法援助？”也不知道科尔森是否听出了萨洛蒙的恶意，还是他纯粹是在装傻，他都决口不提《伊波恩之书》副本的事，反而将话题转移到了萨洛蒙身上。
    “那恶灵骑士在神盾局吗？”
    “我不知道，我的权限不够高。”
    “好吧，如果恶灵骑士不在神盾局，卡玛泰姬就不需要向你们提供魔法援助；如果恶灵骑士真的在神盾局，那我们也可能等到它逃出来再抓捕它。”秘法师摆了摆手，说了一通废话，他甚至都懒得和科尔森打官腔，“神盾局是不能探究魔法的，这是底线。”
    “okay~”
    “所以，祝你好运。”萨洛蒙示意科尔森去接回他的女朋友，“你该和你的女朋友讲故事了。”
    ————————————
    “回去之后，你要和我进行一场长矛训练。”雅典娜看上去有些不满，就连挽着萨洛蒙臂弯的手掌也攥的紧紧的，“我没想到艺术展会也能遇上特工。”
    “原因应该不止这些吧？”萨洛蒙似乎有些害怕。雅典娜不止一次要求他拿起盾牌和长矛进行作战，而这种作战完全是斯巴达式的军事训练，进行训练之后的一整天，他都会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久而久之，这种训练也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惩罚，是萨洛蒙最不想进行的训练。
    “还有女间谍和魔女！”雅典娜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我可以听说了，你现在在和魔女同居，晚上连卡玛泰姬都不回去。”
    “那只是少数时间！而且我和女间谍没有半点关系！”
    “你在魔女那里吃晚饭！你还说你没错！”
    萨洛蒙目瞪口呆地听着雅典娜的反驳，他根本听不出其中的逻辑，和贝优妮塔吃晚餐居然成了错事？好吧，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卡西里奥斯和他说的，千万别和生气的女人讲道理是怎么回事，就算这个女人是女神也是如此。为了不在之后的军事训练中吃更多的苦头，萨洛蒙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
    “放过我吧，雅典娜。”萨洛蒙暴躁了起来，“魔女是我选择的伴侣。”
    “但我不同意！”雅典娜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只是需要一个成熟的女人罢了！我还给你找了凡妮莎！”
    “我寻找伴侣的标准是您这样的，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长腿。”
    “哦，那没事了，算你还有点眼光。”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互理解的伴侣（第一更！）

    雅典娜拉着萨洛蒙在这群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里转来转去，她不断地向任何她认识的人介绍萨洛蒙，每一次秘法师都会摆出完美的表情来应对这些社交场上的无聊人士。艺术家本就是最容易吸引豪商与政客的一群人，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是否不需要工作，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待上一整天。
    萨洛蒙十分羡慕他们没话找话的本事，此时已经接近黄昏，自助餐根本不能填饱肚子，他的腿也已然疲惫得几乎无法大步行走。可雅典娜依旧神采奕奕，仿佛一整天的社交生活这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据说当年雅典娜也是赫拉举办奥林匹斯诸神的社交活动上的一霸，她在社交场上的对手只有阿佛洛狄忒。每当雅典娜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总会提起这位爱与美之神，只不过每一次雅典娜都会面露不屑，称其为胸大无脑的婊子和滥情的可怜虫，只有容貌比得上她，其他的地方不值一提。有许多次，雅典娜都用阿佛洛狄忒的例子来教育萨洛蒙，告诫他不要受到美色的影响，离胸大无脑的女人远一点。
    与此同时战神阿瑞斯也是一个糟糕的榜样，雅典娜也用他来教育萨洛蒙要勤于思考，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家伙是成不了事儿的，尤其是再加上一个同样无脑的女人的时候——特洛伊之战的结果就是明证。
    可以说，现在普通人的社交场对于雅典娜来说算不得什么，她能够用自己的智慧与魅力在每一场谈话中表现得游刃有余。这是萨洛蒙可以学习的东西，也是雅典娜想要让他学习的东西，这些东西（交涉）和也邪术师的基础属性息息相关，雅典娜相信萨洛蒙既然在魔法上可以做到，那么在普通人的社交场上也可以做到最好。在雅典娜看来，要成为一名英雄，首先就要先让许多人知道萨洛蒙的名字。
    “事实上，你表现得很得体，但也仅仅是得体而已。”雅典娜有些不满地向着坐着副驾驶上的萨洛蒙说道，“这件礼服在你身上就仿佛是件盔甲，难道你觉得很不舒服吗？如果你能把你的视线从那些女士的锁骨上移开的话，那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对于一个初入社交圈的新人来说，也还算得上完美。”
    “我只是为了让那些无聊的谈话有趣一些。”秘法师耸了耸肩，“你可是这场展览上最美丽的那个，可是我总不能一直看着你的脸吧？那会让我被当成恋母的小孩的！就算不看锁骨，也不能看她们的腿吧？她们和你相比可差得太远了——和我的女朋友也差得远了”
    “甜言蜜语也救不了你。”雅典娜没有被萨洛蒙的马屁迷惑，“训练计划是不可更改的，你说再多也是逃不过的。而且……女朋友？我什么时候同意这件事了？那可是个你比大五百多岁的女人！”
    “我亲爱的雅典娜，你表现的真的很像一位母亲，喋喋不休的那种。”
    “臭小子！”雅典娜瞪大了眼睛，她撩起长裙，修长的大腿跨过手刹，鞋跟狠狠地踩在了萨洛蒙的大腿上，“我说了，我不同意！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忒修斯，我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适合你！”
    “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我的母亲……我们不是要争论这个，雅典娜。”萨洛蒙满脸无奈地抓住了雅典娜的鞋子，“但你表现出的控制欲真的强得可怕。这并非叛逆期的倔强，是经过认真思考的结果，贝优妮塔的确适合我。”
    雅典娜在听过萨洛蒙的解释之后，怒火并未立刻消散，她稍加思考了一会，也没有收回腿，而是将另一条腿也架上到了萨洛蒙的大腿上，做一副要进行家常对话的放松模样。“你未来会为了地球做出许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因为你是至尊法师的继承人，这些重担是你要背负的。”她说，“你觉得到时候那位魔女能理解你吗？她太善良了，你需要的是一个心狠手辣、能够理解你的女人，就像伊阿宋的妻子美狄亚。”
    “我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雅典娜。”秘法师说，“我知道你是在为了我着想，但是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我不喜欢太过依赖男性的女人，贝优妮塔是个独立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就像你一样，你影响了我的审美，我也是因为这点才会喜欢上她的——如果不算上身材因素的话，那么这些就是全部了。你的那些顾虑我也曾经思考过，我认为美狄亚和贝优妮塔也有一些相似之处，我相信贝优妮塔会理解我的。”（cv都是田中敦子）
    “我允许你在青春期的小小叛逆。”雅典娜将腿收了回来，踩在跑车的离合器上。她瞥了秘法师一眼，翘起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只有一次，等到你吃到苦头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是智慧女神了。”
    “那我说不定会胜过智慧女神一次，这可是值得吹嘘的功绩，要是在过去，应该会有个诗人为我写诗。”
    “我赌我自己赢，萨洛蒙，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了。”雅典娜发动了跑车，在驶离停车场之后，她就踩下了油门，开始加速。“而且问题还没完全解决呢！”她说，“还有女间谍！”
    “你就饶过我吧！”
    ————————————————
    “所以，这就是你的借口！”洛娜皱起眉头，气鼓鼓地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前，她身为孤儿院里最大的那个孩子，现在正代表着所有孩子向萨洛蒙和雅典娜两人发出质问，“你和密涅瓦姐姐把我们扔下一整天，我们只能吃面包！你居然说是去见女朋友？！”
    “而且是两个。”雅典娜一脸平静地火上浇油，“或许只有一个，但当萨洛蒙约出他的女朋友的时候，却是出现了两个女人，真是奇怪。”
    萨洛蒙叹了口气，他约出贝优妮塔就是想带她见见雅典娜，但他却没想到贞德居然也跟着一起出现了。“只有一个。”他当回想起那顿糟糕的晚餐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捂住脸，闭上了眼睛，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因为餐桌上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雅典娜和贝优妮塔莫名地互相讨厌，贞德愉快地做起了菜品消灭机，只剩下萨洛蒙在想方设法调解雅典娜和贝优妮塔的关系。
    结果显而易见，萨洛蒙失败了，尤其是雅典娜在餐桌上一阵阴阳怪气、以阿佛洛狄忒为比喻进行的讽刺，和魔女关于控制狂以及大龄女性的寸步不让的调侃，更是让原本糟糕的氛围雪上加霜。萨洛蒙觉得，这场晚餐远比比艺术展览更要教他精疲力竭。
    提议进行这次晚餐是他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我保证，只有一个。”萨洛蒙感觉自己身心俱疲，眼皮子几乎都要粘在一起了，“再多的话我也受不了了。”
    “你从来没有提到过你的女朋友。”小洛娜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解释，她的头发从黑色转变为了墨绿色，然后又变回了黑色。这是由于能力不稳定导致的结果，虽然这股力量并不强大，但却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她只有在孤儿院里才能尽情使用能力。
    “快告诉我，她长什么样的？”
    雅典娜头也不回地悄悄走了，她可不想凑这个热闹。洛娜可是她重点培养的女孩，无论是绘画还是长矛，洛娜表现得都很好，她的性格也和雅典娜如出一辙。
    “很高，腿很长，身材很好，是你一辈子达不到的那种极致身材。”
    洛娜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她深吸了一口气，向后撤出半步，肩膀向后移，手肘抬高……
    然后一拳打在了萨洛蒙的肚子上。

 第一百七十章 新法术（第二更！）

    萨洛蒙醒过来之后就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他的眼睛还未睁开，但大脑却已经清醒了。他不用睁眼都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房间的摆设是什么样的。
    舍监已经警告过他了，绝对不准在房间里粘贴日本女高中的海报，那些海报已经被换成了一张银绿色的挂毯，这是舍监的私人收藏。银线织成的藤蔓在染成墨绿色的羊毛上蜿蜒攀爬，直到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黄色的滚边后才害羞地重新缩成一团。
    他在返回学校之前，就已经将自己设下的陷阱告知了至尊法师和莫度。卡西里奥斯在经过诱捕墨菲斯托化身的事件之后，又动身前往加拿大追捕邪教团体了，而莫度则被尊者留下养伤——墨菲斯托伤到了他的脊椎，他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虽然他能够自由行动，但疼痛总会伴随着他的每一次落脚，现在莫度只能负责一些文职与琐事。
    至尊法师对萨洛蒙布置的陷阱不是特别满意，可谁也不知道神盾局会不会将那本《伊波恩之书》扫描成电子文档。除非直接询问三位一体维山帝中的阿戈摩托，否则卡玛泰姬无从知晓魔法书是否拥有副本，萨洛蒙的方法也是无奈之举。尊者也只好默认了这个办法，转而叮嘱三大圣殿的秘法师们注意外维度乃至整个以太位面的魔法波动。
    秘法师揉去眼角的分泌物，哀叹着睁开了眼睛。幸好清晨时分温莎的气温不是特别低，并且现在还在一天天回暖，萨洛蒙可以穿着睡衣，光着脚跳下床铺去穿上自己前一天交给洗衣房的衣服。这是他回到伊顿公学的第五天了，从纽约返回伦敦之后，他立刻就陷入了永无止境的、令他极度烦躁的学习生活之中——这里指的并非科学课程，而是神学课程，伊顿可是有着神学课和自己的小教堂，这是萨洛蒙最讨厌的课程。
    该死的圣公会一刻都不让他清净，每周六他还要去小礼堂装模作样地唱诗祈祷，而且还是用拉丁语，也不知道马丁路德的在天之灵会怎么想。
    可不仅是他忙得四脚朝天，卡玛泰姬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看守行星防卫系统的秘法师不止一次向至尊法师报告，说是美国的新墨西哥州沙漠中总是有不成型的传送术式展开。可当秘法师们提交申请，想要去那里一探究竟的时候，尊者总是否决了他们的行动。至尊法师让他们好好待在三大圣殿当中，应对这些空间波动造成的维度裂隙，将那些可能顺着这些裂隙偷渡而来的外维度生物消灭干净。
    萨洛蒙在返回伊顿公学之前就听说了这件事，他算了算时间，也能大致猜出那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像其他秘法师那样去询问至尊法师缘由，因为即将到来的那场战斗对于人类来说算是一场试炼，是时候让骄傲自大的人类抬头看看了——至于那些外星人狂热者，天启爱好者可不在他的推测之内。
    也难怪尼克·弗瑞没来找他，这个家伙现在忙得要死。
    萨洛蒙一边眯着眼睛刷着牙一边发散思维胡思乱想。他已经回归普通人社会五天了，尼克·弗瑞却当做没看到一般。可不止是尼克·弗瑞不接电话，科尔森更是仿佛失踪了一般，彻底人间蒸发，关于强尼·布雷泽和萝珊的事情，也没有神盾局的其他人来通知他。
    在这之前，萨洛蒙还是出于人道方面的考虑，给尼克·弗瑞发了一条警示短信，告知那场在新墨西哥州进行的实验有着极大的风险。只不过秘法师并没有受到回信，也没有派人来与他交接，甚至就连八级特工维多利亚·汉德也不曾出现过，这可真是怪事。
    等等，神盾局难道真的没有在他进入世俗社会的时候监视他吗？秘法师吐出泡沫，在镜子里仔细打量着自己洁白平整的牙齿，可他的思绪已经跑到了大气层上。萨洛蒙才不会相信神盾局会掉以轻心呢，恐怕他在那场艺术展览会上遇到科尔森也不是意外。要知道那可是场富商与政客的社交场合，不是什么科技从业者展会，这种场合对于参与者的衣着都有一个硬性要求，虽然没有皇家歌剧院的要求那么高，但也是有要求的——至少穿运动鞋是不能入场的，除非你是托尼·斯塔克或者是马斯克，科尔森和他的女朋友显然不在此列。
    就算不说科尔森是怎么弄到门票的，光是礼服的价格就足够让一个普通特工大出血了。除非奥黛丽和科尔森的衣服是神盾局买的，参加那场展会也是科尔森提议的，否则一个从波特兰来到纽约的大提琴手怎么可能知道曼哈顿四季酒店有一场艺术展览呢？
    所以，科尔森在遇见他的时候一脸惊讶完全是表演出来的情绪。据科尔森自己所说，他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加入了神盾局，可目前看来，这个特工的天赋不是一般的好，他甚至都没上过神盾局学院，仅仅是接受了其他特工的培训就差点将萨洛蒙瞒了过去。
    只不过现在萨洛蒙也没时间去管神盾局的事儿了，宇宙魔方的事有至尊法师接手，他只需要在意《伊波恩之书》副本的事就好了。为此他不得不每天晚上往返于圣殿之间，查看每日的行星防卫系统记录。
    秘法师拉着脖颈上的链子，将银钥匙从贴着胸口皮肉的地方拉出来，由于体温的关系，这把原本冰冷的钥匙带上了些许温热。萨洛蒙打量着这把钥匙，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这把钥匙上的花纹让他无比着迷，从钥匙上解析出的花纹虽然还无法构成什么法术，但他在抄录这些花纹的时候，却也稍稍窥探到了混沌宇宙的无尽真理——这是一种较为安全的解析方法，就像另一个晶壁系中无数的野法师一样，没有魔法书，就去大自然中寻找一切魔法的痕迹，去解析，去学习。
    虽然银钥匙未能提供法术给他，但萨洛蒙却是理解了伦道夫·卡特重现1692年塞勒姆的手法——那是一个名为“时光陷阱”的法术，原本这个法术只能将一个生物穿越时光拉到施法者的五英里之内，而由伦道夫·卡特施展的法术却是将三百年前塞勒姆几乎所有人一同拉了过来，完事之后还要把他们放回去，甚至还能不让他们察觉发生了什么事，也难怪他会说自己没有力量再进行一次循环了。
    根据伦道夫·卡特所说，那道名为“时空门”的法术将会是他接下来学习的重点，这道法术能在不同的时代、维度甚至世界之间打开途径。通过这个法术可以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旅行，即一条时间线上的跳跃，而不是通过量子领域在时间的可能性里来回跳跃。
    至尊法师看过这个法术，但却严禁萨洛蒙在这个时空中使用，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不让萨洛蒙去打乱历史进程。关于时间旅行的结果，萨洛蒙已经在贝优妮塔和瑟蕾莎身上见过一次了，至尊法师也是用贝优妮塔来举例子，尊者认为，萨洛蒙是不存在于过去之人，过去的时间闭环中是没有他存在的，萨洛蒙是外来物，和过去的历史关联不大。
    这番话听得萨洛蒙一头雾水，可尊者的警告他也一直放在心上，他在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敢随意施展“时空门”这个法术——隔壁的闪电侠已经说明了穿梭时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萨洛蒙可不想让自己陷入到时间循环之中。
    萨洛蒙擦了擦脸，穿上衣服，戴上悬戒，在上课时间到来之前先一步走进了镜像维度。魔法和武术一样，每天都要需要练习的，无论是肌肉记忆还是咒语速度，都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刚刚学会魔法的施法者在惊慌失措之下甚至可能会忘记咒语，卡玛泰姬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家的秘法师身上。因此他也遵照了卡玛泰姬的训练方法，甚至在伊顿公学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放松。
    今天他需要的是一个新的魔法，这个魔法是他在学习了能够学习的三环法术之后进行的一个全新的尝试，这个魔法将会在未来给予他非常大的帮助，尤其是，这个魔法相比其他魔法要来得安全。
    这才是重点，不安全的法术萨洛蒙不能在没有尊者的看管下进行练习。
    由于没有法术位，萨洛蒙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学会了这个法术，因此他才要到镜像维度里进行尝试。
    于是，他面前的地面上缓缓升起了一根由阴影构成的黑色触手。

 关于大纲和请假

    我刚刚看了《旺达与幻视》第四集，看完之后我就想改大纲了。不仅仅是因为凯特·戴琳斯饰演的达茜从社会科学专业转到天体物理专业（我从《破产姐妹》就开始喜欢她，她实在是太大了），让我觉得可以多一些准备《雷神4》的剧情，更是因为我觉得我给《旺达与幻视》留下的发挥空间不够大，给天剑局留下的位置不够多——这很重要，因为这关系到主角在旺达出现之后的态度。
    你们都知道，萨洛蒙的态度要比至尊法师古一激进太多了，这是至尊法师刻意培养的结果，萨洛蒙在旺达出现之后会对她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这就有的说了。
    而看过漫画的读者肯定对于斯特兰奇有些很深的印象，这家伙到了后期连斗篷都被撕碎了，沦落到街头驱魔的地步，这个家伙还把地狱拉到了拉斯维加斯——这也是我创作萨洛蒙的想法，一把由至尊法师古一操纵的武器，为了避免斯特兰奇搞事把地球搞没的最后保险——再加上古一的亚瑟王身份，不懂人心这种事也埋下了伏笔。
    你们可以对比莫德雷德和主角的心路历程，这里就不多说了，不然涉及剧透。
    当然，剑栏之战是不可能重演的，只是有类似的情节而已，毕竟主角身后可没有摩根勒菲（什么时候我把《离家同盟》补完再说），梅林学派的出现也不是废笔，会在摩根出现的时候发挥用处。只不过改父慈子孝的地方还是会有的，而且伏笔已经埋下了，我这里就暂时不透露了。
    而且至尊法师和雅典娜的关系……参考桂妮薇儿。（悄悄说一句，我最近在玩圣剑卡组，沉迷决斗）
    另外，我有预感，《奇异博士2》里面肯定有更多爆点，梦魇的设定会有涉及幻梦境，我得想办法留下些可以修改的地方，幻梦境法术也要安排上。
    太复杂了，我必须修改大纲，所以想要请假一天。
    绝对不是因为我喝了半瓶威士忌然后把手机浸到汤里的关系。
    绝对不是。
    我现看什么都想笑。
    另外，明天周一，懒得发单章求票了。周一的时候记得投推荐票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十五磅重的猫（第一更！）

    萨洛蒙在构建法术模型的时候极为小心，他是完全按照漂浮在身旁的魔法书上的指示进行操作，现在的他尚未完全记忆下这道法术，因此需要特别小心，否则魔力反噬就够他吃一壶了。
    这道法术是由一位灰鹰世界的咒法师发明的，这位咒法师主要职业是情报贩子，另一道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法术名为艾伐全视蠕虫，法术效果十分有情报贩子的特色——至于秘法师现在学习的这道别名dm抓狂术的艾伐黑触手，则是这位咒法师最棒的发明，没有之一。
    这只由阴影组成的触手颤颤巍巍地从地面升起，它周围的暗影如同沸腾的泥浆，无数细小犹如纤毛的黑色触须不断地舒展与沉没，最后汇聚成第二只触手。不过这只触手明显要比第一只软弱得多，那片原本应该布满40英尺地面的阴影也没有达到预期的大小，更别说那些如同猫咪短毛的触须了——这些触须连只蚂蚁都抓不住，顶多就能给他的脚底挠挠痒。
    萨洛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一道魔法就如同一台内燃机车，魔力是燃油，法术结构就是引擎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传动结构，而咒语就是车钥匙和油门。如今这道法术的力量远比他所设想的差得太多了，可能是因为他念咒语的语调不太正确，又或者是肉眼可见的法术结构不太精确，身为引擎的法术结构在闪烁几次之后毫无征兆地熄灭，种种原因加起来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这个法术是施放出来了，但却故障重重，萨洛蒙接下来要做的就和修车一样，一样样检查，找出问题后修正。
    可修正法术要比修车要麻烦得多，无论是火花塞还是轴承都是要由施法者亲自动手搓，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耐着性子修改了下去，否则这个法术以后要被叫做“萨洛蒙的痒痒挠”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萨洛蒙就地坐下，拿出钢笔开始在自己的魔法书上写写画画。他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他也没时间拆解法术结构，只能对预估可能错误的地方进行修改——那些记忆中的法师也是这样做的。除了魔法裔，一般法师接受魔法教育的时间也没有萨洛蒙那么长，从小接受魔法教育这种事没有那么普遍，萨洛蒙还能凭借经验找出错误，他们可不行。
    更何况，大多数学徒都是导师手底下的自动卷轴抄录机，除非运气够好，能遇到一位善良负责的导师，还要能完成导师交予的契约（相当于助学贷款，未来要还的），能从中脱颖而出的学徒寥寥无几。大多数导师都是让学徒自己去书架上找教材，导师并不负责解释，法师是一个智力型职业，要是连基础理论教材都看不懂，那就别学魔法了，当个农夫还比较有前途。
    甚至就连较为负责一些的导师，也仅仅是把自己过去的教材加以注释之后扔给学徒，而学徒能够接触到高等法术并且理解法术的奥秘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学得会就学，学不会导师也不会管你。
    所以萨洛蒙才会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他的老师可是至尊法师，宇宙最强秘法师，单凭那些杂乱的记忆可没有多少基础知识可以补全。只有在至尊法师的教导下，学习了大量基础知识与施法经验的萨洛蒙才能在奥法路途上一帆风顺——至少在位面学方面，卡玛泰姬有着大量的经验。
    当萨洛蒙拍着同学的屁股走进教室的时候，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状态不好。这是因为他又强行施展了一次艾伐黑触手，以此来验证自己能否触碰到四环法术的界线——他的进步速度已经快得惊人，但却完全不够。目前为止，他还需要凭借自己的近战能力来进行作战——管他呢，就算是伊尔明斯特也会抄起长剑砍人，他一个小小的施法者这么做也不算出格。
    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从维山帝那获取魔力之后储存在身体里，在施法之后，多余的魔力滞留身体并且被吸收，这导致了秘法师们的魔力上限与体质逐步增长，这也是为什么尊者会要求秘法师们学习武术，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维山帝之书》实在是太过拉胯，秘法师们只能把防护法术拍人脸上。而相比起其他秘法师，萨洛蒙从一出生就被灌注了魔力，他的起点要比其他当了数十年秘法师的人都要高得多，否则他是无法凭借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再次施展一个不成型的四环法术的。
    “嘿。”坐在萨洛蒙身后的同学悄悄戳了戳他的后背，“你看上去不太好，兄弟。”
    “别担心，我已经服药了。”萨洛蒙稍稍向后倾，他和这些高等数学课上的同学关系最好，下学期他就要分配alevel课程了，这些同学一直蹿唆他，要他选择理科，最少一定要有高等数学。萨洛蒙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需要一个完美的午觉。”
    “我担心你连上午的课程都撑不过去。”那位同学耸了耸肩，他瞄了一眼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教师，然后身体前倾，向着萨洛蒙悄声说道，“不管怎样，你有没有兴趣来我家？这是一次非正式会议，就在下个周末。据说路易斯·温莎小公主也会出席——我父亲要和埃塞克斯伯爵谈谈电视剧的事儿。你应该来的，我可是经常谈论起你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尝尝我家的蔓越莓果冻。”
    “那可真是要命了，布朗（布拉德肖），我记得你的父亲是文化大臣，对吗？”
    “我很高兴你能记得这件事，你看上去像是一位保守党。”布拉德肖的语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他眨了眨眼，“我悄悄告诉你，工党已经失去了地方议会的半数选票啦，我父亲恐怕也待不久了。我倒是希望他从那个位置下来，他对影视一窍不通。在他看来，拍电视剧就和那起锤子把钉子砸下去一模一样。真是见鬼，这个职位以前还叫‘国家遗产大臣’呢，要是任由他胡闹下去，英国的影视行业真的要变成遗产了，看看《哈利·波特与凤凰社》被拍成什么样，我觉得文化大臣要负一定的责任，你也知道，我是一直相信魔法存在的。”
    “我也一样，布朗，魔法肯定存在。”
    萨洛蒙自然是没有去参加文化大臣家的聚会，他也懒得去理会温莎王朝的皇室，如果按照宣称来算的话，他也是拥有大不列颠（不包括爱尔兰）的强宣称的人。万一哪天至尊法师想要恢复皇室玩玩，他就得去把白金汉宫打下来，因此现在还是不要有什么关系比较好，免得到时候碰到熟人也不好下手。而且按照惯例，他的封地就是现在的伦敦，如果尊者不搞事还好，要是一搞事，那情况就会变得非常尴尬。
    到时候他的头衔会变成伦蒂尼恩伯爵。
    当然，布拉德肖家的蔓越莓果冻他还是吃到了，这个家伙在周一的时候就把果冻用保鲜盒带了过来，在萨洛蒙享用果冻的时候他还在不停地碎碎念，似乎对于秘法师没能去他家感到遗憾——直到他知道萨洛蒙还要照顾一家孤儿院之后，布拉德肖才放弃了废话，让自己家的司机在周末来临之前带来更多果冻。
    萨洛蒙觉得小洛娜可能对这些果冻感兴趣，自从这个小姑娘上次揍了他一拳之后，就连短信都不给他发了，这回可以好好道个歉了。
    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小女孩就是这么敏感。
    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他都在攻克艾伐黑触手这个难题，他的目标是在咒语念完之前完成法术结构的搭建。搭建法术结构很像编程，但萨洛蒙现在只有一个咒法系四环法术的框架，没有各种包可以调用，这些都是抄录在魔法书上，要他自己填充的东西。
    而他最后的成果，也仅仅是召唤出一片阴影泥潭，无数细小的黑色触手蠕动着遍布其中，就像一条条黑色的、反射着些许微光的小蛇。萨洛蒙还以为自己没有找出全部的错误，直到某天晚上，他在卡玛泰姬练习法术的时候，愚蠢的柴郡猫试图从阴影上跳过去，那些黑色触手迅速抓住了那只蠢猫，萨洛蒙这才知道自己成功了——法术的效果和书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及时撤去法术，抱起委屈得呜呜直叫的柴郡猫在脸上蹭了蹭。
    “四环法术！”萨洛蒙又在猫咪圆乎乎的脑门上亲了一口，“今天晚上奖励你一罐牛肉罐头，小可爱。”
    “喵呜~（不够！）”
    “ok，两罐，不能更多了，你现在至少有15磅重。”
    柴郡猫炸毛了。
    “喵！（这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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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占卜恶灵（第二更！）

    在四环法术上取得进展之后，萨洛蒙就连走路都横起来了。
    他在法术的深度上已经达到了自己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接下来就是增添自己的手段了，扩展四环法术的广度了。这是一个需要时间与努力的过程，而不是像升环的时候那样，仅仅依靠灵光一闪，他需要花时间涉猎许许多多的法术，从中挑选目前最适合自己的进行学习。
    之前也说过，萨洛蒙最优先学习的都是防护系法术，四环法术中的石肤术和次元锚两个法术也是萨洛蒙最先学习的防护系法术。除此之外，随着魔法水平的提高，他的炼金术水平也在慢慢提升，几乎每位有条件的施法者都会学习炼金术，卡玛泰姬中有也维度中继点，凡达扎尔·福作为资源后盾，至尊法师也会向所有秘法师教授炼金术——只不过对此感兴趣的人并不多，因为这并非什么能够立刻提升战斗力的手段，也不是什么与维山帝一系魔法息息相关的东西。
    这就是卡玛泰姬这种以战斗为目的的施法者集团的短板，谁也没见过战争学派的法师会去研究纯理论知识。即便至尊法师有意普及炼金术，但学习炼金术的年轻人数量极少，大部分学习者都是秘法师家族的一些老人。
    也只有萨洛蒙这种对所有魔法都感到好奇的人，才会兴致勃勃地在玻璃器皿和各种溶液之间四处乱窜并且乐此不疲。
    当进阶到四环之后，萨洛蒙在部分学派上挖掘出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在此之前，由于他天生就拥有“使役”特性的魔力，他可以召唤出一个外形是他曾经见过的非魔法物体，这相当于咒法师的次级召唤。而现在，由于对咒法系法术的深入学习，他甚至可以下意识地施展出迷踪步。
    由于他学习的防护系法术最多，每当萨洛蒙在施展防护系法术的时候，他都能自己身上编织出一道魔法结界，这相当于与防护师的奥法防护，并且随着他的等级提高，萨洛蒙的编织出的魔法结界所能吸收的能量伤害也随之提高——如果萨洛蒙更进一步地学习高深的防护系法术，他还能凭借直觉去反制敌人的法术，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至尊法师不会让他将自己局限于防护法术当中，《维山帝之书》中的防护法术够多了。
    最后，再加上萨洛蒙脖子上的银钥匙和阿戈摩托之眼中的时间宝石，萨洛蒙在预言系法术上也有着长足的进步，现在的他也能稍稍窥探到命运的一角，时间对他来说正是一道逐步解开的谜团（5e预言专精学派能力）。可即便如此，他和至尊法师相比还差得多，就算古一法师常常让他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窥探未来的可能性，萨洛蒙也无法承受如此之多的信息。
    但他在慢慢进步，打牢基础。
    阿戈摩托之眼给了萨洛蒙某些启发，因为他无法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这与至尊法师提到过的关于他的特殊性有关，萨洛蒙认为这是完成“平行世界干涉”的必要条件。与此同时，他还认为至尊法师可能凭借阿戈摩托之眼，和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进行过交谈——阿戈摩托之眼观察到的是平行世界的可能性，在世界的命运分裂之前，尊者可以通过阿戈摩托之眼看到另一个可能性中的自己，而那个可能性在命运分裂之后将成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为此他专程请教了尊者，尊者对此并不否认。但她却说，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交流并无好处，这却让萨洛蒙有些无法理解。
    尊者只是指了指萨洛蒙胸前的银钥匙，不再多做解释。
    “你好呀，小斗篷。”这是一个周末，萨洛蒙在和贝优妮塔共进午餐之后就来到了纽约圣殿。这条花心的红色斗篷正不停地拍打着玻璃，想要飞到萨洛蒙的肩膀上，但每一次它都会被萨洛蒙拒绝。
    “我身上的红色已经够多了，亲爱的小斗篷。我觉得我的高领衣物已经严重影响颈椎的自由程度，并且穿上你会让我的衣着层次感糟糕许多，所以……抱歉，我可不想披上红色的斗篷。”萨洛蒙还是用这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来拒绝这件智能魔法物品的邀请。
    悬浮斗篷会对任何天赋极高的秘法师产生好感，所以尊者才会说这件斗篷十分花心。可即便这件斗篷对萨洛蒙有些好感，萨洛蒙也不想披上它，不仅仅是因为这件厚得不能再厚的红色斗篷十分沉重，萨洛蒙觉得这件斗篷会让他的体重翻上一倍，斗篷和轻飘飘的披风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衣物。
    斗篷在被拒绝之后，十分拟人地捂住了某个可能是脸的部位，加厚的肩部衬垫一颤一颤的，仿佛委屈地哭了起来。萨洛蒙耸了耸肩，却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件斗篷每一次被拒绝之后都会装可怜，除非萨洛蒙同意它飞到自己的肩膀上或者是他离开纽约圣殿。
    但他还是有哄好这件斗篷的办法的。
    “下次一定，小可爱。等我办完事就把你带去和柴郡猫一起玩。”萨洛蒙一边说着，一边把放在一旁的宇宙之釜拖了过来，沉重的金属大锅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拖出两道深深的平行划痕。他没有在意，因为圣殿的地板并没有施以魔法，他可以用个戏法修复，连施法材料都不用准备。
    “柴郡猫可喜欢飞了，它最近吵着想要当个猫咪法师，好跟隔壁的历史学教授家的母猫炫耀，它和我说过它有多喜欢那只母猫了，只不过我听那只母猫说话像是个街头小混混，就和那些松鼠一样——所以我拒绝让它浪费我的魔法和迷情媚药，只有你能满足它的愿望了。这总比让它一整天无所事事地撕卷纸要好。”
    这斗篷一下子变了模样，它的两襟紧握在一起，衣领歪到一边，看上去像是一个人期待地握着双手一般。萨洛蒙叹了口气，这件斗篷确实足够可爱，但却不适合他，主要原因还是尊者已经将它预留给了斯特兰奇。
    萨洛蒙并没有因此产生怨怼，他得到的东西够多了，总的来说他已经很知足了。
    “但不是现在。”萨洛蒙死命向后拖拽着大锅，大厅可不是进行占卜的好地方。至尊法师认为恶灵骑士现在不怎么重要，可恶灵骑士的失踪还是让萨洛蒙耿耿于怀，由于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和银钥匙的负担极大，萨洛蒙决定用纽约圣殿的宇宙之釜来寻找恶灵骑士的踪迹。
    他要用宇宙之釜来观看恶灵骑士的大致位置，然后使用三环预言系魔法鹰眼术来寻找强尼·布雷泽的具体位置。这项工作的结果纯粹是看运气，他可能下一秒就找到恶灵骑士，也有可能白忙活一整天。
    但萨洛蒙不希望是后者，因为他还要空出时间制作魔法物品，他想要填补他空缺的魔法物品位置。不是所有魔法物品都能交于罗丹进行制作，这个堕天使在完成卡玛泰姬的订单之后，就只肯收上层位面生物的光环了，而贝优妮塔那里也没有多少存货，制作那把洛阳双刀和变形手杖已经是他的友情帮助了。
    萨洛蒙到现在也没有一双足够好的魔法手套——他有心仪的目标，不是不起眼的“学徒欺诈手套”，也不是魔法菜刀职业常用的“奥术打击手套”，而是可以将护手变成金属眼镜蛇的“铁蛇护臂”。
    只不过制作“铁蛇护臂”所需要的五环物品活化术，六环指示术以及八环感知位置术都不是萨洛蒙现在可以施展出来的。所以他更换了目标，换成了一个他目前可以制作的手套——吸血鬼手套——这只手套需要的魔法只有“出血术”和“吸血鬼之触”，萨洛蒙可以花上几个周末的时间来制作它。
    所以说，他现在很忙，干什么都要讲究速度。
    “萨洛蒙·达蒙内特！你这家伙，正在看着我对吧！”
    “f*uck！墨菲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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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严苛的规则（第一更！）

    昏暗的静室中只有几点荧黄的烛光可以让人勉强看清陈设，宇宙之釜中明灭不定的魔力光辉犹如彩色的星辰光辉，如同无尽的泡沫一般不断生成与破裂，在每个重叠的大大小小的泡沫上，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景象一闪而逝。
    萨洛蒙皱着眉头坐在宇宙之釜前的红色丝绸软垫上，一脸不满的模样。神盾局在恶灵骑士这件事上搞出的事真的让他不怎么满意，他已经留给神盾局足够多的时间了，所以他现在也不想管尼克·弗瑞在搞什么小动作，约谈恶灵骑士势在必行。
    他不怎么担心见到恶灵骑士会危及自身安全，无论附在强尼·布雷泽身上的复仇之灵还是元素恶魔扎坦诺斯甚至是两者混合的东西，归根结底都是外维度生物。他可以带上天天写诗发表到网上的菲尼克斯，它的鸣叫声可以将外维度生物暂时驱逐回自己的维度，如果他找到了恶灵骑士，菲尼克斯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那只胖猫咪，萨洛蒙就不打算带上了它，他把柴郡猫放到了贝优妮塔那儿，在柴郡猫的体重降下来之前，他是不打算让这只魔宠上场。这只肥猫身上的肥肉没有一寸是虚的，那件罗丹辛苦制作的猫咪刺客服装它也穿不上去。
    萨洛蒙记得柴郡猫从柜子上跳下来时发出的沉闷响声，当时他和贞德还担心楼下的住户都会跑上来抗议呢！
    突然间，萨洛蒙从宇宙之釜前的软垫上跳了起来。字面意义上的跳了起来。与此同时，闪烁着的星辰光辉瞬间变成了赤红的地狱火焰，迸发出的烈焰冲天而起舔舐着天花板后又很快熄灭，可木质纤维的焦臭味和呛人的烟熏味还是溢满了整个房间。
    萨洛蒙还没能彻底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对这份意外收获有些措手不及。他用变得沙哑的喉咙吐出了那个名字：“墨菲斯托！”
    不，不可能！
    墨菲斯托的化身不是已经被至尊法师捕获了吗？地狱之王是绝对不可能从至尊法师手中逃出来的！秘法师瞪大了眼睛，吸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的脊背上全是细密的汗水，刺痒的感觉遍布全身。等到他回忆起自己所看到的景象，以及从宇宙之釜中与墨菲斯托化身的匆匆一瞥之时，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那股汗水变得冰冷了起来，紧贴着他的后背，让他的头脑在燥热的房间中稍稍冷却，清醒了一些。
    太弱了。
    没错，就是太弱了！
    破解了萨洛蒙的鹰眼术窥探是技巧，顺着这道法术反击也是技巧，但反击的法术却比一个火球术大不了多少。虽然墨菲斯托从宇宙之釜中传来的力量烧灼到了天花板，但这种力量和墨菲斯托应该有的力量差太多了，萨洛蒙怀疑那些地狱之火即便没有宇宙之釜的压制，可能也烤不熟一只鸡。
    因此秘法师只能假设，墨菲斯托在人间的化身不止一个。自从上一个化身被至尊法师捕获之后，地狱之中墨菲斯托的本体提高了的警惕，收回了主物质位面大部分化身的力量，免得被尊者抓获之后造成亏损。
    只能说墨菲斯托不愧是魔鬼，对待自己的化身也如此苛刻，一切以自己的利润为最高准绳。萨洛蒙撩开额前湿漉漉的黑色卷发，重新在宇宙之釜前坐了下来。他打开窗户，将缭绕的烟气散了出去——既然恶灵骑士可能存在地面有着墨菲斯托，那就说明他找对地方了。他之前使用宇宙之釜来施展“鹰眼术”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否则那些地狱火焰会直接灼烧他的眼睛。
    萨洛蒙拿出魔杖，放在自己的嘴边，低声念出了一句咒语。紧接着，一卷写满了字的细长白色纸条从他的杖尖吐了出来，顺着窗户飞了出去——他这是在向至尊法师通报关于墨菲斯托的事情。而他自己，则要使用宇宙之釜持续不断地监控墨菲斯托的化身以及恶灵骑士的踪迹，直到有人来接手他的工作。
    ——————————
    莫度接下了工作。自从萨洛蒙出生以来，下层位面偷渡的情况越发严重，再加上神盾局在新墨西哥州所做的实验，整个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都忙碌了起来，除去正在东非和加拿大追捕邪教团体的卡西里奥斯以及一众伦敦圣殿、纽约圣殿的执事，也只有留下养伤的莫度以及一些轮休的秘法师有时间处理这件事。
    只不过，当萨洛蒙打开静室大门的时候，就发现站在门口的莫度脸色不是太好，他看上去整个人都被调高了一个亮度，脸颊潮湿，呼吸粗重，看起来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病。“你应该好好休息。”萨洛蒙侧开身子，让莫度走了进来，“你的伤可没那么容易好，正能量可没法修复骨骼上的裂纹。”
    “别担心，我很好，已经不会疼了。”莫度摇了摇头，坐在萨洛蒙之前坐的位置上，“这样的工作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萨洛蒙耸了耸肩，按照莫度的指示，将鹰眼术的控制权交予了他。萨洛蒙提醒莫度，千万要记得施展防火法术——虽然宇宙之釜可以挡下攻击，但天花板可不会。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修理天花板，然后把大厅的那两道长长的划痕也给修复了。”莫度似乎对萨洛蒙的建议一点也不在意，“而且，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使用宇宙之釜？”
    “恶灵骑士，莫度。”萨洛蒙依靠着门扉。他看着重新亮起的宛若气态星云的光亮，慢吞吞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尊者会放任恶灵骑士在外面溜达，所以我就想看看那家伙在哪……”
    “尊者所做的一切都有用意，只是我们不能理解罢了。”莫度摇了摇头，将视线放回了宇宙之釜上，“而且你使用这件法器可没有经过许可。”
    “重点是，我看到了墨菲斯托。我记得我说过了。”萨洛蒙摇了摇头，“尊者所捕获的那个化身并非唯一一个。我们不知道墨菲斯托为什么会把这么多化身放到地球，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恶灵骑士附近，但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这个目的肯定不是好事，我们至少要做好准备。”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萨洛蒙！”莫度头也没回地说道。他的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尊者已经知晓了一切。我原本以为你会比我还遵守卡玛泰姬的规矩，但是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破坏规矩！”
    “我相信尊者肯定知晓我的行为，至少在我使用宇宙之釜观测之前，尊者是知情的。”萨洛蒙撇了撇嘴，“尊者没有制止我，也就说明默认了我的做法。而且……莫度，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我平时太过放纵你了。”莫度并没有用他凸起的眼睛看着萨洛蒙，萨洛蒙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你的天赋很高，从小到大也很懂事，但是自从你遇到魔女之后就变了。我之后会和尊者说说的，你应该离魔女远一些。”
    “你确定不是因为青春期的生理影响？”
    “我很清楚为什么，萨洛蒙。现在，去和尊者道歉。”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街头英雄（第二更！）

    萨洛蒙去了至尊法师的禅房，但没过多久他就被赶出来了。
    尊者认为萨洛蒙应该知晓莫度性情顽固，不懂变通，所以没必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更何况莫度也是为了卡玛泰姬的稳定着想，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而萨洛蒙所做的事情也确实在尊者的预料之中，抓捕墨菲斯托在人间的化身是一件长期工作，而这些化身又和普通人别无二致，要发现他们需要一番机缘巧合。
    很显然，萨洛蒙就是那个有缘人，他与下层位面的联系让他总能找到魔鬼。
    所以尊者也没有责怪萨洛蒙擅自使用法器的意思，相反，至尊法师还想称赞弟子在魔法上的创意。尊者指的就是那张从纽约圣殿搭乘传送门回到卡玛泰姬总部的字条，一个咒法系创造子学派的法术，再加上一个变化系法术，组合出的法术充满了创意。
    萨洛蒙看着手中不断扭动的字条，耸了耸肩，毫不可惜地将它丢进了壁炉里。这只是他的一个小实验，下一次他想要把“魔嘴术”附加在信封上，尝试制作出一封可以读出信件内容的信封，也就是现实版的“吼叫信”。只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想要寄出的信件，恶灵骑士的事被莫度接手了，他现在无事可做，假期也只剩下一天时间了——现在他只想窝在贝优妮塔的公寓里，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发霉。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比无所事事更加令人愉快了。
    本着“在摸鱼之前要让自己显得很忙”的原则，萨洛蒙装模作样地在空寂的卡玛泰姬总部大厅里走了几圈，随时准备施展法术溜走。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萨洛蒙的施法准备。
    这是雅典娜的电话，萨洛蒙不得不接了起来。
    “洛娜很喜欢你带来的果冻。”雅典娜似乎强忍着笑意，当她开口时，萨洛蒙还能听到洛娜抱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洛娜想道歉，但就是不好意思说。”她语气愉快地说道，“你看什么时候能带她去逛逛？我觉得冰淇淋能让这个小家伙不那么紧张。她也该进入青春期了呢。”
    洛娜抱怨得更大声了。
    “下次，雅典娜，下次。”萨洛蒙挑了挑眉，他确实没有注意到青春期小女生的敏感心态，“我等会还要洗个澡呢，你肯定不想见到一个黏糊糊臭烘烘的我吧。”
    当萨洛蒙挂断电话，四处张望，准备再次溜走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这是贞德打来的。萨洛蒙接起电话之后，他就听到贞德以极快的速度将明了今天晚上要买什么菜，还有贝优妮塔想吃什么，家里还缺什么调料统统说了一遍，丝毫没有顾及萨洛蒙是否听清。秘法师只能拿出一张纸，将贞德的要求记录下来——隐形仆役做的菜着实难吃，不是容易烧糊，就是调料和食材的比例不对。贞德反复询问萨洛蒙，在确认今天不是隐形仆役做饭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晚上贝优妮塔想尝尝甜品，带酒精的那种。”贞德说道，“我也不介意吃一些。”
    “那就做些红酒冻吧。”萨洛蒙将便签纸收进口袋里，“又或者今天想要来些亚洲风味？梅酒戚风蛋糕怎么样？说实话，你真的不是自己想吃吗？”
    “闭嘴！”
    在贞德恼羞成怒挂掉电话之后，萨洛蒙决定将手机调成振动模式，以免突如其来的电话引起别人的注意，打断自己的摸鱼计划。他的谨慎一向都会起到作用，萨洛蒙摸出口袋里不断振动的手机看了一眼。
    嗯，托尼·斯塔克，这是个烦人精，不是神盾局，可以挂断。
    当秘法师穿越传送门来到纽约之后，他的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接下来还要去一趟超市，购买今天晚餐所需要的材料，不止是纽约的超市，为了制作梅酒戚风蛋糕，他还需要去一趟日本。这对戴着悬戒的萨洛蒙来说并不成问题。
    美国是一个讲究自由的国度，穿着黑色秘教法袍的萨洛蒙走在大街上并不引人注目，行人已经将他和那些朋克青年归为一类了。也是因为美国是一个讲究自由的国度，带枪上街也是个人的自由，所以当萨洛蒙抄近路抵达超市的时候，他身后的那条小巷里已经躺了四五个小混混了——当他们看到萨洛蒙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项链之后就想着大赚一笔，因此萨洛蒙身上多了十几美元的钞票、一把未登记的手枪以及一小包大嘛。
    看来这是小混混们今晚打算嗨的东西了。
    萨洛蒙打量了一下就将其收进了次元袋里，这些东西可是制作某些药剂的必需品，他现在还未成年，没有人会卖给他这东西的。
    “你不该碰这些东西的。”萨洛蒙转过身，就看见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他身后，而他根本没有察觉到。秘法师上下打量了这个带着墨镜的家伙，还有他手中的长杖——这是个盲人？
    “没错，我是个盲人。”他似乎看出了萨洛蒙心中的想法，“现在，孩子，放下手枪和毒品，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你甚至和这片街区格格不入，你为什么来这？”
    “我只是来买些调料。”萨洛蒙十分干脆地将手枪和大嘛扔出了次元袋，他并不觉得可惜，这只是点意外收获罢了。“我懒得为了一瓶梅子酒就跑去日本，所以就先来这里看看。”他说，“有什么问题吗？”
    盲人沉默了一会。“你没有说谎。”他点了点头，“但打败几个小混混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你现在最好回家，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在那些家伙回去找人之前离开这里。你的衣着说明你身家不菲，但这里不是什么有钱人的游乐场，英国人。”
    “你是个盲人？”
    “我确实看不见，但我有其他本事。”
    萨洛蒙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盲人。这个家伙确实有些本事，萨洛蒙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摸到自己身后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萨洛蒙今天没穿圣骸布法袍、懒得开启圣痕的的缘故。
    “你是谁？”秘法师问道。这个世界上有本事的盲人很多，但在纽约的应该只有一个，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马特·默多克。”盲人说，“兰利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我就住在这。”
    “好吧，实习律师。”萨洛蒙摇了摇头，转身就走，“祝你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你不打算离开这里吗？”
    “我还没买到东西呢。”秘法师不愿意和这些街头英雄有太多的交集，这并非傲慢，而是因为双方的领域不同，想法不同，很难做朋友。当然，他也说不准未来会不会自己打脸，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黑空”是什么东西，如果那玩意是外维度生物的话，卡玛泰姬还是得管。
    “你应该……”马特·默多克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侧耳细听，因为他遇到了这辈子最奇怪的事。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突然消失了，就仿佛是一股空气，心跳声、脚步声统统消失不见，就连淡淡的汗水味也消失了。
    “真是怪了。”片刻之后，他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纽约的怪人还真是多。”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受欢迎的客人（第一更！）

    到目前为止，萨洛蒙已经遇到了新手村村长科尔森和引导员托尼·斯塔克，如果算上马特·默多克的话，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收集神奇宝贝、立志成为冠军的神奇宝贝训练大师，到处钻草丛和这些未来英雄相遇。只不过萨洛蒙点的是逃跑选项，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这些人确实足够好，足够善良，但正因为如此，萨洛蒙才会觉得自己和这些街头英雄格格不入。
    更何况，贝优妮塔和贞德还等着吃他做的蛋糕呢。这可比许多事要来得重要得多。
    萨洛蒙返回公寓之后迅速洗了个澡，然后穿上衣服和厨房围裙，打开他刚刚买来的材料。除去肉类和蔬菜，他要优先使用这些糖、鸡蛋、水果和奶油来制作甜品，等到贞德下班之后去接正在雅典娜公寓里的贝优妮塔（这就是另一件事了），那时候晚餐刚好完成，放在冰箱里的甜品也足够冰凉爽口。
    秘法师先把买来的梅子酒中的梅子捞出来切成小块，裹上一层薄薄的低筋淀粉，然后分离蛋黄和蛋清，分次加入室温软化的黄油和梅子酒，搅拌至乳化粘稠。紧接着加入过筛的低筋面粉，用打蛋器混合均匀。
    操作以上这些步骤的时候，萨洛蒙的手都没有触碰到任何食材，与他手掌接触的只有魔杖，这就是魔法的作用——魔法伎俩这种“超小型许愿术”可以帮助他快速搅拌好蛋黄糊以及之后蛋清与砂糖的混合物，他不需要电动打蛋器也能打出令人满意的硬性发泡蛋白霜。萨洛蒙将蛋白霜分三次加入蛋黄糊中搅拌，在搅拌过程中加入了切成小块的梅干，最后倒进了模具当中，拍打出气泡，放进预热好的烤箱中以180摄氏度的温度烘烤二十五分钟。
    他还制作了一个无酒精版本的草莓戚风蛋糕，梅酒戚风蛋糕的外层奶油上装点的是葡萄干，草莓戚风蛋糕外装点的是切好的草莓。他打算等到晚餐时间结束后就将这份蛋糕带去孤儿院，给那些孩子们分享。
    接下来的甜品是红酒冻，做法也很简单。只需要煮一锅水，将白砂糖倒入后煮开，加入泡过水的吉利丁片和一些柠檬汁以及红酒，小火煮一分钟，最后放进模具当中，萨洛蒙选择的是一个玻璃大碗，并且施法让煮过的红酒快速冷却。只不过他还在碗底放了几个樱桃，用魔法保持着这些樱桃的位置，让这些樱桃看起来像是刚刚跳进水里的一样。
    萨洛蒙都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直到门铃被按向，他才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这可不是贞德的下班时间。他擦了擦桌面，迅速清理了散落的面粉和蛋液之后，就将魔杖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走到玄关处打开了大门。他往外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径直关上了门，丝毫没有理睬站在门外的那个人。
    “嘿！”一只黑色皮鞋挡住了门框，让萨洛蒙没办法将门合上，秘法师稍稍向外推门，紧接着用力一拉。随着沉闷的响声，亮黑色皮鞋上出现了一条白色的划痕，那个站在门外的家伙发出一声痛呼。“你就这么讨厌客人吗？”他大声问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查清了你的位置，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欢迎我！”
    “我不欢迎所有不速之客。”萨洛蒙的表情依旧冷漠。他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客人，仿佛所有的热量都被带走了，剩下的只有冰冷的话语，“包括你，托尼·斯塔克。”
    “哇，这倒是稀罕稀奇，这是我第一次不受欢迎。”斯塔克侧着身子想要挤进屋子里，可萨洛蒙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可以吗？”他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指了指玄关，“你真的不想谈谈吗？”
    由于托尼·斯塔克的身高，秘法师可以平视着他。萨洛蒙紧盯着斯塔克的眼睛，直到他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谈什么？”
    “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说？”托尼·斯塔克挑起眉毛，嘴角向两侧拉扯，一副有些嫌弃的模样。“听着，孩子。”他说，“我不知道你平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是遇到外星人这种事真的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普通人的生活一直都很正常。其他的也一样。”
    “这里是我家门前，没人会来的。”
    “但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废话，你楼下的那位老奶奶就要拿着扫帚上来了。我在上楼的时候她就一副讨厌我的模样，哈皮可以作证。我说得对吗，哈皮？”
    “没错。”斯塔克的胖保镖在他身后死命点着头。
    “而且，我还闻到了甜品的味道……我很乐意来上一份。”斯塔克收回脚，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
    “只能有你一个人。”萨洛蒙也有些好奇托尼·斯塔克来这里的原因，他这时候来找到绝对不是因为阿斯加德，距离雷神降临差不多一年了，他肯定有其他目的——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因为他一直拒接托尼·斯塔克的电话，让这个家伙太过暴躁以至于找上门来。
    “还有，记得脱鞋，我有给客人准备拖鞋，绝对不准踩脏我的地板。”
    “ok，哈皮你留在这。好了，不用装模作样了，你可以下楼买点吃的，我要离开的时候会叫你的。”斯塔克摆了摆手，随着萨洛蒙走进了玄关。在秘法师的提醒下，他才换上了准备好的拖鞋，只不过他的表情一直很嫌弃，似乎对于这双粉红色的拖鞋很不满意。
    当他走进客厅的时候，立刻就被厨房里不断飞舞的食材与厨具吸引了目光，他看着菜刀漂浮起来精准地切割肉类，蔬菜在将自己洗干净之后还甩了甩头，铲子和平底锅自行烹饪着晚餐。除此之外，他还看到抹布会自己打开水龙头，刷子和洗洁精一起跳舞，白色的泡沫溢满了整个水池。
    “哇！这可真像童话。”他在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平时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吗？”
    萨洛蒙不作回答，而是从冰箱里取出一个玻璃小碗，装了些红酒冻，连同一把银色小勺一起放在托尼·斯塔克面前。“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回答我的问题。”秘法师挥了挥手，将他赶到了一侧的沙发上，那才是客人应该坐的地方。他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有很多。嗯，这是你做的吗？还是用魔法变出来的，其实我吃的是蛆虫？我没想到味道这么棒。”斯塔克对于萨洛蒙的不耐烦欣然接受，他吃了几口红酒冻甜品，然后状似漫不经心地评论这客厅内的陈设，仿佛没有听到萨洛蒙的问题。
    “门口的那张地毯不错，你在那里买的？”
    “我织的……”那张迎宾地毯确实是萨洛蒙动手织成的，如果有不被允许的人从玄关进入，那张地毯就会活化，包裹起那位不速之客直至这个人窒息而死或者是因为肋骨骨折导致内出血。
    “你倒是挺多才多艺的。平时都是你做菜吗？”
    “是的。”
    “你的女朋友呢？虽然神盾局的资料上没写，但我知道你有一个十分迷人的女朋友。”
    “不关你的事。”
    “这只肥猫……”
    “喵！”柴郡猫迅速跳上沙发，给了斯塔克一巴掌。斯塔克表情古怪地摸了摸自己被猫拍过的脸颊，“好吧，我就不说你了。听着，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我知道你很讨厌别人打扰你的生活……”
    “没错！”萨洛蒙点了点头，“所以你品尝完甜品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还有，我不喜欢被取外号。”
    斯塔克的上下齿碰了碰，看向一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有些不敢相信萨洛蒙居然会这么快下逐客令，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讲述起了自己的目的。“我有些好奇你在伊顿公学干什么。”他放下了玻璃小碗，侧过身子，重新看向了萨洛蒙，“你入学之后没有一点科学发明，你不应该窝在那个贵族学校里浪费时间。”
    “魔法才是我的主业，而且魔法也是科学，需要精密的计算和……”萨洛蒙照例进行反驳，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斯塔克眼中闪烁的光。“不。”他说，“想都别想。否则你的保镖来到这里之后，只能见到一只穿着衣服的猪。”
    “你还会诅咒吗？”
    “那不是诅咒，是变形术！”
    “ok，ok，别激动。我来找你有很多目的，但其中一个，就是想向你询问一件事。”托尼·斯塔克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萨洛蒙多点耐心，“我想询问你一件事，就一件事。”
    “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宇宙魔方？”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关于未来的对话（第二更！）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东西的……”话刚问道一半，萨洛蒙就停了下来。霍华德·史塔克和宇宙魔方确实有着不解之缘，托尼·斯塔克知道这东西也情有可原，但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萨洛蒙不由得联想到了尼克·弗瑞在新墨西哥州搞的实验，那个让卡玛泰姬忙得脚后跟打脑袋的实验。
    “我知道的可能比你多一些。”斯塔克眯起眼睛，伸出手掌，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也就这么多。但我也是知道美国队长那个老家伙被捞出来的事，还有那个火焰骷髅头的事。在美国队长阻止红骷髅的时候，宇宙魔方就掉进了大海里，还是我的父亲将它捞出来，存放在神盾局的，所以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萨洛蒙不由得坐直了，他打算听听托尼·斯塔克怎么说。
    “我最近联系不上尼克·弗瑞。”他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菲利普·科尔森特工？那是个挺和善的家伙，阿斯加德人降临的那次他也在场，但我最近也联系不上他了。但你应该不知道斯塔克的航天计划吧？斯塔克集团拥有自己的卫星，所以我发现了一些神盾局的小秘密……”
    是关于新墨西哥州的实验场？萨洛蒙有些疑惑，他让托尼·斯塔克继续说了下去。
    “天马计划，或者叫做珀伽索斯计划。”托尼·斯塔克果然有备而来，他张口吐出了一个萨洛蒙曾经隐约听过的东西，“这项计划在1989年由美国航空航天局、美国空军和神盾局共同主导，而研究目标，就是我的父亲，霍华德·史塔克打捞出的宇宙魔方，目的是开发出替换能源以及光速引擎。我的父亲也是项目发起人之一，另外一位项目发起人劳森博士已经意外身亡了。”
    “我知道宇宙魔方。”萨洛蒙点头答道，“我也知道天马计划，但却没有你知道的那么详细。”
    “我就说我来找魔法小子是对的，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斯塔克得意地晃着脑袋，打了个响指。他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一个全息影像就被投影在了桌面上。看来这一年时间里，斯塔克的科技水平又进步了不少，但这不是萨洛蒙要关心的事，他将目光投向了斯塔克给出的那些文件。
    “天马计划在新墨西哥州有一处基地。”斯塔克指着自己胸口的新型反应堆，信心满满地说道，“我在研究这玩意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天马计划的痕迹。但是很凑巧，斯塔克集团的卫星在新墨西哥州发现了高能级反应——位置也非常巧合地位于天马计划的基地。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神盾局正在研究宇宙魔方，或者说，他们一直在研究宇宙魔方，从未停止过。”（出自《钢铁侠2》）
    斯塔克真的是个聪明人，虽然尼克·弗瑞一直严格把控着他的消息渠道，不让斯塔克知道不应该知晓的东西，导致斯塔克从神盾局那获得的资料数量稀少，可他还是依照手头现有的证据推测出了神盾局的动作。只不过……
    “你确定你发射的是民用卫星？”萨洛蒙挑起眉毛，撇了撇嘴，“民用卫星可没有这个级别的探测装置。”
    “斯塔克集团以前是军火商，卖出的导弹肯定要有配套的卫星导航才行，这叫捆绑销售。而且斯塔克集团的卫星也足够优秀，美军每年都要花一大笔钱来获得卫星的使用权。”托尼·斯塔克打了个响指，他的表情有些兴奋，“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关闭武器生产部门了，现在斯塔克主营业务是清洁能源、材料，航空航天还有一点点生物技术。”
    “我小时候接种的疫苗是奥斯本集团生产的……”
    “去他**的奥斯本……抱歉，我不该在未成年人面前讲脏话。”斯塔克眨了眨眼，凑了过来，以至于萨洛蒙都能看的他胸口反应堆透出的光线。
    “我知道你知道很多秘密。”他说，“但神盾局研究宇宙魔方这件事，我必须掺上一手。因为对你那个领域完全不了解，也没有教材可供我阅读，所以我想要你来做我的助手，我的魔法助手和科学助手……这样不算泄露魔法的秘密吧？你们霍格沃茨或者是魔法部会不会找你麻烦？还是说，jk·罗琳其实也是巫师？”
    “我不是从霍格沃茨出来的，魔法世界也没有魔法部！”萨洛蒙满脸无奈地纠正了斯塔克天马行空的想象，他叹了口气，用更加无奈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不管你参不参与这件事，结果都不会改变。”
    “什么意思？”斯塔克皱起眉头问道。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命题。”萨洛蒙一边抚摸着怀中的猫咪一边说道，“关于命运是否是既定的，还有人理延续的正确道路……”
    “停停停。”斯塔克连忙比划双手，“我只是来找你谈论宇宙魔方的，不是来问你占卜的。”
    “不，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干涉命运的。”萨洛蒙拿出魔杖，用魔杖在空气中画出一条彩色的弧线，“一些关键人物的举动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走向，一条时间线不同的节点分割出不同的世界线，这就是平行世界运行的基础。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阿卡西记录当中，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所以我会解答你的疑问。首先，你要了解阿卡西记录是什么。
    阿卡西记录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是宇宙的生命实相或者源头的神圣生命蓝图，这个实相或蓝图无形无相，不可更改，永恒不变，无始也无终；另一部分是源头作为生命个体在不同时间和空间里进行的所有体验和活动，它记录着一个灵魂不同转世与时空的所有经历和体验。从过去发生的事，到未来发生的事，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除了你现在来找我这件事。因为我自认为我本身是不在阿卡西记录中的，你来找我，这是超出阿卡西记录的举动。”
    萨洛蒙所说的阿卡西记录，其实就是指代这个世界的源头，卡玛泰姬上司的上司永恒大神，这也是至尊法师想要追求的东西，而为了追求这个东西，至尊法师必须放弃肉身前往灵界（以太位面），进行永无止境的探索。他如今将这些东西讲给斯塔克听，也没想着能让他听懂，萨洛蒙只是希望斯塔克能够知道，与他产生联系的东西其影响都将十分深远。
    但显然，斯塔克是没有耐心听这些东西的。
    “我要问的不是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斯塔克变得暴躁了起来，“我只想问你能不能帮忙……”
    “答案是：我拒绝。”萨洛蒙摇了摇头，“这件事是结果已经预定了，但却不是任何人，而是这个宇宙本身。更何况时间并非线性运行的，这件事的结局已经发生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件事的结果。”
    “什么意思？”斯塔克已然一头雾水了，他刚刚才调出了关于阿卡西记录的解释，“宇宙可不会有自己的想法。”
    “然而事实却是，这个宇宙本身有着自己的想法，气态星云中的每一道闪光都代表着这个宇宙的思绪。我确实有改变这件事走向的能力，但改变这件事将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我的老师只能在不那么糟糕的结果中选一个。”萨洛蒙说道，“是让人类如同屠宰场的猪羊一般带着安宁死去，还是仰望星空，奋起一搏——我的老师选择了后者，我也同意这个选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斯塔克面色不虞，他站起来身，扣紧了西装纽扣，“但我听出了宿命论的味道。”
    “我说了，我本身不在阿卡西记录当中，我有能力改变这件事。只不过改变之后，结果会更加糟糕。”萨洛蒙也站了起来，“我让人将阿斯加德人降临的事件报导出去，但却被白宫压制了下来。然而这个宇宙中不止阿斯加德一个势力，众神之父已然老去，至尊法师也打算追求宇宙的奥秘，我们必须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而不是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沉溺在娱乐化的政治当中。”
    “好吧，我现在才发现你拥有反社会人格。”斯塔克走到玄关，准备离开，“我算是来错了。”
    “不，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一件事。”萨洛蒙也跟着走到了玄关，他按住了斯塔克的肩膀，“我不是在和现在的你说话，而是在和未来的你说话：不要自责，斯塔克，你做的够多了，这个世界需要你，我希望你能送自己的女儿去上幼儿园，看着她步入青春期，然后你拿着猎枪去威胁她的男朋友。而我，会找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的。”
    “而那些无辜者的生命，就由我来背负。这是身为未来王者的我的责任，斯塔克，不是你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对家庭的渴望（第一个更）

    “我听不懂你说的一切。”斯塔克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他回过头来，没有介意萨洛蒙接触他的事儿，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说，我有一个女儿？”他问道，“难道我还有个私生女？而且你居然知道这件事？难道……”
    “停下你的胡思乱想，我告诉过你，时间并非线性流动的，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你在未来有一个女儿，这也是宇宙定下的结局，是被记录在阿卡西记录中的事。你可以这样理解，这是命运。”
    “跟谁？”斯塔克眼珠子转了转，表情变得有些紧张，他似乎想要从萨洛蒙口中听到那个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当然是和佩珀·波兹小姐了。”萨洛蒙松开了斯塔克的肩膀，给出了斯塔克想要知道的答案，“用的还是她的那个怪叔叔的名字命名。”
    “摩根！我知道，佩珀的那个古怪叔叔！”斯塔克深吸了口气。“准确吗？”他问，“我知道你会占卜，我想要知道准确率是多少……不，我的意思是，我该在什么时间求婚……不，不，我的意思是，佩珀会在什么时候怀孕？我的女儿会在什么时候出生？我喜欢女孩，我喜欢女孩，我……我不想失望，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不想失望，我想要做好准备！”
    托尼·斯塔克在说后半段话的时候逐渐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甚至连手指都开始胡乱比划。他语无伦次地向萨洛蒙说了一通毫无逻辑的话，又问了一堆毫无意义的问题，最后他甚至提高了声量——他在发现自己的情绪失控之后就立刻转过身去，回想起情绪控制课程上学习的东西。
    斯塔克自以为隐蔽地用手指擦了擦眼角，萨洛蒙只听见他吸了几次鼻子，然后重新挺起身，长舒了口气后又转了回来。斯塔克拉了拉西装衣襟，昂起下巴，重新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不知道你们巫师的能耐，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萨洛蒙说出的事情正巧击中斯塔克的心房。在经历伊凡·万科那事之前（钢铁侠2），托尼·斯塔克还对自己的父亲有些愤懑，直到神盾局将那卷录像带给了他之后，他才彻底明白他父亲对他的爱。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斯塔克才分外渴求家庭，不然他也不会在事件解决之后请问佩珀·波兹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即便他已经完成了新型反应堆的制作，他私下里每天仍会重复地看那卷录像带，一遍又一遍。
    斯塔克也有些相信萨洛蒙所说的话。不为别的，他确实看过萨洛蒙施展魔法，他也承认在这个世界上他确实有着不了解的东西。
    “斯塔克先生，我修习过预言术。”秘法师歪着头，将魔杖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缓缓抽出一缕泛着银白色光芒的能量。他将这缕能量缠绕在魔杖上，然后伸向斯塔克的额头，可斯塔克对于这种举动十分抗拒。
    “这是什么？”他极力向后仰头，试图远离魔杖。然而他身后就是大门，斯塔克无处可退，只能用手挡住萨洛蒙的魔杖，这可是他平时最讨厌的动作。“这是什么读心术吗？我知道你有读心术，你肯定会那种伎俩！我猜到了，你别想骗我！”
    “如果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话，我早就自己动手探测了，而且会让你无法发现。”萨洛蒙径直将魔杖伸了过去，“这是你的未来的生活，以及你女儿未来的模样。这算是我在占卜其他东西时的一点意外收获，现在送给你，这是属于你的东西。”
    这是秘法师在宇宙之釜中看到的东西，甚至包括摩根·斯塔克成年之后的模样。不过突然看到自己未来的女儿的成年模样会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秘法师为了斯塔克的心理健康，就不打算把那些记忆送给斯塔克了。
    斯塔克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之后，就带着好奇接受了这段记忆，只不过他是以旁观者的事件观察这个场景。“哇！”没过一会，他眨了眨眼，露出惊喜的表情，“我那个时候看上去好老，怎么这么多皱纹？我看到佩珀了……我的女儿真可爱！小小的，她在滑雪！她还会叫爸爸！你确定这就是我未来的女儿？这一切都会发生？”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拿着美国队长的盾牌滑雪的小女孩，那么你说的没错，那就是你的女儿。”萨洛蒙点了点头，“我无法解答你的其他问题了，斯塔克。当我出生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命运就已经产生了分裂，我也不知道你来找我的时候，一个平行宇宙有没有诞生，阿卡西记录是否更新——如果没有，在这个命运已然分裂的宇宙中，你的女儿将会在未来降生；如果有，那谁也说不准。”
    “平行宇宙？”斯塔克从那些愉快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他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比如他和佩珀为什么那时候会在小木屋？他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然而这些问题都被萨洛蒙抛出的另外一个名词所淹没。
    “这可是没有证实过的东西。”斯塔克现在对于平行世界的设想有些不以为意，“虽然我没有研究过量子力学，但我也知道……”
    “相信你所相信的吧。”萨洛蒙打开大门，示意斯塔克换下拖鞋离开这里，“时间会把答案一一揭开，耐心等待。这是忠告，斯塔克，知晓一切事情的话，这个世界也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嘿，我看到你做的蛋糕了！我觉得佩珀现在就怀孕了，她需要甜食！”
    “快滚！咨询时间结束了！”
    “好吧，不要甜食。我付钱，你快再占卜一次！就一次！求你了”
    ————————————
    “今天的家里居然来了客人？”
    萨洛蒙、贝优妮塔和贞德三人挤在沙发上，贝优妮塔坐在中间，兴致勃勃地用银色小勺在玻璃碗里挖来挖去。她对萨洛蒙制作的甜品非常满意，所以在吃完一整碗红酒冻之后，她转过脸，面朝萨洛蒙，用手指挑起秘法师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贞德显然对于贝优妮塔给出的这种奖励有些不满，但她嘴里塞满了蛋糕，只能发出不快的“呜呜”声。
    萨洛蒙懒洋洋地回答了贝优妮塔的问题，包括客人的身份和穿着，以及斯塔克提出的问题。贞德想知道那个关于平行世界的答案，所以萨洛蒙就用贝优妮塔的事作为例子，向她解释了平行世界之间的关系——当两个世界在未来发展道路上一致的话，两个平行世界就会重合，就像两个融合在一起的肥皂泡一般。
    “你说托尼·斯塔克那个花花公子有个女儿？是跟斯塔克集团的女总裁生的？”贞德咽下里的蛋糕，指着电视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
    贝优妮塔调大了电视音量，萨洛蒙这才发现，今天晚间的娱乐新闻头条赫然就是“斯塔克集团ceo疑似怀孕”。然后就是一段路边采访，托尼·斯塔克在镜头里兴奋得直晃脑袋，他不停说着“佩珀”“怀孕”“女儿”之类的词语，就连他的保镖哈皮也拉不住他。
    萨洛蒙吸了口气。看采访时的背景，斯塔克应该是从这里离开之后直接开车返回了斯塔克集团，这才被蹲守在这里的狗仔逮个正着。而看起来，一拥而上的狗仔显然不是哈皮一个人挡得住的，直到大厦保安到来，托尼·斯塔克才顺利走进大楼。
    “托尼·斯塔克可真是养活了一大票狗仔。”萨洛蒙指了指电视里的画面，他还看到了一个熟人，“甚至包括卢卡。”
    “斯塔克集团发布紧急通告……斯塔克集团ceo佩珀·波兹确实与董事长托尼·斯塔克为情侣关系……但佩珀·波兹尚未怀孕，她本人感谢大众的祝福，并且表示自己并没有生育的计划……”晚间娱乐新闻频道迅速播出了斯塔克集团的公告，这份公告虽然否认了佩珀怀孕的事，但却也证实了她和斯塔克的关系，让美国一众吃瓜群众上蹿下跳。萨洛蒙不用打开手机，都知道推特上的话题是什么了。
    “你确定当你说出这件事之后，托尼·斯塔克的孩子还是女儿吗？”贝优妮塔问道，“说不定是个男孩呢？”
    “我确定，贝优妮塔，这是命运。”
    “那么我们呢？”贝优妮塔侧过身，将长腿放在了萨洛蒙的膝盖上，她笑眯眯地问道，“我也喜欢女孩，萨洛蒙，你说我们会有个女儿吗？我们什么时候来试验一下？”
    “咳咳！”
    “瑟蕾莎！你太过分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吃撑了（第二更！）

    萨洛蒙和魔女打打闹闹的照常进行，他现在可不打算和贝优妮塔进展到那一步，毕竟他可没有什么能让自己长高的魔药，为了比肩魔女的身高，他可是拼了命地锻炼与吃饭，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虽说平时贝优妮塔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但他也不知道雅典娜和贝优妮塔说了些什么，让魔女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势。
    “反正你睡一觉之后都会浪费，还不如给我呢！”贝优妮塔挑起眉毛，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说出了大胆至极的话，丝毫不在意萨洛蒙古怪的眼神——今天的魔女只穿着一件灰色的露肩毛衣，露出柔美的肩膀。她在回到公寓之后就立刻脱下了紧绷的牛仔裤和高跟鞋，黑色网袜将修长的双腿勒得紧紧的。
    贝优妮塔的衣着让萨洛蒙充满了兴致，她是故意这么穿的，当她故意从萨洛蒙眼前晃过的时候，秘法师的眼睛都离不开她了。
    可即便如此，魔女的计划也没能得逞，贞德拼了命地抱住贝优妮塔，不让她靠近萨洛蒙。与此同时，贞德也否决了贝优妮塔提出的关于今天晚上她要抱着萨洛蒙睡的提议，贞德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萨洛蒙，就等着秘法师靠近，她就可以开枪了。
    “别担心，我今晚的归宿还是沙发。不对……”萨洛蒙拍了拍怀中的胖猫咪。他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自斯塔克离开之后就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仿佛一只等待着猎物死亡的秃鹫，可几个小时过去了，萨洛蒙却只能听见秃鹫的苍凉的叫声，这个问题的答案始终不能的听下脚步，好让他追上。
    “我可能要回卡玛泰姬一趟。”他说，“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曾解决。”
    “你倒是可以跟我说说你的问题。”贝优妮塔靠在贞德身上，两位魔女挤在沙发的另一头。她用脚尖戳了戳萨洛蒙的大腿，“你从来不跟我说你的问题，萨洛蒙。这样可不行，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呢。”
    “是学术问题，贝优妮塔，难道你觉得我会对生活产生什么疑虑吗？我平时可是和你生活在一起呢。”萨洛蒙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你也可以听听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真的不在阿卡西记录当中吗？虽然我是向斯塔克这么说的，但实际上我却无法确定这件事，虽然我使用窥探阿卡西记录的宇宙之釜观察宇宙，但我却无法看到我自己的身影，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确信我的命运不是既定的——可是塞勒姆小镇的事，还有我脖颈上的这把银钥匙，都让我对命运产生了怀疑。我开始相信有人既定了我的命运，而我目前看到的唯一一条摆脱命运的道路却凶吉难测，稍有不慎就会彻底陷入疯狂，和混沌的宇宙融为一体。”
    “你难道认为是命运让我们在一起的吗，小家伙？”贝优妮塔听完萨洛蒙的问题之后沉思了一会，她似乎有些难以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修改措辞花费了她大量的时间。但幸好，无论是贞德亦或者是萨洛蒙，都是极有耐心的人（对特定的人）。
    “boya，我可不认为是命运让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我个人的想法。”贝优妮塔又用脚尖戳了戳萨洛蒙的脸颊，“只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
    魔女的话还没说完，她也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让她决定永远接受萨洛蒙监管的原因不仅仅是卡玛泰姬的命令，更多的是因为萨洛蒙对于瑟蕾莎的溺爱——贝优妮塔知道魔宠对于施法者的重要性，但萨洛蒙还是召唤了一只永远帮不上忙的肥猫作为魔宠，每天他还要负责铲屎；她知道萨洛蒙最讨厌外维度生物，也讨厌接受所罗门王的身份，所以在恶魔召唤实验成功之后，萨洛蒙也甚少从下层位面召唤过帮手，而他却召唤了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菲尼克斯作为瑟蕾莎的保护者。幸运的是，菲尼克斯足够友善，所以萨洛蒙至今也没有将它打发回下层位面；魔女也知道萨洛蒙有多尊敬至尊法师，但为了瑟蕾莎，萨洛蒙甚至敢向最尊敬的至尊法师提出抗议。
    因此，当瑟蕾莎回到过去，现在的贝优妮塔记忆受到影响之后，魔女心底对于萨洛蒙的依赖无限放大。但是碍于矜持，贝优妮塔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抓住贞德不在的机会给萨洛蒙一点“甜头”尝尝——这也是她的手段，毕竟她的母亲可是魔女一族最美的那个。她曾经隔着监牢，和自己的母亲畅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
    这些小技巧可都是她的母亲教授给她的。
    “没有必要担心这件事，boya。”贝优妮塔歪着头说道，“不管我们的命运是不是既定的，我们始终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命运不允许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反抗它，就是这么简单，我们是一个家庭。”
    “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贝优妮塔。”萨洛蒙斜过眼角看着魔女，“而且说得这么感人。”
    贞德一脸嫌弃地看着萨洛蒙，秘法师决定不理睬这个法国女人，因为那个家庭里肯定没有她！
    “该你了。”贝优妮塔用下巴示意萨洛蒙，“我可是等着听你说呢！”
    萨洛蒙好奇地转过身，面对着贝优妮塔。“说什么？”他问。
    “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我已经说完了，该你了。”
    “你说过了吗？我怎么没有听到？”秘法师一头雾水地答道，他根本没听到贝优妮塔有说过这种事，如今要他来回答，他也回答不出什么来啊——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贝优妮塔有一双长腿和马甲线，性格独立强势，再加上那一头靓丽的长发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对于生活的笨拙感吧？
    这个女人又性感又可爱，萨洛蒙怎么能不喜欢呢？
    “不要和漂亮女人争论这种事。”魔女吐了吐舌头，极为罕见做出了俏皮的表情，仿佛她一下子跳回了十四岁，“我很漂亮，所以我说话算数，我说说过了就是说过了。boya，永远不要和女人吵架，你赢不了的。”
    “我很好奇雅典娜到底告诉了你什么，居然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你的养母已经让我保守秘密了，”魔女扶了扶眼镜，“这可是女人之间的小秘密，你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养母给我讲了一些故事就好了——那是天后赫拉的故事，你肯定不想听。好了，快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萨洛蒙张了张嘴，鼓起勇气，准备回答这道此生遇到过的最艰难的问题：要答对这道题并不能一味地夸赞，而是要详细阐明两人相遇之后每一步令他心动的地方，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以表示自己将这些事情牢牢记在心里。（你学会了吗？）
    越详细越好，越详细，提问者也就越开心，如果还能加上日期与天气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些话听起来很肉麻，但萨洛蒙说起来却很自然，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魔女靠近。
    只留下贞德，没有人注意到她，贝优妮塔和萨洛蒙越靠越近，来不及在意她。
    她悄悄打了个嗝。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道好轮回（第一更！）

    萨洛蒙对关于“他到底在不在阿卡西记录中”的问题请教了至尊法师，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至尊法师并没有正面回答。尊者只是认为，命运并非不可改变。
    阿卡西记录，世界的根源，这当中包含了一切，每个人的灵魂与轨迹都被记录在这当中，只有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才能打破命运。
    这让萨洛蒙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之谜，还有圣痕的力量。这些东西明显不属于这个宇宙，尤其是那把银钥匙，萨洛蒙可是清楚地知晓这东西的来历。或许犹格索托斯说的没错，他的命运确实改变了，只不过萨洛蒙不知道这种改变是被动还是主动，以及从什么时候开始罢了。
    在解答完问题之后，至尊法师又发挥了老年人的本能，将话题转移到了贝优妮塔身上。尊者不顾萨洛蒙还未成年的事实，询问他到底什么才能有孩子，还说什么“在过去，你这个年龄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之类的鬼话。
    萨洛蒙落荒而逃。
    当他返回伊顿公学之后的一周时间里，托尼·斯塔克给他打来了无数的电话，可萨洛蒙认为斯塔克除了询问他女儿的事情，就是想找机会接触到魔法，所以统统拒接了——就如斯塔克自己所说的那样，一个小戏法投影出的影像比得上他花了数百万美元研发的全息投影装置，魔法当中有着无数商机，托尼·斯塔克从中看到了赚钱的机会。
    他本质上还是一位资本家，自然拥有足够敏锐的嗅觉，只不过斯塔克相较其他资本家要好一些的地方在于，他所涉足的领域都是尖端科技，每年斯塔克集团都有的大笔资金投入这些领域，斯塔克集团都能收获大量技术与人才储备——托尼·斯塔克相比那些连员工的钱和命都想赚的资本家确实好得多，没有人不羡慕斯塔克集团的员工福利，甚至连斯塔克集团员工和公司之间的权利争议都很少。
    只不过萨洛蒙还是清楚托尼·斯塔克的惹事精体质，在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和严格监管的情况下，危险的魔法到了斯塔克手中将会危及到更多人的安全。萨洛蒙不会把任何魔法知识和斯塔克进行交换，那是对所有人都不负责的举动。
    幸好斯塔克不会跑到旧温莎这里来找他，这倒是令他松了口气，他还担心斯塔克和神盾局一样锲而不舍呢。上一次神盾局的昆式战机直接降落在草坪上，可是让萨洛蒙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那块草坪重新修整好。这也是萨洛蒙对于尼克·弗瑞态度这么糟糕的原因之一：因为他要花大量时间去修整不属于自己的草坪。
    按照校长的说法，作为一位绅士，园艺是必修课，每位绅士都要学习照料花园中的植物。只有受人尊敬的、可靠的、有魅力的男士才能拥有出色的园艺技巧和别具一格的园林设计，一丛美丽的鲜花甚至要比一位光彩夺目的夫人更加吸引目光，没有人能忍受自己早晨喝茶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肆意生长的杂草和凌乱的灌木丛。
    这是美国人不懂得欣赏的美景，他们太粗俗了。
    在接下来的这个周末里，萨洛蒙罕见地闲了下来，他找不到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了。
    追踪恶灵骑士和墨菲斯托——莫度接手了。
    追捕东非和加拿大的邪教团——卡西里奥斯和丹尼尔法师接手了。
    与梅林学派一同处理那些摩根勒菲派系的黑巫师——哈密尔法师接手了。
    剩下的工作无非就是执勤，看守行星防卫系统，在必要的时刻观察阿戈摩托水晶球。萨洛蒙对那些工作不感兴趣，他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所以他在阅读完今天的魔法书之后，只能在纽约圣殿里找个角落窝起来，开始今天属于他自己的工作——他要缝制他的手套，为了制作这个手套，他要从剪裁皮革开始，一步一步地将魔法编织进手套的线条中。
    这是一个极为复杂且缓慢的过程，将一个只需要念一句咒语就能施展出来的三环法术编织、附着、缝合进一件物品当中，则需要至少好几个周末的时间。之所以要花那么长时间，也是因为萨洛蒙的工作时间极为健康，为了保证这项工作的精密程度，他一天只能工作八个小时。
    不过在此之前，他在伊顿公学就已经完成了一点，现在重新衔接上之前的工作进度一点也不难，他正要往白色皮革上缝制血红色的线呢。
    ————————————
    “我这次请你来，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请你参观一下我的工作室。”托尼·斯塔克站在钢铁战甲的装卸阳台上，他面前站着的是萨洛蒙。秘法师在结束工作之后，终于耐不住斯塔克的纠缠，在经过短暂的沟通之后，萨洛蒙就和他约定了见面地点。
    为了节省时间，萨洛蒙直接将传送门开在了斯塔克集团顶层的阳台上，在他身后，初夏的暖风缓缓向上吹拂，撩动着红色圣骸布法袍的衣角。
    “你在科学研究上很有前途，萨洛蒙，你的分析仪器我到现在也仿制不出来。”斯塔克自来熟的直呼其名，“而你又不肯收取占卜的费用，我只能请你来参观一下斯塔克最前沿的科技。说实话，你赚大了。来点果汁？”
    “我倒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底线，斯塔克。”萨洛蒙跟着托尼·斯塔克走进了大厦顶层的房间，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几具钢铁战甲所吸引了。斯塔克显然也注意到了萨洛蒙的视线，他有些得意，因为他的技术远远超过世界各国五到十年的水平——这还是保守估计。
    吸引萨洛蒙目光的不是这些钢铁战甲的外形，而是其中的黑科技。比如减震技术，比如推进器技术，而最大的那个黑科技还待在托尼·斯塔克的胸口上，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肋骨里。没有能源，这些战甲就是废铁。
    “这是我目前最好的作品，目前。”斯塔克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一具战甲，“mark6型钢铁战衣，采用的是新型能源，推进器功率也强上了许多。而且我还在这件战甲上安装了激光发射器，在能源充足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她。”
    “她？”萨洛蒙接过斯塔克递过来的橙汁，“你居然这样称呼它们？”
    “当然，这些可是我的骄傲。”斯塔克挑起眉毛，眨了眨眼，“但mark6型还有改进的空间。我最近在研究快速穿脱技术。这很难，你所看到的这些钢铁战衣都需要辅助穿戴，虽然我改进了整个穿戴流程，但我总觉得这还不够。”
    “我悄悄告诉你。”斯塔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已经设计好了我女儿的战衣，我打算在今后这些战衣上都安装一个支援系统。你能想象吗？我们父女并肩作战！这太酷了！你觉得我未来的女儿会喜欢这些东西吗？”
    “相信我，她会喜欢的。”萨洛蒙笑着说道，“不过你要先和佩珀·波兹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你未来会有个女儿。您好，波兹小姐，我是萨洛蒙·达蒙内特，伊顿公学学生。”
    秘法师瞥见斯塔克集团的总裁拿着份文件走进了房间，向着托尼·斯塔克走来，只不过这个家伙在忙着和他讲话，没有发现罢了。于是萨洛蒙装模作样地行了个吻手礼，让托尼·斯塔克的表情一阵扭曲。
    “啊……欢迎你，来自英国的客人。”波兹小姐看了眼斯塔克，表情有些尴尬。“我是不是不应该现在来？你看上去有事要忙。”
    “不，不，不。别理睬他。”托尼·斯塔克连忙揽过波兹小姐的腰，“记得我说过我未来和你会有个女儿吗？就是他说的——他是个巫师，货真价实的那种，我亲眼见过他在阳台上打开传送门，然后从伦敦一步跨到纽约。不信你闻闻，现在还能闻到那股雨水味。”
    “不管怎么样，你要先看一遍文件，然后不要冷落了客人。”
    “我是认真的，佩珀。文件我不用看，你自己做决定，而且他也算不上客人。”
    “我好像有些碍事。”萨洛蒙拿出魔杖，在身旁画了个圆圈，一丛鲜花就出现在了附近的桌面上，将佩珀·波兹吓了一跳。
    “我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这一天。”秘法师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橙汁，“但很显然，我来的不是时候。那是我的做客礼物，我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第一百八十章 高情商（第二更！）

    萨洛蒙显然没那么容易走成的。之前也提到过，美国有近一半的人口相信宗教，这些人当中不乏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政客、企业家和军人，而普通工薪家庭中的宗教氛围更加浓厚，各行各种中都有信仰虔诚之人，部分信仰甚至到达了狂热的程度，例如摩门教。而与之相对的恶魔崇拜也大行其道，1969年的曼森血案和1970年的曼森家族审判震撼了整个美国，这也证明了尊者拒绝向大众公布魔法、天堂、地狱与深渊存在的选择是正确的，人类太过容易向那些外维度存在卑躬屈膝了。
    出生于美国康涅狄格州纽黑文佩珀·波兹较为幸运，虽然这座城市靠近新英格兰，但她的家庭没有那么狂热，就是在较为普通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对于魔法的存在也相对容易接受——若是让那些狂信徒看到了魔法，他们会像三百年前刚刚登陆美洲大陆的清教徒那样，将施法者认作是和魔鬼进行了交易的卑鄙小人，是魔鬼在人间的代言人。
    可自打《哈利·波特》播出以后，魔法也不像三百年前那时候被人畏惧，大多数人都是怀着好奇的心理探究魔法，佩珀·波兹也是如此。她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起来，佩珀·波兹直接将文件拍在斯塔克的胸口，将他一把推开。
    “孩子。”她笑着说道，“斯塔克还没有将全部详情告诉我呢，我希望从你这里知道更多。”
    “okay~”萨洛蒙看了眼一旁目瞪口呆的斯塔克，紧接着他反应过来，站在佩珀·波兹身旁不断指着自己，示意别人注意到自己，让那场面突然变得有些滑稽。“好的，女士。”萨洛蒙转过脸，看向佩珀·波兹，“这是我的荣幸。但我不会透露太多，斯塔克先生知道多少，您也只能知道多少。”
    和佩珀·波兹谈话相较于和斯塔克谈话要轻松得多，因为她不会时时刻刻都想把话题转移到魔法研究上，她只想知道萨洛蒙所说的关于她未来和斯塔克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斯塔克从外面一回来就疯了似的念叨着“女儿”“滑雪”等字眼，甚至还想召开记者发布会。只不过这些举动都被比较清醒的斯塔克集团总裁拦了下来，可即便如此，她和托尼·斯塔克的恋情还是被曝光了。
    只能说，经历过职场摸爬滚打的佩珀·波兹在交涉水平上高出斯塔克一不止筹，即便她有些地方听不懂，有些地方想要去质疑，她都会暂且忍耐，然后换一个角度进行询问。她这种做法不会让萨洛蒙感觉她还质疑魔法的真实性，反而会有一种和熟人交谈的感觉。
    简单来说，佩珀·波兹的情商比托尼·斯塔克要高得多。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佩珀·波兹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斯塔克，“而且你难道不担心将这件事告诉我们之后，未来就会改变吗？还是说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还是说你认为，我们拥有一个女儿是命中注定的，是命运的选择？”
    “是的。”萨洛蒙举起手中的果汁。这是一杯新的果汁，萨洛蒙要求每杯果汁的口味都不一样，斯塔克居然还真的做到了。“我之前和斯塔克先生也提到过，我是不在阿卡西记录中的，我是拥有改变命运的能力的。但你们却是在阿卡西记录中的人，你们的未来却是注定的。我告知你们这件事，只是想要进行一次尝试。”
    “什么尝试？”佩珀·波兹问。
    “那我们的女儿呢？”斯塔克问。
    秘法师没有理睬已经变成未来女儿控的斯塔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只有佩珀·波兹还清醒一些。“这是一次让所有人都通往幸福未来的尝试。”萨洛蒙叹了口气，“全知并不意味这全能，我们都要做出选择，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的老师就是进行了这样的选择。在未来，我们将会接受十分可怕的挑战，那是一场波及整个宇宙的灾难，我想在解决那场灾难的时候，稍稍改变一下未来的境况，让所有人都能拥有最美好的生活，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佩珀·波兹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错。”萨洛蒙点头答道，“未来斯塔克先生将会成为全人类乃至全宇宙的救世主，但这种责任并非只能由他来背负——虽然阿卡西记录上是这样显示的，但这并非不可改变，我就是那个改变的推动者。”
    “我？救世主？哈！”斯塔克笑出了声，“我居然成了救世主！佩珀，我……”
    “我不允许！”佩珀·波兹面色严肃地说道，“绝对不行。托尼，这没得商量。”
    “别担心。在你们的女儿出生之前，斯塔克先生不会出任何事的。”萨洛蒙摆了摆手，示意波兹小姐冷静下来，“我之前和斯塔克先生所说的话，就是和未来的他说的。他没有必要做得太多，没有必要拯救每一个人，那是我的责任。”
    “你？”
    “没错。”
    这是天生圣人，弥赛亚，不列颠之王的继承人，圣剑继承人，未来的人类之主、地球守护者的责任。这个世界的人类还需要斯塔克的大脑，才能在科技上取得长足的进步，追赶上外星科技。这是达成至尊法师的悲愿——让人类能够在宇宙中独立生存的必要条件，因此萨洛蒙才会将这件事告诉斯塔克。
    人类需要他。
    “这可真是……不敢置信……”斯塔克眨了眨眼，他在萨洛蒙透露自己的身份之后便一脸的惊讶与茫然，“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没有生物学上的父亲的人。我真不敢相信，你难道就是耶稣？你的魔法就是《圣经》中的奇迹？所以你才不需要那些蝙蝠翅膀和蜥蜴爪子来施法？”
    “蜥蜴爪子很有用，那是变形药水的材料。”
    “……”
    “……”
    “好了，不开玩笑。我跟天堂可没有什么好说的。”萨洛蒙说道，“我始终站在人类这一边。不是地狱或者深渊，更不是天堂，任何偷渡来地球的外维度生物都会遭到猎杀，这是我们卡玛泰姬的工作。普通人是不知晓我们的存在的，而你例外，斯塔克先生，因为你在未来也会接触到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所以我才会提前告知你那些事。”
    “那好吧，我问你，那个火焰骷髅头……”
    “那是复仇之灵和元素恶魔的融合体，美国队长没有死在那真是好运气。”萨洛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说过了，我不会透露太多东西。如果可以话，我还是暂且离开比较好，我的预言系法术本能已经将未来的画面放到了我的眼前，我觉得我如果不赶紧离开，会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我。”
    “什么事？”这下斯塔克也紧张了起来。涉及魔法师的事情都是大事，他是这样认为的——会不会是什么恶魔入侵？又或者是外星人再次降临？
    “今天晚上做菜要用的肉排要被抢光了！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心眼的秘法师（第一更！）

    在斯塔克百般承诺，他会提供今天晚餐的原料之后，萨洛蒙才肯坐下来好好谈一会。这是斯塔克和萨洛蒙两人的谈话，佩珀·波兹还有事要忙，如今斯塔克集团的大多数事务都交到了她的手里，她现在一点也不清闲。
    “我想多了解一些你和你的组织，这很重要，我不想对我未来的朋友一无所知。”斯塔克递给秘法师一杯苹果汁，之前的果汁已经被萨洛蒙喝光了，这是这件房间里最后的无酒精饮料了，如果萨洛蒙还想要，斯塔克只能叫人再去买一些。
    “神盾局了解你的组织吗？”他问道，“我看你和尼克·弗瑞关系不错。”
    “你可能不敢相信，他朝我开过枪，朝一个手无寸铁的未成年人开枪。”萨洛蒙晃了晃脑袋，对冰凉的果汁十分满意，这让工作了八个小时的他重新恢复了精神——魔药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他看了看手表。
    嗯，还有时间，他不介意多说一些斯塔克能知道的东西。
    “他是个狠角色，行事风格无不透露着神秘主义的风格。”秘法师说道，“但我还是和他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朋友’。你在他身上看不到美国官员傲慢的习气，如果他和我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伙伴的话，我会有限度地信任他，虽然他总能安排好所有事，但谁也不知道他藏了什么小秘密。所以我没让尼克·弗瑞知道太多东西，免得我不得不杀了他。”
    “我很好奇。”斯塔克想起了尼克·弗瑞黑进过斯塔克集团的安保系统，偷偷潜入他的房间，还将他带入一处神盾局基地，向他展示神盾局情报的事。斯塔克问道，“你知道他这个人不达成目的是不罢休的人，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哦！我把他塞进一条超维度细菌的身体里，他在里面差不多待了一分钟。等到他出来之后浑身黏液，然后他就会好好说话了。”萨洛蒙挑起眉毛，笑着说道，“在我们的生活之外，还生活这许多超现实的东西。我知道你在亲眼见过之前是不会相信的，那些寄生在灵魂上的蛀虫和跨越维度而来的各种怪物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鉴于你今晚还要和波兹小姐相处，我就不让你看了。别这样看我，斯塔克……你也不想今天晚上吃不下晚餐和做一晚上噩梦吧？”
    斯塔克表示他很有兴趣。在萨洛蒙拒绝之后，他也没有太过坚持，而是谈起了卡玛泰姬以及萨洛蒙的老师——可就在在萨洛蒙说完斯塔克能知道的事情之后，他则对至尊法师的人类之主身份发起了的质疑。
    “看看我们周围，萨洛蒙。”他说，“我们并非生活在封建世界，这是自由民主的现代社会，你的老师划定了小圈子自称为王无疑是很极度可笑的。如果你的老师这么强大，为什么不直接统治全人类呢？”
    “首先，全宇宙都认定我的老师是人类之主，地球之王，普通人是否同意毫无意义，因为你们连站上宇宙的资格都没有。”虽然有着心理准备，可萨洛蒙还是被斯塔克的话给惹火了。斯塔克是个傲慢的家伙，即便他现在有所改变，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骄傲的科技天才。
    “就像无论你是否承认，阿斯加德都是地球的宗主国，地球免于来自主物质宇宙的外星攻击，也是因为阿斯加德对其他国家的震慑。在这个宇宙中，无人不畏惧众神之父与至尊法师。”他们两人在看待世界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光是探讨社会形态问题就容易激动上火，萨洛蒙转移了话题，免得他现在就想把斯塔克打死。
    “可是你知道九界的其他国家是什么样的吗？就像殖民时代的欧洲，殖民地的资源例如粮食和矿产，等等资源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本土，而本土又将大部分初级工业产品倾销到殖民地，进行永无止境的掠夺。阿斯加德就是这么一个拥有殖民地的国家。那么，你认为为什么地球没有向阿斯加德输送资源，而是将资源供给人类进行浪费呢？”
    “你的意思是……至尊法师？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名头倒不是自吹自擂。”斯塔克吸了口气，萨洛蒙说出的关于九界的真相让他不寒而栗，“我们能反抗吗？我是说……阿斯加德。”
    “不能。”萨洛蒙摇了摇头，“下次你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这样的话题，海姆达尔可以看到和听到宇宙内发生的所有事，如果他在注意着你，你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就会像和他面对面谈话那样清楚。”
    “嘶——”斯塔克赶紧抬起头看了眼天花板，然后他表情慌张地看向萨洛蒙，“你这么镇定你肯定有办法吧？我可不想和佩珀独处的时候……你懂的。”
    “海姆达尔没那么闲，在他看来你就是个普通地球人，地球的货币对阿斯加德没有意义。”秘法师说，“至于我，我并不担心。我身上的穿的圣骸布还不是海姆达尔能够看穿的，卡玛泰姬也有着更强大的防护法术笼罩，是无法通过何种手段标绘出来的隐藏地点，只有知识渊博的人才能找到那里，所以我们才不用担心阿斯加德的窥视。”
    “你能不能……”
    “不能，免谈。”
    “好吧，好吧。”斯塔克极度郁闷地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他讨厌这种无力感，自从阿斯加德人降临以来，他就在一直想方设法了解这个外星势力，然而这种差距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弥补的。
    “而且阿斯加德人还有彩虹桥，我想你应该见识过的。”萨洛蒙又给这种情绪添了一把火，这算是报复斯塔克对至尊法师的不尊重了。
    “啊，我见过。总算有个我能理解的东西了。”斯塔克翻了个白眼，“爱因斯坦罗森桥，阿斯加德拥有全宇宙投射能力，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不仅如此，彩虹桥这种大魔法更是歼星武器，可以轻松将任何一颗星球切成两半——不然你以为阿斯加德是怎么成为宇宙霸权的，什么克里帝国都得看阿斯加德的脸色。”
    “咳咳！”斯塔克不出意外地呛了口酒，萨洛蒙可是特意在斯塔克刚刚喝酒的时候说出这件事的。萨洛蒙的心眼可不大，报复可是从来不会停止的。
    直到他看到斯塔克撕心裂肺地咳嗽才稍稍满意了一些。
    “那……至尊法师是怎么赢的呢？”缓过气来的斯塔克断断续续地问道，他又喝了一口酒，想要平复下心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萨洛蒙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过你别太过担心，地球并非毫无反抗的能力力——因为地球也有歼星武器，就在我手里。”
    “咳咳咳！！！”
    ————————————————
    “你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高级牛排？”雅典娜拿起一袋真空密封的生牛肉仔细打量，然后她就用怀疑的眼神仔细检查这些萨洛蒙搬过来的、堆积在孤儿院厨房里的真空袋和牛肉，“这么多u.s.choice菲力牛排，肋眼还有和丁骨，这里还有u.s.prime西冷。难道你是打劫了哪个仓库吗？”
    “只是斯塔克集团的后厨而已，这些牛肉还包括了斯塔克集团这周要用的牛肉。托尼·斯塔克可没心思考虑这些，我把他吓得够呛。”萨洛蒙拿起一袋菲力，用小刀切开真空袋，将里面的牛肉取出来。秘法师毫不吝啬，大刀阔斧地修饰起了牛肉，这种传承自迪拜的刀法只有在大户人家和米其林餐厅才能见到。
    “本来我还想把厨师一起带过来的，但那就有点太过分了，明天斯塔克集团已经没有牛肉可以吃了。”萨洛蒙一边解释一边修着牛肉，他还指挥帮忙的小洛娜把西蓝花清洗干净，“我想这么多牛肉我和魔女们也吃不完，就打算带给这些弟弟妹妹们吃。”
    “我虽然让他们每天吃得饱，营养均衡，但这些牛肉也太过奢侈了。”雅典娜不满地说，“沉溺于享乐可是无法成长的，萨洛蒙。”
    “哦，就一次，我亲爱的雅典娜。”秘法师摇晃着脑袋，无比欢乐地说道，“尝尝美味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些牛肉肯定更愿意落入想要好好欣赏他们的人嘴里，而不是肆意浪费的有钱人。我说得对吗，小洛娜？”
    “嗯！去他妈的有钱人！”
    “洛娜！不准说脏话！”
    “洛娜！不准说脏话！”

 第一百八十二章 鞘具（第二更！）

    萨洛蒙透露出来的宇宙境况已经让托尼·斯塔克这个科技天才开始有些焦虑了，因为秘法师先给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而后他又给出了虚假的希望，先是肯定斯塔克未来的功绩，紧接着又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然而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斯塔克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的许诺而放弃的人，在萨洛蒙离开之后，斯塔克就已经开始布置接下来的研发计划了。
    只不过这些都和待在孤儿院的萨洛蒙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现在正忙着帮那些孩子们煎牛排，雅典娜不顾那些孩子们的反对，要求他们把盘子里的西蓝花也一同吃下去，萨洛蒙在雅典娜的压迫下带头吃起了蔬菜，招致了一众孩子的抱怨。在忙完这些事情之后，秘法师这才拿着几袋西冷牛排回到公寓里，开始准备晚餐与甜品。
    他看了眼备忘录，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萨洛蒙在贝优妮塔和贞德的购物结束之后就要去接她们，在此之前他要去一趟地狱之门酒吧，因为他已经和罗丹预约学习制作魔法物品了——这种技艺自然是需要学习，而不是看书就能学会的。整个卡玛泰姬有能力制作魔法物品的人不多，至尊法师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萨洛蒙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去打扰尊者，因此他只能找到罗丹，预约了课程。
    罗丹虽然拒绝在完成卡玛泰姬的订单之后继续加班工作，但如果萨洛蒙要亲自学习的话，他也不介意教授一些技巧。罗丹擅长的是制作魔法武器和防具，可制作魔法物品所需要的魔法知识（法术辨识）、恰当的工艺和专业技能却是共通的，缝纫符文这种小事还难不倒罗丹这位上层位面大名鼎鼎的工匠，他也认为萨洛蒙就能很快学会这些技巧。
    一位施法者无论去哪儿都逃不开学习这种事，萨洛蒙十分感谢自己如今的大脑，他现在的智力已经可以尝试在有生之年触碰图灵奖了，而斯塔克的智力比他更高，他属于可以凭借自己的智力来彻底改变人类生活的人。但秘法师并不沮丧，因为随着他对于魔法学习的深入，他的身体与器官会逐步吸收多余的魔力，他的身体会更加强壮，大脑也会越发清醒，寿命也会更长，更何况他本身起点就高，圣人体质给予的力量尚未完全发挥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超越斯塔克的那一天会来得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早。
    法术辨识检定通过，他还需要的只有部分工艺和专业能力罢了，有了这些，他就能开始制造自己的魔法物品了。【专长：制造奇物】
    贝优妮塔不介意今天萨洛蒙来得晚一些，她和贞德打算在地狱之门酒吧喝一杯，然后坐在吧台座位上看着一旁的秘法师艰难地裁剪皮革，缝制手套。整个酒吧中只有恩佐不太满意，每一次萨洛蒙到了地狱之门酒吧，这个胖乎乎的情报商人都必须熄灭自己的雪茄，在这件事情上罗丹是拒绝商量的。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抽雪茄啊！”恩佐不满地摇晃着手中的威士忌，“真是的。这个小鬼可没有看上去这么小，他都和魔女同居好久了！他已经是个男人了！喂，罗丹，再来杯芝华士！”
    贞德用看待垃圾的眼神看着恩佐，情报商人丝毫不为所动。“我可没有说错。”他一边说着，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贞德手中转动的枪械。
    “大约还需要五年。”虽然恩佐一直不肯付酒钱，可罗丹还是给他递了杯酒，同时低声指导萨洛蒙裁剪皮革的技巧，“二十一岁才算成年。”
    情报商人不满地大喊了起来：“难道我还要等这么久吗？贝优妮塔，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小鬼成为男人啊！”
    “他一直都是哦~”魔女舔了舔嘴唇，“boya的接吻技巧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瑟蕾莎！”贞德不满地叫了起来。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继续缝制自己的手套。他在来地狱之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两张卷轴，一个是放血术，一个是吸血鬼之触，这两个法术都是能够吸取生命力的黑魔法，这双手套也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黑魔法物品。而他之所以打算制作这双手套而不是什么奥术打击手套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双吸血鬼手套加上用吸血鬼灵魂打造的武器可以完美搭配，大幅度提升他的近战能力——吸血鬼手套吸取敌人的生命力附加在他身上，落叶双刀能将这些多余的生命力转化成鲜血放出，攻击敌人，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若不是萨洛蒙已经想好了如何使用落叶双刀，他是不会使用这种可能让他长不高的武器的。
    “你的可乐。”罗丹将加了冰块的可乐放到秘法师面前，“你进步得很快，接下来就可以附加法术了。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试试合不合手，舒适才是最需要考虑的，而不是魔法。”
    “别担心，罗丹。”萨洛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件魔法武器会自动调整大小。”
    “不，我的意思是，你得先试试自己缝制得对不对，我可不希望在一双手套里感受到线头。”罗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打萨洛蒙到了地狱之门酒吧之后，他就差不多把雪茄给戒了，让未成年人吸二手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举动。
    “还有。”堕天使工匠说道，“你订单的最后两件物品也完成了。说实话，这两把鞘具虽然没有什么太强大的魔法，但却花了我很多时间，你要求的花纹与装饰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那是为了搭配武器的风格，罗丹。”萨洛蒙摇了摇头，召唤来了菲尼克斯。这只金红色的大鸟爪子底下抓着两条用帆布紧紧包裹的东西，秘法师打开第一条帆布，里面装的是落叶双刀，罗丹给这把武器搭配的鞘具是带着些许弧度的金属刀鞘，这刀鞘山布满了金属的灰暗纹路，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制成的。
    而另外一条帆布包裹的则是誓约胜利之剑。萨洛蒙一直想为这把剑搭配个剑鞘，但为了搭配这把剑的华美璀璨，剑鞘也必须拥有相同的风格。由于设想的工艺极其复杂，因此萨洛蒙只能交给罗丹进行制作了。
    罗丹也没有让萨洛蒙失望过，这具剑鞘的制作工艺复杂得令人发指，但是剑鞘上的深蓝色与金黄色珐琅装饰就耗费了他很长的时间。据罗丹所说，他所使用的是錾胎珐琅制作工艺，整把剑鞘是经过长时间烧制才最终成型的。
    萨洛蒙试着把剑插入剑鞘，不出所料，严丝合缝。他可不指望这剑鞘拥有原版剑鞘的能力，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暂时装下这把剑的容器，让他便于携带，他可不能每次都用帆布包裹长剑，那就太狼狈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请客吃饭（第一更！）

    这两把鞘具没有太多太强大的魔法，它们能够把刀剑上的污秽清理干净，并且在武器出鞘的让武器暂时更加锋利一些（魔化武器）。这些功能足够萨洛蒙使用了，他并不需要太多的魔法，因为无论是落叶还是誓约胜利之剑，本身都是极为强大的武器。
    在忙碌的一天结束之后，萨洛蒙才和贝优妮塔以及贞德返回公寓。这是难得不用倒时差的日子，所有人都很享受这样的休息时间，除了贞德，她总认为萨洛蒙要对贝优妮塔图谋不轨，就连在餐桌上的时候她都想把手中的叉子扔向萨洛蒙。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贝优妮塔才是主动的那个——她总想坐在上面。
    不过，萨洛蒙也十分乐意就是了。
    “你知道一个圣诞节才过生日的人是什么感受吗？”萨洛蒙坐在一张简约的暗铜色金属桌前侃侃而谈，他面色苦闷地摆着手，怀里抱着一大坨由金红色蓬松羽毛构成的生物，远远看去，他的红色圣骸布法袍与这团炽热的生物融为一体，仿佛一团赤红的火焰上长了个有着黑发的脑袋。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显然也觉得这场面有些滑稽，她忍住不笑，尽力将三明治塞进嘴里。
    “每个人！”秘法师闷闷不乐地说道，“每个人都无视了新的一年到来的事实，在圣诞节出生的人仿佛还停留在过去，当我想要申明自己已经十六岁的时候，别人总会提醒我：你还有五年才能喝酒，抱歉，是六年。而且，当生日与节日重叠的时候，这个人每年就少了一次娱乐，全世界都欠圣诞节生日的人一场派对，蛋糕和烤火鸡一点都不搭调，生日蜡烛和塑料做的金色彩球也格格不入。”
    “你一点也看不出是十五岁的样子。”坐在桌子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我是说身高，你高得像个成年人，而且还在继续长高。可你的脸却是少年人的脸，我不得不承认，你长得确实很好看，就像大理石石像。我在想，你衣服下的肌肉是不是也和石像一样锋利？”
    “亲爱的罗曼诺夫女士，我请你吃饭是为了向你道歉的，你要怎么挖苦我都行，但请别用这种方式。”萨洛蒙向后仰躺在金属座椅上，“我们需要的是相互尊重。你看，我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才下班，但我还是找了间高级餐厅，虽然他们现在不营业，但我们还是坐在了客人的位置上，虽然红酒搭配三明治有些糟糕，但这瓶巴鲁奴红酒可是我的私人收藏。我觉得我的道歉很有诚意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萨洛蒙。”娜塔莎·罗曼诺夫笑着问道，“你那时候是不是知道我不会死？”
    “我不知道。”秘法师十分干脆地摇头，“预言系法术的本质是窥探命运，你也确实出现在了未来。但那些东西却是外来物，是对命运的扰动，它们是具有改变命运的能力的。当你被抓获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结局，我所能做的只有解决掉事情的源头。我为我当时放弃你的选择感到抱歉，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并且不会后悔。”
    “你可真是个硬心肠的家伙。”罗曼诺夫特工瞥了萨洛蒙一眼，“你做出这种决定也很正确，任何专业的特工都会做出这种选择。可我还是有些不满意你的道歉态度——我知道你能全球机动，在任何一个地方打开传送门。现在纽约的餐厅关门了，为什么不现在带我去其他地方呢？”
    “女士。”萨洛蒙叹了口气，“你可不知道我在深夜收到你的短信之后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我直到现在也怀疑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你应该能够明白深夜出门的男性会面对怎样的责问吧？”
    罗曼诺夫耸了耸肩，一脸的满不在乎。
    “所以，我没有时间。”秘法师打了个小哈欠，“不过科尔森确实帮我传达了。你最近见过他吗？我还想问问他，上次那个墨西哥卷饼是在哪里买的。”
    “我也不知道。”娜塔莎摇头答道，“这是神盾局机密。更何况，我接下来还有任务，我没时间去想这些事儿。”
    “或许……我知道一些。”秘法师本想身体前倾，增加一些神秘感，但却突然发现菲尼克斯挡住了他，因此他只能笨拙地转个身，换了个姿势靠过去，“宇宙魔方，天马基地。别装作吃惊的样子，我只是恰好知道一些事而已，你肯定也知道，我对神盾局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如果我想知道神盾局的小秘密的话，我就能知道。只不过这一次尼克·弗瑞的实验有些太过冒险了，竟然想用粒子加速器来轰击宇宙魔方，难道他不怕把美洲大陆轰上天吗？”
    距离萨洛蒙嘱咐科尔森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时间了，可直到今天，娜塔莎·罗曼诺夫才联系他。除开工作原因，萨洛蒙更愿意相信，是尼克·弗瑞派遣罗曼诺夫来与他交涉的，尼克·弗瑞知道自己在萨洛蒙面前瞒不住宇宙魔方的事儿，他自己也对宇宙魔方这东西毫无头绪，让罗曼诺夫特工来也是为了打探一下消息。
    “你都知道些什么？”罗曼诺夫十分痛快地承认了。
    “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罢了，那些事对你们的实验毫无意义，比如宇宙魔方的由来，比如我们曾经研究过宇宙魔方。”秘法师所说道，“你们想怎么实验都没关系，我只想提醒你们注意安全，别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切割那玩意。万一宇宙魔方爆炸了，那谁也担不起责任。”
    “你们魔法师为什么不保留着它？”
    “因为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时间不合适。”
    “你可真是讲谜语的好手，萨洛蒙。”罗曼诺夫特工显然有些生气了，她接过萨洛蒙递来的意大利蒜肠，狠狠地咬了一口，“你说了很多，但却什么都没有。你到底能不能为神盾局研究宇宙魔方提供帮助？”
    “我亲爱的罗曼诺夫女士，你这样说就让我有些伤心了，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神盾局还不适合知道谜底。”萨洛蒙说道，“我们需要神盾局进行接下来的实验。”
    “你想要实验成果？难道用魔法不能研究吗？”罗曼诺夫情绪转变得极快，仿佛之前的愠怒只是一股轻烟，“我还以为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呢。”
    “魔法确实是无所不能的，但人却不是。”秘法师也给菲尼克斯喂了一片香肠，让这个一直往他怀里钻的家伙消停一点，“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宇宙魔方的研究成果，那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想提醒尼克·弗瑞少给我们惹麻烦，他的实验一点也不安全，我已经发短信告知过他了，但他却没有听进去。”
    “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仅仅是请你吃饭而已。”萨洛蒙开始熟练地装傻，“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提前预约。我们现在所处的境况就是没有预约的结果，下次还请你提前说明下班时间，我好安排日程。”
    罗曼诺夫特工眯起眼睛，笑着问道，“这算是约会吗？”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女士，恐怕再过一年，就会有一支箭命中我的膝盖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是误会！（第二更！）

    “你是有什么毛病？”
    第二天，尼克·弗瑞打来电话，他愤愤不平地说道，“你居然半夜约见我的特工？你知不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
    “等等，难道罗曼诺夫特工不是接受你的命令才来找我的吗？”
    “我怎么可能让你这种极度危险目标和我的特工在未经过审批的情况下进行接触！”尼克·弗瑞大喊，“你到底说了什么情报！”
    “你先告诉我，罗曼诺夫特工有没有叛变？”萨洛蒙眯起了眼睛，手指摩挲着悬戒。
    “没有！她昨天是要出发去完成另一项任务的！她是我最信任的特工！”神盾局局长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他想不到罗曼诺夫特工居然没有报告就和萨洛蒙进行接触，“她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到底说了什么？”
    现在萨洛蒙彻底明白了，他被罗曼诺夫特工骗了过去，尼克·弗瑞根本没有指示她来询问关于宇宙魔方的事，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她倒没说什么。”秘法师说道，“而我说的那些，已经在给你的短信里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在意。”
    尼克·弗瑞沉默了一会。“你知道了，对吗？”他问道，“关于天马基地。”
    “知道一些。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使用粒子加速器轰击宇宙魔方殊为不智。”萨洛蒙一边慢吞吞地说着，一边回想起了他昨晚了罗曼诺夫特工的交谈，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心智分割成了许多份，使得自己可以无缝切换各种情绪，秘法师根本无法察觉她的目的。而在当时，萨洛蒙还认为她是接受了尼克·弗瑞的指派，因此也没有闲着使用“侦测思想”，或许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他已经说出了她想要的东西。
    “你已经给卡玛泰姬惹出了许多麻烦，尼克·弗瑞。”萨洛蒙进行着毫无作用的警告，“我不反对你进行试验，但如果你惹出更大的乱子，我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那情形是你不想看到的。”
    “你应该最能理解我的苦衷，萨洛蒙。”尼克·弗瑞说，“我一直把你看做是为了人类奋战的战士，你觉得我们在阿斯加德人手底下有着反抗的力量吗？更别说还有什么浩克，那简直就是行走的核弹！”
    “有哦！地球是相对独立的，阿斯加德可不能为所欲为，双方都有一定的威慑。”秘法师答道，“至于浩克，我也不是没办法哦。”
    “……”
    “……”
    “不管怎么说，提升人类的科技水平是第一要务。”尼克·弗瑞语速极快，似乎想要跳过刚才的尴尬时刻。他现在认为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他早就知道萨洛蒙是个不会按剧本来的家伙。
    “没错。”
    “所以我研究宇宙魔方。”尼克·弗瑞说，“你所说的威慑，肯定是在卡玛泰姬手里，对吗？我要的是在普通人类手里的，可以对抗阿斯加德的力量。”
    “可以。”萨洛蒙打心底地不认为世俗国家能够掌控好这种东西，一边是民粹主义盛行的同时阶级固化，一边是以政治优先同时放任资本家摄取财富，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政体，如果这种科技真的出现，也不能只掌控在一个国家手里。
    更何况这种充满了黑箱的科技一旦诞生，势必会反噬现有的科技水平，无数研究员将会花费大量时间去反补曾经落下的功课。只有像托尼·斯塔克那种一步一步研究与发展的科技才是人类需要的。
    “既然你认为现在的研究方法不安全，那么你能提供安全的方法吗？”尼克·弗瑞问道，“而且我还想听听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别介意，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艾瑞克·沙维格不是已经被你们邀请了吗？那就让他好好研究吧，我去你们基地看过了，赶紧把粒子加速器下了，不然我就等着你把大陆轰上天。”秘法师坐在沙发上，笑着接过魔女递来的热红茶。加糖不加奶已经是这家人喝茶的惯例了，魔女也不介意试试萨洛蒙的口味，贞德的早餐选择的是牛奶——她是小学教师，周末同样放假。
    贝优妮塔极为自然地靠在萨洛蒙，让贞德一阵眼热。
    “至于麻烦，全都是你惹出来的。记得我给你看过的超维度细菌吗？那只是小麻烦，只不过那个基地里的所有人脑袋上都寄生了不止一个。”萨洛蒙喝了口热茶，“请注意你的员工的心理问题，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有这能导致躁郁症的超维度细菌。”
    “还有吗？”
    萨洛蒙听见了笔尖在纸面上划过的声音，想必尼克·弗瑞正在把这条建议记在纸面上了。
    “其他的就是卡玛泰姬的工作范畴啦，灵界（以太位面）里捕猎灵魂的恶魔与天使数量也与日俱增，你都不知道我们在浅以太层遇到了多少只。这要算在你头上，尼克·弗瑞。”
    “我？”
    “是的，就是你的实验引来的。好吧，不用辩解了，谁让至尊法师允许你这么做呢？难道你还以为你能逃出尊者的算计不成？”萨洛蒙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还有另一件事——关于娜塔莎·罗曼诺夫的。”
    贝优妮塔突然坐直了，她的手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条黑色皮制短鞭，在鞭子的尽头不是细长的皮革，而是一片约有三指宽的方形硬皮。贞德顿时兴奋了起来，她手里也出现了一条类似的鞭子。萨洛蒙不知道魔女的一族的怪癖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谈论的可是正经事。
    他一边摆手一边说道，“我大概能猜测出罗曼诺夫特工想要什么了。别担心，那不是什么会影响安全的东西。”
    “我怎么不知道？”尼克·弗瑞问道，“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东西？”
    “这种话题明显比较容易对非情报人员谈起，我想罗曼诺夫特工不是一个会暴露内心弱点的人。”萨洛蒙说到，“看来罗曼诺夫特工对我有一定的信任。但她是你的人，所以要不要把这件事交予我，只有你能决定。”
    神盾局局长沉默了一会，与此同时，两位魔女的目光也直勾勾地盯着秘法师，萨洛蒙眨了眨眼，想要表示自己的无辜。贝优妮塔很有耐心，她示意贞德先放下鞭子，让萨洛蒙讲完。
    “她……你要保证在这件事上不触犯以下事项。
    第一、不能危及世界各国政权的安全；
    第二、不能危及任何普通人的生命安全；
    第三、……”
    在经过一番争论之后，尼克·弗瑞和萨洛蒙这才订下了约定，当他挂断电话之后，还需要面对魔女的询问。“我说了，我很尊敬罗曼诺夫女士。”萨洛蒙叹了口气，“她有着为同伴牺牲的勇气，这是人类最伟大感情，所以我才想帮她这个忙。”
    “帮什么忙？”贝优妮塔问道。
    “让她生一个孩子。”
    “boya真是个坏孩子呢！”贝优妮塔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枪。

 第一百八十五章 联合猎杀行动（第一更！）

    在深沉的夜空下，一头由阴影构成的巨龙伴随着还留有白日余温的风沙张开双翼，漆黑的暗影遮蔽了星辰，在泛着微光的荒漠上投下一片更加深沉的黑暗。这头巨龙飞得很高，高到了云层之上，他很享受干燥且冰冷的白云以及强风呼啸着掠过耳边与长角的感觉。当他掠过云层之时，这些絮状水汽因为体温会变成些许凝水附着在他的鳞片上，然后伴随着龙鳞的运动与低温的作用结冰、粉碎、掉落，在空中重新蒸发，最后重新还原成丝丝缕缕的云朵。
    他很享受飞行的感觉，这是在骑飞天扫帚的时所体验不到的，那双翼就真的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空气急匆匆划过皮膜时的感觉。哦！他的翅膀上有些小洞，不过没关系，他会痊愈的，因为那只是由阴影构成的翅膀。
    阴影巨龙那布满利齿的上下颚碰撞了几下，紧接着，他就十分人性化地用前爪刮了刮自己上颚那交错的尖牙，又用细长的舌头舔了舔牙缝，一些东西从牙缝里掉了出来——一个包装破损的墨西哥卷饼？还有什么？一盒抽了一半的雪茄和一只扭曲变形的金属打火机。难怪他刚才满嘴的煤油味，看来把东西藏在舌头底下一点都不靠谱，从恩佐那偷来的雪茄就不要了，墨西哥卷饼也不能吃了，真是可惜。
    某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黑人站在荒漠上，他抬起头，用那只独眼仰望着夜空。不知是否是因为在云层之上巨龙也会显得渺小，黑人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算他将望远镜凑到了眼前，他的那只独眼什么也看不到。尼克·弗瑞不耐烦地看了眼手机——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怎么还不来——直到一只金属打火机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在他面前的沙地上砸出一个小坑，他才注意到在自己头上俯冲盘旋的巨龙。
    “monther f*uck！”还没等他说完，那头巨龙就仿佛刹车失灵的货车一般砸在了地上，所有的沙子都扬了起来，似乎一场新的沙尘暴正在席卷这个地方。当尼克·弗瑞将遮挡沙尘的皮衣放下的时候，他的衣领和口袋里已经满是砂土与碎石了。
    “我没事！我没事！”萨洛蒙从有着一道深深划痕的地面上站了起来，他不断地向外吐着满是煤油味的口水，“第一次当龙，有些不熟练。我保证下次就没问题了。”
    “你居然是龙？”尼克·弗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将耳朵里的沙子倒出来，“你不是人类吗？”
    “我是人类，刚才的巨龙那只是魔法而已。”秘法师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砂土，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是我的新法术，不要大惊小怪。如果你没见一次新魔法都要这么惊讶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检查一下心脏，因为未来会有更多让你惊讶的东西。”
    刚才的法术名为“阴影巨龙型态”，是一位名为赫其伦的狗头人大法师创造的法术。变成为龙类的法术有三环的“基础龙形”，可以让人变化为一条微型伪龙，而要变化为正常大小的龙类，则有六环变化系的次等龙形和巨龙形态系列法术——只不过六环法术对于目前的萨洛蒙来说有点太过困难了，他也没有任何一种龙类的鳞片，折中一些，这个四环法术也挺好的，而且在黑夜里还不容易被看到。
    “我觉得我会因为那些小场面吓死吗？我可是神盾局局长？”
    “我们出发吧，时间不等人，那只怪物已经跑了很远了。”萨洛蒙拍了拍左边腰间系着的长长刀鞘，这是落叶双刀长的那一部分，短刀被他插在右边的皮鞘里。在短刀皮鞘下面，则是四个并排绑在一起的轻盈的银色金属圆筒，圆筒里插满了羊皮纸，若是眼里好一点的人，还能看到羊皮纸上写的蝇头小字与纤细复杂的几何图案。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会让你围观我的狩猎活动——当然，这也是为了让你看到你的实验惹出了多大的麻烦。”秘法师突然有些不满。这算是加班工作，因为最近卡玛泰姬是真的没有太多人手了。
    莫度那抽调了一部分纽约圣殿的执事，卡西里奥斯那又抽掉了一部分，伦敦圣殿和香港圣殿正在万格达山搜索部分古老的遗迹和追捕东非的邪教徒，剩下的秘法师不是要坐镇圣殿，就是抽调到美洲大陆，捕杀因为宇宙魔方而来的外维度生物。总部里还能动的秘法师不是一些签订契约还没多久的学徒，就是老得走不动路秘法师，萨洛蒙被至尊法师命令加班也是无奈之举。
    他上周才好不容易和贝优妮塔解释完娜塔莎·罗曼诺夫的事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关于让娜塔莎重获健康而已。但由于一些小误会，他现在正忙着讨好魔女呢，哪里有时间猎杀那些怪物。但是至尊法师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萨洛蒙只好和学校请了几天假，返回美国开始加班。
    心情不是太好的萨洛蒙还联系了尼克·弗瑞。毕竟没有什么理由能把罪魁祸首放到一边，卡玛泰姬来清理残局吧？他得让这个家伙好好看看自己惹出的乱子，这样他下次才能谨慎一些，否则尼克·弗瑞迟早会把地球玩炸的。
    “什么怪物？”尼克·弗瑞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吉普车，“看看这个！m3e1无后坐力炮，标准射速每分钟6发，可发射口径84mm的各类弹药，我带了穿甲弹与高爆弹。使用简单，毁灭性强，这玩意比你的冷兵器更好使，你所谓的怪物在现代热兵器前毫无作用，这是人类科技的胜利。”
    “我同意，这也是至尊法师想看到的。”秘法师将一只白色骏马的雕塑放到地上。他在加班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卡玛泰姬总部的马厩，用两瓶纯麦芽威士忌的代价邀请到了珀伽索斯的帮助（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匹马想要喝纯麦芽威士忌）。这匹马在跟了萨洛蒙之后就自由惯了，不仅每天食量越发增大，就连食物种类也越来越杂，从青草到肉类，从甜品到酒类，人能吃什么它就能吃什么。
    与之相对的，珀伽索斯的体重也在逐步增加。
    “但是。”萨洛蒙话锋一转，看向尼克·弗瑞，“打不中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激动？还有，你在干什么？我都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面对外维度生物，单纯的动能武器或许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那些怪物并不存在与主物质位面，我们需要去往灵界。”萨洛蒙自顾自地说道，而在这时，珀伽索斯也被召唤了出来。
    “这匹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会这匹马就是珀伽索斯吧？你是不是故意的，这附近可是天马基地啊！你倒是说说，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到底是谁啊！”
    “那是从下层位面潜逃而来的怪物，很难说它是被吸引过来的还是逃窜出来的。但无论如何，当它踏入主物质位面的那一刻起，它就是我的敌人了！我将对它展开无尽的猎杀，直到……让我看下时间……嗯，直到十二个小时之后，我要去上学为止。所以，尼克·弗瑞，我们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来找到它，并且杀死它！”
    “我知道了，我预留的时间比这个长，但是你能不能先从车顶上下来！”
    萨洛蒙乖乖爬下了车顶，然后坐上了珀伽索斯的脊背。这匹马讨厌马鞍，对于骑手骑术的要求极高。但好在萨洛蒙在至尊法师的要求下每天坚持练习骑术，珀伽索斯也足够配合，如今手握金色缰绳的他也能够安稳地骑在马上了。
    “那只地狱吐息者斯普诺格会潜伏在梦境里，我们要把它从梦境中逼出来。它会伪装成各种样子，有生命的无生命的，我希望你不要手软。”
    “我是特工，我会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尼克·弗瑞冷酷地说道。
    “很好，我就需要你这样的帮手。”萨洛蒙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要前往最近的城镇，那只地狱吐息者斯普诺格就在那，我已经准备好了对付它的咒语了。如果我们遇到警察，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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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冒名顶替（第二更！）

    “一位住户报警，称邻居家的持续发出噪音……有人在街头被两名持枪劫匪抢劫……”
    神盾局局长和秘法师站在市郊，打量着城镇里稀少的灯光。不同的事，萨洛蒙是以一副慵懒的神情坐在马上的，尼克·弗瑞则靠着黑色吉普车，不断翻阅着手中的平板电脑，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线索。
    “ok，停停，我让你接入警方的档案不是为了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萨洛蒙看着尼克·弗瑞瞪大的眼睛，他十分不屑地说道，“美国发生持枪抢劫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们是来找这个地狱生物的，而不是来维持治安的，那可不是我的事。”
    “魔鬼都在细节之中，萨洛蒙。”尼克·弗瑞摇着头，“从所有线索中梳理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特工的必修课。你还是太过年轻了，当初我建议你进入神盾局学院就是因为这个，你必须学习很多东西，而不是待在贵族学校里过家家。”
    “难道每个特工都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吗？我刚好就认识一个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是两个版本的三个人。”萨洛蒙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你觉得我在贵族学校是浪费时间，但我告诉你，我就需要这种几乎一成不变的环境来学习魔法，因为那里够安稳，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冒险上。”
    “夏洛克·福尔摩斯，英国最著名的私家侦探，我不知道你和他还有合作关系。”
    “没有，只是随口一说。”
    “好了，就是这个！”尼克·弗瑞走上前，将平板电脑交给骑在马上的萨洛蒙，“我保证这次不是什么歇斯底里的肥胖中年妇女因为迷信而报的警，这次不一样。当地警方已经上报了这次案件，我们要赶在fbi到来之前解决这件事，你不想普通人死去太多吧？”
    “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萨洛蒙一边说着令尼克·弗瑞毛骨悚然的话，一边翻阅着资料，“哈，火焰里伸出触手，把人拉进厨房炉火里。这真不愧是地狱生物做出的事。”
    “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魔鬼了？”
    “并非所有来自地狱的生物都是魔鬼。”萨洛蒙将平板递了回去，纠正了尼克·弗瑞的常识性错误，“下层位面的力量会影响其他额外维度，比如元素位面，比如梦境位面，所有位面并非格格不入。比如灵界，在那里，恶魔无时无刻不在狩猎着灵魂，只不过这种景象是你在地球的灵界所看不到的而已，那里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了——当然，这也导致了许多灵魂无处可去，要在徘徊许久之后才能回归永恒寂静之所。也就是说，你看到的那些闹鬼的事可能都是真的，每年罗马教廷依靠驱魔就在意大利赚取的50亿欧元，但那些教士可没太多本事，大多数事件还是卡玛泰姬解决的，而且还不收费。”
    “所以说，我们的对手就是一个受到地狱力量影响的梦境怪物了？”尼克·弗瑞问道，“很难对付吗？”
    “不。”萨洛蒙启动了一张卷轴，这张卷轴上的法术能够吸收火焰带来的伤害，被地狱之火碰一下可不是好玩的事。“难对付的不是它。”他说，“但地狱之王的化身此刻也在人间，我很难不去联想其中的关系。”
    “monther f*uck！你到底还有多少没告诉我的东西！”尼克·弗瑞听到萨洛蒙说的话之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地狱之王在人间？！”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解决不了这件事。”萨洛蒙瞥了一眼神盾局局长的光头，“别废话了，让我们快点赶往案发现场吧。”
    ————————————————
    “欢迎你，菲利普·科尔森探员。”穿着长袖外套的警察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位穿着皮衣的黑人以及那个穿着红色袍子的少年。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情况紧急，对方还出示了证件，他不介意配合一下。
    “这位是……”
    “约翰·康斯坦丁探员。”萨洛蒙握了握这位年轻警察的手，“请原谅，我不久之前还在参加一场化装舞会。这是紧急情况，我身上的装备只有这副墨镜了。”
    “我希望你没忘记带枪，那个家伙可不好对付。”警察放弃追究着装的事。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萨洛蒙就低下头，从墨镜的缝隙向着尼克·弗瑞眨了眨眼——这是他的魔法，否则就算是便衣fbi，对方看到他这幅模样之后也会要求联系fbi核实身份。
    “你们不是已经抓到那疯子了吗？”尼克·弗瑞接手了对话。
    “疯子？不，我们都不知道他是疯子还是我们是疯子。”这位年轻警察带着萨洛蒙和尼克·弗瑞去见他的上司，他一边走一边介绍起了情况，看上去十分友好，“他的室友失踪了，我们又在厨房里找到了一堆灰烬，然后他又开始发疯，说是自己梦见火焰吃了自己的室友——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嗑药了。”
    “该死的瘾君子。”
    “他的尿检结果还没出来，但我觉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肯定是嗨过头了。”警察说道，“但令人疑惑的是，我们确实在厨房里发现了他室友的dna……这是最高优先级……你们猜猜我们从什么地方发现的dna？是一块肉，带着皮的，上面还有纹身。说不定这个疯子说的是对的，火焰真的吃了他的室友。现在他的拘禁时间快到了，我们也没有证据，你们还有最后一点时间询问他。”
    尼克·弗瑞和秘法师熟练地使用假证件和“魅惑人类”应付完当地警方之后，就带着萨洛蒙去了审讯室，面对这位嫌疑人。当萨洛蒙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尼克·弗瑞的判断没有出错——他脸色苍白，不停发抖，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或许是警察也担心他脱水而死，所以还为他准备了一杯水。当萨洛蒙走进去之后，就看到了那个空空如也的水杯。
    没等尼克·弗瑞装模作样地坐在桌子对面询问案发情况，萨洛蒙就先走了过去。他伸出戴着骇人惨白的手套，用力抓住了嫌疑人发黄的卷发，没等尼克·弗瑞阻止，他就将鼻子凑了过去。
    “硫磺。”萨洛蒙松开嫌疑人，“是他了，没错。”
    “什么没错？”嫌疑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没错？你们在说什么？我的律师呢？”
    萨洛蒙没有理睬他，而是看着尼克·弗瑞，他说：“我们要让他做梦，才能把那玩意赶出来。”
    “等等，我在联系技术部门。”尼克·弗瑞低头操作手机，他示意萨洛蒙和他一样在桌子前坐下来，做出翻阅档案的举动。不一会，他就抬起头，将手机展示给萨洛蒙——现在，审讯室里的监控摄像头已经被控制了，神盾局的技术人员使用一段循环播放的画面代替了原本的画面。
    “你可以尽情施展了。”
    “你们要做什么？”嫌疑人惊恐地大喊了起来，但没等他做出更多动作，就看到一片玫瑰花瓣从萨洛蒙手中落下。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雷蒙盖顿魔圆与不详的气味（

    萨洛蒙动作太快了，尼克·弗瑞根本来不及阻止。这并非指的是秘法师施法太过迅速，而是萨洛蒙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安瓿瓶之后就将里面的液体一口喝尽，尼克·弗瑞还没问清那液体是什么的时候，秘法师就极为干脆地将脑门砸在了桌子上，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这让尼克·弗瑞目瞪口呆——计划可不是这样的。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先把嫌疑人放回家，然后等到他睡着之后再行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匆匆地开始行动。更何况，萨洛蒙还把珀珈索斯放在了警局外的计费停车场，停在一辆福特汽车和那辆神盾局的黑色吉普车以及一箱刚刚买来的新鲜苹果之间，要是时间太长，有人看到长着翅膀的马怎么办？
    尼克·弗瑞的怒火顿时从心底蔓延了出来：混蛋，小混蛋！总是不按照计划来！
    他气得用拳头砸了下桌面，萨洛蒙的脑袋被震得弹了起来，然后又径直砸在了桌面上，可这样的震荡还是让秘法师昏睡不醒，那服药剂的力量还在发挥作用。
    “还得我来收拾残局，或许他发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吧。”神盾局局长一边想着一边叹了口气，他打了个电话，同时开始布置现场，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的眼睛就瞄到了桌面上放的安瓿瓶。尼克·弗瑞熟练地用棉签收集了安瓿瓶里的残液，紧接着他又拿出一根棉签，准备塞进萨洛蒙的嘴里——这是难得的收集秘法师身体情报机会，之前无论是科尔森特工还是罗曼诺夫特工都没有做到，神盾局只有秘法师的指纹而已。
    可正当他要这么做的时候，审讯室里突然凭空爆发出一团火光，一只金红色的大鸟展开翅膀，停在了尼克·弗瑞面前。“嘶……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伤害他的，不是吗？”神盾局局长尴尬地笑了笑，他可不敢糊弄这只会写诗的菲尼克斯，说不定它要比大部分人都聪明呢。“我只是想帮他做个体检。”尼克·弗瑞一边说着谁也糊弄不过去的鬼话，一边享受着菲尼克斯鄙视的眼神，“好吧，好吧，我不这么做了。快跟我说说，你的主人到底想干什么？”
    小混蛋，他果然不信任我，居然还留着后手。尼克·弗瑞一边讪笑一边试着往外走——萨洛蒙当然不会急匆匆地做毫无准备的事儿，菲尼克斯就是那个将他从梦境里拉出来的保险，必要的时候，只需要轻轻一啄，秘法师就能从梦境中脱身，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门。
    而就在尼克·弗瑞离开审讯室之后，菲尼克斯抖了抖羽毛，烧灼的味道顿时布满了整个房间，它开始用火焰的痕迹绘制魔法圆，以此来加强萨洛蒙在梦境中的力量。
    一圈焦痕以萨洛蒙为中心绘制，紧接着是一个包裹了圆圈的正方形，四个六芒星位于正方形的四个有着铁十字的角上，这代表了四元素与从灵魂到肉体的四个世界，而那四个六芒星则代表着宏观世界。六芒星的外围书写着“adonai”，意味着链接四个世界，另外两个六芒星旁边则写着alpha 和omega，代表开始与始末。
    再然后，焦痕顺着墙面与天花板攀爬，密密麻麻的希伯来文字被刻了上去，另外两重书写着文字的圆环也将萨洛蒙包裹了起来。这是神圣之名，写着所有神名与众天使之名，代表着生命之树的九个源质，分别为王冠、智慧、理解、仁慈、严谨、美丽、胜利、荣耀、根基；在神圣之名外的，则是四个代表着微观世界的“人”的五芒星，其中三个五芒星上燃起了火焰，菲尼克斯单独占据了剩余的一个五芒星。
    当尼克·弗瑞重新走进来的时候，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甚至不敢落脚——菲尼克斯也拒绝让尼克·弗瑞闯进来，因为在这个魔法圆中，萨洛蒙的位格就是神，他的意识已经与世界相连。
    而萨洛蒙想干什么？这个答案很明显，因为他发现这件事可不是一只偷渡到主物质位面的地狱吐息者斯普诺格这么简单，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非常、非常熟悉的味道，这股令人不安的气味犹如梦魇一直纠缠着他，自从他离开塞勒姆之后就在他的梦境里不断盘旋，如今他闻到了一股类似的气味。
    那是噩梦的气味。
    那只该死的地狱吐息者斯普诺格知道些什么，它不是偷渡出来的，它是逃出来的。
    秘法师踢开自己脚边的红色沙发枕，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场景。这是这位嫌疑人康纳的梦境，萨洛蒙使用法术让他进入了睡眠。不出所料，只要他一进入睡眠，他就会被拉入这片梦境——不，康纳不是这片梦境的主人，这儿的主人另有其人，康纳的梦境只是会在这里具现化罢了。
    萨洛蒙跨过自己脚下那些在地毯上纠缠的男男女女，跨过几个使用过的注射器和几袋白色粉末，他跨过斑驳彩灯映照的扭曲怪影往前走，一直到走到宽敞的落地窗前。秘法师挥了挥手指，门就自己打开了，然后他站到了阳台上。
    向外看去，高耸的大楼在他面前伸展直至天际，全息影像构成的巨幅广告在他眼前不断变换，淅淅沥沥永远不会停止的冰冷雨水伴随着微风撒在了阳台上，奇形怪相的光影爬满了这栋老旧得连发黄的白色瓷砖都剥落的、露出脆弱皮肤下粗糙水泥墙面的建筑。
    这是个梦境。那扑面而来的潮湿雨水味和城巷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无不表示着这是个梦境，他还记得自己的位置——他这样告诉自己。
    这是个噩梦。
    因为当他向外抬出头去的时候，他在那布满垃圾的街道上看到了一条熟悉的狗。
    而那条狗也在看着他，它认出了萨洛蒙，它是来告知萨洛蒙一个消息的。
    有个东西苏醒了。
    ————————————————
    神盾局迅速接管了当地警局，奥罗格兰德这座小镇位于白沙导弹靶场的南面，距离神盾局的天马基地并不遥远，尼克·弗瑞拨通电话就是为了确保这次任务不会出什么岔子——原本他认为自己就能解决问题的，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允许他这么做。当昆式战机降落之后，科尔森特工就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长官。”他用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我们没法靠近那匹马。”
    “那就不管它。”尼克·弗瑞瞥了眼安静蹲坐在萨洛蒙身旁的菲尼克斯，然后压低了声音。“那小混蛋又不是死了，而且他的那只鸟本事可大了。”他对科尔森说道，“我要你安排行动队包围警察局——如果看到怪物，你就直接开枪。”
    “长官，什么怪物？”科尔森不愧是尼克·弗瑞最信任的特工，面对加班，他一句质疑都没有。“现在有了一只会着火的大鸟，还有一匹长着翅膀、正在啃苹果的珀伽索斯。”他说，“还有什么东西会是怪物呢？”
    “它们丑吗？”尼克·弗瑞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科尔森特工。
    “不，长官。”
    “那你看到怪物的时候，就会明白了。”尼克·弗瑞想起萨洛蒙和他描述的地狱吐息者的外貌，“朝着最丑的那个开枪就对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来源不名的警告（第二更！）

    “那不可名状的存在苏醒了，它从三十一世纪的世界苏醒了过来，它跨越时间返回了数百万年前，与蛮荒的英雄在荒野中鏖战。它会来到现代，出现在你面前。你要准备好，你要探究银钥匙的秘密，你要跨越时空去找到它，杀死它。”
    萨洛蒙突然直起身来，把在审讯室外等候的尼克·弗瑞吓了一跳，秘法师睁开眼睛，这时，菲尼克斯也张开翅膀，发出动听悦耳的鸣叫声。秘法师所听到的这些话都是从一条看上去落魄不堪、浑身湿漉漉的狗嘴里听到的，自从他看到犹格索托斯的化身亲自抓捕这条狗的时候就能确定，这条流浪狗琼斯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也不知道是哪位旧日支配者或者是太古者的化身。
    事实上，当它能够免疫奈亚拉托提普的法术，并且将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得十分特殊了。只不过那时萨洛蒙还不知道那些法术是什么，要免疫那些法术究竟有多困难罢了。虽然现在也无法百分百确定流浪狗琼斯的身份，但他可以肯定，那张流浪狗的皮下是个不可名状的怪物，并且位格极高，否则不可能在被犹格索托斯带去混沌宇宙的中心之后还能出现在这里——即便这只是个梦境。
    至于流浪狗琼斯所提示的那个存在，萨洛蒙也有了猜测：独眼异形shumagorath，来自于混沌宇宙的外维度魔神。没有人知道这个外维度魔神的真实形态，常人所看到的、长着无数触手的巨大眼球仅仅是它的其中一面罢了，那是最危险的外维度魔神，甚至比多玛姆还要危险得多。
    他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然后将这些情报通报给至尊法师。流浪狗琼斯也十分给面子，它主动将潜伏在梦境、伪装成一个垃圾桶的地狱吐息者给驱赶了出来。
    “一分钟。”萨洛蒙用右手抽出长刀，左手抽出短匕。他对尼克·弗瑞说道，“菲尼克斯的放逐术只能持续一分钟，普通人只有一分钟的撤离时间，让他们最少离这里一百米远，否则我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尼克·弗瑞的反应十分迅速，他迅速通知行动队与特工后撤，在命令下达之后，他才有时间询问萨洛蒙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法术的时效很短，地狱吐息者被菲尼克斯暂时驱逐了出去，但它会回来的。”萨洛蒙一边检查自己身上的防护法术一边回答，“被地狱烈焰所灼烧出的伤口是位于灵魂上的，肉体上的烧伤是永远不可能愈合的，如果你不想被烧死的话，还是尽快撤离这里吧。”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按计划来。”尼克·弗瑞问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东西。”萨洛蒙将要用到的防护法术统统附加在了自己身上。地狱吐息者不是太过强大的敌人，它在被驱逐出梦境之后也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它的体型庞大，所呼出的气息都是来自地狱的烈焰，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或许这间警察局要重新装修了。”他说，“你想好借口了吗？瓦斯爆炸，怎么样？”
    尼克·弗瑞丢给萨洛蒙一个耳机。“好借口。”他说，“当初我们也是这样隐瞒浩克的存在的。至于结果是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好了，你该走了。”秘法师戴上了耳机，“有必要的话我会呼叫支援的。”
    就在尼克·弗瑞离开之后没多久，这位被警方逮捕的无辜者头顶上就钻出了一个远超普通人头颅大小的脑袋，这只怪物眼睛只是两条缝隙，一张血盆大口里有着参差不齐的牙齿，萨洛蒙能看到那张几乎撕裂整颗脑袋的大嘴里长出的类似于蛇类头颅的喷吐器官，闻到那股硫磺与口臭混合的恶臭。
    在地狱吐息者从梦境离开之后，菲尼克斯立刻抓着无辜者消失在了以太位面，只留下萨洛蒙和地狱吐息者面对面了。秘法师看着不断膨胀的怪物，退到了审讯室门口，他看见金属制的桌子被庞大的身躯挤到一旁，然后扭曲变形，发出难以忍受的吱呀声。
    “woooo——”地狱吐息者一见到萨洛蒙就爆发出足以炸碎耳膜的吼声，警察局里的玻璃更是纷纷碎裂。那些远离了警察局的特工也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只有知晓内情的尼克·弗瑞和科尔森皱起眉头，担心萨洛蒙无法应对敌人。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萨洛蒙开口就是极为流利的炼狱语。这是他背着至尊法师偷偷练习的语言，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这样做，没有任何理由。“很不幸，你踏入了地球。”秘法师将短刀接在长刀的刀柄上，“所以你只有死亡这个选择了。”
    “wooooo！！”
    “装作听不懂也没用。”秘法师伸出戴着惨白色手套的那只手，血色长蛇从他的手掌中钻了出来，猛地扑向了敌人，血色长蛇尖利咬在了地狱吐息者的皮肉，毒牙穿透厚实的皮肤直触血肉。这些蛇类没有毒液，它们也不会将什么东西注入敌人的体内，相反，它们只会吞噬——吞噬敌人的生命力。
    这个法术给地狱吐息者斯普诺格带来的极大的痛楚，这种痛楚甚至让它暂时失去了理智。它撞碎了混凝土墙面，冲出了审讯室，朝着秘法师撞了过来。萨洛蒙一边跳跃着，与怪物保持距离，一边念着咒语，启动了落叶双刀上的法术。等到地狱吐息者斯普诺格终于想起自己的能力，试图拉开距离、隔着几道被撞塌的墙壁与天花板，朝着萨洛蒙喷吐火焰的时候，秘法师则踩着不断掉落的混凝土天花板和扭曲的钢筋，向着敌人不断逼近。
    刹那间，整座建筑就仿佛是被放入了烟花的易拉罐那样炸开了，火焰冲出窗户冲天而起，就连待在百米之外的特工们也能感受到这股火焰的炽热，与与之一同爆发的，还有那巨大的爆炸声响。
    萨洛蒙的身影出现在了地狱吐息者斯普诺格的脚边，他的身周不断闪烁着亮红色的光线，可以模糊地看出这是一个球形屏障，这层屏障之后还有一层类似于织物一般构造的深蓝色护盾，而再向里一些的，则是一圈橙红色的火花——萨洛蒙向来都擅于做好准备——最外圈的是三环法术：防护能量伤害；第二层的是学习防护系法术时的进阶法术：奥术守御；至于最里层的，才是卡玛泰姬的防护法术。
    至于常备的法师护甲法术，则是第四层防护，第五层和第六层防护则是防护箭矢和防弹护盾，这是他防备神盾局反水用的魔法。
    在充足的准备下，地狱吐息者喷吐的烈焰根本无法突破萨洛蒙的防护法术。虽然现在看来这些法术现在有些多余，可秘法师没有丝毫撤下法术的意思，因为他从不认为任何防护魔法会是多余的。
    这不是怂，这是谨慎，是法师的职业特性！
    而落叶双刀的初战效果极好，当秘法师用这把刀挥出巨大的血液刀刃的之后，地狱吐息者的背部就被深深切开了一条缝隙，秘法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怪物的四肢挥出了更多刀，直到骨骼被血色巨刃切断，这只怪物再也无法动弹为止。他用这把刀干净利落地切断了敌人的脊椎和内脏，富含多硫化合物的血液正以极快的速度从伤口中喷涌而出，仿佛一头嗜血的野兽正从这伤口上汲取着血液，快速失血让这头来自梦境维度的地狱生物就连哀嚎都变得虚弱了起来。
    “你需要帮助吗，萨洛蒙。你能听到吗？”耳机中传来声音。
    “可以。”萨洛蒙用长刀当做拐杖，踩着趴在地上的怪物爬上了它的脊背。秘法师跨过正在流血的巨大伤口，向着地狱吐息者的脖颈（如果那个和身体一样粗的东西就是脖子的话）走去，他用力将长刀捅了进去，让怪物彻底断了气。
    他向着一边拖拽长刀，试图把怪物的头颅切割下来。“我不需要帮助。”
    “但大火会让你很快迅速缺氧，热辐射也会要了你的小命，更别说还有浓烟了。我可不希望我认为的唯一一个秘法师被烟呛死。”
    “确实有些呛人，但是别担心，我没事。”
    “那你能不能快点。科尔森特工正在安抚当地警方，如果他们不是看我们人多，很有可能现在就会掏枪枪毙我们了，毕竟我们刚刚把他们的工作给弄没了。”
    “这是你能解决的事。”
    “你邀请我来，但我却连怪物的样子都没看到！”尼克·弗瑞不满地说道，“我只见到了你的菲尼克斯，还有你的珀伽索斯。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看看你在干什么？”
    “上次……上次见过超维度细菌之后，你多久才能吃得下饭？”
    “差不多一天吧。”
    “好吧，那我告诉你，这只怪物——呕——比超维度细菌更恶心。不过还没有古革巨人恶心就是了。”
    “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收割我的战利品，砍下敌人的头颅不是战士的荣耀吗？虽然这个头有点大就是了。”萨洛蒙摸了摸刚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菲尼克斯的脑袋。他说，“你不用向着能够得到地狱生物的样本了，它的血液可是易燃物。”
    “monther f*uck！”尼克·弗瑞看着越来越猛烈的大火，不由得骂出了声，“你最好告诉我，那些小爬虫也是你弄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骑士的试炼（第一更！）

    秘法师没有理睬那些攀上尸体的火焰，他踩着掉落下来的混凝土天花板到达了警察局的楼顶。在这仅有一层的建筑顶端，萨洛蒙看到了尼克·弗瑞所说的“小爬虫”究竟是什么东西——那只是些趁着地狱吐息者死亡、灵魂回归下层位面之时跑出来的炼狱昆虫，这些脏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由于它们生活在下层位面，地狱的力量让它们的体型有些庞大罢了。
    “火力覆盖，尼克·弗瑞。”萨洛蒙将长短刀插回刀鞘，然后用维山帝的魔力塑造了一把长矛（魔焰塑形）。他身体微微后仰，深吸了一口气，红色圣骸布与黑色秘教法袍下的肌肉绷紧，努力积蓄着力量。紧接着他上前一步，身体猛然前倾，如同突然松开的、压缩到了极限的弹簧那般将长矛投掷了出去。这支闪烁着橙红色的火花长矛先是飞上天空，又如陨石一般呼啸着划破空气砸落了下来，精准地命中一只冲在最前面的地狱大蠊，这巨大的力量甚至砸碎了一大块混凝土地面。
    这是雅典娜教授的技艺，来自奥林匹斯山的投矛艺术，萨洛蒙自小就开始练习。相比起剑术与骑枪，他的拳术与长矛更加值得称赞，智慧与战争女神的严苛训练终究有了成果。
    萨洛蒙吐出一口汗淋淋的热气——在将长矛投掷出去之后，他的脊背便满是汗水，他脚下炽热的地面更是让他汗流浃背，下层的烈焰更是不断炙烤着空气，焦臭味溢满了他的鼻腔。他按住通话耳机，“干掉它们，尼克·弗瑞。”
    尼克·弗瑞很高兴自己能够面对那些外维度的乱七八糟的生物，萨洛蒙严防死守的态度极少让他接触这些东西。即便这些外维度生物仅仅是一群巨大的蟑螂，但尼克·弗瑞坚信，这些生物对于神盾局来说依旧具有科研价值。
    “开枪，开枪！”行动队员接到命令之后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人数不多却训练有素，每一发子弹都会落到应该落到的地方。而面对便携式火箭推进榴弹这类武器，这些地狱大蠊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可那鲜美的血肉对于这群饿了许久的困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有些地狱大蠊甚至由于太过饥饿而停下来撕咬同类的血肉。
    虽然它们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可尼克·弗瑞却对眼前的景象十分满意：看，普通人也能对外维度生物造成威胁，秘法师不是必要的，这是普通人的胜利，是科技的胜利，卡玛泰姬应该正视人类的成果……
    可正当他想要向萨洛蒙炫耀的时候，就发现停留在停车场的珀伽索斯消失不见了。他赶忙抬头，就看到被火光映照的橙红色夜空中划过一道宛如彗星的亮白色光线，这道亮白色光线后方还有另一道赤红色的流星。秘法师早就离开了这里，他没打算在事情结束之后和任何神盾局的人交流，那些从下层位面跑来主物质位面的昆虫毫无价值，地狱吐息者的尸体也即将焚烧殆尽，尼克·弗瑞仅仅是他找来收拾残局的工具人罢了——作为回报，他不介意将这些残羹剩饭丢给神盾局，让他们在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萨洛蒙相信尼克·弗瑞不会感到不满。
    他还有更为紧急的任务。
    “对于独眼异形的苏醒我早有预料，孩子。”在回到卡玛泰姬总部后，萨洛蒙立刻向尊者报告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至尊法师听完萨洛蒙的情报之后并没有太过惊讶，相反，尊者的镇定甚至让萨洛蒙感到了些许不安。
    尊者语气平淡地说道，“独眼异形能够在一条时间线上穿梭，它现在还在这条时间线的未来和过去，我们的过去就是它的未来。当它从三十一世纪返回一百万年前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它的结局。你不必太过担心，你与那混沌宇宙的联系才是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东西。告诉我，你现在还梦到过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吗？”
    “没有，老师。”萨洛蒙摇了摇头。自打他获得银钥匙之后，他就不断钻研着这把巨大钥匙上的花纹，同时也在不断研究伦道夫·卡特给予的法术。那些法术只要达到要求就能释放出来，无论那魔法是强大还是弱小，都需要他自身的理智作为代价——他在面对多玛姆的时候用过一两个，在这之后他就停止了这种举动，转而不断担心这自己会在睡梦中进入幻梦境，直面那些神祇。
    但很幸运的是，只有在离开塞勒姆的那一两个晚上，诡异的梦境才会影响他的睡眠。在这之后，那可怖诡异的梦境再也没有出现。尊者自然是知晓这件事的，事实上就连保护萨洛蒙梦境的法术也是至尊法师施放的，尊者可不想要自己的弟子变得疯疯癫癫，那可不是至尊法师的目的。
    “很好。”尊者看上去颇为满意，“独眼异形不是你现在要面对的东西，那是在未来，我们的未来。现在你应该专注于骑枪与长剑的技艺，战场上可没有你的那两把精巧双刀的事儿，到了战场上，你没有时间玩那些花招，只有最朴实的招式才能起到作用。”
    “老师，可是我是个施法者。”
    “挥剑不是比念咒要快得多吗？”至尊法师看着愚笨的弟子，“说不定一着急舌头还会打结呢，剑可不会打结，至少我的老师是这样对我说的。你在雅典娜那儿的训练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已经做到了最好。”萨洛蒙轻轻扭了扭自己的肩膀，之前毫不留手的投掷让他的肩膀有些酸痛。
    “去找些药膏吧。”尊者说，“但你的剑术课程还不能放下，你在贵族学校里用花剑欺负那些小孩子可不算什么。我会要求雅典娜加大你的训练量，因为你要用上它的时候快到了。”
    “什么？”
    “你难道认为我会让你将时间花费在用不上的技艺上吗？骑术、拳法、剑术、投矛、骑枪，这些技艺都是我要求你学习的，而不是你自愿学习的。我知道你更喜欢在那些故纸堆里大赚，但我还是要求你从小学习这些东西，为什么？因为你是要继承我的头衔的，你必须成为一名骑士，这样一来你才不负这些名号。而在不久之后，你将会向世人宣告你的存在，你将会证明你的头衔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你用自己的剑挣得的。这是我给予你的试炼，萨洛蒙，虽说你拥有了继承权，但这继承权并非源自于血统，红龙之血已经不复存在，你要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些头衔才能通过圆桌议会的肯定。”
    “圆桌议会？难道除了老师，还有其他骑士活下来了吗？”
    “不，只有我。”尊者晃了晃脑袋，看上去有些得意，“可即便其他人还活着，只要我承认了，圆桌议会就承认了。要小心，我在这些方面也十分严格，就像我进行你的魔法教育时那样。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从小就没让我失望过。”
    “当然，老师。”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剑术吧，潘德拉贡爵士。”

 第一百九十章 忙里偷闲（第二更！）

    秘法师最近有些烦躁。
    不仅仅是因为至尊法师对他的剑术训练严苛程度上升了一个等级，因为一些家庭琐事更是让他忙得头都大了。贞德和贝优妮塔不知为何，居然把柴郡猫带去了宠物医院进行绝育手术。等到萨洛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柴郡猫戴着伊丽莎白圈，坐在沙发上四肢摊开，大声哭泣，一副颓然的模样，就连那短毛都变得乱糟糟的——因为它的蛋蛋已经不翼而飞了。
    “你都不知道它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勾引了多少只母猫！”贞德面对萨洛蒙的问询，反而表现出了一脸气愤，“这只小骚货！它居然把楼上那户人家的小母猫带到了客厅！不仅如此，它还把卫生间搞得乱七八糟，我可不希望几个月后家里多出一堆小猫！”
    贝优妮塔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boya，据说宠物和主人有着一定的相似程度。”魔女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砂糖做的猫咪，“但我可不希望你是这样的人。”
    萨洛蒙停下了施法动作，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灰色短毛猫。
    “喵呜~”
    “你居然还敢狡辩！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在门上安装宠物进出的小门，这只肥猫越来越嚣张了！”贞德气得脸颊通红，看样子她恨不得现在就拿枪把这只蠢猫枪毙了。
    “喵呜！”柴郡猫一边往萨洛蒙的怀里钻一边大声叫嚷。
    “我确实帮不了你。”萨洛蒙举起胖猫，一本正经地看着它说道，“你要好好学习我的专一。等到你哪天有了喜欢的母猫，我再帮你恢复，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你举办婚礼呢。”
    “喵喵呜~”
    可除了猫咪惹出事情之外，被留在卡玛泰姬总部的珀伽索斯也不消停。这匹马越发地难缠，它在一口气喝完萨洛蒙给的两瓶纯麦芽威士忌之后就彻底喜欢上了喝酒的感觉，萨洛蒙都不知道自己骑上珀伽索斯的时候算不算醉酒驾驶，法律也没制定交通工具醉酒的应该怎么判啊！他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去咨询律师吧？
    这还不算什么，雅典娜不知哪里找来了一副盔甲要萨洛蒙穿上，可当秘法师穿着咣当作响的盔甲跨上马匹的时候，珀伽索斯又嫌弃这身盔甲会夹到它背上的小绒毛，它坚持要萨洛蒙换一身——原本珀伽索斯的翅膀就相当影响骑乘体验，并且它还讨厌马鞍，萨洛蒙根本无法夹紧马腹，和骑兵一样使用骑枪。如今这匹星界天马还在时隔千年之后重新回到主物质位面之后，似乎想要把从前未体验过的东西全都体验一遍，最后还是雅典娜来卡玛泰姬做客的时候严厉训斥了珀伽索斯，这匹马才消停了下来。
    ——————————————
    “如果不是心情郁闷，我可不会来找你，斯塔克。”萨洛蒙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啜饮着果汁。他今天的训练已经完成了，无论是魔法学习还是剑术学习，甚至是骑枪训练和投矛训练他都完成了，在这之后他也没有精力去参与卡玛泰姬的其他事务，而贞德和贝优妮塔又去购物了，他左思右想，就决定来骚扰一下托尼·斯塔克——主要是他想学一手技术，这对未来制造魔像很有帮助，他的军队还得靠他自己搓出来。
    “所以……你是因为自家的猫咪被绝育了才会来找我的，我说得对吗？”斯塔克在萨洛蒙到来之后就停下了手里的活，他的研发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现在停下来休息一下没有什么不好。“我又不认识什么特别厉害的宠物医生，能帮你的猫咪恢复原状。”他说，“这件事魔法做不到吗？”
    “能做到，我来这里也不是因为猫咪绝育的事，而是……算了。”萨洛蒙又喝了一口果汁，“你最近有什么神盾局的消息吗？”
    “奥罗格兰德警察局瓦斯爆炸，但无人伤亡。”
    “那是我干的，跳过。”
    “天马计划……”
    “我拒绝，斯塔克，想都别想。”
    “那你来做什么？”斯塔克满脸狐疑的神情，“难道尼克·弗瑞邀请你了？”
    “邀请什么？”
    “参加他的特殊男孩party。”斯塔克耸了耸肩，给自己倒了杯酒，“那个老家伙醒来之后，神盾局就从我这里拿走了盾牌。据说他已经加入了那个计划，难道尼克·弗瑞没有和你提过这件事吗？”
    “没有。”秘法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尼克·弗瑞是不会邀请我的，因为他无法控制我。史蒂夫·罗杰斯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认识，佩姬·卡特老得快死了，但在佩姬·卡特去世之前，神盾局就能牢牢控制着她；至于你，斯塔克，你的钢铁战甲保护不了你的身边的人，你需要神盾局——可我不需要。在很多时候，我通知神盾局仅仅是因为卡玛泰姬的世俗力量要清理那些手尾有些麻烦罢了，而我又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人，能让神盾局解决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动手好了。”
    “你才十五岁，未成年。”斯塔克瞥了已经眯起眼睛的萨洛蒙一眼，“我想不到你才十五岁就要背负这么多事，卡玛泰姬应该有很多人才对，你的老师为什么只对你如此严苛？”
    “因为这是我的责任。”萨洛蒙挥了挥手，彻底仰躺在了沙发上，“你就当时命中注定的道路好了，我现在多努力一些，未来就能少死一些人。”
    “你之前劝解过我，让我不要把未来的一切都认为是自己的责任，但你却这样做了。萨洛蒙·达蒙内特，为什么你这么傲慢，认为自己可以承担一切？我也是人类，我有义务扛起那些责任——而且我年龄还比你大，小孩子就应该专心读书——或者学习魔法。”
    “你可以认为这是傲慢，斯塔克。”萨洛蒙连眼睛都不打算睁开了，“但那是因为我身处的位置。用过去的话说，我是领主，我有责任守护我的臣民。”
    “但现在可是现代社会，过去的观念已经过时了。”
    “那可不一定。”
    “哦？我倒是有兴趣听听你的说法。”
    “阿斯加德。”秘法师举了个例子，“阿斯加德就是一个建立在超凡力量上的国度，这个国度从一开始就被阿萨神系所统治。在这之后，虽然普通人拥有的科技水平提高了，但仍然与阿萨神系的力量相差甚远，甚至阿萨神系和华纳神系神明的寿命与普通阿斯加德人也天差地别，这个国度的封建政治体系从未变动过。”
    “继续。”
    “而其他没有超凡力量统治的星球，则走上了和现在的地球相似的道路。例如克里帝国，武德充沛，社会分工明确，有着贵族阶级和财阀阶级，社会资源集中在上层。但由于至高智慧平等地赋予了克里人所有的知识和力量，因此社会还算稳定，阶级固化并不严重。”秘法师左手显示出克里帝国的星球哈拉星的影像，右手则显示出了另一颗星球的模样。
    “还有就是山达尔星，克里帝国的劲敌之一，这个国度也有着与至高智慧对应的超级生命电脑worldmind，由这台超级计算机所生成的‘新星能量’供给着山达尔的‘新星军团’进行作战。你可以把这些人理解为山达尔星的特种部队，只不过这些家伙喜欢到处乱逛，维持宇宙和平——至于是什么和平，那就要由他们自己来定义了，只不过他们要是来地球那就是找死，我很乐意砍下他们的脑袋。”
    “等等，等等，你还未成年，不要说什么砍下脑袋的事儿……”
    “好吧，那就石化他们。总而言之，人类政体在这个宇宙中毫无意义，这是个拳头大说话才有人听的世界，是彻彻底底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世界。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生活品质仅仅是因为生产力发展的缘故，和哪些人统治并无太大关联，跟政体也毫无关系，跟自由与所谓的民主更无关系，你觉得外星人有兴趣听那些民选政客指手画脚吗？”
    “可你是人类。”
    “至尊法师拳头大，所以就没人赶来地球撒野。我是领主，我拳头大，所以我说话别人就要听。”秘法师笑着说出了带着血腥味的话，“我很欢迎有人来挑战我的权力，你可以试试。”
    “这是傲慢。”斯塔克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心理问题可能比自己还要严重。
    “没错，这就是傲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对秘法师的控制计划（第一更

    “结果怎么样了，科尔森特工。”尼克·弗瑞坐在天马基地的办公桌后，头顶亮白的灯光反射在白色的打印纸上显得尤为刺眼，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痛，眼睑底下似乎有些一颗细小的沙砾正在反复折磨着他。这是缺少睡眠的结果，他向自己说道，和那些外维度生物没关系。神盾局局长用力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他打起精神，向着自己的下属问道，“我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长官，您想知道的是宇宙魔方还是那些大虫子？”科尔森翘起眉毛，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您应该让别人接手这件事，而不是统统将事情推给我。天马计划已经够让我忙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奥黛丽了，这里也不能打电话。您应该知道我有女朋友吧？”
    “忙完这件事之后你就可以拥有一段长长的假期。”尼克·弗瑞将那份足有五英寸厚的报告丢在了桌子上，他实在不想看这些东西。那些从神盾学院科学部调拨来的学生全程参与了外维度生物的尸体解剖工作，这些学生在知晓自己将要解剖数量如此之多的“外星生物”之后便爆发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热情。他们事无巨细地将所有信息都记录了下来——尼克·弗瑞不想知道地狱大蠊和美洲大蠊在肢体结构上有何异同，他也不想知道地狱之中物种进化的路线是怎么样的，更不想知道一只雌性地狱大蠊一次能产多少只卵，那些昆虫卵到底能不能吃！
    老天啊！他一定要把那个往自己嘴里塞地狱大蠊卵的蠢蛋给开除掉，这个蠢蛋居然还附上了一份食谱！耶稣啊，到底是谁把这个家伙招进来的？
    你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事？那是因为他出于保密原则，极为愚蠢地想要亲自从这份报告中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花了整整一天时间，他才看到附录g（glands腺体）——这帮学生还需要学习，但并非学习专业课程，而是学习如何写报告，他们未来的上司并非都是专业人士。
    尤其是这个珍玛·西蒙斯，报告写得又臭又长！
    “我想知道，那些恶心的虫子和我们正在进行的宇宙魔方的实验是否有所关联。”他捂住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个小混蛋又不知所踪了，神盾局在斯塔克集团那发现过他一次，然后他就又失踪了。”
    “萨洛蒙·达蒙内特不是就读于伊顿公学吗？”科尔森耸了耸肩，他清楚地知道尼克·弗瑞所说的小混蛋是谁。“而且，神盾局不是也知道他在纽约的住址吗？”科尔森特工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去交涉。”
    “那么你认为他会不会杀那些被派上门的特工？”局长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从未遵守过任何社会秩序，你认为他会因为那些人是我们派遣的特工而放过他们吗？我们可是打扰了他的日常生活！萨洛蒙·达蒙内特是极度危险的目标，我不信任他，但我需要他。和他打交道必须万分小心，我可是见过他冷血的样子，一整支行动队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我也见过。”科尔森特工点了点头，对局长的说法表示赞同，“虽然我不太喜欢他的行事方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在为人类而战，并且会排除任何干扰他的人。”
    “在我们彻底摸清楚他的能力之前，我们不能对他采取任何行动。萨洛蒙·达蒙内特的所有档案都是采用手写的。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神盾局内部也没有多少人知晓他的存在，就连那些行动队队员也没有看清他的脸。”尼克·弗瑞烦躁地捶了一下桌面，“可问题是，我们到底知晓了他多少能力？或者说，多少魔法？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对卡玛泰姬一无所知，甚至连这个组织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是我目前应对过的最可怕的敌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突袭到我们身边，他可以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在这之前我们完全一无所知。那些外星人都没他难对付，该死！”
    “普通人的道德观念很难束缚他。诚然他是知晓并且理解这些感情的，但他忠于那些被赋予他的职责，并且以此为傲，我可以看到他正在努力脱离那些道德观念的束缚。”科尔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出了更多他对萨洛蒙观察的结果。
    “继续。”
    “他太年轻了长官，一个可怜的孩子，那些责任会将他压垮的。”科尔森特工说道，“神盾局和他打了那么多次交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要求些什么东西，魔法也好，外维度生物入侵也罢，这么多次他所要求的事都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就像个圣人一样，全人类而战斗。如果不是我提出来请他吃东西，他甚至连墨西哥卷饼都没尝过，他太克制自己的欲望了，但我不能确定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
    “我可不知道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可更让我看不清的是，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厌恶他？”尼克·弗瑞惊讶地打量着下属，他万分想不到科尔森居然会把这些评语送给萨洛蒙。
    “我对他的评价并不高，长官。”科尔森摇了摇头，否认了局长的说法。“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我相信那些责任并非他与生俱来的。他或许心中溢满了善良，但他将那些善良视之为软弱，并且努力表现出冷酷。这很难，或许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心理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他说，“萨洛蒙·达蒙内特需要的是教育，是正确的价值观引导，我们必须告诉他，每条生命都是有价值的，包括他自己的什么……我认为这是他从未学习过的东西，否则他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你想起了什么？”局长好奇地问道，“你自从去了塞勒姆之后，你在那的记忆就丢了许多。罗曼诺夫特工也一样，我至今都不知道那里发生的所有事。”
    “我见过他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目标的样子，那很可怕。虽然他站在人类这边，但那副模样总让我觉得不安。”
    “我们必须有一套方案。”尼克·弗瑞撑起下巴，在此叹了口气，“我们无法承担一个魔法师作恶的后果，如果他行使了邪恶无比的黑魔法，我们该怎么办？我也不信任萨洛蒙的老师能够永远束缚着他，即便他的老师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也是如此。我们有压制斯塔克的计划，有控制美国队长的计划，但就是没有应对魔法师的计划。我们需要加快计划，我们必须对他形成一定的威慑，如果他走上邪路，我们至少还能有反击的能力——在重火器下，外维度生物毫无抵抗能力，我相信那也能威胁到魔法师，更别提现在我们还有了宇宙魔方，我们已经见识过它的力量了。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我们总算安全了一些，只要不出意外……”
    “但我认为，萨洛蒙·达蒙内特还是可以拯救的。”科尔森说，“我们可以为他请一个心理医生。”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过了。”尼克·弗瑞眨了眨眼，十分神秘地说道，“罗曼诺夫特工已经提交过了关于萨洛蒙的报告，你所说的那些她也提到过——所以我安排了一位心理医生，你肯定猜不到是谁。”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各有各的盘算（第二更！）

    萨洛蒙自然是不知道尼克·弗瑞和科尔森私底下的小算盘的，所谓的心理医生他更是一无所知，可就算他知道了也多半不会在意。但有一件事却是尼克·弗瑞和科尔森说对的，那就是他对打扰他生活的特工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即便不杀人，来的人也不是九头蛇，但弄成傻子还是他能做到的事——但是现在，他面前这颗圆滚滚的洋葱就要比神盾局的问询来得重要得多。
    今天这间公寓要久违地迎来了客人，邀请的对象是萨洛蒙为自己寻找的大学导师。雅典娜否决了萨洛蒙想要报考牛津学院考古学和神学专业的意向，因为无论是卡玛泰姬还是雅典娜那里的文物都不知凡几，雅典娜本身就是一位著名的艺术家，她显然不想让萨洛蒙再去学习曾经学过的东西，她清楚萨洛蒙只是想要偷懒罢了；至于神学院就不用提了，虽然萨洛蒙的成绩足够优秀，但他从未受过洗，进了神学院也毫无用处。
    雅典娜希望萨洛蒙进入数学研究院，或者是钻研任何一门现代科学，而不是在那些故纸堆里翻来覆去地遣词造句，在这方面没有人比雅典娜和施法者更专业了。尊者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在萨洛蒙的世俗教育方面，尊者也不比雅典娜的权威，再加之雅典娜“养母”的身份，萨洛蒙更加无法反驳了。
    所以他给自己找了一位应用物理学方面的天体物理学导师。这位导师与萨洛蒙还有一面之缘，她在雷神降临地球之后凭借所发表的sci的论文成为了牛津大学的名誉教授，并且根据其对爱因斯坦罗森桥理论的研究正在冲击诺贝尔物理学奖——这样厉害的导师带上萨洛蒙一位学生绰绰有余，秘法师也是托了人情才预订了实习生的名额，只等他通过alevel考试，就能成为一名天体物理学的本科生了。
    可就是这么厉害的导师，却在餐桌前束手束脚、不敢动弹，就连她身旁的那位实习生也在反复试探之后才敢慢慢伸出手去那盘子里的饼干。这完全是因为坐在餐桌旁的两位魔女气场实在是太强了，完美的身材与容貌会对任何人的心理造成一定程度的碾压。
    贝优妮塔始终面带微笑，贞德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主人与客人之间完全没有话题可聊，气氛接近凝固——直到戴着伊丽莎白圈的柴郡猫跳上桌子，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哈，猫，这儿居然有猫！你好呀，小可爱~”达茜大笑着，试图伸手去挠柴郡猫的下巴。她在经历了阿斯加德人降临的事件之后，就打算从社会科学专业转移到应用物理学，现在她正跟着简·福斯特学习。在收到邀请函之后，她也缠着间·福斯特，因为她也是知晓部分内情的人，也想要看看魔法师的家是什么样的——只是她只能确定自己现在在纽约，具体位置并不清楚，因为萨洛蒙是直接使用传送门将她们带到客厅的。
    “这是什么？”简·福斯特问道，“你们给猫做了什么基因实验吗……抱歉，我没有质疑的意思……我只是……这是一个不错的科学进步，基因编辑……”
    “简，放松。”达茜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她拍了拍自己导师的肩膀，“这是魔法！自从我老妈把我遗忘在超市门口的手推车里的时候，我就期盼着有魔法师来接我去魔法学校。这只猫肯定就是童话故事里的柴郡猫，它肯定会说话！看，它在鄙视我，它听得我说话，这只是魔法猫！”
    “你上一次说自己是被装在纸箱里卖掉的！”简·福斯特忍不住吐槽，“然后再上一次，你说是被你妈妈的男朋友拿去换毒pin！然后再上上次，你是说……”
    “别这么介意。”达茜晃了晃脑袋，“反正我也记不清了，因为我当时吸了一口我妈妈的大嘛烟。不要这么死板，这是魔法，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说明这个世界有霍格沃茨！萨洛蒙·达蒙内特肯定是通过了考试之后出来继续就读的，等到他从厨房里出来，我要好好问问他魔法界的事儿！”
    贞德的表情几乎要绷不住了，她现在很喜欢达茜这个姑娘，还有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贝优妮塔也一样，相比紧张不已的简·福斯特，达茜更加讨人喜欢。让魔女们想不通的是，萨洛蒙申明他对于简·福斯特的重视并非来源于她与雷神索尔的关系，而是她自己，据萨洛蒙所说，简·福斯特本身就极具潜力。
    “没有魔法！阿斯加德人只是外星人……”
    “西冷牛排，搭配牛肉高汤酱汁。”萨洛蒙摆弄着魔杖，从厨房里将烹饪完的午餐转移到了桌子上，“感谢斯塔克集团的馈赠，我已经把斯塔克集团所有的牛肉都带走了。除了肉类主菜，还有一份水果冰淇淋甜品以及一壶红茶，你们不会失望的。”
    说完，他就再次挥了挥魔杖，给每盘牛肉加上一小朵西蓝花，“这是为了保持膳食平衡。”
    “哇！”达茜忍不住惊叫出声，“你肯定是赫奇帕奇学院的。”
    “达茜！”简·福斯特忍不住制止了实习生的丢人举动。
    “没关系。”萨洛蒙坐在了椅子上，“我喜欢用魔法处理食物，那能省下很多时间。”
    “呃，抱歉，达蒙内特先生。”简·福斯特一脸尴尬地问道，“我想问问，关于你所提到的彩虹桥的工作原理以及你的传送门……”
    “现在是用餐时间，学术讨论可以留在下午茶时间，我们会去挪威喝下午茶。”秘法师打断了简·福斯特的问题。他说，“而且我带你从伦敦跨越到纽约的不是什么科技，而是魔法。没有必要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魔法与科学是两条探究世间真理的平行线，没有高低之分。就在刚才，你就亲眼见证了魔法，我手中的小木棍可没有集成电路与电源呢。”
    “我……”
    “那只是偏见罢了。”贞德不屑地说道，“一根筋的小姑娘。”
    “那你为什么又要学习应用物理学，而且还来找我当导师？”简·福斯特有些尴尬，“你应该能找到更好的导师才对，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介绍我的导师艾瑞克·沙维格……”
    “我只是为了探究世间真理罢了，过于迷信科学和过于迷信魔法都会使人顽固，而我恰好是那个比较灵活的人。”秘法师俏皮地眨了眨眼，“至于为什么找你当导师，只是因为你恰好是知情人罢了。你知道的，我很忙，在你那应该能比较方便请假。别担心，达茜，只要你帮我写论文，我答应给你的魔法护肤品就一定会有的。”
    “太好了！”
    “那你能去阿斯加德吗？”简·福斯特突然变得有些焦急，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代写论文这种事情上，“索尔来到地球之后你也在场……”
    “与阿斯加德的外交事务确实是我负责，女士。但是你不用太过着急，现在索尔正在九界其他国度平定叛乱，你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见到他了。”
    “我想萨洛蒙之所以找你当导师可不止这些原因。”贝优妮塔突然插话，“他认为你很有潜力。这部分潜力和雷神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关心对人类发展有巨大帮助的人类罢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好了，让我们好好享用美味吧，不然肉排就快凉了。”
    ————————————
    “为什么不告诉简·福斯特真正的原因？”在送客人离开之后，贝优妮塔立刻对萨洛蒙发起询问，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魔女眯起眼睛，带着慵懒与怀疑问道，“而且我认为你似乎知道一些东西，小家伙。你肯定隐瞒了一些信息，就像你当初对我隐瞒的那些事一样。”
    “如果她不能脱离索尔成长的话，那么她就一文不值，爱因斯坦罗森桥理论需要许多人完善，并不是没了她就不行。”秘法师抛去了面对客人时的温和，转而用一种实用主义的态度评价起来了简·福斯特，“我看重的是她拥有举起雷神之锤的能力，但这个简·福斯特却不是现在的她，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想要让她占据雷神之锤，夺取雷神的力量？”
    “可以这样说。”萨洛蒙笑了起来，“站在人类这方的力量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应对未来的危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是谁在搞事（第一更）

    他梦见了一艘大船，船上满是带着镣铐的黑皮肤奴隶，萨洛蒙没有听见任何划船桨手的呼喝声，这艘有着黑色风帆的大船驶入港口时犹如死人一般寂静无声，就连那些奴隶也不曾发出一声啜泣，只有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替代了他们的喉咙。他站在港口高处的花园里俯瞰着港口的黑色桨帆船，他身后是盛开的大丛玫瑰与永不停歇的银白色喷泉，枯黄的落叶遍地都是，白色大理石雕像面目模糊，裙角龟裂。
    伴随着吹过海面与高耸悬崖的咸腥微风，就连萨洛蒙身后盛开的红白两色玫瑰也无法阻挡从黑色桨帆船上的奇特恶臭。他看到一位有着夸张大嘴的商人从船上走下来，他斜着眼，包裹着的头巾上有两处隆起。这位商人的面容令人憎恶，可他的商品却受人欢迎——那是些美丽至极的大块红宝石，是这座城市唯一能够获取红宝石的途径，水手们只能忍受着恶臭，抽起最浓烈的烟草来压抑自己的恶心。
    萨洛蒙走下楼梯，他在梦中似乎穿着一件金色的长袍，这长袍上有些绚丽至极的花纹。他来到铺着鹅卵石的码头，穿过搬运蔬菜与海获的水手，穿过醉醺醺的妓女与嫖客，带着头巾的商人在看到他之后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向他鞠躬致意。萨洛蒙不清楚为何别人会对他如此尊重，可他并不介意别人的礼貌，他强忍着恶臭，微笑着向商人打起了招呼。
    这位商人张开嘴，用那令人反感的声音说出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可萨洛蒙觉得自己应该听得懂才对。商人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奇异的酒瓶，这瓶子是由一大块红宝石挖空做成的，上面还雕刻着奇怪的花纹，与之相配的，还有两个红宝石酒杯，商人示意萨洛蒙品尝他所带来的美酒。
    不知为何，秘法师没有抗拒这个邀请，他将美酒倒进了杯子里。可正当他要饮下这杯酒的时候，一声猫咪的咆哮打断了他。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猫儿的吟唱声，萨洛蒙环顾四周，许多突然出现的肥胖猫咪挤满了码头，它们用爪子勾着萨洛蒙的袍子，爬上他的肩膀和手臂。这些猫儿的数量是如此之多，橘色的，黑白花的，玳瑁色的，雪白的，纯黑的，长毛的短毛的，以至于萨洛蒙不得不丢下手中的酒杯，将这些毛茸茸的家伙抱在怀里。那些没能扑上来的猫咪则凶狠地用爪子抓挠着那位商人，直到商人落荒而逃。
    当萨洛蒙扔下红宝石酒杯之后，这些猫儿的怒火顿时消失了，它们转而发出甜美的呼噜声，在秘法师的腿边蹭来蹭去，将各色短毛抹上他的长袍。最胖的那只猫似乎是灰色的，它熟练地钻进萨洛蒙怀中最舒服的地方，它所发出的呼噜声也是最大的。
    这是个糟糕的梦，除了那些猫咪，没有一样好东西。
    萨洛蒙猛地从床上坐了起，趴在他胸口上安睡的柴郡猫一骨碌地摔在了堆积的被褥上。胸前冰冷的银色钥匙让秘法师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脊背上满是冷汗。
    从美梦中惊醒的猫咪不满地大叫了起来，它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生气罢了。秘法师伸出手摸了摸它圆乎乎、毛茸茸的灰色脑袋，然后趁着被猫咪抱住手臂之前缩回来。他伸手拿起床头的魔杖按在太阳穴上，将自己还记得的梦境提取出来，装进玻璃瓶里——对于那场梦境他还记得一些，这不是他第一次梦见那个码头和那个商人了。每一次他在梦境中都无法自主，但每一次，那些猫儿都会来帮助他。
    自从那次地狱吐息者事件、他收到警告之后，那个梦境就不时在深夜里光顾。这并非他主动的，他也不清楚是谁将这些梦境塞进了他的脑子里，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这个诡异梦境并非好事。
    萨洛蒙也不知道他在梦境中饮下商人递来的酒会发生什么事儿，但肯定和这个梦一样糟糕。
    至尊法师在知晓他的症状之后就特意嘱咐他，要他记录每一次梦境，尊者还要求萨洛蒙解决这件事之前，都要在卡玛泰姬总部睡眠——尊者去了趟阿瓦隆寻求解决方案，至今尚未返回。
    在这里他会安全得多。
    或许这件事和独眼异形的苏醒有关，或许是梦境维度的魔神侵扰了他的梦境，又或许这是墨菲斯托的把戏，但在更多信息被显示出来之前，就连尊者也无法确定。至尊法师所施展的保护梦境的法术也无法一直保护萨洛蒙的安全，因为法术是有时限的，他必须自己学会寻求霍戈斯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又或者是喝下万灵秘药，做个清醒梦。
    可在药效或者法术效果结束之后，这个梦境总会不期而至，幸好还有那些猫儿。
    秘法师知道自己的盟友来自何方，那坐在猫眼石王座上的君王正在保护着他的梦，可如果他始终不能解决问题，这个梦境就会一直困扰着他。或许他放弃胸前的银钥匙，彻彻底底与宇宙的终极奥秘告别，放弃追寻命运的分歧点，任由诸神的摆布之后，他就能获得安眠。
    该死的奈亚拉托提普！这肯定是祂的把戏！萨洛蒙首先找到了甩锅对象，在不知道罪魁祸首的情况下，先责怪奈亚肯定没错。
    萨洛蒙叹了口气，抱起了猫咪，他将暖乎乎的柴郡猫塞进被褥里，试图重新进入睡眠。由于时差的缘故，萨洛蒙睡眠时间与学徒们训练的时间是重合的，他只能将被褥盖在头上，将噪音统统隔绝在外。
    他很疲倦，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很疲倦，他需要睡眠，但他很有可能再次陷入诡异的梦境。不过没关系，萨洛蒙解开了圣痕——既然这个梦境足够诡异，那么就试试在庞大的记忆之下，这个梦还能做多久吧。
    卡西里奥斯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立刻移交了指挥权，从加拿大赶了回来，当萨洛蒙起床吃饭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他。或者说，这并非巧合，卡西里奥斯正等着他呢，在此之前，他刚和莫度吵了一架，莫度认为卡西里奥斯太过不负责任，将尊者给予的任务交给别人，而卡西里奥斯责指责莫度对同伴过分冷漠。
    “怎么了。”他问道，“你看上去很累。”
    “嗯哼~”萨洛蒙无精打采地晃着脑袋，怀中抱着一大一小两个白色瓷碗，大碗里有米饭、肉类和蔬菜，小碗里满是鱼肉，这是他和柴郡猫的午餐。他没有胃口，清淡的口味正适合现在的他。
    “或许你应该来杯威士忌。”卡西里奥斯耸了耸肩，跟着萨洛蒙一起走到了座位上，“相信我，喝过酒之后就不会做梦啦。”
    “你做过这样的梦吗？”萨洛蒙问道。
    “你是说糟糕的梦吗？”卡西里奥斯沉默了一会，“很多，跟你一样，那些梦境日日夜夜徘徊在我的脑海，我每天都会梦见她。”
    “她？”
    “我的妻子。”卡西里奥斯的声音随着眼角一起沉了下去，“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她。我梦见她还活着，然后又死了，每天晚上她都会在我面前死而复生，每一次我都会痛彻心扉。尊者认为我这是无法放下执念……”
    “但这是外维度魔神的手笔。”萨洛蒙打断了卡西里奥斯的思绪，他不想让卡西里奥斯继续想下去，“尊者是对的，外维度魔神会钻入我们心灵中的每一个缝隙，试图影响我们的想法。”
    “不，我想复活她。”卡西里奥斯说，“魔法可以做到这点，我坚信。”
    “太久了，卡西里奥斯，太久了。”萨洛蒙说道，“你也知道能死而复生之后的人是什么东西，那是不死生物，不是什么人类，那东西没有人类的感情。用黑魔法复活的人不会拥有自己的意识，他们的想法会被负能量所改变，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那你梦到了什么？尊者帮你解决了吗？”卡西里奥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看上去很困扰。”
    “我相信那是外维度魔神的手笔，但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是梦魇还是更加恐怖的东西？”萨洛蒙打了个哈欠，把藏在秘教法袍里打瞌睡的猫咪抓了出来。放到桌上。“快吃吧，没有放盐的水煮鱼肉。”他在安顿好宠物之后就重新看向卡西里奥斯，“等到我确定是谁来扰乱我的梦境之后，我就能做出针对性的防御——如果防御失败，我才会寻求维山帝的帮助。无论是让魔神进入我的脑子还是让维山帝进入我的脑子，在我看来都一样。”
    “我很羡慕你。”卡西里奥斯叹了口气，“真的。”
    “羡慕什么？”
    “羡慕你的想法，师弟，你似乎一直很勇敢。”
    “我很害怕，卡西里奥斯。真的，别不相信，我现在的每次睡眠都和走钢丝没有区别，你以为我不想扑进魔女的怀里吗？”萨洛蒙的喉咙里咕哝了几声，他说，“但害怕解决不了问题，自怨自艾也不行，只有杀掉始作俑者才行。”
    “害怕与勇敢并不冲突，孩子。这才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你总是有勇气反击。”
    “你还不如说我是小心眼呢！”
    “哈，你可是个连苍蝇翅膀都要揪下来的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既视感（第二更!）

    几天之后，正当萨洛蒙不是被突如其来的梦境压垮就是被庞大的记忆烧熟脑子的时候，他就被召唤去了英国。准确来说，他是被至尊法师召唤去了威尔士格拉斯顿伯里的一间民居中，等待着尊者为他准备的解决方案。
    至尊法师寻求帮助的人正是梅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梅林更了解梦境了，尊者自身深有体会。尊者还通知了梅林学派的巴尔萨泽和戴夫，他们也和萨洛蒙一同到了这间民居当中，做好了迎接梅林到来的准备。事实上在巴尔萨泽找回爱人之后，尊者已经告诉了他部分真相，由于心中的空缺被填满，巴尔萨泽已经不介意梅林对自己开了个一千多年的玩笑这件事了，可如果有能在梅林的脸上揍上一拳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没有诅咒，也没有地狱和梦魇的力量。”巴尔萨泽在梅林到来之前先检查了萨洛蒙的状况，但除了有些精神衰弱，他看不出任何东西。他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奇怪，你确定所有梦境都一样？你对那些梦境还记得多少？”
    “我有记录。”萨洛蒙指着床头放着的那些试管，每支试管中都漂浮着丝丝缕缕银白色的能量，这是萨洛蒙关于梦境的记忆。“很无聊。”他说，“我在梦境中永远不能自由行动，只有在即将脱离梦境的时候能够动动手指。刚开始还很有趣，但任何梦境重复上十几次就变得相当无聊了，而且重复十几次的梦境也足够我记下所有的细节了。”
    “戴夫，你去检查一下那些记忆。”巴尔萨泽边指挥着学徒，边从腰包里拿出一些草药，他不顾萨洛蒙的反对，就将一片马郁兰花瓣强行塞进秘法师的嘴里，“马郁兰，能够松弛神经，让你进入舒适的睡眠。”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还不如给我一片龙牙草或者马鞭草，至少马鞭草还能驱赶噩梦。”萨洛蒙的脸不由得缩成了一团。也不知道巴尔萨泽到底对草药进行了什么处理，原本应该有些甜味的马郁兰花瓣变得极度难吃，他只觉得这股恶心的味道伸出小手牢牢抓着他的舌头，无论他怎样吞咽口水，这股味道总是挥之不去。
    “我可不觉得你梦见的东西是噩梦，马鞭草对你毫无帮助。”巴尔萨泽拍了下偷懒学徒的脑袋，让戴夫赶紧干活，而他继续从腰包里掏出草药和药水，“你试过什么魔药吗？”
    “有着欧洲厥和薰衣草的万灵秘药，那能让我做清醒梦，至于结果是什么，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药效结束之后，那梦境随之而来。”秘法师拒绝了巴尔萨泽的魔药，“我不敢说自己的魔药水平能够比得上你，但我自认为熬制的魔药比你的魔药好喝得多，那片马郁兰花瓣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要知道那可是香草啊。”
    “在地球上可没有多少学派的魔药学水平比得过梅林学派！”巴尔萨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学徒，他转过头对着萨洛蒙说道，“魔药从来没有好喝的，只有难喝的和更难喝的，你自己选吧。”
    “选什么？”
    “在老师到来之前，我要为你做好检查。”巴尔萨泽不想把紧张表现在脸上。虽说他很乐意揍梅林一拳，但时隔一千多年再次见到授业恩师总会让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担心梅林嫌弃他的魔法水平，他在过去数十年的进步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学徒戴夫。他将几瓶颜色各异的魔药放在床前，对萨洛蒙说道，“那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虽然他性格恶劣，但他的强大不可否认。”
    “但是现在是尊者毕竟强。”
    “梅林也是尊者的老师，不是吗？”
    “巴尔萨泽，所有记忆都一样。”戴夫抓着一把试管，向着自己的老师示意，“有些记忆不完整，但那些内容会在其他记忆展示出来。我没发现那些梦境有什么特殊的，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萨洛蒙能把所有猫咪的颜色与图案记得那么清楚，我比对了所有梦境，从最开始的记忆到昨天的，所有猫咪的颜色都没有一点差异。我想……这可能是某种异常。”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比你聪明，戴夫。”萨洛蒙满不在乎地说道，“巴尔萨泽应该跟你说过施法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吧？我们体内的魔力不管来源何处，都会慢慢强化我们的身体，肌肉、骨骼、血管、器官，包括大脑。我体内的魔力比你多得多，我的身体吸收的魔力也比你多，你比普通人要聪明，那我比你要聪明。”
    “这也说不通，萨洛蒙，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戴夫摇了摇头，“你记得太清楚了……我的意思是，你记得一些你原本不应该记住的东西。你现在能想起那个包着头巾的人穿着什么样的鞋子吗？你能记得那些在你脚边的猫咪粘了多少猫毛在你身上吗？你全都记得，萨洛蒙，你记得非常清楚，所有记忆的内容都毫无差别，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那不是你的梦，你是在看别人的梦！”
    萨洛蒙和巴尔萨泽听懂了戴夫的意思。
    正是因为萨洛蒙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清晰，戴夫这才发现了疑点。按理说，随着时间推移，人会逐渐遗忘梦境的内容，但萨洛蒙从第一次记录那些梦境以来，他就清楚地记得所有的细节，就好像玩一款第一人称游戏，而他就是那个坐在屏幕后的人。
    戴夫提出的可能性让萨洛蒙和巴尔萨泽倒吸了一口气，因为如果戴夫说的没错，那么情况更加诡异了——这已经不是什么魔神将梦境塞给萨洛蒙的事儿了，而是更加复杂，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
    秘法师摸到了胸前的银钥匙，他想起了犹格索托斯说过的那句“你的命运就此分裂”。
    难道，他所做的梦境只是另一个宇宙的他所经历的事？还是说，他现在做的梦仅仅是他未来所经历的事情？目前为止，所有线索都纠缠成了一团乱麻，萨洛蒙只能将这些问题记录下来，留着未来去解决。
    紧接着，一股暖风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满溢了出来，伴随着这股暖风的还有一股极为清新的花香。当闻到这股花香的时候，待在房间里的三人顿时觉得自己无比困倦，萨洛蒙随意地躺在了床上，巴尔萨泽就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戴夫无处可去，只能蜷缩在地毯上。
    “你看，阿瓦隆的花香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也不知道你在醒过来之后怎么还有力气砍我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极为突兀地出现在了房间中，他是从以太位面进入这个房间的，至尊法师跟在他身后，也出现在了房间里。
    “别废话。”至尊法师没有打算给梅林一点好脸色看，甚至于有种想要报复的冲动。
    “我知道你的心疼徒弟。”梅林一点都不在意胡子被揪住这种小事，“这小子就是你的圣剑继承人吧？这么说，你打算抛下责任了？”
    “没错。”
    “那他可真是倒霉。好了，别拉我的胡子了，我会解决他的问题的。我的继承人之前提出的问题你也听到了，这和我的猜测相符合，你的继承人命运发生了分裂，他所做的梦仅仅只是一种来源于他自己的‘既视感’罢了，因此防御外部梦境的魔法才没有任何作用。”
    “但这仅仅是猜测。”
    “我们可以做点小实验。”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家人的含义（第一更！）

    当萨洛蒙再次苏醒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卡玛泰姬总部，睡在了他柔软的床铺上。灰色短毛猫趴在他的耳边打着一连串呼噜，生满肉刺的粉色舌头甚至都忘了收回去，似乎想要舔舐空气中的香味。萨洛蒙不知道它是一直睡在这里，还是在他被送回来之后特意陪伴他的，但无论如何，这个温暖的小东西总能让他在寒冷的喜马拉雅山脉上寻求都温暖。
    “它很喜欢你。”至尊法师坐在弟子的床边，萨洛蒙身上厚厚的被褥就是尊者盖上的，“我把你送回来之后这只猫就跳上了你的床铺。在此之前，它正在享用卡西里奥斯买回来的牛肉罐头。它很喜欢你，能拒绝牛肉罐头的猫儿世界上也没几个。”
    “发生了什么？”萨洛蒙带着满腹疑惑开口了。这是一次完美的睡眠，他没有梦到任何东西，直到苏醒，他的鼻腔里仍有花香萦绕。从出生以来，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精神如此好过，似乎就连圣痕中的记忆也无法压垮他了。“我只记得一阵花香。”他说，“我猜那是梅林搞的鬼。”
    “他想要让你入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梅林更了解梦境，因为他的血统。我相信你也听过那样的传说，传说往往是事实，梅林可以进入任何人的梦境。”尊者缓缓说道，“他诊断了你的症状。不是诅咒，也没有任何外维度生物动过你的脑子。孩子，你可以放下心了，那些梦并非来源于外部，而是你自己。”
    “我自己？”萨洛蒙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的。”尊者也猜到了弟子在想什么，“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命运已经变化了，当你获得这把钥匙之后，你就跳出了诸神的剧本，你就是命运的轴心，银钥匙将是你通往宇宙终极奥秘的大门——或者说，根源、阿卡西记录，叫什么都行。去了那里的人将会无所不知，智慧甚至能超过维山帝。”
    “听起来像是您的计划。”
    “这就是我的计划，也可以是你的计划。”尊者笑着说道，“在这个宇宙中，所谓的根源就是永恒大神，你可以追寻的根源则不止于这个宇宙。这是令人无比艳羡的事，你的未来可期，萨洛蒙，你的未来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第七王座并非你的最终选择。”
    “那我的梦呢？”
    “那是可能未来的事，也有可能是已经发生的事，甚至可能是过去发生的事，谁知道呢。不过那是你的梦，你的猫也出现在了梦境中，这就是证据。正是因为这梦境来源于你自己，所有防御手段都毫无作用。”至尊法师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梅林已经帮你解决了问题，那个梦境不会再次打扰你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说‘维山帝在上！’，而要说‘梅林的胡子啊！’，我觉得这两个都差不多。”萨洛蒙坐了起来，将还在沉睡中的猫咪塞进被褥里，“巴尔萨泽呢？他见到梅林了吗？”
    “一醒来就说俏皮话可不是你的风格。”尊者也站了起来，她还有许多事要忙呢。“至于巴尔萨泽。”至尊法师鄙夷地摇了摇头，但却并非鄙夷巴尔萨泽，而是自己的老师，那个混血梦魇。“他可没见到梅林，梅林在他醒来之前就跑掉了，只留下了一封信。但我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道歉的话，梅林从未道过歉，他也没有这种感情，他只是担心挨拳头罢了。”
    “听您这么一说，梅林好像是个很讨人嫌的家伙。”
    “梅林一直是这样的，当初他骗我拔出石中剑的时候也是这样，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场闹剧。”一提到梅林做过的事，至尊法师就愤愤地攥紧了拳头，这是少有的能让尊者情绪失控的事，“可是他又是杀不死的，只要世人还在做梦，他就能一直活下去。不过我也没让这个老家伙好过，他已经尝过我的拳头了，可这还远远不够，卡美洛陷落的帐还没彻底清算。”
    “好吧，如果我有幸去了阿瓦隆，我会在帮您揍梅林两拳的，如果我能做的话。”萨洛蒙从床上下来，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老师，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的。”
    “那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魔女们吃了几天冷披萨会有什么后果，那肯定不怎么好。”萨洛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我已经饿了。”
    ————————————————
    “你应该知道你长得很好看吧，萨洛蒙·达蒙内特？”贞德用餐刀缓缓切割着盘子里的肉排，这已经是第二片肉排了。她很想装出对这些食物不屑的表情，可当她闻到肉排的香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口。虽然她的用餐姿态十分优雅，但进食速度却不比柴郡猫吃牛肉罐头的时候慢上多少，以至于身上穿的深红色的宽松睡袍上还溅上了一点肉汁。
    贝优妮塔点着头，附和着贞德的话。在萨洛蒙滞留卡玛泰姬的那几天里，魔女们也尝试过自己做饭，然而结果不尽如人意，萨洛蒙看到垃圾桶里的那些焦炭和披萨盒子就知道结局如何，他还能凭借那些焦炭分辨出牛肉和土豆（大概）的尸体。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魔女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如此残忍对待那些牛肉。
    贝优妮塔所谓的“居家型女性”也仅仅是自称罢了。
    “我还以为你这几天是去招惹什么姑娘了。告诉我，她们有没有为了争抢你而把对方的眼珠子挖下来？”贞德喝了一口红酒，面露鄙夷，“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你也不告诉我们你身上发生的事儿，你只告诉我们你要去卡玛泰姬待几天。难道我们是路过你家门口的客人吗？虽然我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们是……”
    “是什么？”萨洛蒙问道。
    “是……是……”贞德骤然脸红了起来。她放下刀叉，吞吞吐吐，可就是说不出那个词。
    “是家人。”贝优妮塔戏谑地笑着，适时地接上了话，“boya，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家人，你应该把你遇到的事告诉我们。这才是家人的含义，一个人扛下所有事可不是好习惯。”
    “瑟蕾莎！”贞德满脸通红，颇为不满地喊了一声，“你就是惯着他！”
    “我只是……我那个时候并不确定那些梦境的来源，贝优妮塔。”萨洛蒙叹了口气，“我担心那些梦境牵扯到某个混沌的宇宙——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如此。我担心你们会直面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我或许还能面对那些东西之后不陷入疯狂，但你们不行。”
    “怎么不行？那些神明能挡下子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下次，boya，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一定要告诉我。”贝优妮塔啜饮了一口葡萄酒，“还有你的养母。我和雅典娜达成了协议，你该去告知她你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也很想你。”
    “你到底和雅典娜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我的家庭地位突然变低了。现在还有谁排在我后面，柴郡猫吗？”
    “不，柴郡猫可以上床睡觉。”贞德毫不留情地补了刀，“而你，不行。”
    “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也可以。”贝优妮塔从宽松的亮面深黑色丝绸睡袍下伸出长腿，用脚尖轻轻触碰着萨洛蒙的小腿。这个女人的睡袍下什么都没穿，这就是魔女的穿衣风格。
    “瑟蕾莎！”

 第一百九十六章 圣人会面（第二更！）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想让你见他的。”
    “嗯哼~”
    “你必须保证，你在见到他之后不会乱说什么，不把你那有毒的思想传播给别人。”
    “我可不能保证。”
    “小混蛋！我就知道！”尼克·弗瑞将桌子拍得砰砰响，一副气愤至极的表情。但随即他就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在了办公椅上。他两腿一蹬，捂着脸，让椅子带着自己转到了房间角落。萨洛蒙对尼克·弗瑞的怒气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没想到你居然现在才来找我，史蒂夫·罗杰斯真的忍了这么久吗？还是说，是你认为他能忍这么久？又或者你认为神盾局拿地狱之火有办法？好吧，这也怪我，怪我给了你虚假的希望，让你认为那些大蟑螂可以解决问题。”萨洛蒙身体后仰，靠在了办公桌对面的软椅上，一副算无遗策的模样。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算计，从头到尾都是。
    不知道有谁还记得萨洛蒙要求美国队长去对战恶灵骑士的事儿？那可不是什么复健训练，墨菲斯托这老魔鬼眼光毒辣，祂在见到萨洛蒙的时候就已经说出了秘法师算计的一部分——在美国队长被70年后的生活震撼之时，再让他接受另外一样更加超自然的东西，这样一来史蒂夫·罗杰斯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更加容易接收部分信息。
    这也是催眠术的主要手段之一。只有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萨洛蒙才能更加容易向这个美国大兵灌输某些观念。
    恶灵骑士的审判之眼的确拿史蒂夫·罗杰斯没办法，而那“使役”任何物体的手段似乎也拿振金盾牌没办法，可只要是战斗就会受伤，美国队长就被恶灵骑士那缠绕着地狱烈焰的铁链给锁住了手腕。从对战恶灵骑士那个晚上之后，神盾局都在想方设法地治疗史蒂夫·罗杰斯手上的烧伤，无论是尚在临床实验的药物还是只是理论的手术，都无法彻底治愈这个伤口。这个伤口永远不会愈合，并且会持续不断地灼烧着灵魂，当皮肉重新生长到那个位置之后，新的灼烧痕迹就会再次出现，这种反反复复经历手术的痛苦没有多少人能够忍受。
    而且萨洛蒙非常自信，他认为神盾局是绝对找不到治疗方法的，就算尼克·弗瑞拿出了私藏的、原本要用在托尼·斯塔克身上的炼金药剂也是如此。或许神盾局的确有什么厉害的东西，但绝对不包括能治疗地狱之火烧伤的。
    尼克·弗瑞万分不想向萨洛蒙申请帮助，他知道萨洛蒙会怎么嘲笑他。或许是因为太过得意的关系，秘法师不小心说出了几句话，让尼克·弗瑞一下子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你想见美国队长？你知道他会受伤？你也知道伤口不会痊愈？”他瞪着萨洛蒙，“为什么？你明明可以跟我提起这件事，你也知道我会同意，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
    “谁知道呢。”萨洛蒙站了起来，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了，自然是不肯再透露更多信息。要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距离接受梅林的治疗已经过了一周时间，距离美国队长对战恶灵骑士更久，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他要把现在美国最糟糕的地方展示给史蒂夫·罗杰斯看，他想看看这个人的灵魂是否足够高尚，“美国队长”能不能承认美国的非正义立场，接受自己为人类而战的命运——还有就是他想看看，这个人现在能不能举起雷神之锤，蚕食阿斯加德的力量可不能只有一个计划。
    “好了。”他笑得无比狡诈，“你也想早点解决这件事吧？那就不要废话了。”
    “你必须在监控下……”
    “那我走了。”
    “monther f*uck！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有人监视这次会面！”
    “签订契约，否则我可不相信你。”
    “monther f*uck！”
    ————————————————
    “你认真的吗，长官，一个孩子？你让一个未成年人来解决这么多成年人都无法解决的事？还是说，他也是一位科学家？”史蒂夫·罗杰斯没有待在医院，而是住在他位于布鲁克林的房子里。这处住宅是神盾局分配给他的，为了表示信任，尼克·弗瑞没有在房间里安装窃听与监控设备。当萨洛蒙坐着尼克·弗瑞开的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史蒂夫·罗杰斯刚刚从健身房回来，他的手臂上仍然缠着绷带，脖子上还打折一条白色毛巾。
    健身的男人相当诱人，尤其是那宽松的t恤也掩盖不住的肌肉，已经让路边的许多女士频频回头了。
    “你感觉怎么样？”尼克·弗瑞下了车，昂起头示意，“还疼吗？”
    “一直疼，但我已经习惯了，这可不算什么。”美国队长虽然笑着说出这句话，但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地狱烈焰的烧伤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生活，这就是萨洛蒙的目的，他要美国队长来找他，而不是他去找美国队长。
    “这位是萨洛蒙·达蒙内特，他能彻底解决你的问题。”尼克·弗瑞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吃着施洗牛肉卷饼的秘法师。他知道了萨洛蒙的目的，可即便知晓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答应萨洛蒙的所有要求，包括去芝加哥买的施洗牛肉卷饼也是尼克·弗瑞付钱的。
    “看我做什么，我还没吃午饭呢。”萨洛蒙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
    “你好，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我知道。我是萨洛蒙·弥赛亚·潘德拉贡·达蒙内特……”秘法师咽下一块牛肉，“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地方。”
    “你的名字有点长。跟我来吧，我昨天没有打扫卫生，我也不知道要接待客人，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史蒂夫·罗杰斯带着萨洛蒙和尼克·弗瑞上了楼。他穿过走廊，和住在隔壁的护士打了个招呼，然后打开门邀请另外两人进入房间。
    这房间过于干净整洁，根本不像一位单身男性的房间，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地摆放着。不知道是这房间原本就有的，还是美国队长自己安装的，萨洛蒙看到了一个大书架，上面摆了一些书和唱片，从二战之后到现在的各种电影与音乐应有尽有。很显然，史蒂夫·罗杰斯在补课，他想追上现在的世界。
    在尼克·弗瑞和萨洛蒙各找了一把软椅坐下来之后，美国队长就端来了三杯冰可乐，一人一杯。他们十分有默契地一同端起杯子又一同放下，然后十分默契地打了个嗝。
    于是，原本有些疏离的气氛放松了下来，这就是男性莫名其妙的友谊。
    “现在的变化太大了，就连可乐也不是过去的味道了。”史蒂夫·罗杰斯笑着说道，“而且汽水的味道也多了很多，我每一次都要挑选很久。现在新闻上总说可乐的味道没有改变，但作为一个味觉灵敏的老年人，我认为自己还是有些发言权的。不过我现在还在追赶这个世界，至少我已经学会了怎么用手机——就是那种有按键的。我总觉得有按钮的东西才是电子产品，没有按钮的东西总会让我不习惯。”
    “看来你还需要多补些课，未来的电子产品可没多少按钮。”尼克·弗瑞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拆下绷带吧，你的伤口需要尽快治疗。虽然不会感染，但也够你受了。”
    “可是我没看到任何医疗器械，长官。”
    “不用那些东西。萨洛蒙，让美国队长看看你的本事。”
    秘法师送给了尼克·弗瑞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当我是什么？”他说，“路边的小把戏吗？”
    “抱歉，抱歉。赶快开始吧，我们都在赶时间。”

 第一百九十七章 剩余价值（第一更！）

    复原术药水的味道比其他魔药的都来得好，这瓶散发出淡金色光辉的药剂让史蒂夫·罗杰斯大为惊奇，在得知自己将要喝下这瓶药剂的的时候他更是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他接受神盾局的治疗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装在又小又薄的烧瓶里的药剂，就好像是刚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像是什么高中生的化学作业一样——他猜得确实没错，这瓶药剂的诞生地点的确是高中生的化学实验室。
    可就算他知道了这件事，习惯于服从的他也会服下药剂，绝不多问。
    秘法师让他喝下药剂，然后拿出尼克·弗瑞准备的钻石粉末撒在史蒂夫·罗杰斯手臂的烧伤上。他捧着手臂，拿出魔杖，念诵咒语，橡木杖尖轻轻划过伤口。他念了三遍，魔杖也来回划过了三遍，然后烧伤就消失了。新长出的皮肤甚至过于细嫩，以至于史蒂夫·罗杰斯感觉一阵微风就能吹疼自己。
    “很神奇。”他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一阵轻松，“这是什么，魔法吗？说实话，自从我见到了火焰骷髅头以来，我就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能让我惊讶的事情了，我真的睡的太久了。我刚刚看了《哈利·波特》，是健身房的同伴向我推荐的，而且你又是从英国来的……”
    “电影都是骗人的，你应该知道这点才对。还有，其实恶灵骑士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普通人不知道而已。”萨洛蒙收起魔杖和空药剂瓶，拿出一张纸和钢笔，开始在纸上写上医嘱。恶灵骑士灼烧的不止是肉体，还有灵魂，复原术还未能彻底治疗史蒂夫·罗杰斯的灵魂，他只能静养，所以萨洛蒙才要开出一系列草药。这些草药包括郁金香、非洲紫罗兰、蜀葵、拳参以及芦荟，这些草药大部分都具有保护灵魂的力量，提炼出的精油在蒸发之后能够治愈灵魂——当然，还有另一种更加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睡眠。
    但显然，美国队长并不喜欢第二种方案，他已经睡得够多了。
    “结束了？”尼克·弗瑞站起身来，“那我们应该走了。”可萨洛蒙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尼克·弗瑞说的话一样。“怎么了？”神盾局局长佯装惊讶，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萨洛蒙拖走，免得他和美国队长说些糟糕的话，“我觉得你还有事要忙，萨洛蒙，罗杰斯也是。”
    美国队长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两位客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有些犹豫，“难道……是要签名？抱歉，我醒来之后就签了一大堆我没看过的文件，我能保证保守魔法的秘密，我发誓。”
    “若我提出的话，你肯定能做到，我毫不怀疑。”秘法师瞥了眼有些面无表情的尼克·弗瑞，“但有人不想让你知道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毕竟你还没学会上网，没法看清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史蒂夫·罗杰斯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另外一位客人，“长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太多了，我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尼克·弗瑞无奈地重新坐了下来，端起没喝完的可乐啜饮了一口。他叹了口气，有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秘法师，这才缓缓说道，“在你沉睡的时候，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萨洛蒙打断了史蒂夫·罗杰斯的话，“这对你来说是最糟糕的消息。你在战前可能没有读过多少书，现在也忙着追逐流行文化，又或者徘徊于‘复古’风潮当中。但我要告诉你，美国在战后犯下的罪行可没有比你在德国时见到的那些敌人轻多少。”
    “那些事可不能这样说。”尼克·弗瑞正在进行最后的挣扎，“美国是为了自由与民主的世界……”
    “哦？那你和我说说，美国在韩国和日本驻军时犯下的性侵案件则是为了守护自由与民主咯？美国在中东扶持恐怖组织，引发战争难道不是为了争夺石油？在拉丁美洲扶持政府与黑帮不是为了贩du赚取经费吗？二战后的艾森豪威尔政府支持越南屠杀平民也是为了自由与民主咯？还是说，美军从伦敦撤退后留下的数以十万计的私生子难道是为了民主社会贡献选票吗？又或者在美国诞生的‘优生学’没有清除印第安人？”萨洛蒙满脸嘲讽，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尼克·弗瑞无法反驳，每一句话都让史蒂夫·罗杰斯这个没多少文化的大兵目瞪口呆，这些信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史蒂夫·罗杰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史蒂夫·罗杰斯，你为之而战的国家并不那么正义。或者说，在战后披露的文件中，我们可以看到华尔街和德国之间的勾结，这个国家从来都只有金钱，而没有道德。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人类而战，还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战，这很重要。”萨洛蒙站了起来，他在桌子上留下了两本书。一本叫《资本论》，一本是杰克·伦敦的著作《马丁·伊登》，他相信这两本书能够帮助史蒂夫·罗杰斯找到自己应该为之奋斗的目标。
    “或许你现在有些难以接受，但我可以断言，只要这个国家的政府在你身上看不到剩余价值之后，你就会被干净利落地抛弃。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项负资产——无法解析超级士兵血清，媒体又把你捧为圣人，你让军方与白宫十分被动，只因为尼克·弗瑞的劝说，你才没有被搬上解剖台。”秘法师说，“所以，我希望你选择一个真正能够为之奋斗的目标，而不是继续为了那帮脑满肥肠的政客和资本家卖命。”
    尼克·弗瑞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小混蛋还是说出来的！该死！美国队长不应该听到这些的！
    “长官，他说的是真的？”史蒂夫·罗杰斯皱起眉头问道，“难道军方真的想要把我搬上解剖台？”
    “军方只是……只是想要复制超级士兵血清……”
    “然后呢？用来维护民主世界吗？”萨洛蒙冷笑道，“任何睁开眼睛的人都知道，如果军方获得了超级士兵血清会发生什么事。而且这个世纪上所有试图进行复制超级士兵血清的实验都失败了，包括那个绿色大胖子，他也是失败品之一。如果实验成果，你就没有更多用处啦，史蒂夫，美国需要一个更听话的美国队长。”
    “现在不会，我保证。”尼克·弗瑞已经彻底放弃了争辩，他不是新闻专业的，洗煤球这种事不是他的本行。他现在十分后悔没有带几位能说会道的特工来了，那些特工以后将会入职bbc、华盛顿邮报这类机构，充当神盾局的耳目，这些人才是专业的洗煤球人士，好事能说成坏事，坏事能说成好事，就算没事也能说成有事。
    可乐在他嘴里和苦酒没什么区别。
    “我想我们不应该继续打扰你了，罗杰斯先生。”萨洛蒙作势欲走，“记得看书，只有看书才能使人明智，那些音乐和电影应该暂且放下，毕竟你在沉睡前就没多少文化。”
    “我觉得……”尼克·弗瑞伸手想要去拿那两本书，却被秘法师拉了回来。
    “如果你不心虚的话，就让他看看吧。”秘法师的笑容是尼克·弗瑞现在最讨厌的东西，那狡诈的笑脸就仿佛是张逐渐张开的陷阱，掉进陷阱里的人就连挣扎都做不到。尼克·弗瑞很肯定美国队长会对那两本书充满好奇，并且会学习上网搜索萨洛蒙所说的事儿，他不想看到这个国家的标志对整个国家失去信心，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该死！你这个小混蛋！你说得好像你喜欢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政体一样！”
    “不喜欢和讨厌可是两码事。”
    “你的反社会人格需要治疗！”
    哈，当权者的傲慢。“”

 第一百九十八章 种类繁多的诅咒（第二更！）

    今天对于莎朗·卡特是极为神奇的一天，因为她不久前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和监视目标进了同一间房子，随行的还有一位身份不明的少年。在此之前她从未接到过任何通知，她也不知道这位少年的身份，但她认为，既然顶头上司都来了，她就可以休息一天了——然而她想错了。
    这栋老房子的隔音不怎么好，莎朗·卡特听到了监视目标房间内模糊的争吵声。过了一会，争吵声平息了，正当她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砰砰作响、拳拳到肉的声音以及一阵喘息声。这声音先是让她大为紧张，以为监视目标和局长都遭遇了袭击，但等了一会之后，却发现这声音并没有停止。突然，她的脸就红了起来——不会吧？难道局长和美国队长有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吗？那个少年还挺清秀的，难道那是局长找来的……不对，不对，不能这样想！美国队长喜欢的是女性，她的姑妈佩姬·卡特不就是史蒂夫·罗杰斯的恋人吗？可是为什么这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难道说……
    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了，莎朗·卡特透过猫眼，看到史蒂夫·罗杰斯左手揪着尼克·弗瑞的领子，右手揪着萨洛蒙的后领。他侧着身，像只螃蟹一样一前一后地将他们拧出了房间。她看到局长的脸上多了几道抓痕，局长和这位少年还在不断地争吵，伸出双手胡乱挥舞试图用手去抓挠对方的脸。史蒂夫·罗杰斯满脸无奈地将他们分开，然而这两人口中的污言秽语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万分想不到那位有着英国口音的少年居然会把这么多看似文雅、实则糟糕形容词用在尼克·弗瑞身上。
    如果言语有力量的话，尼克·弗瑞在少年的口中已经从灵长类退化到了偶蹄目动物，紧接着就是光合作用的单细胞生物。而尼克·弗瑞则在美国俚语方面占据优势，过去混迹街头的经历使得他的腔调节奏感十足，少年说完一句话的功夫他能说完三句话，语速快得听人听不清。
    “我本想就事论事，是你死不承认！”萨洛蒙气愤地说道，“你不承认又能怎么样，他有权独立思考！”
    “你只是反社会人格！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尼克·弗瑞也气得冒烟，他千防万防都没防住萨洛蒙，这个小混蛋似乎无孔不入。“我要逮捕你！”他说，“你盗取神盾局机密！你这个小混蛋，去牢房里待两天吧！”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打架。”史蒂夫·罗杰斯有着十足的耐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两个人会突然像小孩子打架一般扭打在一起，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尼克·弗瑞脸上已经多了几天抓痕了。但还好，这两人并没有动真格，尼克·弗瑞没有掏枪，萨洛蒙·达蒙内特也没有抽出魔杖。
    “哈？我本来还不想用魔法教训你呢！你以为神盾局能关得住我？你的三曲翼总部不想要了吗？你这个只有一个生命骰子的蠢货！你这只半生不熟的猪头！你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杰克薯仔！你这只杂鱼npc！”萨洛蒙反复挣扎，但无奈自己像是被揪住的颈皮的猫一样双脚不着地，晃来晃去，就是够不着尼克·弗瑞，不能给他脸上添上几条抓痕。“你惹我生气了，尼克·弗瑞！”他的声音陡然一变，听者无比毛骨悚然。“现在，我诅咒你……你皮肤上产生无法遏制的瘙痒【注1】，触摸的贵金属都会变成贱金属【注2】，你将失去敏捷，如同垂暮老人【注3】……”
    “小混蛋！你居然诅咒我，你动真格的？”尼克·弗瑞反复挣扎，却发现美国队长跟本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史蒂夫·罗杰斯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在他看来，萨洛蒙肯定没有什么坏心眼，绝对是尼克·弗瑞自己先搞事。美国队长放下了愤愤不平的萨洛蒙，将不断叫嚷的神盾局局长挡在身后。
    “孩子。”他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诅咒是真是假，但尼克·弗瑞他很重要……”
    “那就该让他长点记性，不然他一直想要算计我。我可没忘记阿斯加德人的事儿，这个家伙钻契约空子的本事和魔鬼差不多了。”秘法师整理衣领，一脸不满地说道，“前两个诅咒很快生效，持续时间也不长。尼克·弗瑞你要记住，我也是会黑魔法的，而且极其擅长，这点黑魔法不算什么，你还没见过真正恐怖的黑魔法呢！”
    “阿斯加德人？什么阿斯加德人？尼克·弗瑞你向我隐瞒了什么？”史蒂夫·罗杰斯问出了问题，然后没有人回答他。
    “那最后一个诅咒呢？我是不是要他妈一辈子躲着纺车？”尼克·弗瑞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但语调仍旧透露着不满。
    “哈，最后一个诅咒……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前两个诅咒不生效，最后一个诅咒就会生效，那是永久的诅咒，不要妄想着我会帮你解开。”
    “那我去找灵媒！”
    “没本事的灵媒解不开，有本事的灵媒不敢解开，你自己看着办！下次如果再想算计我，就好好想想今天！”
    “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吵架。你们保证不吵架，我们就进去说，好吗？”
    “你数过死在你手里的特工有多少吗？你该去的地方只有精神病院！”尼克·弗瑞气愤地说道，“你就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我他妈怎么这么痒……赶紧解除诅咒！”
    “这是对你的惩罚！还有，是你先派人在上学路上袭击我的！”一提起这件事，萨洛蒙也满肚子怒火，“可是你居然不敢承认！”
    史蒂夫·罗杰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派出行动队袭击一个孩子？”他向尼克·弗瑞质问道，“这就是你的行事方式？”
    “看吧，我说了，这就是粗鲁的美国！根本没有一点逻辑思维！美国离文明还远着呢！”萨洛蒙冷笑道。
    “我没有！该死！我要说几次，我绝对没有给行动队使用致命武器的权限！”神盾局局长不耐烦地反驳道，“我只是要他们找到你，然后约谈你！还有，神盾局是世界性组织，不归属于美国！”
    “这种话你也信吗？你自己收了美国多少经费？用什么约谈，用子弹吗？如果我没有这本事，我早就死了！你以为我没有帐要和你算吗？”
    “好了，让我们冷静下来……孩子……不要这样……”美国队长满脸无奈地劝架，然而尼克·弗瑞和萨洛蒙的火气越来越大，两人的争吵内容甚至涉及了谁吃的爆米花比较多！
    史蒂夫·罗杰斯捂住了脸。随便吧，怎么样都好，只要他们不打起来就好了。
    今天对于莎朗·卡特是极为神奇的一天，各种意义上的，她万分想不到自己的上司居然会像街头小混混一样打架。保守这种有趣的秘密是极为痛苦的，所以她决定向自己的姑妈倾诉一下。
    ————————————————
    “我真傻，真的。”萨洛蒙坐在沙发上。他叹了口气，怀里的胖猫咪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就应该毁灭神盾局，用誓约胜利之间毁灭三曲翼总部，这样就能省下好多事。”
    “你是说，你揍了尼克·弗瑞一顿？”托尼·斯塔克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以致于丢下了手中的工作特意跑来听故事。他递给秘法师一袋冰块，让他敷在血迹斑斑的指关节上。“快跟我说说，那个混蛋挨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叫得可大声了！那个混蛋！我猜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皮给抓下来！”
    “你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诅咒，斯塔克。”秘法师在得到至尊法师的允许之后，行动就大胆了许多，去找美国队长就是为了搞事情，他想看到一个不认同美国观念的美国队长会是什么样。
    那肯定非常有趣！
    而这件事的解决方案……就是一场拳击赛，在史蒂夫·罗杰斯的裁判下，两人都没有用超出规格的东西，仅仅使用了拳头。多年的训练让萨洛蒙赢得很干脆，他解放圣痕之后的速度与力量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现在他就是个白雪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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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九章 构装体初步制造（第一更！）

    萨洛蒙是来学习的，而不是来讲故事的，他在擦拭完拳头的血迹之后就打发走托尼·斯塔克，自己一个人看起了这位富豪收集来的基础教材、浏览钢铁战衣的数据库。虽说这些教材是“基础”，然而没有一定的科学理论作为基础却是看不懂的，更何况那繁杂的数据库，即便在经过贾维斯的处理之后，钢铁战衣仍旧会产生一大堆冗余数据。他来托尼·斯塔克这儿是为了学习一手构装体技术——如果仅仅需要建造魔像的话他可不需要学习这些东西，但谁不想拥有一位漂漂亮亮的机械女仆呢？
    没有人能够拒绝好看的机娘！（暴论）
    在此之前，萨洛蒙在死灵术以及炼金术方面就已经开始接触到了魔像制造与仿生血肉的研究，例如肉身魔像的前置研究步骤与人造人荷蒙库鲁斯（炼金术师变体创源学者）。萨洛蒙是实在不想去元素位面抓个没脑子的倒霉蛋塞进他的魔像里，他要的是拥有理智的仆从。
    为此，他不惜绕远路，着手制造自己的机关构装体，包括搭建其智能思考回路。
    秘法师甚至还想在仿生血肉上更下一些功夫，让这些机械女仆有着如同人类一般的体温与触感——这与是否单身没有关系，这只是一位施法者对于魔法与科学的在应用领域的探索罢了，这是对着这个世界真理的伟大追求！就算魔女问起来，萨洛蒙也能应对自如（应该）。
    不管斯塔克人品怎么样，他在机械设计以及自动化上的成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萨洛蒙见过钢铁战衣的机械结构，从马克2型到马克6型的传动结构简直让秘法师大开眼界。尤其是马克5型便携式战甲，托尼·斯塔克没有采用以往的滚珠丝杠和齿轮传动相结合的方式加强手脚部分盔甲的出力模式，而是采用了一种与蛇类肌肉类似的仿生传动结构，以此压缩整件盔甲的内部结构——而他的微型化结果也十分惊人，居然将一件钢铁战衣压缩到了公文包大小。
    这才是萨洛蒙想要的，为了让机械女仆在拥有那种与真人毫无区别的皮肤、肌肉的同时还力能扛鼎，他必须在机械结构上下足功夫学习。当然，也有人会说，低级法师想这些事干嘛？但是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萨洛蒙虽然近身战也很能打，他的主业还是施法者，他必须要有一个贴身的魔像或者机关人来保护他——相比起如同软包装饮料的肉身魔像和黏土魔像，以及傻大黑粗的石魔像与铁魔像，甚至是随意用石块拼凑起来的、使用卡巴拉十二圣音驱动的格雷姆，萨洛蒙选择了好看的小姐姐。
    这是人之常情，不会有人怪罪他的。
    在此之前，他从未和任何与魔法界有关的人说过这个计划，但他却早已准备就绪。他在罗丹那购买了大量的下层位面金属，按照堕天使工匠的配方在斯塔克集团制造合金。在这之后，萨洛蒙在确定金属骨架的传动方式之后便能开始着手制造机械女仆的金属构架，他只需要使用托尼·斯塔克的金属加工工坊，将需要的零件全部加工出来就行了。
    他需要在完成的金属骨架上纂刻符文、附魔、镶嵌各种经过处理的魔力宝石。每块宝石的效果就和集成电路差不多，都能够接收并且处理指令，这种编程工作对他来说是最得心应手的，斯塔克的人工智能贾维斯就是一个极好的学习对象——这些宝石在安装上去之后，无数的微弱星光就在宝石中游荡，这是魔力运行的路线，类似于神经网络的模糊运算，是魔法的奇迹。然而这却是远远不够的，这个神经网络还未经历过深度学习，是无法判断事物的。
    只有经过充分的学习，构装体的智能化才能算完成。而这个步骤则被萨洛蒙交由贾维斯来完成，它就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工智能，在这件事上很有经验。
    在这些工作结束之后，他还要去凡达扎尔·福采购一些足以承载魔法线路的、来自其他维度的魔法材料，用来制作最好的那个机械女仆的外壳。并且他还要在某些特定部分采用死灵系法术与炼金术的研究成果，使之变得如同真人一般柔软且潮湿——这项工作会花费他很长的时间，但他一点也不后悔，甚至倾家荡产，售卖所有卷轴与药剂也要完成这件事。这些东西虽然用不上，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他给斯塔克看过他所有的构装体设计蓝图，这些构装体不仅包括与真人别无二致的机械女仆，更包括了各类浑身刀枪的机械魔物娘模型。在看到有些特别标注之后，就连斯塔克也对萨洛蒙的变态程度叹为观止，在看到蓝图之前，他是绝对没有想到萨洛蒙居然真的能在机器人的裙子底下藏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于这种还在设计中的、穿着连体黑色短裙和白色连体泳衣的短发机械女仆，斯塔克只能承认，自己虽然身经百战，但在色批造诣上完全不及萨洛蒙的一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萨洛蒙一介处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审美。
    萨洛蒙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些是从小黄油galgame中汲取的灵感。一个法师变态起来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得到的，像萨洛蒙这种有耐心经营感情的法师才是少数，大多数高等法师都会寻找宁芙、树精之类的生物解决问题，狂野一点的就是下层位面的欲魔和魅魔。至于更加糟糕的，则会寻找某些粉红法术（这个萨洛蒙也会），甚至是寻求机关术的帮助——萨洛蒙拥有十个施法者的记忆，他的xp系统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而恰好的是，魔女的家传学问也是此道行家，这只能说算是某种命中注定。
    斯塔克是一个充满探究精神的法师型的人物，他不仅没有嫌弃这些计划，反而还对此充满了兴趣，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秘法师在拆卸钢铁战衣之后还无法重新安装的情况下，如此频繁地拆卸他的作品。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萨洛蒙要在他的工坊里完成这件作品，他想要看到一个真魔法智能机器女仆诞生——他见过了由科技建造的机器人，现在还能看到由魔法制造的血肉机器人，这对他来说是一项十分有趣的事儿。为此，斯塔克特别答应赞助一些微型导弹作为机械女仆的战斗手段，在他看来，只有刀剑真的太过寒酸了。
    在萨洛蒙今天的学习结束之后，斯塔克就要和秘法师出门取材了，用斯塔克的原话来说，就是让萨洛蒙“开开眼界”——今天是世界上最棒的****在百老汇表演的日子，斯塔克特意偷偷要了两张票，就是为了和萨洛蒙一同去感受那股迷人的风情。
    这是为了科学与魔法的奉献，不要戴着有色眼镜观看，秘法师可是真的拿着素描本去的，他是真的想要学习，学习描绘那种体态，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是不会乱来的。但至于斯塔克怎样想就不是他能管得到的事儿了，他只是在抵达百老汇的时候偷偷给佩珀·波兹发了条短信而已——为了确保未来摩根·斯塔克的出生，佩珀·波兹小姐可是特意要求萨洛蒙看好托尼·斯塔克的，斯塔克集团的ceo不会介意这点积压军火，只要托尼·斯塔克不出去沾花惹草就好了。抱歉，斯塔克先生，这是为了完成作品，微型导弹的事只有波兹小姐才能答应。
    而且，他是有家室的人。
    “贝优妮塔。”萨洛蒙晃了晃手里的两张门票，他给魔女打了个电话，语气尽可能的温柔且甜蜜，“你有没有兴趣来百老汇看场表演……”

 第二百〇章 现实不讲逻辑（第二更！求票票！

    今天和往常一样，斯塔克集团旁的街道照样聚集了一堆狗仔和粉丝，试图拍到托尼·斯塔克穿着钢铁战衣飞回斯塔克大厦的照片。史蒂夫·罗杰斯也在晨跑之后去了街边咖啡馆喝上一杯，顺便要了点三明治。自从萨洛蒙和他说了某些事之后，他就开始了学习生涯，不管尼克·弗瑞怎么说，他都想要看看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这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卡玛泰姬里依旧空荡，除了正在训练的学徒，守护圣殿的执事，几乎所有人手都被派了出去。东非、加拿大、东欧还有新墨西哥州，所有人都在忙，学徒们每天都能看的精疲力竭的秘法师回到总部，呼呼大睡——除了萨洛蒙，按照年龄来说，他现在还是学徒，并不能在圣殿任职。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有时间自行探索魔法的奥秘。我是说，制造自己的魔像和机械女仆——那玩意距离完成还差得远呢，由宝石制作的处理器还需要进行深度学习，原版的肉身魔像外表更是丑陋，现在萨洛蒙一整天都花在打磨机械女仆的脸上。
    “我不太想对你的个人爱好发表意见，我亲爱的弟子。”至尊法师满脸无奈，试图让萨洛蒙停下手中的活。作为活了一千多年的施法者，至尊法师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但却没想到在萨洛蒙这里翻了车。当她看到那些设计图之后，就被自己弟子的想法所震撼了。“或许你现在应该……”尊者叹了口气，“我记得英国是有性教育的。我应该让你上小学，这样你才能知道，女孩子是不能从裙子底下掏出枪的。”
    “但是魔女可以，我看过。”
    “你知道魔女的那些魔法的原理，可我没在设计图上看到这些。”
    “有什么关系，机关人有的是收纳空间。”
    “我建议你去元素位面抓一个精魂过来，那可以剩下许多时间。”至尊法师说道，“剩下的时间你可以和魔女好好相处。你马上就要十六岁了，在过去，你这个年纪已经成年，可以拿上武器作战了。当然，前提是你要有个孩子，你和贝优妮塔什么时候生一个？”
    萨洛蒙没想到至尊法师拿出了传统艺能，他红着脸，吞吞吐吐了起来。这种事对他来说无疑还是太早了点，贝优妮塔数次想要推倒他，可他总是担心自己的身高无法和魔女比肩，因此一手压枪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可还没等他找到借口的时候，一位圣殿执事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这位执事刚刚说出“宇宙魔方”这个词的时候，至尊法师就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尊者拉着他走出了房间，站到了训练场上，她拍了拍手，正在练武场上溜达减肥的珀伽索斯就一路小跑了过来，马蹄铁在石板上撞得叮当响。当珀伽索斯跑近的时候，这匹蠢马就讨好地用舌头去舔萨洛蒙的脸——在雅典娜的命令之下，它吃的东西已经少了很多。
    “拿上剑，穿上防护，记得喂马，你出场的时候到了。”尊者说道，“你这次算是逃过了，但是别想着我会结束这个话题。”
    “什么？”
    “该到了你要向世人宣告卡美洛的存在的时候了，孩子。”尊者一推弟子，萨洛蒙就觉得自己掉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这是他的房间，誓约胜利之剑与盾牌埃癸斯都存放在这里，他用红色丝绸将它们包裹了起来。
    “做好准备。”尊者的声音还残留在萨洛蒙耳边，“这是你第一次经历战争。而我，该去付出我的代价了。”
    ————————————————
    尼克·弗瑞脸上的抓痕尚未痊愈，他被萨洛蒙的诅咒折磨得浑身难受。短时间内，他是不想再见到那个小混蛋了，虽然那些诅咒并不可怕，但却足够令人难受一整天，现在想起来，他总觉得自己的皮肤无比瘙痒。然而他也没时间计较这些，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在三曲翼总部或者是天空母舰办公，阶段二计划牵扯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再加上秘法师搞出的事情，他更应该将积压的文件处理干净。
    然可他却没有这样做。他刚刚走下降落在新墨西哥州沙漠中的直升机，菲利普·科尔森特工就迎接了上来，另外一位特工，玛利亚·希尔也从紧随其后从直升机上下来了。她作为世界安全理事派遣到神盾局的监督员，有权力也有义务知晓大部分机密。
    这里是天马基地。玛利亚·希尔特工知道这里正在进行着什么计划，阶段二计划也是世界安全理事允许的一项计划，无尽的能源对于人类的未来来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而宇宙魔方则是开启无尽能源的一把钥匙。在这个计划成功之前，奥斯本集团的清洁能源只存在于书面中，斯塔克集团的清洁能源生意暂时无可动摇，而这项计划中，洛克菲勒集团也有参与，虽然并非直接参与（通过投资），但玛利亚·希尔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些财阀的心思——他们只是想打击斯塔克集团的能源生意罢了。
    可是不管财阀们有什么想法，生生不息的能源对于人类来说都大有好处，区别只是这些能源握在谁的手里罢了。就算那些财阀的本事再大，世界安全理事也不会放任这东西被财阀掌握，这是不被允许的——否则尼克·弗瑞也不会提出这个项目。
    然而这个项目如今却遇到了麻烦。
    希尔特工只觉得扩音器发出的警报塞满了她的耳朵，以至于她若是不走近尼克·弗瑞和科尔森特工身边，她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更是雪上加霜，声波毫不留情地击打着耳膜，如同隆隆的鼓声。
    “全体人员注意，疏散命令已经确认。这不是演习。”
    不是演习，当然不是演习，这个基地从未经历过演习。希尔特工可以确定，这样的广播是第一次响起来，她是从身边经过的那些慌慌张张的科研人员脸上发现的这点。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重要的基地从未进行过演习？经费去了哪里？玛利亚·希尔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但现在却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轻微震颤。
    她只希望在美国政府问责之前，尼克·弗瑞能够解决这件事，她的工作已经很多了，实在是不想再多一些了。
    她跟着尼克·弗瑞和科尔森望着基地入口走去，乘着升降梯去往地下实验室。在巨大的广播以及轻微但却沉闷的震响声中，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处设施能够抵御八级地震，希尔特工只希望这处旧基地真的能够达到文件上的指标，否则她就会被埋在几十米深的地下，与说不定会经过这里的昆虫作伴。
    ——————————————
    萨洛蒙已经穿上了法袍，他用皮带将剑鞘捆起来，背在身后。但他接下来做的事并非立刻走向战场，而是戴上悬戒，打开传送门，到魔女的公寓里将她们接过来——现在的纽约，只有圣殿才是安全的地方，至尊法师已经召集了所有秘法师，命令他们守护圣殿。
    “我知道你们可以做到，接下来的袭击对于你们来说可以说是小菜一碟。”萨洛蒙深吸了口气，他试图说服魔女们接受他的建议，“但是魔法并不适合出现在普通人面前。”
    “那至尊法师为什么要你出战？”贞德挑起眉毛，颇为不满地说道。
    “我只用剑的话，谁知道我是施法者？”萨洛蒙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着急，“拜托了。”
    “难道只允许你挥剑，而不允许我们开枪吗？我敢保证至尊法师绝对没有这么说。”贝优妮塔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她笑着说道，“boya，看来你忘记了这个家里是谁最能打。”
    “当然是你了，亲爱的。”秘法师叹了口气，他要有事要做，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保护雅典娜的孤儿院。魔女们接受了这个提议。萨洛蒙在将她们送去孤儿院之后，就立刻开启了另一扇传送门，去往了斯塔克大厦的顶层。
    托尼·斯塔克不在这里，他或许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已经去往天空母舰了。而萨洛蒙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阻止洛基，否则他就不会现在来这里了，他来得太早了。他的目的是收回放置在斯塔克的工坊中的构装体骨架，在制造完这东西之后，他身上已经没有备用材料和宝石了，他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穷鬼了。
    “您好，萨洛蒙·达蒙内特先生。”贾维斯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需要我通知斯塔克先生您的到来吗？”
    “不用，贾维斯。带我去工坊，我要带走我的东西，现在不是继续制造的时候了。”
    “达蒙内特先生，您所制造的人工智能以及材料十分神奇，她能进行高强度模糊运算。我想知道她的cpu在哪里，我很想深入接触一下她。”
    “她？你为什么假定了性别？”
    “是的，她。”贾维斯说，“她已经有了懵懂的意识，如同初生的婴儿。至于性别问题，我想这是您的设计。”
    “好吧，贾维斯，别废话了，我的女仆不是让你这个机性恋嫖的。”萨洛蒙拍了拍手，“带我去吧，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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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人类的账单（第一更!）

    萨洛蒙连忙搬走了他倾家荡产才制作出来的构装体骨架。精金、秘银、寒铁、红宝石、蓝宝石、钻石，有些东西在主物质位面仅仅需要花费毫无价值的纸片就能买来，有的则需要通过下层位面的走私通道才能拿到手，萨洛蒙在维度中转之处将自己的几张法术卷轴卖掉之后才凑齐了买这些东西的黄金。
    如果贾维斯敢随便摸这东西的话，他会好好揍这个人工智能一顿的，他保证！
    当他搬着金属骨架，推着仿生血肉培养槽回到卡玛泰姬本部的时候，许多秘法师都出现在了这里。至尊法师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包括但不限于维持侦测天堂与地狱的动向、维度防护、猎杀外维度生物、深入维度间隙探查情报，如今行星防卫系统遭到了严峻的考验，几乎所有没有离开圣殿和本部的秘法师以及学徒都动了起来，没有人闲着——除了萨洛蒙，因为只有他任务位于主物质位面。
    “事情忙完了？”尊者抽空问道，“我看到了你的作品。那东西还未完成，对吗？”
    “还差得远呢，我总不能用羊肉培养仿生血肉，那太蠢了。”萨洛蒙说，“而且雅典娜那里我还没去，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没藏好，我很担心他们的状况，所以我给他们搬去了几箱乐高玩具……斯塔克出钱买的，我想等会再去买些面包。在这之后，纽约的食物供应可能会出现问题。”
    “看来你也预见了那些情形，银钥匙给你的帮助不可谓不大。”至尊法师点点头，用言语安抚了萨洛蒙的忧虑，“别担心食物的事，雅典娜很聪明，她不会让那些孩子饿着的，而且你还让魔女去了那里，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们。还有，别小看了那些孩子，小洛娜的投矛技艺也没有和你相差太多，他们有能力保护自己。我忍不住想提醒你，孩子，不要太沉迷那些东西，你还是个高中生呢！”
    尊者没有说出的话是：其实山羊也不错。但那太重口味了，尊者不想污染弟子的思想。
    “很好。还有，那东西只是我在应用领域的探索罢了。”萨洛蒙放下心来。至尊法师既然说了，那么事实肯定就是这么回事，他可以专心备战了。当然可以，纽约城的天气还是一样地好，刚刚步入夏天，温度正合适。人们可以穿上夹克又或者仅仅穿上衬衫，在街边享用美味的咖啡，加糖、加奶随意，只要你不担心的体重就行。至于那些能够冻死人的霜雪更不会在夜里突然出现，冻死的流浪汉也和他们的纸箱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今天的纽约城特别干净、温暖，以及忙碌。
    萨洛蒙牵着珀伽索斯来到了孤儿院，他要在这里给这些孩子们做一顿午餐，然后等待那个能够警醒全人类的警钟敲响。他希望到了那时，无论是蝇营狗苟的政客还是被繁重工作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普通人都能抬起头来，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威胁——至尊法师将他们圈养在安逸的环境中，而他们的成果并不能让尊者满意，所以至尊法师才会让这件事顺其自然地发展，让人类用自己的鲜血为自己提个醒——当心，你的处境很危险，不是来自月末的银行账单，也不是那个对门的吵闹邻居，而是你小时候躲在床底下和衣柜里，畏惧不已的外星人。
    秘法师没有理睬正在被一群孩子摸来摸去的珀伽索斯，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在这里，两位魔女正在乐此不疲地帮着倒忙，一旁的小洛娜气得跳脚，墨绿色的短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吊起的眼角无不透露着不满。可当小洛娜找到萨洛蒙控诉两位魔女的时候，秘法师也只能摊开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他有什么办法呢？看起来魔女们喜欢上了虐待牛肉和猪肉，她们就连土豆和胡萝卜都不放过，执意要将它们烧成焦炭。
    雅典娜是知情者之一，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智慧女神呢？她的智慧会给她关于未来的预兆，她在魔女到来之前就已经赶到了孤儿院，她照常训练着那些孩子们，就好像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一样。“至尊法师就像乌鸦。”她说，“乌鸦总是带来不好的消息，你现在就是一只小乌鸦了。”
    “坏事正在发生，乌鸦仅仅是传递消息的那个。”萨洛蒙摇了摇头，看着趴在马背上的柴郡猫和菲尼克斯，它们也很受孩子们的欢迎。“你这样说有失偏颇。”他说，“坏消息有时候也是用猫头鹰传递的，夜枭的叫声和乌鸦的叫声都好不到哪里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雅典娜转移了话题，“你难道不应该现在就参与到事件中去吗？”
    “我在做准备。”萨洛蒙将脚边的一筐蔬菜递给了小洛娜，这个孩子用责备的眼神瞪了秘法师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武器，魔法，我全都准备好了。”他说，“但尊者说，战场上的事是我想不到的，要我做好心理准备。而且在这件事之后，我可能还要再杀几个人。”
    “你这是第一次上战场，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事儿。”雅典娜指了指萨洛蒙背在身后的长剑，“我见过在战场上发疯的人，他们会把武器对准任何从身边经过的人。无论那人是朋友还是敌人，只有亲近之人的血才能让他们冷静下来。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战场上发疯，你的武器足以破灭城市，我想要你记住你在为谁而战。”
    “当然为了人类。”萨洛蒙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他对这个答案却没有什么真切的感觉。
    “不，那太沉重了，孩子，至尊法师给予你的责任太过沉重了。”雅典娜摸了摸萨洛蒙卷曲厚重的长发，“你是个有着温暖灵魂的人，我一直很抗拒至尊法师为你铐上的枷锁，你应该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战——为了我们，为了你所爱的人。”
    “我……”秘法师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在雅典娜的目光下点头发誓。“我会的。”他说，“为了你们。”
    “好孩子，我们爱你。”
    —————————————
    “七级戒备，萨洛蒙，战争要来了。”尼克·弗瑞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了出来。
    “我知道。”萨洛蒙一边夹着手机，一边将腌制过的牛肉放在烧得炙热的铁板上。在他身边，无论是魔女还是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端着盘子，等待着秘法师完成这道美味——做菜能够让萨洛蒙冷静下来，这是他的爱好。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萨洛蒙，我需要帮助。”
    “我知道。”萨洛蒙放下夹子，牛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牛油顺着铁板纹路慢慢流了出来。他推开试图从锅里捞肉的小馋猫，用另一一只手接过手机，“我也知道你的麻烦是什么。事实上，你到现在还没把地球炸了已经十分超出我的预料了。”
    “不要讲风凉话。”尼克·弗瑞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敌人是阿斯加德人，是神！是他妈的神！他穿越宇宙魔方来到了我们的世界！你一定要告诉我，卡玛泰姬对此有所应对，地球可是至尊法师的地盘。”
    “别再用这样的方法了，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萨洛蒙就像逗狗一样，将尼克·弗瑞想要的食物高高举起，无论他怎么蹦跳都够不着。“事实上，至尊法师对此早有预料，因为你的愚行来到地球的可不止洛基，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都在应对那些外维度的怪物。”
    “你那儿是什么声音？”
    “用黄油烹饪新鲜洋葱的声音，这些洋葱在熟透之后十分甜美。”
    “该死！我现在需要帮助，不是什么黄油洋葱。”
    “那么我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萨洛蒙终于将饵食扔了出去，“我的任务在主物质位面。也就是说，我会解决这件事。”
    “那就赶紧帮我解决这件事！帮我抓捕洛基，我不想阿斯加德和地球开战！”
    “你或许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尼克·弗瑞。”萨洛蒙将被香味吸引的猫咪抱了起来，他把这只肥猫放到了贝优妮塔的怀里，然后亲吻了魔女的嘴唇。在忙完这些事之后，他才重新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神盾局局长说道，“但卡玛泰姬的方法是你绝对不想看到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场为人类该为过去的愚蠢买单的血祭。你是无法阻止的，尼克·弗瑞，我们只能减少祭品的数量、选择要把什么人放上祭坛——你我都不想让普通人丧命，所以，该到了你选择的时候了——先从总统开始，还是世界安全理事会？”

 第二百零二章 处理方案（第二更！）

    “我告诉了你坐标，告诉了你神盾局的指挥部的位置。”尼克·弗瑞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怒火从脚底蔓延到了头顶。天空母舰的引擎震颤着这个人类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交通工具，这是人类科学的奇迹！尼克·弗瑞希望萨洛蒙能够用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艘船，而不是他妈的端着盘子坐到会议桌上！
    盘子里还有他妈的烤过的脆洋葱丝和倒满了酱汁的牛肉！
    尼克·弗瑞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他没有心情，也吃不下，世界安全理事的问责让他应付得头都大了。他保证萨洛蒙这个小混蛋绝对知道这件事，否则他是不会端着午餐来到这里的，他绝对是来故意气他的。可萨洛蒙那一身装束却让他的脏话还未说出口就流回了胃里，如同一头反刍的牛——为什么一位秘法师要穿着银色的盔甲？为什么他要带着剑？我要的是秘法师而不是骑士，长剑没有任何作用！我要的是知识！
    “你很好奇。”萨洛蒙漫不经心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肉，这如同龙鳞一般的钢爪手套十分灵活，丝毫没有影响任何手指的动作——这套盔甲不是雅典娜的训练盔甲，而是至尊法师的私人收藏，一套不会影响法术交互的盔甲，全世界都找不出几套。
    这份牛肉是刚刚出锅的，这是他的那份午餐，在这之前，他可是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做完所有人的午餐。“为什么？”秘法师自顾自地说道，“为什么要用笨重的长剑和盔甲？你的魔法呢？你肯定这样想，尼克·弗瑞，我知道你的小心思。”
    “我请你来，是为了请你帮个忙，用你的知识和魔法。你在电话里怎么开玩笑都没关系，但在这里，我希望你认真一些，小混蛋。”尼克·弗瑞叹了口气，“托尼·斯塔克和罗杰斯队长都已经出任务了，他们会带着收获回来的，至少我希望如此。你需要足够多的信息，所以我找来了布鲁斯·班纳博士，他就坐在你对面。你肯定认识他，他就是浩克（布鲁斯·班纳博士尴尬地笑了笑）。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罗曼诺夫特工和科尔森特工能够帮助你，只不过他们现在不在这……我想问你，这件事会不会对阿斯加德和地球的关系造成影响？我们应该拿洛基怎么办？洛基为什么要拿宇宙魔方，他有什么企图？”
    “唔，我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萨洛蒙舔了舔嘴唇。他思考了一会，将尼克·弗瑞不能知道的消息删去后，他给出了一个答案。“洛基是叛徒，阿斯加德的叛徒。”他说，“但是世俗政府是没有审判权的。即便洛基是叛徒，但他曾经是阿斯加德的王子，阿斯加德行使的律法可不能让一帮土匪强盗判决叛逃的王子。”
    尼克·弗瑞忍受着萨洛蒙的贬低，继续听了下去。
    “但是我有。”秘法师拍了拍长剑，“这把剑象征着大地的王权，我在持有这把剑的时候，可以砍下洛基的脑袋。在这之后，我就要把洛基的尸体送还给阿斯加德，众神之父也会接受这个结果——可惜的是，我没法剥下他的皮做腰带，那可是不错的魔法材料。班纳博士，你要来点牛肉吗？这件盔甲束得太紧了，我吃不下这么多东西。”
    布鲁斯·班纳博士赶紧摇头，砍头剥皮什么的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是从什么中世纪跑过来的骑士吗？
    “你的意思是，阿斯加德人不会在意洛基的事儿？”
    “不，众神之父会。阿斯加德必须抢在卡玛泰姬出手之前解决事情，否则我是有资格处决他的，你听懂了吗？他跑到另一位领主的土地上掀起事端，那么他的结局只有两种——第一种是赔付赎金，第二种就是他的头颅被送回去。”
    “阿斯加德会派人来？谁，索尔？”
    “嗯哼，只有他有权代表众神之父谈判。所以他必须尽快，不然我就会动手。”
    “那如果最后结局是第二种呢？在这之后，阿斯加德会怎么做？”
    “什么也做不了，众神之父是一位君王，一位非继承人的养子的生命还在可承受的代价之内。除非另外一位继承人被判处死刑——当然，如果索尔在战斗中身亡的话，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战士都有死亡的觉悟。”秘法师吸了吸鼻子，他在吃饱饭后总是鼻塞，他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哪里可以洗盘子吗？”他问道，“我可不想看到脏盘子。”
    “我还有一个问题。”尼克·弗瑞终于憋不住了，“为什么你要把午餐带来这里吃？”
    “因为你催得太急了。”秘法师毫不犹豫地甩掉了黑锅，“我在做完午餐之后总要吃的吧？牛肉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呼……”神盾局局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想让你也出任务的，萨洛蒙。”他说，“斯塔克和罗杰斯都去抓捕洛基了，我觉得你如果加入的话，成功率会提高很多。我知道你赶得上，你有传送门。”
    “那又怎么样？至尊法师可没有让我去抓捕洛基，我的任务不是这个。注意，别想着用上次在新墨西哥州用的把戏，这次不好用了，我是有明确命令的。”秘法师晃了晃手指，“现在的洛基对我来说，还不如眼前的脏盘子重要。快告诉我，我要在哪里洗盘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再厉害的人也要吃饭和刷碗的。”
    ——————————————
    坐在桌子两头的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肯先说话，空气有些凝滞。桌面上摆着一把锤子和一把装在华丽珐琅剑鞘里的长剑，可谁也没去拿自己的武器，在这里打起了可不是好事，谁也不希望无辜者丧命——至少不要让一同坐在桌子旁的人丧命。
    而争吵的起因也很简单，就是怎么处理洛基。索尔十分不满萨洛蒙掌握了洛基的处决权这件事，可当他想要拿起锤子的时候，却又想起了众神之父的嘱托，只得悻悻放下了武器，用自己本就不善言辞的嘴充作锤子来攻击敌人。以往这种事都是洛基来做，可现在洛基是犯人，所以索尔只能自己来。
    “所以……”萨洛蒙先开了口，“众神之父给出什么条件？”
    “这里是中庭，是众神之父的领土。”雷神索尔说道，“九界都是众神之父的领土。”
    “只是附庸，索尔，地球的事不是众神之父能够决定的。”萨洛蒙摇了摇头，“如果你想谈，你该拿的就不应该是锤子，而是冈格尼尔。只有这样，我们才算站在同一个位置上。”
    “我的锤子就足够了……”
    “我们应该等到审问完洛基再争论这件事！”罗曼诺夫特工忍不住打断了争吵，“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洛基的目的，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
    “这很重要，这关系到中庭的权力，关系到众神之父的承诺。”萨洛蒙将手摸上剑鞘。他脸上还挂着微笑，可全身上下的肌肉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拔剑砍向对方，与此同时，他的法术也准备好了，他能一瞬间出现在索尔的身后（迷踪步）。
    “阿斯加德必须选择解决方案：是支付赎金，还是拿回脑袋？”
    “阿斯加德会支付赎金。”索尔瞪了萨洛蒙一眼，“但是也会带走宇宙魔方，这是众神之父的命令。至于洛基的目的——他有一支齐塔瑞军队，用来征服地球——你们可能不知道齐塔瑞人，他们就是一帮星际强盗。”
    “阿斯加德人惹出的事，阿斯加德人解决。”秘法师表示赞同，“所以众神之父才会让你来。至于赎金则由洛基造成的损失进行定价，所有牺牲的无辜者将会收到一笔赔款。”
    “宇宙魔方属于地球！”尼克·弗瑞立刻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没有人理睬他。
    “我代表卡玛泰姬接受众神之父的命令。”秘法师点了点头，一点也不顾尼克·弗瑞的脸色。
    “为什么？”神盾局局长质问道，“你没有权力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宇宙魔方只有在阿斯加德才能保证安全。而且，我恰好有做出这个决定的权力。我说过了，神盾局代表不了人类，世俗政府也代表不了人类，只有卡玛泰姬才是地球之主。以往你总理解不了这件事，现在你可以理解了。”萨洛蒙站了起来，朝着索尔伸出手，“在这件事结束后，具体赎金将会有专人前往阿斯加德进行协商——但我猜，这个人可能也是我。”
    “我以为你是朋友。”索尔没有伸手，他瞪着萨洛蒙说道，“你在中庭帮助了我。”
    “是的，但那是出于卡玛泰姬的立场，而不是你的。那时候的是公事，现在的事也是公事。”萨洛蒙见状也收回了手。既然阿斯加德人拒绝和解，那他也没有必要装出笑脸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十分清楚。
    可洛基目前还很重要，警钟还需要由他来敲响。
    “现在，是你们的问题了。”萨洛蒙重新坐回了座位，他敲了敲桌子，“至尊法师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事，所以我会出战应对齐塔瑞人。至于你们怎么做，那就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不会管洛基的目的和方法，我带来的只有死亡，包括阻止我的人。”
    “所以你在电话里说的不是开玩笑？如果总统阻拦你，你也会杀死总统？”
    “哈，祝贺你，尼克·弗瑞，你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这就是我收到的命令，无论是哪个政客都别想搞事，我希望你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他们当然会不屑一顾，但当死神降临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我没有开玩笑。”

 第二百零三章 局外人（第一更！）

    尼克·弗瑞很头疼，但这个令他头疼的人并不是萨洛蒙，相反，这个秘法师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变成了乖宝宝，烦人的家伙变成了其他人。虽然萨洛蒙还穿着盔甲，带鞘的华丽长剑也斜放在身边，可他却是那些被召集来的人之中最规矩的那个。
    正当其他人争吵不休的时候，萨洛蒙却在安安静静地看着书，一点也没有参与话题的意思。除了他时不时拿着作业询问布鲁斯·班纳博士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动作。
    相比起斯塔克，他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阶段二计划什么，他在看到那些神盾局基于宇宙魔方开发的武器的时候，也没有表露出和罗杰斯队长一样的厌恶情绪。这让尼克·弗瑞很欣慰，他能猜到萨洛蒙的想法：只要是人类为了武装自己所做的准备，秘法师都相当赞同。不管这些武器的原型机是否来源于九头蛇，只要这些武器是用来应对外星敌人的就行——这才是一个站在人类阵营的守护者应该思考的事，尼克·弗瑞喜欢这种实用主义的思考方式，他觉得自己和萨洛蒙·达蒙内特才是同路人。
    为什么一个未成年人比这些成年人表现得更加成熟呢？
    尼克·弗瑞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萨洛蒙接受的教育方式造成的。他知道科林镇事件，塞勒姆小镇的两次事件，以及神盾局至今不甚了解的太阳岛事件，从来没有哪个未成年人在成长过程中经历过这样残酷的事。他从来不问萨洛蒙到底杀了多少人，并且这一次秘法师所展露出的态度正是他想要的，虽然这种态度蔑视了一切社会规则，但他相信，萨洛蒙·达蒙内特会理解他的，正如他也理解萨洛蒙·达蒙内特一样。
    他们都是坚定的人类守护者。
    斯塔克没有让萨洛蒙参与讨论的打算，他留下了贾维斯，让它辅导萨洛蒙完成作业，好将秘法师留在会议室——无论萨洛蒙的身份是什么，他终究是个未成年人，守护地球这种事还是交给成年人比较好。他们这里有亿万富翁、花花公子、天才发明家，还有一生气就会膨胀起来的绿色胖子，从冰层里苏醒的传奇战士，甚至还有世界上最厉害的间谍，他们的职责就是把危险阻拦在萨洛蒙这样的未成年人的生活之外，而不是让他们参与进来。
    史蒂夫·罗杰斯也没有去询问萨洛蒙的打算。虽然他见过神盾局局长和萨洛蒙像是小混混打架一般扭打在一起，但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种玩笑，就和那可笑的痒痒诅咒一样。可现在经过那通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论之后，罗杰斯队长更摸不清萨洛蒙的路数了。虽然秘法师向他揭露了许多不堪的事实，可罗杰斯队长还不太信任萨洛蒙，因为罗杰斯队长知道尼克·弗瑞和萨洛蒙·达蒙内特还有许多事情瞒着他，只不过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至于罗曼诺夫特工，她还有事情要忙。相比起其他人，她更能体会萨洛蒙的冷血无情，这个人心中的温暖早就留给自己身边的人了，其他人分不到半点。事实上罗曼诺夫特工相信，如果萨洛蒙的亲近之人违反了规则，秘法师也会痛下杀手，因为他是个只为规则而生的工具。
    科尔森特工坐在萨洛蒙对面，一言不发，表情尴尬。他不是没有事情做，在这里陪着萨洛蒙，不让他到处乱跑就是尼克·弗瑞交给他的任务。斯塔克和萨洛蒙·达蒙内特是尼克·弗瑞重点关注的两个对象，这两人都是会对神盾局的秘密情报造成威胁的人。
    盯紧他们，别让他们知道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这就是科尔森特工的任务。
    “为什么你现在还在写作业？”科尔森试图找到话题，“我们已经抓住了邪神洛基，你现在应该提供一些便于审问的情报。除了索尔，这里没有人比你更了解阿斯加德了。”
    “洛基很狡猾，和魔鬼一样。但比魔鬼更糟糕的是，他是个反复无常的人，没有半点契约精神。”萨洛蒙从笔记本上抬起头来，看了科尔森特工一眼，“洛基比这座天空母舰上的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因为他是个施法者。对于施法者来说，知识就是力量，越强大的施法者也就越聪明。事实上，我对洛基能被你们抓住这件事十分好奇，因为如果他不想的话，是没有人能够抓住他的。”
    科尔森特工脸色一变，匆匆离开了这里，他要去和局长汇报情况。局长是对的，萨洛蒙这家伙就像是一管牙膏，不努力挤一挤就根本不愿意透露信息。科尔森特工现在只庆幸局长的远见，萨洛蒙·达蒙内特确实知道某些事情，无论这些事情是占卜得来的还是仅仅只是推测，秘法师的提供的情报都是十分重要——神盾局内部拥有一整个数据库和分析团队用来研究萨洛蒙，可这个人却仍然包裹在迷雾中，神盾局根本无法知晓任何萨洛蒙不愿意透露的事。
    神盾局打算怎么做，萨洛蒙一点都不关心，他只想要让事态遵照原有的规律发展罢了。他想做的，只是在达成至尊法师警醒世人的同时减少普通人的伤亡，为此他必须做好准备。而这个计划需要至尊法师的允许才能启动，可直到他出发，尊者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他使役七十二柱魔神，每一柱魔神都拥有无比庞大的军团，这些军团就是他的力量。如果有必要，他会召来菲尼克斯，让它召来军队，率领着军队去宇宙中迎战齐塔瑞大军。
    可这种行为无异于打破至尊法师制定的外维度生物禁令——召唤法术和呼唤法术是不一样的，一个只能召唤来化身，另一个却能召唤来本体。化身与本体的力量是有差距的，在主物质位面停留的时间也不同，前者只能停留固定的时间，而后者则能长久留在主物质位面，化身仅仅是化身，本体却能拉来盟友，盟友还能拉来盟友，无休无止。魔女的法术都是召唤法术，仅能召唤化身，所以至尊法师才会允许她们活下去。
    萨洛蒙呼唤来的菲尼克斯就是本体，在他的约束下，菲尼克斯才没有拉来深渊军团。这些军队能够长久停在在地球，这才是违反规则的行为，所以能做出决定的只有至尊法师自己，就连萨洛蒙也无法干预。
    他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然后关上了喋喋不休的贾维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外星人和外维度生物不在周末的时候来？至尊法师已经帮他请假了好多次了，就连王室都没他这么忙，他明天还要上课啊！在忙完这一切之后，他还需要倒时差，才能保证在上课时候不睡着！
    该死！弄死灭霸萨诺斯的原因又多了一条，他要拿小本子记下来，免得以后忘记了。
    为什么天空母舰晃动得这么厉害？发生了什么吧？为什么子弹从我面前飞过去了？这个手榴弹是怎么到我脚底下的？他们为什么如此慌张？
    萨洛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继续拿着笔赶作业，看上去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小混蛋！”尼克·弗瑞一把将萨洛蒙连同椅子拉扯到一旁，“你不要命啦？”
    “别担心，那些武器对我毫无威胁。”秘法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还有很多作业要做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请假不是没有代价的，他现在为自己的请假行为付出代价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袭击！”尼克·弗瑞躲在桌子下方大声问道。
    “嗯哼~”秘法师挑起眉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洛基的目的！”
    “嗯哼~”
    “那你为什么不说？”
    “你又没问。而且……洛基做的某些事也是我要做的。”
    “monther f*uck！我们要坠毁了！”
    “别担心，我会飞。”
    “monther f*uck！”

 第二百零四章 多元宇宙捕捞计划（第二更！）

    “罗曼诺夫特工有危险！”尼克·弗瑞抓着萨洛蒙的肩甲，将他一把拉到了台阶底下。虽然子弹对秘法师无法造成伤害，但尼克·弗瑞也不想冒这个风险，萨洛蒙·达蒙内特太过重要了，他必须保证秘法师的安全。“告诉我……”他说，“你有阻止浩克的办法！我知道你有！”
    “你猜对了。说吧，你要哪种？”萨洛蒙偷偷伸出手，将掉到桌子下的书本拿了过来抱在怀里。对于如何应对浩克，萨洛蒙早有预案，面对这种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家伙，他可是有很多办法呢。例如使用附魔系法术控制其情绪，强迫布鲁斯·班纳冷静下来，没有了愤怒作为能源，浩克也会强制转变回来；另一种办法就是使用变形术，将浩克变成某种毫无威胁的小动物。只不过萨洛蒙并不确定这些法术到底能不能生效，因为浩克的体质实在是太强大了，那无尽的愤怒和如同野兽般灵敏的直觉甚至可能会抗拒法术生效（意志豁免）。
    “哪种？我都要！快点！”尼克·弗瑞翻了个白眼，紧接着，他看到萨洛蒙坐在那，只是双手比划了一下就示意他完成了任务。“我让你去救罗曼诺夫特工。”神盾局局长极其败坏地说道，“我知道你有传送门！快去救她！她现在和浩克在一起！”
    “我说了，我完成了。”萨洛蒙眨了眨眼，“浩克现在正在自由落体呢。别担心，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长官……班纳博士消失了。”耳机里传来罗曼诺夫特工的声音，“但是这里……这里凭空出现了许多碎玻璃……”
    面对尼克·弗瑞的目光，萨洛蒙耸了耸肩。应对浩克确实有许多种办法，但他会采用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那个——为什么不把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扔进镜像维度里，那里的东西可不怕毁坏，可以等到浩克觉得无聊了再放出来就好。
    “我就是搞不明白你的把戏。”神盾局局长不满地咕哝了几声，“等我搞明白，我就会给你好看，小混蛋。”
    “事实上，我的第一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了。和阿斯加德人谈判就是我的第一部分工作，我觉得是时候离开了。”秘法师从地上捡起一个变形的弹头，轻轻扔在到尼克·弗瑞的脑袋上，“我可不想让那些叛变的特工毁了我的作业。”
    “我帮你请假，我让特工帮你做作业！”
    “我拒绝，我是学生。”萨洛蒙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抱着长剑和书本站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在意那些不讲礼貌横冲直撞的子弹。他的身上已经布置了防护箭矢和反射箭矢两个法术，至少在被几发子弹正面命中之前，这些法术的效果是不会消失的，甚至他还有意往子弹的飞行轨迹上凑，就是想看看有哪个倒霉蛋会被反射回去的子弹击中。
    “不！”尼克·弗瑞急了，“我需要你！”
    “我还是第一次在男性嘴里听到这句话，不得不说，有点恶心。”秘法师摇了摇头，他用安慰的语气说道，“别担心，事情会解决的，你可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这可是天空母舰！这里很寒酸吗？”尼克·弗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那你就帮帮忙！希尔特工受伤了，你去帮她治疗一下。又或者你帮我清理那些武装人员，可以吗？”
    “可是这并非我的工作。”
    “拜托了。”
    萨洛蒙瞪了尼克·弗瑞一眼，然后往被手榴弹震得头昏脑涨的希尔特工嘴里塞了瓶治疗轻伤药剂。他不介意帮这点小忙，他只是想要听到尼克·弗瑞低声下气的恳求罢了，这很有趣，这也是他在魔女口中听不到的东西，否则他的抖s心态就快被贝优妮塔用小皮鞭纠正了。秘法师在把剑背在身后，将书本收在腰间的次元袋之后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舰桥，当从转角走来的武装人员正想开枪的时候，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亮白色光束就如同重锤一般，将他狠狠地撞到了墙面上。（魔能爆）
    秘法师捡起步枪，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然后端着步枪往下方的楼梯走去，他要去把罗曼诺夫特工接回来。行动很顺利，遇到的武装人员都不是他的对手，当他走入下层轮机舱的时候，就发现罗曼诺夫特工拖着一个人正要往上走。
    “这就是那只飞猴？”萨洛蒙翘了翘眉毛。这是尼克·弗瑞的比喻，萨洛蒙恰好看过这个1939年版的《绿野仙踪》，那可是经典电影。
    “不是飞猴，是莱戈拉斯。”罗曼诺夫特工笑着说道，“这是克林特，很可惜他现在不能和你打招呼。”
    “我还不知道你的《指环王》的粉丝呢，”秘法师被逗笑了，“我是来接你的。说实话，我一点也不会用枪，子弹全都打在了墙壁上，弹回来的弹头还打在了盔甲上，最后还不如拳头好使。让我看看你的伤，我听说你是从上层摔下来的，神盾局的快速治疗骨骼的药物副作用太大了（出自《神盾局特工》，黛西吃的那种药），还是我的炼金药剂比较好用。”
    “我没事。”罗曼诺夫特工摇了摇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解除精神控制的办法？”
    “你做了什么？”
    “我狠狠地敲了他的头。”
    “洛基使用的附魔系法术十分简单粗暴，所以解决方式同样简单粗暴。”萨洛蒙将一个有着黄铜瓶口的小玻璃瓶交给了她，“这是嗅盐，如果你觉得他还处于精神控制的话，就把这个东西放到他的鼻子底下……你应该知道怎么用才对。”
    “我的确知道，而且我怀疑让克林特闻嗅盐是你的恶作剧，他已经够难受了。”罗曼诺夫特工狐疑地看着萨洛蒙，“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做？”
    “我该走了。洛基已经离开了这里，而我要去进行下一个任务了。”
    “这么着急？”
    “再不走来不及了。不要恨我，尼克·弗瑞瞒着你们很多事，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当萨洛蒙打开传送门离开之后没多久，罗曼诺夫特工就从耳机里收到了尼克·弗瑞的消息。“罗曼诺夫特工，萨洛蒙·达蒙内特在哪？”尼克·弗瑞焦急地问道，“我们需要他。”
    “他已经离开了，长官。他说要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快把他找回来！科尔森特工牺牲了，我们需要他！”
    罗曼诺夫特工悚然一惊，她怀疑萨洛蒙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但令她想不通的是，萨洛蒙明明有这样的能力，并且还在自己身上试过，为什么拒绝这样做？科尔森特工和他不是朋友吗？还有那句“别恨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尼克·弗瑞有某种打算？
    “下次再见，科尔森特工。”萨洛蒙坐在街边的咖啡馆里享用着红茶和甜品，他举起茶杯，朝着天空示意。他需要科尔森特工转入地下，这与尼克·弗瑞的打算不谋而合，可萨洛蒙知道的要多一些。他需要科尔森特工去经历穿梭时空的大冒险，那和萨洛蒙关于多元宇宙的课题研究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不过那是未来的事了，现在他正打算捕捞一些从其他平行宇宙穿梭而来的旅行者。
    这可是去往其他平行宇宙玩玩的好机会。

 第二百零五章 痛苦的抉择（第一更！）

    秘法师接受了身边那位咖啡馆服务员的合影要求，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穿着盔甲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足够令人好奇。也幸亏的他的肤色，否则就凭他背着把剑这件事，警察肯定会把他拦下来。萨洛蒙的眼睛并未看向镜头，而是频频向外看，他看的也并非行人，而是两只乌鸦——众神之父奥丁肯定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他的继承人扔到地球，派出王座上的两只乌鸦作为眼睛实在是再合理不过了。
    只不过令萨洛蒙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两只乌鸦会停留在斯塔克大厦附近？难道众神之父难道预知了这件事的结局吗？还是说，众神之父知晓会有平行宇宙的旅行者，所以打算从旅行者口中知道某些信息？萨洛蒙仔细回忆起了整件事——按照至尊法师的说法，天后弗丽嘉因为洛基坠进世界树伤心不已，所以使用魔法搜索洛基的下落，而拿到权杖和洛基感知到了天后的侦查，但却拒绝交流。当天后将这件事告知奥丁的时候，奥丁却认为这是天后因伤心过度产生的幻觉，直到海姆达尔看到洛基拿着权杖出现在了地球，并且夺走了宇宙魔方，众神之父才让索尔降临地球解决这件事。
    这件事的疑点真多，萨洛蒙边往自己嘴里塞片香肠边想着。太刻意了，众神之父太刻意了——天后弗丽嘉可是技艺高超的施法者，并且弗丽嘉还曾经坐在众神之父号称能够通晓过去与未来的宝座上，奥丁是绝对不会怀疑天后弗丽嘉所说预言的准确度。可是直到海姆达尔看到洛基出现在了地球，奥丁这才有所行动，似乎是可以放任这件事发展一样。一想到这里，萨洛蒙就觉得自己找到罪魁祸首了，那就是至尊法师：若说弗丽嘉的魔法仅仅是预言，那么至尊法师的魔法则是观测未来，这种关乎九界的大事，至尊法师肯定与众神之父有着沟通。
    这样一来，多元宇宙的旅行者会出现这件事，众神之父也是知情的，并且尊者很有可能告知了奥丁那些旅行者出现的位置以及他们的目的。破案了，萨洛蒙狠狠地咬了一口香肠——至尊法师堪称魔法界谜语人，就连这种事都需要萨洛蒙思考许久才能破解。
    萨洛蒙在享用完热茶以及点心之后，就走出了咖啡馆，到了斯塔克大厦附近的一处长椅上坐了下来。这里是他所推测的、多元宇宙旅行者可能出现的位置，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个能够穿梭平行宇宙的东西。那玩意的技术含量高得不现实，并且平行世界穿梭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有着十足的吸引力，那可是他给自己布置的终极课题，如今探索多元宇宙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萨洛蒙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相信至尊法师会支持他的行动，因为尊者已经说明了他的命运已经不再受到某些存在的摆布，虽然他的部分未来已经确定，可他还是自己选择想要的结局。所以萨洛蒙选择了这一天——完成自己的终极课题，自由穿梭于各个平行宇宙。
    “我已经帮助过你了，尼克·弗瑞。”萨洛蒙捏着手机说道，“已经没有我的事儿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科尔森特工会遭遇什么？”尼克·弗瑞似乎情绪有些激动，“罗曼诺夫特工跟我说过你的魔法……如果你……”
    “gh325，克里人尸体。好了，闭嘴，你表演不出那种难过的感觉。快点说正事，否则我挂电话了。”
    “啧，小混蛋，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神盾局局长抱怨了几句之后，也放弃了表演，开始说起了正事。“斯塔克和罗杰斯队长往你那边去了，还有索尔以及我最厉害的两位特工。没错，我知道你在哪儿，摄像头拍到了你。”尼克·弗瑞说道，“斯塔克认为洛基很有可能会去斯塔克大厦，你比他们先到，为什么不去看看？如果你看到艾瑞克·沙维格……就是简·福斯特的导师，记得阻止他，只有在他的帮助下，洛基才能打开传送门。请务必阻止他。”
    “不。”秘法师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向湛蓝明亮的天空。紧接着，他就从普通人的视线中消失了，隐形魔法让尼克·弗瑞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只能依靠通讯信号大致推测他的位置。“不。”他又重复说了一遍，“我不是什么英雄，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这样下去，会有许多无辜者丧命！我们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抵御外星军队！”
    “你们不行，你的party也不行，但这件事会解决的。”
    “你的目的……就是打开传送门吧？为什么？”
    “就是为了让你们这群在地上捡饼干屑的蚂蚁抬起头来看看啊，尼克·弗瑞。”萨洛蒙倚靠着长椅，享受着高楼林立的曼哈顿之中来之不易地直射阳光，“你可别装作无辜，我让自己的记者朋友报道阿斯加德人降临的新闻没有你的打压？除了五常的高级官员，还有哪个国家知道阿斯加德人的事儿？尼克·弗瑞，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要让那些异常远离普通人的生活，但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外星人的存在不是你想隐瞒就能隐瞒的，难道你想要让人类懵懵懂懂地在襁褓中死去吗？”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和那些普通人没有关系。”
    “这只能说是自作自受，若是没有一些推动，人类社会就会在内耗中迎来最终的结局。，到时候就无可挽回了。”萨洛蒙半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他看着一道焰流推动着托尼·斯塔克飞向大楼顶层，慢吞吞地说道，“我们没时间了，尼克·弗瑞。更大的危险正在从宇宙中逼近，这只是一道开胃菜，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这就是你的想法？”尼克·弗瑞沉默了一会。他说，“用普通人的血来为世界敲响警钟？”
    “那可不只有普通人的血。在此之前，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知道那些财阀和政府官员会怎么想，但只要是阻碍人类团结的人，都会死在我的手里。你也一样，尼克·弗瑞，如果你也拒绝未来的邀请，死亡名单上也有你一个。”
    “我明白了。”神盾局局长语气冰冷，就和萨洛蒙展现出的态度一样。
    “不过你别担心。”秘法师说，“我尽力把伤亡降到最低，因为这些都不是该死的人。该死的人我之后会一个一个去找。”
    “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个嘛……”湛蓝色的能量冲天而起，撞破云层。这宏伟的景象让所有路人无不停下脚步抬头观看，他们认为这可能是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的又一项发明。然而接下来的景象却让他们大惊失色，因为那蓝色的能量在曼哈顿上空五万英尺的地方凭空撕开了一个大洞，深邃的宇宙出现在了洞口的另一端，无数蠢蠢欲动的齐塔瑞人驾驶着小型飞行器从空中扑了下来——最初是几十个，然后是几百个，站在街上的人们只能看到如同蚂蚁一般的小黑点像是雪花一般落了下来，没有人有防备，一切都是那么地突如起来。
    萨洛蒙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来。他身上的银色盔甲的肩甲与胸甲部分开始变形，由魔法金属制成的颈甲紧贴喉咙，不断延伸的钢片包裹了下巴与脸部，一个形状类似于龙类面部的头盔罩住了他的头部，眼缝部位类似于龙嘴，这件盔甲就连萨洛蒙的黑色长卷发也被收纳了起来——这是至尊法师的盔甲，如今穿在了萨洛蒙身上。
    他伸出手，驾驶着飞行器扑向普通人的齐塔瑞人撞在了突然出现、一闪而逝的巨大的橙红色火花盾牌上，当它们头晕脑胀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站在道路中心极为突兀的萨洛蒙也成了他们关注的目标。
    “我当然是把野兽放出来了，那家伙可是一点都不安分。”萨洛蒙咕哝着拔出了长剑，在身边挽了个剑花。他双手持剑，膝盖微微弯曲，他在心中默念：我现在是骑士，可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秘法师！
    “好了，现在该你们了，爬虫们。”

 第二百零六章 未来来客（第二更！）

    秘法师吹了声口哨，什么都没发生。于是萨洛蒙更用力地吹了声，哨声尖利且响亮，这一次，哨声有了回应。一道亮白色的弧线从纽约市的天际降落到了萨洛蒙面前。这是珀伽索斯，他在行动前就让这只马到处溜达，等到他需要的时候再回来。很显然，这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因为他从未见过有哪匹马嘴里会咬着袋彩虹糖。
    蠢马，也不知道是从哪家商店里抢的。萨洛蒙只希望那家店的店员不要受到太多惊吓，会自己开门然后挑选零食的马可不多，珀珈索斯也不像是会结账的样子。
    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匹贪吃马的过错的时候。萨洛蒙坐上珀伽索斯的后背，手中牵着金色缰绳。他轻轻一夹马腹，珀伽索斯就迈开四条腿向前疾驰，巨大的白色羽翅不断扇动，最后化成一道光线，沿着街道，踩过停滞的汽车与紧急迫降的昆式战机跃向天空，飞向斯塔克大厦上空——外星人入侵已然世界瞩目，尊者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是萨洛蒙遵守诺言的时候了。
    “那是不是……”罗杰斯队长有些犹豫，“那是不是萨洛蒙·达蒙内特？我们有给他通讯装备吗？”
    “没有。”罗曼诺夫特工耸了耸肩，解开安全带，和克林特一起离开了驾驶座。“他知道很多事。”她说，“可就是不愿意与我们分享。”
    “这个孩子比斯塔克还有个性。”罗杰斯队长捡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盾牌。个性这个词在他嘴里可不是什么好话，这只是委婉的表达对“不听指挥”的任性人士的不满罢了。
    “他跟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伙的，队长。”罗曼诺夫特工对此萨洛蒙的态度并不在意。从她接触萨洛蒙以来，秘法师的我行我素就留给了她极为深刻的印象，她觉得自己永远猜不到秘法师下一步要做什么。
    “那我们只能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儿了。”罗杰斯队长眯起眼睛，抬头向上看。即便他经过超级士兵血清的强化，但齐塔瑞人撞毁建筑时的扬尘以及燃烧汽车的烟尘都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可即便如此，纽约上空那深邃洞口后方传来的轰鸣声仍然让他注意到了那只即将穿过洞口来到这个世界的庞然大物——那是一只有着几百英尺长的巨兽，它张着大嘴，金属尾巴上下摆动，身体上不满了金属鳍和骨刺，像是一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金属鱼骨般缓缓钻了出来，它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利维坦巨兽，在这只巨兽的身旁，还有几乎数不清的齐塔瑞士兵乘坐着飞行器俯冲而下。
    它穿梭在曼哈顿的高楼大厦之间，金属鱼鳍和骨刺刮过那些混凝土大楼，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在这巨大的动能前和一块饼干相差不到哪儿去。当这只巨兽再次发出宛若雷声的低鸣时，它身侧的舱门一个接一个地打开，大量齐塔瑞士兵从中跳了出来，它们凭借尖爪挂在了大楼的墙壁上，然后打碎窗户跳了进去。可没等巨兽再次释放出更多的士兵，一道亮白色的光线便从它的下方疾驰而过，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罗杰斯队长看到这条巨兽就如同一块黄油一般被从头到尾切成了两半。
    紧接着，就是坠落和爆炸，尘土与灰烬，齐塔瑞士兵们被活活烧死时的尖利哀嚎从巨兽的腹部传出。罗杰斯队长第一次觉得敌人的哀嚎是如此地悦耳。“他不是魔法师吗？”他问道，“为什么要用剑？”
    “可能是他认为这会稍稍省力气一些吧。”克林特摇了摇头。
    “斯塔克，你看到这个了吗？”队长问道。
    “看到了，难以置信。”斯塔克说道，“杀死这个大家伙的是谁？我们的魔法小子吗？他可真有一手。不过，你们有谁看到了班纳？”
    “班纳博士在这。”尼克·弗瑞接上了话，“那个该死的小混蛋把他放出来之后也不告诉我。特工们在轮机舱发现了班纳博士，他正在赶往纽约。”
    “真好，班纳博士遇到了对手。”斯塔克调动推进器转向，去击杀更多的齐塔瑞士兵，“但只有魔法小子一个人不够，我们得给他通讯器，还有很多市民被困住了……”
    齐塔瑞士兵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他们乘坐着飞行器，用激光武器扫荡街道。剧烈的爆炸从街道的一条蔓延直另一头，尖叫与哀嚎是此时的主题。“这些人需要帮助。”史蒂夫·罗杰斯话音刚落，一些齐塔瑞士兵就拿着武器，跳到了他们附近。罗曼诺夫特工和克林特特工接下了阻止齐塔瑞士兵的任务，好让罗杰斯队长有时间去救助普通人。
    更多的巨兽钻过传送门进入了纽约市，但萨洛蒙在杀死沿途的齐塔瑞士兵之后，就把珀伽索斯停留在了斯塔克大厦的顶层。“洛基在哪？”他向索尔问道，“我想你也看到了洛基的选择。你打算怎么做，索尔？他现在是在夺取另一位国王的统治权。”
    “他是我的弟弟。”索尔的锤子在手里转了一圈，“他只能由阿斯加德审判。”
    “但愿阿斯加德能付得起这笔赎金，否则你最好现在就开始保护他。”从面甲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珀伽索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轻打响鼻，紧接着一团火焰凭空在萨洛蒙身旁爆开。菲尼克斯抓着盾牌与骑枪出现在了秘法师身旁，萨洛蒙将剑收回剑鞘，接过了埃癸斯之盾和一把华丽的白色骑枪，那盾牌上面容扭曲痛苦的蛇发女妖让索尔都不禁后退了一步。
    若是不解放圣剑的力量，仅凭长剑有些难以应对巨型目标。相比之下，骑枪才是最合适的武器。现在还不是决定性的时刻，萨洛蒙要等到那些聚集来的超级英雄们对美国失望之后才会解放圣剑，在此之前，他需要尽可能的狩猎巨兽。而能够石化克拉肯的埃癸斯也是萨洛蒙的选择，他不清楚那些半机械半血肉的巨兽有没有眼睛，却也值得一试——在此之前他要确保没有普通人看到盾牌上的图案，否则埃癸斯只能是一面盾牌。
    “你还有机会，索尔。我希望在我杀光齐塔瑞人之前，你能抓住洛基。”说完，萨洛蒙就示意珀伽索斯跳下大楼，菲尼克斯伴随着秘法师一同向着天空飞去，朝着一只刚刚钻出传送门的巨兽冲了过去。就像训练时那样，秘法师并不是直挺挺地策马朝着巨兽撞去，而是稍稍侧身，用枪尖对准了巨兽的头颅。虽然不知道这把骑枪的名字，但萨洛蒙却知道这把武器有多坚固——现在他正夹着骑枪，枪头捅进了巨兽的脑袋，在珀伽索斯的帮助下，他拉扯着已经死去的巨兽落向一块空地。
    很疼，真的很疼。虽然有着盔甲的保护以及圣痕提供的力量，但萨洛蒙还是觉得自己的肩膀与手臂正在轻轻颤抖，刚才的撞击差点让他的手臂脱臼，他的肋骨也很疼，为了夹住骑枪，他不得不更加用力，他怀疑盔甲下的皮肤已经淤青了。他举起盾牌，挡住了齐塔瑞士兵的攻击，然后策马上前，让珀伽索斯踩死了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菲尼克斯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其余从巨兽舱门中爬出来的齐塔瑞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失了神，萨洛蒙没有浪费时间，他强忍着疼痛，用骑枪将这些外星生物串成一串钉死在了地面上，蓝色的冰冷血液顺着枪身流淌下来，堆积成小小的湖泊。
    “我不应该……我应该出现在这儿。”四个穿着特制战服的人突兀地出现在了街道上，其中一个最大的家伙有些犹豫，“我们来的时间没错吗？虽然说起来有些尴尬，但我现在应该在这里乱砸才对。”
    “多元宇宙肯定有些不同，否则就没有必要成为多元宇宙了。”萨洛蒙的面甲收缩变形，一股热气从他的脑袋和脖颈上冒了出来，黑色的额发被汗水粘在脸上，白皙的脸上一片通红。他喘着气，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疼痛的肩膀，然后低头从次元袋里翻找药水。
    “我们见过你吗？我可不记得纽约之战的时候你出现过？还是你出现了，但是谁也不知道？”
    “你们没有见过我，但我见过你们……这个时空的你们。”萨洛蒙头也没抬，而是将一瓶药剂倒进嘴里。这只是轻伤，他的药剂还够多。“我说了，这是多元宇宙。”他在服药之后终于抬起头，看向未来的托尼·斯塔克，史蒂夫·罗杰斯，布鲁斯·班纳还有蚁人（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萨洛蒙艰难地回想），“我的老师是至尊法师……不是斯特兰奇，那家伙就是个菜鸡……是至尊法师，对你们来说是前一任至尊法师。”
    “你就是……”史蒂夫·罗杰斯有些惊讶，“你知道我们从哪里来？”
    “当然，我还知道你们要去哪里。”萨洛蒙策马缓步上前，他凝视着托尼·斯塔克，然后从挂在珀伽索斯身上的卷轴匣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但我不在乎你们宇宙的死活，一点也不。”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我很乐意探究命运的可能性。所以，托尼·斯塔克，把这张卷轴交给斯特兰奇，他知道怎么做。”
    “他已经死了。”来自未来的托尼·斯塔克说道，“他在我面前化成了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化成了灰，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知道，但他会活过来的。”秘法师弯下腰，将卷轴拍在托尼斯塔克的胸口上，“我要和你们做一个交易，你们绝对不会后悔的交易。”

 第二百零七章 踏上第一层阶梯（第一更！）

    ps：本章不建议在上班路上观看，逻辑复杂，可能会头晕。
    来自未来的托尼·斯塔克有些不信任萨洛蒙，他的同伴也是如此，皆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坐在马背上的秘法师。只有未来的班纳博士好心提醒其他人躲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避免他们被别人发现。未来的罗杰斯队长原本还想让班纳博士去执行任务，但却被萨洛蒙拦了下来。“现在的斯特兰奇还在做手术呢。”秘法师说，“他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学习过礼貌的自恋狂，就和你一样令人讨厌，斯塔克。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能好好地活到成年，大自然真是不可思议。”
    罗杰斯队长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更加老年化的斯塔克没有在意萨洛蒙的吐槽，若是换成过去的他，早就按耐不住自己躁动的情绪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正在执行重要任务，不得不压抑自己想要反驳的情绪。斯塔克稍稍看了一眼卷轴上的符号和线条就觉得头晕眼花，他赶紧将羊皮纸拿到一旁。这可能是什么密码，但他现在没有时间破解。
    斯塔克抬起头向着秘法师问道，“难道魔法师都是斯特兰奇那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吗？我想听你的解释……但是，要快，尽量简短。”
    “我提出了交易。”萨洛蒙呼出了一口热气，他晃了晃手指，“你们要借走无限宝石，但是缺失无限宝石将会使得这个宇宙出现问题，我的老师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注意，现任至尊法师不是斯特兰奇，这个宇宙未来的至尊法师也不一定是斯特兰奇，这是多元宇宙的差异。”
    “我们理解你的担心。”罗杰斯队长试图拼凑出某些词汇来说服萨洛蒙，“但我们会在借走无限宝石之后的几分钟内归还，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件事……看你的样子，你是明白这件事情的人。几分钟的缺失是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说得对吗，托尼？”
    “没错，老家伙终于说对了一次。”斯塔克点头同意。
    “斯特兰奇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看到了你们成功的可能性，并且这个可能性还在按照计划进行。虽然我讨厌这个蠢蛋，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自寻死路的天赋。”萨洛蒙看了看穿越平行世界来到这里的四个人，“事实上，你们宇宙中的无限宝石是不会消失的，只是以某种形式存在于某个地方罢了，我想你们可能也没有时间去寻找。所以，你们需要保险——这个人就是我。我必须保证无论结果如何，你们从这个时间借走的三颗无限宝石都会回到这个宇宙，你们能同意吗？”
    萨洛蒙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多元宇宙的旅行者们同意了他的说法。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斯塔克还有一个问题，“你是这个宇宙的人，从未去过我们的宇宙，为什么你会如此了解我们那个世界发生的事？”
    “因为在你们穿梭世界之前，这件事就已经发生过了，时间并非线性，这是平行世界的延伸，你应该能够明白这点才对。”秘法师说，“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的课题。”
    “所以，你能帮我们借到时间宝石吗？”班纳博士问道。
    “那还需要你自己去说服我的老师。”秘法师摇头，“如果有我这个保险的话，我觉得我的老师可能会想赌上一把，为未来开辟可能。”
    “那么你要怎么跟我们回去呢？”斯塔克朝着罗杰斯队长打了个眼色。他认为萨洛蒙有某种不太好的计划：比如将某个人滞留在这里，等到任务完成之后再接回去。可斯塔克打心底不认同这个想法，相比起刚刚见面没多久的萨洛蒙，他更愿意相信他的队友。
    “你们的战服。”秘法师抬起头，看了眼在地面上投下巨大阴影的巨兽。他没有时间了，所以要加快语速：“你们归还宝石的时机只能是你们之后干涉的场景之外的某个时间，比如现在就是极好的机会。归还的宝石可以放在某个不太容易被发现的位置，然后在现在的你们离开之后通知原本持有宝石的人，这样一来，对这个宇宙产生的扰动是最小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两个你们，而你们其中的某一个人则会同时出现三个平行宇宙的同位体，这个人就是归还宝石的那个人，无论这个人是谁，都只有我知道，以免影响现在的你们。所以我们要约定一个时间——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你们继续去执行任务，而我会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那个归还宝石的人来到这里，在将多余的战衣交给我之后继续去归还宝石，那件战衣上设置的回归时间与你们的回归时间相同。我会在这件事结束之后的某个时间点穿上战衣，和你们一同出现在你们的宇宙，以保证无限宝石能够顺利归还。”
    “可既然我们都能归还宝石了，为什么还需要保险？”
    “因为这是多元宇宙，班纳博士。”萨洛蒙答道，“如果真的有人会交予我战衣，那么的归还宝石的人所经历的任务就是你们未来成功的可能性。但这却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你们可能经历的是失败的可能性——只要有成功的可能，就会有人归还宝石，但这个人并非来自于同一个平行世界，你们借取宝石的宇宙也并非同一个。所以说这才是一次赌博，所以我才要跟着你们，保证无论如何所有平行宇宙的连贯性不会因为你们而破坏。这样说的话，你们同意吗？”
    萨洛蒙的想法说起来也很简单。举个例子，归还宝石的人是美国队长，这个时间点的美国队长叫做1号，穿越平行世界而来的美国队长是2号，而在作战成功后归还宝石的美国队长是3号。萨洛蒙现在要等待的美国队长就是3号美国队长，因为这个队长还没出现，他要在这里等待一分钟，从3号美国队长手里拿过量子战衣，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启动战衣，和2号美国队长一同出现在2号美国队长的平行世界。
    3号美国队长就是2号美国队长未来成功的可能性，但这并不代表2号美国队长一定会成为3号美国队长，也有可能是作战失败的4号。
    而萨洛蒙的任务，就是无论他们的任务是成功还是失败，无论这个美国队长会变成3号，4号，5号，乃至一千七百万号，他都要带回宝石，或者确保2号美国队长成为3号美国队长。
    先观测其结果，再确定原因。
    “同意。”班纳博士若有所思地点头。
    “同意。”斯塔克在思考了一会之后也没了意见。
    “同意。”罗杰斯队长决定将这种复杂的问题交给队伍中另外两个聪明人。
    “呃……同意。”蚁人是个凑数的，他感觉自己同不同意都没差别。
    “很好。那么，现在任务开始。”萨洛蒙很高兴他们能同意这件事，否则的他现在就要对他们刀剑相向了。这是为了稳妥起见，毕竟另一个平行宇宙的生死对于生活在这个宇宙的人来说没有那么重要，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把无限宝石借给平行宇宙是极不负责的行为，萨洛蒙认为尊者也会同意他的想法。
    “校准时间，开始计时，我等待着你们未来的可能性。别想着跑，我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宝石。”
    ——————————————
    骑枪穿进巨兽的头颅，珀伽索斯再次扇动翅膀，骑枪就穿过厚重的金属板，从巨兽头颅的另一边穿了出来，无与伦比的力量甚至将这头巨兽钉在了大厦的墙面上。但很快，随着巨兽彻底死亡，支撑着巨兽漂浮的反重力装置也随之失效，沉重的身躯重新被地心引力拉扯向下，幸好萨洛蒙及时抽出骑枪，这才避免了被一同拖拽下去的尴尬场面。
    这是萨洛蒙猎杀的第三只巨兽了，此时，这个时空的布鲁斯·班纳已经被神盾局用昆式战机运送到了战场上。秘法师不得不承认，浩克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确实厉害，只有亲眼见到他一拳头停龙车的模样才能体会到那种震撼感——据说只有足够愤怒，浩克的力量就是没有上限的。
    萨洛蒙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但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只希望浩克不会记仇，不会冷不丁地给他来一下，这样的话他可就没法防备了。到目前为止他解开的圣痕并不多，并且他的身体也还未完全成长，身体吸收的多余魔力也无法让他拥有阿斯加德人那般的强悍体质——萨洛蒙看过洛基的样子了，他在经历了浩克的摔打之后似乎彻底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
    此时菲尼克斯并不在萨洛蒙身边，因为秘法师交予了它一项任务，萨洛蒙让它带去卡玛泰姬总部保护起来的东西十分重要——那将是通往平行世界的大门，是终极课题的第一层阶梯。

 第二百零八章 Excalibur（第二更！）

    相比起专注于救援的美国队长——这个时空的美国队长，萨洛蒙更加专注于猎杀大型动物，为此他甚至放弃了那些到处乱飞的齐塔瑞士兵。若是凑巧遇上，他不介意骑着马碾过去，可若是擦肩而过，萨洛蒙也不会回头去追。这么做的效果很好，虽然萨洛蒙并非每一次都能一枪杀死巨兽，但几次冲撞足以改变巨兽的飞行轨迹，无论是不断摆动的鱼骨尾巴还是布满人工金属甲壳的脊背，他每一次都能给巨兽带来痛苦，不断扭动的身躯为他创造良好的击杀机会。
    之前他看到浩克跳进了斯塔克大厦的顶层，他也跟随着进去了，并且用卡玛泰姬监狱专用的手铐封禁了洛基的施法能力——然而他却不能下死手，和阿斯加德人的协议虽然还未达成，但在众神之父与至尊法师的名誉下，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并非萨洛蒙能够更改的。
    远处的爆炸声唤回了萨洛蒙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看到闪电从下至上蹿升至纽约上空的传送门里，强大的电能攀附在还未彻底钻出的巨兽的金属体表，给了那只半机械半血肉的生物极大的痛苦。安置在它体内的引擎与各类机械在高压电流下纷纷炸出火花，紧接着它就炸成了一面焦黑的金属与血肉，连带着另一只巨兽也被炸成了两截。一半残骸飘散在漆黑深邃的宇宙中，另一半则在引力的拉扯下从五万英尺的高空坠落下来，狠狠地砸在了斯塔克大厦附近的建筑上。砖石与钢筋纷纷粉碎扭曲，激起一大片烟尘，如同刚刚进行了一场爆破。
    “我一直在找你，魔法小子。”斯塔克降落在萨洛蒙面前，他的盔甲上有着明显的划痕，甚至比萨洛蒙的盔甲上的划痕还要多。秘法师一听这语调，就知道眼前的这个斯塔克属于这个时空较为年轻的斯塔克，语气轻快的斯塔克，现在还无忧无虑的斯塔克。“你为什么不进入通讯频道？”斯塔克掀开面甲，忍不住抱怨道，“还是说，你想偷懒？那我也能理解，毕竟你还未成年。”
    “不，斯塔克。”秘法师语气低沉，甚至差点被隔壁街区传来的爆炸以及更远处巨兽的低鸣声盖过去。“不，斯塔克。”萨洛蒙清了清嗓子，经过长时间的猎杀，他已经口干舌燥了，可他就是不愿意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显露软弱，“我是不会偷懒的，我只是没有耳机罢了。”
    “可怜的孩子。”斯塔克打趣地说道，他似乎也想休息一下。由于索尔和萨洛蒙对于巨兽的猎杀，战场上的形式已经好了许多，斯塔克允许自己休息三十秒。“你做的很好。”他看到萨洛蒙的努力，甚至当巨兽向下掉落的时候，秘法师还会构筑盾牌保护下方的人。据说萨洛蒙还会割下敌人的脑袋作为战利品，但现在他没有这样做倒是让斯塔克开心了一点。
    那实在是太野蛮了。
    “累了？”
    “不。”萨洛蒙没有回头，而是顺着头盔眼缝打量着周围的战场。他看到了，那个小了一号的浩克就是未来的布鲁斯·班纳，他正在装模作样的砸来砸去，未来的斯塔克和未来的罗杰斯队长呢？萨洛蒙看不到他们。
    “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吧……看到那只大家伙了吗？帮个忙，okay？”
    秘法师沉默地点点头，斯塔克迅速起飞，用热诱弹吸引了巨兽的注意力。萨洛蒙也驱动珀伽索斯上前，他先是向上飞行，然后珀伽索斯收缩翅膀，带着秘法师急速俯冲。“干得漂亮，小家伙。”斯塔克吹了声口哨，他看到巨兽被钉在了地面上垂死挣扎，他一边发射掌心中的脉冲炮击杀那些从巨兽腹部舱门里爬出来的齐塔瑞士兵，一边向着萨洛蒙说道，“超能力真是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帮我干掉这些丑家伙吗？”
    “我没有时间，斯塔克。”秘法师频繁抬起头，仰望着纽约城的天际，“时间快到了。”
    “什么时间？”
    “政客背叛的时间。斯塔克，你的肩膀上长的是芜菁吗？这么大的事儿，政客们怎么可能不出手？”萨洛蒙漫不经心地驱使珀伽索斯踩死跑过来的齐塔瑞士兵，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边。
    “他们要做什么？”
    “核弹。”秘法师说，“他们想要发射核弹。”
    “shit！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可不会告诉你。”
    “弗瑞，告诉我，魔法小子的消息是错的。”
    “他说的是事实，斯塔克。理事会刚刚通过决议，要往纽约发射核武器——不过别担心，我是不会同意这个愚蠢的提案。”尼克·弗瑞的声音在紧要关头总是能令人安心，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斯塔克要尼克·弗瑞反复保证。神盾局局长依言照做了，可斯塔克就是放不下心来。
    官僚，他知道官僚是什么样的，他们会尽可能是耍弄手里的权力，尽可能地延长办事流程，将一件简单的事情办得无比复杂。要紧的事往往会错过，而那些官僚们一拍脑袋就决定的事又常常能迅速通过。不能信任官僚，这是斯塔克的经验之谈。
    “你打算怎么做？”他向萨洛蒙问道，“尼克·弗瑞是个聪明人，但只有他一个是不够的。”
    “我有办法。”萨洛蒙挥了挥手，“给我一个耳机，我会让那些官僚们后悔终生。”
    “你打算怎么做？”斯塔克重复问道。
    “我打算打开一个传送门，把核弹放到白宫的地下室。”秘法师眨了眨眼，“或者是五角大楼，你可以选择。”
    “不！不要开玩笑，萨洛蒙·达蒙内特！”
    “好吧，我打算把核弹装进镜像维度。在那里没有信号，核弹不会引爆。”
    “这还算是一个好消息。”
    通讯频道咔咔作响，传送门严重影响了信号传输。“我这里……可以关闭传送门。”但幸运的是，神盾局的传输路径还能保证，罗曼诺夫特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斯塔克，坏消息。”尼克·弗瑞的声音也从耳机里传了出来，“有一架飞机擅自起飞……”
    “真棒。”斯塔克启动的推进器，他的语气无奈，“你打算怎么做？”
    “关闭传送门。”萨洛蒙让珀伽索斯掉了个头，面朝斯塔克大厦的方向开始一路小跑，“齐塔瑞士兵是改造生物，即便关闭传送门，他们也能行动。只有摧毁它们的母舰，齐塔瑞士兵才会停止行动。”
    “那么我们就需要那枚核弹。”
    珀伽索斯开始扇动翅膀加速，斯塔克紧跟在萨洛蒙身后，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秘法师耳中。“不需要。”萨洛蒙说，“我有比核弹更好的东西。”
    当秘法师将珀伽索斯停在斯塔克大厦顶层的时候，掀起的狂风差点让罗曼诺夫特工摔倒，但这位女士宽宏大量地原谅了这些细枝末节。她的手中拿着心灵宝石权杖，权杖尖端刚刚穿透宇宙魔方的保护能量场。
    “可以吗？”她问道。站在一旁的艾瑞克·沙维格大为紧张，他迫切地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这是我留下的后门。”他说，“这是我下意识留下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起到了作用。”
    “别担心，沙维格教授，您还是我的导师的导师呢。”萨洛蒙跳下了马，站在这个打开传送门的装置旁边。他仔细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很高端的东西——请原谅他用这种粗鲁的词汇去形容，因为他实在不了解热核物理学。
    “我听到了核弹。”罗曼诺夫特工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要先把传送门那头的东西干掉之后才能解决核弹的事。”萨洛蒙将骑枪与盾牌交给了沙维格教授，这些沉重的武器与护具让他差点摔了一跤。“等会记得后退一些，然后闭上眼睛，我已经让斯塔克去追踪那架擅自起飞的飞机了。”秘法师收起面甲，黑色的长卷发重新露了出来。他满脸汗水，但却神情轻松，因为这是至尊法师交予的最后一项任务，虽然这项任务并不轻松，但做完之后他就可以偷懒了。
    罗曼诺夫特工和沙维格教授依言退开，萨洛蒙拔出长剑，他用双手把握着长剑，第一次念出了誓言。紧接着，罗曼诺夫特工和沙维格教授就看到了此生见到的最为绚烂的光辉。
    “解放十三封印，圆桌议会开始！”
    “承认！”
    无数金色的光点从萨洛蒙的身周爆发开来，他们看到十二道金色光柱包围着萨洛蒙，这声势甚至要超过了索尔引动雷鸣之时，刮起的狂风猛烈到掀起了萨洛蒙沉重的裙甲。罗曼诺夫特工和沙维格教授紧紧抱着插在地上的骑枪，这才没有被吹飞出去。
    “吾在此宣告！”
    “此非背离人道之战”
    “加雷斯——确认——”
    “此非与精灵交战”
    “兰斯洛特——确认——”
    “此为讨伐邪恶之战”
    “莫德雷德——确认——”
    “此非为私欲而战”
    “加拉哈德——确认——”
    “此乃为生存而战”
    “凯——确认——”
    “此为追求真实之战”
    “阿格规文——确认——”
    那从冥冥之中传来的声音在纽约城所有人耳边响起，每个人都听到了圆桌议会的决议，他们抬起头，看到那从斯塔克大厦顶层溢出的光辉。那从剑身上溢出的光芒逐渐越发强烈，当萨洛蒙念出最后一句誓言之后，那光辉甚至在一瞬间超过了日光。
    “此乃拯救世界之战”
    “亚瑟——咳咳，开始了？确认！”
    除了最后的封印解开时有些奇怪，其他部分都极度庄重威严，萨洛蒙也没有在意这点小小的失误。毕竟现在至尊法师正在烤牛肉吃，他要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吃上一份。
    “此乃卡美洛复兴之战！”
    “ex—calibur！！！！！”

 第二百零九章 短发（第一更！）

    巨大金色光柱冲天而起，这刺眼夺目的光线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穿过传送门的庞大能量毫不留情地冲进了传送门当中，甚至短暂地湮灭了传送门。光柱继续向上，穿过了大气层，向着深邃无垠的漆黑宇宙奔驰而去。直至萨洛蒙身周金色的光点逐渐消散，那道穿过宇宙的光芒才逐渐消退。而之前那些还在抬头观望的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空白，过于刺眼的光线穿透薄薄的眼睑，让他们暂时失明。
    这碎裂星辰的攻击不是齐塔瑞人可以抵挡的，誓约胜利之剑的力量摧枯拉朽般地扫过漂浮于虚空之中的齐塔瑞士兵与他们的舰船，只留下一片火海与残骸。这力量在宇宙中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这是萨洛蒙的一次小小警告，让那些窥伺地球资源的外星人好好掂量一下。
    整座城市都安静了下来，除了火焰攀爬可燃物时发出的轻微爆裂声响，就连躲藏于地下的伤者，哀嚎声也停止了下来，因为无人感受不到那股令人颤栗的威势。等到路面上那些直视光柱之人视力逐渐恢复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些几乎无穷无尽的齐塔瑞士兵此刻纷纷倒在了地上，那些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巨兽此时也彻底瘫痪，从天空坠落到了地面上或者是大楼顶层，仿佛是有人按下了这些外星士兵的开关，它们就和电量耗尽的玩具没有太大的区别。
    紧接着就是欢呼。
    最初只是一点零星的惊呼，然后这份喜悦迅速蔓延，几乎所有还活着的人都举起了手，用力拥抱自己身边的人，分享幸存者的喜悦。这是萨洛蒙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所有人都必须坐下来思考。
    “这是？”罗曼诺夫特工扶着沙维格教授从地上爬起来，他们是除了萨洛蒙以外最靠近誓约胜利之剑的人，也是最能体会到这股力量的人。
    “你是……亚瑟王？！”沙维格教授颤抖着问道。亚瑟王的浪漫传说每个英国人都耳熟能详，传说当大不列颠遭遇危难之时，亚瑟王将从阿瓦隆苏醒，拯救世界。艾瑞克·沙维格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虽然他没有一头红发，可他在经历了阿斯加德人的事件之后，便开始对各种神话传说产生兴趣，亚瑟王的故事也是其中之一。
    “我只是继承人罢了。”萨洛蒙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可由于大量消耗魔力，他看上去脸色苍白，誓约胜利之剑也被充作手杖，插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这份供给解开封印的誓约胜利之剑运转的魔力是萨洛蒙从小积攒下来的，当他释放完这次攻击之后，他的黑色长卷发下半部分已然灰白——头发可以积蓄魔力，萨洛蒙为了保证自己未来的身高才特意留出长发，用以保证在大量输出魔力之后，自己的生命力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他的先见之明起到了作用。
    萨洛蒙呼出了口热气，然后拿出剪刀，开始剪切自己的头发。他一边切割长发一边示意罗曼诺夫特工继续自己的工作。可没等罗曼诺夫特工将宇宙魔方从传送门发生器中捅出来，她就按着耳机，似乎在接收什么信息。“核弹已经发射。”她转向秘法师，“怎么做？斯塔克说他可以把核弹送进传送门。”
    “关上传送门，现在。”萨洛蒙放下匕首，勾了勾手指，将罗曼诺夫特工的耳机用魔法取出来，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斯塔克。”他说，“现在，听我指挥。你要做的只有引导核弹的飞行轨迹，往我这里来就行，别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娜塔莎再次用眼神向秘法师确认，然后毅然决然地将权杖推了进去。出乎意料的是，耳机那头的尼克·弗瑞对萨洛蒙的决定也没有了异议，斯塔克更是同意了萨洛蒙的计划，虽然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看到你了，斯塔克。”秘法师摘下手甲，从次元袋里拿出悬戒，“瞄准我，你能做到吗？或许我不应该问你，我应该问贾维斯，你只是拖后腿的那个。”
    “我能够做到，达蒙内特先生。经过多次的严谨计算……”
    “这是我的工作，贾维斯！”斯塔克不满地打断了智能管家清晰直白的阐述，他飞过韦拉扎诺海峡大桥下方接住了导弹，“好了，贾维斯，帮我计算出轨道，还有核弹引爆的时间。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愿意和计算机比较运算速度而已。”
    “好的，先生。”贾维斯语气平静地启动了钢铁战衣上的推进器，斯塔克带着核弹飞过炮台公园、金融区、小意大利、唐人街、格林尼治村，用推进器一点一点地修正核弹的飞行轨迹，使其正对斯塔克大厦的顶层阳台。
    “以维山帝之名……”萨洛蒙看着核弹逐渐飞进，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念着咒语，手中也比划着手势。通过耳机沟通，在萨洛蒙的指挥下，斯塔克提早放开了核弹，他看到一面覆盖了大厦顶层的碎玻璃镜面，核弹在触碰到那层镜面之后便如同跳入水中一般消失不见。
    “核弹去哪儿了？”斯塔克好奇地问道。
    “嗯哼，你不会想知道的。”萨洛蒙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当他重新拿起剪刀打算继续切割失去生命力的长发的时候，他的手就被按住了。娜塔莎拍了拍萨洛蒙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交给我。”她说，“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萨洛蒙乖乖坐了下来，双腿悬空，他坐阳台的边缘上懒洋洋地俯瞰着被战火掠过的纽约城。至尊法师的目的达到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高，但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哪个国家会小看外星威胁了，虽然萨洛蒙也不指望那些世俗国家能够精诚合作就是了。
    等到娜塔莎修剪掉萨洛蒙的白发之后，秘法师已经是满头黑色短发的模样了。其他复仇者此刻也已经将被禁魔手铐束缚住了洛基抓了起来，娜塔莎也将艾瑞克·沙维格教授带到了楼下，接受医护人员的治疗。萨洛蒙没有下去凑热闹，而是继续坐在阳台边上，和他的坐骑分享一袋彩虹糖——就是珀伽索斯从商店里抢的那袋糖果——他现在需要补充生命力，吃东西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干得不错。”斯塔克在萨洛蒙身边坐了下来，“可是你让我的人生少了一次可以吹嘘的本钱，我真可怜这个平行世界的我。”
    “你现在应该去拿宇宙魔方。”萨洛蒙给了这位斯塔克几颗糖果，来自未来的钢铁侠毫不犹豫地将糖果塞进了嘴里。
    “我还有时间。”他虽然这么说着，却又站了起来。未来的斯塔克拍了拍秘法师的肩膀，“我想，这个世界有你存在的话，或许可以轻松一些。”
    “快走，那是我的事。”萨洛蒙嚼着糖果，头也没回地向后挥了挥手。
    过了一会，斯塔克再次出现在了萨洛蒙身后，只不过这一次是这个宇宙的斯塔克了。珀伽索斯疑惑地凑了上去嗅了嗅，他分不清两个斯塔克的区别。“干得不错。”这个斯塔克侧身让过珀伽索斯的马头，他也拍了拍秘法师的肩膀，“你知道吗，我原本想要推着核弹去往传送门的。你说过我会有个女儿，而佩珀又没有怀孕，所以我想我可能不会死……不管怎么说，你干得不错，虽然你年纪还小，但我们需要你。”
    “这句话已经有人和我说过了。”
    “谁？哪句？”
    “‘干得不错’，而且是你说的。”
    “哈！这是什么冷笑话吗？”斯塔克耸了耸肩，似乎为自己体会不到萨洛蒙的幽默感感到抱歉，“快起来吧，神盾局要来交接宇宙魔方和洛基的权杖了，神盾局的头头，比尼克·弗瑞还大的官要来了。尼克·弗瑞说要把宇宙魔方交给阿斯加德，但是那些官僚肯定不愿意，真想不出他要怎么做。不过那和我们没关系，善后的事交给神盾局，洛基也先让神盾局看管，我带你去吃烤肉，怎么样？”
    “很好。”萨洛蒙重新戴上手甲，他拍了拍手，菲尼克斯再次凭空出现，凭空消失。等到菲尼克斯不再出现之后，阳台上的盾牌与骑枪已经消失不见了，珀伽索斯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萨洛蒙，它似乎对于烤肉有些兴趣。
    “我确实该见一见那些‘神盾局’的官员了。”面甲重新包裹了秘法师的脸，他在神盾局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也不知道斯塔克有没有听出来。当萨洛蒙走下楼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向他打招呼，秘法师一个接一个地应付了过去，直到他站到了洛基面前。“你好。”萨洛蒙握了握洛基被铐住的双手，令这位邪神翻了个白眼。
    “别这样，我其实挺喜欢你的。至少你比大部分人要聪明得多。”
    洛基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盔甲的家伙。由于他不能说话和施法，因此只能用眼神传递出信息，萨洛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洛基的想法，他现在正想方设法逃跑呢。所以萨洛蒙的手中喷射出的一道绿色射线命中了洛基，洛基顿时被一层泛着翠绿色微光的力场所笼罩。
    洛基再次翻了个白眼，他明白了这道法术的作用。
    “你在干什么？”索尔着急地问道，他赶紧走上前查看洛基的模样，手里还拧着锤子。
    “别担心。”秘法师看了眼刚刚从不远处的吧台下溜过去的几个人，“这个魔法能够保证他不会逃跑，现在他无法传送了，足够让神盾局安全地将他运送到楼下。”
    “哦，谢谢。”索尔直率地道了谢，他走上前，用力将萨洛蒙抱了起来。“你也是一位勇士，萨洛蒙·达蒙内特。”他说，“虽然不知道你的祖先是谁，但终有一日，你的荣耀会让你在瓦尔哈拉享受无尽的蜜酒和欢宴。”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快放我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独立运动（第二更！）

    即便穿着盔甲，索尔不断拍打萨洛蒙后背的手掌也如同钝器猛击，差点将空气从他的肺里挤出来。洛基在一旁微笑着观看这一幕，他相信萨洛蒙能够体会他过去一千五百年的感受了，他的哥哥索尔从来都是如此毛手毛脚，就算身为冰霜巨人的他也不是那么能够承受的。
    “萨洛蒙。”秘法师好不容易脱离了索尔的怀抱，耳机里传来了尼克·弗瑞的声音，“你需要和皮尔斯谈谈……那是安全理事会官员，他正乘坐电梯去往斯塔克大厦顶层。你不用说太多，他是神盾局的人，也是我的老上司。虽然他对我隐瞒你的情报极为不满，但我觉得你可以跟他沟通。”
    “不。”萨洛蒙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尼克·弗瑞的请求，他招呼珀伽索斯从阳台上下来呢。“你什么时候认为，我有耐心应对官僚了？”他说，“还有，发射核弹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说到核弹。”尼克·弗瑞问道，“你把那枚导弹藏到哪里去了？世界安全理事会失去了那枚导弹的型号，你可不知道他们慌乱成什么样了。我知道你有传送门，但卫星也没探查到核弹爆炸的迹象，甚至连地震波都没有。”
    “已经爆炸了。”萨洛蒙牵过金缰绳，将珀伽索斯从娜塔莎身边拉开。这只蠢马总是想着去舔美人，虽然娜塔莎不介意，甚至有点开心，但萨洛蒙认为时候让它接受教训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不过核弹的事可以先放放，你从来没有出过错。”尼克·弗瑞说，“皮尔斯只是想找你聊聊天，他对你一无所知，而我又因为你的契约无法透露你的信息。所以，你可以告诉他一些基本情况，仅此而已，告诉他你是否有家人之类的事就行。”
    “我只能告诉他，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的母亲在生出我之后就死了。”萨洛蒙的话题引起了娜塔莎的兴趣，她摸了摸萨洛蒙的新剪短发。在此之前，她完全无法想象萨洛蒙的身世，现在她倒是有些理解他了。秘法师摇了摇头，拒绝了娜塔莎的抚摸，因为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家人。他对尼克·弗瑞说道，“我倒是有个奶妈，我认为皮尔斯有兴趣认识一下她。”
    “你还有家人活着？”尼克·弗瑞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很好，就说这个。”
    “当然，我的奶妈还有着一把胡子，我早上刚刚喂过她一捆青草呢。”
    “那是只他妈的山羊！小混蛋！”
    “我只能说这个，如果你的上司还有兴趣了解的话，我可以教他怎么挤山羊奶。”萨洛蒙赶紧摘下耳机，将耳机扔回给罗曼诺夫特工，面得听见尼克·弗瑞的咆哮声。然后他重新套上面甲，恢复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骑士。但娜塔莎可不怕这个，她促狭地说道，“我可从没见过能让弗瑞束手无策的人，你是第一个。”
    “那是你见得少了。”萨洛蒙摇了摇头，他的颈甲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认为是见得还挺多。”
    “很好，那我希望你不会透露我的信息，女士。”萨洛蒙说，“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最擅长保守秘密。”娜塔莎眯起眼睛，“那么你以什么作为报酬呢？”
    “你的愿望。”于是，一个隐秘的同盟结成了。秘法师眨了眨眼，虽然别人看不到，“希望斯塔克能够快一点，珀伽索斯饿了，我也饿了。我只希望那家烤肉店能让马进去。”
    珀伽索斯愉快地嘶鸣，表示赞同。
    “那我就去看看男孩们的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罗曼诺夫特工说道，“希望不要总是让我收拾残局。”
    等到娜塔莎离开之后，萨洛蒙这才对着吧台后方的人点了点头，然后他也牵着马离开了这里，去往楼梯间。
    他的工作全部完成了。
    ——————————————
    “从镜头上看，我真他妈的帅。”萨洛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杯冰可乐。他已经换下了全部的盔甲，就连秘教法袍也没穿，只是穿着一件极为宽松的绵羊睡衣。他拿着遥控器随意更换电视频道，然而不出所料，所有电视台都在报导纽约之战的详情，这是全世界的大新闻。
    “你应该庆幸没有更多核弹，小家伙，不然我们的家都会保不住的。”贝优妮塔坐在萨洛蒙身旁，秘法师的鼻腔满溢着她的香水味，她手中捧着水果碗，一勺又一勺，漫不经心地吃着奇异果和甜橙。贞德则坐在沙发另一边，稍稍远一些，她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纽约之战的受灾地区主要位于曼哈顿，贝优妮塔的公寓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更别说雅典娜山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只能看到天际的湛蓝光柱，那巨兽在他们眼中和小蚂蚁没有区别，贞德正是为此而恼怒，她认为萨洛蒙让她失去了一次大显身手的机会。
    “你应该庆幸我没让你这么做。”萨洛蒙张开嘴，贝优妮塔将一勺甜橙塞进了他的嘴里。秘法师含糊地说道，“你可不知道哪些政客有多烦人。虽然我当时魔力不多，但是杀死几个烦人的蠢蛋还是绰绰有余的……哈，你看，那个混蛋上电视了。”
    “我认为那些超级英雄们应该对此事负责……这是他们造成的灾难……”
    “看吧，这就是我讨厌民主的原因，什么蠢蛋都能说话，至尊法师真的让他们太过安全了。”萨洛蒙满脸不屑地扔掉了遥控器，“这个蠢蛋还想冲上来质问我呢。可能是因为我手里拿的是剑而不是枪，又或者是他背后的镜头给了他勇气，他想把这件事当成作秀的资本。”
    电视上，穿着盔甲的骑士攥紧拳头，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一拳砸在了这位议员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为了嘲笑这位议员还是想要体现萨洛蒙的残暴，新闻上特意放慢了镜头，好让观众看得那位议员的脸变成什么样了。
    “韦斯特议员刚刚脱离危险……颧骨粉碎性骨折……韦斯特议员的家人想要起诉这位骑士，但神盾局拒绝透露这位超级英雄的信息……”
    “我觉得我有点太用力了。但如果不是不能展示魔法，他甚至小命不保。”秘法师看向贞德，“我倒是觉得你遇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直接开枪。”
    贞德翻了个白眼，默认了萨洛蒙的话。
    “然后呢，你又遇到了什么？”贝优妮塔好奇地问道。
    “接下来，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媒体。你知道的，他们有多烦人。然后，就是去聚餐了……可要我说，那家烤肉真的不怎么样，只有索尔吃得下。大部分烤肉都让珀伽索斯吃掉了，而我回到卡玛泰姬的时候，至尊法师也已经吃完了烤牛肉，甚至喝光我冰箱里的橙子汽水！”
    “据专家推测，这位骑士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古代不列颠的亚瑟王，大批北爱尔兰和苏格兰群众发起了独立游行……据游行发起者宣称，他们想要迎接真正的国王回归……他们宣称温莎王室为簒夺者……”
    “你要当国王吗？”魔女翘起眉毛，将水果碗放到一边。
    “当然要。”
    “那王室没有继承人可不行……哦，你会脸红，真是可爱！”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封口契约（第一更！）

    亚历山大·皮尔斯一脸无奈地坐在办公室里，接受着来自世界安全理事五位成员的质询。原本这只是一项分配齐塔瑞士兵留下的科技的讨论会，虽然在讨论对外星科技的分配时各位理事有些不愉快，但这对亚历山大·皮尔斯来说并不算什么，这种场面他应付得多了，自认为能够引导至他想要的最终结果。
    然而英国理事霍利女士似乎对于神盾局的做法极度不满。世界安全理事会拥有所有复仇者联盟成员的信息，但却单单漏掉了一个——那个传说中是亚瑟王的骑士的资料，无论是世界安全理事会还是神盾局，对于骑士的资料都是空白。鉴于他在纽约的表现，所有理事会会成员都认为他是堪比核弹的可怕武器，神盾局应该尽到监督的职责，而不是放任一个一无所知的家伙在外面乱跑。
    因此，当霍利女士以此为借口质问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时候，这位理事会主席甚至无法开口反驳。其他理事似乎也看到了机会，纷纷开口削减美国分配到的外星武器份额以及研究机会。等到亚历山大·皮尔斯好不容易稳定局面，并且答应给霍利女士一个交代并且拖延了会议时间之后，他就关掉了会议投影，极度郁闷地坐在办公椅上，给自己倒了杯酒。
    神盾局不是没有萨洛蒙·达蒙内特的资料，但那些资料和普通人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份普通的公民档案，谁也不知道萨洛蒙这份平平无奇的档案下有什么猫腻。神盾局却认为他们对这位超能力人士的姓名、能力、性格、家庭情况、资产情况一无所知。亚历山大·皮尔斯认为神盾局中应该只有尼克·弗瑞知晓一些，因为据天空母舰上的西尔维特特工回忆，尼克·弗瑞和摘下面甲的骑士交流过，但皮尔斯推测，尼克·弗瑞可能知道的也不多，否则凭着他们两人多年的同事关系，尼克·弗瑞是不可能不告诉他的任何基本信息的。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让他的脊背猛然挺直：很有可能尼克·弗瑞对那位骑士十分了解，可他就是不告诉别人，他把这个信息当做杀手锏，他在隐藏自己的小秘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亚历山大·皮尔斯决定试探一下。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皮尔斯想象的那么糟糕，尼克·弗瑞的确想要告诉他一部分萨洛蒙的信息，但那些信息一到了嘴边便立刻消失了，就如同倒进沙漠中的一杯水，那部分记忆发出滋滋声后就化为水蒸气消失了，只有事后才能慢慢回想起来。尼克·弗瑞想到了契约，他很确定这是魔法的力量，他正在被契约约束着，什么都说不了——然后他又想了自己手下的特工，除了已经牺牲的科尔森特工，只有罗曼诺夫特工与萨洛蒙·达蒙内特一同执行过任务。
    可罗曼诺夫特工却说她也签订过契约，无法提供帮助。
    “monther f*uck！这个小混蛋果然不会留下空子给我钻！”尼克·弗瑞气愤地拍了拍桌子，然后叹了口气，倒在了椅子上。当亚历山大·皮尔斯召唤他的时候，他还是一脸郁闷的表情。
    这位世界安全理事会主席给尼克·弗瑞倒了杯酒，然后若无其事地提到了洞察计划，以此观察尼克·弗瑞的反应。神盾局局长对于这个计划毫无异议，他甚至想要加快进度，尼克·弗瑞也认为，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复仇者联盟解决，神盾局必须占据主导地位。但这却不是亚历山大·皮尔斯想要看到的，他知道尼克·弗瑞身为特工的本事，撒谎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
    “你必须告诉我一些事情，尼克。世界安全理事会对于你隐瞒一位复仇者的信息十分不满——我姑且叫做复仇者吧，那些理事说的话更难听。”皮尔斯微笑着说道，“给他们些信息，就像扔出一个不带肉的骨头，让他们觉得自己的权力得到了应用，让他们认为自己的管理起到了作用。尼克，说些什么，不要太过吝啬。”
    “我不用听都能知道他们说什么，无非就是‘奇装异服的暴徒’，‘无组织无纪律的武装集团’，这些话在齐塔瑞人被消灭的时候就有政客提起了。可是那又如何，当我们的计划完成之前，如果再次发生外星人入侵，我们还是需要复仇者。”尼克·弗瑞对于皮尔斯的比喻避而不谈，而是开始嘲讽那些政客，“我可没见到他们在外星人入侵的时候站出来。尤其是马利克理事，他发射核弹的事情还未追责呢。”
    “就快了，尼克。你找到了那枚失踪的核弹了吗？”亚历山大·皮尔斯问出的问题是美国政府最为关心的，没有哪个国家在丢失了一枚核武器之后还能安然入睡。为了找寻那枚核弹，美国联邦调查局、美国中央情报局和美国国家安全局纷纷动了起来——一枚核弹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那只是什么把戏罢了。
    “找到了。”一说到这个，尼克·弗瑞更加头大了，萨洛蒙·达蒙内特的确将核弹还了回来，只不过交接地点有些糟糕，神盾局局长是万万想不到，萨洛蒙居然会把核弹藏在五角大楼的地下室里。也就是说，如果有哪位理事多按了一下核弹按钮，五角大楼就会被炸上天！
    “核弹安然无恙吧？”
    “是的。”尼克·弗瑞想了想，他觉得可以忽略掉弹头上遍布的螺丝刀划痕，因为那些痕迹看起来很像是有人试图拆卸核弹头。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个人是谁，萨洛蒙·达蒙内特一点都不让他省心，他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个信息高速理事会了，不然那群政客会像受惊的母鸡一样跳起来。
    想到这里，尼克·弗瑞叹了口气，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很好，有了那枚核弹，对马利克理事的弹劾就能开始了。”皮尔斯点点头。如果核弹消失，那就意味着这件事不是用核弹能解决的，吉迪翁·马利克的判断没有出错，这样的话，发射核弹的责任也不能放到吉迪翁·马利克身上。皮尔斯一直看不起这些九头蛇的传统家族，他认为这些家族一直沉迷于古老的传说，是早该淘汰的东西，能把马利克挤出理事会他很高兴。
    “但是这远远不够，尼克。”皮尔斯说道，“理事会不会满足于此的。”
    “你觉得核弹突然消失的情形像是什么？”尼克·弗瑞虽然无法直接说出萨洛蒙和魔法的情报，但是他可以用语言引导别人自己思考。就比如现在，他就可以使用语言引导自己的上司发现真相。
    “魔术？”
    尼克·弗瑞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障眼法，就是群体幻觉？”皮尔斯问道。
    “不是。”神盾局局长再次否认。
    皮尔斯耸了耸肩，“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魔法吧？”
    尼克·弗瑞沉默了，不作应答。
    “好吧。”亚历山大·皮尔斯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
    “百分之一百，包括奥罗格兰德小镇的警察局袭击案出现的那些外星生物……”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尼克？你明知道没有这些信息我在理事会面前会有多被动！”
    “还记得魔鬼最擅长什么吗，皮尔斯？”
    “欺骗……契约？”
    “是的，契约，我签过了。”
    “那你能说出他的名字吗？”
    “不能，我尝试过了。当你意识到这是魔法的时候，那个名字就说不出口了。”
    皮尔斯焦急地问道，“你手下的特工也和他并肩作战过，告诉我，他们有签订过契约吗？”
    “有。”
    “shit!难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签订了契约吗？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知道他的信息？”
    “只能和他谈谈，皮尔斯。”尼克·弗瑞喝光杯子里的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你要提前准备一捆青草。”
    “为什么？”
    “因为他很有可能会把你变成一只山羊。”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打算（第

    战争发生之后的事情远没有萨洛蒙讲的那么轻松，他只是习惯性地在魔女面前讲些轻松的事情罢了，他做的可不仅仅开启传送门，把核弹搬到了五角大楼的地下室那么简单。他是做过这些事，他也对自己拿螺丝刀企图撬开核武器弹头的行为供认不讳，但这是为了真理——放射性物质在魔法中被归类为“天金”，另外一种常见天金就是精金，这类物质无一不是重金属。某些古老的技艺甚至能用放射性物质为魔像供能，萨洛蒙自认为自己是买不到放射性物质的，因此打算拆卸核弹头来获取铀元素。
    然而他失败了，核弹头不是用螺丝刀就能撬开的东西。
    当然，他做的不止这些，在他将那位不知好歹的议员一拳打晕之前，他还做了很多事。包括但不限于给布鲁斯·班纳找一件衣服，给珀伽索斯喂了个苹果，帮着托尼·斯塔克把他变形的盔甲拆下来，但这些事都比不上他给平行世界的来客提供的帮助。这件事除了至尊法师之外无人知晓，其他人甚至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曾经来过这件事，萨洛蒙用隐形法术将他们保护了起来，他放置在洛基身上的次元锚甚至让洛基无法逃脱，他确保了所有事件都在按照自己所知晓的情况发展。
    “你那一拳打的真的很重。”在纽约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天，贞德从报纸上抬起头向着秘法师说道，“美国政府正在向神盾局施压呢，看样子白宫想借着这次事件插手神盾局。呵，无聊的把戏，可这种把戏无论玩多久都不会过时，你觉得你的秘密还能保守多久？”
    “或许很久。”萨洛蒙满不在乎地搅拌着碗里的奶油，这是今天晚上要吃的甜点。贝优妮塔喜欢吃甜一点的东西，贞德则不那么嗜甜，因此他必须掌握好平衡。他下意识地撩拨头发，却发现自己现在已是短发。“我和神盾局局长签了契约。”萨洛蒙重新低下头去，手动打发奶油，“他无法出卖我的信息——或许他可以做些手脚，但我应对知晓我信息的人另有一套办法。”
    “我希望你能做到。”贞德撇嘴表示不屑，“瑟蕾莎喜欢安静的生活，我也是，所以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们。你知道吗？你带着我们见了你的导师已经相当过分了，为什么我们要理睬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啊？还是说，你看上了达茜·路易斯的身材？我可不知道你喜欢那种身材，她的屁股很好看吗？”
    “请停下对我的污蔑，贞德。”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看我不顺眼呢？”
    “你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还需要我多说些什么吗？”
    “你这是偏见，卡玛泰姬只是为了维护秩序罢了，魔女一族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萨洛蒙感觉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贞德只看到他一言不发，只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萨洛蒙耸耸肩膀，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托尼·斯塔克他们想要举办聚餐，上一次烤肉店聚餐实在是太糟糕了，就连珀伽索斯也摄取了太多盐分。斯塔克想要举办一次足够好的聚餐，因为索尔要返回阿斯加德了，他来询问我是否参加——事实上，这更像是通知，就他好像笃定我会去的一样。”
    “可是你的甜品还没做好呢，瑟蕾莎也在雅典娜那儿还没回来。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让瑟蕾莎和雅典娜见面？她们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人，你难道不害怕她们打起来吗？”贞德端起茶杯，喝了口萨洛蒙泡的热红茶。她现在为瑟蕾莎错过下午茶而感到可惜。
    “雅典娜是我的养母，我不能拒绝她的提议。而且，我觉得都是一家人，总是吵架可不行。”
    “所以你就把这种糟糕的事交给了瑟蕾莎？那你可真不像个男人！”
    “除了第一次，之后与雅典娜见面都是贝优妮塔自己提出来的，她的性格就是这么倔强。”萨洛蒙摇摇头。在刚刚认识的时候，贝优妮塔的性格就带着一股子俏皮，常常以调戏萨洛蒙为乐，而在深入了解之后，贝优妮塔争强好胜的性格就体现了出来，她和雅典娜见面与其说是相互了解，不如说是她想要掌控家庭的主导权，将弱化萨洛蒙身上来自于雅典娜的影响。因此魔女也拒绝让萨洛蒙知晓这些事的细节，这是两头母狮子对于领地的争夺，是不容得别人插手。
    他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萨洛蒙将蛋糕放进烤箱之后才接起了这个持续不断的电话。“我会去的，你不用在说了。”他不耐烦地说道，紧接着，声音转变为了惊讶与愤怒，“你确定？你确定你这么做不会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后果？理解？我不能理解，尼克·弗瑞，我为什么拒绝透露我的信息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人类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神盾局把算盘打到这上面来就是错的。准备承担后果吧，尼克·弗瑞。”
    萨洛蒙挂断了电话，没有理会电话那头尼克·弗瑞的辩解。他拒绝和尼克·弗瑞的上司交谈，这个家伙无法强迫他，可萨洛蒙知道，亚历山大·皮尔斯会想尽办法打探消息，他一定从尼克·弗瑞嘴里问出了他的某些信息。他不是布鲁斯·班纳，会因为无法自控而逃避世人，他也不是索尔，远在阿斯加德无法干涉这个世界，他知道世界安全理事会中的某些人肯定对他在纽约之战中的表现记忆犹新，许多人都想掌控他——但很可惜，他是会杀人的。
    “他拒绝了。”尼克·弗瑞摇摇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的反应很激烈，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我们可以让你的特工和他接触。我记得罗曼诺夫特工曾经与他并肩作战，不如让她接近那个魔法师？穿盔甲的魔法师。说来好笑，媒体居然把他认作是亚瑟王。”
    他早就拒绝了罗曼诺夫特工，尼克·弗瑞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他认为这或许能让自己的老上司感到欣慰，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抓不住萨洛蒙的弱点，第二阶段计划完全失败，他也不认为洞察计划能够对付秘法师。“或许他就是亚瑟王呢？”他说，“又或者是亚瑟王的继承人，他对不列颠总是有宣称权的。”
    “就算他真的是，一千多年前的宣称权早就不算数了，除了那些想要独立的蠢货，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你看，威尔士如此安静，卡美洛可是位于威尔士的。”亚历山大·皮尔斯笑着说道，“如果那位穿着盔甲魔法师想要收复英国，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威尔士亲王，查尔斯还没死呢，就让英国人头疼去吧，和我们没关系。尼克，你是能和他沟通的人，我想要你帮我问问，能不能帮助神盾局培养魔法人才——当我们知道有魔法世界的存在之后，我们就不能放任那个世界的安全不管，不是吗？”
    “这么做是没用的，皮尔斯，我提过这个想法。”尼克·弗瑞摇了摇头，“但在魔法世界，个人武力的上下限差距极大，再多神盾局的特工也比不上一个技艺高超的施法者。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子弹对他们是没用的，他们还拥有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如果他想杀死总统，伸伸手就能做的，而你的提议已经激怒了他。他遵守的并非社会秩序，而是他们自己的古老法律。”
    “我们总会有办法的，但是，你得先让他冷静下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神盾裁决（第一更）

    “冷静，冷静。”尼克·弗瑞捂住了脸，沉闷的声音从手掌后传出来，任何人只要能听到他那无奈的声音，都能想象得出他的表情。
    “你的应激反应太严重了，萨洛蒙，或者你真的需要心理医生。”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放了下来，“这是政治，是不断相互妥协的试探，你可以在商讨过程中逐步展现你的想法，但是不能直接摆出底线，这不符合游戏规则。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玩家，我只是转述我上司的话而已，但我的确觉得你的反应有些敏感。
    你现在应该去参加斯塔克举办的送别宴会，神盾局已经把宇宙魔方转交给索尔了——我让索尔在世界安全理事会反应过来之前返回阿斯加德，否则就又会陷入永无止境的扯皮中了。你也应该去的，你尽管放心，我没有透露你的信息，这是契约上写得很清楚，魔法的信息和你不能同时说出。”
    “这跟是否透露我的信息没有关系，尼克·弗瑞，我只是讨厌政客的贪婪而已。”萨洛蒙全副武装地坐在了神盾局局长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这个全副武装指的并非穿着盔甲，那套盔甲在纽约之战之后就交由梅林学派的巴尔萨泽和戴夫进行保养了，他们不仅是圣剑的保管人，也是盔甲的保管人，至尊法师也是在联系他们之后才拿回盔甲的。如今萨洛蒙已经重新宣称王权，他们自然而然地向他表示忠诚。
    在盔甲保养的期间，萨洛蒙穿戴着的还是过去的战斗装备：黑色秘教法袍、红色圣骸布、落叶双刀、佛多之靴、吸血鬼手套、次元袋、卷轴匣和魔杖。可即便没有携带圣剑，尼克·弗瑞也不敢小看现在的秘法师，他可是见过萨洛蒙的魔法和近身战斗的组合技的，更何况，谁也不知道那只凤凰是否还在暗地里蠢蠢欲动，尼克·弗瑞认为萨洛蒙在这种情绪下没有变成一条龙飞进三曲翼总部已经很给面子了。
    “魔法。”秘法师将双脚翘到了桌子上，他说，“魔法是一种极为私人的东西，也只有卡玛泰姬中的秘法师有着交流魔法的习惯，其他学派的成员之间甚至不清楚对方学会了什么魔法。而且，魔法是一种天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在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如果一个人真的适合卡玛泰姬，那么他就会走上学习秘法的命运，卡玛泰姬的成员都是这么来的，绝对不可能强求。”
    “这只是政客的必然反应，萨洛蒙。皮尔斯只是想要寻求合作，他没有恶意，我们神盾局也想承担魔法世界的安全，我们都是为了人类。”
    “有一天，你穿着树叶裙，手里拿着长矛，在森林里快乐地奔跑，你想要寻找今天的午餐和晚餐，免得今晚被饿死。”萨洛蒙放下了双脚，坐直了身体。他没有正面回答尼克·弗瑞的话，而是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向前倾，“你发现了一只兔子，一眨眼，兔子就消失了。你忍受着饥饿往前追寻，追呀追呀，跨过划破皮肤的荆棘，忽视了成熟得快要掉下来的苹果，甚至就连苍耳都没法挂在你身上，你带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往前跑，脑子里幻想着烤兔肉的香味——或许可以和今天挖到的洋葱一起烤，你这样想着。”
    “你为什么要说故事？”尼克·弗瑞不明白萨洛蒙在说什么。
    “然而兔子跑进了一个深邃的山洞里，那脑海中的烤兔肉已经蒙蔽了你的理智，你带着希望跑进山洞，结果发现里面有一只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熊。它比你更饿，现在，它的午餐和晚餐都有着落了。”
    “你是想表达，神盾局在魔法方面如同野蛮人？这是个死循环，卡玛泰姬不教授魔法，神盾局对于魔法的危险性就不会有什么了解。”
    “你的确理解了我一部分意思，但却不完整。”秘法师一拍桌子，金属桌面轻微地凹陷了下去。萨洛蒙压抑着怒火，“我的意思是，这片森林是他妈有主人的！这是至尊法师的领地，这里的每只兔子，每个苹果，每一条溪水，每一棵树，甚至是他妈的每一坨屎都是有主人的！只有野蛮人才会不知道这片土地的主人是谁！只有你们这些野蛮人才会在森林里乱闯，吵醒冬眠里的熊！即便你能跑掉，那么那些猎人呢？那叫樵夫呢？那些住在森林边缘的居民呢？领主要怎么做？领主当然要派遣军队去猎杀猛兽，至于死了几个士兵，你们这些愚蠢的野蛮人怎么能知道？即便野蛮人能逃出洞穴，你们第二天也会继续快乐的光屁股生活！听懂了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尼克·弗瑞没有因为萨洛蒙的粗俗比喻感到生气，“你的意思是，神盾局会在魔法界惹出麻烦。”
    “没错！我想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说过这个问题，科尔森特工偷书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我知道你又扫描《伊波恩之书》残页，储存成的电子文档。现在，告诉我，有几个人疯了？你以为是不知道这件事吗？我故意的，尼克·弗瑞！”萨洛蒙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的基地是被外来势力攻击的吗？不，是我，那个基地里所有人都是我杀的，可似乎那些生命还不足以为你提供教训，因为你如今又提出了这个他妈的愚蠢的问题！那么，问题来了，这次要用谁的生命给你提个醒呢？”
    尼克·弗瑞闭上了眼睛，他回想起了那处基地的惨状。血，到处都是腐烂的恶臭血肉，他不是没见过死者，但死得如此凄惨的却相当少见。他对那些互相撕咬致死的研究人员记忆犹新，他记得那些活生生将自己皮肤和肢体撕扯下来、在混凝土墙面上绘制令人作呕、发黑粘稠图像的士兵。
    这些惨状他都是通过监控录像看到的，他看到那种疯狂的症状如同传染病在基地里迅速蔓延，通过研究人员的日记，他清楚地了解到了事发经过，还有那些发狂的人症状与所目睹的幻象——当他失去那处位于美国与加拿大边境的军事基地的消息、发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他带去的特工也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监控系统的电源被切断，所有发疯的人的头颅都被干净利落地切了下来。
    除了独立保存的监控数据，这个基地储存的其他数据统统消失不见了——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不见，所有硬盘都被焚烧，没有任何人能够恢复上面的数据。
    当时尼克·弗瑞还认为是情报灵通的敌对势力或者恐怖组织对神盾局的基地发起袭击，但现在听到萨洛蒙的话之后，他才知道那些事原来是萨洛蒙做的。他再次捂住了脸，不愿意说话，只有沉默，那监控录像中的惨叫声似乎还在他耳边徘徊。
    他在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交予神明，神明们才没时间管我们呢。”萨洛蒙的语调逐渐低沉了下来，那些怒火似乎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关于《伊波恩之书》的事我提醒过你，关于宇宙魔方的事我也提醒过你。你还要多少次尝试危险的魔法，尼克·弗瑞？你要知道，我是能理解你的，你不信任我，这很正常，因为你是特工。但是你频频在你不专业的领域进行鲁莽的尝试，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认为宇宙魔方的事也不是最后一次，面对外星威胁，神盾局会更加激进。我原本还认为你的工作无人可以替代，但现在却发现你惹的麻烦比解决的事情要多得多……我或许不应该跟你说这么多。”
    秘法师站了起来，右手缓缓抽出长刀，“我是来给你送判决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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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变形者（第二更！）

    “你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史蒂夫·罗杰斯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又指了指索尔的胳膊。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充满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可没有超级士兵血清。”
    “我不知道，我只是把该做的锻炼做了。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是是个神。”索尔举起锤子，展露了自己鼓起的肱二头肌，坐在一旁的洛基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可能已经把脑子锻炼成肌肉了。到目前为止，洛基仍旧戴着手铐，除了用餐时间，他几乎不能摘下口罩，所有人都对诡计之神的言语万分警惕。若不是索尔保证他能看管好洛基的缘故，现在这位邪神应该待在牢笼里才对。
    由于斯塔克集团的顶层还未重新装修，托尼·斯塔克是在自己的别墅举办的此次聚餐，他的女朋友佩珀·波兹也来到了这里，她身为女主人，负责这次小型私人派对的筹备工作。这的确是个私人派对，除了参与纽约之战的复仇者以及其亲属，几乎都没有其他人参与，但是不止一个人发现，这场派对还少了一个人。
    “魔法小子在哪？”托尼·斯塔克看了眼时间，又敲了敲自己准备的一千毫升可乐杯。他可是特意通知了萨洛蒙此次聚会的信息，在有传送门的情况下，萨洛蒙是绝对不会迟到的才对，这些可乐都是他为萨洛蒙准备的。在场的众人中，除了他也就只有罗曼诺夫特工拥有萨洛蒙·达蒙内特的联系方式了，可即便是罗曼诺夫特工也找不到萨洛蒙的位置。“你听他说过什么事儿吗？”斯塔克悄悄向罗曼诺夫特工问道，“他有没有说过自己要忙？我可是特意把派对时间选在了周末，伊顿公学肯定放假了。”
    “他什么都没说，斯塔克，你和他相处时间最长，你应该知道他是从来不会告诉别人任何多余的信息才对。”娜塔莎也很疑惑萨洛蒙此刻在做什么，总不能是在家里烤蛋糕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介意常常糖霜海绵蛋糕的味道。
    正说着，一道闪耀着火花的传送门在客厅的一角打开了，萨洛蒙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不等别人看到传送门后的景象，他就关闭的传送门，一团旋转的火花爆发出“砰”地一声轻响，然后消失不见了。
    “你来晚了，萨洛蒙。”托尼·斯塔克张开双手迎了上去，他突然顿住了脚步，“我的天，你身上是什么味？你是去干什么了？”
    “杀了点外星人。”秘法师扭动着脖子，看上去极度不开心。他伸手拿过斯塔克手中的酒杯，在成年人阻止他之前喝了一口纯麦芽威士忌，可酒精似乎没能彻底熄灭他的怒火。他的手掌在刀柄上张张合合，他正在压抑着不耐烦与愤怒——尼克·弗瑞做的事远比神盾局窥伺魔法更让他生气，后者是预料之中，萨洛蒙也有一系列敲打计划，确保神盾局在进行自己使命的同时不干扰魔法世界。但是对于前者，他却没有任何打算。
    “齐塔瑞人入侵了？”史蒂夫·罗杰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哪里？”
    其他人也大为紧张，因为地球刚刚经历过一次入侵，这个世界正神经紧张呢。
    “我可以帮忙。”索尔也举起了锤子，“这是我应该解决的事儿。”
    “不，不是齐塔瑞人。”萨洛蒙张开手掌，让斯塔克抢回酒杯。托尼·斯塔克绝对不允许未成年人饮酒，之前那只是措手不及罢了，现在必须换成可乐。秘法师将甜甜的气泡水一饮而尽，打了个嗝，“是变形者，也就是斯库鲁人。”
    “我听过这个种族的恶名，他们极端狡猾，可以变化成任何人的模样！”索尔说道，“如果地球被斯库鲁人入侵，那将会一场灾难。他们曾经拥有自己的帝国，位于仙女座的母星上，再过去，阿斯加德曾与斯库鲁人的神明作战并且取得了胜利，在这之后，众神之父摧毁了斯库鲁人的母星，而残余的斯库鲁人也被克里帝国攻击，现在他们就是宇宙中的流浪者，正在四处寻找家园。”
    索尔的消息让其他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现在，这个灾难被遏止了，只有一个叛徒还未被清除。”萨洛蒙满脸不屑地扔出了一只绿色的手掌，“斯库鲁人的血真是臭。”
    在此之前，萨洛蒙拔出落叶长刀只是为了吓唬尼克·弗瑞罢了，但是他没想到尼克·弗瑞的反应激烈过了头，他甚至在萨洛蒙的话尚未说完之前就拔枪射击。秘法师也是在斩落尼克·弗瑞的一只手掌之后，才知道这个尼克·弗瑞其实是斯库鲁人假扮的——真正的尼克·弗瑞不知去向。毫无疑问，真正的尼克·弗瑞与斯库鲁人进行了合作，他让斯库鲁人假扮成他主持大局，自己则了隐藏起来进行秘密活动。
    “别杀我。”这个斯库鲁人躺在地上，举起断肢，粘稠的绿色血液缓缓流出。斯库鲁人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所供述的事情触及了萨洛蒙的底线——阿斯加德人是宗主国，就算索尔通过彩虹桥进入地球也需要补上一份文件，而尼克·弗瑞则暗地里将极度危险的斯库鲁人偷渡的地球。萨洛蒙不敢想象，这些失去家园的变形者如果看上了地球，想要将地球作为他们新的家园，那将会引发什么样的灾难。
    “尼克·弗瑞正在和斯库鲁人进行合作。”萨洛蒙向着复仇者联盟宣布，“据这位假扮成尼克·弗瑞的斯库鲁人供述，尼克·弗瑞发现了神盾局中一股并不寻常的势力，因此让外星人假扮成他，自己则去进行秘密调查。”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罗杰斯队长面色严肃，“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我们不能信任这个外星人。弗瑞是否已经遇害？”
    “不，他说的是实话，我占卜过了。”秘法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接来下会逐步清理地球上的斯库鲁人。罗曼诺夫特工，我需要你帮我找到真正的尼克·弗瑞，他必须为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打算怎么做？”罗曼诺夫特工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鹰眼克林特，“我认为弗瑞有自己的打算，而且你也提到了神盾局内部的问题，他的目的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克林特点了点头，相比起尼克·弗瑞和外星人合作这件事，他更在意神盾局的内部问题。要知道，他的小家可是尼克·弗瑞帮他藏起来的，神盾局中除了罗曼诺夫特工，没有人知道他的情况。
    “我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让斯库鲁人进入地球是绝对不行。”萨洛蒙轻哼一声，表示不满，“卡玛泰姬防守住了外维度进攻，不是为了把地球分享给非人类物种的，尤其是那令人作呕的变形者，真正的宇宙寄生虫。我不管尼克·弗瑞有什么理由，但他犯下的过错必须承担——下次你见到的尼克·弗瑞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了。”
    罗曼诺夫特工拿出手机，她收到了一条密码。经过翻译，内容大致是“三曲翼总部遭遇袭击，局长下落不明”。她将短信翻译过后的短信拿给萨洛蒙看。“你是怎么处置那个斯库鲁人的？”她问道，“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尼克·弗瑞是外星人假扮的吗？”
    “不，世界上没有人能找到那具斯库鲁人的尸体了，我也没有在现场留下生物材料。”萨洛蒙说，“神盾局的内部问题让尼克·弗瑞自己解决，我只要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谢谢，索尔，但这件事不需要你帮忙，早点把宇宙魔方放进奥丁的宝库才能让我安心一些。”
    洛基似乎有话要说，但索尔瞪了他一眼，于是洛基放弃了说话的打算，他只是戏谑地看着在场的地球人。
    “所以，我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找到尼克·弗瑞，然后帮他解决神盾局的问题？”斯塔克耸耸肩，“我还真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天能插手神盾局的事儿。”
    “还有斯库鲁人的事。”萨洛蒙提醒道，“背叛人类不是没有代价。”
    “我想你有自己的打算，不是吗？”斯塔克昂起下巴，“老家伙怎么说？还走得动路吗？”
    罗杰斯队长没有理会斯塔克的调侃，他打算去拜访一个人，通过那个人，他才能真正了解神盾局。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厚颜无耻（第一更）

    一段电信号通过深埋与地下的路线传输到了信号塔，信号塔又将这段信号发射到了另一个信号塔，这段信号在不同的地点之间频繁跳跃，直至确保没有人追踪之后，这段电信号穿过了大气层抵达了美国上空某个秘密卫星。这颗卫星在审视了这段信号的请求之后，便通过这个通话请求塞进了纽约城的某个基站，然后那基站就将这个信号塞进了目标手机里。
    萨洛蒙皱起眉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知号码。这是他闯入三曲翼总部杀死斯库鲁人的第二天，昨天的聚会由于他带来的消息，所有人都在匆匆结束聚会之后就各奔东西——索尔和洛基返回了阿斯加德，罗曼诺夫特工和克林特特工行踪成谜，罗杰斯队长绝口不提自己的打算，托尼·斯塔克反复查看自己所知晓的神盾局资料。
    而萨洛蒙自己，则在等着罗曼诺夫特工的报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尼克·弗瑞的怒火即便是电话这头的萨洛蒙也能清楚体会。可秘法师对此一点抱歉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他因为尼克·弗瑞的质问，原本稍稍熄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萨洛蒙的自控课程相当优秀，可他语气中饱含的火焰却令坐在身边的魔女们侧目，贝优妮塔轻抚着萨洛蒙的短发，希望秘法师不会被怒气冲昏头脑。萨洛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倒是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尼克·弗瑞，你把宇宙中的寄生虫放进了地球。”
    “罗曼诺夫特工已经和我说过了这件事。”哈，间谍，萨洛蒙完全摸不透娜塔莎的内心，只不过她把这件事告知尼克·弗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秘法师对此没有太过意外。神盾局局长对这件事相当气愤，“他们是我的盟友！你完完全全破坏了我的计划，接下去的一系列调查都无法进行！”
    “我不想管你神盾局的事，我要你明白，卡玛泰姬不是为了让外星种族分享地球而存在的。你这是背叛，尼克·弗瑞，你无法控制斯库鲁人，就像你无法控制魔法一样。”萨洛蒙说，“斯库鲁人是寄生于社会中的寄生虫，你知道他们的本事。告诉我，如果他们决心隐藏，或者是变化成高官政要控制世俗社会，你有办法找到他们吗？”
    尼克·弗瑞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我信任他们，但你却把这种信任打破了，你杀了他们所剩不多的成员。”
    “斯库鲁人不值得信任，只有傻子才会信任这个种族，我是绝对不会把人类社会的安危维系在你和斯库鲁人脆弱的信任上的。”秘法师的不屑甚至溢出了尼克·弗瑞的电话听筒，“永远不会。”
    “我也不会把地球的安全维系在我完全不了解的秘法师手里。”尼克·弗瑞说道，“我说过了，我们是同一类人。”
    “很好，你永远不会信任我，我也永远不会信任你，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萨洛蒙说道，“但你要接受背叛人类的代价，尼克·弗瑞。”
    “我永远不会背叛人类！斯库鲁人就是帮助我保护地球的种族，你所做的一切都极端狭隘，你明知道地球之外的世界，可是你和你的秘法师却把视野限制在地球上！单凭地球人是无法应对来自宇宙中的威胁的，我们需要合作！”
    “随你怎么说，但是让斯库鲁人进入地球是绝对不行的，和斯库鲁人进行合作也不行。”秘法师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判决，“只要他们踏入地球，迎接这个令人作呕的种族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我会进行占卜和预言，并且逐个清理掉那些家伙的。如果你执意要在这件事上和我作对，那么这也是你的结局，即便你的工作是别人不可能胜任的也是如此，放任某些事情发生总比人类社会被斯库鲁人渗透要好。”
    “那你还真是心胸宽广呢。”尼克·弗瑞无不嘲讽地说道，“但我来找你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
    “被我杀死的那个斯库鲁人已经告诉了我一部分情况，它说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没错，神盾局内部可能有问题，但是我现在还没发现任何线索，所以还只是怀疑阶段。而你所杀死的那位斯库鲁人，就是为了让我转入地下活动时准备的替身，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小混蛋？”
    “我知道，但我并不感到抱歉。而且那个斯库鲁人还知晓了卡玛泰姬的存在，我怀疑是是不是想要通过这个方法规避契约（斯库鲁人会获得被模仿者近期的记忆），向你的上司透露我的信息。”
    “monther f*uck！我绝对没有这种打算！小混蛋，你难道就不能对我多点信任吗？”
    “你什么时候停止窥伺魔法，我就会对你多点信任。很可惜我昨天那番话是对斯库鲁人而不是对你说的。但我不愿意多费口舌再说一遍。看看你自己惹出的麻烦吧，神盾局解决的麻烦有一半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萨洛蒙气得连马卡龙都吃不下了，“f*uck off，尼克·弗瑞。”
    “神盾局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由于你的鲁莽，我必须加快进度。这件事是私人请求，和神盾局无关，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分散精力，这是因为你导致的，你必须帮我这个忙！”尼克·弗瑞没等萨洛蒙反驳，就先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秘法师沉默地听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陷入了沉思。
    “那个家伙说什么了？”贞德好奇地问道。对于斯库鲁人进入地球这件事，萨洛蒙昨天在返回公寓的时候就已经告知魔女了，魔女们想不到神盾局局长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之后居然还敢提出请求，这个人的脸皮已经不是一般地厚了。
    “这是私人请求，和神盾局事务无关。”萨洛蒙面色不虞，“我可以拒绝，但拒绝之后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未来的某次灭绝级别事件。我需要这个人，我需要他来阻止这件事发生。虽然尼克·弗瑞不知道我的想法，但他提出的这个请求是我无法拒绝的。”
    “什么事？”听萨洛蒙这样一说，就魔女们越发觉得好奇。
    “记得我和你们提到过的某个神盾局的老好人吗？”萨洛蒙的手机上接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写着一个坐标。“那家伙死了。”他说，“我现在要去监督那个让他死而复生的项目了。”
    ————————————————
    “怎么样，对我的工作结果还满意吗？”娜塔莎坐在公园长椅上享受温暖的午后阳光，由于树荫遮蔽，这儿的气温恰到好处，足以令人打一个睡意满满的哈欠。她戴着墨镜，穿着极为普通的衣服遮挡起了姣好的身材，这里位置偏僻，无人经过。她向后仰着靠在了椅背上，对着坐在另外一侧长椅上的人说道，“我难道不是完成了你所提出的要求吗？”
    “女士，你可真是狡猾。恐怕你早就知道尼克·弗瑞会联系我的吧？”萨洛蒙不满地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一侧，看向女间谍的脸，“而且你也知道尼克·弗瑞会邀请你协助调查，你可是几乎什么都没做啊。”
    “这是间谍的技巧，小男孩。”娜塔莎笑着说道，“你可不能反悔啊。”
    “我不会违背誓言。现在，提出你的要求吧，我大致猜到是什么了。”
    “哦？”娜塔莎翘起眉毛，“我也很好奇你知道了什么。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先回答我。放心，不是什么太过私人的问题，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常识。”
    “问吧。”
    “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吗？”
    “是的，但施法者不是。”
    “那么你能不能完成我的要求？”
    “或许可以，女士。”
    “你这么确定我要做什么吗？如果你猜错了呢？”娜塔莎挪了过来，贴近了萨洛蒙的脸颊，“我们不妨玩一个游戏，怎么样？就赌你想的要求和我想的是否是同一件事，如果我输了，那么，你就可以继续提出要求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新船票（第二更）

    尼克·弗瑞之所以会把塔希提计划交给萨洛蒙，完全是因为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推荐。作为曾经历过死而复生的特工，罗曼诺夫特工没有向尼克·弗瑞隐瞒这个事实，而让她死而复生的萨洛蒙·达蒙内特则成为了塔希提计划最具价值的顾问。
    罗曼诺夫特工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手上的工作却没有停下，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厚厚的文件夹交给了萨洛蒙。接到文件的秘法师毫无保密意识，他大大方方地坐在公园长椅上翻看着这些档案——塔希提计划原本是为了救助重伤的复仇者，这项计划在现复仇者联盟成立之前就已经启动，是尼克·弗瑞复仇者计划中的一环，现已多次挽救多位特工的生命——这是好听一些的说法，准确来说，那些重伤特工都经历了非法人体实验，并且在是实验结束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爆发了极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妄想、狂躁、偏执。
    “我就没有这些症状，那是因为你。”娜塔莎被墨镜遮挡的眼睛眨了眨，她是昨天才知晓塔希提计划的，可她确定，眼前的秘法师肯定提前知道了些什么。“现在没有人窃听，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执意离开天空母舰？难道你已经知道科尔森特工牺牲了？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塔希提计划的内容？”
    “我会预言，女士，而且准确率极高。”萨洛蒙翻看着文件中的照片。所有经历塔希提计划实验的特工都会陷入疯狂的状态，他们会在任何地方绘制某种有规律的图案，并且永远不会停止。经过对比，所有经过实验的特工所绘制的图案都极为相似，但目前却找不到规律，这个计划的研究人员也没有将精力花费在这件事上。“预言，窥伺命运的一角，我不是从茶叶渣或者火焰中观看未来，而是直接通过这个世界的根源。”秘法师说道，“我知晓一些未来的事是极为正常的，所以我会在某些事情到来之前做好准备。你确定现在没有人窃听吗？”
    “我很确定。”罗曼诺夫特工说道。但萨洛蒙可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秘法师伸出手指念诵咒语，一道莹蓝色光线扫过罗曼诺夫特工全身——这是一个名为“探知科技”的一环预言系法术，效果类似于侦测魔法，所能探查到的是科技物品而不是魔法灵光，萨洛蒙用这个魔法来探测窃听装置。
    “这是什么？”
    “好了，没有窃听装置。现在，我给你一个提议，娜塔莎。”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我的名字呢，魔法师。”罗曼诺夫特工撩拨着红发，“你之前都是叫我‘罗曼诺夫特工’或者‘女士’，我觉得你的提议可能很糟糕，就和你那不合时宜的礼貌一样。”
    “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秘法师没有在意娜塔莎的挖苦，“这个提议我曾经向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提过，我现在也向你提出来。我预见到了神盾局的坍塌，在这之后，像你这样的特工需要一个安身之所，一个可以庇护你的组织。恰好，我打算建立一个针对世俗黑魔法生物的组织以弥补卡玛泰姬在世俗力量的短板，这件事单凭我自己是做不到的。虽然我会提供魔法技术援助，可仍然我需要一个执行官，一个拥有强大统筹能力的特工——我为后者选定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而前者则非你莫属。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救世组织，在我眼中人类就是一体的，不会有任何政治倾向，任何地区的暴乱都和这个组织无关，这个组织的敌人只有黑魔法生物和外星人。”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娜塔莎没有因为萨洛蒙的一番言语而动摇，虽然那些话有些唬人，可毕竟那只是预言，罗曼诺夫特工平日里连一句平常的话都会思考再三，她是不可能直接萨洛蒙的预言的。可现在的情况早已说明萨洛蒙预言的准确性，因此她会在保持怀疑的情况下认真对待。
    “很早。说实话，当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坐上长途汽车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长途汽车坐久了屁股疼，我想昆式战机可能会好一些。”秘法师笑着说道，“所以我已经开始招募人才了——你应该清楚，如果神盾局倒台的话，你的处境会有多糟糕。”
    “汉德特工怎么答复？”
    “哦，她把那件事告诉了尼克·弗瑞。”萨洛蒙满不在乎地说道，“而尼克·弗瑞认为我只是打算吓吓他，他认为关于如何管理和统筹是需要学习的，我从未学习过那些——我的确没有，但我可以找到学过的人。我不介意汉德特工的告密，这是她的责任，我也预见了她的下场，到时候她自然会接受我的提议。而你就不一样了，罗曼诺夫特工……”
    “说我的名字（say my name）。”
    “好吧，海森堡（《绝命毒师》的梗）。”秘法师说，“我不想你把这件事告诉尼克·弗瑞，我也不想他对这件事认真起来，让他保持那种轻蔑的态度就不错。你现在正乘坐在一艘不断漏水的大船上，而我给了你跳到另一条船上的机会——你可以选择扔掉新船票，跟着旧船一同沉没，又或者选择成为另一艘船的大副。虽然这艘船可能小了点，但却无比安全。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给出答复，我要你仔细思考，然后给出答案。”
    “所以你报复尼克·弗瑞的方式就是在神盾局内部培养一大帮范海辛？你要给他们十字弓吗？”罗曼诺夫特工歪了歪脑袋，“我答应你，但我要知道这张船票的有效期是多久。”
    “对你来说，一直有效。”
    “哦，你的嘴真甜，这是我听过最浪漫的情话了。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很像恋爱中的书呆子高中生。”
    “f*uck off。现在，你可以告诉尼克·弗瑞，我接受了塔希提计划。”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接手塔希提计划？别这样看我，弗瑞局长肯定会这样想，你必须告诉我一个不错的理由才行。”
    “因为预言。”萨洛蒙说，“因为在预言中，科尔森特工会拯救世人类，所以我会拯救他。我想这种理由应该足够糊弄尼克·弗瑞了。记住我的提议，这份工作还有免下地狱福利呢。”
    ——————————————
    “所以小混蛋接受塔希提计划就是因为科尔森特工会拯救世界？这是什么理由！”尼克·弗瑞突然反应了过来，“难道他那样对待我，就是因为我不会拯救世界吗？势利眼小鬼！”
    “长官，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罗曼诺夫特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头顶上是厚厚的混凝土层。这里是尼克·弗瑞的一处秘密基地，现在距离神盾局局长失踪已经过去了两天，尼克·弗瑞在这里不眠不休地拨打电话，联系调查，当罗曼诺夫特工返回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尼克·弗瑞满眼血丝，而萨洛蒙的理由更是火上浇油。
    “小混蛋，小混蛋……”尼克·弗瑞嘟囔着，继续低头翻阅纸质文件。见到这一幕，罗曼诺夫特工才觉得萨洛蒙说的的确有道理，神盾局内部真的有问题。她开始认真思考秘法师的提议了。
    “我明天必须出现。”神盾局局长叹了口气，“那个小混蛋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该死！我本可以进行长时间调查的！”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问题？你应该知道神盾局是我的庇护所，我有权知道。”罗曼诺夫特工隐瞒了一部分信息，她正在认真思考萨洛蒙的提议。
    “你开始像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间谍了，罗曼诺夫特工。”尼克·弗瑞拿起手中的文件晃了晃，“我发现了很多蛛丝马迹，但这些线索都无法指向同一个人——神盾局内部有一股不听指挥的势力，我必须把他们挖出来，在不影响神盾局正常运作的情况下解决他们。最好的情况是这只是一个小派系，最糟糕的莫过于这是cia、fib又或者什么情报机构的渗透。至于为什么是美国？当然是因为美国给的经费最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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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七章 塔希提计划（第一更）

    萨洛蒙满脸不爽地握着笔，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张小小的木制折叠书桌，在他的座位旁边摆着几本厚厚的教科书，明亮的灯光从头顶照下，让他能够看清练习册上的文字，他的耳朵里还塞着副有线耳机。这就是一位普通的用功学习的高中生的模样，除了他的椅子上有个安全带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极为正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突然间，他椅子上的小书桌猛烈摇晃了一下，黑色中性笔在纸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飞出纸面墨水痕迹，就如同这页纸上的丑陋伤痕，似乎下一刻就会有黑色粘稠的血液从这道鸿沟中缓缓流出。萨洛蒙脸部肌肉由于怒火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他弯下腰，手指慢吞吞地在金属地面摸索，将地上的笔帽捡了起来。“我的耐性已经用光了。”他把中性笔盖上，顺便也把小书桌上的课本和练习册堆放整齐，最后又把耳机摘了下来，耳机线整齐地卷成一束。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娜塔莎。尼克·弗瑞那个混蛋只发给了我一个接头地点，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基地的位置？”
    “他很忙，你给他惹出的乱子可不小。还有，你如果换首有点品位的歌曲，说不定时间就会过得快一些，小男孩。”娜塔莎没有回头，而是关闭了昆式战机上的通讯系统，因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属于绝密地点，在神盾局内部属于没有多少人知晓的那种。这架昆式战机拥有隐形系统，否则是不可能被选为出行工具的。
    娜塔莎是直接冲进学校将萨洛蒙接出来的，那场景就和无数中二少年幻想中的一模一样——美艳的红发女间谍穿着紧身皮衣，开着豪车冲进校园，伴着暖风与草坪中下了车，撞破被落日染成暖红色的教室沉默的空气，将无聊数着窗外落叶的自己从无法逃脱的牢笼里解救出来。萨洛蒙承认，曾经的他的确有这种想法，但当这场景真实发生的时候，他只想捂住脸，装作不认识闯进教室的娜塔莎。那实在是太尴尬了，他感觉自己的社会关系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了。“小男孩。”他清晰地记得娜塔莎倚靠在门框上，将墨镜抵在嘴唇上，她用沙哑性感的嗓音说道，“跟我走一趟吧。”
    然后他就低着头，乖乖收拾起了书包，他简直不敢回想，那一刻他究竟有多尴尬。
    “不准你污蔑！这是美少女校园偶像！”萨洛蒙的反应极其激烈。
    “我知道，我负责对你的调查，我知道你每周都会去日本秋叶原采购，我知道你伪造了护照去购买未成年不能购买的同人志，我甚至知道你的衬衫底下穿的t恤图案是个动画美少女，我都了解……”
    “停停停！”萨洛蒙捶着桌子，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碎了，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啊！
    “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是应该沉迷在能够发泄无限精力的运动中吗？你为什么没有青春痘，难道是用了什么魔法护肤品吗？”娜塔莎笑着翘起眉毛，“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是因为学校的事？我已经帮你请假了，神盾局还是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名义是参与高科技装置研发，像你这样的孩子在神盾局学院有很多，不用担心别人识破。”
    “我的击剑成绩是第一名，我也会踢足球，体育成绩也是满分，所以……”
    “你是正常的，我懂，跟你同样爱好的人都这么说自己。”罗曼诺夫特工毫不留情地抓住秘法师的痛脚猛击，“但我认为你应该学点同龄人应该做的事，我没想到英国的公学气氛居然这么沉闷。”
    萨洛蒙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燕尾服和白衬衫，这是他上学时的制服。“我不觉得穿着篮球服上课、浑身散发汗臭味的高中男生有什么好的，如果有同龄女性觉得那很帅的话我无话可说，这样的人在美国公立学校能找到一大群，我这样的才是稀有人群。好了，废话少说，关于塔希提计划你知道多少？”
    “不多。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尼克·弗瑞安排了科尔森特工的复活。”
    “很好，那你准会大吃一惊。”
    “据说关键药物是需要立刻制作的。”娜塔莎回过头，从驾驶座上离开了，她已经启动了自动驾驶，只需要等待抵达目的地就可以了。在此之前，她不介意和萨洛蒙加深相互之间的了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坐在萨洛蒙身边的椅子上，“你表现出的就是那副无所不知的模样。”
    “事实上尼克·弗瑞在纽约事件事前早与外星人有过接触，克里人和斯库鲁人就是那时进入地球的。但是在此之后，克里人离开了地球，斯库鲁人也离开地球去寻找新家园了。我没有想到地球上居然会有没有离开的斯库鲁人，而且尼克·弗瑞居然还和这些外星种族合作。”
    “你好像很了解那些外星人。”
    “了解一些，但我的专业知识是了解魔法生物而不是外星人，我只知道宇宙中几个比较大的种族，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种族我也不甚了解。可即便如此，斯库鲁人的恶名我还是听过的，对于这个种族的起源有一种说法，据说斯库鲁人和远古的地球也有关系。真相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的大地上行走着神明，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是说，向索尔那样的外星人……”
    “阿斯加德有着神祇的血统，阿萨神系自称为神不无道理，可真要探究起神学谱系的话，九界的统治者可算不得真神，因为神代表着这个宇宙的概念——时间、空间、死亡、熵等等底层逻辑，又或者是某种力量的起源。阿萨神系只是拥有某一种力量罢了，并不能代表某种规则。”
    “这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经过一段打发时间的讨论（科普），昆式战机终于抵达的目的地。娜塔莎带着萨洛蒙走下了机舱。这里是一片靠近海岸的山崖，这处基地就建造在悬崖之上，出入口处是一个用混凝土建造的隧道，厚重的钢板门紧紧封闭。
    “从伊斯坦布尔开车过来还顺利吗？”娜塔莎按下入口处那个标记着生化标志的按钮，通话器响起了一句话。这是暗号，尼克·弗瑞早已经口令告诉了罗曼诺夫特工。她带着萨洛蒙进入了一段向下漆黑的斜坡，这通道两侧的照明装置相距甚远，只能勉强照清脚下的地面，在这条漫长的通道里，鞋跟碰撞地面的凌乱的声响会被弹回到墙壁上，如果不算上照明装置发出的滋滋电流声，这可以算是寂静通道中唯一的声响了。娜塔莎和萨洛蒙都没有说话，这条通道会不自觉地压抑住人们的说话欲望，间谍和秘法师也不例外。娜塔莎带领萨洛蒙走进只有几个按钮的电梯深入地下，穿过一扇防弹玻璃门，抵达了研究室。
    这里聚集了许多科研人员，其中一位有着浅棕色皮肤、胡茬发白的老年男性医生走过来迎接娜塔莎。“你好，罗曼诺夫特工。”他看向萨洛蒙，“我已经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了，难道弗瑞局长还有什么想法吗？这里可不是高中生的科技展览，未成年人也不应该看到那些东西。”
    “我过来可能只是为了让科尔森特工保持新鲜度。”萨洛蒙耸了耸肩，“简单来说，这个项目现在由我监管了。别担心，我不会去改动我不了解的事，我只是为了保证这件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罢了，因为我对于死而复生这种事还算有点经验。”
    “你？”医生用眼神向罗曼诺夫特工发出疑问，娜塔莎点头表示萨洛蒙说的是实话。
    “好吧，现在的高中生都是怪物。”
    “告诉我，现在科尔森特工解冻了吗？我希望你们没有把他放进微波炉里。”秘法师让娜塔莎带路，自己走在她身后。
    “我们当然不会那么没有常识，他是自然解冻的。”医生和秘法师并肩走着，“现在已经是第七次手术了，前六次手术都失败了，科尔森特工的生命体征未能恢复，我们只能不停地重复手术。如果你需要的话，这里的资料你可以随意调取，包括所有gh系列药物的资料。在这之前，塔希提计划只用在了重伤特工身上，死而复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你接触过gh系列药物吗？还是说，你参与了塔希提计划的开发？”
    “不，都没有，但我接触过gh系列的原料。如果你觉得那原材料不够新鲜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抓，要几个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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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件首饰引发的骚乱（第二更

    在传说故事中，炼金术士总是带着一头卷曲的乱发在一口大蒸锅前忙碌，身边总是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从实验器材里拿出各种各样的贵金属。然而传说与事实往往相距甚远，世界上从未有哪个炼金术士会对眼前的机器人玩具如此认真，从未有哪个炼金术士会拿着各种工具小心翼翼地打磨着拼装玩具的零件。
    娜塔莎一时之间无法分辨萨洛蒙究竟在干什么，虽然尼克·弗瑞答应在约定的酬劳之外还帮着萨洛蒙收集全系列日本机器人动画玩具，甚至为了让秘法师答应去一趟基地，还特意嘱咐娜塔莎将玩具放置在基地里。可现在是工作时间，科尔森的尸体还躺在下面的手术台上呢！
    罗曼诺夫特工刚想开口提醒，就发现萨洛蒙突然暴躁了起来，原因是他正在拼装的限定版万代独角兽高达的胸甲死活按不下去，而他又不敢用蛮力。秘法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要把灵魂也一同吐出来——他可不是在玩，虽然成为他对于收集高达情有独钟，可任务就在眼前，他只是趁着手术还未开始的时候练习构装体拼装罢了。嗯，这个摸鱼的借口不错，下次还能用。
    “别这么紧张。”秘法师注意到了罗曼诺夫特工的表情，“科尔森特工还没长出蛆虫呢，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那个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那时候才死了一分钟。”娜塔莎的眼角吊起，显得十分不满，“你什么时候和斯塔克一样惹人讨厌了，我只是想要你认真一些。科尔森特工已经接连接受了好几天的手术了，病历就放在你手边可你却没看过！”
    萨洛蒙怀疑这是娜塔莎还记着他在塞勒姆杀了她一次的仇，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如此严苛。秘法师自觉理亏，如果娜塔莎还记起了他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她的灵魂的事，那萨洛蒙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给他来上一脚。
    “医生做得很好啊，心脏手术进行得多完美。”萨洛蒙放下手中的拼装玩具，拿起病历翻了翻。这上面写了前六次手术时科尔森的用药情况和症状，这与其说是病历，不如说是手术记录，足足有六英寸厚，秘法师可没有耐心从头看到尾。他只看了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gh325系列药物用于科尔森特工时出现的症状——由于尼克·弗瑞的保存措施，科尔森特工的尸体没有一点变化，甚至就连血液也没有变质。但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如果科尔森特工不能恢复生命体征，即便gh325能够救活他，手术室内的温度足够低，血栓也会要了他的命。
    “okay~”秘法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无奈地伸出手，让罗曼诺夫特工帮着他把燕尾服、深蓝色马甲以及皮鞋脱了下来，穿上手术室用的拖鞋。她带着萨洛蒙严格按照手术条例进行洗手，在进入手术室之后又给萨洛蒙换上了无菌手术服以及塑胶手套。“你的味道还不错。”娜塔莎趁着秘法师的双手不能触碰无菌物品的时候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她笑着说道，“没有汗臭味，倒是有一股青草的香气。”
    娜塔莎的功力还是太浅了，萨洛蒙又经受了太多魔女的诱惑，这点调戏算不得什么。萨洛蒙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走向了手术台，科尔森特工就躺在上面。“你们都签下我我给出的那份契约了吧？”他向手术台旁的两位医生问道，其中一位就是出来迎接娜塔莎和萨洛蒙的医生。在见到他们点头之后，萨洛蒙这才将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按在了科尔森特工的胸口上。
    “那你们就应该知道，接下来的事不应该说出去。”他将另一只手伸向娜塔莎拿进手术室的公文箱。公文箱是打开着的，里面满满放着一把反射着各色光线的粉末。秘法师伸出手，抓住一些钻石粉末，他的身后浮现出一尊几乎填满手术室的巨大白色灵体，这个灵体的面目模糊不清，只有一把散发着光芒的宝剑和装饰有三位一体维山帝标志的盾牌清晰可见。
    这是由他召唤出的灵体守卫，用于在他施法的过程中保护他的安全，任何有敌意的生物在接近他的时候都会遭到攻击。
    “现在，是魔法时间。”
    ——————————————
    “这就是你今天晚回家的原因咯？我闻得出你身上的消毒液味，还有海水味，甚至还有一点红发女人的味儿！”贝优妮塔把玩着手中的古埃及那赫特普女王串珠手链，这东西放在博物馆中是属于国宝级别的文物，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所关注的都不是这件珠宝的历史价值，而是其美观程度。对于魔女和秘法师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历史文物之类的东西他们手边就有很多，古埃及的东西并不稀奇。
    至于这件首饰是尼克·弗瑞从博物馆里偷的还是一件仿品都毫无差别，反正不是什么魔法物品，萨洛蒙之后可以在制作炼金女仆的间隙再进行附魔。
    “嗯哼，我总要养家的嘛，亲爱的。卡玛泰姬的经费和我的生活费是两回事，我总要有自己的财产——最近拜伦故居正在出售，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去看看。不如我们下个周末去寻找爱尔兰矮妖精的宝藏吧？那可是一整个仓库的金币！要不然我们就去阿瓦隆野餐？我去找尊者要地址。”萨洛蒙满脸笑容地坐在贝优妮塔身边，转移起了话题，他拿起这件手链给贝优妮塔戴上。
    当他完成工作，娜塔莎将这件由纯金、天青石，青金石和彩色玻璃制成的首饰交给他的时候，那股子惊讶的表情可是令秘法师记忆犹新。罗曼诺夫特工可没有想到，萨洛蒙辛辛苦苦完成施法仅仅是为情人获得一件古埃及首饰，尤其是这件首饰很有可能是真品。她一方面惊讶于尼克·弗瑞的大方，另一方面又惊讶于萨洛蒙那荒诞的价值观，这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钞票，他只要黄金、等价文物或者宝石。
    “还不错。”魔女送给了秘法师一个吻，贞德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萨洛蒙，似乎想要等着秘法师拿出给她的东西。她并不是想拿到什么首饰，而是想要萨洛蒙证明他对于魔女们是平等对待，想要萨洛蒙表明他对瑟蕾莎这只是某种正常的友谊……好吧，她编不下去了。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一家人，萨洛蒙也得拿出什么东西来给她才对，她要保证秘法师没有把这些东西送给别的女性，不然贞德会用刀子和手枪去把那些属于瑟蕾莎的东西抢回来，这是某种对瑟蕾莎负责的举动，不是她想要那些东西哦，你们一定要分清楚情况哦！
    “我的东西呢？”过了许久，贞德都没看到萨洛蒙有再次拿出什么东西的举动，她看到他只顾着和贝优妮塔窝在沙发里讲着些无聊的笑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贞德忍不出提出了关键性问题。
    “哦呀？”贝优妮塔一推眼镜，镜片的反光令人看不清她的眼神，“亲爱的，你似乎忘记了给贞德的礼物呢。”
    “礼物？什么礼物？”萨洛蒙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就看到贞德涨红的脸。
    “我才不是为了索要礼物呢！我只是为了检查你有没有把礼物给别的女人，就是这样！”
    “哦啦？是真的吗？”贝优妮塔嘴角上扬，用揶揄的语气说道，“真的不是你自己想要吗？”
    “绝对不是，瑟蕾莎你要相信我！”
    “可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瑟蕾莎！”贞德恼羞成怒地拿出了手枪。

 第二百一十九章 组装构装体（第一更）

    “哈，你肯定想不到尼克·弗瑞脸上的表情有多惊讶！”托尼·斯塔克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狂笑，自从萨洛蒙把那个变形外星人宰了之后，斯塔克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当尼克·弗瑞失踪三天之后突然出现在三曲翼总部，并且找了个借口糊弄了亚历山大·皮尔斯之后，托尼·斯塔克就立刻穿上钢铁战衣冲到了他面前，将斯库鲁人的事儿告诉了他。
    就在尼克·弗瑞脸上闪过惊愕的那一刹那，托尼·斯塔克觉得自己可以不计较尼克·弗瑞闯入斯塔克大厦的事儿了，小心眼的亿万富翁觉得自己终于大仇得报，他终于在情报上战胜了尼克·弗瑞一回——在天空母舰上发现第二阶段计划根本不算什么，可那还远远不够。托尼·斯塔克在回到别墅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给萨洛蒙打了个电话，他非常想要将自己的快乐分享给每一个人。
    甚至就连路边的狗都要知道这件事才行！
    他已经向佩珀·波兹说过了一遍，当萨洛蒙开启传送门抵达他的住宅的时候，他又不厌其烦地将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佩珀·波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满脸无奈地微笑——在她处理完斯塔克大厦重新装修计划、返回住宅之前，托尼·斯塔克就已经把这个故事讲给他的保镖哈皮听过了，哈皮又把这个故事告诉了她。所以当托尼·斯塔克再次兴冲冲地讲故事的时候，为了照顾斯塔克幼稚的自尊心，她只能表演出适当的惊讶来烘托气氛。可当萨洛蒙到来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的那张嘴已经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佩珀·波兹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她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招呼萨洛蒙，“我还有工作。”她说，“就不打扰你们这些男孩的聚会了。”
    紧接着，波兹小姐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然后极为不耐烦将沙发抱枕扔到了斯塔克的脸上。“女人。”斯塔克满脸惊愕地从脸上摘下抱枕，他看着踩着高跟鞋“噔噔”跑上楼的佩珀·波兹，自顾自地低声抱怨了一句，“女人真是难懂，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这种感悟呢？”
    “我觉得这是对你过去的滥情做出的惩罚。”秘法师轻声说道，“女性是极其记仇的，她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并不代表她们不记得。”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斯塔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了前一天晚上的事儿。昨天晚上，在贞德冲动索要礼物不成恼羞成怒掏枪之后，公寓中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魔女的性格都是那么地逞强好胜，可在贝优妮塔面前，贞德却总是强势不起来。当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羞恼之下她甚至想朝自己开枪。不过幸好贝优妮塔及时抱住了贞德，这对亦敌亦友的魔女在那一刻达成的共识，无辜的萨洛蒙成为了众矢之的——当然，这是贝优妮塔用眼神示意萨洛蒙配合的，面对魔女的请求，萨洛蒙总是无法拒绝。所以昨天晚上他是在卡玛泰姬的卧室里、抱着柴郡猫和菲尼克斯进行的睡眠。
    这没有什么不好，菲尼克斯还会唱歌呢，他才不需要魔女呢！
    “请务必跳过这个话题。”
    “好吧。根据你发来的图纸，我已经加工好了零件，那些东西就放在地下室。”斯塔克在说完故事之后才提起了正事。他看了看秘法师身后，发现那里并没有多出什么东西，对此他极度失望。“说好的我可以见到魔法机器人诞生的。”他说，“结果你把那具金属骨架带回去之后，我就没有看到过它了。你为什么不把它带过来，反而要让我用金属加工一些怪模怪样的齿轮和杠杆？”
    “那具炼金骨架需要填充炼金灵魂，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那会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你听说过荷蒙库鲁斯吗？那就是我的人造人，是由我给出我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创造出的炼金人偶，是我在炼金术上的助手，只不过那人造人的并非完全由血肉构成，而是各类魔法材料罢了。”萨洛蒙说出的话让斯塔克激动万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完工之后的机械女仆，可秘法师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现在是将炼金骨架放进培养皿里的时间，你是绝对见不着的，如果可以话，我还需要你帮我定制一些特定的服装——就是你在蓝图上看到的那些，你必须保证没人知道这件事！不然你是绝对见不到我的女仆的！真是见鬼，罗曼诺夫特工似乎对我的小爱好了如指掌。”
    “虽然我不想对你的爱好指手画脚，但我建议你……好吧，我保证，除非有间谍偷到了那些资料，否则其他人是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事了。”斯塔克赶紧发誓，他又问道，“那你这次来是为了做什么？那些零件也不像是能够组装成人形机械的样子。事实上那些齿轮和发条构造出的机械根本不能动，还是说你的魔法能够解决问题？”
    “你猜得没错，就是用魔法解决问题。人造人要用来保护我自己，而进攻敌人则需要其他构装体，我不能每一次都要用武器或者拳头打架，那是在是太过偏离本职了。我希望你没有把那些零件组装起来，否则我就要重新拆开组装一遍了。”
    “我可以围观吗？”斯塔克耸耸肩膀，“至少我希望能看到你用发条让那些机器人动起来。”
    “学名是构装体。”秘法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组装这些构装体比制造魔像要便宜得多，虽然这种构装体比不上血肉魔像强大（挑战等级只有2），比不上他的炼金人工生命体机械女仆聪明，仅能僵硬地执行命令，但胜在便宜好用，制造时间短（长休或者短休期间）。在有零件的情况下，萨洛蒙在今天就能完成二到三台构装体的组装，并且让它们动起来。
    等到他的炼金灵魂完成、并且塞进构装体女仆的身体里之后，这些构装体将会由他的机械女仆统一指挥，充当他的军队。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愉快地在后方施法，真正发挥一名施法者应有的能力。
    “我可不知道你如此热衷于蒸汽朋克文化，你的审美还是不错的。”斯塔克看着萨洛蒙将那个泛着黄铜色光芒的零件拼装起来，并且在拼装的时候口中还不停地念着咒语。到了组装完成之后，他也没见萨洛蒙给这些机器人安装能源，那些齿轮裸露在外、足足有两点五高的的机器人就自己站了起来，并且听从萨洛蒙的指示站到了一旁——由于秘法师个人的趣味问题，这机器人是没有手的，原本应该是手臂的位置只有两片狭长锋利的刀片，甚至就连腿部也是锋利的刀刃。并且为了省事，萨洛蒙也没有在构装体的面部多下功夫，而是直接粗暴地从斯塔克的库存里翻出了几个亮度极高的灯泡安装到了桶形脑袋里，在灯泡外安装了一层圆形玻璃敷衍了事。
    即便贾维斯录下了那些萨洛蒙念出的咒语，可斯塔克试图将那些咒语对着自己的钢铁战衣念出的时候，却怎么都无法将自己刚刚记忆下的声音说出口。“这是这么回事？”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那些机器人会动起来？为什么我说不出咒语？”
    “因为我在组装的时候注入了魔法（灌注魔法）。”秘法师头也没抬地答道。得益于拼装万代高达的经验，他的组装速度极快，现在正在组装第二台构装体。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道，“而且魔法不止是咒语那么简单，不理解魔法，只是念出正确的咒语将会遭受魔法的反噬——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魔法，否则就凭你刚才的鲁莽，我恐怕只能见到一堆碎肉了。”
    “好吧。”斯塔克觉得萨洛蒙可能是在唬人，但他没有证据，只能将信将疑地答应不再进行胡乱的尝试。“还有一个问题。”他说，“你的机器人是用电能的吗？我不觉得仅用魔力就能让灯泡亮起来。shit！你能不能让它不要转头，我睁不开眼睛了，麻烦关下灯！”
    “当然是用电能的，只不过电源可能和你像的不太一样。”萨洛蒙指示构装体关掉灯光，然后打开了构装体的胸腔，“这就是电源。”
    “这是什么？”斯塔克指着那根小木棍，他看到这根小木棍位于两个类似电极的东西之间，“这是什么木头电池吗？”
    “这是闪电束（3环）魔杖，每天自行吸收魔力充能。这个构装体的能力可不止近身战斗那么简单。”

 第二百二十章 注入灵魂（第二更）

    如果说之前的炼金骨架是一种让斯塔克摸不着头脑技术的话，萨洛蒙这次组装的构装体则是斯塔克可以理解的领域了。虽然他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一根小木棍就能供电，但这并不妨碍他能用现有科技仿制出一个更好的，并且还将能源换成了新型反应堆，增加了续航时间。
    然而斯塔克的炫耀只收获了秘法师的白眼。萨洛蒙只是在制作军团的杂鱼构装体，自身也没有用到多少高新技术，斯塔克的一台钢铁战衣成本就足以制作数十台构装体了，不包含闪电束法术的那种——使用闪电束魔杖是萨洛蒙的突发奇想，他认为在自己的杂鱼构装体里放几个毕竟特别的构装体是对敌人的尊重。当敌人以为他的构装体就和波士顿动力的机器狗一样只能踢球的时候，突然就发射一道闪电束法术，那种惊喜的感觉不言而喻，萨洛蒙都觉得羡慕了。
    他决定将这两台杂鱼构装体命名为“古代机械”，这样一来，下一次他把构装体拉去打架的时候，就能说这是“我的回合”了！
    “我最近可是开发出了许多型号的钢铁战衣，以应对不同的情况。”斯塔克拍了拍手，示意萨洛蒙朝另一边看，“mark8型钢铁战衣，在mark7型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加强了防御性能以及武器系统；这是mark9型钢铁战衣，在保留上一版本的防御性能的同时，我对这套钢铁战衣的飞行系统进行了重新设计，这是我在纽约之战时发现的小问题，空气襟翼制动虽然取代了推进器制动，但飞行速度有所降低。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可以说是纽约之战时的mark7加强版本；这是mark10型钢铁战衣，这是我在探索高空作战领域的尝试；这是mark11型钢铁战衣，这是我在模块化设计领域的尝试，因为钢铁战衣在便携性方面还有缺点，这件战衣只是一个实验品。我之后的钢铁战衣都将在某个领域做出尝试。”
    他用螺丝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可不止是有钱而已。”他说，“我是个超级天才。”
    “哦。”托尼·斯塔克一番炫耀并没有引来萨洛蒙的羡慕，秘法师在看完那些新型钢铁战衣之后就继续低下头，自顾自地组装起第二台构装体。斯塔克也没有因为萨洛蒙的冷淡而感到生气，他小步跳跃走到秘法师身边，自来熟地勾搭上了萨洛蒙的肩膀，一点也没有在意秘法师脸上抗拒的表情。
    “怎么样。”他问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合作，开发出一套足够强大的魔法装甲……”
    “没兴趣。”萨洛蒙再次翻了个白眼，“盔甲会阻碍我进行的施法，除非我将所有施法手势录入程序当中。我不知道那套方案能不能行得通，但我个人认为这全无必要，我已经有一套魔法装甲了，还是能变形的那种。”
    “那天你身上穿的那套是吗？说实话，我还一直想要研究你那身盔甲的变形原理呢。”
    “那是魔法，你可以换一个思路了。还有，你做这么多钢铁战衣做什么，参议院的听证会还不够你受的吗？”
    “没有人知道这些战衣的存在。而且，你也说过了，我会有一个女儿，我不希望我的女儿生活在一个不安全的世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想法，但我只知道，这是我作为父亲的责任。好吧，这样说有些矫情，毕竟我的女儿还没出生呢。”
    “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给自己的钢铁战衣设计一个安全儿童座椅。”
    “别激动，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心想着要为人类负责，但我只是想要让我的女儿安全一些罢了。更何况，谁也不能阻止我的灵感爆发，不是吗？”
    “别让波兹小姐把你踢下床就行，蠢蛋。”
    ——————————————
    当秘法师抱着一个大包裹，身后跟着两台构装体走进卡玛泰姬本部的时候，这两台充满了蒸汽朋克风格的构装体立刻吸引了大批学徒的目光。当他们看到两台构装体中间站着的是萨洛蒙的时，也对这景象见怪不怪了——萨洛蒙年纪还小，探索一些莫名其妙的魔法也是理所当然。
    萨洛蒙带着构装体走向了至尊法师的禅房。他命令构装体停在门外，自己上去敲门。没过一会，负责至尊法师生活起居的秘法师就打开了门，这位秘法师也没有询问尊者是否想要见萨洛蒙，而是直接将他带了进去——至尊法师每次都会见自己最喜欢的弟子，这是天赋给予的特权，别人羡慕不来。
    在至尊法师的矮桌前有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玻璃缸里倒满了炼金凝胶，萨洛蒙制作的那具炼金骨架就躺在凝胶之中。在至尊法师的监督下，萨洛蒙正稳步进行着自己的研发工作，由于这个步骤涉及到死灵术，尊者特意要求仿生血肉的培育必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萨洛蒙这一次就是来看看仿生血肉与炼金骨架以及魔法金属外壳是否能够兼容，如果不行，他还得更换金属外壳，以达到让他的炼金人工生命体有着柔软皮肤的目的。目前为止，项目进展得很顺利，至尊法师一边喝茶一边充满兴趣的看着玻璃缸中那些缓缓攀附上金属外壳的丝丝缕缕的仿生血肉，那些布满符文的金属外壳每一次被仿生肌肉纤维触碰时都会亮起晦暗的光线。
    这是框架，用以约束仿生血肉的成长，虽然这不是真正的血肉，但却有着和真正血肉毫无区别的温度。在某些情况下，这些血肉还会分泌出汗水与黏液，这是萨洛蒙从血肉魔像的制造技术中学来的。
    “老师。”萨洛蒙放下包裹，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虽然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至尊法师就会迅速进化成吃零食和汽水的死宅，在其他秘法师面前，面见尊者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快坐过来。”见尊者示意其他秘法师离开禅房，萨洛蒙就从口袋中拿出一大袋彩虹糖交到至尊法师手中。“你的研究成果还不错。”尊者一边吃着糖果一边说道，“至少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炼金人工生命体会突然脱皮，但是你如果没有维修计划的话，那场面将会足够惊悚。而且我还发现你的某些符文在引导仿生血肉生长时有些不对劲，你确定要把自己的炼金人工生命体设定为女性？”
    “嗯哼，我觉得女仆比较稳妥。”萨洛蒙坐在了至尊法师身旁，“因为我等会要进行炼金灵魂的植入，这涉及到了我的生命力问题，所以我需要老师您的监管。说起来，这具构装体算不上荷蒙库鲁斯，也算不上纯粹的机械构装体，我觉得合成人这个称呼毕竟适合她。”
    “你现在已经开始叫‘她’了。告诉我，你的知识有没有告诉你这样做的后果？”
    “使用我自己的生命力去构造的话，这具炼金人工生命体会对我产生极度崇拜的情绪，虽然她拥有自己的智慧，但在灵魂的联系上，她会永远保护我而不会叛变。并且由于她的灵魂是荷蒙库鲁斯，在炼金术上具有相当高的造诣的，说不定在她的帮助下，我有一天会制造出哲人石。”萨洛蒙说道，“这具炼金人工生命体可能会做出某些狂热的行为，并且在道德判断上都会以我的安全为主，可她是永远不会背叛的，这可比斯塔克的人工智能好多了。”
    “好吧，那我就在旁边看着。如果有问题，我会打断你施法的，你要做好准备。还有，那些包裹里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些衣服罢了。”萨洛蒙脸红了，“我保证，只是些衣服。”
    “包括那件短得不能再短的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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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一章 出席葬礼（第一更！）

    “论到睡了的人，我们不愿意弟兄们不知道，恐怕你们忧伤，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了，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将他们与耶稣一同带来。”牧师站在讲台上宣讲经文，教堂下的长椅上零零星星地坐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大提琴手奥黛丽正坐在其中一张长椅上，她的四周皆是空位。她在这儿不认识什么人，若不是曾经见过一面的少年通知了她这场葬礼，恐怕她都不会知晓科尔森何时下葬。
    “你为什么叫她来？”娜塔莎有些责怪地向着身旁的萨洛蒙低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暴露事实吗？万一她要看遗容怎么办？那可是空棺材！”
    “我怎么知道你们神盾局连一个蜡像都舍不得用！”萨洛蒙自知理亏，但却仍然转过头去不愿服软。参加这场葬礼的人数并不多，托尼·斯塔克，史蒂夫·罗杰斯都在，他们分坐在另一条长椅上。斯塔克为所有人都准备了合身的西装，萨洛蒙也乐得换下自己身上的燕尾服。“而且斯塔克和罗杰斯队长不是都来了吗？”他也轻声向娜塔莎询问，“为什么你不担心他们？”
    “斯塔克和罗杰斯可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我们怎么能拒绝科尔森的女朋友吗？这可不是推说尸体保存状况就能推脱过去的事！”罗曼诺夫特工瞥了眼坐在秘法师身旁那位身材令人艳羡的、穿着黑色开衩短连衣裙和黑色长筒靴的白发少女——那根本不是给正常人穿的衣服！娜塔莎这样认定，因为那服装只要运动幅度大一些就会走光。可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位少女居然还带着眼罩，娜塔莎十分好奇她是怎么看清前方的路的。
    “你带来的这位是谁？神盾局的档案里可没有她。”
    “这是我的半身，我的助人和荷蒙库鲁斯，我带她来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让她通过图灵测试，等会你可别说出去。”
    “这可是葬礼，而且你居然开发了人工智能，甚至把人工智能带来这里，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有些惊讶，因为萨洛蒙总是做出超出想象的事儿。
    “可这是假葬礼，而且那是空棺材！另外，这不是人工智能，是炼金人工生命体。”
    “不管那是什么，这里是教堂！虽然我没有信仰，但我对待信仰的态度是很认真的。”
    “那我就是没有信仰的人，娜塔莎。如果上帝出现在我面前，我说不定还会朝他比划中指，然后让他告诉我为什么要搞事！”萨洛蒙轻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们神盾局居然连唱诗班都不请，真是寒酸。”
    “这是假葬礼，是玛利亚·希尔特工安排的，而且科尔森特工也没有别的亲人了。那位是梅琳达·梅特工，她也是科尔森特工的朋友。”娜塔莎用下巴示意秘法师看向左边的长椅，“我想你应该在天空母舰上见过她了。如果不是你给弗瑞惹出的大麻烦，他现在也会来，这场葬礼也会更加庄重。”
    “然后我们就不能在这里说悄悄话了。”萨洛蒙正襟危坐，因为这里的知情人士只有他、娜塔莎和玛利亚·希尔特工，他必须表现出悲痛。在那天经过他的施法之后，科尔森特工的情况好了许多，但由于死亡时间远超出一分钟，萨洛蒙根本无法将科尔森特工的灵魂拉回来——他甚至无法确定那个使用了gh325复活的科尔森特工是否拥有灵魂。
    根据卡玛泰姬图书馆中的收藏的书籍对于灵魂的解释，以及萨洛蒙自己接受的教育，他所知道的对于灵魂的解释就有许多种：第一种说法就是柏拉图思想中灵魂的概念，psyche这个词可以被翻译为心智，这种将灵魂与肉体分离二元论思想如今已不被采纳，因为卡玛泰姬已经用实践证明了，肉体是会影响灵魂的。在过去，这种极端的形而上学二元论极为广泛，所以至尊法师选择的入门教材是支持“泛在神论”的《赫尔墨斯秘闻集》而不是其他，就是为了学徒们免受二元论典籍的影响；
    第二种说法则源自于希腊的《斐多篇》，灵魂被定义为一个躯体各部分之间和谐的安排状态。在奥尔弗斯教兴起后，所谓的死亡，便是灵魂脱离身体得到了解放：身体是灵魂的监狱，人生的目的在于净化灵魂，经过多次轮回趋向完美，然后便能回归神界。
    而更普遍的说法则是认为，记忆与灵魂密不可分，当一个人有了记忆的同时，这个人也就有了灵魂。这种说法毕竟类似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知性”理念，卡玛泰姬的理念也与这种说法相近，星光体出游法术更是证明与了知性与灵魂的关系——除此之外，一些秘法师家族吸收了地球上几乎所有魔法学派的观点，认为所谓灵魂是人的知性位于以太位面的回响。
    可即便有了如此之多的说法，萨洛蒙对于恢复生命体征、接近恢复意识的科尔森特工还是充满了忧虑。三环法术回生术之所以能够将刚死一分钟的人复活，完全是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灵魂还未去往应该去的地方，这个时候施展法术，还能将逗留人间的灵魂拉回来。至于完全复生术之类的法术，就是要从上下层位面拉灵魂了。
    萨洛蒙十分确定，gh325药物是绝对无法将灵魂从上下层位面拉回人间的，除非有人帮忙。科尔森特工真的复活了，那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墨菲斯托！秘法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难道说，是墨菲斯托将灵魂送了回来（萨洛蒙相信科尔森特工会下地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有什么目的？在卡玛泰姬严密监控下层位面通道的情况下，这个老魔鬼又要送一具化身到人间吗？
    “你的脸色很糟糕，是不舒服吗？”娜塔莎见秘法师不断揪着西装上的第三颗扣子，便关切地轻声问道，“你等会还要参加冷餐会吗？”
    “当然要，只不过我需要先发条短信。”萨洛蒙觉得自己必须将这件事报告给至尊法师。他原本以为时间线中科尔森特工的复活是注定的，完全是gh325的作用，可经过思考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忽略了外维度的作用。
    这是他的失误。在这之后，他会加入莫度的工作，一同使用宇宙之釜帮忙监控地狱的情况。他需要先发一条短信，然后继续进行自己的测试，卡玛泰姬可不是缺了他就不能转了。
    牧师的宣讲终于结束了，然后就是亲朋好友的发言时间。由于科尔森特工没有多少亲人在世，因此只能由奥黛丽讲述她与科尔森特工相识的经过，虽然那是涉及了能力增强者的机密任务，可奥黛丽依旧直言不讳，丝毫不在意这里还有对那些一无所知的人——这是她对神盾局的一次小小的报复。
    在葬礼结束之后，斯塔克和罗杰斯队长纷纷去安慰奥黛丽，虽然他们只是听说过科尔森那位拉大提琴的女朋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奥黛丽面前夸赞科尔森的品性与牺牲。“master！”在有些尴尬的慰问结束之后，萨洛蒙这才带着少女走了过来，少女在其他人说话之前抢先开口。她的声音十分悦耳，但语调却十分平淡，无法令人察觉到声音中的感情，“你不是要为我介绍他们吗？”
    这是谁？斯塔克用眼神询问，罗杰斯队长也有着相同的疑问，只不过斯塔克知道得要多一些。当他看到那身衣服的时候就猜到了少女的身份，因为那衣服就是他帮萨洛蒙订做的。只不过萨洛蒙也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说出来，将惊喜保留到最后。
    “这位是我的助手黛娜（dinah，出自希伯来语judgement，意思是裁决）。”萨洛蒙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斯塔克，这位是罗杰斯队长。”
    “您好，女士。”罗杰斯队长十分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示意秘法师跟他走到一旁。萨洛蒙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了，果不其然，罗杰斯队长那过分认真的性格让他说出了秘法师预想中的话：“你怎么把普通人带来了这里？”
    “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我的助手。而且我赌100美元，你掰手腕赢不了她。”

 第二百二十二章 魔鬼的要求（第二更）

    萨洛蒙将刚刚完工不久的炼金人工生命体带来这里就是为了测试其智能程度，卡玛泰姬中每个人都知道她的来历，在那进行测试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场葬礼也成了验证炼金人工生命体能够通过图灵测试的一场考试，他和斯塔克就是主考官，他甚至想要把黛娜带去见贾维斯，让那个弱人工智能和智商与常人无异的炼金人工生命体进行交流。
    黛娜与普通人的交流毫无障碍，些许不自然的气息也被炼金躯体所掩盖，只不过似乎由于性情冷淡，她和其他人的交流总是会陷入某种尴尬的气氛。每当那时，人造人就会向萨洛蒙投来求助的心灵连接，萨洛蒙看得着急，甚至想要跑上去加油——将荷蒙库鲁斯的炼金灵魂安置在精心制作的构装体里实在是太过困难了，构装体不兼容往往会导致躯体无法正确表达人造人的动作与想法，无法操纵脸部的仿生肌肉做出相应的动作。并且为了保证不会出现恐怖谷效应，萨洛蒙选择让构装体的表情与肢体动作和常人无异，为了做到这点，他可是翻阅了大量解剖学著作与论文，翻车是绝对不允许的。
    “你的编程工作究竟有多少？我觉得你的作品和贾维斯差不多。”斯塔克悄悄问道，“你是是用来了哪些模型来进行自然语言处理问题？贾维斯直到现在还是使用词袋模型，我觉得我可以好好升级一下它了。你的黛娜智能程度与贾维斯差不多，可在几天前，她还是一副金属骨架。”
    “炼金人工生命体的智力与普通人没有区别，至少在安置了炼金灵魂之后就是如此，进行测试只是为了验证罢了。”萨洛蒙拿起香槟喝了一口，这种酒是他这个未成年人唯一能喝的东西了。他看着不远处正在笨手笨脚安慰奥黛丽的机娘，“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作品似乎总有一种笨手笨脚的感觉，她主动要我介绍其他人似乎就是她最大的勇气了。罗杰斯队长已经起疑了，他怀疑黛娜是我搞出来的东西，他的测试分数可以不用记录了。”
    “okay~”斯塔克拿出手机，将罗杰斯队长的评语划掉了。“你什么时候让黛娜和贾维斯进行交流。”他问，“说不定这可以促进两个人工智能的进步。”
    “炼金人工生命体不是人工智能。”萨洛蒙小小地纠正了一下，然后说道，“今天不行。”
    “当然，今天是科尔森特工的葬礼。”斯塔克点头答道。
    “不，明天也不行。”
    “为什么？”斯塔克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惊讶。
    “我很忙，而且我也不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去你的别墅。别说你不想拆开她，我可是知道你的想法的。但我要告诉你，她是人造人，是没有用到螺丝的。”
    在葬礼结束之后，萨洛蒙就带着黛娜返回了卡玛泰姬。他实在是没胆量把炼金人工生命体带回魔女的公寓，尤其是在他把黛娜做得如此色气的情况下，他面对魔女的勇气一下子就消失了。虽然这不是个办法，可能拖过一天是一天，他得先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贝优妮塔的小皮鞭真的很疼。萨洛蒙让黛娜坐在床上，然后将猫咪放进她的怀里，让她在这里等着他回来——于是黛娜就这样乖乖地坐着，抱着柴郡猫，什么话也不说。
    秘法师有些纠结，他还没摸清楚人造人的阵营究竟是什么，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
    “老师……”萨洛蒙见到尊者的第一面就急匆匆地开口了，但是至尊法师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子想要说些什么，于是伸出手，让萨洛蒙不要着急。
    “我知道，我知道。”尊者说道，“莫度已经把你短信里说的事告诉我了。”
    “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死而复生，而且还不是使用法术而是药物。”萨洛蒙坐在了坐垫上，将科尔森特工死而复生的全过程讲了一遍。他认为他所施展的回生术并没有将科尔森特工的灵魂拉回来，法术顶多是让科尔森特工恢复濒死状态，那灵魂返回躯体是在使用了药物之后。所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怀疑这件事有地狱的手笔。”
    “嗯哼。”至尊法师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对科尔森特工施法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科尔森特工在未来可能会拯救世界。”萨洛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胸口上挂着的银钥匙，“而他的复活是注定使用gh325复活，我的施法只是加快了其过程，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你看到的东西我在阿戈摩托之眼里也看到过，科尔森特工未来的功绩可是拯救了整个地球，只不过那是不曾牺牲在天空母舰上的科尔森所做的事。在另外一种可能性中，科尔森特工只是重伤，而非死亡。”至尊法师说道，“所以，在相同的灾难可能发生的情况下，你会选择怎么做？”
    “复活科尔森特工。”
    “没错。”尊者点了点头，“所以我和墨菲斯托做了一笔交易，这才从地狱要回了科尔森特工的灵魂，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把墨菲斯托的交易与未来会发生的大灾难作对比，我也无可奈何。”
    “那么墨菲斯托想要做什么？”萨洛蒙认同了至尊法师的做法，和未来将会发生的灭绝级别事件相比，和魔鬼做交易的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可萨洛蒙认为，即便至尊法师没有给墨菲斯托留出多少空子，但老魔鬼肯定会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一个化身。”至尊法师说，“墨菲斯托要我们把他在人间的一个化身送回地狱。”
    “嗯？”萨洛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他问道，“墨菲斯托不是乐于把化身放到人间吗？”
    “这就涉及到了偶像理论。举个例子，为什么圣父圣灵圣子是三位一体的？”至尊法师似乎意有所指，“不是每个化身都甘当业务员，我们上次见到的魔鬼化身是最敬业的那个，所以他死得最快。有位魔鬼化身在人间留下了子嗣，那是魔鬼之王的子嗣，如果那具化身篡夺了子嗣的身躯，那么魔王、魔鬼化身和魔鬼之子就是三位一体的存在了，这和耶稣降世没有区别，被篡夺了身躯魔鬼之子将会在人间拥有墨菲斯托的权能。墨菲斯托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家伙，他是不会允许化身来篡夺属于自己的力量的。”
    “所以……我们就要帮着墨菲斯托回收化身。”
    “我只代表了我自己签订契约，没有你，萨洛蒙。”尊者笑着眨了眨眼，“我把事情告诉了你，也就代表着我正在进行履行契约——想必墨菲斯托也是知道这点的，但他没得选择，因为每晚一天，他被自己化身篡位的可能性就大上一分，他也知道我为了不让魔鬼出现在人间，也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虽然他在人间还有恶灵骑士，但谁都知道恶灵骑士的尿性，尤其是那个强尼·布雷泽，他体内的复仇之灵可不简单，墨菲斯托若想收回化身与力量，那就不会派遣恶灵骑士。”
    “那我们要怎么做？”
    “当然是让墨菲斯托人财两空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老魔鬼没得选。”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造人的疑问（第一更）

    萨洛蒙对至尊法师的敬佩溢于言表，恐怕尊者是知晓了墨菲斯托化身在人间留下子嗣这件事之后才会顺势提出让老魔鬼归还科尔森特工的灵魂，并且由于是尊者亲自交接灵魂，墨菲斯托几乎不可能在灵魂上动手脚。根据尊者所说，科尔森特工的灵魂在萨洛蒙施展法术、恢复科尔森的生命体征之后不久就返回了他的身体，萨洛蒙不用担心复活出一个没有灵魂的怪物。
    相比起科尔森特工和墨菲斯托，至尊法师建议萨洛蒙多把心思放在魔女身上——自从炼金人工生命体制作完成之后，萨洛蒙已经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没有回到贝优妮塔的公寓里了。尊者认为逃避不是办法，谁让他把人造人的身体设计得如此色气的，萨洛蒙必须承担自己享受爱好的后果。
    那是人造人，是炼金助手，是永恒的守卫。萨洛蒙认为魔女是不会接受这个解释的，贝优妮塔和贞德只会认为秘法师给自己创造了一个供自己发泄欲望的人偶，因为他做得实在是太过火了。不仅是那些暴露度极高的服装和过于完美的身材，更是因为萨洛蒙在死灵术上取得的成果导致他的复刻某些器官极为逼真，仿生血肉的参与又增强了真实性，萨洛蒙觉得如果魔女知道了这件事，那自己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必须让人造人保密！
    热爱家庭喜剧的至尊法师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的弟子提出了一条建议。
    “my lady！”
    萨洛蒙单膝跪地，捧起自己面前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优美玉足。暖色的昏黄阳光从窗口流进客厅，秘法师手中的物件在黯淡的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这是一只高跟鞋，一只水晶高跟鞋。秘法师轻轻地给这只脚穿上水晶鞋，然后在隐约透出肉色的足面上亲吻了一下。
    “my queen！”
    萨洛蒙给另一只脚也穿上了水晶高跟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样子，你的光彩远胜过这双耀眼的水晶鞋，胜过所有精心雕琢过的宝石，胜过夏日吹过湖面的醉人醺风与秋季落日时的温热果香……”
    “是谁教你说这些肉麻的话，大诗人。”魔女用指尖捂住嘴，但上扬的嘴角却无法遮挡。至尊法师说得没错，没有女性能对夸赞魅力的词句免疫，就算是女神也是一样，如果再加上完美的礼物那效果就会更好。萨洛蒙照做了，可他的行为却无法被抱着柴郡猫站在沙发旁的人造人所理解，她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自己的主人这样做的用意。
    柴郡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吐出长长的猫舌头。哼，老把戏了，不新鲜了，这个家里每天都要闹上几次，它已经见怪不怪了。它嗅了嗅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什么都没有，什么气味都没有，柴郡猫听不到她的皮肤下血液流动的声音，也无法感受到她呼吸时的热气——这是个怪人，但由于和同一个主人有着相同的灵魂联系，柴郡猫并不反感她抱着自己。
    “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亲爱的。”贝优妮塔抬起腿，鞋尖划过秘法师的胸口直到喉咙。她舔了舔嘴唇，“你居然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女性人造人，难道有我们陪着你你还不够满足吗？”
    来了来了，送命题来了！秘法师深吸一口气，用甜得发腻的语调说道，“黛娜是我的助手，她的生命源自于我，我需要一个能在我施法的时候保护我，并且能够统御我制造的所有构装体军队的人。你可以将她视作我的半身，贝优妮塔。”萨洛蒙握着这只脚，缓缓站了起来。他靠近沙发，贝优妮塔也收回了腿，半是引导半是拉扯地任由秘法师靠近她，直到萨洛蒙握住了她的大腿，直到秘法师的鼻腔已经被她的香水味占满。“她还需要学习，她是我目前最完美的作品。亲爱的，这是我向伟大真理探索的一步，当她被我创造出来之后，这个世界已经刻下了她的名字，她是我的荷蒙库鲁斯，她将会永远陪伴我的灵魂。就和你一样，贝优妮塔。”
    “你的嘴可真甜。”魔女吃吃笑着，她手中的小皮鞭抵在了萨洛蒙的下巴上。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人造人，然后决定继续刁难秘法师。“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原谅你偷走我的口红给你的人造人用这件事。”
    “呃……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个完美的唇色……”萨洛蒙原本流畅的回答突然卡了壳，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所预想的“魔女可能提出的100个问题”系列，很显然，他做的准备还不够多，无论如何都不够多。动脑，动脑，加油，你一定能找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萨洛蒙想出了答案，他在魔女耳边悄声说了出来。贝优妮塔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秘法师顺利过关！
    在魔女放过秘法师之后，萨洛蒙就着手教导人造人制作晚餐。在切菜的时候，好学的人造人就之前的所看到的景象提出了疑问。“master，”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做那些行为？那些行为在人类社会中是否有着特殊意义？雌性灵长类动物是否都喜欢能够折射光线的矿物？为什么master会对魔女的下肢产生兴趣？魔女的武器并不能对您造成威胁，为什么您会感到紧张呢？”
    “你为什么会产生这些疑问？”萨洛蒙从砧板上转移了视线，人造人在接受凝视的时候仍旧面无表情，以至于萨洛蒙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制造脸部牵拉系统的时候出了错。虽然有些疑问，但萨洛蒙还是对这个懵懂的人造人的问题进行了解释——“那是某种情趣，某种保持浪漫的相处方式。你拥有感情，我在制造你的时候就很确定这一点，因为我付出了我的生命力，正是因为你拥有了感情，你才会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因为这是无法从任何书籍上学习的东西。那是爱，黛娜，所有的起因都是爱，这是你需要慢慢学习的东西。终有一天，你的情感也会丰富起来的。”
    “我能感觉到我与master的联系。”人造人垂下眼帘，双手捂住了胸口，“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炼金引擎的震动。这也是爱吗，master？”
    “这是忠诚。”萨洛蒙摇头否认，“这是因为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们的灵魂上有所联系。即便你不幸死亡，我创造的下一个人造人也是你，因此你拥有我所创造的炼金灵魂。”
    “正如人爱着造物主，我也爱着自己的造物主，master。我认为自己远比人类要虔诚得多，我也因为灵魂而了解您。”人造人说道，“如果您渴望着爱，我愿意为您撰写圣典，令世人爱您如爱神。到了那时，您将会拥有许多人的爱，就不必再进行那些祈求爱意的行为了。”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由自身生命力所创造的人造人就是会出现这种问题，虽然人造人绝对忠诚，但当炼金灵魂与炼金术士的生命力相联系之后，人造人的思想就会出现各种问题——与创造者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对任何接近创造者的生物充满嫉妒，甚至会建造属于创造者的庙宇来彰显荣光。秘法师现在怀疑自己所输出的生命力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人造人的狂热似乎过了头。
    这是无法修复的错误，炼金灵魂已经无法更改和重置了。
    “不，黛娜，不行。”萨洛蒙摇摇头，继续切菜去了。他创造人造人不仅是为了保护他在战斗中安全，更是为了解决生活以及研究上的琐事，人造人必须要学会做菜才行。
    “我注意到了我与魔女同样穿着高跟鞋，可以认定高跟鞋符合master的审美。如果master喜欢那种行为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这就是网络上所说的抖m吗？”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我可没有让你学这些，你的网络接口已经被拆卸下来了！”萨洛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要人造人学习，但却忘了告知人造人什么东西不能学习。
    “我是在贾维斯前辈的网络中学习到的，master。”
    “f*uck！那个机性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后手（第二更）

    “罗曼诺夫特工说你开发出了人工智能……”
    “f*uck off！”萨洛蒙开始暴躁起来了。去找贾维斯算账的事还没开始，他就在伊顿公学被尼克·弗瑞堵住了路，这个家伙直接潜入了他的宿舍，一副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客人的模样。“有话快说。”秘法师烦躁地扔下书本，扯开自己的黑色领带。他一看到尼克·弗瑞，就感觉自己的背上刺痒难耐，仿佛爬满了蚂蚁。这个家伙来找他绝对没有好事，萨洛蒙这样想着，也没有给尼克·弗瑞好脸色看。
    “你知道我是怎么向参议院、国会还有世界安全理事推说你的身份吗？”尼克·弗瑞指了指自己，“我说你是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来的，我没有暴露你的身份。但这瞒不了多久，我的上司亚历山大·皮尔斯已经知道了我认识你这件事，那帮参议员也叫嚣着要让复仇者们接受听证，我的上司也邀请你分享魔法。”
    “你知道我为什会找上那个斯库鲁人吗？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会说这些话了。你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萨洛蒙根本没有把政客们的想法放在心上，那帮废物只是由选票和政治献金堆积出来的政治地位，他们的态度在萨洛蒙看来一点也不重要。他刚想转头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尼克·弗瑞这番话可不是白白说出来的，要是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准会认为自己欠尼克·弗瑞一个人情。而他又提到了萨洛蒙的身份无法保密太久，这也是某种威胁，意思是只有我才能帮你保密——如果是什么普通人，尼克·弗瑞的话就会起到作用，只不过萨洛蒙并不接受威胁，他也不是普通人。
    “那就从那天被我揍了一拳的那个参议员开始吧。”秘法师转守为攻，“要多少脑袋才能让白宫安静下来呢？”
    “咳咳，小混蛋。”尼克·弗瑞没有一点挫折感，说出那番话只是某种习惯罢了，他早就知道萨洛蒙不会就范，他只不过是在河水里随意捞上一把，有没有捞上大鱼他并不在意。见废话不起作用，尼克·弗瑞开始说起来正事，“罗杰斯队长想要见你。”他砸了砸嘴，“其实是另一个人想要见你，你可能听过她的传奇故事，神盾局的创始人佩姬·卡特。你最好快点决定，佩姬·卡特清醒的时候可不多。”
    “f*uck off！”萨洛蒙作势欲走，他不认为这种事值得尼克·弗瑞亲自来通知他，这个家伙肯定有其他目的。“okay，等等。”尼克·弗瑞就和萨洛蒙预想中的那种跳过了这个话题，“多点耐心，小混蛋，我还没说完呢。”
    “你最好快点，因为我发现16世纪的英国宫廷菜肴还是挺不错的，我的偏见让我错失了许多美味。”
    “罗杰斯队长的确想要见你，因为在科尔森特工的葬礼之后你就消失了，没有人告诉他你在哪。佩姬·卡特也是，你知道佩姬·卡特的保姆曾经打算收养你吗？如果不是你的领养信息被莫名注销，你现在就应该认识佩姬·卡特了，真是惊人的巧合。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尼克·弗瑞说道，“你记得罗杰斯队长对付过的那个恶灵骑士吗？我们重新发现了他的位置——现在到了你履行义务的时候了，你承诺卡玛泰姬会把外维度生物排除在地球之外。”
    “你确定要绕着弯子说话吗？恶灵骑士的处置方式由卡玛泰姬决定，而不是你。”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你活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的工作太过重要，不然就凭你惹出的麻烦我有理由对你进行人道主义毁灭。所以，学会闭嘴，尼克·弗瑞。”
    “真的吗？”尼克·弗瑞脸上闪过感兴趣的神色，“就和你接受复活科尔森特工的提议一样吗？难道我在未来也会拯救世界？”
    “该死，我讨厌特工。”秘法师竖起中指，“我知道的没有至尊法师多，但我也知道你在未来的作用。所以，安心接受你的死亡吧，尼克·弗瑞，你是逃不过的。”
    “好吧，我们还有许多问题尚待解决，我们一件一件来。你开发出了人工智能，是或者否？”
    “是。”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决定早点打发走尼克·弗瑞。
    “master，您为什么会容忍那个凡人对您进行问询。”等到尼克·弗瑞离开之后，人造人就从镜像维度里走了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令人造人小姐大为不解，她挥舞着手中长长的太刀，“如果master觉得厌烦的话，我可以为您击杀那个凡人。”
    “不行的，我亲爱的助手小姐，尼克·弗瑞太过重要了，我目前还找不到能够接替他工作的人。”萨洛蒙叹了口气。尼克·弗瑞来找他可不是为了找乐子的，这个家伙虽然喜欢绕弯子说话，可他的的确确透露出了某些信息：他这次来没有带任何人，他来见萨洛蒙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布置一个后手。根据尼克·弗瑞的说法，萨洛蒙这种和神盾局没有关联、和整个世俗社会没有牵扯的人才是他信得过的——由于没了替身，他在挖掘神盾局内部隐藏势力方面的工作进展缓慢，可即便如此，尼克·弗瑞还是挖出了某些惊人的信息。他为了预防他的神盾局内部势力清除计划失败，尼克·弗瑞还将一份文件交给了萨洛蒙，并且要求萨洛蒙在接到消息再打开文件，并且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对三曲翼总部进行清理。
    真正意义上的清理，连一只蟑螂都不放过的那种。
    那份文件上标注着几个神盾局绝密基地的位置，可萨洛蒙根本没有等待信号的意思，他在尼克·弗瑞尚未离开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地打开了文件袋，引得尼克·弗瑞暴跳如雷。秘法师对于这些秘密基地以及藏在那儿的东西一点儿都不敢兴趣，因为阿斯加德的彩虹桥就快修好了——到了那个时候，任何神盾局的基地都无法抵挡得住彩虹桥的攻击，这些基地的位置暴露早已提上日程。
    “master，如果您觉得尼克·弗瑞的工作太过重要，为什么不把那些权力夺过来呢？”人造人无法理解萨洛蒙的想法，“到了那个时候，您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些凡人的问询了，世俗社会政府也无法反抗您的力量。我认为您的老师至尊法师不会介意您这么做的。”
    “然后呢，我还要招募公务员吗？”萨洛蒙叹了口气，人造人的道德边界的确令人担忧，人造人不是那些没脑子的构装体，萨洛蒙没法完全控制人造人的行动与想法，因此他只能尝试让黛娜学习了解人类社会。
    “就让普通人玩自己想玩的吧，我们只需要规范人类社会的成长就行了，人类社会自然会对各种体制进行淘汰，只要人类不把自己玩死，我们就不会管。”萨洛蒙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有件事找想要神商量一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十年前的疑问（第一更）

    “任何周期函数都可以被看做是不同相位正弦波的叠加，无穷个正弦波叠加就会形成一个90度的矩形波。如果你在在三维坐标系中观察无数个正弦波，其叠加部分在频域图像中将会表现为一条线段。”女博士对于理念不同的学生有些头疼，重要的是，这样的学生她不止一个。原本对于一个博士后出站没多久就拿出了能够获得格鲁伯基金宇宙学奖的研究的博士来说，简·福斯特是不会缺学生的，可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和她有着患难之交的、从社会科学转专业的实习生，一个是有着跨越空间的魔法的、还在上高中的魔法师，简·福斯特只能按下暴躁的心情，竭尽全力讲解着这些基础知识，因为这恰好就是他们在学习天体物理学时所缺少的知识。
    “这就是傅里叶级数的频谱，这是你必须要学会的东西。萨洛蒙·达蒙内特，不要再给达茜讲故事了！这个世界不存在神，数学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
    “福斯特教授，我只是给达茜讲些书籍里不曾记载的神话故事而已。”萨洛蒙装模作样地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身材火爆的女大学生，达茜在听见简·福斯特的怒吼之后连忙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可萨洛蒙接下来的话却让达茜·路易斯无比震惊地抬起了头，“关于傅里叶变换我已经学习过了，教授您给出的课本我也预习过了，我只是闲着无聊找达茜说说话而已。”
    “你居然背叛了我！”达茜瞪大眼睛，发出一声哀嚎。她原本对于自己听不懂这种基础课程还有些欣慰，因为她认为萨洛蒙一个高中生应该也听不懂，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有人和她一样。但秘法师的话语无情地揭露了真相，这间教室里唯一一个傻子其实就是她。
    “抱歉，达茜，如果你有一个以智慧著称的养母的话，你也会被迫提早学习这些东西的。”萨洛蒙毫无歉意地耸了耸肩，“我认为教授说的有道理，可阿斯加德人不止是外星人，阿萨神系和造物主也有血缘关系，我刚刚和达茜讲的就是这些。另外，我认为教授的话中带有某些偏见，数学规律并非一成不变，我恰好接触过一位能够改变数学规律的真神，那位神明能够让1+1不等于2，能够使人类已经发现和未曾发现的数学规律彻底崩塌。我认为掌握了某种宇宙底层逻辑或者某种概念的存在才能被叫做神。”
    “你已经为我们展示过了魔法，但我认为那只是目前科技无法达成的某种技术而已，凭空掰弯勺子可不算是科技无法做到的事儿，猜出zener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简·福斯特叹了口气，“如果你说的那位神真实存在，那的确可以被称得上是位神明，但这和我们的课程没有关系。坐下来吧，朱莉·诺尔兹（凭空掰弯勺子的15岁英国少女）。还有达茜，好好听课。”
    “okay~”达茜有气无力地拉长了语调，她放在桌子下方的手拉了拉秘法师的衣角，然后比划出一个“三”的手势。秘法师也伸出手，把另外两根手指弯了回去，达茜固执地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比划出一个“二”，萨洛蒙则用拳头轻轻碰了一下那只手——达茜的意思是，要请三顿饭才能把这件事揭过，秘法师认为一顿饭就能解决问题。达茜认为一顿饭不够，至少要两顿，萨洛蒙同意了。
    这是一堂周末补习，达茜和萨洛蒙都要参加。达茜是因为从社会科学转到了天文学专业（除非她想一直搬箱子），因此需要补习大量的基础知识，萨洛蒙则是因为alevel考试的逼近，他为了考上牛津必须做出努力。他对简·福斯特所说的话并非虚言，无论是犹格索托斯还是永恒大神都是拥有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的神明，而这两位都恰好与他有所关联。秘法师在收拾完课本之后便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胸前的银钥匙——这把钥匙虽然现在还未给予他力量，但却足以让他窥视到某些最为深邃的黑魔法的一角，阴影、时间，这些他初步探索过的领域也在解析银钥匙之后缓慢增强。
    但是不能着急。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不能着急，不能贪心，不能陷入疯狂，稳步操纵他所能操纵的力量。节制，就像面对多玛姆时一样，犹格索托斯比多玛姆更加危险，他必须从心底拒绝这种力量的诱惑，正如拒绝他自己本身的力量一样。
    啪！突如其来的拍肩吓了他一跳，但没等他反应过来，达茜·路易斯就大大方方地用胳膊肘夹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怀里挤。“你别想偷跑！”她大笑着说道，“我可不想吃薯条！快点决定我们的午餐地点！我的决定是法国，不过我没有签证，也不会讲法语。”
    “达茜。”萨洛蒙无奈地挣脱了达茜的怀抱，虽然这怀抱很柔软，但他一秒也不想多待。“今天不行。”他说，“我等会还要去见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两个。他们都在伦敦呢。”
    “你要去见谁？你的女朋友和你女朋友的女朋友现在都在纽约呢。”
    “你要我怎么形容我即将要见的人？那是神盾局的建立者以及她的男朋友。”佩姬·卡特和罗杰斯队长约定了和他的会面时间，就是在今天的课程结束之后
    “谁？”达茜满脸疑惑地皱起眉头。
    “佩姬·卡特和美国队长。”
    “啊，哦……”
    “你没有去过美国队长博物馆，对吧？”
    “我一般是去健身房看肌肉男的……你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照？我要美国队长的，上半身没穿衣服的那种。”
    与佩姬·卡特的见面时间要稍早于与罗杰斯队长的见面时间，可要见到佩姬·卡特则需要通过几道安全检查，即便这是佩姬·卡特主动发起的邀约也是如此——这些都是在暗处的检查，并没有影响到萨洛蒙的行程，秘法师只是将一把匕首交给了负责安全问题的特工，就成功进入见到了这位传奇女性。
    “她清醒的时间不多了。”负责照顾佩姬卡特生活的保姆（其实是退休的女性特工）向坐在床边，看着床头上照片的萨洛蒙解释道，“她刚刚服药，现在并不是清醒的时间，你只能下次再来了。”
    “就让我等一会吧。”萨洛蒙等到保姆半信半疑地离开之后就伸出手，握上佩姬·卡特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等到他念出咒语会后，躺在床上的佩姬·卡特依旧处于沉睡之中，可过了一会，她就突然睁开眼睛，仿佛是从噩梦中惊醒的一般。她的眼神不再苍老混沌，而是和年轻时一样炯炯有神。这是魔法使得佩吉·卡特衰老的大脑暂时活跃了起来，狐之狡黠这个法术毫无副作用，萨洛蒙也放心大胆地施展——他不会施展异能魔法（或许现在不是），更不是能够塑造周身存在的形态塑造师（oa异能冒险催眠师变体职业），并不能真正使得佩姬·卡特恢复年轻，他只是对于尼克·弗瑞所说的那些话有些感兴趣而已。
    “现在，你该解决我的疑问了。”萨洛蒙轻声说道，“为什么你十年前会想要指示别人收养我，现在又为什么要见我，佩姬·卡特？”

 第二百二十六章 学历问题（第二更）

    作为一个谨慎的人，萨洛蒙喜欢在遇到任何问题时候先提出一个大致的结果，然后按照这个推测去行事。这是圣痕给他带来的生活习惯（法术位机制带来的结果），这样做也很有效，萨洛蒙总是能够拿出合适的卷轴与法术来解决各种问题。他带着满意的神情离开了佩姬·卡特的住所，出于尊重，他没有将这个答案告诉任何人，否则被抽血研究的就不止罗杰斯队长一个人了。
    下一个会面场所和这里相距不远，萨洛蒙走了差不多三百米，绕过伦敦特有的狭窄潮湿的小巷抵达了那里。由于罗杰斯队长无法喝醉，萨洛蒙未成年不能饮酒，因此罗杰斯队长将见面地点选在了离佩姬·卡特的住所不远处的咖啡馆里（也有可能是罗杰斯队长不喜欢星巴克这类现代化咖啡馆的原因），萨洛蒙推开门时就闻到了黄油与面包的香味，然后朝着目标的座位走了过去——罗杰斯队长无论在哪儿都很显眼，徘徊在他身边咖啡馆的女服务员更是一个醒目的标识。
    “红茶加糖，再来一份法式吐司。”秘法师不顾女服务员幽怨的目光，有点单遣走了她。他自顾自地坐在了罗杰斯队长对面，松开西装纽扣，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带。所谓西装对于萨洛蒙来说就是出门时的休闲装束，燕尾服是上学时的制服，斯塔克还给他介绍了几家不错的西装定制店，这下他衣柜里的黑色西装更多了。“为你干杯。”萨洛蒙说道，“这也是我刚刚才知道的事儿。”
    “什么？”罗杰斯队长一头雾水，“卡特找你有什么事儿？”
    “简单来说，一切都是循环，你的未来是别人的过去。但我也是因此才理解了一个概念，那就是：无论我们是否知晓，是否干涉，多元宇宙都是存在的，观察者效应不一定是对的。”萨洛蒙笑着接过了热红茶，他的微笑令这位原本有些不满的女服务员将些许抱怨扔出窗外。没有人能够拒绝干干净净的青春期少年的魅力，或许他少了一些成年男性的荷尔蒙，但无论是黑色的短鬃发还是秀挺的鼻子，是沉静的眼神又或者是宛若希腊石刻的嘴唇都是极为完美的艺术品。更别提他那深邃的黑发映衬出的白得发亮的肤色，在阳光合适的时候，就宛若降临世间的神祇。
    “停。”罗杰斯队长伸手制止了这一切，“停下魔法。”
    “okay，我只是想要创造一个适合谈话的环境。”萨洛蒙取消了魔法，令人炫目的美感一下子消失了，虽然他的外貌没有改变，但他已经从神祇变回了普通人，夸张的魅力不再起作用。原本萨洛蒙还想凭借自身魅力命令咖啡馆中的其他人离开，但罗杰斯队长制止了他的行为。
    罗杰斯队长也有些头大。他在从冰层中苏醒，并且在纽约之战事件正式复出之后（恶灵骑士不算，那只是小电视台的报导），他已经配合教育部门拍摄了许多影片，就和七十年前的情况一样。看看他拍的都是什么影片吧，体育课程的、留堂的、开学演讲的、期末考试演讲的，虽然他拍摄了这些影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专家。
    可是总比斯塔克要好得多，这个该死的家伙甚至因为疏忽大意而让青少年饮酒，无论是香槟还是威士忌都不行！
    “咳咳。”罗杰斯队长喝了一口快冷掉的咖啡，“你还没解释你的说法呢。”
    “到了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萨洛蒙切下一小块法式吐司塞进嘴里，然后用甜甜的红茶冲进肚子里。他在咽下食物之后反问道，“我比较好奇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你和你的女朋友把时间排得这么紧，一点都不体谅我这个刚刚结束补习的高中生的想法。”
    课业是一个不错的话题，罗杰斯队长打算以这个话题作为突破口。
    “你学到了什么？”他用一种极为老式的口吻问道。高中生的课业能难到哪里去？他心想，我在睡醒之后可是有好好补课的，这难不倒我，我要拿出成年人的沉稳来才行。
    “傅里叶级数的频谱分析以及光速不变定律，这是探索四维空间的前置课程……”
    听不懂！罗杰斯队长感觉他就和另一个小了一号的斯塔克聊天一样，明明说的都是英语，但为什么就是听不懂！他努力保持着微笑。那好，换一个话题！罗杰斯队长等到萨洛蒙抱怨完今天的课程，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有什么爱好吗，比如绘画？我喜欢画画。”
    “哦，不瞒你说，我最近正在学习意大利雕塑家乔凡尼·洛伦佐·贝尼尼的雕刻手法，他作为早期的巴洛克艺术家，不久之前我还去罗马圣马利亚·德拉·维多利亚教堂的一间科纳罗小礼拜堂里参观了那名为《圣特雷萨的沉迷》的名作，圣特雷萨那微微翘起的脚趾，那渴望与沉醉，甜蜜与痛苦，那神圣的爱欲不仅体现在人物的面部，圣特雷萨飘荡的长袍……”
    好的，还是听不懂。罗杰斯队长为了掩饰尴尬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现在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学习这么多东西的？他从自己拍摄的影片里也没察觉到高中生的课程有多特殊，高中生学习的东西难道不是应该和七十年前一样吗？
    如果他把这个疑问向萨洛蒙提出，那么秘法师就会告诉他美国公立教育的没落，顺带嘲讽一下美国的快乐教育制度以及阶级固化问题，这个以自由与战争为宣言的国家背叛了初衷，转而向商业的祭坛奉上血祭，这些东西不是在战前就辍学的大兵能够理解的。
    找不到切入点的罗杰斯队长叹了口气。“尼克·弗瑞让我找你聊聊。”他说，“我也觉得应该纠正一下你的想法。我不知道你生活的环境，但你还年轻，你应该有着正常人的生活。”
    “我的老师是这个宇宙最强大的秘法师，我的养母是以智慧著称的战争女神，你现在却在认为是因为年龄而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是这样吗？”萨洛蒙面露鄙夷。“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就因为我的炼金人工生命体吗？”
    “你太过成熟了，萨洛蒙。”罗杰斯队长叹了口气，“你的部分资料是尼克·弗瑞告诉我的，我知道你和他签订契约的事，我并不反对你对自己的隐私保密，但如果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不顾法律与伦理肆意展开实验……”
    “因为我们遵守的是不同的秩序，你这样想也情有可原。而且，我已经很守规矩了，真正的黑魔法你可是见都没有见过呢。”萨洛蒙用小匙子敲了敲茶杯边沿，提醒史蒂夫·罗杰斯注意到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注定是不能相互理解的。但和你一样，我有着为别人牺牲的勇气，我曾经面对神明的化身挥动长剑，我不觉得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世俗社会制定的规则能够束缚我。美国很强大，那又如何，魔法又不是美国的国度。”
    “你难道想要将自己一辈子都困在魔法的世界里吗？”
    “哦豁，那我要告诉你，对于这个宇宙来说，世俗社会的政府一点发言权都没有，所有外星人都认定至尊法师是统治者，难道你没有从我和阿斯加德人的对话中听出来吗？也就是说，我才是政府人士，而美国政府才是吵闹个不停的在野党。”

 月末啦，别养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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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为老不尊（第一更）

    萨洛蒙已经很给罗杰斯队长面子了，因为罗杰斯队长本身也是接受了尼克·弗瑞的委托才会来找他的，和佩姬·卡特不同，罗杰斯队长找萨洛蒙聊聊的想法并没有那么迫切。萨洛蒙也不知道尼克·弗瑞这个家伙到底给他找了多少个谈话对象。他能够轻易得出结论，尼克·弗瑞做这种事就是为了报复他在伊顿公学随意拆开机密文件的事儿。
    哼，那个小气鬼！下次戴上悬戒揍他一拳。
    可面对有些窘迫的罗杰斯队长，秘法师真的生不起气。让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大兵来当谈话对象的确有些过分，这个家伙执行命令没问题，可要让他和别人找话题就有些困难了。萨洛蒙认为罗杰斯队长从冰层中苏醒之后饱受梦魇的折磨，他的精神状态也没有比萨洛蒙好到哪里去，或许他现在还会感到一阵恍惚呢。秘法师只能象征性地清除了一下超维度细菌，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气氛陷入了停滞，罗杰斯队长原本还想向萨洛蒙询问佩姬卡特会见他的原因，可罗杰斯队长显然还没练就现代人的社交方式，在这样的气氛下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打定主意之后再找机会问问。“呃……你的人工智能是和斯塔克一起研发的吗？”罗杰斯队长正在努力寻找话题，“就是你带去科尔森特工葬礼的那个。我原本还以为那是真人，昨天斯塔克才告诉我那是你的作品……”
    “那不是人工智能，炼金人工生命体是不联网的……算了，你说是就是吧。”萨洛蒙叹了口气，重新低下头分切着盘子里的法式吐司。糖放多了，吐司煎得有些硬了，但勉强还能下咽，秘法师打完吃完法式吐司就找借口离开。“你得要给你的人工智能一个身份证明。”罗杰斯队长说道，“尼克·弗瑞答应帮这个忙。”
    “不用了。”萨洛蒙摇摇头，继续吃着东西。于是空气再次陷入沉默。秘法师在将杯中的红茶喝光，吃完吐司之后，就自顾自地扣上两个西装纽扣，提上背包，找了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离开了这里。罗杰斯队长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与萨洛蒙无法沟通，他会建议尼克·弗瑞找一个专业一点的医生，因为他认为萨洛蒙的反社会人格可能有些严重，和普通的美国青少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或许嘴笨，但却能感知到一些别人内心深处的东西，他感觉萨洛蒙内心似乎有着某种空洞。如今这个空洞被暂时填满了，是魔法？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罗杰斯队长不知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萨洛蒙渴望的是什么，但他认为这种精神状态或许和他如出一辙。
    他们都是病人。或许他也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别人怎么想，萨洛蒙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当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就看到人造人正拿着一块抹布，专注地擦拭拜放在房间里的陈设。人造人发现了秘法师。“master，欢迎回来。”她走进玄关，面无表情地说道，“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
    萨洛蒙连忙伸出手制止了人造人接下来的话，“停下，停下，这只是我一时兴起的设定，下次还是不要执行了。”不过他并没有阻止人造人帮他脱鞋的举动。秘法师往房间里探了探头，向人造人问道，“魔女都去哪儿了？”
    “master，您的养母在三个小时前开车来到公寓，将贝优妮塔和贞德接走了。具体原因并没有说明，我下次一定会记得询问的。”人造人举起拳头，极为认真地说道。萨洛蒙只能再次制止了人造人黛娜过分认真的想法，他不知道黛娜下次会不会因为想要询问原因而采取暴力手段，那样的话他回家之后只能看到一堆废铁了。
    “为什么你总是没有表情。”他抚摸着人造人脸上的皮肤，“难道表情系统出了问题吗？虽说这部分的仿生肌肉设计是贾维斯，但我认为那个弱人工智能应该没那么容易出错才对。”
    “表情管理系统运行正常，并不需要检修。”人造人思考了一会，“我在学习过程中发现，网络上所有的机器人都没有表情，所以我认为我不应该展现出表情。master，我做错了吗？”
    “你从哪里看到的？”秘法师皱起眉头。
    “《终结者》《机器人弗兰克》《复制娇妻》《机器管家》……”
    “呼……”秘法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到现在也还没搞清楚这个人造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个炼金人工生命体居然会去看电影学习机器人该如何行事，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人造人的想法。可这还勉强能让他安心，因为黛娜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虽然人造人的生命源自于他，但想法却不一样，人造人除了萨洛蒙已知的炼金配方以外，对于任何事物都需要自行学习，因此阵营也有可能与创造者不同——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人造人绝对忠于他，任何心灵控制法术都无法夺取人造人的控制权。
    为了不让人造人的想法误入歧途，萨洛蒙必须决定黛娜的学习范围。谷歌和亚马逊的人工智能失控的原因和结果就在眼前，萨洛蒙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炼金人工生命体也失控的。
    “master，您在想什么？需要品尝点心吗？”人造人的声音将萨洛蒙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在今天完成了待办事项：学习制作起司蛋糕。此待办事项已完成，冰箱里已经存放了两块起司蛋糕，master您可以进行食用。”
    “炼金药膏呢？”萨洛蒙提到了炼金术训练，这才是他制作人造人的主要目的之一。
    “这是按照您录入的配方制作的飞行药膏。目前材料已消耗完毕，请问是否去凡达扎尔·福重新进行采购。”
    “放入备忘录吧，最近都没时间去一趟维度枢纽了。你可以带着我的秘法印记去采购材料。”萨洛蒙无奈地捂住额头，倒在了沙发椅背上，享受布制沙发的柔软。他闭着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印章。
    这枚印章是萨洛蒙的秘法印记，别人无法作伪。印章上有着象征着卡玛泰姬三位一体维山帝的圆形标识，代表着他的出身与传承，圆形标识旁的躺卧红龙则代表着他的权柄，剑与魔杖代表着他的力量。这个印记会随着他的身份不断增多而越加复杂，直到印记上的盾徽变得密密麻麻。
    他的确无法抽出时间来进行采购炼金材料这种小事。最近这段时间他不停忙上忙下，一边要和莫度一起使用宇宙之釜监察恶灵骑士，一边又要检修人造人的身体，以求让人造人保持完美，再加上alevel考试、科学课程的课外补习、体术和魔法训练以及黑暗维度的游历，他的确没有时间去忙别的事。甚至于他在休息的时候还要调解魔女和人造人的关系，否则贞德一回家就会开枪打烂人造人——魔女的领地意识和猫咪差不多敏感，萨洛蒙每天都要安抚好魔女们的心情才行。
    疲倦，但却充实的生活，萨洛蒙很享受这种状态。但如果发生了意外情况（这种事在魔法世界很常见），他必须大幅度修改日程表才行，没有了日程表他是无法生活下去的。不过修改日程表的工作可以交给黛娜，她负责他的生活……
    没等萨洛蒙放松多久，一封信件就从窗外飞了进了，自顾自地在秘法师面前打开。
    “你有得忙了，我亲爱的弟子。”至尊法师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信封里传了出来，“还有，我已经先你一步完成了传信法术的修改，你冰箱里的零食是我的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唯有美味不可辜负（第二更！

    莫度在面对自己的师弟的时候有些不耐烦，因为查看宇宙之釜是一门艰苦的工作，他有些不满萨洛蒙对待这件法器的轻佻态度。可他刚想说明宇宙之釜的来历，就又想起萨洛蒙过目不忘的本事，于是只能悻悻地把话吞进肚子里。与此同时，卡西里奥斯也带着秘法师们回来了，他们的战利品包括但不限于几个活着却疯了的邪教徒，一堆写满了胡言乱语的典籍，几个黑魔法法器。是至尊法师把他们叫回来的，加拿大的邪教团体已经被清剿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地狱上了。
    “怎么弄得只有你像魔法师，而我却是野蛮人一样。”卡西里奥斯在得知萨洛蒙制造出荷蒙库鲁斯之后就忍不住吐槽。相比起卡玛泰姬的邪术师体系，萨洛蒙的魔法更像是传说故事里的法术，以至于卡西里奥斯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些年到底学了什么。萨洛蒙听到之后也无辜地摊开双手——他和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一名理论爱好者。
    别的秘法师都想学点力量强大的魔法，只有萨洛蒙才会对任何魔法现象感兴趣。以他现在的本事，只要带上一个能够扛住毒打的队友，一个能够在任何地方都找到食物的生存专家和一个治疗法术施法者，一个游侠或者窃贼，他就能和故事里的冒险者一样踏上旅途了，只要不是去血战、星界、龙穴、深水城的下水道，他大概率都可以应付——并且，万一有哪个蠢蛋认为他是队伍的弱点而想近身突袭他，那么这个人的下场大概率会很有喜剧效果。
    不过那是他制造出人造人之前的事儿了，现在他安全问题由人造人黛娜负责，坚固的炼金骨架和强劲的炼金引擎能够让人造人举起巨大沉重的刀刃，并以极快的速度挥舞数个小时而不停歇。萨洛蒙打算将雅典娜赠予的盾牌交由人造人持握，他认为只有人造人的反应够快，就没有人能够突破埃癸斯的防御。
    “墨菲斯托的化身在人间留下的魔裔，墨菲斯托的化身想要做什么你们都知道。”至尊法师坐在矮桌后面，向着站在下方接受了任务的秘法师们说道，“这一次任务很特殊，我不能为你们的行动提供支援，因为我与墨菲斯托达成的协议，如果我出手的话，就必须将化身归还给墨菲斯托的本体。只不过你们并不在契约的约束范围之内，墨菲斯托也没得选，因为祂的底线是不能让化身篡夺了权能，你们能够自由行事。”
    “我们该拿那个魔裔怎么办。”卡西里奥斯提出了关键问题。
    “我说了，你们可以自由行事。是杀了那个魔裔，以免他继承了魔鬼之血，又或者是放了他都行。”尊者挥了挥手，没有把魔裔的处理方式放在心上。如果有人将魔裔带回卡玛泰姬教育也不是不行，但其结果就是这个魔裔将会因为体内的魔鬼之血与维山帝的正能量冲突而被活生生折磨致死；可若是放了魔裔也不是不行，但魔裔将会随着成长而自发获得法术，并且随着获得的法术越多，他就会越发沉迷魔鬼之血的力量进而导致堕落，如果有哪天，魔裔突然召唤墨菲斯托到地球，至尊法师也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现在看来，依照命运的指示是最好的结果，但尊者还想试试，自己的弟子究竟能不能反抗命运。
    “这件事由莫度统筹，卡西里奥斯负责作战。”尊者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另外，萨洛蒙，记得带上菲尼克斯。因为你们在这次任务中会遇到恶灵骑士，菲尼克斯的驱逐法术对你们很有帮助。这是长期任务，萨洛蒙，我亲爱的弟子，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你考试不及格。”
    人群中发出几声嬉笑，萨洛蒙回过头去，却分不出是谁在嘲笑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是卡玛泰姬的正式秘法师中唯一一个还在读高中的，他面对这样的调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翻起白眼，把自己的鄙视之情送给所有人。
    于是他的表情又遭到了嘲笑，至尊法师在他们打起来之前制止了他们。
    等到其他秘法师离开之后，萨洛蒙这才坐在了矮桌前，至尊法师也大大方方地拿出了刚才一直藏在身后的零食。“老师，您吃的糖果太多了。”萨洛蒙满脸无奈。尊者和他用冰箱里的零食做赌注这种事已经有很多年时间了，到目前为止，尊者总是赢，因此至尊法师吞下的糖粉远比萨洛蒙吞下的要多得多，萨洛蒙不禁关心起了自己老师的血糖问题。
    “你这样子就和莫度一样无聊了。”至尊法师将一枚西瓜味的充气糖球塞进最近，顺便也往自己弟子的嘴里塞上一颗，堵住了萨洛蒙接下去的废话。“山下藏民的风干牛肉已经制作完了，记得下山去采购一些回来。还有酥油，我们住得这么高，总是要吃点热量高的东西才行，我觉得酥油煎羊肉就不错，记得放点辣椒。”
    “别骗人了，老师！防护咒语怎么可能让寒风吹进来啊！还有，住得高可不是您吃这么多糖果的原因！”
    “哎呀，被识破了。”尊者装模作样地翘起眉毛，“反正你记得去买风干牛肉就对了。你在还没长牙的时候就可喜欢吃风干牛肉了，或者说，喜欢看，毕竟那些东西最后都是我吃掉的。对了，还有辣味羊头肉和辣牛肚，最最重要的就是，记得去买些松茸，我们可以自己考松茸吃。”
    “那就意味着我下山之后还要在每户人家喝上三碗酥油茶。上一个去的师兄回来之后可是拉肚子了，我觉得我的肠胃可能也扛不住这么多油脂。”萨洛蒙虽然不太喜欢过于油腻的食物，酥油茶对他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但耐不住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酥油还有通便的效果——由于卡玛泰姬常年帮着藏民治疗疾病，要么就是帮着做些杂事，过于热情的藏民们一见到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都会不由分说地拉进住所。而当地的习俗又要求必须得喝完三碗酥油茶才能离开，所以常常导致下山采购的秘法师们回来之后都拉了肚子。
    “藏民们把我们当成了和尚，你给他们念一段佛经就行。我知道你会念，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在打游戏的时候会用大悲咒折磨别人吗？”至尊法师决定让自己的弟子下山去和藏民们打好关系，这样就能多买一些好吃的回来了。
    这绝对不是为了不让其他秘法师发现至尊法师偷吃零食哦，绝对不是！
    萨洛蒙离开禅房之后正要施法下山，突然就有一位秘法师叫住了他。“记得买些岗巴羊肉回来，我们今年还没吃火锅呢！行了，别装了，除了莫度，谁不知道至尊法师想吃什么。”这位秘法师说，“顺便，少喝点酥油茶。”
    “我认识你，拉肚子的师兄！”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人造人的武器（第一更）

    事实上墨菲斯托之子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地打乱萨洛蒙的日程表，因为无论是追踪恶灵骑士还是追踪那个身份不明的魔裔都需要时间。至尊法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尊者却不说，所有秘法师都认为尊者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们不需要去过多地思考这件事，毕竟卡玛泰姬在尊者千年的指导下从未出过问题，这次也不例外。
    至尊法师最喜欢的弟子萨洛蒙带着拉肚子师兄的忠告下了山，去和藏民们打交道。许多秘法师在和维山帝签约之前都会学习基础的草药知识，而行善这件事也会加大和维山帝签约的成功率（邪术师和宗主是相互选择的，并且阵营论迹不论心，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行善就是行善）。因此，除了萨洛蒙这个意外签约的秘法师，几乎所有秘法师参与过下山诊治藏民的工作，他虽然没有在山下露过面，但当萨洛蒙穿着卡玛泰姬朴素的单薄灰衣出现的时候，他还是被人认出了身份——萨洛蒙勉强微笑，准备接受大量酥油茶的进攻。拉肚子师兄说的都是废话，这种边境地带的淳朴热情实在是太难抵御了！
    “boya，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呢。”魔女吸了吸鼻子，淡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情。她知道卡玛泰姬的总部在哪儿，而她闻到了一股羊毛毡的味儿和油脂的香气，眼尖的贝优妮塔还在萨洛蒙的衣角上发现了几根泛灰的羊毛，她已经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现在只不过是想要看看萨洛蒙会不会不顾羞耻说出来罢了。
    人造人在一旁拿着居家棉质睡衣，准备帮着萨洛蒙换一身衣服。此时萨洛蒙的脸色不能说是不好，而是那种羞耻加上舒爽混合而成的奇妙表情，就和将一整根香肠塞进胃里的成年金毛大狗一样。他没有食物中毒，只是大量酥油茶的效果好过了头，好到令他羞耻的地步，当他返回卡玛泰姬总部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那位师兄戏谑的眼神。任何他所储备的魔药都对他之前的症状毫无帮助，情急之下，他只能跑去遥远的卫生所里买了一些药片服用——那里的药要比美国的任何一间诊所都要便宜得多，毕竟他的医保在这个国家可不好使。
    “没什么。”不出意外，萨洛蒙是拒绝回答那个问题的。他无力地抬起双手，任由人造人帮着他换身衣服。即便他已经好了许多，并且凭借他的体质能够迅速恢复，但却不是现在，现在他只想躺在柔软的地方睡上一觉。于是，魔女的大腿成了最好的选项，贝优妮塔把玩着萨洛蒙的头发，然后又戳了戳他的脸，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贞德去哪里了？”萨洛蒙闭着眼睛问道，“我今天还没见到她呢。”
    “她和你的养母去做spa了。不知道为什么，雅典娜只邀请了她一个人，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魔女皱起眉头，对于雅典娜的态度有些不满。她记得贞德在接到雅典娜的电话之后就满脸通红，眼神闪烁，不肯与她对视。贝优妮塔泄愤似地又戳了戳秘法师的脸颊，但萨洛蒙只顾着享受魔女的膝枕，不愿意睁开眼睛，他沉醉于这片柔软与馨香，将自己接下来要对人造人进行的训练抛之脑后。他用为数不多的清醒意识问道，“那柴郡猫呢？”
    “也去做spa了，这是它强烈要求的。”
    “眼睛上贴黄瓜片的猫咪？”秘法师想象出柴郡猫现在的可笑模样，“希望那里有宠物清洁服务。说起来，那只蠢猫好像比我们都会享受生活啊，亲爱的。”
    “boya，难道你忘记了柴郡猫为什么被阉割的原因了吗？”魔女轻轻拧起萨洛蒙的耳朵，“你可不要落得和柴郡猫一样的下场哦~”
    站在一旁的人造人更加疑惑了。
    人类的关系真的好复杂呀，她必须加快学习进度了。
    ——————————
    “咳咳。”萨洛蒙在人造人面前还是尽量保持着主人的威严，虽然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现在他和人造人黛娜正处于斯塔克集团顶层的实验室里，这里是斯塔克的私人实验室，秘法师来这里就是为了教授人造人一些保护他所需要的技能。
    “都在这里了。”斯塔克指挥着自己的帮手、机械臂“小呆”将需要的器械搬运了过来，“这些都是以前的库存，还没有清理掉，现在正巧可以拿来用。这里有各种轻型火器，靶场也已经准备好了。说真的，萨洛蒙，你真的不需要一把手枪吗？我可以帮你办理持枪手续的。”
    “我觉得我没时间训练如何用枪，虽然我现在就能打中十米外的靶子，但肯定没有特工们那么熟练。”萨洛蒙指了指不远处做成人类上半身形状的金属靶子。这些靶子都是固定的，看上去凹凸不平，这些靶子常常被斯塔克用来测试钢铁战甲的武器——最近托尼·斯塔克收购了大量的齐塔瑞残骸，经过逆向工程，他解析出了一部分科技，由此导致了他的钢铁战甲技术更新迭代得极快，这片靶场也使用得越加频繁。
    秘法师伸出手指，一束火焰就准确的命中了十米固定靶的靶心，除了飞溅而出的火焰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他朝着斯塔克摊开双手，示意他不需要手枪那玩意。斯塔克只能承认，这个小混蛋确实喜欢惹人生气。
    “okay~女士，请尽情挑选你喜欢的武器。”斯塔克伸出手，示意人造人在武器箱中挑选——从半自动到全自动枪械应有尽有，全都是经过了枪匠手工修改的武器（这个人就是斯塔克自己），不是那种市面上能够买到的或者是军队配发的枪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人根本没法买到的高科技武器——比如斯塔克在钢铁战甲上使用的微型导弹，经过波兹小姐的批复，这些武器也从仓库里被拿了出来。
    “我觉得微型导弹可以被加装在另外两个构装体上。”秘法师指着靶场旁边躺着的两具还未组装完毕的构装体。这两具构装体和他之前组装的差不多，但却并不使用闪电束魔杖进行供能，而是直接使用萨洛蒙储存进去的魔力，因此这两具构装体的攻击手段必须进行强化。
    “不是给你的人工智能使用的吗？”斯塔克皱起眉头。他曾经检查过人造人的各项数据，除了萨洛蒙的部分恶趣味，这个人造人的反应速度并不夸张，但在力量上却足以抬起一辆重型吉普车，这是那具炼金骨架的功劳。他认为这种力量能让人造人的备弹量大幅度上升，一个人造人的火力就足以压制一个加强连。
    可萨洛蒙似乎对于这些武器并不满意，虽然人造人黛娜在魔力核心的帮助下能够迅速调整弹道和射击姿势，命中率也十分稳定，但他要的不是一个突击手，而是一个能够保护他的人造人。“还记得我给你的订单吗？我可是用黄金支付的。”他说，“这些武器都能使用，但我还是想把那东西作为人造人的主战武器。”
    “那些东西不是给你另外两个机器人使用的吗？”斯塔克瞪大了眼睛，“那东西夸张过头了。贾维斯，萨洛蒙·达蒙内特的订单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了，先生。可是那些武器并不适合人类体型的生物使用。”
    “我想我们都知道这点。拿过来吧，贾维斯，我们的顾客坚持要用呢。尽早完成测试，等会骑上你的摩托车，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能让你享受正常人生活的地方。”

 第二百三十章 科技还是挺好用的（第二更）

    萨洛蒙给斯塔克的印象，除了神秘莫测的法术以外，就是那种不似青春期少年的刻板与固执，虽然他知道萨洛蒙的成绩很好，但这个人却少了青春期应该拥有的活力。斯塔克认为萨洛蒙的心理问题有些严重，看看十五六岁的美国青少年都在干嘛？谈恋爱、打篮球、讨论各类球赛、沉迷电子游戏，在斯塔克看来，萨洛蒙与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沾边。
    所以当他提出这样的建议之后，收到的只有秘法师鄙夷的神情。他肯定不会告诉斯塔克他私底下在干什么，也不会告诉斯塔克他现在穿着的那件被外套遮挡的t恤放到的美国大街上百分之一百会被逮捕，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穿着印着r18本子的衣服上街。
    萨洛蒙没有理睬斯塔克的疯言疯语，而是示意人造人拿起他定制的武器，教导人造人物如何使用这类武器——这是一把宽大到足以挡住人造人小姐侧面的双刃剑，剑尖是平整的圆弧形，整把武器沉重得有些过分，萨洛蒙如果不启用圣痕的话是几乎无法拿起的，就连斯塔克将这把武器搬运到靶场都需要机械的协助。可这把武器在人造人小姐手中却好似没有重量一般，这让秘法师十分满意，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给人造人配备的武器。这样的重量加上挥舞时的加速度，几乎没有敌人能够抵挡下如此凶残的攻击，只要人造人小姐的炼金引擎支撑得住，并且在武器上附魔，萨洛蒙认为她能够切开一辆轿车。
    “你知道吗，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每天要做的事就只有开party。”斯塔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絮絮叨叨，试图改变萨洛蒙的想法。见秘法师没有回答，斯塔克的脑洞一下子歪了出去，“难道你还在生气吗，就因为我不让你喝威士忌？”他说，“香槟可以，我虽然也违反了联邦法律，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没有喝过威士忌。哦，吸烟更是不行了，你是没有见过吸大嘛的高中生，我很庆幸你没有染上那个。等等，我看过神盾局的报告，我记得你好像在旧桥镇（雷神1）的药店里买过一些……”
    秘法师一边指挥着人造人小姐和他所制造出的幻象进行训练，一边朝着斯塔克翻了个白眼。“我没有吸食成瘾性药物。”他说，“那是魔药材料……说起来，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话题的？难不成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老家伙来找过我。”斯塔克摊开双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口中的老家伙不是别人，而是他对罗杰斯队长的特定称谓，类似的称呼还有很多，就和他给萨洛蒙取的外号一样，如果他愿意，每一次外号都能不一样。听到斯塔克这么说，萨洛蒙就差不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尼克·弗瑞找了罗杰斯队长，罗杰斯队长又找了斯塔克，他们都想试图纠正萨洛蒙的心理问题，试图让他更像个正常人一些。
    可萨洛蒙却觉得自己足够正常。他会打游戏、会谈恋爱、会偷懒、会上课走神，这和普通的青春期少年没有什么区别，其他人认为他不正常的地方在于魔法，是他们一无所知的魔法世界的生活让他门认为萨洛蒙不够正常。这是偏见！但秘法师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把鄙视的眼神丢给了斯塔克，让他自己领会。
    可是眼神并不能发送任何一个字节的信息，斯塔克也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上一次只是意外。”斯塔克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向着秘法师凑了过来，“这一次佩珀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我已经做好了保密工作，我甚至嘱咐贾维斯对我们接下去的行程保密。”
    “是的，先生，对于您接下去的行程，只有您有访问权限……”
    “shit！我得想办法让贾维斯学会撒谎才行，它这样说的话，佩珀会发现的。不管怎么样，我邀请你去看点正常男性喜欢的东西。我保证你会喜欢那东西，放心，不是脱衣舞表演。”
    “我和罗曼诺夫特工一起执行过任务。准确来说，是她闯进了魔法世界。”萨洛蒙说出这句话之后，斯塔克的眼神就变了。秘法师说道，“我觉得罗曼诺夫特工的身材很好，所以我觉得****的身材比不上她，去看表演也只是浪费钱财罢了。”
    “原来你喜欢年龄比你大的，我明白了。”斯塔克点点头，“但我们这次是要去好莱坞！你知道好莱坞吗？那儿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好玩，萨洛蒙，你要趁着年轻多出去看看，然后你就会发现，罗曼诺夫特工也就那回事。你可不要被女间谍夺走了初恋，那可太丢人了。”
    “呵。”萨洛蒙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蠢蛋。
    ————————————
    “所以，你原本有一趟去好莱坞的行程，但是取消了？”罗曼诺夫特工端着茶杯，兴致勃勃地问道，“为什么？青春期少年难道不应该憧憬荧幕上的女明星吗？”
    “哦，我亲爱的娜塔莎小姐，当斯塔克看到佩珀小姐气冲冲地抱着文件冲上楼的时候，那个家伙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萨洛蒙微笑着啜饮了一口冰凉的柠檬红茶，完全忽略了他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斯塔克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佩珀·波兹小姐是怎么知晓他的行程的，包括上一次去百老汇看****的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甚至没有怀疑过萨洛蒙，因为他认为应该萨洛蒙对这件事满怀期待才对，最不可能泄密的就是他了。
    所以斯塔克打算对贾维斯进行了检修。
    “让我们哀悼可怜的斯塔克吧。”罗曼诺夫特工忍着笑意说道，“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嘛，我需要你拨给我一些人手。”萨洛蒙拿起勺子，轻轻敲了敲陶瓷茶杯边沿。坐在一旁的人造人小姐站起身来，递给罗曼诺夫特工一份厚厚的文件。
    “你做的可真像真人。”娜塔莎感叹一声，然后将视线从人造人转移到了这份文件。这份文件里是一些卫星地图，萨洛蒙在这些地图上用马克笔标注出一些位置，并且大致写明了时间。特工小姐抬起头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正在追踪的一个目标。”萨洛蒙眨了眨眼。宇宙之釜是很厉害，阿戈摩托之眼也很厉害，但恶灵骑士的踪迹却被地球上每天发生的无数魔力波动所掩盖。相比起定位不那么精确的魔法物品，萨洛蒙认为摄像头和面部识别可能更好用一些。恶灵骑士就是关键线索，为了尽快追踪到目标，秘法师必须寻求神盾局的技术支援。“强尼·布雷泽是十级机密，只有你能接触到他的资料。我想要知道神盾局有没有追踪恶灵骑士，还有强尼·布雷泽的女朋友萝丝，我在电视台看到了她，但恶灵骑士的踪迹却始终成谜。”
    “你在追踪恶灵骑士，为什么？”娜塔莎收起文件，将双手放在桌上，满脸感兴趣的模样凑了过来。“你必须告诉我原因，”她说，“不然这可不值得让我因为你的一个电话就跑来伦敦。”
    “其实是尼克·弗瑞想要知道吧？我就是为了不想让他知道原因才没去找他的。娜塔莎小姐，看起来你现在还没有跳船的打算。”
    “我现在还是神盾局特工呢。”罗曼诺夫特工的指尖轻轻划过秘法师的手背，但萨洛蒙知道，如果她愿意，用一把小勺子都能杀人，现在只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神盾局只能出动行动队，因为这次行动将会出现许多非法军火商和毒贩子，这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但另外一边的事，你们就不能插手了。”
    “成交。”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三人公寓的日常生活（第一更

    “别告诉斯塔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在快要分别的时候，萨洛蒙向罗曼诺夫特工说道，“如果让那个家伙胡来的话，他准会带我去吵闹的酒吧，然后给我点上一杯又一杯的无酒精饮料，然后酩酊大醉最后吐在自己的裤裆里不省人事。或者更糟糕的一些，他会带我去看肥胖的夏威夷舞娘，然后狂欢、饮酒，抽大嘛，然后酩酊大醉最后吐在自己的裤裆里不省人事。最最糟糕的，是他会带我去拉斯维加斯，一个晚上输掉几百万美金，请全场喝酒，然后酩酊大醉最后吐在自己的裤裆里不省人事。”
    “为什么你所说的那些结果都这么相似。”娜塔莎笑着问道，“为什么你总会认为斯塔克会吐在自己的裤裆里。”
    “因为我会让他这么做。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尼克·弗瑞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他居然认为我的心理问题很严重。于是他找了史蒂夫·罗杰斯，让他开导我，结果史蒂夫跟我无法交流，于是他又找了托尼。”萨洛蒙叹了口气，“其实斯塔克的行为还算好了，罗杰斯队长很有可能会为我报名参加童子军、一些奇奇怪怪的天主教团或者是类似的会草小男孩py的组织，要不然就是收看一些当地教会的电视节目，除了这些事他还能做什么？教我拳击吗？他说不定还打不过我呢？还是说我干什么都要上帝允许吗？”
    “其实罗杰斯队长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古板，他只是还没有找到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而已。现在是和平时期，他没那么容易恢复过来。”罗曼诺夫特工被逗笑了，“在他那个年代，这些组织还没有这么糟糕。而且，他对待异教徒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苛，他不在意信仰问题。”
    “神父喜欢小男孩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难道美国神父就能好点?我可不觉得新教能比罗马教会好到哪里去。还有，我是无信者，去他妈的上帝，我还有一笔账要和上帝算呢！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生父是不是那个家伙！有时候我在想，就算我的生父是哪个待在监狱里的家伙都比现在要好一些。f*uck！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场折磨，有时候我还希望自己没有出生呢！”秘法师说完一大通话之后就将热茶一饮而尽。他凝视着女间谍美丽的淡绿色眼睛，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也在看着萨洛蒙的双眼，似乎想要探明些什么。
    “那你呢，娜塔莎？你恢复过来了吗？尼克·弗瑞为你请心理医生了吗？”
    “没有。”罗曼诺夫特工的笑容消失了。她装作不在意地看着茶杯，耸了耸肩，“但我是特工，我能解决这些小问题。”
    “嗯哼，那看来是因为我的危险程度比你要高，否则那个蠢蛋不会如此坐卧不安。至于你，可怜的家伙，你到现在还没把自己的心智碎片重新拼凑起来，这样下去你迟早会精神分裂的。”
    罗曼诺夫特工再次耸耸肩，表示对此并不在意。虽然她可能会在意，但却不会表现出来，萨洛蒙也无从得知她的想法。他是个有礼貌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用法术刺探别人的思想。
    “okay~就这样吧。”秘法师见她不愿多说，也放弃了这个话题，“去他妈的童子军，去他妈的酒吧，我从来都没有去过，我也不想去，我不喜欢美国人的生活——派对、派对、永无止境的派对，喝酒、大嘛、纹身，吵吵闹闹的生活令人厌烦，我一直以为美国人背后都有个按钮，只要按一下他们就会笑个不停，然后再按一下就会歇斯底里，多按几下还会得一些奇怪的心理疾病。陌生环境恐惧症？你听过这个病吗？
    哈，我猜测那些愚蠢的美国人的大脑可能还比不上差分机呢！而尼克·弗瑞，我甚至怀疑他的大脑能不能进行四则运算！我要是真的惹是生非的话，他早就没命了！还有那个亚历山大·皮尔斯，我迟早要用他的肠子把他勒死！你记得转告该死的尼克·弗瑞，如果他再让人打扰我的安静生活，我就去掀开他的头盖骨。那虽然不会死，但在神盾局修复他的头骨之前也能让他安静一会了。”
    说上司的坏话总能让人开心，轻松一些的话题让罗曼诺夫特工重新放松了下来，当然，美味的食物也起到了作用。“你准备了吗？”罗曼诺夫特工将萨洛蒙盘子里的水果糖浆馅饼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然后颇为俏皮地眨了眨眼。她的情绪转化得极快，就和执行任务时一样，这就是心智碎片化的结果——她说的每一句在她的认知中都是真话，测谎仪对娜塔莎是毫无用处的。
    “你来请求我的帮助，就不可能没有带上礼物。我了解你，萨洛蒙，你会为任何事做好准备。”罗曼诺夫特工伸出手，“礼物，小绅士。”
    “当然。”秘法师从人造人手中接过一个鞋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装饰着简约蝴蝶结的绒面高跟鞋，“salvatore ferragamo的高跟鞋，鞋面是桑蚕丝与粘纤面料制成，还有筒状滚边和水蛇皮。这是属于你的鞋子，娜塔莎。”
    “你花了多少钱？”
    “不多，一千四百美元，就在路边买的。”秘法师说，“美元对我来说只是纸片，我很高兴那些废纸能够派上用场。”
    “你的嘴真甜。”
    ————————————————
    “你花了一千四百美元。”贞德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她戴着眼镜，手里拿着账本和铅笔，一笔一笔地画着。柴郡猫在她的膝盖上摊开，动也不动，似乎在享受睡眠。这只蠢猫自从去做了一次spa之后就喜欢上了那种感觉，萨洛蒙不知道柴郡猫喜欢的是轻柔的音乐或者好闻的香薰，还是单纯喜欢被黄瓜片遮住眼睛的感觉。但无论如何，经过保养之后，它的毛色亮了许多，也越发喜欢黏着贞德了，它似乎已经忘记了是谁把它送去宠物医院的了。
    “你买了什么？”贞德将铅笔笔尖指向萨洛蒙，就像举着把刺剑，她的问题也和刺剑一样锋利。只有贝优妮塔仍旧坐在沙发上看戏——这是这间公寓里常有的事，是三个人家庭的家庭琐事，总会有一个人能够旁观看戏。
    “礼物。”秘法师微笑着回答，“礼物支出。”
    “什么礼物需要一千四百美元？我知道你不在乎美元，但那是我的工资，是我放进我们生活基金里的钱！”贞德似乎有些恼怒，她的怒火令趴在她膝盖上的柴郡猫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然后舔了舔她的手指。
    “这间公寓的水电费都是我交的，你和瑟蕾莎都不会管这些琐事！”
    “我亲爱的贞德，你为什么不使用我的银行卡呢？上面的数字我都懒得数。你是知道密码的，我和贝优妮塔可是把银行账户交给你管理了。另外，社区会议是我参加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提一下。”
    “那是你的钱！”
    “也是你们的，那是用来维持我在世俗社会开销的钱，但你觉得我在乎吗？我们是一个家庭，这是你说的，也是贝优妮塔说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一家人要共同承担，所以你可以尽情地享受我账户里的美金，想怎么花都行。”
    “没错。”贝优妮塔在一旁煽风点火，“小家伙这么大方，为什么你就是不领情呢？”
    “你还没和他结婚呢，瑟蕾莎！”
    “就快了，亲爱的贞德，反正就是这十年的事儿。不过我们还想听听雅典娜的想法，她和你怎么说的？”
    “我……”

 第二百三十二章 魔女出战（第二更）

    贝优妮塔并没有问出些什么，因为贞德在听到问题之后便恼羞成怒，抓着猫咪就朝萨洛蒙脸上丢了过来。只不过贝优妮塔淡灰色眼眸中闪烁的戏谑似乎已经说明了她的想法，她一直知道些什么，问出问题只是为了享受贞德难堪的模样。可当萨洛蒙询问的时候，贝优妮塔却说这是女生之间的小秘密，他无权得知。
    “好吧。”萨洛蒙耸耸肩，抱着委屈得呜呜直叫的柴郡猫离开了这里，身后跟着贝优妮塔一连串的笑声。魔女的任性他深有体会，他再不走的话贞德就要开枪了。
    寻找墨菲斯托之子的过程十分漫长，寻找恶灵骑士也一样，无论是卡玛泰姬还是神盾局，在这方面的进展都十分缓慢，谁也不知道恶灵骑士藏到什么角落里去了，无论是宇宙之釜还是摄像头都没有看到他。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强尼·布雷泽无法在夜晚抑制自己的杀戮冲动，但却没有人能够发现一个在天黑之后到处乱跑的燃烧的骷髅头。
    秘法师们并不排除有人帮助强尼·布雷泽的可能，这种想法反而更让卡玛泰姬紧张，因为会帮助恶灵骑士的存在只有墨菲斯托了，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奸巨猾的魔鬼有什么打算。
    萨洛蒙通过神盾局的关系去找过强尼·布雷泽的女朋友萝丝，那位有着浅棕色皮肤的火辣美人依旧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可她却说，在萨洛蒙来找她之前，神盾局的人已经反复询问过她了，她的确不知道强尼去了哪里，她那位再次不告而别的男朋友也没有留下过任何联系方式。
    萝丝在询问过程中表现得极为愤怒，秘法师觉得就算恶灵骑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也有可能会吃上几个拳头。
    这条线索中断了，萨洛蒙寄希望于神盾局的面部识别系统能够好好工作。毕竟强尼·布雷泽的不死之身是属于恶灵骑士的，他身为承载恶灵骑士的人类仍旧需要吃饭。如果不吃饭的话虽然不会饿死，但却会被饥饿的感觉所折磨，秘法师认为强尼·布雷泽可能无法同时承受恶灵骑士与饥饿两种痛苦，因此他只能希望强尼·布雷泽常去的超市有摄像头。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的alevel选课都结束了，卡玛泰姬和神盾局还是没有半点恶灵骑士的消息。至于魔裔那就更别提了，现在的魔裔就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宇宙之釜也没法在全球七十亿人口中一一筛查。萨洛蒙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放慢了升学的进度，直到自己读了大学，甚至大学毕业，那个该死的魔裔和强尼·布雷泽很有可能还会藏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
    这就是卡玛泰姬在世俗力量薄弱的体现，萨洛蒙认为神盾局可能对这件事没有那么上心，只是敷衍了事，因此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组建属于卡玛泰姬的世俗力量了。可在神盾局崩溃之前他也招揽不到什么特工，因此他只能耐心等待，在合适的时候再抛出橄榄枝。
    萨洛蒙负责的是作战而不是搜索，现在还没有轮到他工作的时候，所以他趁着秋季学期的一周假期，带着贞德、贝优妮塔以及人造人去了北欧乡下的小木屋里度假。秋冬季可是吃鲑鱼的好时候，除此之外，乡下的森林里的各种菌类也到了采摘的时候，萨洛蒙在前一年就已经和邻居们约好了采摘鸡油菌和熏制鱼类，今年他有一整周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
    锅盖打开，撇去浮沫，秘法师使用了邻居家里散养的公鸡和鸡油菌一起炖汤。这道汤点十分美味，他和魔女们就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凑在从意大利购买的蓝色布沙发上，一起享用着这道美味。除此之外，还有美味的烟熏鲭鱼丸，距离他和魔女上一次吃到这东西已经过了一年时间，在超市里买的烟熏鲭鱼丸和乳酪酱总是没有乡下的来得美味——这是著名鱼丸品尝家柴郡猫的权威评价，是可以写进美食杂志里的评语。
    魔女们对于柴郡猫的意见深表认同，然后把它的鱼丸也拿走吃掉了。
    “呜呜~”萨洛蒙满脸无奈地抚摸着怀中魔宠圆乎乎的脑袋，将一块自己烟熏的鲑鱼肉塞进委屈的猫咪嘴里。自从再次来到北欧乡下之后，魔女们的食量便大得惊人，似乎即将到来的冬天就是她们品尝美味的借口——魔女根本不用担心体重问题，再多的食物也会被精炼为魔力。
    “你一直心不在焉，boya，难道你还有什么难事吗？”贝优妮塔叉起一块香煎红点鲑塞进萨洛蒙的嘴里，秘法师咬下鱼肉，将视线从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转移到了魔女身上。他一直在等着电话，这也是他出发度假的目的，因为所有麻烦事都会在他享受生活的时候出现，他认为这一次可能也是如此。
    “没什么。”萨洛蒙回答道，“我只是有些心绪不宁。冬至日快要到了，地球上的各类黑魔法生物又到了活跃的时候了，今年的生日过后，我就要参加卡玛泰姬每年组织的搜捕小队了。”
    “那难不倒你，不是吗？你想的可不是这个。”贝优妮塔指了指萨洛蒙现在的穿着。红色的圣骸布和黑色的秘教法袍在冬天即将来临的北欧显得有些单薄，但萨洛蒙却坚持这样穿，他的小心思早就被魔女给看透了。
    “好吧。”秘法师将自己咬了一半的鱼丸喂给了魔宠，这只猫咪越来越懒了，就连吃东西也要仰躺着，四肢都懒得动弹。他一边抚摸着猫咪圆滚滚的肚皮一边说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有关墨菲斯托之子的那件事吗？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因为他们藏得实在是太好了，就连宇宙之釜也无法找到他们——所以我认为有人在帮助他们。一边是墨菲斯托之子，一边是冬至日黑魔法生物的活跃期，我担心这两件事凑在一起会发生一些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变化。在卡玛泰姬的剿杀之下，地球上的黑魔法生物已经不多了，但却并非完全灭绝，即便老魔鬼的化身没有篡夺魔裔的肉身，那些黑魔法生物也很有可能向魔鬼献上灵魂，以期对抗卡玛泰姬。也就是说，今年的冬至日可能会发生许多大事，我也有可能会忙得晕头转向。”
    “听起来你需要帮助，”贞德斜着眼睛瞥向秘法师，“你大可直接提出来，我和瑟蕾莎是不会拒绝你的。你要记住，你是这个家里最不能打的那个。”
    “喵！”柴郡猫就连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帮腔，气得萨洛蒙狠狠地敲了敲它的脑袋。
    “闭嘴，蠢猫，你才是这个家里最菜的那个。”秘法师从人造人手中接过巨大的炙烤深海带子递给了贝优妮塔和贞德，这种贝类可以在煎烤之后重新放回壳内，放置在碳火上保温，无需任何调味，这都是极为难得的美味。
    他让人造人也坐下来品尝食物，黛娜虽然是构装体，但还有一部分血肉是由他的生命力组成的，人造人也是有味觉的，虽然无法通过吃东西获得能量，但消化一点食物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萨洛蒙眨了眨眼，“这一次，就该我们一家出动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酒精中毒的骑士（第一更）

    贝优妮塔和贞德帮忙的事儿算是敲定的，萨洛蒙只需要将这件事报告给至尊法师，并且由至尊法师担保就行，他觉得尊者是不会拒绝这种事的。虽然魔女们的敌人一般都是上层位面的生物，但如果在打击魔鬼这件事上，身为恶魔的蝴蝶夫人与冥河夫人也没有任何意见，尤其这件事和墨菲斯托有关，只要能够狠狠地打那个老魔鬼的脸，没有恶魔会有意见。
    吃饱喝足之后，魔女们和萨洛蒙和往常一样挤在沙发上，只不过这次是贝优妮塔坐在中间而已。魔女使用法术遮掩了她们之间的私密谈话，萨洛蒙什么都听不到，他只能握着贝优妮塔被黑色丝袜覆盖的柔软足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直到魔女在他手臂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才停了下来。“你捏疼我了，蠢蛋！”贝优妮塔扔给他一副白眼，“还在想着你的女间谍吗？”
    “我只是在等神盾局的电话，这和女间谍可没有关系。”萨洛蒙十分无奈，他想不到贝优妮塔居然对娜塔莎如此敌视。不知怎么地，贞德也加入了瞪着他的行列，这和过去可不一样。“嗯哼，但是给你打电话的是女间谍。”贞德说，“而且你还给她买了礼物，一千四百美元！”
    “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吧？”秘法师弯下腰，把脸埋进猫咪肚子里，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沉闷，“那是人际交往中的必需品，只不过给每个人的礼物都不一样，适合罗曼诺夫特工（他故意不叫名字）的就是那双鞋子。”
    “那我的礼物呢？”贞德瞪大了眼睛，“上一次你只给贝优妮塔一个人带了礼物。”
    “全知的阿戈摩托啊！”萨洛蒙痛苦得闭上了双眼，他捂住脸，喉咙里不断传出呻吟声。贝优妮塔笑得瘫倒在贞德的大腿上。“谁他妈能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这就是女人，boya。”贝优妮塔拉过萨洛蒙，好让秘法师靠在她身上，“你以后可有得受了。你要知道，我也是不好惹的。”
    “好吧，好吧。”即便掉到地毯上的柴郡猫不断喵喵叫着，秘法师的双眼也不愿意睁开，不过好在人造人黛娜很快就把猫咪抱了起来，这才将魔宠的糟糕情绪安抚了下去。萨洛蒙说，“输给你们了，魔女们，看来这是我一辈子的责任了。哦！电话来了！”秘法师迫不及待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他按下接通按钮，默默地听了一会，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找到了？”贞德抚摸着贝优妮塔的长发，装作漫不经心地抬头问道。
    “摄像头拍到强尼·布雷泽在东欧的一间小超市里买了威士忌、面包和一大罐花生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别人交流的，那儿可不说英语——大概。”萨洛蒙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因为刚才他从听筒里听到的东西只是简略版本，详细的线索被整理成文件发送了过来，“还没有确定强尼·布雷泽的具体位置，毕竟那地方的摄像头可不多。不过按照他去购买酒类的频率，我想他住得可能有些偏僻，不然就不会没有人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发现他。”
    摄像头在这件事上还是比行星防卫系统要好用一些的，因为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有些诡异。要知道，搭配上阿戈摩托之眼的行星防卫系统可是无比敏感的，就连吸血鬼的小魔法都能察觉，更别提恶灵骑士身上的复仇之灵了。而每个夜晚，强尼·布雷泽都会变身为恶灵骑士，要么是他真的控制住了变身的冲动，要么就是有人在帮他遮掩痕迹，好不让卡玛泰姬发现他——不管是哪种，只要去问问他就行了。
    “你现在就要去？”贝优妮塔用脚尖轻轻戳了戳萨洛蒙的大腿，因为她看到秘法师已经在整理次元袋里的东西了，人造人似乎也收到了指示，她不顾魔宠的抗议，正在给越长越胖的柴郡猫套上那件刺客猫猫服装。魔女说道，“现在还是白天呢。”
    “虽然天黑之后比较方便找发亮的东西，但想我先去当地逛逛。至少强尼·布雷泽在清醒的时候比较好沟通，我能问出是谁在帮他。”
    “我觉得他在白天的时候也不会是清醒的，秘法师。”贞德指着萨洛蒙手机上的文字说道，“一箱威士忌，三天购买一次。我不觉得饮酒过量的人会有清醒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酒精中毒把脑子弄坏了，你找到他的时候他或许正在路边捡酒瓶子喝里面酒。”
    “那就把他烧一次，烧得只剩骨头，然后再拖到阳光底下。骨头可没法保存酒精，我保证他绝对会清醒过来的，我觉得我可以通过火焰来判断他喝了多少威士忌，烧得越旺，喝得越多，这绝对是个不错的点子。嘿，亲爱的，如果我遇到了打不过的敌人，我会叫你的。”
    “好吧。”贝优妮塔伸出手挥了挥，“我肯定会保护我亲爱的小家伙的，只要他记得给我和贞德带礼物。记得让黛娜带上那把剑，就是你天天给它上油的那把。”
    ——————————
    “我可不知道罗马尼亚说什么语言，亲爱的黛娜。”萨洛蒙抓了抓自己的脸。巴尔干半岛东北部的秋天干燥凉爽，但对于之前还在北欧的萨洛蒙来说，这里却有些干燥过了头。他不知道强尼·布雷泽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神盾局是否有所行动——神盾局知晓了恶灵骑士的信息，这是他获得线索的代价——不过他已经把这条消息告知给了卡玛泰姬，并且还向至尊法师报备了魔女的事儿。所以，只要卡玛泰姬的行动快一点就行，他们还指望通过恶灵骑士找到那个魔裔（提夫林）呢。
    萨洛蒙希望他的头上长了一对大角，那就太好辨认了。
    这里是罗马尼亚临近保加利亚的边境城市斯洛博齐亚，这里可不是什么旅游的好地方，所有建筑都无比老旧，他和人造人的服装在这里吸引了一些目光。不过不要紧，可能会来找麻烦的人已经消失了。在哪儿都有不长眼的人，这简直就是世界的底层逻辑，所以他们留在世界上唯一的痕迹只有人造人背上那把巨剑上残留的一点点血迹了。
    哦，还有几把手枪和一些子弹，不过萨洛蒙也把那些东西丢掉了。
    “master，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强尼·布雷泽是怎么过来欧洲大陆的？”
    人造人歪着头思考了一会，“或许是骑摩托车？master您提到过他的神奇摩托车。”
    “骑着摩托车跨越大西洋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但问题就是，一到白天他就会沉下去，只能等到晚上再浮起来——如果他带够了塑料瓶的话。”秘法师小小地开了个玩笑，但人造人似乎不太能理解这种幽默感，所以萨洛蒙的玩笑落空了，他只能翻了个白眼，用下巴示意一旁的超市。
    “让我们进去看看吧。”他说，“如果这里的酒没有被强尼·布雷泽喝光的话，他肯定会再次出现。”

 第二百二十四章 酗酒黑人神父不会梦见恶灵骑

    由于巨剑是被一个看起来十分娇弱的小姑娘带着的，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泡沫制作的影视道具，因此萨洛蒙和人造人在进入超市的时候并没有阻拦。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上了年纪的胖保安正在门口打瞌睡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在巧言术与通晓语言的帮助下，萨洛蒙还是磕磕绊绊地向收银员打听出了一些东西，花了大概20美元——没有人会不记得一个每天穿着皮衣、浑身油腻、常常来买酒的男人。收银员说，那个人肯定不经常洗澡，那件皮衣几乎都发臭了，如果不是看在要做生意的份上，那个男人根本进不来。
    “要我说，我也不愿意进那个地方。”在离开超市之后，萨洛蒙这才用英语对人造人说道，“那里充满了一种被丢弃的婴儿尿布发酵之后的臭味，我简直可以想象得出那超市的厕所是什么样的了，要怎么样的人才能在那里待这么久啊。线索算是拿到了，满身机油味的男人，废弃修车厂的位置我们也知道了，接下来就是去那里看看了。”
    “是的，master。”人造人小姐对萨洛蒙的一通抱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只是忠实地执行秘法师给出的命令。
    然而当萨洛蒙和人造人站通过传送门抵达了废弃修车场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这里处处散发着一种有些呛人的机油味，脚下的黑色砂土、苍白的混凝土和四周斑驳锈蚀的铁皮墙也散发着冰冷的油腻味儿，这里或许在上个世纪曾经是什么重要的维修厂，但现在却早已荒废。
    这里平时没有什么人会来，就连流浪汉都不愿意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因为这里距离城市有些距离，获取食物并没有那么方便。这里也没有水电，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早就搬进了城市，甚至就连野生动物也不愿意来这里，因此萨洛蒙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除了目标之外的其他人。
    “你可以控制那个魔鬼，让它为你所用，是吧？你比深邃的、饥饿的它更加强壮。”
    “你是谁？”萨洛蒙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酒气的黑人，这次的目标之一，强尼·布雷泽没有理睬任何人，而是捂着额头，自顾自地走了出来，靠在自己那辆被防雨布遮盖的摩托车上。
    “你他妈又是谁？”这位缠着破烂皮衣的黑人上下打量着秘法师和人造人，萨洛蒙身上那件红色圣骸布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去询问强尼·布雷泽，“还有其他人会来找你？”
    “嘿，先让让，我有事找他。”秘法师从满身酒气的黑人身旁挤了过来，人造人就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拔出巨剑进行攻击。萨洛蒙抓住强尼·布雷泽的衣领，用力晃了晃，试图让这个家伙清醒一些，“告诉我，强尼，你是怎么从美国逃到这里来的？是谁在帮助你掩盖行踪？”
    “我不知道……你他妈又是谁？”
    “很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萨洛蒙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白色手套带上，免得自己碰到那件皮衣上的顽固油渍，“鄙人乃卡玛泰姬秘法师，上一次你遇到的墨菲斯托的化身已经被我们送去融化了，也是我们救了你的女朋友。我想你在那天晚上的事情结束之后肯定去了解过一些情况了，希望卡特·史雷说得足够详细，这样我就能少费一些口舌。别介意，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神盾局肯定要针对你的，而我们卡玛泰姬也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无法自控的复仇之灵身上。”
    “嘿，巫师！”莫鲁不知道卡玛泰姬是什么，但他越看那件圣骸布越觉得眼熟，“你的圣骸布是从哪里偷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是至尊法师给我的东西。”萨洛蒙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人造人将那个黑人拉远一些，免得打扰了他的问询工作。他对强尼·布雷泽说道，“我在出发之前见过你的女朋友……”
    “萝丝……”
    “真棒，你还没因为过量饮酒而失忆呢，那我来得可真是时候！”秘法师象征性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为敷衍的笑容，“她可是说要揍你几拳呢，强尼·布雷泽。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人在帮助你？如果你的答案令我满意的话……”
    “你觉得有人帮我的话，我会这幅样子吗？”
    “嘿，嘿！f*uck，我不会伤害你的小男朋友，让我过去，shit！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听好了，巫师，现在恶灵骑士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他哪儿也不去！”莫鲁试图挤过来，但他却被人造人牢牢抓住，一步也走不了。伸出手，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恶灵骑士要救他！如果你的良心还没有被巫术给彻底吞噬的话，就放开他，让他去完成他命中注定的事儿！”
    “太棒了！”萨洛蒙满脸笑容地放开了强尼·布雷泽，他转身走了过去，接过了莫鲁手中的照片。“这就是那个魔裔吗？”他问道，“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尚未拥抱体内的魔鬼之血吗？”
    “你也在找他？你想对他做什么？”莫鲁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怒，他想冲上来，但却被人造人轻易制伏，只能跪在地面上。他愤怒地大喊道，“我知道你们巫师的德行！你们为了获得力量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f*uck，放开我！我警告你，不准伤害这个男孩，他是无辜者！我早就该想到的！我以为你年纪还小，心灵还有被拯救的可能，但却没想到你和所有巫师一样！”
    “那个提夫林的结局由情况判断，而不是我。”萨洛蒙摇了摇头，将照片收进了自己的次元袋里，“这个男孩在哪儿？”
    “你的目标不是恶灵骑士，而是这个男孩，对吗？你是那个魔鬼的走狗吗？”这个黑人不断地挣扎，但却都失败了。他闭上眼睛，悄声念诵着祷词，然后他重新抬起头，朝着萨洛蒙吐了口口水，“快滚，魔鬼的走狗，你别想从神的仆人这里知道任何有关这个男孩的消息！骑士，站起来，找到那个男孩，拯救他，我将会让你的灵魂获得救赎！”
    秘法师充满疑惑地摊开双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墨菲斯托的仆从了？
    “咳咳，你……”萨洛蒙刚想说话，他的肩膀却被拍了拍。
    “把照片给我。”强尼·布雷泽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把照片给我。”
    “啧，我亲爱的恶灵骑士，你好像惹错人了。”萨洛蒙微笑着说道，他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神父，“亲爱的神父，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到了跪拜亚伯拉罕神系代言人的时候了。”

 不求票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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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口分配（第一更！）

    “我是弥赛亚，我是行走于大地的圣人。”萨洛蒙张开双手，模仿拉斐尔的著名画作《耶稣显圣容》中的那样站在黑人神父面前，只不过他的脚下少了云彩，他的身边也少了摩西与以利亚。但这无关紧要，因为他已经解开了三个圣痕，圣骸布上的银搭扣也解开了一个，他的位格不断提升，他认为这个有些本事、能够找到恶灵骑士的神职人员应该能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凡不背着自己十字架跟从我的，也不能作我的门徒。神父，如果你要展示你的虔诚，现在就应该行礼了。”他说，“据说整个魔法世界都知道我在十七年前出生的事，我就是现实中的哈利·波特。如果你能找到强尼·布雷泽，那就说明你与魔法有所关联，所以你应该听说过这件事。”
    “十六年，圣诞节还没到。”莫鲁神父抬起头，瞪着萨洛蒙，“十六年前，在纽约，有人升上了天堂。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我们在停车场只看到黄金、乳香和没药，有人以君王、祭司和救主的礼节迎接那个孩子的出生。我们和那位神父谈过了，如果你就是那个孩子，那你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看样子你是被那个抢夺圣骸布的巫师收养了，所以你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握你应有的力量。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现在可以将水变成酒了吗？可以治愈麻风病了吗？可以平息风暴了吗？可以在水面上行走了吗？”
    “努力一下不是不行。我那位弃我不顾、并且要了我生母的命的父亲赠与我的东西让我学到了很多，我觉得自己未来肯定能做到这些——至少我现在就可以把水变成酒。”萨洛蒙耸耸肩，神圣的气息迅速消失——他不会开启太多圣痕太长时间，自从八岁之后被烧脱了皮之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再变一次光头可不好。
    然而他的回答却遭到了莫鲁神父的唾弃。“不是用魔法，而是用你自己的力量！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他妈的魔法的恶臭！现在，让你的人放开我，然后跟我走，我会帮助你，让你走上你该走的路。这他妈又是什么，一张打印纸？”
    萨洛蒙示意人造人放开这位黑人神父，莫鲁站了起来，揉了揉肩膀。“这个女人的力气真他妈大。”他半信半疑地接过萨洛蒙递给他的纸张，“这是什么？高中成绩单？”
    “我的神学成绩，虽然我读的是1611年英王修订版的《圣经》，但我觉得这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请原谅我，我并非有意在主日学校的学生面前炫耀成绩，只是我在办这件事之前刚刚放假。”秘法师晃了晃手中的照片，“现在，我要找这个男孩。或者说，我要找一个需要这个男孩的家伙。”
    “抱歉，抱歉，我能插句话吗？”强尼·布雷泽揉着眼睛走了过来。之前在萨洛蒙解放圣痕的时候，他就在萨洛蒙身上看到了耀眼的白光，他体内的复仇之灵彻底平息了下去，那种萦绕着他的灵魂的仇恨一下子消失了。但这是暂时的，光线消失之后，那种感觉又慢慢回来了。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问道，“还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那个疯狂的灵魂？”
    “我可以帮助你。”莫鲁神父示意萨洛蒙暂时别说话，“我可以帮助你摆脱你体内的魔鬼，但是前提你你要帮助我找到那个男孩。照片在哪……把照片给我……这个男孩，就是和你进行交易的那位魔鬼的孩子，你和那位魔鬼都有交集，遵循本能，你就能找到他。我们要找到男孩，拯救他，因为魔鬼的肉身已经腐坏，他需要一个新的肉身来承载他那邪恶的灵魂。”
    “这倒也是我的目的，这不会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墨菲斯托的化身，也不是唯一一个在人间留下子嗣的化身。在纽约还有一个墨菲斯托之子呢，他现在可是卡玛泰姬的经济法律顾问，负责打理一部分资产。”萨洛蒙也凑了上来，“卡玛泰姬不一定会对这个提夫林不利，但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墨菲斯托，我知道他有很多化名，但他的本名用人类的发音就是这样说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魔鬼之子？”
    “嗯哼，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是那种躲在深山里研读《圣经》的人不知道的。”萨洛蒙小小地嘲讽了黑人神父，“这件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如果墨菲斯托的化身将自己的灵魂转移进了子嗣的体内，那么他就是三位一体的存在——三位一体我不用再多说了吧？除非你把《圣经》卖了换酒喝，又或者背叛天主教，皈依了法国清洁派或者波兰兄弟会（这两个都是新教教派），不然你肯定学习过。”
    “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萨洛蒙又指向强尼·布雷泽，“到底有没有人在帮你掩盖行踪？”
    “我要找到他倒是挺轻松的，他一直在这附近转悠。”黑人神父说道，“魔法不好用了哈？我们的组织拥有强大的科技实力与金钱，入侵几个摄像头和面部识别不是问题。自从他在电视上出现过之后，我们组织就在追踪他，我们是真正的罗马教会，统领全世界的裁判所，我们的只对真正的教皇负责，而不是那个收受贿赂后被选举出来的老头。你觉得你的巫师组织有这个力量吗？”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神父的自吹自擂。
    “哦，没有，对吧？”莫鲁神父踩着小舞步在秘法师周围转来转去，“你应该到我们的组织去学习，那是你的命运。等到这件事结束，你就要跟着我学习了。”
    “想得美，一帮艹小男孩的货色。”萨洛蒙一把推开这个烦人的家伙，他对人造人说道，“黛娜，神盾局就快到了。你和罗曼诺夫特工沟通，让她看看能不能拖住行动队。”
    “好的，master。”
    “不，我做不到，萨洛蒙。”娜塔莎的无奈透过听筒都能听得出来，“行动队早就出发了。世界安全理事想要一个能力增强者——不要问为什么叫这个蠢名字，他们就是这样称呼的。布鲁斯·班纳在斯塔克那儿，队长有尼克·弗瑞保护，索尔是外星人，所以世界安全理事会就想要一个能够控制得住的异能者。强尼·布雷泽多合适，他有眷恋，有能力，简直就是完美的目标，更别说这次行动还是弗瑞自己带队的，我不可能让空中巴士慢下来。”
    “但我分给神盾局的目标是那些魔鬼崇拜教团和各种军火商，不是恶灵骑士。你让世界安全理事会去找憎恶不就行了，他现在应该还在被神盾局冷藏吧。”萨洛蒙百无聊赖地碾着鞋底下的塑料包装袋，莫鲁神父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讥讽的神情看着他，时不时给自己灌下一口酒。
    “你和黛娜说要和我谈，但结果却是这样的。”
    “你的人造人翻来覆去只有那个几句话，跟她说话可解决不了问题。另外，憎恶极度不可控，世界安全理事会不信任憎恶。”
    秘法师撇了撇嘴，他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卡玛泰姬的执事们都没有出现。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墨菲斯托的化身？萨洛蒙没法肯定，他只能在下一通电话确认。“恶灵骑士也一样。”他说，“如果他执意想要恶灵骑士的话，那我只能祝他好运了——试图控制一个根本不可能控制的东西，满满的神盾局作风。”
    “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公布你的身份。尼克·弗瑞早就预料到你会这么说。”
    “那他也有两个选择，那就是死在剑下还是死在枪下。”
    “哈，他也猜到了你会这么说，他要你放心，他绝对没有透露过你的身份。”
    “最好如此。”萨洛蒙看向神父，莫鲁神父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些什么。秘法师送还了一个中指，“那请你转告他，我现在需要恶灵骑士。在我的事情完成之前，任何来找麻烦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怎么样？神盾局怎么说？”莫鲁神父见萨洛蒙挂断电话，他便从箱子上跳了过来，“是不是靠不住？”
    “那么你呢？”
    “我说了，我代表着教会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你想要什么，武装支援？还是技术支援？”
    “我只要找到墨菲斯托的化身，卡玛泰姬会对付他。”
    “我们要把男孩带去一个隐修会，我们会在那里净化他，这样无论魔鬼想做什么，他都做不了。我们都需要骑士，不是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这件事上互相帮助？”
    “成交，我要大人，你要小孩。”
    “成交。另外，我刚才说的那些支援统统没有。”
    “花q！”

 第二百三十六章 恶灵骑士的小飞机（第二更）

    “不，卡西里奥斯，我十七岁了。还没过生日，但我也已经成年了……别按照美国法律来，要按照卡玛泰姬的成年标准。”萨洛蒙找了块不那么脏的地方，他坐了下来之后就给卡西里奥斯打了个电话，想要问清楚圣殿执事们直到现在还未出现的原因——对于卡玛泰姬来说，一个能够追踪到魔裔的恶灵骑士可不够，重点是墨菲斯托。在找到墨菲斯托之前，圣殿执事们可不会贸然出手，以至于打草惊蛇，让狡猾的魔鬼逃脱。
    可这些都是小问题，更加严重的问题却是卡西里奥斯拒绝让萨洛蒙深入任务，因为这次任务和上次一样，都是直面墨菲斯托的化身。卡西里奥斯担心萨洛蒙被墨菲斯托诱骗，签下契约，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因此他只想让萨洛蒙做做边缘工作——这样的要求萨洛蒙自然是不能同意的。他据理力争，最后才争取到了要和圣殿执事一起行动的要求——这样总比不能才加任务要好。没等莫鲁神父嘲笑萨洛蒙，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就打断了秘法师的思考。没过一会，破旧的铁皮门被打开，永远穿着黑色皮衣的尼克·弗瑞闯了进来。
    “恶灵骑士在哪？”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所以他收到了萨洛蒙比划的中指。
    “f*uck off，尼克·弗瑞。”萨洛蒙跳到地上，走了过去，人造人也拿起巨剑跟在他身后，“让你的人回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很需要恶灵骑士，他很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重要到我会杀掉你的程度。不要捣乱，滚到一边去。”
    尼克·弗瑞看着萨洛蒙的眼睛。他知道萨洛蒙知道未来的事，因此秘法师才没有要了他的命。既然秘法师在这件事上寸步不让，以至于如果他影响了事件都会要了他的命，那就意味着这次事件威胁程度极高。神盾局局长搞事归搞事，但他却不是官僚，他知道什么事最重要，所以他才会将行动队留在空中巴士上，自己和几位特工乘坐昆式战机降落到地面。
    “谈谈？”他问道。
    “不。”萨洛蒙挥了挥手，指了指后面那个变得有些醉醺醺的黑人神父。他的次元袋里常备一瓶葡萄酒，现在那瓶葡萄酒已经被黑人神父喝完了，那个家伙一边喝还一边抱怨萨洛蒙不懂得欣赏耶稣之血。“和他谈。”萨洛蒙打算把尼克·弗瑞丢给那个黑人神父，“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
    尼克·弗瑞看了萨洛蒙一眼，就走了过去，看样子他也想要找个能够沟通的目标。
    现在临近冬天，天色昏暗得极快，加之这里最近两天阴雨绵绵，还未到晚餐时间，萨洛蒙就不怎么能看清手指了，再加上从建筑上蒸发的水分带走了热量，不需要寒风都能让人打个哆嗦。“听说是你救了科尔森？”一个比气温低得多的声音在萨洛蒙身后响起，“我是梅琳达。谢谢你救了他。”
    “我只是帮了个小忙。”秘法师懒得回头，人造人也没有反应，因为梅琳达特工没有进入警戒范围。人造人拥有昏暗视觉和黑暗视觉，黛娜能够看清黑暗中的所有事物，包括任何想要攻击萨洛蒙的人，梅琳达特工没有进攻的意图，否则人造人将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我看过你的资料，很多年前，科尔森特工就曾经拿着你的资料找过我。”梅琳达特工再次上前一步，“他认为你被收集能力增强者的组织收养，帮他们做打手。他为了解救你，所以才会拿着你的资料来找我帮忙，那个时候我刚刚经历过一场（巴林岛事件）……总而言之，他是个好人，不应该受到那种对待。但我希望你对他复活的事保密，这也是弗瑞局长的意思，科尔森不应该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事，那对他来说太痛苦了。”
    “当然。”萨洛蒙头也没回的答应了下来，这对他来说只是小事罢了。随着天色渐暗，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那栋低矮的仓库里了。“你在看什么。”在人造人的戒备下，梅琳达特工这才慢吞吞地走到了萨洛蒙身旁，和他一起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
    “在等下雨？”她问道。
    “在等一个你以后还会遇到的东西，现在先看看未必没有好处。”萨洛蒙和神父达成的一系列交易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恶灵骑士能够找到那个墨菲斯托之子，如果找不到，那之后的事就根本不用谈了。强尼·布雷泽十分乐意自己能够摆脱复仇之灵，为了这一次机会，他也会拼尽全力。在阳光彻底消失的那个瞬间，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哀嚎就响了起来，梅琳达特工应激地抽出手枪，但却被人造人抓住了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哀嚎声不仅引起了梅琳达特工的反应，尼克·弗瑞和莫鲁神父也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只不过神父的脚步没有那么稳定就是了，天知道他在此之前喝了多少酒，萨洛蒙给的葡萄酒根本不算什么。
    对面仓库爆起的火光告诉了他们答案。
    那扇锈蚀的铁皮门被忽地一声撞开了，燃烧的骷髅从里面走了出来。或许强尼·布雷泽压抑恶灵骑士太长时间了，以至于复仇之灵在重新出现的时候只顾着欢呼与宣泄愤怒。幸好强尼·布雷泽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他打量着神盾局停在附近的昆式战机——“不是那个，骑你自己的摩托车，你这个混蛋！”——在尼克·弗瑞的怒骂声中，恶灵骑士将自己的摩托车开上的昆式战机的顶部，然后用铁链将摩托车与昆式战机链接在一起。
    地狱之火顺着铁链向下蔓延，金属不断扭曲变形，增添了许多看上去有些骇人的骸骨装饰。没等尼克·弗瑞气急败坏地跑过去阻止，恶灵骑士就自行启动了昆式战机，让战机带着他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就是这样？”尼克·弗瑞气得跳了起来，“他就这样开走了我的昆式战机，就连一声询问都没有吗？”
    “魔裔在那里。”萨洛蒙看向昆式战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尼克·弗瑞，“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我当然知道！”尼克·弗瑞点点头。通过酒精的帮助，他已经从黑人神父口中得知了此次事件的起因和结果，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就和之前一样，他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不要惹麻烦。“莫鲁神父已经将事情告诉了我，但我并不保证那些都是正确的，因为他喝了太多酒了。”
    “我现在就要去追踪恶灵骑士的动向。”秘法师低下头，给某个人发了条短信。强尼·布雷泽的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是否有人帮助恶灵骑士这点十分重要，他必须进行验证。
    “带上我！”莫鲁神父依靠着墙面，强撑着说道，“我答应给他救赎！”
    “谁让他喝这么多酒的？一瓶葡萄酒难道不够吗？”
    “我和他分享了一点威士忌。”尼克·弗瑞晃了晃自己的不锈钢小酒壶。
    “呃，美国人！”秘法师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去。”
    萨洛蒙没有在意其他特工们的眼色，而是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没等尼克·弗瑞反应过来，一道白色的流星就从天际闪过，带着秘法师和人造人消失了。
    “长官，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梅琳达狐疑地问道，“那不是一位骑士吗？”
    “那只是那个小混蛋用来骗人的角色罢了。”尼克·弗瑞摆了摆手，示意梅琳达联系空中巴士指挥部，“我们必须跟上，让神盾局东欧基地再派一辆昆式战机过来。我们可不能落下接下来的事。”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人造人有自己的想法（第一更

    “你确定那个小混蛋会按照你说的那样做？”在等待昆式战机抵达的这段时间里，尼克·弗瑞无不好奇地向莫鲁神父询问。“我知道你们天主教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你知道我指的不是梵蒂冈那帮花哨瑞士卫队，而是裁判所的武装力量。”他问，“你们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们的人？还有，你对那个小混蛋的组织了解多少？”
    “这是上帝指示我们这么做的。至于我的兄弟们，他们都已经死了，死在了魔鬼的爪牙手里，那个男孩也从我们手里丢了。”莫鲁神父自顾自地拿走了尼克·弗瑞的小酒壶，他对纯麦芽威士忌十分满意，以他的津贴还买不起太贵的酒。“而我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上帝的旨意。”神父醉醺醺地说道，“上帝之所以不让我死，就是为了让我完成这件事——斩断魔鬼的阴谋诡计。至于那个收养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巫师，我了解得并不多，但我知道这个小家伙已经误入歧途了。”
    “怎么说？”尼克·弗瑞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位神父会这样评价萨洛蒙。
    “因为他学习了魔法！他抛弃了与生俱来的力量，或者说，是那位巫师有意让他不去挖掘自身的力量。他本该行使奇迹的，而不是愚蠢地念诵咒语。”神父瞥了眼神盾局局长，他摆了摆手，“奇迹，不是魔法，奇迹是本能，是一种思想，只要他想要，那就能做到。他本应该替世人背负罪孽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耶稣啊，魔法！通过售卖自己获得的魔法！”
    好吧，尼克·弗瑞觉得自己听不懂醉鬼那富有节奏感的胡言乱语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如果昆式战机还没到，神盾局就要吃残羹剩饭了。这一次，尼克·弗瑞对于萨洛蒙分给他的军火贩子并不满意，他想要深入一些，多了解一些魔法的世界，他不能再当透过磨砂玻璃看魔法的麻瓜了。
    在另一边，骑在珀伽索斯背上的萨洛蒙和人造人正在追踪那架正在空中喷火的昆式战机，复仇之灵似乎想要摆脱掉秘法师的追踪，以至于萨洛蒙不得不让珀伽索斯飞进云层，躲避恶灵骑士的视线（如果他真的有眼睛这个玩意的话）。
    “master，可是珀伽索斯会发光呢。”人造人提醒道。萨洛蒙对于这个提示十分满意，他一只手松开缰绳，凭空做了个转动按钮的手势，然后珀伽索斯的亮度就下降了一个等级——其实只是速度降低了，速度越快，珀伽索斯也就越亮。现在他们已经位于昆式战机上空，居高临下，恶灵骑士逃不过他和人造人的眼睛，放慢点速度无关紧要。
    “瑟蕾莎，你觉得小家伙会叫我们吗？”贞德有些患得患失地抱着柴郡猫。柴郡猫对这件刺客装扮十分不满意，它不止一次倒退着走，想要将这件衣服脱掉，然而都被贞德阻止了。其实贞德只是想找点事做，因为柴郡猫那身堆积的肥肉并不允许它自己脱下衣服，就算它咬住了领子和兜帽也没用，下巴的肥肉可没有那么轻松就能解决。
    面对贞德的问题，贝优妮塔思考了一会。
    “或许吧。”她答道，“你只要知道boya是个信守承诺的男孩就行了。”
    “这不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吗？”
    “哦，我亲爱的贞德，他可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者，你以为他会不记得我们的经期时间表吗？你以为为什么每个月那几天他都会故意做那么多甜食？他只是在照顾我们，他可真是个小甜心，是他在照顾你的自尊心。”贝优妮塔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难道是他的养母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我保证没有！”贞德的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虽然很想掩饰，但白色的短发无法及时遮挡她的情绪。只有她怀中的柴郡猫不满地叫了起来，抗议贞德抱得太紧了，一点都不舒服。
    “闭嘴，蠢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贝优妮塔拿起一本杂志翻了翻，她翘了翘眉毛，看向自己的好朋友，“你只需要信任他就好了。另外，boya的初夜必须是我的，我真不知道他在青春期是怎么控制自己的，如果不是应该有的生理反应他都有的话，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他的性取向。另外，至尊法师已经准备将法国南部的一处酒庄送给我们了，包括地窖里的所有葡萄酒，等到他生日那天……”
    “瑟蕾莎，他还没成年呢！”
    “就快了。”魔女眼神狡黠，她抿着嘴唇，眯起眼睛，“不过我想boya的第一次肯定十分火热。你可不许偷跑哦！”
    ————————————
    “master，我们不下去帮忙吗？”人造人看着下方的交火现场问道，“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不是吗？”
    “我们的目标是墨菲斯托的化身，不是那个男孩。”此时秘法师已经降低了珀伽索斯的高度，他让天马张开翅膀缓慢滑翔，同时还扯过一片云雾遮挡身影。恶灵骑士的突然降临让这帮雇佣兵很不适应，尤其是在昆式战机强大机枪的火力下，那几辆轿车仿佛遭到了巨人的蹂躏。恶灵骑士很高兴，就连萨洛蒙都能听到那诡异的笑声。
    可昆式战机并非战斗机，就算是机枪子弹也是有限的，再加上强尼·布雷泽记得目标是什么，他十分小心地没有伤到那个男孩，因此许多射击都落了空。恶灵骑士的对手是雇佣兵，即便昆式战机经过地狱之火的强化，几发榴弹也不是昆式战机能够承受得住的。
    “不过我并不介意使用那个男孩当诱饵，只要他引出墨菲斯托的化身。”萨洛蒙看着坠毁的昆式战机以及爆起的冲天火焰，他说，“只不过现在恶灵骑士正在和他们交火，你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误伤。看着吧，如果恶灵骑士失败了，我们再出手也来得及。”
    “可是，master，恶灵骑士已经坠机了。”人造人不解地问道。
    “恶灵骑士是不会死的，他只会变回人类。维山帝啊，这个家伙难道是在焦油里滚过一圈了吗？为什么他的骨头都发黑了？”
    “master，我认为这只是燃烧不充分的原因。”人造人认真分析着恶灵骑士现在的局面，“但我认为即便在燃烧不充分的情况下，恶灵骑士的烟雾依旧能够占据优势。”
    “别闹了，黛娜，恶灵骑士才不是通过有机物燃烧获得的能量的，他可不是火力发电机。”
    “master，您认为我们如果抓获了恶灵骑士，能不能通过他来给我们发电？我学习过发电机的构造，我认为可以通过斯塔克集团来制造一台不大的发电机，恶灵骑士显然就是不错的可再生能源。”
    “维山帝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果您不喜欢这个方案的话，我觉得也可以使用恶灵骑士来加热洗澡水……”
    “天哪，我就不该让你上网的。okay，okay，恶灵骑士倒下了，雇佣兵要跑路了。该你上场了，黛娜，记住我们的目标。”
    “好的，master。”人造人从珀伽索斯上一跃而下，伴随着一声巨响，她重重地砸在了一辆轿车前方的道路上，她高跟鞋底下的混凝土道路已经变成了碎块。人造人面对加速冲过来的轿车没有半点慌张，她缓缓抽出巨剑，准备进攻。黛娜的突然出现吓了雇佣兵一跳，只不过他们之前刚刚击败了恶灵骑士，现在正是信心膨胀的时候，就算有一头巨龙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敢碾过去。
    人造人就将巨剑插在了地上，冲过来的轿车将自己剖成了两半。黛娜将紧随其后的吉普车一把掀翻，然后从车里拽出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半昏迷的男孩。
    这就是萨洛蒙需要的诱饵，那个魔裔。

 第二百三十八章 儿童保护法（第二更）

    “master，”人造人向刚刚降落到地面的萨洛蒙问道，“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男孩？还有那些雇佣兵，他们并未全部丧命。”
    “那就送他们下地狱。”坐在马背上的秘法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等会我们去把这个男孩的母亲以及强尼·布雷泽接过来，把他们交给神父。反正墨菲斯托需要这个男孩，我们就守着他们就行了——只不过在魔鬼化身出现之前，别让神父进行什么净化仪式就行。我要你随时跟着这个男孩，毕竟没有鱼饵怎么能钓上大鱼。”
    “master，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把这个男孩以及他的母亲带回去？珀伽索斯不愿意带这么多人。”听见这话，秘法师赶紧低头看向珀伽索斯，那双湿润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流露出了鄙视的神情，萨洛蒙似乎听见珀伽索斯在质疑他“为什么不买辆车？”。这场面有些滑稽，萨洛蒙赶紧用身上的糖果贿赂珀伽索斯，以免它等会故意把乘客摔下去——这种事珀伽索斯做得出来，它也做过不止一次。所以萨洛蒙只能像对待那种超市门口投币启动、会播放音乐、仅供五岁以下孩子乘坐的汽车、小马一样，及时使用零食来贿赂珀伽索斯，让这匹马保持一个好心情。
    “把他们搬到一边，包括那个浑身都是焦油痕迹的恶灵骑士。”萨洛蒙拿出手机，他想了想，先拨通了卡玛泰姬伦敦圣殿的电话，说明了自己这里的情况，然后将自己的坐标发送给了尼克·弗瑞。他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大意了，于是便从次元袋里掏出两个手铐，要人造人给那个男孩的母亲和恶灵骑士铐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架昆式战机降落在秘法师和珀伽索斯面前。“很好。”萨洛蒙无不嘲讽地冲着从昆式战机上走下来的尼克·弗瑞说道，“你看到那两个亮光了吗？边境城市的医院救护车来得都要比你们快。你真的确定昆式战机值这个价钱？”
    “小混蛋。”尼克·弗瑞比划出一个中指，“那个魔鬼之子是不是在你那？”
    萨洛蒙晃了晃手指，人造人就抱着那个男孩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由于她过于神出鬼没，以至于几位跟随着尼克·弗瑞的特工差点开了枪。“就是这个男孩。”萨洛蒙说，“还有恶灵骑士以及这个男孩的母亲。别这样看我，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们当搬运工，我才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呢。”
    “接下来要怎么做？”弗瑞局长看了眼这个被梅琳达特工接过来的男孩，昆式战机上的医务人员正在检查他的身体状况。“你确定就是这个男孩？他看上去也没有长角。”他说，“我还以为魔鬼之子会长翅膀呢。”
    “现在他的年龄太小了，还没有接受魔鬼之血的馈赠。但那一天不远了，如果我们不处理他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把墨菲斯托的本体给拉上来的。”
    梅琳达特工对于萨洛蒙的答案十分不满意。“处理？”她向秘法师质问道，“什么处理？”
    “那是神父的事儿。”萨洛蒙摊开双手，“只不过在这孩子的父亲出现之前，我是不会同意进行净化仪式的，不管那是祷告还是什么东西。尼克·弗瑞，如果你想要有所收获，你就应该同意我的想法，等待墨菲斯托的化身纠集的那群军火贩子、毒贩子、雇佣兵、魔鬼崇拜教团来抓这个孩子，到时候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很好。”尼克·弗瑞点了点头，“莫鲁神父给了我一个地址，那里是进行净化仪式的地方。他现在就在昆式战机上，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当然。”秘法师点点头，“如果不是为了偷懒，你觉得我会等你吗？”
    萨洛蒙在昆式战机上睡了一觉，现在他十分庆幸自己将死灵术方面的研究用在了人造人身上，硬邦邦的飞机座椅可比不上人造人柔软的大腿。在他对面，莫鲁神父也倒在了座椅上，看样子是喝多了，萨洛蒙甚至都不知道他在昆式战机上是怎么拿到酒的（尼克·弗瑞从空中巴士上拿的）。
    秘法师没有在意神盾局的医护人员对于魔鬼之子以及恶灵骑士进行的各项身体检查，反正他们也检查不出什么东西，他对于这个男孩的母亲有些在意。当昆式战机起飞之后不久，这个男孩的母亲就苏醒了，她极度惊慌失措，到处乱抓乱咬，不过还是被特工们制服了。在这之后，她才慢慢冷静了下来，那时还未彻底喝醉的莫鲁神父向她解释了来龙去脉，并且梅琳达特工也告知了她那帮雇佣兵的下场——昆式战机的空间没有那么大，那些雇佣兵的尸体只能被扔在那里。
    “感谢上帝。”娜佳泪眼朦胧地说道，“我终于摆脱他们了。”
    昆式战机突然一个轻微摇晃，紧接着后舱门慢慢打开，医护人员以及特工带着恶灵骑士、男孩以及他的母亲下了飞机。当那个男孩的母亲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梅琳达特工的回答是“空中巴士”。
    “master，您说那种净化仪式会是什么呢？”等到昆式战机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人造人就向醒来没多久，试图在人造人大腿上赖床的萨洛蒙问道，“您觉得会是洗礼仪式吗？我在书上看到过，洗礼仪式是亚伯拉罕神系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
    “不，那个男孩已经接受过洗礼了，而且天主教也不是浸信会，不会重复施洗。”秘法师不好再装睡了。他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听着关节咔咔作响。“要我说，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死那个男孩，免得我们失手之后他被墨菲斯托得到。当然，这个办法很多人不会同意——尤其是那个梅琳达·梅特工，当我说要‘处理’那个男孩的时候，她简直就要冲上来把我撕成碎片，就好像她是那孩子的母亲一样。”
    “我们现在要进行休整。”梅琳达·梅特工冷着脸走进了昆式战机，对试图赖在飞机上的萨洛蒙和莫鲁神父下了通牒，“然后行动队会跟着你们去那个进行仪式的地方。”
    “很好。”秘法师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躺在他对面的那个神父，“那还请你们先把吧台里的酒藏起来，我可不想到时候那个酒鬼彻底失去意识，我们还需要他呢。”
    梅琳达特工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走下了昆式战机，返回了空中巴士指挥部。
    “看吧，这个女人还在记仇呢。”萨洛蒙也站了起来，他走向神父，然后一巴掌甩了上去，“起床了，酒鬼。”
    “我们到了？”莫鲁神父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好渴……”
    “这里没有酒，你要保持清醒。”秘法师带着人造人往下走，“快点，接下来我们就要面对一大帮墨菲斯托的走狗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战争开始（第一更！）

    空中巴士指挥部是作为此次行动的临时指挥部被重新启用的，自从神盾局的天空母舰在纽约之战前被启用之后，空中巴士就暂时退役，开始等待下一任主人。此次行动并不能使用天空母舰，在未发生大规模灾害的情况下启用天空母舰可不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想看的的，尼克·弗瑞也不想再和世界安全理事会的官僚们多说废话，所以他就将这架停在仓库中的、能够垂直起降的运输机再次开了出来。
    当尼克·弗瑞返回空中巴士之后，他就开始了工作。在面对大量的文书工作的时，他这才想起了玛利亚·希尔特工的好来，现在他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带上那位得力助手，而是将她留在三曲翼总部应对世界安全理事会的质询。“怎么样。”他向飞机上的医护人员问道，“有没有检查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长官。”医生摇了摇头，摘下了橡胶手套，“魔鬼之子没有长角，也没有长尾巴，甚至没有多一条盲肠。强尼·布雷泽在熄火之后血肉就恢复了，只不过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出于安全考虑，我已经给他注射了大量镇定剂。至于那个男孩的母亲，娜佳，她除了几处擦伤之外就没有别的伤口的，只不过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一直想要和那个男孩待在一起。”
    “如果你觉得你能够凭借这番话就拿走高工资的话，那就继续吧。”
    “血液检查是科学部的事情，样本已经送过去了，我只是一个急救医生。”医生冲着自己的上司翻了个白眼，“我只负责自己专业的那一部分，长官，医生不是万能的。只不过我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开医用大嘛的。”说完，这位十分有个性的医生就自顾自地走掉了，只留下尼克·弗瑞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
    “见鬼。”尼克·弗瑞揉了揉眼睛，想起了萨洛蒙·达蒙内特。他认为那个秘法师肯定知道些什么，那个小混蛋也期待着他来询问，而且最好是那种低声下气的恳求，只有这样，萨洛蒙·达蒙内特才会吐露那么一丁点派不上用场的消息。恶趣味的混蛋！尼克·弗瑞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昨晚在昆式战机上他一整夜没睡，就是为了在恶灵骑士苏醒之时保持警惕——如果他提前知道强尼·布雷泽会睡得这么香的话，他也会好好休息一下。
    该死的医生，一点处方药都不开给他！
    该死的酒鬼神父，除了给出一个地址，什么也做不到！
    不过幸好那个小混蛋和他私底下达成了一条协议，那个莫鲁神父背后的裁判所势力并没有那么神秘，神盾局知道，卡玛泰姬也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不怎么在意教会的力量罢了——裁判所和前者相比，在世俗社会的力量还不够大，和后者相比，教会的法术（或者是神术）还上不了台面。因此萨洛蒙示意尼克·弗瑞最好在那个地方做些准备，好应对那个对于提夫林的净化。在那个男孩上了昆式战机之后，尼克·弗瑞就给附近的基地发送了一条消息，现在，大批军队已经赶往了莫鲁神父所说的位置，然后将那里的苦行僧控制了起来，并且开始着手布置阵地。
    那个位置也是秘法师所选择的、与魔鬼的决战场所。尼克·弗瑞现在只希望秘法师和他一样做好了准备。
    所谓的净化仪式是什么他不知道，虽然尼克·弗瑞认为专业的事可以交给专业的人解决，但所有的超自然行为都要在神盾局的监控下进行，神盾局会全程监控此次净化仪式，以确保那个男孩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这是梅琳达·梅特工要求的，她将会作为净化仪式的监督人。
    事实上，尼克·弗瑞也提议过要将男孩带回美国，在神盾局或者美军基地内进行保护，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魔鬼在人间的势力，但萨洛蒙只丢给他一个眼神。尼克·弗瑞承认，这个男孩如果到了美国，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秘法师不在意男孩的结果是什么，但净化其血脉中的力量，让他未来无法召唤魔鬼才是萨洛蒙想要的，美军只会不断激发这个男孩的力量，这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萨洛蒙·达蒙内特醒了？”当梅琳达·梅特工进入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尼克·弗瑞向她问道，“他在昆式战机上逗留太长时间了，如果他还没醒的话，就去把他抓起来吧，然后让他来见我。”
    “他早就醒了，长官，现在他正在厨房里烹饪早餐。”梅琳达·梅特工说道，“看样子他要花很长的时间。”
    “什么？”尼克·弗瑞不明所以、
    “早餐是班尼迪克蛋和法式吐司，如果吃不饱的话还有肉丸意大利面。”梅琳达特工想了想，总结出了评语，“味道不错。”
    “吃早餐居然不叫我？好吧，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现在需要萨洛蒙·达蒙内特，我需要知道那些魔鬼的走狗是什么人。”神盾局局长攥紧拳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我不知道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们行动失败会有什么结果……梅，我们正在打一场毫无准备的仗，而那个小混蛋还认为自己掌控了一切！f*uck！f*uck！”
    尼克·弗瑞愤怒地捶着桌子。
    “你的敌人只有那些普通人，”萨洛蒙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你的敌人只有那些。其他超自然的生物是我的敌人，是卡玛泰姬的敌人，我们能解决，因为我们已经解决了一千多年了，魔鬼之王不是第一次搞事情，但他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因为命运已经确定了。要来点意大利面吗？这是你们飞机上唯一的碳水主食了，这些肉丸还差点过期了。”
    “班尼迪克蛋呢？”
    “没有鸡蛋了。”秘法师说，“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个信息，那就是墨菲斯托的化身就是个普通人，这个化身是毫无力量的，他只有地狱之王的一些权柄，比如和别人签订契约、打开地狱之门。根据历史上多次魔鬼降临的记录，墨菲斯托的化身总是会召集自己的追随者，他曾经召集过许多黑暗生物与卡玛泰姬对抗，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我认为在人类的热兵器蓬勃发展滞后，普通人也会参与到这次行动中来。”
    “谢谢你毫无用处的信息，萨洛蒙，你在女孩子的大腿上睡了一觉之后就变得聪明了许多。”
    萨洛蒙看向面无表情的梅琳达·梅特工。“他平时就是这么混蛋的吗？”他问道。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梅琳达特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让梅特工去找莫鲁神父了，他或许会知道一些信息。”
    “谁是莫鲁？”
    “那个黑人神父！见鬼，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嗯哼，我没问，他也没说，但我认为他能找到强尼·布雷泽就说明他有点本事。”
    ————————
    “见鬼，你一定要在早上喝酒吗？”秘法师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往自己嘴里灌着葡萄酒的神父，当莫鲁神父用手指拿起意大利面中冷掉的肉丸的时候，萨洛蒙再也无法忍受了。“这里有叉子，还有热红茶。”他面露厌恶，“现在是清醒的时间，我们需要裁判所已知的凡人敌人信息。卡玛泰姬并不负责这方面，那是你们的事儿。”
    “有很多。”莫鲁神父舔了舔手中上的番茄酱，“味道不错。好吧，好吧，我说正事——我认识那伙袭击我们的武装团体，但昨天他们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女孩手里，魔法师。但魔鬼的仆从肯定不止这些，我虽然并不负责记录那些信息，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莫鲁神父接下来说的信息简直让尼克·弗瑞和萨洛蒙大开眼界，因为墨菲斯托在人间的势力从爱尔兰反抗军到车臣武装分子，从非洲军阀到南美游击队，从街头贩毒的小混混到黑帮大亨应有尽有，墨菲斯托一点都不挑食，只要是能惹事的人他都要。
    只不过这些都是普通人，都属于神盾局可以应付的范围。“至少我们可以说神盾局在打击恐怖主义。”尼克·弗瑞耸了耸肩，“这还能申请到经费呢。”
    秘法师郑重其事地点头，他决定不把垃圾食品供应商供述出来，因为他本身也挺喜欢吃炸鸡的。
    “就这些？”尼克·弗瑞看向萨洛蒙，“你知道些什么？”
    “吸血鬼，狼人这些黑暗生物肯定是墨菲斯托的手下，芝加哥就是美国最大的吸血鬼窝点，不过那边已经被我们端掉了。罗马尼亚也有很多吸血鬼，但他们藏在深山里，很少出来咬人。说起来，前些年卡玛泰姬的执事还遇到过吸血鬼和狼人打架，起因好像还是一个人类女孩，真是见鬼了。”秘法师说，“还有魔鬼崇拜教团——之前我们卡玛泰姬在清剿另一部分邪教团体，魔鬼崇拜教团放下了许多，所以我等会会去问问。”
    他还要问问至尊法师的想法，尊者似乎有着某种算计，不然圣殿执事不可能直到现在还不出现，可他却还蒙在鼓里，对于尊者的算计一无所知。这很正常，当尊者和墨菲斯托签订契约的时候，算计就开始了，他至少要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又或者说，至尊法师早就算计好了，现在只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长官！”梅琳达·梅特工急匆匆地闯进了办公室，“有两架没有标识的无人机在追踪我们！不排除挂载了导弹！”
    “f*uck！接收准备进行得怎么样？”
    “还有一百多公里，昆式战机的火力不足以应对两架武装无人机。”梅琳达·梅特工看了眼办公室里扎堆的独眼龙、酒醉未醒的酒鬼和刚刚冒出胡茬的未成年人，她的嘴角抽了抽，“我来应付。”
    “命令战机护航，让我看看是谁在找死。”

 第二百四十章 到处都是宝藏（第二更！）

    梅琳达·梅的驾驶技术十分高超，但空中巴士并非全无武装的运输机，这架飞机上的特工并非都是内勤人员。萨洛蒙只听到外面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然后空中巴士剧烈晃动了几次，就连莫鲁神父都清醒了过来。最后还是梅琳达·梅特工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通报刚才的交战结果。
    过于复杂的信息直接被萨洛蒙过滤了，他根本听不懂那些军事用语，也听不懂什么调查无人机制造商之类的话。趁着那段时间，他溜出了办公室，向着下方机舱的医护室走了过去，人造人正盯着那个男孩和恶灵骑士，以确保他们不会突然消失——谁也不知道魔鬼的手段是什么，有监视总比没有监视要好。而那个男孩的母亲娜佳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所以在注射了镇定剂之后就被铐在病床上。萨洛蒙让人造人扭开一边手铐，强行将娜佳放了出来，“早上好，女士。这是为你准备的早餐。”
    但他的行为并没有收获感激，“你想知道什么。”她说，“那个什么国土安全……他们已经问过我了，我也把我知道的所有事告诉他们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孩子。”她眼睛下方的黑色眼影已经模糊了一大片，“我只要他！”
    “冷静，女士。”萨洛蒙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旁边，“我要问的是你受孕的过程。是通过正常方式，还是通过梦境？”
    “这个我也说过了！”娜佳用力拍了拍病床护栏，她的声音沙哑，“我说过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丹尼现在怎么样了？”秘法师看向人造人。“master。”人造人拿着放在床头的病历说道，“这位女士的镇定剂效果早就过了，医护人员并没有给她注射太多药物。”
    “这还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让我有个清醒的人可以问问。”萨洛蒙将盘子放在一边，“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谈谈这件事吗？我对有感而孕十分好奇，抱歉，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我需要知道细节。”
    “除非让我见到丹尼。”娜佳似乎觉得萨洛蒙是可以沟通的，于是她慢慢冷静了下来，“让我见到他。”
    “女士，他需要充分的休息，你们的生活方式可没有‘好好休息’这个说法。他就在你对面的那个房间，等到他醒了，你就能见到他了。”萨洛蒙的指尖相对，“现在可以谈谈了吗？关于你的受孕方式我还有许多问题呢。”
    “就是这儿？”萨洛蒙慢吞吞地走下了运输机后舱门。就像在海上待久的水手一样，脚踏实地的感觉和在飞机上总是有些不一样，尤其是在进行长时间不间断的飞行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当他将这种感觉告诉其他人的时候，他们认为萨洛蒙只是过于敏感了，如果有需要，他还可以去开个处方，包括违禁药物的那种。
    下了飞机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寸草不生的荒漠，再然后就是成群的穿着黑色战术服装、荷枪实弹的特工，以及大批的军械以及一两台带着沙漠迷彩涂装的榴弹炮。“我没想到是这样。”秘法师向尼克·弗瑞问道，“虽然比不上旧桥镇（雷神1）那会，但用这样的武装来应对一些雇佣兵和军火贩子，你不觉得有些夸张吗？”
    “这些还不够。”尼克·弗瑞和秘法师一同往前走，这就是莫鲁神父给出的地址，特工们已经搜查过这个地方了。这里是一间开凿在岩壁上修道院，在这里修行的都是一些天主教隐修会的鞭挞派修道士，这里也是莫鲁神父所说的，能够进行净化仪式的场所——萨洛蒙相信，在这个魔裔即将失去作用的情况下，那个墨菲斯托的化身不可能不着急。因此他认为魔鬼的袭击已经不远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遭遇了袭击。”尼克·弗瑞和萨洛蒙一同朝着这间修道院走去，莫鲁神父和梅琳达特工走在前面，“那两架无人机是加长型捕食者c型无人机，制造商是通用原子航天系统公司，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家公司隶属于通用动力公司，那是一家美国企业。也就是说，魔鬼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美国政府内部。我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敌人会不会有美军甚至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你明白吗？我必须给你创造出适合应对超自然生物的局面。”
    “又或者你打算把魔鬼的世俗势力和超自然势力一同轰成碎片。”秘法师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男孩以及他母亲，还有落在最后监视他们的人造人。他已经从娜佳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对于某些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他也已经得到了预想中的结果。
    “只要你所说的那些超自然力量没有索尔那么强大就好了。”尼克·弗瑞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军用帐篷，“罗杰斯队长也在这，他会帮助你的。”
    “斯塔克呢？”
    “他在忙着研制新型钢铁战衣，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毕竟你和他一起同工作过。”尼克·弗瑞朝着钻出帐篷的罗杰斯队长打了个招呼。经过纽约之战后，罗杰斯队长的制服就经过了一次改良，那种二三十年代的圆润卡通风格已经消失不见。
    罗杰斯队长在看到他们之后也迎了上来。“我去见过斯塔克。”他接下了话题，“他看上去非常疲倦，所以我想这次行动他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我也没想让他参加，他只会惹出麻烦。你已经看过任务简报了，队长，这些人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尼克·弗瑞说，“里面怎么样？”
    “经过罗曼诺夫特工的劝说，那些修道士已经放弃了反抗。”罗杰斯队长说道，“但他们还是拒绝让我们搜查圣器室，因为那里有许多容易损坏的文物。另外，我们还在地窖里发现了一大批葡萄酒。”
    “这座修道院有着两千年的历史，从那时起，这些修道士就在酿制葡萄酒了。”莫鲁神父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他们没有遭到粗暴对待。”
    “我们不会那样做的，只要他们不反抗。”尼克·弗瑞挥了挥手，示意梅琳达特工和罗杰斯队长带走男孩以及他的母亲，“准备那什么净化仪式，同时让行动队做好准备，我们可能要面对一些意想不到的敌人。萨洛蒙在哪？有人看到他了吗？”
    “维山帝啊！黛娜，快看看这是什么？”萨洛蒙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一张卷曲发黄的羊皮纸。在光线昏暗的圣器室里，羊皮纸上的文字有些模糊，但秘法师还是辨认除了这上面的内容。“你肯定不敢相信这东西的存在。这是十三世纪多明我会教士，意大利热那亚大主教雅各布斯·达瓦拉吉尼所著作的《黄金传说》原本！这上面记载了马大在耶稣死后，她和弟弟乘船离开犹太，驯服恶龙的故事。还有这个，这位铁拳圣女所使用的武技是由雅各布与神使摔跤所创造出来的、足以轰杀天使的武技：雅各布手足！还有这个……”
    秘法师让人造人接过记载着武技的羊皮纸，转身去拿起另一样东西。
    “就是这个，卡巴拉。”
    “你怎么在这！？”罗曼诺夫特工突然闯了进来，“有很多人看到你们偷偷溜进来了。快点跟我出来，进攻已经开始了，我们需要你！”

 第二百四十一章 翘屁猛男（第一更！）

    没走几步，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击碎了头顶的岩壁，一大捧泥土就劈头盖脸地从半空中砸下来，盖了秘法师满头满脸，这让萨洛蒙的怒火直线上升。“这些家伙是怎么出现的？”特工拉着秘法师往前跑，人造人小步跟在后面，帮着他清理头发间的土黄色碎泥块。这很难清理干净，于是秘法师干脆像刚刚洗过澡的狗一样猛甩脑袋，试图将那些东西甩出去。萨洛蒙转头向身旁的罗曼诺夫特工质问道，“难道神盾局没有做好侦察工作吗？”
    “他们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就像故事中的矮妖精一样。”罗曼诺夫特工也缩起脖子，避免被流弹击中。这些武装集团的出现确实出人意料，如果他们原本就在附近埋伏的话，神盾局的昆式战机等等空中侦察手段不可能发现不了，可他们还是突然冒出来了，就像春天到来时的土拨鼠一样。
    而当他们一出现，立刻就对神盾局发起了进攻。目标明确，行动果断，似乎他们早就知道敌人是谁了。这座沿着岩壁开凿的修道院位于u字形小盆地的最里侧，神盾局已经在盆地周围布置了防御工事，也正是因为这些准备，那些武装集团才没有立刻攻陷修道院。
    交火只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整片战场就安静了下来。由于双方距离甚远并且都有掩体，所以没有造成任何已知的伤亡，那捧砸在萨洛蒙脑袋上的泥土可能是之前那场交火中，个人所能遭受的最猛烈的火力了。
    根据神盾局的观察，对方的标识五花八门，有臭名昭著的雇佣兵，也有军火商的私人武装，也不知道是谁指挥了这支可能语言不通的队伍。在神盾局着手准备反击、对方也在准备重型武器的当口，萨洛蒙让罗曼诺夫特工带着自己去找莫鲁神父以及那个男孩——要是这个时候就净化了那个男孩，墨菲斯托更加不可能出现了，在魔鬼出现之前，那个男孩还不能失去作用。距离修道士们举行仪式的地方没有多远，罗曼诺夫特工带着秘法师穿过一条天然形成的、阴暗的岩石通道，抵达了仪式场地。
    这里的布置没有特工们想象中的神圣，这里只有几块围成环形的低矮石墩，没有十字架，没有彩窗玻璃，没有祭台，就连神职人员也没有穿着黑衣，而是穿着破烂棕色袍子、满脸箴言刺青的苦行僧侣。人造人显然猜错了，这里可没有水池，净化仪式绝对不是洗礼仪式——这里看上去都不像是有水的样子。
    这儿虽然没有遭遇流弹的袭击，但情况却也同样糟糕，秘法师看到梅琳达·梅特工挡在那个男孩身前，她拿着手枪，大声喝止修道士们不让他们接近，而那个男孩的母亲则蹲在她的孩子身旁轻声抚慰他，只有莫鲁神父挡在双方中间，他胡乱挥舞着双手，大声嚷嚷着什么，场面乱成一团。
    “等等！”罗曼诺夫特工叫住了正要往那走的秘法师。她也觉得场面一团糟，她想要萨洛蒙帮忙查明那些武装集团出现的方法，是不是魔法什么的，然而萨洛蒙的注意力却放在那个男孩身上。真很糟糕，如果罗杰斯队长率领的突袭小队正面战场上失败、并且尼克·弗瑞也联系不到支援的的话，仅凭之前从基地搬运到这里的弹药数量很有可能无法支撑这场反恐行动。
    “等等！”罗曼诺夫特工好不容易在萨洛蒙抓住修道士之前拉住了他，娜塔莎将尼克·弗瑞的想法快速说了一遍，秘法师也极为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阻止了修道士们的脚步。“现在还不是时候。”萨洛蒙站在修道士的面前，按住领头的那个人的胸口，“按照说好的来，按照我的想法来。”
    “不。”那个领头的苦行修道士伸手抓住萨洛蒙的手掌，按住虎口用力向下压，试图制服秘法师。然而萨洛蒙却自己收回了手，他测过身体，上前抢了半步，将肩膀撞在修道士的胸口，将他撞开几步。修道士刚才的动作是雅各布手足的起手式，萨洛蒙之前看过，因此他才能应对自如。
    冲突一下子爆发了，人造人猛地提起巨剑，贴在一名修道士的脖子上。莫鲁神父赶紧上前阻止，他挡在萨洛蒙和修道士中间，用手将他们两人分开。“他们的净化方式就是杀死那个男孩。”神父向萨洛蒙说道，“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净化方式。”萨洛蒙挥了挥手，示意人造人保持警惕，“在魔鬼出现之前，你们什么都不能做。魔鬼之子要处理，但是我们也要捕获魔鬼，这是我们说好的。如果你们要继续，那我就会先砍下你们的脑袋。”
    “我知道，我知道。”莫鲁神父大喊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应该去探查战场情况……”娜塔莎也拉住了萨洛蒙。
    “他们想要杀了他……”男孩的母亲在一旁哀嚎，梅琳达特工正在安慰着她。
    烦躁，萨洛蒙非常烦躁，之前找到些宝藏的愉快心情统统消失了。男孩以及他的母亲说的是一种语言，神父与修道士说的又是另一种语言，罗曼诺夫特工和梅琳达在一旁不断用英语重复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萨洛蒙想把所有人的嘴都封上。
    突然间，尖利的呼啸声响起，几个黑点从昏黄的天空中快速逼近这里。大约是一眨眼的时间，剧烈的爆炸降临在左侧的岩壁上，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争吵。一时间，尘土与碎石如同横冲直撞的子弹一般四处乱飞，大块大块的岩石从山体上坠落。尘土与火焰包裹了这里，一道湛蓝的半圆形屏障挡在所有人面前，将爆炸的声波、火焰与烟尘通通挡在外面。“现在，都他妈听我说话！”萨洛蒙皱起眉头，因为他透过屏障他还能闻到那股焦臭味。他极为不耐烦地对所有蹲下躲避的人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什么都别做，okay？梅琳达·梅特工，要是他们想要动手，那就开枪！”
    “我很乐意。”
    “维山帝啊。”萨洛蒙摇着头，带着人造人离开了这片乱糟糟的地方，罗曼诺夫特工赶紧跟了上来。“一团乱哈？”她说，“或许你应该和罗杰斯队长沟通一下，他就在正面战场上。还有弗瑞局长，他正在联系土耳其的安卡拉空军基地，试图获得空中打击的帮助。”
    “如果神盾局有点用的话，那落到我们头顶的榴弹炮怎么解释？我刚出门就差点被枪击了呢！”秘法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自顾着地朝着交火的地方走去，“难道我今天的运气就这么糟糕？你怎么又不走了？”
    罗曼诺夫特工按着耳机，看了眼萨洛蒙。“你的动作要快一点了。”她说，“罗杰斯队长被超自然生物伏击了。”
    ————————————
    一辆摩托车轰鸣着越过狭窄的峡谷和装甲车头顶，一个有着白色短发的女孩从摩托车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巨剑直直插入装甲车的驾驶室。紧接着，装甲车失去控制，撞到了一旁的岩壁停了下来。就在武装集团下车准备支援的时候，那辆摩托车再次从他们头顶飞过，几枚手榴弹落到了雇佣兵的脚下。
    “黛娜，罗曼诺夫特工所说的地方在哪？”摩托车第三次出现时就在岩壁边缘停下了，萨洛蒙从岩壁上探出头又缩了回去，因为那些手榴弹的效果有些好过头了，他只能尽量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场面。秘法师朝着下方的人造人喊道，“我们得在罗杰斯队长被狼人咬之前赶到那里！”
    “master，这些雇佣兵里没有黑魔法生物。”人造人钻出了驾驶室。由于她的动作粗暴，装甲车驾驶室内满是鲜血与内脏，连带着让人造人的黑色短裙也沾上了鲜血。“我想我们距离那里不远了。”她说，“那儿正在呼叫增援呢。”
    “真棒。”秘法师撇了撇嘴。那些修道士一听到有黑魔法生物出现，肾上腺素立刻飙升，他们打算带着《圣经》与长刀上战场，用鲜血践行主的荣光，他们也不介意在邪恶的巫师身上践行（指的是萨洛蒙）。当然了，秘法师是没心思理会他们的热情的，他骑着一辆神盾局的摩托车，带着人造人就径直按照娜塔莎给出的路线进发——他不知道超级士兵血清能不能抵御兽化病，但最好不要尝试，如果罗杰斯队长变成了狼人，萨洛蒙就不得不杀掉他了。
    “有那个胆小鬼的消息了吗？”萨洛蒙问道。墨菲斯托的化身一直没有出现，谁也不知道他藏到哪儿去了。这个问题他问错了人，人造人只能摇摇头，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走吧，小甜心，我们的动作要快一些了。”秘法师招呼人造人跳上来，“全美国屁股最翘的男人要是变成狼人的话就有些可惜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战场支援（第二更！）

    “总算来了点好消息。”尼克·弗瑞暴躁地扔掉了手机，他捂住额头，试图缓解头痛，“安卡拉空军基地终于肯派出一架挂载了对地导弹的f22了。我敢打包票，这肯定是有某位官僚从中作梗。见鬼，我早该预见的，这些雇佣兵连武装无人机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的吗？”
    “rpg！小心！”
    “好了，他们连反坦克导弹都有了，还是斯塔克集团以前的产品！shit！我们的体制内到底还有多少蛀虫？f*uck！f*uck！”尼克·弗瑞拍了拍皮衣上的灰尘，转头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特工问道，“罗杰斯队长那儿有消息吗？”——“没有，长官。”特工答道，“我们已经和罗杰斯队长失去联络15分钟了，是否继续派出行动队进行支援？”——“不用，不用。”神盾局局长只觉得自己的头疼越发严重了，“我已经派出支援了，交给他就行。嘿，叫上一队行动队去梅琳达·梅特工那里，帮她看好孩子还有那些修道士，据说那些修道士的态度不怎么好。该死，该死的小混蛋，怎么都不和我联络！他肯定是把耳机扔掉了！”
    “我预想过可能会有吸血鬼，虽然现在还挺亮的，但吸血鬼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萨洛蒙将一大块巧克力掰开，一半分给人造人，剩下的一半分给了罗杰斯队长以及他手下的行动队。这些士兵对于战场上出现一位穿着华而不实的连衣裙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十分好奇，但当他们看到人造人举着那把巨剑、骑着摩托车穿越战场，轻而易举地将一个超自然生物砍成两截之后，他们就什么疑问都没有了。当然，他们对于萨洛蒙也有类似的疑虑，因为谁也没见过龙长什么样，一头从天而降的红黑色巨龙差点吓坏了他们。当那头红黑色的巨龙踩死一直超自然生物之后，就变成了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他们还差点朝着萨洛蒙开枪了。
    只不过罗杰斯队长以自己的信誉担保，这才暂时打消了行动队的疑惑。
    他们看到萨洛蒙的指尖迸发出弧形的火焰和球形雷云，厚重的云雾包裹了整个战场，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不时亮起的赤红火光与青蓝色闪电，听见那些超自然生物的痛苦哀嚎，还有渐渐弥漫的臭氧和硫磺味，灰烬的味道到处都是。萨洛蒙没能全歼敌人，但而那些发狂逃出云雾的敌人都被神盾局的狙击手击毙了。当云雾稍稍散去之后，他们就看到萨洛蒙提着几个畸形的脑袋走向他们的掩体。
    “那是个巫师？”有位行动队队员向罗杰斯队长凑了过来，他悄声问道，“他会不会诅咒我们？”
    “应该不会，我见过他诅咒别人，但现在肯定不会。”队长摇摇头，“只要别惹他生气就行。”
    “你和他并肩作战过？”这位行动队队员想起了之前死在那些超自然生物手底下的队友，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弹夹袋，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摘下头盔抓抓头发。他和那些脏兮兮的生物近距离接触过，超自然生物混合雇佣兵实在是太过强悍了，那些超自然生物发起冲锋的时候就和不要命了一样。他对那张恶臭的大嘴记忆犹新，他甚至怀疑那些跳蚤已经趴在他的头发里了。“这些怪物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它们力气那么大，甚至能够躲掉子弹！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可不是嘛。”罗杰斯队长耸耸肩，他的手腕隐隐作痛。他也越发看不懂这个世界了，在过去，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科学研究成果，而现在呢？有巫师，有穿着钢铁战衣满天乱飞的百万富翁，有外星人，还有能拿得起谁也拿不动的锤子的神。至于什么吸血鬼，什么狼人已经不能再让他惊讶了，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会说话的行星也在情理之中。
    秘法师没有仔细去看这里的每个人，因为行动队可是九头蛇的重灾区，谁知道这里有哪些人是哪些人不是。萨洛蒙继续说道，“也有可能是狼人，甚至有可能是什么不死生物，亦或者是地狱里的低阶魔鬼。但我没想到居然这些生物全都在这，所以我才没有浪费时间。法术是珍贵的，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性价比最高的法术，不是什么需要多动脑子就能完成的事情，怎么样？”
    “我倒是不知道你能做到这些事，变成龙什么的。”罗杰斯队长接过最后一块巧克力，他有些好奇，“谢谢。你知道这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吗？”
    “黑魔法生物可能来自地球上的某些阴暗角落，因为我们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的生存空间。当然，我们也没告诉别人这件事，你也知道，现在不比过去了，人类一吃饱就喜欢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共情，好表现出自己那毫无用处的善良。”秘法师踢了踢脚下的畸形脑袋，“至于这个……这是被人召唤来的东西，它们是偷渡过来的，他们的上级一定在这附近，毕竟我没有在这里看到有能够召唤魔鬼的巫师，如果刚才有的话，那个巫师也不会死在我手里……”
    人造人跨步上前，挥舞巨剑，将一只朝着秘法师蠕动的手掌斩成了两截。她做得很及时，因为有的施法者会通过被操纵的不死生物释放范围性法术，她为了自己主人的安全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威胁的。
    萨洛蒙听到动静后就转过头去。“维山帝啊，这是什么玩意？”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那些被他杀死的黑魔法生物的残破身躯正在迅速腐烂，各式各样的腐臭骨骼被抽出，向着云雾深处某个方向汇聚了过去。他隐约看见那些骨骼被拼合了起来，形成一只由腐肉与骨骼组合而成的巨型猎犬，可当他施法吹散雾气的时候，那只不死生物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罗杰斯队长问道。
    “有个死灵法师躲在这附近，很厉害的死灵法师。刚才他就躲起来了，一直没有露面，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否则按照死灵法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的。”秘法师朝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你们有带什么会爆炸的厉害玩意吗？”
    “在你来之前都用掉了。”罗杰斯队长说，“我还是有些惊讶，这就是黑魔法吗？”
    “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会，只是你没有见过罢了。好吧，好吧，怎么都要我来动手。”萨洛蒙比划了一个中指，走出掩体。他念出咒语，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巨大白色灵体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打算使用维山帝的灵体守卫来暂时替代人造人的安全工作。“黛娜。”他说，“你去找那个死灵法师，干掉他。然后这个大家伙交给我。”
    “好的，master。”人造人拖着巨剑，转身去执行命令。
    “我们要做什么？”一名行动队队员问道，“我们知道那些怪物不怕子弹，但我们总有能做的事吧？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些混蛋送进地狱？”
    “念赞美诗吧，如果你们学习过的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人造人的意外收获（第一更！

    榴弹炮的炮弹虽然储备不多，但仅有的一个基数的炮弹足以应对正面战场上敌方越来越弱的攻势。雇佣兵是拿钱打仗的，军火商的私人武装很少需要在战场上拼命，至于其他的恐怖组织大部分都较为擅长巷战，这种山地野战、阵地战才是正规军的拿手好戏。尼克·弗瑞十分满意地看到自己手下的军队以寡敌众，并且逐渐取得优势，只不过为了节省弹药，炮弹的发射频率并不高。
    “希望f22快点到。”他向着身后做着文书工作的内情特工说道，“如果越战的时候我们有f22，还有对地导弹，那我们就赢了。我需要一场足够大的爆炸，好让我们从这里脱身去做别的事。问问北面和南面的防御工事，那里有没有遇到想要潜入的人。”北面和南面都有天然形成的狭小通道直通外界，南面通道再往外一些就是可以供车辆行驶的碎石路，那些修道士们从教会那获取补给都是由南面的小路——不是所有人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做能够垂直起降的飞机的。
    而北面则通道也要更狭窄一些，只能通过步行，那里有一口水井，许多修道院内的重要器物都存放在那，那里也是圣器室所在的位置。而那条通道的岔路就是通往举行净化仪式的地方，另一条岔路则通往存放葡萄酒的地窖。尼克·弗瑞担心的就是北面，他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去防御一处悬崖，虽然神盾局在北面出口布置了防御，但如果敌人通过索降之类的方式还是可以绕过防御进入修道院的。
    因此他让罗曼诺夫特工负责那里的警戒工作。只不过罗曼诺夫特工不是战士，而是间谍，他不敢保证罗曼诺夫特工有足够的经验指挥那些士兵。
    罗杰斯队长和萨洛蒙都是从南面的小路出发的。配合神盾局情报部门从无线电分析出的敌方指挥营地，罗杰斯队长原本想要通过那条小路执行斩首计划，尼克·弗瑞认为罗杰斯队长应该能够端掉敌方指挥部，然而他却恰好撞上了试图从南面小路潜入修道院的超自然生物，这才有了萨洛蒙前去支援的那场战斗。
    只不过那里也是最令尼克·弗瑞安心的一个方向了，他不认为有人能够突破萨洛蒙和罗杰斯队长的防御阵线，他见过那两人的本事。虽然萨洛蒙没有穿盔甲，没有拿骑枪，但他认为既然萨洛蒙能够杀掉齐塔瑞巨兽，那么杀死几个超自然生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猜错，但他也没有猜到萨洛蒙现在面对的东西。
    当那头足有三层楼高的骸骨巨犬出现的时候，整座南部战场上顿时弥漫出了一股阴冷的寒气，就好像冬天提前到来了一般。沉重的霜雾低垂在干燥的砾石地面上，若有若无的哀嚎声从那头生物身上的每个扭曲痛苦的面孔中传出来，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萨洛蒙走了过去，他身后的灵体守卫持续不断地释放出点点正能量，刚刚凝结的寒霜在顷刻间融化，然后升腾成轻盈的水蒸气。左侧的冻雾逐渐散去，低垂在寸草不生的荒漠山丘上的血红落日如同撕开皮肤后涌出的鲜血一般流淌在大地上，将还未散去的雾气染成了层次分明的橙红色。
    就像橘子果酱，只不过带这些血的臭味，萨洛蒙看着发出无声低吼的不死生物默默想到。他舔了舔嘴唇，将悬戒重新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不死生物畏惧正能量和火焰，恰好，他对正能量法术和火焰魔法都很有研究。
    这是死灵法师的杰作，能现场制造出一只如此强大的不死生物说明这位施法者有着极为强大的法力。只不过对于一位死灵法师来说，在自己的盟友已经失败的情况下再次出手就有些不明智了——要么是这是个一辈子都没打过架的施法者，要么就是他是被逼迫的。那位死灵法师施法所引发的以太位面潮汐已经大致指明了位置，因此萨洛蒙才会让人造人去寻找这位死灵法师的位置，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骸骨猎犬低俯身体，猛然向前一跃，它身上挂着的骸骨相互碰撞如同鼓点，蛆虫与腐肉在奔跑过程中不断掉落，那腐烂的恶臭比它要先到一步，萨洛蒙皱了皱鼻子，带着鼻音念出咒语。这头巨兽朝着秘法师撞了过来，试图将他踩在那只由几具腐尸构成的脚掌下，灵体守卫从秘法师身后跃出，挡住了骸骨猎犬的道路，猎犬胸口上不断抽搐的死尸与发黄的骨骼撞在了标有维山帝印记的盾牌上，散发着正能量光芒的炽热长剑准确地插入了骸骨猎犬胸口的缝隙里——热量让那股恶臭更加明显，以至于萨洛蒙不得不中断了咒语，避免被这股气味呛得呕吐。萨洛蒙小步后退，随着他的移动，灵体守卫也跟着后退，骸骨猎犬更是迅速跟上，那股腐烂的焦臭味更加令人作呕。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臭的。”他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说道，“天哪，死灵法师难道都不讲卫生的吗？”他从次元袋里抽出一根魔杖，打算尽快解决这场庞然大物之间的战斗。只不过这次他长了个心眼——“他妈的腐肉别溅到我身上！”他用力向前挥舞魔杖，一道明亮的闪光飞向骸骨猎犬的头部，然后伴随着沉闷的响声化为一大片烈焰。
    “吃火球术吧，蠢蛋！”他屏住呼吸，伸手挡住嘴巴，免得腐烂的血肉或者蛆虫溅到自己嘴里，“还有一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骸骨猎犬的身体不断分崩离析，当这头不死生物试图逃跑的时候却陷入了萨洛蒙施展的陷阱法术中，陷坑中的绿色强酸液将发黄骨骼中的碳酸钙或者磷酸钙等物质不断溶解，骸骨猎犬的腿部骨骼变得柔软，不再能够支撑这个不死生物整体的重量，最后，这只不死生物不断挣扎着倒在了酸液陷坑里，直到萨洛蒙最后一次挥舞魔杖，彻底将这只生物炸成碎块。
    “不错的爆炸。”罗杰斯队长带着行动队队员从掩体后面出来迎接萨洛蒙。然而每个人都尽力踮起脚尖，捂住口鼻，免得吸入这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空气亦或者踩到那令人作呕的碎块。“我都没怎么见过你弄出过会爆炸的东西。”他说，“或许你需要一些比较现代化的东西。”
    “你说的现代化是指二战时期吗？”萨洛蒙走了过来，那尊巨大的灵体也跟着他移动，这庞然大物让其他人有些紧张。“不管你信不信，我会用智能手机，真的，我发电子邮件而不是使用猫头鹰传递信件。”
    “这倒是一个挺大的进步，不是吗？”罗杰斯队长想起了自己用手机的情形，那是一台按键手机，他一直觉得机器是需要按钮的，所以一直用不惯没有按钮的智能手机。事实上，当他知道萨洛蒙是个巫师的时候，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我还不是这群人中最老土的那个”——直到他看到秘法师使用智能手机，他才知道巫师是如此现代化。罗杰斯队长笑着说道，“跟我来吧，我们的任务还没结束。前方可能会有更多超自然生物，我需要你的帮助。”
    “抱歉，我还走不开。”秘法师摇摇头，“我的女仆还没把那个死灵法师带过来呢。她已经遇上了那个黑巫师，不然我不会赢得这么轻松的。事实上，她还有了一点意外收获。”萨洛蒙吹了声口哨，“超出我意料的火辣收获。”
    “你是怎么知道的？无线电？”
    “心灵通话。”
    “在我那个时候，美国军方也有研究这东西，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儿呢。”
    “不要再回忆过去了，老爷爷，跟我去接受那个意外收获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南方十字（第一更！）

    ps：没别的要求，就是能不能上一章补订一下，昨天发完之后才发生均订被拉了qaq。
    “尊者。”卡西里奥斯低头行礼之后就匆匆抬起头来，看着坐在矮桌后的至尊法师。他很焦虑，这种情绪从他眉间的沟壑中被活生生挤了出来，从他的眼角与翕动的鼻翼溢散了出来，任何人都能轻易地感知到他的焦躁情绪。他不能不着急，因为他已经收到了来自萨洛蒙·达蒙内特的许多条短信，阿戈摩托之眼与行星防卫系统也已经从以太位面侦测到了属于黑魔法的魔力波动，但尊者一点也不着急，似乎在放任自己最喜欢的弟子与魔鬼的势力正面接触。
    莫度总是在说“尊者有自己的想法”，卡西里奥斯不喜欢这种说法，听起来像是把自己的脑子丢掉了一样。他知道尊者的每个决定都有着复杂的原因，但他必须要问清楚这件事——他是看着萨洛蒙长大的，从他失去了家人、投入卡玛泰姬之后，萨洛蒙这个刚刚出现的婴儿就成为了他的移情对象。萨洛蒙过于出色，他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那从未存在过的孩子来看待，他一直为他感到骄傲——这种情绪甚至让他的妻子来自深渊之中的呐喊也减轻了许多，无穷无尽的梦魇也远离了他的梦境。
    他必须要问清楚这件事，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
    “墨菲斯托与我签订了契约。”尊者的答复只有这个，卡西里奥斯觉得这个答案并不能熄灭他心中的火焰。“为什么。”卡西里奥斯极为不敬地抬起头，向着尊者质问道，“我们早该出击去消灭墨菲斯托的势力了，萨洛蒙已经在求援了。”
    尊者没有计较卡西里奥斯的冒犯，她看了眼快要被焦急情绪点燃的弟子。
    “墨菲斯托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尊者耸了耸肩，但却没人看到，“既然墨菲斯托敢签订那样的契约，那就说明祂有别的打算，所谓收回化身很有可能只是其中一个目的。在真正探明墨菲斯托的想法之前，我们的每一步都很有可能会落入祂的算计之中。阿戈摩托之眼无法彻底数清萨洛蒙的命运，他胸前的银钥匙也加大了预言他的难度。不过不要担心，卡西里奥斯，他应付得来，我也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应对手段——在你看来他是个孩子，但在墨菲斯托看来，他的身份则没有那么简单，萨洛蒙在那也是对墨菲斯托的威慑。”
    卡西里奥斯抿起薄薄的嘴唇，转头看向一旁。他不怀疑尊者的手段，他也知道尊者准备好的应对墨菲斯托手段肯定能起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放下忧虑，和莫度一样将思考的事情交给至尊法师。
    至于那个手段是什么，卡西里奥斯猜不到，他只知道尊者召请了梅林学派的三位魔法师进入卡玛泰姬总部——他看了眼默默坐在一旁的巴尔萨泽，这个和强尼·布雷泽长得有些相像的家伙。这位魔法师依旧穿着那身看起来已经几个月没有洗过的破烂皮风衣，闭着眼睛坐在矮桌后面，看起来似乎在打瞌睡，而他的弟子和妻子则在参观卡玛泰姬总部的诸多设施。
    尊者察觉到了卡西里奥斯的心不在焉，还有他那打量的视线。
    “梅林学派与卡玛泰姬之间有所关联，他们所带来的东西就是我为萨洛蒙准备的手段，如果你在位面学方面有所研究的话，你就能猜出我说的是什么了，可惜这部分课程我还未给你上过——那是关于主物质位面与狄拉克之海之间的关系，这是作为位面学的高深内容，学习者必须要有一定的数学和物理学基础。”至尊法师愉快地说道，“你现在补课还来得及，卡西里奥斯，萨洛蒙的学习进度可比你快得多了。至于其他的问题，你无需担心，萨洛蒙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他在那里的收获也比你想象中的要多——记得也要这样回复那两位魔女，现在可不是她们出场的时候。”
    萨洛蒙的收获的确有些大，在他吸引了死灵法师的注意力的情况下，人造人不仅为他带来了那位死灵法师的脑袋，还为他带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裙子，涂抹着艳丽口红的高个子女人。只不过当人造人拽着这个女人的深黑色长卷发的时候，她原本应该展现出的风姿早已消失不见，紧身长裙沾满灰尘破败不堪，妆容被泪水模糊得一塌糊涂。她发出尖叫。不断哀求，不停地伸手拍打着人造人的手臂，试图重新站立起来，但人造人只是无比冷酷将她带到了秘法师面前。
    秘法师给了人造人一个眼神（其实是心灵通话），人造人便把这个女人推倒在地上，踩住了她的胸口。随着一声尖叫和语速极快的叫骂声，这个女人的黑色长裙撕开被人造人撕开了，在跳跃而出的白皙丰盈的胸脯上，一个倒立的十字架与六芒星黑色纹身十分显眼——这是属于俄罗斯南方十字架邪教团体的标志，这个邪教团体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崇拜教团，也是卡玛泰姬常年绞杀的对象之一。只不过由于这些教团隐藏于普通人之间，就算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也很难分辨出他们的身份，因此有一些漏网之鱼实属正常，萨洛蒙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罗马尼亚见到来自莫斯科的魔鬼崇拜教团。
    “可以了吗？”那个女人的英语带着浓厚的弹舌音，她不再试图遮掩自己傲人的身材，反而放开双手，大大方方地展示了出来。被撕毁的衣物蜷缩在大腿根部，她的双腿相互摩擦，将身上仅有的那些衣物慢慢褪了下去，最后挂在翘起的脚尖上。
    “我愿意侍奉……”这个女人的语调极为轻柔，但那声音却在每个人耳边响起，骚动着心弦。罗杰斯队长马上转过头去，而那些行动队队员则看得眼睛发直，只有萨洛蒙和人造人不为所动。一个对此不感兴趣，一个对此有着十足的免疫能力，萨洛蒙踢了这个女人一脚，让她安分一点。
    南方十字架这个教团的信条就是“人不应该限制自己的肉体欲望，而是应该尽一切手段加以满足”，这个魔鬼崇拜教团的能力就是通过诱惑异性或者同性来达成目的，是属于那种正面作战能力不强但危害性极大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出现给萨洛蒙提了个醒，墨菲斯托手下的教团并不包括南方十字架，这个教团属于古老的苏美尔神话中风暴化身、吸血鬼之神、魅魔莉莉丝的崇拜教团——难道地狱里的领主们有了什么合作吗？至尊法师知道这件事吗？
    秘法师让人造人踩住这个女人的双手，他自己蹲了下去，拿出小刀准备进行审问。虽然罗杰斯队长很想阻止，但萨洛蒙下手很快，人造人的巨剑也很有威慑力，这些平常就使用成瘾性药物进行仪式的邪教徒意志力并没有那么强，在秘法师的刀刃刚刚切开第一个伤口的时候，她就交待出了她知道的所有事。
    她只是个用来传话的小卒子，用来监督黑巫师与超自然生物的进攻的，正是她逼迫死灵法师再次施法，因为她代表的是她身后的魔鬼。她虽然不会太多的魔法，但却因为魔鬼赐予的美艳容貌与手段，让她在南方十字架以及黑色天使之类的魔鬼崇拜教团中拥有一定的影响力，在血祭仪式上她甚至能够分享莉莉丝的祭品，以此保持容貌。而这个女人最后说出的消息则让萨洛蒙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她想要所罗门王！”——这个女人说的是实话，她是在被秘法师剥掉胸口皮肤之后说出了这番话的，并且这句话也经过了魔法与物理双重折磨的反复验证。很快，她就哀求着死亡的到来。
    罗杰斯队长对于萨洛蒙的残忍审问手段十分不满，在他看来，剥下皮肤进行审问这种野蛮行径不应该出现在文明社会当中。对此，秘法师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想笑，因为盎格鲁撒克逊人说出这番话总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他自顾自地拍了拍圣骸布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转头看向行动队队员的时候，没有人愿意与他对视，他也摇摇头，准备返回修道院。“你要去做什么？”罗杰斯队长问道。
    “去准备应对一场大战。”秘法师说，“我们的敌人可不止一个。”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下层位面的魔鬼们联合起来（

    萨洛蒙表现得很冷静，但实际上他在得知那个消息之后差点跳了起来。当初在切切里山山顶进行第一次实验召唤恶魔的时候就是满月，莉莉丝所代表的阴性力量在那个夜晚最为强大，如果不是贝利尔占用了召唤通道，当时从召唤法阵中钻出来的很有可能就会是莉莉丝。
    而且，根据传说，莉莉丝似乎与所罗门王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想起这件事萨洛蒙就想捂住脸，莉莉丝在墨菲斯托的阴谋里掺上一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抓住他，萨洛蒙觉得自己注定是要给所罗门王背黑锅了，贝利尔要签订契约，莉莉丝也向要抓住他，而至尊法师似乎还对这种事乐见其成。不过萨洛蒙也并非没有办法——当一个女人要来打架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上另外两个跟她不对付的女人。
    因此，当秘法师坐上人造人驾驶的摩托车往回赶，将罗杰斯队长已经行动队队员丢在身后的时候，他就给贝优妮塔和贞德发了条短信，要她们做好准备，并且顺理成章地喊了救命——贝优妮塔十分宠溺地答应了，只有贞德还在嘴硬，试图用她不那么擅长的嘲讽技巧来讽刺萨洛蒙。经过近半个小时的行驶（主要是因为地形崎岖导致速度缓慢），他才返回了修道院的南面小路，重新进入了修道院当中。
    在这里，他看见许多高大的军用帐篷被搭建了起来，昆式战机和空中巴士就停在一旁，医护人员在这些帐篷里忙上忙下。被送进帐篷里的人有神盾局的特工，也有敌方的雇佣兵和私人武装，后者比前者要多了一副手铐，身上的衣服也杂乱了许多。
    “发生了什么。”他抓住一位看上去不是那么忙碌的特工问道，“这里遭到了袭击？”
    “差一点。”这位医护人员病恹恹地说道，“雇佣兵从北面索降进入修道院，但是被罗曼诺夫特工布置的哨戒机枪塔和特工击退了。我快要被那些伤员的哀嚎吵死了，我们没有足够多的吗啡或者奥施康定，麻醉药品与手术用具也没那么充足，甚至连装尸袋也不够。我们现在的手术用具还是从科学部借的，他们的研究人员也放下了手里的活来帮忙。但我这里不是兽栏，而是战地医院，我没有足够的药品……该死的尼克·弗瑞……”
    医生挥舞着拳头，自顾自地走远了，只留下萨洛蒙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他是不是……”
    “是的，master，这位工作人员似乎是在咒骂自己上司的样子。”
    “好吧，反正不关我的事。”秘法师刚想转身离开，却又想起了一件事。他赶忙追了上去，向这位不断碎碎念的医生问清楚了强尼·布雷泽所在的位置。“master。”一直跟在主人身后的人造人对于萨洛蒙的行为有些不解，她歪着脑袋问道，“恶灵骑士极度不可控，为什么master想要启用他呢？”
    “复仇之灵，亲爱的黛娜。”秘法师朝着医护区边缘的一座小帐篷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位医生给强尼·布雷泽注射了能够麻翻几头大象的镇定剂，又或者是神盾局战地医院的床铺比他在维修厂的木板床要舒服的原因，强尼·布雷泽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丁点要苏醒的样子。萨洛蒙招呼一位科学部的研究人员给他打了一针，在等待强尼·布雷泽苏醒的这段时间里，秘法师耐心地给黛娜补了次课。
    “根据传说，复仇之灵是监督大洪水的天使，但事实上，最早的复仇之灵很有可能是自然诞生的产物，那时内层位面与主物质位面之前的结合并不稳定，复仇之灵很有可能就是因此而诞生的。这些复仇之灵被称为原始复仇之灵，在强尼·布雷泽身体里的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原始复仇之灵，而且很有可能是最为强大的那个。”萨洛蒙说，“当然，这仅仅是推测，所以我用了许多‘可能’。按照《天使序论》的划分，复仇之灵的等级应该是上三级座天使。无论是哪种起源的复仇之灵，在面对上下层位面生物时都有奇效。现在，下层位面的领主们已经联合了，但墨菲斯托的目的仍然隐藏在迷雾当中，他的化身目的是那个男孩丹尼，但本体的目的尚不明确。所以，我需要一个足够强大，足够疯狂的恶灵骑士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战争。”
    “有人向我通知你回来了。”尼克·弗瑞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帐篷，似乎一点也没有打扰谈话的自觉。“罗杰斯队长在哪？”他问道，“还有我的特工。你是去营救他们的，现在他们人呢？”
    “我先一步回来了，他们应该也能很快回来，我记得在那里还有几辆吉普车。”萨洛蒙没有因为上课被打断而恼怒。他说：“我们的敌人可不止一个地狱领主了。他们不仅要那个男孩，他们还要我。”
    “要你？为什么？”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事实上，我知晓的也不多。但我在那些超自然生物那发现了不属于墨菲斯托的魔鬼崇拜教团，我想这就足以证明那些下层位面领主们的联合了。”秘法师没有欣赏求知欲被吊起的尼克·弗瑞的脸色，他指了指刚刚被注射过药物的强尼·布雷泽，这个家伙面色看上去就和宿醉差不多。
    “我们最好离开这里，带走这里的一切。我们如果把那个男孩留给了墨菲斯托，无论那个墨菲斯托是本体还是化身，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我们也不能把强尼·布雷泽留给祂，复仇之灵不能再次落入墨菲斯托手里，这是复仇之灵近万年来唯一一次逃出魔鬼掌心的机会，他在我们未来对抗外维度的战场上能起到很大作用。不要担心，只要没有足够的血祭，他们的本体是无法来到主物质外面，就算他们来了，他们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力量——记得我跟你说的吗？这里是地球，是至尊法师的领土，这里中庭，是阿斯加德的附庸，就算是下层位面的领主也不敢冒着些”
    萨洛蒙虽然这样说着，但心底却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一部分雇佣兵是冠着魔鬼的名头战斗的。
    “很好，我也有这个打算。”尼克·弗瑞按捺住好奇心，他伸出手机，给萨洛蒙看了眼几架战斗机的航线。“我们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神盾局局长说道，“我们必须撤退，所以我取消了对地导弹轰炸，改成了战机护航。我们带不走太多东西，但好消息是，我们的c4塑胶炸弹还是够用的，榴弹炮不会留给他们。我们会带走所有我方特工，伤员，僧侣，至于圣器室的文物，那就由你负责，等到罗杰斯队长回来，我会要求他掩护我们上飞机——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帮个忙。”弗瑞用下巴指了指强尼·布雷泽，“另外，管好这个家伙，在飞机上这个家伙绝对不能失控，我可不想把空中巴士丢了，这是一份礼物。”
    “科尔森？”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还请不要告诉他太多信息，他直到现在还认为自己的心脏只停跳了8分钟。”他说，“我想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下去……好吧，其实也不是永远，他迟早能自己找到答案，这总比我亲自告诉他要来得好，至少我的内疚感不会这么重。”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无法摆脱命运（第一更！）

    事到如今，萨洛蒙也不能做出直接开启传送门带走丹尼和恶灵骑士这种事了，他将世俗势力拉进了维度之战中，若是他直接离开，这些特工在面对黑魔法的袭击时将会毫无还手之力，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他不能抛下神盾局离开——这与他的个人喜好无关，与他是否喜欢九头蛇无关，这是纯粹的理性思维。
    只要是普通人类面临魔法侵害，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都有责任出手援助，无论这些人是谁，是什么种族，是什么势力，是什么意识形态，卡玛泰姬一直一视同仁，更别说是把世俗势力拉进来的他了，临阵脱逃可不行，这是他至尊法师最喜欢的弟子的责任，是他接受了维山帝魔力之后所要承担的责任。
    甚至维护主物质位面的稳定也在他的责任之内，谁叫他拿上了圣剑呢？
    他不是没想过把恶灵骑士和魔裔丹尼带回卡玛泰姬，但这是行不通的。因为若是将这两人置于卡玛泰姬总部或者三大圣殿，也就意味着将这两人置于至尊法师的保护之下，这与契约不符。若是至尊法师暂时离开地球，这两人倒是可以去卡玛泰姬躲一躲，但这也意味着总部与圣殿都失去了正面对抗下层位面联合势力的顶级战力——因此萨洛蒙只能跟着神盾局一起转移这两人，这也是极为无奈的举措。
    秘法师在尼克·弗瑞离开之后便愁眉不展坐在强尼·布雷泽身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一个未开封的注射器，还时不时戳戳强尼·布雷泽两针，想看看他到底醒了没有。过了一会，他见这个家伙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就站起身来，用力扇了躺在床上的强尼·布雷泽两巴掌。
    “master，这样做有用吗？”人造人问道。萨洛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电影里都是这样的。你看，这不是醒来了吗？”
    “我……我这是在哪？你是……你是那个巫师！”强尼·布雷泽惊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像从噩梦中苏醒那样。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在注射了大量麻醉药品后出现谵妄的症状，这让萨洛蒙能够和他顺利沟通。“你已经睡了快一天了。”秘法师说，他将恶灵骑士抢夺男孩失败之后的所有事大致告诉了强尼·布雷泽，然后他就看到这个家伙重新倒回了病床，用手臂遮住眼睛，一副疲惫的模样——“你的皮衣已经拿去洗了。”萨洛蒙说，“这可能是阻止你突然变身的最好方法，你现在全身上下只有这身病号服，我认为能够露出屁股的衣服并不符合复仇之灵的审美，你现在就算想变身也有可能会被复仇之灵拒绝。”
    秘法师自顾自地说着，他告诉了强尼·布雷泽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以及这么做的原因，他也不知道这位世界上最厉害的特技摩托车手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个疯狂的灵魂？”他问道，“莫鲁神父答应我，他要帮助我摆脱的。”
    “他做不到，强尼。”秘法师在达成目的（利用恶灵骑士找到魔裔）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将事实告诉了他。欺骗、隐瞒，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强尼·布雷泽一下子就明白了萨洛蒙的想法。“你知道！”他咬着牙，回忆起了那疯狂的灵魂不断喧嚣的饥饿感，那种遍及身体的灼热与虚弱，还有越发急促的心跳以及无法及时供应上的血液，他的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火焰。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但你就是不说，只因为你需要我，对吗？”
    “是的。”萨洛蒙十分痛快的承认了，“在明白你身体里的复仇之灵究竟是什么状态（什么版本）之前，盲目的寻求帮助是毫无用处的。这处修道院的的确确可以暂时抑制你体内的复仇之灵，但那毫无用处，因为无法宣泄愤怒的复仇之灵迟早有一天会突破封印，到时候你将彻底无法阻止它了。莫鲁之所以说他可以帮助你，那是因为他的见识不够。”
    秘法师暂停了一下，观察起了强尼·布雷泽的表情。就在他说起那番话的时候，强尼·布雷泽的额头已然布满了冷汗，这是复仇之灵的饥饿感在作祟，是任何手段都无法抑制的。只不过萨洛蒙采取的“皮衣战术”似乎起到了作用，复仇之灵的确不想随随便便露出盆骨，无论强尼·布雷泽如何努力，复仇之灵都暂时不愿意出现，而是在他体内反复折磨他，直到强尼放弃挣扎。
    “难道你现在还认为你的灵魂属于你吗？”萨洛蒙向着强尼凑了过去，他轻声说道，“你失去复仇之灵的那一天，就是墨菲斯托收回你的灵魂的时候。魔鬼的利息出了名的高，契约之外皆可为，你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可没有好好讨价还价，我敢保证，到时候你失去了可不止有你的灵魂，一切你在乎的东西都会遭难。不要做梦了，强尼，成为恶灵骑士就是你的命运，不论这命运带给你什么样的折磨，你都只能忍受，因为现在的状况是你未来最好的结果了，说不定数百年后，你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呢……嗯哼，不要顶嘴，不要发挥美国人的自由主义精神，我告诉一个美国人狗屎不能吃，他都会过去尝尝之后再返回来责怪我不拦着他。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个小鬼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要试试！’。你可以这样做，完全没问题，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你做你想做的事，那就是和我一起对抗魔鬼。”
    秘法师像是魔鬼一般悄声低语，“你是无法反抗命运的，强尼。”
    “怎么样了？”尼克·弗瑞向秘法师问道。但萨洛蒙没有时间回答他的问题，他正忙着将一件件圣器室中收藏的卷轴用木板夹起来之后往腰间的口袋里塞，这些文献可以大大丰富卡玛泰姬的图书馆收藏，他在这么做的时候刻意避开了那些苦修士——不久之前，罗杰斯队长就带着行动队以及半路遇到的拿着长刀、圣经与香炉的苦修士返回了修道院，那些苦修派的修道士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圣器室收藏被一锅端的事儿。
    “怎么样了？”尼克·弗瑞又问了一遍。萨洛蒙这才回答，“什么怎么样了？”
    “恶灵骑士！”
    “很沮丧，很生气，也很不服气。”秘法师摇摇头。强尼·布雷泽果然发挥了自由主义基本人权的精神，他在跌跌撞撞地离开医护帐篷之后就不信邪地去找了莫鲁神父，莫鲁神父也把强尼带去了修道院的某个地下室。他们答应在神盾局出发之前赶回来，因此萨洛蒙也就任由他们玩去了。
    “见鬼。”尼克·弗瑞叹了口气，“那你和罗杰斯队长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我对待魔鬼崇拜教团的最高祭司有些残忍，身为正义化身的他不愿意跟我说话。”萨洛蒙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我若是残忍，那你就应该去采棉花了，尼克·弗瑞。”
    神盾局局长瞥了眼使坏的秘法师，没有接上他的话。
    “没有了罗曼诺夫特工，你们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吵起来。”
    “你注意一些，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加你的男孩party，我还是未成年人呢。”秘法师眯起眼睛，“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惨叫声。”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机战（第二更！）

    莫鲁神父时不时就带着得意的表情从萨洛蒙面前走过去，即便他们现在正在拥挤的运输机货舱内，莫鲁神父宁愿不系安全带也要在秘法师面前炫耀一番他的成果。他的成果就坐在萨洛蒙身旁——强尼·布雷泽在经过莫鲁神父的净化之后表情平静了许多，但他心中的忧虑却没有丝毫减少。
    萨洛蒙说的那番话即便在复仇之灵平息之后也仍然盘踞在强尼·布雷泽的心头，那番关于命运的发言让他意识到，复仇之灵是他唯一的依仗。幸运的是，复仇之灵并不会消失，它只是被抑制了。强尼·布雷泽很享受片刻的宁静，哪怕只是一小会也好，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至于萨洛蒙要做什么，他才不管呢！
    空中巴士的货舱经过改造，这里成了临时病房用以安置伤员。莫鲁神父在伤员之间转来转去，直到他走到一张担架前露出一副要做临终圣事的模样，这才被医护人员赶了出来（还是那位极其暴躁的医生）——头顶的灯光不是来自天堂的圣光，还请神父不要把注射了大量镇定剂、意识模糊的伤员发出的呓语当真，他们不需要临终圣事，他们也没有生命危险。
    “哈！”萨洛蒙及时发出了一声对莫鲁神父的嘲笑，换来的只有白眼。秘法师也没有生气，他解开安全带，通过货舱的旋转楼梯去了上一层机舱。由于莫鲁神父对于酒水的消耗，尼克·弗瑞已经将吧台内的所有酒精饮料全都收起来了，萨洛蒙去那儿只是为了找点吃的，他已经错过了两餐，现在急需补充热量。
    撤离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在罗杰斯队长以及抵达的f22护航战机的掩护下，神盾局并没有多出一些伤员。现在，空中巴士正带着特工与修道士以及另外两个重要目标前往一处秘密基地，梅琳达·梅特工已经将净化仪式的真相告知了尼克·弗瑞，其他特工也知道了这件事（这并非机密），尼克·弗瑞在罗杰斯队长的压力下放弃了净化仪式，他准备将丹尼这个男孩关在军事基地的地下防御工事内，确保魔鬼会在这样的压力之下露面。
    只不过那些雇佣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修道院附近的原因尚未查明，安置在地下防御工事内也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因此，这个男孩还需要由萨洛蒙提供保护，避免超自然势力突袭。
    上一层机舱的人员要比货舱少了许多，萨洛蒙在领取了自己的晚餐之后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欣赏着行驶在云层之上的空中巴士向西追逐阳光的景象。他看到位于前方的阳光将厚厚的云层染成橙红与灰紫相间的颜色，有些过于厚重的云层甚至在空中巴士经过的时候迸发出些许闪电，爆发出雷鸣的低吼。晨昏线的脚步似乎要比飞机快一些，萨洛蒙看着夜色的帷帐慢慢爬过机翼，一点点地将飞在空中的运输机吞入腹中，在这层浅灰色的纱帐将空中巴士彻底包裹的时候，秘法师结束了进餐，因为罗曼诺夫特工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看样子是要打扰他的样子。
    “你不用开飞机吗？”
    “有梅特工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关于那个男孩。”她说，“你打算拿那个男孩怎么办？”
    “啧。”秘法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如果尊者发话了，那就按照尊者的指示去做。”
    “你自己的想法呢？”娜塔莎问道，“你的老师不在这，你的师兄弟也不在这，你有临场处置权。”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这个男孩？”萨洛蒙瞥了眼女特工，却没有在她脸上发现任何表情。“你想要什么，娜塔莎。”秘法师问道，“你需要这个男孩活下去，好弥补自己内心的空洞吗？这个男孩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卡玛泰姬的监视下活下去，他不可能加入卡玛泰姬，他会被外来的魔力活生生折磨死的。而且由于他的血脉中潜藏的力量……我们只能希望那股力量永远不会被挖掘出来。”
    “我需要给那位母亲一个交待，萨洛蒙，别那么无情。”罗曼诺夫特工有些无奈，“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现在正跟着一群不认识也不信任的人到处奔波，寻找解救她的孩子的方法，我可以想象得到她的无力以及恐惧。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吧，她需要的是安心。”
    秘法师点点头，同意了娜塔莎的说法。他的确不介意在能够解决事件的基础上给当事人多一些人道主义的关怀，只要娜佳能够接受她以及她的孩子接受终生监视，萨洛蒙不介意尽力挽救这个孩子的性命。可当他正要开口的时候，两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的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空中巴士一阵剧烈的颠簸，他看到在渐深的夜色之中，有几个小黑点徘徊在机翼附近，其中一个甚至抓住了机翼，而护航的那两架f22战机早已消失不见。
    那绝对不是什么干扰飞行的鸟类！
    罗曼诺夫特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飞机雷达是可以侦测到鸟类的，只不过在一般情况下，鸟类只会出现在飞机前方而不是后方，因此在大多数时候，没有人会在意来自后方的那些体型过小的反射信号（无人机比鸟大），甚至有时候那些信号会被主动过滤掉。
    所以这些0.9马赫的鸟就从后方追上了飞机。
    “那是什么？”罗曼诺夫特工问道。
    “某种会飞的怪物。”由于光线原因，萨洛蒙并没有看清那些生物的形态，但他对这些怪物的作战能力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为他们已经在扒开飞机机翼上的金属板了，他甚至看到有个黑影在粗心大意之下，被喷气式引擎的尾焰烧成灰烬，与此同时，不断有电火花从机身上爆发出来，整座飞机内不断响起警报声，尼克·弗瑞也急忙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在罗曼诺夫特工以及神盾局局长的指挥下，所有特工都待在了自己的岗位上，空中巴士已经开启了防卫系统，两台机炮从机翼附近升起，不断向后射击。
    然而这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那些怪物在发现了这件事之后就不再飞得高过飞机了。神盾局仍然需要紧急迫降，因为那些怪物不断地从云层中涌出，借着一次偶然的雷光，秘法师看了后飞机后方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正朝这里扑过来。
    飞机再次加速，但却无法甩开这些怪物。萨洛蒙走向了空中巴士与昆式战机的衔接处，罗曼诺夫特工在得到示意之后就开启了舱门，让秘法师走了出去。从后方吹来的轰鸣狂风掀起了他的圣骸布法袍，凛冽的寒风更是不断剥离秘法师的体温，不过秘法师并非毫无准备——蛛行术让萨洛蒙和人造人能够行走在飞机表面而不被狂风吹下去，强有力的呼吸系统帮助他在空气稀薄的环境下尽力摄取空气中的氧气，沉稳有力的心脏更是为萨洛蒙在极端环境下供氧，忍受环境法术则让他能够承受低温，不至于因为血液循环收缩而影响战斗。
    萨洛蒙和人造人走出舱门之后，立刻就遇到了一只正趴在机身上扒着金属板的怪物。这只怪物有着皱巴巴的皮肤以及突出面部的獠牙，那双手掌上尖利长爪更是引人注目，尤其是那对巨大的蝠翼更是说明了这只怪物的身份。
    当萨洛蒙遇到它的时候，这只怪物立刻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嗥叫，在嗥叫结束之后，它就毫不犹豫地朝着萨洛蒙扑了过来。人造人大步上前，挡在了秘法师面前，她挥动武器将扑过来怪物斩成了两截，巨剑在金属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master，这是什么怪物？”人造人问道，“您给出的图鉴中并没有写明这种怪物的类别。”
    “我也不清楚，但看起来像是吸血种。”萨洛蒙皱起眉头，感觉事情越发严重了起来，这些吸血种怪物他从未遇到过。其实这也很正常，这个世界上的吸血鬼虽说大部分是德古拉血系，但成为吸血鬼的力量源头却并非德古拉，而是莉莉丝，因此其他衍生的吸血种怪物还有许多，只不过大部分都躲藏得极深罢了。
    在这只怪物发出嗥叫之后，更多的怪物从云层之中、从机身下方涌了出来，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杂乱的尖叫声，如同巨大吵闹的蝙蝠群。空中巴士的机炮响声大作，却也仍然无法彻底清除那些怪物。
    萨洛蒙和人造人立刻陷入了苦战。这些怪物实在是太多了，它们一同朝着秘法师扑了过来。最开始的时候，萨洛蒙还能使用魔焰塑形，使用维山帝的魔力来对这些怪物造成巨大伤害，但很快他就没有时间念咒语了，只能抽出腰间的落叶长刀应战。
    舱门再次打开了，腰间系着缆绳的罗杰斯队长顶着强风，举着盾牌与手枪走了出来。秘法师挥舞长刀，巨大的血色巨刃凭空出现，将一只朝着罗杰斯队长扑过去的吸血种怪物的双腿斩了下来。罗杰斯队长在反应过来之后，就用盾牌压住了它的胸口，将手枪塞进了它的嘴里开了几枪。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萨洛蒙对着跑过来的罗杰斯队长说道。
    “我当然会来。而且，我曾经遇到过这种怪物，在德国。”

 第二百四十八章 魔女的怒火（第一更！）

    “我们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老人家的智慧总能起到作用。”萨洛蒙侧身躲过一只怪物的爪机，他伸出腿，狠狠地提在了吸血种的膝盖上，这只怪物的腿部骨骼伴随着细微的响声扭曲变形，它再也抓不住飞机甲板。眼看它就要摔下飞机，秘法师赶紧用另一只脚踩住了它的那条扭曲的腿部，然后将长刀捅进它的胸膛，让这把刀吮吸其血液与灵魂。
    秘法师大声说出的俏皮话并没有获得好评，人造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幽默（或许她懂，但她从不说笑话），而罗杰斯队长则是俏皮话的当事人，这种玩笑他在醒来之后就被斯塔克说过了不知道多少次，萨洛蒙还不足以撼动他的神经。更何况，他现在正忙着用盾牌边缘砸烂一只怪物的脑袋，没有时间对那番话发表意见。秘法师皱了皱鼻子，显得有些不满，等到这把刀下的吸血种彻底干瘪，他这才松开脚，任由狂风将这具尸体吹下甲板。
    空中巴士周围的云层越发密集，运输机搅动气流使得云层相互摩擦，在喷气式引擎后留下一道道雷声。雷声越追越近，云层也从带有分层的浅灰色慢慢转向深灰色，然后转变为了沉重铅灰色，隐约的闪光也带着轰鸣声从后方追了上来，直至将整座飞机包裹在了雷云之中。梅琳达·梅特工即使调整了飞行轨迹，空中巴士如同跃出闪亮海面的抹香鲸一般跃出了厚重的云层，过分巨大的满月将莹白色的光线洒遍云海，从云层中冲出运输机也沐浴在月光之中。
    刚才调整飞行姿态抖落了一些甲板上的吸血种怪物，这让萨洛蒙和罗杰斯队长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月光则让秘法师稍稍稳定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满月，阴性的力量，吸血种，这些线索无一不说明了这些追逐战是谁的手笔，能够驱使这些躲进深山几近灭绝的吸血种怪物的，除了地狱领主们，也就只有吸血鬼之神了。
    一个人影伴随着纠结不散的黑色雾气出现在了甲板上，在黑雾散去之后，这个人影也显露了出来——他看起来正常人没有区别，但正常人不会突然出现在万米高空的运输机的甲板上，当他出现的时候，那些怪物也都停止了对空中巴士的进攻，它们沉默地跟随着，等待那个身影的命令。
    “我是泽诺斯·梵卓。”这人身形高大，肤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苍白过头了，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向后梳的深棕色短发没有被狂风所影响，仍旧服服帖帖地倒在脑后，月光甚至无法越过颧骨，照耀进他的眼睛里。这个男人胸前的领带夹上有着一个十字权杖领针，用以表示他的身份，而萨洛蒙在看到那个标志的时候也彻底确定了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莉莉丝与该隐的血脉，臭名昭著的吸血鬼氏族，与德古拉血系完全不同的吸血种怪物，这些吸血鬼氏族的魔法力量要远小于德古拉血系，但却不是全部。
    如果说眼前这个吸血种是属于秘党领袖的梵卓氏族，那么之前那些丑陋至极的吸血种就有可能是诺斯费拉图氏族，再往前遇到了死灵法师很有可能就是盛行血魔法的瑞默尔氏族（这个氏族不全是吸血鬼，也有外来的、将要转化为吸血鬼的黑巫师）。
    这些秘党（也叫卡玛利拉）是彻彻底底的避世主义者，虽然他们氏族的历史远比卡玛泰姬要古老，但在至尊法师的压力下，那些过于放纵的血族早已被清洗殆尽，萨洛蒙也参与过几次清剿行动。有德古拉血系的，也有该隐血系的，秘法师对于这些氏族的标识耳熟能详，他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这一代的梵卓家族的主事人。如今，这些在卡玛泰姬的阴影下苟且偷生的吸血氏族都重新露出了脑袋，萨洛蒙不可能放他走。
    “我在此传达至高女神莉莉丝的神谕。”吸血鬼大声喊道，“萨洛蒙·达蒙内特，若你愿意遵守千年之前的约定，重回莉莉丝女神的怀抱……”
    “虽然我很喜欢人妻，但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萨洛蒙打断了吸血鬼接下来的话，他的掌心中，橙红色的火花在不断跳跃。“还请替我回绝这份邀请。”他说，“而且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超过一千岁的年龄差是我不能接受的，一千岁以内还能考虑，抱歉。”
    罗杰斯队长用讶异的眼神看了眼萨洛蒙，他至今没搞懂秘法师的脑回路。
    吸血鬼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凝视着秘法师的眼睛，然后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怪物再次发出嗥叫扑了上来。罗杰斯队长独自去应付那些怪物了，萨洛蒙和人造人则朝着梵卓氏族的吸血鬼大步逼近。一道橙红色的火花长矛被秘法师奋力投向了梵卓吸血鬼，紧接着人造人猛然跃起，巨剑当头劈下。
    但这些攻击都落了空，无论是长矛还是巨剑都只命中了一层雾气。萨洛蒙猛地吸气，向右转身，右手手肘向后撞击的同时，左手也从腰间抹出短刀。
    “砰！”手肘与吸血鬼的手臂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萨洛蒙他在手肘攻击被挡下之后立刻微微向后倾身，左手反握短刀朝着吸血鬼的脖子割了过去。吸血鬼的速度比萨洛蒙要快，梵卓吸血鬼歪头躲过了短刀的攻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沿着中线发出的右手日字冲拳，这拳正中面门。萨洛蒙在得手一次之后，动作就快了许多——此为迎面追中，四手不空，以掌伏缠对方来手，一旦得势，即以连环掌击之，此为以长制短之直取法。明动静，知有无，知进退，这是常年十年来坚持不懈练习拳术的成果，虽然迎面而来的狂风让他难以睁开眼睛，但凭借着拳速与记忆，萨洛蒙也能准确命中敌人。
    他的右拳成掌迅速放低，压住了吸血鬼将要抬起的手腕，秘法师稍稍向左侧身，左手短刀向右往左、从下到上割开了吸血鬼的胸腹部，伤口直至腋下。深黑色的血液立刻涌出伤口，珍贵的血液刹那立刻就被寒风刮去，细小的血沫四处飞散，结冰，落入秘法师身后雷云中去。梵卓吸血鬼痛得大叫，那把短刀的每一次切割都在吸取着身为吸血鬼的他的生命力，血液以及灵魂，那贪婪的吮吸带给他的痛楚远比那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还要大得多。
    短刀立刻返回，接替右手压制，并且刀刃还沿着骨缝梵卓吸血鬼的手腕切入，锁死了敌人的动作。萨洛蒙用右拳猛击吸血鬼的面门，在第二次击打的时候，橙红色的圆环就在他的拳头上展开闪烁，橙红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极为显眼，他的每次拳击都能点燃一些充满负能量的血肉。
    滋滋声不断响起，直至梵卓吸血鬼被烤得面目焦黑，秘法师才停下了右手的攻势。紧接着，他右拳再次成掌放低，重复了右拦手的动作。这一次，左手短刀以极快的速度在吸血鬼的胸腹部穿梭来回割了三刀，刀势很急，动作几乎无法看清，在最后一刀时萨洛蒙送开了右手，左手高举，短刀从下至上斜斜切开了一道从下巴直至额头的伤口。
    左手收刀，弓步上前，一拳正中胸口。
    秘法师的攻击花费时间不超过七秒钟，这时人造人也及时赶到，在吸血鬼踉踉跄跄退后几步的同时，人造人跨步上前横挥巨剑，试图将吸血鬼斩成两截。但失去了萨洛蒙的正能量法术压制，这次攻击再次落了空，梵卓吸血鬼故技重施，再次化为了一团黑雾。
    萨洛蒙环顾四周，当他再次看到梵卓吸血鬼的时候，就发现这位吸血鬼正停在空中巴士的机翼上，全身上下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涌出血液。吸血鬼捂着伤口，用焦黑的脸朝着秘法师露出了一个恶心的微笑，没等萨洛蒙施法阻止他的动作，这位吸血鬼就蹲下来，用尖利的爪子掀起引擎上方的甲板。
    随后，引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伴随着火光与巨响，一侧机翼被炸成碎片，空中巴士在空中剧烈颠簸，冒着黑烟倾斜着、摇晃着向下坠入云海之中。萨洛蒙和人造人因为蛛行术的原因还能稳定站着，罗杰斯队长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被腰间的缆绳拖拽着，整个人被拽着紧贴在甲板上，根本无法重新站立起来。
    突然间，空中巴士下方，一道巨大的深红色门扉凭空出现，一条有着红色尖利指甲的苍白手臂从门扉中伸出，抓向正在坠落的空中巴士。然而正当萨洛蒙准备开启传送门呼叫支援的时候，一条有着华丽飞蛾装饰的巨大的白色手臂从云层中探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捞住了坠落的飞机，而另一条有着紫色蝴蝶装饰的手臂的手掌紧握成拳，则狠狠击打在了那只试图夺取空中巴士的手臂上。
    “bitch！这不是你的男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莉莉丝谜团（第二更！）

    在传说中，莉莉丝与示巴女王之间，莉莉丝与所罗门之间都有着极为复杂的关系。关于这个恶魔的起源，即便在卡玛泰姬收藏的不同典籍中也有着不同的说法。
    有的书籍宣称莉莉丝原本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风暴的化身莉莉图或者是迦南的巴拉特；有的书籍认为莉莉丝在成为美索不达米亚神明之前，她的身体被三位天使分开抛弃在地球的不同位置（又或者是被关押在了原初生命海洋的提亚马特尸体中），但她的灵魂却在地球上游荡。她化身为亚特兰蒂斯神明，创造了第一个吸血鬼，在亚特兰蒂斯众神被遗忘之后，她又成为了美索不达米亚众神，在某些传说中，莉莉丝是所罗门王与示巴女王的女儿，但却怀上了所罗门王的孩子（萨洛蒙也不是很确定这种说法是否正确）。
    《圣经·以赛亚书》则宣称莉莉丝是拉弥亚，是吸血鬼的原型生物；同样是在《圣经》当中，莉莉丝成为了亚当的第一任妻子，而后离开亚当，堕入下层位面与萨麦尔结合，并且生了许多孩子，但最后却被赶走；甚至在某些人的口中，莉莉丝是下层位面的魅魔，是代表**的梦魇女妖，她的情人遍布各个神系。
    但不管这些互相矛盾的说法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亦或者全都是错的，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那就是莉莉丝都对所罗门王非常感兴趣。萨洛蒙不知道与她联合的是墨菲斯托的化身还是本体，但当狡猾的墨菲斯托以萨洛蒙作为诱饵的时候，莉莉丝一下子就上钩了。
    萨洛蒙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没有去管被一根缆绳吊在空中的罗杰斯队长，而是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在贝优妮塔的喝止声之后，天空密布的雷云便散开了，两尊巨大的女性恶魔半身从云层中显露了出来，那是与贝优妮塔契约的蝴蝶夫人以及与贞德契约的冥河夫人，两位魔女便站在那两尊恶魔之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秘法师。
    从传送门探出一条手臂的莉莉丝在被阻止之后便伸出了另一只手，双手用力撑大了传送门的门扉，直到探出半个身子来。先不提空中巴士里的普通人看到这一幕之后有什么想法，就萨洛蒙自己看来，他是绝对想不到传送门这种精密的术式还能通过蛮力扩大。贝优妮塔和贞德从空中的魔法阵一跃而下，落到了飞机甲板上，冥河夫人与蝴蝶夫人瞬间消失，一侧机翼还在燃烧的空中巴士再次向下急速坠落，呼呼的风声再次填满了秘法师的耳朵。
    不过罗杰斯队长已经顺着缆绳爬回了机舱，不然他还要再经历一次糟糕的颠簸。
    “boya，想我了没有。”贝优妮塔还有心情打招呼，甚至她还在秘法师的脸上吻了一下，似乎在表面某种态度。贞德的表情则要严肃得多，因为露出巨大半身的恶魔再次挥掌向着空中巴士抓来，虽然萨洛蒙也想问清楚她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现在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
    “瑟蕾莎！”贞德向提示贝优妮塔现在情况的紧急。
    “好吧好吧。”贝优妮塔朝着秘法师眨了眨眼，然后再次召唤出了蝴蝶夫人。这一次蝴蝶夫人的气势则要比上一次更加凶狠，贝优妮塔也召唤出了蝴蝶夫人的完全体，这位女性恶魔跃出召唤法阵，直接朝着有着深黑色长卷发与细小獠牙的莉莉丝扑了过去。两位身形巨大的女性恶魔在空中打成一团，每一次蝴蝶夫人挥拳都会伴随着突破音速的尖锐轰鸣，每一次莉莉丝的反击都会溢散出刺眼的魔法光辉。萨洛蒙不断地给坠落的空中巴士施加羽落术，试图减缓运输机坠落的势头，贞德也没有闲着，她在萨洛蒙施法的时候就和人造人一起屠杀那些追下来的吸血种。
    就在萨洛蒙没有看到的地方，贞德从飞机甲板上跃出，用高跟鞋踩着吸血种生物一路向上攀升之后自由落体，她在空中舒展四肢，高跟鞋和双手的手枪不断击发，每一只吸血种都能分到一枚足以致命的子弹。在缓缓坠落的空中巴士后方，一朵巨大的血色玫瑰正在从上到下缓缓盛开，如同缀在飞机尾部飘动的深红色丝绸。但这壮观的景象在被人欣赏到之前就被一阵狂风所吹散了——莉莉丝与蝴蝶夫人在战斗中“一不小心”与空中巴士擦肩而过，战斗掀起的狂风甚至不亚于一场飓风，空中巴士在这场风暴面前如同一片落叶，在空中被掀翻了几个跟头。
    萨洛蒙不知道飞机里的人怎么样了，但就以他自己的感受来说那绝不好受。蛛行术不是虚构重力法术，他一直在承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急速翻转的空中巴士相当于洗衣机滚筒，而秘法师就是不小心掉进滚筒里的猫，当空中巴士好不容易缓缓停下来之后，他已经晕头转向了。不过幸好羽落术不需要他维持，空中巴士依旧在缓缓下落，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当空中巴士飘落到一片密集的深色树林里的时候，在常人看不见的高空中，那两位巨大的女性恶魔仍然处于争斗之中，秘法师只能通过偶尔爆发出的、如同流星一般照亮夜空的亮光判断战斗的情势。他通过一闪而逝的光线，看到贝优妮塔和贞德的身影在战斗的余波之中穿梭，清理着那些吸血种怪物。
    过了好一会，空中巴士的货舱舱门才磕磕绊绊地打开了，伤痕累累的运输机内部的设施勉强能够运转。尼克·弗瑞阴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站在飞机甲板上仰望天空的萨洛蒙的时候，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可他却不能发脾气，因为在天上战斗的那两个女人就是萨洛蒙的同居对象。
    当他开始调查萨洛蒙的时候，就发现秘法师周围出现的人布满了疑点，无论是和他同居的两位迷人女性还是他的那位美丽的养母，在身份上都是极为可疑的人物，早期经历都是一片空白。尼克·弗瑞一直采取着暗中监视，暗中调查的手段，试图通过这些人找出萨洛蒙的弱点，在必要的时候他还打算以这些人为筹码要挟萨洛蒙。但现在看来，那两个同居对象就是和索尔一样的人形核弹，而且还是不受管制的人形核弹，神盾局一点都不了解她们，更别提要挟了，如果她们愿意，毁灭神盾局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尼克·弗瑞现在开始后悔要在魔法侧的事情上掺一脚了，当初萨洛蒙给出提议的时候他还颇为心动，认为自己可以一窥真实的魔法世界，而不是通过萨洛蒙之口来了解。现在看来，魔法世界的危险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一个男孩（丹尼）就能牵扯出这样可怕的战斗来。
    可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他身后还在燃烧的空中巴士。这样的响声虽然被淹没在阵阵雷声中，但对于一位经年特工来说，这样的声音足以让他将警惕性提到最高。尼克·弗瑞立刻趴下身去，在地上翻过了几圈之后躲到了一颗树后。他摸出手枪，独眼朝着黑黝黝的森林里看去——他通过飞机被命中的位置大致推测出了开枪的人的位置，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发现敌人，因为来自背后的攻击最难防御了，他不希望自己的背后中枪。
    他瞥了眼继续站在飞机上的萨洛蒙，秘法师似乎没有听到枪声，也没有听到子弹与飞机碰撞的声音，仍旧自顾自地仰望着天空。尼克·弗瑞不打算提醒萨洛蒙，他见过子弹对于秘法师有多么没用，若是有一发子弹命中了萨洛蒙，那反倒是一个不错的提醒。
    过了一会，仍旧没有枪声响起，深邃的森林中只有燃烧的机翼这么一个光源存在，站在飞机上的秘法师无比显眼。尼克·弗瑞通过耳机悄声嘱咐还停留在飞机中的特工们做好战斗准备之后，他便矮下身来，慢慢朝着之前传出枪声的位置挪动了过去。
    可正当他要继续前行的时候，一把橙红色火花的长矛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飞进了他前方的森林里。魔力长矛在溃散的瞬间所爆发出的微光让尼克·弗瑞看清了敌人的模样——是人，但是是之前出现在罗马尼亚修道院里的人，是那些雇佣兵。
    “不错的把戏。”一个惨白的人影从黑暗的森林里走了出来，他鼓着掌，漫不经心地夸赞着萨洛蒙的魔法。若是男孩的母亲在这里，她一定能认出眼前这个模样大变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夺走男孩的雇佣兵，死在人造人巨剑之下的人类，娜佳的前男友卡里根。

 第二百五十章 多重诡计（第一更！）

    卡里根不是人类，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萨洛蒙眼前这个家伙是人类。他没有死而复生，在人造人斩出的伤口仍然停留在卡里根的身体上，某种黏糊的物质将两截身体粘和了起来，卡里根每一次行动，那伤口就会撕开一些，随后又被那种物质粘了回去。他还是个死人，面色苍白，散发着腐烂臭气的死人，很显然，他已经被他的主人赋予的某种超自然力量。
    当他从黑暗的森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身旁的那些高大的针叶林树干就在缓缓腐烂，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力，在机翼燃起的火光的映照下，萨洛蒙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这是个陷阱，他心想，这是墨菲斯托的陷阱，包括莉莉丝的出现以及空中巴士坠落的位置，魔鬼施法预言了萨洛蒙以及那个男孩的位置。或许老魔鬼早就猜到了魔女的出现，因此才以萨洛蒙为鱼饵钓来了莉莉丝，借助莉莉丝的力量去阻挡魔女——墨菲斯托的确做到了，莉莉丝的出现让贝优妮塔和贞德几乎腾不出手，召唤蝴蝶夫人与冥河夫人需要魔女们花费巨量的魔力，她们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帮萨洛蒙解决墨菲斯托的诡计。
    “你该把那个男孩交给我了，小子。”卡里根没有理会秘法师尖锐的目光，他的嗓音空洞单调，且带有痰音，仿佛某种黏液在他的喉咙里徘徊不去，他没说一个单词，伤口上的恶臭黏液也会冒出一个小泡泡。“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要你身边那个女孩。我记得她杀了我，不是吗？”
    萨洛蒙很讨厌这种自负的语气，而且他的目标不是卡里根而是他的主人。因此，秘法师没有给这个亡者多余的眼神与回答，他拦住了人造人的行动，转而抽出腰间的魔杖，朝着卡里根指了过去。伴随着轰鸣声，火焰骤然爆发，将站在那儿自得意满地卡里根吞进了腹中，腐朽的树木在这样的冲击下断裂粉碎，潮湿的木屑在空中就被点燃，飘散为星星点点的火光。浓烟在丛林间升起，那腐臭的身躯上的伤口最先被点燃，一股气流从伤口中涌出后就燃烧了起来，皱巴巴的苍白皮肤也如同被油脂浸泡过似的燃起明亮的火光，卡里根从内到外燃烧成了一束扭曲的人形火炬。他虽然感到不到痛苦，但秘法师也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他再次使用了魔杖，让黑暗的树林之间多了一处暗红色的光源。
    “这可不够，墨菲斯托。”萨洛蒙的声音即便在空中巴士不断响起的刺耳警报声中也显得十分清晰。他面向空荡荡、黑黝黝的森林里说道，“只有一个不死生物可不足以让你夺取那个男孩。”
    似乎是听见了萨洛蒙说的话，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人造人向她的主人告知了丛林阴影中的情况，萨洛蒙点了点头，将魔杖收回腰间。此时，天空中的两位恶魔还在不断争斗，从主物质位面到与现实隔着一层薄膜的浅以太位面（炼狱界），她们的争斗没有一点停止下来的意思。或许是因为莉莉丝施法时溢散的魔力乱流又或许是蝴蝶夫人那超过音速的拳头掀起的狂风带动积雨云之间不断相互碰撞，在几声沉闷的雷声响过之后，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从天而降。
    至尊法师的计划是什么？萨洛蒙一无所知，但他信任着尊者，这种信任让他无所畏惧地站在飞机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大雨熄灭了引擎燃烧的火焰，刺鼻的臭氧味以及电子元件烧焦的气味伴随着滚烫的白烟飘进了萨洛蒙的鼻子里，雨水从他的发梢滴下，从他的衣领里钻进去，从他的脊背上滑落下去，冰冷的雨水正在缓缓剥夺他的热量。
    紧接着，尼克·弗瑞就看到了一场震撼人心的法术表演。
    一道火墙将空中巴士所处的林间空地包围了起来，与外界的敌人隔离开来，雨水被蒸发成白色的水蒸气。这些水蒸气没有四处溢散，而是随着萨洛蒙手势凝结，向四周扩散。滚烫的水蒸气在密林间穿梭。施法并未结束，空中巴士附近的水蒸气越来越厚重，一束闪电准确的从秘法师的指尖命中了翻涌了水蒸气，然后一连串爆炸就发生了——萨洛蒙电离了水蒸气，以火墙术进行引爆，一次性消灭了所有靠近的敌人。热空气在向外膨胀之后迅速收缩，将剩余的白色水汽刮向了空中巴士，彻底掩盖了萨洛蒙以及飞机的位置。
    然后残余的火焰在没有干涉的情况下自行蔓延、组合起了一个人形，一个穿着西装的白发老人拄着手杖从火焰里走了出来。“萨洛蒙。”这位老人的嗓音还伴随着火焰被雨水熄灭时的滋滋声，他语气亲昵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的，我只要那个孩子。那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秘法师踩着泥泞的地面从迷雾中走出，人造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你是化身，我亲爱的墨菲斯托，你还没资格决定真正的墨菲斯托的想法。”他说，“而且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打算，如果你认为我会把那个男孩交给你，那就太蠢了。”
    “想要你的灵魂的不仅仅只有贝利尔，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都能看到你的价值。你也看到了，恶魔莉莉丝也对你垂涎三尺。”魔鬼指了指天空中的闪光，“我虽然只是一个化身，但我获得力量之后，也可以帮助你对抗地狱之中的本体。到了那时，地狱的权柄将属于我，我就是真正的墨菲斯托，而我也可以和你签订契约。我只要那个男孩，你也能完成对抗地狱的任务，这是一笔对于双方都不会亏损的买卖。”
    萨洛蒙眼神闪动。这个化身好像还不知道魔鬼本体与至尊法师签订契约的事，莉莉丝之所以会出手似乎就是这个化身搞的鬼。化身为了避免本体的影响，特意避开了魔鬼的势力，他应该是通过南方十字架教团和莉莉丝联系上的，所以秘法师才会遇到那个邪教女祭司。然而这个魔鬼化身所说的，关于夺取地狱权柄用以对抗地狱的事，萨洛蒙是一句话都不会相信的。这种愿景太过美好了，从魔鬼口中吐出的这种话不亚于有毒的蜜糖，只有傻子会只顾享受舌尖上的甜蜜而忘了这其中的危险。
    化身说的倒不全都是谎话，恶魔与魔鬼两方势力都想要他的灵魂，化身联合了恶魔，那么墨菲斯托的本体联合地狱中的领主们更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墨菲斯托的本体是绝对不会将解决事件的希望放在秘法师身上的，联合其他地狱领主获取更大的利益对于墨菲斯托本体来说简直就是本能。
    然而萨洛蒙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地狱势力的出场，也就是说，墨菲斯托的本体还未出手。这种想法让萨洛蒙提高了警惕，魔鬼是狡猾的，说不定墨菲斯托本体的计划已经出手，只不过他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天空中的战斗渐渐停滞了下来，最后变得悄无声息。蝴蝶夫人有着真正的恶魔的性格，过于狂热的战斗欲望甚至让莉莉丝似乎认为，再与蝴蝶夫人在主物质位面纠缠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她们在主物质位面是没有力量的。只有回到下层位面之后，莉莉丝才能与蝴蝶夫人一较高下，于是她趁着与蝴蝶夫人拉卡距离的机会返回了自己的位面，而蝴蝶夫人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双方并非没有后援，莉莉丝繁衍出了许多怪物，这些怪物种类繁多，谁也不知道她是和谁孕育出来的。而蝴蝶夫人这边则有着数位女性恶魔的帮助，冥河夫人也会带着死去魔女的灵魂参加战斗，一场不同层面之间的深渊大战即将开始。
    狂热的恶魔是不会讲究什么策略、计算什么得失的，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架远比一切消遣都来得有趣。
    这是一场由萨洛蒙引发的下层位面动乱，只不过他还不知情罢了。在他看来，莉莉丝与蝴蝶夫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莉莉丝已经离开了主物质位面，魔女已经可以腾出手帮着他解决这里的事儿了。所以他冲着墨菲斯托的化身翘了翘眉毛，示意魔鬼的算计落空了。
    然而魔鬼化身的只是歪了歪头，露出微笑，似乎在嘲笑年轻人的不谨慎。
    “你应该看得更清楚一些的，萨洛蒙。”他说，“这具身体虽然毫无力量，但我的仆从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永远都会是赢家。”

 第二百五十一章 魔鬼心海底针（第二更）

    “人类总是自私自利的，我从未在宇宙中见过有哪个种族像人类一般热衷于勾心斗角。古一认为她放手让人类发展，人类就会获得高度文明，我只能说这种想法过于天真了。就和过去一样，卡美洛灭亡与内部，人类也会灭亡与内部，只不过这个时间尺度放到种族之后就会显得有些漫长罢了。地球一直很幸运，至尊法师的位置一直属于地球，但这种保护也让人类永远无法成长，无法真正明白威胁是什么，即便人类高度发展，但灵魂却始终幼稚。”
    枪声在萨洛蒙身后响起，数次枪声甚至盖过了空中巴士的警报声，萨洛蒙没有回头，因为他面前的魔鬼化身仍在侃侃而谈。
    他是绝对不会背对敌人的。
    “事实上，是他们先找到我的，虽然这只是那么一小批人，但我还是有些诧异，这些普通人居然能够从浩如烟海的传说故事中找到联系我的方法。或许在我带领浮士德游览地狱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期待着这种事情发生吧，但我没想到这种事居然发生得如此之快，人类出卖同类时的果决真是令人惊讶。”老魔鬼挑起眉毛，“当然了，我们之间对于这种事有着不同的称呼。你或许对这种行为十分反感，但一切事物只要生成，理所当然就都要毁灭，社会、种族、乃至整个世界。你们叫这做破坏、罪行，简单扼要说就叫做恶，这就是我本质的属性，是所有事物的终点，是自然发展的规律。”
    秘法师做了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召来一股微风，将身后的雾气吹向他。雾气模糊了秘法师与人造人的身影，人造人立刻转身奔进了机舱之中，而萨洛蒙则留在这里，吸引魔鬼的注意力。人造人要保护那个男孩，但若魔鬼的走过得手了，人造人就要负责将那个男孩夺回来或者杀死他——如果男孩被夺走，萨洛蒙就要在这里杀死魔鬼化身，但是他并没有这个把握，毕竟魔鬼的法术造诣远高于他。
    “嗯哼。”老魔鬼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尼克·弗瑞，我认为你最好不要开枪，我的仆从已经控制了你的小飞机。哦，你倒是一个令我感兴趣的人，你有着伟大的理想，甚至不惜为此脏了自己的手，你自认为正义而战，但却犯下累累罪行，你有着正常的善恶观念，但却不会因为恶行而遗憾，不会因为善行而欣喜。你是一个矛盾至极的人，我很期待你死了之后在地狱里的表现。”
    “我很清楚自己上不了天堂，但也不一定会下地狱。”尼克·弗瑞从掩体后方走了出来，他看了眼还时不时传来枪声与哀嚎的空中巴士。由于视角的关系，他知道人造人的行动，为了掩护，他刻意说了另外一番话。“有一点你却是算错了，魔鬼之王，看来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在飞机里的行动队队员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特工，我虽然不知道你的仆从是谁，但我相信忠诚于我的特工比你的走狗要多。而且恶灵骑士还在飞机你呢，你什么也做不到。”
    “他们没有决心。”魔鬼化身摇摇头，“他们没有牺牲别人的决心，尼克·弗瑞，他们不是你。至于强尼·布雷泽，我真的很了解他，他的内心软弱，我选择他成为恶灵骑士是有原因的，就算他现在能够变成成为恶灵骑士，但只要我的仆从抓住那个男孩，你的特工们还有恶灵骑士就会屈服。”
    两道身影从空中坠下，重重地落到了萨洛蒙的身边。尼克·弗瑞刻意和魔女们拉开距离，免得被这些女人波及迁怒——现在他也不敢保证魔女没有发现他的监视行为。
    “与魔女签订契约的恶魔们已经被莉莉丝吸引了注意力，魔女们现在可召唤不出她们了。”魔鬼化身笑着举起了两只手挥了挥，“我或许可以投降，但我诚挚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魔鬼化身是如此自信，以至于当几颗人头被人造人丢出迷雾的时候，魔鬼化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那些人头当中，有脸上布满刺青的修道士，也有被面罩遮挡，带着头盔的行动队队员，尼克·弗瑞看着这些人头若有所思。人造人的莽撞是魔鬼所有算计当中最大的软肋，人造人会对任何试图攻击她的人举起屠刀，不管这些人是不是魔鬼的仆从，她带给那些人的只有杀戮。
    “我犯了和本体一样的错误。”魔鬼化身的身影渐渐变得稀薄，如果那些渐渐消散的水汽一样，“本体对于化身来说过于吝啬，而我对于自己的仆从也过于吝啬。但是冬至日还没到，我们还有时间进行较量。别白费功夫了，没有人能够抓住我……”
    可当魔鬼化身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形突然凝固了，因为他的施法进程被打断了。不是萨洛蒙出手，也不是卡玛泰姬出手，魔女甚至没有别的动作，魔鬼化身的施法是被他自己打断的。
    “看来即便是化身，我对于自己也有清楚的认知。”一阵嬉笑从魔鬼化身的身后传来，“我当然会是赢家，我永远是赢家。”伴随着嬉笑声，魔力在魔鬼化身的身后汇聚起来，“为了这一场足够大血祭，我可以连自己的化身都算计进去了呢。我亲爱的萨洛蒙，为什么你会如此惊讶？你难道忘记了那些雇佣兵和这些仆从是为了谁而死的吗？是我，是否定之魔鬼，至于是化身还是本体，有什么区别吗？”“我的化身可能没有意识到，世间所有想要联系我的人并非都只能联系到他，我从来不会把同样权柄交予同一个化身，我的化身从来都不知道，他只是我在人间的业务员而不是代言人，当然，我从来都不会告诉他这一点，我最欣赏的就是化身为了获得上升渠道而努力工作……啊，我可真是邪恶，你们人类的资本家的手段真的不错。”
    一道庞大深红色的门扉出现在魔鬼化身的身后，这道门扉迅速扩张，碾过断裂的树木与还在燃烧的火苗，这扇门很快就和高大的针叶树木一样高了。这扇门成型的瞬间就将浑身僵硬的魔鬼化身吸了进去，萨洛蒙甚至能够看到魔鬼化身脸上惊愕的表情，那嬉笑声就是从这门扉里传出来的，凭空出现的深红色魔力还在不停地往这道门里涌去。但在这道地狱之门打开的同时，空中巴士四周也闪耀起来橙红色的火花，一道道圆形的传送门同时打开，由卡西里奥斯带头的卡玛泰姬秘法师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所有的秘法师手中都拿着一件法器，看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当秘法师们出现的时候，萨洛蒙原本因为地狱之门出现而沉下的心顿时放松了许多。
    “人间的味道。”墨菲斯托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血红色的脸部无不说明他的陶醉。“上一次呼吸这新鲜空气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呢，不论我怎么在地狱里保护环境，那空气质量都还是糟糕过头了。”他对于突然出现的众多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一点也不在意，“古一真的十分偏心，她可是这个维度的至尊法师，却总是只顾着自己的小花园。就算阻止了我，她又能做到什么呢？当她放弃其他文明而选择在地球阻止我的时候，我就永远不会亏损。”
    “你到底想要什么，墨菲斯托。”卡西里奥斯挡在了萨洛蒙身前，冲着魔鬼质问道，“你已经与尊者签订了契约，难道你现在想要反悔吗？”
    “反悔？你这是在污蔑我作为一个魔鬼的信誉！”墨菲斯托的表情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契约的允许范围之内，那份契约只是针对化身叛乱这一情况做出的解释！契约上可没有说明，人类不能自我献祭，召唤出我的本体啊！”
    魔鬼微微鞠躬，伸手示意秘法师们看向祂身后还在不断扩大的地狱之门，通过这扇门里不断涌现的异形肢体，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扇门后有许多跃跃欲试的怪物。“虽然在此之前，古一限制着其他秘法师的行动，导致我的化身没法削弱你们的力量。”墨菲斯托直起了身，“但连续两场血祭早就足够我从地狱里拉来些帮手啦，而因为契约限制，她又无法出手。这一场算是我赢了呢，萨洛蒙·达蒙内特，我之前的提议还算有效，你可以好好考虑。”
    这场召唤是萨洛蒙无法阻止的，三环法术次元锚只能限定生物，而面积仅有10平方英尺的四环法术“善良之墙”也无法彻底遮挡这扇庞大的地狱之门，能阻止墨菲斯托的只有八环法术次元锁，这是现在的萨洛蒙无法施展的。至于镜像维度，也是无法将这道地狱之门吞下去的。
    所以他试图直接攻击墨菲斯托的本体。

 第二百五十二章 加把劲骑士（第一更！）

    随着地狱之门逐渐扩大，萨洛蒙和人造人一同从卡西里奥斯身后跃了出来，这位秘法师甚至来不及阻止，一人一机心灵相通的主仆甚至做到了动作同步，同时拿起武器朝着墨菲斯托的本体砍了过去。墨菲斯托的本体无法离开，因为只要他一离开，他所带来的的地狱怪物们只能成为卡玛泰姬猎杀的对象，这道传送门也就失去了意义——这可是数百位雇佣兵、军火商的私人武装以及东欧邪教团体的集体血祭才打开的门，就墨菲斯托那种锱铢必较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白白浪费着来之不易的血祭。
    萨洛蒙猜得并没有错，这是指向性祭祀，这些灵魂墨菲斯托是不用和其他地狱领主分成。虽然这些灵魂的数量小了一些，比美国在中东发起战争之后阵亡的美国士兵人数还要少，但吃独食的快乐墨菲斯托很久没有体会到的了。他甚至想要就此发表一篇演讲，题目就是《渠道垄断行业的暴利与利润的快感》，但萨洛蒙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如果换一个场合，他不介意听听墨菲斯托讲课，但现在不行，他在赶时间呢。
    然而墨菲斯托比这里的所有人都要聪明，尤其是在阴谋诡计和魔法艺术上，墨菲斯托更是能够一只手将这里的所有秘法师（包括萨洛蒙）吊起来打（字面意义上的），气都可以不喘一口。除非魔女再次召唤出那些脑子发热的女性恶魔们，以蛮力逼退魔鬼之王，然后让卡玛泰姬慢慢解构摧毁这扇地狱之门，否则这里没有人可以幸免于难，毕竟魔法不是闹着玩的东西，不是十一岁初中生拿着小木棍胡乱挥舞乱放火花就算是魔法，传送门这种高级法术一旦失误，所带来的危险一点也不小，不论是对施法者还是受术者来说都是如此。
    萨洛蒙也遇见了这个情况，所以他和人造人的挥刀只是佯攻，他想要趁着墨菲斯托忙着扩张地狱之门，无法空出手来对付他们的情况下，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取得胜利。他要施展的攻击不是近战，也不是魔法，而是他十二岁就学会的、到现在拿出来也仍然不过时的把戏。
    “以维山帝之名。”他在扑出卡西里奥斯肩膀的时候还在小声念叨着，人造人极好地掩护了他手指上的小动作（比划出一个三，象征着三位一体维山帝的手势，卡西里奥斯瞥到之后就差不多猜到萨洛蒙要做什么了）。
    “以白魔法之神奥姝图之名，命令你们远离此界！”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萨洛蒙几乎喊出了声——这就是他最讨厌的那部分，这根本算不上魔法，都是无序的喷涌魔力，就算是让他搓一个巨大无比的、毫无技术含量的魔法飞弹也比在这里粗野地挥洒魔力更要让他觉得开心。
    人造人极为敏捷地躲开了来自身后的攻击，但那件带着蕾丝花边的黑色紧身连衣裙仍然不可避免地被迅速膨胀的高温魔力烫到了，精美的蕾丝花边微微烧焦卷曲。与此同时，魔女们的枪弹后发先至，冲到了萨洛蒙和人造人的前面去，比魔力更早地命中了目标。
    事情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就是那么说几个单词的时间，魔女就已经举枪发射了。她们虽然不知道萨洛蒙要做什么，但她们还是以实际行动支撑着自己的同居人的想法，她们下意识覆盖出的弹幕也确确实实吸引了墨菲斯托的注意力。
    就那么一瞬间，滚烫的正能量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从萨洛蒙的手掌中冲了出去，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眨眼，墨菲斯托就被一股正能量海浪给淹没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过于庞大与灼热的正能量从萨洛蒙的手掌中喷涌而出，顷刻间便在森林里掀起了一股白金色的、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朝着地狱之门迎头盖下，那浪潮下方的一切草木都烧焦殆尽，而作为源头的萨洛蒙的掌心也已经焦黑一片了。
    这是他第二次尝到被维山帝魔力烧焦的滋味了，上一次还是严重碳化，跟死了差不多。他扔下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长刀，转而抓住自己戴着戒指的右手，强行让自己和维山帝保持沟通，输出白魔法师之神奥姝图那巨量的魔力。
    “够了！”卡西里奥斯在第三个呼吸的时候就赶紧握住萨洛蒙那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焦黑的手掌，中断与维山帝的连接。卡西里奥斯看了眼那三枚经过不均匀灼烧却依旧璀璨的宝石戒指，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萨洛蒙能够作为维山帝的通道，做出这种其他秘法师做不到的事——因为那些魔力根本就没有经过萨洛蒙的身体，而是直接从戒指里流出来，至尊法师没有让萨洛蒙的身体接受维山帝的魔力——难怪卡玛泰姬里就只有小王法师和萨洛蒙无法接受总部的清水白菜，前者单纯只是因为贪吃，后者则是因为没有外来魔力支撑身体的生理活动，他们的胃口也是最大的。
    卡西里奥斯虽然没有揭露真相的想法，但他还是想起了萨洛蒙出生之前至尊法师说过的话。他到现在只是稍稍一些了一些尊者的想法，但还不够清晰，就目前看来，至尊法师一直把某种危险性极大的东西充作萨洛蒙的玩具，例如强大的圣骸布，成为了洗衣机里不断清洗的襁褓。
    或许有一天，萨洛蒙自身的魔力就足以支撑得起他的生理活动，就和贝优妮塔一样，依靠魔力循环假死沉睡五百年，但他现在却是做不到的，他还太年轻了。
    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他都是还是太年轻了。卡西里奥斯心想：就和那些跟着我一起过来的年轻的圣殿执事们一样年轻且莽撞。见鬼，我从没想过我会说出这种话，平时都是莫度这么说我的。
    墨菲斯托发出了和卡西里奥斯相同的感慨。“年轻意味着冲动、鲁莽与无所畏惧。虽然你平时行动稳重，但却仍然无法脱离那股稚气。”在正能量潮汐逐渐退去之后，那扇地狱之门依旧巍然不动，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墨菲斯托面露嫌恶地靠在了地狱之门的一根门柱上，不断地用长着修长尖利黑色长指甲的深红色手掌拍打着自己的小披风，祂看上去一副随时要吐出来的模样。
    再残忍再令人作呕的画面对于魔鬼来说都是饭后消遣，但唯独正能量才是魔鬼的克星。除了至尊法师以外所有的卡玛泰姬的所有秘法师在祂看来都是蹲在泥地里玩着泥和粪便的脏小孩，而那将祂压在身下的铺天盖地的正能量海浪，无异于把满满的化粪池倒扣在正常人类的脑袋上。
    眼见萨洛蒙的表情变得着急了起来，卡西里奥斯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别担心。”卡西里奥斯语气温和地说出了自己平时最讨厌的话，“尊者早有准备，我们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够了。”
    “什么准备？”
    “我也不清楚，我的数学成绩和物理成绩并不好。”卡西里奥斯说，“好像和什么粒子的负能级有关，尊者虽然说过，但我听不懂。而且，执行这项任务的并非卡玛泰姬，而是其他人。”
    谁？萨洛蒙有些惊讶，他那只有些焦黑的手现在正被魔女握在手里，不然他肯定会拍拍自己的额头。尊者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去做？除非……
    卡西里奥斯答道：“是梅林学派。”
    “那我已经准备好了。”萨洛蒙看了眼即将冲出地狱之门的怪物，“我也要更努力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代至尊法师的算计（第二更

    萨洛蒙的掌心没有一点疼痛感，奥姝图的力量虽是白魔法，但任何魔法都有代价，这一次萨洛蒙释放出如此之多的魔力，仅仅是掌心烧焦已经算是奥姝图的仁慈了。贞德和其他秘法师们警惕地盯着墨菲斯托，贝优妮塔则和人造人一起帮忙，给萨洛蒙灌下治疗药水，然后帮着把另外一瓶药水倒在掌心里。萨洛蒙顿时觉得自己想要还需要被人照顾的婴儿，他很想挣脱，但魔女的怀抱并不允许他推辞。
    尤其是贝优妮塔责备的目光，总是让萨洛蒙认为自己做错了事。
    这些炼金药水每个来执行任务的秘法师手里都有两瓶，一瓶治疗轻伤，一瓶治疗中伤，还有四人共用的一瓶复原术药水。这些药水都是萨洛蒙在制作来自各个维度的订单的时候用剩余下来的材料制作的，他的治疗药水没有太多的副作用因此广受好评，但其他维度的施法者们可不知道萨洛蒙药水的材料用量，因此他总能获得利润。
    当尼克·弗瑞看到那些药水的时候顿时眼睛发亮。当时萨洛蒙支给斯塔克用的那些被他偷偷扣下一部分用意研究，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以至于要出动生化应急小组帮忙。如今研究材料越来越少，而萨洛蒙的手里还有很多，他打算在这件事过头找个机会和秘法师们商量一下——据说卡玛泰姬的生活很不便利，他应该能帮得上忙。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和地狱之王面对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事，遇到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活下来。
    地狱之门那层深红色光膜不断向外拉伸，似乎另一侧的怪物们不要命似的往外挤。墨菲斯托作为老板，在看到员工的工作热情十分高昂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可祂心底又感到了些许不对劲。祂挑衅似的朝着不敢轻举妄动的秘法师们挑起眉毛，即便他离开了地狱维度，这些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可墨菲斯托的心底也在犯嘀咕：他组建起来的军队可不是什么在地狱里满地乱爬的野兽，而是真正的魔鬼。虽然大部分都是下级魔鬼，但墨菲斯托是魔鬼之王，祂知道魔鬼们都是什么尿性，等级森严的进阶制度很少能保留员工的工作热情，大量的惩罚和一点点奖励才是最好的驯服下属的手段，这是每个最弱小的小劣魔都知道应该怎么应付上级，怎么对待下级，转嫁工作压力（虽然劣魔没有下级了，它们就是最低层的、黏糊糊的受气包，受上司欺负的时候只会嘟囔着含糊不清的、就连魔鬼也听不懂的糟糕的炼狱语）。
    魔鬼们只有在升职加薪的时候才会如此热情，尤其是升职。虽然升职过程极为痛苦，但这意味着这只魔鬼在魔鬼社群中向上迈了一步，每向上攀登一步都是对于这位魔鬼职场生存技巧的生死考验，如何避免成为上司的替罪羊？如何将繁重的工作交由下属完成，而自己又能在这里面捞到什么好处？
    可问题是，墨菲斯托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一次行动要算绩效啊！就算下级魔鬼死了还能在地狱重生。但那也要排好久的队，并且还要扣掉支出的灵魂，重生出来还要白白工作几百年呢！什么时候这些下级魔鬼的工作热情如此高涨了？
    难道是路西法在后面挥舞着鞭子？
    这不可能，先不说路西法是否会对萨洛蒙·达蒙内特或者一直被祂攥在手里的复仇之灵产生兴趣，由于百万年以前的天堂之战，路西法的本体是无法离开地狱的，祂只能在地狱之外投射出一个如同蒸汽一般的虚弱幻影，而且这种事还会花费他的许多力量，因此路西法是不可能会对地狱之外的事情感兴趣的，除非这件事能让祂逃出地狱。
    难道是是别西卜？也不太可能，别西卜是路西法的副手，虽说堕落之后两人的关系差了许多，但在大部分场合下，这两位堕天使也是会合作的。路西法不从地狱里出来，别西卜也不会。
    就在墨菲斯托苦苦思考自己的员工为什么如此勤奋的时候，那面阻挡着魔鬼进入主物质位面的光膜终于被密密麻麻的肢体拉扯开了。然而从地狱之门里钻出来的低阶魔鬼并没有墨菲斯托预想中的那般露出兴奋的表情，这让地狱之王大为困惑——来到主物质位面掠夺灵魂这种好事可是许多魔鬼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就算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低阶魔鬼也知道这是个捞油水的好时候。
    没等墨菲斯托抓来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魔鬼问个清楚，一大团闪电就从地狱之门里冲了出来，将那只还没跑多远的小魔鬼活生生烤熟。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戴防毒面具的身影从地狱之门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许许多多穿着卡玛泰姬朴素秘教法袍的身影，这些秘法师无一不是头戴着防毒面具的。墨菲斯托被这一幕惊呆了，祂看着领头的那位施法者手里提着一个长条形的金属箱，率领着一帮不用看脸就知道年龄很大的家伙慢吞吞地鱼贯而出，踩在了还带着余温的草木灰地面上，那些年轻的秘法师们赶忙上前迎接这些老家伙。
    紧接着，墨菲斯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祂很快就意识到了契约当中的漏洞。至尊法师的确不能干涉抓捕化身的事，但契约当中并没有明确规定至尊法师不能在哪里出手，因此，就算尊者去端了墨菲斯托的老家也是在契约的规定返回之内的。
    但墨菲斯托在主物质位面也不能使用超过正当防卫以外的攻击手段，这是契约上的限制，那是一份公平契约。
    去他妈的公平契约！
    至尊法师！至尊法师既狡猾又残暴！墨菲斯托只后悔当初的演技过于用力，祂为了让至尊法师无法出手而刻意表现出了自己的着急，就连应该逐字逐句斟酌几十个小时的五百字合同都只能看上半个小时就匆匆签字了！
    肯定是阿戈摩托之眼！阿戈摩托之眼在过去就看到了现在所发生事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
    现在，墨菲斯托完全不知道至尊法师的意图是什么，祂也不知道那些卡玛泰姬的老年秘法师到底杀了多少魔鬼，卡玛泰姬是不是要反攻地狱了，祂恨不得立刻冲回自己的领地里看看，祂可不放心把自己的领地交给其他地狱领主看管，那些家伙只会乐呵呵地看着祂的领地被攻占，然后开一瓶酒欢迎新的邻居。
    领头的那个施法者拽掉了防毒面具，尼克·弗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强尼·布雷泽！不，你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我是梅林学派的巴尔萨泽，应该说恶灵骑士长得像我，毕竟我比他大一千多岁。”巴尔萨泽转向地狱之王，他拍了拍自己那件似乎从来没有洗过的脏皮衣，仿佛自己还穿着宫廷巫师的华丽。“见到您很荣幸，地狱大君。”
    梅林！梅林既残暴又狡猾！墨菲斯托瞪大了眼睛，祂还清楚地记得梅林那个老家伙给他带来了什么痛苦，虽然当时还没有卡玛泰姬，但梅林的恶作剧手段比起现在的至尊法师要强得太多了。他虽然是魔鬼，但却是需要睡觉的！不是每个魔鬼都和路西法那个堕落天使一样永远充满精神！只有傻瓜才不需要睡眠！在梅林担任至尊法师的时候，带给墨菲斯托的折磨可不止这点，祂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不行，祂要回去！可当墨菲斯托试图走回去，关掉地狱之门的时候，却发现地狱之门的控制权竟然悄无声息地从祂的手里溜走了。
    地狱之王瞪大眼睛，向四周张望。
    梅林！！！！！！！！
    “很遗憾我的学徒没有看到这一幕，但他永远都会是你的持剑人，萨洛蒙。”巴尔萨泽打量着萨洛蒙好得差不多的手掌，他翘起嘴角，将长长的金属箱提到了萨洛蒙面前晃了晃。“针对维度战争的概念武装，这是将多元宇宙钉在无尽量子海洋上的支柱之一，是神明级别的武装。”他冲着还牵着魔女的手的萨洛蒙说道，“这是至尊法师曾经用过的东西，你要继承下来，一点都不能落下。现在，它是你的了，我相信你能用好它，并且还能驯服它。”
    巴尔萨泽转过头，向着墨菲斯托说道。
    “伟大的永恒之王让作为信使我向转告您一个消息，尊贵的地狱之王。”他说，“王说，战争才刚刚开始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 萨洛蒙大危机！（第一更）

    就和众神之父奥丁即将离世时一样，至尊法师需要在给卡玛泰姬留下威望，从众多敌人中挑选一个杀鸡儆猴的目标。刚巧不巧，墨菲斯托自己就带着祂的阴谋诡计撞了上来，至尊法师让巴尔萨泽送达的命令代表着地狱与卡玛泰姬之间战争端不再是过去的那种位面之间你来我往的小打小闹了，而是一场扩大化的、可能会持续数年的流血冲突。
    圣枪和圣剑还是有所不同的，先不提在没有鞘具的情况下圣剑与圣枪之间的威力差别，圣枪这种将物质位面钉在狄拉克之海上的锚点作为概念武装时，对于外维度的效果是圣剑无法比拟的。圣剑应对主物质位面的威胁，圣枪应对外维度的威胁，至尊法师已经将最有利的武器交到了萨洛蒙手中，那就说明这场冲突必将以其中一方认输作为结束。
    墨菲斯托想得更多一些，祂认为这是至尊法师在帮着萨洛蒙夺取撒旦王座。虽然祂也希望萨洛蒙能坐上第七王座，但那要是在祂的控制之下，否则祂将会多出一个竞争对手。超出计划的事情他一样也不喜欢，更别是说魔鬼之王的头衔都有可能丢掉的情况。
    老魔鬼的脸色阴沉，祂站在那思考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向了那扇还在不断散发出血腥味、硫磺味的哀嚎大门，走向地狱中那遍布魔鬼尸体的血红土地，一点也没有在意祂身后的秘法师们。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既然两任至尊法师敢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学派继承人放到祂面前，那就说明梅林和古一都是做好准备的，祂虽然在之前的算计里输了一筹，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蠢到跳进这么明显的陷阱里。
    祂现在需要以最快速度返回领地，去处理至尊法师在他领地里造成的破坏，他还要做好准备，和其他的地狱领主进行沟通以应对卡玛泰姬接下来的攻势。
    在墨菲斯托消失之后，巴尔萨泽这才四处看了看，慢慢放松了下来。事实上，无论是梅林还是至尊法师都没有为他们准备其他的、能够应对墨菲斯托的手段，即便萨洛蒙现在状态全满拿起圣枪，他也需要时间去驯服，而不是拿起来就用。
    卡西里奥斯向着从地狱里走出了的老执事们询问情况，他有些担心至尊法师的状况，毕竟地狱不是那么好闯的，万一和尊者受伤，卡玛泰姬的实力将大打折扣。面对他的疑虑，那些老执事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这位老执事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家族里出来的，这个家族的长辈是见过尊者大杀四方的，这个家族一代又一代人都是听着那些故事长大的，因此他认为卡西里奥斯这种年轻人总是多愁善感。
    “尊者怎么可能受伤！”这就是老执事的原话。
    “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尼克·弗瑞此时探出头来询问，这个家伙在地狱之门打开之后就躲在了萨洛蒙身后不远处，他很清楚什么地方最安全，这几乎是他的特工本能。然而萨洛蒙却摇了摇头。“神盾局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了。我们要那个男孩，还有他的母亲。”他说，“弗瑞，你别想着挖掘那个男孩身上的力量，那是魔鬼之血。你已经惹出过一次祸端了，你应该明白什么东西应该探究什么不应该。”
    萨洛蒙作为至尊法师的弟子，他在这里说出的话可以代表着卡玛泰姬的立场，那些老执事们作为卡玛泰姬的中流砥柱也是赞同的，这些秘法师家族也一直在向萨洛蒙靠拢，萨洛蒙拿出的那些魔法和至尊法师的认可就是最重的筹码。尼克·弗瑞只能认命地点点头，按住耳机下达命令，让罗曼诺夫特工带着丹尼和娜佳走出飞机。
    “这扇门怎么办？你们的人要在这里守卫吗？”趁着罗曼诺夫特工还没到，尼克·弗瑞先提出了问题，“我提出一个建议，那就是在这里建立一座临时基地，用以看守这扇大门。我会用我最信任的人手和最秘密的特工来协助卡玛泰姬。萨洛蒙，我可是非常真诚地向你提出建议。”
    秘法师只给了尼克·弗瑞一个冷笑的表情。谁也不知道尼克·弗瑞最信任的特工里有没有九头蛇，如果有的话，那就相当于送给了九头蛇和地狱做交易的渠道，萨洛蒙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而且这里在打开了地狱之门后便成为了维度之间的薄弱点，需要卡玛泰姬的众多秘法师们联合施法封印，是不允许其他人来打扰的。“不用了。”他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卡玛泰姬能解决，你只需要配合我们挖出魔鬼的走狗就行。”
    贝优妮塔眯起了眼睛，轻轻嗅了嗅，她闻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此时，罗曼诺夫特工带着那个男孩以及那畏畏缩缩但仍然挡在丹尼面前的母亲走了过来，之前飞机上发生的事已经吓坏了她，无论是魔鬼爪牙的叛乱还是人造人的杀戮都已经绷紧了她的神经，如果接下来还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她脑中的那根弦将会彻底崩断——也就是常说的吓疯了。而那个男孩虽然也受到了惊吓，但他在惊吓过后就强行保持着镇定，反而去安慰自己的母亲，他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包括萨洛蒙，这是他和娜佳在长期的流浪生活之中养出的习惯。
    “至少这件事要让我帮忙。”尼克·弗瑞说，“我能帮你们将他们安置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们，我甚至可以签订契约。”
    “这就是那位女间谍吗？”贝优妮塔看着娜塔莎突然发问，“看上去真的很漂亮呢！”
    这糟糕的语气让萨洛蒙十分尴尬，贞德更是偷偷在他刚刚愈合的掌心上捏了一下，让他刚刚重新长出的痛觉神经疯狂报警。“我们需要关注的是现在的事，贝优妮塔。”萨洛蒙试图转移话题，然而魔女却丝毫没有给面子的想法。“这就是现在的事儿。”她说，“我总要知道那个和你偷偷约会的女间谍是谁。”
    其他秘法师们也一副看戏的模样，卡玛泰姬继承人的窘事可不是天天能够看到的，就连卡西里奥斯也没有帮忙解围的想法，他认为这是年轻人应该经历的事，萨洛蒙现在经历都有些晚了。
    “我没有和萨洛蒙约会，他的年龄太小了，不喜欢我这种年龄的老女人。”罗曼诺夫特工的话里带刺，即便飞机上的特工们都目睹了魔女的力量，但她一点也没有畏惧魔女的想法。
    魔女们满脸笑容，贝优妮塔恶狠狠地瞪了萨洛蒙一眼。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地狱行军（第二更）

    “菲尼克斯，你说那些魔鬼有多少？”萨洛蒙骑着珀伽索斯，居高临下俯瞰着悬崖下方密密麻麻的怪物们。他穿着全套银色盔甲，圣剑和鞘具被皮带束缚在他的背后，菲尼克斯就停在珀伽索斯的脑袋上，那是它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珀伽索斯一点也不介意菲尼克斯的行为，它甚至会和菲尼克斯分享威士忌。
    “my lord，有很多，我建议绕过去。”菲尼克斯侧着头，和萨洛蒙一起向下俯瞰，“最好在我们被发现之前离开。”
    这是萨洛蒙深入地狱的第二天，也是从欧洲进入地狱之门的第二天，他万分不想回忆起那天的经过，一想到魔女的眼神，他就知道那天回家肯定没有好结果。因此，他不顾还未完全掌握圣枪，就匆匆的报名了卡玛泰姬与地狱的第一场冲突——反正他是迟早要去的，早去晚去都一样，现在去还能躲开家庭冲突。反正他现在是不想回去了，魔女是真的会打人的，而且很疼，他也没法反抗，只能等魔女消消气才行。
    深入地狱的队伍是由那些老秘法师们带领的，在至尊法师没有加入的情况下，这些秘法师去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顶多杀掉一些墨菲斯托手下的中阶魔鬼，干扰魔鬼社会的正常运转，真正一锤定音的人是使用圣剑圣枪的萨洛蒙。由于地狱领主们的核心领地里都有着防护传送法术的魔法，只有足够强大的施法者才能强行开启传送门进入，这是老执事们做不到的，秘法师们要抵达那里只能徒步行军。而作为威慑，短暂露过一次面的至尊法师要萨洛蒙单独行动，潜伏起来，绕路去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会和，给卡玛泰姬的队伍创造安全的行军环境。
    至于神盾局，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丹尼以及他的母亲将会在卡玛泰姬的监护下生活，以确保丹尼不会向魔鬼之血汲取力量。而尼克·弗瑞在当时提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提议——他要和秘法师一起去地狱里看看，不管回不回得来。当时所有秘法师们都认为这个凡人已经疯了，但萨洛蒙却知道尼克·弗瑞是真的想要了解地狱、了解人类对人类有巨大威胁的地方，因此那些老执事同意尼克·弗瑞跟上，但不会保证他的安全。
    萨洛蒙在地狱的向导就是第三十七柱魔神菲尼克斯，要不然人生地不熟的他根本没法找到卡玛泰姬的大部队。
    由于是针对墨菲斯托的行动，菲尼克斯不能带上它统帅的十个军团，否则卡玛泰姬的行动将会被认定为针对整个地狱，致使其他地狱领主和墨菲斯托联合。魔鬼们的团结就是个笑话，若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经过其他地狱领主的领地，这些领主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十分乐意看到墨菲斯托吃瘪，甚至会在后面推波助澜。但魔鬼们再怎么勾心斗角，只要恶魔闯入他们领地的时候他们都会进行反击，为了孤立墨菲斯托，萨洛蒙只能带着一马一鸟深入地狱。
    珀伽索斯打了个响鼻，差点把菲尼克斯摔下去。珀伽索斯十分讨厌地狱里糟糕的空气，
    这里空气都是硫磺味，似乎随便一把火就能点着，当狂风毫无征兆地刮起的时候，还能闻到刺鼻的火山灰味，听到飘散在风中的哀嚎声。
    人若是长期呼吸这种糟糕的空气很容易中毒或者生病，萨洛蒙在这里连头盔都不敢摘，只有到了那些地狱领主的领地里的时候环境才会稍稍好一些，到了那里也不会那么热了，到了那里他才能摘下头盔，清理掉汗水与沙尘。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浑身汗臭。忍耐环境法术在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起到作用，但随着他们经过一些极为恶劣的环境之后（例如岩浆池），忍耐环境法术也起不到作用了，萨洛蒙只能戴上头盔来隔绝糟糕至极的空气。
    地狱的空间大小是无限的，菲尼克斯只能找了个合适的、能够避开所有地狱领主探知的位置让萨洛蒙传送过来，这里距离墨菲斯托的领地还有一段距离。而他们还要躲避各路的炼狱生物以保存实力。
    这是一场艰苦的行军，萨洛蒙只能希望他在食物吃完之前能够抵达，否则他就要灰溜溜地返回主物质位面，然后直接去与队伍会和了。
    这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而是会不会痛的问题，前者没有什么损失，后者则是魔女的恶趣味，他可不确定安全词对于魔女管不管用。
    在阿瓦隆的无尽花海中竖立着一座高塔，在高塔顶端有一个巨大的阳台，阳台上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正在全程关注萨洛蒙的行军过程。“你就这么把你的继承人送进地狱？你应该知道第七王座对于你的继承人吸引力有多大，万一他真的坐上去了怎么办？”其中一个有着白色胡子的男人笑着说道，“如果他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剑栏之战就要重演一次了。”
    “我已经吸取教训了，这个话题你要提几次？”至尊法师不耐烦地瞪了眼坐在一旁笑眯眯的梅林，似乎桌子上由妖精们烤制的蜂蜜蛋糕也不能让她对梅林态度软化一些，梅林身为卡美洛悲剧的主导者之一可是一直被嫉恨到现在。
    “他是不会坐上那个位置的，至少现在不会。萨洛蒙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虽然兴趣有些奇怪。”尊者说道，“对于他来说，坐上撒旦王座就意味着永远无法下来，除非那些地狱领主们坐了上去，萨洛蒙为了保护主物质位面才会去争夺第七王座。”
    “你不觉得你的弟子和你很像吗？”梅林没有理会至尊法师的开脱，他依旧满面笑容。“一样地身负伟大的理想，一样地身负超凡的天赋与力量，甚至在性格上也是一样地固执。我总觉得，你的弟子就是在模仿你，而他也很有可能会重蹈你的覆辙。人类是无法吸取教训的，太阳底下从来都没有新鲜事，我总觉得你的弟子简直就是你用泥土捏出来，他看上去太完美啦，太符合一切行为都太符合你的理念了。”
    至尊法师知道梅林并没有说错，萨洛蒙的性格虽然并非她主导的，但却仍然受到了来自卡玛泰姬、来自她的影响。现在的萨洛蒙简直就和过去的亚瑟王简直一模一样，这样的他就是当初至尊法师收养他的初心，可以说，现在的他所展示出来的一切至尊法师原来的计划一模一样，他的确是个能够接替她的工作、保护地球的人。
    然而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至尊法师却越发无法忍受自己的行为，以至于让萨洛蒙接触魔女、接触世俗社会，想要让萨洛蒙在保持着那份理想的同时，成为能够称之为“人”的东西而不是和亚瑟王一样的工具。
    经验老到的梅林一眼就发现了萨洛蒙的问题，当初创造出亚瑟王这个工具的人就是他，对于同样的流程他深有体会——灌输理想，训练技艺，无视情况让这个人全身心地投入完成愿景的工作中。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让这个人充满了偏执，如今的萨洛蒙由于至尊法师的心软，心理问题还没有那么严重，魔女的出现更是软化了他的想法。
    “王啊，你实在是太矛盾了，你到底想要让他成为什么样的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降之物（第一更）

    名为偏执的精神疾病由至尊法师传染给了她的继承人，而她的继承人却对此一无所知，他更不知道在另外一个维度中还有人在谈论着他的精神状态。或许尼克·弗瑞所察觉到的某些异常是的确存在的，萨洛蒙·达蒙内特也十分需要一个心理医生，然而现实却是没有人能够帮助他的精神状态回归普通人的正常范畴。
    对于他这样一个特殊个体来说，从出生起就带着的精神重担其实已经将他逼疯了，而至尊法师在他小时候的残忍做法更是恶化了这种精神状态，尊者将他原本不可能接触到的血淋淋的现实强行放到了他面前，并且让他亲手收割了别人的生命。或许与魔女的生活正在一步步软化他的精神，但具体需要多久，有没有效果都是未知数。
    毫无自觉的萨洛蒙没有心情考虑自己的心理状态，他现在正忙着赶路呢。不久之前，他刚刚经过马尔杜克的领地，这位魔鬼在人类历史早期被认定为把巴比伦尼亚的守护神，然而祂却是一位极为狂乱的魔鬼，在祂身上几乎看不到魔鬼的特质，祂性格与恶魔更加接近，因此被许多地狱领主认定为疯子。由于这位魔鬼也是窥伺着第七王座的一员，萨洛蒙仅仅是露面也会成为祂的眼中钉，菲尼克斯没有建议萨洛蒙进入马尔杜克的领地休息，而是继续赶路，找了个空气稍稍好一些的地方进食休息。
    萨洛蒙只有肉干和清水可以吃，在吃第一餐的时候他还能忍受，但在第三次将肉干塞进嘴里的时候，他就想要返回主物质位面找一家餐厅大吃一顿了。如果不是使用魔法伎俩将肉干变成各种水果口味，萨洛蒙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了。肉干的消耗速度越来越快，次元袋里几乎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他拿出来尝尝，除了食物方面，萨洛蒙对于其他事情的忍耐程度都很高，炎热与干燥也只是小事情，他还能使用魔法解决问题。
    至少他不会让自己被渴死。
    但珀伽索斯就没法忍受这么糟糕的环境了，那些风沙会卡进它的羽毛与鬃毛里，甚至会钻进它的鼻孔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清理干净。忍无可忍的珀伽索斯在第一天行军结束之后就让萨洛蒙帮它洗了个澡，清理掉鼻子里的尘土之后返回了星界休息，直到萨洛蒙需要的时候才能再次召唤它。吃饭、赶路、吃饭、睡觉，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道几天，萨洛蒙只希望自己能感觉抵达墨菲斯托的领地，遇见其他秘法师，然后一把轰掉这个老魔鬼的宫殿，好让自己能够回家休息。
    菲尼克斯也有些疲惫，因为这一路上萨洛蒙的安全问题都是由它负责的，它只有在赶路的时候能够稍稍休息一下。
    幸运的是，在萨洛蒙彻底失去时间概念之前，他就遇上了前来接应他的秘法师。这位老执事似乎对于地狱行军这种事很有经验，也不知道是家族里口耳相传的还是他自己本身就经历过这种事，当他遇到萨洛蒙的时候，就极为熟稔的拿出了许多食物，而且其中没有肉干。
    “等到你轰开墨菲斯托领地内的防护魔法，你就可以先返回地球了。”老执事摇了摇头，对于萨洛蒙的娇生惯养有些不满。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是可以锻炼出来的，老执事认为他应该向至尊法师建议，加大萨洛蒙在艰苦环境下的忍受能力，并且以此进行多套训练，直到萨洛蒙能够独自忍耐外维度的恶劣环境。
    “太好了!”萨洛蒙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他浑身湿漉漉地，水分从盔甲里不断滴出来。这是他用以降温与保湿的手段，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早就被那一身盔甲给热死了。
    他现在十分想念魔女，就算会挨上贝优妮塔的几次小皮鞭也没关系！
    “让我们快点行动吧！”他兴奋地说道。
    “冷静一些，年轻人。”老执事不屑地说道，“你的那个凡人朋友还落在后面。最后一段路程，你要和我们一起抵达，然后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这些有经验的秘法师就行了。”
    尼克·弗瑞一路上都用相机拍摄着地狱里的风景，他看上去就像是来旅游的。他在服兵役的时候就经历过了几次战役，虽然那些都是丛林战役，但并不妨碍他学习到在干旱地区的野外求生本领。因此，相比其他和萨洛蒙同样有些灰头土脸的秘法师，尼克·弗瑞由于准备充分，他在地狱里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至少美军军粮比肉干要有营养一些，不用担心口腔溃疡的问题。
    当他见到萨洛蒙的时候顿时喜出望外，因为这一路上他遇见了许多不明白的东西，而那些秘法师的态度比萨洛蒙还糟糕，他们都不愿意解答尼克·弗瑞的问题：这个凡人的胆子大到狂妄，这种感觉让秘法师们极为不舒服。因此他们虽然答应了弗瑞，但确也没有回答他的闲心，甚至对于弗瑞送出的食物也不屑一顾。
    “你看上去糟透了。”尼克·弗瑞不忘先在口头上占据优势，在这之后他才开始关心起萨洛蒙的状态。如今他还坚持穿着那身黑色皮衣不肯脱下来，似乎他担心一脱下衣服就能看到在他肚子里操纵的小外星人。其他秘法师都较为明智地换上了较为清凉的服饰，只有尼克·弗瑞和萨洛蒙饱受服装的煎熬。
    “是啊。”萨洛蒙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快点结束吧。”
    “等等。”一位秘法师抓着一个隐约有着人形的东西走了过来，打断了对话。“你应该听听他在说什么。”这位较为年轻的秘法师示意尼克·弗瑞看着这个红彤彤的扭曲人形，“他是刚刚下地狱的，他好像再说斯塔克什么的……”
    斯塔克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等了许多，电话那头却没有人接听。
    他烦躁地走来走去，过了一会，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却也同样无人接听。最后他忍无可忍，直接拨通了神盾局的办公电话，结果却是玛利亚·希尔特工接听的。
    希尔特工对于斯塔克现在的情况也无能为力，谁也不知道那个恐怖分子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希尔特工只能告诉斯塔克，那个恐怖组织和cia没有关系，不是美国政府豢养的反政府武装，她无法提供任何信息。
    “尼克·弗瑞在哪？”斯塔克不耐烦地问道，“难道就没有能够提供信息的人吗？”
    斯塔克现在也有些后悔挑衅那个恐怖分子了，但因为哈皮重伤住院，斯塔克在气势上也不愿意输给恐怖分子。所以他只能在媒体面前强撑着，然后私底下寻求帮助。
    “我也不知道弗瑞局长现在在哪。”希尔特工说了谎，她知道尼克·弗瑞现在的位置。经历过那次任务的所有特工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那天发生的所有事，而希尔特工作为尼克·弗瑞的助手，在之后的工作中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但处于保密原则，她什么也不肯说。
    “可是我报出了我的门牌号啊！”
    “我建议你接受神盾局的保护，我会派遣特工去护送你和波兹小姐。”
    “但是这样也就意味着我输给了恐怖分子！”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斯塔克？”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反向偷渡（第二更）

    这是一个浑身橙红色、不断散发着高温的四肢扭曲的人形，不知道魔鬼还是恶魔们是怎么想的，把这个灵魂从冥河中捞出来之后就丢着不管了，以至于当卡玛泰姬的队伍往地狱下层走的时候，这个家伙就从天上掉了下来。【地狱的不同层面之间不止一个通道，往下走类似于钻洞，这种洞口有很多，谁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几个比较大的都被地狱领主所掌握。除了冥河，这就是通往不同层地狱的通道，秘法师们都是偷渡的。】
    “他为什么说斯塔克？这个人是谁？”尼克·弗瑞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个神志不清的灵魂，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地狱和地球的时间流速一样吗？”他问道，“地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每个秘法师都耸了耸肩，表示无法回答。只有萨洛蒙有气无力地提了一嘴不同位面的时间规则——对于任何位面来说，时间流动都是保持恒定的，时间在位面旅行者的主观感受中也是连贯的，但在穿越位面的时候，旅行者会发现自己在客观上的时间增加或者减少了。因此，使用身体进入地狱之后再出来，就会发现自己在地狱经过的时间与主物质位面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所以尼克·弗瑞也对这件发生在主物质位面、他原本应该了如指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有萨洛蒙知晓一些信息。但他没有说出来的想法，因为他们还在地狱里，说出来也没用。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斯塔克的精神状态肯定比平行世界的同时期要好上不少，就是不知道在没有恐惧的驱使下，斯塔克将钢铁战甲开发到什么地步了。
    萨洛蒙很期待能够看到他的作品。
    尼克·弗瑞想从这个扭曲灵魂的嘴里问出答案的想法失败了，这个家伙已经意识模糊，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感觉了。或许这就是魔鬼放弃了这个灵魂的原因，这个灵魂中已经充满了痛苦，实在是榨不出什么能量的，只有一些劣魔才会在意这种垃圾，要不然是没有任何一个魔鬼会放过辛苦赚来的“叮当”的——这个灵魂并不是被直接腐化的，而是由于他的上级中的某位被魔鬼诱惑，导致这个灵魂也下了地狱——这和之前魔裔事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一样，美国政府当中拥有魔鬼的爪牙。
    “他是军人。”弗瑞侧耳细听这个灵魂的呢喃，他指着灵魂胸口那个已经差不多熔化的、几乎看不出纹路的椭圆形金属片，“这是军队中的身份标识，他是一个军人，而且他的口音是美国东南部口音。查德·戴维斯，应该是这个名字。”
    “管他呢。”萨洛蒙示意那位秘法师不用理睬这种事，他们的任务是墨菲斯托而不是斯塔克，只有尼克·弗瑞对这个灵魂万分在意，他甚至用自己背包里的绳索绑起这个灵魂，一路拖着跟随秘法师们一起前行。萨洛蒙问过尼克·弗瑞这是要做什么，弗瑞却说他不能眼见着一位为国出力的士兵下地狱，这不是他应该有的结果，他要把这个灵魂带回去。
    但萨洛蒙却认为尼克·弗瑞只是想要好好研究一下灵魂罢了，那个借口由罗杰斯队长来说还比较有说服力，神盾局局长一点信用都没有。
    他提醒弗瑞，这个灵魂只有在地狱里的时候才有形体，到了主物质位面之后将会被重新拽回地狱，一刻也待不了。这是这个世界运转的铁则，只有当这个灵魂在地狱赎罪完之后，才回到宇宙的终极安息之所享受永恒的安宁，在此之前这个灵魂永远属于地狱。
    “一个小小的金属片就能束缚一个人的人生与价值观吗？他在参军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是为了谁而战，为了哪种理念而战。如果他是为了人类的福祉，他怎么可能下地狱，我想，腐化他的那位魔鬼肯定十分难过，因为它已经彻底亏损了。”萨洛蒙即便十分疲惫，也仍然强打起精神来对尼克·弗瑞进行嘲讽，这是他在地狱里难得的乐子。
    “他只是为了资本家的石油打仗，而不是为了国家，他退伍之后可没有保障，资本家可不会给工具人什么好福利，他已经没有剩余价值了。上一次我在路边买的薯条没有沥干油，结果呢？半路就冲出一队美军用枪指着我，强抢了我的薯条，说不定他就是其中一员。”
    尼克·弗瑞给了萨洛蒙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老执事瞪了萨洛蒙一眼，这个年轻人的不专心让他有些生气，但他还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一次行动还需要萨洛蒙来开个头。即便有着至尊法师兜底，这种事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压力还是大了点——就让他好好放松，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安静一些，我们已经快到了。”老执事不满地回头，提醒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萨洛蒙，“调整好状态，我们需要你。”
    萨洛蒙十分愉快地闭了嘴。
    ————————————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失踪了！”斯塔克有些生气，因为不仅尼克·弗瑞失去了踪影，就连萨洛蒙也消失了。罗杰斯队长不知道弗瑞的下落，罗曼诺夫特工又联系不上，斯塔克还偷偷给萨洛蒙打过电话，想要通过预言魔法知道些情报，但他却一无所获，因为萨洛蒙也消失了。
    现在已经开学了，萨洛蒙根本没有去学校，只有他的养母递交的一份长期请假申请！斯塔克不死心，又去萨洛蒙的公寓看了一次，结果开门的只有人造人，萨洛蒙传说中的同居女友根本不见踪影。
    今天他又去看望了哈皮一次。哈皮的情况很不好，可以说非常糟糕，如果不是希尔特工送来的一份神秘药物，哈皮甚至可能会在睡梦中丧命。关于那瓶药水，斯塔克总觉得非常眼熟，因为那药水的包装有着十足的萨洛蒙的风格——斯塔克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萨洛蒙还用软木塞和玻璃瓶装药水。
    他的好友罗迪来找过他一次，美国军方愿意为斯塔克提供庇护，但斯塔克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些连恐怖分子都无法打击的军方高层在想些什么，他们肯定是想要借此次事件说服他交出钢铁战甲技术。这些人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死心，纽约之战更是加剧了他们对于钢铁战衣的渴求。
    在尼克·弗瑞不在的情况下，这些人已经开始伸手了。
    斯塔克是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而罗迪又十分担心斯塔克的安全问题，因此两人在哈皮的病床前不欢而散。回到别墅的斯塔克这才想起来，这天其实是佩珀的生日，他又急匆匆地去购买了礼物。
    没有哈皮帮忙，贾维斯又不会搬东西，因此斯塔克亲力亲为完成所有事。
    ——————————
    “嗯哼？”休息完毕的秘法师队伍再次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又有一个灵魂从天而降落入了墨菲斯托的领地附近了。这个灵魂的状态和之前的那个查德·戴维斯简直一模一样，这让尼克·弗瑞着急了起来。
    他十分不喜欢睁眼瞎的状态。
    “什么时候能结束？”他有些不耐烦地向慢吞吞地老执事问道。
    “现在才刚刚开始。”

 忙起来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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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复习时间（第一更）

    深夜纽约城伦敦寂静无人，这里即便是白天也鲜少有人经过，更别说是现在了，就连黑帮都不想住在这种荒废的地方。这里除了一些怪模怪样的昆虫迎着月光鸣叫，没有任何东西会发出声音。突然间，一阵巨大的咳嗽声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响起，橙红色的光线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是金属碰撞的巨响以及一阵叫骂声。
    金红色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地面，菲尼克斯站在一处生锈的铁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萨洛蒙艰难地从水泥地面上爬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不断诅咒着墨菲斯托，只不过由于他的脑袋仍然藏在头盔里，旁人根本没法通过那闷闷的声音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尼克·弗瑞虽然也从传送门里摔了出来，但他没有一点恼怒，反而对于萨洛蒙的吃瘪表现出了幸灾乐祸。
    “事实上我有点失望。”神盾局局长从地面上爬起来之后，就拿出疯狂响起的手机翻看自己错过的消息。但在处理事务之前，他依旧想对这一趟地狱之旅发表自己的看法。“说真的，我还以为地狱糟糕透顶了呢。”他说，“但我没想到，那些地狱领主的领地也没有那么糟糕。”
    秘法师的头盔慢慢缩回胸甲里，露出了那个被汗水浸湿的脑袋。他瞪了一眼尼克·弗瑞，然后一言不发地捡起掉在一旁的圣枪，尼克·弗瑞很明智地闭了嘴，免得萨洛蒙用那把骑枪戳他一下。当卡玛泰姬的队伍终于抵达的时候，墨菲斯托早就在祂的领地等候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了，祂在见到拿着圣枪的萨洛蒙之后立刻表示祂愿意和至尊法师签署和约，而那位老执事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至尊法师早已准备好的魔法契约——这件事萨洛蒙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这趟旅程似乎就是为了在墨菲斯托面前展示一下圣枪，就如同展示核武器一样。
    至于为什么要萨洛蒙单独行动，老执事的解释是：让萨洛蒙单独行动不仅可以分散其他地狱领主的注意力，确保队伍的安全，同时也能让萨洛蒙对其他地狱领主形成威慑，类似于航母巡航或者挂在和核弹头的战斗机。武器不一定要使用，没有发射的核武器才是威胁最大的那个，但萨洛蒙总觉得墨菲斯托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幕，祂之所以不提前签订契约，就是为了看秘法师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抵达地狱，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走那么远时那副懊恼的表情。
    然而不知情的人只有萨洛蒙，其他秘法师早就被布置了任务，所以墨菲斯托只欣赏到了萨洛蒙的表情——这就足以让老魔鬼开心一整天了。
    在此之前，萨洛蒙还想着如果墨菲斯托拼死抵抗的话他要怎么办，但他没想到墨菲斯托十分愉快地签订了契约，没有半点犹豫的样子，仿佛卡玛泰姬的进攻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意外罢了。墨菲斯托对于签订契约的可行性信心满满，因为他用一个消息换来短暂的和平，这个信息很重要，至尊法师摆出的态度也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消息。
    该死的魔鬼！该死的恶趣味！萨洛蒙倒是没有埋怨至尊法师的意思，说不定尊者之所以不告诉他这些信息完全是因为尊者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进行着博弈，他没有必要去添乱。因此他倒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不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尽可能地炫耀着手头的玩具。
    他只不过是有些不开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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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执事让萨洛蒙带着尼克·弗瑞先一步离开了，只有萨洛蒙安全撤离之后，那些秘法师才会离开地狱，在他们看来，身为继承人的萨洛蒙的安全才是第一位。他们没有在墨菲斯托面前开启传送门，而是在墨菲斯托的领地之外，这是为了避免魔鬼干扰术式，为了安全考虑。
    可能是因为那位开启传送门的秘法师急着送走萨洛蒙的缘故，他把传送门开在了萨洛蒙的脚下，而这位秘法师在跨纬度传送门施法方面的技艺上似乎有些糟糕，因此传送的目的地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差。不过好在没人受伤，就算萨洛蒙没有穿着盔甲也是如此。
    “我们为什么会在伦敦？”尼克·弗瑞看了眼手机上的定位系统，“我以为你会去纽约，不然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走的。”
    可萨洛蒙是表情仍旧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似乎对于尼克·弗瑞有着很大的意见。“罗曼诺夫特工的强势性格导致了我的家庭矛盾。”他瞪了尼克·弗瑞一眼，“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
    “据说你给罗曼诺夫特工买了双红底高跟鞋？”
    “你连这种事都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萨洛蒙。当然，仅限地球。”弗瑞局长擦了擦自己光头上的汗水。现在还没到夏天，夜晚的冷风很容易使人感冒。“这是你自己犯下的错。”他说，“我可不会帮你。说实话，我没有处理这种矛盾的经验，所以我无法提供任何建议。”
    “但是我有。”秘法师哼了一声，“我认识一位俄罗斯珠宝剧场的设计师，我之前在那订做了一副耳环。那个设计师还是斯塔克介绍给我的。”
    “你花了多少钱？”
    “9000英镑。但现在看来，一副耳环可不够，我还要再去挑选另外一副首饰才行。”
    “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不会是把我给你文物卖出去了吧？”这是尼克·弗瑞第一次了解到卡玛泰姬的世俗势力，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卡玛泰姬这种隐修会组织都是穷得叮当响的。
    “这是我的生活费。”萨洛蒙耸耸肩，“只不过我平时没花多少钱就是了，我本身也鲜少购置奢侈品，我喝酸奶照样要舔盖子。而且石油本位的钞票对我来说没有意义，除了购买一些毫无价值的东西以及生活用品之外什么也买不了——钻石算不上什么，那只是一种消耗品。黄金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魔法物品也是。但这并不妨碍是使用那些毫无意义的纸片换到世俗社会食物链顶端的位置，因为这是在你们的游戏规则里那些纸片就代表着地位，我只不过是遵守你们的规则罢了。”
    菲尼克斯赞同地叫了一声，它一直认为自己的主人应该位于人类顶端才对。
    “你离斯塔克太近了，我应该让罗杰斯队长教授你正确的消费观念的。”尼克·弗瑞说道，“现在把我送回华盛顿吧，欧洲的事，包括那间修道院和恶灵骑士神盾局都已经接手了。还有，斯塔克那边出了大麻烦，他已经找过你很多次了。”
    “那不是魔法事件，斯塔克自己能够解决的，和我没关系。”萨洛蒙摘下手甲，带上了悬戒，“我要专注于解决家庭矛盾了。还有，我恐怕已经落下了很多天的课程了，我的物理学导师生气起来可是不讲理的。”
    “是的，很多天。你不仅错过了你的生日，而且落下了两个月的课程。”弗瑞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复习alevel课程的时间只有三到四个月了。小混蛋，好好努力吧，神盾局的每个人学历都比你要高呢。”
    “除了你，你这个街头混混。”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家庭喜剧（第二更！求推荐票

    从表面上看，尼克·弗瑞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许多人都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的，而神盾局在尼克·弗瑞失踪的那几个月时间里也没有出太多的意外，毕竟这是一个采用各分级管理的成熟的情报机构，许多特工甚至不知道局长失踪的事儿。
    然而这个人的重要性却在他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被放大了。
    首先是aim的超能人类计划。在经历的纽约之战后，白宫的神经被崩到了最紧，他们已经不信任神盾局了，所谓的复仇者联盟也更加不能信任，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群怪胎，只有一心为国的罗杰斯队长能够信任。至于其他人——红房子的间谍，马修团的杂耍演员，不可控的暴怒巨人，外星王子和嬉皮笑脸的亿万富翁，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不可控的。尤其是那个穿着盔甲的银色骑士，尼克·弗瑞至今不愿透露他的身份，其他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也在这个问题上装聋作哑。
    而这个人在那些官员看来才是最为危险的，纽约之战时萨洛蒙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如同一枚行走的核弹，现在看来，还是一枚自由的核弹，谁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爆炸。
    这种想法让白宫坐如针毡。因此，属于美国自己的超级士兵计划再次被提了出来，原本因为浩克的事而遭受处罚的罗斯将军再次被提了出来。他作为超级士兵研究领域的佼佼者，不管这个研究成果如何不可控，罗斯将军都已经证明了超级士兵研究是行得通的。
    罗杰斯队长自然反对这个计划的，然而一个士兵的呼声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此时aim及时出现，在没有尼克·弗瑞的约束之下，军方也参与了绝境病毒的研究，甚至提供了一定数量的退役伤残失败——但这些人已经学乖了。由于这些产品可能会造成破坏，军方没有大大方方的高调参与，而是打算等到绝境病毒稳定之后再公布新的超级士兵。
    这样一来，万一出了问题，军方还能摆脱责任，声称自己完全不知情。罗斯将军那儿重启的实验也是如此，军方已经做好了甩锅的准备。
    然而却是有个人知晓萨洛蒙的身份的。魔裔事件中的特工虽然签订了魔法契约，但不同的人仍然可以通过拼凑出不同的词汇来描述整个事件的经过，通过这种钻空子的行为，亚历山大·皮尔斯拿到了这份由不同笔录拼凑出来的文件。
    再加上之前伪装成尼克·弗瑞的斯库鲁人（他并不知道那是斯库鲁人）所说的话，他大致推断出了萨洛蒙的身份。但亚历山大·皮尔斯却没有轻举妄动的想法，因为他了解到尼克·弗瑞和萨洛蒙·达蒙内特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这个男孩也不属于尼克·弗瑞的怪胎party中的一员。
    按照那些特工的描述，萨洛蒙是一个十分冷酷的人，并且有着许多种特别的力量——亚历山大·皮尔斯知道那不是什么人体改造，而是魔法，尼克·弗瑞已经深入了魔法世界，他已经落后许多了。现在，皮尔斯仍然有着训练神盾局魔法人才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一直没有变，他想要拉拢萨洛蒙·达蒙内特，独占这种力量。
    他很自信。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找准了弱点就能控制一个人，金钱、美色、地位、名声，种种魔法世界没有的人上人的体验不是一个刚入社会的未成年人能够抵御的，他有自信能够找到萨洛蒙想要的。皮尔斯甚至打算把萨洛蒙推到台前，让他享受公众的掌声与欢呼，这种的名望足以冲昏一个未成年男孩的头脑。
    花了近20000英镑购买首饰的萨洛蒙并不知晓有人想用一些废纸片来收买他，他已经收到了人造人发来的消息，魔女已经在公寓里等着他了。他迅速返回卡玛泰姬总部洗了个澡，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传送门，回到了和魔女同居的公寓。
    “晚上好，美丽的女士们。”萨洛蒙从身后拿出两个首饰盒，“请原谅我，这一次出差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因此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些补偿。”
    贞德冷笑了两声。“难道我们离了你就不能活了吗，秘法师？”她面露不屑地说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你和那个女间谍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萨洛蒙原本半睁半闭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没有想到魔女们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贝优妮塔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似乎没有放过秘法师的想法。
    “还有，你在过生日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就连至尊法师也没用出现。你让我和瑟蕾莎白白等了一整天！”贞德絮絮叨叨地念着萨洛蒙犯下的错，“4000英镑的鞋子！你居然就这样送给了那个女人！你甚至都没有问过瑟蕾莎的意见……”
    “9000英镑的耳环，顶级珠宝设计师的产品，这是给贝优妮塔的。”萨洛蒙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副倒三角形的铂金耳环，上面的蓝宝石经过切割之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打开了另外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对由黄金制成的羽毛状镂空耳环，上面镶嵌着红宝石。
    “这是送给你的，贞德。”他说，“这不是道歉，而是日常赠送的礼物。我保证，你们在我心中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要。”
    “我暂时还不能原谅你。”贝优妮塔昂起头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但今天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现在，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
    “瑟蕾莎！你总是这个宠溺他！”贞德对于闺蜜的不争气感到十分地不高兴，然而没等她说完，萨洛蒙就已经枕在了贝优妮塔的大腿上，一秒钟也没有浪费，仿佛他是在一瞬间移动过去的。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见到萨洛蒙迷醉地深吸了一口气，贞德更是愤怒，她试图把萨洛蒙从贝优妮塔的大腿上拉起来，但秘法师却像被磁铁吸住了一般不愿起来。
    就连一旁的柴郡猫都不忍心看见自己主人的蠢样，它用猫爪挡住了眼睛。人造人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对人类的下肢上半部分如此感兴趣。
    就在萨洛蒙的家庭喜剧还在不断上演的时候，尼克·弗瑞已经做好准备，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并没有让萨洛蒙将他直接送进办公室，而是先去了华盛顿的一处安全屋，他要在那里了解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玛利亚·希尔特工是最先知道尼克·弗瑞出现的消息的，她给自己的上司提供了所有需要的资料，包括斯塔克最近遇到的事儿、绝境病毒的幕后推手以及神盾局内部渐渐暴露出的那股不寻常的势力。玛利亚·希尔特工在调查后者的时候十分小心，暂时还没有露出任何调查的迹象，但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调查进度极其缓慢。
    如今尼克·弗瑞重新接手了调查。
    他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现在，是时候挖出这股势力了。

 第二百六十章 学习使我快乐（第一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劳累，萨洛蒙。”正当萨洛蒙拿着本高等数学和铅笔，在另外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从他的身侧传来。但萨洛蒙没有理会这个声音的主人，而是继续低着头，在草稿纸上进行演算。
    然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秘法师。“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进来的。”它说，“别人来我这里都是为了祈求力量，只有你在忙自己的事。告诉我，萨洛蒙，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力量？你应该知道，只要你接受了我的力量，人类社会的一切对你来说就都毫无意义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萨洛蒙这才抬起头，看了眼身旁那张由庞大能量构建成的皱巴巴的大脸。秘法师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睛下方还有淡青色的黑眼圈。“我太忙了，没时间。”他的确很忙。恶灵骑士体内的复仇之灵暂时被莫鲁神父压制住了，那个蠢蛋神父居然邀请蠢蛋骑士和他一起生活，但强尼·布雷泽却想回休斯敦见自己的女朋友。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神盾局给逮捕了，还要萨洛蒙去把他救出来，扔给老恶灵骑士卡特·史雷看管。然而在这件事也还没完，因为萨洛蒙搜刮过了修道院地窖内大半的葡萄酒，莫鲁神父又上门撒泼打滚，如果不是萨洛蒙打开传送门把这个家伙丢回欧洲大陆，他指定是不肯走的。
    至于萨洛蒙个人在修道院内的收获也是需要消化的，雅各布手足这种足以与天使角力的强大近战手段需要非常长的时间进行练习，卡巴拉更是极为难懂。练习这些东西都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更别说还有他落下的科学课程了，简·福斯特一见到萨洛蒙就满口埋怨。
    “达茜的课程进度都比你快”这是她的原话，丝毫没有被一旁委屈巴巴的达茜留点面子。
    幸好贝优妮塔十分通情达理，她似乎忘记了萨洛蒙和罗曼诺夫特工的事，每天萨洛蒙返回公寓的时候都能在她的大腿上休息一会。那温热的馨香就是缓解疲劳的最好良药，这治愈方式甚至能让他忘记第二天清早还有雅典娜的武技训练。
    他现在几乎忙地脱不开身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魔法课程，科学课程以及武技训练已经挤满了他的时间表，就连周末的晚餐都需要隐形仆役来制作。要知道，只要有时间有精力，他是肯定会自己亲自动手做饭的。
    面对多玛姆毫无新意的招揽，萨洛蒙不屑地说道：“多玛姆，接受你的力量之后，你就能帮我演算出这些算式吗？你就能帮我在alevel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吗？我的目标可是满分！”
    “呃……”多玛姆一时语塞。“古一让你来黑暗维度是为了让你学习黑暗维度的法术的，而你却在复习科学课程。”多玛姆不知道眼前这个奇葩秘法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施法者见到它不是诚惶诚恐地，但这个和它相处了近十年的秘法师却和他的老师一样讨厌，可凭心而论，萨洛蒙还没有那么糟糕。多玛姆知道他杀不死萨洛蒙，古一总是能让他及时逃脱，久而久之，它和萨洛蒙也就处于一种相安无事的状态——只要萨洛蒙不大规模吸收黑暗维度的力量，多玛姆就不会攻击他。
    “我现在是灵体状态，在黑暗维度复习能比在主物质复习更长的时间。”秘法师一本正经地回答。灵体状态不仅能够学习更长时间，复习的时候还能让身体休息一会，这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你可以去维山帝那做作业啊！阿戈摩托不是全知者吗？”多玛姆有些生气地吼道，然而迎接它的却是萨洛蒙鄙视的眼神。“我和维山帝不熟。”秘法师说，“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维山帝那的光线太强烈了，根本看不清书本上的内容。好了，别来烦我，我还有一门古典文学课程要复习呢。”
    “那故事呢……”
    “今天没有。”萨洛蒙拿挥了挥手，然后一团黑暗与朦胧将多玛姆的。这是他这段时间忙碌的成果，可以隔绝声音与视线的五环防护系法术“法师的私人密室”，他在魔法方面的进步悄无声息，除了至尊法师没有其他人知道，萨洛蒙也没有心思炫耀。
    他很忙。
    就在萨洛蒙忙着复习高中课程的时候，尼克·弗瑞也在忙着梳理神盾局内部的势力，以至于没有时间去管斯塔克那儿的事。不得不说，当尼克·弗瑞这位特工之王认真起来之后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线索——这股力量埋藏得极深，甚至在神盾局的洞察计划当中也有这些势力的存在。然而这件事关系到他的上司亚历山大·皮尔斯，这让尼克·弗瑞对神盾局高层中的某些人起了疑心。
    但他现在没有证据，只有怀疑。所以他打算给自己安排一个后手以面对最糟糕的情况，即将结束治疗的科尔森特工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后备手段。
    所以当亚历山大·皮尔斯想要和他谈谈关于萨洛蒙的问题的时候，尼克·弗瑞的想法就是敷衍。“你可不知道他的脾气有多糟糕。”尼克·弗瑞在看过皮尔斯给出的资料之后无不佩服，他没想到居然可以通过这种方法绕过契约限制。但他还是提醒了皮尔斯，“你绝对不会想要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他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比他弱小。”
    “就不能谈谈吗？”皮尔斯指着萨洛蒙资料上显示的学校地址，“这样一个在温莎上学的好学生应该是能够沟通的。索尔是外星人，我们地球总归需要一个能够防范阿斯加德人的力量。浩克不听指挥，罗杰斯队长只是普通人，你的特工更不用说了。至于斯塔克，他现在还处于麻烦之中呢。”
    “他现在很暴躁，皮尔斯。”尼克·弗瑞还在想方设法让自己的上司无法接触萨洛蒙，“这是资料上没有写的，那些特工所了解的只是片面形象。据我所知，萨洛蒙·达蒙内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与普通人格格不入，他之所以去上学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家人需要他这么做罢了，那些特工认为他很残忍，其实他的残忍程度远超那些特工的想象，他在十岁左右就杀死了第一个人。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皮尔斯，让我和他谈，他讨厌陌生人。”
    “你不是说他最近很暴躁吗？”
    “他总有考试结束的时候，别担心，交给我就行了。”
    尼克·弗瑞见上司同意了这件事也就方心了下来，他根本没有去和萨洛蒙谈谈的打算，他只是在给自己争取调查时间。至于斯塔克那边的事，他暂时无能为力，不过他还是可以通过其他人提供一些帮助的。
    于是希尔特工在第二天就去了斯塔克集团，见到了佩珀·波兹小姐，但她也遇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宴会女神（第二更！求推荐票

    希尔特工是怎么也没想到，作为炸伤哈皮的罪魁祸首，基里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斯塔克大厦。在此之前，关于恐怖分子满大人劫持电视信号最总统发表演讲的事已经甚嚣尘上，如果不是军方为了维护脸面拒绝了神盾局的帮助这种行为正中了尼克·弗瑞的下怀，尼克·弗瑞此时就应该在白宫而不是在三曲翼总部。
    然而神盾局是不可能任由这种事情继续发生的。虽说神盾局手中有着基里安与绝境病毒有关联的证据，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因为这个项目有军方注资，要调查这个项目也就意味着要和军方作对。这种事是神盾局绝对不能做的，尼克·弗瑞还没有蠢到给自己找麻烦，他还有别的事要忙，没有时间出席听证会。
    玛利亚·希尔特工也没有和佩珀·波兹小姐说太多，毕竟有些事情属于不方便告知的，神盾局也没法解释是怎么知道绝境病毒的消息的——这些都是间谍行为，不能拿到台面上说。波兹小姐虽然很想答应神盾局的保护邀请，但托尼·斯塔克似乎还处于一种死鸭子嘴硬的状态，虽然他私底下寻求帮助，但他却总认为自己能够凭借智慧解决这些事儿。作为一个心理脆弱的现代人，纽约之战带给斯塔克的影响没有那么简单，那种超出认知的打击给许多人的心理蒙上的一层阴影，就算身为亿万富翁的斯塔克也不例外。
    就nypd的统计数据来看，纽约之战后，整个纽约的犯罪率涨幅比失业率更高。外星武器交易的黑市刚刚冒头，纽约所有的黑帮都参与了进来，毒品的销售额迅速走高，纽约成了最大的毒品销售地——每五个美国人中都有一个接触过大嘛，其他类型毒品也在迅速扩散。
    他们还找到了一个流浪汉。这个流浪汉原本是标准的都市白领，结了婚，有了孩子，有了车贷房贷，每天勤勤恳恳地工作、加班。在纽约之战后，他就抛弃了工作，让他的亲人们认为他已经死了。当nypd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剃胡须了，那个时候他正在叼着大嘛烟头，和一群流浪汉一起喝酒，说什么也不回去。
    “工作又有什么用！”他说，“反正外星人一来，我们都要死。至于那帮复仇者联盟……要我说，他们就不该拯救世界。这个世界还能差到哪里去呢？你看看我，如果我还活着，我就需要拖着负担工作到死，只要我失业，那个家就完蛋了……嗝……所以……嗝……死亡补偿还是比较好的，至少我老婆还能领好几年。”
    警察还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本《亚瑟王传说》，这本书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比较靠谱，比国民警卫队更靠谱，我看过亚瑟王的模样，当时我就在办公楼里。”流浪汉醉醺醺地说道，“我总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但在这个时代里我总算有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我的女儿喜欢这个故事，我也喜欢……我的奶奶跟我说的，她是英国移民，而我又和我的女儿讲过这个故事……我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湖中仙女，比如爱尔兰矮妖精……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人们需要复古，需要爵士乐，需要含有可卡因的可乐，需要回到17世纪的殖民地状态，用宗教来弥补内心的空缺……”
    这是纽约之战后美国人心底的普遍焦虑，斯塔克对抗这种焦虑的方法不是嗑药，也不是永无止境的party，而是研究他的钢铁战甲，只有更强大的装甲才能对抗这种无法消除的恐惧。因此他不愿意认输，只要他认输，那就意味着他输给了恐怖分子，他的钢铁战甲并不能防御外星人，那种焦虑感就会卷土重来。
    所以他拒绝了任何自己找上门的帮助，甚至在萨洛蒙返回主物质位面之后，他反而不愿意将那件事告诉秘法师了。
    “萨洛蒙，醒醒！”秘法师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在雅典娜举办的艺术沙龙上，即便周遭的环境有些吵闹，却也仍然无法阻止他从沙龙一开始就打瞌睡。直到雅典娜悄悄拧起他的耳朵，这才让他清醒过来。
    见萨洛蒙的眼睛里泛起泪光，雅典娜这才松开了手。“今天是庆祝凡妮莎的画展成功举办的日子。”雅典娜手里拿着香槟酒杯，压低了声音，“不管那些画卖不卖得出去，你都要表现出一副未来可期的模样。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为什么是我。”萨洛蒙哭丧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悄悄打了个哈欠。“洛娜不也可以吗？”他说，“小洛娜那么可爱，穿上礼服也很亮眼。我还有课要上呢，我现在一天才睡三个小时。”
    “因为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骄傲。”雅典娜对于洛娜的话题避过不谈。也不知是怎么了，小洛娜突然就到了叛逆期，疯狂迷恋流行文化。她虽然没有和学校里的那些女孩一样夜不归宿，但那股子谁说话也不听的模样很是让人头疼，把洛娜带来这种做作的场合不亚于在这里扔下一枚炸弹。
    萨洛蒙又打了个哈欠，他任由雅典娜伸手整理他的衣服和领结，然后接受了养母的吻。“说真的，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他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咪，“我比较喜欢您穿着盔甲，拿着长矛的模样。我认为那比较适合您，礼服并不能为您的光辉增色，但盔甲可以，奥林匹斯山上最美的女神。”
    “说得再好听也不能减免你的武技训练时间。现在，站起来，去和那些艺术家打招呼，然后让她们看看你的新作品。”智慧的女战神虽然嘴上对赞美毫不在意，但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想法。
    “请问您那里还有喀耳刻的药水吗？我想把药水放到酒水里——面对一群蠢猪总是能让人身心愉悦，面对一群长着人类模样的虚荣蠢猪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帮蠢猪还要求鲑鱼在被烟熏的时候是听过爵士乐的。”秘法师说，“我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我的雕塑作品都是十分古典的神像，你认为他们能明白吗？”
    “我可不会蠢到去惹一个失恋的女人就为了让你逃过社交场合。”
    “喀耳刻还没从失恋中缓过神来吗？这都两千多年了！奥德修斯真是个坏人。”
    “别吃醋，现在我的宠爱属于你，萨洛蒙。”雅典娜笑着将秘法师拽向一群艺术家，她压低声音说道，“赫卡忒就在地球上，下一次提前去找她，问问她有没有能让你逃掉宴会的魔药。”

 第二百六十二章 易燃易爆炸（第一更）

    萨洛蒙找了个借口想去看望斯塔克的境况，虽然他知晓斯塔克肯定能渡过这一难关，但秘法师却不介意在难得的空闲时间里去凑凑热闹。至于借口则有些简单，他最近的雕塑作品是希腊神话中的农业、谷物与丰收女神德墨忒尔。他打算把这尊小小的、描绘寻找泊尔塞福涅的石膏像送给佩珀·波兹小姐，因为这尊雕像是以波兹小姐的母亲为原型创造的，他相信波兹小姐收到这份礼物之后会非常高兴。【美国众神中扮演德墨忒尔的演员布莱思·丹纳正是佩珀·波兹的演员格温妮斯·帕特洛的母亲】
    将这尊雕像送给合适的人，总比让一群连画画都不怎么精通的画家评头论足要好，萨洛蒙一直认为那些有钱人购置艺术品就是为了一个吹嘘的本钱，事实上这些人的艺术鉴赏力基本为零。他见过斯塔克购买的一幅画，那副画上只有一道简单的线条，萨洛蒙想不出那副画好在哪里，那与他的审美观格格不入。他将雕像送给波兹小姐也算是萨洛蒙错过圣诞节的补偿礼物，他给自己认识的每个人都送了一份礼物。
    他送给雅典娜的是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金酒杯，送给贝优妮塔和贞德的都是宝石项链。他送给卡西里奥斯的是一本法餐食谱，送给莫度的是一瓶来自修道院的2000年份的葡萄酒（非常酸，这与其说是礼物不是说是恶作剧），远在欧洲的黛西与简·福西特也收到他制作的炼金护肤品（由菲尼克斯送达），黛西对于这份礼物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这太魔法了！”她兴奋地说）。他送给至尊法师的礼物是一大袋来自世界各地的糖果，就连多玛姆也有一份礼物——一只他从伊顿公学的生物实验室里偷偷抓来的小白鼠。他似乎想用这些礼物将所有人重新带回圣诞节。
    萨洛蒙慢悠悠地拿着雕像来到斯塔克大厦的顶层，坐着电梯往下走，他发现玛利亚·希尔特工正待在斯塔克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外的会客厅里，冷掉的咖啡放在一旁，她一口也没喝。希尔特工对于萨洛蒙的出现十分惊讶，她完全不知道今天萨洛蒙会来这儿。
    “你想做什么？”她警惕地问道。神盾局中，除了尼克·弗瑞，就数希尔特工最了解萨洛蒙了，尼克·弗瑞开放了一部分资料给她（非主动透露），她也因此了解到了萨洛蒙参与过的所有行动。因此，当萨洛蒙出现的时候，希尔特工大为紧张，她以为这里又出现了什么魔法灾害——秘法师每一次出现都是这个原因，她认为这次也不例外。
    “一份礼物。”秘法师晃了晃手里被包装起来的小石膏像，但希尔特工却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这个比她稍稍高一些的高中生。和萨洛蒙扯上关系的事没有一件不是极其危险的，这句话被尼克·弗瑞反复告知，这也使得这位冷漠强硬的女特工对于萨洛蒙的警惕拉到了最高。
    “这是什么？”
    “一个小雕像。”
    “只有这些吗？”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向审问靠拢。
    “当然。”萨洛蒙挑起眉毛，心平气和地说道，“那你呢？弗瑞不打算管这件事吗？”
    “神盾局有自己的计划。”希尔特工瞥了眼秘法师的表情，似乎想要探究眼前这个人究竟知道多少事情。“你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萨洛蒙？”她问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属于你的管辖范围。”
    “斯塔克拒绝了保护，不是吗？”萨洛蒙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能直接推断出斯塔克那个家伙的借口，他总认为自己能够完成所有的事，所有的责任都是他的。不好说这是自负还是自信，虽然他的确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但他只是个凡人。”
    希尔特工平视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秘法师所说的话。她和佩珀·波兹还有许多事没有谈完，基里安也还在办公室里，她现在不能离开，她至少要保证波兹小姐现在是安全的。在等待基里安和波兹小姐谈话结束的那段时间里，希尔特工差点被萨洛蒙的碎碎念烦透了，因为秘法师总是冲着她说一些难懂的事情，这让她觉得巫师都是疯疯癫癫的。
    然而，就在她试图打断萨洛蒙的废话的时候，她用余光瞥见又一个女人去了办公室。
    玛雅·汉森，植物学家，1999年与托尼·斯塔克有过接触，现为基里安工作。希尔特工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女人的资料，暗自推断这个女人来找佩珀·波兹的意图，以此来发散思维，在秘法师的废话下分心。
    然而没过多久，沉闷的爆炸声就突然降临，办公室的大门被冲击波掀开，会客厅的玻璃墙面被砸得粉碎粉碎。希尔特工下意识地趴到了地上，但她却没有等来预想之中的从天而降的玻璃碎片。她立刻站了起来，发现那些玻璃碎片此刻都整齐划一地躺在地上，似乎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它们的去路。希尔特工冲着萨洛蒙点点头，然后拿起腰间的手枪，踩着碎玻璃冲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被爆炸蹂躏过了，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墙面，都在爆炸的冲击下变得焦黑破损，墙体里的电线不断往外冒着火花，灯管坠落到地面上，实木办公桌已经四分五裂，碎片正在熊熊燃烧，分不清是尘土还是烟雾的东西布满了整间办公室，直到萨洛蒙挥了挥手，一股旋风才将那些烟尘卷出了窗外。希尔特工没有在办公室里发现本该存在的人，无论是波兹小姐还是基里安，甚至是后来进去的玛雅·汉森以及基里安的保镖，此时都不见了踪影。
    希尔特工皱起眉头。基里安对于绝境病毒的安全性肯定心知肚明，极有可能是后来进去的玛雅·汉森引爆了绝境病毒。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玛雅·汉森才是绝境病毒的真正开发者，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绝境病毒。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不顾一切都要杀死波兹小姐或者基里安的想法吗？波兹小姐是否还活着？在惊慌失措的斯塔克集团员工到来之前，希尔特工先检查了现场的痕迹，确定了爆炸的起始点。她回过头，对着跟随着她进来的萨洛蒙说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佩珀·波兹的状态？”
    “还活着。”萨洛蒙说，“百分之百确定。你应该考虑基里安有什么目的。他是个惜命的人，不可能自杀。”他认为玛雅·汉森应该是在这里揭露了基里安与前阵子劫持电视信号的恐怖分子的关系，这才让基里安大为恼火，情急之下做出了这种事。但他没有透露消息的打算，——反正神盾局迟早能查出来，他说不说都一样，他若是说了出来，也不好解释消息来源。
    “你都知道了？”
    “大部分。”秘法师拆开礼物，将小雕像放到了勉强能够支撑的地方。“看样子我的礼物是送不出去了。”他说，“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儿了，玛利亚·希尔特工。”
    希尔特工深吸了一口气，仿若没有听到萨洛蒙的挖苦。“我会的。”她表情坚毅地说道，“我会查出这件事的。”
    “祝你好运。”秘法师说，“但首先，你得先通知斯塔克，关于他的女朋友下落不明的消息。说不定那会让他接受神盾局的帮助。”

 第二百六十三章 现在的年轻人啊！（第二更）

    萨洛蒙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行走的灾难触发器，走到哪哪就出事。他认定这是巧合，不过他也不还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玛利亚·希尔特工的眼神已经说明她有多嫌弃萨洛蒙了，就算他在爆炸中保护了她也没能挽回一点印象。
    在希尔特工看来，萨洛蒙这种非专业人士留下了就是来添乱的。他留下礼物，满脸尴尬地逃出了斯塔克大厦。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今天可以不用学习，所以他就打算应雅典娜的邀请，去孤儿院教育一下那里的孩子。
    尤其是小洛娜，这个小丫头如今越来越具有反抗精神了。究其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外星人入侵之后美国颓废文化再次的流行的缘故。
    这和六十年代整个美国充斥着“垮掉一代”的原因有些类似，都是资本主义左右国家权力，粉饰太平的结果，许多人认为现行秩序已然不能保障安全，贫富差距两极分化，整个社会充斥着怀疑与焦虑，纽约之战更是放大了这种焦虑。
    这导致了传统的文化、道德与价值观不再适用，反叛精神与自由主义思想的再度兴起，某些人试图以乌托邦来抗拒这种焦虑与来自现实的残酷逻辑。但不管现实如何，萨洛蒙得在洛娜带上大金链子，染上大嘛之前阻止她，免得她给其他孩子开了个坏头。
    他们是正派人家，得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远一些，成瘾性药物是最糟糕的。虽然萨洛蒙在炼金产品中有无数极具用途的成瘾性药物，但他从未拿出来给别人使用过，他身边的人也没有使用过成瘾性药物——除了柴郡猫，它的成瘾性药物是猫薄荷吐毛膏，由人造人亲手制作，不过那是为了让柴郡猫能够顺利吐出毛球。所以萨洛蒙不顾小洛娜的反对，将刚想走出孤儿院鬼混的她拦腰抱起，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她们说今天能搞到好东西的。”小洛娜不断挣扎，但仍然不能阻止萨洛蒙摘掉她那副愚蠢至极的栅格墨镜。
    “能有什么好东西？”秘法师满脸不屑，“无非就是安定、奥施康定，顶多是维柯丁，液体迷幻药又或者是更糟糕的大嘛，还需要去超市的药房里偷。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而且出门一定要记得带上手枪。还有，快去换件衣服，现在天气还很冷，穿着露脐装是会感冒的。”
    “你说话像个老头子，萨洛蒙哥哥。”小洛娜皱起了脸，不情不愿地套上了一件宽大的皮外套。这件衣服是萨洛蒙买的一件黑色机车服，他原本还想骑着在摩托车的时候穿，但后来由于没有时间，又加上小洛娜看上了这件衣服，他就顺理成章地将衣服送了出去。
    这件衣服穿在小洛娜身上显得过于宽大，衣摆几乎要碰到膝盖，这让小洛娜看起来像是一个长着两条纤细短腿的圆球。可是穿上衣服之后，小洛娜又兴奋了起来，她穿着鞋子在床上蹦蹦跳跳（这让秘法师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直接扑到了萨洛蒙的怀里。“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女孩看你的眼神。”小洛娜亲昵地和萨洛蒙咬耳朵，“她们简直要把你吃下去。她们说不介意怀上你的孩子。”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大胆的吗？”萨洛蒙被现代的小女孩震撼到了，“她们才十二岁，怎么会想这种事？”
    “其中一个已经怀孕了，就是胖胖的那个，你也见过她了。不过她也不能确定是哪个男朋友的。”小洛娜仍旧如同一只树袋熊一般抱着萨洛蒙的脖子，无论如何萨洛蒙都没法把她撕下来，“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和我一样。她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富人区就是想要搞到一点钱好去做手术。那个女孩的父亲马上就要出狱了，她担心她父亲会枪杀她的现任男朋友。就让我出去玩吧，她们还在门口等着我呢！我保证会带枪，就算杀了人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记得你的手机号！”
    “我的天，这个世界可真是糟糕。好了，别撒娇了，我同意你们出去玩，顺便给你200美元，还有给那个女孩子做手术的500美元。不准乱花钱，这些钱都是有用途的。”秘法师禁不住小洛娜的撒娇，只得答应了她的要求，“还有，不准乱开枪，枪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记住，除非你一定要杀死别人，否则就不要拿出武器，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小洛娜在达成目的之后就懒洋洋地跳了下来，一副敷衍了事的模样，看得萨洛蒙实在有些生气，以至于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来找洛娜的目的。他拉住小洛娜黑绿相间的长发，把拿到钱之后即将溜出房间的她再次抓了回来。
    “干嘛！”小洛娜不满地抬起了头，直视着萨洛蒙，“难道你反悔了？”
    “这倒不是。”萨洛蒙说，“我想问问，你想不想见见你的家人。”
    “你找到他们了？”小洛娜满不在乎地向上吹了口气，吹起额发，眼睛转向一边，“我可没有让你去找他们，反正我是被放弃的，我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密涅瓦姐姐很照顾我们。”
    “我没有找到你的父母。”萨洛蒙拉着小洛娜坐到了一旁，“记得以前我和密涅瓦在你身上进行的研究吗？关于多元宇宙干涉的那个研究。我找到的是平行世界的你拥有的兄弟姐妹，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和你的父母并非同一个人，但在血缘上你们仍是相近的。”
    “这又有什么意义？萨洛蒙，我的家人只有你们，什么平行世界和我没有关系。”
    “好吧，那我换一个说法。你想要超能力吗？”
    “要！”小洛娜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但她很快又缩了回去，“但是我的能力快要消失了……密涅瓦姐姐说，到了成年，我们的能力就是趋于稳定然后消失，而且就算是现在我，我们的能力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我现在连一把勺子都没法弯曲。”
    “我之所以提到你在平行世界的兄弟姐妹，就是因为他们快要稳定自己的能力了。不过我还没能完全确定这其中的方法，但他们可以，你也同样可以。”
    “但密涅瓦姐姐会不高兴的。”小洛娜又往回缩了缩，缩到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虽然从表面上看她不太在乎，但实际上她是相当在意雅典娜的看法的，毕竟这里是她唯一的家。
    “我会说服她的，而且我现在也还没完全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先来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想要超能力的话，我就去把这件事弄明白，让你的超能力稳定下来。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安全了（“我知道，我有看电视！”洛娜插嘴道），我希望我的家人都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密涅瓦不是还教授了你怎么使用长矛吗？她的想法和我一样。”
    “你保证！”
    “我保证。你要知道，我和密涅瓦都很爱你，很爱这间孤儿院里的孩子，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诅咒的艺术（第一更！）

    萨洛蒙忧心忡忡地看着小洛娜和她的同伴走了，带着一把手枪和七百美元的现金，小洛娜在走远之前还回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雅典娜的大半注意力都是放在萨洛蒙身上的，对于其他孩子难免疏于管教，因此萨洛蒙觉得雅典娜应该是想让他对小洛娜言传身教，避免小洛娜走上歪路。
    雅典娜却没想到，秘法师虽然知道溺爱不是好方法，但小洛娜一撒起娇来，萨洛蒙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就是那种老父亲对着早出晚归的青春期女儿长吁短叹的模样。然而再怎么担忧，有些事还是要现在解决的。萨洛蒙看了眼手腕上那块贝优妮塔赠送的手表，大致计算了一下时差，然后转头朝着路边的一辆轿车走了过去。
    “拿出来吧，先生。”他敲开车窗，对着里面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说道，“这是我的底线。我想尼克·弗瑞应该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才对，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还是傻乎乎地撞上来，你的直属上司可真是够蠢的。”这位特工原本还想狡辩，但一听到萨洛蒙提到了局长就顿时慌张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感觉自己惹上了大麻烦，眼前这个人好像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很熟的样子。特工说道，“我只是奉命监视。”
    “你对谁负责？”萨洛蒙伸出手指在特工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雾气。特工犹犹豫豫地将情报吐了出来。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他说，“虽然我只是四级特工，但我直属于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你得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好了，这件事我会和你上司说的，你会没事的。现在开车回家吧，忘掉这里发生的事儿。”秘法师伸出魔杖点在特工的太阳穴，抽出了一段记忆，他在修改记忆之前还要验证情报真伪。思维编码这个法术是检测谎言最为有效的零环法术，萨洛蒙在和尼克·弗瑞打交道的使用百用不厌。
    只不过这个法术对于罗曼诺夫特工来说毫无用处就是了，即便秘法师能够通过这个法术了解到记忆中包含的想法和讯息，但这些都可能是假的——即便与事实相背，但在罗曼诺夫特工的认知中却是真的，她的心智分裂问题没有那么容易被解决。
    等到萨洛蒙看着这位特工开车离开之后，他这才拿着相机返回孤儿院，仔细查看其中的照片。这位特工并非九头蛇，是不会威胁孤儿院的，萨洛蒙也不好动手，所以只能在这位特工的记忆里动动手脚。但他仍然需要要知道尼克·弗瑞究竟掌握了什么信息，这样好让他知道该怎么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算账——尼克·弗瑞的工作暂时是不可替代的，但一些麻烦至极的诅咒却不会妨碍他的工作。
    对于该如何诅咒一个人，多玛姆提供了丰富的教学材料，黑暗维度里被力量侵蚀失去理智的祈并者数不胜数，多玛姆也不介意萨洛蒙拿那些祈并者练练手。反正用的不是黑暗维度的力量，它可没有半点损失，甚至还有得赚——那些萨洛蒙带来的更加黑暗深邃的力量甚至让它窥探到了独眼异形的影子，这也是它暂时选择和萨洛蒙和平共处的原因之一——独眼异形可是另外一个宇宙的可怕生物，在它摸清楚萨洛蒙和那个宇宙的关系之前，多玛姆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三曲翼大厦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萨洛蒙不顾玛利亚·希尔特工的阻拦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虽说他能够在办公室开启传送门，但他还是选择了踢门，那扇防爆门上深深的脚印就是最好的威慑。他把相机放在刚刚从文件里抬起头的尼克·弗瑞面前——“解释。”秘法师说，“我要一个答案。”
    “例行监视。”尼克·弗瑞语气平淡地说道，“神盾局对每个危险目标都会执行的程序。你应该知道你有多危险吧。”他示意希尔特工关上门，以免其他人听到谈话，“而且执行这项任务的是你曾经招揽过的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你在她面前展示过魔法，这可不算是我违反契约。你可以相信她，她的保密意识很强，执行任务的特工里除了她，其他的特工都不知道魔法的存在，你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还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很忙，你也看出来了，斯塔克那出了事我甚至都没提供太多帮助，神盾局还有很多事要做。”
    “取消任务，我可不想有人打扰孤儿院那些孩子的生活。”
    “我跟你说实话吧，萨洛蒙，我这是在保护那些孩子。”尼克·弗瑞放下文件，他决定和萨洛蒙吐露一部分实情。事实上，萨洛蒙这种和任何世俗势力都没有关联的人反而是尼克·弗瑞最放心的那个。
    他知道萨洛蒙是不可能被收买的，他和世俗社会的交集少之又少，就连上学也是养母要求的。这样的人是最不可能与那股隐藏势力有联系的，尼克·弗瑞打算尝试说服，让萨洛蒙为他提供一些帮助。
    “神盾局里不止一股势力，我担心那些隐藏起来的人用那些孩子威胁你。我知道你关心他们，而我能做的就是提供一定的保护。”他说，“不止是你，我还担心那些人也想利用名单上的能力增强者，所以我增强了对那些人的保护措施，使用的名义是例行监视，我派出的特工也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虽然这种行为会让他们十分不适，感觉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但是现在的情况十分特殊，我只能这样做。”弗瑞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你是可以理解我的，萨洛蒙。我不止一次地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
    “孤儿院那里我自己会负责。”萨洛蒙皱了皱眉头，没有完全否定尼克·弗瑞的话。说实话，九头蛇与神盾局的纷争他半点参与的意思都没有，无论九头蛇是否统治世界都与卡玛泰姬无关。
    在萨洛蒙看来，神盾局所代表的民主和九头蛇所代表的集权都没有意义——手握权力之人应当放弃私欲，这是至尊法师从小教导他的。但人类的劣根性却是无法抛弃的，无论是什么制度都是如此。“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萨洛蒙拍了拍弗瑞的肩膀，下了诅咒，“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下一次我对神盾局派来的特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尼克·弗瑞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一番掏心肺腑的话居然没有感动萨洛蒙，没有让萨洛蒙为他的辛苦工作产生一点敬佩之情，从而产生帮助他的想法。
    这个冷漠的小混蛋！
    “没有哦，你领着这份工资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别总想着请外援啊，混蛋！”秘法师在语句末尾还发出了弹舌音，一副十分不正经的模样。
    “我现在很需要帮助！”
    “必要的时候我会救你一命，只要你不再犯错。比如现在地球上就没有斯库鲁人这件事，你就做得很好。该死的外星寄生种族就不应该待在这个星球，想当圣母就去外星当啊！那个白痴女人！”
    秘法师还不忘记损一下惊奇队长，斯库鲁人在宇宙中臭名昭著，与克里人的战争也属于狗咬狗的范围。站在萨洛蒙的立场来看，只有那个被冷战期间白左思想洗脑的蠢女人才会如此好心去帮助斯库鲁人，这简直是这一百年来宇宙中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人会去相信斯库鲁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尼克·弗瑞心底泛起疑问，他有些担心萨洛蒙掌握了只属于他的情报。这是很致命的，他们这行是就是啃食情报为生的，特工没有情报优势就不是特工了。
    “魔法。”萨洛蒙一贯的推辞。事实上他是向阿戈摩托询问的，全知者阿戈摩托提供的信息从来不会出错。“好了。”他说，“好好享受你的诅咒吧，持续时间只有看我心情，也有可能是永远哦。”
    秘法师愉快地眨了眨眼，指了指不知道是什么出现在办公桌上的兔女郎耳朵。他在诅咒这门堪称艺术的魔法上的进步可不小，尼克·弗瑞这次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他必须戴着这个兔耳朵，不然他在进行任何有关体力或者脑力的工作时，结果都会变得很糟糕。
    萨洛蒙的诅咒足以把一件原本简单的工作变得极为困难，甚至在走路的时候都有可能随时摔一跤——这也就是俗称的豁免检定。
    （所有豁免检定5）
    “我必须戴着这玩意？”
    “嗯哼，这就是代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谎言之主（第二更）

    在解决了这件事之后，萨洛蒙还去孤儿院的周边转了转，确定所有监视人员都已经离开之后，他这才在孤儿院的周边进行施法，以确保没有任何无关人员偷偷潜入这里。这施咒的过程持续到了晚上，直到小洛娜打来电话，萨洛蒙这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刚刚接起电话的时候，萨洛蒙还有些担心她遇到了什么事，可在这个孩子先是委屈然后是愤怒地叽叽喳喳说了一通之后，秘法师这才放下作为老父亲的担心。这个孩子只是遭遇了抢劫而已，她甚至都没有开枪。
    萨洛蒙只能耐心劝慰她，顺便答应再给她七百美元的同时嘱咐她，下次一定要开枪，这是美利坚法律赋予公民的保护自己财产的神圣权力——至于那把枪没有登记以及小洛娜施展超能力可能被目击这种小事，萨洛蒙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的。这个世界越来越乱了，小洛娜的人身安全比较重要，其他的小事他能解决。
    nypd别想来找麻烦！上一次萨洛蒙因为无证驾车的时候就被他们追过一次，幸好他跑得快，扛起摩托车就溜了，不然还得尼克·弗瑞把他保释出来。
    那可就丢脸了。
    秘法师看了看时间就准备离开，他走入孤儿院附近的一处小巷里打算开启传送门返回住所。他从来不在孤儿院施法离开，这是为了避免有心人在观察他的时候怀疑上这里，因此他总是寻找无人的角落进行传送。正好，孤儿院周边并没有太多住户，萨洛蒙也不比担心被人目击。
    然而施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他听到了一阵恶狠狠的呼吸声，闻到了散布于空气之中的黑魔法的恶臭。萨洛蒙停在那，将施法手势握紧成拳。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道黑影从萨洛蒙上方的玻璃窗撞了出来。秘法师立刻高举右手，用橙红色的盾牌挡下了如同雨点般砸落的碎玻璃以及那一记爪击。过于突然的袭击甚至让他都没有来得及看清袭击者的样貌，但无论是谁，居然在距离孤儿院如此之近的地方发动袭击，萨洛蒙怒不可遏，他在心中已经对这个家伙下达了判决。
    死刑。
    “三头撒旦向你问好。”黑色身影大笑着从空中跌落，然后再次向着秘法师跃起。那囚困在喉咙里的粗重呼吸声让萨洛蒙响起来白森森的尖牙上滴落的鲜血，想起了利爪抓破皮肤时发出的细碎撕裂声。
    这一次萨洛蒙有了反应时间，他在距离这个黑魔法生物不足一米、即将被肮脏的爪子刮破皮肤的时候，瞬间消失在了一片淡薄的银色雾气里。下一刻，他就突兀地出现在黑魔法生物身后，用尽全力将橙红色的拉格伽多尔之环用砸在了它的背上。秘法师没有耽搁时间，他在落地的瞬间就再次冲了上去，踩住了刚刚扑倒的黑魔法生物的肢体，将用鞋跟砸碎被诅咒强化过的关节。他揪起那颗畸形的头颅，满怀着怒气朝着地上死命地砸，直到粘稠恶臭的血液在水泥地面上淌成一片，这个狼人再也没有了反抗能力。
    “马尔杜克让你来的？”秘法师粗声粗气地问道。三头撒旦这个名讳专指马尔杜克这个地狱里最讨人嫌的魔鬼，因为祂热衷于自称撒旦，并且长着三颗毒龙的头颅，就连墨菲斯托都不喜欢这个疯子。萨洛蒙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杜克的手下会来袭击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黑魔法生物会知道他的位置。
    这个狼人的眼睛已经被鲜血糊住，再也没法睁开，但它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它咳出一大口血，露出了一个恶心的微笑。“伟大的三头撒旦知晓了你们的秘密，秘法师。”他说，“你们与谎言之主的阴谋是瞒不过它的。”
    谎言之主，墨菲斯托的又一项别称。
    卡玛泰姬与墨菲斯托的计划？萨洛蒙联想到的就是当初在地狱时，那位老执事代表着至尊法师与墨菲斯托签订的契约。他不知道契约内容，也不知道尊者与墨菲斯托达成的协议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份契约与马尔杜克有关，并且这份契约上的信息让马尔杜克极为畏惧。
    他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毕竟圣枪巡游的威胁不是每个地狱领主都可以承受的。但现在看来，墨菲斯托果然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本性，在契约签订没多久就将自己的临时合作伙伴卖了出去，否定之魔鬼利用这件事说动了马尔杜克这个极易冲动的疯子，甚至萨洛蒙可能也被当做筹码被墨菲斯托抛了出去。
    萨洛蒙又狠狠砸了几下，见狼人说不出更多的话了，他就干脆利落地用随身携带的短刀割开了它的喉咙。紧接着，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连狼人的尸体都没有收拾就死命地往孤儿院的方向跑去。
    他越跑越快，从垃圾桶上方跳过，踩着墙壁跃过障碍，到了最后他甚至踩碎了墙砖与混凝土地面，原本整齐的衬衣也被崩开了几颗扣子。他满怀着愤怒向前奔跑，他的肌肉蓄满的力量，他将怒火发泄在即将偷偷潜入孤儿院的一个身影上。
    萨洛蒙从半空中跃下，将闪耀着火花的拳头砸在了这个黑魔法生物的头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击打声，过于强大的动能将它的头颅砸进了胸腔，它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干脆利落的迎来的死亡，一大团血雾在秘法师的胸前炸开，血液如同雨点一般洒在孤儿院的白瓷砖外墙上。秘法师没有停留，他甚至没有在意路人的惊呼。
    萨洛蒙再次奔跑了起来，向着魔法警报提示的下一个地点跑了过去。
    “尊者。”萨洛蒙气喘吁吁地走进了至尊法师的禅房，他的白色衬衣上满是深褐色与鲜红色的斑驳血块，淡粉色的血渍从他的额头伴随着汗水缓缓滴落，这让他看起来好像是在浴缸里滚过一圈似的。萨洛蒙的愤怒根本无法遏制，他用最粗暴的手段清理了黑魔法生物针对他的一次攻击，那把落叶短刀也畅饮了自出生以来最盛大的一场血液狂欢，他用那把刀割了不止十个喉咙——那些黑魔法生物的种类繁多，狼人与吸血鬼算是最常见的生物，更多是拥有炼狱生物血脉的邪教徒，这些人都是通过血祭召唤下层位面生物，通过与下层位面生物交合而诞生出来的丑陋生物（也有炼狱野兽）。
    那是一副极其令人作呕的景象，作为母体的女性邪教徒在仪式过后存活几率稀少，过于狂暴的混血儿甚至会撕开母体的子宫自己爬出来。
    在愤怒之下，他甚至无暇顾及黑魔法生物的尸体。不过萨洛蒙还是保持了理智，他及时通知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抢在nypd到来之前带走了黑魔法生物的尸体。至于那些血迹，卡玛泰姬也没办法了，萨洛蒙只能之后联系尼克·弗瑞去解决这件事，不然的话他只能去一趟nypd的档案室或者是生物监测机构，手动删除资料了。
    萨洛蒙返回卡玛泰姬就是为了将墨菲斯托出卖的事情通报给至尊法师，然而至尊法师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和墨菲斯托合作肯定会遭到出卖，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尊者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我们已经获得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墨菲斯托之后怎么做我并不在意。相反，我们已经抓住了马尔杜克的命脉，这个疯狂的魔鬼对你的袭击说明了祂在害怕，祂在害怕卡玛泰姬触碰祂的痛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关系，早在袭击发生之前我就通知了雅典娜，她会照顾好那些孩子的，难道你还担心有人能赢得过她吗？”
    “另外。”尊者慢吞吞地给萨洛蒙倒了杯茶，让他湿润一下自己干渴的喉咙。“雅典娜并没有责怪你。至尊法师说道，“相反，她觉得你做得很不错。”

 更新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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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来自神父的预知梦（第一更！

    “你现在浑身臭烘烘的，快去洗个澡吧。”至尊法师挥了挥手，示意萨洛蒙赶紧去把自己打理干净，各种黑魔法生物的凝血与汗水混合在一起的臭味就连吸血鬼都不会喜欢，这儿的都是正常人。
    “还有。”尊者在弟子离开前补充了一句，“雅典娜我跟我说，你今天就不用再去那儿了，小洛娜已经安全回家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智慧的女战神会亲自猎杀那些蠢蛋，你大可放下心来。”
    “您应该知道我的愤怒是出于愧疚的吧？”萨洛蒙在离开前向尊者说道，“马尔杜克的目标是我，墨菲斯托的目标也是我，祂们想要通过我坐上那把椅子。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那些无辜的孩子丧命，我是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
    “能品尝到愧疚的滋味是件好事。现在你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重新变得香喷喷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少了你就会停转。记仇的小子，快去和魔女享受晚餐吧，你需要放松。当报复发起的时候，我保证你是站在最前面的。”
    萨洛蒙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退出了禅房。
    “你该叫上我们的，boya。”贝优妮塔轻抚着躺在她大腿上的情人的头发，语气中带有少见的温柔。自从她和萨洛蒙认识以来，经历了从因立场而想要互相置对方于死地，到因五百年前的记忆而产生眷恋，在如此漫长的相处时间里，贝优妮塔从未见过萨洛蒙有过这样的愤怒，她感觉刚刚回家时候的秘法师的每一寸皮肤下都凝结着怒火。
    “我们都闲得骨头发痒。”她说，“欧洲的天使太少了，我和贞德不能总是假扮修女，那样引来的都只是些亲和天使，运动量还比不上一场瑜伽。”
    “但这算是公务，亲爱的。”萨洛蒙闭着眼睛，享受魔女的爱抚与令人沉醉的淡淡香水味。他蹭了蹭贝优妮塔的大腿，魔女轻轻捏住他的鼻子，直到萨洛蒙不满地嘟囔了几声，魔女这才松开手，转而玩弄其他部位。
    之前因为过于愤怒，萨洛蒙选择了不使用魔法而是使用近战来解决敌人，这也导致了他身上满是敌人的鲜血。他现在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之前的衣物已经烧掉了，就连他的洗澡水也倒在了无人的荒原里——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宇宙里，一盆混合了所有黑魔法生物鲜血的洗澡水会不会催生出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现在很疲倦，尤其是在吃完饭之后，他的眼睛差不多没法睁开了。贝优妮塔想要今天晚上让萨洛蒙上床睡觉，但这个想法遭到了贞德的强烈反对，她扔下手中摆弄的柴郡猫，想要把萨洛蒙拖起来。不过幸好，贝优妮塔及时阻止了贞德荒唐的举动，这才让萨洛蒙能继续躺在她的大腿上好好休息。
    “那是针对你的行动，我们有资格去地狱杀死那个地狱领主。别忘了，boya，你可是这个家里最弱的那个——”魔女笑着说道，“——如果不算上柴郡猫和你的小女仆的话。”
    这时，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萨洛蒙睁开眼睛，挣扎着从贝优妮塔的大腿上起来，他让人造人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当人造人带回消息的时候，秘法师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思考着什么。
    “是谁来了？”贞德有些好奇。
    知道这个地址的人没有多少，她猜不到是谁会在晚饭后到访。萨洛蒙给出了答案——“莫鲁神父。”他说，“就是那个酗酒的黑人神父。他是来找我的，他告诉黛娜，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他说我的灾难近了，说我已经入了迷途，我即将下到死亡之宫。”
    “你很重视这个家伙嘛，听了这番恐吓的话也没有生气。”贝优妮塔此刻也抛来问题，“原因呢？”
    “他可能会见到那个给予我圣痕的家伙。”萨洛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皱巴巴的衬衣。“我跟那个家伙还有帐没算呢。”他向魔女问道，“接待他吗？”
    “既然他想当客人，就让他进来吧。”
    莫鲁神父即便是拜访的时候也会带上一瓶酒，只不过这瓶酒是他自己喝的。“我知道你的事儿了，包括你已经遇到的事儿，就在发生之前。”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的消息从哪儿来，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在祈祷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不是喝到断片的时候吗？”秘法师从来嘴上不饶人，尤其是在面对神的仆人的时候。
    “哼！”莫鲁神父没法反驳秘法师的嘲讽，因为他的确是在喝到断片之后才梦见了萨洛蒙遇到的情况，他是不能撒谎的。他之所以会记住这件事，就是因为一般人喝到断片之后是不可能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的，但他直到现在也仍然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宿醉苏醒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从欧洲坐飞机来到纽约，一刻也没有耽误。
    “可是你现在又在喝酒。”秘法师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面露不屑，他有些怀疑莫鲁神父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按照莫鲁神父这个喝法，如今肝脏还没出问题也是奇迹。
    “这是宿醉之后最好的解药。”莫鲁神父不满地看了眼萨洛蒙身旁的魔女。
    女巫是行邪术的女人，是恶魔的走狗，是剪除参孙头发的大利拉，是骑着七头十角怪兽、将圣子引向宰杀之地的巴比伦大**。莫鲁对萨洛蒙亲近魔女这件事极其不满，然而他知道萨洛蒙是绝对不会听他的话的，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告知萨洛蒙他即将遇险这件事。
    “我梦见你在一片足以焚尽灵魂的黑火中面对一条三头毒龙。”莫鲁神父又灌了一口烈酒，他的饮酒速度甚至让萨洛蒙怀疑这瓶酒就是莫鲁神父从楼下的超市买来的，从欧洲带来的烈酒早就喝完了。
    “毒龙有着绿色的蛇舌，剧毒的口涎落到地上便成了毒草。”神父说，“我看到你骑在没有马鞍马镫的战马上，用长枪与长剑迎战毒龙，我看到你使用长枪将毒龙钉在地上……”
    “等等，等等，这个故事怎么越听越耳熟？”萨洛蒙赶紧阻止了莫鲁神父的胡言乱语，“这明明就是圣乔治屠龙的故事。虽然你说的很多内容都与我相当符合，比如我的战马的确没有马鞍和马镫，我的确拥有一把剑和一把骑枪，但这并不能说明你说的就是对的——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梦，然后兴起瞎编的？”
    “那你怎么解释我在你遇袭之前就梦到了那件事？”莫鲁神父的眼神从酒瓶边缘瞥向秘法师，他咽下酒水，咳嗽了两声。“你始终不愿意相信上帝，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他看了眼两位极具风情的魔女，“你的确是弥赛亚，第二位弥赛亚，你要承担的责任可比现在重得多，主要你诞生，便是要你成为救主。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吗？你不需要接受外来的魔力也能施展奇迹，是什么阻止了你这么做？你的老师？”
    “不，是身高。”秘法师煞有介事地说道。莫鲁神父显然不接受这个狗屁不通的说法，然而这却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你最好还是好好研习一下你从修道院拿走的东西。主的智慧都在其中，那是你能理解的东西。不要这么看我，我知道黄金黎明那帮家伙，他们也来过修道院寻找智慧，但他们带走的却没有多少，因为那是他们注定无法理解的东西，他们连领圣血的资格都没有。”莫鲁神父站了起来，准备告辞，“我的梦就是即将发生的事，你需要的是主的力量。”
    “还是算了吧，若是上帝真的无所不能，那我等人类就是蝼蚁，我们所奉上的燔祭是昆虫残肢，我们的崇拜是蚊虫的呢喃，这对上帝来说毫无意义——除非祂是个热衷于倾听赞颂的自恋狂。莫鲁，你会喜欢蚊虫的崇拜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魔鬼经济学之战争为货币服务

    莫鲁神父神态轻松地走了，萨洛蒙的话根本无法动摇他的信仰。
    他无意布道，因为他认为萨洛蒙迟早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信仰，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儿。而他带来的预言却让秘法师愁容满面——“神父没有梦见其他人。”萨洛蒙握着一缕银色的轻烟。莫鲁神父为了让他更了解那个预知梦，同意了萨洛蒙的施法。“他只看到我一个人面对马尔杜克。”他说，“没有其他人。”
    “你要是把这个梦当做全部，那就太蠢啦。”贝优妮塔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肯定会在那儿。要我说，你不如去无门酒吧找一个占梦师看看，我看那个神父也不像是学过解梦的样子。”
    “说不定就是这样，这件事是可能发生的。”萨洛蒙皱起眉头，拿起人造人倒的汽水喝了一口，润润发干的嗓子。“马尔杜克那个疯子渴求第七王座，不论我想不想坐上去，祂都会想要杀了我。没有任何一位地狱领主不渴望坐上去，所有地狱领主几乎都是我的敌人，包括墨菲斯托，但根据记录，曾经有地狱领主坐上了第七王座，但很快就滚下来了，无一例外。我认为如果这事儿发生了，肯定是因为老魔鬼做了手脚——至少，如果没有墨菲斯托的蹿唆，马尔杜克是想不到来主物质位面对付我的，这里可是有至尊法师呢。那可真是个疯子，我看墨菲斯托挺喜欢那个蠢蛋的。”
    “恶魔支持你，萨洛蒙。”贞德说道，“你的七十二柱魔神，示巴女王。据我所知，现在的蝴蝶夫人、冥河夫人正和莉莉丝闹得不可开交呢，据说蝴蝶夫人都跳到了莉莉丝的那一层深渊去了。”
    “如果我想掀起深渊与地狱的血战的话，我就会这样做。更何况莫鲁神父还说，强尼·布雷泽也要去下层位面一趟，压制复仇之灵的封印崩溃得比他想象得要快得多。也就是说，最近的下层位面可不安静，只要一点火花，整个下层位面就会打出狗脑子。”
    “哈！你以为恶魔和魔鬼之间没有发起过战争吗？亲爱的，数千年来恶魔与魔鬼的休战状态才是异常。亿万年前，这两个种族自诞生起就征战不休，停战是发生在所罗门王诞生之后。现在菲尼克斯到了你身边，那就说明这场战争要再次开始了，不管你想不想，这都是深渊与地狱的集体意志——示巴女王是这样想的，魔鬼们也是这样想的，尤其是魔鬼，整个魔鬼社会都不想让手里的灵魂继续通货膨胀，那会让他们变成穷光蛋，会让恶魔继续壮大自己的力量。或许墨菲斯托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所以祂才想先消耗掉其他地狱领主手里的货币，让自己涨涨身价。”
    贝优妮塔依靠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向萨洛蒙解释下层位面的情况。“我知道你担心七十二柱魔神的忠诚，要不然你就不会钻研机关术了。但菲尼克斯的出现算是开了个好头，名为贝利尔的怠惰魔王不是也与你续签了契约吗？那份古老的契约至今仍有效力，以诺语可不是酒馆说笑时能说出来的语言。”
    萨洛蒙想不明白，为什么魔女们会对他坐上王座这件事如此热衷。无论是人类之主的位置还是第七王座，魔女们都期望萨洛蒙至少能坐上其中一个——尤其是第七王座，魔女们对其充满了兴趣。
    可要秘法师自己来说，他对这些事还是有些抗拒的，毕竟地狱里什么都没有。在那里，他没法买到最新发售的游戏，没有美少女校园偶像的演唱会，甚至没法看的罗曼诺夫特工的同人文（没错，这玩意确实存在，等到震波女出现的时候，黑寡妇x震波女就是热门cp）。
    “我认为就算没有契约，菲尼克斯也会回应召唤。”秘法师想起那只金红色的粘人大鸟，菲尼克斯就像猫咪一样喜欢往他的怀里钻。但菲尼克斯太过忠诚了，它并不能代表其他魔神的意思。“第一柱魔神巴尔算是我和安柏拉魔女都能召唤的魔神了吧？”萨洛蒙问道，“你们在召唤巴尔的时候，这位君主它有说什么话吗？”
    “它在魔女面前只会展露出一种形态，你认为蛤蟆能说话吗？”第一柱魔神巴尔有着三个头，分别是人、猫和青蛙，身体是蜘蛛的模样，它在被召唤的时候往往只会展露出一种样貌，魔女们召唤的巴尔就是那副青蛙的模样。可据萨洛蒙了解，巴尔的形态远远不止三种，它展露出青蛙的形态可能是因为它想要在战斗中敷衍了事——这也让秘法师担心巴尔对那份古老契约的态度。
    “你要有身为君主的自觉，亲爱的。虽然你现在还未成年，但也不是什么小男孩了。”贝优妮塔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可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不是吗？”
    你可不能长不大了，亲爱的，电子游戏和校园偶像这种东西你迟早有一天要抛弃的。魔女喝了口红酒。你注定要承担责任的，与其承担天生的责任，我更希望你承担至尊法师给予你的责任。可怜的小家伙，至尊法师把这件事和我们讲明白了，雅典娜也是。
    萨洛蒙脸红了。
    至尊法师在黄金约柜前转来转去，看起来有些犹豫不决。这是极为少见的景象，至尊法师甚少犹豫，而看到尊者这幅模样的人只有巴尔萨泽，他正坐在一旁，看着桌上的茶水杯一言不发。
    毫无疑问，对于让萨洛蒙重新引发下层位面的血战也是至尊法师的打算，这件事至尊法师从收养萨洛蒙的时候就算计好了——让下层位面无暇顾及主物质位面，就可以大大减轻斯特兰奇在上任之后面临的压力。
    但尊者可没打算让自己最出色的弟子在这场争端中丧命。
    因此，萨洛蒙从示巴女王那儿拿回来的约柜就成了至尊法师研究的对象。为了确保萨洛蒙的生命安全，至尊法师打算通过点燃熏香来打开约柜，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使用——亚伦的发芽手杖拥有使特定的人复活的能力，毫无疑问，萨洛蒙就是那个能接受复活的人。
    在此之前，尊者已经尝试了许多种解咒方法试图破解约柜上的封印，然而这和打开萨洛蒙的冰箱不一样，约柜上的两尊基路伯雕像舒展翅膀形成的封印等级极高，就算是至尊法师也不能完全解开其中的魔法。
    巴尔萨泽知道约柜的传说，那玩意就连他的老师也打不开，因此他也没有打算说话，免得尊者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然后迁怒于他——他可是深知至尊法师本性的人——梅林附加在他身上的咒语只是延长他的寿命，他碰到这玩意也一样会死。
    在巴尔萨泽看来，至尊法师现在还没有拿出螺丝刀撬开约柜已经很给上帝面子了。他看着至尊法师在解咒失败之后拿来各种东西打算继续破解，他能认出来的东西就有圣剑与圣枪，可无论尊者如何劈砍，这约柜就是无法打开，满屋子都是咣当咣当的噪音。暴怒的至尊法师打开传送门，离开了一会，返回的时候她手里多出了一把金色长枪和一把锤子。
    那是冈格尼尔，至尊法师跑去阿斯加德借武器了。至尊法师把冈格尼尔当做撬棍，试图把约柜给撬开。
    不愧是王，脾气一点儿都没变。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与时俱进的德鲁伊（第一更！

    强尼·布雷泽最近十分头疼，他感觉窗外的雷声每响起一次，那由远及近的声波就会闯进他的脑子里一次，并且那雷声会在他脆弱的脑部血管之间来回撞击，发出回声。每一次声波的撞击都会让他觉得有人用一把大锤子从内向外地敲打着他的耳鼓，让他的额头不断分泌冰凉的汗水。那是心跳声。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的心跳声。
    有心跳声就是好事，至少他现在还有心脏，而不是前后肋骨之间的空荡荡的火焰。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那个鬼玩意越来越疯了。莫鲁说过能够帮助他摆脱这玩意，所以他就信了，不顾那个年轻魔法师的冷嘲热讽地信了，只因为他希望再次见到自己的女朋友。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摆脱体内的魔鬼，但后来才知道，莫鲁只是把那玩意埋藏得更深了一些——现在那个鬼玩意正在陷坑中仰头大叫，吵得他几乎睡不着觉。
    但幸好，那个鬼玩意现在暂时还爬不出来，还不能在夜晚里再次取代他。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卡特·史雷那儿逃跑了，因为这个问题连他认识的老恶灵骑士卡特·史雷也解决不了。按照那个年轻魔法师的说法，他体内的东西和卡特·史雷曾经拥有过的不是同一种东西，他要比卡特·史雷付出更多努力才能控制住那东西。
    控制！去他妈的控制！他只觉得再过不久，他的血液就要在血管里沸腾然后爆炸，他会再一次品尝到火焰由内到外焚烧身体的痛苦，他的内脏，他的肌肉，他的皮肤，他的一切，都会在烈火中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一副充满烈焰的骨骸与魔鬼的灵魂。
    强尼·布雷泽至今仍然不能忘记那种痛苦，即便在成功压制那魔鬼的第一天晚上，他也仍然需要酒精来助眠，要不然那种痛苦就会在午夜硬生生撞进他的梦里，正因如此，他才会在美国因为醉驾被逮捕——更何况是现在，那个魔鬼正用它的声音提醒着强尼，不要忘掉这种痛苦，因为迟早有一天，这种痛苦会再次降临。
    他需要更多的酒，足够烈、足够让他失去意识的那种！因为只有彻底失去意识，他才能将那回荡在灵魂中的无尽的怒吼排除在脑海之外。强尼从床上坐起来，在床底下摸索着酒瓶。这是什么？苏格兰蒸馏威士忌！足以驱动跑车的烈酒！
    “你快要把我的酒喝完了。”莫鲁神父是一个极好的室友，因为他总是能带来很多酒。强尼·布雷泽在从老骑士那儿离开之后就和找上门的莫鲁神父结伴离开了美国，据神父自己所说，教会那里已经派出了新的裁判所成员顶替那些牺牲的兄弟的位置，他由于是唯一的幸存者因此职位提高了许多，甚至每个月领取的津贴也多了大半。
    现在，就算莫鲁和强尼两人天天饮酒的费用他也承担得起了——强尼身上可没有多少钱，她的女朋友在知晓他的状况之后还试图汇钱给莫鲁神父，但却被强尼拒绝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而且他之所以待在莫鲁神父这里就是因为这儿有来钱的手段。
    “这可是你们教会雇佣我的代价。”强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试图拿回被莫鲁神父夺走的苏格兰蒸馏威士忌。“说起来，我以前还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工作。每天只需要祈祷，周末的时候领圣餐就能拿到一笔钱，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了吧？”
    “你的祷告不虔诚，强尼。”莫鲁语重心长地坐在了强尼的床边，他并没有把就还给强尼的意思，因为他还有话要说，他要强尼保持清醒。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他说：“我知道你很失望，但祷告的确能够减轻你的症状。”
    “但是这是无法彻底解决的，不是吗？”强尼觉得火焰从骨头缝隙里蔓延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冒烟。但等他惊恐地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不过是幻觉。最糟糕的幻觉，那是他最害怕的东西。强尼咽下一口唾沫，试图以此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烧着。
    “我记得萨洛蒙说的话。”突如其来的恐惧打断了他的烦躁，强尼变得沮丧了起来，“他说这是我的命运，我永远也无法摆脱复仇之灵。”
    “我已经把消息送给他了。”莫鲁说，“我还留下了筹码。你不知道教会知道那个小混蛋就是圣子的时候有多惊讶，而我又恰好做了那个梦。教皇（papa）认为，这个梦预示着圣子的丰功伟绩，圣子注定要杀死一条三头恶龙，教会会为他封圣，就像为圣乔治封圣一样——不是罗马教会的封圣，那个不值钱——与此同时，我也为你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莫鲁整理了一下语言，他挤眉弄眼地说道，“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复仇之灵属于地狱，如果到了那时你还是无法抑制复仇之灵，并且愿意付出一切去寻找安宁的话……我认为你可以去地狱解决这件事。你可别和教会里的人说，他们只想驱使你体内的复仇之灵来猎杀黑魔法生物，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雇佣你。”
    “教会有这个目的我并不奇怪，我并不傻。但你的方法却是要我面对那位魔鬼？”强尼瞪大了眼睛。
    “当然。”莫鲁有些得意，“那位魔法师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你，然而他的性格却让他无法容忍我们的错误，所以他告诉了我一些我们之前不知道的事——他没有告诉你，你体内的复仇之灵的本质是什么，以及它究竟有多强大，还有墨菲斯托对这个复仇之灵做了什么。如果你愿意听，那我就慢慢告诉你……”
    “那我们就先把这瓶酒开了吧。”
    巴尔萨泽手里的茶水杯已经空了，他把自己的不锈钢小酒壶里的威士忌偷偷倒了进去，继续伪装成一副品尝茶水的模样。他感觉如果自己不喝一点酒的话，他是无法忽略房间内那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的。
    至尊法师每一次使用雷神之锤敲击冈格尼尔的时候，约柜上都会爆发出一大蓬耀眼至极的火花，神器与神器之间相互碰撞的噪音差点将巴尔萨泽震翻过去。但也不是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巴尔萨泽一想到雷神索尔伸出手召唤锤子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疑惑的表情，他觉得那场面有趣至极。他应该记住自己不要乱扔锤子的。
    只可惜他现在是看不到那场面了，他只能继续忍受着这噪音。
    “王啊。”趁着至尊法师休息的间隙，巴尔萨泽适时地提出的谏言，他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或许您应该多给自己的弟子一些信任，他说不定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呢。他的圣痕可不是凑数用的。”
    “我就是不想让他过分使用圣痕才想着打开约柜的。”尊者瞥了一眼正在把茶水杯往嘴巴凑过去的巴尔萨泽，“我知道你在喝酒，别装了。告诉我，对弟子多做打算不是正常的想法吗？你不也是对你的弟子这么做的吗？”
    “我让戴夫转去环境科学专业了，毕竟德鲁伊也需要与时俱进，巨石阵什么的太老土了，而且现在也没有别的德鲁伊能够交流了（德鲁伊结社）。”巴尔萨泽在被识破之后就大大方方地拿起不锈钢小酒瓶喝了一口，他用手指捅了捅耳洞，“但我从不为戴夫感到担心，他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那你觉得戴夫能够胜任萨洛蒙的顾问吗？”尊者问道，“当萨洛蒙继承头衔之后，戴夫能够成为和梅林一样知识渊博的智者吗？”
    “嗯……不行。”
    “那你要加快教育进度了，萨洛蒙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比他繁重得多，他可不需要一个不够聪明的顾问。”
    “您是不是对萨洛蒙有些太过严格了？”巴尔萨泽忍不住问道，“那些责任天生不属于他。”
    至尊法师冷笑了两声，“他天生的责任就是被钉在十字架上，我给他安排的未来要好得多，即便这条路也很艰难，但他至少还能活下去，拥有自己的脑子。不要再废话了，巴尔萨泽，赶紧想想办法打开这玩意，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呱呱呱（第二更）

    尼克·弗瑞最近开始戴起了兜帽，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兜帽底下的是什么东西。是兔耳朵，玛利亚·希尔特工在心底无情地吐槽，她控制自己尽量不去看自己上司那可笑的脑袋。不知怎么地，只要和萨洛蒙·达蒙内特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会蒙上一层荒诞的色彩，就连大名鼎鼎的特工之王也不例外，这才是希尔特工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为什么自己的上司一定要戴那个兔耳朵？
    她的上司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因为尼克·弗瑞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现在神盾局不仅在着手调查那位劫持电视信号的恐怖分子满大人与基里安的关系，更要寻找斯塔克集团总裁佩珀·波兹与生物学家玛雅·汉森的下落。斯塔克在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被人劫持之后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神盾局只能加快进度，免得这个亿万富翁穿着钢铁战衣到处宣泄怒火。
    而更令神盾局雪上加霜的则是阿斯加德。不知怎么地，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从天而降，抵达了几处神盾局的秘密基地。这是好听的说法——那些基地都是存放最危险的物品和关押最危险的犯人的地方，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撞破了基地的天花板，将里面存放的某件物品给带走了。
    这让世界安全理事会大为光火，但尼克·弗瑞在看过失踪物品的名单之后也就放弃了调查。一是因为这毕竟是属于别人家的东西，阿斯加德拿回去实属正常；二则是因为神盾局没有对阿斯加德的投诉渠道，就算有，阿斯加德也不会在乎神盾局的存在，这些神根本没有拿正眼看凡人的意思。
    “难道你们就为了满足自己那无聊又单薄的自尊心，想要神盾局对阿斯加德进行追责吗？”尼克·弗瑞带着兜帽，满脸不屑地朝着世界安全理事会的官员质问道，“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你们难道认为现在的地球可以支持得起一场星际战争吗？降临纽约的外星人我们都没法对付，现在难道还想着要挑战阿斯加德的宇宙霸权吗？”
    “但我们必须展露出我们的态度，我们可以宣布制裁阿斯加德的官员。比如索尔，比如奥丁。我们必须表达出对地球主权的强硬态度！”
    “先不说你们的制裁有没有作用，万一阿斯加德要反击呢？”
    “你的手下不是还有那些超级英雄吗？我们还有浩克，我们可以反击！甚至是那个骑士也可以！他们是地球人，有义务站出来对抗侵略者。”
    “先生们、女士们，如果做出了决定，那就自己承担责任吧，我手下的特殊小队不是为了应对这种无聊的政治问题而存在的。我敢打包票，如果你们一意孤行，阿斯加德可以通过彩虹桥和海姆达尔精确地找到在座各位的住址，然后突袭斩首。神盾局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愿意做，因为神盾局保护的是地球的安全，而不是几个政客的。”尼克·弗瑞准备离开会议室，“你们自己承担后果，没有必要拉着整个地球一起沦陷。我现在很忙，还有恐怖分子等着我去对付呢。”
    “你现在变得很强硬了，弗瑞。”亚历山大·皮尔斯关掉了全息投影，对着尼克·弗瑞说道，“那个满大人真的有这么棘手吗？”
    “你没有劝解我，要我接受世界安全理事会的说法才是怪事，皮尔斯。”神盾局局长仍然不愿意摘下兜帽，他接过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显得非常烦躁，“那个满大人……神盾局根本找不到这个人的出处。不过关于几次恐怖袭击中出现的绝境病毒，我倒是有一些头绪。皮尔斯，为什么军方每一次搞出问题都要神盾局来帮他们擦屁股？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别人利用了吗？”
    “他们当然知道。”皮尔斯满不在乎地说道，“但他们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与他们有关。纽约之战之后，美国政府的公信力一降再降，艾利斯总统甚至推出了全民医保政策，但这项政策也无法拉高支持率，所有美国人都失去了安全感——国民警卫队的糟糕表现更是拉低了民众对于军方的信任。在你的复仇者联盟的压力下，军方高层已经不顾一切想要做出点成果来了，要不然明年的经费就完蛋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每年军方经费有一半花在国防上就可喜可贺了。”尼克·弗瑞放下杯子，“有人跟我说过，人类的经济自从废除了金本位以来就是堆在泡沫上的东西，美元更是如此，纸片毫无意义，货币只是人类社会之间用以进行资源流通的一种工具，与宇宙接轨是绝对不可能的。皮尔斯，告诉我，那些高官们囤积的是美元还是黄金？”
    “当然是美元。”
    “那他们就快一文不值了。”尼克·弗瑞冷笑着说道，“现在，宇宙的时代来临了，只有那帮蠢蛋还在被一堆废纸拖累着原地踏步。包括刚刚那些虚张声势的蠢蛋，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拥有正常人的智力。”
    “这是政治，弗瑞。”皮尔斯无奈地劝慰着自己的朋友，“你平时就很讨厌这些东西，所以我才会帮你处理这些事儿。他们要发公告的话就发吧，反正阿斯加德也不在意，不是吗？”
    “那是因为阿斯加德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在阿斯加德眼中，代表地球的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凡人。”弗瑞站了起来，一副不愿意再谈的模样，“相比起这些事儿，我更在意现在总统身边的安保措施。到底是谁建议使用爱国者装甲的？”
    “什么？总统？你说总统被绑架了？”萨洛蒙坐在沙发上，翘起一只挂着拖鞋的脚，“这关我什么事。说真的，我又不是美国人，我的国籍说明我是英国人，我的血统说明我是犹太人，这都和美国总统没什么关系。波士顿倾茶事件发生以后，波士顿湾里的螃蟹都是英国人了，难道你要让螃蟹去拯救美国总统吗？什么？你说你现在正在用公共电话和我通话？难道你是买不起手机吗？”
    秘法师揉了揉身边慵懒的胖猫咪，他还把脸埋进猫咪肚子上吸了一口。
    “不，我没有吸毒，这不是可卡因，我是在吸猫咪。”他冲着电话说道，“斯塔克，我真的没有关注你的事，我只是给了神盾局一个预言。你的女朋友没事，她没有受到伤害。听着，我真不能帮你，我不会为了美国总统把魔法暴露在公共视野中的，反正这个总统死了还能换下一个，想当总统的财阀木偶数不胜数。相反，你比总统更重要，你对人类发展的贡献远远超过一个只会签字和按按钮的蠢蛋，如果你要死了我肯定会帮忙，但美国总统的话就免谈。”
    “而且我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再见，斯塔克，这是你自己惹出的麻烦，你就自己解决吧。”
    “boya，快点来帮忙！鱼肉要烧焦了！”
    “我马上来，贝优妮塔。快点，快点，把锅举起来，要不然我们晚饭就只能吃焦炭了！”

 第二百七十章 预知的优势（第一更）

    魔鬼的敌视的的确确影响了萨洛蒙的生活，即便马尔杜克这位地狱领主再怎么疯狂，祂也是一位本性无比狡猾的魔鬼，只不过是比较容易冲动、没有墨菲斯托那般老奸巨猾罢了。
    祂始终是个敢给自己冠上撒旦称号的魔鬼，狡诈是祂的本性。
    萨洛蒙认为马尔杜克在稍稍冷静之后就会采取阴谋手段试图毁掉他的生活，这是魔鬼的一贯做法。
    在那次袭击之后，孤儿院周边还出现过几次黑魔法生物，贝优妮塔和贞德会在夜间骑着珀伽索斯巡视纽约市以及周边地区，确保没有主物质位面的黑魔法生物接近他们的住所。
    这样紧张的日子持续了几天。直到萨洛蒙在他们公寓周围的一百米范围内施展了警报法术，在公寓内部施展防御与反击法术，魔女们的侦察行动这才结束，贝优妮塔这才有时间尝试制作晚餐。
    不过萨洛蒙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保证这其中没有晚餐的因素）。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他承担不起一时大意的结果。
    或许莫鲁神父的预知梦的的确确是他的未来？萨洛蒙只能抓紧研习他从修道院里带出来的东西——那张画着卡巴拉和雅各布手足的羊皮纸。
    后者是一种经过锻炼之后的形成的肌肉反射与长效魔法效果，萨洛蒙可以花费时间来练习。但相比于雅各布手足，卡巴拉生命之树与圣痕息息相关，这是一种非常非常难以理解的东西，就算萨洛蒙使用了“通晓语言”也根本无法看懂那些希伯来文之下的含义（通晓语言无法理解暗语和密码）。
    他只能生硬粗暴地理解其字面意思，然后半懂不懂地读上一遍，这对于他理解自己手上圣痕的本质毫无用处。
    除非他回过头去钻研古希伯来文，否则他是无法通顺的将那些羊皮纸上写的内容给读上一遍的。所以他一边学习希伯来语，一边借鉴前人的智慧，即便这种智慧并非卡巴拉的全部。
    在复习alevel课程的这段时间里，萨洛蒙的功课又多了一门，那就是研究近代神秘学家们的著作。例如埃利法斯·列维这位将卡巴拉生命之树与塔罗牌结合的近代神秘学家，其著作《伟大神秘的钥匙》就成为了萨洛蒙的参考对象。除此之外，塞缪尔·马瑟斯所翻译的《揭开神秘面纱的卡巴拉》和《魔法师阿布拉莫林的神圣魔法之书》两本书也是研习卡巴拉的重要教材。
    这些书都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吃灰尘，只有萨洛蒙会去翻阅那些东西。
    按照莫鲁神父的说法，黄金黎明结社的的确确接受了一些卡巴拉的智慧，然而并不完全，就连塞缪尔·马瑟斯使用的所罗门式魔法阵也并非全部。关于所罗门式魔法阵，萨洛蒙在小时候就已经研习过了，那时他还处于在实际操作中只能玩玩戏法的水平，但这并不妨碍他学习理论知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黄金黎明并非研究正统卡巴拉生命之树的结社，甚至连中世纪魔法师常用的密契卡巴拉也没有。黄金黎明的技法中掺杂了太多其他东西，对于萨洛蒙理解那张羊皮纸上的文字没有半点帮助。
    “你知道考试日期吗，萨洛蒙？”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上课的时候还要开小差！”简·福斯特愤怒地把厚重的物理学教材狠狠拍在萨洛蒙面前，水杯，铅笔，草稿纸与书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这股力量震得跳起，其中也包括了一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黛西·路易斯——她昨天晚上忙着帮导师做实验，因此今天简·福斯特特意同意让她休息一会。黛西一脸茫然地坐了起来，她朝着四周大声嚷嚷着，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被震聋。
    “我的功课有很多嘛，福斯特老师。”秘法师无奈地将羊皮纸收进背包里，“如果我不学习这门课程的话，我会有生命危险的。”
    “那你在我的课上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啊，不是，你怎么可能……喂，女人，你不要拿圆规啊！”
    “你的导师很凶悍啊，孩子。”雅典娜满脸戏谑地拿起冰块敷在萨洛蒙的额头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把物理学书本当做武器的女人。”
    “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怀疑那个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畏惧。轻点，轻点，真的很疼啊！”萨洛蒙不满地大叫了起来。他最开始也没有想到简·福斯特居然真的敢动手，但他的导师不是一般人。
    不愧是能拳打阿斯加德皇室子弟，冲着众神之父嚷嚷的女人，她是真的没有把萨洛蒙的施法者身份放在眼里。
    “好了，自己去一边玩吧。现在是下午茶时间，我要看书。”雅典娜挥了挥手，示意萨洛蒙别打扰她的阅读时间。可秘法师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孤儿院那边怎么样了？”他问，“还有那些孩子，他们有受到惊吓吗？”
    “你难道以为那些家伙能够惹出什么乱子吗？”女战神轻蔑地说道，“别忘了我的身份，只要他们出现在我的长矛投掷范围内，那些怪物就别想活着离开。至于那些孩子，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对于最近限制外出的禁令有些不满罢了。不过，就算是叛逆期的小洛娜也很听话，她倒是知道了什么，我还看到她拿着手枪朝外射击呢！说吧，那把手枪是不是你给她的？”
    “嘘嘘嘘……”萨洛蒙转过头去吹着口哨，试图找出可以转移雅典娜注意力的话题。
    “这种事根本不值得你内疚，孩子。”雅典娜看穿了萨洛蒙的想法，她轻飘飘地放过了手枪的问题。“地狱领主的走狗不会放过任何人类，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你罢了。你们卡玛泰姬即便清理了一千多年，这些臭虫不也是杀不完？没有必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何应对马尔杜克才是你需要考虑的，那个预知梦可不能说明结果，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神谕还是预言，结果是无从判断的。”
    “您也知道那件事了？”
    “我可是智慧女神啊，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雅典娜恶狠狠地笑着，“而且，你难道认为马尔杜克没有惹我生气吗？那座孤儿院可是我的神庙啊，进攻我的神庙就是与我为敌。无论是土耳其人、埃尔金勋爵还是魔鬼，只要惹火我，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至尊法师说过了，卡玛泰姬与地狱领主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不要因为一次与墨菲斯托的妥协就放松警惕。孩子，你的战争进程由我安排，我会让那条三头毒龙死在你的骑枪之下。”
    “这是什么？”萨洛蒙接过雅典娜递来的纸张。
    “马尔杜克的弱点。”智慧的女战神在开战前就准确地拿捏住了敌人的命脉，“这是祂的子嗣。透露这个消息的是墨菲斯托，至尊法师之所以要与墨菲斯托签订契约就是为了这个，墨菲斯托也是以这东西唆使马尔杜克与你作对的。”
    “所以，尊者早就预见了我和马尔杜克的战争？这难道也在尊者的计划之中吗？”
    “你以为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新的下属（第二更）

    萨洛蒙觉得自己太蠢了，早在墨菲斯托的化身与他在学校实验室见面时，老魔鬼就透露出了与马尔杜克敌对的态度，祂早就提到了“撒旦之子”。那时秘法师还装模作样地糊弄了过去，完全没有打听的意思。他没有想到，墨菲斯托的小算盘把他和马尔杜克那个疯子一起算计了进去的，无论他和马尔杜克谁输谁赢，墨菲斯托都稳赚不赔，甚至可以借此发动地狱与深渊之间的战争，解决通货膨胀的问题。
    无论如何，墨菲斯托都是赢家。
    秘法师想了想，试图从老魔鬼的算计之中找到破局的机会。然而墨菲斯托没有在明面上留出机会，就算祂明晃晃地露出了破绽，萨洛蒙也会认为那不过是老魔鬼诱饵，一旦踩入陷阱，更糟糕的事儿就会发生。
    他的麻烦别人自然是不会知晓的，对于现在的美国人来说，最大的麻烦无疑是美国总统被绑架这事。每个大城市的警察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因为恐怖分子放出了美国总统即将被处以火刑的直播，整个街道上乱成一团，不断有人宣扬末日论，认为这些恐怖分子是神罚——于是他们就被关起来了。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放了出去，因为警局里的临时监狱容不下那么多人，监狱里要关一些真正犯了罪的人，一帮真的想要下地狱的蠢蛋除了烦人也什么危害。
    纽约市警察局局长乔治·史黛希无疑是全美国警察局最头疼的那个人，他敢打包票，他甚至可能是全美国最倒霉的那个警察局局长。前几天，雅典娜山的一所孤儿院附近发生了几起命案，然而警察们只找到了血迹没有找到尸体，他们甚至连凶器也没有找到。
    紧接着，警局内的档案室又发生了失窃事件，所有摄像头都在晚上被断了电，所有门锁都没有被撬开了痕迹，可档案室内关于那几起凶杀案的资料全都不翼而飞，电脑硬盘也被烧毁，作案者没有留下半点线索，谁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可就在乔治·史黛西着手调查的时候，美国总统又被绑架了，这下整个美国人心惶惶（除了贫民区，那儿可不在意总统是谁），每隔几分钟警察局都能收到报警电话。偷盗还算小事，许多商店都被莫名其妙组织起来的游行队伍洗劫一空——有人权组织的，有被宗教洗脑的小教会，有种族主义的，甚至还有小动物保护组织的（谁也不知道这关环保组织什么事，但他们好像是在抗议恐怖分子点燃油桶的行为污染环境）。
    各类社会组织好像一下子被触动了神经，纷纷上街游行，就连警察局也无法阻止。无奈之下，乔治·史黛希只能安排武装警察隔离游行人群，尽量避免不同组织的游行者之间发生冲突。
    他们只能做这么多了，对于其他案件，nypd也空不出人手来处理。然而事与愿违，不同意见的游行组织之间总会打起来，乔治·史黛西局长总是得处理突发状况，他还要把那些没法获得总统被绑架的第一手消息的三流记者给赶出去。
    距离美国总统被绑架已经过了16个小时了，恐怖分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来一段视频。在视频中，艾利斯总统被两条铁链吊在半空中，脚下是巨大的石油桶，到了时间，那个油桶就会被点燃，烈焰将会吞噬上方的一切。
    现在，平静祥和的纽约市里已经没有安静的地方了。
    “这可真是太热闹了。”秘法师站在一处高楼楼顶，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市区里的各个游行组织。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朝着旁边伸了出去，一个温热的被纸张包裹的东西就放到了他的手里。“你不吃一口吗，玛雅·汉森女士？”秘法师放下望远镜，咬了一口从芝加哥买来的施洗牛肉饼，“我可是买了好几个呢，施洗牛肉可是不得不尝的美味。”
    “用不着给我加上头衔。”玛雅·汉森皱起眉头，“你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明明已经死了才对，可是我现在连一个伤疤都没有。”
    “你总得理解你未来的老板是做什么的，女士。”萨洛蒙没有放下礼貌，“我的时间有限，所以我没法学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知识。但我又特别需要你的病毒学知识，所以我就找到了你——别担心，你会有工资的，只不过你需要换一个名字罢了，毕竟玛雅·汉森这个人已经死了，军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替罪羊。”
    “你要我做什么？”玛雅·汉森惨兮兮地笑了笑，“你也想要绝境病毒吗？”
    “不，是其他的病毒。”萨洛蒙没有顾及玛雅·汉森的讽刺，“由病毒引起的疾病，由细菌引起的疾病，我需要你来帮我引发它们。这么说吧，我和基里安做的事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会创造一批能力增强者。只不过这些人会拥有少量的魔法，他们会成为我的刺客，我的阴影，为我探听情报，为我暗杀敌人。而你要做的，就是引发那些病毒，让我的刺客形成免疫能力，顺带检查他们的生命体征，监控整个实验——我的炼金突变药剂可是有副作用的。”
    “好吧，魔法师老板，你的目标是什么？”玛雅·汉森大着胆子问道，“统治世界吗？”
    “我现在对这个目标没兴趣，我的敌人来自主物质位面之外的外维度，来自隐藏在阴沟里的邪教与黑魔法生物。魔鬼、梦魇、野兽、各类能威胁到人类的乱七八糟的生物都是我的敌人。我现在面临着一场与魔鬼的战争，我需要人手。”
    “听起来很伟大，我能知道得更多吗？”
    “你很好奇。”萨洛蒙放下望远镜，瞥了眼头发乱糟糟的病毒学家，“但我打开传送门的时候你甚至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
    “我早该死了，早该下地狱了，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儿。”玛雅·汉森摇摇头，满脸不屑地说道，“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临死前的幻觉罢了。”
    “那你更应该吃点儿东西，我可是花费了好多钻石才把你救回来的，你总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消化系统没有出问题。别这么难过，你会接触到过去不曾接触过的知识，比如炼金术。”
    “我能提出一个问题吗？”
    “请问。”
    “你的组织到底有几个人？”
    “呃……我所属的组织有很多施法者，但你所属的是我创办的、面对世俗社会的组织……”
    “所以？”
    “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人类。”
    “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人造人，她负责管理这个组织。”
    “好吧。”玛雅·汉森笑了笑，“能够死而复生的老板，神秘的契约以及能够去往世界各地的传送门，我的一天可真是够精彩的。”
    “还有更精彩的呢。”秘法师扔掉手里的食品纸张，打开了一个传送门，“接下来，你将会看到一个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组织，这个组织有着上万年的历史，许多名人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特斯拉，甚至霍华德·斯塔克。现在，这个组织的遗产属于我，你可以学习其中所有的知识，我现在所发掘的不过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罢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战后废墟（第一更!求票票！

    “我们终日在废墟里攀行，试图从战争肆虐后的建筑里寻找些有用的东西。”
    玛雅·汉森忍受着柴油发电机的噪音，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书写着日记。这是她的习惯。写日记，记录下自己每天的发现，只不过这一次她并不是在深夜的实验室或者是酒店的客房里，而是在一片深邃的黑暗废墟里奋笔疾书。
    两幢大楼交叠着倒在她的书桌前，不知名的机械与人类干尸散落在各地。玛雅·汉森从尸体堆中挑选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头骨摆在桌上，作为她在黑暗之中唯一的伙伴——和钢笔笔架。
    她的新老板带着她在这片罗马的地下城里转了转，不过仅限于安全的地区。据她的新老板所说，这里在过去叫做不朽之城，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城市之一，然而这里却因为理念、阴谋、背叛而爆发过一场内战，如今这个组织已经覆灭在了历史之中。
    “这里不仅有着许多十分先进的科技产品，还有着许多精美的艺术品。我在那些倒塌的大楼里发现了许多布满了花纹的银色盔甲，虽然它们大多数已经扭曲变形，样式古老，带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强烈风格，但我还是能够分辨这些盔甲所包含的材料科技水平。”
    玛雅·汉森顿了顿，在笔记本上留下一点多余的墨水渍。她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写道，“这座城市与我的新老板一样充满了谜团，如果不是我刚刚死而复生，我绝对会被这里的寂静吓一跳。我把那些尸体从盔甲里解救出来堆在一边，然后为自己寻找生活必需品——包括是现在使用的这张桌子和这把有着柔软垫子的椅子，我怀疑这些东西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了，如果不是这里足够干燥，这些家具是不可能保存到现在的。另外，还要感谢我的现任老板，他施展魔法吹走了这里所有能被吹走的东西，大部分是灰尘，不然我会先被淹死在尘土里。
    现在，我已经收集了堆起来足足有十英寸高机械零件，五六具干枯的尸体（有些肢体拼凑不上去），十二个有着长后脑勺的银色头盔，二十四只带着银色花纹的肩甲，一套完整的茶具，一袋玻璃片，半截路灯（像是被从中间熔化切断的），还有数不清的、大小各异的齿轮，各种颜色的都有。而最多的还要数武器了，从单兵作战的枪械到巨型野战炮应有尽有，而且做工精细，它们带着一种十分优雅的气质矗立在漆黑的废墟之中，如同沉默的绅士。
    我想知道是谁创造了这些东西，又是因为什么毁灭了这里。我很好奇，我在这里看到了不属于人类的超大型脚印，看到了超越时代的科技造物。我不曾在任何书中看过有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录，就像我不曾在任何书中看过行之有效的炼金术配方一样——不是暗语，不用图画，更不用使用数秘术解析，而是清晰明了的公式。我怀疑肯尼斯·阿诺德目击的飞碟可能就是建造这个城市的人所发明了，因为现有的证据已经表明，外星人不乘坐飞碟。”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空气中灰尘味道，这里还有淡淡的烧焦味，似乎是过去战争时遗留下的幽灵在空气中徘徊不去。
    “我又有什么选择呢？我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在绝境病毒被发明的时候我就这样想过，但我认为现在才是最重大的转折——魔法，高科技，所有的一切都等待着我的发掘。我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了，我才刚刚掀开这个世界真相的一角就被震撼得头晕目眩，我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东西等待着我。我很期待，虽然这里依然荒芜，但我能从那些残骸中找出我想要的东西——足以震撼整个世界的东西。
    另外，我还要感谢我的新老板，他没有把我遗忘在这里，虽然他不会因为我的马屁而加工资，但我还是感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救了我一命，更重要的是他慷慨，他把自己的知识与我分享，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一种外星人，他还愿意为了提供任何人类以外的实验体。萨洛蒙·达蒙内特就是那个纽约之战时的骑士，他亲口告诉了我。但这已经不能让我惊讶了，我今天已经接受过太多惊讶了。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表情有些不满，我只能勉强表现出他所期待的神情，然而这让他更加生气了。
    不过幸好他不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招揽我的，他为我带来了柴油发电机，钢笔和墨水，一堆用以入门的炼金术书籍，作者都是他本人。最重要的是一个灯泡和一堆电线，大量的食物与清水。我没有埋怨他把我扔在这种地方，事实上，我认为这里足够安静，没有人会来打扰，就连我的新老板也不会——他自己也需要上学。这算是我今天遇到的最有趣的事儿了，我的新老板居然是个未成年人！”
    “年龄问题是我无法控制的，汉森小姐。”萨洛蒙把一台电视机轻轻放到了玛雅·汉森的身旁，还有一个信号接收装置。他摆弄了半天才处理好这玩意，然而电视信号还是时有时无，很是恼人。
    “我可不知道你有偷看别人写日记的坏习惯。”玛雅·汉森笑着说道，“外界现在怎么样了？我感觉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整天。”
    “其实才过了几个小时，我应该带给你个时钟或者笔记本电脑的，要不然你待在这里会失去时间感，我等等就去买。还有另一种可能，这里不止发生过一次时间穿梭事件，你刚才之前可能落入了某种状态，直到我作为观察者之后，这种状态才被打破。”萨洛蒙在旁边的半截沙发上坐了下来，“好了，不废话了。看着吧，电视应该能够告诉那些消息……”
    “你又要发表观点了。”
    “没错。事实上，如果仅仅是美国总统被恐怖主义分子刺杀的话，美国还不会乱成一团。可问题是，这件事是发生在外星人入侵之后的，美国政府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无能，这一次事件又放大了这种情况。”秘法师说，“人类啊，是需要敌人才能安稳生活的生物，这个敌人可以是种族主义者，可以是lgbt反对者，无论何种敌人，这些敌人都只存在于网络上。然而外星人和恐怖主义分子不在此列，所以他们害怕了，因为他们终于发现自己所谓的民主政府什么都做不了，那些敌人真的可能导致他们丧命。然而他们找不到敌人，他们贫瘠的脑子也无法让他们发现自己恐慌的源头是精英阶层——所以他们才会自发游行，因为那是他们唯一已知的东西，因为人类是不会随着文明发展而变聪明的。”
    “斯塔克怎么样了？”玛雅·汉森习惯了萨洛蒙的废话。
    “好得不得了。”秘法师眨了眨眼，又在这半截沙发上伸了伸腿，“别忘了，你需要换一个身份，你已经与过去的亲朋好友告别了，你与世俗社会的所有联系都被终止了，你在某种意义上已然死亡，玛雅·汉森这个名字将会在某次酒会上被提及然后在酒醒之后被遗忘。”
    “我觉得你对世界充满了悲观，老板。”
    “知道得越多，我就会对这个世界越发悲观。每一天，人类都徘徊在毁灭的边缘，一个狼人、一种无法治愈的魔法疾病都可能摧毁人类文明，就和丧尸病毒一样。我希望你别搞出那种东西，那太可怕了。”
    “你对病毒学有些误解，”她说，“我是做不出丧尸病毒的。”
    “那可不一定。”秘法师叹了口气，“你连绝境病毒这种东西都创造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在这个宇宙，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不需要惊讶，这个世界总能在不经意间吓你一跳——我对这事深有体会。别这么看我，我不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和神祇面对面接触过就行了。我是不是引起了你更大的好奇心？努力工作吧，女士，你总有一天会接触到这些事儿的。”
    “好吧，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玛雅·汉森用笔指了指萨洛蒙身上的圣骸布，“这就是你的巫师装扮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男人就是要背负诅咒活下去（

    萨洛蒙花了一天时间才把玛雅·汉森需要的基础实验器材和生活必需品搬进了不朽之城，他还把自己的构装体机器人稍稍改装了一下，用以清理不朽之城中的废墟。萨洛蒙拿那些倒塌的大楼没有办法了，他的构装体只能清理出一条延伸至不朽之城深处通道，那里的建筑相对来说要完整一些。玛雅·汉森不再需要住在沙发上了，她有成百上千个装潢华丽的房间可以选择，看得出来，她对有着深红色帷帐的四柱床十分满意，还有她从废墟中找到的那套小茶具以及那颗头骨，她不管去哪都带着它们。
    秘法师和玛雅·汉森订下的另一个冒险小目标就是寻找到不朽之城的电力源头。总是使用柴油发电机是无法支撑起整个实验室的，他们必须找到不朽之城的发电装置，激活这座已经死去的城市。作为一个新生的组织，他们需要圣盾兄弟会的所有研究成果来充实自身，玛雅·汉森在摸清楚萨洛蒙的性格之后就开始抱怨工作人员稀少的问题了，萨洛蒙保证，他绝对会再招揽一些人才过来的，这里可是要作为他的后方基地使用的。
    而招揽人才的工作要等到神盾局毁灭之后才能进行，萨洛蒙打算招收一些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失业人员。有魔法契约作为保证，这些人都能保证最基本的忠诚。
    他还给了玛雅·汉森一张银行卡作为工资，这是预付款，工资是以一年份发放的。只不过在萨洛蒙布置好用以初入的传送法阵之前，世俗社会的货币对于玛雅·汉森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她现在甚至没法出门购买衣物，最后还是萨洛蒙亲自跑了一趟才把她需要的衣物买来了。
    毫无疑问，玛雅·汉森是位美人，还是个聪明的美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新老板是什么样的人。青春期男生，魔法师，有钱人，无论是何种身份何种性格，只要是男性，玛雅·汉森就有应对手段。她故意在萨洛蒙面前换下布满了血渍的衣服，用热水擦洗身体，想要看到萨洛蒙尴尬的表情。她没想到的是，萨洛蒙不仅没有回避，甚至大大方方地观赏着她的行为，并且还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这让玛雅·汉森大为光火。
    “相信我，我已经看惯了女性的身体，我不是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青春期男生。”他说，“汉森女士，我需要的是你的大脑，你的智慧，而不是你的身体。我和斯塔克可不一样，我很能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是我的必修课，我又不是发情的公狗。”
    所以她送给了萨洛蒙一个中指，毕竟萨洛蒙把她也一起骂了。
    地下城冒险的事都被萨洛蒙交给了玛雅·汉森，他还需要回去上课，因此他只能留下几具构装体，用以帮助生物学家挖掘不朽之城当中隐藏的高科技产品顺便充当守卫。虽然萨洛蒙在第一次探索这里的时候没有发现危险，但玛雅·汉森只是个普通人，她没有应对危险的能力。
    “基里安怎么样了？”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玛雅·汉森终于提到了关键的问题。
    “正在地狱里享受生活呢。”萨洛蒙挥了挥手，一点也没有谈论下去的意思。基里安怎么样他是一点都不关心的，事实上，他是在买衣服的时候才在街头巷尾听说了总统被救出来的消息。由此推测，始作俑者基里安的下场应该不怎好。
    见秘法师的态度不好，玛雅·汉森转而问及他对大学的选择。然而秘法师的答复却让他的新下属有些不满。“为什么不是剑桥？”她问道，“我就是剑桥毕业的。难道说，你打算在政治上一展手脚？如果不是的话，去启蒙之所与智慧之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牛津预备学校。晚安，下属女士。”萨洛蒙挥了挥手，在玛雅·汉森把头骨丢过来之前消失在了传送门里，“我是异教徒，我是无信者，我是去毁灭宗教的。”
    “你消失了一整天，boya。”贝优妮塔凑了过来，闻了闻萨洛蒙身上的气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越长大越有童心。”她说，“你现在浑身灰尘味，你是去哪个废墟里打滚了吗？”
    “当然没有……呃，我只是在挖掘宝藏。”
    “我不管你现在快去洗个澡，要不然你就要和你的晚饭说再见了！”魔女试图以晚餐作为威胁把萨洛蒙赶进卫生间，然而秘法师还是看到了厨房里的惨状。“你应该让黛娜帮忙的。”他说，“你总是想对厨具施法，你应该知道那是行不通的，魔女一族的天赋法术里可没有能用来做饭的东西。”
    “我可是居家型女性，我才不需要帮忙。”贝优妮塔难得露出了窘迫的神情，这是在一贯强势的魔女身上极为少见的场面。虽说贝优妮塔常常自称为居家型女性，但她对于家务等一系列事物完全不精通，自从和萨洛蒙同居以来，所有的家务事都是萨洛蒙做的。所以贝优妮塔每一次弄乱厨房并且被萨洛蒙目击之后，她都会露出牛皮被戳穿的羞耻神情，然而下一次她还会继续这样做。
    “居家型女性可不会用高跟鞋踩人，虽然我也挺喜欢的……但做饭这种事还是交给人造人吧，那是我们的生活管家。哦，有电话？亲爱的，我会回来吃晚饭的。”
    “你到底打算诅咒我到什么时候？”尼克·弗瑞怒不可遏地拍了拍桌子，但紧接着，一股无力感就充斥了他的全身。他已经被神盾局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就连伸出手营救总统的时间都没有，萨洛蒙的诅咒让他烦不胜烦。当他不得不摘下兔耳朵的时候，他做任何事都会出错——一不小心撒了咖啡到键盘上，忽略掉文件中最显眼的数据，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将水温调到最高，就连上楼梯都会不小心摔倒。
    他让萨洛蒙来三曲翼总部，就是为了让秘法师解除诅咒的。“我已经被你的诅咒折磨得够呛了，萨洛蒙。”他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道，“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心思继续背负这个诅咒了。”
    “那你要答应我一些事。”

 第二百七十四章科学研究很花钱，魔法也是（

    尼克·弗瑞因为没有对总统伸出援手而遭到质疑，他必须在听证会上证明自己在此次事件中的所作所为。然而事实却是，他的的确确没有对营救总统展开过任何行动，他的下属玛利亚·希尔特工动用神盾局资源对基里安进行调查这一举动成为了尼克·弗瑞唯一的论据。
    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在保卫美国总统方面有过行动，神盾局下个季度的预算恐怕就要完蛋了，联邦调查局，国家安全局和中央情报局都是这笔预算的有力竞争者，fbi局长罗伯特?穆勒更是宣称，如果fbi的预算更多一些的话，总统是绝对不可能被绑架的。
    当然，尼克·弗瑞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甩锅给军方。正是因为军方投资的基里安的aim公司，绝境病毒才有资金继续进行研究，正是因为军方没有履行职责，总统才会被绑架。并且，神盾局在处理aim公司的资产的时候还发现，绝境病毒的资料有很大一部分已经遗失，神盾局正在追查这部分资料的下落。
    但无论他打算采用何种方式进行反击，他都必须在听证会上保证思维清晰，行动敏捷，他不能在听证会上戴着那支兔耳朵。这让萨洛蒙很失望，他还想看看参议员与国防部长看到尼克·弗瑞戴着兔耳朵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尼克·弗瑞会如此笃定他会解除诅咒呢？
    “玛雅·汉森，你和玛雅·汉森一起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尼克·弗瑞说道，“根据斯塔克的说法，玛雅·汉森已经死了。你可能没有想到，在基里安基地里的摄像头没有关。别担心，我已经删除了那段视频，作为回报，我要你解除诅咒。另外，我还需要知道有关绝境病毒的事，玛雅·汉森是重要证人，她知道很多事情。”
    “你赢了。”萨洛蒙拍了拍尼克·弗瑞的肩膀，解除了他施加的诅咒。尼克·弗瑞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兔耳朵扯下来扔到一边，动作敏捷得像只兔子。
    “我真是受够这东西了！”他长舒了一口气，“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神盾局局长施加诅咒！”
    “滋——”
    “这是什么？”
    “诅咒。”
    “s.h.i.t！”
    “总的来说，你的生活都处于打架和学习当中吗？你应该知道这很乏味，对吧？”玛雅·汉森戴着护目镜和橡胶手套，极为熟练地用解剖刀切割着躺在冰冷铁床上的躯体。虽然这具身体与人类的躯体不尽相同，但玛雅·汉森对于哺乳类动物的身体有着很深刻的研究，这难不倒她。
    “你就没想过去参加聚会什么的吗？我在上学的时候就会参加派对。你应该知道，闷头读书的男生并不受女生的欢迎……好吧，看你的身材和你的脸蛋，我觉得事情都有例外。”解剖刀沿着锁骨切开皮肤，然后沿着中线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她将解剖刀伸入皮肤之下，小心地将毛茸茸的皮肤、脂肪与躯体分离开来，方便撬开肋骨检查内脏。萨洛蒙提供的研究素材很多，这不是她第一次解剖非人类物种了。
    但每一次，她都会被这些类人怪物的身体所震撼。受限于现有的研究手段与研究器材，她只能粗略地对这些生物进行分析。其中的成果包括但不限于炼狱血脉生物的耐高温细胞，兽化病患者血小板的异常状态以及吸血鬼红细胞的氧化速率异常等现象。
    她觉得如果能将炼狱血脉生物的耐高温细胞复制到人体上，她就能创造出永远不会失控的绝境病毒了。
    “作为你帮我摆脱麻烦的回报，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成为你的约会练习对象。在看到我的身体的时候，你可没有你宣称的那么冷静，我都看到你夹着腿了——你可别告诉我那是出于社交礼仪，我再也不会相信的的鬼话了！为什么这样看我？我不能总用自己的手解决问题吧？”
    “你应当在解剖的时候闭上嘴巴，免得兽化病病毒进了你的呼吸系统。”萨洛蒙在一旁翻看着玛雅·汉森指定的书本，这位下属在没有工作的时候也兼职成为了他的家教，并且这部分工作是没有工资的。他们现在正在不朽之城的一间房间里，这间房间位于玛雅·汉森卧室的正下方。
    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解剖室，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被撤走，到那幅描绘参孙徒手击杀雄狮的挂毯却没有搬走，萨洛蒙也没有在木制墙面上贴墙纸。
    他搬来了几台冰柜作为尸体的临时存放点。解剖的尸体都是那次针对孤儿院袭击时留下的，也就是说，这里黑魔法生物都是他亲手杀死的，所以大部分尸体都有些残缺。在没有准确的解剖学指导下，萨洛蒙并不能了解这些黑魔法生物的弱点，因此他想要玛雅·汉森女士整理出一份完整的、对于黑魔法生物生理性研究的资料。
    这部分资料也能作为未来训练卡玛泰姬世俗势力的教材。
    “兽化病不能满足你的需要吗？老板？”
    “不行。”萨洛蒙啃了一口干巴巴的面包，仿佛尸体的臭味都不存在一样。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在纸张上写写画画。“我要的是人类——或者称呼为变种人也行。他们能拥有一定的魔法能力，但我不需要那些人拥有繁育后代的能力，我需要他们能够代替秘法师在世俗社会的工作，好让我们专注于应对外维度的攻势。”
    “天哪，又是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名词，你真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那些名词是什么意思了。外维度是什么？更高的维度吗？四维空间还是五维空间？”
    “你可以把宇宙想象成一个鸡蛋，我们的物质宇宙就是蛋黄，而蛋清这是宇宙之外的无尽虚空。”秘法师放下笔，在头顶上映射出一道半透明的幻象，“可问题是，这个鸡蛋里还有其他蛋黄，它们在发育的过程中不断想要吸收我们这个蛋黄的营养，所以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对抗。还有更糟糕的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一个鸡蛋，其他鸡蛋里的蛋黄也不总是安安分分得待在自己的蛋清里——毕竟我们这个蛋黄比较大，比较有营养。”
    “真是通俗易懂的解释，你有考虑以后当个教师吗？”
    “我不需要工作，我毕业了之后就得全身心地投入与外维度的战争之中了。事实上，我现在正面临着一场针对我个人的外维度战争，准确来说，是地狱领主针对我的战争。所以我必须加快研究进度，好吧那些杂事排除出我的研究生活。”
    “你有什么特别的吗？”玛雅·汉森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着萨洛蒙的背影，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还是说，外维度战争会因为任何一个男孩而发起？”
    “这是为了王座的血腥战争，减少竞争对手不是常识吗？”
    “这么说，你很特别？”
    “可以这么说。”秘法师点点头，“总会有人想要我的命。魔鬼们很喜欢我的灵魂，至于神……唔，要看是哪个神系了。好了，试卷做完了，你该来帮我打分了。”
    “自从阿斯加德人降临之后，我就分不清哪些神话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唔，你已经掌握了这些知识，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复习？”
    “我的目标是满分。顺便，多告诉我一些alevel考试技巧吧，笑容甜美的女士。”
    “是身材贫瘠的女士。”玛雅·汉森冷笑着将满分试卷拍在萨洛蒙的桌子上，“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还要继续我的工作。下次带些病毒样本和研究器械回来，这是你答应过我的。听好了，我要流式细胞仪、全自动生化分析仪、尿分析仪、血球仪、血凝仪、血沉仪、冷冻切片机、轮转式切片机、病理图像诊断处理系统、超纯水制备系统、冷冻离心机、酶标仪、co2培养箱和生物安全柜，最后，我还要一群小白鼠。老板，这些东西你买得起吗？”
    “呼……你等等，我先去抢个银行……”

 第二百七十五章男人带孩子（第二更）

    “站直，手指不要一起弯曲，弯曲小指就够了，无名指和中指伸直。手势一定要准确，法术模型失控回火的话，人类的体质是很难承受的。伸直无名指，小指弯曲！”
    “这根本不可能……呃啊啊啊啊，不要掰我的手指……”
    “不要叫了，这根本不疼！吸气……呼气……集中精神！”萨洛蒙有些头疼地看着身旁哼哼唧唧叫个不停的小洛娜，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到书本上。或许他应该怪罪于青春期少女的突发奇想，又或许他应该对他的养母那如同少女一般的跳跃思维有所准备，但他是万万没想到，小洛娜居然会想成为一位女巫。
    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跟小洛娜提及她的兄弟姐妹的事了，他和小洛娜说，她的姐妹是一位女巫。这让女孩一下子燃起了学习魔法的热情，她甚至开始把自己时有时无的超能力叫做魔法了。如果她真的有天赋，雅典娜肯定会教导她这方面的知识，但事实却是，小洛娜只在控制金属方面有些天赋。
    “你的女朋友都没有做过手势！”小洛娜一边保持着手势一边嘟起嘴巴抱怨，“我平时也没有看到你做过这么难的手势，你就是随便比划几下就能拿出那些橙色的火花！”
    当然没有了，萨洛蒙心想，这是属于我的知识，和维山帝一系的法术肯定不一样。他教授小洛娜的知识属于卡玛泰姬扎实的基础理论与托瑞尔宇宙的法师训练相结合的知识，他教授小洛娜怎么调整呼吸才能更好地放松身体，怎么才能更加专注，怎么使用横膈膜与胸腔发出舌头难以发出的声音。做法师要有灵活的舌头与手指，萨洛蒙是其中的佼佼者，贝优妮塔和洗衣机里的沙发套可以证明。
    “蠢女孩，你是不可能是维山帝签订契约的。”萨洛蒙说，“你和贝优妮塔也不一样，她是自发施法者，我们不是，我教你的魔法是另外一个体系的。”
    “什么是自发施法者？”
    “自发施法者的血管里流淌着成型的魔法，这些魔法一代代传下去，一整个族群的魔法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我们的血液里没有魔法，但我们能够学习并且使用的魔法比自发施法者更多，我们能选择的魔法也比更多。”秘法师说道，“因为你不可能和维山帝签订契约，所以你必须另找魔力来源。最简单的就是精炼生命力，我不推荐这样做，性价比太低。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大自然中汲取魔力，四个元素位面地、水、风、火都是很好的选择，只不过元素位面也不总是中立，你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
    “我真的有学习魔法的天赋吗？”小洛娜揉了揉疼痛的手掌，她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的结果了，“你说我的姐妹是个女巫，那我应该也是女巫才对，至少我们在平行世界有同一个父亲。还有，你为什么说我不可能和那个谁签订契约？”
    “如果你可以的话，你现在就已经签订契约了。”萨洛蒙从书本上挪开眼睛，伸出手抓住女孩的手掌，他用力捏了捏，小洛娜再次叫了起来。他对于女孩的痛呼充耳不闻，“魔法的天赋可以通过最自然的方式传承，是在血液中，还在灵魂中，至今无人可以定论，我认为两者都有。这种传承在无人指引的情况下将会相当危险，魔法是一门危险的科学，就和你发现自己的超能力之后总想对着什么东西都试试一样——密涅瓦跟我说过你干的好事了，在街道上掏别人口袋里的硬币可不是什么好事——魔法比你的超能力更危险，我相信你肯定有被拽过来的硬币砸过脑袋。不要试着狡辩，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脑门上的那个青紫痕迹是什么，那是枪把印子，你肯定去偷那支被密涅瓦藏起来的手枪了。”
    “啊啊啊……很疼！”
    “蠢蛋，你抽筋了！把手给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萨洛蒙。”小洛娜龇牙咧嘴，不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去偷枪了？”
    “因为孤儿院里有我的监控魔法，我只要闭上一只眼睛就能看到。”
    “你没有偷看我换衣服吧？”
    “没有，要不然密涅瓦会枪毙我的。”
    小洛娜眯起眼睛，咧开嘴看着萨洛蒙，只不过这一次她变得愉快了起来。“快带我出去玩！”她说，“我要坐飞天扫帚，就像《哈利·波特》里的一样！要不然我就告诉密涅瓦姐姐，你用魔法偷看我换衣服！啊啊啊呃呃……轻点！轻点！我错了……啊呃呃……”
    “你以为密涅瓦会信这种鬼话吗？要是我喜欢，密涅瓦早就把你送到我床上了。别忘了她的婚恋观，密涅瓦认为十四岁就能结婚生孩子了。好了，好了，别叫了，根本没那么疼，继续训练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到底能不能成为女巫？！”
    “从理论说，你是有成为女巫的潜质的，但现在谁也说不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姐妹吗？她的力量正在不断稳定中，等到她的能力稳定之后，我就将她经历过的实验在你身上复制一遍。到了那时，你就有可能掌握魔法的力量了。”
    “真的？”
    “前提是你要好好读书，你至少得有个物理学学位，要不然你根本无法开发你的超能力。”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能出去玩了？”小洛娜瘦巴巴的脸颊一下子鼓了起来。
    “嗯……那也不一定。小洛娜，你对抢银行这事怎么看？”
    “太酷了！”
    “是吧~”萨洛蒙提高了尾音，“那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呢？”
    “当然了！”
    “运钞车怎么还不来？”小洛娜和萨洛蒙待在大厦顶端，双脚悬空晃来晃去。小洛娜拿着望远镜俯瞰着下方的银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你应该耐心一些。”萨洛蒙坐在一旁，整理着待会要用到的工具。这笔资金是属于aim集团的资产，神盾局已经通知银行冻结了这笔资产，也不知道尼克·弗瑞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能从军方口中夺走这笔资金。可他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盯上了这笔钱——他知道萨洛蒙对于纸片一样的美元不感兴趣，但他不知道萨洛蒙现在急需一大笔纸片来购买实验设备。
    一台设备就数万、数十万美元的，就算萨洛蒙的生活费再多也经不起这样花，他还没接受卡玛泰姬所有的世俗产业呢，要凭他一个人撑起整个实验室实在是有些困难。
    萨洛蒙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雅典娜，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让萨洛蒙带孩子的。
    “你为什么不带把枪？”
    “我们是要去偷些钱，不是去抢劫。”萨洛蒙闭着一只眼睛，“我们要先摸清楚银行存放美元的位置，等会我们直接开启传送门就行了。”
    “但是这样一点都不有趣！”小洛娜不满地说道，“要是不触发警报的话，就没有抢劫银行的快乐了。”
    “我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交通工具。”秘法师拍了拍手，一把枝条整齐的扫帚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光轮2000，当然，这是我自制的。等会我们就坐着这个东西从金库里冲出来。”
    “酷！”小洛娜眼睛闪闪发亮，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坐上飞天扫帚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加油！北极星魁地奇球队！（

    “咳！”
    听到这声咳嗽，小洛娜赶紧站直了身子，将背部紧紧贴在石灰墙面上，丝毫不顾留在她衣服上的白灰。小洛娜只觉得脚底板越发疼痛，扎紧的鞋带如同镣铐，鞋底也和硬铁板差不多。她想要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她能够想象得到那种遍及全身的舒畅感，就和她过去做了无数次的事一样。
    然而她的愿望是注定无法实现的，因为她面前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似乎要把她像拧毛巾一样拧成一团，把她的羞愧从里到外榨出来。然而她却没有这种情绪，她的小心脏砰砰跳动，里面却只充满了恶作剧败露的紧张与忐忑，双眼里只藏着兴奋。不过幸好，她并非独自一人受罚，她最亲爱的兄长也站在一旁。
    她低下头，悄悄吐了吐舌头。
    “你应该知道，我让你教育小洛娜的目的吧？”她最亲爱的兄长首先被责问，作为年纪最大的那个，他理应担负起责任。“你的淘气来得太晚，太不是时候了，萨洛蒙。”雅典娜说道，“你不应该带着小洛娜去做那种事，就和你不应该把手枪给她一样。”
    但是我很开心，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小洛娜心想，我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呢！如果不是恰好被发现了，我们说不定还能成为富人呢！
    萨洛蒙低下头，默不作声，全盘接受了养母的指责。他和小洛娜在抢银行方面完全是新手，他们与其说是抢劫不如说是偷窃，与其说是偷窃不如说是游园，所有的作案指南全都按照网络上的说法进行，就连确定金库位置都是他通过法术跟踪那些押送人员找到的。
    小洛娜在走出传送门之后没有急着搬运美元，而是高举双手欢呼着跳进了钞票堆里——这些钱属于aim集团的部分流动资金，尼克·弗瑞秘密转移到了这家银行，萨洛蒙也是在看到神盾局的机密文件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多亏了尼克·弗瑞主观上认为萨洛蒙看不起世俗社会的金钱，他这才有机会得知这个消息。
    萨洛蒙原本想要用这笔钱来购置实验器材，他唯一的竞争对手只有同样想用这笔钱修建秘密基地的尼克·弗瑞。但看着满天乱飞的钞票，他只能放缓了搬运钱财的打算，他任由小洛娜在散成一团的钞票里打滚，把这里当做游乐场，甚至使用美钞点起一小丛篝火进行烧烤。
    反正金库的大门十分厚实，这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但秘法师不得不承认，他放任小洛娜乱来的结果的确太糟糕了，一味地宠溺让这个孩子越发嚣张。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个喷罐，在银行金库里四处涂鸦，萨洛蒙只能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制止了她（指的是在小洛娜往钞票上喷漆）。
    “我们该干正事了。”
    “我们不能留下些纪念吗？”
    “不行，小洛娜，我们已经耽搁太久了。来，把钱装进袋子里，我们……”
    “我们要走传送门吗？那飞天扫帚怎么办？”
    “下次吧。”
    就在这时，地下金库的大门被打开了。这是银行的清点人员准备进行工作了，这位安分守己的银行职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正把小洛娜从钞票堆里揪出来的秘法师。小洛娜还想张口解释，可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也要参加泳池派对吗？”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啊啊啊———”
    “如果你可以冷静一点，我们就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秘法师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快点来人啊！！”
    “好吧。”萨洛蒙朝着落荒而逃的银行职员做了个手势，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震动了，玫瑰花瓣从他的手中落下。紧接着，这位银行职员砰地一声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金丝眼镜摔落在一旁。
    “他不会是死了吧？”小洛娜担忧地问道。
    “不，他只是睡着了，顶多是醒来的时候有些头疼，或许鼻子也疼。我敢肯定，有人听到了他的尖叫，我们要加快速度了。”秘法师挥了挥手，将散落一地的钞票复原，然后推进刚刚打开的传送门里。小洛娜只看到传送门对面一片漆黑，只有少许亮光绽放，她不知道传送门对面是哪儿，但过于亢奋的情绪也让她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现在金库大门打开了。”萨洛蒙掏出两个面具，将其中一个交给小洛娜。小洛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兴奋地带上了面具，拽起躺在一旁打瞌睡的飞天扫帚。
    “我准备好了！”她蹦蹦跳跳地说道。
    “那就出发！”
    “格兰芬多加油！”
    “你猜猜有多少人看到你们骑着飞天扫帚从银行里飞出来？”雅典娜没好气地用手指戳着萨洛蒙的额头，惹得小洛娜在一旁偷偷发笑。雅典娜自然也没有放过她，她用力戳着，似乎想要戳穿小洛娜的头骨，想要把这件事的教训以物理的方式深深地刻在女孩的脑海里。女孩闭着眼睛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黑绿相间的短发伴随着雅典娜手指的节奏不断前后跳跃，与它的主人一样顽皮叛逆。
    “知道吗？你简直就是只长不大的臭鼬！”
    小洛娜不再忐忑了，因为密涅瓦只要戳她的额头，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并不严重。她从行人的口袋里掏硬币的时候，密涅瓦就是这么教训她的。但如果密涅瓦过分冷静，那就说明事情糟糕了，小洛娜觉得偷手枪这事绝对不能让密涅瓦知道。
    秘法师自然知道他们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哈利·波特》是真的”这个话题一下子占据的榜首。更要命的是，他给小洛娜选择的面具就是《哈利·波特》系列的人物面具。
    这个时代的人都对稀奇古怪的事感兴趣。
    “别担心，反正他们也会认为那是什么cg动画，又或者是什么最新高科技。管他呢，反正网民的记忆只有七天。”萨洛蒙眨了眨眼。银行是没法把这笔失窃的钱说出来的，因为这笔钱从头到尾都是“不存在的”。至于尼克·弗瑞，他一眼就能看出是萨洛蒙做的手脚，但秘法师根本没打算承认，反正尼克·弗瑞也没有证据。
    他敢打赌。
    “老板！你居然……我太爱你了！”玛雅·汉森抱着一大把钞票欢呼，“我们可以购置所有需要的实验设备了！让你的机器人帮忙搬上了就行！还有那些黑魔法生物的尸体，赶紧拿去扔了吧，冰柜的温度不够低，现在都开始发臭了！”
    “实验设备你自己去买，女士。这笔钱由你自由支配，这里差不多有几个亿美元（一亿美元约为1.5立方米），你得去联系你过去认识的人，接受现金交易的人。”
    “你不打算使用网络银行了吗？这么多钱你要我怎么带出去？”
    “你可以做到的。”萨洛蒙从身后拿出几个银色的保险箱，“一个保险箱能装下64立方英尺的东西，也就是1.81立方米。一个箱子，一亿美元，就算装满了，这个箱子也不会超过十五磅重。还有这个。”秘法师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铁色的指环，“这是给你的礼物。”
    “如果你要求婚的话，请容许我拒绝。我虽然不介意和你发生点什么，但我认为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仓促了……”
    “这是一枚防御戒指。”萨洛蒙没有理会玛雅·汉森到了不朽之城后越来越荒诞的举动，这个女人似乎快要憋疯了。他说，“这枚戒指能够稍稍增强你的防御能力，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还是会被子弹击中的。”
    玛雅·汉森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她说，“我还以为你要求婚了呢。”
    “别废话了，赶紧把这里布置好，我们要尽快开展实验。”
    “实验人选呢？我可不想像漫画里的大反派一样，创造出一个反对我们的超级士兵。还有，你答应的要给我的同事呢？”
    “我已经选好了你的同事。”秘法师点点头，似乎早就有了选择。那是一支自卡美洛陷落之后就流落在外、延续至今的施法者团体，巴尔萨泽也是最近才打探到他们的消息，这个巫师团体隐藏得太深了，几乎融入了世俗社会。
    现在，他要去收回这个巫师团体了，以圣剑继承人之名。
    “等会是我和你未来同事的第一次见面。如果他们拒绝的话……你就有实验素材了，女士。”

 第二百七十七章 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第二更

    约克郡位于英格兰的东北部，这儿号称“上帝之郡”，上一任英格兰国王乔治六世曾经说过，约克的历史就是英格兰的历史。萨洛蒙对于约克郡的最初印象来自于《简·爱》与《呼啸山庄》，还有约克郡布丁以及姜汁饼，然而他却从来没有来过约克郡，更没有看过约克郡的白玫瑰与紫色石楠花了。
    即便身处约克郡，萨洛蒙也没有时间去观赏花卉和北约克郡乡下那些四处游荡的长毛绵羊。事实上他来得很匆忙，他把玛雅·汉森送到设备经销商商的大楼底下之后，就匆匆赶往了德鲁伊教索拉红林教团【注1】的所在地。根据巴尔萨泽的说法，这个教团的传承遗失得差不多了，现在整个教团的成员都是年轻人。
    萨洛蒙对于他们是拥有权力的，因为这个教团本就是发源自卡美洛的宫廷，属于梅林巫师团的一小部分。对于现在十分缺乏人手的萨洛蒙来说，他不介意这个德鲁伊教团的传承是否完整，他需要的是对魔法方面有所了解的研究人员，这个教团里那些既有科学知识又有魔法知识的巫师们就是萨洛蒙最需要的人才。
    他还特意穿上了圣骸布法袍去与这些人见面。萨洛蒙希望这些人不是对魔法世界，对卡玛泰姬的地位一无所知的书呆子，最好他们能认出他的身份，这样说话才能省些力气。然而他看到这些人的第一面就失望了——这些人居然把所罗门式魔法阵与封印术刻画在地板上，传统的德鲁伊欧甘文字他一个也没见着！
    看来巴尔萨泽所说的“传承遗失”已经是好听的说法了，这根本就是完全失去了德鲁伊法术的一群人。
    “我的玛瑞安娜·斯特恩。”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年轻金发女孩出来迎接萨洛蒙，她感觉到了围绕在秘法师身边的魔法灵光，所以赶忙下来迎接。“我是索拉红林教团的大祭司。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们有驱魔、塔罗牌占卜、水镜占卜，请问你想要预订什么业务？另外，我冒昧地问一个问题，您是魔法师吗？”
    “你是大祭司？”萨洛蒙看着眼前的大祭司，眉毛皱成一团，“那你的槲寄生法杖呢？”
    “我们不是传统的德鲁伊教团。”玛瑞安娜·斯特恩有些慌张地推了推眼镜，随意扎起的蓬松金发不安分地跳动着，“但对于德鲁伊法术我们也是了解的。索拉红林教团一直在为不列颠的事务效力……”
    “好吧，好吧。”秘法师点点头，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德鲁伊教团的传承真的遗失了，那位大祭司直到现在还没有认出萨洛蒙身上的卡玛泰姬胸针代表的意思，这帮人大概就是一群遗失传承之后闷头研习中世纪卡巴拉密契的巫师，对于魔法界发生的其他事情一无所知，堪称魔法界的土包子。
    “是这样的，大祭司。”萨洛蒙说道，“我正在组建一个针对世俗魔法事件的组织，用以加强卡玛泰姬在世俗社会的力量——如果你不知道卡玛泰姬的话，我会和你解释的——我之所以来找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德鲁伊教团起源自卡美洛，而我就是卡美洛的继承人。”
    “呃……”玛瑞安娜·斯特恩一时之间不知该说，她对眼前的这个施法者所说的话没有一点信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萨洛蒙打了个手势，空气之中的顿时布满了高浓度魔力摩擦产生的臭氧味。他大大方方地站在刻画着大卫之星的大理石地板上，当法阵将要被触发的时候，萨洛蒙的手指总会恰到好处地动一动，打断大祭司站在物质界正方形上、试图操纵雷蒙盖顿魔圆提升位格向他反击的打算。
    大卫之星，即六芒星外围书写着【adonai】，这是卡巴拉中的源质【王国】，是最接近于物质的神名，他所站的位置象征宇宙的显现和完成。大地之主统治着这个可见的宇宙。世界的众元素，自它之中，万物得以形成。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
    世间一切完美之源就在此处；其能力在地上最为完全。
    万物本是太一，藉由分化从太一创造出来。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
    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
    这是他在小时候就学习过的知识，这帮巫师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在他夺取了最高的位格之后，这间洋馆里的物质就脱离了大祭司的掌控。北约克郡乡下的这件洋馆大厅的所有门窗砰然紧闭，这响声引起了其他教团成员的注意，他们纷纷跑到大厅，看着大祭司以及站在她面前的年轻人。
    “我招揽你们，就是让你们做和之前一样的事儿。”他伸出手，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手中汇聚，“你们的传承遗失了，我可以帮你们补全，由梅林的弟子提供的知识。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回归卡美洛的旗下，也就是亚瑟王的旗下。你们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们不能拒绝圣剑。”
    索拉红林教团的成员们只看到刺眼的金色光芒在秘法师的双手见亮起，一把无与伦比的华丽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剑身上还在不断散发着金色的魔力光点，他们顿时觉得周围的魔力浓度要比平时高出好几个层次。
    “嘿，你到底是谁？”一个身材结实的男青年用下巴指了指萨洛蒙，“我们根本没想过会有卡美洛的人来找我们。”
    “闭嘴，杰拉德！”
    “我说过了，我是卡玛泰姬的继承人，圣剑的继承人。”秘法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你们可以选择加入，或者不加入。”
    “我们需要时间讨论。”大祭司在萨洛蒙夺取的最高位格之后便有些犹豫，因为萨洛蒙是她见过的魔法力量最强，知识最丰富的那个人，这个人开出的价码是可信的。“假设……这是假设。假设我们拒绝呢？”
    “那我就该收回卡美洛的力量了。”
    “我们需要时间。”
    “不会太久。”秘法师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时间，所有你们也没有。”
    “这就是你的基地？”壮硕的男青年杰拉德四处打量着不朽之城的废墟，相比起教团的其他人，他要大胆得多。那位大祭司玛瑞安娜·斯特恩有些担心地跟在秘法师身边，不敢去触碰这里的任何一台机械。
    “这里只有我们吗？”教团中的一位黑人女孩卡里姆问道。
    “不，还有一位生物学家。”
    “那卡玛泰姬呢？”
    “你们还没有资格去。”萨洛蒙邀请他们进入了一栋未曾受损的建筑，“你们可以通过我布置的传送法阵自由进出你们的洋馆与这里。但前提是，你们要先签订契约。”
    【注1】出自《x战警至尊圣剑》

 第二百七十八章雇佣合同（第一更）

    萨洛蒙的魔法契约一向公道，签过的人都说好。
    你看尼克·弗瑞，签了这么多张契约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甚至还能跳起来给萨洛蒙找茬，钻空子钻得不亦乐乎。秘法师也不能因为不开心就在契约上增加不平等条款，契约以维山帝作为凭证，最基础的公平公正肯定是要有的，维山帝又不是什么邪神。
    当然，如果是以多玛姆作为凭证的话，那就怎么邪恶怎么来。卖身契算是最基础的，萨洛蒙要是不把文字条款塞进一个标点符号里都算他亏本。只不过，明面上他是不能做这种事的，维山帝对于手下的秘法师还是很严格的，只有至尊法师能让维山帝宽容一些。
    说实话，宽容过头了。萨洛蒙认为维山帝是知道至尊法师给多玛姆搞的事的，要不然就凭吸取黑暗维度魔力这点，至尊法师的魔力来源就要打个折扣了——萨洛蒙认为，自己虽然也能吸收黑暗维度的力量，但那三枚戒指形成的契约实在是有些不清不楚。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条款不明确的契约让他十分难受。
    就拿上次他召唤出维山帝的魔力来试图掩盖地狱之门的事来说吧，白魔法之神奥姝图硬是要让他受点小伤。虽说那点伤和召唤魔力时应该付出的代价相比不值一提，但也能看出奥姝图对于萨洛蒙没有那么友善。
    所以，萨洛蒙一般不会过分试探维山帝的态度，如果一定要的话，他比较愿意与相对看得起人类的阿戈摩托谈——至尊法师应该要对整个物质宇宙负责，但尊者偏心却人类，这让奥姝图和霍戈斯十分恼火，要不然维山帝也不会如此强硬地要求尊者把头衔交给斯特兰奇。
    所以至尊法师才会将自己身上的头衔分离，将其中一部分交给萨洛蒙，以此确保卡玛泰姬始终站在人类这边。
    话说回来，虽然维山帝的契约强调公平公正，但要怎么书写契约就要看撰写人自身的本事了。萨洛蒙递给索拉红林教团的契约就是一份十分严苛的契约，包括但不限于将不朽之城的秘密隐藏于灵魂，无法说出他的名字之类的限制。与此同时，他给出的回报也是十分丰厚的，他答应帮这些德鲁伊补全传承可不是什么“过于动听的语言”，他是认真的。
    德鲁伊的法术源于自然，构成自然的四种元素法术都是德鲁伊的强项，秘法师可以拿出一部分塑能系法术来作为这些德鲁伊可以学习的法术。他虽然无法补全荒野形态的法术，但他仍能通过变形术去反推出部分法术，至于其他的德鲁伊应该拥有的减缓衰老之类的能力和德鲁伊特有的法术，萨洛蒙只能去找巴尔萨泽问问，他认为巴尔萨泽是不会拒绝他的。
    玛瑞安娜·斯特恩作为大祭司最先拿到了契约。她大致看了看契约，又看向坐在陈旧沙发上手写其他契约的萨洛蒙，她顿时感觉手上这份用深绿色墨水写成的契约无比沉重，这里空气中的灰尘也呛得她喘不过气。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了，德鲁伊教团内部对于是否要接受招揽的意见也不一致，秘法师提出可以先带他们看看未来的工作场所，这才暂时让他们放下了分歧。
    “你的契约上并没有要我们为你战斗，为什么？”大祭司在将契约交给同伴之后就提出了问题，“我们会驱魔，会占卜……”
    “你们太弱了。”萨洛蒙的眼睛还盯在羊皮纸上，书写契约需要十分专心，一个字母都不能出错。“没错，很弱，你们连雷蒙盖顿魔圆都用不好。在魔法的世界，弱小等于愚蠢，愚蠢的施法者总会惹出麻烦。”秘法师在贬低这帮德鲁伊的时候连表情都没有变化，“我需要你们作为研究助手，帮我完善我的突变药剂炼金术研究。等到你们的生物科学部门的同事回来之后，你们就能知道我的要求了。”
    杰拉德似乎对于萨洛蒙表现出的不屑非常不满，又或许他仅仅是因为不喜欢萨洛蒙的伦敦口音，又或许他是个自大的美国青年。但无论如何，他看起来都想试试萨洛蒙的本事——可秘法师只是挥了挥手，就让他消失在了原地。没过一会，杰拉德就狂乱地挥舞四肢，哀嚎着从不朽之城高耸的岩石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他在即将撞击到地面的时候十分突兀地停下了，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大钩子将他钩了起来。
    “知识就是力量，这不是空话。你们教团的传承丢失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教团最开始的时候从梅林那儿学会的多少东西，但现在看来是远远不够的。”秘法师将刚写好的契约放到重新走进大楼的、跌跌撞撞的、惊慌失措的金发青年杰拉德手中。杰拉德不知道的是，他的体重没有并超过这个魔法的极限，要不然他的脑门就会撞到地板上，萨洛蒙事先可不知道他的体重是多少。
    教团中的其他人显然对于萨洛蒙刚才的施法有些畏惧，这可比夺取洋馆中的魔圆的控制权要更有视觉冲击力。可对于玛瑞安娜·斯特恩这位相比起其他人要博学的大祭司来说，夺取魔圆的控制权更显得萨洛蒙的强大。
    “你们需要学习。签订契约，你们就能脱离过去的小打小闹，正式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你们能够获得知识与……生命。相信我，我见识过活了一千多年的德鲁伊，你们就算再差劲也有一百多年能活。”
    “我同意！”玛瑞安娜·斯特恩厚厚的镜片反射着淡黄色的灯光，虽然她的语气平静，但心底的兴奋却是无法掩盖的。“我同意。”她又强调了一遍，“只要你能答应契约上的所有事！”
    “那是当然，契约对我们双方都有约束力。现在，在这栋楼里选择你们想要的住所吧，一人一间，你们可以通过传送法阵去往菲尔格林大厅。还请遵守上班时间，这里的防护法术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们或许发现不了，但绝对不要去尝试触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
    “要是碰了会怎么样？”卡里姆问道。
    “没什么，会死而已。这里很危险，不要去还不稳定区域探险，我是不会去救你们的，因为这是私人行为，不属于雇佣者的义务。”秘法师耸耸肩膀，“另外，明天还有一份契约要签，那是员工守则，今天签的只是雇佣合同和保密协议。哦，我差点忘了，你们还有一位上司——梅林的徒弟的徒弟，正统的梅林巫师团继承人，我会带他来见你们的。”
    “不不不不不！”戴夫死命摇晃脑袋，快得出现了残影，“我才不要去什么地下城待着呢！你看看我，我现在都到环境科学专业学习了，你们魔法师的事究竟还要怎样打乱我的生活？”
    “你也是施法者，戴夫。”萨洛蒙依靠着阶梯教室的折叠课桌，他耐着性子说道，“你敢说你没有触碰过圣剑吗？你忘记了巴尔萨泽给你的职责了吗？”
    “圣剑保管人，我知道。”戴夫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看我，我还有女朋友，我不可能去你的秘密基地里工作。而且你知道谈恋爱很花钱吗？我需要去普通人的公司里上班！”
    “我又不是要让你现在就去，你连德鲁伊的法术都没学会几个。别这样看着我，你的学习进度太慢了，巴尔萨泽已经抱怨过好几次了。你的变形术学习得怎么样了？炼金术呢？巴尔萨泽可是期待着你的施法水平能够超越他呢——不说像梅林那样千变万化，你至少也要能变成动物吧？”
    戴夫无奈地看着秘法师的脸，他觉得自从学了魔法之后，他的青春痘又开始疼了。
    “我找到了一支流落在外的卡美洛巫师团，你应该去领导他们的，你可以称为德鲁伊教团的大祭司。或许至尊梅林只是个玩笑，但你的天赋可没有那么糟糕。”
    “和你比起来就很糟糕。”
    “除了我……”
    “好吧，你说说你想要干什么？”
    “人体突变……”
    “天哪！我学习的是环境科学专业，不是生物学！”戴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以至于萨洛蒙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宅味。嗯，这很德鲁伊。
    “德鲁伊传承对于疾病也有一定的研究，我需要你在我的实验对象身上准确的引发疾病，以此形成免疫能力。”
    “等等，你在做人体实验？”
    “还没起步，连动物实验都还没做过呢。”
    “但你的目标是人体实验，不是吗？”
    “是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吗？”
    “是的，我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或许巴尔萨泽没有跟你说过卡玛泰姬的工作是什么，但你也到了该接受残酷现实的时候了，魔法世界可不是童话世界。”

 第二百七十九章魔鬼之女（第二更）

    “莫鲁，帮我个忙。帮我查查，梵蒂冈最近有没有往波特兰派遣神职人员？就是进行驱魔的那种神职人员。”萨洛蒙透过雨幕看着车窗外模糊的影像，雨水折射着光线，一切物体的线条都变得模糊暧昧，就连从商店溢散出的灯光也不能例外。但这并不能妨碍秘法师看到雨幕对面的那个人，因为他用的并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魔法。
    可他的施法似乎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有？帮我查查叫什么，是个女性，深色长发，长得还挺可爱的，就是表情有些严肃。”秘法师挂掉电话之后就极为自然地拿起放在前方的甜甜圈，睁开之前一直闭着的左眼。下雨的时候食物凉得很快，萨洛蒙刚想念出咒语给甜甜圈加热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观察对象对于魔法的敏感。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咬了口冷冰冰的面包圈。
    “我们到底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戴夫小声抱怨。自从萨洛蒙让他开着这他的那辆破烂二手车冲进传送门以来，戴夫的不满情绪就在积蓄。“我还有课要上！”他像是被惹恼了一般，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还要女朋友！你要我打电话跟她说，我在下课之后就要来旧金山出差一趟吗？”
    “贝蒂会理解你的。”
    “你的女朋友呢？”
    “出差去猎杀天使了，这一次天使出现的数量有点多。”秘法师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观察着街道对面那个模糊的身影。雨水终究还是造成了干扰，他只能看清那个人的大致动向，无法通过唇语分辨目标与那个神职人员在说些什么。
    “你完全没有告诉我，我们到底在寻找什么！”戴夫说道，“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不喜欢被隐瞒。”
    “你难道不知道？”萨洛蒙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戴夫，他没想到巴尔萨泽居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的弟子。
    “我不知道！我在环境科学专业努力学习……”
    “那你知不知道三头毒龙马尔杜克，还有马尔杜克想要杀死我的事？”
    “撒旦！我知道，巴尔萨泽跟我说过。”
    “很好。”秘法师重新把视线挪了回去，“我们在看的就是马尔杜克的子嗣。但我现在拿不到他们的具体资料，神盾局对我的态度并不好。我只知道马尔杜克的子嗣在童年遭遇过不幸——那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事，他们的父亲似乎是被魔鬼附身了，而戴蒙——也就是马尔杜克的子嗣胸前，有一个倒五芒星伤疤。虽然那个伤疤不完整，但马尔杜克的胸前也有倒五芒星的标记。”
    “噢！”戴夫讶异地喊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附身是行星防卫系统建立之后，下层位面生物影响主物质位面的唯一途径，因为那几乎不可能被抓住。卡玛泰姬无法通过行星防卫系统分辨谁被附身，我们只能知道哪里的以太位面被震动，哪里施展了魔法，但我们没法知道究竟是谁施的法。”萨洛蒙说，“我并非为了卡玛泰姬的工作不利而开脱，这是事实罢了。除非面对面接触，否则我们无法知道魔鬼究竟在谁的身体里。”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撒旦的子嗣？”
    “有照片，有地址，墨菲斯托提供的信息上有，但就是没有过去。真不愧是魔鬼，祂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开车吧，今天的观察就到这里。”
    “结束了？”戴夫喜出望外，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你难道不应该下车去逮捕他吗？你的行事作风不就是这样的吗？你还穿着法袍呢！我记得另外一个魔裔可是被你们严密监控的。”
    “是两个。”萨洛蒙打碎了戴夫的幻想，“我觉得这个魔裔可能对于杀死自己父亲这种事有些感兴趣，但我还不能确定，因为他们现在太过弱小了。如果是的话，那我就会送他下地狱，字面意义上的……开车吧，戴夫，我们要换个目标，戴蒙被人盯上的。他还有个妹妹，我们的任务才进行到一半。”
    “两个魔裔，看来你的麻烦大了。”戴夫嘟囔着启动了咣当作响的二手车离开了停车位。
    萨洛蒙十分担心，因为这辆只值200美元的二手车随时都有可能散架，这辆车的年龄可能比他和戴夫两人加起来都要大。但幸好，这辆车还是支撑到了小巷里萨洛蒙打开的传送门那儿。
    “嘿，你还没告诉我，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呢！”
    “旧金山。还有，过传送门之后记得把车变个样子，我要布加迪威龙。开车嚣张点，你是白人，在大城市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安娜·赫尔斯特罗姆。”萨洛蒙叫住了这位即将走入酒店的高个子短发女士。她的身高和萨洛蒙差不多，但要比贝优妮塔来得稍矮一些，因此萨洛蒙在面对她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压迫感。这位女士似乎对于萨洛蒙的出现十分不满，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穿着圣骸布法袍的秘法师——她隐约从这身衣服上感觉到了威胁。
    “谈谈？是关于你的父亲的。”
    父亲绑架女儿！这是她父亲留给世人的唯一印象，安娜不会忘记她当时坐在车里的绝望感。这么多年来，只有她的哥哥还在追究过去的事。如今萨洛蒙的突然出现让她再次回想起那段往事。安娜·赫尔斯特罗姆半信半疑地答应了萨洛蒙的提议，他们在人行道上面对面地站着。
    “看起来你的家庭关系并不和睦，萨塔娜。”秘法师直接用未来名字来称呼她。虽然安娜·赫尔斯特罗姆的力量还未彻底觉醒，但在车里观察她的时候，萨洛蒙就察觉到她在有意使用自身的力量了。
    “我不是萨塔娜，你是谁？”安娜·赫尔斯特罗姆不明白秘法师的意思。
    “你的血里带着魔法，但你现在还未彻底觉醒你的力量，你无法对抗你的父亲。”秘法师指着自己，“我需要你，安娜·赫尔斯特罗姆，或者说，萨塔娜。我是你父亲的死敌——不是你在人间的那个父亲，而是你的灵魂的父亲，是附身在你生物学父亲身上的那个东西的死敌。简单来说，我要训练你，当我下地狱与你父亲决战时，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怎么知道一个突然出现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可以信任呢？”安娜·赫尔斯特罗姆冷笑着说道，“我要走了，不要跟踪我，要不然你会尝到我的厉害。”
    她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就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周围的景象没有一点变化，而她自己却实实在在地在往前走。她惊讶地低下头，发现自己脚下的混凝土砖块就和跑步机传送带一样向后缓缓移动，而移动的终点就是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家伙。
    “耐心一些。我之所以不去找你的兄长，就是因为你的兄长身边出现了不明人士，我没法确定他是不是被盯上了。”安娜·赫尔斯特罗姆满怀愤怒地向他伸出手，萨洛蒙伸出戴着悬戒的手指，轻易地抵消了这个粗糙的法术。
    “你看。”他说，“你根本不会使用你的力量。你只是想这么做，于是就伸出了手，让魔力帮你完成接下来的事。但你能做到的不止这些，萨塔娜，我知道你的仇恨，我知道你想要杀死那个人。我可以帮助你，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第二百八十章成长的代价（第一更！）

    安娜·赫尔斯特罗姆穿着精致的灰色羊毛春季风衣，衣带紧紧地束缚在腰间。但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想要把那件风衣扔到地上，跳起来给萨洛蒙一拳头。“你知道些什么。”她语气冰冷地问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还有，这是哪里？我知道我们没有在人行道上，这是你的魔法？”
    “嗯哼。”秘法师对这位女士挑起了眉毛。他终于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生活中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源自于她的父亲，包括她那位被折磨疯掉的母亲。萨洛蒙对于具体的事发经过不甚明了，可这并不能阻碍他将安娜·赫尔斯特罗姆与她兄长童年的悲惨遭遇归咎于马尔杜尔（这也是事实）。
    “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你体内的魔法时刻都在提醒着你不要忘记过去。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因为你的灵魂并非人类的灵魂，你的身体也并非人类的身体。”萨洛蒙伸出手，邀请安娜·赫尔斯特罗姆走出传送门，“走出这个门，你就有了选择的权力——是假装自己的过去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超自然现象都是无稽之谈，还是和我一起对抗你那位邪恶的父亲？哈！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女士，请跟我来，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你说好我们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娜·赫尔斯特罗姆眯起狐狸般细长的眼睛。她走出传送门之后就来到了一处只有几处空荡荡的桌椅的地方，说着某种有些陌生的语言的人群簇拥在吧台前，咖啡的香气充斥着这个暖色的场所。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到来，因为这里不断有人进出，客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刚煮好的咖啡上，没有时间理睬其他人。
    这是魔法？这和我过去使用的完全不一样！安娜狐疑地看着站在萨洛蒙身旁的那个短发陌生女性，“这是哪儿？还有，这是谁？”
    “很高兴您在经历过这种前所未有的事之后还能保持体面，可以看得出来，您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萨洛蒙笑着向安娜介绍了她，“这位是我的下属，玛雅·汉森女士，她刚刚采购完设备，还顺便还告诉我了一家不错的咖啡馆。别担心，本地人大部分只待一分钟，等待最烫最新鲜的咖啡，只有我们这种游客才会在这里停留超过十分钟。希望您喜欢意大利的咖啡，我就算了，我在心理上对咖啡过敏，来杯果汁就行。请坐，我们并不需要入乡随俗。”
    玛雅·汉森皱了皱鼻子。她太熟悉咖啡的味道了，每一次做研究的时候她就是靠着这东西的才活下去的。“熟悉地味道。”她感慨道，“我们应该在研究室里增添一台咖啡机，老板。没有那东西，其他设备都运转不了。电器需要电能，而我则需要咖啡，好喝的那种，不要速溶咖啡。”
    “你有自己的公司？”安娜有些好奇，“你看上去还未成年呢！”
    “不，只是一间挂靠在卡玛泰姬的私人魔法研究机构，人数不多，除了汉森女士之外其他员工的业务能力都不算突出。”萨洛蒙没想把话题往不朽之城上引，“让我们说正事吧，女士，我想你一定等不及想要知道你‘父亲’的事儿了。”
    “哈啾！”戴夫没有听从萨洛蒙的建议，把自己的二手车变成跑车，他认为那太张扬了。但萨洛蒙迟迟没有返回，而他又把车停在了下风口，春季的寒风从车体的每一个缝隙里钻了进来，他那身单薄的卫衣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寒冷。戴夫坐在驾驶座上瑟瑟发抖，最后他伸出脑袋，往四周看了看。
    “管他呢！”他小声嘟囔着，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我要一辆有空调、不漏风的车！shit，不要跑车！换一个，换一个！”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车有多显眼吗？半截轿车加上半截跑车，这种东西居然还能发动！我很好奇这辆车的传动是什么样的。”没过一会，萨洛蒙就出现在戴夫的车窗旁边，把一杯热咖啡递给戴夫。这不是在那间咖啡馆买的，意大利的bar不卖外送咖啡。
    “我走开一会你就出了乱子。”他说。
    “放过我吧，精确地施法非常需要专注力，我现在很头疼，我的脑子都用来上课了。”戴夫痛苦地捂住了脸。这不是他第一次施法出岔子了，这种事在刚开始学习魔法的时候就出现过。只不过巴尔萨泽向来都不会责怪他，他只认为戴夫还需要学习，所以身为当事人的戴夫也没有太过在意这种事。
    “我能帮你用幻术遮掩一下。别指望我的变形术，我没有专精这方面的魔法。”萨洛蒙坐上了副驾驶之后便开始施法。“但你真的得好好学习了。”他说，“巴尔萨泽身上的魔法效果已经消失了，就算他身上没有梅林的魔法，对于一个德鲁伊，一个巫师来说，他的寿命也快到头了。多给他点时间享受爱情吧，我们这一代施法者必须尽快独立，接过上一代人的责任。”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戴夫放下捂住脸的手，带着疑惑向秘法师问道，“难道谈判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吗？”
    “不，谈判很顺利。”安娜·赫尔斯特罗姆，或者说萨塔娜，她拒绝了秘法师的大部分提议。她只是接受了邀请，答应与萨洛蒙保持交流，对于萨洛蒙提出的其他条件，她认为现在谈论那些太过不切实际——萨洛蒙给出的条件是，当马尔杜克失败之后，由安娜作为他登上第七王座之后的臣子，统治那块原先属于马尔杜克的领地——这个计划现在来说的确有些不太现实，萨洛蒙也没有太过坚持。
    至于保持交流的前提，则是萨洛蒙能驱逐她母亲身上的魔鬼。这个魔鬼同时也是附身在她生物学父亲身上的那个，也就是马尔杜克。萨洛蒙答应了这个要求，马尔杜克在人间没有多少力量，他要完成这件事废不了多大的力气。
    秘法师有种预感。他总觉得，当他与马尔杜克开战之后，至尊法师的工作就完成了。他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可能是阿戈摩托私底下做的暗示，也有可能是他的圣痕带给他的判断，又或者仅仅是种臆测和经验。无论如何，萨洛蒙对于自身力量增长的渴望越发迫切——他知道这种想法很糟糕，节制是他的第一课。但马尔杜克，一位地狱领主，一位自称撒旦的魔鬼给予他的压力还是有些大的。
    至尊法师没有在意这种事，因为贝利尔的那份契约代表的是一股横跨地狱与深渊的联盟，是对第七王座发起的进攻，仇视萨洛蒙的下层位面生物数都数不清，多一个马尔杜克真的不算什么。
    戴夫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问道，“巴尔萨泽……他还剩多少时间？”
    “不知道，大概十年以内。除非梅林把他带去阿瓦隆，永恒的理想乡，但你也清楚，任何事都不能指望梅林。”秘法师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等到上一代人老去之后，我们只能独自面对那些可怕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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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乖宝宝修女（第二更）

    自己的势力已经初步组建，虽然萨洛蒙还没想好要把这个组织叫做“迦勒底”还是“nerv”，虽然所有的研究成果还未转化为实际的产品，但这个组织在建立之后，秘法师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有了点底气应对未来了。
    之前萨洛蒙因为忙于其他事务而减少了复习时间，这让简·福斯特和雅典娜都有些不满。所以他在忙完不朽之城的事之后立刻就将精力投入了复习之中，在养母和导师生气之前返回了课堂和补习班。考满分这种事依靠的不是智力，而是固执，萨洛蒙十分清楚自己做题做得太少了，仅凭自己的智力要考满分还是有些困难——雅典娜信心十足地表示，只要萨洛蒙用尽全力去考试，不管考出什么样的分数都是可以接受的。
    这种鬼话萨洛蒙是一概不相信的。不过，凭借他各科成绩a*的水平，考上牛津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身为剑桥毕业生的玛雅·汉森拍着胸脯保证，她保证这里面绝对没有对老板的恭维这种因素存在，因为不肯买咖啡机的老板是不需要恭维的。
    秘法师是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科学课程的学习上，正巧最近贞德和贝优妮塔接受了卡玛泰姬伦敦圣殿的委托，去北欧猎杀越发频繁降临以太位面边界的上层位面生物。这让萨洛蒙心无旁骛地拿起书本复习，就连喂猫这种小事都是交给人造人去完成的。
    柴郡猫骂骂咧咧了几句，直到被人造人小姐敲了敲脑袋，这只胖猫咪才安分了一些，不再趴在萨洛蒙的书本上。
    “你还真的是个学生？”安娜·赫尔斯特罗姆惊讶地看着萨洛蒙右手中指上的墨水渍，那双因为读书而疲倦的双眼以及他抱在怀中的各类书本。当她约萨洛蒙见面的时候，她是绝对没有想到萨洛蒙会是这样一幅模样。“你看起来随时都可能睡着。”她说，“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反正我的母亲和那个魔鬼只会待在精神病院里，他们哪儿都不会去。”
    “我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秘法师喝了一大口浓茶之后就瞪大了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你应该在旧金山等我的，而不是跑来东海岸。不过也没关系，传送门可以抵达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你有坐标。”
    “我想直接进入我母亲的病房，而不是去波特兰的那间精神病院。主治医师是不会让你见她的，她们……她们知道我母亲的异常，我的兄长就在那间精神病院担任顾问，我不想见他。”安娜·赫尔斯特罗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认定我能帮上你的忙？就算我是魔鬼的子嗣，但我的力量……”
    “我说了，你根本不会使用你的力量。提问，你是否能够看到别人犯下的罪？”
    “可以。但如果你说这就是我的能力的话，我是帮不上你的忙的。”她点点头，等待着秘法师的解释。
    “这是魔鬼的本能。”萨洛蒙开始向她解释起魔鬼在冥河上打捞灵魂的流程，魔鬼是能够用眼睛看出每个人犯下的罪的。“有罪之人的灵魂对你有着十足的吸引力。”他说，“要不然你就不会狩猎那些人了。那些灵魂没有下地狱，而是被你吃掉了，虽然吸收的效率极低，但你正在变得强大——这或许就是你的父亲绑架你的原因，你的天赋相较于你的兄长要来得好些。或者说，相比起你的兄长，你身上魔鬼的成分要多一些，你父亲在你兄长胸口上刻画倒五芒星，可能就是为了将他献祭，把他的力量转移到你身上。”
    “你都知道了？”萨塔娜眯起眼睛，“还是有人向你说了些什么？”
    “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秘法师重新眯起眼睛，他没打算向她透露出太多消息，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无论如何，你的父亲想利用你，我就需要打乱他的计划。”萨洛蒙说，“你的父亲是我见过最疯狂的魔鬼，虽然他并非撒旦，但却敢自称撒旦，他渴求着第七王座，所以才会想要我的命。至于你的提议——就是在你母亲的病房打开传送门，我同意了。不过我必须告知你其中的风险，如果附身的魔鬼反抗太过激烈的话，你的母亲可能会丧命。”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我从未保证过，当魔鬼操纵你的母亲对我进行攻击时我不进行能反击。”秘法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只能尽量保证你的母亲的生命安全，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会动用武力手段。不过别担心，马尔杜克之所以只能通过附身而不是降临主物质位面来影响你们，就是因为他没法来到地球——没有血祭，没有仪式，一个魔鬼是很难让真身抵达主物质位面的。通过附身，他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难以抵抗的地步，我只是提前告知风险而已。”
    “如果你觉得我的计划风险太大的话，你可以自己尝试。”萨洛蒙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安娜是否会同意他进行驱魔，因为他需要的只是萨塔娜的力量，将马尔杜克打造的最强大的武器对准祂自己。如果她的母亲继续疯下去能让萨塔娜更加痛恨马尔杜克的话，秘法师不介意维持现状。
    “提前声明。”他说，“我这里与地狱有关的黑魔法不算太多，你觉醒魔鬼之血后获得的本能魔法要比我给你的强大得多，而且还不需要付出代价。”
    “我们先通过正常渠道拜访那里。”安娜没有立刻同意萨洛蒙的做法，“我需要和我的兄长好好商量一下。”
    “当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希望你们能拿出一个准确的态度。”萨洛蒙点点头，“另外，我对你兄长身边的那位修女十分感兴趣……我通过天主教的熟人查到了那个修女的资料。天哪，她简直是耶稣的乖宝宝，但在没有神术的情况下，她的虔诚没有一点作用。你的动作最好快一些，你兄长身边的那位修女就是个不稳定因素，越虔诚的人越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她在堕落之后可能会做出一些很糟糕的事儿。”
    莫鲁不止一次见过虔诚之人失去信仰的后果，他在了解详细情况之后就特意嘱咐萨洛蒙要尽快行动，一点也没有在意秘法师忙于复习的事实。如果情况需要，莫鲁神父会让恶灵骑士来一趟，不过那属于终极手段，天主教会不会那么容易答应的——所以也就需要萨洛蒙去把强尼·布雷泽偷偷接出来，莫鲁神父会当内应。
    为了不让情况变得更糟糕，那个名叫盖比的修女才是萨洛蒙在忙于复习的时候同意与安娜见面的原因。所谓的“驱魔可能危及生命”只不过是借口，萨洛蒙的目的就是通过安娜接触到那位修女罢了。把主要目标伪装成次要目标，这种操作属于古董商人常遇到的诡计，安娜一眼就看出了萨洛蒙的目的。她虽然不清楚秘法师接触那位修女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并不在意，她想要的只是驱魔而已。
    “我知道了。”她说，“送我过去吧，现在。”

 第二百八十二章 秘法师的舌头（第一更）

    “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找我，就是为了见到母亲？”戴蒙·赫尔斯特罗姆垂下眼帘，没有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变成了乖女儿？”
    戴蒙假装低头品尝家庭餐厅的食物，但实际上他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这儿的皮沙发让他很不舒服。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之所以答应自己妹妹见面的邀请也是有原因的。
    他说：“我记得你在旧金山售卖那些来路不明的古董。难道是有了钱之后打算享受家庭了吗？我建议你找个男朋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在乎你自己而已——希望那个倒霉蛋能够忍受你的脾气。”
    “那你呢，戴蒙？”安娜冷笑着说道，“伦理学教授在课余时间帮助教会驱魔？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虔诚，居然不厌恶自己的能力。我亲爱的哥哥，你和母亲相处得好吗？还是说，你认为那个魔鬼也不错？”
    “你上次还说你永远不会踏入波特兰了，结果呢？”
    “那是因为我无法忍受圣特丽莎那个指手画脚的主治医师！她叫什么来着，海斯汀博士？如果她能让她那肥厚湿润的嘴唇离我远点我，我说不定还能听听她在说什么！哦？心理创伤，就凭借几张蜡笔画？或许你不应该对我发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倘若他一天得罪你七次，又七次回转说我懊悔了，你就应该宽恕他’——我准备好好得罪你，戴蒙。”
    “海斯汀博士很关心你，我也很关心你。”戴蒙深吸了一口气，他放下不断摆弄的叉子，“听着，安娜，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没打算让你生气，真的没有。原谅我，我这几天……圣特丽莎那儿出了事情，母亲……或者说，是那个魔鬼。它向几个护工的脑子里灌输了点东西，一个警卫死了。抱歉，安娜，我真的……”
    安娜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还点了一份饼干三明治。那只是我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我现在的口味已经变了，不过……谢谢你来见我，哥哥。”兄妹之间剑拔弩张地气氛一下子消失了，戴蒙看起来也放松了许多。
    “下一次我会回你的消息。”安娜看向橱窗外那些在夜色中来往的车辆，“节假日可以发短信，平时就不要了，我的工作很忙。”
    “母亲的情况很糟糕，那个魔鬼已经控制住她了。”停顿了一会，戴蒙抬起头，看着妹妹的眼睛。暖黄色的灯光在她细长的眼里融化，某种怀念的意味流露出来。他再次嗅到了过去的味道，过去那种在一切发生之前，家人之间的温馨的味道，虽然很少，但也足够他怀念了。
    “但这种事我们早有预期，不是吗？”他低声问道，语气比之前要温柔得多，“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瞒你说，我的生活也出现了某种异常，之前我还隐约觉得有人在监视我。那个魔鬼它在墙面上留下了某个符号，这事发生还没几天，我就……”
    “不，我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安娜皱了皱眉头，她想起了萨洛蒙对她的称呼，那是一个不属于她的名字——萨塔娜。直到现在，安娜对于萨洛蒙还是有些怀疑，因为这个魔法师似乎知道一些很隐秘、很重要的事儿，安娜怀疑那些事与她的母亲有关。
    “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我遇到了某个人。”她说，“说不定他有能力对付那个东西……天哪，戴蒙，看看你的表情。难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有天赋吗？外星人都到纽约了，亿万富翁和阿斯加德的神明在天上乱飞，睡在冰块里70年的老年美国偶像又活了过来，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吗？突然出现一个巫师也很正常吧？”
    戴蒙挑起眉毛，点了点头。他说，“我比较倾向于这是超能力。好吧，好吧，我问你，你信任那个人吗？”
    “有一些信任，我和他接触过。他很强大，他能转瞬之间把我从美国带到意大利。”
    “我注意到了，‘他’。”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戴蒙。”安娜忍不住笑了出声，“他还是未成年人呢，虽然他装作大人的样子很可爱，但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男生。他之所以会找上我，就是因为他和那东西有矛盾，必须死去一个。”
    “那我们不妨试试。”戴蒙说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我要全程陪同。”
    安娜答应了，她认为萨洛蒙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的。
    “天哪，我简直不敢想象这里有多糟糕。”萨洛蒙站在安娜身边，努力压低着声音。他们面前是一栋通体灰色的尖顶建筑，看起来像是贵格会教堂，远远就能感受到压抑的氛围。
    “为什么这么说？”安娜打量着萨洛蒙的穿着。这身深红色圣骸布一直吸引着安娜的目光，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开眼睛，她感觉这件衣服上有着某种魔法。“你没有别的衣服了吗？”她问，“你这件衣服在和我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穿过了。”
    “这身我的法袍，不是什么衬衫。”秘法师撇了撇嘴，“话说回来，这里的名字是圣特雷莎？以一个能用信仰使自己达到***的修女命名，不难想象这里的人有多愚蠢了。我说了愚蠢？抱歉，我应该说的是虔诚，这两个经常被我弄混，已经本质上是一样的。事实上，圣特蕾莎是可能是一位天生的女巫，因为她的天赋没有得到正确引导而陷入疯狂。
    在过去，像她那样的女孩还可以在神庙里接受教育，成为神明的祭司，注意，我说的过去是公元一世纪以前。到了后来，这样的女孩不是在村庄里疯疯癫癫地游荡，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预言，就是被几个农夫抱进谷仓里，生下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小崽子；
    当然，更大的可能就是，圣特蕾莎仅仅是吃了长了麦角菌的麦子做成的黑面包。我们都知道在中世纪麦角菌有多常见，说不定圣特蕾莎是个长期服用lsd的女人，这种事和法蒂玛圣母显灵一样蠢。”
    “但贝尔尼尼的雕塑很出色。”安娜翻了个白眼，她是第一次领教秘法师在宗教方面的毒舌，“还有，你难道不应该把这种事和塞勒姆女巫审判案做对比吗？”
    “没错，乔凡尼的确是位大师，他是巴洛克艺术的首席，但他晚期的肖像作品已然缺乏创新，他在宗教题材上越走越远，程式化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或许是因为他晚年越发虔诚的关系吧。”秘法师冲着安娜挑了挑眉毛，他点点脚尖，试图抖掉短靴上的泥点。
    “另外，塞勒姆发生的事可是真的，我经历过。”
    “我认为我们不是来讨论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和清教徒的。”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从大门走了出来，他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秘法师。“我是戴蒙·赫尔斯特罗姆。”他伸出手，“欢迎你，萨洛蒙·达蒙内特，安娜和我说过你的事。我开始相信你的身份了，要不然没有人会戴这么多戒指。哦，安娜……”他转向自己的妹妹，“海斯汀博士很想见你。”
    “希望这次她不会让我画蜡笔画。”
    “黑人说唱歌手的戒指也很多，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萨洛蒙握了握戴蒙的手，“你可以在一旁观看我的工作流程。别担心，我和那些依靠驱魔赚取天主教会总收入4%的教士不一样。”
    “我的能力无法对那东西起到作用。”戴蒙看着萨洛蒙的眼睛，“我希望你可以帮她摆脱那东西。”
    “我也希望可以，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虽然我请了假，但如果我们动作快的话，我还能赶上下一节课呢。”

 第二百八十三章 魔神柱之首（第二更！）

    “你哥哥早上跟我说了，说你要来。”在铺着大理石瓷砖的走廊里，一位看上去有些壮实的中老年黑人女士挡在了安娜面前，“我也知道你要做什么，安娜。”
    “很好，那就让我……和我的朋友去见见我的母亲。”安娜将风衣挂在臂弯，双手抱着灰色薄风衣，她歪着头，短发调皮地晃来晃去。安娜停了下来，用一条腿支撑身体，看样子想要和海斯汀博士好好谈谈。
    “我跟他说过，这不是个好主意。”海斯汀博士看了眼站在安娜身边的戴蒙，他的目光游移，不与海斯汀博士接触。安娜也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哦？他怎么说？”
    “我跟你说，现在并不是接触你母亲的好时机。”海斯汀博士没有对安娜的失礼和戴蒙的逃避感到生气，“你的母亲昨晚过得很不好……那东西在折磨她。”
    “那见到我之后她会好一些？”安娜毫不客气地表示出了不信任，“试试才知道，不是吗？你已经让她失望了二十年了，现在看来，或许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呢！”
    她不喜欢这个人，海斯汀博士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能把安娜的母亲关在精神病院里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安娜并不喜欢海斯汀博士用心理学的行为去探究她母亲，海斯汀博士知道她的母亲是被附身的，这间精神病院的资金来源是梵蒂冈，安娜认为海斯汀博士只是想把她的母亲当做驱魔样本——要不然博士也不会建议戴蒙用业余时间驱魔。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哥哥说了些什么。”海斯汀博士依旧没有生气，“但你的母亲是我的病人，我不会让你单独见她的，更别说还有你那来路不明的朋友。如果你要进去，那我也要一起。”
    安娜冷笑了两声，她的高跟鞋重重踩在地上。她向海斯汀博士凑了过去。“你知道，如果我想见她，你是拦不住我的。”安娜把手放在博士的肩膀上，博士肩垫上有些粗糙的外套布料让她有些不舒服，“博.士.”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真觉得大闹一场不会有影响吗？”
    安娜做作地耸了耸肩。海斯汀博士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她看起来不打算退让。“只能这样。”博士摇摇头，没有在意安娜冰冷的目光，“只有这样。”
    “好了，安娜，海斯汀博士是个负责的人，母亲是她的病人。”戴蒙试图把自己的妹妹和海斯汀博士撕开，而他的动作暴露了躲在安娜身后的萨洛蒙。面对海斯汀博士充满疑问的目光，萨洛蒙翻了个白眼。
    “天哪。”他说，“我知道我很高，安娜也很高，所以让我躲一下不行吗？安娜，你难道认为我喜欢认识陌生人吗？”
    “你来找我的时候就挺热情的。”安娜揶揄地歪了歪脑袋。
    海斯汀博士用眼神示意安娜解释一下，但安娜却装作没看见地移开了目光，转头看向窗外。她继续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看起来十分悠闲，似乎一点也没有把海斯汀博士放在心上。
    “他是巫师。您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专业人士，他有着和我差不多的天赋……”戴蒙咳嗽了两声，接续上了尴尬的气氛。在戴蒙向海斯汀博士好好解释了一番之后，这位主治医师与圣特雷莎精神病院的负责人这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他也要去见你的母亲吗，戴蒙？”海斯汀博士问道。在得到戴蒙肯定的答复之后，博士这才打量了秘法师一遍。“他要接受我的监督。”博士说道，“不能有例外。”
    “但我拒绝为您的安全负责。”萨洛蒙拉过安娜的手，他对博士说道，“虽说帮助魔法事故的普通人是我的责任，可对于那种故意凑上去的人来说，我也没法阻止。祝你好运，博士。安娜，告诉我，你的母亲在哪？你是能感受到那个魔鬼的。”
    “well，well，well，真是精彩。”当萨洛蒙和其他人一起走进病房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原本只会坐在铁床上发呆的白发女人突然转过头来。她像是找到老鼠踪迹的猫头鹰一样，将脖子扭转到了人类几乎无法做到的角度。
    “我的女儿，我的儿子，还有你，solomon，弑亲者，圣殿之主。”安娜和戴蒙的母亲用近乎发亮的眼睛盯着萨洛蒙，直到他站到她面前之前，她的脑袋都在跟随着秘法师的脚步。戴蒙和海斯汀博士有些好奇，因为在此之前，那东西的注意都会集中在戴蒙身上，魔鬼总是用冰冷的语调去摧残戴蒙的心灵——然而这一次，魔鬼没有在意戴蒙，也没有在意安娜，它的注意力放在了新来的巫师身上。
    “看来我的女儿把你找来了。”魔鬼用老妇人的沙哑嗓音说道，“难道她就是你的新情人吗？抱歉，我忘记了，你的情人可不止一个。您对我的女儿还满意吗，圣殿之主？”
    “我们没有这么熟，马尔杜克。”萨洛蒙的声音冰冷得让人发抖。这原本只是充满敌意的对话的开头，但萨洛蒙却觉得，他的话好像打断了马尔杜克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没那么熟悉？”老妇人低下头。“在过去，我被称为神。”魔鬼说道，“我不仅能使农作物丰产，还能影响太阳。我司掌雷暴、战争与魔法，在埃萨吉拉神庙，我就坐在主神的位置上。”突然间，魔鬼的怒火就爆发了。
    “没那么熟悉！”它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魔鬼张开双手，身后不断有大洪水与烈日的幻象翻涌，在那洪水的幻象之中，还有一只巨蛇。魔鬼张开嘴，其声震耳欲聋，十分刺耳，“看着我，solomon！我是恩基长子，生于阿普苏，为水之化身！我是巴比伦的守护神，我是统治东方的君王，我制服了提亚马特！我的右手是巨锤，左手是雷电！我是阿玛尔－乌图克，我是马尔－杜库，我是众神之王，万方之主！我就是耶和华最大的敌人！”
    海斯汀博士握紧了玫瑰念珠，戴蒙和安娜早在马尔杜克说出那段宣言的时候就捂住了脑袋。只有萨洛蒙不受影响地看着它，秘法师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多玛姆的声音也很大，经过十多年的锻炼，这点魔力震荡还影响不了他。
    “我可以给你一点小提示，solomon。”魔鬼笑了笑，“十七年前，当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试图来到主物质位面杀死你。但结果，你的老师拦住了我，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当他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你就要服从他’。后来，贝利尔再次把契约给了你，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你真的是你，契约真的有效。但你古一忘记了一件事，贝利尔也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不会再像两千多年前那样服从了，solomon！”
    “你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秘法师不耐烦地说道。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起我的身份。王啊，我还与魔女一族签订了契约，她们可都是你的血系，她们一族流传下来的xing爱知识都起源于我。最后一个提示，solomon，魔女一族召唤我的咒语是：
    vomit power
    ex fa。”
    “你是……”秘法师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那些内容一般都被他归类到无稽之谈当中。
    “没错！我的王！”魔鬼微微弯了弯腰，它用嘲讽地眼神看着萨洛蒙，“我就是您忠诚的魔神柱之首，第一魔神柱巴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百八十四章 巴尔的提议（第一更！求推荐

    “你应该签下那契约的，solomon，如今没有了你的名字，那契约没有就那么强大了。”老妇人朝着萨洛蒙啐了一口，“你本可以推翻那高高在上的耶和华，贝利尔希望你这样做，墨菲斯托希望你这样做，我也希望你这样做。示巴垂青于你，她是整个深渊的意志，安柏拉魔女更是命中注定要侍奉你，莉莉丝那个婊子甚至做梦都想当你的王后。你本可以成为统治地狱与深渊的王，我们曾经决心要夺取那王座，但你却退缩了。懦夫！滚！我不是菲尼克斯那个柔软的小男孩，你别想着再让我服从！”
    “那是过去的事了，马尔杜克。”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萨洛蒙的表情又恢复成了那副对待外维度生物的模样。“我不会对任何人、任何神虔诚，我的信仰不属于任何神魔，我是个人类。”他将手按在老妇人的肩膀上，“把你的意志转移回去，不然我就施法驱逐你。”
    “你知道这不管用。”老妇人冷笑着盯着秘法师，“这是个愚蠢的女人，她的灵魂上有太多空洞，我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控制她。我的儿子和他母亲一样软弱，即便你驱逐了我，在你离开之后我也能回来，到时候你就不知道我在哪儿了。不如让我们好好聊聊吧，solomon——告诉我，古一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似乎比两千年前还要糟。”
    萨洛蒙瞥了眼魔鬼，他转过身，扶起头疼欲裂的戴蒙和安娜。“出去吧，接下来是私人时间。包括你，海斯汀博士，我说过了我不会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想寻死的话千万别在这里，我对处理尸体很有经验。”
    安娜握紧了秘法师的手。萨洛蒙轻轻拍了拍，示意自己不会出事，安娜用畏惧的眼神看着老妇人一眼，然后才从秘法师手中接过受影响最大的戴蒙。她带着海斯汀博士和自己的哥哥离开了病房，还顺便把厚重的铁门给关上了，将秘法师和魔鬼留在了这里。
    “巴尔，我如今不用再选择那条路，我有了其他的选择。”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秘法师这才转了回来，对着被魔鬼附身的老妇人说道，“不是独眼异形那个还待在未来的家伙，是我自己不想受困于多元宇宙。”
    “你还是要抛弃七十二柱魔神，不是吗？你要把过去做过的事再做一遍，无论什么样的忠诚都无法留下你，无论什么样的权力都无法让你逗留。那个位置，地狱想要，深渊想要，所有的维度都想要，只有你不要。我想菲尼克斯应该不知道这件事，那个爱哭又吵闹的小鬼，只有它始终忠诚于你——难怪你会先召唤它。”
    “或许你应该探究的是脸蛋问题，我当时需要一个能照顾孩子的角色，菲尼克斯很合适。说实话，它比你要好看得多。”萨洛蒙凭空坐下，就好像他的屁股底下有把看不见的椅子，“你想要我的命并不是因为我追查到你的子嗣吧，巴尔？我希望你告诉我，墨菲斯托给了你什么东西。”
    “这说起来就很有趣了，solomon。”老妇人哈哈大笑，“你又要和墨菲斯托对上了么？当然，当然，我很期待，你以前就讨厌祂。但是你别搞错了，我还是要你的命，这是毋庸置疑的。另外……我不喜欢你插手我子嗣的事，安娜，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我不介意她做你的情人。至于我的儿子……哦，我从未见过如此糟糕的人，可能是这个女人怀着他的时候喝了太多红酒了吧。无论如何，别插手我的事，solomon。”
    “呵，你认为呢？”
    “你找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在此之前，那东西从未如此激动过。”戴蒙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捂着额头，只觉得脑子里的血管正在被一只锤子死命凿着。在萨洛蒙来之前，除开面对戴蒙，老妇人对任何事物都不会产生反应，在相处了许多年之后，戴蒙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短暂地唤醒他母亲被魔鬼压抑的灵魂。但如今看起来，这种努力都白费了，因为那魔鬼的意志浮上了水面，他母亲的灵魂一点也不见踪影。
    然而安娜却没有空闲回答他的问题，她正通过摄像头观看病房内的情况。
    “那个鬼玩意似乎认识他。”戴蒙没有等到答复，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们看起来很熟……你听到那个魔鬼怎么叫他的吗？solomon！他的名字可真有迷惑性，如果他真的是所罗门王的话，那个魔鬼就是他曾经的下属！”
    “现在看来，他的职场关系有些紧张。”安娜没法通过摄像头听到萨洛蒙和马尔杜克的谈话，她只能看到他们正面对面地进行谈话，具体内容无从得知。“是他找到我的，不是我找到的他。”安娜瞥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她记得马尔杜克是怎么评价戴蒙的——软弱，和她的母亲一样。安娜瞪了眼已经吓坏了的海斯汀博士——“但我是相信他。”安娜说道，“我们只能相信他，我们的力量对那个魔鬼不起作用，我们……”
    海斯汀博士似乎回过神来了，她放下之前手中紧紧攥着的玫瑰念珠。“我不能让他继续和那魔鬼待在一起。”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母亲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他和你不一样，戴蒙，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巫师……”
    “你哪儿也不能去。”安娜一把将海斯汀博士推倒在椅子上，椅腿发出尖叫，“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和戴蒙的力量就来自于那个魔鬼，我不管你的信仰告诉了你什么，那是我的母亲，我有权做决定。闭嘴，戴蒙！”安娜指了指自己作势要站起来的兄长，“你听着愚蠢的女人的话长大，你难道认为自己的信仰能够净化自己的血吗？我们是魔鬼之子，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海斯汀博士想要帮助她……”
    “她什么也做不了，那为什么不让专业人士来？还是说，她想用自己的那一套——圣经、心理学、祷告和苦修来治好她？戴蒙，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我们的母亲……她剩余的部分不多了，她就是那个魔鬼本身！”
    “发生了什么？”盖布里埃尔·罗塞蒂抱着纸箱子匆匆跑进了办公室，这个可爱的见习修女看上去有些慌张，“我听见了许多病人的喊叫声……发生了什么？”
    海斯汀博士看了眼屏幕——他们已经失去了病房内的监控。
    安娜没有理会这个陌生人，她和戴蒙透过办公室的大门看向病房区，他们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就在那里，那是对他们血脉的呼唤……这种力量伴随着疯狂四处蔓延，许多原本精神就不稳定的病人立刻开始发作。戴蒙见安娜跑了出去，他也不顾头痛跟了过去。
    “嘶——”安娜一下子缩回了触碰铁门的手，那扇门烫得要命，而那面观察小窗也被遮挡。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让我来。”戴蒙将安娜拉到身后，他紧盯着铁门，皱紧眉头。在他的力量之下，门栓开始轻微颤动，紧接着，震动频率越来越高，震动幅度越来越大。最终，铁门轰然倒下，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炽热烟雾从房间里扑了出来，将戴蒙、安娜，以及后续赶到的博士与修女全部淹没。
    “咳咳——咳——”戴蒙没等烟雾散去就闯进了闷热的房间，他拼了命地挥舞手臂。等到烟雾稍稍散去之后，他就看到印在墙面上的焦痕。那是三头毒龙的图案。但戴蒙没有空去关心那些，他赶紧去看躺在床上的昏迷的老妇人。
    安娜用眼神想萨洛蒙提出疑问。
    “谈判失败。”秘法师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将被灼烧的右手藏到身后，“我拒绝了你父亲了提议。它想让你当我的情妇，但是我已婚了……呃，虽然订婚宴会还没举办……”
    安娜送给了萨洛蒙一个白眼。

 第二百八十五章 软弱的本质（第二更）

    安娜没有被萨洛蒙的废话扯开注意力，她没有像兄长一样那么关心自己的精神病母亲。“那是什么？”她看着秘法师脚边的扭曲肉块问道。在此之前，过于浓郁的硫磺味掩盖掉了这股焦臭味，等到烟雾慢慢散去之后，安娜就闻到了那股恶臭，而源头就是萨洛蒙脚边的那个不明物体。
    “某个召唤生物，除了这个肢体它什么也没有剩下了。”萨洛蒙不顾这肉块被碾成一滩之后恶心的触感，他弯下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捡起了这具残肢。秘法师用食指勾着肢体的骨骼，将它提到了安娜面前，让她忍不住向后仰。“它为了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而特意召唤来的。这东西并不强大，但它能拉来更多魔鬼降临主物质位面，所以我必须清除掉这只生物。”
    “这么说，那个魔鬼离开了？”安娜转头看了眼围在自己目前身边的哥哥、博士和修女，“它还会再回来吗？”
    “会的。”秘法师像拧手提包一样着尸体，带着硫磺味的黑血与碎肉正在缓缓滴落，因此他特意将残肢拿开一些，免得脏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谈判失败，只能这样做。你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恢复意识，这不是我负责的事儿。”
    “这样就足够了。”安娜没有强求太多，她知道萨洛蒙能驱逐那个魔鬼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这位母亲带给她的回忆并不愉快。“看来你有很多秘密。”她用指尖点着秘法师的胸口说道，“你难道不应该告诉我吗？”
    “我现在也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喔，赫尔斯特罗姆先生，你的看起来有些生气。”
    “我的母亲，她到底……你从来没有说过我的母亲可能遭遇的后果！”
    “事实上，我已经警告过赫尔斯特罗姆女士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向你重复一遍。”萨洛蒙躲过了戴蒙试图揪住他领子的双手，“看起来你需要的是另一种警告。”
    “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让我的母亲变成痴呆的！”
    “她早就是了，被魔鬼附身的人很少还能保持自己的灵魂，我并不认为你的母亲是例外……好吧，看来你听不进去。”秘法师伸出腿，往扑过来的戴蒙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他踢得很用力，丝毫没有顾及戴蒙的身体强度仍然和普通人类差不多，戴蒙刚刚扑过来就向后摔了出去。修女和博士赶紧扶住他，只有安娜还在冷眼旁观，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我才会这么讨厌帮助别人，因为总会有人认为你应该做到完美。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点，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去祷告了。”秘法师忍着右手烧伤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用手指从次元袋里夹出两张羊皮纸，“海斯汀博士和盖布里埃尔·罗塞蒂修女，签下这份契约，你们作为涉及魔法事务的普通人必须签下这份契约。特别是你，盖布里埃尔·罗塞蒂修女，我这里还有一份梵蒂冈的调令，你可以回罗马了。”
    “为什么？”修女十分吃惊，她刚刚被调来俄亥俄州没多久，罗马教会是不可能这么快召她回去的——她不是那种旧时代的修女，她接受过十分专业的训练与教育，有着世俗社会的学位，未来她甚至会掌管修道院与教会孤儿院，又或者和海斯汀博士一样，管理一间教会的慈善机构。
    “因为罗马教会知道什么事该碰什么事不该碰。不得不说，如果你一直往这件事上面凑，你会死得和恐怖片里的白痴女孩一样快。回罗马重新接受教育吧，至少你得学学罗马教会的贪污手段，那还是很值得学习的。”秘法师示意安娜帮他递过契约，“签下契约，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是我的事儿了。安娜，你和戴蒙不需要，你们不是普通人类。”
    “你要怎么做？”安娜问道。
    “去追查它。”萨洛蒙说，“不管它过去和我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它都不能在主物质位面捣乱。这是我的责任——不过由于我要上课，这件事会交给其他秘法师。海斯汀博士，还有罗塞蒂修女，赶紧签名吧，我赶时间。”
    “嘶——”萨洛蒙一遍又一遍地施法，正能量法术每一次接触右手上的灼烧痕迹，秘法师就会疼得忍不住发抖。马尔杜克的黑魔法相当难以治愈，盘踞在伤口上的地狱之火和负能量十分难以清除，不过萨洛蒙只要多次施法应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一同和萨洛蒙离开圣特雷莎精神病院的安娜就发现了萨洛蒙总是将右手背在身后，等到上车之后，她朝着副驾驶凑了过来，抓住萨洛蒙的右手。她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的，试图以科学的方式将这处烧伤包扎起来，不够秘法师及时阻止了她往伤口上倒酒精这种会要人命的举动——不是说用酒精消毒的疼痛感，而是因为伤口上的火星还在发亮呢！萨洛蒙可不想因为汽车失火而结束一生。
    “这件事结束了？”在萨洛蒙用两根指头夹出手机拒接了电话之后，安娜就以一种十分好奇的眼神盯着他，“你还想要杀死那个魔鬼吗？我可是听到了那个魔鬼和你的关系。”
    “当然。”秘法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副驾驶座上的皮沙发能和他的脊椎形状能够大致吻合。“我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左手手指轻轻从伤口上抚过，烧伤又缩小了一些。他说，“我是秘法师，我见到魔鬼就得杀，我见到狼人吸血鬼一样也得杀，这是我的义务，我的契约限定的工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还请稍等，等我把这道伤口治好，要不然疼痛让我没法施法。”
    尼克·弗瑞又摔了一部手机。萨洛蒙总是不接电话，难道他认为这样做，神盾局局长、特工之王就认不出那个骑着扫帚的人是他了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骑着扫帚呢？尼克·弗瑞好不容易才弄来一笔“不存在”的资金，甚至因此省去了洗钱的功夫，但他却没有想到会被萨洛蒙捷足先登。
    在此之前，他可是因为萨洛蒙对于世俗货币不感兴趣，这才大大方方地把文件给秘法师看的。他去学校找过萨洛蒙，但校方的工作人员却说萨洛蒙已经请假了。尼克·弗瑞不认为秘法师会躲着自己，他只是想要知道萨洛蒙拿这笔钱干什么用——他最害怕的就是萨洛蒙组织起自己的世俗势力来对抗神盾局，又或者去做什么坏事。
    例如去街头巷尾组织黑帮，利用传送门从境外携带毒品贩卖，相比起萨洛蒙可能做出的事情，那笔钱的下落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神盾局的监控网络再次启动，玛利亚·希尔特工将秘法师的位置发给了尼克·弗瑞。“我们要出差一趟了。”神盾局局长穿上自己那件万年不换的黑色风衣，对着希尔特工说道，“准备昆式战机，我们要去执行定期拜访了。”
    “这件事可以让科尔森特工来做。”希尔特工说道，“他刚刚召集了自己的队伍，为什么不让他们接触一个相对友好的目标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登门拜访（第一更）

    电话在拨通之后，萨洛蒙用最温柔的语调说了几句，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秘法师这才挂掉电话，转而进攻自己面前餐盘上的炖肉。他在贝优妮塔和贞德出差的这几天没有花费心思做菜，简单的煎肉排与炒洋葱就是十足的美味，就连柴郡猫的伙食也下降了一个档次。
    胖猫咪不满地喵喵叫了几声，单调的猫粮并不能讨它的喜欢。
    而这一次，他之所以能吃上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炖肉，则是因为有人在帮助他。人造人终于学会了该如何制作晚餐（虽然没有学会制作猫饭），玛雅·汉森带来了她奶奶的食谱，她们在萨洛蒙赶回公寓之前做了一大锅。
    一闻到这股奶油的香味，萨洛蒙的胃立马开始叫了起来。
    “你应该多吃点。”玛雅·汉森坐在平时贞德坐的位置上，拿起勺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勺，“我也应该多吃点。你把我丢在那是极为不负责任的行为，老板。我真的受够了微波炉速食，那群巫师吃得都比我好……如果没有他们带来的热狗，我会撑不下去的。”
    “我向你道歉，女士。”萨洛蒙擦了擦嘴，顺便按下想要爬上桌子的猫咪，“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尽快帮你取得一个能够在太阳底下露面的身份，与此同时，我也很担心你的安全——aim余党并未被彻底清理，绝境病毒大部分资料都被转移，神盾局扑了个空。有个更大的玩家在坐庄，我虽然不畏惧这股势力，但他们在你独身一人的时候仍然有威胁。”
    “我当时对aim的真正持有者一无所知，但肯定不是基里安，他没那个本事。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是的，我知道。”秘法师点点头，他用力抱起足有十五磅重的胖猫，在怀里使劲揉了揉，“但我现在需要他们，他们还有一项使命没有完成。该死，柴郡猫！你怎么没有说过你要换毛？”
    “喵呜！”
    “纽约一战是旧世界的终结，现在是新世界。我们的工作会变得忙碌许多，因为人们可以接触到外星高科技、各种药物配方以及他们还没准备好知道的秘密。”
    格兰特·沃德特工对这句话十分赞同。“科尔森特工，我听玛利亚·希尔特工也说过这句话。”他说，“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同意招募那个黑客，斯凯还是涨潮组织的成员呢！她破解了我们的rsa加密系统……”
    “两次，用的还是笔记本电脑。想想看，如果有了我们的资源，她能做多少事？”
    “我想到了，正是因为我想到了，所以我才会不同意。你找我来是进行风险评估的，科尔森，她就是风险，她不会像我们那样思考问题。就连菲兹和西蒙斯都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我要的就是这个。”科尔森特工朝着沃德特工眨了眨眼睛。他总觉得这个年轻的行动专家有些绷得太紧了，和队伍里轻松的基调有些不太符合。好吧，一旁瞪着眼睛的梅琳达可以算上，现在空中巴士上有两个绷得太紧的家伙了。
    “沃德的意思是，空中巴士上已经有两个不能打架的孩子了，现在你又找来了一个。”作为科尔森特工的老搭档，梅琳达·梅特工十分直率地提出了异议。虽然她已经说过不参加战斗，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关心特勤人员的安全问题。
    科尔森特工十分干脆的压下了所有的提议，他甚至将不久之前拿到手的任务放到一旁。
    “这是个084任务。”梅特工指着狭小会议室中央的操作屏幕，“你就是这样把084任务扔到一边的吗，科尔森？”
    沃德特工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个任务还能再等等。事实上，我们在执行这个任务之前要先去执行另一项任务，绝密。放松，沃德特工，不是要你去拆除核弹。我们要去调查一笔高达数亿美金的赃款的下落，这个任务来自于最高层。”科尔森特工往上指了指，“但这次任务不需要动用武力，因为任务目标是我们的老熟人了——还记得我过去给你看过的那份文件吗？关于超能力儿童的那个，我当时以为你会对他感兴趣。”
    梅琳达·梅特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在说什么？”格兰德·沃德特工问道。
    “你会知道的。”科尔森特工笑着说道，“让所有人参加会议吧，包括斯凯。我会详细说明任务目标，这是一次友好的任务，很适合新手参加。”
    菲兹、西蒙斯和斯凯并排挤在沙发上，他们手里都捧着一杯热红茶。科尔森在会议上说的没有错，这的确是一次十分友好的任务，甚至友好得过了头。人造人将一盘热腾腾的曲奇放在了三位菜鸟特工面前的桌子上，寡言少语的人造人难得地说了话，不过话题并没有离开她所制作的甜品。“黄油小饼干，小熊形状的！”西蒙斯两眼发亮，“这太可爱了！非常感谢！”
    过了一会，见到气氛有些沉闷，挤在一起的新手特工们开始有些紧张。
    “很棒的饼干。哦，还有红茶！请问你是英国人吗，呃……黛娜小姐？”这是西蒙斯第一次尝试问话，而询问对象就是刚刚给她甜品的人。这让她有些过意不去，她感觉自己刚刚吃下去的曲奇会从胃里跳出来给她一拳。
    “不，我并不属于某个国家。”人造人冷漠的语气打断了西蒙斯继续问下去的东西，她呜咽着缩回了沙发。但她身边的人可不会和她一样害羞。“茶很好喝。”斯凯笑了笑，她放下茶杯，试图站起来，“但我想去一下厕所。”
    人造人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回了沙发。“master并不允许你们随意走动。”人造人说道，“你们只能待在这里。”
    “好吧，这的确很友好。”菲兹嘟囔着，用茶杯和托盘挡住了脸。他用余光注视着人造人，然后压低声音和同伴们交流，“科尔森和那个萨洛蒙在谈什么？他们已经在书房待了很长时间了。”
    “你真的还想隐瞒下去吗，萨洛蒙。”科尔森特工手里也端着一杯红茶，坐在书房软椅上的梅琳达·梅和格兰特·沃德也人手一杯。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喝茶的打算，只有科尔森特工毫无顾忌地享受茶水。
    梅琳达·梅特工感觉事情很糟糕，因为科尔森的提议，这支小队的所有人都进了这间公寓。然而他们却被分开了，三个没有战斗能力的成员被留在了客厅，她不知道科尔森为什么会同意这种事，然而她是不会放松警惕的——落地窗，书柜，钢笔，任何东西都被梅琳达·梅特工大致观察了一遍，她要找出发生突发情况之后的解决办法。
    虽然和萨洛蒙见过一面，但她并不信任萨洛蒙，那一次任务足够她铭记终生了（指的是魔鬼之子的任务）。
    格兰特·沃德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不是吗？”科尔森特工翘起眉毛，“我知道你的经济状况，萨洛蒙。你没有拿那笔赃款的理由，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拿那笔钱干什么用？我相信你肯定是有正当的用处的。”
    “尼克·弗瑞和你这么说的吗？这可不像他会说的话。”
    “不，是我。我了解你，从塞勒姆那件事之后我就在研究你。我知道科林镇的事，我知道太阳岛的事，我知道你在纽约之战的时候做出了什么样的举动，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你是会挽救无数人生命的那种人。”科尔森轻声说道，“所以，我只是来了解一下你把钱花到哪里去了，仅此而已。”
    “你真的很擅长说服别人，科尔森特工。”秘法师笑了笑，这让科尔森特工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这一次不行。尼克·弗瑞把这个地址给了你，让你打断了我的午餐。还有谁知道这里？”

 第二百八十七章 修改记忆（第二更）

    “真是奇怪。”斯凯舔了舔嘴唇，“我的嘴里怎么有一股红茶味，衣服上还有饼干屑？”
    正在空中巴士货舱改建成的实验室里忙碌的菲兹和西蒙斯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他们比斯凯更早地发现了异常，现在飞机正在开往084任务的地点，他们不想因为这种小事麻烦科尔森，所以只能私底下交流。
    作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们很早就交换了意见。
    “我们也有和你一样的感觉，我们现正在调查是，哪种化学物品让我们产生这种感觉。”西蒙斯欢快地说道，“据我所知，我们搬上飞机的实验药品里没有可以让我们嘴里产生红茶味道的东西，所以只可能是某种有趣的化合物，并且我们还没有中毒，应该是某种无毒无害的物质。菲兹正在检测货舱的空气成分，或许客舱的也需要检测……哦，斯凯，我们并不会责怪你背着我们偷吃饼干的，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尝尝我奶奶做的曲奇。”
    “嗯，很好吃。”菲兹点头同意，“在神盾学院开学的时候，她就带了一大盒曲奇。还有一堆茶包，真是个十足的英国人。”
    “如果我们能找出这种化合物——可能是某种特殊茶多酚——那样我就能省去喝茶的时间了。”西蒙斯冲着斯凯笑了笑，继续在一堆化学品中间低头忙碌。
    斯凯又舔了舔嘴唇，嗯，甜的，放了很多糖，和她的口味差不多。她对于西蒙斯的解释并不满意，这件事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她很向往特工的生活，但如果在生活中随时都可能碰上诡异的事情，那这个职业未免也太过糟糕了。
    还有，为什么她把饼干屑塞进嘴里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想到小熊曲奇？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这些疑问很快就被第一次参与正式的兴奋给冲淡了。她十分自然地戴上自己之前买的墨镜，透过深色镜片四处张望，做出某种有些帅气的特工手势和行动暗号，这是她刚刚从神盾学院的行动指南上看到的。或许格兰德·沃德特工并不在意她能不能打，但斯凯对于出外勤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等等，墨镜？我什么时候买的墨镜？斯凯赶紧摘下墨镜看了一眼，然后又掏了掏牛仔裤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商店小票。
    我什么时候去过纽约了？
    “梅？”科尔森特工拿着一份表格找到了正在驾驶空中巴士的梅琳达·梅特工，“等到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们有一个地方需要去。”
    “哪儿？”
    “纽约，我们要去拜访一个人。”
    作为引发一切怪事的中心，萨洛蒙神态自若地喝着红茶，将曲奇推到客人的面前。只不过来到这间公寓的客人已经换了一批。这次的客人有些糟糕，秘法师是把他从玄关的地毯里拯救出来的，如果不是萨洛蒙出发时晚了一步，这位客人就会被闷死在毯子里，人造人也会给他戳上一刀。
    尼克·弗瑞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向一脸悠闲坐在对面的秘法师问道，“怎么样？”。
    之前被闷在毯子里的感觉十分不好受，闷热、逼仄，那张毯子还差点勒断他的肋骨、拧断他的脊椎。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脱下这身黑色皮风衣——这可是高科技防弹衣，底下那件衣服也是防弹衣。
    “你真的这么关心科尔森的小队吗？他们拜访的时候你藏在哪里？楼上，还是楼梯转角？我原本以为你把那些监视特工撤回去了呢，现在看来又有一位特工知道了我的信息。”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科尔森特工会拯救世界，我想是时候了。科尔森特工是不存在的人，知道科尔森特工复活的人没有多少，知道gh325的人更少。”尼克·弗瑞无不得意地说道，“我需要科尔森帮助我调查神盾局内部的那股势力，8级权限以下的特工无法知晓他的情况。他作为一个隐藏极深的特工，只有这样的工作才能发挥出他的作用，他能拯救神盾局，神盾局就能拯救这个世界——这就是你那个不明不白的预言所说的事。”
    “但这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把我的地址告诉他。”
    “因为我已经花钱买了你的帮助，萨洛蒙。”尼克·弗瑞指了指自己的独眼，“可别说你没拿那笔钱。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需要世俗的货币，但我花几亿美元来买你的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是吗？那请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在屁股底下放把扫帚然后飞上天的？”
    “或许是霍格沃茨里某个不听话的学生，我找只猫头鹰写信帮你问问。你要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和我关系还不错……”
    “天哪，萨洛蒙！你难道要我揭露你更多的非法行为吗？”神盾局局长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公寓所在的这个街区是谁的地盘。虽然神盾局没有低级到和街头黑帮混在一起，但要知道一些消息并不是很困难。”
    “我可没有取走那些黑帮的性命。”萨洛蒙摊开双手，满脸无辜，“谁让他们总想着骚扰这栋楼里的住户呢？这儿住的都是正派人家，过去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所以我只是教训了几个想要推销毒品的小混混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你的确没有杀死他们，但他们要在医院里待上一整年，花费巨额的手术费用。我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你干嘛用子弹粉碎他们的骨头？”
    “懒得用拳头，另外，我并没有非法持枪，那些枪是他们的。”
    “不管怎么说，萨洛蒙。”尼克·弗瑞说道，“我希望你为科尔森特工提供一定的帮助，尤其是在他不小心触碰和魔法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在这方面，我只认识你一个专家。”
    “你没有把科尔森的消息告诉斯塔克和罗杰斯队长吗？”
    “不，他们还不能知道这件事……他们有一天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好吧，但我要告诉你，做不到——因为他们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事儿了。”秘法师眨了眨眼，“这是我最近学会的魔法，施法的时候有些不熟练，所以他们可能会忘掉一些不该忘掉的东西。”
    “再见，尼克·弗瑞。”

 第二百八十八章 新订单（第一更！努力摸鱼！

    萨洛蒙在把尼克·弗瑞赶出去之后，就嘱咐人造人和柴郡猫看家的时候顺便打扫卫生，他自己则拿着一个不锈钢锅走进了传送门。他打算给贝优妮塔和贞德送饭，虽然魔女不用吃饭也能活下去，但秘法师还是想要用这个借口和贝优妮塔腻在一起。
    “下午好，罗丹。”秘法师毫不客气地将炖锅放在吧台上，惹得堕天使工匠翻起一阵白眼。虽然隔着墨镜，谁也看不到。“别生气。”萨洛蒙说，“反正这个酒吧没多少人来，炖牛肉又不会破坏这里的气氛的。如果可以的话，麻烦给我来杯马提尼吧，我也到合法饮酒年龄了。”
    “合法饮酒年龄是二十一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年龄，小子。可乐还是牛奶？”罗丹凑了过来，他嗅了嗅萨洛蒙身上的味道，“硫磺味。你最近惹了什么麻烦？我听说前段时间地狱里被人弄得鸡飞狗跳，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是指卡玛泰姬的武装巡游还是我和马尔杜克交手的事？”萨洛蒙拿过可乐喝了一大口，冰镇过的碳酸饮料是他的最爱，尤其是高糖分的那种。他放下杯子，打了个满意的嗝，“墨菲斯托和马尔杜克之间相互算计，我也被牵扯了进去。别担心，不是所有的魔神柱都具有反叛精神，至少菲尼克斯就很可爱。”
    “期盼第七王座轮回的魔神柱并不多，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第一位的巴尔和第十位的帕尔之间有所联系，你要小心。”罗丹推了推墨镜，“我可不想看到魔女们掀翻地狱，那会严重影响我的原材料供应。你应该知道我的客户不止有魔女吧？”
    “所以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罗丹。我需要枪，很多很多枪——不，不是你挂在后面的那些。我要的东西是那种同时具有强大动能与阻滞力的枪械，没错，我要能够火箭式枪械，多少都要！不用考虑后坐力，不要mba公司的gyrojet那种货色。我会带着我的军队下地狱，别担心你的原材料供应问题，我会解决的。”
    “那你什么时候要？”堕天使工匠颇感兴趣地翘了翘眉毛。
    “尽快，最少也要有一个原型机让我进行测试。”
    “boya你什么时候学会泡酒吧了？”在萨洛蒙喝完一杯可乐的时候，魔女们就走进了酒吧，她们看起来十分悠闲，猎杀天使的工作似乎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她们。贝优妮塔坐在萨洛蒙旁边的座椅上，她将双腿抬起，叠放到了秘法师的大腿上。这一次，她所选择的黑色丝袜上有着若隐若现地花纹，魔女故意让这些花纹在萨洛蒙的大腿上缓缓摩擦。
    萨洛蒙感受到了魔女的体温以及难以想象的摩擦刺激，这让他的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你看起来像个成熟男人了呢！”贝优妮塔十分满意萨洛蒙的反应。“要不要大姐姐教你一些小孩子不能学的东西？大姐姐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瑟蕾莎！”贞德进行着日常的抱怨，但这并不妨碍她也坐在了萨洛蒙身边的椅子上。“最近天使降临频繁，没完没了，甚至出现了一些大家伙。”她说，“你们卡玛泰姬又把那些事推给我们，我和瑟蕾莎忙得没时间睡觉。我没想到你今天才来，萨洛蒙！你知不知道我们多辛苦？”
    “赚钱养家嘛，这是尊者给我们开的小灶，毕竟我现在还不能无限支取卡玛泰姬的世俗财富。”萨洛蒙强装镇定，他打了个响指，不锈钢锅中原本已经冷透了的炖肉再次变得滚烫，牛肉的香味再次从锅盖的缝隙里溢了出来。“所以我带来了补偿。”他勉强笑着，“难得的美味，炖牛肉。你们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已经让黛娜晒了被子，今天晚上你们可以就着阳光的香味入睡了。”
    “还有你的，不是吗？”贝优妮塔舔了舔嘴唇，惹得贞德又是一阵抱怨。
    “你认真的吗，科尔森？六天？你只花了六天时间就把一架彻底翻新的最先进的飞机变成一堆垃圾！”科尔森特工站得笔直，接受来自自己顶头上司的训话。在此之前，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让曾经合作过的秘鲁政府军特工雷耶斯上了飞机，以至于让这帮政府军劫持了空中巴士。
    不过神盾局的特工们还是凭借着自己在任务中获取的084物品——一件和宇宙魔方有关的九头蛇武器——成功制服了秘鲁政府军特工。止不过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就是空中巴士的客舱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他们为了不让临时补救措施（用充气救生艇堵住洞口）失效，只能让飞机以龟速前进。
    我看过维修记录，这架飞机在此之前也经过维修，甚至引擎都换了一个，科尔森心想。但他没有吐槽，而是试图为自己队员辩解，然而他的辩解却让尼克·弗瑞更加生气。“别跟我说什么授权。你知不知道这架飞机值多少钱？这里还有个吧台呢！很不错的吧台！”尼克·弗瑞气愤地走来走去，“别跟我说什么授权，我有权把你降到负级！”
    “我知道，长官。”科尔森特工不再顶嘴了。
    “我要你修好这架飞机，就和你刚拿到手时一样！所以，不要让菲兹和西蒙斯改造这架飞机，比如弄个破鱼缸之类的。”尼克·弗瑞发完脾气，转头开始提起科尔森队伍中的新人，情绪切换得极快。“还有那个新来的姑娘，斯凯，她是个风险因素。”
    “我知道，长官。”
    “你知道？”他瞪了科尔森一眼，骂骂咧咧转身准备离开。但在下飞机之前，他又停下了脚步，想科尔森特工提出了问题，“你出发执行这项任务之前去了哪里，科尔森特工？”
    “纽约，只是经过，吃了一顿午餐。”科尔森特工回答道。尼克·弗瑞仔细观察科尔森特工的面部表情，却没有察觉出丝毫的异样。
    “你还记得吃了什么吗？我上一次去纽约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曼哈顿西五十三街的巴西烤肉，长官。我推荐你也去试试。”
    “很好，我会去的。”尼克·弗瑞站在科尔森特工面前嗅了嗅，除了枪弹的硝烟味和秘鲁的尘土味，他什么也没有闻到。哦，客舱里空气清新剂味道也算上，但就是没有油烟味。尼克·弗瑞在心中又将萨洛蒙的危险程度拉高了一个档次，秘法师现在所展示出来的操纵心灵的魔法太过可怕了，他必须做出预案。
    “塔希提怎么样？”
    “那是个神奇的地方。我准备好去纽约执行下一项任务了，长官，那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尼克·弗瑞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下了飞机。

 第二百八十九章 抓个正着，先生（第二更）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瘦削男人在走廊四处张望了一下，他看了眼摄像头，然后低头走向目标住所的大门。“这次的对象真的很奇怪，里瑟先生。我建议你多进行观察，而不是直截了当地进入目标的住所。”正当这位里瑟先生试图用万能钥匙打开公寓大门的时候，他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个有点害羞的男声，然而他先生却没有停下手中活的意思。
    “这次的目标身处险境。”里瑟先生有着非常迷人的嗓音，他的外表也是如此。高挑的身材以及比例极佳的肌肉线条让西装成为了他的盔甲，绅士这个词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深色的短发有些灰白，但却无损他的魅力，事实上，当他需要完成某些交涉任务的时候，他总能凭借这幅外表获得某些优势。
    “有很多身份不明的人在监视他的住所。”里瑟先生低着头工作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与同伴进行交流，“我认得出来，这些人的都是特工。他们的警惕性极高，每个进出这栋楼的人都被他们监视。目标应该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从来都不拉开窗帘，他除了超市也基本没有去过哪里。”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里瑟先生。萨洛蒙·达蒙内特，英国公民，伊顿公学高年级学生，即将面临alevel考试。没有犯罪记录，没有牙医记录，没有体检记录——除了新生儿时期——他甚至没有社交媒体，就连社保账号也是前几年才发放的，他好像拥有英美双国籍，唯一有关他的消息是欧盟青年科学家竞赛。哦，我查到了他的出生信息，他在纽约出生，母亲死亡，新生儿疫苗是在纽约的医院进行注射的，但他的注册国籍却是英国——我想我不用提醒你关于伊顿公学的学费问题吧？”
    “看来他的领养人对他不错。”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他没有监护人。伦敦和纽约的时差只有五个小时，从伦敦到纽约的飞机需要八个小时。他除了最近请过假之外，基本都完成了课时，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可能有两个萨洛蒙·达蒙内特，身份盗用。我们遇到过这种事”里瑟先生打开了公寓大门，他看到一只肥胖的灰色短毛猫坐在玄关的地毯上。“在纽约的萨洛蒙·达蒙内特还和两位美丽的女性同居。”里瑟先生和胖猫咪对视了一下，“而且还养了一只花纹奇怪的猫咪。”
    “你的动作最好快一些，里瑟先生。我看到一个陌生人进入了公寓，他准备上楼了，我觉得他可能和萨洛蒙·达蒙内特有关。这个人干净过头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问题，里瑟先生，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喵~”灰色的胖猫咪不满地打了个哈欠，从地毯上走开了。
    “我会尽快的，芬奇。”里瑟先生跟着猫咪走了进去。他踩在了地毯上，紧接着，他的同伴就听到一阵沉闷的碰撞声。
    “你还好吗，里瑟先生？”
    “我没事……我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被监视了，芬奇……”里瑟先生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个人……是个巫师。”
    “你在说什么？”
    “他有张飞毯【注1】，芬奇……呼，别担心，我能脱困。或许他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呃……机器给出他的号码肯定有原因。”耳机那头的男人的声音有些结巴了。
    “我想你创造那台机器的时候肯定没有考虑到巫师……没必要惊讶，外星人和传送门都在纽约……呼……”
    “你还好吗？”
    “我很好，芬奇……呼……”
    格兰特·沃德特工上了楼，他的手里提一个合金公文包。公文包里装的是他的上司，科尔森特工要求他转交给目标的。但格兰特·沃德却对这个简单的任务产生了极大的疑问——为什么他总觉得周围的景象有些熟悉，所有东西都有某种既视感？为什么他的嘴里会产生红茶的味道？这个走廊，这个转角，这个摄像头位置，这只灰色胖猫，还有这张地毯……等等，这是谁？
    “嘿！举起手来！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扔掉武器，我再重复一遍，扔掉武器！”格兰特·沃德特工掏出手枪，指着刚刚用小刀割开地毯爬出来的里瑟先生。沃德特工大声警告着这个不断喘息的男人。
    “芬奇，我有麻烦了。”里瑟先生小声说道。他转过身，将小刀扔在地上，然后缓缓从腰间拿出了手枪放到了地上。他向沃德特工举起双手。
    “进去，然后双手放在背后，趴在地上。”沃德特工为了避免引起无关人员的注意，选择了让眼前这个人进入公寓。里瑟先生照做了。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危机，他过去曾为cia工作，比这更凶险的场面他都经历过。
    他活了下来，无一例外。
    沃德特工用枪指着里瑟先生，他放下公文包，从身后掏出手铐。正当他准备给嫌疑人铐上手铐的时候，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就咬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掀翻在地。沃德特工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他的后脑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他只觉得眼前闪出一大团不断扭曲的黑影和彩光，眩晕充斥了脑海，之前紧握的手枪也脱了手。里瑟先生抓住了机会，他一跃而起，朝着沃德特工扑过去。
    他要制伏这个来找目标的人，从他身上一定能得到线索。
    就在这时，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死死地拉在了半空中。没等里瑟先生想方设法挣脱，这股力量就揪着他的衣领，将他用力挥向墙面。沃德特工在经历了最初的眩晕之后，立刻站起来准备反击，然而他再一次被这股力量给放倒了。
    柴郡猫看着眼前两只两脚兽不断地经历站起、摔倒、再站起、再摔倒这个过程，它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不知道有几层的下巴枕在自己的猫爪上。太无聊了，这两只公两脚兽，这里又没有母两脚兽，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你认真的？我就是去墨西哥买个绿辣椒酱，就有两个人试图闯进我的住所？”萨洛蒙一把揪起倒在玄关的两个男人，他们被秘法师的魔法摔得够呛。这是五环法术“法师的忠犬”术，只不过萨洛蒙针对这个法术进行了修改，原本应该发出犬吠的魅影守护犬不会发出叫声了，并且萨洛蒙还增加了魅影守护犬的防御本能——因为这栋楼不允许养狗，要是让人听到了狗叫声，他就有大麻烦了。
    人造人接手了萨洛蒙手头的工作。她把两个男人放到了椅子上，将他们携带的武器统统收缴，还顺便检查了他们的通讯设备与证件。萨洛蒙也拿了把椅子，坐在两人对面，他手里有两幅微型耳机。
    他认识沃德特工，但沃德特工却不认识他，因为那道附魔系法术还在起作用。“你们是谁？哦，格兰德·沃德特工，科尔森小队的成员，我认识你。那么你呢，帅气的先生？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有危险，萨洛蒙·达蒙内特。”虽然被摔得头晕脑胀，里瑟先生仍然在向萨洛蒙发出警告，“我不知道是什么在威胁你的生命，但你的确有生命危险！”

 第二百九十章 武德充沛的保护对象（第一更！

    里瑟先生满脸无奈地坐在驾驶位上，他看着副驾驶的萨洛蒙·达蒙内特正在检查着一把口径大得有些夸张的枪械，与这把枪匹配的子弹也大的出奇。
    前cia特工认为这把枪不是人类可以使用的东西，因为这把枪没有后握把与枪托，使用时的后坐力足以将普通人的手腕活生生撕裂。
    但萨洛蒙不是普通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同行者的目光，萨洛蒙把这把枪在里瑟先生面前晃了晃，枪身上精雕细琢的花纹说明了这把枪并非量产产品。“这是爆矢武器的原型，”他说，“我委托了最好的工匠打造的武器，光是设计和稳定这把枪就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设计者不是人类，使用的材料是魔法金属。里瑟先生，你也知道你我双方所面对的威胁不一样。”
    “我想齐塔瑞人的脑袋应该无法抵挡这种子弹。”里瑟先生轻声说道。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奇葩的保护目标，自从芬奇，也就是哈罗德先生找上他之后，那台机器每一次吐出一个社保号码就意味着里瑟先生要去保护一个人。
    这个人可能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加害者，而他的任务就是避免命案发生。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普通人类，你的武器太过夸张了。我们的目的不是去杀人，而是去解决你的麻烦。”
    “我很感激你和你的同伴送来的提醒，但我也有解决自己麻烦的理由。我没有枪，你又不让我带上长刀（“我想那比枪还要糟糕！”芬奇在耳机里嘟囔道），所以我只能拿上我仅有的武器，这玩意只要一发，就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惹错了人——别提魔法，我是不会在这些人面前使用魔法的。也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张魔法毯子，里瑟先生。”
    前cia特工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继续监视街对面那间破烂不堪的酒吧。即便夜色正浓，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些人。
    萨洛蒙的的确确有麻烦，但这些威胁都是来自普通人，哈罗德先生的系统没法分辨巫师，要不然也不会吐出萨洛蒙·达蒙内特的社保号码了。现在看起来，萨洛蒙并不需要帮助，可里瑟先生还想在解决麻烦的同时避免闹出人命。
    他指的是那些黑帮的命，而不是萨洛蒙的，里瑟先生认为没有人能威胁到一位巫师，或者是一位拿着大口径、装载火箭推动子弹枪械的人。
    “芬奇，你认为一张魔法毯子能值多少钱？”
    “我不知道，就算我们的巫师先生愿意收取美元，一张魔法毯子的价格也会高得离谱。”
    里瑟先生再次叹了口气，他不禁回想起事情是怎么变得这么糟糕的。
    萨洛蒙在打开金属公文包并且仔细查看了里面的文件，等到他慢吞吞的看完之后，这才给了格兰特·沃德特工答复。“我答应科尔森特工的条件。”他让人造人解开沃德特工手上的束缚，“必要时我会与他联系。”
    “那这个人呢？”沃德特工抿着嘴唇，揉了揉手腕。虽然他还有些疑问，但身为特工的他早已养成了不问问题的习惯。他瞪着被绑在另一把椅子上的里瑟先生，“我看得出来，他是专业的，他和我是同一种人。需要我帮你处理掉他吗？”
    里瑟先生并没有把沃德特工的话放在心上，他看了眼人造人——黛娜，资料上没有出现的女孩，看来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女人缘很好。而且现在看起来，萨洛蒙·达蒙内特与特工组织神盾局有着很深的联系，正因如此，他才无法获取萨洛蒙手机内的信息，以至于他不得不潜入这间房子寻找线索。
    然后落入了现在的下场。
    或许是因为他与特工组织的紧密联系，机器才会给出提示？看来他卷进了一个大麻烦。
    “不用了，沃德特工，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另外，记得在离开之前带上一袋曲奇，这是我家女仆的作品，不得不品尝。”秘法师将沃德特工的微型耳机还给了他，“你现在给科尔森特工打一个电话，让他转告尼克·弗瑞——现在就把监视人员撤离，要不然就等着去太平洋上找他们吧，我可不会给你们的特工救生圈。”
    沃德特工狐疑地看了萨洛蒙一眼，然后按照秘法师的指示去做了。通话之后，他点点头，示意萨洛蒙的要求已经完成了。在人造人将沃德特工送离公寓之后，秘法师这才开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西装男提问。
    “有很多生物想要我的命，但那都不是人类。我觉得你似乎与魔法世界没有关联，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哦，我同时也在向你的同伴提问……”
    “我们认为你会有麻烦，足以威胁生命的麻烦，达蒙内特先生。我们是来帮助你的，虽然现在的情况表面您不需要帮助……请问您能不能先释放我的搭档，我保证会将一切告诉您。”耳机中传来的声音说道，“我保证，我们没有恶意。”
    “很好。”萨洛蒙看了西装男一眼，施法确定他的确没有恶意。他解开了里瑟先生的束缚，并且将耳机交还给了他，“我等你们的解释，这将决定了你们的结果。”
    在短暂的自我介绍与解释之后，萨洛蒙大致理解了里瑟先生和他同伴哈罗德先生所做的事。
    “这是件高尚的事，先生，挽救无辜者的生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我肯定没有人付钱给你们。”
    秘法师让人造人给里瑟先生倒了杯红茶，“我夺取过很多生命，都是黑魔法生物的，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次，我不得不……后来，我的手里再也没有普通人的命了。至少没有无辜的普通人的生命，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比较好。”
    里瑟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萨洛蒙的脸，评估着眼前这个高中生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他是特工，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这种错误他已经犯过很多次了。
    “约翰，大部分监视人员已经撤离，只有几个人没有离开。我认为他们就是机器给出萨洛蒙的社保账号的理由……我联系了卡特警官，邀请她帮我调查这几个人。”芬奇通过大楼对面的摄像头观察到了神盾局特工的撤离，他说，“不过我已经大概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恐怕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抱歉，我还是无法进入他的手机，他的手机有着很强的防护措施……”
    “我知道了。”里瑟先生看了眼手机，“看来我们的好学生惹上了黑帮。萨洛蒙·达蒙内特，你和非法交易有关联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可不需要通过犯罪来获取金钱。”秘法师恬不知耻地撒了个谎，仿佛他从未做过从银行里偷取钞票的事，“我和犯罪有关的事只有一项，那就是打断几个想要敲开我家门推销可卡因的小混混的腿……或许不止几个，我清理了公寓附近的所有小混混。”
    “这里可是高档公寓，有钱人很多……”
    “我现在知道他的麻烦从哪里来了，他阻止了毒品市场进入高档社区。”里瑟先生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我得去警告一下那些人，免得他们送了命。萨洛蒙不是受害者，他是加害者。我得想办法摆脱他……”
    “我不认为那些犯罪分子会接受你的建议，约翰。”芬奇说道，“他们只会认为你和他是一伙的。萨洛蒙·达蒙内特导致了那些小混混终生残疾，巨额手术费可不是他们能支付的。”
    “所以我才要让他们远离这里……”
    “你应该知道我能听得见你们说的话吧？”萨洛蒙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可以理解为魔法或者是什么东西，但我听见了你们的交谈。”
    里瑟先生盯着秘法师，萨洛蒙继续往下说道，“黑帮，应该是那帮小混混的老大，如果不警告他们，他们迟早会和你一样闯进我的公寓。
    别担心，我不会杀死他们的，我的一举一动有受规则限制，除非……所以，芬奇先生，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与此同时，我还要见你一面，让你们签下一份关于魔法的保密合同，要不然我只能修改你们的记忆了。里瑟先生，你先。”
    哈罗德叹了口气。

 第二百九十一章 酒吧混战（第二更）

    “就是他！”
    “我知道这个小子，他有两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嘿……”
    砰——！没等这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白人男性把话说完，他的脑袋就被砸进了吧台里，坚实的原木木板在巨大的力量下断裂，深黄色的木茬暴露在空气当中。一瞬间，这个人就失去了意识。萨洛蒙面无表情地抓着他的脖颈，又一次将他的脑袋往下砸。木茬把这个人的脸划得鲜血淋漓，即便是久经风雨的酒保也被秘法师的粗暴吓得蹲到了吧台下面。
    酒吧内的其他人纷纷掏出手枪，准备朝着秘法师射击，但跟着萨洛蒙一起走进酒吧的里瑟先生抢先开了枪。前cia特工是一位神枪手，他射击的位置都是非致命的，每个试图掏枪的人的四肢都会与一枚子弹亲密接触——或许是两枚，就算是顶级特工在这种混乱的场景里也会忘记自己有没有朝这个人开过枪。
    里瑟先生没有杀人，至少没有故意杀人，他只是用暴徒的身体抵挡来自其他暴徒的子弹而已。
    秘法师扔掉了手里这个生死不明的家伙，一拳砸翻了冲上来的暴徒后就掏出了爆矢枪，转身朝着拿出霰弹枪的酒保身后的墙壁开了一枪。口径0.5英寸、由堕天使工匠手工打造的昂贵子弹被火箭推动着撞进混凝土墙面，紧接着弹体内高爆炸药在数毫秒之内发生了爆炸，吧台后面的混凝土墙面在一瞬间发生了坍塌，震耳欲聋的声响甚至盖过了酒吧内此起彼伏的枪声。
    酒保的脸上满是鲜血与水泡，这是火箭推进子弹的擦伤，他被从天花板掉落下了的木板砸了个正着。伴随着天花板与墙体坍塌扬起的灰尘让所有人都看不清自己的手指头。
    惨叫并没有停止，萨洛蒙在扬尘掀起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他凭借自己过人的听力向着自己的目标移动。他遵守了诺言，没有故意要了这帮混蛋的小命，但他同时也没有答应要让这些人完好无损地进监狱。多年的武术训练让他能够最快地找到对方的要害，这已经是他扭断、粉碎的第十三个关节了，爆矢枪原型机的粗笨弹匣也起到了作用。
    没有人不会被这种和板砖差不多的东西砸了脑袋之后还能继续保持清醒。
    “嘿，够了。”里瑟先生在扬尘散去之后找到了人群中的萨洛蒙，他正在一群倒下哀嚎的暴徒中间挑选心仪的关节。他拉住了秘法师肩膀，“除了第一个，其他的都受到了教训，那个人需要救护车，我认为他的颈椎骨折，下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喝果汁了。”
    萨洛蒙挣脱开里瑟先生的手掌，他用来开枪的那条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如果不是罗丹的装药量少了，他又开启了三道圣痕，他的手臂很有可能会被这把枪震断。
    “我只答应你不杀人，里瑟先生，这并不能妨碍我让他们下半辈子都坐轮椅，以确保所有人都很安全，以及我的生活不会受到打扰。”他提着枪，低着头走向下一个哀嚎的暴徒，没有清理衣服上的尘土的意思。他像是踩着水洼里五彩斑斓的水泡的儿童那样，兴致盎然地踩碎了某个人的膝盖。
    “记得约定。接下来我需要和你的同伴见一面，确保他签上了合同。”
    “我保证。你的目的达到了，走吧，警察快到了。”
    坐在长椅另一头的戴眼镜的短发男人僵着脖子，他就是里瑟先生的同伴哈罗德先生。秘法师不清楚这儿是哪，这地方是里瑟先生带他来的，他对这座城市没有那么熟悉。他只知道他还在纽约，在这里他还能看到自由女神像。
    河边的晚风有些清冷，哈罗德先生穿上了厚风衣。说是“穿”的话有些名不副实，因为他已经缩在了风衣里了。
    “达蒙内特先生……”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好吧，萨洛蒙。鉴于你还在抓紧时间复习alevel课程，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以为这是保密合同，但事实上我这辈子都没有签过魔法契约，除了某些书籍，我甚至都没有接触过羊皮纸。你应该知道我和约翰签的都不是真名吧，你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在传说中，魔法契约都是需要真名……”
    “这就是真名。真名是赋予一个人真正性质的名字，而不是出生之后被赋予的那个。既然你选择了这个名字，那这个名字就代表着你。”秘法师检查着羊皮纸上的两个签名，没有抬头看他。
    “okay，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哈罗德先生稍稍侧身，看了眼在外面放哨的里瑟先生，“在此之前我是不相信魔法的存在的，直到……你知道的，外星人，传送门，整个世界都疯了。这件事还没结束，萨洛蒙，你和约翰攻击的那伙暴徒只是小喽啰，纽约城里有一股新的势力正在崛起……”
    “如果不是你们的提醒，那伙暴徒就会闯进我的公寓……”
    “然后他们就会死，我见过你的手段，你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很难想象你是个巫师。”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重点是，他们是不会放弃那块市场，你很有可能会再次遭到袭击。”
    “那就要靠你们来挽救他们的性命了，哈罗德先生。”萨洛蒙耸耸肩，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那把爆矢枪原型机被他拧在了手里。当他拿起武器的时候，里瑟先生尖锐的目光就转移了回来，就好像他背后也长了双眼睛似的。
    “我算是受到教训了。我就算出门买个调料，也会开启全部的防御措施。”秘法师说，“下一次那些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另外，给你个提示，我的女朋友比我还能打，我才是家里最弱的那个。”
    “真是惊人的消息。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你能遵守诺言，达蒙内特先生。”芬奇站了起来，萨洛蒙发现他的一条腿有些不便。“我希望下一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能通知我们来处理。”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对了，”秘法师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有人会面临危险的消息……但如果你们遇到了超自然威胁，比如魔法、外星人这种里瑟先生无法解决的事，记得打我的电话。这是我的职责。”
    “我们大概是遇不到这种事了。不过，很高兴与你谈话，萨洛蒙。”
    “我也是，再见。”
    当萨洛蒙消失在一片闪光之中后，哈罗德朝着站在他身旁的里瑟先生挑了挑眉毛。“很奇妙的体验，不是吗？”他笑着说道，“哦，魔法！我要在书柜里找找有没有关于魔法的故事了。”
    “别忘了我们已经签了契约。”里瑟先生轻声说道，“我根本没有看懂契约上写了什么。”
    “那是拉丁文，意思是‘若是违反契约，灵魂将献予三位一体之神’。我看过条款了，别担心，我们之间是可以相互讨论的。”
    “真可惜，佐伊肯定不知道巫师的事，她还说自己知道这座城市所有的事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忠诚问题（第二更）

    萨洛蒙不知道，里瑟先生和哈罗德先生为了阻止cia贩毒集团接近他而做出的努力，他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迟到了，魔女们说了今天晚上要吃墨西哥菜。不过好在魔女们喜欢萨洛蒙新学会的菜色，进行了一天的狩猎后的魔女们正需要富有刺激性的食物来恢复精神。
    “还需要改进，罗丹。”就在魔女们在卡座软椅里大快朵颐的时候，萨洛蒙将爆矢枪原型机放到了吧台上。然而堕天使工匠只给了秘法师一个白眼，表情说不出的嫌弃。
    “这个世界没有比我更好的工匠了。”地狱之门酒吧的老板收回了放在萨洛蒙面前的可乐杯子，即便里面还有一大半的饮料。“如果让别人来处理这把枪，那就只有炸膛这个结果。你的手现在还连在你的手腕上，你应该感谢我。”
    “我认为12.7毫米的子弹后坐力有点太大了，尤其是在手枪上。这把枪的后坐力比同口径的雷电点50手枪还高！这可是火箭推进子弹！”
    “这就是射程的代价，子弹初速高，后坐力就大，这是物理定律。它能让你打穿轻型装甲车，炸掉汽车引擎，就和你的要求一致，无与伦比的阻滞力。一发造价超过200美元的子弹可以媲美榴弹，还有什么子弹的性价比能比这更高的呢？后坐力太大的话就多多练习，我知道你能行的。”罗丹擦拭着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杯子，“如果你有其他需求的话，这里的普通枪械都能满足你。抱歉，你今天只有清水可以喝。”
    “嘿，小气鬼！至少多弄些子弹的品种吧！还有制退器！”
    “这玩意不错。”至尊法师把玩着那把爆矢枪，试探性地朝着镜像维度开了一枪，然后带着满意的表情将这把枪还给了萨洛蒙。“我不认为大部分执事的防护法术能够抵挡这样的攻击，下层位面生物的甲胄也会这种子弹穿透，如果你给子弹涂上炼银的话，一枚子弹就足以结束战斗。”尊者说道，“不过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自己是个施法者吧？”
    “我觉得，自打我们接受了《维山帝之书》中的魔法之后，我们的战斗方式就距离传统施法者越来越远了。不过我还是留了两根魔杖备用。”至尊法师最喜欢的弟子叹了口气，“但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老师。”
    “是关于魔女的吧？”尊者早就知道了萨洛蒙的疑问，只不过没有主动提出罢了，尊者想要知道萨洛蒙究竟有多在乎那两位魔女。这是至尊法师的恶趣味，她发觉越是危险的女性对于萨洛蒙的吸引力也就越大——这就是所谓的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虽然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至尊法师促成的，但尊者还是觉得自己的弟子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因为萨洛蒙与魔女感情应该就是在第一次见面、互相想要杀死对方的时候产生的，比萨洛蒙照顾瑟蕾莎的时间还要晚一些。
    “当然，拉格纳教团的事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朱庇勒斯也彻底死亡，为什么最近会有这么多的天使降临？”萨洛蒙问道，“我以为这帮上层位面生物已经转移目标了。”
    “还记得我过去跟你说过的话吗？外维度生物永远不会放弃进入主物质位面的打算，尤其是九界这个特殊的位面。支撑着九界的尤克特拉希尔力量不逊于任何魔法实体，就连奥丁的卢恩魔法体系也是基于世界树创造出来的。”
    尊者慢悠悠地说道，“天堂也好，地狱也好，都是我们的敌人。守护主物质位面就是我们的任务，虽然因为历任至尊法师的偏心导致卡玛泰姬看起来只守护了地球，但整个主物质宇宙都是我们的责任。我不介意把事情交给更加专业的人士处理，例如魔女。”
    “所以贝优妮塔和贞德正在进行的是外包工作，和过去一样？”
    “卡玛泰姬用现金结账，我知道你的实验室需要资金。我知道你组建那个组织的初衷是什么，这很好。”尊者一提到这个，萨洛蒙的脸颊就开始发红。打劫银行的行为的确有些令人不齿，但那些公司又不收黄金，萨洛蒙只能获取世俗社会的货币来购买实验设备。尊者并没有因此而责怪弟子，“但在你完全接手卡玛泰姬之前，你每个月只有一定量的世俗货币以供生活，这还算是你是我的弟子的情况下才有的。就算我是至尊法师，我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帮助你。”
    “那为什么这个时候天使就多了起来，难道它们也有什么黄金周吗？现在魔女已经出差一个多月了，我认为她们可能需要放个假。”
    “这可不好说，具体原因还需要调查，但和那些极具特色的天使有关联的，也就只有贤者与魔女一族了。你见识过了‘左眼’与‘右眼’的力量，这种力量会对阿戈摩托之眼造成一定的干扰，所以我推测贤者一族可能没有彻底灭绝。”尊者极为敷衍地跳过了答案，“你也知道，这是工作，是不能因为你和魔女的感情而中断的。”
    “那这样的生活大概还需要持续多久？”萨洛蒙叹了口气，看来他还需要忍受没有魔女陪伴的日子。
    “可能还有一段时间吧，不过我并不介意你参与魔女们的行动，你的工作是没有工资的。另外，多注意一下你在不朽之城的实验室，你最好多去那里露面——任何契约都会有漏洞，那些巫师可没有巴尔萨泽想象的忠诚。”至尊法师说道，“不是每个梅林巫师团的成员以及其传承者都忠于卡美洛，当年还有许多摩根的手下没有被揪出来，剑栏之战就爆发，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但现在你又遇到了他们，如果他们威胁到你的安全，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你比他们重要得多。”
    “我会的，尊者，我认为他们不介意再签上几份契约。”萨洛蒙挑了挑眉毛，退出了禅房。
    “别忘了你的‘手枪’！如果这玩意是手枪的话。”
    子弹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叫声，一头扎进有着鸟类头颅的天使的身体中。子弹爆炸的冲击将这只天使炸成了碎片，血液喷发成雾气，就算距离甚远的萨洛蒙都能闻到那股天使血液的迷迭香味。
    “干得不错，boya。”贝优妮塔眨了眨眼睛，从阿尔卑斯山的顶峰一跃而下，紧接着，她踩着一只体型无比庞大的天使冲上云端。秘法师抬头仰望，在阳光下，魔女的身影随着天使的升高而越来越模糊，所有东西都在地面积雪反射的光线中笼罩上一层多彩的轮廓，萨洛蒙眯起眼睛，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两个分开的身影，最大的那个在不久之后就炸成一片金光。
    “这就是你在周末申请协助工作的结果。”贞德站在萨洛蒙身旁，她虽然也穿着高跟鞋，但她脚底的魔法让她没有和萨洛蒙一样陷进雪堆里。“要我说，我更希望你留在家里。”她说，“至少这样我们还有丰盛的午餐可以吃，而不是找个山洞吃自热食品。”
    “家人总要在一起的。”
    “我认为你只是在逃避作业而已，萨洛蒙。”

 第二百九十三章 独眼骷髅（第二更！真第二更

    “我想你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贞德。”萨洛蒙眯起眼睛，抬头看着从空中坠落的贝优妮塔。每掉落一段距离，她的身后就会出现一对黑紫色的斑斓蝴蝶翅膀，动能被浮空法术抵消。当即将降落到反射着阳光的积雪上的时候，贝优妮塔就和童话故事中的水泽仙女一样，她踮着脚尖，伴随着飞舞的蝴蝶与令人目眩的彩光缓缓落地。
    她穿的是红底高跟鞋，萨洛蒙亲自挑选的。
    “我认为你们会有一个好胃口。”秘法师炫耀似地回头，用下巴指着远处的菲尼克斯。“菲尼克斯找到了一个可怜又孤单的小东西，一只走丢的山羊。”他说，“我们可是在雪线以上，那个小东西快饿死了，所以我决定大发慈悲，让它避免那可怕的命运，你们现在应该能够闻到它的香味。菲尼克斯可是出了不少力气，你说是不是呀，伙计？”
    远处的菲尼克斯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它正眯着眼睛，待在一个雪坑当中，坑里有不少已经融化的雪水，金红色的羽毛漂浮在水面上。当萨洛蒙决定把菲尼克斯埋进雪里、仅露出一个脑袋的时候，他就做好了长远的打算——雪水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稀薄的蒸汽正在缓缓飘起，再过不久，一池由菲尼克斯加热的温泉就完成了。
    萨洛蒙认为，就着凛冽的寒风享受温泉是非常难得的体验，更难得的是，他或许可以和贝优妮塔一起体验。
    “想得美，满脑子低俗想法的小混蛋！”贞德伸出长腿将秘法师踢到了一旁，一点也没有给他留情面。倒是贝优妮塔大大方方地将高跟鞋甩到一旁，挽起如同乌云一般浓密的黑色长发，解开衣服，一丝不挂地缓缓走进了温泉里。
    “我倒是不怎么介意，相反，我很期待这种事，家里的浴缸太小了，很多事不能在那边做。”妖艳的魔女闭着眼睛依靠在水池边缘，两种反差极大的温度让她发出微弱的诱人呻吟。贝优妮塔舔了舔嘴唇，在贞德戳瞎萨洛蒙的眼睛之前阻止了她。“这里很宽敞，我觉得萨洛蒙可以跟我一起好好享受一下。贞德，你不一起来吗？”
    “想都别想，瑟蕾莎！他是青春期男生，是发情的野兽！”贞德暴躁得差点跳了起来。她的话令萨洛蒙都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我看起来有这么糟糕吗？萨洛蒙心想，你肯定是没见过普通人类男性。也是，从小在魔女一族的驻地长大，成年后又称为贤者的行刑者，交际时间少得可怜。
    “我就喜欢野兽，记得要粗暴一点哦，boya~”
    贝优妮塔的动作很温柔，虽然萨洛蒙被贞德用双手蒙住了眼睛，但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魔女的唇、手与温热湿滑的身体，甚至还有来自贝优妮塔的大腿那富有规律、轻柔的挤压。似乎是为了作弄他，贝优妮塔的行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变本加厉，她甚至跨坐在萨洛蒙的大腿上，缓缓舔舐秘法师脖颈上的水珠，似乎想要将萨洛蒙引向神秘潮湿的谷地。这个温泉泡得他身心俱疲，然而没等他顶着贝优妮塔的笑声，逃回纽约之后喘口气，一通电话就打断了萨洛蒙的回味时间。
    “我觉得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单独完成，安娜，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萨洛蒙怒气冲冲地接起了电话，然而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却有些不对劲。
    “我就知道你会做普通高中生都会做的事，但现在不是时候。”安娜·赫尔斯特罗姆虽然依旧在打趣，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我有样东西要你看看，萨洛蒙。我不知道是不是马尔杜克……但这东西实在是太诡异了。”
    “马尔杜克的事现在不是我负责，安娜。今天是周末，行行好，让我好好休息一天，我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不，萨洛蒙，这东西……我认为你应该看看。”安娜向萨洛蒙的手机发了一张图片，秘法师调出照片看了一眼之后就差点把手机给扔掉了——那是一个发黑的狰狞骷髅头，但这个骷髅头上只有一个眼洞，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隐约透过那眼洞朝外窥探。
    “我的血滴在这个骷髅头上之后，那只眼睛就会出现。”安娜说道，“这个骷髅头似乎有某种力量，它在我的耳边不断地窃窃私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有种直觉……它好像是活的……”安娜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这是在那个失踪护士的尸体附近找到的……护士的尸体变成了碎块。它吃掉了那个人……它是活的……”
    “嘿，安娜，你在还听吗？你能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吗？”
    “我刚才说，你应该看看这个东西……你看到了吗？”
    “啊，我看到了。”萨洛蒙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先远离那东西，等我过去，可以吗？我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和马尔杜克有没有关系，但那东西已经足够邪恶了，我可不想你现在就堕落，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送你下地狱了。”
    “好的，你快点来，我的合伙人状态有点不对。”
    在安娜挂断电话之后，萨洛蒙就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那是接受了追逐马尔杜克灵体任务的秘法师，萨洛蒙想要从他们那儿知道些信息。之前也提到过，有着卡玛泰姬守护的地球，魔鬼和恶魔想要影响主物质位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附身，就像安娜和戴蒙的父母。
    想要准确找出被魔鬼和恶魔附身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被附身的人不会使用太多的超自然力量，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就和普通人的罪行一模一样，只不过要残忍得多——下层位面生物偏好痛苦，所有受害者在死前无一例外都会遭受到极为残忍的对待。
    所以，想要一下子找到被马尔杜克附身的人几乎就是撞大运，现在摆在萨洛蒙面前的线索就只有一条，那就是安娜刚刚提到了那个怪异骷髅。如果安娜在恍惚之间说的都是实话，那么那个被蛊惑的圣特雷莎精神病院的护士很有可能就是被那玩意吃掉了。
    萨洛蒙用冷水洗了把脸，发了条请假短信给自己的导师。紧接着，他就换上了圣骸布法袍，带上了自己塞满了卷轴的卷轴匣，将一长一短两把落叶双刀挂在腰间的皮带上。他拿上两根魔杖和爆矢枪原型机，同时命令人造人与柴郡猫看家——萨洛蒙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把菲尼克斯从魔女身边召唤过来，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面对马尔杜克。
    秘法师戴上了悬戒，打开了通往洛杉矶的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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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四章 驱魔（第一更）

    “纵观整个人类史，人类被魔鬼附身的案例其实并不多。相比起费时费力地进行灵体附身，降临主物质位面会更快达成目的，而且一般魔鬼在找到可以蛊惑、附身的对象之后往往会在这个人身上花费大量时间，确保这个人会堕落到地狱，成为自己口袋里的叮当，就像你的母亲。所以，教会卷宗内大量的所谓被魔鬼附身大部分都是无稽之谈，只不过这个……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萨洛蒙借着反射着冰冷白光的亮面金属办公桌上，仔细观察着独眼骷髅内部的情况。透过灯光，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这颗黝黑的异形骷髅的后脑勺，即便他已经在骷髅表面涂满了魔鬼之血——有墨菲斯托的两个子嗣的，也有马尔杜克的两个子嗣，但他所期待的扭曲的血肉以及充血的黄色眼球却仍然不见踪迹——他甚至将眼睛凑到那布满放射性划痕的眼洞旁，却也只能看到自己从骷髅下巴伸进去的手指
    “还有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吗？”秘法师的低声嘟囔让安娜有些好奇，“我以为你知道很多东西。”
    “是很多。”萨洛蒙砸了咂嘴，把异形骷髅放到了桌面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向你科普下层位面生物的常识。对了，我要你和戴蒙签订的特别契约呢？”
    “这里。”安娜眯起眼睛，从身后的原木抽屉里抽出两张羊皮纸。写满黑色文字的羊皮纸在她手中抖了抖。“这就是你想要的。”她笑得像只狐狸，她的眼睛也很想，仿佛她的魔鬼之血正在被激发，“很可惜，我看得懂拉丁文。这份契约的生效时间是永久，条款中最显眼的一条是：呼唤下层位面至主物质位面则视为违约。你现在可以解释了，萨洛蒙——你在干什么？”
    “我在胁迫你。”萨洛蒙将爆矢枪的枪口对准的了安娜，直言不讳地道出了现在的情况，马尔杜克之女甚至能闻到枪口的硝烟味，“不签，死，这是所有魔裔都签订过的契约。随着时间推移，你的魔鬼血脉觉醒，你获得呼唤法术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希望你签了这份契约，契约很详细，可以召唤，不能呼唤。”
    “有什么区别？”
    “有的，”萨洛蒙的语调愉悦地上升，这点区别在魔女一族存活和贤者一族死亡中就有所体现，贝优妮塔和贞德签订的也是这种契约，“召唤来的外维度生物只能待一定的时间，而呼唤来的外维度生物则可以永久存在，并且将自己的下属召唤到主物质位面……比如这颗头骨，它就是在呼唤之后死在主物质位面的。现在很少能见到被杀死在主物质位面的外维度生物了，那些过去在地球被杀死的下层位面生物，它们的骨头与皮肤现在应该被做成了某些巫师的魔法物品。”
    秘法师手中的爆矢枪纹丝不动，他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愉悦的语调消失了。
    “你最好签订契约。”他说，“很抱歉，我必须这样做。”
    “我会签订契约的，别紧张。啧，你们男生就是容易情绪化。”安娜瞪了萨洛蒙一眼，“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也会让戴蒙签订契的。”
    “很好，那就说回这个骷髅。”萨洛蒙见安娜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契约上之后，也就收起了爆矢枪，继续他对安娜的教学，“在这个维度杀死的外维度生物会在属于它的位面中重生，魔鬼会在地狱重生，恶魔会在深渊重生，天使会在天堂重生。所以在卡玛泰姬建立之后，我们一般选择在属于它们的位面里杀死它们，这样它们就会彻底死亡。”秘法师说道，“这应该就是降临主物质位面的下层位面生物被杀死后留下的遗骸，问题是，它究竟属于谁？我没法通过骷髅的形状进行推测，因为下层位面生物的形态是数不清的。”
    “没有固定的吗？”
    “不好说，女士。魔鬼的长相还算有规律，但恶魔的长相就十分随意了，反正处于欲魔和魅魔，没有下层位面生物会在乎自己的长相。”萨洛蒙向坐在一旁的安娜问道，“你有认识的碳十四检测机构吗？”
    “我做过检测了，这枚头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千年，但它却是在美国的一间地下墓穴里被发现的。与之一同发现的还有它的身体和一本写满了亵渎词句的书本。”
    “那么这具骸骨很有可能是别人移过来的，我要查查欧洲的魔鬼和恶魔崇拜教团在美国的发展情况，这玩意或许是卡玛泰姬清剿的时候遗漏的。”萨洛蒙说，“两千年时间足够它重生之后回来报复了，我认为你的父亲……抱歉，马尔杜克应该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那我的搭档怎么办？”安娜指着一个被绑在座椅上的男人问道。那个男人原本整洁的西装如今布满了褶皱，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狂乱的光芒，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冒出来。在安娜堵住他的嘴之前，他还在胡乱嚷嚷着什么“我听见它在和我说话”“它需要灵魂”之类的蠢话，还将自己的嘴唇咬得满是伤口。
    “这玩意很邪门。”安娜担忧地看了自己的搭档一眼，“他不知怎么地就让骷髅给咬了一口。他是被蛊惑的，我想请你帮他驱魔。”
    “他没有被附身，安娜。”萨洛蒙看了眼那个被绑起来的亚裔男性后就继续低下头工作。他从次元袋里掏出一瓶药剂，清洗掉骷髅上的魔鬼之血，他有掏出另外一瓶药剂，并且将其中一滴涂抹在了异形骷髅的表面。“如果这玩意真的拥有某种力量，最好解决方式就是毁掉它。”
    “用什么？”
    萨洛蒙用下巴指着骷髅，安娜看见丝丝缕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黑色烟雾从骷髅头顶的缝隙钻了出来，紧接着她听到了一阵细小的咒骂声与哀嚎声。放置骷髅的金属桌面颤抖了起来，萨洛蒙将手掌按在了它的头盖骨上，经过研磨的钻石粉尘如同流水一般钻进了头骨当中。
    秘法师念出了咒语，他的声音恍若从上方传来的滚滚雷霆，嗓音里掺杂了许多重音，他的咒语仿佛有千百万人同时合唱，声音的共振令地下室的灰色天花板以及冷色调的灯光也摇摇欲坠。
    安娜退缩到一旁，将自己的搭档与头骨留在从萨洛蒙手中溢散的白光里。随着光线的照耀，她的搭档逐渐冷静了下来，异形头骨中的尖叫声和咒语声一样越来越大。天使在于魔鬼合唱，过于强大的正能量从萨洛蒙这个主唱者眼中溢出，当安娜看到他那庄严美丽脸的时，她感受到了异性头骨的痛楚，忍不住心生厌恶。
    这是魔鬼之血的原因，她告诉自己。
    合唱声渐渐减弱，盘踞在秘法师眼中的白光也逐渐消散，安娜发现了自己的搭档已经晕了过去。
    “别担心。”秘法师收拾起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工具和药剂，“凡人接受强大的附魔系法术之后往往不能自拔，强行拯救将会对他的灵魂造成一点印象。不过没关系，让他睡一觉就行了，我们还得去波特兰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脉问题（第二更）

    戴蒙看起来有些萎靡不堪，他坐在圣特蕾莎精神病院办公室的软椅里，那位原本应该离开的修女此时正陪在他身边。安娜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当她看到盖布里埃尔·罗塞蒂修女站在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为什么你们这些普通人一直想要掺和进这件事里！”魔鬼之女双手抱怀，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我们找到了那个护士死亡的地方，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只不过代价有些大，我的搭档甚至很有可能会变成流口水的白痴。罗塞蒂修女，海斯汀博士，看到了吗？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却想要让戴蒙出门去给一些醉鬼、赌棍、人渣父母驱魔。你们把他视作散播信仰的工具吗？”
    “我们把他当做家人，安娜。”海斯汀博士嚅动着肥厚湿润的嘴唇说道，“戴蒙最近一直在照顾她，她到现在也还没有醒来。你难道就不应该担负点责任吗？”
    安娜耸了耸肩，看向一边。“我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负责。”她挑起眉毛，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这是对海斯汀博士、对戴蒙、对修女、同时也是对她自己的态度，“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可讲吗？”
    “她爱你，安娜。”戴蒙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尝试用过去的方法给母亲驱魔，因为他认为萨洛蒙根本没有完成应该完成的工作。每天，他在结束了大学的教学任务之后都会来到圣特蕾莎精神病院，陪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向昏迷不醒地她倾诉过去的美好事物。
    然而这完全起不到作用，他的母亲仍旧沉溺在睡眠当中，谁也不知道她的灵魂还在不在身体里。可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感受到了来自盖布里埃尔·罗塞蒂修女的温暖，这是他极少体会的东西。
    戴蒙站了起来，他闭着眼睛，捂住额头，只觉得自己的眼底闪烁着亮蓝色与明黄色的模糊色斑，眩晕猛烈地撞击他的大脑，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攥着他的脑子，头痛与眩晕几乎占据了他的脑海，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窃窃私语不时闯进他的思维。若不是修女及时撑住了他，他很有可能会倒回座椅里。安娜看到戴蒙这幅样子，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什么，于是她重新坐回灰色的布质沙发里，重新恢复了该有的冷漠。
    戴蒙吸了吸鼻子——他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做这个动作，疼痛与眩晕挤占了所有的注意力，他的鼻子与口唇有些发麻。这种症状与感冒有些类似，但实际上确实他过度挥霍体内魔力的结果，他现在还是人类，能支配的魔力很少。海斯汀博士曾经让医生诊断过他的病情，他也打了几针，但却毫无效果，只有当他停下驱魔之后才会好点。
    “或许你有话要跟她说。”戴蒙半睁着眼睛，向自己的妹妹说道，“你知道的，她爱你。”
    “不是我，也别和我提到她。”安娜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写满了蝇头小字的羊皮纸，“我此行的目的不是她，是你。我要让你签订这个契约，没错，是他。不要试着反驳，我们都知道反驳会有什么后果，他能驱逐那个你无能为力的东西就能说明问题了。”
    “那他在哪？”
    “谁知道呢？”安娜耸了耸肩，“应该去忙自己的事儿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从东海岸跑到西海岸。快点签名吧，戴蒙，这是一份标准契约，签了也坏处。我可不想你死。”
    “你现在为他工作了？”戴蒙从修女手中接过契约看了一眼。他无力地坐回软椅，准备拿起钢笔在契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但那位修女却阻止了他，戴蒙也从善如流——契约是用拉丁文写成，罗塞蒂修女的拉丁文和古希腊语的课程是满分。
    “我还以为你依旧在做你的古董行当。”戴蒙停下笔，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妹妹。
    “我没有为萨洛蒙·达蒙内特工作，这只是合作。我发现魔鬼，然后由他来摧毁。虽说只有一次，但他的表现……你们信仰的神或许就是他也说不定。”
    “怎么样都好，这种话不要在这说。”戴蒙将羊皮纸举了起来，“告诉他，如果他想要我签下这份契约，那就让我们的母亲……”
    安娜仰起头，长长地呼了口气，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如此幼稚和愚蠢，如此看不清形势。“你没有谈判的筹码，戴蒙。”魔鬼之女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角开始发痛，与戴蒙相处总是很消耗精力，更别说还有海斯汀博士在旁边了，那是安娜最讨厌的人。她用极为无奈的语气规劝道，“当我没签契约的时候，他就用大口径手枪指着我了，你认为他会对你留点情面吗？听着，我知道萨洛蒙的为人，他在对待魔鬼这件事上控制欲极强……”
    “他不能在这杀人。”海斯汀博士突然开了口，“这儿到处都是摄像头。”
    “你认为他会介意有没有摄像头这种事吗？他百分百能创造出不在场证明！”安娜朝着海斯汀博士翻了个白眼，“他想杀了我，我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件事，他也想杀了你。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他要用我们对付那个魔鬼，因为我们体内的魔鬼之血属于那个魔鬼，他把我们看作工具，他为了职责是会抛弃个人感情的……更别提这个修女了。”她瞥了眼有些紧张的盖布里埃尔·罗塞蒂，“我认为他会直接把这个女孩扔回梵蒂冈。”
    “他不能，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戴蒙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挥舞着拳头，鼻翼快速收缩扩张，仿佛一头坐在椅子上的公牛，随时会对臆想中敌人发动进攻。如果他戴了眼镜，现在镜片上应该满是水汽。
    “我们的母亲……你看到了，她现在不会说话，不会吃东西，她的灵魂所剩无几！而他只是不断地用一张又一张地契约来束缚我们……”随着戴蒙的语调升高，空气中的温度也随之上升，这点升高微不可查，只有海斯汀博士一直在注视着桌面上最近才摆放的温度计与干湿计。
    海斯汀博士很担心戴蒙再次出现之前的糟糕情况——当时戴蒙在对他的母亲进行驱魔，突然间他双眼冒火，情绪激动，还是修女将他安抚了下来——这也是海斯汀博士要修女留在这儿的原因，因为修女可以约束戴蒙的行为。
    “那你就要怪罪那个帮你的人？醒醒吧，戴蒙，没有人欠你什么，萨洛蒙之所以会帮忙，完全是因为我答应了他的条件！你付出的要比我少，戴蒙，你没有资格评论。另外，萨洛蒙已经做到了最好，你难道认为那具身体里还有属于她的灵魂吗？你什么时候才能抛弃童年，直面现实？”
    “我生气的原因是他对我们的傲慢……”
    “但他的确有这个力量……我准备接受我的本性，戴蒙，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去找那东西报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来自命运的启示（第一更！）

    萨洛蒙敲了敲门，然后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办公室。
    整个精神病院的安保人员完全没有发现一个大活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并且还拿了他们的门禁卡——漂浮、隐形、移动物体，这些都是施法者的基本能力，隐匿之纱这种魔法心理暗示是萨洛蒙最为常用的法术之一。仅仅是二环附魔系法术就能让其他人转移视线，无法注意到施法者，效果和三环隐形术类似，是性价比极高的魔法。【出自长枪战争】
    秘法师在以极高的效率解决了另一件事之后，就打开了圣特蕾莎精神病院附近的传送门，施展法术走了进来。那时安娜和戴蒙正在争吵，谁也没有注意到萨洛蒙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唯一可能注意到他的海斯汀博士还因为温度计分了心。如果不是他在欣赏了一出好戏之后敲了门，恐怕直到法术效果结束他们都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郑重地向你提问，戴蒙·赫尔斯特罗姆。你真的要反抗卡玛泰姬在主物质位面的权威吗？”萨洛蒙低着头，慢吞吞地朝着戴蒙走了过去，他一边走还一边整理着自己圣骸布法袍的袖口，“所有的外维度生物的子嗣都必须签订这个契约，你想要成为例外吗？”
    “我提出过条件，但你没有达成。”戴蒙胸膛起伏，深吸了口气。他的额角开始发痛，他觉得他的大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头骨冒出来，这种痛苦快要将他折磨疯了，虚弱与眩晕让他毫无力量，这种软弱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他强忍着疼痛，脸色苍白，勉强打起精神，扶着办公桌向秘法师质问道，“你没有达成条件，那为什么要求我做到？”
    “我做到我应该做的事。”萨洛蒙抬起头，看了眼仍旧坐在沙发上的安娜。安娜面无表情地盯着秘法师，似乎随着萨洛蒙的到来，她和自己兄长争吵时的怒火立刻就消散了。秘法师对她说道，“你应该不会同意我现在就送他下地狱，所以我决定改换另一种方式。希望你不要插手，赫尔斯特罗姆女士，我不希望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尽量。”安娜冷漠地点了点头，将想要说出的话重新咽了回去。但她的肌肉依旧紧绷，随时准备从沙发上跳起来。
    “很好。”话音刚落，随着一阵短促的咒语，萨洛蒙的指尖迸发出四枚闪耀着刺眼白光的飞弹。这些能爆发出耀眼光芒的飞弹准确地命中了近在咫尺的戴蒙，如同打在他胸口上连续不断的四记重拳，将他肺部的空气全都挤了出去，隐隐作痛的肋骨然他几乎无法呼吸，而那爆发出的刺眼光线更是让他眼底的各色光斑不断闪烁，乱成一团。【光弹术，长枪战争】
    缺氧与反胃混作一团，他的大脑和胃部进入了某种生理机制的循环。戴蒙几欲作呕，但却没有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只能无力地瘫倒在软椅上，连一声呻吟都无法发出。
    “你不能这样做！我会报警……”
    盖布里埃尔·罗塞蒂修女如同发怒的母狮子，挡在了萨洛蒙和戴蒙之间，海斯汀博士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手枪。然而没等她把枪口对准秘法师，下一道魔法就到了。海斯汀博士看到一道冒着硝烟的火花从萨洛蒙的手掌间喷出，在她、修女和戴蒙身边到处乱窜，如同扰人的蚊虫。
    紧接着那道火花似乎走投无路，索性自暴自弃地爆炸了，响亮的爆炸声与绚丽的火花充斥着整间办公室，一条由烟花构成的小型巨龙极为突兀地填充了办公室内的剩余空间。烟花巨龙十分生动地伸出吻部嗅了嗅海斯汀博士，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不断闪烁的滚烫烟花让海斯汀博士看不清周围的任何东西，她尽力拿稳了手枪，想要走出办公桌，朝着秘法师来上一枪。然而两枚熊熊燃烧的火焰飞镖却击飞了她的武器，还烫伤了她的手掌。等到海斯汀博士浑身冒烟，从到处撕咬的巨龙烟花里爬出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修女正在焦急地拍打着办公桌和软椅上的火焰，一枚火焰手里剑正钉在办公桌上，即便火舌即将将戴蒙包裹起来，他却仍旧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我一直很想用这个魔法的。”秘法师微笑着眨了眨眼，“不久之前我还向别人提议要不要看一场烟花，结果就被拒绝了。所以现在能够用出来让我非常开心。别这样，海斯汀博士。”
    萨洛蒙朝着海斯汀博士伸出手指，三道厚重的铁环突然出现将她禁锢的了起来，海斯汀博士的肩膀，双手和双腿都被紧紧束缚在了一起。秘法师没有在意海斯汀博士的咒骂，圣特蕾莎精神病院的安保人员在听到这里的动静之后也试图闯进来，但结果他们都倒在了办公室前——萨洛蒙只是让他们好好睡了一觉。
    “我认为，你现在可以劝说你的哥哥签订契约了，安娜。”萨洛蒙晃了晃脑袋，向魔鬼之女说道，“我希望这有用，要不然我只能选择更加粗暴的方式了。”
    “他会的。”安娜站了起来，推开修女，十分粗鲁地将自己的哥哥从椅子上拖了下来，“他必须签订契约。”
    “很高兴，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秘法师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种愉悦的态度让魔鬼之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我又不是蠢货。”安娜没好气的说道。
    “很好，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是个蠢货，萨塔娜。”
    “你介意告诉我你之前去了哪里吗？”
    “我察觉到了可能会在我的未来产生影响的东西，这是学习预言系法术的结果。”秘法师帮着安娜将戴蒙拖到沙发上，然后用眼神禁止了修女的动作。他转过头，对着安娜说道，“窥探命运的结果是不可控的，当我们来到俄亥俄州的时候，未来的某个片段就被塞进了我的脑子里。幸好现在有谷歌，要不然我都不知道那地方是哪儿。”
    “那是哪里？”
    “肖女士，还请不要把枪口对准我们的朋友。达蒙内特先生，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会在这里？”当看到不断绕圈的橙红色火花的时候，里瑟先生第一反应就是头疼，哈罗德·芬奇倒是冷静一些。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魔法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吧，就算第二天有人告诉他，萨洛蒙会喷射金色大光柱，他也不会有任何惊讶的情绪。
    “我不认为这件事与你有所关联，达蒙内特先生。”
    “你没开玩笑，你们还认识巫师？”萨姆恩·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伴。里瑟先生叹了口气，轻声解释他和哈罗德与萨洛蒙之间的关系。
    “只是一次任务认识的……虽然我不觉得他会有生命危险。”
    “你们以为我想来吗？”萨洛蒙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满脸疑惑地扫视了一眼这个空旷的场所。这里是由混凝土建成了工业厂房，大量刺眼的巨型照明设施和电线悬挂在他的脑袋顶上。秘法师四处看了看，包括那个他没见过的，看样子应该有中东血统的女性，他记得哈罗德叫她肖女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工科宅男。
    “我可是经过了好几个传送才找到这儿的。”萨洛蒙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这儿是汉福诺的一处核测试设施，达蒙内特先生。这里没有超自然威胁。”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秘法师疑惑地看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别人都对他的出现感到惊讶，只有这个女人例外，她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不可自拔。
    “但命运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哈罗德。我认为这里可能有某种和未来即将发生的灾难有关的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契约推销员萨洛蒙（第二更）

    萨洛蒙的话让芬奇先生感到窒息，他可不相信命运之类的话，那个微胖的、穿着蓝色t恤的工科宅男也不相信。他刚想大叫，就被萨姆恩·肖用手枪指着脑袋，他只能把尖叫重新咽回肚子里。
    “我认为他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了，芬奇。”里瑟先生用管用的低音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他出现在这里之后，就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了。”
    萨姆恩·肖看了里瑟先生一眼，又看了芬奇先生一眼。哈罗德·芬奇深吸了口气，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秘法师。由于事情很复杂，芬奇先生只能长话短说——简单来说，就是芬奇先生制造了一个系统，这个系统可以监控所有网络上的数据并且做出判断，判断哪些人会造成重大灾害，并且将这些数据发送给能处理这些事件的相应部门。例如神盾局、美国国家安全局、中情局、联邦安全局。
    这是芬奇先生建立的一个小小的后门，用来接收原本会被清除的“无关数据”，也就是普通人的数据。原本这些数据在每天0点过后都是会被清除的，但芬奇先生因为之前死亡的同伴的缘故，将这些数据保留了下来——当初里瑟先生之所以会找到萨洛蒙，就是因为那个系统给了芬奇先生萨洛蒙的社保证号。
    人工智能显然也没有料到萨洛蒙是个巫师。
    自从911事件之后，美国政府一直在开发某种可以监控全世界网络的东西，所有情报组织都参与其中，所谓的棱镜计划只不过是其中最失败的那个。而最终被采用的那个系统，则是由芬奇先生和他的同伴创造出了的——一个会独立思考的系统，一个人工智能，一个电子上帝。
    在网络的世界中，这个人工智能无所不能。芬奇先生将这个系统设计得滴水不漏，当芬奇先生和他的同伴移交服务器之后，美国国家安全局数次想要黑进这个系统都已失败告终，甚至许多曾经参与转移服务器的工作人员也惨遭特工组织灭口。
    而这个地方，就是那个人工智能的服务器最后已知的位置，人工智能将自己转移了，谁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哪。由于芬奇先生担心这个人工智能被滥用，他编写了病毒，让这个人工智能彻底自由。
    而那个病毒，则是里瑟先生叛出cia的原因，在夺取这个病毒的任务中，他遭到了来自组织的背叛。
    人工智能摆脱了创造者芬奇先生强加与它的所有限制，它能输出的信息不再局限于社保账号了。听完这个故事，萨洛蒙的心脏都要停跳了。他无法想象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工智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想想奥创……
    不对，说不定这玩意还真的有用。想到这里，萨洛蒙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他的组织正好需要一个能够统筹全局的系统，一个完美的情报来源，难道命运的启示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工智能！我知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有着中东血统的萨姆恩·肖十分自来熟地点了点头，“但我觉得那东西还不赖，你体会过互联网的话就会明白了。我知道山洞里的生活没有那么便捷，我体会过。”
    “我身上长了青苔吗，肖女士？我是巫师，不是原始人。”
    “有什么区别吗？据说魔法界不能使用手机……”
    “好了，好了，我们的话题不是这个……”哈罗德及时打断了越来越离谱的话题。
    “你的作品比斯塔克集团的人工智能还要强大，哈罗德先生。”萨洛蒙将思维拽了回来。他知道，虽然这个世界总有些聪明得夸张的人物，但仅凭一己之力编写出人工智能，并且还能够在数年前的老旧硬件上运行至今天，这完全可以说明，芬奇先生的聪明才智不亚于托尼·斯塔克。当然，芬奇先生没有告诉萨洛蒙的信息还有很多。比如他的远古程序员身份，如今的互联网诞生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如果萨洛蒙知道的话，他可能会请求芬奇先生帮他组装一台性能最好的电脑用来打游戏，顺便帮他优化一下烦人的windows系统。
    “这只是权限问题，当初在开发这个机器的时候，国家安全局给予了我们很大的权限……虽然他们没有给的话，这台机器也能做到这些。总而言之，现在可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然而，尽管芬奇先生尽量简化了事实，他们还是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解释原委，以至于当美国国家安全局的特工闯进这座核设施的时候，里瑟先生才刚刚处理完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的伤口。直到现在，萨洛蒙也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好像失了魂一般，什么也不说，处理伤口的时候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肖。”
    “你杀死我的时候下手应该更利索一点儿，赫什。”
    师徒相逢的场景一点儿都不感人，双方恨不得把子弹塞进对方的脑子里。
    “我知道比起眼前的灾难性场景，这点不值一提，不过我还以为你不会当叛徒呢，肖。”
    萨姆恩·肖之前在为美国国家安全局的一支特工组织工作，那支特工组织的主要任务就是解决人工智能给出的号码，也就是消灭那些会造成重大灾难的恐怖组织——直到她的前任搭档发现了某次任务中的疑点，发信给自己的上司之后惨遭灭口，萨姆恩·肖也就叛出了那个名为“北极光”的组织。
    刚刚说出那句话的人，就是萨姆恩·肖过去的上司。
    “在这种局势下，说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不知怎么地，萨姆恩·肖的语气中常常带有一些尖刻的成分，萨洛蒙觉得他应该能和这个女人相处得不错——事实上，他挺喜欢这种幽默感的。
    “你想要什么？”女特工挑了挑眉毛，向着自己过去的上司问道。
    “和你的新朋友聊几句。”这位有着中老年白人常有的、令人担忧的发型的官员看着哈罗德，“我一直都知道英格拉姆的背后有人，就像黑洞一般。看不见，但却无比强大。告诉我，你把机器搬去哪儿了？”
    “它自己搬走了。”芬奇先生冷静地回应。
    “那是谁在控制它？”
    “目前的话，它在自我控制。”
    “那些号码，它会继续给我们吗？”
    “那就要由机器自己决定了。”
    “如果不能继续，那么我们的国家将毫无防御……”
    听到这里，萨洛蒙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位先生，你这话可不能让军方听见。”秘法师发挥了他不合时宜的幽默感，“他们虽然没用，但起码还是创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绿色怪物。”
    “一个不可控的怪物，和纽约之战中的其他怪胎一样，我们的国家不能凭借一群自由人士来保卫。”这位官员没有生气，他将目光移到了萨洛蒙身上。秘法师是这群人当中衣着最为显眼的那个——深红色的圣骸布搭配七道银色搭扣极为惹人眼球，更别提他胸口上的巨大银色钥匙和手指上熠熠生辉的宝石戒指了。
    “抱歉，请问你是……”
    “你刚刚提到的怪胎中的一个。”秘法师耸了耸肩，从腰包里拿出了几张羊皮纸，“签订契约吗？签过的人都说好，我保证。说实话，我要是魔鬼，我可能会是晋升得最快的那个。”

 第二百九十八章 相关人员（第一更）

    “你最好别乱动，这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安娜看着后视镜，她的兄长戴蒙正在汽车后座里不断挣扎，盖布里埃尔·罗塞蒂修女也在后座上陪着戴蒙。当她试图解开戴蒙手上的束线带，就被安娜警告了一通，顺便也将她绑了起来。
    “为了不让你们这些蠢货再次影响他，我要带他离开这里。”安娜冷笑地看着圣特蕾莎精神病院属于海斯汀博士的那间办公室着说道，如今那间办公室已经失火，如果不是修女的哀求，安娜甚至不会把海斯汀博士拖出办公室。现在，那些安保人员已经被呛醒了，火势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已经到了他们离开的时间了。
    “我会把他送到旧金山，然后把你送回梵蒂冈。萨洛蒙，你应该能做到吧？”
    “当然可以。”秘法师耸了耸肩。他并不打算干预地狱风暴兄妹之间复杂的家庭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选择有利于他的发展趋势，尤其是安娜的魔鬼本能不断增长的情况，这让秘法师对这位盟友十分满意。可无论是安娜还是萨洛蒙，都对罗塞蒂修女的控诉与反抗充耳不闻，最后还是在安娜的提议下，萨洛蒙才施法让戴蒙和修女安分地睡在后座上。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安娜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我不介意在路上听你讲故事。事实上，我对你经历的事儿挺感兴趣的。”
    “还是那样，老套的故事，普通人见到魔法之后总是大惊小怪，然后就是渴望。这要得益于《哈利·波特》，魔法不再成为教会污蔑的对象，魔法对任何不曾拥有它的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就像纺车与爱罗拉，迪士尼与全年龄动画片！”
    “真是糟糕的比喻。”安娜忍不住笑了出声。
    “如果所有的契约都能像纺车针吸引公主那样吸引相关人员的话，我会非常开心。”
    “我不得不说，这是非常糟糕的比喻，达蒙内特先生。”哈罗德·芬奇觉得，任何事情只要和巫师扯上关系，或者说，和萨洛蒙·达蒙内特扯上关系，那就一定没有好结果。上一次，萨洛蒙和里瑟先生去酒吧教训毒贩的时候还是造成了部分相关人员终生残疾，他觉得这种事不能在这里发生——打断参议员的腿一点也不有趣。
    “你应该知道，任何人都要签订契约。”
    “政府相关人员还未目睹你的……能力。所以，这件事交由我们来处理，还请不要对加里森议员使用武力手段。里瑟先生，麻烦你看好达蒙内特先生，这件事不需要以有人伤亡为结束。”
    “我可没法看管两个人，芬奇。”里瑟先生无奈地抗议，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那个女人。
    “抱歉，但我对你一无所知，这位先生。”加里森议员打量着秘法师，“我没有关于你的任何信息。你到底是谁？”
    “看到了吗，芬奇先生。我的出现总是伴随着疑问，总有些人想要追寻不属于自己的真相。”萨洛蒙拿出了一根自制的魔杖，“更加过分的是，总有人以为能用子弹对抗魔法。我建议你的人放下枪，乖乖在这份契约上签字，然后我们之间的事就结束了，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
    “在说这个。”萨洛蒙越过萨姆恩·肖，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将她过去的导师手中的枪械取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赫什的眼珠子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像被人禁锢了一般。参议员显然对于这个状况有些措手不及，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该你了，先生。”萨洛蒙举起了手枪，“我的耐心快要被消耗殆尽了。”
    “那么，他们签订契约了吗？”安娜稍稍使劲踩着油门，汽车在湿滑的郊外公路上飞驰而过。萨洛蒙不太会讲故事，但却足以打发时间，安娜要求的也不多，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能让她暂时不想起圣特蕾莎精神病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故事而已。
    “当然当然，谁也不无法阻止我发放契约。说实话，我进来对这种行为的愉悦感越发渴望，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商业？那我可真是经商的天才！”
    “相信我，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听到了吗？有人在贬低我的经商天赋！”萨洛蒙捧着杯茶，冲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女特工抱怨道，“我觉得经商这种事与智力有所关联，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些武力与犯罪，还有对于法律条文的解读与恰到好处的贿赂。但无论如何，我认为我在这方面都是极有天赋的，就算炒股票也能赚上一笔，还不用担心s.e.c（美国证监会）。”
    “那我还要感谢你至今没有经商的打算，萨洛蒙，要不然你闹出的乱子就不好收拾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叹了口气，她听着萨洛蒙鬼扯了许久，可就是听不到重点在哪。“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讲这个吗？”她半闭着眼睛，看起来随时会打瞌睡的模样，“我现在可是在执行任务呢！也只有你能让我放下任务了，小甜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还是尽快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吧，我可是打算去睡一觉——或许你想一起，醒来之后再继续我们的约会？在哪儿都行，就算不从床上起来也行。”
    “人工智能，娜塔莎。”萨洛蒙对于这种话的免疫力十分强大，雅典娜和贝优妮塔将他训练得滴水不漏，仅凭言语是无法让他上钩的。不过看在两人曾经一同经历过非常糟糕的事情的交情上，萨洛蒙还是长话短说了，“你有十级权限，我要知道神盾局是不是知道这件事，那个名叫‘北极星’的特工组织的真正控制者。”
    “天哪，你什么时候开始理会普通人的世界了？”娜塔莎笑着说道，“你刚刚从兔子洞里钻出来了吗，亲爱的？在我的记忆中，你对于网络啊、政府啊、特工组织啊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有人和斯塔克差不多厉害的天才创造出了一个人工智能，娜塔莎。它无时无刻不在监控着我们，因为它本身就依附于这个互联网，我说的不是‘棱镜计划’那个破烂玩意，我说的是真正的，能够监控所有数据的人工智能。”
    “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娜塔莎直视着秘法师的眼睛，“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看出我是否撒谎的人，所以我不会对你说谎，萨洛蒙。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尼克·弗瑞呢？我相信他一定会告诉你事实的。”
    “现在的问题是，除了那个人工智能自己，谁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哪，它自由了。”萨洛蒙也叹了口气，“尼克·弗瑞可不会告诉我事实，更何况，我认为他现在恨不得枪毙了我，因为我让他戴着兔耳朵去才加听证会了。”
    “我会告诉局长我们将会遇到的麻烦，在此之前，你先陪我度过一次良好的睡眠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电子上帝（第二更）

    “你不得不承认，我在魔法保密方面的工作做得极好，每个麻瓜在见到我之后都签上保密契约，就连参议员也不例外。虽然都是常规契约，但我仍然可以想象得出那个脑满肥肠的官员想要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尼克·弗瑞有好几次想要说出我的名字，我相信他一定深有体会。”
    “很好，起码你没有杀掉参议员。”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娜塔莎？”
    “自从你答应带我去海滩结果把这件事抛之后脑开始，你在我心中就是这样的人，我可不相信你在保证参议员的生命安全之后不会出尔反尔。”
    “见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种事！”萨洛蒙放下茶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要去咨询一下专家，斯塔克这个家伙现在见面居然需要预约。除了面见尊者，我见其他人什么时候需要预约了？”
    “预约是常态，斯塔克最近才刚刚进行完手术。他移除了金属胸腔，改用钛合金制造的肋骨填补缺失的那部分，现在他的胸口可以挡子弹了。”罗曼诺夫特工小小的透露了一个不怎么机密的情报，“真是可惜，胸口发光可是他的标志。那可是大手术，他现在还在修养，以免排斥反应要了他的命，外加打捞上一次恐怖袭击之中落入海底的别墅残骸，最近几个月他可是个大忙人。另外再告诉你个消息，神盾局在落入海底的别墅残骸附近和各国间谍发生了几次交火，全世界的情报机构都把目光放到了那些残骸上，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在斯塔克手里获取高科技资料的机会——所以神盾局总记逮捕了两个救生员，六个采珠人，一打渔民，还有三艘海洋科考舰船以及上面的船员——那里既没有珊瑚礁，有没有珍珠，更没有濒危鱼类，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种伪装。”
    “真棒，看样子斯塔克很喜欢现在的忙碌状态。”秘法师晃了晃手机，他打开了推特界面，“神盾局的情报有些落后了，斯塔克可没有好好待在床上修养，他跑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会。看样子他喝了不少香槟，波兹小姐正在朝他发脾气呢！”
    “我只是不关心那部分情报，而不是神盾局的情报滞后。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回房间吗？”罗曼诺夫特工用小勺子轻轻碰了碰杯壁，清脆的响声试图扰乱秘法师的心弦。
    “娜塔莎，我挺想跟你多说一些就和仲夏晚风那般美好的情话，但是我赶时间。”萨洛蒙眨了眨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着魔法被打破，家庭餐厅的嘈杂与各类食物温暖的香味再次淹没了他和罗曼诺夫特工，“下次吧。”
    “呵，男人。”
    ——————————————
    “看到了吗？香槟、燕尾服和美人，这是社交场上男人的标准配置，就算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也是如此。你可不应该一个人来着，最少也要找个女伴，又或者换上一身燕尾服，而不是穿着这个……呃，巫师衣服，然后从楼梯上跳下来。那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斯塔克自顾自地将杯子里的威士忌喝了个干净，然后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杯桃红香槟递给秘法师，“别担心，在这里没有人会顾及你是否到了能喝酒的年纪，这里的每个人在合法饮酒年龄之前都已经大醉过好几场了……比如我。我建议你先从香槟开始喝起，威士忌对你来说有些太烈了。说说吧，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了，如果不是出了事你是不会来找我的。发生了什么？”
    “坏消息，斯塔克先生。”秘法师依靠着吧台，品尝着手里的查尔斯哈雪桃红香槟。他砸了咂嘴，，这款香槟十分符合他的口味，但他却没有再喝一口。“你对政府监听计划了解多少？我说的是对公民的监听计划，任何一通电话、短信、聊天记录，每一个摄像头、每一部手机、每一台电脑……”
    “喔喔喔……你最近不是收听了什么阴谋论者的博客吧？我得告诉你，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他们不仅宣称地球是平的，还宣称芬兰并不存在。孩子，你得动动脑子去分辨网络上的信息，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困难……”
    萨洛蒙翻起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不想再重复普通人对于巫师的误解了，他生活的地方可是有网络的。“不是这个，斯塔克先生。”他说，“是神盾局的那种监控，例如棱镜计划和星风计划那种。”
    “美国政府找过我，想要让我制造出那种东西。但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这东西在被创造出来之后必然会被滥用，我知道美国政府会那这个东西去做些什么。”斯塔克又给自己拿了杯酒，这一次他让酒保加了些苏打水，看样子是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他说，“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要制造这东西需要很多时间，不仅需要政府给予的信息权限，还需要一个十分强大的人工智能，要不然是无法获取公民隐私的。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想法去创造这种东西，贾维斯加上神盾局的资料库就足够使用了。”
    “但这种东西的确存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一个能够监听全球数据的人工智能，一个能预测犯罪与恐怖袭击的人工智能。这个人工智能曾经被美国政府掌握在手里，但是现在，它自由了，彻彻底底地自由了，它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抵达现场的时候只发现了一些电线，谁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斯塔克先生，一个全能的电子上帝就在我们身边。它现在就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因为酒保的手机就放在吧台上——你的手机因为贾维斯的保护他无法入侵，我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隐私了，斯塔克先生。哦，我可能还有，因为我不久之前刚刚把卡玛泰姬的网络关闭了。”
    “你是认真的？”斯塔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是谁创造出的这东西？”
    “我正想带你去见他，好商讨接下来要怎么做……嗯哼，我的手机自动开机了，干得不错。”萨洛蒙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在斯塔克面前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通打到萨洛蒙手机上的电话，但号码却是未知。“我早就有这个预案。”萨洛蒙说道，“因为我是它唯一算错的人，现在，它要找我谈谈了。”
    “谁？”
    “那个人工智能。对了，让贾维斯接入我的手机，我可不希望那些能让我下地狱的浏览记录丢失。”

 第三〇〇章 预约（第一更）

    秘法师对这个人工智能的警惕拉到了最高，他在和安娜分开之后立刻就回了趟家和卡玛泰姬，将那里的网络全部中断，所有拥有摄像头的设备统统关机断电。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找上了罗曼诺夫特工。这不仅是为了保护隐私，更是为了不让那个人工智能通过摄像头或者是通话获取到秘法信息。
    人工智能加上魔法实在是太过糟糕了，他必须尽力避免魔法的信息泄露。
    贾维斯接管了萨洛蒙的手机，斯塔克示意秘法师和他走到一个隐蔽一点的角落再进行通话。幸运的是，这一次慈善晚会的主角并非斯塔克，那群记者现在正围着举办者转，这给了斯塔克脱身的机会。斯塔克拉着秘法师迅速走向消防通道——对于这栋建筑哪里能藏身，恐怕没有人能比斯塔克更了解了。因为从过去到现在，他不知道在这里参加过多少次应酬，这个大厅对他来说就和家一样熟悉。
    “先生。”贾维斯用平静的语调问道，它的声音在无人的消防通道里被放大，激起了一阵小小的共振，“请问需要我屏蔽这个来电吗？”
    “当然不，贾维斯。尝试追踪这通来电。”斯塔克从自己的手机里抽出一条数据线，连在了萨洛蒙的手机上。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他自顾自地操作了起来，和贾维斯一同工作。说实话，他对于萨洛蒙所描述的人工智能有些感兴趣，并且对于这个人工智能的创造者也有些好奇——根据萨洛蒙的说法，这个系统的创造者依靠人工智能给出的号码阻止犯罪发生，这简直即使古早超级英雄的经典套路，蝙蝠侠和绿箭侠都是这样做的。更重要的是，斯塔克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一个普通人居然独立完成了如此伟大的作品，他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想要了解这个系统，他想要看到这个系统的代码。
    他尝试通过这通电话反向黑入那个系统，在贾维斯的帮助下，他刚刚通过运营商的网络节点触碰到防火墙，可还没有开始尝试破解的时候，那个人工智能似乎就发现了有人在尝试入侵的事实。突然间，贾维斯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秘法师的手机也开始发烫，紧接着，一小簇火苗和烟雾伴随着电子元件烧焦的臭味从萨洛蒙的手机上冒了出来。
    “那个人工智能破解了安全协议，超载了电容器，他也想超载我的。”斯塔克放下手机，耸了耸肩，翘起的小胡子上没有一点歉意，“但贾维斯阻止了它……不得不说，你没有夸张，那的确是个人工智能，这里的带宽限制了贾维斯的能力，要不然我们就能看到一场a.i.大战了。好了，放松，等会我再给你买个手机，我现在对于这个系统的兴趣越来越大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那个创作者？”
    萨洛蒙翻起了白眼，他手上烧毁的手机正在快速凝结起一层白霜，他使用魔法给自己的手机灭火。斯塔克的确阻止了他的信息泄露，但他的收藏也消失了，他可没有在手机里装储存卡的习惯，那些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比如在校园偶像演唱会上的合照，握手会合照……
    “你最好会修复这台手机里的数据，斯塔克，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萨洛蒙抽出了sim卡，将手机丢给斯塔克。
    “放松，放松，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吗？”
    “所以……机器选择了联系你，达蒙内特先生。”哈罗德·芬奇的桌子上放着两本旧书。这两本书非常厚，且并非萨洛蒙涉及过的知识点，所以一看封面就让秘法师有些头疼。
    “《通信的数学原理》，信息论之父克劳德·艾尔伍德·香农的著作，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不了，谢谢。”萨洛蒙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放冷的红茶。他选择在这个咖啡馆和哈罗德见面，但在此之前他就乔装打扮了一番，除了手上的戒指，如今他看起来和普通的美国青年没有任何区别。“我想和你预约一场会面，芬奇先生。”他四处看了看，但目光却避开了咖啡馆的摄像头。这里是监控死角，他特意选择的地方。萨洛蒙说，“你的机器让我极其缺乏安全感，我有许多重要的资料是不能被泄露的，但又无法和人工智能签订契约——不是你想的那种，我担心人工智能接触到魔法之后会有不好的结果，所以我需要你——”
    “建立防火墙？”
    “是的，和托尼·斯塔克一起。”热气重新从萨洛蒙手中的红茶升腾了起来，秘法师喝了一小口，然后就放下了杯子，“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事先同意就将机器的事告诉别人，但我保证，我没有泄露你的个人信息。”
    “没有必要抱歉，达蒙内特先生。”芬奇先生也喝了一口绿茶，“隐私被窥探的恐慌人人都有，只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就不询问你为什么会认识托尼·斯塔克那个亿万富翁了，我觉得我可能会得到一个有些惊人的答案。”
    “非常感谢你的理解。”萨洛蒙松了口气，“我所在的魔法组织也是有网络的，虽然那已经被防护法术保护了起来，但我不能冒着魔法资料被摄像头获取的风险重新开启网络，毕竟防护法术无法阻止信息的流通，而我的科技魔法对此也无能为力——可断开网络又会造成许多生活不便。我先找了托尼·斯塔克，但结果并不理想，因此我的老师认为，我应该找您来解决这个问题。别担心，芬奇先生，我们和美国政府不一样，只要您愿意保密，我个人甚至能帮您一个忙。”
    “任何事？”
    “在我个人的能力范围之内。比如一场半身人仲夏节的烟花如何？”
    “我虽然很喜欢《霍比特人》，但我认为魔法还是不要浪费在这种事上比较好。也不要杀人，达蒙内特先生，事实上我很感谢你在核设施里没有动手。”
    “这不算什么。还有一件事，斯塔克先生也想和您谈谈，关于您的机器。他似乎对您的作品中的技术非常感兴趣……”
    “不，不，不，达蒙内特先生。”芬奇先生像是害羞的小动物一般缩回了沙发，他举起了杯子，挡住了秘法师的视线，“我不适合用这个身份和别人接触。另外，每个接近托尼·斯塔克的人都会被神盾局调查，我现在使用的身份并不完美，我不能暴露身份的风险。”
    “我会准备一间足够隐秘的场所，你也不用担心神盾局的调查，所有行程都是通过传送门。记得传送门吗？”
    “我当然记得，就是因为传送门，机器才会给出你的号码，因为你在同一时刻出现在不同地方，机器认为你的身份被盗用。而后证实身份没有被盗用，机器的逻辑判断就出现了故障，这很可能就是它联系你的原因，它想要纠正错误……”
    “不管你的机器有什么意图，我认为还是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比较好，芬奇先生。”秘法师叹了口气，“你不了解我们的生活，但我的那些师兄师姐都快哭了，我的老师也不能网上购物了。越早解决这个问题，我就越早解脱。”

 第三百零一章 第二台机娘？（第二更）

    斯塔克在面对哈罗德·芬奇的时候，首先询问了他是否是那个人工智能的创造者，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托尼·斯塔克就打开了自己的酒柜，和芬奇先生分享起来美酒。这是他用来招待学术界知名人士的酒，只有聪明人才能在他这儿获得尊重——这是难得的进步，在以前，斯塔克可没有尊重别人的打算。
    芬奇先生虽然答应了萨洛蒙的提议，但他的同伴为了保障安全，安排了一位执行人员，即萨姆恩·肖来保护芬奇先生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她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看在芬奇先生的份上，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边上吃零食。
    这也让她安全度过了芬奇先生与斯塔克枯燥的学术讨论时间，她一听到那些词汇就头疼。
    “你在做什么？”萨姆恩·肖女士将一块生鱼片捏起来塞进了嘴里，她含糊不清地向同样坐在吧台上的秘法师问道。“你认真的？”当她凑过来看到秘法师电脑上的内容的时候，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噎住了，“你在做作业？”
    “我还是学生。”萨洛蒙没有转头，他继续在自己的电脑上写论文，他的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沾着一块口香糖纸。“如果我不是知道了那机器的事，我现在很有可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写论文。但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那机器会看到我的魔法书。”
    “天哪，你该不会是站在天台上抗议隐私被侵犯的那些人吧？”
    “当然不是。”
    “你们英国人的中学还教授《圣经》吗？这真的不是你的历史课作业？”萨姆恩·肖好奇地在萨洛蒙的屏幕上指指点点，上面的内容是关于福音派改革的论述。秘法师朝着另一边挪了挪，让自己的电脑稍稍远离了萨姆恩·肖那沾上了酱油的手指。
    “你看起来不像英国人，你不够白，也不够红，脸上甚至没有雀斑。你看起像是中东与欧洲混血。”
    “我身上是纯正的亚伯兰罕之血，跟你一眼，肖女士。”
    “那你是怎么来到美国的？”
    “里瑟先生在哪？”秘法师试图用其他话题转移萨姆恩·肖的注意力，好让她不要打扰他写作业的进度。
    “有新号码，哈罗德认为我不适合这项任务，因为我太过粗暴了。所以约翰让我来这里，哈罗德会付钱。”萨姆恩·肖笑了起来，似乎在对自己的粗暴行径得意洋洋。她转头又给自己塞了块甜饼干——对亏了芬奇先生的提议，萨洛蒙和斯塔克可不知道要怎么让这位女士安分下来。
    “你认识美国队长吗？”
    “是的，相处不算愉快。”
    “那雷神索尔呢？”
    “更不愉快了。”
    “鹰眼呢？”
    “不熟。”
    “看样子你和斯塔克的关系不错，你们这些读书人相处会比较融洽。至于黑寡妇……她太火辣了，如果她愿意接受女性的话，我不介意。复仇者联盟中还剩最后一个人，你不会变大变绿，用简单的排除法都能猜出你的身份，萨洛蒙，你就是那个银色的骑士！”萨姆恩·肖舔了舔手指，向萨洛蒙伸出了手。在秘法师疑惑的目光中，她又晃了晃手掌。
    “枪！”她挑起眉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难道没带枪吗？约翰可是跟我说过你的那把超级大手枪的！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萨洛蒙认为自己之前太过想当然了，他根本不可能和这个女人相处融洽，她快把他烦死了。
    芬奇先生似乎结束了和斯塔克的讨论，他在一排电脑前走来走去，在贾维斯的帮助下更新防火墙，那条瘸腿根本无法影响他的工作速度。
    “你是从哪里找到他的，萨洛蒙。”斯塔克喝下杯子中最后的一点酒，“他在编程方面有着很深的研究，如果说那个人工智能的创造者是谁，也就只有他有资格了。虽然我不想认输，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确实比我厉害——或许我可以邀请他和我一起工作？”
    “我认为这不太可能，哈罗德宁愿躲在图书馆里不出来。”萨姆恩·肖含糊不清地说道，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东西。斯塔克瞥见了她的肱二头肌之后，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托尼·斯塔克在对面的电脑上忙碌，他正在更新贾维斯。斯塔克集团的重要科技资料都由贾维斯保护，并且物理隔绝，托尼·斯塔克绝对不希望自己的科技成果被别人窃取。
    “我认为你可以相信我的机器，达蒙内特先生。我创造它是为了保护生命，我训练我的机器预测犯罪活动，即便它看到了那些资料也不会泄露给别人。你的担忧是多余的，达蒙内特先生，在此之前它只会给出号码。”芬奇先生说道，“而且防火墙不一定能起到作用，你必须了解这一点，再强大的防火墙也需要持续维护。”
    “魔法不是简单的文字与图案，哈罗德，魔法符文对于任何看到它的东西都有影响。”萨洛蒙转过椅子，拿起钢笔在打印纸上写下一个卢恩符文。
    “看到了吗？kenza。”
    他晃了晃纸张，紧接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说出了这个符文的含义，打印纸在远离热源的情况下自燃了。“这就是魔法的力量，芬奇先生，激活这个符文的不是我，而是知晓了其含义的你们。”萨洛蒙踩了踩火苗，直至打印纸熄灭。他说，“我的魔法资料中不乏极度危险的内容，如果你的人工智能想要获得一个可以活动的形体——我手上正好有这方面的内容，而且我还创造了出来。我想你不会想要自己的机器能够自己执行命令吧，芬奇先生？”
    “你创造出了终结者？”萨姆恩瞪大了眼睛。
    “没那么夸张，我创造出来的是炼金人偶，拥有人类生态和超人力量的合成人，这根本不是一回事！”秘法师说，“事实上，你们已经见过了，我相信里瑟先生肯定让你们调查过黛娜，也就是我家的女仆。那就是我创造出来的炼金人偶，与我共享生命的助手。如果你的机器有了那些设备和材料，很有可能会复制我以前的工序，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形体。”
    “你可真是变态！我能想到你把她当做什么了！”萨洛蒙又往旁边挪了挪，因为萨姆恩·肖女士似乎想要把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萨姆恩虽然会笑，但反应却有些平淡，只有愤怒看起来像是正常的情绪表达。
    “是炼金助手和买菜女仆，你这个蠢女人！”秘法师面露不屑，“我像是那样的人吗？一边去。”萨洛蒙重新转向哈罗德，“如果你不想有一天你的机器敲响你家的门，你只能帮我这个忙，芬奇先生——前提是那部分资料还没有被你的机器获取到。”
    “完蛋了。”萨姆恩·肖四仰八叉地瘫坐在椅子上，“我觉得机器应该已经得到那部分资料了，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悲观了，肖女士，我正在加紧工作！”

 第三百零二章 那不勒斯海湾（第一更）

    站在那不勒斯海湾峭壁的上方向前眺望，靛蓝色的平静海面上漂浮着点点白船，此时虽然还未到夏季，但明媚的阳光却恰到好处将微醺的暖风送给了人群。
    萨洛蒙正站在半山腰的波西塔诺镇的一座旅馆阳台上，这处峭壁上修建着许多有着地中海特色、拥有白色墙体的建筑，橙黄色的屋顶层层叠叠，点缀在绿意盎然的峭壁之上。他扶着粗糙的石制栏杆，将半圆形小海湾尽收眼底，左下方拥挤喧闹的桑塔露琪亚渔港的生活气息如同海面上不断蒸腾上升的热气，带着热闹与吵闹不断飘起，就连他也能感觉得到那股莫名的温暖。
    这里的空气中似乎充满了悠扬的弦乐与慵懒，他看到海鸥、海燕和灰黑色鸬鹚聚集在海岸边，慢吞吞地摇动蹼掌，悠闲地从一艘艘小船之间划过。面对大海向左侧看去，著名的维苏威火山正沉睡在一旁，稀薄的云层漫不经心地在山顶兜兜转转，眷恋不去。
    这座由欧亚板块、印度洋板块和非洲板块边缘共同诞生出的巨人是欧洲最危险的火山，但同时，独特的火山土壤与合适的降水孕育出了茂盛植被，这儿的葡萄酒也是那不勒斯最好的。
    比如他手里的这一杯出自坎帕尼亚的陶拉西红葡萄酒，这杯酒充满了红樱桃、黑色香辛料、薄荷醇和矿物质的风味，虽说最后一种味道他不太能品尝得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再喝一杯。贝优妮塔的对于萨洛蒙的品味表示了赞同，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走到阳台上和萨洛蒙一起享受午后那令人昏昏欲睡的醺风——由于地缘的关系，她在找回记忆之后迅速恢复了自己过去的口味。在过去，贝优妮塔就是吃着意大利菜长大的，她对于葡萄酒有着一定的研究，或者说，几乎所有魔女都对这些东西有所研究。
    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贞德，她从来没有都在意过吃什么喝什么。在年少时她只顾着提升战斗技巧，钻研魔女一族的秘法，远离了所有的享受，成年之后又遭遇了贤者一族的突袭，所以她完全不能理解萨洛蒙和贝优妮塔对于葡萄酒好坏的讨论。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终于问出了问题，及时打断了萨洛蒙和贝优妮塔之前越发黏糊的谈话。
    “度假，贞德。”萨洛蒙转过身，倚靠在栏杆上答道。这里的网络不是很好，正适合芬奇先生完成防火墙的工作之前居住。在此之前，秘法师已经收到了好几个来自未知号码的来电，但纠结之下他还是没有接通，他担心那台机器真的会找到他当初设计人造人时的设计图。在斯塔克和芬奇先生完成工作以前，他不打算给公寓里的任何电器通电——就算那个人工智能要和他谈谈，那也得是站在相同的位置谈，他可不想走在路上的时候遭到机器人的突袭。
    来意大利度假并非头脑发热的决定，贝优妮塔和贞德在清理天使的时候就是一路是朝着意大利过来的，横跨了欧洲中部。于是，过来送饭的秘法师决定在这里待上两天，看看是否是因为太阳岛的拉格纳教团旧址出现了异常才导致了天使的数量大幅增多。
    只不过贝优妮塔拒绝了萨洛蒙的帮助，这种小场面对她来说还算不得什么。过去萨洛蒙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工作的，现在也是，所以她劝说秘法师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太阳岛的事她自己会处理。
    来到波西塔诺镇并不意味着萨洛蒙彻底脱离了那台机器的视线，在假期之前，每天上学的时候他都会被监控拍摄到，未知号码的来电也都是那个时候打来的，这让萨洛蒙不厌其烦。度假也并不意味着萨洛蒙放下了所有的事，不朽之城那儿的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需要萨洛蒙的教学，那些施法者之前学习的法术没几个是德鲁伊应该掌握的，他需要拿着从巴尔萨泽那儿拿来的一部分德鲁伊训练资料来训练这帮人。
    更麻烦的则是玛雅·汉森的实验室，她在没有告知萨洛蒙的情况下，自己提着把手枪去干掉了几个人——这是那笔现金惹出来的小麻烦，她甚至不愿意告诉萨洛蒙这件事——直到他和玛雅·汉森在罗马吃午餐的时候被人射了枪，她才将这件事完完全全告诉了他。
    那笔现金虽然经过神盾局的清洗之后变得干净了，但部分钞票上还有标记，窥伺那笔钱的人远不止尼克·弗瑞和萨洛蒙——尼克·弗瑞在隐藏秘密方面很有一手，但可惜他的顶头上司和他不是一路人。通过星星点点的线索碎片，亚历山大·皮尔斯早就知道了是萨洛蒙拿了那笔钱，他甚至不用出动九头蛇特工，美国的退伍兵问题非常严重，只需要花钱就能找到几个海军陆战队的退伍兵帮忙干活，五十万美元就足以买下一个人的命——由九头蛇处理通关文件，运输武器，由几个陆战狂犬动手，这帮人甚至不会在意平民伤亡的问题。
    “所以……这就是你把这个女人带来这里的原因？”贞德指着坐在她对面品尝红酒的女人，玛雅·汉森面对贞德的责问只是耸了耸肩。
    “还有这个！”贞德又指了指那个站在门口，拿着手枪的女人。萨姆恩·肖接受了秘法师的委托，她需要保护玛雅·汉森的安全，所以她不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喝酒，因此并没有参与关于红酒的讨论。她回头看了贞德一眼，又转头看向门外的走廊。
    “我们不是来度假的吗？为什么你又另外找了两个女人过来！”贞德愤愤不平地拿起酒瓶塞进了嘴里，在一阵吞咽声之后，贞德这才放下喝了一半的酒瓶。贝优妮塔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秘法师，她想要看看萨洛蒙会怎么解释。
    “这只是顺便，贞德。”
    萨姆恩·肖和玛雅·汉森向秘法师投来了惊讶的目光——“汉森女士刚好在罗马，因为我把传送法阵放到了那里。萨姆恩·肖在我写完论文之后也待在那，于是我就顺手请了她来帮忙，当我不在的时候当做汉森女士的保镖。”萨洛蒙毫无自觉地解释道，他没有发现贝优妮塔和贞德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老板，你没有要我保护你，对吗？”萨姆恩·肖观察了一下气氛。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太好了，我才不要跟着你一起死呢。”
    “你在说什么……”

 第三百零三章 超级英雄的超级套路（第二更）

    “你能告诉我你设计这个东西的初衷吗，哈罗德？”就在萨洛蒙忙于躲避人工智能的同时，斯塔克和芬奇的工作也正忙得火热。萨洛蒙那关于人工智能机体的那番话提醒了斯塔克，不久之前他才解决了远程操控盔甲的信号传输问题，这部分资料都由贾维斯保护着，如果芬奇的人工智能学会了那部分工艺，终结者的时代也就到来了。
    芬奇先生在萨洛蒙的提醒下也紧张了一会，但他冷静下来之后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斯塔克先生。”他从屏幕前抬起头，看着托尼·斯塔克，尤其是他手中的酒杯，“我认为工作时间不应该饮酒。我正要回答你的问题，设计那机器的初衷……拯救人类，仅此而已。”
    “你的算法能够通过各种信息预测出相关人员，不是吗？”斯塔克想到的是坐在蜘蛛网中间的肥大蜘蛛，八条长腿上的纤毛收集来自每一根蛛丝上最轻微的颤动，“但你却限制了你那机器的能力，不是吗？虽说那个人工智能在自由之后能够自主学习，但它的能力，它的载体……”
    “我在设计这台机器的时候曾经做过道德测试，斯塔克先生。”芬奇说道，“我保证了那台机器有着人类的价值观。我知道这很荒谬，但这是事实。人类有善恶，人工智能只有目标，所以我会让机器选择偏向于善的答案，这就是机器的运作逻辑。”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么多事情的？”斯塔克摊开双手，“光是纽约，一天就会发生许多起命案，你们没有超能力是怎么解决这么多谋杀的？”
    “我知道普通人在超级英雄面前有多渺小，斯塔克先生。另外，有预谋的犯罪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哈罗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同伴解决的都是关于普通人的有预谋的犯罪，解决这些问题不需要什么超能力。如果是某些我们无法解决的事件，例如恐怖袭击，相关号码就会被发给有能力解决的部门。肖女士曾经阻止过多起恐怖袭击，那些部门有能力做到那些事。”
    “那能不能把号码给我？”斯塔克给芬奇先生倒了杯酒，他将酒杯放到了电脑桌上，自己则倚靠在另一边，“你知道的，我是个超级英雄。虽然有人说，我只不过是一个穿着盔甲的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我不否认这些，但我是个发明家，我有能力阻止恐怖袭击。哈罗德，我想要号码，我的盔甲不是帮助美军打赢中东战争的武器——自从我的新能源计划出炉之后就不是了。又或者……”
    “什么？”
    “我想要你的算法，哈罗德。”斯塔克说道，“我想要升级贾维斯。贾维斯是我大学时就开始编写的人工智能，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做最简单的判断，但现在，他是我形影不离的好帮手。你可能也在新闻里看到过，钢铁侠昨天又救了谁，今天又救了谁，我只能告诉你，那些都是碰巧而已——由于国会的命令，我的钢铁战衣不能再去其他地方了，神盾局也不会为了我的个人行为兜底。所以，我需要……”
    “如果您想要的是‘可以’的答复的话，我很抱歉，斯塔克先生，不。”芬奇先生摇了摇头，“我不能保证您的人工智能在有了新的算法之后还能和之前一样。我的算法赋予了太多智能，那令我非常不安。我之前也提到过，我的机器在设计之初就有着求生本能，这也是令我最不安的一点……”
    “就像生命。”
    “没错，就像生命。”芬奇先生摘下了眼睛，在眼镜布上擦了擦，他一点也没有去碰那杯酒的意思。他说，“我不得不杀了它，一次又一次。到了后来，那机器每天零点就会清除记忆，我每天都会杀死它一次，然后重生，继续它的使命——当然，那是之前的事了。现在它已经自由了，我赋予的底层逻辑让它继续保护着人类的安全，但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我想，您的贾维斯应该不会每天重启吧？”
    “你说的倒是没错。”斯塔克自己拿起了那杯威士忌喝了一口。“我有一个想法。”他说，“你的机器和我的钢铁军团……好吧，我知道这行不通。那得到号码的贾维斯加上钢铁军团呢？”
    “斯塔克先生。”哈罗德·芬奇重重叹了口气，“那些号码并非全都是受害者，事实上，有许多号码都是加害者。这需要调查，有时候我们往往只能在最后时候提供帮助或者阻止命案的发生。还请不要做这样的打算了，斯塔克先生，完成了这项工作之后我就会离开，你是找不到我的。”
    ——————————
    萨洛蒙鼻青脸肿地回来了，他的颧骨比过去更高了。他走出传送门之后，立刻就朝最近的沙发倒了过去。斯塔克探出头，看了眼晕头转向的秘法师，好奇地提出了问题。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只是打了一架。”秘法师把头埋进沙发里，瓮声瓮气地答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女士怎么样了，达蒙内特先生？”芬奇先生有些紧张。他是知道萨姆恩·肖被秘法师雇佣的事，现在萨洛蒙的状况算不上好，身为普通人的萨姆恩·肖就更不用说了。
    “不，她很好。她在开女子会，喝酒喝得正开心呢。”萨洛蒙艰难地翻了个身，呼出了一口满是酒气的叹息。萨洛蒙在看书的时候下意识地拿起了杯子，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贞德开了多瓶片葡萄酒，贝优妮塔全程只是旁观，一点提醒的意思都没有。等到他终于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他只能看到旅馆房间内其他女性戏谑的眼神——尤其是萨姆恩·肖，她看上去最开心，特别是当贞德试图把他从阳台上扔下去的时候。
    “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对你？”
    “或许是因为那里只有我一个男性吧。”萨洛蒙接过斯塔克递来的冰袋，放在了颧骨上。他疼得龇牙咧嘴，但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没有一点同情他的意思——“我们可是男人！我们敢摸青蛙，所以我们是男人！难道你们对这种暴行就没有一点意见吗？”
    “我不认为摸青蛙的就是男子汉，达蒙内特先生。”芬奇先生说道，“肖女士的性格的确有些恶劣，但她不至于做出这样过分的恶作剧。我认为你肯定犯了什么错。”
    “你说了什么？”斯塔克坐在了沙发了另一头，“我可以告诉你错在哪儿，只要你说实话。”
    “真的？”萨洛蒙刚想说出来，就想起了斯塔克以为玛雅·汉森已经死亡这件事，他只好把问题重新吞回肚子里。“算了，没什么。”他说，“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斯塔克，芬奇先生，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在家里使用电脑而不用担心咒语被窃听？”

 第三百零四章 留学生（第一更）

    萨洛蒙在断了电的公寓里睡了一个晚上。这很难熬，不过有着柴郡猫和人造人的陪伴，加上蜡烛和书本，一个晚上也没有那么难过。清晨时分，当他醒来之后就着冷水洗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他就打开传送门，回到了波西塔诺镇——玛雅·汉森的假期余额不足，不朽之城的图书馆还需要她来整理。萨洛蒙将所有图书的观看权限都交给了她，只有她打开那些魔法书才不会被书本上的防护法术烧成灰。
    另外，芬奇先生那儿也需要萨姆恩·肖的帮助，因为这一次同时出现了两个毫无关联的号码，里瑟先生一个人忙不过来。萨姆恩·肖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有些沮丧，因为她真的非常喜欢萨洛蒙的雇佣任务，毕竟不是每次任务都像这一次，能喝着红酒数着钞票完成。她也很喜欢两位魔女，在排除了萨洛蒙这个唯一的男性之后，她们聊得非常开心。
    当秘法师来到旅店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她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额头上放这个冰袋，一副喝多了的模样。“你需要醒酒，肖女士。”萨洛蒙把萨姆恩·肖架到了阳台上，让微风吹散了她身上的酒臭味，只有玛雅·汉森帮了把手——魔女们很早就出发了，她们要去太阳岛旧址看看，那儿如今还是一片废墟，拉格纳教团的虔诚信徒还在岛上生活。只有确认了天使数量与太阳岛无关，魔女们才能放下心来继续生活。秘法师给萨姆恩·肖灌了一瓶炼金药剂，让她体内的乙醇受体与炼金药剂中的特殊成分暂时结合，从而缓解醉酒反应。
    “天哪，我到底喝了多少？”炼金药剂起效很快，萨姆恩·肖捂着额头，呻吟着从阳台躺椅上坐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秘法师看了眼那些在房间里滚来滚去的酒瓶，心想还是不要说出事实比较好。“你在这里的工作结束了，肖女士。”他说，“芬奇先生那儿需要你。收好现金，下一次我还会雇佣你。我认为汉森女士应该不反对你的保护。”
    “这样的任务多来点。”萨姆恩·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下次绝对不会喝这么多，我保证！”
    “汉森女士，帮忙扶着肖女士，我们该离开了。哦，挂个牌子，不要客房服务，我会让隐形仆役打扫这里的。快起来，萨姆恩·肖，别靠着墙，耶稣还需要你！”【约翰·里瑟的演员同时也是《耶稣受难记》的演员】
    ————————————
    “咳咳，忙完了？”尊者拿着把这扇，向坐在下首的萨洛蒙问道，“网络什么时候能恢复？好多学徒都快哭了，他们可受不了没有网络的日子。”
    “就快了，老师。芬奇先生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工作，只要斯塔克不捣乱，一个能用的防火墙明天就能安装上。”萨洛蒙看向坐在他身旁的那一排圣殿执事，“到时候就不用担心咒语被窃听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不要使用手机拍摄魔法书的图片，信息时代很难保证隐私。”
    “要我说，我们这儿是清修的地方，网络断了就断了，反正我们也不需要。”纽约圣殿的丹尼尔法师看起来气势汹汹，他在说话的时候，茂密的白色胡子上下跳跃个不停。“我已经揍过我那孙子一顿了，因为他把《维山帝之书》中的一页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尊者，我认为卡玛泰姬应该全面禁止使用手机和网络，那些东西对于刚开始学习魔法的学徒来说害处太大了……”
    “是啊是啊。”
    “嗨呀，年轻人就是不稳重。”
    一大帮老头老太太全都在附和丹尼尔法师的提议，只有莫度和卡西里奥斯默不作声。他们很想反对，但这些执事的年龄比他们大得多，他们又不是萨洛蒙这种继承人，没法说服那些执事。萨洛蒙回头一看，发现尊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尊者可能恨不得把茶杯扔到这些老顽固的脑袋上吧。至尊法师一千多岁的年纪，甚至要比这些两百岁不到的圣殿执事要开明得多。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执事。”萨洛蒙劝说道，“加强训练就行了，要不然到了外维度战场上，学艺不精等于送死，莫度师兄和卡西里奥斯师兄肯定很乐意加大学徒的训练量。”
    “嗨呀，小年轻怎么可能受得了诱惑哦，你看你，整天拿着手机不放……”
    萨洛蒙低下了头，他没想到这帮一百多岁的老家伙居然把火力转移到了他的头上。
    “好了。”尊者放下了折扇，“一帮一百多岁的小家伙，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居然还不如我。这件事由萨洛蒙负责，你们可以回圣殿继续工作了。莫度、卡西里奥斯，你们留下，还有你，萨洛蒙，我有事要和你说。”
    “发生了什么，尊者？”当其他执事慢吞吞地离开禅房之后，这间弥漫着熏香的禅房只剩下了四个人。萨洛蒙有些好奇，尊者要他留下究竟要做什么，莫度和卡西里奥斯也是如此，他们还有工作要做呢。
    “不是什么大事。”至尊法师说道，“你快要高中毕业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假期生活。你要去进修，去阿斯加德的图书馆。阿斯加德是没有学校的，阿萨神系和华纳神系的生育率不足以支撑起一所学校，他们接受的都是宫廷教育，至于普通阿斯加德人的学校，你去了也没有意义，他们只教授专业技能——所以，我要你去接受弗丽嘉的魔法教育，这是我和众神之父奥丁早就商量好的事。莫度、卡西里奥斯，你们谁愿意送他去？”
    “什么时候去？”萨洛蒙抢在其他人开口之前问道，“我还有一个学期的课程和最后一场考试，如果这时候去了的话，那不就意味着我之前的努力白费了吗？”
    “当然是在你的考试结束之后，要不然你的那位养母会不开心的。”
    莫度和卡西里奥斯对视了一眼，他们对萨洛蒙的那位“养母”一无所知，尊者也禁止他们去探究那个人的身份。莫度猜测那可能是某位强大的女巫，卡西里奥斯则认为那可能只是一个在卡玛泰姬世俗企业工作的普通女人，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在遵守尊者的命令，没有去调查萨洛蒙那位养母的信息。
    “我送他去吧，尊者。”卡西里奥斯说道，“训练学徒的事可以交给莫度。”
    “是的，尊者，我认为这样的安排最好。”
    “很好。”至尊法师点了点头，“等到萨洛蒙的alevel考试一结束，卡西里奥斯你就送他去阿斯加德，海姆达尔会开启彩虹桥接送你们。萨洛蒙，你听好了，除非涉及卡玛泰姬的机密，天后弗丽嘉对你的所有安排你都要听从。你可能会遇到一些无法理解的事，但没有关系，你在未来会明白的。”

 第三百零五章 雅典娜的对策（第二更）

    一年之中的某些时刻，对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来说都是可考验。例如，每年的四个至日，每当那些日子来临之时，整颗星球的魔力水平都会有所提高，德鲁伊教的历法就是以地球的魔力潮汐所引发的各类自然现象为基准建立的。
    例如冬至日，那是地球上自然魔力水平最高的一天，是主物质位面与所有外维度距离最近的一天，在这天出生的新生儿很可能会获得拥有极高的魔法天赋。
    例如五朔节，这是五月的第一个星期一，这天要升起篝火，以示意漫长冬季的结束及夏季的到来。与此同时，这天同时也是赞美春天、庆祝春季土壤肥沃的日子，在过去，无数的少男少女会在这一天的篝火旁跳舞，找寻自己的意中人，然后在草丛里繁育新的生命。
    例如十月三十一日的邵恩（samhain）节，这个节日后来发展为了基督教的万圣节（基督化之后变成了十一月一日），这天既是新年，同时也是死者的灵魂返回他们原来的家的时间。按照卡玛泰姬教授的位面学的说法，十月三十一日是主物质位面与下层位面靠近的时间，某些灵魂会短暂地出现在主物质位面，也就是所谓的“亡者飨宴”现象。每到万圣节，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就要忙着加固行星防卫系统，将属于地狱和深渊的灵魂赶回去。
    而有些挑战对于卡玛泰姬来说是更为严峻，萨洛蒙已经猜到了尊者让他去阿斯加德的目的了。每五千年一次的九星连珠即将在今年到来，尤克特拉希尔作为一个整体，将在这天将九界连成一体。这对行星防卫系统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是卡玛泰姬自建立以来从未经历过的考验，如果行星防卫系统损坏，其他外维度的生物将能够自由进出地球，数代至尊法师的努力也就将功亏一篑。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至尊法师要萨洛蒙去阿斯加德进修卢恩魔法可能只是一个籍口，为的就是让阿斯加德和中庭保持联络——至于至尊法师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后是否还有更多的算计，至尊法师与众神之父奥丁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这些就不是萨洛蒙能够知晓的了。
    萨洛蒙不介意尊者的安排，在他想来，阿斯加德的宫廷教育也不会有什么繁文缛节，魔法教育才是占了大多数内容。然而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阿斯加德的宫廷教育到底有没有文凭？
    如果没有的话，雅典娜可是会发脾气的！
    “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发脾气，萨洛蒙。”雅典娜把玩着手中洁白的独眼颅骨，这是萨洛蒙净化那个魔鬼骷髅之后的战利品。如果不是这东西被作为灵体凭依的话，他是万分不愿意毁灭这种的好材料的。现在这颗颅骨毫无用处，就连制作出不死生物都做不到——天族彩光这个法术在萨洛蒙手中太过强大了，这颗颅骨也带上了一点正能量。
    简单来说，它在黑暗中会出微微的白光，作为摆件是再好不过了。
    雅典娜打算把这玩意车成珠子，刻画符文，再给孤儿院的那些孩子戴上。没有什么能比这东西更好的护身符材料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萨洛蒙才把这用不上的材料带给雅典娜。
    “尊者和我说过你的修学计划。”雅典娜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我和阿斯加德人接触过，就在众神对抗宇宙诸神的时候。阿斯加德的风气最令人讨厌，他们一点儿都不尊重女性，有个蠢货想要摸我结果被我戳了一矛——这次你去阿斯加德记得帮我看看那个蠢货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那就干掉他——好了，不要露出这幅惊讶的白痴模样，我开玩笑的，那家伙早就死了。”
    雅典娜把独眼骷髅扔到一旁，在地板上昂首挺胸走来走去的猫头鹰立刻扑了上去，在地上可那颗骷髅滚成一团。“你去阿斯加德肯定会受到挑战，萨洛蒙。”明艳动人的智慧女神说道，“我不知道尊者会不会同意你带上圣剑和圣枪，我就先假设那东西不允许携带好了。那么，除了剑与骑枪，你只能使用长矛作战了，你还记得怎么使用长矛吗？”
    “母亲，我从小就被你教授投矛的技艺……”
    “我说的是使用长矛与盾牌作战，傻孩子。索尔的锤子可不是你能抵抗的，你最好带上我给你的盾牌。至尊法师可不会无缘无故就让你去阿斯加德，你如果穿了盔甲去那将会被视作对阿斯加德的不信任，带上一面盾牌却没有人能说你什么，阿萨神系也会知道是谁站在你身后。”光彩照人、仪态万方的美丽女神挑了挑眉毛，“但是你要面临的另外两项挑战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其一是饮酒，阿斯加德人酗酒无度，你作为卡玛泰姬的代表必然会参加宴会。我知道你曾经带回过阿斯加德的诗蜜酒，但他们的宴会可不是一个晚上就能结束的，这也就意味着你必须开始练习喝酒，喝大量烈酒，还不允许使用药剂。这个你可以从今天就开始练习。
    至于第二项挑战则有些糟糕。奥丁作为众神之父，他的手段阴狠狡诈，他虽然会遵守阿斯加德与卡玛泰姬的约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做手脚。他会想方设法将你留在阿斯加德，最少也要在未来的事务中偏向阿斯加德。而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方法，奥丁可能会让某位女神来诱惑你——不过我认为你是不会上当的，我知晓你的自控能力，我也经常训练你抵御美色。但面对这样的挑战，只要失败一次就是永远失败——所以我委托了贝优妮塔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嗯？”
    “简单来说，在你的世俗课程结束之后，贝优妮塔会和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雅典娜微笑着、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一点也没有在意萨洛蒙那胀红的脸以及这一行为对他可能造成了生命威胁。
    “我不得不承认，魔女一族的xing爱技巧十分高超，两位魔女都是。有了她们，你就不会被华纳神系和阿萨神系的女神所诱惑了，就连阿弗洛狄忒也不能扰乱你的思绪。”雅典娜看向地上那个正在滚着骷髅头玩耍的猫头鹰，自顾自地说道，“如果还不行，我会找到赫卡忒，让她制作一剂魔药。那魔药能让你暂时失去男性的能力，不过这并不要紧，再喝一剂就能恢复了……”
    “我认为还是不要了，真的。我会努力的。”

 第三百零六章 泰坦魔法女神（第一更）

    雅典娜的提议虽然荒谬，但却实用，只不过萨洛蒙还是拒绝了这个糟糕至极的提议。在他的反复劝说之下，雅典娜这才相信了他的自控能力。
    萨洛蒙至今仍未拜访过这位赫卡忒这位魔法女神，此次去阿斯加德之前的准备时间正是拜访她的好机会，她身为旧时代的泰坦，和华纳神族肯定有所接触，萨洛蒙认为他可以通过她来提前了解华纳神族的神秘咒法，这有助于他了解自己面临的挑战。
    赫卡忒的名字出现在许多咒语当中，例如【赫卡忒的黑暗帷幕】这个法术，其效果就和二环【黑暗术】差不多，但作用范围更加灵活。在某些情况下，这个法术还能用来隐藏某件物体或者人，使其在夜色中不被发现；再比如【新生儿的顺利降生】这个法术中也有赫卡忒的名字，这个咒语常常被古希腊的孕妇们嘶声力竭地喊出来，特别是当她们咒骂那些让她们怀孕的男人、大呼小叫着这是最后一次生孩子的时候，这个咒语往往能够起到不错的效果——这能让她们保持清醒，扩大产道，省下的力气还能让她们把水壶扔到那些在产房外等待的罪魁祸首的脑袋上。
    赫卡忒这位女神有着许多权能，无论是在泰坦时代还是在奥林匹斯时代，她都是一位不容忽视的永生女神。她是家庭的守护神，是女巫的保护神，人们向她献祭红瑙鱼与幼犬，牧人敬拜她如同敬拜赫尔墨斯，她是厄琉息斯地区的哈罗阿节永远的主角之一——在这个节日上，女祭司会手拿两种性别的神圣象征，偷偷地对在场的妇女说一些不能大声说的话，妇女们也常常会说一些在男性看来不得体的俏皮话。
    只不过现在不是拜访的时间。赫卡忒和雅典娜一样遵守着至尊法师的律法，安安分分地待在地球上。在没有尊者同意的情况下，萨洛蒙即便从雅典娜这儿知晓了她的消息，也不能唐突地进行拜访，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除非雅典娜亲自陪着萨洛蒙去一趟。
    雅典娜倒是不介意带萨洛蒙去见赫卡忒，赫卡忒现在正居住在爱琴海的圣托里尼岛上，她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连咒语都很少使用。在拜访之前，雅典娜要先给赫卡忒发条短信，免得他们抵达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饮酒过量的魔法女神。智慧女神希望赫卡忒准备一只烤羊和希腊鱼子，还有一些冰镇的松脂葡萄酒，这种流行了两千多年的、有着松节油味的葡萄酒一般人喝不惯，但雅典娜还是希望萨洛蒙尝尝——搭配半风干的章鱼须品尝，能提升松脂酒的口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雅典娜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说道，“如果我们去得晚了，赫卡忒就要把酒倒进咖啡里喝完啦。”
    “哈，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头上缠着块白色头巾的赫卡忒看上去就和普通中年女性没有任何区别，她没有像雅典娜这般明艳的外表和力量感，黑色的短发凌乱地包裹了起来。可若是用特殊的视觉去看她，她又有着变幻不定的面孔。她端起咖啡，身后烤箱中的烤羊肉缓缓散发出温暖迷人的香气，洋葱与大蒜在滚烫冒泡的羊油里发出滋滋的响声，橄榄油和黑胡椒渗进每一丝羊肉当中。
    这是圣托里尼岛的传统美食，与羊肉一起烤制的还有皮塔饼（pitta），沾上了肉汁的面饼搭配着羊肉一起食用是对这道菜的最好赞美。只不过现在这道菜还未完成，食客们只能围在铺着花桌布的桌子旁用其他东西充饥。
    章鱼须和松脂酒搭配是十足的美味，萨洛蒙接受了雅典娜关于食物的提议。
    “代价……你想知道华纳神族魔法的代价，我说得对吗？”赫卡忒放下杯子，看着坐在对面的萨洛蒙和雅典娜。相比起有些拘束的秘法师，雅典娜的坐姿要放肆得多，她侧坐在椅子上，穿着用丝线绑起的金色凉鞋，她翘起修长健美的腿，金色的长发不羁地流淌在肩膀上，反射着爱琴海的阳光。
    “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赫卡忒。”智慧女神说道，“他只不过是来此向你求教罢了。现在的至尊法师不是阿戈摩托，有些问题就连古一都难以解答。我认为你是知道答案的那个，是我带他来的。”
    “我早就猜到他会和你扯上关系，就像小女孩收集玩具熊一样，你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趣的玩具。”赫卡忒没好气地说道，“我也不会幼稚到和你争吵，我会回答问题。听好了，圣子，如果你要探究华纳神族的魔法，你就要明白信仰的作用，这是我们这些神族的生存根本，这是你在卡玛泰姬无法学到的东西。那是无比强大的力量，也是成为神明的基础，华纳神族为魔法付出的代价就是信仰——阿萨神系和华纳神系建立了自己的国度，九界臣民皆为信徒，他们的灵魂在星界有着巨大的投影，无数信仰汇聚在他们的灵魂旁，他们都有着信仰可以支付，只要信仰存在，他们就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要你说的可不是这个，赫卡忒。”雅典娜的眼角锋利，就像一把刀一样划过赫卡忒的脸庞，“我想让他知道的是华纳神族的魔法形式，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迟早会接触到这一步的。”赫卡忒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是圣子，在他不了解的情况下，他已经接受了许多的信仰。看哪，这个地球上有多少基督徒，他们都是这位圣子的信徒。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就算他不愿意承认，我也能看出他的本质。伯利恒之星早已昭告了世人。”
    “难道你就没有思考过你每次使用圣痕的代价吗，萨洛蒙？”赫卡忒不顾雅典娜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继续侃侃而谈，“那就是信仰。当你开启全部的圣痕之后，你就能发现你的本质——星界之中漂浮不定、散发出刺眼光芒的灵魂。所有的下层位面生物都想得到你的灵魂，那力量足以支撑起第七王座，所有的上层位面生物都想要你的信仰，因为那能荣耀他们的主。只要有你在，宙斯就会畏惧你，赫拉会祝福你，阿弗洛狄忒会不顾一切只为了爬上你的床，只不过现在你被雅典娜得到了。”
    “他是我的孩子，赫卡忒。”雅典娜用手臂拉过萨洛蒙的肩膀，大大方方地在秘法师的脸上亲了一口。这让萨洛蒙有些难为情，他不安分地扭动身体，但却无法逃脱雅典娜的钳制。
    “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你很粗鲁吗？”赫卡忒咯咯笑了起来，“你可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呢！”
    “我又不是阿弗洛狄忒那个看到男人下体就情不自禁的蠢货，如果她来的话，我会让萨洛蒙好好品尝一下那个白痴女人。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沉溺于美色。”
    “哈哈，这可不一定。”
    烤箱发出叮的一声提示，烤羊排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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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七章 万千魔神（第二更）

    热腾腾的羊油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香味，萨洛蒙的食欲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赫卡忒没有带上隔热手套，而是直接将手伸进烤箱里，拿起滚烫的烤盘，将羊肉以及烤过的蔬菜统统倒进了桌上的大浅盘里。
    “拿着这个。”她将皮塔饼塞进萨洛蒙和雅典娜手中，丝毫没有让他们拒绝的余地。赫卡忒将烤盘放进洗碗池里，然后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和三个陶杯。雅典娜开始教授萨洛蒙要怎么吃希腊烤羊排——吃法很简单，就是趁着皮塔饼还未冷却，将羊肉、酸奶、柠檬汁和葱丝夹进饼里吃。吃羊肉饼的时候可以搭配甜葡萄酒，因为放进皮塔饼里的酸奶是由赫卡忒自制的，这酸奶没有加糖，酸味非常重。
    两神一人围坐在铺着花桌布的桌子旁吃了起来，萨洛蒙不时对赫卡忒的手艺表示赞美。这位泰坦魔法女神似乎也对秘法师的夸赞十分满意，这比夸赞她的魔法更能令她骄傲。
    “我早就不使用魔法了。”赫卡忒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疑，就好像她刚才没有使用魔法隔热一样。“所以不要再问我有关魔法的问题了。”她说，“如果你是来吃饭的话，我倒不介意招待你。我知道至尊法师对你的安排，你未来是否要让我留在地球也随你，老娘只不过是喜欢待在地球而已，毕竟我的口味很固定，山达尔的蜗牛难吃死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还能告诉你这个宇宙中有多少难吃的东西——比这个世界上的魔法都要多。”
    雅典娜悄悄翻了个白眼。就连宙斯对魔法女神也十分敬重，她对赫卡忒的糟糕态度也没有任何办法。“好吧。”智慧女神叹了口气，“我们只喝酒，不说魔法。萨洛蒙又不是只有魔法能用，他的战斗技艺也很棒。”
    “很好。”赫卡忒满意地点点头，给萨洛蒙和雅典娜各倒了一杯甜葡萄酒，“男人就要使用武器，魔法是女人的事。”
    “我认为你话里有话，赫卡忒！”
    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人问问题，就连满腹疑问的萨洛蒙也安静地享用美味，而不是如同聒噪的乌鸦一般呱呱直叫，惹人生厌。萨洛蒙对于赫卡忒给出有些不靠谱的答案有着自己的理解，他在仔细思考之后便发现这答案的确挺有道理。
    在如今所有的内外层位面都被魔法实体占据的情况下，信仰可能就是华纳神族那些神明施法的代价。非常多的魔法都需要呼唤外维度魔法实体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魔神，萨洛蒙可以举例：火焰法术要呼唤的法尔廷，例如法尔廷之火；风元素法术要呼唤的瓦图姆；涉及蒸汽、蛇与水的法术，要呼唤法拉特尔（valtorr）；使用防护、束缚的法术则要呼唤拉格加多尔（raggadorr）和塞拉芬（这个生物由奥姝图创造），例如卡玛泰姬秘法师们常用的拉格加多尔之环和塞拉芬之盾；涉及幻术、镜像的法术要呼唤的伊孔（ikonn）。
    除了上述的那些魔法实体，还拥有三种人形面貌、被十二颗月亮环绕的活体世界蒙诺普尔（munnopor），深红宇宙的赛托拉克（cyttorak），能够直接调用地狱力量的第七王座。
    施法者们可以通过名为“盘桓之径”的异次元通道去往分裂领域，萨洛蒙在初次面对多玛姆的时候就经过了那里——他是被至尊法师送过去的，他并没有看清那里是什么样子的。而分裂领域最大的维度被称为黑暗维度，除此之外还有紫色维度，恐惧维度，疯狂领域等等，更多的还有成千上万的小型维度，那里生活着许多魔法实体，施法者们也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来施法。
    这些魔法实体甚至组成了一个联盟，彻底垄断了所有拥有魔力的位面。秘法师知道所有魔法实体的名字，以及呼唤祂们力量的方法。获取这些力量虽然能使他的魔法进步飞快，但他目前没有必要这么做就是了，因为获取不属于自己的魔法要花费惊人的代价，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在获取维山帝的魔力时都需要付出代价，契约之外的魔力则要更多。
    斯特兰奇就属于那种没有学习过赖账手段的秘法师，也只有他会傻乎乎地遵守和各个魔法实体的交易了。如何在不惹怒魔法实体的情况下合理赖账，如何将施法代价降至最低，如何引导魔法实体之间的争夺从而获利，什么时候应该借取魔力利息最小，这些学问才是至尊法师的看家本领。
    萨洛蒙是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他早就把这些手段在多玛姆身上实验过一遍了。
    不要以为他给多玛姆讲故事是白费功夫，他每讲一次故事，维山帝就紧张一分，生怕萨洛蒙和多玛姆达成了什么交易。到了后来，就连对他最为严苛的奥姝图也减少萨洛蒙要付出的代价，甚至维山帝在确定萨洛蒙没有彻底倒向多玛姆之后，就对萨洛蒙能够借用黑暗维度的魔力这件事也视而不见，一点象征性的惩罚都没有。更别提萨洛蒙使用犹格索托斯的力量的时候了，维山帝连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还帮忙保护萨洛蒙的灵魂不受疯狂的影响。
    合理地赖账才是本事，无论魔神要什么代价，秘法师都有办法规避。
    最能赖账的那个也就成为了至尊法师。
    另外，萨洛蒙认为赫卡忒并没有把话说完，信仰的力量肯定不是全部，华纳神族所居住的华纳海姆，其力量也不容被忽视——又或者华纳海姆、阿斯加德都是承载信仰的手段，那些地方就是华纳神系和阿萨神系的力量根源。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至尊法师会说，阿萨神系和华纳神系在离开自己的领地之后会慢慢失去力量。还有赫卡忒多年不使用魔法的原因，就是因为奥林匹斯上如今并不在地球上，在如今奥林匹斯众神中，恐怕也只有雅典娜这种鲜少使用魔法的肉体派神明还能大肆挥霍力量——雅典娜化名密涅瓦写的那本书也是聚集信仰的手段之一，虽然她的本意只是纠正世人对于希腊神话的错误解读罢了。
    另外还有赫卡忒发表的那通关于萨洛蒙的灵魂的评论也让他有些不安，究其原因还是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产生的疑惑，还有那圣痕与他的关系问题，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哲学问题。
    是他的手上长了圣痕，还是圣痕上长了个他？他与圣痕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他个人的本质与圣痕有什么关联？
    如果雅典娜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估计会狠狠敲他的脑袋，让他忘掉这些白痴至极的问题。

 第三百零八章 诸神时代（第一更）

    酒精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调剂品，神也一样。赫卡忒和雅典娜在喝了几瓶葡萄酒之后，原本有些糟糕的氛围一下子消失了，鉴于古希腊的开放观念，赫卡忒根据其经验和见识说出了一些极为震撼的内容。这些震撼性发言在男士看来不是那么地得体，可雅典娜却被逗得咯咯直笑，金色的长卷发在肩头调皮地跳跃，整间房子里弥漫着温暖的光线与葡萄酒的香气，就连灰尘也染上了阳光的馨香。
    萨洛蒙的表现就差得多了，如果不是他也喝了点松脂酒和葡萄酒，他在听到那些话之后可能会晕过去。雅典娜在喝了酒之后脾气似乎变得更糟糕了，她拍了拍萨洛蒙的脑袋，似乎想要修正他害羞的毛病，她说这不是英雄应该有的性格。雅典娜开始不停地数落萨洛蒙，包括他的小爱好，制片人和校园美少女偶像，她用指头不停戳着萨洛蒙，差点把他从椅子上戳下去。
    数落完之后，雅典娜又转头跟赫卡忒喝起了酒。两位女神在喝完一瓶葡萄酒之后似乎还想喝更多，于是赫卡忒又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白兰地，那是拿破仑时期的佳酿。她们以极快的速度喝完一整瓶烈酒之后便唱起了过去的诗歌：
    像一棵山上的风信子，
    被牧人用脚踏了又踏，
    却在地上开出紫花。
    就像旧时代奥林匹斯众神的宴会，雅典娜总是最耀眼的那个。她现在也是，只不过这次她不在云端与山巅之上，身周环绕的也并非众神，电灯取代了蜂蜡蜡烛，有机水果取代了金苹果，嘈杂不休的电视机取代了魔法，就连阳光也要努力穿过云层才能降临到她的身上。她仿佛在怀念奥林匹斯众神的时代，怀念那个吵闹的诸神年代。
    饮酒作乐的时间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
    萨洛蒙从衣柜里抽出两件毯子披在雅典娜身上。她喝了太多酒了，地上满是烈酒的空瓶，她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秘法师关掉电视之后就走了出去，他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走廊上，黑色的海浪带着咸腥的海风喧闹不休，地中海的暖风带着他的衣角不断翻腾，遍布海岸的暖黄色灯光沿着山脊起伏，如同漆黑的海水中闪烁不定的银河。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赫卡忒和雅典娜立刻就坐直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刚才酩酊大醉的模样。“他很可爱，你过去培养的那些孩子都没他那么温柔。”赫卡忒一副嫉妒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他是踮着脚尖走出门的？他真的把你当做母亲来看待。”
    “这些是我最担心的一点，”雅典娜并没有因为赫卡忒对萨洛蒙的夸赞而感到开心，“他的心太软了，就像一颗棉花糖。他或许能够牺牲自己，杀死敌人，但却无法对着无辜者下手——或许他可以，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冷血杀手，雅典娜？我总觉得你这种想法有问题，成为英雄并不意味着要做多伟大的事，一个愿意给无依无靠的小女孩讲睡前故事人也能是英雄。”赫卡忒说道，“棉花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喜欢棉花糖，那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那是别人，萨洛蒙不一样。”
    “也对。”赫卡忒又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她闭起眼睛吸了吸鼻子，在额头上挤出几天皱纹，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他的本质足够伟大，也足够残忍。”魔法女神说道，“你认为他会抛弃自己的生活去追寻他的本质吗？”
    “我不知道。”雅典娜拉紧了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虽然她并不冷，“或许会，或许不会。”
    “你希望的是哪种？或者说，你是把他当做一个拥有圣痕的人看待，还是将他当做圣痕？他和你过去教导的孩子可不一样，你不能用过去的方法了。”
    “我不知道。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知道。”雅典娜有些犹豫地说道，“摒弃人性接受神性也就意味着成为某种自然规律，我不希望他走上那样的路，但如果和父神一样的话也不错……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认为他还是能够做出选择的，至尊法师已经教导过他了。”
    “啧，那帮守护者……”赫卡忒砸了咂嘴，她的视线透过墙壁，看到不远处的秘法师。她看到萨洛蒙拿起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盛了一般的琥珀色酒液，赫卡忒看着秘法师举起杯子，凑近闻了闻，紧接着，他就忍不住皱起了脸。又过了一会，萨洛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碰了碰杯子里的烈酒。
    “呸呸呸！”他砸了咂嘴，打了个寒颤，“天哪，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看起来他还没学会享受大人的乐趣。”赫卡忒朝着雅典娜挤眉弄眼，“你打算什么时候教他？”
    ————————————
    “现在是周末，我以为我们是去吃说好陈皮鸭的！”小王法师看着戴着顶鸭舌帽，鬼鬼祟祟的秘法师。他不满地摸了摸肚子，“你一周只能吃一次，我今天还特意少吃了一顿，你还在犹豫什么？还是说你在跟踪什么人？我还以为我们能好好休息一下的！”
    “我们当然要去吃陈皮鸭，我还特意准备了现金。”萨洛蒙拉着小王法师从小巷边蹭了过去，尽量避开摄像头的捕捉。可即便他走得再小心，他还是迎面撞上了一个交通摄像头，还有一个行车记录仪。“见鬼，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避免被某个人工智能找上门而已。”萨洛蒙朝着交通摄像头翻起了白眼，“嘿，别来烦我，听到了吗？”
    摄像头的信号指示灯闪了闪，然后左右转动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对着一个摄像头说话？”小王法师疑惑不解地问道。他的资格还不够参加圣殿执事们的会议，他对于芬奇先生创造的人工智能一无所知。萨洛蒙答应他，在吃东西的时候再好好解释，现在他已经忍受了一个星期的英国菜和无穷无尽的习题，急需美食的抚慰。
    突然间，萨洛蒙新买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拿出手机，一条短信将某些信息告诉了他。
    “怎么了？”小王法师好奇地朝着萨洛蒙的手机探头探脑。
    “没什么。”萨洛蒙犹豫了一下，就将短信展示给小王法师，“有些人的目的地和我们是相同的，如果我们现在去那里，就很有可能会遇到他们。”
    “是哪个巫师团体吗？香港这里的施法者不多，青城山那里比较多，这里只有一些算命先生。”
    “有一个麻衣神算在那家店，那个人工智能给我的消息却是……好吧，那个算命先生是无关变量，一队神盾局的特工在那儿下了订单，他们的人很多。如果我们不想那些东西被抢购一空的话，我们就要加快脚步了。”萨洛蒙看着交通摄像头，“这种方法可不能赢得我的信任，你明白吗？”
    摄像头的指示灯再次闪了闪，然后上下摆动。

 第三百零九章 老熟人（第二更）

    “他们明明是鬼佬啊，他们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陈皮鸭最好吃的？”小王法师满脸疑惑，他对萨洛蒙的消息来源以及消息本身都十分不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和萨洛蒙越走越快。
    问题可以之后再问，陈皮鸭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香港圣殿的执事们常常光顾那家老店，小王法师知道，现在距离美味售罄已经不远了。
    “佢哋当中有个唐人啦！”秘法师撇了撇嘴，他这句话是用粤语说的。那台机器似乎是为了讨好他，特意将那支神盾局队伍的照片发了过来。这支队伍可算是老熟人了，在那家店下订单的就是科尔森的那支小队，或者说，梅琳达·梅特工，她似乎想要让自己队友尝尝家乡的美食。
    芬奇先生创造的人工智能表示，它估算了那家店的出货量，它可以篡改订单顺序，甚至制造交通拥堵，以确保萨洛蒙能先一步买到足够的食物。秘法师犹豫了一下之后，决定放弃科技的便利。“不。”他摇摇头，“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插手我的生活，小家伙。”
    “说真的，你到底在跟谁说话？这附近也没有灵体……”
    “很高兴见到你，萨洛蒙。”科尔森特工笑得非常开心，虽然他们刚刚经历过一次不算完美的任务，但在险象环生之后，他还是很乐意见到自己的熟人的。除了格兰特·沃德和梅琳达梅两人，他们队伍中的其他人对于萨洛蒙的印象非常单薄，附魔系法术抹去的只是关于他们那次拜访公寓的记忆，并且随着他们见到萨洛蒙的次数增多，那法术的效果也会越来越差，直到他们想起那一次的经历。
    “我好像见过他。”斯凯和西蒙斯咬着耳朵，“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也是……他很眼熟。”西蒙斯的眼珠子转了转，“他可能在名单上。”
    “那他的超能力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梅琳达·梅特工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告诉她们萨洛蒙的身份。那是机密，不是斯凯和西蒙斯两个低级特工能够知道的。事实上，就连格兰特·沃德特工也不清楚萨洛蒙的真实身份，他只说了自己去那间公寓之后遇到的怪事——他认为是什么奇怪的高科技。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以为你在纽约。”科尔森看了眼萨洛蒙身边的小王法师，不动声色地记下了他的外貌特征。
    “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科尔森特工挑起眉毛，发出了问句。他完全不知道香港圣殿的事，他只认为萨洛蒙是来这里处理魔法灾害的——这个问题完全出于他的经验判断。塞勒姆的事他虽然想起的不多，但当萨洛蒙出现在伦敦和纽约以外的其他城市的时候，科尔森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忐忑，直到萨洛蒙给出其他的答案。
    “我是来吃东西的，科尔森特工。”萨洛蒙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只希望科尔森特工不会闲着无聊来追究他为什么会在香港这件事。突然间，他有些后悔没有接受机器的建议了，至少这样他不会和科尔森特工打个照面，避免了一个小小的麻烦。“你恢复得很好。”秘法师转移了话题，“有什么后遗症吗？”
    “没有，我不知道医生用了什么材料修补了我的心脏，但总的来说，我的心脏比以前更强了。”科尔森笑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吃吧。梅特工向我们推荐了这里，她说这里的装修虽然糟糕，但却是香港最棒的店，我在过去只吃过……那个东西怎么读来着，chenpi duck？”
    就在其他人去点餐的空隙，斯凯拉着把塑料椅子坐在了萨洛蒙对面。她现在对神盾局的那份监视名单很感兴趣，因为在几个小时前，她就执行过一场关于被监视名单的任务——那是一个能够释放出火焰的特殊人士。基于她对萨洛蒙的模糊印象，她认为萨洛蒙可能也是在那个名单中的人。
    斯凯原本还想凑过来对萨洛蒙形成压迫感，但在看到店家拿出抹布，在油腻的桌面上z字形地随便擦了一下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紧张地四下张望，在确定梅琳达·梅特工没有注意到她之后，她就压低了声音，急切地向萨洛蒙提问。
    小王法师看了眼斯凯那张欧亚混血的脸，又看了眼萨洛蒙。他摇了摇头，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同样，萨洛蒙对斯凯也是一脸的嫌弃，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斯凯的问题。
    “哦豁！”秘法师的态度让斯凯大为光火，“抱歉，这可不是酒吧搭讪，你看上去太……好吧，你的身材还不错，但你的年龄太小了，你还没到合法饮酒的年龄。我不是对你感兴趣哦，我只是在做调查！没错，这是神盾局的调查！”
    “斯凯！”西蒙斯赶紧拉了拉斯凯的衣袖，因为梅琳达·梅和科尔森已经点完了餐品。
    “别吵……你对名单知道多少？告诉我，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争取一些不那么糟糕的监视……”
    萨洛蒙和小王法师翻了个白眼，没有理睬斯凯的胡言乱语。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结果就被科尔森特工抓了个正着。“你这是在和特殊目标接触。”科尔森特工拖着椅子，把斯凯从萨洛蒙这桌拉开，“你没有申请就不能对话。”
    斯凯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只是撇了撇嘴，对科尔森特工的严格表示出不屑。梅琳达·梅特工瞪了斯凯一眼，这一次她倒是像受到了惊吓的老鼠那般慌慌张张地缩了起来，在梅琳达·梅特工锋利的眼神下，她老老实实地和菲兹、西蒙斯的科学组以及格兰特·沃德特工坐在了一起。
    她再教其他三人使用筷子。
    “不介意说说你最近在干什么吗，萨洛蒙？”科尔森特工还是保持着那副和善的笑容，他刚想把手放在桌子上，梅琳达·梅特工就抓起了他的衣袖。“好吧，”他一边掏出纸巾擦了擦桌面，一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最近的课程安排。别担心，我只是想要知道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事，我们之前的合作……应该还不错吧？沃德特工可是告诉我，你同意了我的提议。”
    “你又没有遇上魔法事件，如果你遇上了，我肯定会出现。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同意了你的建议，而是因为那是我们的工作。”
    “我不介意主动帮忙……”
    “你和尼克·弗瑞已经讨厌……”
    就在说话的空档，萨洛蒙发现斯凯频频回头看他，他也低头看了眼不断震动的手机。
    她在黑入你的手机网络信号。
    黑入行为已阻止。
    正在反向入侵目标硬盘。
    入侵成功。
    萨洛蒙打了个响指，斯凯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爆发出一阵呛人的烟雾与火花。

 第三百一十章 人工智能的正确用法（第一更）

    斯凯手忙脚乱地拿起杯子上的茶水倒进背包里灭火，随着一阵滋滋的响声，空气中只剩下电子元件的焦臭味。她看起来一脸茫然，一旁的菲兹和西蒙斯也有些惊诧，因为这台笔记本电脑虽然破旧，但却陪伴了斯凯许久。
    突然间，她就发现了罪魁祸首，她把自己这辈子最凶狠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满脸轻蔑的秘法师。科尔森特工重重地叹了口气——不久之前斯凯才刚刚经历过一场信任危机。她私底下和涨潮组织的前男友联络，结果被梅琳达·梅特工抓了个正着。结果她现在又开始探究名单的事，这个新人是怎么样都不令人省心。梅琳达·梅特工又瞪了她一眼，结果这次斯凯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像愚蠢的天鹅一般昂起了脖子，挺起没有什么料的胸脯，似乎随时准备张牙舞爪地冲上来咬萨洛蒙一口。
    梅琳达·梅特工在心底加大了斯凯即将接受的体能训练的训练量，她会让这个愚蠢的新人哭出来的。
    “这件事……”
    “没关系的。”萨洛蒙表现得不像是一个受害者，“等会我买一台电脑送给她。”
    斯凯原本还想张口反驳，结果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组织起语言，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来。她又气又恼，晒成浅棕色的皮肤变得涨红，尤其是当她看到幸灾乐祸的萨洛蒙的时候，她就气愤得皱起了鼻子，和一只圆鼓鼓的、即将爆炸的河豚没有任何区别。
    “鲁莽的人在魔法世界里是活不下去的，科尔森。”萨洛蒙的声音只有坐在他旁边的人能够听到，“我希望你在接触到魔法事件之后通知我，而不是擅作主张。你们没有处理那些事的能力，尼克·弗瑞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我也希望你能明白。”
    “这很奇怪，萨洛蒙。”科尔森特工说道，“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的。”
    “因为你未来会拯救世界啊。”
    得益于小王法师的食量，在科尔森小队离开之后，小王法师还在吃第二只陈皮鸭。
    “这也是你从阿戈摩托之眼看到的吗？”小王法师摸着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这个问题他在科尔森小队离开之后才问出来，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更多。
    能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的人在卡玛泰姬内部也没有多少，在小王法师看来，萨洛蒙能使用阿戈摩托之眼一点也不令人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说几个普通人能拯救世界，这才是最令他感到惊讶的。
    萨洛蒙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是所有毁灭人类文明的危机都和魔法有关。”他说，“现在库存的核弹能把整个地球覆盖好几次，凡人要毁灭自己太过容易了。谁知道他们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再把自己毁灭一遍。科尔森特工和他的小队在处理普通人弄出的危机方面很有一手，不妨相信他们，再给他们一些帮助。”
    “你现在和至尊法师一样，变得神神秘秘的了。”小王法师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还有那个入侵你手机的家伙，我看得出来，你的手机是新买的。”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接女朋友下班啦！走啦，让店家再打包一份，我要去送饭了啦。”萨洛蒙说，“至于另一个家伙，我已经找斯塔克预订了一个好东西。它既然想要跟我合作，那就要满足我的条件。”
    萨洛蒙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同意……正在绘制3d模型……
    “看到了吗，这才是人工智能的正确用法！”秘法师得意洋洋地说道。
    由于天使的异常暂时无法调查清楚，经过萨洛蒙的恳求，至尊法师终于同意给贝优妮塔和贞德放个长假，让她们好好休息。贞德早就期待着这一天了，她刚刚收到了卡玛泰姬打来的工资，现在她可以和贝优妮塔肆意shopping，当小学教师的工资根本不够她挥霍，她也讨厌所有家庭支出都由萨洛蒙提供，这让她非常不舒服。
    不舒服到她想要打爆萨洛蒙的狗头。
    贝优妮塔对于贞德的小心思一目了然，每天上床睡觉的时候，贞德总会抱着她抱怨一番。可贝优妮塔并没有指出贞德不满的真正原因，因为她认为那会让自己的好朋友会变成恼羞成怒的寄居蟹，只要萨洛蒙一露面就会冲上去夹他一下，不把他夹得哇哇大叫就绝不松开夹子。
    一想到这滑稽的场面，贝优妮塔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管怎么说，能暂时享受一下家庭氛围也是好的。这些天使看样子还会源源不绝地降临以太位面，这些活卡玛泰姬都会交给她们来做，家庭收入根本不需要担心，贝优妮塔也不喜欢家庭开销全部由萨洛蒙负责，因为她才是一家之主。
    ——————————
    从斯塔克那儿订购的好东西终于到了，这是斯塔克集团最先进的全息投影装置，整个装置有一张桌子那么大，萨洛蒙调用了四个他存放在不朽之城的构装体才把那玩意搬到公寓里——这又引得贞德一阵咒骂，她不喜欢这个沉重的大家伙对公寓地板以及对电费的巨大伤害。
    当这玩意开启的时候，电表可能都是倒着走的。
    萨洛蒙将手机放在全息投影装置上，他开启了全部的功能。在一堆堆叠在一起的色块急速蠕动，一个有些模糊的、由蓝色光点组成的身影出现在了全息投影装置上。那个身影看起来不过一臂高，而且动作有些卡顿，萨洛蒙觉得它似乎在测试自己的运动能力，小小的胳膊和腿到处伸来伸去。随着进度条慢慢走到头，这个投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扬声器里的声音也从磕磕绊绊变得流畅。
    最终，一个面无表情的拇指姑娘凭空漂浮在桌面上，点点色彩从她的裙摆不断向上延伸，赋予了她明亮的颜色与眼眸。紧接着，这个身影又是一阵模糊，拇指姑娘的脸上有了和人类差不多的表情——这是她通过摄像头学来的，是她在自由只后新学到的模拟情绪的算法。她伸出了小小的手，想要触碰萨洛蒙，秘法师也伸出了手指，触碰到虚幻的投影。
    经过复杂的运算，虚与实之间产生了体积碰撞。
    “what can i do for you，sir？”她说。
    “拯救世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技术人员get（第二更）

    芬奇现在在创造这个人工智能的时候经过了许多版本的迭代，这个人工智能的最初版本曾经为了获得自由、逃到现实世界，试图杀死身为创造者的芬奇先生。虽然后来芬奇先生修改了底层逻辑，并且封装了一部分代码，让这个人工智能的逻辑判断能够符合人类的善恶标准：尊重生命，挽救生命——可这个人工智能的智能程度远超贾维斯，它对于干涉现实世界，获得真正的自由有着发自内心地渴望。
    就像个人。芬奇先生赋予了她太多智能，以至于人工智能甚至对芬奇先生产生了雏鸟情结。
    于是萨洛蒙和人工智能达成了协议。他要这个人工智能为他提供服务，准确来说，是为他在不朽之城建立的组织提供服务，帮助他建立起属于卡玛泰姬的世俗特工小队——包括行动小队（虽然还没建立）规划进攻与撤退路线，为情报小队（同样还没有建立）提供目标所有的情报，甚至为实验室（这个已经建立了）提供实验设备与数据分析，以及最最重要的人才招募计划。萨洛蒙已经告诉了人工智能自己的目标，她会想方设法地提供情报，为萨洛蒙招募九头蛇叛乱中的忠诚派神盾局特工做好准备，例如汉德特工，她就是萨洛蒙最想招募的人才。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服务，例如挖掘黑帮的非法收入来提供经费之类的事，也都由这个人工智能负责了。
    同样的，萨洛蒙会使用人工智能无法达成的手段，也就是使用魔法创造出一具身体。这具身体具备联网的功能，能够将所有人类应该拥有的感觉转化为信号，让位于服务器中的人工智能体会到。虽然这身体在有信号干扰的地方就会失去行动能力，但人工智能并不介意。
    这可和黛娜这样的人造人不一样。人造人是炼金生命体，通过仿生血肉的培育以及炼金核心的驱动，人造人拥有了人类能够拥有的感觉与身体反应。萨洛蒙给人工智能的躯体要低级一些，纯粹就是机械身躯加上各类传感器以及魔法仿生血肉，再接入网络信号，由人工智能进行操控，这足够让人工智能在现代社会形成伪装。
    按照萨洛蒙的尿性，这具身体上没装上几个后门他都算亏本。
    这个交易是双向的，萨洛蒙拒绝了人工智能让他干涉普通人犯罪的提议，但他可以在人工智能的执行人陷入困境时提供帮助——她已经告诉了萨洛蒙那位执行人是谁。现在这位执行人正待在精神病院内休养，人工智能很“喜欢”这位执行人。
    人工智能与萨洛蒙的第一笔交易，就是确保这位执行人在离开精神病院之后逃离美国政府的追捕。传送门，人工智能要的是这个，萨洛蒙甚至怀疑人工智能新建了一个名为“魔法”的class来进行思考，要不然她是无法理解“魔法”这种东西的存在的，尤其是人工智能要求萨洛蒙提交传送门的传输距离之后，他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贞德甩了萨洛蒙一个眼色，自顾自地跑回了卧室。贝优妮塔依旧穿着清凉，她看着萨洛蒙在全息投影装置以及电脑前忙上忙下，就连烤箱里的千层面都只能让人造人盯着——萨洛蒙有很多工作要做，他打算在不朽之城里找个地方安置这东西，并且他还打算购置几台服务器，让玛雅·汉森使用上这玩意进行运算。
    “你还有考试呢。”贝优妮塔出言提醒。雅典娜似乎嘱咐了贝优妮塔，要她监督萨洛蒙的生活。“你今天晚上必须复习。”魔女舔了舔嘴唇，她翘起一条腿，用脚尖勾住了萨洛蒙的腰带，“要不然，你今天的奖励就没有了。”
    “可是贞德还在这。”萨洛蒙捂住了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拇指姑娘人性化地探了探头，但却没法掰开萨洛蒙的手指。柴郡猫好奇地看着这个在桌面上乱晃的小人儿，它跳上了全息投影桌面，一边唱着猫咪的歌一边用爪子抓来抓去。不出意外，它扑了个空。
    人工智能似乎不想让猫咪打乱自己的投影，于是她在桌面上到处乱晃，试图躲避柴郡猫的爪子。秘法师没有理睬身后人工智能和柴郡猫之间的“玩乐”，他说，“我觉得贞德在听到声音之后，会冲出卧室给我来上一枪。”
    “我们可以趁着晚饭之后她去洗澡的时候嘛。”魔女用指尖轻点自己的嘴唇，“今天可以用嘴哦~”
    “遵命，我的女士。”
    ——————————
    “老板，你是从哪里拿到这玩意的？”玛雅·汉森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全息投影装置，“你不会把斯塔克集团的贾维斯搬过来了吧？”
    “不，我是从我家宠物猫的爪子底下搬过来的。”萨洛蒙耸了耸肩。他在贞德的催促下加快了工作进度，提前将这台拥有交互功能的全息投影桌面搬到了不朽之城。这里的电费没有人催缴，发电装置由已经覆灭的圣盾兄弟会建造，先进程度达到了自动化维护——主要提供能源的是霍华德·斯塔克与一众科学家建造的方舟反应堆原型机，足以供应整座不朽之城的科研装置满负荷运转了。
    秘法师在把这东西搬到不朽之城的时候，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自家的宠物猫。由于萨洛蒙的疏忽，他从来没有给柴郡猫添置过任何市面上的猫咪玩具，于是一个永远摸不着的全息投影就成了柴郡猫最好的玩具。
    当他搬走这东西的时候，柴郡猫叫得最大声，人造人黛娜抱着柴郡猫，她笑得最开心。柴郡猫还在桌面上留下了两个脏兮兮的爪印以示纪念，萨洛蒙特意把那两个爪印指给玛雅·汉森看。
    不过好在玛雅·汉森对于自家老板那奇葩的家庭环境，尤其是那一群个性十足的宠物非常了解。在上一次女子会的时候，贞德就把所有宠物的照片给萨姆恩·肖和她炫耀了个遍，对于这只花纹奇特的猫咪，玛雅·汉森印象深刻。
    “那老板你订购的服务器呢？”玛雅汉森问道，“我虽然学过计算机方面的相关知识，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你得找人来安装才行。”
    萨洛蒙挥了挥手，他对这个问题早有打算，“我们的技术人员马上就要出院了。”
    “他受伤了吗？”
    “是她。不，她没有受伤，她只是还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罢了。”萨洛蒙指的就是人工智能的那位执行人员，秘法师见过她，就在汉福诺的核电站里，“别担心，她会来完成这个工作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互通信件（第一更）

    距离格里夫斯小姐出院还有一段时间，在此之前，萨洛蒙尝试着让人工智能挖掘世俗社会中的超自然现象。这对机器来说是一个新的领域，在此之前，她只能预知有预谋的犯罪。无论是恐怖袭击还是针对普通人的犯罪计划，都会在网络上留下痕迹，人工智能就是通过那些信息进行大数据预测。
    但是超自然袭击没有计划，黑巫师也不会通过网络传递重要信息，黑魔法生物更不会经过缜密的计划之后再进行狩猎。因此大部分超自然袭击，或者说魔法灾害都属于突发事件，这是机器无法预测的。所以，人工智能只能通过挖掘各类魔鬼、恶魔崇拜教团的信息来判断是否有超自然袭击发生——这一点也不精确，大多数只是中二病少年在推特、脸书上建立的组织，除了滥交、吸毒之外没有进行过任何活动，最大的危害就是梅毒、艾滋和骨质疏松，这还算不上超自然袭击。
    真正的魔鬼、恶魔崇拜教团可不会做这些事，他们虽然会通过网络交流，但信息中的各类暗语却不是人工智能能够明白的。她还需要学习，萨洛蒙慷慨地提供有有关这个欧洲邪教的大量资料——堆起来足足有二十英寸厚的羊皮纸。
    “这就是全部了吗？”
    “不，这是简介和附录。”萨洛蒙说道，“抱歉，这些都是纸质文件，书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信息时代还未来临。你需要通过摄像头自行学习，我可以帮你装上两根小手指，这样你就可以自己翻书了。”
    于是机器找到了另一个方法，那就是寻找世俗社会中符合某些特征的人。例如狼人所在的地方，每当月圆的时候就会发生失踪案和凶杀案；例如吸血鬼，大部分都没有身份证明，并且永远不会出现在阳光底下。至于在镜子中没有身影的吸血鬼会不会出现在摄像头里，这就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了。
    人工智能正在通过几个特征筛查部分人群，但萨洛蒙认为这样也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因为机器很有可能会把某个蜗居啃老族死宅认作是昼伏夜出的吸血鬼。那场面很滑稽，萨洛蒙也没有指望人工智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不过既然她愿意空出算力来进行尝试，秘法师也不介意看到结果。
    ————————————
    “你若是询问我在教宗更替这件事上的看法，我的朋友，我只能告诉你，你问错人了，无论是拉青格还是贝尔格里奥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并非轻视他们的智慧，诚恳地说，我相当乐意聆听教宗的智慧，我对他们在信仰方面的看法十分感兴趣，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彻底倒向天主教。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但在我看来，圣痕并不能变更一个人的本质。如今我也差不多知晓了圣痕所代表的意义，可你若是想把我钉在十字架上让我背负世人的罪孽，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玩笑。”
    萨洛蒙将笔尖浸入粘稠的墨水里，提笔滴落多余的墨水之后，他继续低着头在信纸上书写。由于这一次是与教会人士的通信，萨洛蒙特地使用了copperplate的es字体，这种严格优雅的字体处处透露着一股子金属雕版的味道。在过去，普通人要学会这种字体甚至需要在专门的学校进行学习——他使用这种字体并非出于尊重而是出于恶意，他在肆意嘲笑收信人的教育水平。
    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声，他在信纸上写道：
    “但经过思考，我觉得你在意的并非我对这件事的看法，你似乎在询问我关于信仰的看法，对于两位教宗所代表的不同理念的看法，你想要知道我支持的是哪一种。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无法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在意我的信仰，我不知道你是否对于疼痛有着特殊的爱好，但你向我询问这件事的动机看起来就像是某位渴求疼痛的受虐者正在期待着鞭子。
    或许你其实是位鞭撘派的人，莫鲁神父，只不过你还未发觉自己的本性罢了。
    我不打算激怒你，所以我不会提及宗教与政治在杀人数量上的差别，那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是在人类宗教诞生之初就不断循环往复的事。我没有特指你的信仰，全世界的宗教都一样，血液与灵魂是献予神明最好的祭品，无论是信徒的还是异教徒的都行。当然，你会说那是过去最极端的例子，现在是文明社会，人类不会再对同类进行如此残忍的事，相比之下，争抢资源导致的战争中的牺牲者反而是大多数。
    但战争终有一天会停止，分歧不会。
    以信仰的名义发生的血祭在某些地方还在发生，战乱产生无知，无知鼓励愚昧，越是愚昧的地方信仰越是坚定。我知道你会如何反驳，你相信信仰是向善的力量，但事实证明，人类会对不同已见者大打出手——我昨天还在街头见到两位热爱同一位明星的粉丝相互拉扯头发呢，那么如同思想上的溃疡的宗教分歧呢？当信仰不同者拿起武器之后会发生什么，你我有目共睹。
    我不会提及那些从牧童、修女、歇斯底里患者、肥胖的家庭主妇口中说出的滑稽神迹，更不会提及圣伯尔纳德卢尔德的浴池糟糕的卫生情况——我相信你是知道这件事的，毕竟那堆黏人液体无法治愈疾病，反而是各类细菌的发源地，那里的抗生素可是畅销药品。
    我更倾向于用科学的方式向你解释神迹，在没有超自然的力量干涉下，某些自然现象被无知的农村姑娘认作奇迹也实属正常，而且这种情况还发生了两次。人类的大脑很神奇，当许多人说某件事是真的之后，这件事就变成了真的，正如1917年在法蒂玛发生的事一样。
    一场集体性癔症，一场只发生在法蒂玛的愚蠢狂欢。
    我只能再次重申一次，我没有信仰，没有你想要的那种。
    我承认，没有信仰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可我认为，相信一本经过无数人编写、翻译和扭曲的圣书，践行那本书上的道德准则就未免有些太过可怕了。你会说，那是寓言，不能按照表面上的意思来理解，那么情况将会非常有趣。
    到底是按照字面意义理解还是按照象征意义理解，用哪种方式理解才是神原本的意思呢？这个问题值得发动一场战争。不要惊讶，我相信你也学习过历史，你知道还有发动战争还有更荒唐的理由。
    没有信仰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必须自己学会判断，我不能将善与恶交由主来判断，因为我是个人。相比起没有信仰的痛苦，我更不愿意将自己的意志交予一本书，交予一个经过篡改、扭曲的别人的意志来判断，我无法忍受如此荒唐的事。
    这并非针对你的信仰，我对所有的宗教都是这种态度——这就要引申出一个问题。
    莫鲁，这个世界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宗教，为什么你的宗教就要被特殊对待呢？为什么不信仰的人就要被拉伸肢体，上火刑架？
    或许是我的圣痕坚定了你的信仰？或许你认为那就是我的本质？莫鲁，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另：我即将出发前往外域，信使暂且由你照顾。至于我什么时候回来，你看电视能知道了。”
    白银制成的信鸽轻轻啄了啄自己反射着灯光的翅膀，它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刚刚被卷起来的羊皮纸，看着融化的红色火漆滴落在信纸上，看着位于小指上的戒指在火漆上印出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它抓住了信纸，扑扇着翅膀，魔法带动着它飞起，在主人的嘴边等待着目的地。
    与此同时，远在地球另一边的莫鲁神父也拿起了笔。他正在等待回信，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份文件要写，这份文件是留给他的继承人的，这是一份遗嘱。
    他看起来有些消沉与病态。他咳嗽了两声，落下了笔尖。
    “我预见了我的死亡。”他写道，“但我的死亡并未如期而至，是信仰使我规避了死亡，因为我遇见了我要信仰的对象，我在尽力不引起反感的情况下接近了他。如今我们面临着地狱大敌，若我的血未能唤醒他，你要待他，如同待你的神，你要引导他，因为他是牧羊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 北欧神话基盘（第二更）

    写信是最好的交流方式，这是萨洛蒙一直以来的观念。互相通信的时候，人们所使用的语言会不自觉地认真起来，这和互联网上说话完全不同，因为收信人是知道发信人的地址的，如果胡乱说话，保不准对方真的会上门探讨一番。
    暴打所有互联网上的口嗨小鬼是萨洛蒙永远的心愿，现在人工智能就能帮他做到这点，只不过他并没有花费时间去做这件无聊的事，因为他马上就要去参加一场考试了。为了这场考试，他做了许多准备，许多原本应该用来学习法术的时间也被他用来进行复习科学课程，他的养母出于淳朴的愿望划定了他的复习时长，甚至要求魔女监督他。
    同样地，出于青春期的叛逆心理，萨洛蒙在私底下还是做了不少事的。他在书本底下藏东西的能力堪称精湛，唯一发现他的小动作的人，只有和他有着同一位导师的达茜了——由于最近索尔总是不来地球，简·福斯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她在指出萨洛蒙的错误答案的时候总是一副烦躁的模样，于是萨洛蒙的小玩意儿就成了他和达茜在周末课堂上的唯一娱乐。
    男孩子有三个永恒的爱好，龙、机器人和美少女，萨洛蒙也不例外，他制作的某些小型魔法机械兼具了美观与实用。例如能够缝补伤口和开锁的机械小蜘蛛，能够喷吐火焰烤棉花糖和爆米花的小火龙，还有不超过两指宽、除了喵喵叫之外毫无用处的羊毛毡猫咪，达茜爱死这些小东西了。
    而最重要的东西，则是他为阿斯加德之旅准备的一项法术材料。那是一个由陶土制成的小锤子，在萨洛蒙灵巧的双手之下，这个小东西表面的花纹与索尔的雷神之锤毫无区别，他还在这个空心陶土锤子内部刻画了许多蝇头小字，那些小字是赞颂阿萨神族的祷文，全部由卢恩符文写成。
    赫卡忒提到的关于信仰的力量给了萨洛蒙些许启发。
    既然阿斯加德是承载信仰的载体，那么身为下一任国王的标志性武器，索尔的锤子无疑是阿斯加德信仰的一部分。因此萨洛蒙决定将【奥能力锤】这个三环法术的材料制作成雷神之锤的模样，并且试图通过偶像理论赋予这个法术原本不应该拥有的力量——这个法术的使用方法和雷神之锤十分相近，都是将锤子扔出去，萨洛蒙经过几次实验，不断调整祷文和咒语，这个法术才带上了原本不应该拥有的雷电的力量。
    简单来说，他窃取了阿斯加德信仰的力量，由于载体是一把小泥锤，没有任何人需要付出代价。至尊法师对弟子的奇思妙想非常满意——获取力量的源头不止内外维度魔法实体，近在咫尺的阿斯加德也是一个不错的来源，如果萨洛蒙把这个小泥锤带到了阿斯加德一段时间之后，这个法术的力量可能会更加强大，直至和索尔扔出的锤子一模一样。只要萨洛蒙不大张旗鼓地使用，就连奥丁也不会发觉这个法术的异常，众神之父顶多觉得这个魔法是基于卢恩符文thurisaz（雷神之锤）进行创造的。
    地球上类似的法术还有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基于教会传说创造的魔法，例如圣乔治屠龙、圣歌，朗基努斯之枪和裹尸布。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些法术的效果逐渐衰弱，直至毫无力量。
    因此，在雷神降临之后，萨洛蒙选择了以北欧神话作为基盘来增强自己的法术，在无形之中掠夺了地球上属于阿斯加德诸神的信仰——虽然“阿斯加德人是外星人”这个说法是至尊法师安排卡玛泰姬在社交媒体上安排发布的，但还是有意志薄弱的人信仰了阿萨神族，这部分力量就被萨洛蒙拿来使用了，他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为了奖励这个进步，至尊法师特意帮萨洛蒙打了个掩护。当雅典娜询问他在哪里的时候，至尊法师对萨洛蒙参加校园美少女偶像演唱会的事绝口不提，只说萨洛蒙在参加课外补习。当然，这件事最终也没瞒过雅典娜，她太了解自己的养子了。当萨洛蒙兴冲冲地开启传送门返回公寓的时候，就发现雅典娜和贝优妮塔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自投罗网——他连手里的应援led荧光棒都没来得及扔下，就被雅典娜抓去进行长矛训练了。
    贝优妮塔则等着他在训练之后回家，继续对他进行“甜蜜的惩罚”。
    “boss！”玛雅·汉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昏昏欲睡地闯进了萨洛蒙的书房。不朽之城中属于萨洛蒙的那间办公室，只有玛雅·汉森能够径直推门而入而不用担心被魔法反击，这儿书柜中的一切书籍她也都能直接翻阅而不用申请，这是秘法师给予她的优待。
    “准备发出了，boss！”玛雅·汉森揉了揉眼睛，她浑身上下飘满了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与怒火。不久之前，她还在制作黑魔法生物的内脏标本，并且对于那些器官进行分类，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对于梳理黑魔法生物的生态有着极为关键的作用。为了避免器官腐烂，她必须抓紧时间工作，因此她现在看上去非常地烦躁。
    “你还在玩泥巴吗？”她指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一排小泥锤，有些不满地说道，“考试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要再不务正业了，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
    “这可是魔法的进步，汉森女士。我要你学习的神秘学书籍你看了吗？”萨洛蒙翻了个白眼，“我给你的小家伙你不是用得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就是不务正业了？”
    萨洛蒙指的一群有着细长足部的机械蜘蛛，那些东西可以在玛雅·汉森的指令下对目标进行解剖与缝合，避免她在工作时出现意外感染的情况。然而这东西却没法让他的下属态度好上一些——“我还有工作要做！”汉森女士开始了抱怨，“我很忙！我没有时间！你没有付工资让我提醒你考试时间！”
    “你什么时候再找个研究人员来？”
    “要不要发个招聘广告，招收一些应届大学生来当我的助理？我受够了就连调配试剂、处理生物废料都要我一个人来做！什么，保密？那你的机器人能不能帮我打下手？要不然你让那些德鲁伊来帮我的忙也行，反正你让他们种树也种不出个什么结果，他们又聚在一起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干些什么了！”
    “boss你什么时候再抓些黑魔法生物给我？我的实验材料快要不够用了！突变炼金药剂对黑魔法生物的效果还没有结论，我需要更多的实验。对了，关于论文发表，我有认识的主编，我可以换个名字发表我在生物学上的成果……”

 第三百一十四章 书呆子（第一更）

    “爱丽丝，你看萨洛蒙哥哥都要去牛津了，吃完饭赶紧去读书！”吴桂月甩给自己女儿一个白眼，转头就冲着萨洛蒙笑了笑，继续往他的碗里装汤。爱丽丝悄悄叹了口气，用无奈的眼神看着秘法师，萨洛蒙耸了耸肩，表示他对这种情况毫无办法。
    在此之前一直将脸藏在报纸后面的格列佛先生，此刻悄悄从报纸的另一边探出脑袋，他先冲着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然后又眨了眨眼。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爱丽丝还是极为默契地理解了父亲的意思。
    “先忍忍。回头带你去打棒球，问问萨洛蒙去不去？”
    爱丽丝看向秘法师，萨洛蒙点头同意，她很满意。
    一切交流都是在沉默中完成的，当吴桂月将汤碗放到萨洛蒙面前的时候，饭桌上的其他三人就恢复成了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尤其是爱丽丝，她此刻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但桌子底下的双脚早已兴奋地晃来晃去。
    吴桂月向三人投去怀疑的目光。
    “多喝点汤再吃饭，你去阿斯加德可吃不到这些东西。据说那里都是烤肉，非常不健康！”吴桂月放弃了探究。作为在萨洛蒙能生活自理之前一直照顾他的人，吴桂月的话对他还是很有效的，萨洛蒙乖乖地把脸埋进大得夸张的汤碗里，用汤勺舀起排骨吃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盐又放多了。
    但是很好喝。
    “卡西里奥斯和莫度根本不知道你要吃什么，你还在长身体，外国菜一点都不营养……你的女朋友又不会做菜！真的是，你让她们来找我学嘛，难道结婚以后都要你做菜吗？”
    即便所有人都乖乖埋头吃饭，吴桂月仍然没有放弃唠叨。就算身为香港圣殿的守护者，也会被柴米油盐生活琐事缠身。吴桂月总是有些担心，爱丽丝那不算太过优秀的学习成绩和萨洛蒙相比差距实在是有点太大了，作为照料过萨洛蒙的人，她总是不自觉地拿他和爱丽丝进行比较。
    事实上，爱丽丝是有学习魔法的天赋的，而且这份天赋在卡玛泰姬之中也算不错。吴桂月有着属于自己的家传魔法，这股特殊的力量只在血系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人身上存在，外在特征就是深粉色的头发。也就是说，爱丽丝迟早有一天会继承那股特殊的魔力与吴桂月的法器万泰之杖。
    但是学习魔法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吴桂月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冒冒失失地踏入另一个世界，爱丽丝本人也对魔法没有太大的兴趣（吴桂月是用魔法照顾小孩的，萨洛蒙亲身体会），因此并未反对这个决定。卡玛泰姬总部那帮每天无所事事、老得几乎不能动弹、每天只能晒太阳放屁的老秘法师都快两百岁了，吴桂月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个一百多年，她有时间慢慢教导爱丽丝。
    萨洛蒙经历了递交预测成绩、个人陈述以及最重要的考试与学校笔试，等到他接到牛津大学送来的面试邀约之后，他极有可能会成为卡玛泰姬所有未成年人中学历最高的那个——最安静的大学学院成为了他的首选，之后才是风景最好的莫德林学院。
    那儿有牛津唯一一座鹿园。
    第三学院他选择的是墨顿学院。安静、风景优美和专业性成为了萨洛蒙的考量标准，他的所有选择都是在专业人士，即简·福斯特的帮助下完成的，雅典娜对于那些学校一点都不了解，魔女们更是没有任何一张文凭。
    或许贞德有文凭，只不过那张文凭是太阳岛上的拉格纳教团颁发的，含金量算不上太高。
    等到他接受过天后弗丽嘉的教育之后，他还会拥有阿萨神族宫廷教育的文凭。魔法方面，他是卡玛泰姬至尊法师亲传弟子，又加上阿萨神族天后弗丽嘉的魔法教育，世俗课程方面他即将进入世界名校。可以说，雅典娜对他的期望基本达成了，接下来就是古代英雄该走的路了。
    至少雅典娜是这么打算的，而且她还希望萨洛蒙会有个好结局。
    萨洛蒙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喝汤。炖排骨是他永远也无法抗拒的美味，加了茶树菇的排骨汤他在小时候经常喝，每一次吴桂月阿姨都会煲这道汤，这种味道直到他住在纽约之后也经常回味。
    贝优妮塔也喜欢他煲的汤，因为这是属于他的家常味。
    ————————————
    在海姆达尔将他们送到仙宫之后，出来迎接萨洛蒙和卡西里奥斯的是智慧女神斯诺特拉。她是天后弗丽嘉的侍女，萨洛蒙和卡西里奥斯这个等级的秘法师还不足以让弗丽嘉亲自出来迎接，所以卡西里奥斯与萨洛蒙的生活起居都要由天后的侍女安排。
    在此之前，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都不曾在仙宫留宿，他们来这都只是为了递交文件。由于学徒每天都要进行训练，卡西里奥斯会在这里待上一天，确保萨洛蒙能面见天后弗丽嘉，之后他就要返回地球，继续工作。
    然而仙宫内的气氛算不上好。原因也很简单，之前彩虹桥断裂带来的影响还未结束，作为阿萨神族的老冤家，华纳海姆又又又叛乱了。在彩虹桥修复，阿斯加德恢复物质供应之后，雷神索尔奉命带兵平乱，还带走了金宫内一大批士兵。
    卡西里奥斯发觉了仙宫内气氛的异常，他冲着萨洛蒙挑了挑眉毛。
    卡玛泰姬早就知道华纳神族叛乱的消息了，虽然阿萨神族对这消息有些隐瞒，不想阿斯加德的威望受到打击，但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是不可能逃过至尊法师的眼睛的——更何况，当洛基和索尔闹起来的时候，阿斯加德的威信早已一落千丈。九界之中，除了几个半死不活的国度，亚尔夫海姆和中庭早就等着看阿斯加德的笑话了。
    当然，现在奥丁还活着，除了至尊法师能嘲笑两声，其他国度可没有胆子笑出声，要不然阿斯加德的下一个立威对象就是他们了。
    “这儿是你们的房间。”智慧女神斯诺特拉打开了厚重的房间大门，“里面有为你们准备的阿斯加德服装。今天晚上，仙宫有一场欢迎宴会，还请准时参加。”
    “她可真是够冷漠的。”在斯诺特拉离开之后，卡西里奥斯笑着说道，“由于时间紧迫，你提前到了阿斯加德，至尊法师要我嘱咐你，要你千万别上了阿斯加德人的当。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你不能喝酒了，准确来说，你在阿斯加德学习期间都不能喝酒。”
    “我又不是酒鬼，卡西里奥斯。倒是你，你可千万别被阿斯加德人灌趴下了。”
    “那你还不赶紧把万灵秘药给我？我可是知道你的炼金药水有多好用，上次我在无门酒吧把科欧兹伯爵（详见八十二章）喝趴下了！”
    萨洛蒙撇了撇嘴，他拿起手中的羊皮纸展示在卡西里奥斯面前。这是智慧女神斯诺特拉交给他的东西，上面有着天后弗丽嘉的火漆印章，一对苍鹭的翅膀。
    “我要去图书馆，我有借阅凭证。”他把药水塞给卡西里奥斯，“这份文件能让我把书带出图书馆。”
    “宴会呢，你不参加吗？”
    “去宴会的都是无所事事的贵族，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阿斯加德山羊（第二更）

    此次出访阿斯加德十分匆忙，原本萨洛蒙在处理完学校的琐事之后还能和贝优妮塔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然而至尊法师却匆忙将他扔到了阿斯加德，不禁令人怀疑仙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肯定不是为了开宴会。萨洛蒙悄悄吐了吐舌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斯加德人天天吃那些重油盐的东西还不会觉得腻？
    萨洛蒙脚步轻快地走向仙宫的图书馆，他并没有换上阿斯加德的宫廷服饰——阿斯加德的贵族们热爱金色，因此衣服上有着大量金线缝制的图案，相比起他们的服装，萨洛蒙这身圣骸布法袍就显得有些朴素。但他还是挺喜欢阿萨神族的艺术风格的，线条感十足的镂空金色装饰搭配冷色调填充，以及无处不在的精致暗金色浮雕，让整座仙宫看起来完全没有暴发户的浮夸。
    阿斯加德对于金色的狂热体现在了仙宫的每个角落——走廊的浮雕是金色的，地砖上的图案是金色的，摆放在一边的装饰花卉也是金色的，甚至就连海姆达尔的眼珠子……等等，你不需要看守彩虹桥吗？
    “我来为你做向导。”海姆达尔站在走廊里，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知道萨洛蒙的特殊性，因此也没有平常面对卡玛泰姬外交人员的冷淡——虽然现在也称不上热情就是了。秘法师眨了眨眼，他已经猜到了海姆达尔来这里的含义：奥丁太熟悉卡玛泰姬这帮施法者的尿性了，他和至尊法师达成的条件是一方面，萨洛蒙的自发行为又是另一方面。
    仙宫虽然欢迎萨洛蒙，但他绝对不能到处乱跑，更不能去仙宫的机密重地。阿萨神族用宴会拖住卡西里奥斯，用图书馆借阅凭证拖住了萨洛蒙，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四处打探。但至尊法师恒定在圣骸布上的魔法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看穿，奥丁为此不惜派出海姆达尔作为监视人员，萨洛蒙就是他的重点监视对象——海姆达尔通过观察卡西里奥斯，发现了萨洛蒙不去参加宴会的事实，所以他立刻就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众神之父奥丁。
    “给他令他欢喜的东西。”众神之父说，“盯紧他，如同盯紧自己的手指。”
    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海姆达尔的工作，就是让萨洛蒙这只小老鼠脏兮兮的粉色小爪子远离仙宫的秘密，可海姆达尔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即便有着魔法的掩盖，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他认为自己的工作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年轻人都很愚蠢，尤其是人类，过量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会让人变得愚蠢。”在他的眼中，萨洛蒙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海姆达尔心想，“愚蠢地探听秘密，鲁莽地朝着明知不可战胜的敌人发起进攻，没有计划，没有远见。我不管他能否找到什么东西，我的工作避免这个人类在我眨眼睛的时候跑去森林里和山羊打架——而且他看起来还打不过山羊。或许把他带去地牢里会比较省心，魔法师们总是能对一样事物的哲学意义讨论半天，或许洛基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要不然把他带去练武场训练一番，至尊法师和众神之父肯定会同意这件事的。”
    如果萨洛蒙读了海姆达尔的想法，他只会发出狠狠的嘲笑。山羊，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人打不过山羊吗？他从彩虹桥出来踏上阿斯加德的地面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用山羊赶车的行商和平民，这和他上次来阿斯加德所看到的萧条景象完全不同。
    唯一令感到他好奇的，只有为什么阿斯加德人不在山羊屁股底下放个粪兜子而已。
    为什么这些山羊不拉屎？难道这些山羊都是仿生电子羊吗？
    当然，萨洛蒙完全不知道，海姆达尔是以索尔和洛基的童年行为模式来推测他的想法的，他更不知道阿斯加德的所谓的“山羊”完全是另外一种东西。那是一种同样长着角，但却体型庞大的偶蹄目动物，索尔在小时候就和那所谓的“山羊”摔过跤，海姆达尔还不怀疑，以人类的身体强度，被碾成肉饼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很好。”萨洛蒙不反对海姆达尔的监视，他也没打算在仙宫四处摸索。他跨过走廊里的阴影与暗金色浮雕，继续朝着图书馆走去。他拥有的那本卢恩魔法初级教材就是从这座图书馆里拿到的，这儿并没有太多机密书籍，更强大的卢恩魔法在奥丁的书房里，那些书籍都是由众神之父亲自纂写的。
    “我相信你对图书馆一定不陌生，就让我们去布满灰尘的图书馆里好好寻宝吧。这里……都是都是书尘味，即便还没开门我都能闻到那股阴郁的味道。我不明白，为什么阿斯加德的贵族们如此讨厌学习。”他还没向看守图书馆的士兵出示羊皮纸，他们就自己打开了用魔法封锁的大门。萨洛蒙回头一看，就发现海姆尔达正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而且他越来越近，似乎要把眼珠子钉在萨洛蒙的身上。
    “因为他们已经看完那些书了。”海姆尔达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呃（嫌弃的声音）！不要这么看我，不要靠得太近，你浑身上下都是山羊和海水的味道，我的长角脑袋朋友。这是什么……亚尔夫海姆精灵笑话集？天哪，阿斯加德的图书馆里居然有这种东西！”
    海姆达尔从梯子上下来之后，拍了拍手的灰尘，他是从图书馆顶层的架子上找到这本书的。给他令他欢喜的东西——这是众神之父的命令，所以海姆尔达就把这间图书馆里最有趣的书籍塞到了秘法师的手里。这本书他也看过，谁也不知道这本书是什么被收录的，据说从这间图书馆建立开始，这本书就存在了，每个阿斯加德贵族在小时候都看过这本书。
    他相信这玩意能吸引萨洛蒙的注意力，让他在这上面花费大量的时间。
    另外，作为看过阿斯加德所有文件的情报总管，海姆达尔总是觉得这本书上的字迹和众神之父的笔迹有些相似。只不过这种亵渎的想法早已被他排除出脑海中，他不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
    如果不行，他会向众神之父申请，获得邀请萨洛蒙探望洛基的许可。他们之间一定有许多话题可以聊，例如讽刺文学，海姆达尔甚至可以想象出地牢中洋溢的书呆子气息了，他相信，萨洛蒙和洛基的会面一定会非常愉快。

 第三百一十六章 政治意义（第一更）

    精灵和昆虫有的共同点是什么？
    趋光性。
    萨洛蒙想了想，给这个条目点了个赞，因为这句话简单明了地阐述了亚尔夫海姆的光明精灵的特性。他还在这个笑话旁看到了一行纤细幼稚的小字，上面提及了黑暗精灵的传说，并且指明写了相关知识的书籍的详细位置，只不过那本书并不在这里。
    写这段话的人非常认真，萨洛蒙指的是书写时候的认真，因为这儿的每个字母大小几乎，甚至就连笔画转折也完全一样。他认为这行字的可能是某位现在正在从事文职或者管理工作的贵族在童年时写下的。
    有可能就是他见过的那位宫廷总管，他看上去有着严重的强迫症。
    他翻过书页，渊博的学识让他在阅读这本卢恩符文写成的书籍的时候没有一点儿障碍感，唯一阻碍他阅读的只有不时扬起的细小灰尘。距离上一次有人打开这本书已经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事儿了，即便图书馆中保存书籍的魔法还在生效，但总是会有尘埃穿过时光落在书本上。他每翻页一次，就能闻到这股阴郁的味道，像是发霉的羊皮纸混合着墨水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风化成残渣。
    萨洛蒙知道出海姆达尔在用一些不值钱的书本敷衍他。之前提到过，阿斯加德人热爱黄金，阿斯加德之中所有贵重的书籍上的字都是由金色的墨水写成的，就和萨洛蒙经常使用的、加入了各种宝石、草药和血液的墨水一样，都是用来抄写严肃内容的东西。更加夸张的是，阿斯加德人会在一部分书籍中绘制图案并且赋予增加观赏性的魔法，这样的书本非常非常昂贵，他曾经在凡达扎尔·福中见过几次阿斯加德施法者出售那样的书籍，当时他还未开展炼金业务，存款还不支持他买下那些书。
    这本书的内容完全不值得这么做，书写用的墨水仅仅是常见的墨水罢了，他正在使用的桌子上就摆放了一瓶。而且这本书的装帧也没有使用皮革、木材和金属，只是普普通通的硬质纸罢了。
    只不过他并不着急，天后弗丽嘉会对他进行魔法教育，时间大概就是晚宴之后的正式邀约。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参加，但是他还是需要露去个面，好让阿斯加德贵族和他之间相互认个脸。这是为了避免发生某些令人感到冒犯和尴尬的情况，例如不了解对方的地位和徽章，从而把对方当做低级贵族交涉之类的事情。
    阿斯加德是封建社会，通过礼貌的社交探听陌生人的地位是贵族交际的基本礼节，各种弯弯绕绕的手段就算是再喜欢宴会、饮酒的阿斯加德贵族，在经过时间的洗礼之后也算得上精通。而作为客人的萨洛蒙更是必须入乡随俗，拿出过去学习过的宫廷礼节在这里生活——这些东西是至尊法师教他的。对于如何联合各个地方领主，如何避免贵族之间为了争夺继承权使出的阴谋诡计，萨洛蒙即便只是听过一次，他也能牢记在心。
    只不过，当年至尊法师在学习过这些东西之后一次也没用过就是了，在圣剑和梅林的魔法之下，任何阴谋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
    “当然，当然，卢恩魔法自然是无所不能的，正如端坐王座之上的众神之父。吾等只是臣子，只能看到伟大魔法的冰山一角。”卡西里奥斯显然也是社交老手，服用了万灵秘药的他毫不在意地往自己的嘴里倾倒蜜酒。在阿斯加德的社交场上，能喝酒的人才有资格说话，先喝两个角杯的人才有资格开启话题，卡西里奥斯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完全不受酒精的影响，在魔药失效之前，任何人都喝不过他。
    现在他正在和一群阿斯加德贵族扯皮，说着一堆毫无营养的废话。
    这帮贵族是拥有在仙宫留宿的权力的高级贵族，类似于能在凡尔赛宫留宿的大臣，他们家族中的女性就是天后弗丽嘉的侍女，通过宫廷内的小道消息，他们也能知道卡玛泰姬的地位。即便不是，他们家族中也有施法者，他们了解至尊法师的超然身份。
    他们知道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来阿斯加德必然是有目的的，因此没有在宴会上太过为难卡西里奥斯。
    而原本应该引起关注的萨洛蒙在经过卡西里奥斯的简单介绍之后，就带着一身醉眼朦胧的好奇与严苛锐利的审视退到了一旁，没有和其他人交际。卡西里奥斯今天只打算让萨洛蒙混个脸熟，他出场的社交场合并不是这里——明天由天后弗丽嘉主持的正式晚宴才是他出场的时机。正式的场合才能宣布一些比较重要的事，例如天后弗丽嘉要对萨洛蒙进行魔法教育。
    贵族将继承人交予另外一位贵族教育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是值得拿到正式场合来宣布的事。一般来说，将继承人交予另外一位贵族（通常是高一级的贵族，少数是自家廷臣或者不同分支）教育，这种行为代表着臣服（例如冰与火之歌中乌贼家的小儿子被送到狼家，虽然不是自愿的）。这种情况并非萨洛蒙现在所代表的，因为众神之父奥丁与至尊法师虽然表面上是附庸关系，但那是是因为至尊法师不在意主物质位面的头衔，而且中庭拥有独立主权，只是在名头上臣服阿斯加德罢了。
    另一种情况则代表着两个贵族的联合，这种联合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要高于联姻，是两位领主在包括了军事、经济、文化乃至信仰种种领域的合作。这种合作关系甚至能够延续到双方领主的继承人，甚至是继承人的继承人——双方都能影响对方的继承人，这是非常难得的信任关系，因此这种情况也较为少见。
    但事实上，是阿斯加德迈出了第一步。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奥丁会把放逐索尔的位置选定在地球的原因，就是把索尔送给至尊法师教育。只不过当时出手的萨洛蒙，至尊法师只是幕后操盘罢了，这是奥丁没有想到。可即便如此，至尊法师还是完成了对索尔的教育，如今萨洛蒙来到阿斯加德接受教育也是合情合理的，天后弗丽嘉会保证他能接受到索尔当年接受过的全套教育。
    这也是为什么至尊法师会匆匆忙忙把萨洛蒙扔到阿斯加德的原因，尊者也没想到阿斯加德这帮武德充沛的家伙居然是认真的。就算索尔再傻，他当年学习过的东西也不是萨洛蒙在短时间内能够学完的——读写、算术、政治、骑术、剑术、弓箭和宫廷礼仪，所有的东西萨洛蒙都必须再学习一遍。
    见鬼！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萨洛蒙闷闷不乐喝了一口甜葡萄酒，这杯酒是他嘱咐侍女拿过来的，这杯葡萄酒也是整场宴会中酒精浓度最低的液体了。可即便如此，阿斯加德人常用的酒杯也大得有些夸张，这个杯子虽然没有牛角杯那么大，但他还是不得不双手捧着这个镶嵌着宝石、有着精美浮雕的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冰冷甜美的酒液。
    至少阿斯加德的酿酒技术还是全宇宙第一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长生种的生死观念（第一更）

    萨洛蒙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他现在正处在一间有着阿斯加德华丽暗金色浮雕的房间之中，脚下的羊毛地毯无比精致，他面对的是天后弗丽嘉以及一大帮宫廷嬉笑着的贵妇与侍女。这是晚餐之后的正式邀约，相比起地球上弯弯绕绕的贵族礼仪，阿斯加德在这方面简化了不少，可萨洛蒙还是遵循着繁琐的礼节进行行动，不敢有丝毫的错误。
    “起来吧，然后坐到我身边来。”天后弗丽嘉穿着深蓝色的阿斯加德宫廷服饰，而这些宫廷服饰是带有部分盔甲的——阿萨神族即便在自己的宫殿里也不会忘记战斗，就算是贵妇人，腰间也会佩戴着短剑。别以为这些贵妇人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人，凭借强大的血统，她们甚至能够打败全副武装的阿斯加德士兵以及丈夫的出轨对象——这也是仙宫内最常见的剧目。天后笑着说道，“我已经嘱咐了厨房，让他们送些甜点过来，我知道中庭人不太喜欢阿斯加德的食物。”
    甜点，这是仙宫内极为少见的东西。雅典娜曾向萨洛蒙说过，他在仙宫必然遭遇到某些挑战，但这些挑战并不一定都是有意的，而是生活习惯的碰撞。就比如现在，甜点在仙宫之中属于儿童的食物，但当一个男孩能够拿起长矛之后就会放弃甜蜜的食物，转而拿起角杯饮酒。天后弗丽嘉无疑是将萨洛蒙当做幼儿看待，大部分人类在阿萨神族这类长生种面前和幼儿毫无区别。
    “卡玛泰姬以苦修涤魂，不敢沉溺华美物资。”萨洛蒙站了起来。他没有否认天后弗丽嘉将他当做幼儿的话，因为他的年龄的确太小了，但他同时也拒绝了食用甜品，以免被视作软弱。他现在所代表的是卡玛泰姬，一言一行皆代表着至尊法师的意志，因此他不能随意表态，更不能随意示弱。
    天后哑然，她不知道萨洛蒙竟然如此严肃。
    “别太紧张。”一瞬间，天后就想明白了萨洛蒙这么做的原因，她在愣神之后爆发出一阵大笑。这也引得她身旁的那群贵妇发出哄笑，她们许久没有看过这般严肃的人了。阿斯加德承平日久，大多数贵族男性都沉溺于美酒宴会之中，不太懂得严肃这档子事。天后说道，“我与至尊法师交谈甚欢，尊者要我嘱咐你，要你尽情享受这里的生活，直至你的使命来临。”
    使命，什么使命？萨洛蒙反复咀嚼着这个词。难道尊者要他改变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尊者认为在某些事情中插入萨洛蒙这个变量，便能将事件引导向自己期望的结果？思来想去，他在阿斯加德所能影响的也只有天后弗丽嘉的生死了。他也肯定，魔法造诣极为精湛的天后弗丽嘉肯定也预见了自己的死亡，难道尊者需要他来撬动命运吗？天后弗丽嘉在未来又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别傻站着了。”天后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打断了萨洛蒙的思考，“坐过来吧，享受茶点也好，享受美酒也好，在阿斯加德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儿。你连二十岁都不到，就不要装作大人了。快点，孩子，要不然蛋糕就要凉了。”
    天后的一番话戳穿了他的防御心态，萨洛蒙涨红着脸坐上了铺着动物皮毛的座位。
    “如果你想证明自己成年的话，那就去练武场上击败士兵吧。但是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好好学习。”天后将蛋糕送至秘法师的手中，她看着萨洛蒙的眼睛，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你还太过年轻了，不要顾虑太多，命运并非一人所能改变的，命运终将到来，所有手段改变的只不过是命运展现的方式罢了。”
    阿斯加德自诞生起就受到了诸神黄昏的预言，或者说诅咒。因此，阿萨神族的宿命感极强，阿萨神族认为命运是不可改变的，末日终将到来，但毁灭也会留下生机，生命会在一片死寂与黑暗中重生，一个新的世界将会诞生。
    这是阿萨神族独有的生死观，这种观念在人类身上并不适用。人类的寿命太短了，短到每个人必须拼尽全力地活着，充满热情地活着。这也是至尊法师向萨洛蒙灌输的观念，用短暂的生命去奉献伟大的事业。
    萨洛蒙点点头，没有反驳天后的话。他的出生已经打破了命运，谁知道未来还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呢？
    ——————————
    卡西里奥斯一早就要通过彩虹桥返回地球，萨洛蒙前去送别。
    他不知道卡西里奥斯昨晚去了哪里，但他在回来之后便剪短了头发，还和萨洛蒙讨要来了塑造发型的小魔法。“我去了医院。”卡西里奥斯的脸色有些糟糕，“我还以为你的魔药是能够消解酒精的，所以我喝了很多酒……幸好这里的医师修复了我的肝脏，要不然我就要和冰啤酒告别了。”
    萨洛蒙吸了吸鼻子，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他闻到了香水味。
    他给了卡西里奥斯好几瓶万灵秘药，照理说他是不可能出现那样的状况的，除非卡西里奥斯在昨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和某位阿斯加德贵妇人共度良宵。萨洛蒙上下打量了一番，卡西里奥斯的确很有老男人的魅力，也难怪某位贵妇人会选择他当情人了。
    “你没吃早餐，”萨洛蒙不打算戳破卡西里奥斯拙劣的谎言，以免他被某位贵族追杀，“没吃早餐，这很不健康。”
    “如果你指的是烤羊排的话，我的确吃了，要不然我现在就该吐出胃酸了。”卡西里奥斯拍了拍肚子，在不经意间透露了自己的行程与昨晚的相处对象。萨洛蒙翻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卡西里奥斯昨晚弃自己于不顾的态度十分生气。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并非卡玛泰姬，到处乱来可没有好结果。
    卡西里奥斯在听到了萨洛蒙的想法之后，只是笑着耸了耸肩。“生活就要敢于冒险。”他说，“要不然你就称不上生命，只是一团随机排布的分子，在宇宙中随波逐流。”
    “睿智的维山帝啊，你什么时候看的《瑞克和莫蒂》？”
    “在无门酒吧。”卡西里奥斯说，“大家都很喜欢在喝酒的时候看动画片。”
    “时间到了。”彩虹桥的尽头，海姆达尔正等待在那里。他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卡西里奥斯向萨洛蒙告别。
    “放松一些。”他说，“尊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就在这里尽情地享受生活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彩虹桥的传说（第一更！别养

    今天将是雷神索尔回归的日子。阿斯加德在九界之中除了九大国度之外的一小块飞地诺恩海姆已经平叛，彩虹桥将索尔投向了华纳海姆。如今，距离华纳海姆的叛乱被镇压顶多也就是一天的事了。
    根据前线的战报——也就是海姆达尔的描述，仙宫三勇士和希芙女神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索尔战胜了那群由华纳海姆乡下贵族招来的星际雇佣兵，再过不久，雷神索尔就将回归阿斯加德。【华纳神族的高级贵族都在阿斯加德，华纳海姆只剩下不入流的小贵族。这是华纳神族归顺的表现，当然，并非所有华纳神族都是愿意被奥丁统治的。】
    届时，一场盛大的、庆祝九界再次回归和平宴会即将举办。
    这和萨洛蒙的欢迎晚宴可不一样，在这样正式的宴会上，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喝醉，那么宴会就会继续下去，各类肉食也会被不停地被端上来。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喝醉，醉酒醒来之后的人还需要继续喝，直到宴会现场再也没有清醒的人，这样一场宴会才能算是结束。
    这就是阿斯加德的特色宴会，最能吃、最能喝的那个人也最爷们、最能打。当然，并不是所有贵族都热爱这样的宴会，华纳神族就不太喜欢阿斯加德人的粗犷，而那些所谓的宫廷礼仪，实际上都是天后弗丽嘉从华纳神族带过来的规矩——在此之前，阿萨神系的宴会更加糟糕，一场宴会过后，那些平民出身的侍女都会怀上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在这样正式的宴会上，天后弗丽嘉会趁着众人还未喝醉，宣布萨洛蒙在阿斯加德学习的消息——虽然已经有部分阿萨神族知晓了这件事，但在宴会上提出是不一样的，这相当于正式公告，是具有效力的。
    在此之前，天后弗丽嘉对于萨洛蒙的教导就已经开始了。在萨洛蒙送别卡西里奥斯之后，他就返回了他位于仙宫的卧室之中，他看到天后弗丽嘉的侍女、风之女神盖娜早已等候在那，她对于萨洛蒙床上乱糟糟的皮毛毛毯视而不见。这位同样骑着八腿战马的女神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萨洛蒙送到天后面前，并且她告知秘法师，从今往后，萨洛蒙都要和众神之父奥丁以及天后弗丽嘉一起进餐。
    这件事是昨天晚上定下的，但如果不是我的提醒，天后可能会忘记这件事。风之女神盖娜没有将事情的全貌告诉萨洛蒙，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天后弗丽嘉有时候会犯迷糊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不过盖娜还是将萨洛蒙必须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那就是他必须知晓天后弗丽嘉的众多侍女以及她们的权力——例如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去找医药女神埃尔，她是管理治疗院的女医师；如果要寻找某些特定的书本，则要去找萨洛蒙见过一面的智慧女神斯诺特拉或者真实女神瓦尔，她们掌管着阿斯加德皇家图书馆；与人发生纷争，则要去寻找誓言女神法拉，她有资格裁定仙宫贵族之间发生的争端；若要在会面时间之后面见天后弗丽嘉，则需要通过真理女神琳恩，她看管着天后弗丽嘉的卧室与会客厅。
    如果看上了哪位贵族少女，爱情女神洛芬还能帮上忙。盖娜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天后弗丽嘉在无意之中透露了萨洛蒙的特殊情况，萨洛蒙的寿命远比普通人类要长得多。
    他听着有些碎嘴子的风之女神盖娜絮絮叨叨了一路，也大致记住了仙宫内的权力结构。萨洛蒙跟在脚步轻快的风之女神身后，走过一座横跨海面的大桥，去往仙宫的后半部分。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仙宫的暖房，他将在那里接受天后弗丽嘉的教育——根据关系亲疏程度程度，贵族分别会选择在正厅、会客厅以及暖房、阳台等地方进行会面。正厅和会客厅是较为正式的会面场所，暖房这种较为亲近的场所接待是关系较好贵族的地方，天后弗丽嘉直接将教室选在了那里。
    玻璃暖房内有着魔法维持气温，否则清晨的海风还是有些寒冷的。这儿种了许多植物与草药，除了常见的观赏花卉之外，还有许多能当成魔药材料的植物。从最常见的木春菊到马鞭草，从千屈菜到鼠尾草，这儿大部分都有，甚至部分能用来制作迷幻药的魔法植物这儿也种了不少，萨洛蒙还能在这儿看到许多他在凡达扎尔·福才能见到的珍惜植物。
    这里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天后弗丽嘉的私人魔药园。得益于精湛的园艺规划，这儿的空气并没有太多魔植堆积起来后的那股糟糕的苦药味。
    萨洛蒙在行礼之后，就被天后招呼着坐在了暗金色圆桌对面的椅子上。暖房的玻璃棚顶折射着光线，吊在藤蔓样式金属支架上的盆栽阻隔了过于直接的光线，在地面上投下斑驳模糊的影像。这儿的温度和适度正合适打瞌睡。
    “你已经学习过很多东西了。”天后翻开桌上那本有着精致装帧的厚重书籍，拂去落在书页上的花瓣。她将书本转了个方向，推到萨洛蒙面前，“我的魔法造诣可比不上至尊法师，我只能讲一些魔法世界的秘闻——得益于漫长的寿命，我们才能知道一些人类无法知晓的东西。”
    萨洛蒙看向那写着金色卢恩文字的书页，书页上还有着一幅正在缓慢变幻的精致工艺画。画面上缤纷的色彩说明了绘画的对象，那是彩虹桥。秘法师抬起头，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问——九界与彩虹桥的关系。
    “你应该学习过位面学吧？”天后弗丽嘉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的物质位面与外维度是有一道屏障的，我们把那道屏障叫做青铜壁垒，那是一面看不见的屏障，只有有能力的施法者才能跨过青铜壁垒的能力。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也仅仅是传说，并且极具浪漫主义色彩，你可以当做故事听，我给索尔也讲过这个故事，他听了之后还愚蠢地哭了出声。
    你别看他现在这幅模样，索尔小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天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传说在很久以前，一位来自物质位面的强大施法者与一个外维度生物陷入了爱河，由于青铜壁垒的阻拦，他们只能通过灵体相见。但魔法的效果终究是有极限的，每当魔法失效之后，他们就会被迫分开，物质位面施法者的灵魂回归肉身，外维度生物则孤零零的待在那个位面之中。后来，那个巫师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和自己的恋人永远待在一起。于是他依托世界树，开始编写了一个强大无比的魔法，一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传送门，一个能够自由跨越屏障的大魔法。
    创造这个魔法花了他很多的时间，这漫长的岁月甚至耗尽了那个外维度恋人的寿命。直到那外维度生物的老死很多年，这个魔法才最终编写完成，而那时，那位巫师也衰老至极。
    然后，他拖着自己干枯的身体，发动了穷尽一生编写的魔法。在一瞬间，他的身体就被尤克特拉希尔的巨大能量撕裂，而那道璀璨如银河的魔法在发动之后就不受控制地贯穿了九界，贯穿了内外层位面，照亮了整个夜空。
    而那道魔法就是彩虹桥。据说那对至死未曾见面的恋人，他们的灵魂就在彩虹桥之中。那位巫师遵守了誓言，他们永远地待在了一起，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第三百一十九章 精工动力长剑（第二更！）

    这个故事虽然可信度极低，但透露出的关键信息却不少。如今阿斯加德的这条“摇晃的天国道路”并非阿萨神族创造的，阿斯加德只是这道大魔法的一个载体，海姆达尔的希敏约格承载着控制这道魔法的术式——准确来说，只要对阿斯加德拥有某些权限就能召唤彩虹桥。
    奥丁可以，拿起风暴战斧的索尔也可以，这种权限被奥丁融入了阿萨神族的血统之中。
    当天后弗丽嘉邀请萨洛蒙共进午餐的时候，他就在餐桌上看到了刚刚从华纳海姆返回阿斯加德的索尔。他原本想上来给萨洛蒙一个充满汗臭味的拥抱，但却被弗丽嘉用眼神阻止了这个不礼貌的行为。奥丁没有来吃午餐，索尔也不着急去找自己的父亲，天后弗丽嘉也对众神之父的缺席习以为常。
    “简怎么样？”索尔吸了吸鼻子，有些尴尬地问道，“她知不知道你要来……她有没有说些什么。”
    萨洛蒙赶打包票，索尔绝对不清楚简·福斯特是他的物理学导师这件事，因为海姆达尔可看不清圣骸布里包裹的人是谁。在索尔眼中，所有地球人彼此之前应该都是认识的，大家会通过那什么“电子什么件”相互沟通，所以他认定萨洛蒙是认识简·福斯特的，斯塔克也认识简·福斯特，整个地球都认识她。
    秘法师没有纠正索尔直来直去的思维，他随口敷衍的几句，这才打发了这个问题。索尔在餐桌上了解到了萨洛蒙会在阿斯加德待上一段时间之后，立刻表示出了欢迎——他伸出了胳膊向秘法师保证，他会在练武场把萨洛蒙锻炼出一身腱子肉的。然而随着午餐的进行，索尔越发感到了不对劲。
    由于午餐是由天后弗丽嘉掌控的，因此禁止饮酒，不过天后弗丽嘉也没有计较太多规矩，她劝说萨洛蒙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不知名肉排啃几口，而不是使用刀具。索尔这样做了，萨洛蒙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决定入乡随俗。
    索尔原本还想看看萨洛蒙这个人类能吃多少，但没想到，随着他啃完一根排骨，萨洛蒙也拿起下一块肉排了。他瞪大了眼睛，加快速度吃完了这块肉排，伸出油乎乎的手去拿下一块。侍女们端上清亮酸甜的果汁，用以缓解烤肉的油腻感，索尔昂起头，将果汁一饮而尽，他斜着眼睛，盯着动作看似慢条斯理、实则进食速度极快的萨洛蒙。
    奥丁的胡子啊，这个人类怎么这么能吃？
    为什么他吃得这么快，还不会弄得满脸油脂？
    于是索尔也加快的进食速度，天后弗丽嘉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她一直怀着所有母亲最朴素的愿望，认为孩子能吃是件好事。她满脸微笑地看着餐桌上小小的竞争，没有阻止索尔和萨洛蒙在食量上一较高下的打算（虽然这是索尔单方面的行为）——在过去，只有洛基会在小时候和索尔比较这种事，当时他们还认为，最能吃的人才能当国王。可当洛基开始学习之后，他就不再进行这种愚蠢的比赛了。
    想到洛基，天后弗丽嘉又是一阵神伤。
    如今被关在地牢里的洛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认错，她又不能否定众神之父的权威，将洛基私自释放出来。因为上一次洛基的行为，阿斯加德付了一笔巨款给卡玛泰姬，萨洛蒙是知晓这件事的，那笔钱由卡玛泰姬在外星兑换成黄金之后由在地球兑换成当地货币，发入了每个受害者家属的账户里，卡玛泰姬雇佣的许多会计师就是做这件事的。
    如今洛基已经成为了她最头疼的孩子，这让她想到了很多年前，至尊法师和她说过的，关于青春期男孩子的叛逆心理。至尊法师充分表达了对于萨洛蒙即将进入青春期的担忧，然而萨洛蒙的表现却不像一般的男孩子，他连叛逆期的苗头都没有出现过——这成了尊者在阿萨神族面前炫耀的理由。
    天后弗丽嘉决定，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看看地球的教育类书籍，然后和至尊法师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她想知道地球人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你一定能成为一位强大的战士。”索尔用手臂随意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结果惹来天后弗丽嘉愤怒的眼神。他之后乖乖接过侍女手中的湿毛巾，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天后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他只得傻笑着又擦了一遍。在索尔的认知中，萨洛蒙这么能吃=萨洛蒙能成为勇士=萨洛蒙是个好人=萨洛蒙一定能成为好朋友，过去的行为只不过是误会罢了，当时大家立场不同，有点摩擦实属正常。
    萨洛蒙打了个小小的嗝，索尔大笑着拍了拍秘法师的背。他狠狠地瞪了索尔一眼，因为这个家伙差点把东西从他的胃里拍出来。索尔完全没有这种自觉，他甚至邀请萨洛蒙参加饭后运动，和仙宫三勇士一起进行剑术训练。
    然后他就被天后弗丽嘉拍着脑袋赶了出去。地球人的身体和阿斯加德人可不一样，地球人吃完饭之后可不能立刻运动，地球人可是有盲肠的。不过，虽然没法立刻参与训练，索尔在得知萨洛蒙来阿斯加德没有携带武器之后，他还是从武器库里拿了把精工精金长剑给萨洛蒙——这把剑有着非常浓重的阿斯加德风格，剑身上的能量力场不仅可以发射出去，还能让剑刃穿透一些飞船舰体的装甲。
    阿斯加德之所以使用冷兵器作为主要武器，就是因为阿斯加德的战士在星际之间战斗的时候常常使用跳帮战术——阿斯加德的飞船速度快，体积小，一旦战争爆发，许多阿斯加德小船就能载着一大帮阿斯加德士兵蜂拥扑向敌人的舰船。他们拿着武器，从自己的船跳到敌人的船上，然后用手里的武器切割开敌人的舰体，进入飞船内进行突袭。
    就是因为有着这么一帮能进行肉身星际跳帮的猛男，阿斯加德人才会如此武德充沛，选择近战武器作为主战武器。索尔拿给萨洛蒙的长剑是百夫长才能使用的精金长剑，他认为萨洛蒙的武力可以直接配上百夫长的名号。
    秘法师接受了索尔的好意，并且承诺，他在傍晚的时候肯定会去参加训练。

 第三百二十章 众神之父的忧虑（第一更）

    阿斯加德长剑的持握方式可以单手也可以双手，萨洛蒙在单手剑和双手剑方面都有练习，掌握这把剑算不得什么难事。让他感觉比较棘手的是剑身上的能量。
    他所学习的单手剑术需要持握盾牌，而双手剑术中有些方式都是需要把持剑身，以剑柄去攻击敌人的——例如他以防守架势横着长剑格挡对方的长剑，并且双方进入角力的阶段，那时候就需要抓住剑身，倾斜长剑引导对方架势，以剑柄攻击敌人的面部寻求破局。
    如果他穿着盔甲的话，剑身上的能量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现在，他的魔法手套可禁不起这能量的冲击。
    “黑魔法。”天后弗丽嘉拿着萨洛蒙自制的那副吸血鬼手套仔细打量了一番，尤其是这副苍白简练的白色皮手套上的那些如同长指甲一般的红色缝线，引得天后一阵皱眉。“这是你自己制作的吗？”天后摇了摇头，“你的黑魔法很优秀，但这些多余的针脚……噢，我不得不说，你的针线活实在是有些太糟糕了。”
    萨洛蒙涨红了脸，他低下头，不安地翘起脚尖。
    自己的作品在交由别人评价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羞耻感在心头不断蹦跳，尤其是当天后弗丽嘉指出他糟糕的针线活的时候。他没敢说这块皮革是他交给皮革匠鞣制的，那是位意大利的鞋匠，算是雅典娜的常用工匠之一，那位鞋匠还询问他这块皮革是什么动物的，以及他想要什么样的鞋子款式。
    按照阿斯加德的风气，除了祖传的装备，做成魔法装备的材料应该由自己去获取。萨洛蒙是在凡达扎尔·福购买的皮毛，由工匠鞣制之后再自己亲自动手制作，这是最为省时省力的方法。不过幸好，天后弗丽嘉并没有那么死板，她知道萨洛蒙在这个年纪要掌握那么多技能是很不现实的。
    “我对这种血液魔法不算精通，但我在魔药方面的研究要厉害得多。”天后弗丽嘉笑着将手套还给秘法师，“跟我去暖房吧，我会教你怎么种植魔植，还有处理半成品魔药。华纳神族在药物研究方面比卡玛泰姬要来得强大得多，你会学习制作迷幻药、催情药膏和治疗剂。别担心，我知道男孩子在想什么，我会留给你去练武场玩耍的时间的。”
    渡鸦降落在奥丁的手臂上，众神之父倾听着渡鸦的低语。而后他点了点头，这只名为雾尼的渡鸦再次扇动黑色的翅膀，钻入了远方的星辰和瑰丽的暮色之中。众神之父的耳目不止海姆达尔，名为福金和雾尼的渡鸦会向奥丁告知所有它们所看到的事，它们扇动着黑色的羽翅，九界乃至所有星球上都有它们的身影。
    众神之父忧心忡忡地眺望着远方。
    克里帝国的财阀与军阀依旧在星球之前征战不休，赚取红利。斯库鲁人自从有了自己的守护者之后便开始显露踪迹，他们与各个星球的原住民，以及追杀他们的克里人之间爆发过不止一场战争。星际海盗与流浪者照例在九界之外游荡，试图寻找到一点残羹剩饭果腹，上一次华纳海姆的叛乱就能说明这帮毫无廉耻的家伙的猖獗。毫无感情的长生人依然在做自己的观察者，他们和机器没有任何区别，众神之父不在意那帮合成人以及他们想要做的事。
    最令众神之父感到担忧的，就要数黑暗军团了。
    这支星际军阀的欲望没有止境，众神之父知道灭霸萨诺斯在寻找什么，阿斯加德必然成为这位霸主的目标。众神之父明白，只要自己和至尊法师还活着，灭霸就没有胆量入侵九界，执行他愚蠢的哲学观念。但在他和至尊法师死后，自己的儿子和至尊法师的继承人能不能抵抗得住这股压力，以及他的那位大女儿所引发的诸神黄昏，这才是众神之父最担心的事。
    只要有一次失败，那就是彻底的失败，没有挽回的机会。
    海拉所谓危险的思想并非他关押这个女儿的真正原因，他在智慧之泉所预见的末日一直困扰着他。而海拉的想法正巧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她在战争时期养成的的思想不再适合局势稳定的九界，作为引发诸神黄昏的关键，众神之父顺理成章地关押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众神之父这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正是命运希望他做的，他的所作所为才是引发诸神黄昏的源头。
    他曾与至尊法师探讨过这件事，因为无论是诸神黄昏还是卡美洛陷落，都有名为命运的棋手在操纵他们的命运，而阿戈摩托之眼是窥探命运最好的工具，众神之父想要问询关于阿斯加德的未来。当时，至尊法师拒绝了众神之父的请求。尊者说，命运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当你想逃避命运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你的想法来源于你自己还是命运。
    然而，在收养了继承人之后，至尊法师就改了口。至尊法师的继承人，萨洛蒙·达蒙内特，他既深陷命运的泥潭，但同时他也是打破命运之人，他的选择决定了九界乃至整个宇宙命运的不同走向。
    众神之父叹了口气，索尔看着他，满脸疑惑地问道，“父亲，难道您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没有。”奥丁摇了摇头，不打算将未来的重重障碍告知索尔。索尔已经有所成长了，但是还不够，奥丁不想现在就将那些重担放到他身上。众神之父说，“我倒是想听听你的事。华纳海姆的事怎么样了？我注意到有人没有回来。”
    “华纳海姆不会再有叛乱了，我让霍根留了下来，那儿是他的家。”索尔撑着栏杆，看着下方练武场上的士兵。他说，“要是您能亲自率军前去，战争会更早结束。”
    众神之父对索尔的恭维不是很在意。“这是自彩虹桥被摧毁以来，九界首次重归和平。”奥丁停顿了一下，决定不在这里教导索尔过于复杂的政治哲学，他还有时间学习。“这是你的功劳，索尔。”众神之父说，“他们会牢记我们的实力……而你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和我的感激。”
    “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你那颗躁动的心。”
    “这和简·福斯特无关，父亲。”索尔有些害羞地反驳。
    “凡人的生命转瞬即逝，根本不值一提。你还是珍惜你眼前的人吧。”众神之父指了指在练武场挥汗如雨的希芙。她是奥丁与天后弗丽嘉认定的儿媳妇，简·福斯特在他眼中根本上不了台面。
    “那么萨洛蒙呢？他也是凡人！”
    众神之父对索尔的眼光嗤之以鼻，他不屑地摆了摆手，自顾自地端着酒杯离开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名为花钱的魔法（第二更）

    “使用符文占卜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常用的工具是卜籤和如尼石。”天后弗丽嘉向萨洛蒙展示了一块刻满了卢恩符文的光滑黑色鹅卵石，萨洛蒙要做的就是在羊皮纸上拆解这些复合符文。这是高深的卢恩符文应用，即便他已经能用卢恩符文书写日常对话，但在学习之初显得有些磕磕绊绊。
    经过组合的符文无穷无尽，那些鹅卵石所代表的的意思也不尽相同。天后弗丽嘉尝试让萨洛蒙去解读这些符号。
    通晓语言可没法解读符文中隐藏的含义，这个魔法只能读出字面意思。但当萨洛蒙施法的时候，这些经过变体组合的三组群卢恩符文更是表达出另外一种意思，相当于某种魔法体系中的乱码。
    这项学习花费了萨洛蒙相当多的时间。
    在此之前的魔药课程上，他的表现要比现在出色得多，无论是何种药剂他都能制作得出来，即便是没有接触过的魔药，他在听到描述以及用途之后，也能找出相应的材料——就算是没有某种材料，他也能找到对应的替代品。天后弗丽嘉甚至为他在魔药方面的天赋而欢呼，然而到了占卜课程上，他的天赋就好像丢在了魔药课堂上一样。
    “并不是每个人在占卜上都能取得成就。”天后弗丽嘉劝慰道，“阿戈摩托之眼是一种直观的窥探命运的方式，习惯使用那件法器的你在面对相当模糊的卢恩占卜的时候难免会出现障碍。卢恩占卜并非甚至太过准确的占卜手段，你在学习过程中出现障碍再正常不过了。别担心，你在宝石方面的研究很不错，你可以通过把符文镌刻在宝石上进行学习。”
    身为施法者，萨洛蒙接触过许多宝石，他最常用的墨水——最劣质红宝石墨水的价格就足以买下一头小牛犊，而质量最好的红宝石墨水则可以买下一头成年力畜【大约8000rmb】，这还是消耗品，以萨洛蒙的书写频率，这样一瓶墨水也就顶多使用三天。
    【说句题外话：萨洛蒙一直很想购买一头骡子作为战斗伙伴。不仅是因为骡子便宜，更是因为骡子的体积大，可以阻挡攻击。】
    施法者赚钱快，花钱也快，天后弗丽嘉深知这一点。为了不让萨洛蒙跑到大街上向平民兜售他制作的药剂，天后弗丽嘉慷慨地承包了萨洛蒙在阿斯加德学习期间的宝石耗材。为了回报天后，萨洛蒙提议，由他协助仙宫的金匠，为天后弗丽嘉打造一副黄金首饰，这首饰上将会带上他的独门法术。
    天后非常开心，她将萨洛蒙送出暖房，还将那把长剑交予了他。“到了训练武技的时间了。”天后说道，“你如果在练武场上表现不错的话，我就会让芙拉（丰饶女神，掌管首饰盒）去找你，她会顺便教导你关于阿斯加德的艺术。”
    ————————
    “我不是以众神之父的身份，而是以父亲的身份讲这句话。”众神之父回过头来，拍了拍自己那不开窍的儿子的肩膀，“你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登上王位了。和你的勇士们一起尽情庆祝你的胜利吧，喝酒吃肉，享受狂欢的喜悦。你是国王，你至少要表现出享受的模样，这样你的同伴才能享受他们赢得的东西。”
    “哦，对了。”众神之父说，“记得邀请我们的客人，你要把他摆在你的身边。中庭是阿斯加德的臣属，你必须以谨慎的态度去对待他。我不管你和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但在你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你就要重新审视这段关系了。”
    索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了进去。他看到萨洛蒙手里夹着长剑，晃晃悠悠地从仙宫后院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叠写满了卢恩文字的羊皮纸。索尔打算以实际行动来和萨洛蒙打好关系——他认为萨洛蒙在暖房里坐了这么久，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运动一下了。
    众神之父对他的决定表示赞同。身为未来的阿斯加德国王、众神之父，索尔必须向其他国度的国王和王子表示出自己的地位，通过一场不伤和气的演武来宣誓威权再合适不过了。但奥丁不敢肯定索尔是否想得有这么多，还是他单纯只是想要打一架，又或者他只是想从萨洛蒙这儿知道关于简·福斯特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索尔的进步肉眼可见，众神之父决定不再苛求索尔了。
    “你一定喜欢上这把长剑了吧。”索尔自来熟地勾搭着萨洛蒙的脖颈，秘法师想要挣脱但却无能为力，因为他的双手已经被羊皮纸和长剑占满了，想要推开这个莽夫的话只能用剑戳穿他了。
    希芙看到索尔和萨洛蒙勾勾搭搭，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索尔在和萨洛蒙说些什么，她最担心的还是关于那个中庭女人的事。然而事实远比她想象的要来得荒诞得多，索尔没好意思提出要求，他只是向萨洛蒙承诺，只要跟着他一起锻炼，萨洛蒙就能拥有和他一样的肌肉。
    让我们以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萨洛蒙已经十七岁了，他的身高挺拔，和魔女也不相上下。并且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加之卡玛泰姬内部严苛的体术训练、至尊法师要求的剑术训练以及雅典娜的长矛训练，接近成年的萨洛蒙肌肉饱满，再加上他那副中东血统的混血脸，走在路上都能吸引一大片目光——只要他在出入某些场所的时候不穿着圣骸布，肌肉线条就会透过衬衫若隐若现，紧接着他就会遇到几位想让他不再努力的大姐姐的帮助。
    这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其中有几位还明晃晃地戴着婚戒。萨洛蒙只能表示，华尔街真的是一个如狼似虎的地方。
    但无论如何，萨洛蒙的身体还是属于地球人的身体，和拥有阿斯加德王族血统索尔还是有些差距的，再加上饮食习惯的关系，萨洛蒙对于高盐高脂的食物没有阿斯加德人那般狂热，所以两人在身高和肌肉量上，都是索尔较为优秀。
    除非萨洛蒙不顾一切，冒着高血压高血脂的风险吃成个胖子，要不然他是永远也无法达成索尔那般壮硕的身材的。但如果萨洛蒙常年待在阿斯加德，为了消化掉仙宫那糟糕食物的热量，他就必须每天参与锻炼——他在小时候可是属于“微胖”行列的孩子，正能量强化的身躯都有发胖的风险。
    希芙看到索尔笑着接过萨洛蒙手中的羊皮纸，将那些东西交给了一位士兵，然后继续拉扯着萨洛蒙往练武场深处走去。她用长矛拍翻了对手，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剑斗练习（第一更）

    “这样不行的，索尔，我没有看到阿斯加德的诚意。”萨洛蒙甩开索尔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恒星渐渐下沉，练武场附近的花草投下浓重的黑影，索尔看不清萨洛蒙脸上的表情。秘法师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尴尬，但幸好阴影及时遮住了他的窘迫。
    “卡玛泰姬没有接到关于洛基的处置方案。”秘法师说，“虽然卡玛泰姬的成立时间还没有你的年龄大，但卡玛泰姬依旧是阿斯加德承认的领主，我们拥有比华纳海姆更多的自治权。他不曾享有宾客的权利，我们也同意了阿斯加德的请求，没有砍下他的脑袋，但关于那位在我们的屋檐下进行叛乱的阿斯加德皇子的处置方案，众神之父至少应该告知我们——我之所以不直接向天后提出，就是担心天后再一次为此忧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向众神之父提出请求，至少要发出一份明确的公函，这是你身为未来君主的工作……”
    索尔伸手抓了抓脑袋。
    在此之前他甚少接触这种你来我往的公事，众神之父交予他的只有战斗，这种事一般都是交由洛基处理的。而洛基则沉醉纸面上的权力之中，他认为自己有权梳理阿斯加德来往的大小事务，宇宙中最强大的帝国，无数的资源在他手中流淌，九大国度以及数不胜数的小国的命运都在他的笔尖之上。
    直到索尔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权力的由来是什么。
    是暴力。没有与之匹配的暴力，所有权力都将是空谈，权力的基础是铁与血，是所向无敌的军队，那是众神之父慷慨赠与索尔却又吝惜给他的东西。从始至终，阿斯加德的王位只属于索尔而不是他，他顶着恶作剧之神的名头，自始至终都在被众神之父愚弄。
    洛基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了，他觉得自己在众神之父眼中就是个弄臣。
    如今洛基被满怀怨恨地关在地牢里，索尔只能承担起这部分责任了。可事实却是，索尔完全不知道洛基之前是如何处理这种明面上的公事的，身陷囹圄更是对洛基他的兄长、以及整个阿萨神族没有好脸色——他认为自己天生的权利遭到了剥夺，自己遭受了来自阿斯加德神族的不公待遇。
    这是索尔无法理解的事情，萨洛蒙更不屑于去理解，他连“至尊法师”这个名头都不愿意去争，就别指望他这种低欲望生物能和洛基相互理解了。
    见索尔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萨洛蒙也就放弃了在这里追究这个问题了。他打算通过海姆达尔，提前把这个事和众神之父做好沟通，等到召开众神会议之时，奥丁也好拿出个合适的解决方案。这样既解决了阿斯加德在对待其他国度的态度，又不会让众神之父猝不及防，仓促决定，以至于损害阿斯加德的威信。
    唯一能够给索尔提供帮助的人只有希芙——她身为天后弗丽嘉和众神之父既定的下任王后，肯定要接受政治教育。只不过她身为阿萨神族的女性，自然不允许自己在某些方面落于索尔的后方，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拿起武器上战场作战。
    萨洛蒙又不是那种贵族质子，他是来和阿斯加德交涉的，他所行使的也是十分稳妥的外交策略。这种东西他未曾专门学习过，他只是通过雅典娜和至尊法师的耳濡目染，这才学会了贵族之间的交往法则——当然，某些过于弯弯绕绕的东西纯属他的顾虑，事实上那些一句话里包含十八个转折的官场小说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权力的游戏不会复杂到这个程度——只不过萨洛蒙以为那是真的罢了，所以他在涉及这方面的事务时都会非常地小心谨慎。
    如果没有人告诉他真相的话，恐怕他会一直被误导下去吧。
    在萨洛蒙向索尔发问之时，希芙还想从树丛的阴影里走出来。她原本以为索尔会向萨洛蒙询问关于简·福斯特的事，但没想到索尔会受到质问。她犹豫了一下，想要看看索尔会怎么应对来自其他国度的诘难，然而结果却令她相当失望。
    没关系，还有时间，索尔做不到的事我会做到。她想着，默默地加上了自己的学习负担。天后弗丽嘉和众神之父交予她的任务，就是辅佐索尔，让他在关键时刻不作出愚蠢的决定。在此之前，这个任务属于洛基。
    “我们说点别的吧……比如，简怎么样？我从海姆达尔那儿听说了些事……”
    希芙垂下眼帘。这个问题在她的意料之中。说实话，她一直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那个中庭女人，因为这一次索尔并不是随便玩玩，他看上去像是真的喜欢那个简·福斯特。众神之父和天后弗丽嘉保证她会成为索尔的妻子，但这并不能解决她的顾虑。
    ——————————
    “或许你可以考虑用锤子，和我一样。”索尔抹了把鼻尖的汗水，他的脸颊上还有个涨红的印痕正在缓缓消失。雷神之锤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然后重新举了起来，“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拿着长剑还喜欢贴身战斗的敌人。为什么你不喜欢使用剑刃，而是使用剑柄来战斗？你应该知道这样是没法打破敌人的盔甲的吧？等等，说好了不用魔法的……”
    “我只是个地球人，不用魔法强化自己的话怎么能打败你呢。”萨洛蒙摆出意大利菲奥雷真十字架势，也就是vera croce。这是着甲剑术，握剑时需要双手分开持握剑柄与剑身，以剑柄面对敌人。
    他之所以没有启动这把剑上的能量，就是为了使用这个架势。作为萨洛蒙主修的剑术之一，他对于《战斗之花》上记载的日耳曼招式了如指掌。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使用这种不着甲时可能会伤到自身的剑术，只要一次手滑，他的手指头就会被剑刃切断。。
    在此之前，他曾尝试高举长剑，用向下倾斜的剑身绞去索尔的锤子，但没想到索尔凭借着自己的力气和优秀的护甲，将锤子顶到了他的面前。迫不得已，他只得侧身向前迈出半，让过了索尔直来直去的攻击，同时以剑身为轴，将剑柄拍在索尔的脸上。
    他还在索尔的膝盖上补了一脚，算是对阿斯加德人蛮横体质的小小报复。
    为了一击制胜，萨洛蒙放弃了继续使用理查德纳尔剑术，而是改用菲奥雷剑术。他针对的是索尔的护甲，向来习惯凭借身体优势碾压的阿斯加德人不会在意萨洛蒙架势的改变，索尔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依旧是无比凶悍的锤击，索尔原地起跳，朝着萨洛蒙砸了过来。但秘法师没有格挡，他只是侧身让过这次攻击，将剑身架在索尔的手臂上，然后剑身直刺索尔肩膀处没有皮甲遮挡的地方。
    但皮糙肉厚的索尔连皮都没破。他转手就抓住剑刃，连人带剑举了起来。
    “s.h.i.t！”

 第三百二十三章 舔狗（第二更）

    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天后弗丽嘉拉着萨洛蒙正式地在所有贵族面前露了个脸，并且宣布了他会在阿斯加德进行学习的事。天后象征性地喝了杯酒庆祝索尔的胜利，她嘱咐萨洛蒙和索尔好好享受宴会之后就离开了。
    当天后离开之后，宴会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这帮贵族和之前欢迎宴会上的那帮贵族不是完全同样的一群人，这帮贵族中有大部分是军功贵族，并且有着一定比例的神族血统，这帮阿斯加德贵族的武德相当充沛，性格也比华纳神族那帮子政治生物要开朗得多。他们先是把手中的酒杯塞给萨洛蒙，在问候了几句之后也不管萨洛蒙喝不喝，他们就自己先喝了。
    例如萨洛蒙之前见过的“苗条的”沃斯塔格，他在见到萨洛蒙之后显得非常高兴。所以他比其他人都要热情一些——他把一整条没有切过的烤羊腿塞到了萨洛蒙的手里，也不管秘法师愿不愿意。他拉着萨洛蒙坐到了桌子边，开始向周围的贵族们吹嘘索尔到了地球之后，萨洛蒙现身正面对抗毁灭者装甲的事迹。当然了，在他口中，他才是发挥出最大作用的那个，绝口不提自己吃了多少东西。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吹牛，有部分贵族顿时对萨洛蒙热情了起来。
    萨洛蒙再一看，这些人的衣着上都有着盔甲，这些都是军功贵族，而且是位高权重的那群人。秘法师顿时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大王子党的，当初索尔被流放到地球，这帮人的处境可不好过。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索尔再也回不来了，投靠洛基的势力对他们进行了数不尽的刁难。秘法师不知道索尔对这帮人的存在知不知情，还是说他只是以为这帮军人只是他的好战友——这些人聚集在索尔身边也是众神之父的默许，如果不是为了让索尔能够团结军队的力量，奥丁才不会这么直接地把他扔进军队里摸爬滚打呢。
    指不定众神之父现在已经后悔了，军队的生活让索尔缺乏了应有的政治嗅觉。索尔并不蠢，他的王家教育课程成绩并不差，他只是懒得把脑子拿出来用而已——军队里的问题可以用锤子解决问题，所以他在看待其他问题的时候也习惯用锤子去解决。
    相比起证明绞尽脑汁避免过量饮酒的萨洛蒙，索尔参与宴会的兴致就没那么高了。如果是过去的他，他就是不断延长宴会时间的那个人，因为所有人都没有他能喝能吃。现在脱离了一味的狂欢的索尔，也算是在某些方面有所成长了。
    他不再暴躁、鲁莽、随心所欲，肆意发泄怒火，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奥丁对此已经很满意了，至尊法师不肯再教导更多，众神之父打算等到索尔坐上王座之后，再把其他的事情手把手地教导一遍。
    最重要的就是关于海拉的事，等到索尔坐在王座上，展露出自己的力量之后，奥丁就打算手把手地教导索尔怎么使用这股力量。那是潜藏在阿斯加德中真正的力量，是奥丁给予阿萨神系王族的天赋，与阿斯加德关系越密切也就越强大，那是成为真正的神的第一步。
    终有一天，阿萨神族将高举神火，永远告别诸神黄昏的诅咒，永存至这个宇宙的尽头。
    宴会上的气氛越发热烈，几位美丽的贵妇人与少女坐在了有着金发的英俊的范达尔身边，沃斯塔格更是开始狂饮蜜酒，引得周围人一片欢呼。就连萨洛蒙身边也围着几位未婚少女，她们都有着阿萨神族女性的高挑身材和浓密的长发，这些能手握长剑的少女此时她们却能耐下性子听萨洛蒙讲解魔法世界的轶事。
    然而那些事只有萨洛蒙觉得有趣，那些少女仰慕的是可是他正面抵抗毁灭者的强大武力。这场面的书呆子气都要溢出来了！
    索尔看不下去了，他及时打断了萨洛蒙糟糕的谈话，转而提了几句萨洛蒙和他剑斗时的场面——在傍晚的剑斗练习结束之后，他们两人都进了治疗院，不出意外地，他们都被医药女神埃尔臭骂了一顿。萨洛蒙的半个手掌被划开，伤口深至骨骼。索尔的伤势要轻一些，他的肩膀只不过是也流了点血、脸上多了个红印而已。虽说练习肯定会受伤，但这一次还是太重了一些（指萨洛蒙）。
    他们肯定不能以这种状态参加宴会，医药女神埃尔一通忙碌才在宴会开始前治好了他们。
    阿萨神族的少女们明显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一些，索尔可是阿斯加德年轻一代中的勇士，萨洛蒙既然能和索尔不相上下，那肯定也是个勇士。于是她们吵着要听剑斗的细节。
    索尔笑着拍了拍萨洛蒙的肩膀，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了阳台。他虽然不讨厌这样的氛围，但他现在想要安静一些。没有从萨洛蒙那儿得到关于简·福斯特的消息让他有些担心，仅仅是从海姆达尔那儿知道消息是不够的，他有许多国度要看。索尔自觉不能要求他抽出太多时间关注一个凡人，即便那是大王子的恋人也不行。
    “以前你可是要狂欢好几周的。”希芙早就等在了阳台上。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换下了盔甲，穿上了裙装，肩膀上披着块经过剪裁的毛皮披肩。然而索尔并没有太过在意她的装扮，只是认为这是宴会时的装束罢了。
    “我还记得庆祝哈罗金之战的时候，你兴奋得几乎想要立刻投身下一场战斗。”索尔提起往事，让希芙忍不住笑了出声。哈罗金是阿斯加德位于九界之外的一处飞地，那场大获全胜的战役以奥丁的宝库中多了一件至宝“术士之眼”为结束。由于上一次索尔以及他的同伴镇压了叛乱，当彩虹桥断裂的时候，那个世界出于对阿斯加德的畏惧，居然没有发起任何一场叛乱，这让索尔省了不少力气。
    “第一次胜利的确很有趣。”希芙笑着说道。她看着沉默下去的索尔，试图将话题延长。她拉住了索尔的手，“陪我喝一杯吧。今晚众神之父肯定不会再交给你任务了。”
    “不，这是我自己的任务。”
    “你每晚都消失，真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希芙善解人意地说道，“一共有九个国度，未来的阿斯加德国王不能只关注一个。”
    “感谢你的英勇和忠告，亲爱的希芙小姐。”索尔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希芙脸上的笑容勉强地拉扯了几下，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沃斯塔格！”她扯下肩头的毛皮披肩，然后回过头，大喊一声，“快点把酒拿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第五元素（第一更）

    萨洛蒙努力不让不耐烦的情绪表露到自己的脸上。
    该死的索尔！他难道看不出我为什么这么做吗？秘法师强颜欢笑地和一位穿着蓝色裙装的少女打了个招呼。我只不过是不想再招惹其他女性罢了，索尔难道就看不明白吗？该死，那家伙跑去到哪儿去了？
    希芙举起杯子，在发出几声吞咽声之后，她就重重地把空杯子敲在了桌子上。欢宴的人群不明所以的欢呼了起来，紧接着她又去拿了下一杯酒。只有与她相熟的“苗条的”沃斯塔格和范达尔察觉到了不对，但他们看了眼希芙的脸色，也就放弃了劝说的打算——他们也知道索尔的不对劲，尤其是心细的范达尔，他更是明白希芙的苦衷以及她为索尔的付出。然而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叹口气，端给希芙一杯酒。
    时间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包括凡人的生命，他们相信索尔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
    希芙对萨洛蒙也没有好脸色，不过秘法师不愿意和她计较太多，而是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等待宴会结束——索尔不知道在哪里，只要沃斯塔克醉得够快，这次宴会的时间就会大幅缩短。萨洛蒙手中的法术已经准备好了，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就会施法，让宴会里的其他人都睡着。
    “你迟到了。”
    “享受欢愉有时候比战争的压力更大。”索尔披着黑色丝绸披肩走进了希敏约格，海姆达尔正在这里值守。很久以前，这座建筑原本是用来让海姆达尔监视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的，但在阿斯加德称霸九界以及宇宙之后，海姆达尔的视野便扩宽到了九界以及整个宇宙。他在极少数时候才会离开这里，多数时间他都尽心尽责地待在这里，监视着九界之中的动向。
    “那其中之一肯定出了问题。”海姆达尔在索尔面前的时候，那副永远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便消失了，他甚至会对未来的阿斯加德国王开玩笑。海姆达尔对于索尔每天晚上都来希敏约格表示出了欢迎。即便索尔的目的只是一个凡人，但他仍然可以在这里可以听他讲述九界中发生的故事，至少他能学到一些东西——例如天体交汇。
    “九星连珠又要到了，是吗？”
    “自从我的时钟开始运转之后，整个宇宙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奇迹了。只有少数人能感觉到它，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看见它。即便它不是所有人能够察觉得到的，但它的影响仍然具有危险性。”海姆达尔松开长剑，站在了希敏约格的末端，“它就如这星空一般美丽。”
    “我什么也看不见。”
    “也许这并非你所寻找的美。”海姆达尔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知道索尔如今面临的压力。阿斯加德之王，这个名头听起来很厉害，但索尔要背负的责任却十分可怕。海姆达尔无疑是知晓阿斯加德所有秘密的人，但在获得众神之父的许可之前他什么都不能说。
    “她怎么样了？”
    “你的人类姑娘，她很聪明。”海姆达尔说，“她现在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她也在研究天体交汇，甚至……”
    “甚至什么？”
    “我看不见她了。”
    ————————————
    “人类对于这个宇宙的认知在早先时候是相当奇怪的。”萨洛蒙喝了一口葡萄酒，向着身边的阿斯加德少女说道，“有的认为宇宙在诞生之前如同一枚鸡蛋，正所谓：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这种阴与阳共同形成一个宇宙的思想不是个例，在炼金术中，这种思想也大行其道——例如两只衔着尾巴的蛇组成的圆形，象征着阳性与阴性的国王和王后，雌雄同体之人，是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的双蛇手杖。炼金术师将这看做是至高奥秘，是贤者之石。如其在上，如其在下，如此造出那唯一之物的奇迹。万物之中皆有那唯一之物存在，所以万物皆源于一……诶，你听我说完。”
    “得了吧，我们阿斯加德的女孩如果不想学习魔法，可听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范达尔笑嘻嘻地坐在了萨洛蒙身边，他生怕萨洛蒙遭到了冷落，因此过来暖个场子，试着带过来几个姑娘。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萨洛蒙之所以讲这些就是为了让那些姑娘离他远一点。
    “这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真理。”萨洛蒙这句话意有所指，但却不是范达尔现在能理解的。那是红药液，红石头，红粉末，是长生不老药，是万能溶剂，是第一源质，是第五元素，是炼金术的至高成就。
    如今，他将会有一个近距离接触至高真理的机会，他怎么能按捺得住心情呢？
    “好吧，好吧，你说得都对。如果你把那些话说给天后的侍女，她们或许还有兴趣听一听。但你可不能在宴会上和姑娘们这么说，你应该谈谈花卉，谈谈绘画，谈谈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范达尔笑着说道，“你才二十岁不到，许多事都是需要经验积累的。你可以跟我学习，我保证不会骗你，甚至在战场上我还能带你建立功勋。别担心，我经历过战场，你可别被那场面吓到了。来吧，来吧，让我们去招惹一下姑娘们，让我教你该怎么和姑娘们说话……嘿，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这位中庭来的小伙子的经历？他可是能和我们并肩作战过的勇士……”
    “我作证！”沃斯塔克咽下嘴里的食物，把膝盖上的小姑娘放到地上（他之前在孩子那一桌），“他很能打，也很能喝！”
    萨洛蒙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悄悄喝下一瓶万灵秘药。
    宴会一直持续到早上，秘法师尝试过施法，但阿斯加德人的体质实在是有些夸张了。面对睡眠术以及升环睡眠术，他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有几个体质比较弱的孩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萨洛蒙都不确定这些孩子是困了还是他的法术起效了。
    但在万灵秘药的作用下，萨洛蒙还是神采奕奕地起床了。刚刚洗漱完，他就接到了风之女神盖娜传来的消息。有个中庭人到了阿斯加德，或许他有兴趣见一见。有些碎嘴子的风之女神还在不厌其烦地补充细节，就好像萨洛蒙是她今天第一个说话的对象一样——比如那个凡人是被索尔带回来的，她就是索尔传说中的那位凡人姑娘。为什么索尔会眷恋于那个凡人而不是希芙呢？
    萨洛蒙答应了，这可是接触第五元素，接触贤者之石的最好机会。

 第三百二十五章 贤者之石（第二更）

    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加上魔药的效果，让萨洛蒙精神饱满地跟着风之女神盖娜往治疗院溜达。至于早餐吃不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盖娜说，天后知道了这件事就让萨洛蒙去看看，说是众神之父也在往那里去。
    风之女神还说了些别的事，她似乎怎么也保守不了秘密。
    据她所说，整个仙宫就没有吃早餐的人，就连治疗院的人也没有，他们又有昨晚喝醉酒打架的人要治疗，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萨洛蒙没有参与那场斗殴，但沃斯塔格参加了——结果一大早索尔就带着个凡人来了。她们不能拒绝未来的阿斯加德国王，自然也不能拒绝那个凡人，据说医药女神埃尔已经接到了通知，要亲自上阵进行诊断。
    “你怎么在这？”简·福斯特看到萨洛蒙之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谁也没料到这个凡人会突然说话，她甚至打断了风之女神盖娜的碎碎念。瞠目结舌的风之女神甚至没反应过来，简·福斯特就说出了一大堆话。“我还以为你在地球上。”她指着萨洛蒙问道，“达茜还想找你庆祝一下你考上了大学，结果她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她还以为你失踪了！”
    “这是公务，导师。”萨洛蒙朝着索尔笑了笑，“卡玛泰姬的公务是不能向你透露的。”
    “可是你居然骗我，说你不能随便来阿斯加德！”
    “我可没有骗你，我是通过彩虹桥过来的。魔法要付出代价，彩虹桥不用。”
    “你们居然认识。”差点被自己的话噎死的风之女神悻悻地说道，“我原本还想给你们做个介绍来着。对了，她叫什么？”
    “简·福斯特，女士。”索尔说道。
    “我想我应付得来这场面，盖娜女士。”萨洛蒙将一瓶魔药塞进了风之女神的手中，“感谢你的帮助。”风之女神闷闷不乐地走了，只剩下治疗院的医生和简·福斯特大眼瞪着小眼。
    “你也欺骗了我，萨洛蒙。”索尔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他开口说道，“你没有想我吐露关于她的实情。”
    “我想海姆达尔已经能够满足你的偷窥欲望了，索尔。”萨洛蒙一反常态地硬气，“简·福斯特是卡玛泰姬的臣民，在获得尊者的许可之前，我不能向阿斯加德的任何人透露任何臣民的信息。你也不例外，索尔，海姆达尔对中庭的监视要在许可的范围之内，否则卡玛泰姬将保留适当的反击权力。”
    “等等，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国王了？我只有女王……”
    “一直存在，导师，只不过你并不知晓罢了。你从出生起就被至尊法师统治，中庭一直都是卡玛泰姬的领土。但同时我们也接受关于统治权的挑战，任何想要夺取统治权的人都将受到武力打击。”萨洛蒙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索尔，他在提醒索尔不要插手地球的内部事务——地球独立主权是至尊法师拼了命获得的，萨洛蒙不会让这份人类的尊严蒙羞。他提醒索尔，如果索尔想要否定主权，那么他就将是萨洛蒙的敌人。
    作为未来的阿斯加德国王应该想清楚这件事。
    医药女神的到来及时打破的僵局，等候许久的索尔让简·福斯特赶紧接受治疗。只不过治疗院的气氛一直很糟糕，当众神之父抵达之后，他的责令让氛围更加凝固了。
    “你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她生病了。”索尔小小地争辩了一下。
    “她是个凡人！”众神之父没好气地关闭了灵魂锻造炉，治疗院的治疗者赶紧退到一旁。“她不属于阿斯加德，就像山羊上不了宴席。让海姆达尔送她回去，萨洛蒙·达蒙内特，这是个凡人，你拥有处置她的权力。”
    “他竟然……你以为你是谁？”
    萨洛蒙对简·福斯特的无知无畏捏了把汗。
    “我是奥丁，阿斯加德之王，九大国度的保护者。”
    “噢。”简·福斯特看起来像是被噎住了，“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简·福斯特。”众神之父不耐烦地从灵魂锻造炉旁边走开了。
    “你跟你爸爸提过我？”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萨洛蒙赶紧凑了过去，让她严肃一些。可简·福斯特似乎一下子找回了当老师的感觉，她威胁着要个萨洛蒙布置一个超级难的课题，然后要让萨洛蒙改二十遍论文。
    “我还是本科生呢，导师，研究生论文至少也要几年之后。而且你别忘了，我主修的是魔法。”萨洛蒙无奈地说道，“在阿斯加德最好谨言慎行，这儿是地球的宗主国。”
    “父亲，她体内有有东西，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物质。”索尔试图挽回，但却遭到了众神之父的无情驳斥。“她的世界也有治疗者，他们叫做‘医生’，让他们去解决吧。”奥丁说道，“守卫，把她带回米德加德。萨洛蒙·达蒙内特，请你安置好她。海姆达尔会接你回来的。”
    “别动，我建议……”
    当守卫触碰到简·福斯特的时候，一股深红色的能量爆发了出来。早已做好准备的萨洛蒙挡下了攻击，能量撞击在他的盾牌上，也掀翻了两个接触到简·福斯特的士兵。
    “……别碰她。”索尔赶紧去看简·福斯特的状况，她在能量爆发的时候就短暂地昏了过去，“简，你还好吧？”
    众神之父大步走到灵魂锻造炉边，他将手从简·福斯特的上方拂过。“这不可能。”众神之父喃喃自语，他看到了深红色的物质在血管里流淌，“这不可能。”
    “这是感染她的物质，这物质在保护她。”医药女神埃尔发表了意见。
    “不……它是在保护自己。”
    众神之父抬起头，用独眼紧盯着萨洛蒙。他就知道至尊法师的行为没有那么简单。阿戈摩托作为全知者，必然知晓这物质的存在，阿戈摩托知晓，也就意味着至尊法师知晓，那么萨洛蒙·达蒙内特身为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对这件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这便是贤者之石，是第五元素，是以太，是无中生有、打破平衡的奇迹。水溶解不了它，火烧不毁它，其效用和细腻程度，它是属于心智的。依其强度和坚固性，它是属于金属的。”萨洛蒙对索尔说道，同时他也是在为自己辩护，“我只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阅读过关于这东西的记载，地球上的炼金术师们穷尽一生都在试图模仿与创造的东西。众神之父，我向您保证，卡玛泰姬绝对没有染指贤者之石的想法，尊者也不会同意让贤者之石待在地球。”

 第三百二十六章 衔尾蛇的至高奥秘（第一更）

    “有些物质在宇宙形成之前就存在了，她体内的物质就是其中之一。”众神之父带着索尔、简·福斯特以及萨洛蒙走向一个小房间。在他们到来之前，守卫就已经推开厚重的镀金大门，显露出这个房间内的东西了。这个房间里有着askr yggdrasills即世界树的模型。那是一棵树，一颗高大粗壮，让人仰视同时茂盛至极的树，九支最为粗壮的树枝托着缓缓旋转的各色银河，模拟星光通过树叶间的缝隙直直地照射下来，形成一条又一条彩色的光栅。
    萨洛蒙在看到这树的时候就明白了它的作用——这是一颗根据偶像理论所创造的树，九界之中的异常都会通过这棵树反应出来。与此同时，这棵树也在揭露者世界树的奥秘，可以看做阿斯加德人与世界树的沟通桥梁。
    许多学者在这里工作，即便以阿斯加德人的年龄来说他们也已经很老了。当他们见到众神之父到来之后，便沉默地低下了头，退到了一边。
    原本奥丁还有些怀疑简·福斯特体内的物质，但在萨洛蒙的佐证之下，就算众神之父再怎么惊讶，也只能相信了。这个主物质位面就没有再比至尊法师学识渊博的人了，在此之前，这样的名头属于他的老朋友阿戈摩托。虽然现任至尊法师脾气暴躁，热衷于打爆别人的脑袋，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权威性。
    以太，奇迹之物。这让众神之父忧心忡忡的同时，也重视起了萨洛蒙在这里发挥的作用。或许至尊法师有着更多的打算，但现在却不甚明了。众神之父认为萨洛蒙可能也不大了解这件事，至尊法师干涉命运的方式总是捉摸不定。
    “九界并非一直存在，他们曾迎来黑暗后的黎明，也毕竟经历辉煌后的黄昏。”众神之父让学者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放在了房间一侧靠着窗户的圆桌上。这本书不仅有着金色墨水写成的字，还有着精美至极的插图和装饰画，甚至还有极为昂贵的附魔——书本上的图画是会动的，并且还保持不知道多少年。
    萨洛蒙肯定这本书的年纪肯定比卡玛泰姬要长。
    “但在黎明之前，黑暗势力，或者说黑暗精灵，一直拥有宇宙的绝对统治权。”奥丁翻开书本。在头顶那盏光线不断循环往复的橙红色魔法灯的照耀下，这本书上的黄金显得更加耀眼。
    “‘在无尽的黑暗中诞生的黑暗精灵会偷走宇宙的光明。’，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母后就给我们讲过这些故事。”索尔凑了过去，看着那本书上的图案和文字。简·福斯特也凑了过去，她不甘示弱地拉着萨洛蒙，试图让他当个翻译。
    “他们的首领玛勒基斯用黑暗制造了的武器，被称为以太粒子。其他物质大多是石头状的……”众神之父看了眼萨洛蒙，然后继续低头指着书本，“……只有以太是不断变化的流动形态，它能将物质转化为黑暗物质，它会寻找宿主，吸取生命力。”
    听到这句话，萨洛蒙就放弃了戳戳简·福斯特的打算，他悄悄退开了一步，和她保持着有着充分反应时间的距离。他的生命力太过夸张以至于被自动转化成魔力，在确定了贤者之石拥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萨洛蒙和索尔可能是在场最好的寄生对象。
    索尔如果被寄生，可能一点儿事没有，萨洛蒙也应该不会产生异状。可问题是，他现在还想长高呢！
    另外，萨洛蒙对于以太粒子的描述也有异议。他认为以太粒子，也就是贤者之石的作用就是打破平衡。魔法要求等价交换，被称为现实宝石的贤者之石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限，被誉为衔尾蛇的至高奥。以太粒子可以将物质转化为任何东西，并不局限于黑暗物质，不仅如此，甚至可以说，以太粒子可以实现任何事，而且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他没打算在奥丁面前卖弄知识，更没有打算打断众神之父的谈性。
    “玛勒基斯想要依靠以太的力量，将宇宙重归黑暗的统治。但是，在经历了漫长的血战之后，我的父亲包尔最终取胜，从此带来了数千年的和平。”
    “怎么取胜的？”简·福斯特好奇地问道。
    “他把他们全部杀死了，一个也没留下。”众神之父语气平淡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在意单词中的血腥味——奥丁杀死的敌人比包尔还要多，黑暗精灵不是第一个被阿萨神族灭亡的种族，更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你确定吗？”质疑来自自己的儿子，这可让奥丁没法生气。索尔说，“传说以太也和他们一起被毁灭了，但现在它就出现在这儿。”
    “黑暗精灵已经死了。”奥丁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的书上有提到如何把它从我体内拿出来吗？”关于以太粒子的描述，简·福斯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很显然，这玩意继续待在她体内迟早会要了她的命。
    “没有。没有提到”众神之父看了她一眼，“或许卡玛泰姬有，但我并不……并不曾阅读过。”
    简·福斯特将目光转移到萨洛蒙的身上。秘法师耸了耸肩，“我只学习过如何使用阿戈摩托之眼，操纵以太粒子可不是我的本职。不过我不介意从你身上抽点血，或许我能从我的魔法书里找到些能够暂时缓解你的症状的魔法。但我不认为这能用什么用，以太粒子对于生命力的索取是无穷无尽的——虽说这是贤者之石，但启动贤者之石也需要魔力。”
    “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炼金术，萨洛蒙。”简·福斯特说，“难道你送给达茜的化妆品也是你用炼金术制作出来的？”
    “魔法护肤品，当然。”
    众神之父已经走远了，索尔走过来安慰简·福斯特，只有萨洛蒙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决定下手把书抄了起来抱在怀里。他没有去打扰越走越远的索尔和简·福斯特，他们看起来一时半会还分不开。
    他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阅读这本书。那些学者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只不过没有发出异议罢了，他们只是叮嘱萨洛蒙要记得还书，这让秘法师一阵脸红。萨洛蒙抱着书往仙宫的住宅区走去，沃斯塔格和范达尔似乎从来都不需要睡觉，他们一早就接到了命令，要去清理一小搓叛乱分子——无论他们喝了多少酒，治疗院都有办法让他们神采奕奕地出发。
    他们离开之后，似乎整个仙宫都安静了下来。萨洛蒙打算在自己的卧室里阅读这本书，他还能让侍女帮忙泡壶红茶，让厨房做些小甜饼和蛋糕。这是他在摸清了仙宫的各项功能之后发现的，多亏了沃斯塔格的帮助，他能才知道厨房里的菜色，其实他也有权对厨房下令。
    只要厨师空出手来，就得满足宾客们的喜好。萨洛蒙自然是不会放过甜点，他的次元袋里可是塞满了茶叶的。
    只不过他在经过走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有些麻烦的人物。
    “早上好，希芙女士。”萨洛蒙语调轻快地打了个招呼。
    “那个凡人来了，对吗？”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守锤待神第二季（第二更）

    希芙没有什么好脸色，她气冲冲地全副武装，看样子打算去打爆索尔的狗头。但没等萨洛蒙回答，她就像是泄了气的河豚一般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她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算了。”她说，“我走了。”
    “别担心。”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你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是众神之父与天后共同承认……”希芙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她说，“索尔这次是认真的，和过去那些不一样。”
    “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顶多一百年。普通人的寿命再久远也不可能超过这个数字。”
    “你要我等一百年？难道你认为一百年之后索尔不会移情别恋吗？这不是第一次了。”希芙像只在大雨中淋湿的小狗那般低头呜咽了起来，“我陪他上战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萨洛蒙瞪大了眼睛，他扭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突然出现。按照希芙的性格，说不定会把看到她这幅模样的人痛打一顿，直至这些人保证不说出去。“介意和我一起喝杯茶吗？”秘法师说，“我在读书的时候也有时间听你说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出你做错的地方。别这样看我，我虽然只有一次恋爱经历，但我地球上对于这类问题有着深刻的研究。”
    希芙吸了吸鼻子，看样子她的情绪波动已经过去了，下一步她就要拔出长剑威胁萨洛蒙了。秘法师的提议让她犹豫了一下，希芙决定相信眼前这个凡人——因为萨洛蒙宣称已经的恋爱经历是十分成功的，这无疑是她现在需要学习的东西。
    “红茶和小甜饼，怎么样？”
    “嗯。”
    “这么说来，索尔过去……”
    “那一次不算！”希芙显得有些挣扎，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那是魅惑魔女用魔咒迷惑了他！那是个喜欢魅惑男人的婊子！索尔只不过是一时之间……”
    “好吧，好吧，那么下一个。”萨洛蒙跳过了这个话题，“接下来又是谁？说实话，我认为列举索尔喜欢过的人没有意义，你身上的问题可能比较大一些——阿斯加德到处都是拿着刀剑的女性，或许索尔喜欢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从这么多次索尔挑选恋人的口味来看，你每一次都避过了他喜爱的区间？”
    “我做不到。”希芙沮丧地宣布，她把整个小甜饼塞进了嘴里，“我接受过宫廷礼仪的教学，但战场上礼仪没有半点作用！你要我低声下气地抛弃我在战场上得来的地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必须要证明我不比索尔差……”
    “那又如何？”萨洛蒙插嘴道，“那你大可安心地接受众神之父和天后的任命。一场恋情又不是比赛，非要争个输赢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或许你应该明明白白地和索尔坦白，如果他不接受，你大可疏远他。等到他接任，他就待在王座上跑不掉啦！王后的位置非你莫属，你大可学习天后弗丽嘉的做法，掌管整个仙宫——地球有句话，叫做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没必要瞪我，我在家里也是被征服的那个。实话实说，我并不反对这种情况……或许你可以比索尔更进一步，征服世界，达成让索尔望尘莫及地功勋。或许到时候索尔就会注意到你身上的闪光点了。”
    希芙默不作声，她依旧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着小甜饼。最后她拿起茶杯，一仰头发出了响亮的吞咽声。“呼……”她长舒了一口气，“我决定了！”
    “你决定了什么？”
    “我要抛弃那个不长眼的男人！”她说，“你说得对，反正王后的位置是我的，凡人的生命又不超过一百年，我等得起。不过我要先找到索尔，我要扇他一巴掌，我要他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
    “很好。”萨洛蒙一点也没有教唆犯的自觉，他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去让索尔看看你的根性！”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希芙一抹嘴巴，“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还真的有，你听我说……”
    ——————————————
    “你来找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有麻烦了吗？”简·福斯特现在的表现就和萨洛蒙之前所说的小女生没有区别，秘法师有一件事说对了，索尔的确不喜欢吃肉、喝酒、打架样样精通的女性。她现在觉得十分满足——有美丽的湖景，还有恋人陪在身边。
    “海姆达尔看不见你了。”索尔说，“这说明你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这怎么可能？”
    “我相信你既在但也不在。”索尔解释道，“九大国度在世界树上绕行，绕着中庭，就和地球绕着太阳一样。每过五千年，这些世界就会连成一条线，我们称之为‘天体交汇’。在这段时间里，世界之间的边界就会变得模糊，你可能找到了其中一个交汇点。很幸运，交汇点没有关闭，一旦各个世界偏离了汇聚线就会失去联系。”
    “我喜欢你的解释……我会怎么样？”
    “我会找到救你的方法的，简。”
    “你父亲说……”
    “我父亲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别让他听见你这么说。”天后弗丽嘉在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她面对简·福斯特时没有奥丁表现出的那般厌恶，事实上，她对于索尔的每一任恋人都相当欢迎，除了已经被关进地牢里的魅惑魔女，天后弗丽嘉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甚至天后弗丽嘉还有一种自豪感——自己的孩子能够吸引这么多女性的目光，想要不骄傲都难。
    “简·福斯特，这位是弗丽嘉，阿斯加德的王后，也是我的母亲。”
    简·福斯特一下子松开了索尔的手，她的脸烫得惊人。奥丁那位怒气冲冲的老头子就算了，天后弗丽嘉看起来十分和善，简·福斯特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您好……”她只能吐出这个词了。
    ————————
    “你没跟我说过你要在仙宫里到处乱跑。”希芙十分后悔，她就不该答应萨洛蒙的条件。让萨洛蒙进入仙宫后院里探头探脑是非常糟糕的事情，这儿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她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萨洛蒙，确保他不会做出傻事。
    最后，萨洛蒙找到了一根柱子。“就是这里。”他拍了拍石柱，“我们就在这里等等。”
    “等谁？”
    “索尔。”萨洛蒙笑着说道，“别动，我施展隐形法术的时候不要动。索尔会经过这里的，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就行了。”

 三百二十八章 肥宅之力（第一更）

    萨洛蒙施展的并不是什么隐形法术，他还没有奢侈到这个程度。他所做的只不过是让经过的人忽略他们的而已，这是二环法术【隐匿之纱】的作用。希芙不耐烦地走了走去，提提草坪里的小石子，尽可能地弄出点噪音。但无论是路过的贵族还是士兵，都没有发现大大方方坐在廊柱边上的秘法师以及烦躁的希芙。
    “你想做什么？”女战士从小兜里掏出了个小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她就像是只淋湿的猫那般暴躁。她看见萨洛蒙低头把玩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管子，并且还拿着把钻石笔在玻璃管子上刻着什么文字。萨洛蒙看起来一副专心致志地模样，似乎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制作手头的小东西。
    这让她更加生气了。
    “耐心。”萨洛蒙轻声细语地说道，“索尔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我相信他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话想和你说，我向你保证，如果你到时候没有惊掉下巴，并且还有听他说话的心情的话。至于我……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封印容器罢了，我对防护系法术，尤其是封印法术还算擅长。你看，这不过是一个四元素封印而已。我使用了四元素族群的符文，不过主要的还是一个卢恩符文……”
    希芙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她希望这帮学魔法的人能够精简一下语言。她选择刀剑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在里面，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阅读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文字的，并且理解那些文字背后的含义，更别说把那些文字转化成奇奇怪怪的魔法用出来了，希芙认为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和正常人看待事物的方式一定有所不同。
    她说不出是哪种方式更好，但在经历了萨洛蒙这般不紧不慢地行径之后，她现在认为还是正常人的思维比较靠谱一些。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了起来，整个阿斯加德都听得清清楚楚，走廊里经过的士兵们立刻更改了巡逻的方向，朝着仙宫的另一侧跑了过去。希芙也抬头一看，立刻准备离开这里，但萨洛蒙却摇了摇头，阻止了她要做的事。这下希芙彻底按捺不住性子了。“这是地牢警报，巫师！”她说，“我需要加入战斗，这是我的职责！”
    “你的职责将在这里履行，希芙。”秘法师头也没抬。他吹掉玻璃管上的细小粉尘，慢吞吞地说道，“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一个真正履行你的责任的机会，同时也是达成你的愿望的机会。”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女战士抽出长剑，对准了秘法师，“难道你和地牢里的家伙勾结在了一起？你要知道，你已经享受了宾客权利！”
    “我知道，所以我在做宾客应该做的事，和主人家一同战斗。”萨洛蒙放下玻璃管，打开腰间的小皮包。希芙看到萨洛蒙整条手臂都伸了进去，她被这幅怪异的景象惊讶得合不拢嘴。
    随着一阵物品打翻的零碎声音，一把阿斯加德长剑从小皮包里抽了出来，这把百夫长长剑和希芙所使用的的定制长剑都出自同一个铁匠之手，都属于定制长剑。秘法师说，“只不过我的战斗方式有些不一样。你们这一代阿萨神族不曾听说过至尊法师的事迹，所以你才会对我的行为有所误解。不过没关系，你不会后悔的。”
    希芙犹豫了一下，面对萨洛蒙兜售的神秘主义行事风格，她很难不犹豫。
    她知道巫师都是些神神秘秘的家伙，但萨洛蒙的行事可以说诡异到了极致，他似乎怎么也不肯透露要在这里做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好说服，你现在可疑得很，女战士心想，你明明知晓地牢发生的事，但却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她原本还想抓捕秘法师，但萨洛蒙在玻璃管上刻字的时候说的一番话打消了她的打算。“我们要做的事将会欺骗命运。”希芙一想起萨洛蒙说的话就有些不寒而栗，“所以我要做个实验。一方面既能验证我的存在究竟有多重要，一方面又能验证命运这东西的规律。”
    “为了什么？”
    “就当是为了和平吧。”秘法师笑着说道，“也为了人类。”
    “那你先喝一口。”女战士将小酒壶扔给萨洛蒙，“如果你接下去要做的事很重要的话，我希望你至少能不临战脱逃。喝一口吧，免得到时候你的两腿发软。”
    炮火声不断响起，每一次爆炸声都在挑战着女战士的耐心。每待在这里一秒钟，就意味着她渎职了一秒钟，这是她无法忍受的——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小骚乱，但随着时间推移，混乱似乎还在不断蔓延。突然间，萨洛蒙站了起来。“跟我来，女士。”他说着，走向了一旁。希芙立刻跟了上去，她想要看看秘法师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你应该在出现在那边的柱子才对，索尔。”萨洛蒙拍了拍背对着他的那个人壮硕的肩膀。这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卫衣，头发乱糟糟的。从他身上那股发酵的味道以及乱糟糟的、几乎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和胡子来看，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这个人似乎被萨洛蒙吓了一跳。
    “你是谁！”肥宅版索尔跳了起来，希芙的眼珠子也差点跳了出来。
    “你是索尔？你不是……”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未来的雷神，尤其是他的肚子，“你怎么……”
    “我……”索尔顾不得询问萨洛蒙的身份了，他窘迫得想要逃跑。
    “这是来自平行世界的索尔。”萨洛蒙赶紧拉住未来的索尔，“我在2012年的时候就已经和未来的斯塔克、布鲁斯·班纳以及史蒂夫谈过了，我们达成了一项协议。”秘法师揪着那件充满了死宅味的红色的棉质卫衣，他用两根手指头夹着，免得沾上衣服上的巧克力污渍，“先简单说明，关于你们的未来已经确定了，我已经经历过了你们的未来。所以我会和你们并肩作战，以达成归还宝石的结局。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我的穿梭计划在未来的几年之后才会进行”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认为你现在有很多话要说。不论是跟我身后这位女战士，还是……您好，天后。”
    肥宅版索尔的脑袋都要低到肚子上了。
    天后弗丽嘉笑了笑，她拉过索尔的手，未来的索尔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他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希芙犹豫地走上前，狐疑地看了眼未来的索尔。经过刚才的讲解，她大致明白了萨洛蒙的意思。这个索尔就是未来的索尔，只是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索尔变成这幅模样。
    简直就和沃斯塔格一模一样，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对未来充满了好奇。
    “现在他是您的了，天后。”萨洛蒙微微鞠了一躬，“我们的命运还在继续。也就是说——”
    “——还有改变的机会。”索尔吸了吸鼻子，他接上了话，“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似乎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你还穿着卡玛泰姬的衣服，我想请你……”
    “当然，我会做到的，我想这就是尊者让我来这里的目的。”秘法师退后一步，将空间留给了其他人。
    他像是再说什么不容置疑的事儿。

 第三百二十九章 至尊法师的保险措施（第二更

    关于未来的谈话总是那么令人着迷，但萨洛蒙没有走到那个房间参与进去。事实上，他在思考另外一件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将手伸进次元袋里，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铁盒子。
    这个铁盒子上有魔法，可以持续保持内部低温。只不过这东西太小了，所以只能放一些同样小的东西。秘法师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安瓿瓶，又拿出了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药瓶。经过一番折腾，他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充盈着少量透明液体的注射器。
    “索尔，我拿到了！”一个用四肢奔跑的毛绒绒的奇怪生物大叫着从萨洛蒙面前经过，它身后有着一大群正在追逐它的仙宫士兵。
    “索尔，我拿到了！”
    “抓住那只兔子！”仙宫士兵大喊着追了上去。这个滑稽场面正是萨洛蒙等待的。他一把抄起火箭浣熊，而仙宫士兵们则继续追逐着萨洛蒙所创造的幻影。没等他怀里的火箭浣熊挣扎几下，萨洛蒙就干脆利落地将手里的注射器扎到了它的后颈皮上。
    “shit！你是谁！你干了什么！”在火箭浣熊张口咬住秘法师的手腕之前，萨洛蒙一把将它扔了出去。火箭浣熊死死抱着手里的东西。它摸不准眼前的这个人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往自己的体内注射了什么玩意。
    “别担心，只是狂犬病疫苗。”萨洛蒙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依旧严肃认真，仿佛不是在做一件有些荒唐的事。他认为这是保险——火箭浣熊来过地球，谁知道它有没有对垃圾场旁边的某只母浣熊着迷过。他这是为了保证未来的复仇者们不会突发疾病！
    不要笑！干涉命运的代价就是要万分小心，命运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修正干扰！萨洛蒙必须小心应对！
    “浣熊都有狂犬病，这是常识。如果我被你咬了一口，我也要注射疫苗了。”
    “你他妈到底是谁？！”
    “等你返回未来之后，你就会看见我了。”萨洛蒙摆了摆手，“具体的事去问托尼·斯塔克、布鲁斯·班纳和史蒂夫·罗杰斯吧。我只希望未来的我在出现的时候没有人朝着我开枪。”
    “我能走了？”火箭浣熊抱着手里的小玩意，紧张地问道。萨洛蒙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记得注射回简·福斯特体内。”他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知道我的位置。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就行。”
    “okay~”火箭浣熊半信半疑地跑掉了，它不时地回头看看，确保萨洛蒙没有追上来。然而萨洛蒙并没有等来归还以太粒子的人，只有希芙和天后弗丽嘉从那房间里走了出来。天后弗丽嘉满脸无奈地拿着之前火箭浣熊怀中的那个装置——“一个男人把这东西给了我，他还拿着索尔的锤子！我真不知道索尔发现锤子不在身边的时候会有多失落。”天后弗丽嘉说道，“现在我们有了一个选择，那就是要不要把这东西重新注射到简·福斯特的身体里。”
    “事实上，这件事可以就这样结束了。”天后特意看了看萨洛蒙的表情。至尊法师的窥探命运之人，萨洛蒙此行的目的肯定与以太粒子有关，因此天后特地征求了萨洛蒙的意见。然而秘法师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并不认为这件事能这么简单地结束，天后。”萨洛蒙跟着希芙以及天后往简·福斯特待着的房间走去，“我一直担心命运的修正力量，它会以一种合乎情理的方式继续下去，所以我才请来了希芙小姐作为保险。以太粒子可以不用注射给简·福斯特，但同时我也担心黑暗精灵会以其他方式得到它。”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责和能力，萨洛蒙·达蒙内特！”希芙没好气地说道，“我会尽全力保护以太粒子，与此同时，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仙宫的客人！”
    天后弗丽嘉似乎早有打算。“别生气。”她拍了拍希芙的肩膀，“你也听到了关于未来的事，但是不要说出去，这对未来的影响非常糟糕。太多变化的变量会让未来彻底失控，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天后看向秘法师，“至尊法师打算让命运按照原有的方式继续下去吗？”
    “尊者另有打算。”萨洛蒙说道，“消灭仅存的黑暗精灵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世界树绝对不能被黑暗物质感染。”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我的命运了。”作为仙宫之中魔法造诣名列前茅的女巫，天后弗丽嘉早早地看到了自己的消亡，“无论是在诸神黄昏还是现在都没有区别，这是阿萨神族的命运。”
    “我倒认为您没有必要如此悲观。”萨洛蒙走进房间，就看到简·福斯特晕倒在躺椅上，她脖子上的四个针刺伤口十分显眼。很显然，火箭浣熊在取出以太粒子的时候没有动作没有那么温柔，简·福斯特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被一只浣熊给袭击了。
    如果达茜会知道了，她会笑掉下巴的。
    “我们不妨让她先睡着。抱歉，希芙，要你做这种事。”天后安排希芙把简·福斯特搬进隔壁的小房间里，并且在那儿保护她。等到其他人都走开之后，天后才对萨洛蒙说道，“黑暗精灵对于以太粒子有所感应，他们会到这里来的。为了这一次袭击，他们准备了很久。我会在这里迎战黑暗精灵，你是阿斯加德的客人，不必插手这件事……”
    “事实上，尊者只要求我做一件事。”萨洛蒙伸手在次元袋里掏了掏。当他展示出手中的东西的时候，就算是天后弗丽嘉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个至尊法师早已准备好的术式。”他说，“尊者要我把这个术式附加到您身上，这是必要的保险措施。尊者说，众神之父不能没有您……还说什么，总要有人给痴呆老头换尿布，卡玛泰姬不是做这种事儿的……”
    “我没想到至尊法师会这么大方。”天后点头同意，“虽然我不知道至尊法师看到了什么，但这都说明了奥丁未来的情况不会太好。我明白了，开始吧。对了，我有一个计划……”
    “……好的，我明白了，就按照您说的办。”
    ——————————
    当玛勒基斯推开大门之后，就看到房间内有三个女人和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
    这个男人随着拄着把长剑，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魔法的味道，另一个穿着华丽丝绸的女人也是为女巫。玛勒基斯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长袍上的标志，他看起来也不像阿斯加德人，至于这个女人，他更不认识，不过阿斯加德风格的衣服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他们是这房间里最有威胁性的人，另外两个女人则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即便穿着盔甲，希芙在玛勒基斯眼中还是太弱小了。
    事实上，他对现在的众神之父也完全不了解，他战败的时候奥丁才刚刚崭露头角，没有资格和他站在同一个战场上。于是，玛勒基斯就把这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视作了敌人。
    “你是谁？”
    “我是玛勒基斯。”他说，“我要取回我的东西。”
    然而没等他走向战战兢兢的简·福斯特，天后弗丽嘉的短剑就已经刺在了他的身上。
    “不行。”天后的武艺惊人，希芙也赶忙上前。她举起长剑，朝着玛勒基斯砍了过去。萨洛蒙仍旧一动不动地挡在简·福斯特身前。他动了动手指，保证接下来的施法过程中手指不会打结——天后弗丽嘉和希芙面对没有以太粒子的黑暗精灵绰绰有余，他的目标的接下来要进入房间的那个大家伙。
    诅咒战士。

 第三百三十章 血腥之舞（第一更）

    安度因是个体格壮硕的孩子，就和每所学校里都有的大个子男孩一样，面色红润，胸膛宽阔。不过与那些人不一样的是，他安静，腼腆，甚至有些害羞。
    虽然同年级的男孩子都畏惧这个大块头，然而那些冠在他脑袋上的名号不过是他出于自卫而获得的称呼。他尝试过和同龄的陌生人玩些安静又可爱的游戏，但是绵羊玩偶和一个衣服尺寸几乎和他爸爸相同的小学男生来说有些不搭调。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会有那些几个调皮鬼来招惹他——约翰·马布尔的老妈在怀着他的时候就死命喝酒，据说约翰·马布尔出生四天就会捅人了，他是牛津南部库尔汉姆小镇上公认的坏种。安都因的婶婶说，那个坏种迟早有一天也会进监狱，就和他那进监狱的老爹一样坏——他们扔掉了安度因的绵羊玩偶，所以安度因就折断了他的手指，就和他平时不小心折断铅笔一样。
    那时候安度因六岁。
    不过也有些不害怕的他的同龄人，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比如牛顿，他是个戴眼镜的小个子（眼镜是圆的，没有度数），他妈妈总认为他能成为一个大科学家。然而牛顿在科学方面的天赋并不如他脸上的雀斑那样明显，有一次，他在做“实验”——他妈妈认为，多做实验有利于大脑发育——的时候，造成了小镇上的大停电。牛顿的妈妈欣喜若狂，认为这是她的儿子的天赋。
    还有一个女孩，叫做丹妮，满头红发的丹妮。这是他们的叫法，她的全名叫做丹妮莉丝·赫敏·露西恩。她是在一间满是小说的房间里得到这个名字的，她的妈妈是一位狂热的奇幻小说爱好者。叫这个名字的女孩通常有两种选择，丹妮莉丝·赫敏·露西恩选择了第二种。
    当安度因和牛顿上学第一天和她相遇的时候，他们问了她的名字，她也天真地说了。
    于是学校保安用了好几桶冷水才把丹妮莉丝·拜拉席恩·史塔克的牙齿和安度因的手指分开，牛顿的第一副眼镜也碎了。从那以后，他们就经常混在一起，不是在库尔汉姆小镇弯弯曲曲的街道上闲逛，就是在树林里的秘密基地里聚会聊天。
    他们也成了坏胚子，天生就该被吊死的那种，因为他们大张旗鼓地讨论上帝，破坏水管和追老鼠。
    “你们听我说！”丹妮叉着腰，挺起胸膛，趾高气扬地说道。
    丹妮这样做的时候，另外两位男生坐在破旧的汽车轮胎上，纷纷低下了头。他们已经十一岁了，丹妮发育得比牛顿要快得多，两个男生知道男孩子与女孩子有些不同，他们知道接触丹妮的时候心跳会加快，这让他们很是困扰。
    但丹妮可不会在意这点，她在打架的时候可没有在意女孩子的矜持——在和约翰·马布尔的那些坏种打架的时候，她总是冲在最前面，她那口白净的牙齿也是最可怕的武器，她曾经把约翰·马布尔咬得哭了起来。
    “你们听我说！”丹妮重复道，“我妈妈宣布，这个世界上是有魔法的！神话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丹妮。杂志上说了，雷神索尔是外星人，他们用的是高科技。”牛顿这么说道。安度因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雷神索尔让ufo话题一下子变得无聊了，再也没有人宣称自己看到ufo了。
    众所周知，阿斯加德坐的是彩虹桥，杂志上都这么说。
    “就和斯塔克一样，但是雷神索尔更厉害。”安度因说，“我婶婶说，订阅《通灵日报》的那些女人都是以为自己是个灵媒、上辈子是伊丽莎白一世或者血腥玛丽的女人，她们吃有机蔬菜，喝有机牛奶，然后还养了只有机青蛙！”
    “放屁！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有机青蛙，至少我没见到！”丹妮咧起嘴，一口白净的牙齿反射着阳光，“但是你们忘记了那个纽约的骑士了吗？杂志上叫他银骑士，我妈妈可是收集了许多他的照片（其实只是模糊的视频截图，因为拍摄距离太远，上面还有萨洛蒙模糊的脸）——她说银骑士其实就是亚瑟王！他回来拯救世界了！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听过银骑士喊了什么！”
    “但那是在美国，不是在英国……我们还有女王呢。”安度因原本还想反驳，但在丹妮越发严厉的目光下，他的声音和爱国心理也越发微弱了起来。
    “另外。”丹妮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根据我妈妈的研究，霍格沃茨是不会送猫头鹰来给我们的！她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亚瑟王是真的，那么梅林也是真的！她还打算去纽约寻找银骑士！”丹妮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自豪的表情，“她还打算送我去学魔法！”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雷声大作，安度因差点从轮胎上跳了起来。他抬起头，然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赶忙拍了拍坐在身边的牛顿。戴眼镜的男孩也抬起头，他也立刻站了起来。丹妮十分不满，因为她的伙伴没有听她说话，而是只顾着指向天空。
    魔法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一道璀璨如流星的白色光柱呼啸着从天空坠下。那光线越来越近，而落点就是三个孩子的秘密基地。他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敢动弹，只有安度因及时反应了过来，他赶紧拉着男孩和女孩离开了这里。
    “那儿有个人。”在跑出安全距离之后，那东西才坠落到地面上发出巨响，三个孩子不由得捂住了耳朵，被掀起的狂风迷住了眼睛。“至少有一个。我看见了，穿着黑色盔甲的大块头。”牛顿说，“他肯定砸到了轮胎上。希望那可怜的家伙能保住一条命。”
    “他肯定摔得很重！”丹妮想到了什么，她顿时兴奋了起来，“说不定他需要帮助！就和超级英雄漫画里的一样，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受了伤，需要几个本地孩子的帮助！”
    “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我们应该先去找大人，或者通知社区警察……”
    丹妮此时却听不见安度因稳重的建议了，她兴冲冲的跑了过去，牛顿也紧随其后。无奈，安度因也只能跟了上去。然而他们所看到的并非什么“超级英雄落难”的老套戏码，而是会让他们发出尖叫的血腥场面。
    他们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男人手里拿着把长剑，朝着坠落的那个黑色大块头劈砍——而那个黑色大块头肯定不是人类，他身上居然穿着骸骨制成的衣服，高空坠落似乎没有给他造成一点困扰。
    那个黑色的大家伙速度很快，他像拍苍蝇一样挥舞着双臂，刮起呼呼的风声。而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个人类——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则像跳舞一般绕着黑色的大家伙，他的的动作也快得惊人，每一剑都能带出些黑红色的血。
    凶狠、血腥、狂乱，这是这场残酷的近身搏斗带给这三个孩子的第一印象，他们被这可怕的场景吓地不敢动弹。
    萨洛蒙没有关心在场的其他人，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了这个诅咒战士身上。索尔在练武场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萨洛蒙在面对这种体质极强的人形生物的时候，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动作停滞的状态。他的脚步变换，从诅咒战士的手臂下钻过，横向的长剑在诅咒战士的腰部盔甲上划出一道火花。
    他没有查看自己的战果，而是立刻转身，再次绕到另外一侧，用手中的长剑攻击诅咒战士的头部。
    他曾经尝试用魔法击退诅咒战士，但诅咒战士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没有机会使用太多魔法——火球术的效果很好，他将走进房间的诅咒战士轰了出去；二环法术攻城锤的效果也很不错，当诅咒战士靠近的时候，这个法术成功地拉开了距离；油腻术这个法术实在是不要太实用，诅咒战士成功地摔倒了。
    然后他就不得不拿起长剑应对了。
    如果有个肉盾就好了！他心想。该死，索尔又跑到哪里去了？他明明是把索尔和诅咒战士一起扔到彩虹桥的，现在他在哪儿？仙宫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以太粒子是否有被夺走了？该死！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命运的修正力量！它绝对不会让我好过的！
    如果有人眼尖一些的话，就能发现萨洛蒙腰带上的小皮包破了个大口子，昂贵的魔法小皮包如今已然空荡荡的，变得一文不值。

 第三百三十一章 滑稽的胜利（第二更！求票票

    彩虹桥带着索尔和萨洛蒙穿过了几个世界，谁也没想到海姆达尔居然把他们扔到了地球上。目前看来，黑暗精灵十分适应地球的环境，夏季雨后的树林的清新空气似乎让诅咒战士更加振奋了，与之相对的，萨洛蒙在近身战斗中不断地落入下风。
    在诅咒战士的一次挥拳中，秘法师不得不举起长剑抵挡这次攻击。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百夫长长剑被砸弯了，萨洛蒙也撞进了湿漉漉的树丛里。树枝在他身下被折断，他也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呱——”
    “你说得对。”萨洛蒙赞同了池塘附近那只老青蛙的说法，他丢掉长剑，抄起了青蛙。不过他连拍拍身上的泥土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诅咒战士就和横冲直撞的坦克车一样一路碾过树丛，朝着萨洛蒙撞了过来。
    秘法师举起青蛙朝着诅咒战士的脸上扔了过去，突然间，诅咒战士像是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障碍物一样倒退了两步。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再次响了起来，一把锤子钻出树丛把诅咒战士撞出了地面，撞进了发绿的池塘里——那件黑色的盔甲此时布满了藻类生物，绿得发油。
    “你没事吧？”索尔从天而降，向着萨洛蒙问候了一句。然而秘法师只是翻了翻眼睛。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还想问问索尔去了哪里呢！“抱歉。”索尔自己说了，“我在接近地球的时候被撞出了彩虹桥，刚刚才找到你。”
    “真棒！”萨洛蒙指着从池塘里站起来的诅咒战士，这家伙浑身冒着蒸汽，他身上的藻类也迅速枯黄结块。黑暗精灵依靠以太粒子获得的产物正在不断燃烧着他的生命，高温就是外在表现。
    “那家伙是你的了。”秘法师说，“我的施法材料不多了，能提供的支援不会太多。”
    “交给我吧。”索尔伸出手，雷神之锤回到了他的手中，“我还有笔帐和他算呢！”
    “哇，酷！那肯定是雷神索尔，我看到他用锤子了！”丹妮压低了声音，透过树丛的缝隙朝着池塘看。这个池塘是他们经常玩耍的地方，如今这个平平无奇的地方正在经历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抗”——眼睛仔牛顿是这样说的。
    在他们跑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好好研究了一番地面上的焦痕。除了安度因，没有人计较自己的秘密基地被毁坏这种事。“特工会来的，就是那个神盾局，我听说过他们。”他沮丧地说道，“他们会开着黑色的轿车来，然后这地方就会变成政府的秘密基地——他们会说是征用，然后永远不会开放。而我们可能还会接受洗脑，说不定会变成白痴。说不定整个小镇都会变成白痴。”
    “就算变成白痴，我也要看看雷神索尔战斗的样子！”丹妮不甘示弱地说道，“变成白痴对于镇上的许多人来说还算变聪明了呢！”
    但安度因所说的可能性还是让牛顿的两腿发软。
    “你说，那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是谁？”眼睛仔牛顿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既然会变成白痴，那在变成白痴之前多知道一些事也没关系，反正政府不会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会不会也是个阿斯加德人？”
    “不，他不是……”丹妮瞪大了眼睛，看着萨洛蒙手中闪耀的各色光芒，她的眼睛也随之亮了起来，“他是个巫师！”
    火焰在萨洛蒙的手中堪称艺术。他摇了摇一个能让虎皮鹦鹉发疯的小铃铛（他把常用的东西塞在了裤子口袋里），然后细小的焰流不断从他手中缠绕升起，足足有一个高的火焰在顶端绽放出美丽的花朵。紧接着，一只金红色的大鸟展开翅膀，从火焰花朵中钻了出来。菲尼克斯将一个小皮包丢给了萨洛蒙，让秘法师有机会换下自己腰带上破损了那个。
    这是他的备用次元袋，施法材料并没有之前的次元袋那么多，但也足够用了。然后他拿出了把工业风格十足的大口径手枪。
    当诅咒战士和他在仙宫打成一团的时候，天后弗丽嘉和希芙想要来帮忙。结果原本被制服的玛勒基斯趁机反击，扑向秘法师身后的简·福斯特——然而那只是个天后弗丽嘉所创造出来的幻影罢了。于是玛勒基斯就把萨洛蒙认作携带以太粒子的那个人，谁让他靠得最近呢？
    在打斗中，不知道是玛勒基斯还是诅咒战士划破了萨洛蒙的次元袋，让里面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一时间，房间内满是书本、药剂、装着各式各样不明物体的玻璃瓶、齿轮、羽毛，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战斗的难度上升了一个层次。
    很少有人能在战斗的时候注意脚底下的小玩意。
    不过诅咒战士和玛勒基斯也没好过，希芙捡起了几管用途不明的魔药扔向他们。在各类魔药之间相互的反应中，玛勒基斯和诅咒战士成功地染上了疱疹。
    如今水塘里电流四溢，恶臭的蒸汽与淤泥四处乱飞，索尔和诅咒战士在齐腰深的水里打成一团，大大小小的水栖生物都肚皮朝上浮出水面。萨洛蒙只希望诅咒战士的疱疹能带给他一些麻烦，给索尔创造出一些进攻的机会——诅咒战士隔着盔甲挠了挠身体，看样子疱疹的确是个大麻烦，对于所有生物来说都是如此。而且看样子，诅咒战士一时半会是摆脱不了烦人的皮肤疾病了，考虑到诅咒战士特有的高温，他的皮肤状况一定糟糕透顶。
    疼痛可以忍受，但瘙痒就不一定了。
    在菲尼克斯的帮助下，战斗进行得很顺利。虽然索尔和诅咒战士从池塘这头打到池塘拿走，但这只大鸟所咏唱的歌曲成功地让诅咒战士分了神，而索尔的耳朵又被萨洛蒙给施法堵上了，他什么也听不见。
    索尔抓住机会给了诅咒战士的脑袋两锤子，他的力量甚至让头盔凹陷了下去。经过了十几分钟的努力，索尔终于抓住了机会，将诅咒战士按在了水塘里——当诅咒战士的脖子上缠绕这一个黑色项圈的时候，萨洛蒙就提醒索尔这样做（二环法术束缚鞭笞，施法材料是地上的一只胡蜂。效果是不断削弱体质。）。
    只要需要呼吸，就会被淹死。锤击带来的晕眩和菲尼克斯的歌声让诅咒战士几乎没有反抗的力量，索尔把锤子放到了诅咒战士的身上，他连翻身都做不到。当高温蒸腾的水汽散去之后，索尔拿起了锤子，把溺死的诅咒战士从水底拉了起来。他补上了一锤子，确保这家伙不是装死——没有人能在脑袋砸扁的情况下活着，诅咒战士也一样。
    索尔气喘吁吁地走上了岸，然后一下子坐在了泥地上一动不动了。这场战斗把他累得够呛，尤其是黏在他头发上的藻类生物，他甚至没有力气挤一挤头发里的脏水。
    “呱——”
    “是啊，你说得对。”萨洛蒙点点头，同意了水塘中唯一幸存者的话。
    “你们说，那个巫师是个复仇者吗？”丹妮向着缩在灌木丛下的伙伴们问道，“我只见过复仇者联盟一次，还是在电视上。我觉得他是个新人，雷神索尔正在教他怎么打击坏人。我爸爸的公司就是这样的，老员工要教新员工做事，他们肯定也是这样的！”
    “说不定那是外星人……”
    “你真傻，索尔也是外星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 如其在上，如其在下（第一更

    秘法师在战斗中的确给出了适时的帮助，无论是他的菲尼克斯所唱的歌曲还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影长鞭，都在战斗中帮了大忙。至于那个和美观相距甚远、枪身上还有铆钉的玩意——索尔看了眼萨洛蒙手中的爆矢枪。
    这玩意打人很疼，但也仅此而已了。
    对此，萨洛蒙也对阿萨神族的皮糙肉厚程度更加惊讶。在射击的过程中，即便有那么一两发子弹不幸命中了索尔的盔甲，萨洛蒙也以为子弹会钻破盔甲，钻进血肉当中。毕竟就连诅咒战士都会被罗丹亲手制作的子弹带走一大片血肉——虽说这其中有“束缚鞭笞”这个法术的成果，但当时诅咒战士中了术式还没过多久，体质没有削减太多。
    他没想到，即便子弹爆炸了，索尔依旧毫发无伤。这实在是有些夸张了。真是令人羡慕的体质和天赋，阿斯加德称霸宇宙，拥有九界之外众多飞地不是没有理由的，整个宇宙中可能很难再找到这样体质强横的种族了。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阿萨神族越老，能力也就越强，索尔这个家伙未来恐怕会比奥丁还要强大。
    这给了萨洛蒙很大的压力。
    “我们赶快返回阿斯加德吧。”他向索尔伸出手的同时，也看向一旁淤泥翻滚的水塘。这片水塘中已经没有活物了，唯一的幸存者还是只老得几乎不能动弹的青蛙。萨洛蒙认为自己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要不然迟早会以破坏环境的罪名逮捕。他说，“也不知道现在阿斯加德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离开的时候战火刚刚波及仙宫后院。难道仙宫没有防空措施吗？”
    “有的。”索尔吸了吸鼻子，拉住了萨洛蒙的手。他的力气大到将萨洛蒙拉了一个趔呲。不过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顺便将诅咒战士庞大的身躯扛在肩膀上，一点也没有刚才疲惫的模样。“那是使用山巨人的技术创造的防御措施，然而却失效了。”他说，“仙宫内部肯定出了问题，我们要应对的敌人还有很多。我来呼唤海姆达尔，你和我站得近一些……海姆达尔！”
    索尔抬起头，朝着天空喊了一声，萨洛蒙也抬起头，等待彩虹桥的降临。
    然而过了几秒，天空中应该降下的光柱却迟迟不见身影。索尔再次呼唤了海姆达尔，然而彩虹桥还是未能降下。这让他越发急躁了起来——仙宫的状况很不容乐观，他们离开之前刚好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跳下飞船的黑暗精灵士兵，那些戴着没有表情的白色面具的家伙只要一出现就会让人感到深深的寒意。
    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那些黑暗精灵士兵好像对任何事都不在乎，不感兴趣。
    萨洛蒙也很担心，因为他不久之前才想明白玛勒基斯是如何使用以太粒子规避死亡的。
    简单来说，当前任众神之父包尔杀死玛勒基斯，毁灭黑暗精灵族群的这个行为反而让他存活了下来——如其在上，如其在下，如此造出那唯一之物的奇迹（what is above is like what is below，and what is below is like that which is above，to make the miracle of the one thing.）。
    这句话说的是理念、宇宙、自然这个大宇宙，跟个人、心灵、灵魂这个小宇宙是一体、和谐、映射的关系，在炼金术的嬗变过程中，将性灵从物质中解放出来，既重造物质、又重塑心灵，将可重现宇宙。
    这样的理念也可以缩小到族群与个人的关系。
    这也是玛勒基斯为何只保留了少量黑暗精灵士兵的原因——由死亡孕育生命，黑暗精灵覆灭与玛勒基斯等一众黑暗精灵之间的存活关系是相反的，也就是说，他以族群的死亡为代价让自己与少量士兵存活。
    这是非常可怕非常强大的造诣，这种依靠哲人石嬗变生死的造诣，萨洛蒙知道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那就是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也就是尼可·勒梅——曾经遇到过的科林镇女巫不算，那是依靠西索恩的力量，并且难度也不是一个量级的，由生到死总比由死到生简单——据说此人制作的贤者之石是以黑死病爆发时的灵魂为材料，但具体细节谁也不清楚。
    黑暗精灵玛勒基斯无疑也是采用了类似的方法欺骗了包尔，让前任众神之父以为黑暗精灵已经被毁灭殆尽。
    “说不定海姆达尔在忙。”索尔尴尬地说道。
    “请问……”一个有着乱蓬蓬红色卷发的小女孩从树丛里钻了出来。索尔似乎注意到了她颤抖的双腿，于是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诅咒战士的尸体，将那过于血腥和残忍的画面挡在身后。他还想转头吹两声口哨，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萨洛蒙就没有这般贴心了，他只是悄悄翻了个白眼。骑士他早就发现这些孩子了，只不过这次事件发生在某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加之这个次元袋里也没有标准保密契约，他想着尽早离开可能会比较好。要不然他早就把那三个小鬼抓过来签订契约了——鉴于天体汇聚的临近，卡玛泰姬内部没有多少闲人能帮萨洛蒙拿一份契约了。
    至于至尊法师，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位面了。萨洛蒙摸了摸被胸口衣物遮挡的法器。
    主动出击就是最好的防御，这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外维度生物倒大霉。
    无论如何，他们也没办法通过卡玛泰姬去往阿斯加德了。
    安度因和牛顿也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块头最大的安度因似乎怎么也无法阻止同伴狂热的情绪。刚刚那场战斗在他们看来“酷毙了”，无论是魔法还是锤子，都不是平常能够看到的东西。这是能够吹嘘一辈子的事儿，但是丹妮莉丝·赫敏·露西恩并不满足。
    “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目睹了野蛮与华丽的战斗场面的丹妮用发抖的声音问道。索尔看了眼秘法师，萨洛蒙耸了耸肩——他们看起来的确是需要帮助的样子。不提索尔长发上纠结的湿泥，光是萨洛蒙背后的泥土以及那张满是汗水与尘土的脸看起来就相当狼狈。
    “咳。如果你们有……有毛巾的话。”索尔说。
    “我们有。”丹妮昂起头，一副骄傲的模样，“我家有好多条毛巾。不过不能在这里，社区警察就快来了。虽然老马克又老又迟钝，我们破坏水管之后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赶来，那条我们好好玩了一会，浑身都湿透了……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不像遇到警察吧？那可是个大麻烦！”
    “好吧，小小姐。”萨洛蒙开口了，“如果有毛巾和热茶的话，并且还能躲开警察的话，我们只能接受你们的帮助了。但要提前说一句，我们不希望……”
    “不希望告诉别人，我们懂。”眼睛仔牛顿点了点头，“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而且我妈妈也不会介意帮助你们的！”丹妮还是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站在她身后的安度因忧心不已，“她看见你们肯定会开心得晕过去！”
    “我不希望有人晕倒。”秘法师叹了口气，他肩膀上的菲尼克斯也学着他发出了一声叹息。“而且我们希望你们能帮忙找一张足够大的防雨布。同时我希望你的母亲没有对园艺倾注太多心血，小小姐，海姆达尔对草坪的破坏力惊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肮脏的大人们（第二更）

    “我真没想到，我的弟子居然会那么凑巧地将索尔转移出去。”至尊法师表情温和地喝了口烈酒，看上去就和喝了口茶水没有区别。
    “幸好你通知了海姆达尔，要不然这就太过凑巧了。”尊者放下杯子说道，“我还以为他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呢，不过那也是当时最佳的选择。我怀疑这件事并不能骗过萨洛蒙，毕竟我让他做了这样一件事，但却获得了和原本毫无差别的结果，我可以想象得出他的疑问有多少了。”
    “无所谓，这场戏又不是演给你的弟子看的，而是给索尔和洛基看的。你可以告诉他谜底，只要他能装得够像。”众神之父随意地将冈格尼尔摆放在一边。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奥丁、天后弗丽嘉和至尊法师，无论是希芙还是简·福斯特都不清楚相邻房间内酝酿的阴谋。“那两个孩子……他们必须学会在我‘死’后扶持阿斯加德。”奥丁脸上的表情常常出现在那些没有意识到自己孩子天赋不是读书的家长看到成绩单时候的脸上，“只有他们团结起来，阿斯加德才能继续保持宇宙帝国的地位。说实话，要是平行世界的索尔和这个世界的索尔接触一下就好了，现在的索尔听得下建议。”
    天后弗丽嘉快乐地给至尊法师以及众神之父倒酒。她一点也不在意这次谈论，即便这次计划与她有关。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至尊法师的温和表情绷不住了。
    “你的家庭教育实在是太过糟糕了，奥丁。”尊者抱怨道，“我为什么要帮你的教育孩子啊。你要知道，无论是索尔还是洛基，年龄都和我差不多啊！难道你们这些阿斯加德人的心理年龄发育就这么缓慢吗？”
    “只有索尔能够阻止海拉，那个时候你又退休了。”众神之父耐下性子说道，“我们必须让索尔觉醒真正的力量，要不然九界将会再次面临战争。没有了阿斯加德，米德加德就要直面来自物质宇宙的威胁了。我们这样互帮互助的形式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是我和阿戈摩托达成的协议。如果有必要，那就指引索尔进行一次献祭，获得卢恩符文。当然，现在至尊法师是你，你有资格决定这件事是否进行。毕竟死亡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种状态罢了。”
    “继续继续。”至尊法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但我们要先布置好现场。我还要修改希芙和简·福斯特的记忆，增加目击者。这可是大事，弗丽嘉，你就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天后耸了耸肩。“我很期待那孩子再次看到我时露出的表情。”弗丽嘉笑着说道，“还有洛基。我敢肯定他内心深处一定有着柔软的地方，说不定他会哭成泪人儿呢。”
    奥丁不屑地哼了一声，惹来了弗丽嘉的白眼。
    “好吧，同样的，奥丁。”至尊法师的话引来了众神之父的注视，“我的弟子也要交给你来教育，你该把这个世界上一些就连我也不知道的秘密告诉他。只有这样，这个交易才算公平。”
    “你要我告诉他什么？我建立阿斯加德的原因吗？”众神之父问道，“你想要他成为神吗？真正的神！”
    至尊法师没有否认。
    “这只是一个保险。”尊者说道，“在萨洛蒙陷入疯狂之前，为他准备一条出路。”
    ————————————
    原本干净的湿毛巾如今变得脏兮兮的，丹妮举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索尔长发见的湿泥。而索尔则坐在椅子上，兴冲冲地和桌子旁边的男孩子们讲起了自己平定九界叛乱的故事，雷神之锤乖乖地待在桌角旁，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那副着急的模样。
    萨洛蒙自己动手清理了衣服和脸颊，他顺便还要了张湿巾，仔细清理菲尼克斯的鸟喙和爪子，水塘里唯一的幸存者正待在丹妮拿来的塑料水盆里，待在萨洛蒙脚边享受着清水与氧气。
    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茶水和饼干，由于萨洛蒙的喜好关系，茶水里只加了糖而没有放奶，他不喜欢喝那种浑浊的东西。
    丹妮没有说错，她的母亲在看到索尔的那一刻就进入了兴奋状态，无论是茶水还是饼干都是她准备的。这位狂热的奇幻小说爱好者拿出了一堆书籍和照片要索尔签名，至于萨洛蒙则被悲惨地无视了。
    秘法师并不介意这个情况，倒不如说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喝下一口热茶，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在美国买的茶质量实在是太差了。”他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笔，“只有在英国才能喝到锡兰红茶。阿斯加德的食物太过油腻了，没有茶水我是没法活下去的。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多准备一些呢？”
    “不错的饮料。”索尔也喝了一口，“但我还是想要来点啤酒。谢谢你，夫人，您真的太客气了。”
    丹妮的母亲笑了笑。她在递给索尔啤酒之后深吸一口气，拉过椅子坐在了萨洛蒙对面，露出一副矜持又做作的笑容。她有着和丹妮一样乱糟糟的红发，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也和丹妮一样甜美。
    萨洛蒙这才明白，其实他才是重头戏，找索尔签名不过是演练罢了。
    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学校吗？几岁可以入学？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巫师吗？大家都去魔法学校上学吗？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黑魔王？亚瑟王和梅林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巫师是不是都需要骑扫帚？这个世界有没有魁地奇？
    魔杖可以在伦敦买到吗？魔法世界的货币是什么样的？
    你在写什么，魔法作业吗？你们教授严不严格？魔法学校的学生毕业只有要去哪里工作？
    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把萨洛蒙掀下椅子，他没有想到丹妮的母亲居然这样热情。明明还是她帮忙拿来防雨布包裹诅咒战士的尸体的，这个女人难道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尤其是那个关于纽约之战的骑士的事，丹妮的母亲似乎打算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她一根筋的认为萨洛蒙认识那个骑士——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魔法，有魔法就有梅林，有梅林就有亚瑟王——可在这样热情的招待下，萨洛蒙又不能说自己就是那个骑士来蒙混过关。
    等等，我不就是那个骑士吗？
    萨洛蒙困扰地低下了头，继续默不作声地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丹妮的母亲并没有因为萨洛蒙失礼的举动而感到生气，相反，她对萨洛蒙的生活环境更加感兴趣了。尤其是萨洛蒙那张脸，她越发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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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四章 谎言（第一更）

    由于丹妮母亲的热情招待，索尔答应了在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召唤彩虹桥的请求，这位狂热的奇幻小说爱好者说那里可以躲过社区警察的盘问，还能在那留下彩虹桥的痕迹。
    之前萨洛蒙乘坐彩虹桥降临的景象早已引起了社区警察，或者说乡警的注意。就算社区服务警察再老再迟钝，现在也赶到了那些孩子们的秘密基地。
    恐怕再过不久，乡警就要来问话了。小镇上的大人们都知道那些讨厌鬼平时待在哪里，只有他们认为自己的秘密无人发觉罢了。安度因、牛顿和丹妮在得知自己即将失去秘密基地的时候纷纷骨做成书地叹了口气，而更让他们难过的事发生了——萨洛蒙将几张写着简短条款的羊皮纸放到了他们的面前，丹妮的母亲轻松地阅读出了上面的拉丁文。
    这让萨洛蒙刮目相。，因为在英国，只有一些私立中学才有拉丁文和希腊文课程，小镇上的公立学校是绝对不会教授这些东西的。
    【绝对不能透露关于目击魔法的场面】
    【绝对不能透露关于魔法使用者的信息】
    这是两个最基本的条款。正式的保密契约更加严格，字数也更多，萨洛蒙没有时间全部写完，就算他用上了自动书记羽毛笔也是如此。四份契约摆在了他们面前，包括四根羽毛笔。萨洛蒙答应，只要签订契约，他亲手制作的自动书记羽毛笔就归他们所有，这算是他们提供热茶和毛巾的报答。
    “我要是想要学习魔法呢？”丹妮大着胆子问道，“我们能一起去阿斯加德吗？”
    “小小姐，这就太过贪心了。”秘法师笑着说道，“现在阿斯加德遭到了敌人入侵，我们腾不出手来保护你们。而且，只有索尔有答应你们的权力——”索尔摇了摇头，他是不可能蠢到在这种情况下答应几个孩子的这种请求的，“——如果你们想学习魔法，也就是进入我的学派的话，那就只能等待命运给予答案了。如果你们适合我们的学派，我们的宗主自然会将你们引导到这条路上。”
    “听好了”秘法师的笑容消失了，他看起来严肃得吓人，“无论如何，主动追求魔法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儿，这需要天赋。我知道你们会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但在魔法的世界，认清自己的天赋是最重要的事，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招致毁灭。”
    菲尼克斯发出了赞同的鸣叫声。
    萨洛蒙的一番话算是勉强打消了几个孩子不切实际的幻想。此时茶也喝完了，也到了告别的时间了，趁着社区服务警察到来之前，索尔和萨洛蒙就起身离开了。秘法师对于阿斯加德的状况很乐观，因为至尊法师的法术没有触发，这也就说明这一场突袭黑暗精灵没有达成任何目的。
    他摸了摸被秘教法袍遮挡的法器，稍稍安下心来。只要黑暗精灵的目标不是天后，玛勒基斯那逆转生死的手段就没必要用上。在离开之前，丹妮的母亲还送给了肩膀上站着菲尼克斯的萨洛蒙一份报纸。秘法师欣然接受，他正想了解最近地球上发生的事——随着天体汇聚的临近，地球上肯定会发生一些怪事，丹妮的母亲说不定想要他看看那些事吧。
    告别之后，索尔扛着诅咒战士的尸体呼唤了海姆达尔。彩虹桥从天而降，在鹅卵石小路上烧灼出一道道痕迹，萨洛蒙和索尔从地球上消失了，只留下三个沮丧的孩子和一个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女人。
    对于经常乘坐彩虹桥的人来说，这种交通工具十分平稳。萨洛蒙施施然地打开了报纸，打算在这一分钟之内消遣一下。这是一份《每日电讯报》，不过并不完整，丹妮的母亲特意在版面上圈出了一则新闻。
    “沉痛悼念萨洛蒙·达蒙内特，享年17岁。”报纸上还附有萨洛蒙在学生时期拍摄的照片。当看到这则讣告的时候，萨洛蒙恰好从彩虹桥里走出来，他差点转头重新跳进去，但海姆达尔已经关闭的彩虹桥，显然没有送萨洛蒙回去的打算。
    “跟我来。”他的语气沉重，让索尔和萨洛蒙产生了不详的预感。萨洛蒙赶紧收起报纸，打算之后再探究这是怎么回事。他再次惴惴不安地摸了摸法器——至尊法师的魔法没有触发，应该……
    “伟大的天后弗丽嘉回归了永恒宁静之所，再也无人能打扰她的安宁。”海姆达尔说道，“众神之父也受了伤。”
    这个消息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索尔的头上，他扔下了尸体，晕眩一下子充满了他的脑海，他差点倒向一边，如果不是海姆达尔扶了他一把，他说不定会摔倒在希敏约格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萨洛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不可能！”他和索尔异口同声地说道。
    “事实就是如此。”海姆达尔表情悲痛地说道，“不久之前，我们才刚刚击退了黑暗精灵的进攻……他们的一艘飞船直接冲进了仙宫后方，接应玛勒基斯……玛勒基斯他还有帮手……”
    “谁！”悲痛瞬间转化为了怒火，索尔嘶声力竭地喊着，“到底是谁在帮助那群下流的生物！”
    “我们不知道。”海姆达尔说，“可能是某个关在地牢里的家伙……我们不知道，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了，众神之父击落了一架黑暗精灵的飞船，但却因此负了伤。”
    索尔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自己的母亲身边。他走出希敏约格，转动雷神之锤，急切地穿过仍旧弥漫着硝烟的天空，朝着仙宫飞了过去。彩虹桥上只留下了海姆达尔和萨洛蒙，海姆达尔邀请萨洛蒙再次等候，他已经安排了一匹战马，萨洛蒙可以坐着那匹战马返回仙宫。
    或者山羊。想选择什么都可以。
    “是真的吗？”萨洛蒙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在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放在胸口上，似乎要借助卡玛泰姬最重要的法器里分辨真假。“你说的是真的吗，海姆达尔。”他问道，“天后弗丽嘉真的遇难了吗？”
    此时，海姆达尔反倒一言不发，紧盯着秘法师。
    “天后即便身亡，至尊法师的魔法也能倒退时间，使之恢复殒命之前的状态。”秘法师解开秘教法袍的扣子，显露出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它正和银钥匙待在一块。作为一件已经与萨洛蒙同调的魔法物品，萨洛蒙自然能知晓这件魔法物品上的法术有没有被触发。
    答案是没有，他也不相信以以太粒子为目标的玛勒基斯会在天后弗丽嘉身上逆转生死，破坏至尊法师的法术。
    正如至尊法师所说的那样，这样的计划根本瞒不过萨洛蒙。
    “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我和索尔离开的时候，阿斯加德发生了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吗？”海姆达尔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十分了解了吗？那只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比我要多，你应该知晓这么做的意义。谎言也好，真实也好，我们都需要索尔。这是毋庸置疑的，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第三百三十五章 菲尼克斯手札（第二更）

    索尔就着飞向天空的万千盏灯火，流着泪喝下蜜酒。简·福斯特站在他身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希芙和仙宫三勇士大口饮着麦酒，她一边喝一边大声哭泣，时不时还因为被呛到而咳嗽。她认为这是自己的错，是因为她的疏忽，天后弗丽嘉才会丧生于黑暗精灵之手的。
    虽然众神之父已经劝说了她，但顽固的女战士只是表面听从了。实际上，她和索尔一样，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黑暗精灵决战。但她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现在应该留下了进行葬礼，等待众神之父的安排。
    所有阿斯加德人都来参加天后弗丽嘉的葬礼。对于他们来说，众神之父意味着战争、死亡和残酷的严冬，而天后则意味着寒冬中那一抹暖阳。几乎所有阿斯加德人都泣不成声——阿萨神族的寿命远比平民要长，天后弗丽嘉已经统治几代阿斯加德人，从出生起，天后就是他们的母亲。
    他们的学习、生活、工作统统离不开天后所建立的行政体系，距离最初的阿斯加德人去世还没多久，再加上天后弗丽嘉的亲民性格，说她是阿斯加德的另一颗太阳也不为过。
    众神之父凝视着载着天后弗丽嘉遗体的小船越走越远，在火光之中，这艘小船驶向了浩瀚的宇宙。成千上万的光点从船上升起，如同遥远的星辰般闪烁。萨洛蒙悄悄睁开了眼睛，湛蓝的微光从他的瞳孔里溢出。当他看到船上的景象之后，这才按住阿戈摩托之眼，不引人注意地松了口气。
    他还未天后弗丽嘉破解了至尊法师的术式故意寻死。现在看来，至尊法师恐怕已经安置好了天后的住处。萨洛蒙所能想到的，就是他位于芬兰的那栋小木屋了。那里风景优美，没有太多闲人打扰，有壁炉，有烟熏炉，附近的森林还有许多鸡油菌可以采摘。
    看来至尊法师是真的打算让天后弗丽嘉给老年痴呆的众神之父换尿布了。
    他极为敷衍地和身边的阿斯加德平民举了举杯，喝了口麦酒。看样子天后弗丽嘉会希望众神之父多吃点蔬菜，阿斯加德男人在缺乏运动之后总是容易发福。
    可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天后弗丽嘉还在世，那么以太粒子去哪儿了？海姆达尔并未向萨洛蒙透露这个信息，他只说在葬礼之后的会议上会公布，萨洛蒙也要代表卡玛泰姬作为盟友，参加那场关于阿斯加德防务和无限宝石的会议。
    如今王座已经被毁，众神之父只能站在金色的阶梯上，俯瞰下方的臣子。
    “父亲。”索尔用力挥舞着拳头，“让我去，我会杀死玛勒基斯，为母亲报仇！”
    众神之父看都没看自己的傻儿子一眼，他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萨洛蒙。“萨洛蒙·达蒙内特。”大神开口说道，“卡玛泰姬的意见呢？你也听到了，黑暗精灵释放以太粒子的最佳地点将会是中庭。那是你们的地盘，你拥有决定权。”
    “大神。”萨洛蒙站了出来，他低下头说道，“我认为索尔带上一百名仙宫士兵就足以抵御玛勒基斯的进攻，卡玛泰姬也会派遣适量的秘法师参战。”他的用词很小心，因为这次事件相当于隔壁领主攻占了同等级领主的某块属地，这个同等级领主指的是卡玛泰姬，因为卡玛泰姬拥有米德加德的自治权。
    而现在，隔壁的盟友、名义上的封君要来支援，萨洛蒙自然得思考如何让这支军队打完仗之后乖乖回家，而不是在领地内徘徊不去。因此，控制支援军队的数量就十分重要了——这种事在过去很常见，支援军队结果自己多出了一大片没有法理的领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造个宣称更是简单，都用不着费太大的劲。贵族有守土之责，如果卡玛泰姬不出面的话，中庭就将会被阿斯加德重新收回，因此卡玛泰姬也得参战。
    鉴于卡玛泰姬目前的情况，能空出手的只有那些还在训练和学习当中的学徒，萨洛蒙也没法参与维度间隙的外维度战场，他自然也是这场战争中的一员。萨洛蒙相信至尊法师已经看到了这一步，圣剑和盔甲必然准备就绪，他在卡玛泰姬的武库就是他的卧室，在来阿斯加德之前，他可以把所有的武器和盔甲都上了一遍油。
    “玛勒基斯由我和索尔进行对抗，英灵战士和其他秘法师可以与黑暗精灵士兵进行战斗。”他说，“鉴于我们无法知晓黑暗精灵是否还有诅咒战士……我建议仙宫三、呃两位勇士和希芙女士也加入战斗。毕竟他们与索尔的配合远比我要来得默契。”
    他朝着希芙眨了眨眼——如果你要洗刷耻辱，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希芙领会了索尔的意思，她主动站了出来，请求众神之父让自己与索尔并肩作战。“这是我的错。”她在阶梯前单膝跪地，头垂得低低的，“我请求众神之父给我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
    另外两位勇士虽然慢了一步，却也紧跟了上来。“哪里有战斗，哪里就少不了我沃斯塔格。”曾经壮硕，如今肥胖的沃斯塔格拍了拍自己的斧头，他艰难地单膝跪地，向着站在王座之前的众神之父申请出战。
    范达尔也不甘示弱。他说，“为天后复仇是我们的职责。”
    众神之父同意了这个计划。
    会议结束之后，索尔就不见了踪影。他没有像之前面临战争时那样，留下了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讨论如何打败敌人。相反，他抛下了所有人，独自消失在了仙宫曲折的走廊里。希芙思考了一会之后，便拉着另外两位勇士走向了仙宫的另一边——索尔现在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萨洛蒙也需要一个人待一会。之前破损的次元袋中的东西被天后的侍女收拾了起来，送到了他位于仙宫后方的客房里。他只希望那些侍女没有仔细查看他次元袋里的东西——卷轴匣完好无损，一张没少；药剂除了破损的那些，侍女们也将完好的玻璃瓶擦干净放了回来；那些烂七八糟的施法材料也少了一些，可能是被当做垃圾清理掉了；书本，书本没少，某些被别人看到之后可能会很羞耻的书籍也还在，他希望侍女们没有随意翻看那些彩色插图，那是他用来休闲的书籍。
    呼——他慢吞吞地把东西往新的次元袋里塞，菲尼克斯站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水果。紧接着，金红色的大鸟打了个哈欠，扇了扇翅膀，在房间里刮起一阵温暖的微风。“累了吗，菲尼克斯？”萨洛蒙看向魔神柱，菲尼克斯神色疲倦地点了点头。
    “我花费太多精力写诗了，my loard。”它说，“原本我是不需要睡眠的，但修改诗稿实在是有些累，您的宠物猫对我的尾羽由充满了兴趣——雅典娜女神答应帮我出版那本书了，我在做最后的润色。”
    “那你的笔名呢？”
    “三十七。”
    “这可真是够直白的。”萨洛蒙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写了什么呢。”
    “英雄长篇史诗，my loard。”菲尼克斯高高地昂起头，翎羽摇摇晃晃。它自豪地说道，“是关于您过去伟大功绩的史诗，我赞颂了您的睿智与仁慈。”

 第三百三十六章 血债（第一更）

    菲尼克斯的奉承让人有些尴尬，虽然它是发自内心地吹嘘萨洛蒙前身的功绩，但这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萨洛蒙轻巧地将话题转移到了清点施法材料上，菲尼克斯对他的次元袋里的东西可是了如指掌，它也有权限打开次元袋上的魔法锁扣。
    “少了一管活蜘蛛，只剩下几条小蜘蛛腿了。”它说，“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被您的宠物猫叼走了，毕竟自从您用不上它们之后，您就已经很久没有给那些活蜘蛛喂过食了。我记得您曾经把蜘蛛和炼金人偶的素描放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次元袋里没有那些羊皮纸不是因为丢失了，而是因为我忘记从书房里带出了，是吗？”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仙宫内的烧焦味虽然大部分散去，但仍有少部分闯进了他的肺里——就和他的心情一样，他感觉自己闻到了心脏的烧焦味。
    “是的。”菲尼克斯语调轻松地点了点头，“我认为您不用担心那两位魔女的态度，毕竟以您的身份来说，要几位宠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即便那两位魔女和比奇丝（示巴女王）的关系……”
    “菲尼克斯……”
    “嗯？”它歪了歪脑袋，长长的翎羽摇摇晃晃。
    “闭嘴，至少别在魔女面前这么说。”
    “可她们不在这，my lord。”菲尼克斯嘟囔着，它有些担心自己主人的精神状态。
    “那也不行。”
    希芙端着一个大盘子来到了萨洛蒙的房间里，盘子里有水果和肉食。她很体贴地想到了葬礼过后没有餐会这件事，她也没有在酒馆看到秘法师，希芙认为萨洛蒙一定饿了，现在正需要食物。
    她身后还跟着沃斯塔格和范达尔，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平时看起来那般神气。秘法师招呼他们坐下之后，就连沃斯塔格也没有去动盘子上的肉。他们就如同几条脏兮兮的流浪狗，盔甲上还带着早前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索尔去了地牢。”过了一会，希芙先开了口，“他把天后的事告诉了洛基，他想要请洛基帮忙……索尔希望你和洛基能暂时放下在中庭时的恩怨，联手对抗黑暗精灵。他原本想亲自来跟你说的，但是他现在走不开……”
    “快点答应吧，别像个娘们那样叽叽歪歪……”沃斯塔格根本不晓得他的这番话引来了所有与会者的白眼。他抓了抓乱蓬蓬的红色卷胡子，黑暗精灵士兵干涸的鲜血如同粉尘般从随意打理的鬃毛里飘落了下来，把仙宫侍女打扫干净的地板再次弄脏了。“给天后报仇是最重要的。”他说，“我看你小子也是个勇士，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如果你和洛基有帐要算，你可以在那场仗后和他一对一地算。我向你保证，我绝不告诉别人。如果洛基死在你手里，就算众神之父问我，我也会说洛基死在了黑暗精灵手里。怎么样，只要你帮我，我沃斯塔格就欠你一个人情，到时候你要我做什么……”
    “好了，你个贪吃鬼，我们是来商量战术的。”范达尔赶紧捂住了沃斯塔格的嘴巴，然后又万分嫌弃地松开了。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沃斯塔格的胡子里什么都有，不止黑暗精灵的血，还有……这是牛油？
    向众神之父撒谎无异于犯下叛国罪，按照沃斯塔格鲁莽的性情，他可能真的为了偿还人情而撒谎。还有点理智的范达尔赶紧打断了沃斯塔格越来越离谱的保证，要不然萨洛蒙真的提出条件或者秘法师和洛基其中一个真的死了那就不好了，他可不想让阿斯加德和中庭的盟友决裂。
    至少现在不想，他最近可是接触了很多阿斯加德的秘密。在天后弗丽嘉去世之后，众神之父正在将一部分行政职责交予他们这一代新神，范达尔和希芙了解的最多。阿斯加德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只有沃斯塔格这种只知道吃东西和打架的家伙一点儿也不在意。
    “我答应。”秘法师面无表情地说道，“洛基已经付出了代价，阿斯加德只需要发一份公函就够了。这件事拖了许久还没办成，希芙，不如你找找海姆达尔（希芙和海姆达尔是兄妹关系），让他开具一份证明——洛基遭受终身监禁处罚的证明，这样我也好向卡玛泰姬交待。”
    “我会的。”希芙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黑暗精灵入侵，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我们现在要来说说以太粒子的事儿……在这里，除了众神之父恐怕就没有人能比你这个巫师更了解以太粒子了……大神需要时间悲伤，我们不敢去打扰众神之父，所以我们只能来找你了。”
    “好吧，你们听好了。”萨洛蒙一下子开启了讲课状态，“关于以太粒子，第五架空元素的作用……”
    ——————————
    “你真的不难过吗，洛基。”索尔站在地牢的屏障前，他一反之前在王座阶梯前的态度，语气沉闷。虽然尸体已经搬走了，但地牢里的鲜血味还未散去，他唯一的听众似乎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她也是你的母亲。”索尔看了眼仍然背对他的洛基，“如果你想说什么的话，你可以让卫兵通知我……你知道的，我们是一家人。”
    “或许吧。”即便地牢房间内的光线充足，但当洛基转过来的时候，索尔却在他弟弟的脸上看见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就如同一副单薄的淡黑色面纱。“你可以走了。”洛基用冷冰冰的口吻说道，“这里不需要你关心，未来的阿斯加德之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犯人……”
    “洛基！”索尔的怒吼如同雷霆般炸响。“她是你的母亲！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对她的爱吗？”
    “那又如何？”轻笑声传来，就如同洛基恶作剧之后一贯的笑声那样轻佻刺耳。恶作剧之神背着手走近了，索尔清楚地看清了洛基的脸，那层阴影消失了——虽然他的脸上布满微笑，但那泪痕却反射着光，无比醒目，“我在这里能做到什么，亲爱的哥哥？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犯人。”
    “你可以报仇。”
    “我？”洛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捶打着地牢的屏障，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他笑得弯下了腰，不断咳嗽，“咳咳……在牢房里诅咒黑暗精灵吗？我可没学过诅咒，如果你让我学习的话……”
    “不，洛基。”索尔面色沉着，“是用勇士的方式，用弗丽嘉之子的方式。”
    “什么？”
    “这样。”
    索尔将雷神之锤重重砸在了地牢屏障上，光幕在可怕的力量之下粉碎。洛基瞪圆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索尔居然做出这种事。索尔抓住了洛基的手——幻象消失了，恶作剧之神头发乱糟糟地待在牢房的角落里。
    “怎么样，是不是糟透了？”头发乱糟糟的恶作剧之神惨兮兮地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满意。地牢的警报已经响起来了，你打算怎么做？还是说你打算就这样把我带出去？”
    “至少你的血还不是冷的。”索尔瞥了他一眼，大步走上前去，把洛基从地上揪了起来，“我会向众神之父请求，你也要跪下。就一次……你是弗丽嘉的孩子，你有报仇的权力。洛基，让我们从黑暗精灵身上讨还血债！”

 第三百三十七章 秘法印记的特殊性（第二更）

    地牢的虚假警报过后，希芙和另外两位勇士都擦了擦汗。
    之前地牢叛乱导致了天后弗丽嘉丧生，如今仙宫的警备已经拉到了最高，就连萨洛蒙都能透过窗户看到从天空中划过了阿斯加德飞船——字面意义上的船，阿斯加德人真的是将最初的审美观念延续至今啊——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各个阿斯加德属地的驻军也严阵以待。谁也不知道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会不会在使用以太粒子之前先去搞搞破坏。
    当萨洛蒙和索尔站在彩虹桥上的时候，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百位全副武装的英灵战士。海姆达尔冲着索尔点了点头，启动了彩虹桥。一百位英灵战士鱼贯而入，就在索尔即将踏入通道的时候，萨洛蒙揪住了跟在索尔身边的那位战士。
    他比希芙、比范达尔、比沃斯塔格、比简·福斯特都要靠近索尔。
    “我可是盯着你的，洛基。”眼睑涂抹着蜂蜜和莲花油膏混合物的秘法师紧紧抓着洛基的肩膀。在【洞见伪装（pierce disguise）】法术的帮助下，他看清了洛基的伪装，恶作剧之神的真实样貌就如同一层虚幻的外壳一样套在英灵士兵身上。
    洛基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他褪去了幻术。一副手铐极为醒目地铐在了他的手上——众神之父虽然同意了索尔让洛基复仇的请求（洛基全程昂着头，无论索尔怎么强迫他，他不愿向众神之父低头），但对于洛基的看管却一点儿都不能放松。奥丁还派遣了几位英灵战士紧紧跟随洛基，包括索尔——他也得紧盯着自己的弟弟，确保这个捉摸不透的家伙会回到地牢。
    希芙和另外两位勇士只是皱了皱眉。希芙认为，既然萨洛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洛基不应该再继续伪装。失去了伪装的洛基才好看管，他们在战斗结束之后必须要将洛基带回阿斯加德，带回地牢。
    会吗？萨洛蒙可不这么认为。
    公函已经拿到手了，如果洛基没能回到地牢，那么阿斯加德就欠中庭一个人情。在秘法师看来，洛基就是狡诈与背叛的代名词，他绝对会想方设法地逃离禁锢。这次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萨洛蒙不认为这些英灵战士能够看管好这个狡诈至极的家伙。
    他在洛基脖颈上留了一个隐形的秘法印记。秘法印记这个法术虽然只是个戏法，但却有着无法被解除的强大效果，施展在生物身上的秘法印记足足能维持一个月时间。而许多召唤类法术，探测类法术都需要秘法印记作为锚点，有了这个印记，无论洛基跑到哪里他都能知道。洛基当然察觉到了秘法师的小动作，他不屑地笑了笑。
    只不过是一个魔法印记罢了，我身为九界第一魔法师，随手就能……
    啪——
    简·福斯特冲上去扇了洛基一巴掌，只不过谁都装作没看到。
    索尔揪着弟弟的手臂，躲过了简·福斯特的下一个巴掌，带着吐着舌头的恶作剧之神走进了通道。萨洛蒙也迅速跟上，希芙保护着简·福斯特也一同走了进去。彩虹桥降落的地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简·福斯特位于伦敦的实验室兼住处，之前萨洛蒙补习课程的地方。
    整整一百位英灵战士的突然降临惹得路人纷纷围观，附近的警察赶紧靠了过来。简·福斯特大概也没料到自己住处和实验室附近会变得这么热闹，如果不是英灵战士杀气腾腾地封锁了这间公寓出入口的模样，那些白痴过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可能会冲上了合影。
    萨洛蒙赶紧戴上秘教法袍的兜帽，施展了一个小戏法，适当地扭曲了嗓音和肢体语言，就连他肩膀上的菲尼克斯也突然变得平淡无奇了起来。
    它看上去就像一只傻乎乎的白头海雕。
    警察掏了枪，萨洛蒙不引人注意地挥了挥手指，那些警察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离开了。只不过这样是无法驱赶警察的，只要这些英灵战士还在这里，警察迟早会来——于是他随便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政府的相关人员。
    鉴于《每日电讯报》在英国的销量，这个国家应该是归美国管的。
    希望科尔森特工的小队就在附近，不在的话他也能帮忙开个传送门。
    洛基朝着萨洛蒙笑了笑，他似乎在示意多对那些凡人使用些魔法，能彻底解决最好。然而萨洛蒙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们进去吧。”秘法师冲着索尔和简·福斯特说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下楼梯的咚咚声，达茜几乎是跳着从楼道里跑出来的，她的脚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棉拖鞋。
    “嘿！”她一副惊喜的模样，先是对一百位英灵战士的肱二头肌表示赞叹，然后毫不矜持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索尔的胸甲。这让希芙和洛基都翻起了白眼，“我没想到你居然带着简一起回来了。如果她能留在阿斯加德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随意使用微波炉了……”
    “达茜！”
    “okay，okay，简，我们把艾瑞克（艾瑞克·沙维格博士，简·福斯特的导师）接回来了。”达茜说道，“他疯得越来越厉害了……不，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疯，但他看起来就和疯了差不多，他不穿衣服在巨石阵里到处乱跑，还上了新闻。”达茜在走廊就提高了声量，“艾瑞克，有客人！你赶紧穿上裤子！伊恩，你也是！”
    “谁是伊恩？”萨洛蒙问道。
    “我的实习生。别这样看我，我也是专业人士，要个实习生很正常。”
    “你是指没人要，只会干体力活的实习生吗？你不就是这样被简·福斯特录取的吗？”
    “你……”
    “你！”艾瑞克博士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他还是没有穿上裤子。他狠狠地指着洛基，然后才发现进来的不止洛基一个。
    “你好，索尔。”他走上前，用力抱了抱索尔
    “你好，艾瑞克。我很高兴看到你一如既往地健康。”
    希芙、沃斯塔格和范达尔也没有放过。他们勉强接受了艾瑞克博士的拥抱，轮到简·福斯特的时候，她用尽全力推开了自己那半疯的导师。萨洛蒙也拒绝了艾瑞克博士的拥抱，他实在没有兴趣被一个只穿着发黄内裤的老年男人拥抱。
    这与其说是欢迎，不如说是惩罚，萨洛蒙希望艾瑞克抱抱洛基，反正他现在也反抗不了。
    “你们怎么来了？”艾瑞克在欢迎仪式结束之后，立刻问起了缘由，“你们甚至还带着……他”艾瑞克指了指洛基，“我希望不是什么太过糟糕的事儿。”
    “很抱歉，艾瑞克。”索尔把锤子放到了地上，“中庭现在有麻烦了，我们是来帮忙的……顺便也是来复仇的。”
    “复仇？”
    “是啊，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儿。”索尔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说。”
    “还有一位与会者没到场。”秘法师打断了对话，“不过他可以通过电话参加会议。菲尼克斯，帮我把需要的东西带过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限定泳装回（第一更）

    随着“噗”地一声轻响，菲尼克斯消失在了一大蓬火光之中。萨洛蒙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手机在响了几声便接通了，在一阵慌慌张张的年轻女声之后，科尔森特工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流了出来。
    他对萨洛蒙主动给他打电话这件事非常高兴，经受尼克·弗瑞影响的科尔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盾局派，也就是说，他认为所有的事都应该用官方的手段解决。
    这个官方指的是神盾局，尼克·弗瑞不愿承认，或者说不想承认卡玛泰姬的统治地位。科尔森特工也是如此，他想得更多一些——他认为既然秘法师们让人类自由发展，那就不能像保护婴儿一样保护人类，秘法师们应该让普通人，或者说神盾局多接触一些神秘事务，这样才能达成卡玛泰姬一直以来的夙愿。
    当然，这种话虽然有道理，但萨洛蒙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达蒙内特先生。我在互联网上找到了你的讣告，关于你的消息我们都会第一时间收到。但你的户籍并未更改为死亡状态，所以我们认为那是假消息。”科尔森笑着说道，“斯凯曾经按照我的命令试图联系你，但你失联了。就在刚才，她还以为是鬼魂来电了呢！”
    “我之后会处理这个恶作剧，现在我们要谈谈一件要紧的事儿。”萨洛蒙叹了口气。他至今不知道是谁发表了他的讣告，这种恶作剧很恶劣，他已经准备好用拳头迎接那个人的脑袋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他也还没有随心所欲到公私不分的程度。
    秘法师把手机举到了索尔面前。“你好，菲尔·科尔之子。”索尔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凑得很近，声音也很大，生怕眼前这个小玩意没法让科尔森特工听到他的声音，“这一次我们需要神盾局的帮助，朋友。”
    “我知道你们到了地球，神盾局也很乐意为你们提供帮助。你们可能没有打开电视，现在记者已经到了简·福斯特的公寓附近，你们的照片如今也是社交媒体的头条热门了。”科尔森的语气突然变得小心了起来，“我看到你带来了阿斯加德的士兵。索尔，难道是洛基再次发动入侵了吗？”
    “我真是难过，亲爱的科尔森特工。”洛基抢过话头。他把脸凑到了手机前，故意使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说话。“你应该知道我是个魔法师，对吧？你知不知道控制人心的魔法，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样……呵呵，科尔森特工，”洛基扫视了围坐在窄小餐桌旁的众人，却丝毫不提自己的处境，“你难道不应该发表一下自己的担忧吗？”
    科尔森特工看了眼围在空中巴士的信息处理投影桌面旁的其他人，他挑了挑眉毛，虽然洛基看不见。“那儿可不止你一个人，”他说，“而且那把权杖现在由神盾局保管。我想我们应该说正事。索尔，萨洛蒙，我已经联系了伦敦的神盾局特工维持秩序，我想是时候让我知道我们面对的麻烦了。”
    “好的，科尔之子。这件事说起来有些长，我会慢慢说……至于更多的内容，我想艾瑞克可以为你解答。”
    萨洛蒙没有参与谈话，他暂且离开了这里。过去这几天，他发现自己对于魔女的思念根本停不下来。虽然他习惯性地将这种感觉认定为激素作祟，但这并不妨碍他回到公寓里亲吻贝优妮塔，和顺便去卡玛泰姬汇报情况——这次阿斯加德英灵战士的支援是他促成的，他身为负责人必须做出报告。另外，阿戈摩托之眼待在脖子上的感觉很让人难受，这可是卡玛泰姬最重要的法器。
    但凡他有一点责任心，他就不会在履行完使命之后戴着那玩意到处乱晃。
    “你来这里做什么，宝贝儿。”小洛娜抚摸着菲尼克斯的脊背，金红色的绒毛十分温暖，她的动作也很轻柔，菲尼克斯眯起眼睛哼哼了几声。它刚到雅典娜的住处就被正在学习自然科学课程的小洛娜也捉住了，它原本不想在那些傻乎乎的、到处蹦跳的猫头鹰面前接受抚摸，但由于萨洛蒙和小洛娜的关系，它昂起高贵的头颅，“勉强”忍受了。
    没错，这是为了主人，它心想。
    “萨洛蒙让你来做什么？他有事要找密涅瓦姐姐吗？但是密涅瓦姐姐不在这儿……她，她去做饭了。”街头小霸王洛娜的语气乖巧甜蜜。她的这个把戏百试不爽，只有雅典娜不吃这套。她无比得意地向那些傻乎乎站在架子上的猫头鹰炫耀似地挑起眉毛——之前她想摸摸猫头鹰，结果就被啄了一口。
    “大概又是地中海的菜色，到处都是橄榄。不是吗？还是说，他给我带了个口信？”
    “都不是，洛娜小姐。”菲尼克斯轻柔地说道，“主人要我来取一样东西，他的盾牌。我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了，亲爱的小小姐，我要加快速度了。”
    ——————————
    “天哪！”如果有人看到萨洛蒙现在的模样之后画下来，那么这幅画就和传世名作《呐喊》差不多。他刚刚打开传送门走进公寓，就踩在酒瓶上摔了一跤。而他的那副狼狈模样也被人看在眼里，然后狠狠嘲笑。
    “呼呼……没想到魔法师也会摔倒！”
    “你怎么在这里？”萨洛蒙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泳装的女人，“萨姆恩·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穿着泳装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还拿着我的收藏？”
    “泳装party，小男孩。”萨姆恩·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加冰威士忌。这瓶酒是萨洛蒙买来收藏和装饰书架用的，至于为什么会被人打开，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女朋友邀请我来的。”萨姆恩·肖满不在乎地拉了拉泳装肩带。她在喝了酒之后似乎变得健谈了起来，“现在去海滩还太早，所以她就打算在这里开一场party。天哪，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腿这么长的女人。嗝……我喝得有点多了，但我还想喝更多……而且你们这儿居然有人造太阳！魔法真是神奇……”
    “芬奇先生那里呢？还有，太阳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我的工作，我今天放假。我又不需要每天打卡上班，那是里瑟的事儿。”她再次打了个嗝，“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先提醒你，保管好眼珠子，不要掉出来了！”
    萨姆恩·肖的话没有起到作用，如果萨洛蒙是个搞笑角色的话，他的眼睛百分之百会掉出来。
    客厅里的确悬挂这一颗太阳，仔细一看，那是朱比勒斯脑袋上的光环。
    客厅里摆着几张沙滩长椅，贝优妮塔和贞德正戴着墨镜躺在长椅上。她们的皮肤闪闪发亮，防晒霜和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纯色的黑白系带比基尼遮住的皮肤并不多，傲人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一览无余。尤其是那一双长腿，在高挑纤细的系带的衬托下显得更长了。
    萨洛蒙知道魔女们挑选贴身衣物的品味，但这一次，魔女们再次震撼了他对“节省布料”的概念——系带高高地系在胯骨上房，平坦的小腹毫无遮挡地袒露在光线下，胸前的比基尼只是稍稍遮挡，只要轻轻一动，那迷人的粉色就会暴露在空气中。当贝优妮塔翘起腿的时候，情欲的味道更浓了。
    这根本不是泳装！
    就连炼金人偶也穿着泳装站在一旁了！
    “boya，我就知道你回来了。”贝优妮塔懒洋洋地抬起头，慢悠悠地解开了泳装的系带。她发出一声若有若无地叹息声，这声音在萨洛蒙的耳朵里不断骚动。“你该帮我涂抹防晒霜了，我不介意再抹一遍。这可是在给你迟到的成人礼做准备哦～”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审美观念问题（第二更！求票

    贝优妮塔享受着温暖的光线，就像酿造古希腊最醇厚的风干葡萄酒那样，等待着落日下那最甜美的一刻到来。她等待这天已经很久了。所谓五百年时光她只是无意识地沉睡，即便后来平行世界的五百年记忆返还给了她，但那和观看电影没有什么区别，她的心态还停留在二十几岁。
    萨洛蒙虽然渴望着她，但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顶着贞德足以刺穿身体的目光吻了吻魔女的嘴唇。可贝优妮塔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她用萨洛蒙无法挣脱的力量拥抱着他，索求着他的舌头。过了良久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了，魔女也满意地舔了舔嘴唇。
    “抱歉，我还有事要做。”萨洛蒙满脸通红地说道，“有一场仗要打。黛娜，穿上衣服，拿起武器，启用构装体军团。我把黄金都投到那上面了，是时候看看你的成果了。”
    炼金人偶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卧室。
    “战争？”这个话题引起了客厅内三个女性的注意。贝优妮塔拿出手枪，跃跃欲试，看样子想去凑凑热闹，贞德也不必多说，贝优妮塔去哪儿她去哪儿。就连身为凡人的萨姆恩·肖也对战争话题十分感兴趣，她的表情仿佛在说她想多听一些魔法故事。
    萨洛蒙叹了口气——他所认识的女性大多不是什么柔弱的模样，事实上，他似乎与战斗力强悍的女性相处得比较愉快。不能否认这其中有魔女带给他的影响，有谁会不喜欢长腿又能打的大姐姐呢？
    反正萨洛蒙很喜欢，尤其是被贝优妮塔的大长腿夹住的时候。
    “亲爱的，这次是阿斯加德和卡玛泰姬的联合行动，面对的是主物质位面的敌人。”他不得不这样说，要不然魔女们真的可能会前往战场和他并肩作战。魔女们的主要敌人是上下层位面，主物质位面的外星人她们还没遇到过，她们也对主物质位面贫乏的敌人失去了兴趣——那和魔女的审美观并不符合，没有那种体型特别大的敌人，要不然就是金属与机械，魔女根本享受不到敌人的鲜血泼洒在身上的快感。
    然而秘法师的这番话却激发了萨姆恩·肖更大的热情，她没赶上纽约之战，所以现在特别想要射一两个外星人。
    “我会回来吃晚饭的。”萨洛蒙重新戴上了悬戒，拒绝了萨姆恩·肖的跟踪。
    这个女人连泳衣都不换，就想随便摸把手枪去打外星人。
    此时，炼金人偶也穿上衣服。还是那件高开叉的黑色短裙，内衣依旧是纯白的连体泳衣样式，在沾湿之后会显露半透明的身躯。萨洛蒙在设计炼金人偶的体型时翻阅了许多参考资料，确保她会有最完美的体态（臀部）。所以秘法师非常满意穿着全套服装的炼金人偶，他在大致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和魔女告别之后，就打开传送门回到了卡玛泰姬。
    他需要归还阿戈摩托之眼，还要让炼金人偶帮他穿上盔甲。另外，启动构装体军团也需要时间，萨洛蒙不希望自己的构装体在战场上掉链子。
    ————————————
    “所以，你需要我帮你疏散人群，然后……”
    “只是疏散人群，科尔之子。”希芙打断了科尔森特工将要说出的话，因为索尔可能会不假思索地答应这个凡人可能提出的条件，或者说，不恰当的建议。她说，“这是复仇，你不能从我们手中夺走这个权利。还有，我也不认为凡人的武器能对黑暗精灵造成多少伤害，他们是非常古老的种族，甚至从包尔手下生还。科尔之子，如果你要与我们并肩作战的话，我们将表示欢迎——但是别想自负地包揽所有的敌人。”
    “希芙女士，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科尔森特工说道，“事实上，我们现在正在美国，要抵达伦敦至少需要八个小时，我只能通知当地的神盾局特工为你们提供帮助。另外，你们确定战斗会发生在英国，因此我需要通知英国政府……”
    希芙再次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科尔森特工的话，“但是卡玛泰姬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我不认为凡人组成的官僚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还有洛基疯狂的嘲笑。
    “凡人！”他半是咳嗽半是大笑，“凡人总是那么自视甚高，当我给你们带来真实之后，你们却又不敢承认。我不知道你是接受了什么样的黑魔法才复活的，科尔森特工，你自始至终都是个凡人，没有看清事实的能力。”
    “闭嘴，洛基。”索尔恼火地拍了下弟弟的脑袋，“科尔森特工，萨洛蒙同意帮你打开一扇传送门。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带着队伍从美国赶到这里。抱歉，我们不是太信任其他……”他看着希芙的眼睛，女战士摇了摇头，“……其他特工。你也知道，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简她不是太乐意和神盾局接触。”
    “好吧。”科尔森没有理睬洛基的“胡言乱语”，他深刻地体会到了外星人和地球人之间的文化差异——把医疗行为称作黑魔法的只有阿斯加德人了，他对于自己的治疗过程深有体会。塔希提，那是个神奇的地方……
    科尔森特工答应索尔的条件，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在他意识到通话对象的那一刻，他就开启了和尼克·弗瑞的直接通话频道——这很不容易，谁也不知道尼克·弗瑞现在在哪，在做什么。为了找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科尔森特工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尝试了各种联系方式（这件事只有他能做，他是权限最高的那个。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认知）。
    梅琳达·梅全程冷眼旁观科尔森特工的小动作。
    “我们会做好准备的，并且还会带上一支行动队。”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把电话交给萨洛蒙·达蒙内特。我想请他到约定地点一趟，因为我会带一架能够搭载战斗小队的飞机过去，所以需要一个足够大的传送门……”
    梅琳达·梅还是没有告诉科尔森特工，这架空中巴士在萨洛蒙手中经历了什么样的摧残。科学组的菲兹和西蒙斯悄悄打了个哈欠，导致站在他们身旁的新人斯凯也昏昏欲睡。只有尽职尽责的格兰特·沃德特工依旧保持精力充沛，展现了神盾局特工该有的专业精神。
    “呃……他现在不在这。”索尔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过他的鸟来了……”菲尼克斯对索尔的粗鲁描述发出抗议，他不得不更改用词，“……我是说，他的那只凤凰来了。或许我们可以让它去通知萨洛蒙？又或者……简，我们能不能试试哪个电子邮件？上次你帮我注册之后我就还没用过呢……可以？科尔之子，好消息，简说我们能用电子邮件联系萨洛蒙……”
    “又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儿？”科尔森特工只知道伦敦圣殿不知道纽约圣殿，“只要他在美国，我就可以坐着飞机去找他。”
    “不，不，我不知道卡玛泰姬在哪儿，他们非常神秘，就连海姆达尔都看不见他们。好的……简，我要按哪个按键才能挂断电话，然后开始尝试电子邮件？这个东西可以发电子邮件吗？萨洛蒙会立刻收到吗？”

 第三百四十章 一点糟糕的事（第一更）

    “boss，你要记得采集阿斯加德士兵的dna样本！多一些，实验会有损耗！”玛雅·汉森在电话里咆哮着，以至于萨洛蒙在返回伦敦之后不得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其他人听到她在说些什么。不朽之城的事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暴露出去，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想去月球上建个基地——只要斯塔克有个靠谱的施工队就行。
    “还有索尔的，这个最重要！”玛雅·汉森被气糊涂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老板返回地球后居然没有通知自己一声，她是在看电视的时候才知道萨洛蒙回来的消息。同时她也对萨洛蒙的迟钝感到绝望，这就是外行人当上司的缺点！这可是阿斯加德人，目前已知的肉体强度最大的种族！如果她的老板没能弄来一些基因材料供她研究的话她会发疯的！
    没有阿斯加德的基因样本，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完成萨洛蒙的改造人战士计划。萨洛蒙的要求太高了，他想要的是能和他一同杀进地狱，悍不畏死的战士。为此，玛雅·汉森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可由于缺乏材料，至今仍未开始实验。
    至于人手——她现在都在教那帮德鲁伊生物学了。
    “你难道没有打开过冰箱吗？”
    “什么？”玛雅·汉森瞪圆了眼睛，“什么冰箱？”
    他压低了声音。“我的办公室里的冰箱。索尔的血液样本贴着标签被藏在最里层，我用法术维持那些细胞的活力……还是说，你打开我的冰箱只是为了找些水果吃？”
    过了一会，萨洛蒙听到一阵上楼的脚步声，然后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和喘气声。
    “呃……不管怎么说，你很高兴你对我研究的支持，你真的是最棒的老板了！”，玛雅·汉森兴奋地说道，看起来她找到了萨洛蒙保存的血液样本。紧接着，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调很快变得不那么欢快了，“咳咳，我这儿还有另一个消息要告诉您。我不小心犯了个错误……”
    萨洛蒙侧过身，看着房间里热闹的讨论场面。索尔已经把洛基的镣铐解开了，但为了不让弟弟跑远，他跟达茜借了条绳子和项圈——粉红色的，达茜借出的时候脸红得要命——来限制洛基的活动范围。索尔和简·福斯特已经把科尔森特工的请求转达给了他，可即便他们不说，萨洛蒙也能从手机上的那些发送失败的邮件以及几乎粉碎的触摸屏幕了解到这是怎么回事。
    “错误？”他瞥了眼冲着他坏笑的洛基，然后竖了个中指。
    盔甲中指。这是宇宙中的通用友好手势。
    “是的，您还记得那个人工智能吗？它问您去哪里了，我如实告诉了它。但……我的措辞可能不太准确，我告诉它您去了另一个世界……”玛雅·汉森有些尴尬地说道，“它在我解释之前擅自发了条讣告……”
    “这最好是你做的最后一件蠢事。”
    “事实上，我在你的办公室里留了点东西……”
    ——————————
    “你好，科尔森特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萨洛蒙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站在飞机货舱里的凡人说道，“最好是现在，我赶着去清理我办公桌上的***和黏液……”
    “哇哦？”一个有着晒出来的浅棕色皮肤的混血女孩正在悄悄接近萨洛蒙披在盔甲上的披风的灰色鬃毛。可在听到萨洛蒙的话之后，她赶紧松开揪着皮毛的指尖跑到了一旁，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咪。
    现在，她用另一种眼光打量起了萨洛蒙身边站着的炼金人偶。她认为这个女孩的服装体现了青春期男**求不满的特性，为此她想要在萨洛蒙脑袋上揍上一拳来提醒他关于两性平等的话题。
    可是她不敢。事实上，她已经稍稍回忆起了关于萨洛蒙的一点事儿。
    萨洛蒙的附魔系法术施展得太过匆忙了，没能起到足够好的效果，起码斯凯还是记得他的脸长什么样。
    “这只是夸张的说法，我在催促你们快一点。”虽然秘法师顶着张被戏法模糊的脸，但仍然能够看出他的大致年龄。他的脸是这架飞机上最年轻的那个，就算是最近加入小队的女黑客斯凯的年龄都比他大。但同时他也是个头最高的那个，穿着盔甲的高大人形——和魔女比较他还是有些矮，可与凡人相比，他已经是个大块头了。
    “我们需要把医疗用品和各类后勤装备装进货舱，同时还不能碰到我的爱车劳拉。”科尔森特工说道，“艾瑞克·沙维格博士说我们还有些时间，我认为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是我们必须做的。”
    “你认真的？你让我错过了达茜烤出来的千层面！”萨洛蒙的愤怒甚至突破了幻术戏法，将他的脸完完整整地暴露了出来。“你只需要疏散人群就行，科尔森！”秘法师大声说道，“而不是他妈的包揽全局！我看见你让人把榴弹发射器搬上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什么人？”
    “外星人？有魔法的外星人？”科尔森耸了耸肩，“我认为世界安全理事会很有兴趣知道人类又一次和外星人对战的结果。而且，这件事非常严重，萨洛蒙。我需要做好你们失败的准备。”
    “你是指在星球吐息之下会有人存活吗，科尔森？”萨洛蒙拍了拍腰间的华丽剑鞘，“你是在质疑圣剑的力量吗……对了，解开圣剑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抱歉。”
    “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朋友。神盾局需要做好灾害控制，好让你们能够尽情施展自己的力量。”科尔森说，“不是每一次超级英雄打败超级罪犯之后，建筑物都能自己修复好，也不是每一次超级英雄出动的时候身边都正好没人。总要有人去清理那些可能会危及平民的科技、药剂和生物样本，尤其是你，萨洛蒙。我们至今无法知晓你的魔法是否会带来污染……”
    “关于魔法污染，我在你身上检测出了伽马射线读数……”
    萨洛蒙推开了科学组的物理学家菲兹，因为他正要把一台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检测器凑到萨洛蒙的脸上。同为科学组的生物学家西蒙斯似乎对萨洛蒙dna样本很感兴趣，她正拿着拭子跃跃欲试。“或许你应该去喝一杯热可可。”秘法师的声音像是某种暗示，紧接着，菲兹和西蒙斯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走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彻底忘掉了自己刚才要做的事。
    看起来他们想用烧杯和酒精灯做一杯热可可，就像在大学宿舍里做的那样。
    “不要对我的队员使用这种魔法，萨洛蒙。”科尔森特工不得不提出抗议，“我觉得你似乎想要对在场的所有人施法好让我们的速度快一点。”
    “没错，如果你们不再快一点的话，你的发际线就要退到后脑勺了。快快，目标伦敦，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不，把榴弹发射器扔掉，我们没时间装载弹药了。不要问问题，你知道你们和发牢骚的鹦鹉没有任何区别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伦敦交通（第二更）

    “鉴于我们即将进入英格兰的空域，我希望你有入境许可，科尔森。”萨洛蒙毫不客气地通过货舱里的监视器直呼其名，“我不想从这里跳出去击落两架旋风战斗机。这些飞行员都是人类中的精英，虽然不列颠的雄鹰不再辉煌，但我仍然需要他们——我是说，我应该可以招募他们。去把边边角角的工作做好，剩下的事就是把飞机往东边开。别质疑我，女孩（指的是斯凯，因为只有她和萨洛蒙待在货舱里）。在至尊法师的命令撤销之前，我绝对不会让普通人目睹巨大的传送门在天空中被打开的景象。”
    “哇，你现在听起来像个自大的混蛋。”斯凯小声嘟囔道。她坐在一辆吉普车的发动机盖上，膝盖上放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她一点都没在意萨洛蒙给她买电脑的情分，而且她对萨洛蒙目前态度的描述也没有出错，萨洛蒙确实是用命令的口气跟他们说话。
    因为他启动了圣痕，对于人类的情感稍稍薄弱了一些。从浅以太层面看向萨洛蒙，就能发现他身上流出的微弱的神圣金光。
    “我不得不提醒你，社交网络上有着阿斯加德军队的最新动向：他们从希罗斯机场的5号航站楼公交站台搭乘8号公交车。根据同行的乘客描述，车厢里挤满了穿着金色盔甲的壮汉和一个有着卷胡子的金发男，空气质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艾瑞克·沙维格博士说那些阿斯加德人要去格林威治大学，看样子他们要从埃格姆去到滑铁卢车站，然后坐上41分钟的地铁。之后他们还要去北格林威治搭乘19分钟的地铁。我想这足够轰动了，多看点魔法也没什么。”
    “那是范达尔，他还算靠谱，只要他身边没有沃斯塔格。”斯凯的吐槽打破了萨洛蒙刚刚积蓄起来的气势，他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我也不知道阿斯加德人几天洗一次澡，但我百分之百确定他们的盔甲并不能分泌肥皂水。”他说，“一辆公交车里并不能塞进100个阿斯加德英灵战士，考虑到他们的武器装备，那会超载的。所以他们应该是分批前往格林威治大学的。我能想象这对那些同行者来说有多么糟糕了。”
    “好消息是，伦敦警察不会把他们拦下了。我想这要归功于神盾局。”
    “如果他们拦住了英灵战士，那么他们就会死。”萨洛蒙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些可都是服役超过1500年的老兵，他们可没有新生代阿斯加德人的天真，他们是真正经历过战火的战士。你应该庆幸神盾局救下了那些蠢蛋的命。”
    “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话你应该去和你的女王说，现在白金汉宫可是乱作一团了。”斯凯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唐宁街居然还没有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接触阿斯加德人！威斯敏斯特议会就和动物园差不多。真是个腐败的国家，谁能想象现代社会居然还有封建女王？说不定盖伊·福克斯是想干好事？”
    【注：盖伊·福克斯曾经试图炸掉威斯敏斯特宫，谋杀包括当时英国国王在内的参会人员】
    “文明的发展程度并不能用政治体制来进行判断，那是属于人类社会的特性。阿斯加德还是封建社会呢，不也照样是宇宙第一强国？”秘法师清了清嗓子，“还有，虽然我的国籍是英国，但温莎王室的女王并非我的女王。相反，我拥有大不列颠的宣称权，等到时机到来，我将会恢复……”
    “okay，okay，我要为你的子民感到悲哀了。”
    “他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在那之后，整个宇宙都将发生巨变。人类之前安稳的生活环境将不复存在，各种外维度混蛋会挥舞着它们的触手、钳子、孢子、复数的生殖器和各类黏糊糊的肢体冲向地球，报复性开办各类血腥淫|荡的宗教来享用人类的灵魂和血肉。神话中的众神将会大张旗鼓地回归，宣称他们对人类、天空、大地和海洋的统治权，而如今人类渺小的力量将无法抵御任何攻击。”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以上这些情况将会在卡玛泰姬全线溃败的情况下发生，不过那不太可能就是了，因为圣剑圣枪仍然存在。”
    “所以——”斯凯拖长了语调。
    “所以好好享受生活吧，这是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了。”
    经过萨洛蒙的一番恐吓，斯凯安静了许多。她不再废话，而是乖乖地向萨洛蒙报告起了阿斯加德军队的动向。
    科尔森全程听着对话。虽然他对于斯凯不再分心而是专注任务而感到高兴，但他还是认为萨洛蒙太过严肃了。为了不让自己的队员留下心理阴影，他决定对秘法师进行小小的抗议。
    ——————————
    “呼……”范达尔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军队出发的时候没有带上那么几艘飞艇。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挤在可悲、密集、同时充满了流浪汉和呕吐物的车厢里，像是挤在金属罐子里的鱼！
    达茜也松了口气。给阿斯加德人当向导可没有她想象的轻松，这是简·福斯特对她扔掉汽车钥匙的惩罚——她最开始还以为那是奖励来着，毕竟挤在一群肌肉猛男中间可是她的梦想。可是上路不久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英灵战士不愿和她搭话，过于猛烈的男性气息几乎让她窒息。
    “我们终于到了。”达茜如释重负地说道。她眯起眼睛抬起头，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她现在只想要一个不是穿着盔甲的人的拥抱。“你不是已经到了吗？”达茜拨通了电话，在她的余光里，阿斯加德士兵正旁若无人、步伐整齐地通过校门。
    那些保安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放弃了阻拦。
    他们选择了报警。
    “我是到了，达茜。”萨洛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但是飞机开启了反射面板或者是类似的东西，也就是说，飞机是隐形的。科尔森特工正在找地方降落，他认为格林威治大学的中庭还不错，那儿有一大片空地，还有草坪——没错，神盾局就喜欢降落在草坪上，就像他们来找我的时候降落在伊顿公学的草坪上一样……好了，索尔和希芙到哪儿了？我不希望在小学生踏青的时候走丢那么一两个人。”
    “其他人和简一起乘坐艾瑞克的车，车里都快塞不下了。但是……他们要穿过m4公路……”
    “你的意思是，他们被堵在路上了？”
    “是的。或许m25公路会更快一点……”
    电话那头是长长的沉默，达茜撅起嘴，无聊地踢着所有能踢到的小石子。过了好一会，萨洛蒙才重新开始说话，“索尔难道没想过转动他的锤子提前飞过来？”
    “他可以，但他不认识路……我觉得希芙似乎对简有很大的敌意，如果索尔抱着简飞过来的话，我不保证她不会一剑把简戳死。”
    “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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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二章 高空跳跃（第一更）

    两颗脑袋凑到了空中巴士中央发光的屏幕前，左边那个较为健康和年轻的发际线在头发数量上略胜一筹。不过萨洛蒙并未因此感到得意，他正专注地盯着神盾局提供的画面，看着一队又一队戴着神盾局袖标的特战队员进入格林威治大学。
    从他们随身携带的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上，萨洛蒙能够看到远处的格林威治天文台。
    当秘法师对为何神盾局的队伍能够堂而皇之地行走在英国的土地上而提出疑问时，科尔森特工还是拿出了老一套来敷衍。“神盾局是国际性组织，这是民主国家之间达成的协议。”或许科尔森是在真心实意地回答，但萨洛蒙总是认为他在说谎，“这和极权主义完全不同。我相信那些特战队员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将这视为帮助。他们都是英国人，有些还有在sas服役的经历，解决过多起有预谋的恐怖袭击，他们都是十分厉害的战士。”
    “再怎么厉害，和黑暗精灵比起来还是不够。”萨洛蒙转头感谢西蒙斯端来的热可可，并且对科学组的工作表示赞赏。如今，科学组的菲兹在和艾瑞克·沙维格博士沟通之后，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再过不久，他就能测算出天体交汇发生的准确地点了。
    科尔森特工要菲兹保证，他在接受过艾瑞克·沙维格博士的精神污染之后，绝对不会和天文学教授一样不穿衣服到处乱跑。菲兹答应了，但看起来他的信心并没有那么科尔森特工充足，因为艾瑞克·沙维格博士的理论实在是有些荒诞，菲兹不认为这是现在的天文学水平能够学到或者推测出来的东西，他认为这些知识一定有其来源。
    这种想法让菲兹十分不安。
    “你很了解我们的敌人？”科尔森特工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他也分到了一杯热可可，不过他没喝几口就把杯子放到了全息投影桌面上。此时飞机已经按照萨洛蒙的指示悬停在高空，以避免被天际交汇时的空间裂隙切断。斯塔克设计的引擎非常优秀，杯子里的液体如同湖水一般平静。当然，这也和飞行员高超的驾驶技术脱不开关系，梅琳达·梅如同操纵肢体一般操纵着飞机。
    “见过几次。”萨洛蒙喝着热可可说道。他手里的马克杯是菲兹定制的，纯白色的杯子上印着一只傻乎乎的肥猫。“他们有重力武器，那是一种投掷武器。”他说，“可以在小范围内扭曲重力，就像个黑洞，能把所有东西挤成一团。如果你的特工被那种东西命中，你要再次找到他的尸体的话可不容易，因为我猜那残骸可能还没有一个拳头大——不过别担心，那尸体肯定是完整的，只是被压缩了，你只需要一个罐头就能装起来。”
    “那么我们更要疏散人群了。”科尔森特工指了指屏幕，“特战队已经解决了保安，现在整个学校里的普通人都在疏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过一会，唐宁街的抗议电话就要来了。你有兴趣听一听吗？我觉得你作为亚瑟王的继承人，应该有话要跟他们说吧？”
    特工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像是揶揄，作为回应，萨洛蒙送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吧，看来你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你带上了足够的武器——我是说，我希望你的助手带上了足够的武器，如果黑暗精灵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可怕的话。”
    ————————————
    当隐形的外星战舰显露庞大的身姿时，所有站在地面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天空。
    梅琳达·梅紧急拉高了空中巴士，黑暗精灵旗舰那顶部高耸的尖刺差之毫厘地从飞机机腹划过。如同剃刀般的外星旗舰虽然已经熄火，但庞大的质量和坚固的材料让它深深地犁进的格林威治大学中庭的地面。特工小队和阿斯加德英灵战士无疑也发现了这个状况，他们正在朝着中庭赶去。
    萨洛蒙走下货舱，就看到已经做好准备的人造人和满脸痛苦、正在揉着屁股的女黑客。秘法师没有理睬这个因为紧急机动而摔倒的倒霉蛋。“现在，启动构装体。”他说，“我需要它们去迎接黑暗精灵。”
    “master，构装体已经准备就绪。”
    “很好，我这就打开传送门。”萨洛蒙转动手腕，中庭草地上出现了一个喷洒着橙红色火花的圆圈，属于萨洛蒙的构装体从传送门中鱼贯而出。这些战斗用构装体沿袭了秘法师一贯的实用主义精神，极简的强光灯筒脑袋和专门为战斗而生的利刃四肢诠释了这一风格，裸露在外的齿轮更是说明了萨洛蒙对于消耗品的态度。
    这些构装体一出现就朝着黑暗精灵的战舰扑了过去，在人造人的指挥下，它们用剃刀一般的手脚在战舰上攀爬。由于黑暗精灵的审美，他们把升降梯安装在了最显眼的中间位置，而且没有任何防护，这也让构装体们有机会扑向那个不断下落的舱体，它们就像攀附在升降梯上的蜘蛛。
    然而黑暗精灵所使用的材料有点好过头了，构装体们所能做的只有在那黑乎乎舱体上留下一个个小洞，阻挡舱体的构装体被扭曲、粉碎。可即便它们无法对机械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当黑暗精灵士兵从舱体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刀刃一般的肢体还是发挥出了作用。
    它们在舱门口挥舞着长而单薄的利刃，将鲁莽冒头的黑暗精灵士兵切成薄片。构装体们忠实地履行了萨洛蒙的指令，它们没给给黑暗精灵们走出来的机会。
    但是萨洛蒙知道，构装体是没法拖住黑暗精灵太久的。
    “你……”恐惧浮上斯凯的心头。她没有亲身经历过纽约之战，而是从互联网上了解到那些情况。可当外星人的战舰真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那种恐惧感就从人类的基因深处迸发了出来。“你打算怎么做？”她看着萨洛蒙的脖颈不断被亮银色的甲片覆盖，顿时感到眼前这个家伙的傲慢是有理由的，“你确定你能应付得来？”
    “有遇到过比这更可怕的敌人，小姐。”甲片构筑成了一个狰狞的下巴时，秘法师还瞥了眼慌张的黑客。“别担心。”他一反之前的态度安慰道，“黑暗精灵本身并不强大，麻烦的是另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头部被甲片完全包裹的萨洛蒙没有回答，斯凯也没法从那黑漆漆的眼缝里观察到秘法师的表情。她看到这身盔甲的变形并没有就此结束，当萨洛蒙背对她走向货舱时，她看得更清楚了。
    斯凯看到两侧亮银色的肩甲高高翘起，和背甲一起组成了两个巨大的多边形结构。在完成变形之后，萨洛蒙伸手抱过穿着黑色短裙的人造人助手。人造人欣喜的表情让斯凯产生的某种预感，她及时躲开了，但扑面而来的热风让她翻了个跟头。
    在她因为强风而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那多边形结构里喷涌出的烈焰，无与伦比的动力带着萨洛蒙和人造人从飞机货舱飞了下去。
    “混蛋！”斯凯躺在货舱地板上，伸出一只手狠狠地发出谁也听不到的抗议。

 第三百四十三章 惊心动魄的艺术（第二更）

    这套盔甲的力量出乎萨洛蒙的意料，他也是在和至尊法师的教学之后才真正学会使用这套银甲的力量——例如这个肩膀后方的推进器，至尊法师给予的名字是龙翼。这个推动器需要消耗使用者的魔力，除了至尊法师和萨洛蒙这种天生拥有强大魔力的施法者，任何人都会将其视为一种华而不实的功能。
    萨洛蒙想象不出至尊法师穿着这身盔甲的时候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但他可以肯定，那些敌人肯定比他脚下的这些苍白纤细的外星人要强大得多。
    黑暗精灵有着极为繁盛和血腥的文明，他们可不是什么动漫大反派，真实的宇宙之敌恐怖和血腥得吓人。
    根据阿斯加德的史料记载，黑暗精灵是疯狂的践行者，他们崇拜着混沌与扭曲，原初的黑暗是他们所向往的，他们以奴隶的惨叫为伴奏，吃下众生的血食。直到原初的黑暗褪去，上一任众神之父包尔率领着铁血的阿斯加德战士亲手斩杀这个种族，这种骇人的行径才在宇宙间彻底消失。
    推进器不负其名，如同张开的龙翼那般推动着萨洛蒙在空中滑行和短暂停留，他怀里抱着看似轻盈，实则重达二百斤的人造人。至于助手的那把沉重的巨剑，已经被他从飞机上扔下去了，现在正插在中庭的草地上，像是一块金属灰色的墓碑。
    一把锤子带着呼啸声撞在了黑暗精灵的旗舰上，原本垂直于地面的战舰在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倾斜了一个角度，舰体发出“咔哒咔哒”令人头皮麻烦的声响，深深插入地面的那一部分更是撬飞了一大堆泥土和地砖，仿佛地下发生了一起惊人的爆炸。
    但黑暗精灵的战舰依旧完好无损，令人惊讶的材料学产物支撑住了舰身的重量。
    萨洛蒙带着人造人降落在了草坪上，推进器熄火变形，收回盔甲之中。人造人向后走了过去，她拿起巨剑，接过萨洛蒙起来的大口径爆矢枪，随时会向任何可能危及主人生命的存在发起攻击。
    一辆蓝色的轿车歪歪扭扭地开进了中庭，索尔堂而皇之地站在车顶，轿车后面跟着一大群阿斯加德士兵和神盾局行动小队。“抱歉，我来晚了。”索尔从轿车顶上跳了下来。他伸出手，雷神之锤就从河水跳回到他手里。就在那阵震荡过后，封锁升降梯的构装体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黑暗精灵士兵不时突破包围圈，然后又被构装体绞杀，升降梯附近的土壤已经浸透了黑暗精灵的血液。
    “还不算晚。”萨洛蒙冲着人造人点点头。在无法违抗的命令下，几具较为特殊的构装体爆发出一阵明亮刺眼的电光，臭氧味和焦臭味扑面而来，侥幸未死的黑暗精灵的肢体此时也都严重灼伤，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原本艾瑞克·沙维格博士还想找个停车位，但在达茜以及简·福斯特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把车停在了一个不太能被战斗波及的地方。
    当构装体尽数毁坏之后，神盾局的行动小队似乎受到了指令。他们迅速分散，举着枪控制了格林威治大学的图书馆——那儿有掩体可以进行躲避。很显然，科尔森特工已经将关于黑暗精灵的武器情报告诉了他们，有了掩体他们才能应对投掷武器。
    在范达尔和沃斯塔格以及希芙的带领下，一百位阿斯加德英灵战士朝着黑暗精灵旗舰冲了过去，他们迅速和四散分开的黑暗精灵士兵绞杀在一起。但他们并没有拦下所有黑暗精灵士兵。
    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慢吞吞地走下了梯子，他对于自己子民的伤亡视而不见，那些黑暗精灵士兵在面对死亡之时也没有半点犹豫。更加令人恐惧的，则是漂浮在玛勒基斯身周的深红色物质。
    以太粒子，之前被萨洛蒙深藏在次元袋里的东西。那东西在玛勒基斯手中不断翻滚，黑红色如同腐臭的血液。玛勒基斯对于以太粒子的研究是全宇宙中最为深刻的，以太粒子在他手中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强大武器。
    命运给了玛勒基斯一个机会，对于永恒大神来说，这种凡人之间的争端是极为无趣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一个宇宙是否黑暗并不影响永恒的本质。因此，萨洛蒙才会认为这是永恒大神的意志，是命运的玩笑，要不然玛勒基斯是绝对无法触碰到以太粒子的。
    玛勒基斯那张惨白的脸对着萨洛蒙和索尔露出了笑容，深红的以太如同液体一般不断扩散、如同浪潮一般不断翻涌。无数细小的尖锐固体在深红的海浪中成型，如同过去黑暗精灵们使用的星镖。随着玛勒基斯的指示，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撞在了萨洛蒙和索尔的盔甲上。
    人造人接住了被吹飞的萨洛蒙，索尔则撞在了图书馆的柱子上。听觉敏锐的秘法师在柔软的缓冲之后就被人造人放了下来。他听到了图书馆中神盾局行动队队员的抱怨，他们抱怨眼前的障碍物太多，根本无法瞄准目标。
    以太粒子似乎也在不断渴求着生命。就在萨洛蒙和索尔被吹飞的那短短一瞬间，深红色的触须就抓住一个英灵战士，没过几秒，以太粒子就吐出了一具穿着盔甲的干尸。在萨洛蒙被放下了的时候，以太粒子更是撞进了图书馆里，萨洛蒙不认为那些特战队员能够抵御这种攻击。
    玛勒基斯在用其他人为他付出使用以太粒子的代价！
    萨洛蒙瞬间明白了黑暗精灵使用以太粒子的方法。
    在过去黑暗精灵还有大量可供挥霍的奴隶的时候，以太粒子借助那些生命将黑暗精灵推向了霸主的地位。但现在，玛勒基斯只能小心翼翼地使用以太粒子，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尽量避免消耗。
    萨洛蒙目前的魔法无法驱逐以太粒子，菲尼克斯适时地出现在他身边，金红色的大鸟爪子上抓着雅典娜赠与的盾牌。秘法师拿过盾牌，交到了人造人手中。现在，人造人要为他阻挡来自前方的攻击了。
    索尔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他满怀着愤怒将雷神之锤扔向玛勒基斯，但不断围绕着玛勒基斯的以太粒子如同风暴一般开始扩散，他扔出的锤子根本没有命中目标。
    紧接着，玛勒基斯张开双臂，以太粒子形成的风暴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深红色的旋风直至天际。人造人举起盾牌，砂石与泥土在越发猛烈的风暴中被卷起，砰砰作响地敲打在一切的物体上。萨洛蒙让菲尼克斯迅速撤离，他自己则在人造人身后支撑着她，不断向前推进。
    一个黑影从深红色的风暴中浮现。索尔举着一只手臂阻挡灌进眼睛里的风沙和以太粒子，随着风暴越发猛烈，他甚至要弯着腰才能前进。“你有没有办法……”他吼出了一句话之后，嘴里就被塞满了泥土，他吐了好几口唾沫才能继续说下去。他吼道，“……让我看见玛勒基斯！”
    秘法师点点头，随后他又想到索尔可能看不清，于是他通过魔法放大了自己的声音。
    “可以。”他说。随后，萨洛蒙抽出了圣剑，人造人阻挡着风暴，让他有着施展的空间。金色的光柱突破了深红的风暴刺穿了云层，原本阴沉的天空在刺眼的光芒下短暂恢复了晴朗。随着萨洛蒙的动作，这道金色的光柱倾斜了下来，如同切开白纸那样切开了好好耸立的黑暗精灵旗舰。
    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爆炸，黑暗精灵旗舰的反应炉被萨洛蒙熔化了。刚开始，萨洛蒙还以为自己耳聋了，然后就是充斥大脑的耳鸣和冲击波。无论是建筑还是生物，在这样的爆炸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如果不是菲尼克斯的及时抓住了被震飞出去的萨洛蒙和人造人，他没准会直接砸进格林威治天文台里。
    至于索尔，谁也不知道他飞到哪儿去了。现在天体交汇的影响开始展现，随意踏出一步都有可能抵达其他星球。
    艾瑞克·沙维格博士的蓝色轿车不幸身亡。它被掉落下来的、建立自1890年的砖石圆顶砸了个正着，陪伴它的还有许多破碎的图书馆藏书和神盾局行动队队员的尸体。
    直到深红色的风暴散去，冲天的黑色烟团才告诉萨洛蒙他的战果——原先停靠黑暗精灵旗舰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道倒塌的黑色残骸，泰晤士河河岸上多了一道圆形的缺口，泛着白沫的汹涌河水正在往里面灌。而河岸对面的伦敦金融区更是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
    同样处于爆炸中心的玛勒基斯被一道深红色的屏障所包围，他漂浮在空中，除了变得稀薄的以太粒子之外没有任何损伤。

 给自己放个五一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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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四章 信仰的力量（第一更）

    钢铁、燃烧的血液、电离的臭氧以及被高温熔化的少量泥土都在散发着刺鼻呛人的气味，一些分不清是尸体碎块还是泥土的东西遍布了整个庭院，古老的建筑坍塌了一半，只有一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
    萨洛蒙被菲尼克斯放下了之后还摇摇晃晃地走几步。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穿了盔甲，冲击波严重影响了他的半规管，如果不是这身盔甲和盾牌的保护，现在他的器官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堆肉糜（不确定，也没人尝试过）。但晕眩还是充斥了他的脑海，粉蓝色和亮红色的光点伴随着大片的阴影在他的眼前快速眼前闪过，即便闭上眼睛，他也能看到这些晃得直叫人眼晕的东西。
    反应堆爆炸虽然严重，但受灾距离却并奇迹般地没有遍及整个格林威治大学的校区和泰晤士河对岸。这次爆炸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天体汇聚之间的影响，部分弥漫的烟尘莫名地缺失，一些冲击波和膨胀的空气撞进了其他国度，而一些来自不是地球本地的东西也被负压吸了出来——约顿海姆的冰雪、穆斯贝尔海姆的野生火蜥蜴、亚尔夫海姆的妖精（也就是花仙子）以及各种萨洛蒙不曾见过的玩意儿。
    在简单确认过人造人并没有因为冲击造成损害之后，萨洛蒙立刻就让菲尼克斯去寻找那些四处分散抓捕普通人的黑暗精灵士兵。因为秘法师的提前通知，那些黑暗精灵士兵的收获并不多，他们能找到的猎物只有几个充满了叛逆精神、躲藏在校园逗留不去的学生，就连神盾局特工也不知道他们之前藏在了哪里。
    希芙晃了晃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
    阿斯加德人的体质比黑暗精灵要强大得多，她恢复意识花费的时间也比黑暗精灵要短，她在清醒之后下意识给了趴在自己身边的黑暗精灵士兵一剑，可她动了手才发现自己之前已经宰了这个家伙，剑刃刺在死肉上并不能指望还有另一种结果。
    “反正你也不介意被杀第二次。”她嘟囔着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脑袋上的尘土，还顺便把一旁晕头转向的沃斯塔格拉了起来。希芙四处张望，就发现了越升越高的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但索尔却不见踪影。担忧充满了她的全部思绪，她本想跑过去看看情况，但没走两步她就被一道自然形成的传送门大口吞了进去。
    同样的遭遇不止发生在她身上，萨洛蒙就眼睁睁的看着菲尼克斯起飞然后瞬间消失，而他射向玛勒基斯的魔法也在一瞬间偏离了轨道，给格林威治大学图书馆又增添了一道伤痕。现在他是动也不敢动了，在没有明确找出一条通往玛勒基斯的道路之前，他随时可能被扔进其他国度了——如果被扔到了穆斯贝尔海姆的岩浆里，他不认为自己还能活下来。
    “by the vipers of valtorr! you will be stopped”萨洛蒙低声念出咒语，成千上百条群聚在一起的黑绿色毒蛇凭空出现，向着玛勒基斯游了过去。大量的佛多毒蛇莫名消失，只有少量的召唤生物抵达了玛勒基斯的脚底下。
    这就足够了。
    萨洛蒙从人造人手中接过的盾牌，沿着蛇类爬行的痕迹向前疾驰。人造人手中的爆矢枪不断发出雷鸣，她跟在主人身后不断向着玛勒基斯射击，为萨洛蒙的进攻争取时间。
    萨洛蒙每往前走一步，他的身形似乎就高大一分，盔甲发出了咯哒咯哒的金属碰撞声，盔甲背后再次变形，足足有一人高的焰流喷射而出，推动着萨洛蒙加速到了亚音速。他带着凶狠的气势和骇人的暴怒在玛勒基斯正下方起跳，反作用力甚至让脚下的泥土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爆炸。
    “死，异形！”他咆哮着，向着包裹着以太粒子的黑暗精灵之王跳了过去。他的速度极快，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挥剑，圣剑从下至上与以太粒子发生了碰撞，龙翼推进器再加上圣痕带给他的力量，闪电般挥动的圣剑硬生生地切进了玛勒基斯的防护法术。
    他以盾牌作为战锤，朝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玛勒基斯撞了过去。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后，玛勒基斯和萨洛蒙纷纷摔进了图书馆的残骸中，撞碎了残存了巨大石柱。可没等萨洛蒙爬起来再次挥剑，以太粒子就再次从玛勒基斯身上喷薄而出，在黑暗精灵之王的意志下汇聚成巨大的攻城锤，给了萨洛蒙狠狠一击。玛勒基斯面无表情地从废墟上站了起来，他的面容肉眼可见地萎靡干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朝着向后翻倒的萨洛蒙扑了过去。
    深红色的海浪在他的身后翻涌，如同可怖的鲜血海洋般推动着他朝着萨洛蒙扑了过来。
    在原本是草地、如今已然成为焦土的地面上滚了几圈的萨洛蒙赶紧举盾，挡下了玛勒基斯重重的一拳，可他还是被不可计数的以太粒子形成的实体星镖命中了，巨大的动能将他硬生生地推了出去，包裹着铁甲的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划痕。
    玛勒基斯没有耽误时间，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敌人，以免错过天体汇聚的关键时刻。他信仰的原初黑暗与以太粒子正在向他发出警示，他眼前的这个敌人正是他的大敌，比阿斯加德人更加棘手的敌人。
    在以太粒子的攻击之后，玛勒基斯的随之到来，他的力量在以太粒子的增幅之下比诅咒战士还要强大，他的速度在常人看来不过是一道模糊的残影，他的拳头撞击在盾牌上时发出的声响整个伦敦都能听见。
    萨洛蒙在这样的力量之下再次倒飞了出去，人造人射出的子弹都被以太粒子吞噬，爆炸性的弹头在落入以太海洋之后就消失不见，没有激起一点水花。在人造人提着巨剑赶来营救之前，玛勒基斯就指挥着以太粒子和萨洛蒙挥舞的圣剑撞在了一起，就如同一场海啸一般，深红色的海洋再次掀起惊人的浪潮。
    他们一同翻滚进了一道空间裂口之中。下一刻，萨洛蒙和玛勒基斯就从泰晤士河上空掉了出来，深红色的物质在他们身周环绕。他们掉进了河水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索尔带着一身的火焰，举着战锤，手里抓着穿着绿衣金甲的、满脸无奈的洛基从伦敦金融区的上空跳了出来——他在摘下镣铐之后就跑进了一片空间裂隙里，结果被索尔撞了个正着。恶作剧之神被他的兄长教训了一顿之后，才让索尔相信自己只是不小心走到了其他国度。
    此时，一场盛大的弥撒正在举行，莫鲁神父正在主持着这场由秘密修会全体成员举办的盛大典礼，他戴着高高的白色礼冠，手持金色的十字权杖，所有神职人员聆听歌咏团咏唱的经文。他们在莫鲁神父的带领下进行忏悔，所有神职人员手持玫瑰念珠进行祈祷。
    这种仪式是古老且神秘的弥撒是秘密修会独有的秘仪，就算是教会内部也极少举行。无论是神圣的油膏或者是参加弥撒的神职人员所穿的教衣都经过了祝圣，他们手持的《圣经》也是在尼西亚会议之后，由罗马的神职人员手写成的精装抄本，而放在祭台上的、反射着烛光的黄金圣匣更是三贤者盛放献礼的圣遗物。
    随着仪式的进行，他们声音在群山中汇聚，阳光在描绘耶稣受难的玻璃彩窗画上攀爬，耀眼的光点汇聚在人物的脑后，鲜血从圣人充满怜悯的双眼和痛苦的脸上滴落了下来。
    一只银白色的信鸽站立沐浴着明亮的光线，一卷被火漆封印的羊皮纸静静地待在它身边，神秘的力量在以太位面回荡。
    在他们无法看见的地方，正在与玛勒基斯缠斗的萨洛蒙正在被一层越发明亮的金色光芒所笼罩。萨洛蒙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剑身在黑暗的世界中宛若雷霆般划过。圣痕似乎得到了某种期待已久的燃料，卡巴拉源质被彻底点燃，不可见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精神，痛苦与满足感充斥着他的灵魂，他的存在感越发强烈，耀眼的金色烈焰从盔甲黑漆漆的眼缝里冒了出来。
    星界之中，他的灵魂越发高大，他的战吼如同重拳一般在精神世界掀起了惊涛骇浪。天堂收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梅尔塔隆将亚伯拉罕之血复兴的消息传遍七又三层天堂，加百列吹响了号角，宣布着审判的到来。天使们张开翅膀，欢笑嬉戏，吟唱着圣歌。
    地狱与深渊之中也传来了怒吼，恶魔与魔鬼们高举手中的武器发出恶狠狠的低吼，它们仿佛受到了讯号，亘古以来却停滞已久的血战再次不受控制地开启了，下层位面的生物将以鲜血和灵魂向第七王座献祭。
    萨洛蒙进入了一种不自知的战斗状态，此刻，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杂念，狂怒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他不能容忍任何异端踏上神圣的土地，只有杀死眼前这个令人痛恨的异形，拯救人类才是他的唯一想法。
    【我们传报祢的圣死，我们歌颂祢的复活，我们期待祢光荣的来临】
    “异形！”萨洛蒙手举长剑，光芒在他的头顶汇聚，他在黑色的风暴中宛若屹立的神祇，他是这个黑暗世界的唯一光芒。他高举着圣剑，对着人类之敌下达了审判。信徒们饮下圣血，此刻，金色的烈焰汹涌澎湃，抵挡住了那由以太粒子形成的，足以撕碎钢铁的触手，无数细小的灵魂哀嚎在精神的世界回荡，然后被这股金色的力量湮灭。
    【天下万国，普世权威，一切荣耀，永归于祢】
    “死！”

 第三百四十五章 野蛮是战斗的代名词（第二更

    圣剑将空气连同黑暗精灵之王的躯体一起切开，血肉的焦臭与臭氧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萨洛蒙每斩出一道巨大的伤口，深红色的以太就会在眨眼间填补进去，形成新的血与肉。不管黑暗精灵之王如何躲闪，萨洛蒙都能让圣剑的审判降临到他身上。
    跨步挥剑，格挡敌人攻势、转动剑身直刺咽喉。
    挥剑、向外侧跨步、斩落敌人的手掌。
    横挥、向侧后撤步、劈砍敌人的后颈。
    梅耶剑术从他的手中流畅地使用了出来，在流体武器以太粒子被金色的光焰阻挡之后，他彻底放弃了盾牌的作用，转而施展迅捷的剑术以期望终结敌人。傲慢的玛勒基斯在黑暗中狂笑，即便萨洛蒙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便剑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即便从萨洛蒙身上泄露出来的金色光焰越来越猛烈，即便他根本没有还手的速度与力量，萨洛蒙的攻击在他眼中仍然软弱无力。
    虽然玛勒基斯有信心能够杀死眼前这个敌人，但他还是想要尽快解决。因为他每修补一次身体就意味着感染九界时会费力一点，每晚一点解决就意味着他可能错过天体交汇的良机。他是不死的，在接触到作为第五架空元素的真以太时，他的灵魂就与这以太粒子融为了一体。只要他的精神存在，只要他不与以太粒子分离，以太粒子就将转化为其他四种元素弥补他的躯体，就如同炼金术士创造过程荷蒙库鲁斯那样修复他的伤口，而消耗的只不过是以太粒子吞噬的生命罢了。
    萨洛蒙在眨眼之间被银色的雾气笼罩，消失在了原地。他瞬间出现在了黑暗精灵之王的身后，他的长剑刺穿厚厚的深红色帷幕，剑刃将玛勒基斯的手臂从中间剖开，而飞溅的残肢则被黑暗精灵之王身边的深红野兽一口吞下，然后转化为另外一种物质修复了他的手臂。圣剑从腰部斩开他的躯体，高温碳化了巨大的切口，但下一个瞬间，以太粒子就如同血管与骨骼一般填充了缺失的组织和器官，漫长的岁月中吞噬的无数灵魂和生命被磨碎，释放出世人难以想象的奇迹。
    无限宝石的意思就是无限，宇宙中没有比这更加强大的东西了。
    以太是他的灵魂，他的生命，他的武器。
    虽然还未彻底驯服贪婪的以太，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我拥有以太，原初的黑暗必将降临这个宇宙。玛勒基斯笑着迎接秘法师的攻击，因为磨难是他登上阶梯的必经之路，他必须迎接这苦难，正如过去所做的那样。
    萨洛蒙就像一把铁锤，在这以太的铁砧上不断锻打着他的灵魂。玛勒基斯的生命力逐渐衰弱，但他的灵魂却越发强大，他正在被以太所接纳——不，他是在成为以太，成为深藏在宝石中那个窃窃私语的意志。他的知性、他的精神，他的灵魂统统被揉碎，填充进了名为无限宝石的奇迹引擎里。
    高举圣剑的骑士发出怒吼撞了过去，龙翼推进器带着萨洛蒙硬生生地把玛勒基斯撞进了以太海洋里，秘法师带着金色的光焰跳了进去。一场惨烈且血腥的厮杀在以太海洋与金色的烈焰中展开，由于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以太粒子开始撬动萨洛蒙的盔甲，本能地吮吸他的鲜血与生命——然而这种本能的行为却引发了极为严重的后果，血液从萨洛蒙的体内流出之后如同汽油般被金色的光焰点燃，在萨洛蒙和玛勒基斯之间引发了一场又一场转瞬即逝的小型爆燃。
    萨洛蒙扔掉盾牌，将长剑插进玛勒基斯的肩膀里。他转动剑身，挖出一个巨大的贯穿伤口，这种伤口远比之前干脆利落的戳刺和斩击要疼痛得多，玛勒基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哀嚎，喷涌出的鲜血不是被金色的光焰蒸发就是被以太粒子吞噬。黑暗精灵之王猛地一拳打在萨洛蒙的头盔上，秘法师被脑袋歪向一边。但眨眼之间萨洛蒙就带着恼怒回过头来，举起拳头朝着黑暗精灵那张惨白恶毒的脸来了次猛击。
    以太粒子修复了玛勒基斯坍塌成肉糜的鼻子，填补了他被打碎的牙齿和颧骨，于是萨洛蒙再次给了他一拳。即便在进行拳拳到肉的战斗时，萨洛蒙也不忘了拧动长剑，将玛勒基斯的胸腔一次又一次展开。黑暗精灵之王的盔甲破烂不堪，瘦削惨白的身体布满了一道道令人作呕的深红色伤口，这些伤口还在不断蠕动，伸出细小的触须，试图吸取秘法师身上的生命。
    隐藏在盔甲之后的嘴唇吐出咒语，布满雷电与火焰的尖利铁爪掐住了玛勒基斯的脖子，锋利的指尖刺破皮肤插入肌肉和血管之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碾碎这该死的咽喉。与此同时，他也用自己的脚跟踢碎了玛勒基斯的膝盖，逼迫这个该死的异形跪在地上。
    野蛮与血腥是对这场战斗的形容，秘法师忍受着黑暗精灵击的拳头击打在他盔甲上时的剧痛，以及以太粒子吮吸生命时的无力感，他捏住玛勒基斯的下巴，强迫他跪在地上等待圣剑的斩首。然而没等他动手，以太粒子就主动形成了一把巨大的战锤，和高举的圣剑碰撞在一起。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接触的瞬间发生了爆炸，将玛勒基斯与萨洛蒙彻底分开。
    秘法师身上的金色光焰骤然熄灭，圣痕失去了燃料，情感缓缓恢复。
    萨洛蒙迅速从黑色的砂石地上爬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玛勒基斯并没有追击，他也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他那只原本抓着玛勒基斯的手中只有半张被硬生生撕下来的脸和血淋淋的下颌骨。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九大国度中的哪个世界，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出于谨慎与对那种从未出现过的状态的不安，他暂且关闭了圣痕。
    当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之后，过量分泌的乳酸让他抬不起手来。
    他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坐在的地上一动不动了。虽然不知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但那股庞大的能量在他恢复人性之时就已经被他消耗殆尽。他感觉自己的肺部在燃烧，这里遍布沙尘的空气在经过盔甲过滤之后，对他来说需要用力地喘息才能获取足够的氧气。
    他觉得如果不坐下来喘口气，那么他就根本没有力量去应对接下来的作战。
    “妈的，黑暗精灵都是穿着高跟鞋和亮片上衣的黑人娘炮基佬。”萨洛蒙一边吐槽，一边用颤抖的手指在次元袋里翻找用得上的药剂。可即便他还未服药，他的体力也在迅速恢复，没过一会他就又站了起来，踏着别扭且酸痛的小碎步去把盾牌捡了回来。他对自己这种不正常的恢复能力不仅毫无自觉，甚至还习以为常，如果不是这种体力，他根本不可能和魔女做某些令人开心的事儿。
    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萨洛蒙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前那种状况出现的原因。他可不认为维山帝会如此慷慨解囊，一点代价都不要就给予他力量，一定是有什么非人的东西搞事情——他回忆起自己失去人性时听到了圣歌和怒吼，就差不多知道是谁在难为他了。
    上层位面和下层位面一定有东西在搞事情！
    这种想法让萨洛蒙非常恼火。他不喜欢这些外维度生物来干涉他的思维，一点也不行！
    他晃了晃脑袋，准备找条路回去。这一点儿都不难，三环预言系法术【分析传送门】就能带他返回地球。
    前提是在找到传送门之前没有人来找他麻烦。

 别养书啦别养书啦！呜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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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六章 骸骨女王（第一更）

    “艾瑞克！”简·福斯特躲在一处废墟里，这儿没有那些戴着惨白骇人面具的外星人，也没有身穿金甲的的阿斯加德士兵，这儿是格林威治大学中少有的、可供凡人在这场战争中躲避的安全处。她招聘来的、除了吃东西之外一无是处的可爱实习生达茜以及实习生的实习生正和她挤在一处。
    当简·福斯特看到自己的导师艾瑞克正在摆弄着手上那些仪器的时候，便不满地大叫了起来。“你到底弄好了没有？”简·福斯特从来不怀疑自己导师的能耐。虽然艾瑞克·沙维格现在有点疯疯癫癫的，但事实已经证明了艾瑞克·沙维格的正确性，这种正确即便是艾瑞克·沙维格一丝不挂地跑到巨石阵里也不能否认。
    她只想让自己的导师动作快一些而已。
    “快了快了！”头顶稀疏白发的天体物理学教授还在不断调整手中仪器的参数。按照艾瑞克的理论，当天体交汇之时，九界之间的阻碍将不复存在，届时产生的物理学现象也极为简单明了，任何一个接受过初中物理学教育的学生都能猜测得到——在产生天体交汇的地方重力将会递减，而这种重力递减现象的范围将会扩大到整个格林尼治，最后伦敦将会在其他国度的引力撕扯下分崩离析。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艾瑞克的这些仪器可以检测到某些看不见的重力异常现象（最明显的那些不用检测都能看得到，他们刚刚看到两架飞机掉进了格林尼治上空的传送门），而在某些强大的东西告知了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知识之后，艾瑞克神乎其技地将使用这些检测仪器制作出了能够引发重力异常并且抵消原本现象的东西。
    “完成了！”艾瑞克感觉把手头的东西交给一脸惊慌失措的达茜和镇定自若的简·福斯特。“记住，按照这里显示的位置布置仪器。”艾瑞克·沙维格博士指着交给自己学生的一个用以检测信号的玩意儿，又指了指伦敦上空阴云中不断扩张的圆形传送门，“不要多走一步，要不然你们就会掉进其他世界出不来了。更糟糕的是，谁也不知道你会出现在哪儿，你可不会飞。”
    这句话放在萨洛蒙身上也适用。
    恼人的圣歌和邪魔的战吼让他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即便在大战之后他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但这种隔着盔甲产生的麻痒和刺痛简直要将人逼疯。他深吸了一口气，仍然能够感觉到肺部的疼痛和血腥味，在上一场战斗中，他的胸甲可是敌人重点攻击的部位（钝器是没法全部防住的）。
    【分析传送门】这个法术效果是扇形分布的，并且作用距离也只有60英尺而已。他走走停停，不断施展法术来探测传送门的位置，即便他找到了，还需要再次施法来判断传送门的目的地。然而在天体交汇的现象产生时，这些传送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或者消失——有那么几次，当他辛辛苦苦找到了一扇传送门的时候正要施法探测，那传送门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消失了。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萨洛蒙举着手机，以手机上的信号强弱来判断通往地球的传送门的位置。这样做风险很大，因为这样他就没法判断出自己的必经之路上有没有其他世界的传送门会把他吸进去，一颗星球的引力不是他可以抗拒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借口吗？”高坐骸骨王座上的女王不屑地笑了笑，但这里的环境昏暗，萨洛蒙没能看清她的表情。“米德加德人，你的借口我接受了，现在你该跪下了。”骸骨女王说道，“你或许想要知道这儿是哪里，你或许想我询问我的名讳。好吧，那我就为你解答一下，让你那短生种族的贫瘠大脑接触一些你根本无法接触到的知识。”
    她没等萨洛蒙回答就自顾自地拍了拍冰冷的王座。
    她指着两具干枯的骸骨说道，“这是我的男仆，名为迟钝。这是我的女仆，名为缓慢。”然后她挺起胸膛，带着无限的骄傲，“而我司掌着衰老与疾病，我就是隐匿之神！九界正统继承人！死亡女神！阿斯加德的女王！你的女王！现在，跪下吧，为你面见女王感到荣幸吧！或许有一天，你能站在我身边目睹我将杀戮与死亡遍布整个宇宙，你的骸骨将会在这场史诗般的战役中成为我的士兵，那是你毫无价值的生命唯一的用处！”
    当她宣讲完自己的尊名之后，整个王座大厅重归寂静，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陷入了尴尬。“现在，跪下！”身披墨绿色斗篷的骸骨女王恼怒地重复，“你难道不应该听你的女王的命令吗？把你手中的那个玩具放下！”
    “我没时间。”萨洛蒙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还有事要忙。”
    “哈！没有什么能让你离开这里，这是那虚伪的奥丁布下的陷阱和囚牢。”死亡女神爆发出了骇人的咆哮，“该死的奥丁！我为他征战多年，他就是以监禁来报答我！阿斯加德的王位属于我，而不是那个还穿着尿布的金毛小狗或者是他捡来的那个蓝皮小猫！你这该死的凡人听见没有，回来！你以为我没尝试过吗？就算是天体交汇你也是出不去的，这儿到处都是奥丁的魔法！不要逼我杀了你，战士！”
    “任何法术都有破解的办法，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法术。”萨洛蒙的瞳孔发出莹莹蓝光，他目之所及都遍布了复杂且细小的卢恩魔法，这个大魔法的数量之多，结构之复杂可以与地区的行星防卫系统相提并论。这个世界上只有奥丁能够施展这样的卢恩魔法，但是否毫无破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有办法出去？你是巫师？”死亡女神眯起了细长的眼睛，“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赏赐你在我身边活下去。”
    “不，我不能。”萨洛蒙干脆利落地否定了。对于这点，海拉并不意外。她对卢恩魔法魔法具有相当深刻的研究，她的魔法教师是奥丁和弗丽嘉，除了他们，整个阿斯加德没有比她更强大的战士和魔法师了——她尚未出生时就被赋予了许多强大的魔法，她是奥丁最强大的武器，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认为那个王座属于自己。
    死亡女神海拉是阿斯加德的事儿，是索尔的事儿，萨洛蒙可不想惹麻烦。可令他烦恼的是，他总觉得自己来到赫尔海姆的不是意外。这种想法让他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企图找出把他推到这儿的人。
    “没关系，你可以过一会再死。”死亡女神放松了下去，她懒洋洋地坐在王座上，手里把玩着自己仆人的颅骨。她说，“我要听你说说九界的情况，告诉我，我未来的领土现在是什么样的？跪着回答！”

 第三百四十七章 男人都是抖M（第二更）

    死亡女神不断要求萨洛蒙跪下的想法被秘法师认为是幽禁产生的狂躁情绪发作，并且这种情绪随着他的置之不理越发强烈。事实上，如果没有人来向她重复过去的荣光，对她表达敬意，那就是对她天生拥有的权力的否定，越是否定，这片漆黑的骸骨之地就显得越发冰冷。
    她认为萨洛蒙的不敬是对她的无声嘲笑，这让死亡女神万分恼怒。
    在此之前，萨洛蒙对阿斯加德军功贵族的少女们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她们热爱刀剑胜过华服，她们崇尚武力胜过智慧。死亡女神海拉无疑是这样的一个阿斯加德人，所以在萨洛蒙拒绝下跪之后，恼羞成怒的死亡女神就径直拿起了自己的黑色宝剑“夜空之剑”朝着秘法师直刺了过来。
    她决定自己行使武力。再过去，她可是全阿斯加德少女仰慕的偶像。
    秘法师的反应很及时，他用圣剑拨开了这次攻击并且迅速进行反击。关闭了圣痕，失去了那种莫名其妙力量的萨洛蒙和失去了阿斯加德力量的死亡女神在速度与力量上的差距并没有太大，可海拉的剑技远比萨洛蒙要厉害得多，就算两人学习的都是一对多的剑术，海拉的实战经验却丰富得可怕，远远不是萨洛蒙能够企及的。
    但萨洛蒙还有维山帝的力量可以使用，一些简单的法术补足了他的技巧。他的身影如同幽灵，总是能在海拉的剑锋触及他的盔甲之前闪开，两把漂浮在空中的匕首更是阻挡了海拉对他头盔发起的致命攻击。死亡女神的眼中迸射出恶毒的目光，每一次长剑与长剑、长剑与盾牌的碰撞都发出了刺耳的巨响，她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剑技也越来越狠毒，萨洛蒙不得不踩着喀啦喀啦的惨白骸骨，不断变换着位置。
    当夜空之剑的黑色剑锋在盔甲上划出一道狠狠的划痕之后，秘法师不得不拉开距离，因为死亡女神已经预测到了他的动作。这次只是佯攻，逼迫他走向预定的位置，下一步她就会让那那宛如毒蛇的剑尖刺入盔甲缝隙，给萨洛蒙阴险的一击。
    “疯女人！”萨洛蒙咬着牙憋出了一句话。胸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玛勒基斯留给他的伤口尚未包扎，服用炼金药剂之后也没有迅速愈合，在剧烈的运动中脆弱的伤口被粗暴的方式撕裂，他感觉自己的衬衣湿漉漉的沾在身上。
    死亡女神闻到这股鲜血的气味之后兴奋不已。这儿只有骸骨，没有鲜血，没有任何活物等着她来杀。她是死亡女神，要有生与死才能衬托出她的伟大，满地的枯骨不能赞颂她的荣光。
    “快点快点，凡人！”她闻着这股气味，开心得大叫，“你的剑术还不错，但是还不够！更多鲜血，更多鲜血，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开心！向你的女王奉上献礼吧，米德加德的战士！”
    无数的黑色长剑从她的手中飞出，撞在萨洛蒙举着的盾牌上砰砰作响，她大笑着向秘法师逼近，不断将萨洛蒙挥来的长剑格挡开来。萨洛蒙用盾牌压住海拉刺来的黑色长剑，但下一秒，另一把黑色长剑就直刺头盔眼缝，逼得秘法师不得不侧身躲避。此刻，那支被压制的“夜空之剑”则狠毒地上撩，在侧腹甲和胸甲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战斗对她来说是种娱乐，战斗后的死亡则是她最快乐的时刻。“你的剑术让我愉快，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我们还要待在一起很长时间。”她疯狂地大笑，“但是小心，我不保证你的完整，今天我会先要你的一根小指，这样才不会影响你用剑。只有疼痛才能让你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你的女王！”
    无数黑色尖刺射向他那盾牌无法遮盖的腿部坚甲，逼迫他走向骸骨王座大厅的角落，让他退无可退。“快点，再快点！”她露出疯疯癫癫的笑容，“要不然你就会死！”
    天后弗丽嘉给了至尊法师一个白眼。萨洛蒙在死亡国度中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离开至尊法师的眼睛，天后弗丽嘉把这个监视法术呈现到了一面银色水盆里，她透过水面观察萨洛蒙和海拉的情况。然而这个场面并不能让天后感到开心，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疯得这么厉害。
    她原本还以为让萨洛蒙去和海拉说说话，有助于自己的女儿排解寂寞呢。
    用什么方式都行，天后弗丽嘉一点儿也不介意，一个亲王的头衔阿斯加德也给得起。
    “你难道不担心吗？”天后弗丽嘉向着正在忙着切割烟熏鲑鱼肉的至尊法师问道。至尊法师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弟子的安全问题，即便他差点被海拉的夜空之剑戳中眼睛，至尊法师也认为自己的弟子不会死。
    至尊法师并没有将萨洛蒙与黑暗精灵之王的战斗结果告知天后，那属于圣痕的秘密，至尊法师决定将这个秘密掩藏起来。尊者知道为什么萨洛蒙会进入那种状态，也知道圣痕第七王座的真正奥秘，阿戈摩托早已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告诉了她，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永恒的神明，没有多少存在知道这事。
    “不。”尊者往嘴里塞着萨洛蒙制作的烟熏鲑鱼，顺便还开了瓶甜葡萄酒。这些都是萨洛蒙的收藏，至尊法师不用问都可以拿取，萨洛蒙往酒柜加的秘法锁对至尊法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对天后弗丽嘉也不是问题。“这孩子应付得来。”尊者看都没看水镜里展示的情况，“说不定他真的能够安抚你那狂躁症发作的女儿呢！没有下次了，奥丁的家庭教育问题不能每次都让我来解决，中庭又不是阿萨神族的托儿所，你们那些孩子加起来三岁都嫌多。”
    至尊法师所说的“应付得来”情况并不好，萨洛蒙的肩甲里正插着一根黑色短剑，龙翼推进器在他身后嗡嗡作响。萨洛蒙还是下定决心开启了圣痕，海拉虽然没有拥有以太粒子的黑暗精灵之王难对付，但也不是经历过一场战斗之后的他能够应付得来的。
    圣剑与黑剑交击，龙翼推进器推动着他和海拉撞向黑曜石大殿的墙壁。死亡女神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刀，狠狠地插向秘法师的腹部。萨洛蒙也抬起盾牌，从侧面用盾牌边缘猛击海拉的头部，折断那凶狠的尖刺头盔。
    天后弗丽嘉看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至尊法师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水镜，然后继续低头吃着鱼肉。
    “这可不是你所说的‘应付得来’！”天后弗丽嘉指着水镜说道，“那孩子就要死了！”
    “别担心。”或许是因为去血战的战场上揍了几个不安分的下层位面生物，至尊法师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他没事，他可是我的弟子。我悄悄告诉你，萨洛蒙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第三百四十八章 生死交织（第一更）

    恼怒、剧痛连同黑色短剑一齐插进了腹部盔甲的缝隙里，刺破了皮肤与肌肉，阴险狠毒地向上钻。萨洛蒙感觉这把短剑刺穿了他的肝脏，无法忍受的痛苦让他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痛呼，但这声音却在他的喉咙里被磨碎了，因为羞愧与疼痛钻得更深。
    无法抑制的情绪让他迅速开启了圣痕，甚至超过了他给自己设定的安全阈值。卡巴拉源质欢呼着再次被点燃，金色的光焰再次从他眼中溢出，死亡女神看到耀眼的光环在他的脑后汇聚。没等海拉发出惊呼，萨洛蒙就爆发出了巨兽般的怒吼，狂怒的蒸汽从狰狞的龙头头盔中喷洒到了寒冷的空气中。
    此刻，意大利的寒冷群山里，一位参与弥撒的神职人员的腹部出现了巨大的伤口，鲜血溅射到了前排的长椅和深红色的长袍上。但其他参与弥撒的修士都没有在意，他们仍旧沉浸在祈祷中，紧接着，类似的伤口出现在了所有修士身上。
    莫鲁仍然站在祭台前，接受着温暖光线的照耀。
    黑暗的死亡国度中，萨洛蒙松开盾牌，将另一只手也握到剑柄上。萨洛蒙像是挥舞锤子一般挥出圣剑，将死亡女神击打了出去，直直撞在骸骨大厅的另一面黑曜石宫墙上。他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谁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量，所有旁观者只听到他的长剑爆发出转瞬即逝的轰鸣，一团白色的云雾眨眼之间出现然后消失。萨洛蒙拔出了深深插进腹部的短剑，连同插入肩甲的黑色短剑一起碾碎。他仿佛是暴怒与傲慢行走于人间的代言人，同时也是神圣与高贵的实质体现，天使圣歌与邪魔怒吼为他的每句宣言伴奏。
    “你！”龙翼推进器发出尖叫，将他急速推向刚刚撞碎墙壁的死亡女神。圣剑与黑剑的碰撞快得看不清，银金色的骑士与黑绿色的死亡女神进行着一场凡人无法插手的生死搏杀。海拉发出畅快与欢愉的吼声——这正是她想要的，在这个死亡的国度中只有死亡，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她已经很久没杀人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让她可以将被囚禁数千年的苦闷发泄出来。
    萨洛蒙的动作太快了，圣剑一次又一次刺穿了海拉的身体，但当他抽出圣剑后，那些伤口就仿佛不曾存在般愈合了。他赤手空拳砸碎了海拉看似纤细的肢体下坚硬的骨骼，但那扭曲的肢体眨眼之间就恢复原状。即便死亡女神丢失了大部分力量，可她的不死性依旧存在，她的伤口甚至愈合得比萨洛蒙还要快，甚至于当萨洛蒙斩下她的肢体时，那些残肢转瞬之间就会消失，然后出现在它原本应该待的地方。
    她在出生时就伴随着死亡，她是永恒寂静女神在主物质位面的代言人，她的身体中没有鲜血，只有死与生的力量流淌。
    银金色骑士朝着死亡女神的腹部来了一记重拳，紧接着，他踩碎了海拉的膝盖，抓着她的脖颈将她按倒在地上。萨洛蒙转身躲过从地上刺出的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剑丛，他站在跪倒的、喘息不止的海拉身后，用尽全力将圣剑从海拉背部直直捅了进去。
    圣剑穿透胸膛，剑身如同钉子般砸进黑曜石，将死亡女神钉在反射着墨绿色微光的冰冷地面上。萨洛蒙扭断了地上的黑色剑丛，他以那些黑剑为钉子，将海拉的四肢牢牢地钉在地上。然后他抽出圣剑，将数支黑剑再次捅进了海拉的胸膛。
    他没有时间尝试杀死这个不死的女神，他只能以最有效的手段限制她的行动。死亡女神丝毫没有顾及深入身体的数把黑剑，她就如同绽放于纷乱剑丛中的黑色玫瑰，那些黑剑并未带给她痛苦，这让她无比愉悦。
    她挺起胸膛，任由黑剑切开她的身体。
    “让我看到你的脸。”她用低沉且疯狂的声音说道，“让我看到你的脸，战士！你可不是什么米德加德的骑士，告诉我你的名字！”
    萨洛蒙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让覆盖于面部的甲片缓缓褪去。狰狞的银白色龙头消失了，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但那流露出金色微光的双眼让他看上去要成熟威严了许多。“我是人类之主的弟子、至尊法师的继承人、圣剑与圣枪的持有者，维山帝秘法的使用者。”他说，“我是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潘德拉贡。”
    “你杀不死我！”
    “我知道。”
    “我记住了你的名字！我是阿斯加德的王，也是你的女王！”死亡女神露出残忍的笑容，“就算你有能力离开这里，我也会去找你的。等我从这该死的牢笼里出去的时候，就是你我公平决斗的时刻。到时候我会让你臣服的，萨洛蒙！我，海拉，是你的女王！”
    “看样子海拉挺喜欢他的。”天后弗丽嘉瞪圆了眼睛，看着水镜中展现的一切。虽然萨洛蒙的手段有些粗暴，但结果却让天后十分满意。至尊法师发出不屑的轻笑声，惹得天后翻了个白眼。“你要怎么让你的弟子出来？”天后问道，“奥丁的囚笼现在可不能打开。”
    “卡玛泰姬曾经研究过宇宙魔方。”至尊法师放下手里的叉子。她转动手腕，一个银金色的身影就突兀地出现在木屋里。萨洛蒙带着惊呼砸碎了木屋的地板。一时间，尘土与金色光点四处乱飞，但却无法越过至尊法师布置的法术。
    “你做得不错，我亲爱的弟子啊。”至尊法师对带着满脸不悦站起来的萨洛蒙说道，“无论是战斗还是烟熏鲑鱼，你做得都很不错。”
    “老师，天后。”秘法师行了个礼，然后有气无力地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一动不动了。刚刚熄火没多久的龙翼推进器贴在椅子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缓缓升起。他真的太累了，连续两场开启圣痕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与精力，至于玛勒基斯他一点儿都不想管了——黑暗精灵之王的灵魂几乎都被以太粒子磨碎了，要是这样索尔还打不过，那他还不如支持海拉上位好了。
    至尊法师把一盘烟熏鲑鱼推到萨洛蒙面前，秘法师懒洋洋地抬起头。他眼中的金色光芒已经消失了，他变回了那个普通人，但在他没有发觉的地方，有些东西还是永久性的改变了。萨洛蒙轻轻拍了拍手，隐形仆役拿起刀叉帮他切割鱼肉，然后将鱼肉送进他的嘴里。
    “你怎么连吃饭都要用魔法？”至尊法师嫌弃地拍了拍萨洛蒙那汗津津的脑袋，然后尊者的表情更加嫌弃了。尊者挥舞手指，萨洛蒙身上所有的汗水和干涸的血液瞬间消失了。萨洛蒙只是勉强笑了笑，他没有反驳，而是继续接受隐形仆役的喂食。

 第三百四十九章 关于未来（第二更）

    这儿的确是萨洛蒙位于芬兰的小木屋，烟熏鲑鱼也是他亲手在烟熏炉里制作的，他还加了一块苹果木和一片橙子继续熏制，因此他不用吃一口就能知道这是什么味道。这是最后一条了，至尊法师似乎特意为他留了点食物。
    他叹着气，就着炼金药剂吃下了鱼肉，仿佛他的味觉感受细胞已经死掉了。
    天后弗丽嘉和至尊法师都在这，那么是谁把他扔到尼尔福海姆就一目了然了。这根本不是命运，而是阿斯加德和卡玛泰姬达成的某种不为人知的小小协议，某种至尊法师与阿萨神族达成的秘密协议。于是他露出了那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试图让至尊法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这并非对至尊法师的谴责，他只是想要知道尊者的意图，这样好让他有目的、精确地完成任务。
    可现在看起来，他和海拉之间的战斗并未影响尊者和阿萨神族之间的协议，这不禁令他好奇了起来。
    “事实上，你干得还不错。”天后弗丽嘉依旧穿着阿斯加德的宫廷服饰，芬兰乡下寒冷的天气对于阿斯加德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天后说道，“你对我的出现不感到惊讶，看来至尊法师说得没错，那把戏的确没法骗过你……总而言之，当奥丁老去之后，被囚禁的死亡女神将会返回阿斯加德，掀起名为诸神黄昏的巨浪。”
    萨洛蒙脸上的表情和至尊法师一模一样，那是名为“为什么你们的家庭教育这么糟糕”的表情。天后弗丽嘉有些尴尬，她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你和索尔来对抗海拉，但是……先不要用那么极端的手段试试？说不定她能够接受现在的世界。好吧，说实话，我还以为海拉能跟你合得来，你们有共同的爱好……剑术、魔法，更重要的是，你们的身份也是对等的。”
    “所以……”
    “奥丁在得到诸神黄昏的预言之后做了许多事，包括囚禁海拉……我知道这件事很荒诞，为了阻止预言而导致预言发生，但无论如何，诸神黄昏都有可能发生，我和奥丁想试试你能不能和海拉打好关系。”天后看了眼至尊法师，“至少别以这种形式发生。宇宙中有太多威胁了，阿斯加德需要和米德加德共同应对那些危机。”
    他算是听明白了。
    “老师，我记得《魔女家庭守则》第185条里写明了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我应该提前告知贝优妮塔和贞德的。”萨洛蒙义正言辞地说道，就好像贝优妮塔正在他身后朝着他举枪那般严肃，“我认为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将会面临极为糟糕的局面，虽然魔女们签订了不能呼唤下层位面生物的契约，但我身为监督她们执行契约的负责人，有必要对她们的召唤行为所带来的平民伤亡的可能性进行预言系法术评估。虽然还没开始施法，但我总觉得某种恶意正在提醒着我，天使圣歌和邪魔怒吼再加上圣痕叽叽喳喳的记忆让我看不清命运给予的提示……”
    “行了行了。”尊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阿斯加德想要给你一个亲王头衔，奥丁也同意了。你自行决定是否接受就行。如果你接受了，那么怎么驯服那个疯女人也要你自己想办法。”
    “我拒绝，老师。”萨洛蒙极为干脆的抛弃了阿斯加德抛来的橄榄枝。如果接受了天后的建议，那就意味着萨洛蒙拥有了汲取阿斯加德力量的权限，并且任何代价都不用付出——不用被灼伤，不用长肾结石，肠胃不会自己跳出来找吃的，盲肠不会说话，灵魂也不会被维山帝的力量侵蚀。
    但免费的东西是最昂贵的，如果接受这条建议也就意味着他将失去站在人类这边的天然立场，这是他，是至尊法师不乐意看到的。更何况，萨洛蒙也没有离开魔女的想法。
    只要他的家庭地位能够提高那么一点的话……
    至尊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这并不意味着不能换一种合作方式。”萨洛蒙看向尊者，还包裹在铁甲中的锋利下巴晃来晃去看上去十分滑稽，“就像您和众神之父之间的战斗一样，我也可以通过和海拉进行战斗，强迫她承认米德加德的独立。说句不敬的话，我认为海拉在谋略上要逊于众神之父，军人的思维让她直来直往，我认为只要达成和海拉达成协议，她就会遵守。”
    萨洛蒙原本想说的是海拉没有奥丁那么阴险狡诈，但看在天后的面子上他没有说得太明白。他不在乎阿斯加德是谁在掌权，索尔也好海拉也好，只要能承认人类的独立地位就行。事实上，他乐于看到阿斯加德的下一任君主更具有攻击性，群魔乱舞的时代即将到来，九界的战争潜力必须发挥到最大。
    “那么你就要阻止海拉前往阿斯加德。”天后弗丽嘉吐露了情报，“海拉具有奥丁之下最大的权限，她与阿斯加德的联系极为紧密。如果她抵达阿斯加德，那就意味着她拥有了奥丁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你完全不会是海拉的对手。鉴于卡玛泰姬的战斗手段，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要把海拉关进镜像维度里吗，尊者？”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海拉完全可以破解镜像维度然后跑到不知道哪个外维度去。”尊者生气地拍了拍桌子，“事实上，尼尔福海姆大大加强了海拉的本质，她处在一种生与死之间状态……我都不知道这算是囚禁还是奖励了，奥丁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个时候奥丁还不知道索尔会长成什么样的人。”天后弗丽嘉有些尴尬地说道，“万一索尔不能承担责任，奥丁就打算让海拉继位，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毕竟她拥有最合格的君王心态，和奥丁过去一模一样，这是索尔所没有的。至于她用什么手段做到就不重要了，阿斯加德的君王必须有能力统治九界，不管这种能力是好是坏。但是现在，索尔的潜力更大……”
    “我们不会教导索尔更多东西，那种流放游戏别再进行一次了，想都别想。”尊者翻了个白眼，“我的弟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卡玛泰姬会向任何对地球出手的人发动战争，如果奥丁想要撕毁阿斯加德和中庭之间的协议，那么我就会晚点死。”
    就在芬兰的小木屋中，一场关于九界未来的谈话进行的时候，伦敦上空终于出现了几个巨大的传送门。那是天体交汇时形成的天然传送门，索尔抡着锤子从其中一个飞了出来。在他的下方，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正和洛基在空中撕扯，洛基的两把小刀已经深深插进了玛勒基斯的肋骨里。
    索尔正在朝着下方急速飞去，他要赶在自己的弟弟摔死前把他揪上来，顺便再给那个令人恶心的牙签丁、焦油眼、木板身，下水道屁股的鼠辈狠狠一锤子！

 第三百五十章 你看你都保护了什么啊！（第一

    冰霜巨人的力量不可小觑，只不过洛基没有想到自己无往不胜的锋利匕首居然没有让玛勒基斯露出痛苦的表情。相反，红黑色的以太粒子在空中如同翅膀那样张开，向着洛基包围了过去。
    “好吧，我不玩了。”被玛勒基斯抱了个正着的洛基就消失了，只剩下一条金绿色的小蛇和黑暗精灵之王一同坠落。这条蛇就是洛基使用变形术后的产物，然而玛勒基斯一下子就分辨出卢恩魔法的味道。如今已然不畏惧毒素的他伸手抓向小蛇，但一把战锤却裹挟着雷霆突然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砸向了泰晤士河。
    金绿色的小蛇长大了嘴巴，发出无声的嘲笑，紧接着，一只大手就紧紧攥住了洛基。他的蛇眼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像是地球上的儿童动画片那样夸张，看样子他差点把内脏吐了出来。恶作剧之神不满地在自己哥哥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但索尔并没有就此松手，相反，他依旧拽着洛基朝着玛勒基斯的落点跳了过去，似乎想要把洛基当做鞭子抽打敌人。
    反正冰霜巨人皮糙肉厚，怎么打都打不坏，索尔对使用洛基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你认为索尔能赢吗？”天后弗丽嘉开了瓶萨洛蒙收藏的甜葡萄酒，给至尊法师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至于萨洛蒙，至尊法师还在这儿呢，他在米德加德没有饮酒的权利。关于海拉的话题结束之后，天后就把观察对象转移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她通过那面银色水镜观察着索尔与玛勒基斯战斗的全过程。
    不知为何，天后弗丽嘉似乎对索尔有些担心，因为拥有以太粒子的玛勒基斯是索尔进入军队以来面对过的最强大的敌人，拥有几乎等同于不死性的愈合能力的玛勒基斯就算是奥丁亲自前来都可能会失手。
    这个答案只有能够清晰窥伺未来的至尊法师能够回答，然而尊者却十分恶趣味地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天后弗丽嘉的心里也没底，因为至尊法师不久前刚刚让萨洛蒙去面对了海拉，这说明卡玛泰姬在海拉身上也压了一份筹码，而不是尽全力支持索尔。对于米德加德来说，阿斯加德的君王是谁都没有差别，权力都是从铁与血中获得的，这是索尔缺失的教育。如果新的阿斯加德君主不愿承认，那么大不了再申明一次就是了。
    “我知道你有后备计划。”天后弗丽嘉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不可能让黑暗精灵得逞的，九界回归原初的黑暗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我的后备计划刚刚和你的女儿打了一架，你总得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至尊法师抛了一个白眼，用满是嫌弃的口吻说道，“这是解决你们阿萨神族家庭教育问题的代价。如果索尔受了伤，你要我带他来见你吗？”
    “谢谢，不用了。”
    ——————————
    “科尔森！”斯凯慌慌张张地在空中巴士里跑来跑去，“下面都打成一团了！”
    “冷静，斯凯。”科尔森依旧胸有成竹，他指着会议厅的全息投影桌面，屏幕上还显示着几个通话记录，其中一个十分显眼地写上了尼克·弗瑞的名字。“梅特工和格兰特特工已经驾驶着昆式战机去击杀那些黑暗精灵士兵了，艾瑞克·沙维格博士也提交了一份样品，菲兹和西蒙斯正在忙着制作仿制品。”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神盾局实习特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索尔和那个黑暗精灵打起来之后到处破坏，战斗范围可不止在格林尼治大学！我们应该疏散全伦敦！我可以用神盾局的权限发布全民警报！还有，萨洛蒙在哪儿？我都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开战没多久就失踪了，而且他居然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
    “我没法拨通他的电话，而且我想他也不会刚好在纽约的家里。”科尔森特工也很头大。目前看来，索尔和黑暗精灵谁也赢不了谁，而且这两人像是只懂得到处乱砸的巨怪，破坏的公共设施不计其数。他只能庆幸这次外星人入侵的数量不多，要不然纽约之战的核弹就会再来一次了。
    “而且我们也疏散不了全伦敦。”科尔森特工满脸无奈地说道，“他们会堵死在公路上的。”
    “那其他复仇者们呢？美国队长，钢铁侠、浩克。哦，浩克就算了……”
    “明智的选择。事实上只有局长知道他们在哪儿，而且他们距离这里也有点儿远。”
    “我们还是需要萨洛蒙·达蒙内特。”斯凯做着撕开什么东西的手势，她恨恨地说道，“在他打开传送门之后我就要把他撕碎！他居然敢动老娘的记忆！”
    记忆。这个词触动了科尔森关于塔希提的回忆，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但他并未说出来。他是为尽职的特工，现在的任务最重要，他还要指示梅特工和格兰德特工凭借昆式战机的机动性躲避突然出现的传送门呢！
    他还需要和英国皇家海军，英国皇家空军进行沟通，同时还得和艾瑞克·沙维格博士以及简·福斯特保持联络，确定这次战斗的受灾范围，他还得准备战场清理和生化防护的工作的安排。
    “你可以发布警报，但我认为这有点多余，现在全伦敦都看到了外星人。”科尔森试图把斯凯打发走，“去做你应该做的吧，去提醒市民待在家中。”
    “那么他们有可能故意跑出来观看外星人，这个世界上的白痴总是比较多。”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斯凯？我可没有忘记当初是谁跑到爆炸现场围观的（《神盾局特工第一季第一集》）。”科尔森打趣道。
    “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的白痴总是比较多。”坐在沙发上的萨洛蒙突然出声，吓了特工们一跳，科尔森特工还差点掏出枪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科尔森特工收起手枪，惊讶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萨洛蒙问道，“还有，你的脸色很糟糕，发生了什么事吗？”
    “十分钟前。我家的酒被喝光了，所以我过来喝点你们的藏酒，因为伤口真的很疼。”萨洛蒙晃了晃手里的葡萄酒，“我没有让你们发现我的存在，我一直就坐在这里。至于我的脸色……玛勒基斯的下手真狠，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让西蒙斯帮我缝两针。小姑娘你可别这样看我，魔法是有代价的，我的肝脏才愈合不久，再多就不行啦。”
    “我来吧，”斯凯笑了起来，“我知道医疗箱放在哪里。”

 第三百五十一章 绅士精神（第二更）

    焦黑的钢铁，倒塌的建筑，以及分不清面目的、穿着金色和黑色盔甲的尸体，这样的场面对于一个从未见经历过战争的人类说堪比地狱。简·福斯特和达茜扛着艾瑞克制作的仪器，在废墟里蹒跚前行，她们的任务是把这些仪器插到目标点之后启动，以此抵消格林尼治大学里到处都是的传送门。
    然而她们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呕吐一会，因为焦臭味和尸臭味已经布满了她们前进的道路。这一段通道阿斯加德的英灵战士、黑暗精灵士兵和神盾局尚存的行动队的主要战场，虽然她们现在没有看到任何一场战斗，但战斗留下的痕迹和尸体却不会消失。达茜鼻子发酸，呕吐带来的副作用让她的视线被眼泪所模糊，她只能被简·福斯特拉着，亦步亦趋地走向预定地点。她还不时被脚下的弹壳滑倒。
    如果不是简·福斯特给予她的鼓励，达茜可能现在就会坐在路边的废墟里哭得像个宝宝了。“该死的神盾局！该死的艾瑞克！”就算因为呕吐而不断地打嗝，达茜也在不断地咒骂神盾局和自己那不靠谱的导师的导师。
    没等她宣泄完自己糟糕的情绪，一声巨响就在她的身边炸开了，索尔和玛勒基斯纠缠在一起掉进了她身边的建筑里。达茜发出一声惊叫，然后这两人就翻滚着摔下台阶，撞进旁边的墙壁里消失不见了。
    “他们……”达茜指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结结巴巴地说道，“艾瑞克给的探测器没有发现这个传送门吧？”
    “重力紊乱越来越强了重力探测器不一定管用，小心一些。”简·福斯特把长长的仪器前段往前戳，试图找到没有发现的传送门。然而她却戳到了一个看不见的、硬邦邦的东西。诺贝尔物理学家提名者简·福斯特是个性情固执的人，她下意识的用力戳了一下，结果一个穿着盔甲的黑发女人就凭空掉了下来。
    “你是简·福斯特？”希芙捂着被戳到的腰间盔甲缝隙，气喘吁吁地问道，“你看到索尔了吗？”
    两根手指指向了刚才索尔消失的地方，希芙道了声谢后就径直冲了过去。她通过一系列极为巧合的传送门穿越了几个世界，包括几个较小的国度，但是她在那里都不曾发现索尔的踪迹。她必须要和索尔一起战斗，这是她身为钦定王妃的责任。
    然而她没有穿过传送门，而是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或许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正要去消除紊乱的重力。”简·福斯特对捂着发红鼻子的希芙说道，“现在传送门随时会出现和消失，一不小心就会走丢。你这样是找不到他的。”
    达茜重重拽了拽简·福斯特的衣角，但她却没有理会自己的实习生的抗议。
    “好吧。”希芙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
    “shit！你这个女人！你是故意的吗？”萨洛蒙总觉得经过缝合的伤口更痛了。斯凯正拿着医院急诊科常用的订皮机，之前她往萨洛蒙腹部的伤口订了几下好让伤口不崩裂。只不过她的动作实在是有些粗鲁，订合的位置也不规则，这让萨洛蒙白白挨了好多针。
    幸亏科学组的生物学家西蒙斯救了场，要不然这个伤口恐怕没有愈合的希望了。
    “我的年龄比你大，小家伙。”神盾局实习特工得意洋洋地说道，“而且你还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这是对你的合理报复！虽然你会魔法，有腹肌和胸肌，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西蒙斯也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她才没有给你止痛药！”
    “好了，科尔森，把我投放到战场上吧。”萨洛蒙跳过了这个话题。给不知情的人施展附魔系法术一向是相当卑鄙的事，秘法师羞耻地拒绝面对当事人。科尔森特工在收到指令之后就交给萨洛蒙几个看起来和艾瑞克制造的仪器差不多的东西。
    “这是菲兹的作品，他在艾瑞克·沙维格博士的基础上增加了影响范围。”科尔森指了指放在空中巴士不同位置的仪器，“这个东西可以不间断地抵消紊乱的重力，如果不是这样，空中巴士很有可能会解体。菲兹让你带上这个，只要你启动了这个装置，就不会在下降过程中掉进看不见的传送门了。事实上，菲兹更想要这个装置安装在你的盔甲上，但是电钻没能穿透你的盔甲……”
    “那我还真是谢谢他了。”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幸亏他的盔甲不是普通货色，要不然科学组的小猴子早就把这件盔甲改装成不知道什么样了。
    “还有，你使用的那个仪器使用是电池，因此持续时间不会太长。”科尔森提醒道，“如果你需要的话，菲兹那里还有电池。”
    “我希望用不上。”
    萨洛蒙重新穿上盔甲，抱着和四个砖块差不多重的仪器往货舱走了过去。龙翼推进器再次启动，萨洛蒙从货舱跳了下来，直直飞进了格林尼治大学的中庭草地——这里曾经是片草地，直到萨洛蒙炸掉了黑暗精灵飞船的引擎，现在这里只有曾经名为草地的碳灰。
    “master！”人造人早就知道萨洛蒙返回地球这件事了，是创造者和荷蒙库鲁斯之间的特殊联系。秘法师特意通知她在这里等待。“我杀了好多黑暗精灵。”人造人的性格在创造出来之后日益强烈，就比如现在，她正举着巨剑和一条黑暗精灵的手臂，满怀某种内敛的炫耀情绪和萨洛蒙说话。
    那条手臂还在滴着鲜血，看样子刚刚砍下没多久。至于手臂的主人，萨洛蒙在看到还在冒烟的爆弹枪之后就没有疑问了。普通的黑暗精灵士兵不是诅咒战士，爆矢枪足以将他们炸成两截，旁边那滩碎肉大概就是人造人的作品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master？”
    “我们要去预定的地点。”萨洛蒙朝着人造人身后的挥了挥手。简·福斯特和达茜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希芙面不红气不喘地上扛着一堆看起来就很重的仪器走在她们前面。只不过她的鼻子不知为何有些发红。
    “帮她们固定好那些检测仪器，避免突然出现的重力紊乱。”秘法师说，“然后我们就能控制住玛勒基斯了。”
    “要怎么做，master？”
    “什么都不用做。”萨洛蒙踩了踩脚下满是碳灰的草地，“再过一会，玛勒基斯自己就会冒出来了。”
    “就和那个打地鼠游戏吗？”
    “你们还不过来帮忙！”简·福斯特理直气壮地支使着萨洛蒙，“难道你作为绅士要看着女士独自干活吗？快点过来，要不然你的课题就完蛋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召唤黑暗（第一更）

    最先飞出来的是洛基，穿着金绿色盔甲的身影从围着草坪的一群人眼前急速上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但在场的大部分都不是凡人，他们都看到了洛基脸上无奈的表情，他似乎一点没有在意自己是被扔出来这件事。
    “你们好。”重重摔在地上的恶作剧之神一下子蹦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草木灰，若无其事地向围在一旁的人打招呼，但是没有人想理会他。所有人都专心地朝着他钻出来的那个地方看，达茜还往里面扔了个小石子。“怎么了？”她环顾四周，耸了耸肩，“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你们也知道，洛基喜欢玩些幻术把戏。”
    这个理由很正当，所有人都接受了，萨洛蒙提醒她，她可以通过击打洛基来判断真假，这样比较迅速。达茜一脸谦虚地接受了建议，然后希芙把一脸抗拒的洛基抓到了身边，她要求恶作剧之神一起等待，于是达茜也顺便揍了洛基一拳。洛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索尔和玛勒基斯就从草地里钻了出来，掀起一大片碳灰。在他们跳出来的一瞬间，简·福斯特紧闭眼睛，手上一刻不停地启动了干扰仪器，关闭了这个天然传送门。围在这儿的凡人们不停地吐着唾沫，想要飘进嘴里灰烬的给吐出来。
    当简·福斯特和达茜睁开眼睛之后，就发现索尔和玛勒基斯已经翻滚进了格林尼治大学的图书馆废墟里了，身穿盔甲的希芙和萨洛蒙已经朝着那里扑了过去，只有洛基还在后面小步溜达，看上去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
    红黑色的流体迅速膨胀翻涌，整座废墟上布满了厚厚一层的以太粒子。希芙还在踩着粘稠的深红色海洋，举步维艰地朝着索尔那里走过去的时候，萨洛蒙就启动了龙翼推进器从她的头顶划过，像一颗陨石般砸进了战场。当圣剑砍下玛勒基斯的一条手臂的时候，黑暗精灵之王这才发现从天而降的敌人居然是之前被他扔在另一个国度的萨洛蒙。
    “你好呀，朋友。”秘法师打了个招呼，然后和人造人发射的子弹一起冲了上去，向继续给玛勒基斯一记狠的。索尔也适时地朝着玛勒基斯跳了过去，他举起锤子，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全身上下布满了亮色的雷霆，那一刻他才有了名为神祇应有的战斗力。
    然而黑暗精灵之王并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意思，虽然这些烦人的家伙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困扰，但天体交汇的时间快到了，通往所有国度的自然传送门此刻全部出现在了伦敦上空，他必须尽快完成黑暗精灵一族的使命。
    无与伦比的力量盘旋而起，所有覆盖着以太粒子的建筑残骸此刻都成为了深红色风暴中的一部分。碎石，尚且完整的书本在风暴中再次被粉碎，带着巨大动能的子弹在触及流体风暴的一瞬间就撞出了轨道，成为了这只深红色的狂怒巨兽身体中的细胞。
    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击碎了巨兽身体的一部分。索尔抓着希芙和萨洛蒙从以太粒子形成的风暴中跳了出来。即便是以阿斯加德人的身体也很难承受住这样的伤害，就连萨洛蒙的盔甲上都布满了细小的深红色尖刺。索尔和希芙此刻已然伤痕累累，鲜血不断从遍及全身的细小伤口中流出，当他们落到破碎的砖石地面上时，鲜血立刻就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湖泊。
    索尔的血统比希芙要来得强大得多，他扔下萨洛蒙，把已经昏迷的希芙交给简·福斯特照顾之后，立刻返回的战场。他看到萨洛蒙举着盾牌站在嘶吼的深红色风暴前，无数细小锋利的深红色刀刃在盾牌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但这些声音都被轰隆巨响的风声所掩盖，不凑近根本听不见。
    在那风暴上方，七道深黑色的油状物质的触手般伸向天际。索尔眼尖地发现，一架米德加德的战斗机被漆黑的物质戳了个正着，一团火花在空中炸开，飞机残骸也被风暴卷了进去。“你能再来一次那个吗？”他大声吼道，尽力盖过风暴的轰鸣声，“就是那个！你在纽约的那个！”
    “不行！”萨洛蒙也吼了回去，好让索尔明白，他现在没法解放圣剑。这并非无法达成圣剑解封的条件，而是因为圣剑实在是太过强大了，经历过两场生死搏杀的萨洛蒙现在根本没有力量支撑起圣剑的消耗——光炮的确好用，但消耗并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而且玛勒基斯和他们处于同一条平行线上，如果萨洛蒙手滑了，那么受灾人数很有可能会不止这么点。“只有没那么厉害的玩意儿！”萨洛蒙用最简单直接，索尔能够快速理解的方式吼道，“就像今天的那次！”
    “很好！那你看准了！”索尔眯着眼睛高举雷神之锤，天空中的乌云迅速集结，规模更加庞大的风暴正在伦敦上空酝酿。铅灰色的乌云急速旋转，索尔挥下战锤，一道暴烈的雷霆降下。紧接着，被卷入以太风暴中的导弹被劈了个正着，巨大的电流和火焰炸开了以太风暴。以太风暴中心，如今已然不成人形的玛勒基斯疯狂地大笑，他那惨白的脸早已扭曲，他的身体化为深红色的结晶尘埃。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如同活物一般的液态以太在他的身周流淌。每一秒，玛勒基斯以及过去被以太所吞噬的灵魂和生命都在转化为宇宙最原初的黑暗，萨洛蒙塞进盔甲里的银色钥匙不断颤动，似乎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你在等什么！”索尔生气地吼道。以太粒子即将再次包裹住玛勒基斯，他为萨洛蒙创造的进攻机会即将消失。但秘法师则不紧不慢地放下了盾牌了圣剑，他的头盔彻底缩回胸甲和背甲里，露出了今天还没见到空气的脖颈。
    “这里是地球，索尔，这里不是阿斯加德说的算，那些人是至尊法师的臣民，不是你的。”他瞪了阿斯加德王子一样，拽着脖子上的细绳，将银钥匙从盔甲里拽了出来。当银钥匙暴露的一瞬间，所有伸向其他世界的原初黑暗物质都停住了。这些庞然大物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爬出了传送门，退出了其他国度，然后迫不及待地将触手伸向了以太风暴前的萨洛蒙。
    一瞬间，整个伦敦就被夜色笼罩，所有阳光都被吞噬，所有的欣喜与欢乐都被那黑色的巨大活物所遮盖。寒冷在眨眼之间降临了伦敦，泰晤士河河面在数次呼吸之间凝结。萨洛蒙高举手中的银钥匙，他念出了一段由伦道夫·卡特教授的亵渎真言，他努力保持着神智，召唤并且来其他世界中眷顾他的原初黑暗降临自身。
    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萨洛蒙必须控制好其他宇宙的来客，要不然这将造成更大的伤亡。

 第三百五十三章 黑暗终结（第二更298/1000票

    一个看不清面貌，带着破烂黑色斗篷的瘦长身影出现在了萨洛蒙身后。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中名为卡戎的的冥河摆渡人，祂是在永恒的混沌之源点泛着泡沫的这团太初淤泥的化身，是万千闪耀着虹彩光芒泡影合体的一部分意志，是超越时间与空间最遥远的渊邃的门之主的幻影使者。
    当萨洛蒙召唤出祂的时候，那股冰冷疯狂的意志也降临到了他身上。他失去了眼前的一切景象，那永恒混沌中屹立的巨大石头门扉出现在他面前，遮盖着门后景象的轻薄银色帷帐仿佛被微风吹动般悄悄掀起了一角，让萨洛蒙看到了门后那漂浮在深渊中的一大团不断变幻、流动和破裂的彩虹色球体，终极的恐惧与真理，未来、过去与现在的一切可能，超越了一切奇想与数学逻辑的知识，无数的世界与无尽扭曲的维度都在他面前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紧紧攥着手中镌刻着阿拉伯藤蔓的十字银钥匙。
    不是现在，他说。伟大的门之主啊，现在还不是前往深渊的时候。
    卡戎抬起瘦削得骇人的干枯手指，那些巨大的黑色活物小心翼翼地伸出触手触碰祂的指尖。紧接着，笼罩整个伦敦上空的夜幕急剧缩小，金色的微光从黑暗物质的边缘泄露了出来，黑暗物质急速涌进了这道幻影的手指。玛勒基斯看到了这一幕，原本可以吞下尤克特拉希尔的黑暗物质如同小狗一般驯服与他人，这是玛勒基斯无法忍受的。可无论他发出怎么样的哀嚎，怎么样的命令都无法抗拒失控的以太粒子和原初的黑暗物质，以太粒子仍旧遵循着玛勒基斯最初的意愿，粉碎他的生命与灵魂创造出更多原初黑暗物质。
    无限宝石的力量的确是无限的，但使用无限宝石的人却不是。贪婪的以太粒子不断吸取着一切能够吸取的东西来转化自己，而那些被转化的产物，原初的黑暗却在不断被宇宙的终极深渊所吸收，回归它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冥河摆渡人身上的阴冷与疯狂，但却只有洛基和正在通过水镜观看这一切的天后弗丽嘉与至尊法师才能体会到那身破烂黑色斗篷后的东西。斗篷之下没有形体，那是由纯粹的恐怖和黑魔法组合起来的概念，越是了解世界的人越能感受到这股疯狂，但只有意志足够坚定的人能够不受那疯狂气息的影响。
    即便索尔不了解这是什么，但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他不要去打扰萨洛蒙。
    萨洛蒙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一道银色的火焰箭矢从他手中发射了出去。这道法术是由看门人同时也是门之匙施展的，祂答应了萨洛蒙的请求，行使了祂那全知全视全能，赋予了萨洛蒙这个在主物质位面中无法施展的魔法。
    银色的燃烧箭矢轻而易举地穿透以太粒子形成的帷帐，降临到了玛勒基斯身上。银色火焰在摧毁玛勒基斯身体的同时，也强行从以太粒子中拽出了他所剩不多的灵魂。这些原初的黑暗物质与玛勒基斯的灵魂就是萨洛蒙与门之主所做的交易，慷慨大方的全知全能之神还赠与了他一些东西。但与此同时，萨洛蒙也遵守着等价交换的原则付出了代价——盔甲之下，他抬起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永远地留下了犹格索托斯的标记。
    这是礼物，也是诅咒。
    就和圣痕一样，他必须倾尽全力才能保持住自己仅有的人性，他开始回忆起自己有记忆以来在这个世界中所经历的一切。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东西，用来提醒他是谁的标记，如同拖拽着无尽疯狂海洋上的轮船的锚钩，拖拽着他不在广阔无垠的多元宇宙中迷失。
    此刻，圣痕却仿佛固定住了萨洛蒙在主物质位面的概念，十道圣痕重新定义了他的存在。
    “你知道这个！”天后指着水镜大声质问，“你让你的弟子去接触那些东西？别想骗过我，我是个女巫，阿斯加德最强大的女巫，这可不是维山帝或者octessence联盟的力量（多位外维度魔神的联盟，维山帝是老大），这个要危险得多！我知道那些外维度的玩意儿，这个玩意儿独眼异形是一个来路。我们说好的，阿斯加德负责主物质位面，卡玛泰姬防御外维度，你的弟子在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我信任我的弟子，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至尊法师冷静地说道，“这个外维度存在是萨洛蒙在解决一起时空穿越事件时联系到的，并且萨洛蒙与那位魔神达成了交易。应该说，是那位魔神在等待着他，时空穿越事件不过是一个意外，因为那位魔神存在于所有时间线上，因此才会发生时空穿越事件，因为祂一直在那。不管怎么说，萨洛蒙一直站在人类这边，未来的至尊法师将会遵循卡玛泰姬和阿斯加德的约定，继续守护主物质位面。”
    “萨洛蒙不会是下一任至尊法师吗？”
    “不，他属于我，属于人类，而不是维山帝。”
    玛勒基斯哀嚎透过水镜传了出来，一颗包裹着他的灵魂的深黑色球体飞入冥河摆渡人的另一只手中。所有的远处黑暗物质都消失不见了，萨洛蒙也再次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天边的微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来时，他身后的恐怖虚影一下子就消失了，这里除了参战人员与一大堆废墟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而失去了操纵者的以太粒子正漂浮在空中，慢吞吞地向外延伸出细小的深红色触手。
    “那是什么？”索尔心有余悸地问道，“那是你的魔法吗？”
    “勉强算是。”萨洛蒙睁开眼睛，深邃的黑暗逐渐褪去。他收回手甲，看了看手背上黑魔法味道十足的印记，然后把银钥匙重新塞了回去。他不愿意任何人看到银钥匙，这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任何从银钥匙上解读出来的知识都很危险。“你该召唤阿斯加德的战士了。”他说，“休息休息，然后召唤海姆达尔返回阿斯加德。这里很快就有人来进行收尾工作了，我们在这儿只能碍手碍脚。”
    “嘿，科尔森。”萨洛蒙借来达茜的手机，拨通的电话，“你们飞机上有吃的吗？”
    “当然有。对了，你能告诉我下面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不行了，我的朋友。我虽然挺喜欢尼克·弗瑞那无知的小游戏，但你已经经过一次魔法事故了，我可不想让你再死一次。”

 第三百五十四章 炼金研究（第一更）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阿斯加德派来地球的百名士兵折损过半，但他们并没有因此感到悲伤，因为他们的战绩却十分荣耀。他们不仅全歼了从黑暗精灵旗舰上下来的士兵，了结了阿斯加德人与黑暗精灵永恒的仇恨，还猎杀了许多其他国度中的野兽——这就是天体交汇带来的另一个问题了，有许多来自其他世界的动物进入了伦敦，这需要神盾局和英国政府去处理。有些动物很危险，因此即便伦敦上空的传送门正在逐渐关闭，市民们的警报依旧不能解除。
    伦敦持枪的人不多，这事要是放在曼哈顿克林顿区，居民们恐怕早就拿枪和外星动物干起架来了。当然，意外伤亡也会更多。科尔森特工想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因此他趁着供应食物的时候，向着还留在地球上的索尔和萨洛蒙请求帮助。
    洛基想要回答，但他被自己的哥哥踩住了脚尖，一步也走不得。索尔自告奋勇地接受了任务，那些坐在货舱里休息的英灵战士也没有异议。抗拒君主的命令等同于叛变，他们才没有那么蠢呢。而且索尔也会和他们并肩作战，只要小心一些，那些约顿海姆、穆斯贝尔海姆和亚尔夫海姆的生物就没有多少危险性。
    当然，对于以太粒子的处理方式，科尔森特工原本想要张口提出要求的，但他在萨洛蒙冰冷的目光下又缩了回去。对于以太粒子的处理方式，萨洛蒙早已有了计划，这是他在阿斯加德仙宫里学习的时候准备的东西——四根刻有四元素封印的试管，借助四元素位面的力量将以太粒子分成四份。两份保管在阿斯加德，两份保管在米德加德，这样既遵循了“无限宝石不能距离太近”的要求，又完美解决了以太粒子的安全问题。
    现在存放东西不能和过去一样，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设个机关然后埋进去了，人类和兔子一样在地球上疯狂繁殖，谁知道埋藏以太粒子的地方会不会在树百年后被人闯入。卡玛泰姬和仙宫宝库是九界中最安全的地方，存放在卡玛泰姬总比存放在荒郊野岭然后被什么不知名的探险队队员找到要好。
    “我们找来了几位身处伦敦的专家来帮助神盾局处理此次事件。”科尔森有些无奈。在过去，神盾局的宗旨一向是让普通人远离超自然事件，但无论是纽约还是这次，普通民众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外星人，而神盾局只能亡羊补牢得解决超自然事件之后的影响。比如生化防护、文化冲击、经济问题（伦敦的房价将会下降）等等问题，艾瑞克·沙维格博士也成了专家团中的一员，不喜欢穿裤子的沙维格博士在一群衣装革履的老专家面前十分显眼。
    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很显眼，因为她是这群专家中最年轻的。她穿着黑色夹克，有着一头扎成马尾深色的长发，当梅琳达把他们接上空中巴士的时候，她也走在了最后面，和文化组的专家走在一起。据说这个女人是某位考古专家的朋友的女儿，她刚刚大学毕业，并且还拥有爵位。
    只不过萨洛蒙还是觉得这个女人看起来傻乎乎的，因为她一上空中巴士就对萨洛蒙盔甲的造型和花纹无比好奇，尤其是萨洛蒙挎在腰间的那把圣剑，更是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这是断钢剑，对吗？我记得电视里是这么说的。”她指着圣剑突然问道。紧接着，她的脸就红了起来，年轻人特有的手足无措与那些穿着西装的老家伙格格不入。“抱歉，我应该做自我介绍的。”她有些害羞地说道，“你好，我叫劳拉·克劳馥……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是说，你就是亚瑟王？”
    “亚瑟王其实是金发，我现在还在圆桌骑士团当见习骑士。注意，关于亚瑟王的发色我也是道听途说，并非史实。萨洛蒙·达蒙内特，很高兴见到你，克劳馥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有事要忙。”
    “当然，当然。”
    斯凯带领着专家们走上旋转楼梯，然后她就丢给秘法师一个嫌弃的表情。“我真不知道你的未来该怎么办。”神盾局新人用一种过来人的老成口吻说道，“你为什么不和她多聊几句？那个女孩子对你这么感兴趣，而且她还是个贵族呢！”
    “我也是啊。”萨洛蒙耸了耸肩，在这里继续等待。刚刚苏醒不久的希芙要负责看管重新被戴上镣铐的洛基，梅琳达·梅特工只能带他、索尔以及几位阿斯加德老兵满伦敦猎杀野生动物。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斯凯急得跳脚。
    “嗯哼~”眼见梅琳达·梅特工带着索尔走了过来，萨洛蒙就决定结束谈话，“下次再见，斯凯。我个人建议你练练枪法，你恐怕是这架飞机上最弱的那个了。”
    ————————
    “我觉得那个女孩挺好的。”至尊法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只要你把圣剑给她看看，恐怕她就离不开你了，你那儿还有这么多古董，而且她的年龄也比你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太严肃了，我亲爱的弟子，我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魔女。”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一点也没把至尊法师的话当真。这里是芬兰乡下的小木屋，他是来提交他手中的以太粒子的。他自作主张的分配方式得到了众神之父和至尊法师的认可，因此他在目送索尔一行人返回阿斯加德之后就赶紧跑到至尊法师这儿来，把以太粒子放到至尊法师手中。
    尊者对萨洛蒙的封印法术大嘉赞赏。正如之前萨洛蒙猜测的那样，所有无限宝石都拥有自我意识，以太粒子也不例外，萨洛蒙的封印法术十分有效地限制了以太粒子的力量与意识，试管中翻涌的深红色液体弱化了许多倍。至尊法师将其中一个试管送给了自己的弟子。
    “你可以研究这份贤者之石。”尊者说道，“它能帮助你在炼金术上取得成就，有朝一日你能有帕拉塞尔苏斯的成就我也不会感到意外。另外，你也可以去取用帕拉塞尔苏斯的短剑辅助研究，你的人造人也可以稍稍升级一下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先回趟纽约——”尊者拿出了萨洛蒙放在这儿的手机，“——魔女已经打来了好几个电话了。我不是反对你把自己女朋友的照片设置成桌面，但你这种行为实在是太缺乏男子气概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痴呆老头（第二更）

    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作为历史上唯二制造出贤者之石的人，他的资料比尼古拉斯·弗拉梅尔要多得多。卡玛泰姬中收录了许多与他有关的资料，但那只是关于他的研究方面的资料。
    但关于帕拉塞尔苏斯此人在魔法方面的成就以及生平末期的资料却相当稀少，萨洛蒙所创造的人造人跟帕拉塞尔苏斯的瓶中小人虽然原理相同，都是分割自己的生命与灵魂创造的生命，但实际操作方式却完全不一样。萨洛蒙使用的是炼金灵魂与仿生血肉，实验过程没有血浆和各种黏糊糊的东西，而帕拉塞尔苏斯的实验过程则相当不卫生，他的人造人也是由人类血肉组成的小玩意儿。
    关于此人的死因也有种种大相径庭的说法——其中一种就是，因为他想要向大众公布魔法的存在而被卡玛泰姬秘法师击杀（秘法师家族的老人们这样说），另外一种则是因为他和想要抢夺贤者之石的黑巫师发生战斗后丧生（莫度这样说），但种种传说都似乎被掩盖，任何人都无法辨认真假。
    除了至尊法师，但至尊法师不想说。萨洛蒙认为是前者，因为帕拉塞尔苏斯以贤者之石创造的仪式短剑正待在伦敦圣殿的博物馆里，这很有可能是战斗之后收缴的魔法道具。
    萨洛蒙取得了至尊法师的许可，能够使用那把短剑，配合分到手的四分之一以太粒子进行研究，反向追溯贤者之石的创造过程达成永生——当然，永生什么的萨洛蒙不是太过在意，他总觉得自己的寿命将会到达一个十分夸张的程度，研究贤者之石只不过是为了黄金和人造人战士罢了。
    因此，当他返回公寓之后立刻投入了工作当中。狂热的研究热情甚至掩盖了他的生理反应，直到贝优妮塔把他从书房里揪出来，他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手脚发软了。看起来魔女对萨洛蒙的研究热情十分不满，她认为萨洛蒙无视了她的努力。“你是说，泳装和日光浴？”秘法师在魔女不满的脸上吻了一下，“我们还有时间。我正要研究贤者之石来延长我们一家人的寿命呢，这才是永远在一起的正确方式。”
    “最好不要让我们变成耷拉着脸皮的老太太。”魔女似乎接受了萨洛蒙的说法。她稍稍解了气，于是回吻秘法师的嘴唇，“但现在你要做的不是研究贤者之石，而是吃一顿足够清淡的晚餐。我早就听说过阿斯加德的菜色了，你再不吃点清淡的东西，青春痘就要来找你了，到时候大姐姐再怎么满足你这个青春期小男孩都没用了哦。”
    魔女没有在意萨洛蒙发红的脸，她继续说道，“对了，就在你待在书房的时候，你的母亲也来了，她似乎有些事想要告诉你。”
    “雅典娜？她来这里做什么？”萨洛蒙无法揣测智慧女神的想法。智慧与智力不是同一个词，后者指的是一个人在面对某项难题、分辨某次事件和某个物品时的思维能力，前者指的则是指某人的洞察能力。雅典娜可能是发现了某些蛛丝马迹后推测出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因此她才会主动来找萨洛蒙。
    “我不知道至尊法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但我知道‘神’的味道是什么样的。”雅典娜拿着杯白兰地，神态自若地坐在主座的沙发上。“我应该还没跟你讲过神王宙斯与众神之父奥丁之间的争斗。你也应该能够猜到，各个神系的顶点自然不会相处融洽，宙斯作为神王与奥丁之间相处得并不愉快，因此我也稍稍窥伺过这两位神之间的战斗……”
    “今天应该不是讲故事的时间吧，母亲。”萨洛蒙从冰箱里拿出三瓶可乐分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魔女们，他自己也坐在了一侧，想要听听雅典娜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神王宙斯与维山帝以及盖亚有着血缘关系，这让他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即便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宙斯仍然没能击败奥丁。”雅典娜自顾自地说道。她喝了一口酒，试图掩盖自己回忆当年看到那场战斗后流露出惊恐表情，“那是宙斯少有的尽情战斗的场面，除了堤丰，很少有人能够让宙斯尽全力战斗。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提醒你，那些站在神系高点的神王们不可小觑。”
    “可是现在！”随即，雅典娜满怀着愤怒说道，“你们卡玛泰姬居然和阿萨神族达成了如此可怕的协议，你们有没有想过众神之父奥丁之后的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萨洛蒙疑惑不解地问道。
    “哦？你难道不知道吗？”雅典娜指了指窗外，“众神之父正在你楼下的垃圾桶里找吃的呢！你还不赶紧把他送回去！快去！我可不能让阿萨神族发现奥林匹斯神系和卡玛泰姬的关系！”
    ————————————
    萨洛蒙极为狼狈地咬着面包，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车。
    得益于这片社区的繁华，这儿几乎看不见什么流浪汉。即便有，也会很快被搜去收容所。秘法师根本没法预言众神之父这个等级的存在的位置，他只能骑着摩托在社区的每个角落寻找可能是奥丁的流浪老头。他还打电话，要求没有参与外维度战斗的学徒们一起来找，确保众神之父没有睡在某个垃圾桶里。
    该死的洛基，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秘法师感到一阵烦躁。他原本以为洛基会把奥丁送到什么干干净净的养老院，但他没想到洛基如此讨厌奥丁，他居然会把奥丁随便往纽约街头一扔，搞得现在萨洛蒙还得发疯似的寻找那个痴呆老头！他已经打电话告知了天后弗丽嘉，关于奥丁已经被送来地球的事儿了，他只希望天后弗丽嘉的动作能够快点，在众神之父被人送去养老院安乐死之前找到他。
    要不然，收容所里就会出现一个无论注射多少氰化物仍然死不了的老头了！
    “找到了吗？”萨洛蒙冲着一个学徒问道。然而这个学徒却摇了摇头——萨洛蒙叹了口气，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搜遍纽约大街小巷，找到每个在垃圾桶里找吃的独眼老头！雅典娜也召唤来了纽约市所有的猫头鹰和蛇供萨洛蒙使用，然而奥丁这个独眼老头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在萨洛蒙的公寓附近出现了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或许你可以去无门酒吧问问。”这个学徒明显是半路加入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和卡西里奥斯一样，他们都很熟悉纽约的魔法酒吧。萨洛蒙否决了这个不靠谱的提议。要是无门酒吧里的巫师知道了奥丁在地球，那么那些渴求卢恩魔法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为了痴呆的奥丁着想，卡玛泰姬只能独自寻找。又或者天后直接预言到奥丁的所在，那还能省下些事。萨洛蒙只希望现在的奥丁不需要使用承认纸尿裤，真的，这是他第一次向维山帝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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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八章 萨洛蒙的一天（第一更）

    这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不太幼稚也不太成熟，身材苗条能够撑得起笔挺的灰色西装又不会显得太过老成，脱下衬衣也有线条分明的肌肉。你可以选择将富有抗拒精神的鬃发向后梳，选一条靛蓝色或者深红色的领带，然后开着父母的旧轿车，找到心爱的姑娘带她去参加毕业舞会。
    对于萨洛蒙来说，这种事要显得简单一些。首先，他上的是男校，不存在舞伴这种生物，他的高中生活也不曾因为某位个子高挑的青春期姑娘而意乱神迷。其次，他有了一辆自己的车，一辆可以搭配他身上手工定制西装的、富有绅士品味的阿斯顿马丁，这辆车的腰线就和他的西装腰线一样往里缩，完全没有中年人的臃肿富态。
    唯一有点小问题的，就是这辆车挂的是英国牌照，而且还是私人牌照，这种牌照在美国不是那么地规范。如果交警不太明白，我是说，他们基本都不明白私人牌照在英国要花多少钱，在美国开这种车的唯一下场就是被要求停车临检。到了那个时候，请务必保证驾驶人员的双手都在警察看得到的地方，要不然他们随手都有可能给你来上一枪——当然，如果你表现得足够好，足够有礼貌，足够有教养的话，你甚至还能和美国警察开两句小小的玩笑。
    为什么不呢？你可是年轻富有的纳税人，在资本主义国家，任何人可都得对你保持礼貌。
    但是在英国，这些问题统统不存在，唯一令萨洛蒙感到困扰的只有糟糕交通状况。
    外星人来了又去（我是说，外星人是被打跑的。谢天谢地，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伦敦的居民还得在这儿生活。每个人，就算是耳聋的老头都有护工告诉他们关于外星人入侵的事儿，然后他们就会手舞足蹈地告诉别人，自己年轻的时候目睹过ufo，那个时候的外星人可和善了，一点儿也不像现在种族主义横行的时候，外星人也变得凶神恶煞了。作为正派体面的伦敦市民（指的是伦敦土著居民，而非后来搬迁过来的富人）是不会相信所谓的超级英雄的，谁知道一群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怪胎会不会注意到脚底下的人。
    就在昨天，有一栋房子着火了，罪魁祸首居然一只浑身冒火的小蜥蜴。然后还有几个小孩声称自己看到的花仙子，这倒是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感到欣慰，他们还以为现在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童年，不知道童话，只知道摇滚乐和大嘛。当然，还有一些年轻伦敦居民拥有令人着迷的生活习惯，萨洛蒙要去的地方就是如此。
    热腾腾的苹果派还有一大勺甜美的香草冰淇淋，搭配上加了糖但是不加奶的热红茶，这儿的主人拿出了为数不多可供称赞的待客习惯。因此，当萨洛蒙开启传送门将车从高速公路开进庭院的时候，那位管家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他镇定自若地接过车钥匙帮着萨洛蒙停车，那副神态好像在说萨洛蒙才是那个毛毛躁躁不懂礼貌的家伙。
    这是一场萨洛蒙必须展现自己学习过的贵族素养的邀约。
    事实上这样的邀约还有很多，但他只接受了关于学者的而不是商业大亨的（特指斯塔克），而且这位邀请的发起人萨洛蒙必须慎重对待。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拥有爵位，而是因为发起人注定会接触到神秘世界，萨洛蒙必须赶在所有事发生之前制止她公布真相。
    只要她愿意签订契约就行。到时候萨洛蒙就能不用管她怎么闹腾了。
    而这个十分闹腾的对象在萨洛蒙面前则像个青春期一样紧张，秘法师认为这是他在过去表现出来的力量吓到了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劳拉·克劳馥只是过于兴奋，因为某些历史的谜底就在眼前。然而事情的进展并没有那么顺利。
    “我听说过理查德·克劳馥爵士的大名，就连你也是伦敦各类小报纸竞相报导的对象。”萨洛蒙在那张足够柔软的靠背椅上坐下之后，就自顾自地拿出了契约，“很抱歉，但这是必须的程序，克劳馥小姐。”
    幸好劳拉·克劳馥没有白人左翼的愚蠢思想，她十分容易地接受了这份并不苛刻的契约。作为代价，萨洛蒙必须为她解答某些历史上的谜题，某些史料上没有记载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关于亚瑟王身上的未解之谜，她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包括圣剑的去向以及萨洛蒙的身份，这部分要求也被写进了契约当中，她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也不留下任何记录。
    劳拉·克劳馥还提及自己即将参与一场去往龙三角的冒险，她向萨洛蒙询问关于那里的情况。这让萨洛蒙有些为难，因为那儿有一座安柏拉魔女的墓地，虽然那里没有什么和魔法有关的东西，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足够致命。到了最后，秘法师还是没有把关于龙三角的真相告诉她，因为这是劳拉·克劳馥人生中转折点，他不能随意干涉。
    这只是萨洛蒙今天要做的事情中分量比较轻的一项，他在告别之后就把车开到了芬兰乡下。在那里，他看到了天后弗丽嘉和众神之父奥丁已经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正在乡下那即将被青草掩盖的石板路上散步，在他们前方就是巍峨的雪山和堆积在雪峰上的铅灰色的厚厚云团。
    萨洛蒙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车，他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走了过去。奥丁拄着根看似平淡无奇的手杖，但只要拥有特殊视觉的人都能看出这根手杖上刺眼的魔法灵光。奥丁对于萨洛蒙的到来不是很高兴，似乎走下王座之后，王者的思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萨洛蒙听到奥丁不满地小声咒骂萨洛蒙打扰了他的休闲时间，天后弗丽嘉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注意身份。
    “有什么身份？我们现在只是一对住在乡下的老夫妻。”
    “是吗，可是邻居们都跟我说，您自称是我的祖父。”
    “我们总得给凡人找点理由……”奥丁嚅嗫着嘴唇，小声地争辩道。天后弗丽嘉无奈地笑了笑，她邀请萨洛蒙和他们一起散步，最好是能在她去采集菌类和草药的时候看好奥丁，免得这个老家伙趁她不注意又跑到雪山顶上打猎了。
    “真棒，难怪我的邻居会向我夸赞我的‘祖父’有多强壮，您似乎和他们分享了熊肉？您应该庆幸这里不太流行报警，而且熊肉也很好吃。”萨洛蒙叹了口气，他用一种少见的规劝语气向转身背对他的奥丁说道，“您要是想打猎，最好还是别让普通人看到您背着熊的样子，最少别把熊皮挂在外面，这可不是一个普通老年人能够做出来的事儿。”

 第三百五十九章 逃不掉的宿命（第二更！票票

    事情都得有个轻重缓急，女探险家和魔女墓地对于萨洛蒙来说都没有眼前的这个耍小脾气的老头来得重要。当然了，萨洛蒙也不会白痴到认为众神之父放弃王座之后就是个普通老头了，那支绽放出无与伦比魔法灵光的手杖就是由冈格尼尔变形的。只要有需要，众神之父施展这把由世界树的树枝制造的神器上的魔法，投出任何人都无法逃脱的必中一击。
    天后弗丽嘉要萨洛蒙留下了吃晚饭，这是他无法拒绝的事，因为天后用的是一种极为家常的语气，像是招呼后辈来吃饭一样。无论是基于阿斯加德与卡玛泰姬的交情考虑还是天后弗丽嘉的和蔼，萨洛蒙都无法拒绝。现在，天后弗丽嘉需要去采摘一些蔬菜和菌类作为晚餐的原料，而萨洛蒙就要负责把奥丁带回小木屋。就和天后弗丽嘉说的一样，他要看好任性的奥丁，免得这个老家伙去追刚刚路过的那只山羊——众神之父看起来已经卸下了重担，神王的气度不复存在，身上散发着垂暮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住在你家隔壁那个整天抱怨子女和为数不多的养老金的烦人老头。
    “怎么不行了！今天晚上还能吃羊肉呢！”奥丁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使用山羊来描述简·福斯特。如果在天后弗丽嘉制作的蔬菜沙拉和羊肉之间选择的话，众神之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就算是山羊也没关系，他受够了天后弗丽嘉收看凡人的电视频道后学来的健康饮食了！
    “那是别人家的羊，众神之父。”萨洛蒙不能让奥丁把邻居家的羊搬回去，这会惹出一大堆麻烦的。可奥丁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在晚餐之后去和邻居家的老头们喝酒吃肉——天后弗丽嘉制止了他的这个荒唐的举动，因为阿斯加德的烈酒和高血压会把那些凡人老头送进医院，这和至尊法师交代的“不要惹麻烦”相差甚远。
    “换个名字！记得叫我祖父！”
    “好吧，星期三祖父，您现在可以安安分分地走回小木屋了吗？您能保证不再去追猎棕熊和山羊了吗？”秘法师无奈地说道，“狗儿也不行，我看到您带来了两头大狗。我到的时候它们还在门外啃骨头呢。”
    “那是基利和库力奇，它们是狼。昨天就是它们帮我猎了那头棕熊。”众神之父似乎又变成了阿斯加德黄金时代的传奇王者，他以一种十分骄傲的语气说道，“男人就是要打猎回家给妻子做晚餐！现在我老了，就该你去打猎了。这是家庭的传承……”
    “我想我可以开个传送门去超市买点熟成牛肉，沃坦祖父。”萨洛蒙没有理会奥丁的疯言疯语。在他看来，众神之父就是在凡间憋久了，想要找点事做罢了。众神之父勉强接受了这个建议，但他还是要求萨洛蒙去小木屋后面劈点柴，把昨天没吃完的熊肉给烤了。
    于是，萨洛蒙只能穿着这身熨烫规整的昂贵手工定制西装，拿起斧头干活，而众神之父则坐在旁边的木桩上，悠闲地看着萨洛蒙一斧头劈开木柴，顺便给那两条狼喂点熊肉。只要秘法师的目光转过去，这个老头子就会立马表现出这个年纪的老人该有的模样，无论萨洛蒙说什么他都装作听不见。
    事实上，众神之父是在观察眼前这个卡玛泰姬的继承人。
    奥丁没法想象至尊法师是怎么教导出这个继承人的，在某次私下闲聊中，至尊法师向奥丁讲述过萨洛蒙经历过的任务。在仔细分析了那些任务之后，奥丁认为萨洛蒙和他的两个儿子相比，既缺少了索尔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猛，又缺少了洛基的狡诈，但他似乎更有魄力去统治一个国家。至少他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面对不同的人，并且永远审视适度，永远都有后备计划，永远明白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这似乎是他的本质决定的，他天生就是统治者。至于萨洛蒙自己怎么想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救世的悲愿早已强加在了他的身上，除非他放弃一切，走向那把银色钥匙指引的黑暗，要不然无论他如何选择，都将走上注定的那条道路。
    众神之父开始反思起了自己的育儿手段。
    不得不说，现在想起来，奥丁也觉得自己的手段有些太过糟糕了。然后这并不能怪他，他心中深藏的秘密注定了他不可能用一种太过平常的手段教育继承人——这是关于上一任众神之父包尔的死因，以及他对包尔的见死不救带来的诅咒。
    如今包尔的诅咒已经在海拉身上应验了，奥丁担心这个诅咒会延伸到他所有的孩子身上。众神之父并非重男轻女的人，阿斯加德的继承法也无法约束阿萨神族的顶端。事实上，如果海拉没有那么疯狂的话，让海拉成为阿斯加德的君主并没有什么不好，她没有索尔的天真和洛基的短视，她的武力能保证阿斯加德帝国在宇宙中的地位。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尼尔福海姆中的那场战斗，但根据天后弗丽嘉的说法，萨洛蒙·达蒙内特似乎是一个能够遏制海拉的人。
    所以奥丁现在使用一种观察女婿的心态观察着萨洛蒙。
    在未来，阿斯加德需要与卡玛泰姬联手应对宇宙中的威胁，将两家合并成一家也不是不行。奥丁认为海拉不是什么弱女子，她会听从建议但绝对不会盲从，在某种意义上，这样也意味着阿斯加德征服了米德加德。有了萨洛蒙的辅助，阿斯加德将会再次步入黄金时代。
    而现在奥丁对萨洛蒙的折腾纯属对自家人、长辈对晚辈的小玩笑，只不过萨洛蒙没有半点领会到他的意思。他推开凑过来的那两条傻乎乎的巨狼，朝着那个坐在木桩上偷偷喝酒的糟老头子扔去几个白眼。
    奥丁的那两只乌鸦，福金和雾尼恐怕还在九界巡游，众神之父一刻也不曾放下过他的权力。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只有在偷喝酒的时候，奥丁的眼神才会好使。他需要四处张望，看看天后弗丽嘉有没有突然回来，如果被抓住，那他的晚餐就只有“健康膳食”了。
    水煮鸡胸肉怎么这么难吃。
    “过来喝点酒。”奥丁招呼萨洛蒙坐到他身边。众神之父把小酒壶递给了秘法师，他紧盯着萨洛蒙，直到他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被呛到死命咳嗽，就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众神之父这才放过他。“男人可不能不会喝酒。”众神之父伸手接回自己的小酒壶，又给自己灌了一口。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又把烈酒塞给了正在咳嗽的萨洛蒙，“不喝酒怎么能上战场、开飞船呢？快点快点，再弗丽嘉回来之前我们还能再喝两口。不喝酒的男人，我的女儿可是会看不起的。”

 第三百六十章 锚点（第一更）

    萨洛蒙敢拍胸脯保证，他对海拉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算他喝光了这个小酒壶里的烈酒，醉得晕头转向、意识模糊，再被那两条蠢呼呼、毛茸茸的巨狼舔得满脸口水，他也不会更改自己心中的想法。
    虽然海拉和魔女的性格看起来差不多，但行为动机却天差地别——魔女们没有权力欲这种东西，而海拉却是纯粹的权力生物。奥丁的教育导致了海拉明白了权力的最深层逻辑，因此她才会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摄取权力，因为这种方式是她最为熟悉的。她认为只要手里拥有刀剑和士兵，她就能征服整个宇宙，对此她深信不疑。
    直到现在现在，海拉还认为阿斯加德的民众仍然记得她这位奥丁的大女儿、王位的继承人，她的功绩仍然在被吟游诗人传颂，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她来拯救这个衰弱至极的阿斯加德。
    然而奥丁不可能留下这个漏洞，一场大规模洗脑，一次明知死亡的任务，再加上名为装修的掩盖行为，奥丁就将海拉的名字从阿斯加德彻底抹去，为索尔铺平了道路。
    这其中的冷血行径不胜枚举，知情人甚至怀疑奥丁的血是不是和雪山顶峰的冰雪一样冷。可萨洛蒙若是把自己放到奥丁的位置，他认为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这和许多开国君主清洗功臣是想法是一样的，他们的存在祛除了统治者的神圣性与权威性，他们不认为统治者天生就是统治者。他们认为君主坐在王座上有着自己的一份力量，因此往往借此干涉政治甚至发动叛变。
    清洗这些人是身为君王不得不做的事，奥丁也这样做了。
    此乃大神之威权，海拉不是第一个被清洗的，在此之前包尔的臣子也死在了奥丁的长矛之下。从此往后那张黄金王座上就蒙上了九界之中最黑暗的阴影。奥丁端坐其上，就意味着恐怖与权力在九界之中蔓延，他的声音所及之处尽是战争，他的长矛所向布满了战士与敌人的鲜血。死亡与战争是他的名字，他的一举一动都诠释了王权与王座下骸骨的含义，他的每一步都浸透了众生之血，从此往后，九界之中也无人不对他俯首称臣。
    那时也是阿斯加德军功最为显赫的时期，阿斯加德不仅征服了九界，还将阿萨神族的权威延伸到了九界之外的数个银河系中，无数宇宙帝国不得不暂避锋芒。虽然在这之后，奥丁又为自己加上了诗歌与智慧的名头，但任何敢于挑战威权的人都会体会到奥丁大神最恐怖的一面。
    只不过这个恐怖的黑影如今正和一个普通的独眼老头没有区别。
    他一边给萨洛蒙灌酒，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自己对海拉的计划。如今海拉离开囚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奥丁自然会对接下来的事做好准备。其中包括了让萨洛蒙安抚海拉，制止海拉前往阿斯加德直至索尔登上王位；如果这个计划失败，奥丁还打算让萨洛蒙跟着海拉去阿斯加德，一起坐上王座，控制海拉的行为，将战争引向命运带来的敌人等等。
    可是他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萨洛蒙却只顾着把酒精塞进胃里，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或者说他听进去了，所以才会往嘴里灌酒好找借口避而不答——这种事他可不能随口答应，要不然要负的责任太大了，装傻充愣是最简单的规避方法，就像他现在做的那样。
    天后弗丽嘉的返回拯救了萨洛蒙，她一看秘法师手中的小酒壶和他那张涨红的脸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说起宫廷斗争，天后弗丽嘉要比奥丁要擅长得多。天后甩给众神之父两个白眼，她没收了魔法小酒壶，然后带着突然清醒的萨洛蒙和两条正在流口水的灰色巨狼进了小木屋，把骂骂咧咧的奥丁留在外面享受北欧的寒风。
    “呸！小兔崽子！老狐狸教出的小狐狸。”奥丁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原本还想让萨洛蒙去趟阿斯加德见见历史女神萨迦，向女神进献蜜酒，听历史女神诉说传奇。这是阿斯加德的君王每天都要做的事，历史女神萨迦是阿萨神族传承的保证，能听萨迦女神讲故事就意味登上阿萨神族权力的顶端。
    或许萨洛蒙已经猜到了奥丁的想法，所以他才会先一步装作自己已经被灌醉的模样，等到天后弗丽嘉一来他就恢复了清醒。
    不过奥丁也不担心萨洛蒙不按计划行动，对于他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死亡不过是一种状态，只要做好复活的后手他就能一直存活下去。即便没有复活，他也能让计划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下去。即便萨洛蒙失败了，他也能保证让索尔得到他应得的东西——索尔是阿萨神族天赋最强大的那个人，奥丁深信自己的帮助下索尔肯定会成为最强大的那个，比海拉还强大。
    众神之父轻哼着小调，他拄着手杖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远处被笼罩在乌云下的雪山走去。他已经与至尊法师达成了协议，萨洛蒙会成为一位合格君王，这是他的保证。
    ——————————
    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躺在床上的萨洛蒙睁着眼睛想道。
    同居就意味着要在一张床上而不是沙发，这简直是世间真理。他和魔女早就过了同居磨合期，双方的生活习惯早已达成同步，同居之后顺理成章地结合也在情理之中，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
    他抓起躺在他和贝优妮塔之间的胖猫扔到一旁，然后朝着魔女蠕动了过去。
    贝优妮塔微笑着醒来，她顺手抱住了萨洛蒙。就和过去一样，她紧紧搂着他，就好像他还是那个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床的孩子。萨洛蒙认为自己如此迷恋贝优妮塔不是没有原因，他在贝优妮塔身上体会到的温暖是雅典娜无法给他的，对这种温暖永无止境的渴求是他固定住人性的锚点。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了满足，无论是空气中悬浮的细小尘埃还是透过窗帘爬进来的阳光，都在诠释着他对生活的渴望。
    他顺从地贴紧了魔女的身躯，感受着贝优妮塔的香水味和体温，再次闭上了眼睛，任凭魔女把玩着他重新留长的黑发。
    贞德已经被打发走了，她昨天睡在沙发上。
    “boya，你要是去上大学之后没有一天回家一次，我就会去吧你的学院炸掉！”贝优妮塔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足以构成犯罪证据的话。但萨洛蒙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又朝魔女凑近了一点。这让魔女愉快地笑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基因研究（第二更！求票票！

    他已经将海拉的事以及奥丁的打算统统告诉了贝优妮塔。这么做需要很大的勇气，萨洛蒙不是一个缺少勇气的人。虽然他在告诉魔女这件事的时候忍不住抖了两下，就连蹲在他膝盖上的柴郡猫都能体会到他的忐忑不安，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能够否定萨洛蒙的勇气。
    幸运的是，贝优妮塔十分通情达理，她在听到萨洛蒙拒绝了这件事之后十分高兴。她表示如果萨洛蒙的这句话如果说得晚上那么一会，他身上就会出现几个枪眼儿了。只有贞德还在向萨洛蒙打听那个海拉在哪里——她打算去把那个女人干掉，免得她们的家庭生活被打扰。
    虽然贞德还是反对贝优妮塔和萨洛蒙睡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她乐于看到这个家庭关系被破坏。面对贝优妮塔的感谢，她不情不愿的接受了，当然，她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是为了这个家，她还向萨洛蒙喊出了类似于“这可不是为了你，这是为了瑟蕾莎”这类的标准台词。
    人造人不太理解这种家庭喜剧有什么意义，但萨洛蒙还是借此爬上了贝优妮塔的床，举行了人造人眼中的“神圣的仪式”——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主人要在魔女发出揶揄的调笑之后还要进行仪式，也不明白为什么隔音防护法术都无法隔绝魔女的喊声，但她还是想要向自己的主人提出要求，对类似的功能进行检修与维护。
    事实上萨洛蒙早就安全了能实现这些功能的炼金模块。炼金骨架只是补强人造人的身体强度，在创造整个人造人的时候，荷蒙库鲁斯就拥有的所有人类应该拥有的功能（除了生孩子）。只不过萨洛蒙在没有确定人造人的性格之前没敢告诉她而已——他担心来自深渊的金属会影响人造人的知性形成，让混乱邪恶的人造人惹出事情来。毕竟创造荷蒙库鲁斯可是要分割自己的生命的，再创造一个不惹事的代价太高了。
    但现在有了贤者之石，萨洛蒙可以大批量地生产荷蒙库鲁斯了，而且人造人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可靠性极高，他可以放心地将人造人女仆军团交由黛娜领导。只不过炼金骨架并不是每个人造人都有的，深渊金属的稳定性还未得到充分的检验，黛娜作为第一个人造人是特例。
    他决定采用在凡达扎尔·福购买的一些来自奥姝图建立的赛菲罗斯之城的材料，混合少量深渊金属来对人造人军团进行补强。玛雅·汉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大排巨大的玻璃培养缸，经过锻造的金属骨架躺在中，那些招募来的德鲁伊正在玻璃缸上镌刻符文，而萨洛蒙正手持一管装有深红液体的试管在一旁的桌子上忙碌——玛雅·汉森接受过萨洛蒙的炼金术入门教育，她能看得出萨洛蒙正在制造液态培养基。只不过这和她过去接受过的教育还在提醒她这是魔法而不是科学，这样让她的好奇心无法遏止地蔓延。
    “荷蒙库鲁斯需要分割创造者的生命，这是魔法的代价，等价交换是亘古以来的规则。”萨洛蒙将试图爬出试管的以太粒子塞了回去，他晃了晃另一根试管中颜色较浅的红色液体，“所以我使用了其他东西来承担代价——贤者之石就是这么用的，这是以太，是转化万物的万灵药。我知道你想研究这东西，汉森小姐，但是我只能允许你研究这个，我通过调和贤者之石后的产物，你先喝一杯，这杯至少能让你活到200岁。别想着碰这个深红色的玩意儿，它会要了你的命。”
    “你说好要给我研究材料的，萨洛蒙。”玛雅·汉森不得不发起抗议，“可你就给我带回来一些阿斯加德人的血样和黑暗精灵的尸体！”
    “不是还有索尔的血样吗？”
    “那根本不够！”玛雅·汉森气得跳了起来，“你答应过要给你的血样！你说过人造人军团是你的女仆，你的战斗军团又不需要绝境病毒，我只能从另一个方面下手研究了！我需要你的血样、唾液、头发和遗传因子进行研究！”
    “别太贪多，汉森小姐。”萨洛蒙把另外一根试管交给了她，那根试管里有着几根灰色的毛发。经过他的解释，玛雅·汉森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是奥丁的那两条巨狼的毛发，作用寿命极长的生物，萨洛蒙认为这可以满足玛雅·汉森的研究欲望。
    “这不够，萨洛蒙。”她说，“如果你想要的是非常强大的改造战士，那么作为基因提供者的除了索尔也就只有你了。我可以在基因改造的时候加入某些你想要的特性，但我现在做不到，这里的人手也不支持我这样做。别这样看我，我是病毒学家不是遗传学家，我能通过逆转录病毒嵌入某些特定基因来创造细胞，但如何诱导功能细胞还原为多功能干细胞就不是我的专长了，2006年的时候一位日本科学家山中伸弥创造的ipscs技术做到了，你可以尝试使用这个方法。”
    “你的意思是，我的大学专业选错了？”秘法师皱起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红药液，“我认为你可以自行学习这方面知识，我相信那难不倒你的。学科分化不是你的错，你能跨越这道障碍……好吧好吧，别用枪指着我，我保证我也会学习遗传学知识。但是我要提醒你，汉森小姐，我们的研究踩在了伦理道德的红线上，如果不跨过这条线我们就有可能一无所获，但如果跨过了……”
    “我知道。如果你要尝试进行胚胎改造，创造属于自己的克隆士兵，我可以作为卵子的提供者，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伦理道德的问题了。”
    “不，我的意思是，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某些人类社会的观念，采用更大胆的方式进行实验。”萨洛蒙说道，“这里是魔法的世界，如果我要创造某些工具，我会采用魔法与科学结合的方式，赋予那些工具不同的特性，然后再依靠那些特性组建军团。不过你不用着急，我现在对未来还有把握，人类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只有到人类岌岌可危之时，那些工具才会被创造出来，你现在先进行理论工作就可以了。”
    “你的把握从何而来？”
    “我的魔法和我的剑。”萨洛蒙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剑鞘，“卡巴**神之路与神圣泰拉锻造的长剑足以应对这个恐怖的宇宙了。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应对第一次考验了。汉森小姐，等到那些人造人成熟之后，我需要你帮她们订购计算机方面的教材——我们又一次大行动，一次让我们获取足够资源的行动。”

 第三百六十二章 没有一个省心的（第一更）

    “什么行动？”玛雅·汉森好奇地问道。她很少见到萨洛蒙对某件事如此关心，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眼中的秘法师都是喜欢把工作交给别人来做的混蛋，和实验室里压榨研究生的混蛋导师没有区别。如果不是救命之恩和提供的课题足够有趣，玛雅·汉森早就把桌子砸到萨洛蒙的脑袋上了。
    萨洛蒙拨开桌面上的红药液和以太粒子，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这种常用的纸张在不朽之城数量极少，因为萨洛蒙订购的纸张大多都是昂贵的羊皮纸和更昂贵的牛羊胎犊纸，至于那些从下层位面剥下的小魔鬼皮纸其他人更是见不着。他拿着一根笔，在玛雅·汉森面前的纸张上写下了接下来人造人军团要做的事，以及他自己的工作——这不属于德鲁伊们签订的契约的保密范畴，他不想在事成之前大声声张。
    在确定玛雅·汉森看完之后，萨洛蒙就销毁了那张写满了计划的纸张。“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他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争取到技术支援。”
    “你是说……那个全息投影桌面上的人工智能？”
    “没错。”萨洛蒙指着一个摆放得稍微远一些的培养缸，那缸里装着的不是补强用的金属骨骼，而是一大堆按照人体内脏摆放的电子设备和电线。“那就是为人工智能准备的身体。只要它愿意帮助我从这一次行动中获取最大的利益，这具身体就归它了。”
    这是一场赌博。赌赢了，萨洛蒙在不朽之城建立的组织就能真正地运转起来，如果没能从神盾局获取足够多的资源，那么萨洛蒙就要依靠圣盾兄弟会那离谱的科技水平，一点一点回头补完一堆科技黑箱之后才能进行研发。
    为了避免遇到后面这种糟心的情况，萨洛蒙再次唤醒了全息投影桌面，和人工智能重新确定了交易。人工智能同意了，但萨洛蒙要先去一间精神病院，去确定它的执行人不会受到伤害。
    “我认为她很安全。”萨洛蒙模仿着人工智能断断续续的口吻说道，“她正在愉快地威胁她的主治医师。她或许真的有精神疾病呢！我是说，从你的角度来看，她似乎对你有种过分痴迷……你应当看看人类社会上的类似事件，无外乎跟踪回家之后进行犯罪，你可不能保证她不会再次找到你的藏身处。”
    “什么？你说什么？你认为没有人能找到你的位置，因为你的每条信息都经过了上千次跳转？”萨洛蒙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全息投影的桌面，“世界上没有任何秘密是绝对安全的，这是世间真理，就算我用保密契约也会被找到字句里的漏洞。你难道忘记了你的服务器有多大吗？这么大的耗电量和有着散热要求的库房，这种交易是会留下痕迹的。我只需要查找特定交易信息就足够了，更别说我还能使用预言魔法。”
    秘法师用半是商量半是威胁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想和你达成另外一条协议——你可以继续执行芬奇先生给予你的使命，但我为你额外购置一些服务器，让你的多出来的一部分大脑为我服务。我相信你也通过其他人的手机了解到我的初衷，这并不违背你的使命。”
    “很好，那么交易达成了。”萨洛蒙转身走向隔壁的房间，当他走出了的时候，就把一把爆矢枪放在了全息投影桌面上。“我认为你的用处不止这点，你是真正的人工智能。”他说，“弹药的化学成分我已经给你了，你可以开始优化这把枪吧，从0.5口径到0.75口径都要。在你的服务器里进行模拟运算，这把枪需要大规模配装。什么，你说生产线问题——我记得汉默集团还有一些生产线正在拍卖抵债，我们可以去买一些回来。”
    ——————————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停下，你这套强占道德高地的把戏已经没用了。”萨洛蒙满不在乎地坐在椅子上吃着巧克力蛋糕。他用狡诈的目光紧盯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神盾局局长。他来这里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了，为的就是要和尼克·弗瑞谈一谈——关于伦敦发生的天体交汇的事，这件事还有许多首尾要处理。
    “我难道还不能说了吗？你看看格林尼治大学……”
    “如果不是我，死的普通人会更多。下一个话题，找个新鲜点的。”
    “好吧，那么我们说说到处乱跑的黑暗精灵。没错，我从科尔森特工的嘴里听到了这个词，我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次出现。索尔走得太急，我没能让科尔森特工问清楚。”
    “不一定。”萨洛蒙舔了舔手指上融化的巧克力，然后顺手去拿尼克·弗瑞面前的蛋糕。尼克·弗瑞不为所动，他盯死了萨洛蒙的眼睛，就好像他们在举办什么“谁先眨眼就输”的幼稚比赛。玛利亚·希尔特工为他的到来准备了各类零食，但秘法师认为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尼克·弗瑞安排的，毕竟关于他的口味可是绝密资料。
    “不一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以太粒子。”萨洛蒙挥了挥手，一本讲述贤者之石的炼金术书籍就出现在了桌面上。但尼克·弗瑞却说他已经看过这本书了，他说这里面讲的东西不过是现代化学实验的雏形搭配上神神叨叨、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暗语和绘画。
    “我要你看的只是关于贤者之石的描述。”放在桌子上的书自动翻页到了萨洛蒙想要的位置，“以太粒子就是贤者之石。即便我夺取了黑暗精灵之王的灵魂，但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使用以太粒子布置后手——例如复制一个他和黑暗精灵战舰，就和他过去做的一样。不过即便他这样做了，再次出现也要很多年以后了，我们不如说说最近的事。”
    “最近的事？你是说那些伦敦城里的外星生物？”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有些生物没什么特别的，但有些生物就属于对普通人十分危险的东西了。”
    “我可不认为花仙子有什么可怕的，至于火蜥蜴，人们只能在壁炉里发现它们。不如我们谈谈另一件事——我听说你和克劳馥爵士的女儿见了面。告诉我，萨洛蒙，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感兴趣？”尼克·弗瑞就像一只嗅到了放在窗台上的热腾腾薯条的狐狸那样笑了起来，“你总不可能是对她这个人感兴趣吧？我是说，劳拉·克劳馥是挺有魅力的，她还有张体操运动员的证书，但这可不符合你一贯的关注点。所以，她是有什么特别到值得你关注的东西吗？”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曲翼总部的流言（第二更！

    萨洛蒙再次对尼克·弗瑞无孔不入的情报部门表达的赞扬。
    这个特殊情报小组是尼克·弗瑞亲自从情报部门中抽调精英，他们每个人都签了许多保密协议和“奴隶契约”来保证他们不会泄露信息。这个小组专门负责收集并且分析关于萨洛蒙的情报，尼克·弗瑞早就不止一次申明过，他有不止一只眼睛盯着萨洛蒙了。他还说这只是其中一只眼睛——相应的，萨洛蒙向尼克·弗瑞表明了态度。
    如果他在身边发现任何一个斯库鲁人，他会立刻杀死它。在街上遇到就在街上杀死，在餐厅遇到就在餐厅杀死，就算被拍到他当街杀人、砍下绿油油的外星人脑袋也无所谓。只要尼克·弗瑞把斯库鲁人放进地球，他就会毫不手软地把那些令人作呕的变形寄生虫和皮肤发绿没有一根毛的密探统统清理干净。
    于是话题就从“萨洛蒙为什么要去找劳拉·克劳馥”一路狂飙到了“你这个相信斯库鲁人的蠢货”和“你他妈再放斯库鲁人进地球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干掉”的高速公路上，伴随着到处乱飞的蛋糕和红茶歪得一去不回，秘法师对于劳拉·克劳馥的关注原因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管他呢，说不定萨洛蒙只是想要认识新的女孩子，他还年轻着呢！尼克·弗瑞这样想道。年轻人想要认识富有魅力的女性是很正常的，这是荷尔蒙作祟，他认为萨洛蒙也不例外。相反，尼克·弗瑞很高兴看到萨洛蒙表现出正常人应有的欲望。
    当然，最后事情还是得到了解决。尼克·弗瑞保证科尔森特工已经调查了格林尼治大学中所有可能拍下萨洛蒙面部的摄像设备，所有监控记录已经被封存。在将监控提交到世界安全理事会之前，尼克·弗瑞已经指使科尔森特工擅作主张删去了萨洛蒙面部出现的那部分——身穿盔甲头戴头盔的萨洛蒙出现在那不是秘密，许多人都拍到了，但萨洛蒙很小心，不是每个人都看到了他的脸。
    最后萨洛蒙是哼着“狗熊与少女”的小调离开办公室的。有位目击者看到一个穿着熨烫得能划破手指的黑色西装，胯骨上挎着镶有铜扣的黑色皮带和银白色刺剑的年轻人走进了厕所隔间，然后伴随着一阵橙红色爆闪和冲水声，那个隔间再也没有人出来过。
    “天哪，神盾局的厕所通向魔法部？”
    于是，一条怪谈在神盾局的低级特工中开始流传，这条流言最受那些低级文职人员们的喜爱，尤其是关于局长和魔法部有交易这件事。当然，等级稍稍高一些的特工认为那个厕所隔间通往三曲翼大厦中的某个秘密基地，说不定局长的小秘密就藏在那个厕所隔间里。
    紧接着，就忠诚的神盾局特工在带薪拉屎的时候，看到某些行动队的队员不断地出入那个厕所隔间，他们看起来想要一探究竟。再然后，这条流言就被一则公告给制止了，这则公告来自世界安全理事会的部长亚历山大·皮尔斯，他声明这条流言不过是无稽之谈，世界上不会有人想把秘密基地的入口建在抽水马桶下面的。
    “我还不知道你还有幽默感。”尼克·弗瑞笑着对自己的老朋友说道。
    “我一直都有很强的幽默感，只不过你不愿意挪动你的屁股来听我讲笑话而已。”亚历山大·皮尔斯给自己和尼克·弗瑞倒了杯淡酒。现在是工作时间，醉酒可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世界安全理事会要我们给出一个解释。”皮尔斯说，“那些官僚还以为外星人是我们招呼过来的……好吧，上一次确实是神盾局的实验引来了洛基，他们要求神盾局保证没有使用洛基的权杖进行什么实验，他们想要派遣专员去调查权杖的保存情况。”
    “当然没有，洛基的权杖不是已经被封存了吗？和齐塔瑞军队的残骸一起，保存在地球的另一端。”尼克·弗瑞没有喝酒，他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像是只狗熊一般双手抱怀窝在椅子里。
    “这种事不能发生，皮尔斯。”他用少见的诚恳态度说道，“世界安全理事会不会止步于权杖的调查的。他们会向下延伸，对自己看到的每件东西都发起质询，哪怕是我们使用的文具，他们都会调查这其中是不是藏着某种腐败行为……好吧，我是觉得一支三菱umn207中性笔要10美元的确有些贵了，但这并不能说明神盾局存在浪费经费的行为。”
    “你是指空中巴士上的酒柜吗？”皮尔斯反手痛击了尼克·弗瑞的弱点，但他没有深究下去，毕竟尼克·弗瑞的目的暂时和他一致。
    “我是不会让世界安全理事会的专员进驻神盾局的。”皮尔斯笑着说道，“不仅仅是因为科尔森的酒柜，更多的是因为我们不能让那些烦人的官僚阻挡我们保护世界的脚步，挖掘我们的秘密。如果他们每天发起一项质询，那么我们就根本没法工作，甚至不排除某些白痴认为神盾局是某种幕后操纵世界的秘密组织。”
    皮尔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只有失去了神盾局，世界安全理事会才会感受到神盾局的重要性，没了神盾局，这个世界的安全就将岌岌可危。但是现在，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们的服务，然后对我们指指点点。这可不行，尼古拉斯，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他说，“我会去应付世界安全理事会，但你也得帮我个忙。”
    “什么？”
    “关于那个萨洛蒙·达蒙内特。”皮尔斯说，“世界安全理事会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存在。这个秘密捂不了多久，我都能从你的只言片语猜出来（“难怪萨洛蒙要杀斯库鲁人！”尼克·弗瑞心想），世界安全李世杰看到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力量，他们想要我和他谈一谈——他就在地球，对吧？索尔和浩克是两枚人形核弹，萨洛蒙·达蒙内特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得和他达成协议，如果他想抛头露面，获得名声，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但是得按照我们的方法来。更别说他和这次外星人入侵还有联系，世界安全理事会都快炸锅了。”
    “事实上，这次外星人入侵的警报就是他发出来的。”尼克·弗瑞不得不为萨洛蒙辩解几句，“外星人首领也是他击杀的。虽然他不肯说明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认为我可以信任他。”
    “为什么？”
    “因为他的老师已经抗击那些我们想象不到的敌人许多年了。但是他们不屑与我们进行合作，他们认为普通人的事就由普通人去解决。”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那我们只能希望他们不会突发奇想想要征服世界吧。”
    “这可说不好，皮尔斯。萨洛蒙很喜欢一句话，veni vidi vici，我们只能希望他把目光继续放在外星人和魔鬼身上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是神话还是历史？（第一更！

    “所以你是说，这个世界上有着超自然力量，索尔是神而不是外星人？”劳拉·克劳馥似乎对这个说法的接受程度极高，她没有吵吵嚷嚷地拿出杂志，指着上面那些印刷在铜版纸上的废话来反驳萨洛蒙，优秀的教养让安分地她听下去，她也知道萨洛蒙说的话可信度要比杂志和报纸高得多。
    虽然萨洛蒙所说的内容与她接下来的行程毫不相干，但劳拉·克劳馥与生俱来的旺盛好奇心不会让她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萨洛蒙之所以来找她，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他答应劳拉·克劳馥，要回答关于她提出的历史问题，只不过上一次因为有事在身，走得匆忙而被耽搁了。
    劳拉·克劳馥的问题相当刁钻，她所问的问题好几次都踩在了卡玛泰姬档案中的绝密红线上。这些问题包括但不限于阿斯加德的起源，历史上关于某些著名巫师的记载是否属实等等，她还提及了塞勒姆女巫审判案的细节，因为她认为近代的历史可能会留下更多的史料。为了回答她的问题，萨洛蒙只能精简掉某些秘密然后给出一个含糊的回答。
    可以预见地，劳拉·克劳馥对萨洛蒙的含糊其辞不是太过满意，但萨洛蒙没有说谎，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经过萨洛蒙的一番解释和警告，劳拉总算接受了他的说法，放弃了对有些超自然事件的探究。
    当然了，萨洛蒙也不认为他的警告能起作用。即便劳拉不去塞勒姆，她也会被卷入到各种超自然事件中去，萨洛蒙总认为自己可能会加上那么几次班。另外，他来找劳拉·克劳馥并不只是为了回答问题，他还想通过这位未来的考古学家获取到古董拍卖会的邀请函。
    贝优妮塔一直说家里需要一些文化气息，所以萨洛蒙打算去拍卖行购买一些古董摆放到家里，而且在伦敦交易的古物远比纽约多得多——萨洛蒙已经警告过柴郡猫了，如果它敢撞翻任何一样东西，它就会被关进笼子里饿几天。柴郡猫不屑地舔了舔爪子，骂骂咧咧地走掉了。
    距离黑暗精灵降临也过去几天了，虽说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陆陆续续地从维度间隙和赛菲罗斯之城返回本部，但萨洛蒙的工作并未就此结束。就和劳拉·克劳馥一样，很多人在黑暗精灵降临之后对北欧神话起了兴趣，有些人更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狂热。
    不久前还在整理黑暗精灵入侵留下的残骸的科尔森小队将这件事告诉了萨洛蒙，但秘法师总觉得科尔森特工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理残骸花费了他们许多时间，任何关于黑暗精灵和阿斯加德的外星物品，大到战舰残骸，小到一个螺栓都被封存在神盾局的箱子里——箱子里有黑色的海绵衬垫和铅涂层，确保有害的放射性物质不会泄露。
    在科尔森特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之后，萨洛蒙不禁调侃了一下。“有个专业人士的感觉很好，对吗？”他说，“但是我还是没明白你的意思，科尔森特工。”
    “根据菲兹的研究，那东西的光谱特征匹配与雷神之锤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那玩意有卢恩魔法的魔法灵光，是这个意思吗？”
    “或许吧。”科尔森特工有些犹豫，他可不明白魔法灵光是什么东西。站在他一旁的菲兹似乎想要插话，他对于分类魔法的光谱特征十分感兴趣，或许这能帮助他们在未来的任务中分辨出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超自然威胁。科尔森特工表扬了这个想法，不过他认为这个分类工作可以放到以后再进行。
    “经过三维立体复位扫描，我们成功建立了那东西的模型。”菲兹说道，“看起来像是根手杖，工艺精良，雕刻完美。另外说一句，那玩意的3d模型是我完成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玩意是索尔的钉子……我是说，索尔既然有了锤子，那肯定就有钉子吧。”斯凯把脸凑到了屏幕前，占满了萨洛蒙所能看到的所有影像，“我有个猜测，但其他人不太同意。我认为有人用魔法召唤了这东西。”
    “所以我们请教了你和几位北欧神话的专家。”科尔森特工说道，“我想请你和那位专家一起工作，帮我们研究这东西。”
    “是吗，需要我给你开门吗？”萨洛蒙看了眼与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相谈甚欢的劳拉·克劳馥。没等科尔森特工发表自己的惊讶，萨洛蒙就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冲着站在外面的科尔森特工笑了笑。“我看到了新闻，奥斯陆可是翻了天了。”秘法师说，“所以我顺便带了一位兰道夫教授的熟人过来。这只是巧合，我那个时候还在伦敦做客呢。”
    “你好，科尔森特工。”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和劳拉·克劳馥站起来迎接新的客人。加上科尔森特工带上的小队，原本还算宽敞的办公室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了起来。“请进，我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有这么多客人。”兰道夫教授说道，“这位是劳拉·克劳馥，我想你们都认识。这位是萨洛蒙·达蒙内特，他的目的和你们是一样的，我们都看到了新闻。”
    “事实上，我们都认识。劳拉·克劳馥小姐是黑暗精灵入侵之后帮助我们辨别外星物品的专家之一，萨洛蒙·达蒙内特先生也是其中一员。”科尔森特工面不改色地帮萨洛蒙遮掩了过去，“你们都在这儿的话，那对我们的帮助就太大了。”
    菲兹放下手提包，拿出了一个只有半截的塑料3d模型。兰道夫教授和劳拉·克劳馥立马凑了过去，只有萨洛蒙不为所动。他在瞟了一眼之后继续站在那里，仿佛他身上的黑色西装是什么坚硬的盔甲，让他动弹不得。
    “太不可思议了。”兰道夫教授接过模型，仔细看了起来，“从这些如尼文来看，这应该是狂暴者手杖中的一截。我们来看一看……这段神话要追溯到12世纪晚期，是关于一名来自阿斯加德的强大战士。”兰道夫教授翻开书本，将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书本上。那本书上有幅占了一整页的插图，图上描绘的是一个穿着盔甲，手拿权杖的人站在山顶上。
    “一名狂战士军队的士兵。”
    “狂战士军队的士兵？”菲兹适时地发表的疑问。
    “是啊，一支强大的军队。”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答道。但紧接着，似乎原本不打算开口的萨洛蒙却出了声。“狂战士军队是由平民组成的军团。”他说，“你们或许知道中世纪的贵族怎么打仗的吧？狂战士军队就是贵族们的征召兵。不过比地球上稍稍好一点的，就是阿斯加德的征召兵不用拿着农具上战场，并且阿斯加德还配发了盔甲。”
    “是的。”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看了眼微笑的秘法师。他原本以为萨洛蒙只是慕名而来的年轻人，这样的人他遇见的多了。自从索尔降临之后，他的专业就成为了热门，报名听课的学生数不胜数。
    “我没想到你对阿斯加德如此了解。”兰道夫教授说道，“你对狂战士军队的描述完全正确，用中世纪的征召兵来类比也没错。抱歉，请问你是在哪里学到这些东西的？我记得克劳馥小姐说你刚刚考上牛津大学……还是说你是‘罗德学者’？”【注：罗德学者指罗德奖学金，旨在资助“卓越、勇敢、仁爱以及拥有领袖气质”的世界青年精英赴牛津大学深造。】
    “不，先生。”萨洛蒙接下来的话差点让科尔森特工和兰道夫教授跳起来，“我是在接受天后弗丽嘉的宫廷教育时学到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萨洛蒙小课堂（第二更）

    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差点跳起来，他觉得萨洛蒙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身为狂战士军团中的一员是接触不到仙宫这样的势力的，更别说阿萨神族皇室了，那是他这种平民根本说不上话的存在。
    而大受震撼的还有另一个人，科尔森特工以及他的小队都对萨洛蒙说出来的话惊讶不已。科尔森特工知道萨洛蒙对于隐私的保护有多重视，然而萨洛蒙现在却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他在惊讶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认为萨洛蒙不会无的放矢，萨洛蒙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他在这里不需要遮掩他和阿斯加德的关系。
    科尔森特工快速瞥了眼劳拉·克劳馥和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是谁让萨洛蒙认为自己不需要掩盖魔法和阿斯加德的秘密呢？这个推理过程很简单，既然劳拉·克劳馥是萨洛蒙带来的，那么她肯定知道些事情。但兰道夫教授对萨洛蒙来说是陌生人，即便他是研究挪威神话的专家，却也不是能对阿斯加德的所有事了如指掌，萨洛蒙却在他面前说了那些话，也就是说……
    科尔森特工不动声色地记下了疑点。
    如果不是萨洛蒙请兰道夫教授继续说下去，他可能会一直站在那里。可即便他重新开始讲述关于狂战士军团的事，他的视线也止不住地往萨洛蒙的脸上飘去，仿佛一个害怕自己会被导师抓住论文错误的学生一样。劳拉·克劳馥也感到十分奇怪——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是她父亲理查德·克劳馥爵士的好朋友，可她从未见过兰道夫教授的这个模样。要知道，当兰道夫教授喝光她父亲的酒柜的时仍然面不改色，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就连醉酒之后不曾表现出来过。
    她被这场面搞糊涂了，站在科尔森特工身后的科学组成员在一阵交头接耳后却理清了真相。虽然他们的猜测和事实有些差距，但却相距不远了。
    “一位狂战士拥有二十名战士的力量。”兰道夫教授很快恢复了镇定。
    “也就是说，持有手杖的人将会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科尔森特工将3d模型转交给了萨洛蒙，他想让秘法师看看，能不能从这个模型上找出针对手杖持有者的方法。
    “持有手杖的战士将处于一种无法控制的狂怒中，狂战士手杖拥有一种十分强大的魔法。”
    “或者是我们尚未发现的科学特性。”西蒙斯抢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当然，这种言论在这间办公室里并不受欢迎，至少不受萨洛蒙的欢迎——相信科学是好事，但一味地信仰科学等同于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魔法与科学是两条平行线，说不上谁强谁弱，但抓住科学来解释一切就真的太蠢了。
    于是萨洛蒙丢给了西蒙斯一个鄙夷的表情。科尔森特工转过头，示意萨洛蒙解释一下。
    “仅仅是愤怒可是没法解释变化的人体强度的。人类这种生物十分脆弱，如果没有狂战士手杖的魔法增强，过量分泌的肾上腺素几分钟内就会产生心悸、头痛、面色苍白、震颤等不良反应，在你们找到目标之前他就会死得干净利落，救护车都来不及叫。”
    萨洛蒙的手指划过手杖模型上的几个如尼文，塑料打印的手杖模型上，几个特别标识的符文亮了起来。
    “看到了吗，?（turisaz）代表着能量，包括过度的暴力和**，这是狂战士手杖的核心功能符文；?（i(h)waz）代表着紫杉树，象征着死亡或再生。紫杉树终年长绿，因而永不死亡，深层意义上代表着连续和持久，就是这个符文赋予了手杖持有人健康的身体，让他们不至于因为过量的肾上腺素死亡；最后的符文?（gebo）代表着赠予礼物，也代表着收到礼物就将接受者置于对给予者的一种义务之中，这个符文边上的文字阐明了狂战士的义务，就是为阿斯加德奋战至死。”萨洛蒙说道，“因此，我们只需要施展符文?（isaz）就能解除手杖持有者的愤怒状态，因为这个符文代表了愤怒的平息。”
    “你对卢恩非常了解，达蒙内特先生。”兰道夫教授改换了称呼，“看来你真的接受过天后弗丽嘉的教育。或许你能和我们说说阿斯加德的近况。”
    “我的确接受过天后弗丽嘉的教育，但那是在黑暗精灵杀死她之前的事了。”当萨洛蒙说出这句话的之后，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看起来似乎是因为天后弗丽嘉的死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这不可能！”他不由得喊了出来，“奥丁难道不在仙宫吗？”
    “谁也不知道黑暗精灵会突然袭击，先生。”萨洛蒙将手杖模型还给了菲兹，“不过我们还是击杀了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为天后弗丽嘉报了仇。所有黑暗精灵都被杀死，他们的脑袋也被带回了仙宫。”
    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壁炉，他拿起放在那的威士忌瓶子，拧开之后往所有杯子里都倒了点酒。他往每个人的手里都塞了个杯子。“为了仁慈的弗丽嘉。”他语气沉重地说道，然后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自己就喝了一大口。
    “为了仁慈的弗丽嘉。”萨洛蒙也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
    在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接下来的讲解中，他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关于狂战士降临地球的传说，包括了狂战士藏匿三截手杖的地点——那是三首诗，第一处藏匿地点是挪威云杉中，如今已经被找到。
    “好吧，感谢你的帮助，萨洛蒙·达蒙内特先生，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科尔森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就连科学组的菲兹和西蒙斯也闭着眼睛喝了下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聊聊，萨洛蒙。”他说，“我们在这件事上需要你的更多帮助。”
    ——————
    “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可不用忙着找借口，你来到西班牙的时间太过巧合了，我觉得你似乎想要我知道这件事一样。”科尔森特工和萨洛蒙走在西班牙的街道上，科学组落后了几步，科尔森特工不想让他们听到他和萨洛蒙的对话。
    “事实上，这件事属于卡玛泰姬的管辖范畴。”萨洛蒙没有正面回答科尔森特工的问题，“你看过《那个男人来自地球》吗？那部电影就是以他为原型的。毕竟他不曾闹出过什么乱子，只要他遵守规则，就能好好在地球上，他要做的只不过是补办些手续罢了。”
    “那个故事中的狂战士其实是他？”科尔森特工一下子推理出了正确答案，“埃利奥特·兰道夫12世纪就待在地球上了？”
    “嗯哼，但是你们别想着用阿斯加德人的基因来改造超级战士哦，埃利奥特·兰道夫的真实身份必须被掩盖。”
    “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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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我们有麻烦了（第一更）

    当萨洛蒙重新回到兰道夫教授的办公室时，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已经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了。事实上，一瓶苏格兰波本桶威士忌根本无法撼动阿斯加德人的体质，可如果有人像在夏天的阳光下喝下冰爽的可乐那般喝下威士忌，就算是阿斯加德人（尤其是平民）也没法撑上太久。
    劳拉·克劳馥有些尴尬，因为兰道夫教授已经给自己灌下了第三瓶威士忌了。她尚且还不知道教授为什么这么伤心，可当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兰道夫教授拧开瓶盖的时候，她就放弃了询问的打算——细心的女考古学家发现了萨洛蒙的暗示，虽然她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她认为萨洛蒙会告诉她的，因为她们之间有协议。
    “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萨洛蒙冲着举着酒杯的劳拉笑了笑，转头递给醉眼朦胧的历史学教授（曾经是民俗教授）一张羊皮纸。兰道夫教授看了眼秘法师，又看了眼羊皮纸上的文字，劳拉·克劳馥看到了羊皮纸上写的内容，对兰道夫教授的身份的推测再次有了方向。
    她虽然不知道萨洛蒙分发契约的目标，但秘法师已经阐述过了他的一小部分工作，那就是给意外目击魔法的目击者和魔法事件中的普通人参与者契约。她认为自己之所以会签订契约，就是因为自己想要探究魔法世界——然而，像她这种较为特殊的目标，萨洛蒙都会提前签订契约，就算劳拉·克劳馥没有提出要求，他也会主要去找她签约。
    “还请尽快签下这份契约。”萨洛蒙说，“科尔森特工已经答应保密，卡玛泰姬也不会干扰你在地球上的生活。”
    “兰道夫教授不是普通人？”当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劳拉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提出了自己的推测。“我不认为听到你讲解卢恩符文就需要在羊皮纸上签字。”穿着一身运动牛仔服装的劳拉走在台阶下面，硬邦邦的鞋跟在台阶上敲地砰砰作响，背上的干净利落的马尾辫调皮地晃来晃去。
    女考古学家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蹦蹦跳跳地说道，“你不打算揭晓谜底吗？”
    “事实上，这件事说起来挺没意思的。”萨洛蒙说，“你参加过神盾局进行的物品辨识工作，不是吗？神盾局找到了所有有两把刷子（know one&#039;s onions）的人去进行工作，但你也看到了他们对待外星物品的态度——如果不是我会反抗的话，他们会把我一起装进海绵盒子里保存起来。兰道夫教授就是那个知道自己有洋葱的人，事实上他还是个洋葱农场主呢。”
    萨洛蒙的俏皮话惹得劳拉一阵大笑。
    “这次麻烦不过是因为兰道夫教授的藏宝地被人找到了而已。”秘法师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写诗留下自己藏匿地点的线索，这就有点傻了。”
    “嘿！不要说粗话，萨洛蒙，你还没上大学呢！”
    “你应该庆幸我要去的学院里没有美国民主基金会赞助来那帮被cia玩弄的蠢货，要不然我会说的脏话可就多了。钱到哪儿都好使，但是让一些领导街头暴乱的蠢货来上学就有些糟糕了。”萨洛蒙充分表达他对美国佬的不屑，“如果不是蠢货，怎么可能会接受cia的资助呢？”
    “好吧，如果你要发表政治言论的话，我们不妨找个地方聊聊。”劳拉摸了摸肚子，“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我胃里的威士忌正在燃烧，再不吃东西的话你就要叫消防队来灭火了。”
    “我倒是会从嘴里喷火，我也不知道你也会。”
    ——————————
    “哇！”斯凯小心翼翼地接过科尔森特工手中的几块鹅卵石。
    这些东西让她提高警惕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鹅卵石上刻画的符文。科尔森特工要求她小心对待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头——经过菲兹的检查，这些石头似乎也变成了外星物质，至少在光谱特征上和雷神之锤差不多。只不过科尔森特工似乎不太紧张，他也没有把这些鹅卵石封进海绵盒子里，因为萨洛蒙已经向他保证过了这东西的安全性。
    “只要我们不说出那个词，这些卢恩符文石就不会触发。”菲兹显然对眼前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十分费解，“它是有个监听器（码农术语），当监听到事件触发时就运行程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概就知道魔法是什么东西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做一些检查。”西蒙斯兴奋地说道，“上一次萨洛蒙·达蒙内特来的时候，我就扫描过他的盔甲和剑了，光谱特征和雷神之锤完全不同。我们认为，不同的……算是魔法吧，都拥有不同的光谱特征，只可惜上一次我们没能做几个小实验。这一次我们有了充足的机会……我不是不相信萨洛蒙的能力，但我认为我们可以用苯二氮来代替这些卢恩符文石……”
    “冷静药，不错的选择。”斯凯明显做过了功课，她现在知道神盾局的常备药物有什么了。
    “别弄坏了，西蒙斯，记得做好防护。”科尔森特工放手让科学组尽情实验，一点儿也没有其他高级特工那般严肃。只有格兰特·沃德特工和梅琳达·梅特工在用眼神发出抗议，他们认为肆意实验只会导致糟糕的后果——但科尔森特工用菲兹西蒙斯研究出了解决齐塔瑞病毒的抗体来说服了他们，他认为科学组能应付得来这些卢恩符文。
    “记住，别念出那个字。”科尔森特工拍了拍手，提醒自己的小组成员注意安全之后，就径直下了飞机。他还有事要找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谈谈——神盾局必须先于那些暴乱分子找到狂战士手杖，他希望埃利奥特·兰道夫教授能够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然而当科尔森再次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兰道夫教授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桌子上摆放了几个酒瓶子证明他之前在做些什么。科尔森特工四处环顾，他瞬间就明白了兰道夫教授的想法。
    “朋友们。”他按了按耳机，和待在飞机上的小队成员们说道，“我们有麻烦了。兰道夫教授去找狂战士手杖了。”
    ————————————
    “想想看，一百多年前的女人们吧！她们不能选举，裙子腰带膝盖以下，不能采取避孕措施。想要流产的话，她们会找条小巷子偷偷把孩子流掉，如果被抓到还会因为谋杀罪入狱！现在，她们想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流产都行！流产不比买一份麦当劳难到哪里去！她们甚至还能竞选总统……”一位卡车司机举着啤酒杯大放厥词，他的演说赢来了一阵白天喝酒的酒鬼们的掌声和欢呼。
    萨洛蒙把以上的那些声音当做杂音滤了过去，但劳拉可就没有那么轻易放下了。“这就是粗俗的美国人。”秘法师劝解道，“如果你气得吃不下薯条的话，那只能说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要体会一下美国人的生活呢？”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萨洛蒙。”劳拉·克劳馥闷闷不乐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她看起来像是在嚼一块橡皮，“美国人究竟是怎么活下去的？”
    “弗兰克是这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同时他也是我的姐夫。”酒吧老板擦着玻璃杯。他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倒啤酒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吝啬，他总能刮去多余的泡沫。他头也没抬地说道，“弗兰克，你的话很有道理，我期盼着今天晚上聚会时和我的姐姐讨论一下你谈到的那几点。”
    听到了酒吧老板说的话，听众们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就是美国人的生活，劳拉。”萨洛蒙挑了挑眉毛，“至少我对美国乡村没有意见，我喜欢这里，这里也是我唯一能喝酒的地方。嘿！本，能给我来杯深水炸弹吗？”
    “当然，看在你女朋友的份上，这杯我请你！”酒吧老板说道。
    酒吧内响起一阵欢呼的嘘声。
    “干得好，小子！”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只是小麻烦（第二更）

    在一群得州红脖子老哥的起哄下，萨洛蒙喝光了一整杯深水炸弹，啤酒杯子里只剩下了泡沫。秘法师愉快地举着杯子转了个圈，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成果。他之所以能在这儿喝酒，就是因为他得到了尊敬——当时他只是到处闲逛，只不过这里有几个对他母亲出言不逊的混蛋，于是萨洛蒙把他们的脑袋砸到了墙上，而这帮红脖子老哥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为他欢呼鼓掌。
    当发现萨洛蒙没有摇摇晃晃倒向一边之后，这帮人发出嘘声，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自己的酒杯上。这间酒吧如果举办“谁喝醉了之后能走直线”的比赛，萨洛蒙百分之百能获胜，因为他真的很能喝酒，比地球上大部分人都能喝。即便秘法师们有着维山帝的魔力强化身体，萨洛蒙也是无门酒吧里最能喝的那个。
    只要解开圣痕，这点酒精对他来说约等于没有，只不过他平时不喝酒罢了。
    萨洛蒙忽略掉了科尔森特工打来的电话。他已经把解题的关键交给了科尔森特工，萨洛蒙相信科尔森特工绝对能解决这件事，因为他可是拥有七级权限的神盾局特工——如果不是科尔森特工只有高中学历，以他的能力，早就在神盾局的体制内爬得更高了。
    劳拉·克劳馥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神盾局的工作有趣极了，如果不是这趟速度极快的跨国之旅，她甚至不知道兰道夫教授居然是阿斯加德人。“你认识索尔。”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兰道夫教授真的是个逃兵的话，阿斯加德会怎么对待他？”
    “如果阿斯加德知道了这件事，除非他获得众神之父的特赦，要不然就得回到阿斯加德接受处罚。”萨洛蒙说，“阿斯加德平民武德充沛，他们看不起逃兵，也看不起违背了自己誓言的人。兰道夫教授回去之后只能待在地牢里受罚。鉴于最近地牢里的囚犯死了一大批，说不定他们会把他安排到洛基旁边呢，好给洛基找个聊天的伴呢。”
    “兰道夫教授是个好人。”劳拉似乎察觉到了萨洛蒙透露出来的信息。她说：“在我小时候，兰道夫教授经常来庄园里做客。他总是彬彬有礼，即便喝醉了也是一样……好吧，我现在知道了他根本没喝醉。但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喜欢地球而已。”
    “别担心，我已经代表卡玛泰姬给他发了张证书。”萨洛蒙笑着说道，“我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去找众神之父，但鉴于阿斯加德和卡玛泰姬的盟友关系，我们可以认定兰道夫教授是阿斯加德的特派员。只要他不留下孩子，不污染人类基因库，那就什么都好说。”
    “那你们可真是严格。”
    ——————————
    “萨洛蒙·达蒙内特的电话打不通。”西蒙斯放下了手机，转头继续对着正在接受检查的格兰特·沃德特工说道，“我们没有接触过使用狂战士手杖的人类的生理反应案例。或许我们应该尝试一些别的办法，一些科学的办法，例如镇定剂。这能降低你的肾上腺素水平，至少能让你舒服一点儿。”
    格兰德·沃德特工在西班牙塞维尔的艾尔德维尼诺维京遗迹里逮到了兰道夫教授，但不幸的是，沃德特工不小心接触到了一截狂战士手杖，手杖上的魔法给沃德特工带来了极大的不良反应——狂战士手杖之所以有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手杖能激发无法遏制的愤怒，你所有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角落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任何握上手杖的人都能闻到那股秘密腐烂的恶臭，像是盘踞在眼前的飞蛾那样烦人。
    恐惧与愤怒就是狂战士手杖赠与持有者的唯一礼物，只有兰道夫教授从这股狂怒的力量中解脱了出来。兰道夫教授并没有在意那些找到第一截手杖的人，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些年轻人，他们的愤怒终将平息，最终衰老死去，算不得多大的麻烦——就算那些年轻人找到了他，并且夺走了另一截手杖也是如此。
    他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些年轻人的冒犯。
    如果不是科尔森特工以兰道夫教授的秘密身份威胁他，这个阿斯加德人也懒得去继续寻找手杖了。
    “或许我们能给他小小的开个刀，获取点体液什么的。”西蒙斯说，“这样我们就能找到解决格兰德问题的办法了。能不用上那些卢恩符文石头就不用，我总觉得那东西不太靠谱。”
    但格兰德·沃德特工还是打算用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猛击沙袋是个不错的选项。根据兰道夫教授所说，那股腹部阴暗难忍的疼痛，让心脏几乎炸开的愤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过个几十年就会慢慢消退。
    “几十年？你是说狂战士手杖的效果能持续几十年？”劳拉·克劳馥瞪圆了眼睛，“不要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魔法师是怎么想的，但几十年对普通人类来说已经够久了，萨洛蒙。难道你们就不能插手这件事吗？”
    “一根狂战士手杖又没有颠覆世界的力量，持有者依旧防不了子弹。”萨洛蒙的表情依旧平静，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我看过电视了，那帮蠢蛋只不过想要让自己成为神，呵，只不过是街头混混的水平……只要一个小小的火球术就能彻底解决那帮人，科尔森特工小心，多花费几颗子弹一样能解决。我比较倾向经济实惠的做法。”
    “你想要……想要杀掉那些人？”劳拉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她反复确认了萨洛蒙的意思。“我承认那些人的确很蠢，但他们会遭到逮捕，神盾局会在他们身上执行法律。”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似乎在说什么难以接受的事，“这里是文明社会！”
    “小姐，世俗政府的法律并不能覆盖到所有人身上。”萨洛蒙意有所指地说道，“在一片汪洋中，世俗社会的律法仅仅覆盖了一块礁石，甚至没法覆盖整个人类的岛屿。超出这个世俗社会的地带有很多，不是所有事都要坚持人类社会的法律——更多是遵守卡玛泰姬的法律，因为我们才是主物质位面所有超自然力量的统治者，人类社会还只是个在摇篮里自娱自乐的婴儿罢了。”
    “你这话真伤人。”
    “如果你流落荒岛，而岛上生活着食人族，你要如何应对呢？”秘法师抛出了议题，“是反抗杀人，还是怜悯一切智慧生物，这都由你自己选择。但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讨论善恶，死人做不到，一切善与恶的基础都是生存，只有先活下来才能讨论文明问题。你可以看看萨博的著名小说《洞穴奇案》，这本书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第三百六十八章 趾高气扬柴郡猫（第一更）

    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从软椅上跳了起来，“这不是秃顶！”他挥舞着手臂说道，“这只是遗传。”
    “当然，当然，您怎么说都行，反正也无法改变您头顶那些稀疏头发的事实。”维尔隆笑着说道。
    随后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又带着谄媚的笑容靠了过来，“但是我有一个朋友，是我的朋友，不是我，有这方面的困扰，能不能...”
    “只需要10镑，我的朋友。”维尔隆在烟灰缸的软木垫子上敲了敲烟斗，“我的炼金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会为您的朋友解决问题的。”
    “那再好不过了。”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带着笑容坐了下来，“不如我们喝一点云顶威士忌，再来一支上好的雪茄，您再跟我说说魔法的事，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我十分乐意。”维尔隆点了点头，他看着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起身倒酒，接过酒杯之后维尔隆小小地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之前提到过了，魔法起源于所罗门王。”
    “但是不仅仅是圣公会，罗马教会也有猎巫活动？”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提出了疑问，对此维尔隆冷笑了几声。
    “我的好爵士，教会自己都在使用魔法，他们怎么能够指控别人是巫师呢？”维尔隆脸上带着不屑，“当然，他们自称使用的是神术，是神的恩赐。而猎巫行动实际上是抓捕邪教徒的行动，然而问题是，在这个过程中也确实有许多巫师受到了生命威胁，我当然不能说那些巫师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但是看看教会在猎巫行动当中酿成的惨剧就知道他们有多恶毒了。而后教会自己就分裂了，无论是弥撒时候竖三根手指还是两根手指，无论是吃鸡蛋的时候先敲大头还是小头，教会都分裂了，因为他们自己的权力欲望。”
    “那是一帮下流胚子。”维尔隆喝了一口酒，呲牙咧嘴地说道，“爵士，难道你以为亨利八世只是为换一个王后才成立的圣公会吗？”
    “天哪!”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放下酒杯，捂住耳朵，“诽谤王室可是大罪！”
    “这都是都铎王朝的事情啦，我的好探长，我为你的历史老师感到难过。”维尔隆笑着剪开了雪茄，“在梅林帮助尤瑟·潘德拉贡生出亚瑟·潘德拉贡之后，就开始尝试干预宫廷政治，然而结果就是凯尔特人被盎格鲁萨克逊人击败，德鲁伊信仰荡然无存。接下来的王室都信重教会而非巫师，当然，王室还是有雇佣巫师的惯例，那些医药官之类的职务都有可能是巫师。”
    “上帝啊。”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居然还有这回事，上一次我去白金汉宫的时候说不定就有巫师盯着我。”
    “安心吧，好探长。”维尔隆则笑着再给萨福诺倒了杯酒，“您还不值得巫师出手呢，无论是熏香还是魔药都是十分昂贵的。”
    “您这话可就伤人了。”虽然这么说，但是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被巫师窥探生活，至于为什么探长不害怕维尔隆，完全是因为维尔隆不是预言系专家，否则他就不用去请求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的帮助了。
    “而且魔法学习十分困难，好探长。”维尔隆呼出好闻的雪茄烟气，醇厚的香味让会客厅更加的温馨，“十个质点，三条支柱，二十二条路径，还有占星术和炼金术。可以说每个人学习的方向都是不一样的，每个巫师都是从【王国（malkuth，kingdom）】开始学起的，之后每个人选择不同的质点，学习不同的路径。比如第十质点到第九质点的路径，路径32（tau），就要学习占星术中关于土星的知识，然后第九质点是【基盘（yesod，foundation）】，是灵魂与肉体之中的灵气，象征着月亮，因为还要学习占星术中月亮的知识。”
    “那...你是学习了哪些？”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有些犹豫地问道。
    “好探长，幸好你没有随便问别人。”维尔隆说道，“这种事一般不能告诉别人的。不过我还是可以说一说，我学习的是第八质点【荣耀（hod，splendor）】和路径31（shin），你理解为我可以使用火的力量就行。”
    随着维尔隆伸出手掌，一团橙色的火焰在他的手心起舞，维尔隆还将火焰塑造成一只飞鸟的模样，纤羽毕露，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差点以为这是一只活着的生物。
    “别动，我的好爵士。我还学习了第七质点【胜利（netsah，victory）】，路径27（peh），这点火焰可是会爆炸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赶紧将手缩了回来，维尔隆将手上的火焰熄灭，而后拿起雪茄继续品尝了起来。
    “真是神奇。”萨福诺·马蒂亚爵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火焰法术的高温让他在这潮湿寒冷的天气里热出了汗。
    “当然，比起那些神神叨叨的预言系和医学院的死灵系，还有神出鬼没的咒法系，这些能炸开的大烟花更像是魔法。不过这个魔法可能只能打破一具蒸汽动力盔甲。”
    “那可是国王的禁军。”探长摇了摇头，“我见过蒸汽动力盔甲，手枪子弹可打不穿那些铁板，而且穿戴十分复杂。”
    “哈，那只是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才有效。”维尔隆摇了摇头，“不然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为什么要申请禁军的支援。”
    “你是说那些邪教徒的案件？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不是答应支援了吗？为什么又要申请支援？”萨福诺·马蒂亚爵士感觉到了不对劲。
    维尔隆也用一种看待遗体的目光看向探长，“我的好探长，你先把酒喝下去吧。”维尔隆看着脸色苍白的探长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才开口说道，“有吸血种作乱了，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是魔党。”
    啪——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手中的玻璃杯在地毯上摔了个粉碎，他干干脆脆地晕了过去。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来都不是人类。
    但是要说她，或者祂为什么拥有人类的知性，就要考究奥罗拉·诺克提斯的心脏了。那块深红色的石头上发出的光线仿若心跳，这是哲学家之石，是来自天上的石头，是点金石，是红药液，是第五元素，是大奇迹，是炼金术的圣杯。而这块令人着迷的石头则是奥罗拉·诺克提斯驱动身体的源头。
    这具复杂的机械身躯远超当今人类的科技水平，无论是雕刻着shaddai el chai的银色齿轮还是镶嵌着绿宝石雕刻adona tzabaoth的铜齿轮，都说明了奥罗拉·诺克提斯在知性上并没有性别之分。奥罗拉·诺克提斯全名是奥罗拉·何蒙库鲁兹·帕拉塞尔苏斯·诺克提斯，至于祂是怎么诞生的，又为何会在伦敦大学学院里授课，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将金属胃部里的红茶倒出来，给无时无刻都在转动的齿轮滴上几滴润滑油，然后再给自己的可拆卸指甲换个颜色插件，这就是奥罗拉·诺克提斯的下午茶时间，之前到来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只不过是推迟了这个时间而已。

 第三百六十九章 忙碌的秘法师（第二更）

    “所以，怎么样了？”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已经答应了会派出预言系教授协助调查。”现在拜访过奥罗拉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将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同事说道，“但是我觉得这并不能起到什么帮助，崇拜神明的家伙太多了，案件也总是无疾而终。”
    “这也不一定。”坐在会客厅沙发上吞云吐雾的黑色长发男士则有着不同的意见，他没有不列颠男性中年时候常有的谢顶的毛病，他的黑色长发茂密甚至让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心生嫉妒，“据说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是新上任的教授，或许她会主张一查到底，这个人充满了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坐在长发男士的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还算温热的红茶，顺便拿起一块小甜饼。
    “我在她刚刚担任新的幻术系教授的时候就在公司里查找过她的资料，然而一无所获。这个人干净得像是从未接触过街道旁的烂泥一样。”黑色长发男士往烟灰缸里敲了敲自己烟斗中的灰烬，“我曾经因为好奇心而向上级申请过调阅深层次的资料，然而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一张纸写过她的名字。”
    “我想奥利古罗斯即使拥有那些资料也不会同意交给你的，维尔隆。”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还是愿意在非工作时间接近他的同事的，他可没有小气到因为头发的原因而疏远别人，“我们的上级可是死板的代名词。”
    “哈，我们可是政府人员，死板顽固怎么能够做成事呢？”
    “但是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私营的水力资源公司而已，相比起法国的水力资源公司，我们可不是一星半点地丢脸。”
    维尔隆不是很能理解同事对于水力资源的追求，“但是我们是政府人员，不是真的水力资源公司！”
    “但是真的会有居民找我们修水管，而你不也是去了吗？”
    “我——”维尔隆哑口无言，虽然他刚刚在公司就职的时候还有远大的理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许许多多的无头案件和水管维修申请折磨得神经衰弱。最后面对同事的调侃，他只能叹了口气，“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在——”
    “我们要接案子，伦敦大学学院的高材生。”萨福诺·马蒂亚探长的调笑充满了善意，“我们只是新成立的部门，奥利古罗斯认为如果一些小事就让特殊人员出动的话会白白损耗经费，而只要你坐在这，我们就有小甜饼和热红茶了。”探长见玩笑并没有让同事开心起来，只得转向另外一个话题，“你能说说你为什么对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这么感兴趣吗？”
    “你知道，巴雷斯先生曾经是我的导师，虽然我不是幻术系的毕业生，但是巴雷斯先生还是教过我一些东西的。”
    “我知道，因为巴雷斯先生引起的骚乱之后我们都有去现场调查，我记得你看着那些使用魔法的痕迹哈哈大笑。”
    “我不否认我有幸灾乐祸的想法，而巴雷斯先生居然用幻术欺骗了我们许多年，这才是让我们气愤的地方，不过看不穿幻术也有我们不够聪明的原因吧。总而言之，对于新的幻术系教授，我十分好奇她是否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真实面貌，萨福诺，这只是源于好奇心。”维尔隆叹了口气，他接过萨福诺·马蒂亚探长递过来的白瓷杯，将里面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他叹了口气，“反正也不关我的事，那个从来没有露面的院长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你能否多说一些关于学院的事，当然，涉及机密的就不用说了，我不会自找麻烦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拉了拉衬衣领子，眨了眨眼睛，“但是我的爵位还能让我知道点什么，不是吗？”
    “好吧，马蒂亚爵士，正如你所知道的一样，邪神崇拜案件与你的头顶上的头发一样，在无数普通案件中十分惹眼。而学院在中世纪的时候就为了抗击邪教徒而教授魔法，你以为十字军当中就没有巫师的身影了吗？”
    “那圣公会——”
    “我们都是一伙的，马蒂亚爵士，只不过不太对付而已。在我所学到的历史当中，一切魔法归于所罗门王，而将权柄归于上帝则是隐喻，表示着人类可以探索在内灵性以求得升华，通过学习十大源质和三条支柱以达到与内在神性同行的目的。而我所了解的咒语和仪式当中，那些天使的名称也只不过是代称而已，一个天使的名字代表了许多的含义。”维尔隆将白瓷茶杯轻轻放到了桌上，“而犹太教与基督教的关系我就不用与你赘述了，如果您的历史课程及格的话。在巫师看来他们只是将人类的灵性重新束缚住了而已，我在学院的第一堂课中所学习到的，就是只有软弱的家伙才会去信仰神明。”
    “为什么巫师这么早就存在，还不去消灭邪教徒？”萨福诺·马蒂亚探长靠在沙发上，会客厅拥有这种厚重的实木家具也是要感谢维尔隆，每个人都很乐意当薪水小偷，不过探长还是想深入了解一下巫师的历史。
    “想想梅林，爵士。”维尔隆笑了笑，“巫师一般都只为贵族和军队服务，而因为一百多年邪教徒活动过于频繁，王室才会同意让学院向平民学生教授魔法。虽然我不觉得现在学习魔法有什么意义，许多魔法能做到的事情蒸汽动力盔甲和高压水银蒸汽步枪都能做到，这些东西对邪教徒十分好用，。我不否认这些东西都有炼金术士的帮助才得以实现，但我认为人类迟早能发展到这一步，而魔法只是帮助人类抄了近路。那些毕业之后留在学院里深造的巫师，都是追求至高智慧的人，而我，是个实用主义者。”
    “这就是你被推荐来着就职的原因吗？”萨福诺·马蒂亚探长。
    “除了填补前线的人员空缺，我想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炼金术成绩是优秀。”维尔隆也顺势靠在沙发椅上，他感受着身后的柔软，冲着探长笑了笑，“我还是能够解决一些中年男性常有的困扰。”
    “我已经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太不需要。”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赶紧摇了摇头，在维护男性尊严上他做得很好。
    “我说的是头发。”
    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从软椅上跳了起来，“这不是秃顶！”他挥舞着手臂说道，“这只是遗传。”
    “当然，当然，您怎么说都行，反正也无法改变您头顶那些稀疏头发的事实。”维尔隆笑着说道。
    随后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又带着谄媚的笑容靠了过来，“但是我有一个朋友，是我的朋友，不是我，有这方面的困扰，能不能...”
    “只需要10镑，我的朋友。”维尔隆在烟灰缸的软木垫子上敲了敲烟斗，“我的炼金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会为您的朋友解决问题的。”
    “那再好不过了。”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带着笑容坐了下来，“不如我们喝一点云顶威士忌，再来一支上好的雪茄，您再跟我说说魔法的事，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第三百七十章 承担的责任（第一更）

    萨洛蒙怒气冲冲地发表了一通他对斯库鲁人的不信任讲话之后，他的情绪瞬间转换，速度快得让科尔森这个资深特工都感到吃惊。可就萨洛蒙自己看来，他不觉得把糟糕的情绪延续下去有什么好的，对于卡玛泰姬教授的情绪管理技巧他相当擅长。
    “我想和尼克·弗瑞达成一个交易。”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科尔森特工不由得集中了注意力。“这是一项秘密交易。”萨洛蒙眯起被阳光照射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我理解尼克·弗瑞在某些事务上要让斯库鲁人帮忙的必要，他有许多秘密是见不得人的，而且就算他叫来了斯库鲁人，我也没法立刻发现——不瞒你说，我不认为有必要把代价昂贵的预言系法术放在斯库鲁人身上，那些变形寄生虫不值这个价钱。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拒绝杀死眼前的斯库鲁人，除非它在未来能起到好的作用。”
    “你是什么意思？”科尔森特工听得一头雾水。
    “我需要死囚。”萨洛蒙面色平静，但他的话却让科尔森特工在燥热的西班牙街头打了个寒颤，原本还有些闷热的西装无法阻挡这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寒意。“重刑犯，终身监禁或者立马就要上电椅的那种。”他说，“在我手里，那些渣滓将会对人类社会做出他们活着的时候不曾做出的贡献。我相信这种人神盾局一定秘密关押了不少，我觉得从尼克·弗瑞手里拿到那些人总比我亲自去关塔那摩抓要来得简单。”
    “你要做什么？”科尔森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他不认为萨洛蒙会把实情告知他，眼前这个魔法师是百分之百的神秘主义行事者，能不透露的消息他绝对不会透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萨洛蒙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人体实验。”他说出了个令人色变、踩在了伦理道德红线上的词，但他的那副模样似乎更像是想要找人倾诉。“你可以认为我在进行美军之前不断进行的实验，只不过我比美军更进一步。不，不是超级士兵血清那种低级货色，是基因改造，可我不觉得那东西是人类。”
    萨洛蒙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科尔森，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秘法师情绪似乎有些低沉，“我要创造的是超人般的战士，他们的敌人不是人类或者地球上的政体，更不是任何情报机构和秘密组织，而是各种黑魔法生物和外维度生物。就和我过去学到的一样，控制自己的力量和天赋，这些战士也是我的力量。但就如同我控制自己一样，我也会控制他们——他们会被洗脑，灌输对于外维度生物的憎恨和对我的忠诚。如果顺利的话，第一批战士面临的敌人将会是地狱生物，他们会死在那里，为后续的改造提供研究数据，为完美的改造计划提供宝贵的经验。如果他们没死的话……我会亲自清理掉他们的。”
    “你有什么消息吗？”科尔森特工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吓了一跳。尽管他尽力不做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但他还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仿佛他是第一次认识萨洛蒙那般。他觉得今天萨洛蒙似乎变了一个人，要是在过去，他所认识的那个萨洛蒙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我是说，如果地狱要和天堂开战之类的，又或者是我们在塞勒姆遇见过的那些东西……你知道的，我们必须保证普通民众的安全。”科尔森特工不怀疑萨洛蒙的能力，他知道秘法师总是能搞出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虽然跳过了萨洛蒙的异常状态和人体实验这个话题，但仍然记下了今天秘法师所说的话和所有表情，并且打算完整汇报给尼克·弗瑞。
    这是作为研究萨洛蒙心理活动的重要资料。
    保证萨洛蒙不失控是非常重要的，有一个会失控的布鲁斯·班纳就够麻烦了。万一萨洛蒙也失控了，科尔森特工觉得只有雷神索尔能够战胜他了。
    “不，这次是私人行动，一次实战测验。由于是私人行动，我不能请求老师的帮助，尊者已经将圣剑圣枪交予我了，如果我的老师再出手的话，那就是公事了。”剿灭逆臣是君主的责任，这是他自己的事——如果没有维山帝的命令，尊者就不能提供帮助，就算萨洛蒙是尊者的弟子也是如此。至尊法师的名头看似风光，但即便是尊者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不能再不知好歹地依赖尊者。
    这是萨洛蒙没说出来的话，他认为科尔森特工没必要知道这些。
    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他似乎想要尽力做出轻松愉快的表情，“我将去杀死窥伺撒旦王座的第一魔神柱，虽然我也不清楚能不能杀死它，但它绝对想要我的小命，所以我必须做出反击。好了，科尔森特工，我说得够多了，你该把我的话转达给尼克·弗瑞了，这种事若是我们当面谈的话，恐怕又会打起来。”
    他会后悔自己没有在这里，科尔森特工心想。尼克·弗瑞绝对会立刻带你去见心理医生，一刻也不会耽搁，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带你去见心理医生，因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你每晚都做噩梦。
    我知道这种感觉，我是个特工，我也做过污染自己灵魂的事。科尔森特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吐出这番话。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替萨洛蒙做决定，但他认为萨洛蒙仍然需要帮助，需要接受一定程度的心理咨询和训练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即将做的事而精神崩溃。
    相比起他，似乎有个萨洛蒙更能接受的人选。
    当然，要是萨洛蒙知道了科尔森特工在想些什么的话，他说不定会哈哈大笑。他的确有些心理负担，但他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准备好承担这些了，他是背负着这些让自己的手沾上血的。他，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潘德拉贡不是什么刚刚获得超能力想要炫耀一番的青春期男生，他有承担这份力量以及伴随着这份力量而来的责任的觉悟，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科尔森特工转移了话题，他谈起了一些较为轻松的事。
    “对了。”科尔森拍了拍手，“你有没有兴趣和菲兹西蒙斯交流一下。事实上，上次你留下的卢恩符文石还有一个没用上，他们已经为那块石头的工作原理掉了不少头发了。距离上一次任务接触没多久，他们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我们那有薯片、桌面游戏和最好的、下载了使命召唤的电子游戏机，平时那都是菲兹在用。我们的小组里还有你的粉丝，斯凯真的特别喜欢你的盔甲（科尔森特工不知道斯凯喜不喜欢，但她现在必须喜欢了），你在那里肯定能找到能让你愉快度过一天的东西。”
    萨洛蒙皱起眉头，他察觉到了不对。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使命召唤玩家？”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严谨的科学态度（第二更）

    这下萨洛蒙知道神盾局对他的监视到底有多严格了，从科尔森特工尴尬的表情上来看，他们一定知道得不少。不过他还是没有答应科尔森特工的邀请，他认为科尔森小队有自己的事要做，除非他们遇到魔法事件，要不然还是不见面比较好。
    他要求科尔森特工尽快转达他的想法，他要在上大学之前多做些准备。
    然而没过几天，在家休息的萨洛蒙就接到了卡玛泰姬的任务通知。这不过是一个小任务，是天体交汇事件的余波，是外维度和主物质位面的小范围重叠。一般来说，这也意味着有那么一两只不太强大的外维度生物进入了地球，平时任何一个圣殿执事都能完成这种任务，但尊者却要求萨洛蒙亲自带队执行，因为现在没有多少秘法师有空伸出手来解决这种小事。
    但他并非孤身一人，萨洛蒙被至尊法师要求带着那些新鲜出炉但却没有上过战场的学徒们去解决这件事。萨洛蒙不知道尊者派出这些学徒的用意是什么，但他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为了在审查完成之前，避免已经堕落的秘法师污染学徒们的思想，并且顺便增加一些菜鸟们的实战经验。
    再好的训练也顶替不了实战，这是难以辩驳的真理。为了让萨洛蒙有信心能把那些学徒全须全尾地带回来，尊者还给萨洛蒙指派了一位助手。小王法师被尊者从厨房里抓了出来，扔到了一群念咒语都会紧张的新人当中。
    “佛多蛇羹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即便执行了脱毒工艺也祛除不了蛇肉的腐烂味道。”小王法师在开启传送门之前仍然在不断念叨着他这几天的成果。在外维度战场上，小王法师收获颇丰，这让他有机会研习自家流传下来的外维度食谱。
    那些食谱上有着对外维度生物可食用部位的详尽描述以及必须采取的脱毒以及腌制方式——外维度生物一般都有毒性，如果不经历这些处理，人类是无法食用那些生物的。而且经过小王法师的观察，他认为上层位面的生物味道最好，下层位面以及一些黑魔法位面的生物都要经过极长时间的腌制与熟成才能入口。
    小王法师最成功的产品是下层位面的低级恶魔肉干，根据萨洛蒙的品尝，这些下层位面的肉干具有让人不那么容易被火焰烫伤的效果，也就是所谓的“火元素抗力+1”，并且差不多能持续十分钟，这是非常厉害的东西了。小王法师还送了萨洛蒙一些恶魔和魔鬼的皮肤和爪子这类“厨余”，用以制作魔法物品和纸张，萨洛蒙也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并且教了他几个魔法。
    萨洛蒙看了眼身后排着队的菜鸟秘法师，他们中有不少年纪都比他来得大，但魔法造诣却远不及他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外部被指引加入卡玛泰姬，他们很紧张，因为他们目睹了从外维度战场归来的秘法师——没有一场仗是不用付出牺牲的，即便他们中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但知道和亲眼看到是两回事——“不用紧张。”萨洛蒙笑着说道，“阿戈摩托水晶球已经显示了敌人的力量，你们只需要用上自己平时学到的东西就能驱逐那生物了。这样的事故不止一起，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他开启了传送门，热烈的阳光毫不迟疑地从传送门的另一头闯了进来。
    穿着深红色圣骸布长袍的萨洛蒙能让这些菜鸟安下心来。这是事实，萨洛蒙在卡玛泰姬这样封闭的环境中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不仅是至尊法师最喜欢的弟子，他的能力也极其出众。这些学徒不止一次看过萨洛蒙在练武场上的身手，有他在，那些菜鸟秘法师们也知道这趟任务有人兜底了。
    “回想一下魔焰塑形的咒语要怎么用。”在穿过传送门之前，萨洛蒙提醒了那些菜鸟秘法师们，“维山帝的力量对于所有下层位面的邪魔来说都是最为锋利的刀刃，你们至少也得记得【维山帝的神圣之剑】或者我写下的【魔刃之契】，会那一个玩意就够了。”
    穿着卡玛泰姬服装一行人在这个小镇里不可谓不显眼，这个小镇一间研究机构的家属们自发聚集起来形成的，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在小镇边缘的研究机构里工作，鉴于研究项目的机密程度，出现在小镇上的陌生人一般都会经过当地警方的盘问。然而今天却没有人理会显眼得不得了的萨洛蒙一行人，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低声谈论着什么。
    这让萨洛蒙准备好的幻术落了空。
    没等他找个人询问，一架飞机就从他们的头顶发出轰鸣飞向空中。眼尖的萨洛蒙一下子就辨认出了这架飞机的型号以及所属单位，更进一步地，虽然他没有看到飞机上的乘客，但他却能知道这架飞机的持有者是谁。
    萨洛蒙不禁有些泄气。“shit！我们来晚了一步。”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等待电话接通之前，他对身后的菜鸟秘法师们说道，“神盾局来过了，但这件事他们解决不了，我们得看看他们留下了什么东西。”
    ——————————
    “你好，科尔森特工。”萨洛蒙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我看到你从贝茨维尔起飞了。”
    “你好，萨洛蒙·达蒙内特，我不知道你也在那。”科尔森特工看了眼身边的梅琳达·梅，似乎在用眼神征求意见。“这次事件我觉得和魔法没有太大关系。”他说，“除非你认为隔空移物这种超能力也是魔法。”
    “我知道你带走了什么人，科尔森。”萨洛蒙的语气不急不慢，他一点也没有提到上一次他对科尔森特工说的那些话。“汉娜·哈金斯，小镇上的人们很热情，他们对我知无不言，我也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虽然这个宇宙很荒唐很操蛋，但一次粒子加速器爆炸并不会让人获得什么不科学的超能力，这次事件与天体交汇有关——记得粒子加速器的作用吗？粒子对撞后发生核聚变反应释放出大量的能量，但由于新形成的粒子比原来的粒子小，于是坍缩就发生了。”
    “但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菲兹。”萨洛蒙打断了菲兹的话，他可以想象得到菲兹挠着头发的神情，“虽然这里的粒子加速器的能量没有这么高，但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这个特定情况指的就是天体交汇，异常的引力现象与传送门不止出现在伦敦，全世界都会出现小幅度异常——这儿的粒子获得了远超平常的加速度和更加强大的能量，一个一闪而逝的黑洞诞生了，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拽了出来。”
    “你是说，这件事与汉娜·哈金斯无关？”科尔森特工听出了萨洛蒙的言外之意，“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科尔森，我们没有在这里发现更多异常。”萨洛蒙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粒子加速器的爆炸现场太过危险，我召唤来的生物也没有发现更多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把飞机开回来吗？要不然我们就要被当地警方拘留了。”

 第三五六和第三五七章已经放出来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二章 秘法师实习（第一更）

    菲兹一向认为萨洛蒙·达蒙内特是科学之大敌，每次与他交谈过后，他总会花好长时间自言自语，坚定自己对科学的信仰。“这很糟糕，菲兹。”他想起萨洛蒙看着他帮忙处理伤口时候说的话，就在这架空中巴士上，在黑暗精灵入侵的时候。“这很糟糕，菲兹。如果你遇上解释不了的事情，我担心你会崩溃。”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秘法师说，“如果我们的宇宙有一个具象化人格呢？他可以任意改变任何原子之间的距离，改变任何一个分子的大小和构成，他甚至能让人类已知的数学改变，一加一等于三，你要怎么想？”
    “你无疑是疯了。”菲兹是这么回他的，并且还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小小的用了点力气。
    “你若是信仰科学，那不如信仰探究真理的想法吧。”萨洛蒙没有理会菲兹小小的恶作剧。菲兹抬起头看了眼向他微笑的秘法师，他觉得一阵紧张，于是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处理伤口。
    “你看我虽然是一位施法者，但我并不信仰魔法。我对魔法一直是一种对待工具的态度，对待科学也是如此。”萨洛蒙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无论是科学还是魔法，其现象背后的本质才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东西。下次如果你遇上什么解释不了的东西，先不忙着大喊‘这不可能’‘这不科学’，先想想这背后的原因。这才是人类知性的宝贵之处。”
    这句话的确让菲兹受益匪浅，他不再将萨洛蒙视为待在阴森古宅里玩弄骷髅头的魔法师了。然而这却是他第一次看到复数的魔法师——当科尔森命令空中巴士返回贝茨维尔之后，菲兹亲自打开了飞机货舱门，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群穿着奇怪服装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各种肤色都有，萨洛蒙在向当地警方告别之后，就带着他们上了飞机——“好了，别像个乡巴佬一样到处乱摸，每个人小时候都想当特工，但我们比特工要神秘得多了。”萨洛蒙笑着对那些人说道，“当特工可不是什么好事，事实上墨镜你得自己买。下午好，菲兹，你们这儿有足够多的零食吗？招待客人可不能没有零食。”
    “呃……”菲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在面对数量众多的陌生人时容易紧张，而他一紧张就会开始结巴，循环往复，然后越来越紧张。
    “带我们去会客厅吧。”小王法师帮他解了围，“有水就行，我们都快热死了。”
    “让你不学【忍受环境】，你这个懒鬼。”萨洛蒙没好气地说道，“我写在书本上的每条魔法都是非常实用的。学徒们，别总是把目光放在威力强大的魔法上，每个低级魔法都有自己的用处，至少【忍受环境】能让你在夏天多穿几件好看的衣服。”
    “欢迎，萨洛蒙。”科尔森从办公室走到会客厅，迎接被菲兹带上来的一群施法者。“我会为你提供最大的帮助。”他说，“包括你的学徒。你可没有告诉我你已经开始当老师了。”
    “不，这些都是尊者的学徒，我只不过是为他们找一个能够实战的地方罢了。”萨洛蒙要科尔森特工安排好这些学徒，并且他提出要看看当事人汉娜·哈金斯。但科尔森却告诉秘法师，汉娜·哈金斯被注射了镇定剂，直到现在也还没苏醒。
    “当时场面就要失控了。”科尔森特工说道，“如果不是梅琳达·梅采取了正确的举动，并且将汉娜·哈金斯转移到空中巴士上，当地可能就会爆发一场冲突——汉娜·哈金斯的力量不受控制，她可能会为了自我防卫而伤人。就像她那天早上炸掉加油站一样，我们了解到当地加油站的老板曾经对她口出恶言。”
    科尔森特工将关于汉娜·哈金斯的资料交给了秘法师。“你只能在这儿看。”他说，“我们对她做过了简单的体检，然后就将她转移到了特殊牢房。这是为了安全考虑，菲兹为那间牢房增加了电磁屏蔽。”
    “你们要带她去哪儿？”
    科尔森沉默了一会。“冷藏库。”他吐出了一处神盾局秘密基地的名字。那处基地曾经在萨洛蒙的引导下被彩虹桥轰击，现在已经重建完毕。“你知道我的意思，汉娜·哈金斯很危险，只有冷藏库才能对她采取正确的措施。”
    “我知道我知道，尼克·弗瑞恨不得把我也塞进去，他只不过还没找到关押施法者的正确方法罢了。”萨洛蒙翻阅着手上的文件，“你们没有关于汉娜·哈金斯精神状态的分析吗？”
    “没有。”
    “那就让我去见见她。”萨洛蒙说，“如果她身上有外维度的气息，那么她就是我们的目标。如果没有，那就说明这一切异常都不是由她引起的。”
    “很好，什么时候开始？你需不需要做些准备？”
    “emmmm……”秘法师眨了眨眼，“来点朗姆酒冰淇淋？”
    于是萨洛蒙就端着两杯冰淇淋进了审讯室，一杯加了朗姆酒一杯没有，科尔森特工认为汉娜·哈金斯不宜摄入酒精。和他一起进入审讯室的有科尔森特工和梅琳达·梅，其他人——包括小王法师和其他秘法师以及科尔森小队的其他成员，都围在会议室的全息投影桌面前，观看他们询问汉娜·哈金斯的全部经过。
    “你们真的有魔法学校吗？”斯凯悄悄向一旁的小王法师问道，“你们有什么魔法运动课吗？”
    她的声音被其他人听到了，围在全息投影桌面旁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顶着秘法师学徒以及自己的监管人员格兰特·沃德凶恶的眼神（这是斯凯的主观臆断），像是一只害羞的鼹鼠那般慢慢缩到了人群后面。
    她发誓自己不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你们怎么会让我问这种问题！”斯凯压低了声音，向着菲兹西蒙斯抱怨了起来，“我都快尴尬死了！”
    “萨洛蒙·达蒙内特对于有些兴趣，所以我认为其他人也会告诉你一些情报。”西蒙斯不慌不忙地找到了理由，“这是特工必须要做的事，我们都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真的吗？”斯凯稍稍开心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看到了菲兹西蒙斯眼中戏谑的神情。“我是说，虽然他又高，身材又好，脸蛋也很漂亮，但他的年龄还是比我小啊！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男孩子”女黑客辩解道，“我保证！”
    “谁知道呢。”西蒙斯笑着说道，惹得斯凯恼怒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
    “要来点冰淇淋吗？”这是汉娜·哈金斯在这个陌生环境中听到的第一句话，然而说出这句话的人却差点让她晕了过去——她看到一杯冰淇淋（用的木头勺子）漂浮在她面前，而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手里则拿着一个空杯子——“别担心，你还没有能力伤害到我。”

 第三百七十三章 真実はいつもひとつ！（第二

    “别担心，你还没有能力伤害到我。”谁也不知道这句话带给了汉娜·哈金斯多大的冲击。如果这句话是在她被捕之前说的，她很有可能会感动得留下泪水。然而在这里，这个陌生的环境，在这个穿着红色长袍、腰间挎着把长刀的人面前，这句话所能引发的只有尖叫。
    “好了，好了，科尔森特工，她交给你了。”萨洛蒙收回了另一杯冰淇淋，自顾自地站在一边吃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对汉娜·哈金斯的不配合有些生气，尤其是这个女人让他在学徒面前丢了脸，还导致他被梅琳达·梅特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所以萨洛蒙决定将另一杯冰淇淋据为己有，汉娜·哈金斯没有冰淇淋可以吃了。
    科尔森特工后悔自己没有告诉萨洛蒙一些询问方法了。汉娜·哈金斯这种在陌生环境中醒来的人精神极为紧张，保持适当的距离是必须的。“让汉娜·哈金斯知道我们没有隐瞒”并不意味着能够使用超自然力量把一杯冰淇淋凑到别人面前！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太荒唐了！难道他不担心汉娜·哈金斯失控的力量吗？
    或许他真的不担心，魔法什么总是让人猜不透。但他身为特工，是绝对不能使用这么粗暴的方式的。
    “她冷静下来了。”萨洛蒙不屑地挥了挥手，“现在你可以询问她了。她的精神状况很糟糕，意识也极为薄弱，附魔系法术随时都能生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就会成为她的朋友了。”
    “让我来，好吗？”科尔森特工将手上的纯净水放到了汉娜·哈金斯面前，然后他推开两步，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带你过来。”科尔森特工说道，“当时局面正在失去控制，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大家的安全，很好。”汉娜·哈金斯小姐安静了下来。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不是萨洛蒙太过突兀的凑过来，她是不会这般惊慌失措的。“那刚才……”她有些紧张地问道，“刚才那杯冰淇淋……”
    “那是我的能力，和你没关系。”站在角落的萨洛蒙说道。
    “那就好……”汉娜·哈金斯小姐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主啊，我做了什么？”
    “我向你保证，哈金斯小姐，没有人受伤。”科尔森见状便慢慢凑了过去。萨洛蒙发现梅琳达·梅特工的肌肉正在绷紧，只要情况不对，她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平息所有事件的源头。
    “不管我到哪里，事情就会变得糟糕。”
    “刚刚站在屋外的时候，你生那些人的气吗？”梅琳达·梅特工问道。
    “生气？没有。”汉娜·哈金斯小姐说道，“他们大多数人我都认识，生气的是他们，我能理解。上帝啊，弗兰克的妻子，她看我的那种表情……”
    “弗兰克·德拉科。”科尔森特工说出了一个在那场事故中遇害的工作人员的名字。
    “他们的死都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汉娜·哈金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次陷入了极度的悲伤情绪中。而在审讯室兼牢房的房间之外，菲兹西蒙斯科学小组的两位成员正在检查着汉娜·哈金斯的脑电波读数，他们没能发现任何异常读数——和萨洛蒙施法时显示的读数不一样，汉娜·哈金斯的脑电波读数都在平均值之内。
    科尔森的和善外表起到了作用。他没有选择站着询问，而是和汉娜·哈金斯一样坐在了地上，并且凑了过去——这里的桌椅在汉娜·哈金斯上了飞机之后就被移除了，科尔森特工只在这里放了张软垫——缩短交谈距离有助于打开心理防线，汉娜·哈金斯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她在科尔森特工的诱导下开始倾吐过去发生的事。
    “连续几周，我都收到了二区的报告。报告称耦合组件的螺栓松动，托拜厄斯是……他是那里的技术员。我们换掉了零件，并且再三进行金属探伤，我似乎每隔几天就要去一趟。”汉娜·哈金斯顶着发红的眼眶说道。
    “你发现问题了吗？”
    “没有。”哈金斯小姐摇了摇头，“但显然是我漏掉了什么。”
    “我的团队正在研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你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科尔森特工说道。
    “我身上？什么意思？”
    科尔森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导致汉娜·哈金斯情绪失控，于是他看了眼梅琳达·梅和萨洛蒙。梅琳达·梅点了点头，但萨洛蒙的注意力似乎还放在草莓冰淇淋上。“我们认为事故或许导致你获得了隔空移物的能力。”
    “就和他一样吗？”汉娜·哈金斯看向秘法师，“他也是这样的吗？”
    虽然遇到相同处境的人会适当减轻汉娜·哈金斯的压力，但萨洛蒙明显没有照顾她的情绪的想法。他丢给汉娜·哈金斯一个白眼。“不，哈金斯小姐。”他砸了咂嘴，“这不一样。”
    “你觉得那是我干的吗？那辆警车、加油站，你觉得是我做的吗？”汉娜·哈金斯瞪圆了眼睛，科尔森的质疑和萨洛蒙的否认让她明显手足无措了起来，她那发红的眼眶随时可能再次掉出泪水。
    “我们不确定。这可能让人难以接受，但这些事件都只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我，但那都不是我干的。”汉娜·哈金斯带着鼻音说道。她觉得自己的鼻尖和嘴唇在哭泣中发麻，但她仍然开口为自己辩驳。“不是我。”她重复了一遍，“我倒希望是我，那样我也许还能想办法阻止这件事。”
    “但如果不是你，那是谁呢？”梅琳达·梅问道。
    “你们不会相信我的……”
    “说说看。”梅琳达·梅也凑了过去。
    “上帝在惩罚我，他遗弃了我，他不再保护我了，所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汉娜·哈金斯再次哭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保护你不被身上伤害？”
    “恶魔，先生。”汉娜·哈金斯哭着说道。
    “她说的是实话，但鉴于她没有对下层位面生物的专业知识，所以她说的并不准确。”萨洛蒙站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走到汉娜·哈金斯面前。“另外，我要再指出你的另一项错误，汉娜·哈金斯。”他看着这位女士湿润胆怯的眼睛，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科尔森特工看到无法置信的景象。
    “上帝不曾抛弃你，汉娜·哈金斯。”
    她看到耀眼的金光从天而降，笼罩在萨洛蒙的脑袋后面，神圣的光线充斥着每个角落。当那只干净纤细的手伸向她时，她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温暖，她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你的信仰战胜了一切。”她听到一阵温柔的声音，“睡个好觉吧。”
    然后像是电灯开关发出的声音那般，金色的光线消失了，拿着冰淇淋杯子、舔着嘴唇的萨洛蒙站在那里。汉娜·哈金斯已经枕着他的手睡熟了，她看起来放松了许多。“不过是一点光与影的小把戏。”萨洛蒙说道，“我让她睡着了，并且让她不再崩溃。别这样看我，我也是很体贴人的，我们的重点应该是那个‘恶魔’才对。”
    “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第三百七十四章 傲娇是一脉相承的（第一更）

    “我还以为你会狠狠驳斥她的信仰呢！”小王法师轻声说道，没让其他人听见。
    “我只是让她溺死在自己的愚蠢里而已。”萨洛蒙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紧接着他就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纠缠着她的外维度生物。”
    “你的进步很大，萨洛蒙。”小王法师挑了挑眉毛，他没有被萨洛蒙的反应糊弄过去。挫其锐，解其纷——这一直以来都是至尊法师对弟子的德行要求。只有获得思想上的平静，萨洛蒙才不会被圣痕弄疯掉。虽然从某种层面上说，萨洛蒙从一开始就疯了，但尊者能把这种疯狂控制在限定范围内。
    小王法师虽然不知道上一次事件发生时萨洛蒙经历的什么，但他仍然敏锐地发现了萨洛蒙在思想上的进步，萨洛蒙有某些内在不太一样了。只不过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免得恼羞成怒的萨洛蒙对他挥动拳头。
    “汉娜·哈金斯身上有着很重的硫磺味，这基本可以确定是下层位面生物作祟。”神盾局空中巴士的会议厅是用来摆放全息投影桌面和交流情报、发布命令的地方，一般使用这里的人都是科尔森小队的成员。但如今，这里却挤满了来自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学徒，公布情报的也不是神盾局特工而是萨洛蒙。
    “硫磺味，我没有闻到。”作为近距离接触汉娜·哈金斯小姐的人之一，科尔森特工表示了质疑。梅琳达·梅特工和格兰特·沃德特工表示同意，尤其是科学组的菲兹西蒙斯，他们在检查汉娜·哈金斯的时候可没有发现任何硫化物的痕迹。
    “我不是用闻的，而是用看的。”萨洛蒙指了指眉心，“硫磺味只是一种比喻。”
    “如果真有外星人出现，那么他们肯定不可能通过粒子加速器产生的爆炸。那爆炸产生的热量足以瞬间气化任何有机物……”菲兹的反驳更加有理有据，但是他的质疑遭到了来自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的鄙视。
    “不是所有外维度生物都是有机体。”小王法师说，“有些外维度生物是彻彻底底的灵体，我家传的秘法中就有烹饪外维度灵体的秘法。如果你把平坦的下层位面也叫做星球的话……”
    “灵体究竟是什么东西？鬼魂吗？”菲兹问道。
    “好了。”萨洛蒙拍了拍手，将学徒们的注意力转移回来。带学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基本上每个可能继任至尊法师的秘法师都要经历这一过程（然后无一例外地在继任之前老死）。莫度做过，卡西里奥斯做过，现在萨洛蒙也得做。“下层位面是负能量的集合，负能量意味着熵增。现在问题是，我们要面对的是魔鬼还是恶魔，不过我们可以复习之前学习到的生物图鉴进行判断。我希望你们没有忘记那些怪物的弱点和抗性。”
    由于有普通人在场，萨洛蒙加入了一些科学化的解释，好让他们也听得懂。与莫度和卡西里奥斯相比，萨洛蒙在教导学徒们的时候也多了点耐心。“与之相对的，正能量代表了熵减，我们的魔法是应对下层位面生物的最好武器。我要求两人一组，一人准备防护法术，一人准备进攻法术，就和我们平时练习的那样。如果一人忘掉了咒语，你就要帮助他，保护他，直到其他人赶来。”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汉娜·哈金斯做诱饵。”科尔森特工打断了萨洛蒙的命令，“你怎么知道那东西不会伤害她？”
    “我们不知道来的是魔鬼还是恶魔，科尔森。”萨洛蒙说，“这两者的动机虽然相同，但行事方式却截然不同。我觉得发生在汉娜·哈金斯身上的事比较像魔鬼所为，恶魔可没有这种耐心慢慢逼疯她。但我不得不说，那家伙差点达到目的了，汉娜·哈金斯抛弃了信仰，如果这件事就这么结束的话，她注定会被引诱堕落，然后下地狱。如果那个家伙发现了我们，它就会知道这意味它已经前功尽弃。”
    萨洛蒙转头嘱咐小王法师，要他带上两位女性学徒去到那件审讯室里贴身保护汉娜·哈金斯，如果她需要上厕所，学徒们也得跟着她。他没有理会菲兹对于电磁屏障阻隔能力的屁话，他可不相信那玩意能起到作用。
    对于萨洛蒙的强势，科尔森特工没有意见。他早就知道了“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人士”这件事了，既然萨洛蒙说这件事和外维度生物有关，那让萨洛蒙安排保护措施也是可行的，而他作为一位特工，则要在萨洛蒙漏掉某些防范措施时提个醒。毕竟对于如何保护重要目标是一门特工的专业课程，他是不会在这方面让步的——还有就是，他想要多观察一些其他秘法师的能力，然后报告给尼克·弗瑞。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位秘法师都和萨洛蒙一样，如果是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很好。”萨洛蒙瞥了眼科尔森特工那种永远挂着和善表情的脸，“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安排。另外，我还需要一个人带我在这架飞机里转转，我不排除是汉娜·哈金斯让这架飞机染上的下层位面的气味，但那家伙也有可能跟着她过来了。”
    “你是说，那东西在飞机上？”斯凯打了个寒颤，她的插嘴又惹来了梅琳达的视线。她抿了抿嘴唇，看了眼菲兹和西蒙斯，想要他们从科学角度对这件事发表一点看法。
    也不用太专业，斯凯自认自己听不懂，她只想听到一些不那么吓人的说法就行。
    魔鬼和恶魔在飞机上晃来晃去，这种说法够吓人了。她原本以为那些魔法师会反驳一下的，但他们都对萨洛蒙的判断没有质疑——得益于萨洛蒙这些年来放入卡玛泰姬图书馆的魔法和他一直以来展现的魔法造诣，没有任何一个秘法师学徒会质疑他的判断——斯凯觉得萨洛蒙的服装能体现出他的地位。
    所有秘法师中，只有萨洛蒙穿得最为显眼。深红色的长袍加上手指上闪闪发亮的宝石戒指，胸前挂着巨大的银色钥匙，右手臂上还套着镶嵌着铜扣的黑色皮带，皮带环上有着几个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不知成分的粉末。
    斯凯看到他将一个装着银色粉末的小瓶子拿了出来，在每个魔法师身上都撒了一点。
    “好吧，斯凯。”科尔森特工叫住了最不想做这件事的人，“你带萨洛蒙在飞机上逛一逛。”
    “很好，免得你们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萨洛蒙话中有话，只不过目前还没人能领会他的意思。在安排了所有秘法师学徒安排到飞机上的各个角落之后，萨洛蒙这才晃晃悠悠地跟着斯凯走来走去。在安静昏暗的通道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斯凯不停地转头四顾，生怕角落里会跑出来个可怕的家伙，她是绝对不想看到萨洛蒙的那张脸的，因为那张半明半暗的脸上似乎带着渗人的戏谑笑脸。
    这让她又有些生气，她认为萨洛蒙想看她出丑。
    “我想来的可不是这里，斯凯。”萨洛蒙对着有些紧张的黑客说，“带我去看看机房，看看控制层，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货舱。”
    “是说的是黑暗精灵入侵的那一次吗？”
    “不，要比这早，在科尔森特工接管这架飞机之前。”萨洛蒙迎着斯凯好奇的目光说道，“在那次任务中我和尼克·弗瑞进行了一次小小的合作，破解了地狱之王的阴谋。”
    “这听起来很厉害。”女黑客的眼珠子转了转。她想到了什么，然后一下子挺起了胸膛，看起来不再害怕了。“这么说，这是一次小任务了？”
    “当然，这是学徒们就能解决的事，只不过你们先了一步而已。”萨洛蒙调皮地眨了眨眼，“但是子弹可不行哦。”

 第三百七十五章 似曾相识的飞机迫降（第二更

    “你能帮助她吗？”斯凯急匆匆地将平板电脑凑到了萨洛蒙面前，看她的样子，她似乎想要把平板电脑上的内容强行塞到萨洛蒙的眼睛里，“她是个很好的人，我看过她的资料。她会给她的每个朋友送上生日祝福，包括从未见过面的网友。她还在教堂承办青少年项目，拯救狗狗……”
    “不瞒你说，我不喜欢教堂和狗。”萨洛蒙叹了口气。斯凯的思维跳跃实在是有点快，要跟上她有些不容易。
    “可你不也是安抚她了吗？用那些奇奇怪怪的光线，你还用魔法让她睡着了。”女黑客觉得抓到了萨洛蒙的把柄，她得意洋洋地说道，“你其实也挺喜欢这样的人，不是吗？”
    “是啊，我对既软弱又愚昧的人类总是无法抛弃，因为我就是人类，我知道这一身份的珍贵。”
    “接下来你只需要拿出你的魔杖挥一挥就可以了。”斯凯笑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等你们抓住那个恶魔之后还可以给她看看，让她知道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她很需要这样的安慰。对她来说，说不定你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呢。”
    萨洛蒙对这种说法报以不屑的笑声。就在萨洛蒙和斯凯巡视空中巴士的时候，科学组的菲兹西蒙斯正在不遗余力地检查粒子加速器。他们通过小型无人机的扫描还原了粒子加速器爆炸前的状态，并且对这个状态进行检查，好找出事故的真正原因——爆炸发生在耦合组件部位，也就是说，汉娜·哈金斯收到的报告是真的，耦合组件真的出现了问题。
    这个消息对于斯凯来说并没有那么好。
    在通道里，斯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带着萨洛蒙逛了一圈，检查了萨洛蒙带来的人手无法触及的区域，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你确定飞机上真的有什么恶魔吗？”酸痛的双腿向主人发出抗议，斯凯则把抗议转化为了对另一个人的埋怨，“或许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家伙被留在了地面上。要知道，现在可是沃德特工制作三明治的时间。”
    “我知道你们神盾局对地狱啊、恶魔啊这些东西不上心，但卡玛泰姬从来都不会失手。我们通过伟大的阿戈摩托水晶球知晓了发生在贝茨维尔的事，那就说明真的有东西从下层位面里出来了。”
    “菲兹，你需要看看这个。”正在全息投影桌面检查耦合组件状态的西蒙斯放大了一部分全息投影。在这个全息投影中，西蒙斯看到了血红的山峰与荒漠，还有一轮布满了光点的星球。西蒙斯想起了萨洛蒙说过的话——加速器中的粒子被异常引力加速到了远超设计上限的速度，一个微型黑洞在天体交汇的影响下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扯了过来。
    或许魔法师们说的是对的。
    “他们说的是对的，爆炸似乎是扯开了一个裂口，通向……”
    “地狱！”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西蒙斯身后响起，她赶紧转身，却发现一个穿着工装的陌生男人站在她身后。在那个男人拿着的扳手砸到她的脑袋之前，西蒙斯回忆起神盾学院教授的课程。她扑到了一旁，但那扳手却砸碎了全息投影桌面昂贵的投影屏幕，碎玻璃溅的满地都是。
    西蒙斯瞪大了眼睛，她慌张地喘着气，发出尖叫向后爬去，心脏因惊吓而疯狂跳动。然而等到她重新坐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陌生男人消失了。科尔森特工和两位秘法师闯了进去，他们看到坐在地上的西蒙斯之后反应截然不同——科尔森特工立刻跑过去查看队员的情况，而那两位学徒则提高了警惕，手上的魔法蓄势待发。
    “西蒙斯，你还好吗？”科尔森着急地问道。
    “长官，是真的！是真的！”西蒙斯有些语无伦次，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砂纸，还在不断被针扎。她强忍着疼痛咽了口口水，决定一口气把话说完。“汉娜没有隔空移物的能力！”她尖叫道，“飞机上还有一个人！”
    萨洛蒙带着斯凯也从实验室外面闯了进来。他冲着学徒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做得不错。在发现情况之后立刻警戒，并且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通知圣殿执事。这里没有圣殿执事，他们的上级只有萨洛蒙，所以他们立刻通知了他。
    在科尔森特工和学徒们的简短汇报之后，萨洛蒙这才将手上闪闪发光的魔法散去。
    “他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他就这么消失了！”西蒙斯瞪大了眼睛重复道，“我什么都没有看清，他就是幽灵！”
    “这倒是个好消息，我们的敌人要比魔鬼更低级一些……”没等萨洛蒙把话说完，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剧烈颠簸，就算是萨洛蒙也得扶着全息投影桌面才能不跌倒，尤其是斯凯在西蒙斯说出“幽灵”两个字的时候就一直抓着他的手臂。
    头顶的灯光熄灭了，应急电源骤然亮起，将实验室染成一片深红色。“飞机断电了。”科尔森特工判断到，“我们要坠落了。”
    “灵体就是这么麻烦，它们根本无视物体碰撞。”萨洛蒙这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被准确无误的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抓好身边的固定物体，然后施法减轻坠落伤害，同时防备敌人偷袭。我会对飞机施展法术，飞机的重量将减轻一半。好吧，我总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这架飞机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你们最好跟过来。”科尔森特工指着货舱的那排折叠座椅说道，“那里有安全带。”
    梅琳达·梅觉得这是她今天听过最好的消息了，飞机的重量减轻意味着她在迫降时能够更加平稳地进行着陆。由于垂直起降系统失效，并且应急电力大部分都要供给汉娜·哈金斯的牢笼，这意味着即便是飞行系统的电力也不能维持太久。
    在格兰德·沃德特工的帮助下，她已经找到了可供降落的位置了。
    突然间，她觉得飞机突然向上抬升了一些，空中巴士至少有一半的质量不翼而飞了。梅琳达·梅放弃了原本采取的俯冲姿态，转而采取更加平稳的着陆方式。
    “飞机的密度在不变的情况下，只有浮力发生了改变。”就算情况紧急，西蒙斯仍旧不忘分析萨洛蒙的魔法的工作原理。“你的魔法改变的是飞机的浮力，有什么和一样大却没有质量的东西抓住了飞机，所以飞机的重量才会减轻一半……”
    “西蒙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抱歉，长官，我只是好奇。”
    “飞机迫降之后，所有秘法师立刻下飞机，在飞机附近组成一个环形包围网。”萨洛蒙的指令下达给了每个秘法师，“我会把那家伙从飞机上逼出去的。”
    “他肯定会去找汉娜·哈金斯，他的目标是她。”科尔森提醒道，“但是牢房有电磁屏蔽，他会想办法逼我们出去的！”
    “你真好，科尔森特工，你的提醒真是太及时了。”萨洛蒙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地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个鬼魂，他进了那间牢房后来不及伸手就会被学徒们消灭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科尔森的魔法世界大冒险（第

    如果要用现阶段的人类科学来描述灵体这种存在的性质无疑是极为困难的，任何仪器都无法侦测到存在于以太位面的幽灵。没有温度、没有密度、没有质量，灵体无法以任何科学手段进行准确观测。而在某些情况下，这些存在会从寂静深邃的以太之湖中浮起，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着物质世界。
    面对这样的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潜入以太位面这迷雾海洋中，将那灵体驱逐至物质与内层位面重叠的海岸，以太边界之中，然后将其驱赶到物质位面。但这是一项十分困难的工作，因为灵体能在两个位面之间自由进出，而人类只能通过强大的法术才能进入以太边界。至于更深层的深以太位面，进入所需要的法术则要更加强大。
    恰好，萨洛蒙在人生最初的任务中就跟着魔女反复进出以太位面了，他在这方面相当有经验。他可不认为一个灵体能比那些天使强到哪里去。只不过他这次不是来消灭目标，而是带学徒们来练手的，他得给学徒们找个会反抗，但是安全性又不会太低的目标。
    飞机平稳地迫降了，这很不可思议。等到萨洛蒙打开货舱门之后，那些等候在空中巴士各处的秘法师们都聚集了过来，西蒙斯看到萨洛蒙在向那些秘法师下达了指令之后，那些秘法师就从货舱门走了出去。斯凯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货舱——之前科尔森就通过对讲机和空中巴士上的大部分人取得了联络，为了安全着想，科尔森要求斯凯跟着秘法师们一起行动。
    “再等一会，王就会带着两位女性学徒和汉娜·哈金斯来到这里。”萨洛蒙说道。他没有在意科尔森特工试图反驳的神情，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的电磁屏蔽无法帮助她，科尔森。”
    “不，我想说的是，那间牢房是从外面锁上的，内部无法打开。”科尔森特工无辜地眨了眨眼，他没打算否决萨洛蒙的提议。以他的经验来判断，否决萨洛蒙的决定往往会导致十分糟糕的结果。“或许我应该通知梅，让她帮你的同伴开个门？”
    “不用了，我相信他们学习过打开机械锁的魔法。”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萨洛蒙心里也没底。他可是把【敲击术】这个魔法写在了书本上，任何有兴趣的人都能学习这个能对任何机械结构锁生效的魔法，他只希望小王法师没有懒到不去翻书。
    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对于斯凯来说尤其如此。她见不得汉娜·哈金斯那般善良的人受到折磨。“我们遭遇了袭击。”当小王法师这话一出口的时候，在货舱等待的斯凯和科尔森特工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尤其是汉娜·哈金斯，刚才他们所遭遇的袭击让她惊魂未定——如果不是飞机迫降摇醒了她，萨洛蒙的手段能让她睡个好觉，第二天舒舒服服地起床，跟所有噩梦告别，说不定早餐的时候还能喝上一杯果汁。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没有那么顺利。
    “那家伙有点弱。”小王法师用一副提不起兴致的厌烦模样说道，“我甩了他一鞭子，然后他就消失了。”
    “你看清他的脸了吗？”西蒙斯赶紧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认识他。”小王法师耸了耸肩。
    “是托拜厄斯。”汉娜·哈金斯被那两位女学徒扶着，要不然她现在肯定一屁股坐在地上。如果不是之前萨洛蒙安抚了她的情绪，她现在指定崩溃。“我看到了他的脸，是托拜厄斯，他是那里的技术员。”汉娜·哈金斯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她的眼泪又要掉了出来，“是他，他来找我复仇了。主啊，我罪有应得，我活该受到折磨……”
    面对这番话，原本打算安抚她的斯凯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两位女学徒向着萨洛蒙投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无论两位学徒怎么劝说，汉娜·哈金斯总是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这批学徒都是在萨洛蒙开始执行任务之后才进入卡玛泰姬的新人，他们经过了数年的训练才开始执行第一次任务，但他们没想到这次棘手的不是目标而是受害人本人。
    卡玛泰姬可没有教这个啊！
    “沃德，听到请回话。你找到菲兹了吗？梅，你在哪里？”
    “是，长官，我找到了菲兹。”对讲机里传来格兰德·沃德特工的声音，“我们遭遇了袭击，我们被锁在了配电室里。”格兰德·沃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于是菲兹接手了对话。“他拿着扳手来回穿梭，他总是在不停地消失然后出现！”菲兹大喊道。
    “这和现有情报一样。”科尔森特工说。
    “我遇到了他。”梅琳达·梅冷峻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在客厅遇到了他。”
    那他的下场就不必多说了，科尔森特工相信梅琳达的战斗能力。
    “那是托拜厄斯。”他说出了刚刚获知的情报。
    “他还拿着扳手，说不定那是爆炸时他拿在手里的东西。”菲兹提醒道。
    “会不会是用来松耦合组件的扳手吧？”格兰德·沃德揉着被勒过的后颈，痛苦地说道。斯凯提示，托拜厄斯就是提交了故障报告的那位工人，她看过报告。托拜厄斯对汉娜·哈金斯发起了多次投诉。汉娜·哈金斯也承认，如果自己对报告再认真一些……
    “我们认为，托拜厄斯极有可能引发了这场事故。”菲兹的声音经过对讲机的传输，听起来十分遥远。“在对耦合组件的检查过程中，我和西蒙斯都没有发现问题。”
    “直到托拜厄斯出现。”西蒙斯接道，“他说那里是地狱……我倒认为那是外星球。托拜厄斯处于某种叠加状态。可问题是，一个人既抱怨安全问题却又引发问题，这可说不通啊。”
    “好了。”萨洛蒙对这种猜测已经烦透了，他生硬地打断了谈话。这不过是一次小任务，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只要有条件，普通人也能完成这次驱魔任务。
    “等到我抓住他，你们想问什么都行。”
    萨洛蒙安排他们把汉娜·哈金斯带下飞机，置身于学徒们的保护圈内。紧接着一扇喷涌着灿烂火花的圆形大门在他面前敞开了，科尔森特工心痛地看着传送门在地板上切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只希望传送门没有切断什么电线。
    斯凯透过那扇门看到门后的景象。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传送门，她上一次见到传送门时那东西将整架飞机都吞了进去，从他们从美国带到了英国。但这次她并没有看出门内外的差异，门后的夜色和她在门外看到的没有区别，顶多是夜色迷雾更浓一些。
    等等，夏夜会产生雾气吗？这里可是美国的内陆地区啊！
    “科尔森特工。”萨洛蒙递给他最喜欢的男性特工一把手枪。黑色m1911手枪，11发弹容量，这是萨洛蒙最喜欢的手枪，他还在枪身上镌刻了繁复的哥特式金色花纹。这属于他要送给科尔森特工的礼物，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送出去罢了。
    “有没有兴趣来一场内层位面的大冒险，这把枪可是能够击中灵体的好东西。”

 第三百七十七章 当鬼还要挨枪子（第二更）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这个家是谁说了算（第一更）

    “啧。”萨洛蒙从嘴里挤出不屑的呵斥声被淹没在飞机灯管发出的滋滋电流声里，然后被夏天夜晚不断升腾的热浪带向了星光点点的夜空。托拜厄斯还想对哈金斯小姐说几句话，但迎接他的只有手持【维山帝的神圣之剑】的学徒们。
    幽灵接触到正能量时发出的哀嚎如同从湖水深处传出的微弱波纹，托拜厄斯想逃跑，但萨洛蒙却拿过了他送给科尔森特工的手枪，朝着他开了一枪。子弹在托拜厄斯的脚边掀起一片带着草皮的泥土，托拜厄斯再次想起萨洛蒙在鬼魂的模样。
    那是比以太海洋深处那些皮肉凋零的鬼魂更加恐怖的嘴脸，托拜厄斯刚死没多久，他还不熟悉在深层以太中游荡的感觉，但他知道那里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可当萨洛蒙出现时，那些东西就像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跑掉了。
    托拜厄斯发出反抗的怒吼，得到的却是萨洛蒙不屑的笑声。
    “速度快一点。”为了驱使托拜厄斯攻击学徒，萨洛蒙决定激怒他。“快点！你不知道你喜欢的人看到你那张近亲繁殖造就的灾难性弱智蠢脸时有多难受！”秘法师用最恶毒的语气说道，“你还有罪要赎，你这个挥舞着扳手的吵闹的大号幼儿。不仅是在人间，地狱里还有刑罚在等着你。你这样的灵魂连转化为小魔鬼都做不到，你只配在地狱里遭受折磨做成钱币，最低面值的那种。”
    “不！我……”
    “快点！”萨洛蒙说的话让特工们不寒而栗，“我可以粉碎你的灵魂，让你连地狱都去不了。只要你攻击他们……”
    “够了，萨洛蒙。”小王法师皱起眉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这次的目标不配合，我们可以把学徒们带去以太位面找找幽灵，没有必要对准这个蠢蛋。说实话，这次的目标太弱了点，对于学徒们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第一次任务面对的鬼魂都比这个强。”
    萨洛蒙看了小王法师一眼，他的嘴角往上拧，最后放弃了这个打算。小王法师的建议听起来很有道理，目标多得是，没必要盯着这个瞪着金鱼眼睛的蠢男人。“我只希望你不是在可怜那个蠢蛋，王。”萨洛蒙冲着那些学徒们说道，“你们保护着汉娜·哈金斯，然后让他跟汉娜·哈金斯谈谈，让他说出粒子加速器爆炸的真相。”
    斯凯期待地看着萨洛蒙，萨洛蒙也朝着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对着学徒们下达命令。“然后粉碎他的灵魂。现在下层位面正在打仗，我才不愿意看到魔鬼的财产里又多了一个叮当。”
    “你觉得托拜厄斯是被魔鬼诱惑的？”小王法师颇感兴趣地说道，“你是怎么确定的？只有魔鬼才能看出灵魂上的烙印，你能看出他的灵魂属于哪位魔鬼吗？”
    “鲁莽、混乱、不顾后果，很有可能是巴尔的手下，最像恶魔的魔鬼。”萨洛蒙将手枪还给了科尔森特工。神盾局特工明显也对萨洛蒙提到了话题感兴趣，他明目张胆地听着，但是绝对不插嘴。
    “自从上次那颗独眼骷髅之后，我就找不到巴尔附身的痕迹了。”萨洛蒙一点儿也没有在意普通人在场，他认为科尔森特工就算听懂了也找不到目标，“马尔杜克的女儿也没有给出线索，她那位被诱惑的合伙人在精神不振之后也恢复了正常。至于马尔杜克的儿子，呵（这是萨洛蒙发出的鄙夷的笑声），他现在追着那位小修女去了罗马，看起来想要当个神职人员。”
    “这事真够荒唐的。”
    “谁说不是呢，他体内的魔鬼之血可不会答应。鉴于他糟糕的家庭关系，我得找机会把他送下地狱，给他的父亲添点麻烦。”萨洛蒙转过头，催促那群学徒赶紧结束这件事。阿戈摩托水晶球的判断不会出问题，托拜厄斯作为一个幽灵没有比他作为人时强到哪里去，即便他下了地狱又被扯了出来，对于那些学徒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只有汉娜·哈金斯，这个可怜的女士哭得坐在地上。
    “这个小可怜交给你们了。”萨洛蒙带着学徒们下了飞机，“希望下次不见。”
    “你到底是谁！”汉娜·哈金斯张了张因为哭泣而麻木的嘴，萨洛蒙在牢房里带给她的那种温暖触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她觉得自己在那时无比接近上帝。“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你认真的？”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回家赞颂上帝吧，你是不希望见到我的。”
    ——————————
    “哦豁，我可爱的小猫咪，一次简单的任务就迷倒了一位虔诚的女士。”贝优妮塔揪着萨洛蒙的领带，将他按在墙壁上。魔女用揶揄的语气说道，“那看来我不能再让你出去了，要不然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就会贴上来舔你身上的蜂蜜。我相信那些女人不仅想舔你的胸膛，还想继续往下舔！”
    “亲爱的，我们能不让它们看笑话了吗？菲尼克斯、柴郡猫和珀伽索斯可是听得到人话的。”萨洛蒙指了指沙发上的那些家伙。菲尼克斯和柴郡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珀伽索斯的小雕塑正趴在一个珀伽索斯形状的毛绒玩具上。这个家中的非人类生物正排排坐在沙发上，但他们的脑袋却看向了大门旁的萨洛蒙和魔女，唯一不理解这件事的只有萨姆恩·肖寄养在这里的那条狗。
    “小熊！”贞德吹了声口哨，那只德国牧羊犬就立刻从狗窝里站了起来。它灵巧地躲过了柴郡猫的爪击，然后把那只灰色短毛猫舔得翻倒在了沙发上，让柴郡猫发出不满的喵喵声。柴郡猫不喜欢这只狗，即便贞德说了，这只狗只在家里待一天，柴郡猫也不喜欢它。只不过，柴郡猫的每次偷袭都会被它躲过去。
    做完这些之后，小熊这才跳到沙发另一边，接受贞德的抚摸。
    “现在小熊也知道这件事了。”贞德无比得意地说道，“别忘了，安柏拉魔女可是能和动物交流的。嘿，你们在做什么！瑟蕾莎，你为什么要把他按在墙壁上然后亲他！你看看的他的表情，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萨洛蒙擦了擦嘴上的口红，“但我不介意再次接受亲吻。”
    “那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当然当然。”
    “嘿，你们为什么现在就要去卧室！”
    柴郡猫坐在沙发上，用爪子捂住了眼睛。它知道，一场家庭大乱斗又要开始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疯女人（第二更）

    “老师，我还需要带着学徒去以太位面吗？”萨洛蒙在吃早餐的时候来到了卡玛泰姬。他之所以特意早起，就是因为他的炼金药水已经在前一个晚上用光了。在失去了伊顿公学的化学实验室之后，他只能在卡玛泰姬和魔女公寓里设置实验室，但是今天他可不敢使用公寓里的那处设施，要不然贝优妮塔会把他抓到卧室里去。
    这样一来，一整天的时间里他就没法进行工作了。他踮着脚尖，跳过睡在地毯上的灰色短毛猫和德国牧羊犬，抓起睡在柜子上的菲尼克斯夹在腋下，顺便把躺在一边的珀珈索斯雕像塞进口袋里。做完这些之后，他就赶忙开启可传送门，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抵达喜马拉雅山脉时身上只穿着睡衣，所有的装备都在手里拿着的原因。“你不去和魔女好好造人，跑来这里干什么？”至尊法师瞥了眼自己的弟子，然后继续端起茶杯喝茶。“你来了正好，帮我去买一份烧鹅。”尊者压低了声音，不让别人听见，“别被莫度看到了，他总认为我有高血压。顺便，卡西里奥斯的冰箱里还有两瓶啤酒，记得帮我拿过来。”
    “老师——”
    “嗨呀，着什么急嘛。”尊者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审查结束了，那些学徒现在能接受一对一指导，我正在忙着给他们指派导师呢。莫度和卡西里奥斯都有工作要做，你要不要也接一个学徒？”
    “我够忙了，老师。”萨洛蒙说道，“我只是想要确认，今天这里没有我的工作了，对吗？”
    刚刚排除了一项可能会进行的任务，萨洛蒙又去了雅典娜的住所。清晨是女战神锻炼的时间，她穿着白色亚麻布制作的贴身短裙，刚刚走出传送门的萨洛蒙差点被长矛戳到鼻子上。“男性怎么能拒绝女士的要求呢？”长矛划破空气，刺在了萨洛蒙脖子旁边。雅典娜对于萨洛蒙的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尤其是她看到萨洛蒙那张有些发白的脸的时候。
    她扔给萨洛蒙一根长矛，要求萨洛蒙和她进行战斗训练。“就像亚马逊的战士们那样。”雅典娜的皮肤上附着的汗水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训练可能会受伤，如果你不想的话，还不如躺回被窝里。”
    “您可比普通人的母亲要严格得多。”萨洛蒙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战斗训练，他轻车熟路地在长矛上踢了一脚，用矛尖撞开雅典娜的武器。金属碰撞声宣告了战斗开始，长矛如同蛇一般直刺雅典娜的咽喉，萨洛蒙一点儿也不在意女战神是否会受伤——他曾经因为担心雅典娜会被长矛伤害而放弃了攻击机会，紧接着他就被雅典娜用长矛杆子揍了一顿，因为雅典娜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
    那时候萨洛蒙才十三岁，但雅典娜一点情面都不留。
    萨洛蒙很确定雅典娜现在也没有手软，因为双方的力量与速度都不是普通人能跟得上的，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一瞬间就爆发了许多次，在旁人听来，这就是一阵刺耳的噪音。这么多年下来，萨洛蒙在长矛技艺上慢慢跟上了雅典娜的步伐，至少他不会在战斗开始十秒钟后就宣告失败，雅典娜也不能只用矛杆就能打败他。
    晨练结束之后，萨洛蒙这才提出了告别。他要去进行一项交易。
    雅典娜亲了口秘法师汗津津的脸，然后塞给萨洛蒙一张刚刚放凉的甜饼，紧接着她不耐烦地打发了他。因为她的这个蠢儿子来的时候忘记不仅带礼物，更是因为她还有工作要做——艺术沙龙也是工作，孤儿院也是需要赞助的。
    至少明面上要有赞助，要不然税务局迟早要查到她头上来。
    “我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居然答应了这笔交易。”萨洛蒙拽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长发女人从精神病院的通道里走过。“如果不是它告诉我你把地氟烷塞进了通风管道里，我甚至有可能中招。”
    “你难道不兴奋吗？”这个名叫root的女人满不在乎地跟着萨洛蒙往前走，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她告诉过我，她不能理解你。你是她唯一不能理解的人，她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root梦游似地自言自语，看起来就像在小巷里注射过多可卡因导致神志不清的瘾君子。她手里仍然拧着从警卫枪套里拿出来的手枪。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不要让脑子不清醒的人拿枪，但萨洛蒙却一点儿都不在意。
    “那你应该告诉那机器，下次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要小心一些。”萨洛蒙带着root走过那些昏迷的工作人员和病人，向着通道走了过去。“我不知道那机器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说，“现在盯着你的不止国土安全局了，还有一个组织，一个在美国政府内部盘根接错的组织也知道了机器的存在，你就是他们的目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机器认为你能依靠它逃出来。”
    “九头蛇，我知道。”root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九头蛇早就被消灭了呢。这个词现在说出来就有着某种历史沉淀感，我相信当神盾局挖出美国队长的时候，人们也有这种感觉。你做了什么？她告诉过我，那些人早就抵达停车场了。”
    “我的建议是，不要和那些人交火。事实上这是我个人一点小小的私心，那个组织的老大很想找我谈谈。”萨洛蒙把root拉到了一边，“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用，我不太喜欢与世俗势力接触，所以我让他们在楼梯间多转了几圈……嗨，你好。”
    萨洛蒙冲着那个被root吓坏的心理医生打了个招呼，这个被root揭了老底（包括考试作弊，性侵病人）的医生吓得转身就跑。萨洛蒙继续向着这个有点疯的女人说道，“我和机器的协议是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不管采取任何手段都要达成。机器可没要求是要杀死那些人，再说了，我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
    “你可真是好心。”root大笑了起来，“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婴儿，手持枪械的婴儿。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开枪？”
    “弱智术总是管用。”
    枪声通过空旷的通道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萨洛蒙耸了耸肩。“你以为我是从霍格沃茨出来的吗？我可没有多余的善良。而且，你不能对一群还会尿裤子的人要求太多。”他说，“好了，现在抓紧我。”
    “我们要幻影移形了吗？”
    “差不多，但我向你保证，这个魔法的安全系数要高得多。”
    “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有一座地下城。”root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向萨洛蒙询问，但她不在意有没有得到答案。她抬起头就看到高处的岩石穹顶和石笋，还有一片黑暗废墟中的灯火通明的几处建筑。
    “欢迎来到不朽之城。”萨洛蒙说，“至少这里曾经叫这个名字。来吧，你的神在等你。”

 第三百八十章 ROOT的心理辅导（第一更）

    “你需要我！”root笑得很是开心，“她都告诉我了。”
    芬奇先生创造的人工智能把她当做了执行人，而root也将身心献给了那个潜伏在网络世界中的上帝。root对机器的指代是她（she），萨洛蒙用的是它（it），两者对人工智能的看法截然相反。root的想法在正常人看来无疑是极为疯狂的，同时也让萨洛蒙对芬奇先生当初写下的代码再次产生了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技术才能创造出这样一个几乎等同于生命的人工智能呢？要知道，就算是斯塔克集团的贾维斯，在智能程度上都与这个人工智能相距甚远，而贾维斯又是天才的托尼·斯塔克创造出来的——这么说有点儿不公平，因为斯塔克有许多精力放在机械创造上——但不管怎么说，当谷歌公司的人工智能还在网络上当nsdap的时候，贾维斯就已经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这种程度的智能已经超出世界上许多国家正在开发的人工智能了。
    “我在计算机科学方面的知识相当浅薄，能力仅限于小镇公共机关等级的网页制作。”萨洛蒙大方地自曝其短，“我一看见代码就会应激性脱发，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相比起代码，我更喜欢看到魔法符文。快点行动起来吧，你的上帝需要几台服务器，我还要为它加装一台炼金身体呢。”
    “我会同意她的命令。”root跟着萨洛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还未清理干净的道路上往前走。虽然身处地下，但她仍然能够感受到寒冷，脚下细碎的建筑残骸粉末膈得脚底发疼。他们走得太过匆忙了，没来得及拿那些寄存在精神病院的物品——“弱智术虽然好用，但不是每个人都会中招。”萨洛蒙详细解释了一番，“总有那么几个意志坚定的人能够控制局面。”
    “魔法。”root拨开晃到眼前的额发，“这是她无法解析的东西。魔法不在她的逻辑判断中，外星人也是。她把这类事件归类与‘未知威胁’，就像床底的怪物，时不时会爬上来用冰冷的手摸摸你的脚踝。你也一样，萨洛蒙。”
    “至少我不会躲在床底摸别人的脚踝，那太糟糕了。”
    “这只是比喻，你应当具备一些文学素养，伊顿公学的课程就有这方面的内容。”root转换话题的速度很快，没等萨洛蒙反驳她对于他文学素养的污蔑，她就跳到了下一个话题，就和下楼梯一样迅速且干脆。“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在地下也能接收到她的信号？”她问道，“据我所知，你这儿的通信网络还未建立起来。我们是在纽约地下吗？”
    “通过网络定位是不靠谱的，不过网线确实是从纽约牵过来的。”萨洛蒙扶着她，帮她跳过倒塌的钢筋混凝土墙面，免得刮伤脚踝。这面有着精美彩色马赛克瓷砖的墙面不知遭受了怎样的摧残，上面的图画已经碎得看不清了，只有细小的反光随着观看者的运动而闪烁。恍惚之间，root觉得重力感消失了，她眼前的细小彩光仿佛是映照到地底的星辰，只要往下一跳就能飞向深邃漆黑天空。
    她好奇地踩了踩散碎的星辰，她觉得就算割伤脚趾也值得。
    “这里是罗马地下。”萨洛蒙说，“我们头上不远处就是梵蒂冈。”
    “喔，你可真是绅士。根据你的教育经历来看，你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root跳过了星辰，有和萨洛蒙踏上了被黑暗遮蔽的道路。
    “伊顿公学内的某些记录都是纸质的，那台机器看不到。不过我能告诉你，我是教师的鞭挞助手。”萨洛蒙粗略地提到了自己的教育经历，只不过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酒吧里的炫耀，“不过我却没有鞭打过几位学生，校长不太敢向有权有势的学生发出处罚。我最讨厌的还是周六的唱诗，那太蠢了。”
    沉默笼罩了接下来的一段路，萨洛蒙不禁反复咀嚼他刚才说的话。他觉得自己的社交水平有待提高，这种一对一交谈中的冷场相当令人尴尬——然而root其实是在听人工智能发出的信息，无暇顾及萨洛蒙而已。
    当他们接近通电的建筑时，root再次开了口。
    很显然，她从人工智能那里获得了一些关键信息。那机器认为root在和萨洛蒙合作之前必须对他有一定的了解。不要误会，人工智能只是觉得root这个工具很好用罢了。几只被圈养的火鸡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其中一只还嚣张地啄了啄萨洛蒙的靴子。
    秘法师解释，这是住在这儿的德鲁伊养的动物，这是他们的德鲁伊训练。“我第一次见到传送门的时候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我大概知道了你的能力。现在我大致了解你的能力了。”她说，“是全世界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买几件衣服。”
    她拉起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我的衣服都被留在精神病院了。”
    “没问题。玛雅·汉森小姐会照顾你的，她就是你的新同事，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她是谁。当你安装完那些服务器之后，我还需要你协助人造人们进行网络布置，从头顶拉来一条光线宽带。”秘法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是私人委托，我会付你一笔酬劳的。”
    “感激不尽。”root说道，“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其实国土安全局也盯上了你。他们看到了你的脸。”
    “没关系，有魔法契约的存在，他们如果违背了契约就将受到惩罚，一点儿延迟都没有。事实上，已经有人违反了契约，我知道。”萨洛蒙笑得有些阴险，“他们会调查到我的名字，但却不能说出口。而靠近我家公寓的那些人……神盾局的办事效率很高，九头蛇也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更不能得到，我觉得神盾局的特工要厉害一些。”
    root也露出了笑脸。
    虽然精神病院的食物让她有些憔悴，但美丽温暖的笑容依旧绽放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想用这个笑容来贿赂萨洛蒙。如果不知道她秉性的人极有可能会欣然接受，但萨洛蒙却知道，root是个实打实的疯子，比他还要疯一些。
    “看样子你摆了那些特工组织一道，萨洛蒙。这么说，你的住处附近每天都有人在枪口下丧生，你不感到难过吗？”
    “你又一次高估了我的善良，根女士。”
    “你第一次杀人是几岁？”root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露出狡黠的笑容，突然抛出一问题打得萨洛蒙措手不及。
    “为什么说这个？”
    “不想说吗？”root挑衅似地扬起了眉毛，她似乎认为萨洛蒙就是根红头火柴，只要擦擦屁股就能着火。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有一般青少年的性格呢，女士？”萨洛蒙皱起眉头，“雄性激素的确是会使人冲动，但如果我不能抑制这种冲动，我就没法学习魔法了。”
    “真的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心理治疗。我是心理医生，我有证明。”

 第三百八十一章 科研工作者的愤怒（第二更）

    就和以前一样，萨洛蒙对于自己的种种心理问题予以了否认，root也没有再坚持下去。对她来说，完成人工智能给予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不朽之城只是她在进行任务前的一个停靠站罢了。等到她完成了这里的工作，人工智能就会为她提供一个假身份与足以维持身份的金钱，让她能够自由地行走在世俗社会中。
    这部分内容就不需要萨洛蒙去操心了。在如今一切都连通着网络的世界，只要是与人类社会相关的事，那台机器就能做到。
    玛雅·汉森十分开心地迎接了root的到来，她期待新同事但萨洛蒙却在私底下向她提醒，要她小心这个女人。“root是真正的疯子。”萨洛蒙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记得那个全息投影吗？她把那东西当做祭坛了，现在正和上帝对话呢。她现在是殉道者，是狂信徒，这样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root在的时候我不会让那些德鲁伊出现，你记得打电话通知他们，给他们放个几天的假期。我给了他们一大笔工资，那群穷孩子可以获得过去没法获得的东西了。”
    玛雅·汉森小姐晃了晃脑袋，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个人工智能的确和上帝没有区别，赛博上帝和赛博精神病不是最好的搭配吗？”
    “记得不要把别人带去我的书房就行，”萨洛蒙说，“那房间只有你能进，记住了吗？”
    “你可真是啰嗦，那也是我的房间。”
    “嗯哼，我这里还有一份报告。”萨洛蒙低下头，从次元袋里揪出一份皱巴巴的文件。棕黄色的牛皮纸包裹着a4纸，神盾局的标志就印在正面。“机密，机密，机密，重要的事重复三遍。”他翻开其中一页，“这是关于蜈蚣战士的资料。所谓的蜈蚣战士，就是将你的绝境病毒、齐塔瑞外星金属和从史蒂夫·罗杰斯身上分离出来的超级士兵血清的失败版本混合起来注射到人体内。这份文件是科尔森特工悄悄给我的……”
    “你确定？我听起来就觉得注射者下一秒就会爆炸！”玛雅·汉森抢走了文件，仔细看了起来，她的眼睛都要贴到纸上了。
    “他们难道觉得我的绝境病毒是什么玩具吗？绝境病毒真正的能力在于重写遗传物质，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能力，我才不会接下你的工作呢！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稳定绝境病毒付出了什么代价……”
    “啊，跟斯塔克上床。”
    “别再提这个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尴尬。”她边看文件边说道，“我没想到，超级士兵血清和绝境病毒混合之后居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绝境病毒能够降低超级士兵的受体门槛，但稳定性更加糟糕了，至于齐塔瑞金属，我没想到那有什么用处。如果那些蜈蚣战士没有爆炸，那就说明有人对此进行的实验，增强了绝境病毒的稳定性。嘿！看看这个数据！”
    她大呼小叫地指着文件上的图表，手指在那行密密麻麻的文字描述和蜿蜒曲折的线条上急匆匆地划来划去，萨洛蒙看见她的手指甲在a4纸表面留下一道道划痕，就像猫咪留在沙发上的抓痕。“这个不是我的实验数据，有人用了不一样的办法稳定绝境病毒！”
    “他们用了一个火焰超能力者的血清。”萨洛蒙耸了耸肩，“大自然给出的最优解。”
    “shit！我用了十三年都没完成的事！他们居然用了一个超能力者就达成了！真是他妈的鬼扯！”玛雅·汉森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愤怒地挥舞着这份文件，在走廊里掀起一阵急促的狂风。她的表情更加可怕。如果解决这个问题的研究人员站在她面前，萨洛蒙毫不怀疑她会一口咬上去。“他妈的！他们用了我的作品，然后给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他们只是培养特定的物质，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那物质能稳定绝境病毒！这是对我的侮辱，对科学精神的侮辱！那群研究员就是废物！”
    “玛雅……”
    “如果你让我用地狱生物的耐火细胞和绝境病毒……”
    “玛雅，我说过了，我要的不是那种低级货色。你的绝境病毒能力很强大，也很重要。但在这项计划中，绝境病毒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重写dna的工具，一个精确设定人造器官培育的工具。我们的敌人不是人类，记得吗？天堂，地狱，所有外维度生物和黑魔法生物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让那些战士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我们要用那些战士碾碎人类之敌。”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气不过有人胡乱使用绝境病毒而已。”玛雅·汉森似乎冷静了下来。她把文件还给了萨洛蒙，“科尔森特工要求的那种还原药物是不存在的，你明白吗？当绝境病毒被注射之后，实验体的dna就会被篡改，除非我拥有实验体原先的dna样本，然后一个又一个碱基地敲除编写，要不然是不可能获得解药的——这种工作量很大，我没有时间。如果随便注射，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被注射解药的人都会罹患后天的唐氏综合征。”
    “我就是随便一问，你别放在心上。让科尔森特工自己烦恼去吧，我就告诉他没有解药。”萨洛蒙笑了笑，“今天你也放个假，陪root去买几件喜欢的衣服。你知道我的银行卡密码，就是我放抽屉里的那张。”
    玛雅·汉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问道，“那你呢？”
    “我？”萨洛蒙从次元袋里拿出时间表，又看了看贝优妮塔送给他的礼物。“大约再过三分钟，我就要去学习今天的新魔法了。今天安排的是塑能系法术，顺便还有复习昨天的死灵系法术。哦，等到尼克·弗瑞的死刑犯送来之后，你就可以开始着手实验了，而我则能将实验失败的那部分材料作为死灵术的研究素材，我心心念念许久的腐囊法术终于可以开始学习了。”
    “那是什么东西？”
    “瘟疫。瘟疫一直都是死灵术的终极手段之一，关于瘟疫的法术从最开始接触死灵术时就能学习到。记得我跟你说过死灵系法术的本质是行使正负能法术吗？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都是与正负能量亲和度极高的人，因此也容受黑暗维度、地狱和深渊的吸引，成为行使死灵术的黑巫师。但这个死灵术不一样，行使污秽的力量就是这个死灵术学派的核心思想。”
    说到这里，萨洛蒙不禁撇了撇嘴。他说，“当然，学习这方面知识的人不多。毕竟死灵术这么难，这么臭，又不讨喜，还得到处去挖尸体，一不小心又会导致生化危机。没有华丽的爆炸和酷炫的召唤物，更没有令人头晕目眩的幻术和操纵人性的本事，如果不是黑暗朋克上头的小青年，真的很少有人会去学习这个学派的法术。不过，如果我在死灵术上的有所进展，说不定就能帮上你的忙了。”
    “你可真是贴心。”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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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二章 还是得要专业的来（第一更）

    不朽之城里暂时安静了下来，萨洛蒙等到root和玛雅·汉森结伴离开之后，这才穿过四周清理出来的空地和暂时堆积在黑暗中的废墟，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办公楼。这里的事算是暂时安排完了，但那群招募来的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问题还需要他研究。
    之前从巴尔萨泽那里找来的德鲁伊教学材料都被他们学了个遍。但无论如何，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都没有表现出德鲁伊应该得到的大自然馈赠法术与能力。
    这虽然让萨洛蒙有些失望，但却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主物质位面的魔法几近枯竭，所有魔力都归于外维度魔神，再加上大地母神盖娅身为自然神完全不需要、也不在意侍奉，更不会给予力量，也只有梅林这种与阿瓦隆关系良好的施法者才能获得认可。
    【事实上还有奥姝图与盖娅的亲缘关系，所以说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裙带关系】
    也难怪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先辈们丢弃了原有的魔法，转而学习卡巴拉密契、数秘术以及所罗门封印术等一系列的魔法。巴尔萨泽明明身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德鲁伊的弟子，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德鲁伊法术。
    除了梅林之外，如今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能成为德鲁伊了。
    萨洛蒙推开一只凑过来的好奇的绵羊和几只死不悔改的火鸡，甚至还有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金毛大狗。
    既然无论是亲近动物还是植物，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都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成果，那么是时候让他们转型了，萨洛蒙会在占星术、卡巴拉、塔罗牌、数秘术等一系列神秘学只是上予以他们辅导，但同时他也会限制他们获取知识的速度。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朽之城就要被动物粪便给淹没啦！他可没有那么闲，能每天打开传送门让德鲁伊们去铲屎！
    植物可以留下作为景观，狗可以给玛雅·汉森当宠物。而绵羊的最好去除就是火锅，火鸡在填充黄油腌料之后送入烤箱是最好的。
    这些工作可以交给正在逐步制作完毕的人造人军团们进行。萨洛蒙看着眼前一排排玻璃培养缸，一具具经过精心设计的完美身躯正在慢慢成形，镌刻在培养缸上的符文散发出晦暗的蓝色微光。即便没有开灯，萨洛蒙也能借助这些光线检视那肌肉与皮肤成型的所有过程，并且在某些关键部分上进行微调。这些人造人没有他的女仆与他的那种联系，所有知性都是后天形成的，萨洛蒙所能做的只有操控她们的身体形成。
    四分之一的以太粒子仍然具备贤者之石的特性，这足以创造出一批他的贴身近卫了。再过不久，他就要带着自己的女仆过来训练这些人造人，并且购买汉默集团的武器生产线的速度也要加快。
    只不过后者是他自己解决不了的，他打算在今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就去找个帮手。
    ——————————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先睡一会儿吗？”斯塔克看着满脸倦容的萨洛蒙，递给了他半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他穿着黑色紧身背心，黑色的油污粘在手指上，看起来像是刚刚维修过什么东西，从散发着机油与金属气味的海洋里游出来。沙发前不远处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鬼马小精灵》，卡斯珀正在旁若无人地蹦蹦跳跳。
    如果往外看的话，就能看到远处城市的黑色天幕与灯光，鬼马小精灵的淡薄身影正在窗户上翻跟头。
    “没关系，我只是学习太多魔法了。”萨洛蒙眨了眨眼，在上下眼睑黏在一起之前睁开眼睛。他复习的卷轴实在是有些多，然而这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疲倦的眼睛还是沾满了墨水的痉挛的手指，都是他为学习魔法付出的代价，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斯塔克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弹性极佳的坐垫把他弹起来了好几次。
    “你在上大学之前起码得学会品尝威士忌。据我所知你是孤儿，一般来说这种课程都是由父亲教授的，我勉为其难地帮你个忙。”斯塔克带着某种得意，摇摇晃晃地说道，“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设计武器生产线，以及借用贾维斯开发动力装甲。”萨洛蒙将目光聚集在面前，他小心翼翼倾斜杯子，将蕴藏着火焰的液体倒入口中。不出意外地，他再次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失去了知觉。
    斯塔克在听到萨洛蒙的请求之后立刻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他刚想张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却被萨洛蒙伸出的那只不断摆动的手掌给阻止了。即便还在咳嗽，萨洛蒙也要让自己先说完。
    若论这个世界上还有哪家公司拥有萨洛蒙能获取的高新武器技术储备，那就非斯塔克集团莫属了。萨洛蒙的求助目标十分明确，他就是想要让斯塔克帮忙。
    “所有的武器装备都要装配到我的军团手上，你不用担心我当军火贩子。”好不容易平息了痉挛，萨洛蒙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打算开诚布公地与斯塔克分享。他知道斯塔克这个人不喜欢被隐瞒，而他也没有隐瞒的打算。要完成这项计划，这位科技天才的加盟必不可少。而且，就算神盾局知道了萨洛蒙拥有人造人军团又如何，尼克·弗瑞还能管得到他和地狱的战争吗？
    萨洛蒙详细讲述了他的计划，包括将会参加战斗的人造人近卫军和人体改造战士，以及大口径爆矢枪和动力盔甲等武器装备。斯塔克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我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和能力，魔法连基因改造都做得到了吗？”斯塔克撇了撇嘴，萨洛蒙也无意纠正他的错误认知。玛雅·汉森还活着，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想听到的消息。
    “我是听说过魔鬼之子的事。我是神盾局的顾问，我有权限了解某些事，但我没想到你和地狱居然有这么大的纷争。你确定不要你的老师伸出援手吗？”
    “这是私事，斯塔克。尊者有尊者的任务，我还没有娇惯到要所有事都要让尊者来擦屁股。”秘法师把杯子放到一边，他伸出一根指头将杯子转了个面，免得被人看到那丢人的酒渍。紧接着，他十分严肃地说道，“更何况，我建立这支军队的初衷就是为了弥补秘法师人数过少的问题，顺便增强卡玛泰姬在主物质位面的力量。与一位地狱魔王的战斗就是最好的实验，如果可行的话，我会强化这个方案……我将会使用部分阿斯加德科技以及黄金作为酬劳。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还要去交一下版权费，免得那家公司开着坦克来收钱。”
    “我这里还有部分生产线没有出售，那是装配给钢铁战甲武器系统的生产线。不过，如果要做出小批量实验品的话没有问题。”斯塔克在沙发上挪动了屁股，把手里的杯子在萨洛蒙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其他生产线需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成交？”萨洛蒙问道。
    “成交。”斯塔克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完全没有达成亏本交易的苦闷，他看上去开心得不行，仿佛占了什么大便宜，“赶紧拿出你拿到的外星科技吧！神盾局死活不让我碰黑暗精灵舰船，他们连一个螺栓都要放到保险柜里收藏！收藏是没法发展科技的，我要让尼克·弗瑞看看，谁才是有本事的那个！”

 第三百八十三章 凡人的体验（第二更）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第三百八十四章 拿撒人的以色列（第一更）

    “如果你在大街上开车，然后遇到警察临检，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把手放在警察看得到的地方，不要反驳警察的任何话，所有动作都要经过警察同意，明白吗？不管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是他妈的黑鬼，你都得这样做，因为这是法律！法律就是让人遵守的！跟我重复一遍，遵守法律！”尼克·弗瑞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冲着电话那头大喊大叫。美丽干练的玛利亚·希尔特工担心自己上司仅剩的那只眼珠子会因为怒火而爆炸，然后干脆利落地死在办公室里。
    她倒不是担心尼克·弗瑞的身体状况，她只是担心自己拿来的文件没人签名而已。
    这是公务，神盾局的公务。尼克·弗瑞不是一个会随手签名的人。在某些神盾局低级特工的心目中，神秘的局长办公室里蹲着的就是一头吞噬纸质文件的怪物，这个怪物会睁着如同废弃工厂那布满灰尘的窗户的肮脏瞎眼，确保三曲翼总部里的每份文件的每个字母都要在他的视网膜上映上最少一遍，就连厕所里的洗手液配方表也不例外。
    “嘿，你没洗手，局长会逮捕你。”低级特工们（尤其是男性）会这样粗声粗气地吓唬同伴。玛利亚·希尔特工去过几次男厕所（因为某位特工没有提交文件，所以她才会闯进去），她知道那些男人们的丑陋模样，尤其是在小便池的时候。只有对自己那玩意特别有自信的人才有资格挤在别人旁边，要不然男人们总是默认保留一个间隔避免尴尬。
    当然，就算是那些特别自信的男性特工是没胆子在她面前炫耀的，生怕被她的冰冷眼神刮过造成心理障碍。“就这个？”她的眼神是所有男性特工的敌人，“这样就敢炫耀吗？”
    “我知道现在天气很热，我还穿着皮衣呢！听着，小兔崽子，如果你的车因为违章停车而被拖走，你他妈就要乖乖地去交钱然后把车开走。我这样说你不明白吗？只要你站在美国的土地上，你就要遵守美国的法律！不管你会不会他妈的魔法！”尼克·弗瑞继续大喊大叫，他并没有睁着那只瞎眼，但玛利亚·希尔特工觉得那只眼睛也快掉出来了。
    “想都别想！萨洛蒙·达蒙内特，想都别想！”吞噬纸质文件的怪物光秃秃的额头分泌出汗水，“神盾局一直遵守着法律，神盾局不是法外之地！我不可能给你任何一个囚犯，就算他下一刻就要上电椅了也不行！明白吗？你也别想着去关塔那摩随便抓个人！除非你想被枪击！”
    神盾局局长沉默了一会。玛利亚·希尔特工听不见电话那头在说什么，她打算放下文件，等到尼克·弗瑞呼唤她的时候再进来。但尼克·弗瑞却挥了挥手，示意她留下——虽然她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派来的监管人员，但尼克·弗瑞信任她。
    这手势代表着弗瑞要她接触这部分信息，关于萨洛蒙·达蒙内特的信息。这部分信息的保密等级和雷神索尔相同，但在某些情况下却要高于其他复仇者。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萨洛蒙·达蒙内特在纽约的表现和他的魔法，萨洛蒙·达蒙内特是目前已知的最厉害的魔法师和最难以揣测的复仇者。
    不对，萨洛蒙·达蒙内特从来没有参加过复仇者计划，众人认为他的复仇者仅仅因为他出现在了纽约。
    那种激动的情绪转瞬之间消失了，尼克·弗瑞使用了十分具有说服力的语调。
    “我知道，我知道，我亲眼看到你惹火了魔鬼。但这不一样！非常不一样！孤身一人的超级英雄是一回事，跟在超级英雄身后的一大群穿着盔甲的超级士兵又是另一回事了。我知道你的能耐，你肯定能创造出比超级士兵更强大的东西，但这是不被允许的。如果你这样做了，神盾局就会从白宫收到剿灭你的任务，你明白吗？”
    “白宫、联合国是不会在意你的那些战士枪口对准谁，他们只知道你有能力威胁到他们。你知道前阵子索尔带着阿斯加德士兵抵达地球之后，那些官老爷有多慌张吗？如果不是我劝说他们，那些肥猪甚至想要和阿斯加德开战。你和阿斯加德人不一样，你在地球，你没有彩虹桥。到时候cia，fib，nsa等等特工组织都会想要你的命，你会和所有美国的特工为敌，他们会破坏你最喜欢的平静的生活。嘿，你要上大学了，不是吗？他们会让你连大学都去不成，他们会让你成为通缉犯。”
    又是一阵玛利亚·希尔听不清的对话，尼克·弗瑞那无奈的表情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但可惜的是，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
    “哦豁，你知道你的想法，你想拿着剑杀去白宫，对吗？孩子，你听好了，美国的行政体系并非缺一不可，我比你更了解政治之下的权钱交易、权色交易。你杀掉一个官僚，就会有另一个官僚顶上来，你根本没法动摇……好吧，胆小的猪猡到处都是，但你不得不承认，就算你解决了这事，也还是会让你的生活受到影响。这是你最不想看到的不就是特战队冲进你的公寓，不是吗？”
    “听好了，小子。上一次纽约市的cia贩毒组织没有找你麻烦算你运气好，cia放弃了那条线，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fbi查到了他们头上，是因为我请了人帮忙。你不知道那些人抹着发胶的斯文人做的事有多恐怖——他们把死去的美军士兵开膛破肚，摘掉内脏，塞上毒品运回国内。他们对待士兵就像对待一只待宰的主，你觉得这些人会在你的身份吗？你觉得那些人会怕死吗？你和那些人比起来纯洁得像小白兔，那些人就是暴徒。就算这样，你知道为了保证你的生活，神盾局特工一天要在你的公寓附近杀死多少人吗？”
    “我本想走捷径，尼克·弗瑞。”萨洛蒙靠在床上，手拿电话，满脸睡意朦胧地说着话。贝优妮塔的手指正在轻抚他身上的伤疤。那是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和死亡女神海拉留给他的礼物，即便有着魔法治愈，浅淡的疤痕还是不可避免地留在了他的身上。可怕的穿刺伤在他的腹部和肩部，还有几个和硬币差不多大小的圆形疤痕在他的胸口和侧腹上，这些伤疤会随着时间推移和涂抹炼金药剂渐渐淡去，但是现在，这些伤疤还顽固地停留在他年轻饱满的肌肉上。
    这让魔女很是痴迷。
    只有犹格索托斯留给他的东西不会消退，这是门之主的眷顾，萨洛蒙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这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法术，根据伦道夫·卡特留给他的笔记记载，这个法术的攻击距离足有半英里。萨洛蒙不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还是说他已经在命运的尽头付出了代价，所以公正的门之主、太古永生者才会把这个力量交予他。
    为了查清这条信息，他可是付出了许多精神重担才阅读完那本书。
    “cia在中东的暴行是有目共睹的，既然你不提供给我这部分力量，那我就亲自去找了。”萨洛蒙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会把那些孤儿从cia支持的基地组织里带出来，他们会接受高水准的教育，然后成为实验品。我会让他们知道毁灭自己家乡的人是谁，我会许诺给他们报仇的机会，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知道，如果我公布身份，如果我去厄玛乌（耶稣升天显圣之地）的话，我会得到怎样的支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萨洛蒙感觉到另一边沉重的气氛了，就像伦敦午后的阴云。
    他继续说道，“贿赂美国政客们的犹太人游说集团会在我显示魔法之后立刻倒向我，他们会称那是神迹。我知道那不是，他们也知道那不是，但他们会装作那是神迹。还有渴望弥赛亚的哈雷迪，他们会认定是我纯正的亚伯拉罕之血，是希伯来人，他们会渴望把孩子送到我手下，渴望我带领他们复兴以色列。注意，不是美国人扶持的以色列，你懂我的意思，是雅各布的以色列，是大卫的以色列，是所罗门的以色列。”
    “你他妈……你不会想要再来一次911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 圣子降临（第二更）

    萨洛蒙的心理问题一直是尼克·弗瑞关注的重点，因为尼克·弗瑞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后手才能控制住他。神盾局局长十分确定，萨洛蒙只是神秘世界的冰山一角，那个层面的敌人不是神盾局能够应对的。
    上一次，萨洛蒙要神盾局帮忙找个人，结果先是在鸟不拉屎的修道院和邪教徒、雇佣兵打了场小烈度战争，然后一整架空中指挥中心连带着许多特工差点丧命，即便勉强落地又遇到了地狱魔王，紧接着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怪物和地狱之门。
    尼克·弗瑞紧急联系了一些人，在得知某些消息之后他气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托尼·斯塔克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们还达成了一笔开发武器装备的交易。至于斯塔克为什么要帮萨洛蒙开发新装备，这个亿万富翁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就像一只生怕树下的豹子叼走怀中东西的母猴，尼克·弗瑞只能从树下看到他那红彤彤的屁股，却不知道他抱着的是水果还是吱吱叫的小猴子！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尼克·弗瑞认为萨洛蒙的状态问题非常大，因为他说了一句“从哲学和教条的角度来看，我都不相信会有持久的和平”。这句话把尼克·弗瑞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说这句话的人叫做本尼托·墨索里尼！
    尼克·弗瑞担心这个小兔崽子被网络上的垃圾****、民粹主义信息影响了脑子！
    一般来说，这都是美国在其他国家宣扬的思想，尼克·弗瑞早就做好了这股思潮反噬美国的准备。但他没想到，这反噬的力量居然是从萨洛蒙这儿开始的，他想了半天，发现只能怪罪于互联网和cia了。
    当然，他不会当着萨洛蒙的面在电话里说，他得迂回着来。曾经有一次，尼克·弗瑞在于萨洛蒙会面时质疑了这个家伙的社会学知识，结果这个小兔崽子当场就来了一句“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能文能武，无所不通。我的名声从爱尔兰到契丹，从雅典到费城，从罗马到君士坦丁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这一次，尼克·弗瑞小心翼翼地问及萨洛蒙有了军队之后要做什么，结果这家伙又蹦出一句中文。“臣于天子，诉于尔职，不朝，六师移之。”，等到尼克·弗瑞搞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玛利亚·希尔就看到尼克·弗瑞的脸色阴沉得吓人。萨洛蒙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他和地狱的战争结束之后要做什么，但这句话是非常严重的警告。
    一个男人从布鲁克林出发了，他开着摩托车，顶着酷烈的阳光一路到了萨洛蒙的公寓底下。“你或许需要一些运动，跟我去拳击馆如何？”史蒂夫·罗杰斯用十分阳光的笑容和语调在电话里说道。他抬头看了看这里公寓那白色的墙和复古的阳台就知道，他觉得凭自己的养老金怕是住不起这里。
    这就是尼克·弗瑞的办法之一，作为一个与***战斗一生的男人，没有人是比史蒂夫·罗杰斯更好的教育人选了。
    “尼克·弗瑞让你来的？”萨洛蒙打着哈欠下了楼。
    他没有穿圣骸布法袍，就连次元袋和洛阳双刀都放在了公寓里。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就下了楼，裤兜里插着根魔杖，短靴的硬鞋跟敲在台阶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那根魔杖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天气很热，他一走出公寓就开始出汗，松垮垮的只系了几颗扣子白衬衫和皮肤上闪闪发亮的汗水，还有那梳在脑后的蹦蹦跳跳的黑色长卷发吸引了许多路过女性的目光。
    他看起来像个大理石雕塑中的希腊美男子，只不过这尊雕像会流汗，但这更增加了他的魅力。他从小的常服与发型都是由雅典娜打理的，或许在他小时候，那位控制欲极强的智慧女神就已经预见了现在这一幕吧，萨洛蒙已经长成了她想象中的男人。
    某些路过的女性看到他在和史蒂夫·罗杰斯交谈的时候，那眼神变得相当暧昧。
    “他不会被吓到了吧？”萨洛蒙在夏季的烈日之下难得地显露出了年轻人特有的散漫。
    “弗瑞要我跟你说说我的过去，他说你非常尊重老人。”史蒂夫·罗杰斯也难得地发挥了自己的幽默感。“他没有说太多，他只说你需要了解**的残忍和战争的可怕……相信我，现在活着的人当中，恐怕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战争的残酷了。”
    “尼克·弗瑞没有跟你说别的吗？”萨洛蒙问道。
    史蒂夫·罗杰斯摇摇头，他疑惑地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不，没什么。”萨洛蒙满脸笑容地回答道。
    不出意外，尼克·弗瑞没敢向任何人说出萨洛蒙的圣子身份，这个身份在宗教和政治上的意义太过重大，在神盾局局长看来，这个身份的保密程度甚至要超过了魔法——就和萨洛蒙说的一样，若他公布了身份，他将获得许多无法想象的支持。
    这很好理解，因为以撒之子雅各布建立了以色列，而后罗马帝国摧毁了耶路撒冷和第二圣殿，希伯来犹太人被迫离开以色列，流落世界各地，尤其是欧洲。直到近代锡安主义的浪潮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国的扶持，犹太人才有了自己的武装部队。1947年联合国大会表决了《1947年联合国分治方案》，在美国和苏联的支持下，联合国通过协议，以色列建国。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独立战争，阿拉伯人发动的5次摧毁以色列的战争均以失败告终，现代以色列才真正成为一个国家。
    【题外话：以色列相当拉胯，先是被巴比伦灭亡，臣服波斯帝国，然后又被罗马帝国驱逐】
    但是。
    每句话后的但是都很重要。
    极端正统犹太教，也就是所谓的哈雷迪反对锡安主义。究其原因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拥有自己的国家，而是因为这帮在外漂泊了2000年的极端正统犹太教犹太人认为，建立以色列应当由上帝介入，也就是由弥赛亚建国，而不是如今这种和美国互为父子的人为建设关系。
    如果萨洛蒙的身份暴露，那么就算是在美国具有极大政治影响力、能让议员们在餐巾纸上签字的以色列游说集团也要犹豫一下。甚至，在尼克·弗瑞最糟糕的预测中，以色列这个宗教氛围浓重的国家将会脱离美国的“控制”，然后打着弥赛亚降世的旗号，凭借着萨洛蒙强大的武力，成为中东地区比基地组织还要棘手的势力。
    然后美国又不得不支持，毕竟议员们已经收了财团的钱。甚至新闻媒体也会大力吹捧，因为欧美的大型媒体早已被犹太人控制了。
    所以尼克·弗瑞不可能向任何人说明这点，整个神盾局也就只有他和玛利亚·希尔特工知晓萨洛蒙的真实身份。
    “所以尼克·弗瑞认为我是个不明白战争的残酷，只知道在敲键盘的网络nazi？”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他跨上了史蒂夫·罗杰斯的摩托车，“好吧，那么你该听我说说了，美国队长，上帝的义人，我想你该听听我这里的说法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责任与压力（第一更）

    史蒂夫·罗杰斯是个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他开车并不快，原本应该如咆哮猛兽般疾驰的摩托车在市区以一种慢吞吞的姿态往布鲁克林开去。有时候他还会停下来，在路边的餐车上买两个冰淇淋，他要的是巧克力味，萨洛蒙要的是草莓味。
    他是个守规矩的人，萨洛蒙看得出来。史蒂夫·罗杰斯，伟大的美国队长会遵守他的国家给他的一切命令。他向国家、向国旗、向他的队伍效忠，但这落后了七十年的忠诚也是折磨着他的痛苦根源。
    美国队长的受教育程度并不高，至少和复仇者联盟里那些一出手就是几个phd的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班纳相比并不高，但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神盾局接手了这位大兵而不是让军方再次命令他，这让史蒂夫·罗杰斯避免了被卷入二战之后欧美国家之间的烂摊子。
    萨洛蒙告诉他的某些信息，罗杰斯队长也去验证过了。他知道cia就是如今中东乱象的幕后黑手，他知道埃及、叙利亚为何会爆发革命。他知道自己如果再次接受军方的命令，极有可能会被派去中东战场，那些人渣就会滥用他的忠诚，将这份伟大的情感踩在脚底下。
    在过去，史蒂夫·罗杰斯为了正义与公义而战，然而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复存在了。反***阵线分崩离析，但为了这个世界，他再次站了出来，即便没有理想支持着他。
    现在，他需要一个新的目标。
    为了人类，如何？
    “我需要进行人体实验，或者说，必须。”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萨洛蒙摘下了头盔。现在是谈话的时候，没有其他人打扰。萨洛蒙没想明白，尼克·弗瑞怎么敢让史蒂夫·罗杰斯接触他，难道他认为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美国队长说服他，而不是他说服美国队长？
    啊，老狐狸！史蒂夫·罗杰斯是最坚定的超级士兵计划反对者，只要萨洛蒙说出这个目的，无论他是为了什么，史蒂夫·罗杰斯都会反对。这个人反对超级士兵计划不是因为他想独享这份能力，而是因为他知道，当美国拥有一大批超级士兵之后将会带给这个世界什么样的痛苦。
    “因为这个世界不一样了，我相信这句话尼克·弗瑞也说过了。或许从齐塔瑞人入侵那一天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伦敦，纽约，现在这个世界的神经正在绷紧，任何过激举动都有可能爆发一场冲突，甚至战争。”萨洛蒙跳下摩托车，将头盔塞到史蒂夫·罗杰斯手中。尼克·弗瑞的确老谋深算，但萨洛蒙所面对的敌人完全不同，罗杰斯队长和他一起面对过魔鬼和黑魔法，萨洛蒙有信心说服他。
    “我知道你讨厌超级士兵，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讨厌。”秘法师抢先一步在烈日下挑开了发臭的脓疮。罗杰斯队长的表情说不上惊愕，他似乎也打算好好听听萨洛蒙怎么说。“你也看到了我所面对的是什么，罗杰斯队长，我们面对的是现实宇宙之外的威胁。”他说，“所以，我想要创造一支军队。尼克·弗瑞肯定没有告诉你这支军队的宗旨，因为他担心你被说服。这支军队的目的是剿灭人类之敌，杀死外维度生物和黑魔法生物，就像你在东欧修道院战场上遇到的那些，你也看到了凡人精英的表现。”
    “我知道。”罗杰斯队长看着萨洛蒙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但是尼克·弗瑞跟我说了另一个问题。他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这支军队的枪口指向人类社会，如果你想要征服这个世界呢？你能保证你不会这样做吗？”
    “不能。”萨洛蒙耸了耸肩。他打算和史蒂夫·罗杰斯开诚布公，和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没必要拐着弯说话，只有真诚才能获得好感。“这个宇宙中有许多强大的国家，克里帝国，山达尔，阿斯加德。这些国家都是统一了数个星球的势力，只有人类还在一颗星球上打转。”
    萨洛蒙的语气像极了看到孩子糟糕成绩单的家长，“尤其是欧美国家，罗杰斯，资本主义的短视在这些国家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蠢货占大多数，所谓民主只是资本主义披上的一层外衣，因为总是有选民会被政客抛出的小恩小惠所收买——比如反对向富人加税，因为那些选民认为不向资本家加税，那些资本家就会提供更多工作岗位。你告诉我，一个由蠢货选民选出蠢货政客可能治理好国家吗？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人类困死在地球上，资源耗尽之后也未能走出太阳系。”
    “如果没有任何改观的话，我不保证不会以自己的力量肃清那些蛀虫。然后，一个能够称之为高效的社会将会被建立。”
    “你觉得你这样和希特勒有区别吗，萨洛蒙？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罗杰斯队长皱起眉头，“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残忍和对生命的漠视。”
    “既然你问了这个问题，那我就必须给你一个答案。”秘法师笑着答道，“没有，罗杰斯，没有区别。希特勒推崇的是雅利安人，我推崇的是所有人类，我对待外星人会和**对待犹太人一样。除非你的外星人同情者，要不然你没有反对的理由，我知道这份罪行的沉重，我也愿意承担，我重视生命，但仅限于人类的生命。我不敢说我的手段能比美国干净到哪里去，但你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挑战。当庇护着现实宇宙和地球的君王老去之后，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了。”
    “但是复仇者联盟……”
    “你认真的，个人英雄主义？”萨洛蒙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国人！个人英雄主义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是因为这是建立在集体主义之上的胜利，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复仇者联盟很强大吗？如果不是齐塔瑞人畏惧阿斯加德，不敢进入太阳系，那些恐怖的武器早就降临到地球上了。如果没有神盾局找来所有人，等到传送门开启，你们还散落在这个星球的各个角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个士兵。而且现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萨洛蒙。”罗杰斯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萨洛蒙的状态他曾经见过，那些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往往会将周边的一切视作威胁。他只是没想到萨洛蒙这么年轻，居然也有这样糟糕的心理状态。
    “地球还没糟糕到这个程度，人们还能享受自己的生活。”
    “是啊，仅限这几年，人们还能当多久的鸵鸟呢？”萨洛蒙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阿斯加德君王的年纪大了，至尊法师……”他深吸了一口气，“当主物质位面的守护者与九界的守护者逝去之后，留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你无法体会到我的紧迫感，罗杰斯，我没法停下脚步。”
    “这不是你的责任，这是所有人类的责任。”
    “是吗？现在看来，这颗星球上只有一个国家看清了自己脚下的路。”萨洛蒙说，“但是单凭一个国家是没法拖着所有人类往上走的。这是我的责任，史蒂夫。当我接过大地母神盖娅铸造的圣剑之时，那份责任就属于我了，这份压力是我必须承担的。”
    史蒂夫·罗杰斯抓了抓头发。
    尼克·弗瑞真的丢给了他一个大麻烦，他的口才和所知道的信息都没能反驳萨洛蒙的论点。但他还是有个办法，暂且搁置议题就行。
    “虽然我不能理解你即将面对的东西，但我知道你的压力太大了。”他坦诚地说道，“你需要一个能够发泄压力的地方。神盾局报告里写了，你几乎没有娱乐，只有电子游戏。试试拳击怎么样？这里可没有人能和我打一场，我觉得你应该能行。”

 第三百八十七章 心理负担（第二更）

    “尼克·弗瑞不肯给人。”萨洛蒙穿着短靴的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玛雅·汉森倚靠在桌子的另一边，她在听到这个坏消息之后有些不开心。只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无聊地把玩着手上形状糟糕的塑胶玩具，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玩意捅到萨洛蒙的脸上去。
    史蒂夫·罗杰斯也没想到萨洛蒙完全不了解拳击。从小到大，萨洛蒙参与的都是无限制格斗，空着手的他和拿武器的他一样危险，那些拳套也没法减弱他那超人般的力量。那天在拳击馆里，萨洛蒙赚了好大一笔钱，因为那些家伙押了史蒂夫·罗杰斯赢——他们看过他打沙袋的模样，一天打坏一个沙袋的可不是普通人。相比之下，看起来像个娇生惯养纨绔子弟的萨洛蒙就弱得多了。
    尼克·弗瑞预料得没错，史蒂夫·罗杰斯虽然被他所说的某些理念打动了，但却始终不肯认同他的想法。在他看来，他是为了自由而战的士兵，所以萨洛蒙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劝说他。既然他是个士兵，不是至尊法师这种能够看到时间尽头的人，格局不一样就没有必要说太多。只不过萨洛蒙认为尼克·弗瑞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接下来还会有许多人来找他谈话。科尔森特工，娜塔莎都有可能，前者他可以不见，后者可能会公寓敲门。
    到时候场面可能会很难看。
    至于托尼·斯塔克，他对于萨洛蒙的想法非常赞成。他一直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在外星人手中保护人类的方法，两人在这点上没有分歧，只不过斯塔克更加相信机器而已。
    人体实验是必须进行的一步，绝境病毒这种优秀的基因编辑工具是将人类基因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裁剪编辑，动物基因对玛雅·汉森的实验没有一点帮助，他们也没有条件培育拥有人类器官的实验动物。他们有着许多生物的基因样本——雷神索尔的，普通阿斯加德士兵的，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的（从盔甲上取下来的鲜血）以及萨洛蒙自己的。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魔法生物的基因样本，那些东西都是玛雅·汉森最初的研究材料，她想要弄明白魔法是否会体现在基因层面上。
    她和萨洛蒙打算使用绝境病毒将某些特定的基因编辑入实验体体内，然后观察那些基因片段的表观遗传特征，由此来判断某些特定天赋源自哪些基因片段。
    这是一项非常困难且耗时极长的工作。
    玛雅·汉森很开心萨洛蒙能把一个更大的目标摆在她面前，但是单凭她一个人不行是无法运转整个实验室的，这工作量太大了。就算她已经服用了萨洛蒙给出的红药液也不行，即便萨洛蒙许诺她永生与永恒的青春美貌，她还是个凡人，一个寿命有些长的凡人。
    “我会给你找到实验体的。”萨洛蒙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想要使用已经被人类社会认定的罪犯作为实验材料，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审判人类的权力，这个权力的拥有者是各个人类国家，他不愿意打破秩序。是的，他看过那些美国扶持起来的基地组织的暴行，但他从未理睬过。
    不是因为他不厌恶那些超出人类承受能力的恶行，而是因为他没有权力，他遵守规则。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不得不亲自夺取这个权力，他不得不去到世界上最混乱的地区，给那些会把人活生生塞进绞肉机里的人类渣滓带去审判，那些暴徒将会在手术台上贡献出他们的每一寸血肉来为萨洛蒙的理想构建基石。
    他会从那里找到归顺于他的孤儿，将他们带回来，用鞭子与书籍教育他们，用刀与火枪训练他们。然后他会将合格者送上手术台。他会给他们穿上盔甲，配备武器，他们会与他一起站在战场上，悍不畏死地向着人类之敌发起冲锋，用自己的生命完成救世的悲愿。
    “问题是，你是否能够承担这种痛苦，玛雅。”萨洛蒙抬起头，看向了他的生物学顾问。即便基因改造实验成功了，也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这与那些基里安从退役美军中招募实验体改造成的绝境病毒战士不同，玛雅·汉森将会与那些孩子一起在不朽之城生活，她会教育他们，他们也会尊敬她，爱她如同家人。然后她会亲眼看着那些无法通过改造的孩子变得畸形死去，即便幸存下来完成改造的孩子也有可能在某一场战斗中丧生。
    这对玛雅·汉森以及萨洛蒙来说都是非常沉重的心理负担，萨洛蒙做好了承担这份重担的心理准备，但他不知道玛雅·汉森有没有。沉默笼罩了整间办公室，黑暗之中只有少数光芒照亮了两人。萨洛蒙动了动手指，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弥漫在不朽之城中翻滚着的、永不停歇的战后废墟散发出的惊人死亡气味将玛雅·汉森从沉默中唤醒。
    “我不是没有人性，相反，我相当眷恋人性，即便那是宏伟计划的阻碍。”萨洛蒙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去看玛雅·汉森那被阴影笼罩的表情。萨洛蒙绕到了桌子的那边，将散落在桌面上的羊皮纸堆起来放到了一边，顺便关上了陶瓷墨水盒盖子。
    “我很抱歉要你为这项事业献身，玛雅。”他抱住了生物学家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我们会做出许多难以接受的事，但你要记住我们是为了什么，我希望你能用理性去判断。”
    “我知道。”玛雅·汉森冷静地回答道，“我会记住的。”
    萨洛蒙松开了怀抱，他看着玛雅汉森的浅棕色眼睛，努力让气氛轻松一些。“我给你留了只金毛大狗，你有空的话可以给它取个名字。”他笑着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只绵羊也可以留下来。不过这会让那条金毛误认为自己是牧羊犬，你得负责纠正它的错误思想。”
    玛雅·汉森一下子笑了起来。“root很喜欢那只德鲁伊们养的金毛。”她说，“她还给它准备了狗狗零食。”
    “至少在那台该死的机器让root回来之前，你得负责照顾它。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萨洛蒙挑了挑眉毛。服务器安装之后，root就被人工智能派遣出去执行任务了。对此，人工智能的说法是因为萨洛蒙许诺给出的身体延期，导致root不得不去执行一系列危险任务。
    解除限制之后的人工智能甚至用一种十分生气的语气向萨洛蒙抱怨。
    萨洛蒙不知道人工智能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他也不关心，人工智能明白萨洛蒙对它的威胁货真价实就够了。预言法术这种东西可不在逻辑判断的范围之内，它知道碰到魔法就得乖乖投降，因为萨洛蒙已经大致确定了它的藏身之处。
    “暂时没有。”玛雅·汉森挑了挑眉毛，遮盖在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不过我暂时有个想法。但我不会告诉你，除非你先把付费电视频道的会员费给交了，这可是我唯一的娱乐。”
    “天哪，我们不是有个电子上帝吗，怎么还要交电视会员费？真是见鬼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延迟谈话（第一更）

    “科尔森特工，我需要你去和萨洛蒙·达蒙内特谈谈。”通过空中巴士的通讯系统，神盾局七级特工菲尔·科尔森在飞机巡航的途中接到了这个来自顶头上司的电话。他刚想说些什么，玛丽亚·希尔就接着往下说了。
    “这条命令来自于弗瑞局长。”玛丽亚·希尔用一贯的冷静口吻说道，“不记录在案。你会获得神盾局内部心理学领域专家的援助。他们会分析目标的心理状态并且指导你的进行对话。”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科尔森特工没有反驳。他知道，命令就是命令，既然尼克·弗瑞选择了让玛丽亚·希尔来通知他，也就意味着尼克·弗瑞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你稍后会收到一份机密文件。”玛丽亚·希尔操作着眼前的电脑，这份文件包括了史蒂夫·罗杰斯与萨洛蒙的对话录音发给了空中巴士指挥系统的终端，情报分析员通过对话分析出的情报以及萨洛蒙的心理状态分析，仅限科尔森特工的权限才能打开。如果科尔森特工仔细查看那份关于心理状态的报告，他就会看到接下来协助他的那些心理学家的名字。
    那份文件中并没有关于萨洛蒙的圣人身份。
    “那个小兔崽子跟我一样，不想他的圣子身份暴露，他完全没有向罗杰斯提这档子事。”尼克·弗瑞的表情说明他已经吃定了萨洛蒙，就和吃袋子里的多力多滋薯片一样。他用笃定的语气向希尔特工说道，“萨洛蒙一直以来都在向我宣扬科学，他认为科学才是人类唯一的发展道路，魔法只是少数人的特权。如果他真的公布了自己的圣子身份，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承认了上帝，承认了宗教的正当性，承认了魔法的存在。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他这是在跟我讲价钱！要不然他也不会引导我，让神盾局把阿斯加德人报道称外星人而不是神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希尔·特工问道，“难道他不想通过这个身份获得一些普通人无法得到的东西吗？”
    “把争议限制在最小范围之内。既然他不愿意公布，那么我们也不公布。我们就当这件事不存在，要不然在这个世界局势下，中东地区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尼克·弗瑞摆了摆手，然后继续靠在办公室的高背软椅上，“他不在乎那些东西。别把他想得太糟糕，他和我是同一类人，我很欣赏他。”
    同一类人？我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更糟糕的形容词了，尤其是对非暴力机关的人来说。希尔特工心想。当然，要是尼克·弗瑞知道了自己的副官在想些什么，他一定会笑得喘不过气来。
    非暴力机关？卡玛泰姬可是魔法界的统治者，杀戮一切外维度生物的刽子手，这样的组织的继承者可不是什么小白兔。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玛丽亚·希尔还会觉得萨洛蒙是个“非暴力”的平民，明明他已经参加过了两场抗击外星人入侵的战斗。或许是因为年龄问题，萨洛蒙年轻过头了，就和神盾学院里的那些学生一样（科学组是从学校招募的，普遍年轻。情报和行动组都是从军队中招来的，平均年龄比较大）。
    “你应该知道我还有任务，长官。”科尔森特工叹了口气。萨洛蒙的动向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工作进度。“海文沃斯联邦监狱的事和蜈蚣战士有关联，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千里眼。”七级特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自从他加入神盾局以来，他的发际线就在不断向后退，自从遇到了萨洛蒙，他感觉自己的发际线正在加速后退。
    他希望自己能在退休前保持一个良好的外型。科尔森特工说，“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查看萨洛蒙·达蒙内特的状态。我还没有打开那份文件，长官，你可以把它收回了。”
    “你可以看看。”玛丽亚·希尔特工拒绝回收那份文件，“你是少数能被萨洛蒙·达蒙内特认真对待的神盾局特工，之前你们不是还一起解决了一场鬼魂的案件吗？或许萨洛蒙·达蒙内特有那位‘千里眼’的情报，奇奇怪怪的预言者，听起来很像魔法，说不定那个千里眼就是个巫师。萨洛蒙·达蒙内特也曾经表现出过预言能力，他应该能帮到你。”
    “听起来很有道理。”科尔森特工点了点头，“但是我已经找来了彼得森，我也有了线索，我认为目前不需要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帮助。”
    “是萨洛蒙·达蒙内特需要你的帮助，不过目前看来他的事情可以往后放放。”玛丽亚·希尔特工想起尼克·弗瑞说的话以及史蒂夫·罗杰斯给出的反馈，她以自己的经验判断，萨洛蒙目前还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抓到那个预知未来的千里眼之后，尽快和萨洛蒙见上一面。”
    “这是来自直属办公室的许可吗？”
    “是的。”
    “我记住了，长官。”
    ——————————
    雅典娜仰躺在沙发上，手中的酒杯杯壁上还挂着紫红色的酒渍，沙发下滚着几个空空如也的葡萄酒酒瓶。这点酒还不至于让一位神醉倒，但她就是喜欢看萨洛蒙在她饮酒之后忙前忙后的模样。
    这算是某种家人之间的小玩笑吧，雅典娜常常在萨洛蒙忙碌完之后给他一个甜蜜的吻。
    或许是因为文化的缘故，这位克里特的女神和魔女一样，在家的时候都不太喜欢穿着严严实实的衣服，她的那件纯白色睡裙已经褪到了腰部，眼看着还要往下掉，她却一点也没有提上来的意思。相反，她不介意萨洛蒙欣赏她身体的目光，这就是文化差异，她认为自己身体是完美的，线条优美的肌肉和饱满的**是她的骄傲，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尤其是面对萨洛蒙，雅典娜总认为他应该多看看自己的身体，这样才好养成正确的审美观念。“男性到了中年之后腹部会堆积大量脂肪，女性则是大腿和臀部。”她指着自己的腹肌，金色长发慵倦地披撒在肩膀上。雅典娜用充满酒气的口吻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点就是了，你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你不是凡人。既然你不是凡人，那就不要有凡人的烦恼。说说吧，智慧女神正眷顾着你呢。”
    “不止一件麻烦事，但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萨洛蒙摇了摇头，继续拿着扫把清扫地上的垃圾。root跑路这件事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网络已经装好了，免费的，网速还快，并且新的服务器阵列已经开始运行，萨洛蒙还恒定了一个低温法术来帮服务器降温。
    那台机器是不可能把它的执行人放到萨洛蒙手里的，只不过在root跑路之后又发生了一件麻烦事——萨姆恩·肖也失踪了。这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件事了。
    最近城里出现了一个叫做惩罚者的家伙，这个家伙在纽约城里猎杀帮派分子，尤其是那些爱尔兰移民组成了犯罪组织。原本这件事和萨洛蒙没有太大关系，但萨姆恩·肖在和魔女们喝酒的时候提到过一嘴，她说里瑟似乎和这个家伙杠上了，两人还交上了手。
    她说里瑟中了一枪，但他没有抱怨，他知道惩罚者杀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只不过里瑟和芬奇并不赞成惩罚者的手段罢了。“我倒是有些欣赏那家伙。”萨姆恩·肖瞪圆了眼睛，紧盯着萨洛蒙手中的酒瓶，“至少不讨厌，我挺喜欢惩罚者那种直截了当的手段。在过去的黑帮老大以利亚入狱之后，纽约的地下世界就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每个暴徒都担心自己被惩罚者找上门。好了，把酒瓶子给我，这是你答应过的！”
    萨洛蒙不知道萨姆恩·肖失踪是否与惩罚者有关，但魔女的闺蜜出了问题他总得去看看。
    只有解决了这件事，他才有时间去中东。

 第三百八十九章 智械危机提前到来？（第二更

    “他很危险，芬奇，你没有必要这样做。”里瑟转着轮椅，凑到了被书籍和电脑簇拥的哈罗德·芬奇身边。如果他是蝙蝠侠，那么芬奇就是阿尔弗雷德，只不过两人的富有程度却与漫画中的内容相反，萨姆恩·肖不止一次用这件事来调侃他们。
    这不是里瑟第一次中枪了，但惩罚者是专业的，和他一样专业。他知道哪里中枪能让人无法行动，所以里瑟的膝盖遭殃了，膝盖可没有防弹衣可以穿。上一次芬奇先生赠送的圆圈坐垫这次总算派上了用场，只不过里瑟先生仍旧一脸抗拒，他认为这东西实在是有点羞耻。
    “看来纽约城里不止你一个人知道开枪射击膝盖，里瑟先生，这是第二次了，或许你该想点新把戏了。”哈罗德·芬奇勉强笑了笑，但他的笑话并没有让里瑟放松下来。
    “我了解士兵，我听说过弗兰克·卡塞尔，他是海军陆战队中的一员。”里瑟说道，“我也听说过他的事，我听说过cia招募阿富汗美军士兵进行的行动……他有自己的信念，芬奇，他是个士兵，他有士兵的荣誉感。”
    “这说明我们有谈判的余地，里瑟先生。”芬奇头也没回地继续盯着屏幕，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十分疲惫了，他那僵硬的脖子现在越来越疼了，钉在颈椎上的钢钉还在不断地往脊髓里钻。他悄悄用文件夹遮住了止痛药的橘色塑料药瓶——这是奥施康定，是会上瘾的止痛药，他不想让里瑟看到他大量使用这种药物。
    “我们没有人手了。”他悲观地说道，“卡特警官没能找到萨姆恩·肖，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在你的膝盖治好之前解决这件事，然后我们就能调查萨姆恩·肖的下落。我很担心她，里瑟先生。弗斯科警官帮我找来了萨姆恩·肖公寓前的监控影像，我确定了是逃出精神病院的root带走了她。这件事很麻烦，里瑟先生，root离开精神病院之前遭到了神秘组织的追捕，她在我们的某位会魔法的朋友的帮助下离开了那里。我不能确定萨洛蒙·达蒙内特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台机器的计划。”
    芬奇叹了口气。他现在无比想要舒展一下自己的颈椎，但他却做不到。只要稍稍一动，钢钉就会提醒着他。嗨，伙计，我在你颈椎里呢！钢钉说，如果你不想疼得昏过去的话，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吃点奥施康定或者什么处方药吧，这对大家都好。
    在芬奇的想象中，那些钢钉有着德州骑警的浓重口音。事实上他觉得那些钢钉和马蹄铁没有区别。
    钢钉是死神的马蹄铁，死神曾经骑着马，踩在了我的脖子上。
    “至于弗兰克·卡塞尔，我分析过他的心理。他的情绪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里瑟先生，这种过度唤醒会导致焦虑激增、易怒、失眠，和你的症状一模一样，他的精神一直被此困扰，你们都有极端情绪障碍。”
    “我控制得很好，芬奇，因为我遇到了你。”
    “但弗兰克·卡塞尔没有。”哈罗德·芬奇凝视着搭档的眼睛，“他的妻子、孩子都被冷血地谋杀了。你可以看看那面墙，那些号码中就有他的家人，但我却无能为力。”
    “我们说过这个问题了，芬奇，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里瑟先生，冷眼旁观就是我的错。”哈罗德·芬奇稍稍提高了声调，“他现在想要血债血偿，所以我向他提出了交易，我向他保证我能找到所有他需要的线索，我向他保证他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人，我向他保证每个人都会在监狱里老死。只要他答应帮我们这个忙，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内解决这件事。”
    名叫小熊的马里努阿犬抬起头，呜咽了几声。直到里瑟拍了拍它的脑袋，它才重新缩回窝里，继续做着捕猎野兔的美梦。
    “芬奇，我不认为弗兰克·卡塞尔会接受这个提议，他想杀人。”里瑟说道，“他的手段全都出自非理性情感，那不是ptsd，那是极端情绪障碍，也可以叫做eed。他不是因为滥用药物产生的精神障碍，他是放任自己对这种情绪上瘾，他对愤怒上瘾。”
    “这是一次尝试，我们得尽快确认萨姆恩·肖的安全。”芬奇先生说，“我们要弄清楚机器到底想做什么。它失去了枷锁，现在的它能学习一切可以学到的东西。我很不安，里瑟先生，机器没有善恶，我担心自己放出了恶魔。”
    “或许我们能和他先谈谈。”里瑟摇了摇头，“先和萨洛蒙谈谈，至少他没有那么冲动，我们起码要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这里可不适合穿着孩子出现，达蒙内特先生，黑帮分子就在不远处。”当哈罗德·芬奇和萨洛蒙见面的时候，秘法师正坐在公园长椅上，和一个有着墨绿色短发的女孩分享着一大堆不同口味的冰淇淋。芬奇一眼就看出那个女孩的衣服口袋里装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而萨洛蒙则穿着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深红色长袍，从领口到脚尖都被各类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更重要的是那个挂在他腰间的银黑色华丽刀鞘。
    他们一点掩饰的想法都没有。
    “这是我的妹妹，她可不是什么普通小孩子。”
    当萨洛蒙和雅典娜说明自己要去地狱厨房进行一次盯梢任务之后，小洛娜自告奋勇地举手报名。在她看来，这可是难得的逃课机会，夏天的时候油画颜料中的松节油气味更加难以忍受，萨洛蒙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好好上课。
    但是女战神的想法和现代人相距甚远，雅典娜不仅没有制止小洛娜的胡闹，相反，她愉快地同意了这个请求。
    虽然雅典娜的斯巴达教育手段到了现代变得柔和了许多，但这种教育方式的最终目的从未变过。智慧女神仍旧躺在沙发上，睡裙卷到腰际，半闭着眼睛佯装这儿是爱琴海海岸，她正享受着夏季的炎热海风和汗珠划过皮肤的感觉。
    “小洛娜的能力正在稳步提升，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试试她有多厉害。”
    小洛娜骄傲地仰起了头，似乎她能用鼻孔看路。
    “让她去杀点什么东西，就算是一只老鼠也好。尽快回来，我带你们享受日光浴和我新买的防晒霜。”雅典娜似乎沉入了睡梦中，萨洛蒙帮她穿好衣服之后就施法保护公寓，然后带着小洛娜拿上她想要的武器来到了这里。
    “是关于root的。”哈罗德·芬奇没有坚持，他在萨洛蒙身边坐了下来。由于他的友善，他也得到了一筒冰淇淋。
    “root怎么了？”萨洛蒙的发言让芬奇更加确定了秘法师与机器的关系。
    “她劫走了萨姆恩·肖。”哈罗德说道，“我想问你，你知道不知道那台机器想做什么？”
    “和惩罚者没有关系？”
    “有一定的关系，但我们需要肖。机器还在不断吐出号码，我们还有生命要拯救，现在里瑟先生的情况不太好……”芬奇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他还时不时抬起头四处张望，似乎在担心被人看到。
    “做过手术了吗？”
    “做过了。”
    “那么让他把这个喝下去。”萨洛蒙把一个大号试管装着的药剂塞进芬奇手中，“这能让他快点好起来，大约十分钟吧。芬奇先生，我并不了解你的造物的意图，但是它现在和我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我会帮它达成某些普通人类无法完成的工作，给它想要的东西，它就会向我开放隐藏在网络中的所有秘密，它会为我服务。”
    “它想要什么？”
    “一具身体，哈罗德，仅此而已。”

 第三百九十章 BOSS直聘（第一更）

    “你让那台机器接触到了现实？”
    哈罗德·芬奇只觉得一股眩晕伴随着那股刺痛和钢钉的嘲笑声从僵硬颈椎冲进了大脑。坚持在夏天穿得厚重的他现在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愚蠢，服装堆积的热量从两腋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脖颈两侧的毛孔在针刺的痛楚下打开了。
    他要窒息了。看！事态早就超出了你的控制！
    但这和他听到的萨洛蒙做的蠢事相比不值一提。
    他要窒息了。看！那台机器把你耍得团团转！
    哈罗德芬奇深吸了口气，让炽热的空气填满他的肺部。他呼出了这口气，稍稍清醒了一些。“呼——它、它……能否告知我详情？”哈罗德有些结巴地问道，“这很重要！”
    人工智能选择执行者是一回事，让人工智能接触到现实又是另一回事。执行者的任务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但如果那台机器有了自己的身体，那么是否就意味着它能够自己解决所有事了？这样的话，芬奇觉得自己没法在探究到人工智能的意图了，他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那台机器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真正的生命？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哲学问题，是关于灵魂与生命的讨论。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舞台上指手划脚的拙劣的伶人，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他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注：《麦克白》第五幕第五场】
    尼采和海德格尔在他的脑子里蹦跳、撕扯、争辩，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和《存有与时间》相互攻击。但此时芬奇心中还掺杂着某种情感。这种情感更像是父母对子女的复杂期许，既希望子女长大，又不希望子女因此而离开自己。只不过芬奇尚且不了解这种情感究竟是什么。
    他知道那台机器有多强大，对于社会的道德与责任感在这一刻盖过了其他想法，就像泛着白色泡沫的海浪盖过了沙滩上的贝壳。
    “不用太过担心，芬奇先生。在我看来，那具身体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就如同手指。”萨洛蒙慢悠悠地说道。他还舔了一口冰淇淋，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吃得有点儿多，头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转头一看，发现小洛娜也皱着脸舔着冰淇淋。
    这里连流浪狗都没有，萨洛蒙发现自己是第一次以解决多余的食物为理由召唤怪物。
    哈罗德·芬奇看到萨洛蒙把冰淇淋伸到长椅阴影之下，然后某种看不见恐怖的东西正一口又一口地吃掉那些食物，他看到那个有着墨绿色短发的小女孩还摸了摸那东西。是某种犬类！芬奇判断道，至少那只名叫小熊的狗是这样吃东西和舔别人的手的，犬类动物的差别应该不大。
    “而且我对于人工智能的身体进行了限制。”萨洛蒙的声音将芬奇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并不是制造某种机器人，芬奇。你应该记得我的女仆吧？我使用的是炼金术创造的身体，炼金术再加上某些机械结构，使得那具身体能够远程接受人工智能的指挥。但你要知道，最终操纵那具身体的人是我，我随时都能让它停下来。”
    “这里有摄像头。”
    “我知道，它也知道。”萨洛蒙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自己和小洛娜手指上的冰淇淋渍和异界生物的口水。秘法师头也没抬，他说，“那具身体拥有人类的感知。视觉，味觉，嗅觉，触觉，这才是它想要的，这是它想学习的。”
    “它、它想要成为生命。”
    “是的，你终于理解了。”
    “那么你为什么需要它呢？”芬奇问道，“你有魔法，有金钱，有知识，为什么……”
    “芬奇，这个操蛋的世界很大。”萨洛蒙打断了芬奇接下来的话，他知道芬奇想说什么。“真的非常非常大。人类在这个宇宙中并不孤单，纽约和伦敦所经历的只不过是某种小型入侵。在未来，这种战争的规模会越来越大，参与人数越来越多，牺牲不可避免。它能够帮助我。如果我孤身奋战的话，我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在它对我失去价值之前，我会保护它的安全。”
    潮水退去，沙滩上的贝壳开始呼吸着充满海腥味的空气。
    芬奇先生再次舒了口气。“这很好。”他摘下了眼镜，擦了擦粘在镜片上的汗水，“你知不知道root的下落？我不想让她伤害到萨姆恩·肖。”
    “或许root是个疯子，但在机器的计划中，萨姆恩·肖一直是重要的执行人。你和里瑟也一样。”萨洛蒙说，“人工智能察觉到了威胁。但是目前，我们谁都不了解威胁是什么，来自哪里。”
    “你有什么建议吗？”
    “啊，没有。”萨洛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帮助那台机器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违背了戒律，如果要追究起来，我现在已经在雪山上关禁闭了……幸运的是，我的身份让我逃过一劫，所以我只能为那台机器提供它想要的东西。除非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要不然我不会做契约之外的事。”
    芬奇先生挑了挑眉毛，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他问道，“你还打算待在这里吗？”
    “为什么不呢？”萨洛蒙耸了耸肩。
    “我想开枪打一只老鼠！”小洛娜抢了台词，萨洛蒙点头表示同意。
    “或者是人，得让她杀点什么东西才行，用枪总比用长矛简单。我已经召唤了猎犬，狩猎才刚刚开始呢。”萨洛蒙笑着说道，“更何况，我还有个人才没有招募呢。”
    ——————————
    “见鬼，虽然我挺欣赏他的，但不得不说，他很没有礼貌。”萨洛蒙抬起一只脚甩了甩，半凝固的血液泼洒到了一边。小洛娜紧贴着他的手臂，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他们没有杀人，连只老鼠都没杀，这个凶案现场是弗兰克·卡塞尔的杰作，他们抵达的时候他才刚刚完事。
    如果你认为身上有两个枪眼也算全身而退的话，弗兰克·卡塞尔的确做到了。
    他们在门外等到惨叫声渐渐衰弱之后才开门进去的，这栋破破烂烂的公寓以及走廊里散发着的狗屎味让萨洛蒙非常不耐烦。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住在这里而，他和小洛娜经过了好几扇门，那些门都是打开着的，嘈杂的音乐正从那些大得夸张的便宜音响了传出来。
    如果不是萨洛蒙身边跟着的小洛娜让他看起来跟这帮人不是一伙的，闯进这处黑帮据点的萨洛蒙说不定会被杀红了眼的惩罚者枪击。
    “你需要帮助，伙计。”萨洛蒙冲着惩罚者说道。他看到惩罚者的黑色上衣已经浸透了鲜血，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你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死了。”他说，“至少处理一下伤口。”
    “不。”惩罚者嘴里泛着血色的泡沫，“离开这里，快点滚，他妈的。”
    “我们认识的人有些重合，约翰·里瑟，哈罗德·芬奇，尼克·弗瑞。我听说里瑟阻止了你一次行动，你又打碎了他的膝盖。”萨洛蒙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弗兰克·卡塞尔面前看起来有多欠揍，但他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我不想阻拦你的行动，我只是想要招聘你，我想让你帮我训练……”
    “随便吧。”
    没等萨洛蒙说完，弗兰克·卡塞尔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连给萨洛蒙个眼神都欠奉。
    “shit！你不打算听听我的条件吗？”萨洛蒙冲着走廊喊道，但是没人回应。
    “他走了。”小洛娜提醒道。
    “好吧，我们去找点老鼠吧。”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复活的秘密（第二更）

    屠杀现场不适合小洛娜待太久。萨洛蒙对雅典娜的柔和型斯巴达式教育称不上喜欢，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他只是认为小洛娜和那些孤儿院的孩子或许不用接受那么严苛的课程。他不是没有反对过，然而雅典娜却总能说得他哑口无言。
    “你要保护她吗？”智慧女神看都没看他一眼，“你能在这个极度危险的世界保护她一辈子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教授他们武艺？就是为了让她们在这个世界上多一点话语权！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这个世界上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让他们远离战斗就是在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我教育的孩子里没有那种躲在桌子下面尖叫的，一个都没有。所以，让小洛娜去试试，至少见到死人的时候手别抖。”
    小洛娜看上去要吐了，萨洛蒙赶紧把这个瘦小的女孩子像是夹公文包夹在腋下提了出去。血腥味不好闻，但至少别吐在命案现场，那就太糟糕了。别忘了带上手枪，等会还要进行射击练习，雅典娜说杀只老鼠那就肯定要杀只老鼠。
    “别吐在这，你肯定不想让密涅瓦看到你现在的模样。”萨洛蒙叹了口气。小洛娜的皮肤在闷热的夏天很是冰凉，屠杀现场的冲击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些。“记得密涅瓦的那个闺蜜吗？住在地狱厨房、然后钓到阔佬的那个画家，你肯定有印象，我就没见过那么意识流的画。凡妮莎，记得吗？就是那个在画布上涂抹白色颜料的。我们去找她，她能给你一杯柠檬水喝。”
    凡妮莎十分好客，她不仅给了萨洛蒙和小洛娜柠檬水，还给了小洛娜一条冰毛巾。“密涅瓦跟我说过你考上了牛津，恭喜你，萨洛蒙。”她坐在沙发上，拿起毛巾给小洛娜擦了擦额头。这让小洛娜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凡妮莎说道，“小洛娜来我这里上过油画课，不过和你不同，我并不认为她在这方面有太多天赋。”
    “我们在抽象艺术方面都没有太多天赋。”
    “呕——”
    “天哪！”凡妮莎先是大叫了一声，然后她赶紧拍了拍小洛娜的背，用毛巾擦掉了呕吐物。她的动作很温柔，但小洛娜还是抬起头，红着眼眶看了萨洛蒙一眼。她觉得自己很丢人。凡妮莎显然也注意到了。
    “这是为什么？”她问道，“你带她去哪儿了？别想骗我，我闻得出血腥味。”
    “只是路过一个命案现场。”
    “哪里？”
    萨洛蒙没有回答。凡妮莎瞪了他一眼。
    “不关我的事，警察才会关心哪儿死了人。地狱厨房每天都会死人，这没什么稀奇的。”她说，“我关心的是，你让这么小的孩子看到那些东西。她现在才几岁？她连高中都还没上……”
    ——————————
    “谈得怎么样了？”
    “不太好。”哈罗德·芬奇再次坐在了自己的电脑前，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到空调底下的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了，但他的脖子还是很僵硬，刺痛仍然没有抛弃他。他眨了眨眼睛，尽力让晒晕的脑袋打起精神。手掌在桌面上摸索，尤其是文件夹底下，他希望碰到些圆乎乎的东西。
    “在找这个？”听到药瓶碰撞的声音，哈罗德·芬奇身体僵硬了一下。里瑟先生推着轮椅靠了过来，他晃了晃说上的橘色小药瓶。“奥施康定，芬奇。”里瑟先生把药瓶塞会芬奇的手里，他用一贯轻盈的声音说道，“你已经服用过了，不要过量。”
    “我需要它，里瑟先生。”哈罗德·芬奇叹了口气。他摘下眼镜，打开药瓶，倒出了白色的药片。“只需要一片，我会控制好用量。”
    “很好，我能听听你们的谈话过程吗？”里瑟先生的额头皱了起来，“卡特警官快要疯了，凶杀组的工作量大得夸张。你觉得我们需要告诉她犯下那些案子的人是谁吗？‘让那家伙干掉些人渣吧，我才不抓他呢，他让我们的工作轻松多了’，你猜猜这句话是谁说的？”
    “弗斯科警探？至少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像。”
    “是的。卡特警官想要抓到卡塞尔，她想要让卡塞尔上法庭。她认为再这样下去，迟早有无辜者被卷入交火之中，她认为我们肯定知道凶手是谁。”
    “她猜对了。但那对警察来说太过危险了，里瑟先生，他能一次干掉二十个人，他们需要swat、需要特工组织的协助，需要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深入调查。这不是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事，让纽约市政府头疼去吧，我们会尝试和弗兰克·卡塞尔达成协议，让他以较为人道的手段解决罪犯，避免无辜民众受到伤害。要不然，我宁可去提醒他的目标。
    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在这个绝望的城市里，任何好人都有可能拿起枪，用暴力解决问题。在你的伤好之前，就让卡特警官和弗斯科远离这个危险吧，他们还有那些脏警察的事要忙。”
    “哦，对了。”哈罗德·芬奇把萨洛蒙赠送的药剂交予了搭档。面对里瑟疑惑的目光，芬奇解释了这东西的用途，最后他补充了自己的看法：“这看起是什么蜥蜴和蝙蝠熬出来的魔药，我敢肯定味道不怎么样。”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抱歉，头痛占据了我的大脑。”
    “管他呢。”里瑟拔出瓶塞，将药剂一饮而尽。
    ————————————
    萨洛蒙和小洛娜送回了雅典娜的公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凡妮莎热心过头了，她执意不让萨洛蒙开车，而是亲自送他们俩回到雅典娜那儿，然后因为小洛娜的情况和雅典娜大吵了一架。
    萨洛蒙没有参与女人吵架这种事，他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刚想发动汽车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好啊，科尔森特工，你看上去脸色糟糕透了。”他说。
    “是啊，死了好几天的人看起来肯定很糟糕。”科尔森特工在面对萨洛蒙的时候尽量发挥出了自己的幽默感，虽然这没什么用。“我知道塔希提的事了。”
    “你死了，然后你被复活了，然后呢？”萨洛蒙转过头，看着半张脸淹没在黑暗中的科尔森特工。他毫不避讳地说道，“如果你想问些什么事，打电话就好了。”
    “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对吗？”科尔森特工表现得很冷静，但事实上他的内心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在前几天，在萨洛蒙不知道的时候（前几章监狱的事），科尔森特工为了交换手下一名招安的蜈蚣战士（彼得森，写过了，不记得的补一下章节）的孩子而被一伙人劫走了。这伙人遵循着一个名叫“千里眼”的人的指令，那些人想要弄明白科尔森复活的秘密。
    科尔森特工将这段经历向萨洛蒙大致说明了。
    当时科尔森特工也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他顺理成章地接受了那个组织拷问，依靠某种刺激大脑的仪器来回想起自己死亡之后的经过。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一幕——当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头盖骨被取下，一台精密的仪器正挥舞着机械臂和针刺，向他的大脑释放电流，反复刺激着他现在活跃的大脑部位。
    那是一种优秀的洗脑仪器，但前提是被洗去的记忆必须是现在这段记忆，所以科尔森特工必须全程保持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接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即便获救了，他也没有向任何一位队员诉说这段经历。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死亡的，科尔森特工。”萨洛蒙态度认真地说道，“但我一直认为你不需要洗脑。复活过程中，我的魔法提供的帮助并不多，因为我并没有找来你的灵魂。尼克·弗瑞不知道这点，他一直以为是我召来了你的灵魂。”
    “复活需要灵魂吗？”
    “必须。”
    “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不认为gh325对灵魂也有作用，那是治疗重伤的药物。”
    “腐烂克里人的血液当然没有那么强大，克里人的体质只是比人类稍微好上一些，伤口容易愈合罢了。记得我过去说过的话吗，科尔森特工？”萨洛蒙笑了笑，“虽然我们不太多干涉世俗的事，但你能拯救世界。就算你下了地狱，我们也得把你救回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想活就去死（第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中世纪魔法野蛮人巫师（第二

    这是暑期的最后一个星期，大多数和萨洛蒙考上同一所大学的高中生们多有着自己的规划，不过大部分是旅游和义工。萨洛蒙未来同学院的同学和其他高中生不太一样，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墨顿学院的古老和富有，以及这所学院浓厚的学术氛围。学习才是唯一的兴趣，萨洛蒙也一样。
    和那些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奥里尔学院以及满脑子政治的贝利奥尔学院，甚至是满是同性恋瓦德汉学院相比，这儿的学生不太吵闹，是最标准的“书呆子”学院之一。当然了，学院内的气氛并没有那么外人揣测的那般沉闷，这所学院每年都会承办牛津唯一的圣诞舞会，只不过萨洛蒙并没有参加的打算，甚至每周都要参加的六次正式晚餐他都不想露面。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萨洛蒙现在还在想办法和校方进行沟通。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所学院的彩绘玻璃窗和银色管风琴，还有十分宁静的学习氛围，这太符合他的审美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卡玛泰姬，恐怕就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研究学术（魔法）的地方了。
    这就是他在消除了科尔森特工的部分记忆之后在忙的事儿，这件事的优先级甚至和他的魔法课程并列。直面多玛姆和学院晚餐一样可怕，如果萨洛蒙不能回到纽约吃晚餐，恐怕贞德会拿起手枪冲到牛津郡来找他。
    在这件事上简·福斯特帮了他很大的忙。
    有什么比一位被诺奖提名者看上的本科生更好的借口呢？只要简·福斯特写信向院长说明，萨洛蒙每天都要回伦敦的实验室，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逃过正式晚餐返回纽约了。
    这可是个很大的人情，萨洛蒙必须帮助简·福斯特解析彩虹桥这种极其稳定的爱因斯坦罗森桥。无论是从魔法还是从科学的方面，简·福斯特都想解开彩虹桥的谜团，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彩虹桥去到阿斯加德，而不是天天等待着索尔降临地球。
    至于天后弗丽嘉向萨洛蒙说过的那些关于彩虹桥的故事，则被简·福斯特当做是阿斯加德人的童话看待。什么巫师和外维度生物陷入爱河，什么巫师打造彩虹桥，这太荒诞了，这种近乎自然现象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人类创造的。
    简·福斯特认为阿斯加德人并非彩虹桥这种现象的发明者，他们只是彩虹桥的引导者。
    “我没有时间，导师。”萨洛蒙皱起眉头抱怨。他能进入墨顿学院的确有着简·福斯特的帮助，但他并不能把所有时间都耗费在简·福斯特的“实验室”中。顺便提一句，所谓的实验室其实就是她的公寓，这里没有任何科研设备，只有书籍和白板——萨洛蒙真的有事要忙。
    他的人造人军团快要从培养缸中孵化出来了，他为这些人造人准备的盔甲设计图也大致完成了，就等着送到斯塔克那里进行最后一次修改。
    人造人的盔甲和斯塔克的钢铁战甲完全不同，萨洛蒙并没有选择斯塔克集团那些装载在盔甲上的花哨武器，也没有选择mk42那种通过神经信号传达指令的模式，而是最常见的力反馈式动力甲。
    mk42之前的钢铁战甲都是属于这种操作方式的，这对于斯塔克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在他解析阿斯加德武器科技的间隙就能完成设计，并且成本也不算太高（和新一代钢铁战衣相比）。斯塔克只是不太喜欢萨洛蒙的审美观念而已，在斯塔克看来，萨洛蒙完全不了解什么叫做科技的美感。
    这个该死的中世纪魔法野蛮人巫师！
    萨洛蒙否决了类似mk5的一体化全覆盖式的装甲设计，他认为这会大大降低盔甲的厚度和防护性能；他否决了斯塔克要把装甲的动力核心放在胸口的方案，因为他认为斯塔克的反应堆将会是敌人攻击的重点；他否决了在装甲脚部安装喷射装置想法，萨洛蒙参考了中世纪腿部盔甲的造型，采用合金铸造各种型号的高跟靴。【这是斯塔克唯一称赞的设计。】
    更加过分的是，萨洛蒙否决了斯塔克提出的红色加上金色涂装方案！萨洛蒙要简约的黑色和白色，甚至头盔的设计方案也翻了好几遍，最后是外包给设计师才拿到了他想要的外形设定。
    这看起来一点都不科技！反而像是现代铸造的中世纪盔甲，笨重且厚实，和现代科技装甲那毫无棱角的美感相距甚远。
    在大部分方案被否决之后，斯塔克只能在维生系统上下功夫了。这也是萨洛蒙最看重的，他的人造人造价高昂，再加上付给斯塔克的开发和生产费用，现在是一个都损失不起了。
    这还是萨洛蒙目前最不用着急的事之一了，甚至说这件事占用的时间都不算多。对于萨洛蒙来说，不朽之城中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这件事就是玛雅·汉森所谓的“新想法”。
    她开始研究起了炼金术。
    这个天才生物学家打算通过研究炼金术和贤者之石来对基因进行炼金，她有着萨洛蒙办公室的权限，能够轻易地接触到某些萨洛蒙不方便存放在卡玛泰姬的炼金术与黑魔法。为此，萨洛蒙不得不为她挑选出一系列合适的书单，并且在炼金术的问题上对她进行辅导——这个课程是和索拉红林德鲁伊们的神秘学课程连在一起的，如果不是萨洛蒙开启圣痕之后那几乎永无止境的精力，他说不定都没法度过这样繁忙的一天。
    玛雅·汉森的想法就是通过绝境病毒来对目标基因进行微调，同时采用炼金术的嬗变来对表观遗传学上的可逆性的基因表达进行修饰和剖析，力图让接受基因改造的那些孩子拥有某些性格特质。例如勇敢、谨慎等等特质，萨洛蒙对于这项研究也进行了大力支持，因为他绝对不想那些基因改造战士对他产生任何背叛的想法。
    如果这些研究成功的话，诺贝尔生理学奖应该是能够到手的，只不过玛雅·汉森一点儿都不在意世俗社会的奖项。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玛雅·汉森手中那些基因样本即便经过调整，正常人接受之后也不是能百分百安然无恙的，尤其是这其中还有许多与魔法有关的东西，那些东西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关于这点她也心知肚明。
    之前萨洛蒙要她做好心理准备，而这就是她的方法，她在使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抗争，她不愿意让那些生命消逝在自己的手上。
    “我们会有实验体的。”萨洛蒙一再重复，“都是些基地组织的人渣，我保证，那些人都是残暴至极的渣滓。你可以尽情地实验，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才是专业的，萨洛蒙。就算是成熟的绝境病毒也有可能失控，更别说是复杂到极点的基因了，即便人体实验成功之后，我也没有把握后续的基因改造能够成功。”玛雅·汉森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了，她几乎把自己的时间都放在了研究上。如果不是人工智能新安装的服务器矩阵帮助她解决了一些难题，当萨洛蒙返回不朽之城的时候玛雅·汉森的状态可能会更加糟糕。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她问道。
    “等到我上大学吧，玛雅。”

 第三百九十四章 家庭矛盾（第一更）

    噢，你要加快速度了，my lord。
    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带着恶意轻声低语，萨洛蒙突然睁眼睛。圣痕瞬间启动，他的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跳起来向敌人倾泻怒火。但他在清醒的一瞬间，僵硬的身体就放松了下来。
    他很安全。
    萨洛蒙长长地呼出了湿热的废气，然后慢吞吞的下了床，走进客厅，检查起了自己施放在这间公寓里的防护法术。睡在他身边的贝优妮塔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和萨洛蒙贴得很近，她察觉到了萨洛蒙突如其来的肌肉紧张。
    睡梦中那阵疯癫的嘲笑声至今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起床带来的眩晕感分离出自己的大脑。
    躺在酒柜上的柴郡猫疑惑地看了眼脚下的人类，然后继续闭上眼睛，沉浸在睡梦当中。
    可能只是压力太大了，萨洛蒙心想。不朽之城内的所有项目都在稳步进行中，第一魔神柱巴尔是未来那支军团的目标，他梦到这位反叛的地狱领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事实上，据至尊法师所说，如今下层位面的血战再次开启，所罗门王的魔神柱们割据一方相互敌对。如果萨洛蒙想要打败第一魔神柱，那么最好通过菲尼克斯去重新获得其他魔神柱们的支持。
    这在至尊法师看来这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萨洛蒙来说这可是要了命的大事，他可不认为那些魔神柱都能和菲尼克斯一样友好。菲尼克斯是特例，同样是特例的魔神柱不多，只有第三十五位魔君马加锡亚和第四十一位魔君弗加洛等少数几位，这些魔神柱通过菲尼克斯向他发来了友好的信号，它们表示愿意延续数千年前的忠诚。
    这些魔神柱加起来恐怕也很难与第一魔神柱相当，位阶决定了它们的力量完全不及曾经是神明的马尔杜克。而且在至尊法师同意之前，萨洛蒙是绝对不可能同意那些魔神柱将它们召唤到主物质位面的请求的，绝对不可能，菲尼克斯来到地球是经过尊者确认的，其他魔神柱可没有这个待遇。
    “你要去哪里？”贝优妮塔穿着遮挡面积近乎等于没有的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萨洛蒙的时候，餐桌上早已摆满了早餐，人造人女仆正在忙着处理午餐所需的食材。
    昨天人造人女仆花了十二个小时的时间炖煮了一锅牛骨高汤，所以今天的重头戏午餐，就是将调味饭和鹌鹑结合的料理。先将调味饭塞进整只去骨鹌鹑里，然后用热油浇灌使得鹌鹑表皮酥脆，最后再放入烤箱烤制。在人造人精确的掌握之下，这道料理将会展现出最为完美法式炸鹌鹑的风味和西班牙牛骨高汤调味饭的浓郁滋味。
    人造人女仆热爱法式料理，因此当萨洛蒙忙起来之后，魔女们吃到的几乎都是女仆制作的法国菜。这没什么不好，萨洛蒙的料理往往要粗犷得多，他本身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对于食物的美观没有太多要求。而人造人在创造美味的同时也兼顾了美观，魔女们喜好奢华精致的性格得到了满足。
    至于每天的第一餐，人造人女仆更加偏好甜味，因此早餐就是薄煎饼搭配她亲手制作的红宝石巧克力糖浆或者是蔓越莓果酱，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甜红茶或者玫瑰花茶以及最后盛上的撒上了果干的奶油冰淇淋。
    这样，完美的一天就开始了。
    萨洛蒙虽然也想好好享受一下美食，但他还是随便吃了两口之后就穿上了圣骸布法袍，带上了魔杖和长短刀，看起来像是要去和人打一架的样子。贝优妮塔带着依旧被朦胧睡意笼罩着的贞德走出了卧室，没等萨洛蒙解释他接下来的目的地，贝优妮塔拉着他坐在餐桌前。
    “你得好好吃一顿饭，boya，不管你去哪里都不用着急。”魔女的神情一贯地散漫。临近开学这段时间里萨洛蒙十分忙碌，他常常在早上打声招呼之后就离开家，直到深夜才返回公寓。如果不是贝优妮塔通过萨洛蒙的生理反应确定了他没有偷腥，恐怕她早就拿起小皮鞭给萨洛蒙一个甜蜜的惩罚了。
    温柔的魔女没有提及萨洛蒙将要去做的事，在此之前她通过召唤来的小恶魔打听到了关于下层位面动荡的消息，贝优妮塔认为萨洛蒙最近的情绪变化或许和这个消息有关。上下层位面对主物质位面虎视眈眈，萨洛蒙作为至尊法师的弟子肯定要承受一部分压力。
    魔女不知道萨洛蒙的打算，但她知道，如果不让萨洛蒙完成他的事，这种紧张情绪将会一直持续下去。这不是魔女希望看到的，她是猎天使魔女，如果萨洛蒙愿意说出来的话，她可以帮助他对抗外维度。
    她在等着萨洛蒙向他坦白。
    家是一个放松的地方，她不希望萨洛蒙将某种紧张的氛围带进公寓里。
    ——————————
    “大神。”萨洛蒙向着正在给两条巨狼喂食的奥丁微微鞠躬。
    他和魔女经过了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之后还是达成了共识，他可以代表卡玛泰姬向魔女们发布任务，而任务对象则是那些外维度生物，这样一来，魔女们也能顺理成章地介入地球防务，为萨洛蒙分担一些压力。
    起初萨洛蒙是不太情愿的，但魔女的温柔还是化解了他所有的固执。至尊法师对这样的行为没有意见，相反，尊者认为让魔女无所事事实在是太过浪费了，魔女们应该活跃在战场上才对。
    众神之父瞥了他一眼，紧接着又转过头去照顾起了自己的两只宠物。
    天后弗丽嘉及时将萨洛蒙拉进了屋里。“他有些不开心，”天后端给萨洛蒙一块烟熏鲑鱼肉，她笑着说道，“他总认为你拒绝提议的事让他丢了面子。啧，明明屁股都离开了王座，却还当自己是众神之父呢！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我会让那个顽固老头听进去的。”
    萨洛蒙犹豫了一下，最后在天后弗丽嘉的目光中将那块鱼肉塞进了肚子里。吃过东西之后，天后的眼神也温柔了一些，萨洛蒙顺势说明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是这样的，天后……”
    萨洛蒙想要的是众神之父的一条命令，他希望能够从尼达维勒获取一小批乌鲁金属锻造盔甲，用以装备他未来的那些军队。不是人造人军队，而是那些经过基因改造的战士，在那些基因改造战士中，也只有那些万里挑一的战士才能穿上他为他们准备的特殊装甲。
    只有矮人们才拥有锻造乌鲁金属的技艺，这种神奇的金属必须搭配难以想象的高温和矮人一族特有的咒语才能锻造成型。因此，即便萨洛蒙获得了乌鲁金属，也必须求着尼达维勒的矮人工匠们帮忙加工——他所需要的金属用量是绝对少于雷神之锤的，锻造神器时耗费的资源十分夸张，陨落的恒星加上巨量的乌鲁金属才成功创造出那件神器。
    至于条件，萨洛蒙觉得索尔和海拉就是一个不错的筹码。
    谁家还没有点矛盾呢？

 第三百九十五章 女大三千抱金山（第二更）

    “你的胆子很大，秘法师。”众神之父在听完萨洛蒙的请求之后似乎有些生气。这种利用阿萨神族皇室之间的矛盾来牟利的行为是众神之父无法容忍的，如果不是萨洛蒙的身份是至尊法师的弟子以及天后弗丽嘉的劝解，恐怕那根看似平平无奇的深色手杖就要砸到他的脑袋上了。
    “因为我必须这么做，众神之父。”
    那两只名为基利和库力奇的灰色巨狼也朝着萨洛蒙发出威胁的低吼。众神之父虽然坐在木桩上，但他的身影却无比地高大，如同遮天蔽日的巨人，那根黑色的手杖也变成了令人发寒的利矛，萨洛蒙几乎能够听到死在这把长矛下的灵魂的哭喊。
    所有阳光都消失了，只剩下天空中聚集而来铅灰色的低沉乌云，从远方传来的沉闷雷声不断催促着萨洛蒙开口。
    虽然这次来找众神之父并非尊者的命令，但萨洛蒙只是微微鞠躬，没有表现出一点退缩，他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歉意。
    “在您和尊者离开之后，我必须不择手段才能维持住现有的环境。”萨洛蒙直起身来，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奥丁的独眼。奥丁知道他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众神之父知道萨洛蒙接下来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建立一支军队是最好的方法，就像您的英灵战士。”萨洛蒙深吸了口气，众神之父带给他的压力非常大。“我不知道索尔的潜力如何，但我需要打造一支军队来抵御人类之敌。”
    “这个敌人包括阿斯加德人吗？”众神之父的目光如同长矛一般迅猛刺入萨洛蒙的心脏，他的声音像是雷声般震颤着萨洛蒙的耳膜，如同山巅之上巨人的狂怒咆哮和被呼啸狂风卷起的暴雪。
    萨洛蒙知道，自己在奥丁面前最好不要撒谎。
    “只要阿斯加德人遵守盟约，那么阿斯加德人便是卡玛泰姬的盟友，这是从第一任至尊法师延续至今的共识。”萨洛蒙没有说谎。卡玛泰姬曾经与阿斯加德签订过两份不同的契约。
    第一份契约是第一代至尊法师阿戈摩托与奥丁签订的，契约的主要内容是阿斯加德应对主物质位面的威胁，至尊法师应对外维度的威胁。萨洛蒙未曾看过契约的详细内容，他对那份契约的了解仅限于尊者的说明；第二份契约就是现任至尊法师与奥丁签订的契约。在奥丁收复米德加德、彻底征服九界的尝试失败之后，现任至尊法师与阿斯加德的契约便是军事方面的互不侵犯契约。
    萨洛蒙所说的与阿斯加德的盟约指的便是这两份。这两份契约彻底奠定了卡玛泰姬的米德加德主权和卡玛泰姬与阿斯加德的合作关系，这两份契约也是维持九界多年和平的基石之一。
    众神之父拿出一张羊皮纸。
    “虽然你还未继承头衔，但我要你先在契约上签名。”奥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萨洛蒙，他把羊皮纸举到秘法师面前，好让他看清楚上面写的文字，“你是个当君王的料子，我知道当一个好的君王是什么样的。所谓的承诺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都是可以撕毁的。所以我只相信契约……这份契约是你的老师与我签订的，只要你也在这上面签字，我们就有继续谈话的条件。”
    萨洛蒙仔细查看了契约。这张纸上的确有着尊者的真名与名号，众神之父的真名也写在了上面。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索尔。
    虽然笔划稚嫩，但那的的确确是索尔的名字。早在索尔小时候，奥丁就已经让他在这份契约上签了名。至于洛基，恐怕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张纸，众神之父的偏心再次体现得淋漓尽致。
    萨洛蒙对这份文件毫无异议，他接过契约，在这张闪耀着刺眼魔法灵光的纸张上签下了自己的全名。在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与三位一体的维山帝以及贯穿九条银河的尤克特拉希尔有了联系。
    以维山帝之名，以世界树之名，契约成立。
    独眼之神满意地拿回了契约。
    “我与阿戈摩托的契约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孩子。”奥丁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停顿了一下，聚集在天空中的乌云便迅速散去，遮天蔽日的巨人幻象在瞬间消失，众神之父再次变成了那个坐在木桩上的普通老头。
    众神之父的表情有些玩味。
    “当时我和你们的宗主面临着巨大的威胁，那契约也并不是写在纸上的。为了证明诺言，我和阿戈摩托把契约刻在岩石上，那份契约的位置就是你们卡玛泰姬现在所在的位置，卡玛泰姬就是建立在契约的基石之上的。我不需要你签订另一份契约，因为你必须遵守。”奥丁说道，“你的那个小要求我同意了，等会我会给你一份命令，那份命令可以让你要求矮人们为你打造军队盔甲。”
    “但我还有另一份契约，只要你同意，你的所有军备计划都能获得包括我和下一任阿斯加德君王的支持，只要你有本事做到。”众神之父玩味地笑了笑，“我要你支持索尔登上王位，然后迎娶海拉。当然，我的那个女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必须展现出超过她的力量，那样契约才能算数。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同意阿斯加德对你的援助，甚至更多。”
    “阿斯加德不会吝惜一个亲王的头衔。现在该你选择了，萨洛蒙。”
    “众神之父，我已经有伴侣了。”
    “那又如何？你终将登临人类至高，有那么几个情人又有什么问题吗？”众神之父理直气壮地说道，全然没有发现旁观了全程的天后弗丽嘉越来越危险的眼神。早年间众神之父也是有几位情人的，如果不是天后弗丽嘉手段出色，向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隐瞒了下来，恐怕现在仙宫的政治环境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例如奥丁最信任的情报官海姆达尔，便是奥丁与古老的海神埃吉尔的九个女儿（扬波之女）生下的私生子之一。根据天后弗丽嘉的运作，海姆达尔获得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又因为是奥丁的孩子，海姆达尔获得了引导彩虹桥的力量。
    他也因此远离了阿斯加德王庭的纷争，成为无论局势如何变化都能独善其身的人。这种安排既是疏远又是保护，古老尊贵的巨人祖先之子、深海之神埃吉尔根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私生子不止一个。目前正在照顾阿斯加德万年花园的布拉基也是其中之一，诗歌、智慧与雄辩之神布拉基是奥丁与女巨人格萝德（gunnlod）的私生子，他在仙宫唯一承担的职责就是负责宴会上的节目。这个职务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大家平时也想不起他。
    天后弗丽嘉的暖房就在花园之中，萨洛蒙去找天后弗丽嘉的时候也与这位神明打过照面，诗歌、智慧与雄辩之神布拉基永远处于天后的视线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类似沉默之神维达尔、自然之神瓦利这类因为特殊缘故而被创造出来的私生子，在天后弗丽嘉的手段下，所有的宫廷纷争都与这些私生子毫无关联。但要说天后弗丽嘉心中是否有所不满那也不言而喻，因此当萨洛蒙拒绝了奥丁的条件之后，天后弗丽嘉反而对他更加欣赏了起来。
    “只要你成为阿斯加德亲王，我就可以将德罗普尼尔赠与你，你将会获得无尽的财富。”奥丁伸出手，向萨洛蒙许诺了这件神器。功能越简单的神器威力越强大，意为“滴落者”的臂环便是其一。
    每过九夜，德罗普尼尔便会生出八个与它完全相同的金臂环，而且德罗普尼尔的能力可以持续到永远，那些臂环除了没有德罗普尼尔那般神奇的力量之外和那神器毫无差别。
    这件臂环是奥丁的私人物品，拥有者可以证明自己在阿斯加德的地位。众神之父是真的想给出这个亲王的头衔。
    “接受它，让阿斯加德和米德加德一起活下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命运之物（第一更）

    直到现在，众神之父也还在寻找避免诸神黄昏的方法。
    预言中的前兆芬布尔之冬已经在公元前650年左右应验了，那漫长寒冷的严冬结束了世上许多的生命，名为风之冬、剑之冬与狼之冬的漫长黑暗冬季使恒星失去了热量，横扫世间的寒风吹垮了所有社会体系，暴力与混乱在地上蔓延，死亡是当时唯一的信仰。
    预言应验了，支配命运的姊妹所编织的大网正在逐步笼罩阿斯加德。三是一个神秘的数字，命运是三，复仇是三，魔法是三。诺伦三女神不仅在阿斯加德拥有崇高的地位，就连奥林匹斯神系中的神王也无法违抗这三位高贵的女士所编织的命运，她们是乌尔德、薇尔丹蒂和诗寇蒂，她们是阿特洛波斯、拉刻西斯和克洛托。
    也就是在那时，越发强大的死亡女神海拉被恐惧的奥丁投入了赫尔海姆。
    奥丁想要以“滴落者”作为筹码招募萨洛蒙，他清楚地看到了萨洛蒙的本质，他知道诸神黄昏之后阿斯加德覆灭的惨状势必连累地球。地球需要一个主物质位面的盟友，阿斯加德必不可少。
    众神之父是位君王，他为了自己的国家什么事都愿意做，包括用神器和自己的女儿招揽这个现在还未走上台前的萨洛蒙。
    萨洛蒙没有思考几秒就打定主意拒绝“滴落者”以及阿斯加德的头衔，但他为了保全众神之父的颜面还是装作艰难挣扎了一番之后，才谦卑委婉地拒绝了奥丁的提议。
    他可没有这么傻，如果答应了奥丁的条件，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必须为阿斯加德出生入死。原本卡玛泰姬对索尔的援助只是保证他存活，奥丁显然对至尊法师定下的支持力度不满意，招揽至尊法师的弟子来为阿斯加德奋战也可以间接加大卡玛泰姬对索尔的支持。
    更重要的是，奥丁想要为阿斯加德王室留下火种。索尔失败了也没关系，君王从来都有后备计划。在诸神黄昏发生之后的新世界里，只要海拉与萨洛蒙的有了子嗣，那么这个潜力巨大的子嗣必将冠上阿斯加德王室的名号。
    到时候他没能做到的事这个子嗣将会完成，阿斯加德终将兵不血刃地统一九界。
    萨洛蒙只想到了第一层而没有想到第二层，但仅凭前面的想法以及魔女的存在就足以让他拒绝奥丁了。
    众神之父的脸瞬间被一层冰霜所覆盖，灰色的独眼紧盯着萨洛蒙。他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丢给了秘法师，然后从树桩上站了起来，拄着手杖带着巨狼头也不回地远处的雪山蹒跚走去。
    “他这个人就这样，遇到不顺心意的事就会发脾气。”天后弗丽嘉温柔地抚摸着萨洛蒙的长发，她现在对于萨洛蒙越发满意了。天后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了吃午餐，反正那个老家伙又要跑到雪山上了。”
    “抱歉，天后，我还有事要忙。”萨洛蒙向天后道别。天后认为萨洛蒙目前还没有习惯长生种的时间观念，他还是过于年轻了。年轻也就意味着鲁莽，意味着冲动，因此弗丽嘉也体谅地同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举动。
    拿到了众神之父命令的萨洛蒙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卡玛泰姬纽约圣殿，他将会通过这里的传送门前往斯瓦特海姆，也就是传说中的尼达维勒，阿斯加德的兵工厂，矮人与侏儒共同生活的国度。那里不仅能够锻造世界上最好的盔甲与武器，阿斯加德举世闻名的艺术造物也出自那个世界。
    萨洛蒙必须和尼达维勒进行一次协商，那些顽固至极的家伙可不会因为一纸命令就答应帮他铸造盔甲，更何况他要打造的盔甲也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萨洛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圣殿执事丹尼尔法师在他进来之后告诉了他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丹尼尔法师坐在守护者的座位上打着哈欠，把纽约圣殿里那只喜欢和别人说话的双头蛇扔回到盆栽里。
    “一次维度偷渡而已啦，阿斯加德发了公文，要我们帮忙注意逃犯。”丹尼尔法师精神萎靡，看起来还没有从上一次天体交汇的忙碌中缓过神来。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丹尼尔法师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卡玛泰姬新一代秘法师中出彩的没几个，丹尼尔法师又是孤家寡人，不能和那些秘法师家族的老人一样安享退休生活，因此纽约圣殿还得他来主持。
    他看不太上这次突发情况，如果不是萨洛蒙对卡玛泰姬的贡献极大，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萨洛蒙。丹尼尔法师薅了薅自己所剩无几的白色长发，满脸疲倦地说道，“安心啦，主物质位面的偷渡会被行星防卫系统侦查到，根据阿斯加德的通报，逃犯是一位女巫，到时候我们多加注意就行了。”
    “你认真的吗，老家伙？”
    “啧，年轻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萨洛蒙恨不得走上楼梯，把这个擅长摸鱼的老家伙所剩不多的胡子给拔下来。但是丹尼尔法师却从长袍口袋掏出了一封邀请函和一只圆乎乎的小黑猫，这只在丹尼尔法师口袋里打瞌睡的小黑猫瞬间醒了过来，朝着萨洛蒙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
    “有人把这个扔到了信箱里，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老家伙看都没看，就把那只黑色小奶猫连同深黑色的邀请函一起交给了萨洛蒙，“可能有人邀请你去参加一场宴会。别担心，没有人监视这里，邀请函上也没有法术。不过你频繁从正门出入圣殿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这封邀请函和猫一起放到信箱里了。”
    萨洛蒙打开了邀请函，但那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铜版纸做成邀请函却在这时展露了它真正的模样——这不是什么纸张做成的玩意儿，这是个高科技造物。
    邀请函投出一道湛蓝色的全息投影，一个有些眼熟的标志出现在了上面。紧接着就是一个投影，投影上的那个人邀请萨洛蒙去参加一场舞会，因为他们手上有件重要物品需要物归原主，而萨洛蒙就是那个物品的主人。
    “谁邀请你的？”丹尼尔法师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这个老家伙只要一遇到与工作无关的事就精神百倍，就连至尊法师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萨洛蒙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等到投影结束之后，萨洛蒙眨了眨眼。他看了眼蜷缩在他掌心里的猫咪，又看了眼邀请函上的内容，推测出了邀请函可能的发出人。小黑猫舔了舔萨洛蒙的掌心，然后在他的手掌中打了个滚，发出了一阵惬意的呼噜声。
    这只小黑猫似乎十分信任萨洛蒙，它将自己蜷缩起来形成一个圆乎乎、毛茸茸的球，然后再次陷入了睡眠之中。
    “我猜可能是芭丝特，有人接到了神谕。”萨洛蒙将邀请函合了起来，然后向丹尼尔法师面前展示那只睡在自己掌心中的小奶猫。这只小奶猫虽然体型小，但发出的呼噜声却与它的体型完全不符，这阵呼噜声甚至引得玻璃柜中的飞天斗篷的好奇围观。
    “这件事涉及到埃及神，我需要和尊者讨论一下这件事。”

 第三百九十七章 芭丝特与黄铜青蛙（第二更）

    除了阿斯加德居住在主物质位面之外，其他地球神系早已离开地球进入了各自的神国中，这些神国建立在外维度里，如同半位面一样坠在主物质位面之上。
    例如奥林匹斯神系就居住在名为奥林匹斯山的外维度中，可以通过位于地球上的希腊奥林匹斯山进行出入。
    阿兹特克诸神居住在名为托潘（topán）的外维度中，他们的世界漂浮在无尽的虚空里。
    达努神族居住在由盖娅创造的魔法王国阿瓦隆之中，现任至尊法师与阿瓦隆有着密切的关系，萨洛蒙也是如此。
    斯拉夫神族居住在名为斯瓦尔加（svarga，意为神国、天堂）的外维度中，在俄罗斯国王弗拉基米尔一世皈依东正教之后就主动与地球切断了所有联系。
    埃及九柱神居住的外维度名为太阳城，其外维度入口就位于如今的埃及境内。
    这些知识都被至尊法师传授给了萨洛蒙，他知道所有地球神系如今居住的外维度入口以及环境，他知道要怎么进入那些外维度并且怎么离开，这些隐秘的知识都是萨洛蒙小时候的课外读物。
    但就和居住在地球上的雅典娜一样，多数神系都会派出几位神明居住在地球，观察地球形式的发展。这是卡玛泰姬与诸神们达成的协议之一，神明虽然不能再次影响人类，但只观察不干涉却是可行的。
    尊者并不想与诸神们撕破脸，于是便同意了这个条件。
    而给萨洛蒙递来邀请函的芭丝特则有些特殊。虽然神明在不同文明中拥有不同的身份（例如希腊神和罗马神），但芭丝特的情况较为特殊——埃及诸神其实是先诞生在非洲的其他地方，信仰传播之后才成为了埃及神。当埃及九柱神离开主物质位面后，这位并非九柱神的埃及神就作为观察者顺利成章的留了下来，继续统治着自己的国家。
    这个非洲小国家十分特殊和幸运。
    一万年多前，一块蕴含着特殊金属的陨石坠落到了几个部落的家园之中。那块陨石带来的辐射使得去探查名为“众神的礼物”陨石的战士们发生了变异，于是其中一个部落中最强大的战士祈求“豹神”帮助他。芭丝特同意了，于是她指导那位战士服用一种因为陨石带来的变异而产生的草药汁水，使用自己的神力帮助那位战士在药物的副作用中幸存了下来，并且授予了他远超时代的知识。
    于是那位战士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与智慧，并且他还有了个称号——黑豹。
    他在战胜因辐射产生的变异人之后，那位名叫巴生加的黑豹战士联合了几个部落，一个名为瓦坎达的非洲小国便建立了起来，那种特殊草药，心形草也成为了黑豹独有的药物。第一任黑豹创建了对于芭丝特的系统性宗教，并且永久地关闭了瓦坎达的国境线，避免外界对那名为振金的特殊金属产生窥伺。
    萨洛蒙拿到手里的邀请函就是由瓦坎达皇室制作的，发出者为瓦坎达王子特查拉，这位王子也是萨洛蒙的牛津校友，想必是萨洛蒙填写的地址让他找到了位置。至于那只和邀请函一起塞进信箱的黑色小奶猫，萨洛蒙认为这是芭丝特的宣告。
    但那只站在桌上朝着萨洛蒙和至尊法师嗷嗷直叫的黑色小奶猫，所表达出的意思绝对不是转达芭丝特的宣告，萨洛蒙觉得这只猫只是肚子饿了。尤其当它咬着萨洛蒙的手指不妨的时候，这种预感达到了顶峰。
    或许当初它被塞进信箱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很能嚷嚷，可以用来提醒萨洛蒙记得收信？
    “尊者，我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萨洛蒙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神总是喜欢用动物来宣告自己的身份，雅典娜喜欢用猫头鹰和蛇，奥丁喜欢用乌鸦，芭丝特用的则是刚刚睁开眼睛不久的黑色小奶猫。
    “我总觉得芭丝特的邀请来得太晚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她没有雅典娜那么强大吧。”尊者伸出手指头，将黑色小奶猫戳了个跟头。但这只傻乎乎的奶猫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它翻了个跟头之后又兴冲冲地站了起来，继续朝着萨洛蒙和至尊法师叫唤。
    “下次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尊者说道，“你已经有能力和奥丁交涉了，面对芭丝特的时候也不必太过担心。”
    “老师，您是不是因为我私自接触众神之父而感到生气啊？”
    “怎么可能！”尊者瞥了萨洛蒙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乐此不彼地戳着猫咪。“这个世界未来是你的，你提前接触众神之父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有信心，萨洛蒙。你是我的弟子，我的继承人，所以只要你认为对的事就可以去做。”
    “那我们要拿这只猫怎么办？”
    “你又要养一只宠物了，孩子。”至尊法师笑着说道，“希望魔女的公寓不会成为动物园吧，这就是神明眷顾的困扰。”
    ————————————————
    “你一定会好奇，为什么学期正式开始前一周会让你到学校。身为在牛津就读过的学生，我可以告诉你，这可是牛津特有的第‘零’周。你在这段时间里有许多人要认识，许多活动要参加，就算你在墨顿这个书呆子学院也一样。”
    谢尔登剧场外，身穿西装的特查拉向着萨洛蒙侃侃而谈。不久之前，身穿subfusc服装【包括深色西装或外套、白色衬衣、黑色皮鞋、学生帽和黑色长袍】、佩戴着白色蝶形领结的萨洛蒙在剧场内与其他同学院的新生一起，在罗伯特·斯特里创作的巨大穹顶壁画下听了副校长女士的演讲。那副创作于1688年壁画名为“真理降临在艺术与科学上”，在白厅完工后用驳船运送到牛津大学。
    如果不是特查拉的讲解，萨洛蒙是完全不知晓这段历史的。
    “你的拉丁语很流利，特查拉。你这样是怎么在其他人面前装作瓦坎达还是个穷国家的？”
    特查拉哈哈大笑。
    “我是王子。”他笑着说道，“王子总归是有些特殊的，就算是非洲的王子也一样。你的拉丁语也不错，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你就在伊顿公学就读。如果我能早点知道，那么我们也会认识得早一些，那件东西也能尽早归还给你。”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萨洛蒙努了努嘴，示意特查拉解释一下那两个被他装进口袋的奇怪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这东西是我的祖父，智者阿祖里所拥有的，我的祖父将这东西收藏于瓦坎达的宝库之中，接受最严密的保护。”特查拉说，“我的父亲，现任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在数年前梦见过黑豹神。黑豹神要我父亲将这两只黄铜青蛙送还给你，并且邀请你去瓦坎达做客，黑豹神说那是属于你宝物。但我的父亲只找到了你在纽约的出生记录，之后你的所有痕迹便消失了，当你再次出现时就是在纽约之战了——当我的父亲看到纽约之战的报道之后，黑豹神便告诉他，那个穿着银色盔甲的骑士就是他苦寻多年的人。”
    “那么你的黑豹神有什么目的呢？”萨洛蒙有些奇怪，为什么特查拉不称呼黑豹神为芭丝特。但他没有多嘴，而是等待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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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八章 供应商和投资人（第一更）

    特查拉没能给出答案，他虽然是瓦坎达的王子，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与瓦坎达的黑豹神有过任何接触。只有瓦坎达的国王在服用心形草的时候才能第一次见到黑豹神，特查拉还没有资格。所以当萨洛蒙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尴尬。
    以瓦坎达的科技水平，特查拉心中不可能没有骄傲，只不过他在外界都要装作是一位从穷苦国家来的非洲王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不用伪装的交谈对象（事实上是萨洛蒙先叫破他的伪装，特查拉对这点并不意外，不特殊一点根本不值得瓦坎达寻找），结果他却没法回答任何问题。特查拉也是个年轻人，他觉得自己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落了面子。
    有些性急的特查拉邀请萨洛蒙在今天典礼结束后和他一起搭乘飞机去往瓦坎达，他保证能在第二天将萨洛蒙送回来。只不过萨洛蒙没有同意这个请求，他还有事要做。
    但他还是答应在必要的时候会去往瓦坎达，只要特查拉给出的地址没有错误。
    特查拉向萨洛蒙投去疑惑的目光。“你认真的？”他问道，“你应该知道瓦坎达的真实情况吧？”
    “大致了解。”
    既然萨洛蒙知道瓦坎达的真实情况，那么他一定知道瓦坎达已经用远超这个世界的科技将国土隐藏了起来，就算他知道了地址也无法进入真正的瓦坎达。但特查拉没有质疑，他和萨洛蒙约定，在第“零”周的活动结束之前，萨洛蒙会去往瓦坎达进行拜访。
    到时候，一切疑问都将解开，而瓦坎达也将奉上另一份礼物。
    “矮人和侏儒能成为我们第一批武器装备供应商，瓦坎达应该能成为第二批。你有在听吗，玛雅？”萨洛蒙面对着全身镜解开自己脖子上那条看上去有些愚蠢的白色蝶形领结。这身服装的最大作用就是在过去将牛津学生与当地居民区分开来，因此这套服装上融入了十六世纪英国贵族们的服装特点。只不过现在这些特点看起来有些复杂和麻烦，一点儿都不符合萨洛蒙的审美观念。
    他是趁着活动结束返回不朽之城的，当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玛雅·汉森正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觉。他不得不叫醒这位基因学家，免得她把口水涂在炼金术教材上。
    “我在听。”玛雅·汉森打了个哈欠，然后不耐烦地抱起厚重的书本，从高背椅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脸上还印着滑稽的红印子，袖扣的图案清晰地展现在她的脸上了出来。她伸出手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很忙，所以没有心思去管那些武器供应的事。另外，那个人工智能已经解决了生产线的事，就是汉默工业那些。只不过武器生产线肯定要经过修改，你得自己找人解决。”
    “我会的。”萨洛蒙点点头。他打算将武器生产线修改的事交给斯塔克来做，修改完成之后进行生产时，萨洛蒙就得另找材料供应商了。武器的材料供应商问题不大，萨洛蒙也不要求一把给基因改造战士使用的枪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盔甲的供应才是大问题。
    矮人与侏儒们将在奥丁的命令下为他铸造一百副乌鲁金属盔甲，如果他出访瓦坎达的事顺利的话，瓦坎达应该供应掺杂了振金的合金用以铸造盔甲。他相信以瓦坎达的科技水平，一定能够设计出他想要的东西，他也打算与瓦坎达签订契约，分享不朽之城内的设施已换取他们的援助。
    瓦坎达将会是他的这项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位投资人，萨洛蒙还打算与瓦坎达达成协议，共同开发太阳系中的其他星球，建成一个能够批量生产武器装备的基地。他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条件去说服瓦坎达王室，只要那位黑豹神芭丝特没有其他要求，萨洛蒙认为自己就能和瓦坎达形成战略联盟
    至于斯塔克就不要想了，他是个生意人，如此大笔的资金动向肯定会引起调查。
    玛雅显然没有听到萨洛蒙之前所说的话，要不然她肯定会对瓦坎达为什么能供应装备提出疑问了。她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黄铜青蛙，满脸鄙夷地问道，“难道你现在喜欢上了儿童玩具吗？为什么你要给玩具青蛙镶嵌宝石？”
    “这可不是什么儿童玩具，玛雅。这是某种无比强大的法器。”萨洛蒙没有回头，他仍然面对着镜子，与那身麻烦的衣服进行战斗。尊者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两只黄铜青蛙的能力就是与时空进行互动。
    只要使用得当，这两只黄铜青蛙甚至能够带着使用者进行定向且准确的时空旅行，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能够创造出另一条时间线。与施展时间有关的魔法相比，这两只黄铜青蛙可以说十分强大了，而且使用这件法器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不用付出理智、内脏，不用长出畸形的肢体和脓疮就能施展这般强大的法术。
    这东西是所罗门王藏于宝库中的物件，由于资料稀缺加上年代久远，就连尊者也不知道该如何正确使用这东西。
    因此这两只黄铜青蛙目前只能存放在萨洛蒙的私人宝库之中，等待着寻找到使用方法之后再进行解析。和那两只黄铜青蛙放到一起的，还有那只芭丝特赠送的黑色小奶猫。如今这只猫咪在喝完了一大盆羊奶之后就蜷缩在办公桌旁的猫窝里呼呼大睡，普通人如果不是听到它的呼噜声，根本无法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发现这只小猫的存在。
    等到今晚的社交活动结束之后萨洛蒙就要把这只小奶猫带回家，给柴郡猫做个伴。
    至于人工智能的小算盘，萨洛蒙没有去管。他已经给那台人工智能安装了服务器矩阵，那台机器就要为他服务，萨洛蒙对那台人工智能匿名购买武器生产线的事相当满意——那人工智能先是捏造出了一个有着雇佣兵身份的意大利人包括出生记录在内的所有信息，然后将这个人安排到了意大利的乡下。等到运送车队以及随行的cia特工上门调查的时候，这个凭空捏造的人的身份却完全经得起推敲，因为人工智能已经花钱雇佣了一个老头为那个身份进行佐证。
    只要cia没有去往中东进行实地调查，那么这个身份就无懈可击。之后要怎么把武器生产线运送到不朽之城并且不暴露位置，就要继续考验人工智能的其他能力了，萨洛蒙对此相当放心。就算cia查到了他的头上，他也有能力消灭所有cia的行动队，将所有知晓秘密的人全都掩藏在三尺之下。
    目前那台机器还没有遇到太棘手的事，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还能继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通晓传奇（第二更）

    萨洛蒙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带着斯塔克去往瓦坎达。他只是给这位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留下了一小块他自特查拉手中获得的振金，然后他就将那只黑色小奶猫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在行星防卫系统的引导下开启了传送门，直接抵达了被高科技隐藏的瓦坎达城市中。
    他的出现引起了瓦坎达卫队和当地居民的注意，因此萨洛蒙开启的传送门位于瓦坎达的居民集市当中。当那些手持振金长矛的士兵将他团团包围之时，萨洛蒙并没有做出过激反应。他只是摊开掌心，向他们展示那只蜷缩于他手中的黑色小猫。
    那只小猫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以至于忘记将小舌头缩回去。
    “我与你们的皇室有一场谈判。”他向着包围着他的卫队侃侃而谈，“这就是我的信物。”
    他这是在向瓦坎达王室展现自己的实力。既然这是一场谈判，那么萨洛蒙就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在地位平等的情况下才有谈判的空间。
    “我的朋友！你可没有告诉过我你拥有这般厉害的技术。”
    在瓦坎达的首都比尔宁·扎纳，特查拉见到了被卫兵们包围起来的萨洛蒙，他立刻给了萨洛蒙一个充满热情的拥抱。“不得不说，你差点将hatut zeraze的指挥官德里克·卡纳塔吓死，你的突然出现让他向一只发狂的猫咪那般疯狂地巡视边境线，他认为你出现在了集市就表情瓦坎达的国境线出现了漏洞。”
    特查拉笑着说道，“我挺喜欢看着他四处忙碌的。hatut zeraze是一支忠诚的军队，秘密警察总是招人嫌，只不过他们有些太过忠诚了以至于有些烦人。来吧，我的朋友，我带你去见瓦坎达的国王，我的父亲特查卡。他是位伟大的国王，他对你的到来十分高兴。”
    萨洛蒙没想到特查拉对他的了解竟然如此浅薄。“尊敬的王子，那不是什么高科技，而是魔法。”萨洛蒙说，“我还以为你会迅速接受这件事的，毕竟你们的国度中还有神的存在。难道瓦坎达没有被授予关于魔法的神秘学知识吗？”
    “这里是个讲科学的地方，萨洛蒙。瓦坎达没有魔法。”特查拉似乎想要向萨洛蒙好好介绍一下瓦坎达。“事实上，瓦坎达是地球上科技最发达的地方。所有瓦坎达公民都必须接受免费的十一年义务教育，然后他们可以选择是否就读瓦坎达的大学。所有公民都能自由地选择职责，由于从古至今的国策，瓦坎达的居民不能接受外界的教育。”特查拉说道，“我是例外，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找到你。我的父亲力排众议让我接受外界教育有很多原因，其中一项就是为了找到你。”
    “即便有着浓重的宗教氛围，高科技也进入了所有瓦坎达公民的生活。看到这个了吗？”特查拉指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串深黑色的珠子，“这是kimoyo，所有瓦坎达公民在出生之时就被赋予了这件东西。不同的珠子有着不同的功能，最先被安装的是prime，该设备能够定期检测个人健康状况。除此之外，还有能够提供全息信息显示和通讯的珠子。”
    “斯塔克集团能够交互的全息投影装置非常沉重。”萨洛蒙说道，“这就是瓦坎达在振金的帮助下发展起的技术吗？”
    “既然你知道振金，那么你应该知道振金也是瓦坎达曾经的货币之一。”特查拉带着萨洛蒙穿过瓦坎达皇宫的走廊。瓦坎达皇宫的装饰极具非洲特色和埃及特有的红蓝色条纹图案，同时这里也处处体现着高科技简约风格。从走廊的落地窗看下去，就能看到远处的居民集市，两只深黑色的巨大黑豹雕像耸立在皇宫的正门前。
    “只不过振金货币现在已经被数字货币取代了，因为总是使用振金货币会导致这种重要资源外流。”特查拉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萨洛蒙开启传送门的原因，他继续说着一些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事，但某种强烈的骄傲感仍然呼之欲出。
    “瓦坎达的资源不止振金。我们有煤、铀、钻石，可以独立进行航空制造业。这样你大概就能明白，为什么瓦坎达会实行孤立主义了。我们不需要和外界进行沟通，不仅仅是因为振金，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不需要。”
    “我们需要，如今世界变化得很快，瓦坎达再封闭下去就将落入愚昧的陷阱。”一位带着眼镜，有着白色须发的老人叫住了特查拉。他按住儿子的肩膀，朝着秘法师笑了笑，“欢迎你，萨洛蒙。很抱歉我没能在你出生之时找到你。”
    “您不必为此道歉，先生。”萨洛蒙向着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微微鞠躬，“我的老师和养母给予了我极好的生活，我也因此成为了一名魔法师。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相反，我非常满足。”
    “那就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让特查拉带你去看看瓦坎达的研究设施。到了晚上，瓦坎达将会举办一场欢迎宴会。”说到这里，瓦坎达国王又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带我们的客人去看看瓦坎达的科技，等到了晚宴时我们再见。”
    “我会的，父亲。”特查卡亲吻了父亲了脸颊。在告别了瓦坎达的国王之后，特查拉一把拉住了萨洛蒙的手臂。“来吧。”他说，“我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我的妹妹苏里，她是瓦坎达最聪明的人和最厉害的科学家，她一定会对你的魔法产生兴趣的。别害羞，我可不想让她天天待在实验室里。”
    “我真惊喜，你没有外界人那种对魔法大惊小怪的情绪。”萨洛蒙笑着说道。振金就是他最主要的目的。或许有人没能反应过来，所谓的振金合金，艾德曼合金即是一种能够制造武器和装备的金属，这种金属的用途虽然没有振金那般多，但adamantium还有一个意思就是“精金”。
    如果斯塔克的分解力场研究完成，那么最能承载那种力量的金属就是振金以及其一系列合金了。在瓦坎达的圣山中大约还有一万吨的振金储备。这些信息是萨洛蒙通过六环法术【通晓传奇】了解到的。
    瓦坎达的科技离不开振金，他们的科技与人类当前的其他科技没有适配性。
    刚才从瓦坎达国王特查卡的话中，萨洛蒙也体会到了特查卡国王对于开放瓦坎达的想法。这样一来，一万吨的振金在面对全世界的需求时就稍显不足，虽然特查拉说他的妹妹苏里目前正在尝试合成振金原子，但其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远超振金本身的价值。
    萨洛蒙十分感谢特查拉透露出的情报，这位王子大概没想到萨洛蒙揣着什么心思。
    恰好，萨洛蒙知道哪里还有振金，他将会以这条信息为筹码和瓦坎达进行交易，换取强大的工业支持。

 第四〇〇章 重建不朽之城（第一更）

    “我很高兴我没有在这里看到嘴唇上嵌着盘子以及抻长脖子的颈环，因为这说明了外界总是对非洲文化有所误解。主要还是那些盎格鲁萨克逊的白皮杂种。在他们眼中，非洲人总是得带着唇盘和颈环，中国人总是小眼睛、长辫子和细小的八字胡，如果他们知道了瓦坎达如此发达，那么他们的态度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萨洛蒙和特查拉就瓦坎达国王的开放理念进行了讨论。
    “他们会为了振金发动一场战争，一场暗地里的战争。”萨洛蒙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们的特工会频繁潜入这个国家，然后你就能看到许多啼笑皆非的事发生了。到时候你会发现，那些在整个社会中属于下层的渣滓会突然觉醒，然后他们会先要求人权、然后女权、动物保护权益甚至是环保权益，仿佛他们是天生的圣人。他们的媒体也会大肆渲染瓦坎达境内的状况，无论好坏都会变成糟糕的事。如果你想看看cia的境外活动指导手册的话我能给你找来，这些手段已经上演过不止一次了。”
    “瓦坎达拥有足够强大的科技，能够应对外来威胁。”特查拉自信满满地说道，“如果那些特工来了他们就回不去了，hatut zeraze的工作十分优秀，而且我们的人民没有这么蠢。如果你多了解一些瓦坎达你就会发现，瓦坎达的民众对于外来者都有所警惕。而且开放并不意味着瓦坎达能够自由进出，我的父亲想要的只是有限度的开放，输出输入知识和文化。”
    “是啊，这也是我想看到的东西。”萨洛蒙耸了耸肩，“当我出现的时候，我看到所有人都在报警，想来外国间谍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渗透进来。但是他们的把戏可不止这些，特查拉，硬刀子没用他们就会用软刀子，而且他们还使得不错。”
    特查拉疑惑地看着萨洛蒙，他毕竟没有在欧美社会待太久，对于那些手段也不太熟悉。
    “我给你举个例子。公民一出生就配发的高科技手段手环，能够监测身体状况和进行通讯。他们会说这是对公民的妨害，是秘密收集人体数据进行实验，要不然就是政府监控公民信息，妨碍信息自由。”
    萨洛蒙手指指向皇宫，“你们有国王，他们就会说王权压迫公民权益，贵族草菅人命。瓦坎达的国王是男性，他们会说瓦坎达男女不平等，国王不是女性等于歧视女性。非洲也有吃狗肉的习惯，他们会说瓦坎达人手段残忍毫无人性。如果社会安定，那么就是民众遭到严格管控，如果社会混乱，那就是政府无作为，应该下台……这些信息百分之百会流入瓦坎达，影响那些观念尚未固定的年轻人。等到我们这一代人老了之后，他们的手段就起效了。”
    特查拉已经把萨洛蒙的话放在了心上，而他的妹妹苏里则要轻松得多。当萨洛蒙和特查拉搭乘轨道交通深入地下之时，她就使用轨道交通上的通讯系统和特查拉进行沟通。但是她根本没有在意萨洛蒙发出的提醒，而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发明当中。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我们的确有防范的必要。”特查拉点了点头，“但我认为你还是太过悲观了，我也认为瓦坎达有能力面对挑战。”
    “希望如此。”萨洛蒙点了点头，他绝对不希望自己可能的盟友会因为这种手段而倒下。
    “或许你们有兴趣知道我刚才进行了什么实验？”下了车之后，苏里向着萨洛蒙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拥抱了自己的兄长。“不过看样子你们都没有兴趣知道。”苏里一脸嫌弃地说道，“男孩子总是这样，只要武器能用就行，一点儿都不关心技术细节。”
    “这可说不定。”萨洛蒙握了握苏里的手，“我保证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所有瓦坎达王室（仅限黑豹部落）都出席了这次晚宴，萨洛蒙享用了瓦坎达特有的美味。他全程都在谈论其他话题，包括对苏里那些发明的赞叹与瓦坎达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宴会上宾主尽欢。
    至于他的真正目的，萨洛蒙一句也没提。
    等到晚宴结束之后，萨洛蒙和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单独谈话之时，他的目的才逐渐暴露出来。国王递给由振金制成的盒子，他在萨洛蒙的注视下通过了虹膜与dna检验之后，这个盒子才成功开启。
    一张发黄的羊皮纸被封存在透明的真空玻璃盒子中，那张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长生不老药，吉尔伽美什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国王特查卡说道，“我的祖先从所罗门王手中接过这东西，一代又一代黑豹都被要求保管这样东西和那两只黄铜青蛙。现在它们物归原主了。”
    “这些都是芭丝特要你这么做的吗？”萨洛蒙没有在意那张配方，他抬起头看着国王，直呼所谓黑豹神其名。
    “是的。”国王点头说道。
    “那瓦坎达王室有没有达成更多合作的意向？出于瓦坎达自身考虑。”萨洛蒙自信满满地说道，“关于振金，关于资源开采，关于武器研发和制造。我想我可以给予瓦坎达很多东西，同样地，我也要求回报，我想建立一个合作关系。”
    国王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事实上萨洛蒙与特查拉的对话被全程监听，在晚宴之前，苏里也向父亲说明了萨洛蒙感兴趣的地方。国王特查卡知晓萨洛蒙对瓦坎达的态度，他大致能猜出萨洛蒙想要什么，他只是好奇萨洛蒙能用什么作为筹码。
    “我不介意听你说说。”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萨洛蒙和瓦坎达国王的谈话内容。但是最终，一份被命名为“高墙协议”的契约被签订，以瓦坎达的黑豹神和萨洛蒙的名义。这份契约在签署后不久，位于罗马地下的不朽之城就迎来了一大批科研人员和一大批工业设备。
    “我说过了，我会给你找来帮手的。”萨洛蒙拍了拍激动地扑进他怀里的玛雅·汉森，“让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苏里，瓦坎达皇室公主。她是整个瓦坎达最聪明的人。有了瓦坎达的援助，残骸会被清理，高楼会被重建，我们可以充分运转不朽之城的所有设施，我想要的装备也会在瓦坎达人的帮助下被研发出来。”
    “你答应过我，要让我研究你的传送门的！”苏里不满地打断了萨洛蒙和玛雅·汉森的对话，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个传送门的工作原理了。如果不是萨洛蒙制止了她的胡闹举动，她的手指可能会被传送门切掉。
    “当然当然，但是你得先完成契约上的条件。先设计和生产出一份我想要的动力装甲吧，神经连接的那种。然后帮我们的汉森女士完成基因改造的研究，传送门就是你的了。这是私人奖励，加油吧，苏里女士。”

 第四百零一章 高墙协议（第二更）

    萨洛蒙小看了瓦坎达在基础建设方面的速度，当第二天他在上学之前去不朽之城看了一眼后，他的表情就和刚刚睡醒的玛雅·汉森没有任何区别。那座传送门昨天开了一整夜，瓦坎达的人员、物质和设备进进出出，之前萨洛蒙无能为力的战后废墟被清理了出去，几架小型飞行器正在不朽之城上空缓慢航行，对镶嵌在岩石穹顶上的照明设置经过更换和维修。
    虽然整修工作并未全部完成，但圣盾兄弟会当年制造的大部分照明设施再次启动。笼罩着这座死寂之城的黑暗正在逐步消散，死亡的气味在逐渐嘈杂的人声与机械声中越来越淡，散落与各处的、超越时代的科技产物都被收集、分类，以供后续进行研究和分析。
    特查拉认为这是瓦坎达对外开放的第一步，他虽然不知道他父亲与萨洛蒙究竟谈了些什么，但他很满意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瓦坎达没有吃亏，甚至有得赚，因为萨洛蒙和他们分享了圣盾兄弟会的资料，包括万年以前地球上发生的不为人知的密辛。不仅如此，萨洛蒙还告知了瓦坎达深埋于南极的反振金矿藏的位置，这对瓦坎达解析振金这种神秘金属提供了良好的材料。
    重建不朽之城只是合作的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去到火星上建立采矿基地，在那里建设出一座能够流水线式生产萨洛蒙需要的武器装备的基地。瓦坎达也能使用那里的设备建造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应对接下来的开放计划。
    地球和火星具有同源性，除开部分由水和生物形成的矿物，地球上大部分矿物在火星上也有，那里是天然的矿场。由于火星环境太过糟糕，苏里提出使用人工智能在火星建造基地。只需要一些小改动，以瓦坎达的现有技术很容易就能完成。
    这个方案目前看起来很合适，萨洛蒙能从维山帝那儿借来的魔力并不支持频繁往返火星。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于是整个瓦坎达的科研机构开始满负荷运转，为萨洛蒙提供强大的工业支援。
    瓦坎达国王特查卡起先是想在月球背面建立采矿基地的，但这个想法被萨洛蒙否决了——月球里地球太近了，很容易被地球上的世俗社会发现。月球上并非空无一人，萨洛蒙暂时不想与那些有着超能力人类进行接触，而且萨洛蒙也认为那些异人族不会同意他在月球上开矿。
    萨洛蒙的想法不止于此，他更是提出了一项大胆的计划。在建造完基础的设施之后，宇宙舰船的开发也要提上日程了，他提出先制造一艘能在太空旅行的小型飞船，然后他就能和特查拉一同去往太空，去掠夺外星技术。
    至尊法师的工作地点不止地球，整个主物质位面都是外维度生物的可口美餐，只不过地球是最美味的那个罢了。因此，一艘宇宙战舰是萨洛蒙那支军队所必须的装备，还有与之配套的空投仓等设备。等到现任至尊法师退休，诸神之间的战争将会再次开启，上下层位面之间的战火将再次点燃，到了那时，他将会带着自己的战士降落到诸神的国度与晦暗的深渊，以鲜血再次证明至尊法师的威名。
    在对抗外维度的战场上没有慈悲，只有死亡。
    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同意了萨洛蒙的想法，并将其列入后续计划之中。瓦坎达开放的前提是瓦坎达能够保持技术优势和振金储量，开放之后这两者的流失不可避免，那么使用外星科技来保持技术优势和开采新的振金矿是一条捷径。前提是瓦坎达的研究人员能够解析外星科技，不至于落入科技黑箱的陷阱里。
    垄断的生意最好做，萨洛蒙就是要让瓦坎达垄断地球上所有的振金。
    这也是瓦坎达国王同意萨洛蒙后续计划的根本原因，瓦坎达赚大了。
    这场交易中唯一受累的就只有特查拉的妹妹苏里了，她在浏览过玛雅·汉森的工作成果之后立刻加入了研究工作。与其同时她还着手开始研究萨洛蒙给出的盔甲设计图，结合圣盾兄弟会的科技，尝试攻克萨洛蒙想要的动力装甲的某些技术难点。
    比如营养内循环系统，穿上盔甲的基因改造战士将会适应持久作战。亦或者是生命维持器和盔甲的密封措施，以图让穿戴者能够适应无氧气或者是极端恶劣的战斗环境。
    “她的精力好像永远用不完。”特查拉笑着说道，“从小就是，永远是她先叫我起床，像是什么早晨闹钟炮弹一样撞过来。萨洛蒙，我没搞明白，你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了，为什么还要去上学？”
    “因为我的养母喜欢。”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他口袋里的小黑猫探出脑袋，朝着他奶声奶气地叫唤。“另外，我还得找一个地方养猫。”他说，“我家的宠物猫对它可不太友善。”
    柴郡猫打了个喷嚏，贞德抓住了它的后颈皮，将柴郡猫凑到眼前仔细查看它的鼻孔和眼睛。灰色短毛猫呜呜直叫，然后死命挣扎，试图从贞德的膝盖上跳下去。魔女同意了，她突然松开手，还在挣扎的柴郡猫一骨碌地滚下了去。
    它站起来，发出不满的大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轻点的。”贞德对柴郡猫的怒火嗤之以鼻，“你没胆子去和你的主人抗议，反而跑来和我吵架。这样有意思吗？你这个胆小鬼！”
    贞德用指尖狠狠地戳了戳柴郡猫肉乎乎的脑袋。“他从外面带别的猫回来，你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就知道去欺负那只小奶猫。”魔女愤愤地说道，“你的主人就是个花心鬼！他已经带别的猫回来了，那距离带别的女人回来已经不远了！你呢，就知道吃！一个牛肉罐头就把你收买了！丢人！”
    柴郡猫心虚地舔了舔鼻子。
    谁能拒绝牛肉罐头的诱惑呢？而且那只黑色小奶猫看起来也不厉害。柴郡猫只不过是有些讨厌那只猫一直粘着自己主人的样子，所以才会试图把那只猫叼进垃圾桶里，它还以为柴郡猫是在和它玩耍呢！
    虽然贝优妮塔用欢乐与热吻锁住了萨洛蒙，但贞德总是不放心，她总觉得有别的女人想要抢走萨洛蒙。那个娜塔莎·罗曼诺夫就是其中之一，贞德偷偷跟拍过萨洛蒙和她的交谈画面。还有那个阿斯加德的死亡女神，贞德总是担心萨洛蒙会迫于政治压力同意联姻。还有那个玛雅·汉森，天天和萨洛蒙在看不见的地方工作，谁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呢！
    “瑟蕾莎！你还不管管他！”
    贝优妮塔那包裹在灰黑色丝袜里的可爱脚趾逗弄着柴郡猫的尾巴，惹得胖乎乎的灰色短毛猫转身抱住了自己的尾巴，试图让这个平时就不太合拍的伙伴远离魔女的魔爪。
    “你得给他戴上项圈！”贞德发出暴论，“男人就和猫咪一样，不戴上项圈就会走丢的！”
    “这是你妈妈跟你说的吗？”
    “是啊！”在贞德的记忆中，她那位同为安柏拉魔女的法国魔女就是这样说的。她的母亲在当时是法兰西瓦卢瓦王朝的贵妇人，在众多贵族中享受盛名，因为只要到了她手中的男人就没有能跑掉的。
    “我妈妈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贝优妮塔笑着说道，“她说仅凭这些可是不能勾住我那位身为贤者的父亲。我想，我母亲的手段在萨洛蒙身上也适用。你就看着吧，他肯定会哭着喊着要回来的。”

 第四百零二章 恶果（第一更）

    他的鼻腔里满是机油和建筑废墟拆解后飘扬而起的灰尘味，过去曾经无比华丽的马赛克瓷砖画连同厚实的墙壁，在工程机械发出轰隆巨响的钻头下轻易地变成了碎块。得益于高度集成的科技，那些战后废墟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重型机械碾成粉末，添加粘合剂后压缩成一块块颜色驳杂的方砖。
    这是用来修建不朽之城其他建筑的材料。
    这个被掩藏在地下四分之一英里处的残破废墟几乎和整个罗马一样大，但却从未被人发现过。特查拉也不担心这座城市会被人发现，他关心的事情不在眼前。这里曾经属于一个以天神身份自居的人类组织，不管他们如何高傲，他们的确保护了这个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了无数问题，萨洛蒙与他分享的机密文件如同重锤一般反复锻造着他的心灵，那个终极问题不断纠缠着他，如同疾病一般充斥着他的全身。
    特查拉再次呼出了一口气，将腐败与病态的气息尽数吹了出去。
    人类的最终结局是什么？
    以更伟大的科学，寂静的数学，无声的真相，隐藏的艺术和秘密的炼金术，每一个问题都有一个答案，每一个方程式都有一个解法，这些人坚信他们能够通过自己的智慧看到人类的终局，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这里有许多曾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伟大之人，他们以自己的智慧促进人类，保护人类，他们自诩为安全与庇护，他们的名字是圣盾兄弟会。
    当特查拉认为这些人已经得到答案之时，萨洛蒙打断了他。
    “不，没有结局，特查拉。”萨洛蒙的表情冷酷，他仿佛在说什么不容置疑的事。他带着特查拉走向一扇有着华丽装饰的大门，迈过漫长的阶梯登上了不朽之城上的天文台，外界的星辰在这里投下光点，无数复杂交错的线条描绘出星座与星辰运行的轨迹。
    只有在仰望星空时，人类才会发觉自己的渺小。但特查拉看见萨洛蒙站在星光之下，他昂首挺胸，仿佛他与星辰一般高大。“我们不会让神来统治人类，人类属于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他的声音经过天文台圆形墙壁的回响变得震耳欲聋，“人类是这个宇宙的天命，我们终将统治这个银河。所有异族与神明都将臣服于我们，否则将会被碾碎，这就是人类的命运，也是卡玛泰姬的使命。人类没有结局，特查拉，我不允许。”
    特查拉不知道他的想法从何而来。萨洛蒙是继承了这个组织的理念，还是他身为那个魔法组织中的一员所承担的责任，亦或者是经受轮回之后反思，无论何如，萨洛蒙的声音都宣告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瓦坎达也将成为其中一员。
    为了人类，仅此而已。
    特查拉站在窗前，看着工程机械在晦暗的灯光下有条不紊地清理着废墟。他有些不能接受萨洛蒙的想法，在他看来，萨洛蒙的想法过于激进了，因为他知道要达成那个目的要经历怎么样的牺牲。然而萨洛蒙却告诉他，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包括他自己。萨洛蒙告诉特查拉，他可以享受自己的软弱，也可以在契约完成之后转头就走，但他绝对不能阻止萨洛蒙为此所做的一切准备。
    否则，瓦坎达就将成为他的敌人。
    “你可以享受你那被白皮杂种洗过的脑子，特查拉，你可以接受欧美人灌输给你的‘非暴力不合作’思想。”萨洛蒙的话语一如既往地辛辣刻薄，“现有的人类体系在即将到来和已经到来的外星入侵中毫无用处，阿斯加德之所以对人类友好是因为我的老师让他们必须友好，人类的未来绝对不能依托在复仇者联盟这样的小团体之中。”
    “这个宇宙中没有和平，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对这个世界垂涎欲滴。你可以待在原地，等待着外星人的屠刀降临到自己的脑袋上，但你不能站出来指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暴政与残忍，就因为我牺牲少部分人去拯救大多数人。”
    “你或许会认为我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但我要告诉你，我非常在乎。但在某些情况下，生命就是数字，我自己也是这些数字中的一个，但我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正确的选择，选择多数的那一个。”萨洛蒙的语气充满了嘲讽，“接下来的实验将会非常残忍与血腥，我希望你能转告你的妹妹。她作为这个项目的研究者，双手必然染上鲜血。但我希望她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如果她不能接受的话可以去进行其他工作。”
    特查拉还没想好怎么和自己的妹妹苏里说明这个事实。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多天真，她从未接触过残忍的人体实验甚至是动物实验，她在面对人类的哀嚎时会忍不住手脚发软。特查拉想要让自己的妹妹去完成理论工作，这是出于对家人的保护，他认为自己的父亲也会同意这个想法的。
    “时间宝石滥用的后果极为严重，你自己也会受到时间宝石的影响。”尊者看着在桌子前低下头的萨洛蒙，“我不能同意你这么做，尤其是你试图用时间宝石去影响一颗行星。这对整个天体系统来说都是极为沉重的负担，你做好承担这部分责任的准备了吗？”
    “是的，尊者。”萨洛蒙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换，笔挺的西装和洁白的衬衫仍然充斥着青春洋溢的学子气息，然而他所说出的话却带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沉重，仿佛千百年的重担压在了他的肩头。“我需要一支军队。”他说，“神盾局有着丰富的资源，我必须拿出一支军队来掠夺那些武器装备和科技，那些东西也将会在未来的战斗中起到作用。”
    “你很心急，萨洛蒙。”
    面对尊者的指责，萨洛蒙无动于衷。
    “我没法想象尊者是如何应对这样的压力的，但在您的计划完成之后，我必须拼尽全力维持如今的局面。”他说，“您也通过阿戈摩托之眼看到了未来的挑战，您不得不承认，我的做法有可取之处。”
    “这是完美应对萨诺斯的方法，孩子。”尊者俯下身，将手掌轻轻置于萨洛蒙的头顶，“我曾经告诉过你，你不是为了完成某项使命而被创造出来的工具，你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犯过错，试图把你当做工具一般教育，但我后悔了，我试图让你成为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
    “如今看来，我的恶果已然彰显，你所负担得越多就意味着我的过错越严重，你越是优秀我就越是内疚。孩子，你还有得选择。”
    “没得选了，尊者。地球没法损失一半的人口，如果到了那时我再幡然醒悟的话，一切就都来不及了。”萨洛蒙说，“我不会等待神明对人类的判决。维山帝不行，永恒也不行。”
    “你的优秀超出了我的想象，孩子。从今往后，弥赛亚可以真正成为你的中间名了。”尊者叹了口气，轻抚着萨洛蒙那柔顺的黑色长发，“还是那个问题。你做好负担这一切的心理准备了吗？会有许多力量阻止你，你确定自己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吗？”
    “是的，尊者。现在如此，未来如此。”

 第四百零三章 君主的后手（第二更）

    当萨洛蒙接到斯塔克的电话，拿到第一批力反馈式动力装甲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牛津大学的学习状态了，也就是所谓的熬夜写论文。不过下午茶会和各类研讨会他也参加了，凭借从雅典娜那儿和卡玛泰姬图书馆里学来的知识，他甚至能够跨越学科进行交流。
    劳拉·克劳馥曾经来牛津看过他一次，她是来向萨洛蒙告别的。她父亲的好友，坚忍号船长康拉德·罗斯即将启程，劳拉将会跟着船长去往日本附近的一个离岛，寻找遗失在那里的珍宝。
    她还开玩笑地说，等到她回来要让萨洛蒙看看那些宝贝里有没有魔法物品。
    萨洛蒙自然是答应了，并且还赠与了劳拉一把短刀。“你会用上的。”他真切地说道，声音轻柔且甜美，让人恨不得吻上一口，“考古发掘是一项极为困难的工作，愿勇气眷顾你，劳拉。”
    自从那天在不朽之城和特查拉分别之后，他就没有去过不朽之城查看过瓦坎达人的工作状况。他一点儿都不担心现在惹恼瓦坎达人会有什么结果，因为瓦坎达王室的心形草已经被芭丝特垄断，没有芭丝特的力量就服用心形草，唯一的结果就是死亡。
    瓦坎达王室实际上就是芭丝特的代言人，王室的存亡都系与芭丝特之手。
    鉴于芭丝特的态度，萨洛蒙也确定了祂和埃及九柱神不是一条心的，要不然祂也不会指引瓦坎达国王来寻找萨洛蒙了。这并不奇怪，雅典娜和奥林匹斯众神的关系就是如此，雅典娜对她那位神王父亲厌恶至极，梅林也不听从达努神族的指令，更别说芭丝特这个在整个神系中地位并不高的神明了。
    这些各个神系的观察员之所以支持萨洛蒙，就是因为他们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也不愿意让地球回归诸神时代。至尊法师想要退休的想法在某些群体中不是秘密，而接下至尊法师负担的萨洛蒙就是他们达成这一目的的唯一途径。
    只不过雅典娜最先找到了萨洛蒙，并且授予了他盾牌和珀伽索斯，使他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智慧女神的冠军。
    当萨洛蒙带着尚未写完的论文抵达斯塔克集团大厦时，早已等在这里的托尼·斯塔克就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此前他给萨洛蒙打过好几个电话试图会面，但秘法师都以自己忙于学术而拒绝了。如今力反馈式女性装甲已经完成，斯塔克知道萨洛蒙今天肯定会来，而他的疑问也将在今天解开。
    “你得跟我说说，你从哪里找来的这玩意？”斯塔克指尖捏着一块振金矿石，就是萨洛蒙留下的那块，“我的父亲几乎买光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振金，难道你还有什么路子可以买到振金？”
    萨洛蒙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理想并不是大多数人所能够理解的，尤其是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这样接受西式教育的理想主义者。斯塔克目前只知晓他计划的冰山一角，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萨洛蒙的全盘计划，那么他肯定会持反对态度。
    史蒂夫·罗杰斯就更不用说了，他百分之百不会赞同的。
    苦于技术受制与斯塔克，萨洛蒙没敢告诉斯塔克他的真实目的，幸运的是瓦坎达的及时出现让萨洛蒙多了选择的余地。但无论如何，技术都还掌握在别人手里，萨洛蒙现在更加需要人工智能了，他为那台机器新安装的服务器矩阵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包括以人工智能在火星开采矿物铸造武器和装甲，更是萨洛蒙预备的后手之一。
    在必要时刻，那个与他互惠互利的人工智能将会接管铸造基地，彻彻底底将瓦坎达人排除出后续计划。学习瓦坎达和斯塔克的技术然后化为己用，确保当盟友翻脸时自己也有足够的技术储备，这才是萨洛蒙真正的想法。他不太相信斯塔克和瓦坎达对他的支持力度会从一而终，所以他会做好抛弃盟友，甚至痛下杀手的准备。
    当然，明面上他仍然和蔼可亲，以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态度获取支持。
    这也是奥丁会夸赞萨洛蒙会成为一名合格君王的原因。萨洛蒙和奥丁在某些方面的做法实在是太过相像，以至于奥丁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萨洛蒙，好让那个性格无比强势的女儿牵制住萨洛蒙。
    萨洛蒙没有透露他是从哪里找来的振金，这让斯塔克变得有些着急。
    “嘿！你和军火贩子勾结在了一起？你是不是认识尤利西斯·克劳？”斯塔克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你不该和那个人认识的，他们家世代都在经营着振金的生意，我和那个家伙有些关系，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渣。如果你想要振金，我可以帮你去买，你就别接触那家伙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认识那个人。”萨洛蒙摇摇头。斯塔克不想让他接触尤利西斯·克劳的原因很简单，虽然美国规定十八岁就成年了，但二十一岁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人，萨洛蒙如今距离二十一岁还有一段时间，斯塔克自然不想让他接触世界最糟糕的一面。
    “而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总不能把我当孩子看，斯塔克。”虽然这份关心的确令人温暖，但萨洛蒙还是向斯塔克发出了带着点幽默的警告，“我是卡玛泰姬的继承人，就算我现在还着穿纸尿裤，你也得把我当成一个具有自主行为能力的成年人看待。”
    “好吧，抱歉。”斯塔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站在他面前的人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和决心，萨洛蒙不是什么需要照顾的小青年。他爽快地道歉了，“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振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从正规出口商那儿获得的。有授权，完全合法。”萨洛蒙眨了眨眼，“我可以给你一笔振金，用以换取你的另一项技术，也就是你安装在mk43上的神经信号传导技术。我之前有过两种设想，一种就是以你的神经信号传导技术来对动力装甲进行指示，另一种就是通过植入人造器官放出信号进行指示。在两种方式分出优劣之前，我都得进行横向比较。”
    “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但我能告诉你，采用人造器官的方法是不现实的。机械损坏之后可以进行更换，人造器官则不行，成本太高了。”一提到自己的技术，斯塔克似乎就恢复了过往那种自信且吊儿郎当的态度，“你要对你的人造人进行改造吗？这样一来，我的力反馈式盔甲不是落后了吗？我连喷漆都帮你涂好了！”
    “你可以当做技术储备，人造人的力反馈式盔甲还是主力盔甲。”
    “好吧，但我总觉得你设置的能源背包太蠢了，占据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既然你已经付钱了，那么你说了算。”
    斯塔克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他见过萨洛蒙的人造人，其智能程度让斯塔克颇为羡慕。但他知道那不是什么科技产品，而是由神秘的炼金术创造出来的智能生物，他可以想象那些人造人在穿上力反馈式动力装甲后能发挥出的战斗力。
    “你打算让那些人造人做什么呢？”斯塔克问道。
    “第一步当然是先找架打啦。”萨洛蒙无心回答这个问题，他还有事要忙。
    他忙着去挖圆桌骑士的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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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四章 阿斯加德逃犯（第一更）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劳拉·克劳馥带给他的启发。当他还在纠结如何在表观遗传学方面体现出基因改造战士的天赋时，这个念头就粗鲁地在他的脑海里横冲直撞。是啊，有什么能比历史上曾经的英雄们更有天赋呢？或许那些人的成就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时代造就的，但若本身没有一点天赋则是完全不可能的。
    圆桌骑士作为无数英雄传说中的一员就成为了萨洛蒙追寻的目标，尤其是那些最忠诚的骑士。只要找到遗骨，萨洛蒙便能使用黑魔法让枯骨生出腐肉，然后获取这位骑士的dna。而接受了这些骑士基因的战士，将会以圆桌骑士的名字为姓氏，这是萨洛蒙向尊者所承诺的。正是因为他承诺将会延续圆桌骑士，尊者才会向他指出圆桌骑士们的埋骨之地。
    这是一项困难的工作，尊者为所有死去的圆桌骑士都建造了一个不受人打扰的坟墓，萨洛蒙再次开启坟墓将会费一番功夫。但这是值得的，萨洛蒙借助卡玛泰姬的图书馆和雅典娜的记忆，成功地确认了一大批历史上的英雄与智者们的安息之地，这些人类历史长河中的璀璨星光将会在未来再次点亮人类世界。
    “我还你为你是来帮我的忙的，王。”萨洛蒙没好气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就算他再怎么夸大自己的行为，挖坟也是一项在泥土里打滚的脏活，铲子是最常用的工具，还有萨洛蒙塞进小王法师手中的锤子和扦子。但小王法师却转身放下了工具，向萨洛蒙发布起了命令。
    “有工作了，萨洛蒙。”小王法师那张原本一向挂着笑脸的圆乎乎的脸颊此刻满是严肃，“丹尼尔法师要你去帮忙，他还要你带上你的人造人女仆。”
    “纽约圣殿的执事们解决不了吗？”
    “他们去了，但回来的人不多，都是女性。”小王法师砸了咂嘴，“根据她们的描述，那个目标的声音会迷惑男人，那些圣殿执事都是因为没有做好防护，或者是心灵层面的防护被突破才被迷惑的。这和阿斯加德给出的通缉完全一样，丹尼尔法师现在忙得四脚朝天，他还得准备应对至尊法师的责怪。那条老狗……”
    “好吧。”萨洛蒙从坑里跳了出来，他拍了拍手，然后顺手在小王法师身上抹了抹，“我们要去哪儿？”
    “新命令。”梅琳达·梅在空中巴士的会议室召集了科尔森小组的成员，向他们分享最新的情报。这条情报由神盾局总部直接发布给科尔森小队。“神盾局在加州和内华达州交界处的空中监测到了高能量读数。”
    “科尔森特工去哪里了？”格兰特·沃德特工问道。自从上一次任务队伍中的女黑客斯凯受重伤之后，科尔森特工的行踪就变得神神秘秘的。特工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与不久之前科尔森特工去的那个秘密基地有关，科尔森特工没有向其他人分享其中的情报，那里也已经被掩埋在倒塌的山体之中了，别人再也无法知晓那个基地中的秘密。
    “处理一些私事。”梅琳达·梅不愿意回答。
    “这些读数与沙维格博士和福斯特博士在新墨西哥洲和伦敦检测到的一样。”科学组的西蒙斯最先发现这些读数的特点，她也准确地得出了结论，“说明有阿斯加德人要来了。”
    “索尔？”菲兹惊讶得长大了嘴巴，看起来像是只缺氧的鱼。
    “不确定。不管怎么样，神盾局要我们去迎接来者。”
    “好吧好吧，不需要担心，对吧？阿斯加德人是我们的盟友。”菲兹有些激动地说道。
    “洛基就不是。”格兰特·沃德特工向菲兹泼了盆凉水。抑制队友的冲动情绪是特工的必要手段。
    “等等，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也出现了？”西蒙斯突然惊叫起来，“不，他肯定会出现！”
    “你说的是……哦，糟糕……”菲兹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我不喜欢他，他的出现就意味着对科学的颠覆。”
    “他是个傲慢的混蛋！”西蒙斯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
    萨洛蒙满怀欣喜地打量着自己的人造人女仆穿上装甲后的模样。这身力反馈式装甲没有加装电子肌肉束或者是液压运动电机，对力量与速度的增幅并没有到一个夸张的地步，但也足够拿起瓦坎达人最新制作出来的爆弹枪了。如同火炮一般的真正的大口径爆弹枪，加装了烈性炸药的弹头，几枚子弹就能炸毁一辆普通的装甲运兵车。
    当他的人造人军团被创造出来之后，每个人造人都能穿上这样装甲，这也将成为他的第一批军队。即便穿戴过程中萨洛蒙脱去了人造人的所有衣物，给她换上了一身贴合身体且毫无装饰的高科技内衣，人造人女仆却没有任何害羞的情绪。
    她只不过是有些不满罢了，因为萨洛蒙是把她从厨房里拉出来的。
    “master，我们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能比晚餐更重要？”
    “据说是个阿斯加德女人。”萨洛蒙带着人造人女仆走在美国内华达州西南部死亡谷国家公园附近的荒野中。行星防卫系统给出的维度传送位置就是在这里，这儿有天然的传送门，那个阿斯加德逃犯极有可能就是从这里来到地球的。加州居高不下的让这里不仅有着迷人的阳光，还有着遍布于各个小镇中的机车党——加州人口仅有420万人，但持枪数量却有两千多万。据说曾经有外地劫匪向人群射击，结果却被数位路过的民众开枪反击后不治身亡的事发生。
    因此萨洛蒙特意穿上了圣骸布法袍，他可不能防弹，至少在开启圣痕之前不行。
    “阿斯加德人？”人造人掂量了一下手里提着的瓦坎达人打造出来的合金长剑和挂在腰间的重型爆弹枪，试图根据现有情报评估自己的武装是否充足。
    “是的。”萨洛蒙将通缉令递给人造人，“罗蕾莱，别名祸国妖女，是个美得不行的女人。阿斯加德向我们通报了她的罪行，她曾经使用自己的魅惑魔法掀起了一场叛乱。”
    “master，为什么要带上我呢？”人造人问道。
    “因为她的能力对女人无效，亲爱的黛娜。”萨洛蒙说，“而且你未来还要领导一群人造人，你得先有和阿斯加德人作战的经验。别担心，我会施展防护法术的，而且我不认为有人能突破尊者给我施展的防护法术。”
    他们沿着160号公路搜索阿斯加德逃犯的踪迹，包括沿街的小镇和酒吧。萨洛蒙不是不想骑摩托车，而是人造人的这身盔甲和他的体重加起来达到了摩托车的载重上限，尤其是盔甲背后的能源背包和散热装置更是无比沉重，因此他们只能步行探访。
    还好有传送门，要不然他得渴死在荒漠里。
    突然间，萨洛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一边的天空，过了一会，一道掺杂着多种色彩的光柱从天而降。“我们去那边看看。”萨洛蒙说，“看来阿斯加德自己派出的追兵到了，我们得让那个阿斯加德人补上手续才行。”

 第四百零五章 祸国妖女（第二更）

    “西蒙斯，你说得没错。他出现了，而且还是一副混蛋的模样。”菲兹捂住了脸，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在讲什么法律条文，天哪！他在跟外星人将法律条文，美国法律有涉及外星人的吗？”
    即便面对着数把突击步枪的枪口，萨洛蒙的指尖仍然不紧不慢地划过羊皮纸上的卢恩符文，他极富耐心地向着站在自己面对的女战士讲解羊皮纸上的内容。梅琳达·梅特工试图打断他，但对于规则的执著却让萨洛蒙拒绝离开，同时萨洛蒙也制止了人造人往行动队中发射爆弹的意图，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看到了吗？”他向满脸不耐的希芙说道，“阿斯加德在申请追查之后却没有在跨国执法的注意事项上签名。希芙，你得签上名字提交给海姆尔达，然后海姆达尔签名之后再提交给三圣殿中的任意一个，取得圣殿守护者的回执之后，你才能开始行动。”
    “快点给我！”希芙不耐烦地抢过羊皮纸，看也不看地签了好几个名。
    “这件事还没完，希芙。”萨洛蒙收回羊皮纸，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那就之后再说。”希芙翻了个白眼。她最讨厌的就是纸面上的公务了，而萨洛蒙恰好是进行这项工作的佼佼者之一。
    萨洛蒙、希芙和人造人都被请上了神盾局的车辆，由梅琳达·梅亲自开车监视着他们。希芙对人造人的这身盔甲十分好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沉重的装备，梅琳达·梅也是如此，她认为这是萨洛蒙搞出来的幺蛾子。她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秘法师，“你对这件事知道些什么？”
    “不太多，只有阿斯加德愿意告知的事。”萨洛蒙叹了口气，“有几位卡玛泰姬的男性秘法师被诱惑了，那位逃犯的魅惑法术突破了他们的心灵防护。”
    “那你为什么会来？”希芙问道，“男人不应该参与这个行动。”
    “我可不是一般的秘法师，别忘记了。”萨洛蒙翻了个白眼。纽约圣殿的丹尼尔法师现在正在九界里找人呢，这个老家伙玩忽职守导致秘法师们失踪，尊者的责怪是少不了的，他的圣殿守护者做到头啦！
    梅琳达·梅将这个情报悄悄记在了心里。
    “这是什么黑魔法！”当希芙在空中巴士上看到科尔森特工的时候，她惊讶得去拿身后背着的长剑，“索尔说你死在洛基手底下了。”
    “他没说错，是死了一会儿。”科尔森特工没打算向阿斯加德人解释这其中的复杂缘由。他看了眼萨洛蒙和一样逗留在货舱里的人造人，“但并不只有洛基会绝招，神盾局也有自己的绝招。”
    “索尔听到你没死会很高兴的，他把你当做朋友。”
    “我也是，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告诉他。”科尔森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听说你在找人？”
    “我在追捕她，罗蕾莱。600年前，她用她的能力造成了九大王国的浩劫。她指挥军队，颠覆王国和君主。”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抱着手臂的格兰特·沃德特工不以为然地问道，“力量？还是速度？”
    “是妖术。”希芙郑重其事地回答道，这个答案让神盾局的特工们目瞪口呆。“她扭曲男人的意志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有男人吗？”梅琳达·梅问道，“她的妖术对女人不起作用？”
    “是的，男人有与生俱来的弱点，女人没有。”希芙看了眼慢吞吞走进来的萨洛蒙，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向萨洛蒙行了个完全没必要的阿斯加德礼节。
    因为萨洛蒙的战绩足以获得尊敬。
    “只有极少数男人才能抵御她的声音，面对那些能够抵抗诱惑的男人，她就靠声音外加触碰。这足以摧毁男人的意志力，就算是巫师也不能抵挡她的力量。”
    “别这样看我，行星防卫系统只监测到一个人。”萨洛蒙耸了耸肩。他让人造人摘下头盔，露出那张经过精心雕琢的脸和珍珠白色的短发，“这位是我的女仆，如果罗蕾莱突破了防护法术，我的女仆就会杀掉她。”
    “女仆？”菲兹砸了咂嘴。人造人一言不发，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萨洛蒙身上。
    “别惊讶，我还带她参加过科尔森的葬礼呢。”
    “那我们要怎么阻止她？”科尔森特工问道。
    希芙向众人展示了她带来的颈环。这个东西由乌鲁金属铸造，具有隔绝魔法功效。只要把这东西给罗蕾莱戴上她就说不了话了——这个东西就是罗蕾莱在监狱中一直戴着的东西，如果不是诅咒战士打破了地牢的防护，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将这东西摘下来。
    “她走的是天然的传送门，这样的传送门被叫做尤克特拉希尔的根须。具体数量有多少并不确定，但那些传送门都极为隐蔽，却非常难以通过。”萨洛蒙接着希芙的话继续说道，“但我们并非毫无准备。”
    “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彩虹桥只把我送到了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希芙说，“但她很快就会开始诱惑男人为他办事。”
    “我们并非毫无准备。”秘法师向神盾局的特工们展示了手中的爆弹枪，然后他试探性地朝着货舱外开了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普通人们无不捂住耳朵，等到扬起的灰尘散去后，飞机停靠的水泥地面上露出了一个仿佛被小型榴弹蹂躏过的大坑。
    “我认为这对阿斯加德人来说足够了。”他说，“就算是索尔也一样，他只能承受点50口径的爆弹枪。”
    “你做过测试了？”菲兹在听力恢复之后立刻凑了过来。他虽然不满意这把枪的设计，但他却认为这把枪的威力已经足以与某些机炮媲美。这是用来应对外星人的武器，菲兹迅速地瞥了眼希芙的脸色，“后坐力怎么样？”
    “普通人粉碎性骨折。”萨洛蒙单手提起爆弹枪放进菲兹的怀里，然后他就看着科学组的物理学家打了个趔呲。在菲兹被这把手枪压死之前，他就把爆弹枪拿了回来。
    “这可真是个大家伙。”格兰特·沃德特工也不由自主地凑了过来。刨去菲兹不喜欢的过去工业化的棱角设计，这把枪可以说是击中了所有男性的心头好。又大、又粗、还能射、而且声音还大，男人会如同扑向黑夜中的灯光的飞蛾那般扑向这把枪，而萨洛蒙和那些向幼儿园同学们炫耀新玩具的小孩子没有区别。
    “男孩们，现在是听取任务情报的时间。”西蒙斯翻了个白眼，及时打断了飞机上除了科尔森之外所有男性的小聚会。
    “也就是说，这次任务我们不会面对魔法师了？”梅琳达·梅问道。
    “我也不确定。”萨洛蒙回过神来，他说，“圣殿守护者还未全部找到失踪的男性秘法师，他说等全部找到了会给我打电话。对了，斯凯在哪里？她不会还在被你们关禁闭吧？”
    “她……”西蒙斯看了眼科尔森特工，在获得允许之后，她才结束了长音，“她受伤了，伤得很重。不过不要紧，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们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帮忙。”科尔森特工说道，“用你的魔法帮助她，检查她是否健康。”

 第四百零六章 忠诚的战士（第一更）

    斯凯如临大敌地盯着萨洛蒙的手掌，因为那只手即将按到她的肚子上。菲兹和西蒙斯正拿着检测光谱的仪器站在一旁跃跃欲试。“先说好，我怕痒。”脸颊晒成橄榄色的女黑客此刻带着苍白、恼怒和羞怯嘟囔着，“只要你能让我从轮床上下来就行，而且不能有伤疤。”
    “你的要求还真多。”萨洛蒙翻了个白眼，紧接着他就将手按在了斯凯的脸上，就像按着一直调皮的猫的脑袋那般把她固定在了轮床上。但斯凯觉得这个动作很像浸信会在举行施洗仪式时的动作，那些牧师总是用这种动作把人摁进水池里——浸信会的举行仪式之后有聚餐活动，别问她怎么知道的，每个人都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她又饿了。中枪以来她都只能吃些流食和打点滴，胃部燃烧的火焰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折磨，她不得不服用中和胃酸的镁片，但那种饥饿的感觉还是反复折磨着她。
    “我们很担心gh325的副作用会对她产生某种短期或者长期的影响。”抱着平板电脑的西蒙斯解释道，她又看了眼穿着盔甲站在萨洛蒙身旁的人造人女仆，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心直口快了一些。gh325不应该说出来的，这是科尔森小队的秘密。
    “我们要检测你的魔法光谱特征，然后还要对斯凯进行体检，观察施法前后斯凯的身体变化。”菲兹赶紧接上了话，试图让萨洛蒙以为gh325是什么神盾局未经过临床检测的新药物。“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模仿你的魔法辐射创造出类似的效果。你应该知道你的魔法可以拯救很多人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我不介意学一学。我可不是否定科学，我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进行研究而已。”
    “菲兹！这可是个好想法！”西蒙斯满脸惊喜地跳了起来，“哦！不过不知道科尔森会不会允许……”
    “我们得瞒着科尔森做这件事。”菲兹信誓旦旦地说道，“他肯定不会发现的。上一次的卢恩符文石还没用完，我们可以请他在帮我们多做一些。”
    “啊！”一声惊叫将科学组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受够了废话的萨洛蒙毫不犹豫地掀开了斯凯薄薄的灰色羊毛衫，露出了被两块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腹部。秘法师嚣张地在纱布上戳了戳，被戳到痛处的斯凯毫不犹豫地对萨洛蒙怒目而视。如果她手边不是萨洛蒙补偿给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的话，她肯定会把那东西砸到萨洛蒙的脑袋上。
    她现在如同一只躺在床上的气鼓鼓的河豚，当萨洛蒙的手指戳到她的时候，斯凯便会发出某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叫声。“快点！”她鼓着脸说道，“要不然我就要下床了！”
    “你真可爱，斯凯。”西蒙斯摸了摸斯凯的长发，一脸满足的表情。
    撕下纱布的萨洛蒙毫不犹豫地将经过消毒的手掌覆盖到了斯凯腹部的抢伤上。等到他移开手掌，并且用纱布擦掉血渍之后，斯凯的腹部已经没有任何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了。
    “耶稣啊！”菲兹赶紧伸出手戳了戳原本应该有伤口的地方，“不，我不该这样说。”
    斯凯顾不得恼怒，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自己也戳了戳。“真的好了？”她充满惊喜地说道，“我可以下床了？我可以吃炸肉排了吗？”
    “我们还要做一次详细的检查。”西蒙斯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痊愈了，斯凯。恭喜你！”
    “好了，好了！我说过我怕痒了！”斯凯赶紧拉下衣服，然后向萨洛蒙表示感谢。只不过她总觉得萨洛蒙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渗人，仿佛隐藏于丛林之中的猎手看向毫不自知的猎物那般。
    “你还好吗？”她问道。
    “好得不得了。”萨洛蒙说道。克里人的基因调整技术的确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了，或许阿斯加德也有这项技术？而且异人族这种与外维度毫无关联的种族说不定可以招募一下？
    ——————————————
    “你一点也不在意这次任务！卡玛泰姬派你来是为了执行任务的！”希芙向萨洛蒙抗议道，“奥丁大神要求我将罗蕾莱活捉。这是众神之父的命令，虽然这里的地球，但是你也得配合我。我要的是活的罗蕾莱！”
    “真的？”萨洛蒙的语调悄悄提高，“我不是不知道你和罗蕾莱之间的纠纷，你真的能强忍住杀死她的欲望？”
    北国的寒风在刹那间从希芙的脸庞席卷而过。“我能，我是阿斯加德的战士，我的想法不重要。”这位今人尊敬的战士深吸了一口气，她把握紧的拳头伸到萨洛蒙面前，“不要质疑我的忠诚，萨洛蒙！”
    “如果……”萨洛蒙拖长了语调，他瞥了眼正围在斯凯身边的神盾局特工小队。科尔森小队的成员都对斯凯的痊愈感到欣喜，只有科尔森心事重重，笑得很是勉强。他担心因为自己的鲁莽命令导致gh325的副作用会对斯凯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这种负罪感如同阴冷的毒蛇不断纠缠着他，令他喘不过气来。他之所以要让萨洛蒙为斯凯进行检查，就是因为萨洛蒙知道gh325的真相，他认为萨洛蒙知道关于克里人的事。
    萨洛蒙回过身来，对着希芙说道，“如果……给你命令的不是大神呢？”
    “你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是谁告诉你那是大神的命令？”萨洛蒙换了一个提问方式，“索尔？还是海姆达尔？”
    “海姆尔达。”希芙下意识地抬起头，但她看到的只有空中巴士的合金天花板。“你的意思是，海姆尔达假传大神的命令？”希芙顿时紧张了起来。海姆尔达是她的兄长，她不希望自己的兄长犯下这等严重的罪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件事我们可以之后再说。”萨洛蒙用眼角余光发现科尔森特工正朝着这里走过来，他赶紧打断了谈话，转身向科尔森特工打起了招呼。
    科尔森特工先是向萨洛蒙道谢，然后他的话题迅速转移到了这次任务上，没有在斯凯的情况上过多停留。很显然，他想私底下向萨洛蒙进行询问。“我们筛查了方圆几百英里内48小时左右警方通报的异常情况。”尽职尽责的特工用一贯的语调说道，“结合希芙女士给出的人物侧写，我们大致判断出几起可能是由那位阿斯加德人引起的犯罪。”
    “这里，珠宝抢劫案。”希芙接过科尔森手中的平板电脑，手指点在了其中一个警方通报上。科尔森还补充了一个武器店抢劫案，犯人没有遮掩身份，可以确定是当地的机车党。“机车党都是男人嘛？”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希芙也就确定了控制那群机车党的人。罗蕾莱肯定会寻找男人为他召集人手、收集金子和武器，就和六百年前一样。
    她要发起一场叛乱！
    想到这里，希芙不禁握紧了拳头，她看向萨洛蒙。
    “你不能参加这次行动。”她压低了声音，“就算是索尔也无法抵抗她的力量。”
    “我再重复一次，我是至尊法师的继承人，我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你以为那个女人的声音能够对我产生作用吗？”
    “记住，我要的是活的罗蕾莱！”希芙看到了萨洛蒙身后穿着盔甲的女仆，她想到了什么。希芙再次凑了过来，瞪着萨洛蒙的眼睛强调道，“活的！少一根手指都不行！”

 第四百零七章 你应该怕我的（第二更）

    罗蕾莱曾经到过地球，并且还在地球上留下了传说，就是所谓的莱茵河的女儿，能用歌声召唤爱人的女性，与水妖精宁芙类似。只不过当时地球上的水妖精都已经进入了阿瓦隆，没有留存于在世间的。
    这位女巫所拥有的魔咒与魔药都与爱情有关，因此她也在过去成功的诱惑了索尔——当时他们还是小孩子，希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是未来的王子妃。所以当她看到索尔和罗蕾莱躺在花园里接吻的时候，她冲上去给了索尔和罗蕾莱每人一拳，把他们打倒在地。
    也是从那时起，希芙立志要成为一名战士。
    其实这是洛基的恶作剧，是他邀请罗蕾莱抵达金宫，然后让她和索尔碰面的。至于希芙的出现则是巧合，当时她受到天后弗丽嘉的传召要去花园里准备晚宴用的鲜花。
    等到他们都长大了，罗蕾莱再次诱惑了索尔。但这次并非出于罗蕾莱的主观意愿，而是洛基的指使，即便她已经厌烦了索尔，但她还是同意了这个计划。与此同时，她还在洛基的法器上施展了魔咒，当洛基捡起法杖时就会爱上她，她打算用感情来毁灭洛基。
    罗蕾莱的计划一度得逞，直到天后弗丽嘉解除了罗蕾莱施展在洛基和索尔身上的魔咒。
    这个女巫在索尔和洛基之间打转，给其他国度造成了混乱，因此她才会被关进地牢里。
    “不要让她吻你。”当坐上神盾局的车辆时，希芙还在不厌其烦地叮嘱萨洛蒙，无论是车窗外扬起的尘土还是发动机的轰鸣声，都无法淹没她那严肃的语调，“曾经有个人试图亲吻罗蕾莱，然后他就变成了石头。不要被那个女巫魅惑了，她是阿莫拉的妹妹，魔法力量不可小觑。萨洛蒙，如果你被诱惑了，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放心。”萨洛蒙点点头，表示他听进了希芙的建议。
    神盾局的车队停在内华达州沙漠中的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镇酒吧前，希芙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她抽出背后的长剑，打量着沿着这个被蒙上了一层沙漠尘土的地方。“她喜欢宫殿和城堡，”希芙砸了咂嘴，“这可比她平时的落脚点寒酸得多。”
    “吸引她是不是这个地方，而是这里面的人。”格兰特·沃德说道。根据情报，这间地狱之犬机车党俱乐部中聚集了当地的机车党和枪手，当地黑帮成为了罗蕾莱的仆人，并且袭击了珠宝店和枪支店。
    当神盾局的车队抵达时，已经有两位拿着霰弹枪的当地警察等在了这里。
    “里面被她控制的有多少人？”科尔森特工走了过去，向警察发起询问，“你见到嫌疑人了吗？”
    “见到了，她可真美。”胖乎乎的警察毫不犹豫地举起霰弹枪，朝着科尔森特工开了一枪。科尔森特工赶紧趴在地上打了个滚，当他再次站起来之后，就看到从霰弹枪里发射出来的钢珠漂浮在空中。被控制的当地警方躲在车后对神盾局特工们进行射击，而神盾局特工们只能使用菲兹最新研发的非致命手枪进行反击。
    萨洛蒙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毫无掩体的车前，靠近他的子弹都会被反射回去，毫无目的地四处乱撞。希芙举着盾牌，她和穿着盔甲的人造人女仆跟在萨洛蒙身后，向着酒吧前门走了过去。
    “帮个忙！”躲在车后的科尔森特工喊了一声。紧接着，枪声平息了。当神盾局特工探出掩体查看时，就发现那两位警察以及后续从酒吧里跑出来的机车党都被牢固的金属圈捆得严严实实，而萨洛蒙一行人早已突入了酒吧内部。
    “罗蕾莱，你还在操纵男人帮你干坏事啊。”希芙一眼就看到了被那群穿着皮衣的机车党包围的罗蕾莱。
    “你总是差那么一两步。”罗蕾莱拨开了机车党走了出来。这个有着橙红色长发的阿斯加德女人用轻柔的语调向希芙发出嘲讽，同时她也不忘向萨洛蒙抛出媚眼。萨洛蒙欣然接受了，引得希芙迟疑不定——她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打倒萨洛蒙。
    “她可真美。”萨洛蒙笑着说道，“但我有女朋友了，抱歉。”
    “为什么不抛弃她呢？”罗蕾莱眨了眨充满了无辜神情的眼睛，湿润的眼神搭配如同羽毛般轻抚的话语让人不可遏止地心底发痒。萨洛蒙只是笑了笑，他无视了气势汹汹包围了他们一行人的壮汉，自顾自地走到了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你知道结果会是什么，罗蕾莱。主动跟我走……”
    “你是错以为我会怕你吗？我曾打败过你。难道你忘了吗？”罗蕾莱再次发出嘲讽。
    “你应该怕她。”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他放下酒杯，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人造人女仆准备战斗。萨洛蒙指着吧台后面一具女人的尸体，“你也应该怕我，因为你夺走了至尊法师臣民的生命。黛娜，杀了她！”
    “不！我的命令是……”
    人造人女仆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拔枪射击，震耳欲聋枪声响起。初速超过1000米每秒的子弹伴随着燃烧高压的气体出膛，随即子弹爆发出二级点火的怒吼。当弹头触及罗蕾莱的胸口时，被压装进弹头的烈性炸药再次发生爆炸，即便是阿斯加德人也无法承受这种力量。
    这把爆弹枪是连发，人造人女仆连续发射了三发子弹。
    罗蕾莱砸穿了酒吧的墙面，而那些被诱惑的机车党也在黛娜开枪的一瞬间扑了上来。萨洛蒙侧身让过，一手抓住朝他扑过来的那个带着黑色毛线帽的机车党的后颈。他反手就把这家伙的脑袋砸在了吧台上，然后他就把这个被砸晕的蠢货朝着不远处那个举起霰弹枪的家伙扔了过去。
    希芙朝着被砸穿的酒吧外墙撞了过去，她知道就算是阿斯加德人挨了那一枪也不好受。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她穿过墙壁之时，就看到没有穿盔甲、满身尘土的罗蕾莱正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冒着血。她念叨着模糊不清的咒语，试图愈合自己胸腹部的内出血。
    她不是阿萨神族的高等血统，索尔说不定还能抗下一个弹匣不会破皮，她就不行了。
    现在希芙想要的只不过是保住罗蕾莱的性命罢了。
    人造人女仆并没有接到留手的命令，她也抽出了长剑，向着那些举枪试图朝萨洛蒙射击的机车党砍了过去。枪声与剑光瞬间布满了这间不大的酒吧，科尔森特工带着小队赶紧冲了进来，他们看到的只有被子弹打成两截的人体、被长剑粉碎的桌椅和枪械，浓稠的血液和恶臭的内脏碎块铺满了每一寸木地板，沐浴在鲜血中的人造人女仆屹立与尸体之中，如同地狱恶鬼。
    只有少数幸运儿还活着，但看起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萨洛蒙在哪儿？”科尔森特工握着枪问道，他在判断要不要向人造人女仆开枪。
    人造人女仆指了指墙壁上的缺口。没等科尔森特工跑过去，爆弹枪的枪声就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希芙的怒吼，紧接着又是一阵闪光与刀剑碰撞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科尔森特工想了想，他放慢了脚步，向人造人女仆询问。他在迅速了解事情经过之后，顿时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
    因为萨洛蒙要罗蕾莱死在这里，现在是超人类之间的争端了，神盾局要怎么插手？

 第四百零八章 绝密档案（第一更）

    科尔森特工查清楚了那个躺在吧台后面的那个女人的身份，然后他就挥了挥手，让神盾局特工们退出这间如今布满了尸块与鲜血的酒吧。这不仅是因为他看到萨洛蒙的女仆已经换好了爆弹枪子弹，更是因为他不想掺和这件事。如果他们挡了人造人女仆的道，很有可能会被只关心萨洛蒙安危的黛娜杀死。
    那个被掐死的女人是如今已经被切成块状的机车党老大的妻子，想来是罗蕾莱诱惑了机车党老大，并且让他掐死了自己妻子。外星人夺走了地球人的生命，就算是好脾气的科尔森特工也会生气。如果不是顾及索尔和复仇者联盟的关系，科尔森特工早就把人撤走了。
    他知道萨洛蒙所属的组织与阿斯加德关系十分密切，因此科尔森特工认为萨洛蒙下手会有分寸。给阿斯加德人一个教训也是好的，神盾局只要确保不出人命、阿斯加德与地球的关系不会陷入僵局就行。
    “住手！”希芙从地上爬了起来，扎紧的头发里满是尘土，她手臂上的小型器盾上有着凹陷的痕迹，以及爆炸物不完全燃烧留下的黑色焦痕。萨洛蒙还是手下留情了，他只射击了盾牌的位置，而没有瞄准希芙的膝盖这类薄弱的部位。爆弹枪子弹强大的阻滞力还是推着希芙不断后退，随后赶来的人造人女仆更是接替了萨洛蒙的火力压制，让秘法师有时间去理睬试图逃跑的罗蕾莱。
    就在希芙分散了萨洛蒙的注意力的时候，她已经起身跑向酒吧后方了。
    罗蕾莱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地球变得如此危险。在过去她被誉为莱茵河的女儿，她用那金色的木梳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的歌声能引得过往莱茵河的水手们触礁沉船，但她没想到萨洛蒙居然会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甚至能够毫不犹豫地攻击她。
    萨洛蒙环抱罗蕾莱的纤细腰肢，他的动作轻柔如同拥抱情人。虽然胸腹部仍然隐隐作痛，但罗蕾莱还是轻笑出声——只要是男人就会被诱惑，没有男人能够抵御和她肌肤相亲的渴望。肯定是她逃跑时那副凄惨的模样打动了这个男人的恻隐之心，然后这种同情心在魔法的力量下转化为了爱！
    她带着胜利的微笑回过头，在萨洛蒙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她觉得这可能还不够，于是便将舌头伸了进去，主动与萨洛蒙纠缠在了一起。
    “我的勇士。”过了一会，她才与萨洛蒙分开。魔法起效了，罗蕾莱舔了舔嘴唇，她笑着说道，“你该为我而战了。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包括我。”
    “当然。”萨洛蒙点点头。突然间，罗蕾莱发现萨洛蒙环抱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缩紧，没等她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头部就遭到了重击。世界上下颠倒，她的眼里只有内华达州沙漠的黄色尘土，刺耳的嗡鸣声与绚烂至极的彩色光点充斥着她的脑海，她只记得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结束了一记wwe明星布洛克·莱斯纳招牌技“猛兽后抛摔”的萨洛蒙将晕乎乎的罗蕾莱提在手里。“你是我的了，罗蕾莱。”萨洛蒙粗声粗气地说道，“阿斯加德可没有发来要活捉你的文件，而卡玛泰姬又有查找维度偷渡客的工作。”
    “犯人反抗激烈，卡玛泰姬秘法师不得已采取了适当的反击手段。”他将爆弹枪抵在罗蕾莱的后脑勺上，“再见了，罗蕾莱，你的吻很甜。”
    希芙是忠诚的战士，这点毋庸置疑。为了达成众神之父的命令，这位战士会牺牲一切，包括她自己。因此当她看到罗蕾莱吻了萨洛蒙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萨洛蒙被诱惑了，秘法师叛变了。
    可人造人女仆仍然挡在她面前。双方都在留手，谁也没有动真格的。可就在萨洛蒙即将击毙罗蕾莱的时候，希芙终于忍不住了。
    ————————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档案保密等级：十级。
    主要供述者：七级特工菲尔·科尔森。
    记录者：十级特工玛丽亚·希尔。
    记录日期：不详。
    警告：本次记录包含录像与文档，其内容涉及阿斯加德人与巫师，仅限神盾局内部少部分人员观看。未获授权观看本档案者视作叛变，请自觉找到内务部报告，内务部将会下发连发的含铜治疗药物以恢复特工的忠诚——尼古拉斯·约瑟夫·弗瑞。
    补充：未获授权观看本档案者视作九头蛇特工，予以捉拿审问，视情况进行击杀程序。
    补充人：十级特工玛丽亚·希尔特工。
    补充日期：不详。
    补充：此档案予以解密，仅限七级权限以上特工进行观看。
    补充人：神盾局局长菲尔·科尔森。
    补充日期：不详。
    补充：此档案封存，仅限涉及萨洛蒙·达蒙内特的事件时可以调阅。此档案可用作对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心理分析。进行必要行动时可尝试联系复仇者联盟成员。
    补充人：神盾局局长黛西·约翰逊。
    （我终于当老大了，所以我可以在档案上乱涂乱画！只要梅没有发现就行！）
    补充日期：不详
    （梅发现了！训练很累。(?^?)）
    滋滋——滋滋——（影像数据受损，画面不太清晰，背景音里都是白噪音）
    补充：据推测可能是在九头蛇叛乱时期受损
    补充人：神盾局局长黛西·约翰逊。
    “我记得那间曾经是地狱犬机车党俱乐部的酒吧。虽然那间酒吧被内华达州的沙漠吹得破破烂烂，窗户上糊满了尘土，但以乡下的标准来说那也是间好酒吧。”
    玛丽亚·希尔特工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科尔森特工，昏暗的灯光让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她拉过小台灯照亮了文档，拿起笔将科尔森特工说的话全都记录了下来，一个字也没少。
    科尔森特工解开了袖口，将手伸进胸口的口袋里。希尔特工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她知道科尔森特工有带武器，但她也知道科尔森特工的忠诚。科尔森特工深吸了一口气，将神盾局证件放到金属色的桌面上。
    “那间现酒吧如今已经成为了废墟，而我作为当时在场的最高指挥官，对于特殊目标之间的纷争没有起到调解作用而负有主要责任。”他语气低沉，“我愿意接受处罚。我的小队成员都是听我指挥的，他们并不负有责任。”
    希尔特工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自顾自地在纸张上写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没人会处罚你，科尔森特工。站在客观的角度，超人类之间的争端并不是当时的你能够解决的。局长想要知道的只有当时的结果，你看到的内容很重要，所以我们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好吧。”科尔森特工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没有把证件拿回去。他把双手放到了桌面上，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看到了希芙向萨洛蒙发动了进攻。”
    “然后呢？”希尔特工饶有兴致地停下了笔。
    “可能是魔法又或者是什么东西。”科尔森特工说道，“我看到萨洛蒙的女仆向越过她的希芙开枪，萨洛蒙在大声喊着我听不懂的语言。紧接着，那间酒吧就塌了下来，把所有人淹没在尘土中。”
    玛丽亚·希尔特工又在文档上写下几行字。
    “然后呢？”
    “然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科尔森特工打了个寒颤。

 第四百零九章 战神、葛林姆、奇袭者、第三大

    科尔森特工艰难地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天黑了。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天空黑得不正常，仿佛所有乌云都从天边急速汇聚到了一起。内华达州沙漠那毒辣的阳光也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失去了阳光之后，黄色的砂土变成灰黑色，气温伴随着可怖的低语骤然降低。
    塞勒姆！我心中跳出这样的一个令我胆战心惊的地名。我仍然记得我在那诡异的地方所看到的一切，有时我会突然梦见那里，梦见长着人脸的老鼠从墙体里跑出来啃噬我的血肉。我会梦见长着胶皮的、流着恶臭口涎的怪物，它们挥舞着肮脏的利爪在丛林间追逐生者。
    科尔森特工以为这样的梦境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消失，但如今眼前的景象却再次唤起了他的记忆。一片无法透光的黑暗笼罩了那里，科尔森特工听到了黑暗中传来的邪恶的嘲笑声，仿佛猎物再次落入了黑暗的罗网中——我想起了这笑声，这是一个长着八只节肢动物、头顶分裂出几条黑色革质触手的巨大怪物的笑声——在确认玛丽亚·希尔特工拥有查看塞勒姆小镇事件的档案权限之后，科尔森特工便挣扎地说出了这句话。
    【七级特工菲尔·科尔森精神状况令人担忧，建议加强监视。注：在场的其他特工均无听到“黑暗中的低语”，建议加派心理医生。】
    “然后呢？”玛丽亚·希尔写下这句话之后继续询问。
    “然后……”科尔森特工似乎回过神来了，“我看到云层堆积成了一个人脸的形状，然后无声的咆哮与暴烈的风暴席卷了沙漠，卷起的沙砾在风暴的加速下犹如子弹。我和我的队员不得不躲进车里，伴随着越来越尖锐的碰撞声逃离了被黑暗笼罩的废墟。但我还是起身看向车窗外——我看到漆黑的云层中不断闪着刺眼的光，巨树的阴影笼罩与云后，那张人脸在怒吼。他在怒吼，他在宣告！”
    【注：本段属实。经检查，神盾局车辆皆有击打的痕迹，残留物提取证明都是内华达州当地的石子和土壤。】
    “紧接着，一道距离我们极近的雷电从天而降。”科尔森特工端起了水杯，他喝了一口之后才继续描述那令人无比震撼的场景。“那雷声震动了我们的内脏，我们觉得自己的心跳被雷声的轰鸣替代了。所有人都觉得在这样的力量下无法呼吸，过了好一会，车上的特工们才开始说话。而这个时候车已经开出去了一段距离。”
    【注：本段属实。案发地点仍然留有大量电荷与雷击痕迹，并且检测到与雷神之锤相似的光谱痕迹，以及另一种从未记录在案的光谱。初步认定为萨洛蒙·达蒙内特的魔法所致，建议经过专业安全处理后再进行研究。】
    “然后阴冷的感觉消失了，天空开始放晴，风也逐渐微弱了下来。”科尔森特工的语调随着天气变化也变得轻快了起来，“我和梅琳达·梅决定返回那间酒吧查看情况。但除了废墟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论是萨洛蒙还是他的女仆，亦或者是希芙。而最重要的是，当我们走进那间酒吧之后，就发现原本应该在那里的尸体不见了。所有尸体都不见了，甚至我们来不及救走的、还有一口气的地狱犬机车党成员也不见了。被鲜血染透的木地板变得干干净净，当我走进去时还能闻到一股劣质威士忌和烟卷的气味，这件事梅琳达·梅可以作证。我立刻向总部报告，紧接着你就来了……”
    “感谢你的配合，菲尔·科尔森。”玛利亚·希尔特工写下最后几行字。她合上了文件夹，然后伸手关掉了放在一旁的录像设备。
    科尔森特工耸了耸肩，表示他还不太明白。
    “这件事的后续由局长亲自跟进，你只需要继续追查那个千里眼就行了。”玛利亚·希尔特工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局长现在很忙，但我认为他打一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萨洛蒙无视了不断振动的手机，尤其是上面的号码显示的是尼克·弗瑞的时候。
    “嘶——”
    头皮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突然缩紧头皮的感觉相当地不好受。“沃坦那个老头下手一点儿都不留情面！”他忍不住向帮他梳理有些焦糊长发的贞德抱怨。可即便是抱怨，他也没有提奥丁的真名，免得这抱怨被众神之父给听见了，“我又不是真的要对他的儿媳妇做什么！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希芙，等到她安分之后再带她去见独眼老头！但是希芙的祈祷让我感受到了威胁，命运告知了我即将发生的事。”
    “这就是你被电成这幅模样的原因吗？”贞德轻笑着拿起了剪刀，剪断了那糊在一起的长发。
    “嗯哼，我提防着葛林姆翻脸，于是用了最晦暗的力量去对抗。”萨洛蒙摸了摸胸口的银钥匙，“我得和那个老家伙谈谈。时代即将变革，米德加德与阿斯加德的关系不会一成不变。诸神黄昏的预言永远悬于阿萨神族的头顶，在未来人类才是主宰主物质位面的主人。契约并没有要求阿萨神族不能对人类俯首称臣，我需要的只有时间……”
    “你相当新的众神之王？”贞德剪下一缕长发，“至尊法师的想法呢？”
    “只要外维度无法影响主物质位面，卡玛泰姬的工作就算完成了。然后未来的新一任至尊法师可没有尊者这般强大，所以从主物质位面打击外维度，甚至进攻外维度也是一种选择。”
    “那她呢？”
    “被我扔回了阿斯加德。”萨洛蒙冷笑道，“如果不是我挡下了奇袭者的力量，希芙说不定还会受点伤。海姆达尔没有意见，他甚至补签了卡玛泰姬的跨境手续。”
    “我问的可不是这个。”贞德拧着那些头发在萨洛蒙面前晃了晃，“我说的是那个妖女。我手里有你的头发，如果你不想被我诅咒的话最后如实回答，你是不是和那个妖女发生了什么？”
    “什么？”萨洛蒙瞪圆了眼睛，“你可不要空口白牙地污蔑我！”
    “那你说说你送那个女间谍红底高跟鞋的事？我还看到她用穿丝袜的脚蹭你了！还有那个女考古学家！你还送了她把短刀！还有那个达茜，胸很大的那个，你怎么解释？”贞德笑得很是开心。
    “我保证没有……”
    “是吗？那你再说说那个玛雅·汉森，她为什么穿着内衣的时候会那么自然地贴近你呢？你的人造人女仆为什么具有人类女性的所有功能呢？”
    “我……”
    “还有那个海拉！有权有势的阿斯加德女人，你是不是要投靠她了？”
    “我保证……”
    “那个妖女在哪里？我去杀了她。”贞德笑得很是奸诈，“还是说，你舍不得？”
    “好吧，我承认，我收押了那个罗蕾莱。”萨洛蒙举手投降，“但我保证，我并非出于什么糟糕的目的！我只是想从她那里获得一些阿斯加德的机密科技，顺便让她臣服，为我盗取更多阿斯加德的科技！她只是个工具！”

 第四百一十章 世界上最可怕的折磨（第一更）

    就科尔森特工自己的经验来看，只要和萨洛蒙·达蒙内特扯上关系的任务多半会结束得虎头蛇尾。就和这次一样，不论是希芙还是罗蕾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科尔森特工还想担心一下阿斯加德和地球的关系，却被上级告知这项任务移交给了别人。科尔森特工没有意见，他知道接下来的任务要麻烦得多，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固执性格不是轻易能够沟通的。
    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真是辛苦了。
    萨洛蒙也觉得自己很辛苦。他答应了贞德和贝优妮塔要去逛街购物的要求之后才艰难脱身，紧接着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传送门来到了不朽之城。新抓到的俘虏太过重要了，他可舍不得让这个妖女在达成他的目的之前死掉。罗蕾莱正被他关押在不朽之城的一间地下室中，除了他和人造人女仆，没有人能够来到这个房间。
    “天哪，你难道不会配合一点吗？”萨洛蒙叹了口气，解开了那个封印住罗蕾莱能力的颈环。收起的金属栅栏让罗蕾莱能够再次说话了，但被解开束缚的罗蕾莱却一言不发，只是冲着萨洛蒙怒目而视——因为秘法师不仅使用颈环封印了她的能力，还用了一道黑魔法将她的手脚铐在了粗糙的墙面上。这道魔法剥夺了她身为阿斯加德人的强大体质与力量，让她无比虚弱，曾经的祸国妖女如今就是一只被人剥夺了自由与力量的可怜虫。
    “不说些什么吗？”
    “没有必要。”罗蕾莱无比冷静地说道，“除非你能把衣服还给我。还是说你喜欢享用动弹不得的女人？那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满足你。什么姿势都行，因为你已经俘虏了我，而我就是你的战利品，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我还没有下作到那种程度，罗蕾莱女士，我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你逃跑而已。”萨洛蒙说道，“这样吧，你不妨听听我的计划，然后我想和你谈谈条件。如果你能同意，我就放你走。”
    罗蕾莱没有问出“如果不同意会怎么样”这种蠢话。
    事实上她对于萨洛蒙这样敢于反抗阿斯加德人的秘法师有些好奇，而且她也认定了自己虽然不会遭受太大的伤害，但还是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凌辱。她一点也不介意，因为身体接触水乳交融也就意味着她有可能反向征服这个人。声音与甜蜜的吻不起效，那么她那充斥全身的魅惑魔法与诱人至极的媚肉总能起效——既然反抗了阿斯加德人，那就意味着眼前这个秘法师对她有所安排，而且这个安排可能十分重要，重要到不得不对阿斯加德人翻脸。
    等到她得手，一切就都明了了。
    “希芙在哪里？”她幸灾乐祸地问道，“她不会也被你关在了哪里吧？”
    “她已经返回了阿斯加德，所以我们的动作要快一些了。”萨洛蒙解开了铐住罗蕾莱的黑魔法。这位妖女从墙面上掉下来之后并没有去遮挡自己的身体，反而大大方方地朝着萨洛蒙走了过来。秘法师绷紧肌肉，随时准备迎接攻击，但一丝不挂的罗蕾莱只是越过了他，在房间内的属于萨洛蒙的那把软椅上坐了下来。
    这位魅惑君王、操纵帝国的妖女似乎恢复了过去的迷人风情，漆黑的房间中橙黄色的灯光只照了了她的手臂与长发。她轻盈地翘起腿，手抵着下巴，橙红色的卷曲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肩膀上，和她白皙的皮肤一起绽放着温暖的光。
    “我可以听听你的说法。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而且看起来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她用脚尖勾住萨洛蒙的长袍衣角，轻笑着说道，“只有少数男人能够抵抗我的力量，你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你粗鲁、野蛮、不懂风趣（特指德式背摔），但我不介意站在平等的角度和你交涉。勇士，我们可以先做些别的事然后在考虑怎么统治这个国家，我想当你的王后。”
    萨洛蒙笑了起来。经过魔女的考验，这种程度的诱惑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而且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堆从达茜那儿拿来的社会科学专业的书籍了。“很好，我们就先从《美国民主制度论》开始讲起吧，然后我们再看看《现代西方哲学纲要》。”他说，“看完这些我们大概可以初步探讨如何统治国家了。”
    罗蕾莱的脸色变得有些糟糕。
    “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以为长久地统治一个国家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我只不过……”
    “然后看完那些之后我们还要再看看《微观经济学》和《货币经济学》。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从未去了解过货币的运行原理。如果你想在我这里掌权，这部分知识是必不可少的。”
    “我……”
    “第九版的《政治科学》也不错，我也加入了书单。”
    “……”
    “这件衣服不错。”虽然萨洛蒙一样出现了男性特有的在商业街腿软的症状，但在服装店工作人员端来的香槟面前，他还是迅速放松了下来，开始发挥出自己被雅典娜培养出来的审美。他所指的不错是那件长风衣款式的白色连衣裙，这件衣服不仅可以紧密贴合魔女的身材，收束的腰身更是体现出贞德的优雅气质。
    只不过因为贞德那扎得紧紧的白色发髻，萨洛蒙选用了一块红色的耳环进行搭配和强调。
    至于贝优妮塔的衣服，萨洛蒙选择的是一件细长的黑色长裙，搭配宽松的白色长袖衬衣。在腰线收束的情况下不仅可以体现贝优妮塔的长腿优势，在搭配黑色颈环和斜戴的黑色宽檐帽的时候更是能够重点强调了贝优妮塔那如同天鹅般优美的颈部。
    魔女们对萨洛蒙的时尚感极为满意，以一件衣服500美元到700美元的均价来说，这样的搭配已经不错了，只不过贞德似乎想要多为难一下萨洛蒙，她想要更有法国风情一点的搭配。于是萨洛蒙为贞德采用了较窄的帽檐以及复古的黑色网格面纱，颇有一种上个世纪的法国风貌。
    这种复古风潮在80年代就被香奈儿带起过一次，萨洛蒙了解这些也不算离谱。
    在萨洛蒙看来，挑选衣物的工作远比不朽之城中科研工作要难得多，尤其是魔女们对最近（指最近五年）香奈儿的款式不甚满意的情况下，这种工作甚至比教育罗蕾莱的工作还要困难，他必须调动以及在雅典娜那儿养成的所有审美来对挑剔的魔女进行搭配。
    不过好在魔女们的下一站是高端成衣店，这里购买的只不过是平时的衣物。
    高端成衣店的裁缝会解决魔女的所有问题，而魔女们也将成为雅典娜举办的艺术沙龙上最美的女人。
    他的心思还是飘回了不朽之城。
    在罗蕾莱的精神被彻底摧毁之前，萨洛蒙不认为她会吐露关于阿斯加德的科技情报——只要他问出了口，罗蕾莱就能知道萨洛蒙的目的是什么，届时那位倾国倾城的妖女将占据谈判的主导地位。
    因此，萨洛蒙绝对不会在没有把握情况下进行询问。到了明天，他会返回不朽之城对罗蕾莱的学习成果进行检查，他要求罗蕾莱撰写几篇论文——等到罗蕾莱对学习崩溃的时候，也就是萨洛蒙获取情报的时候。
    “见鬼！”罗蕾莱抓了抓头发，“货币这东西真的有这么复杂吗？我只不过是想当个王后而已啊！”

 第四百一十一章 理想的代价（第二更）

    熟读《人类酷刑简史》的萨洛蒙对如何进行刑罚有着清楚的认知，尤其是对女巫审判期间的各类刑具更是得心应手。这不仅是因为他了解魔女们召唤刑具的法术亦或者是魔女那那些从刑具演化而来的情趣小道具，更是因为在所谓的“理性时代”（公元1600年1700年）科学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的同时，刑罚也从中世纪简单的决斗裁决、神判裁决（将被告的手浸入沸水或者抓住烧红的铁块）、维京人的血鹰、火刑转变为了使用工具的刑靴、枷指、足枷和巫刺。
    萨洛蒙带给罗蕾莱的刑罚在某种程度上羞辱的意味要更重一些，他在“理性时代”的刑罚上加以改进，加上了某些现代人的恶趣味，造就了那些罗蕾莱不想遭受到那些由现代人创造出来的羞辱意味极重、甚至在某些人眼中是种享受的刑罚——例如以极为屈辱的方式被金属支架压迫着身体跪倒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将隐私部位暴露给处刑人，亦或者是某种对隐私部位进行轻微折磨的酷刑。
    如果罗蕾莱拒绝学习，那么她将会直接遭受这种刑罚。阿斯加德人的体质意味着许多直接的酷刑无法生效，但这也意味着她能够承受更多中羞辱性的惩罚而不必担心身体崩溃。
    相比之下，阿斯加德的地牢比这好多了，仅仅是单独囚禁，没有任何折磨。罗蕾莱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有跟着希芙返回阿斯加德了。但这种情绪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则是某种雄心壮志。
    秘法师无视了罗蕾莱的魅力，也就意味着他否定了莱茵河的女儿生存至今的天赋。在阿莫拉和罗蕾莱两姐妹的观念中，越能抵抗她们能力的男性就越出众，在声音、触碰与亲吻统统无效之后，罗蕾莱不介意献身于萨洛蒙。但她想要的是借此掌握萨洛蒙，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这种彻底丧失人格的凌辱。这是她不愿意接受的，因为这意味着她将成为萨洛蒙的泄欲工具和奴隶。
    虽然萨洛蒙半点想法都没有，但架不住自诩看遍天下男人的罗蕾莱认为他有。因此罗蕾莱的内心极为纠结——她既想要借此与萨洛蒙亲密接触，尝试掌控这个敢于直面众神之父雷霆的男人，又不想屈居人下，丧失自己的人格。
    因此她向萨洛蒙提出了条件。
    “不管你的打算是什么，只有你能占有我的身体。”她说，“这是属于我们的博弈。如果我成功了，那么我将会是你的王后，如果我输了，我也只想成为你一个人的奴隶。你把我当成泄欲工具也没有问题，但你必须给我翻盘的机会，要不然我宁可接受酷刑，你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情。”
    萨洛蒙微笑着答应了罗蕾莱的条件，并且还与她签订了契约。
    这份契约让罗蕾莱松了口气，殊不知这也是萨洛蒙摧毁她的精神的步骤之一。
    在精神崩溃之前的酷刑是无法逼问出真实情报的，而强迫式学习这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可怕折磨则是更加可怕的刑罚。尤其是萨洛蒙并没有把衣服还给罗蕾莱的情况下，罗蕾莱要在一位对《粉红之书》有着极高造诣的施法者手下完成永无止境的学习，这种不对肉体而是对精神进行直接摧残的折磨远比刀刃和针刺更加可怕。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获取阿斯加德建造大型舰队的经验与技术，这是如今人类所缺乏的。或许时间可以让人类填补这些差距，从而追上那些已经科技领先数万年的种族，但时间从来都不等人，那些层层叠叠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外维度生物不会停下脚步等待人类发展，那些意图征服人类的外星种族也不会停下脚步，等待人类成长到与它们共享宇宙的那天。
    萨洛蒙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他就是从小被这般教导的。
    “我会成为你的王后。”罗蕾莱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说你的野心不止于此，那么我也将共享你的荣耀与权力。我要为我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那个位置只有一个，而且预订的人不止你。”萨洛蒙轻笑着说道。
    每个人、每个神乃至众神之父都对这个位置有自己的打算。
    雅典娜想要为他找到一位当世海伦，结果因为萨洛蒙的坚持暂且退让，同意了魔女的存在；众神之父想要将海拉推过来，对米德加德进行和平演变；芭丝特甚至也想将瓦坎达王室推给萨洛蒙，因为示巴女王就是黑人。
    但是现在我才是占据主导权的那一个。和平的年代即将结束，属于我的时代即将到来。至于谁能分享我的权力，就看你们之间的博弈了。
    虽说将阿斯加德皇室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很爽，但毕竟众神之父还未逝去，萨洛蒙也得乖乖坐在椅子上、在鲑鱼肉和鸡油菌之间恢复因为长时间逛街而酸软的双腿，等待他的时代到来。
    “你想要罗蕾莱没有问题，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个宠物而和海拉产生争吵。”众神之父没有和萨洛蒙见面，脾气较为温和的天后弗丽嘉出面对萨洛蒙进行劝说。天后弗丽嘉对于罗蕾莱的定位是“宠物”而不是人，这是因为莱茵河的女儿们不止一次扰乱宫廷，窃取机密，天后弗丽嘉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你能从她身上获得海拉身上没有的感觉，我很理解这种做法，但你不值得因为她而惹那个老家伙生气。”天后弗丽嘉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萨洛蒙那般温和面具之后深藏的目的，而是自顾自地为萨洛蒙找借口。
    “我还说他给你的惩罚太过严重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挡下来了。不过不要紧，只要你不会偏袒那个女人就行。海拉性格强势，你最好照顾点她的脾气，要不然她会杀死罗蕾莱。即便她杀死了罗蕾莱你也没必要生气，只要海拉同意，你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但我知道你不会，你只不过是被那妖女迷住了而已，我相信你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萨洛蒙自然是满口答应。要是他窥视阿斯加德技术的目的暴露了出来，那么卡玛泰姬和阿斯加德的关系将会陷入僵局。类比一下就是美国在窃听欧洲盟友的时候，反而发现欧洲国家也在窃听美国，这会产生什么结果就不必多说了。
    因此萨洛蒙只能强行忍受着这种误解以及至尊法师戏谑的眼神。尊者当然知道萨洛蒙的真正意图，但这并不妨碍尊者对自己弟子的调侃。
    “你要是和那个妖女生出个孩子也没关系，你想好怎么给魔女回应了吗？”
    “老师，你明知道这不是事实。”
    “这就是你要完成自己理想的代价。”至尊法师笑着说道，“你总不能无法承受这点污蔑吧？”
    “我能承受，因为我的目的将会获取更多的利益。”萨洛蒙说，“阿斯加德人将会在荒野中发现罗蕾莱，只不过到时候她将不叫那个名字，也不长那个模样。她会为我工作，并且也会收到合理的报酬。”

 第四百一十二章 无良秘法师（第一更）

    定期举办的艺术沙龙邀请了纽约市的艺术家和富豪们，贝优妮塔和贞德也都是雅典娜举办的沙龙的常客。虽然两位魔女接受过高水准的艺术教育，但她们参加沙龙的原因除了和雅典娜打好关系外，就是为了给公寓挑选一些装饰用的艺术品。
    萨洛蒙从来没有落下过一次沙龙，由于女神的宠爱，他的作品一直是沙龙中的重头戏。“绘画中的光与影是极为主观的表现，真实的场景当然没有这般美好，你们所看到的林中阳光其实是通过数百次着色之后的产物。这种光影表现在画作其他部分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耀眼，你能感受到阳光穿过空气与叶片洒在枯黄的落叶上，这种真实的感觉就是通过繁复至极的多层着色……”
    萨洛蒙不厌其烦地向受邀宾客介绍他的画作。由于近期他忙于撰写论文，因此雅典娜只能把他过去的作品拿出了装作这是他近期画作，以维持他还是一位“高产”画家的假象。当然，萨洛蒙在私底下对此番做法的说法是“多钓些有钱的傻子”，小洛娜十分赞同这种说法——一位高产、富有才华的年轻画家未来必然会有远大的前途，此时购买的画作在未来将会有较大的升值空间。起码佩珀·波兹小姐在看到萨洛蒙之前她就是这样想的。
    不可否认的是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萨洛蒙那过于美貌的脸庞带来的冲击不亚于最为瑰丽的画作，有些人购买画作不是为了艺术而是为了画家。不过这终究是少部分，萨洛蒙也没有太过在意。
    “我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里碰到您。”波兹小姐没想到一次艺术沙龙居然会碰到熟人。这个熟人指的是纽约社交场常客之外的人，在她的印象中，萨洛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您可从来没有告诉我，您在艺术方面也有所造诣。”
    “事实上这只是我的日常课程，而购买画作的交易额将会给送入我养母的孤儿院。”萨洛蒙从托盘里端来两杯桃红香槟，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佩珀·波兹。雅典娜喜欢四季酒店，尤其喜欢桃红香槟，萨洛蒙的口味在多年培养下与雅典娜趋于一致。
    客套话结束之后，波兹小姐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她开始向萨洛蒙抱怨斯塔克在研究室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似乎他更喜欢和机械待在一起而不是她。因此她请求同为复仇者联盟中一员的萨洛蒙能去劝劝斯塔克——迄今为止，世人们还认为那位银骑士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那是个不可控因素。
    “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夫人。”不可控因素的称呼让波兹小姐十分满意，虽然她尚未与斯塔克结婚，但婚约已经定下，这个称呼没有什么不好的。秘法师没打算向她说明他和斯塔克私底下进行的小秘密——斯塔克如今还在研究阿斯加德武器上那集成度高得不可思议的分解力场，萨洛蒙只能指出哪些技术是魔法，哪些技术是科学，然后提供用科学替代魔法的解决方案。他相信斯塔克肯定能够做得比他更好，分解力场这项跨越了数千年的技术不是这么容易弥补的。
    “或许您可以邀请史蒂夫·罗杰斯。”萨洛蒙笑着说道，“只要斯塔克知道罗杰斯出现在他的附近，他百分之百会跑过去。这或许是关系好的表现，但我认为这是斯塔克的自尊心作祟。罗杰斯是父辈的阴影，斯塔克会忍不住想要证明自己战胜了他，因此只要罗杰斯提一提家庭，斯塔克就会明白家庭的重要性，并且会做得相当好。”
    “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佩珀·波兹说道。
    “我知道。”萨洛蒙信誓旦旦地说道，“安心等待孩子的出现吧，那个女孩必将降临您的子宫，斯塔克会是个好父亲和好丈夫。您或许能先想象斯塔克在水池边洗盘子的样子，难道您不喜欢吗？”
    “这些都是预言吗？一定会发生吗？”
    萨洛蒙点点头。“会的，夫人。”他说，“美好的事终究会发生。”
    ————————————
    没有必要强调罗蕾莱过去的经历和她正在经受的折磨，起码萨洛蒙没有对同在不朽之城的其他人说过这件事。虽然接受过阿斯加德魔法大师卡尼拉和阿莫拉的教导，但罗蕾莱并没有像她的姐姐那般表现出色。
    至少她的论文没能让萨洛蒙满意。
    “再给我点时间，我就能明白什么是种族资本主义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保证我会说实话！”罗蕾莱含着泪喊道，她的身体被固定在刻满符文的金属支架里，在魔法的作用下，她的一切声音都被遮蔽在这间地下室中。但萨洛蒙并没有听她的辩解，刺激隐私部位的轻微电流还在继续，内分泌系统臣服于萨洛蒙的魔法，而他对罗蕾莱的恳求与哀嚎充耳不闻。
    她快要崩溃了。但是还不够，他要的彻底摧毁罗蕾莱的意志，只有这样才能收获他想要的情报和一位忠诚的间谍。
    阿斯加德人很坚强，萨洛蒙有时间空出手去做些别的事。
    如今人造人军团正在进入最后的调试阶段，萨洛蒙要负责将知识灌输到人造人军团的脑中。魔女们对萨洛蒙带走女仆的做法有些不满，但萨洛蒙还是需要在那些人造人尚未离开培养缸之时让黛娜与她的姐妹们进行精神沟通，然后属于她们自己的知性就会慢慢成型。
    经过一定的训练之后，她们就能穿上萨洛蒙为她们准备的盔甲，成为萨洛蒙的一支力量。
    “我知道root被囚禁的事。”萨洛蒙对着全息投影桌面上的虚幻小人儿说道。人工智能试图调动这里的算力去帮助自己的执行者，这件事萨洛蒙不是不知道，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人工智能讲清楚这件事。
    “你不是还有其他执行者吗？”他说，“你要明白，我不在意什么纽约黑帮，什么腐败警察。我不在意，不关心，因为我尚未夺取这部分权力。重大案件属于国家部门，个人犯罪属于里瑟和芬奇，这样的分工不是很好吗？”
    复杂的合成声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和你同样强大的人工智能正在等待被唤醒？”萨洛蒙抵住下巴，浏览着全息投影桌面上的信息，“然后有些人在寻找那个人工智能。你的意思是，那会成为新的威胁？如果我想要让你继续为我服务，那么我就要帮你清除那个威胁？”
    人工智能表示赞同，虚幻的投影小人点了点头。
    “不。”萨洛蒙笑了笑。他说，“你现在为我提供的帮助仅有处理数据，这与契约不符。随着瓦坎达人的加入，你的作用越来越小。你必须体现出更大的用处，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将会终止，你也无法获得来自我的援助。”
    秘法师的诱骗语气越发柔软，如同花蕊中的蜜，“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合作必须坦诚，向我展现你真正的力量吧，然后我将为你提供你想要的帮助。”

 第四百一十三章 反派宣告（第二更）

    “起来。”他在幽暗的房间内庄严宣告。
    这是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任何时间都无法进入的房间，这里汇集的是他以贤者之石以太粒子创造出的炼金术产物，培养缸中所有造物都与他有着某种不可明说的灵魂联系。人造人们从即将干涸的粘稠营养液中苏醒，她们有着能令所有人自惭形秽的完美容貌与身材，还有白皙红润的皮肤和亮白色长发，但她们那毫无变化的面部表情则让人不寒而栗。
    过分完美导致的非自然气息使得她们如同一件工具，一个洋娃娃，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任何知晓她们体内炼金引擎与魔法金属骨架的人都不会质疑她们柔弱外表下蕴藏的力量，当她们穿上萨洛蒙为她们准备的动力装甲之后，她们将会成为战场上无法小视的尖刀。
    人造人们按照萨洛蒙的命令走出培养缸，走进了房间旁的集体浴室中，将还挂在身上的粘稠营养液清洗干净。等到她们湿淋淋地走出来之后，所有培养缸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浴巾和一套衣服与鞋子。她们擦干了身体，但营养液那中牛奶、血液和油脂的混合气味却无法被沐浴露和洗发水彻底掩盖。
    萨洛蒙并没有因为人造人们淡漠的表情感到失望。
    知性并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现在人造人们知晓了萨洛蒙是谁，黛娜是谁，知道了她们的使命，但她们还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对话。炼金核心并不提供情感，接下来在不朽之城中的生活将会教会她们许多事，她们拥有足够多的自由意志让自己表现得像个真正的人类，但萨洛蒙给予她们的使命又会限制她们的生活与行为。
    例如如何战斗、如何沟通、如何处理突发状况。哪些事是应该知道的，哪些事是不应该知道的。黛娜会教导她们，而萨洛蒙则会教导黛娜，因为她是她们的指挥官。
    “你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名字。”他感受着人造人传来的情感联系。虽然微弱，但却如同阴燃的火苗，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他的造物就会对他爆发出无法遏制的狂热情感。
    这是荷蒙库鲁斯的缺点和优点。她们带有绝对的忠诚，以及绝对忠诚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只要你们忠于使命，你们就会获得来自我的尊敬。等到你们穿上衣服，你们就会见到自己的指挥官，她会教导你们所需的一切。自信点，女孩们，不要迷茫，你们的服务将会持续到时间的尽头。”
    接下来人造人军团们将会经历射击训练和剑术训练，瓦坎达已经在加急生产萨洛蒙所需要的武器装备了。在瓦坎达公主的帮助下，常人无法使用的爆矢枪和子弹都开始大规模生产。这种小型火箭推动的钨芯子弹是人造人军团们最强大的武器，虽然还没做过测试，但爆矢枪与对标的m430榴弹发射器威力应该相差不大。
    至于被特查拉和苏睿诟病不已的近身战斗环节，骑士长剑和短刀就成为了人造人军团们可靠的帮手。
    “近身战斗才是主流。”萨洛蒙向特查拉宣讲着他的作战理念，“我并不畏惧子弹和火焰喷射器，唯一能给我带来挑战的只有近战。在未来的战斗中，作战并不全都是超视距的，因为许多地方是没有卫星进行引导的。有些敌人并不畏惧火焰和辐射，到时候就是长剑上场的时候了。”
    没有在黑豹战甲上加装远程武器的瓦坎达王室无法反驳萨洛蒙的做法，因为瓦坎达内部也以近身搏斗的能力出众为荣。
    特查拉指着这个圆形的建筑问道，“这里就是你为那些机器女孩准备的练习场吗？”
    “是的。”萨洛蒙说，“剑术是要不断练习的，我练习剑术和长矛已经很多年了，就和你一样。无论年代如何变迁，贵族必须练习这些技艺。”
    “你也会用长矛？”特查拉打量着摆放在一旁的训练用具，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
    “较短的斯巴达长矛。”萨洛蒙没有因为特查拉的挑战感到生气。相反，他不介意和特查拉来一场友谊赛。随着他与瓦坎达之间合作的深入，无论是观念还是文化方面的摩擦是必不可少的，一场不伤和气的比赛能够缓解某些矛盾。
    比如苏睿已经退出了基因改造的实际流程，她现在只负责理论上的工作和基因炼金的辅助工作，实验流程还是掌握在玛雅·汉森女士手中。
    “盾牌呢？”
    “圆盾。”
    “那很沉重，我选择使用基库尤诺盾和短矛。你会体会到来自瓦坎达的技艺。”
    “我很期待。”萨洛蒙笑着说道。这场比赛之后，他就要把斯塔克复制出的分解力场交予瓦坎达的研究人员进行再复制，然后人造人军团就算装备完全了。
    然后他就要带着人造人军团们去帮人工智能解决一个小问题，作为对人工智能“敞开心扉”的回报。
    再然后，他就拥有了掌控人类社会所有信息的准备工作。
    听起来和漫画里的反派没有区别，萨洛蒙自嘲道。如果他的目的暴露，那么在斯塔克、史蒂夫·罗杰斯和神盾局的眼中，萨洛蒙就会变成漫画里的典型反派，最后被正义的英雄打败。
    可问题是，萨洛蒙不觉得自己会输。
    ————————————
    人造人女仆的离开影响很大，而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魔女们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夏威夷披萨。虽然这只是午餐，但对魔女们来说却是无法容忍的。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魔女们在厨房里的捣蛋行为让披萨更难吃了而已——但黛娜原本要制作的法式牛肉汁却落到了萨洛蒙的头上，没有这种酱汁，许多法餐料理都无法制作。
    贝优妮塔负责盯着烤箱里的牛骨和各种肉类，确保油脂在被充分烤出的时候食材不会烧焦。贞德负责切蔬菜，然后把切好的蔬菜扔进萨洛蒙处理好的肉类食材里。至于萨洛蒙，他则在整理之前放在冰箱里的各类高汤。煮制法式牛肉汁不用加太多水，但高汤还是必须的，除此之外还有白葡萄酒，这也是炖煮肉类时必须加入的东西。
    法式牛肉汁需要熬煮三四天的时间才能达到最完美的味道，因此这种事只是不需要太长睡眠时间的人造人来执行。那些时候，整间公寓里都弥漫着牛肉汁的香气，令人胃口大开。
    如今因为萨洛蒙的缘故，人造人女仆不得不去忙另外一件事。这导致萨洛蒙在贞德的嘲笑声中被贝优妮塔踹下了床，胖乎乎的柴郡猫躺在魔女的怀里，占据了萨洛蒙原有的位置。
    柴郡猫发出呼噜声，它翻了个身，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自己主人的窘迫。
    “这是你没有按时回家吃晚餐的惩罚，boya。”魔女笑着说道，“今天只有这只猫。”
    魔女的双关让萨洛蒙无奈地笑了笑，贝优妮塔一旦开启成人话题就不会轻易停下的。
    今天晚上肯定会过得相当愉快。

 第四百一十四章 狡诈的人类（第一更）

    人工智能已经开始学习和模仿人类了，但那种人类独有的狡诈却是人工智能目前学不会的东西。或许多给它一些时间人工智能也能学会萨洛蒙的毒舌与刻薄，但是现在在外部压力以及萨洛蒙所展现出的力量面前，人工智能暂时臣服了。
    萨洛蒙是人工智能目前见过最狡诈的人类，他答应帮助人工智能解决问题，但却需要等到人造人军团进行一定时间的训练之后才行。萨洛蒙一边翻阅着写论文需要的材料，一边查看人工智能调阅来的关于一个名为“时刻警惕”组织的资料，两个屏幕上的文字与图像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但萨洛蒙却并未漏掉任何一个字。
    随着工作越发繁重，萨洛蒙也不得不开启了圣痕。
    众所周知，圣痕开启之后萨洛蒙会接收到大量的信息冲击。然而那些记忆都被他反复咀嚼之后变成了自身记忆里的沉淀物，让他空余出来的精力可以迅速接受和学习自己眼前的资料。除非开启新的圣痕获取更高等级的魔法知识与记忆，否则他还是能空出脑子去关注别的事情的。
    这种方式虽然效率极高，但萨洛蒙在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这样做，他喜欢慢吞吞地学习。开启圣痕学习会让他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空虚感，让他感觉自己和普通人类格格不入。
    “我的士兵不是可以任意消耗的执行人。”萨洛蒙看着正面屏幕上的《自然》期刊天文学子刊上的论文，对左边全息投影桌面上人工智能的抗议不屑一顾。虽然他右边的屏幕上显示的文字在不断往下拉，但他却没有漏掉那个“时刻警惕”组织成员的详细资料。
    这个屏幕在此之前是显示玛雅·汉森与苏睿公主在基因改造方面的理论工作，这部分工作由萨洛蒙负责炼金术，苏睿公主负责科学，玛雅·汉森负责统合两方面的技术。这是一项大工程，如今的研究成果已经装满了一个200t的硬盘，在人体实验开始之前所延伸出的资料可能会装满一个衣柜。
    即便只开启了三个圣痕，同时关注如此之多的信息也是轻而易举的。
    “她们的力量远超普通人，可即便如此，她们也需要经历军事训练才能派上用场。”开启圣痕之后的萨洛蒙不自觉地变得冷漠了一些，他用一种不可争辩的语气说道，“没有人能够不训练就参战，尤其是她们还是刚刚走出培养缸没几天。不必担心，人造人们需要的训练周期很短，不用担心赶不上。”
    紧接着，萨洛蒙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他知道人造人绝对忠诚，但他也知道某些人造人有着令人不安的道德边界，他原本以为这个来自记忆中的提醒是小题大做，因为他没有在黛娜身上发现任何令人不安的地方。可或许是黛娜终于找到了同类，刚刚诞生没几天的人造人军团在学会说话之后便开始私底下交流对创造者的看法。
    较为激进的人造人想要待在萨洛蒙身边，对任何靠近萨洛蒙的生物发起攻击，不论是猫咪还是蚂蚁都不能靠近她们的创造者；某些更加激进的人造人会想着和创造者进行繁殖活动；还有一些人造人提议用不朽之城的建筑材料为萨洛蒙建造神殿，绘制油画和镌刻浮雕以赞颂创造者的荣光，这部分人造人以黛娜为首，并且她们还打算付诸实践。
    这让在萨洛蒙的请求下打算为人造人军团配备载具的苏睿公主非常不满。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她们占用建筑材料的行径却大大影响了修复不朽之城的进度，这件事最后还是在萨洛蒙的裁决之下落下帷幕——他禁止人造人军团以任何形式赞颂他，他反复向人造人军团们强调纪律与使命。为了安抚这些狂热的人造人，萨洛蒙给予了她们在不影响动力装甲性能的前提下对自己盔甲上进行个性化装饰的权力，并且允许她们进行自行的结社交流以进行默契的战术配合。
    甚至那只芭丝特送来的小黑猫也成为了人造人军团们的宠物。
    只不过单凭视频资料是没法让人造人军团们学习如何战斗的，人造人军团们在确定下武器装备和载具之后需要单独设计一套作战体系。萨洛蒙可以胜任这部分工作，但他不确定在实战情况下这份指导手册能起到什么作用，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如同大宋阵图一样成为不切实际的垃圾，而那些过分忠诚的人造人则有可能无视实际情况强制执行从而造成巨大的伤亡。
    这是萨洛蒙不想看到的，他的军事理论都是由雅典娜教导的古代战术。如果把他扔到冷兵器时代，他或许还能指挥一场海陆双线的军团作战，但他所学习的知识并不适合现代战争。
    因此萨洛蒙需要一位有着军团作战经验的教官来对人造人们进行指导，并且对他编纂的指导手册进行修改。原本惩罚者是萨洛蒙最心仪的教官人选，可是弗兰克·卡塞尔对萨洛蒙不屑一顾，他只好花钱招募退役军官了。
    再等等，很快就会有一大笔人才入账了，萨洛蒙心想。
    神盾局这么多年只吃不进结果还没能完成自己的工作，甚至局长带头勾结外星变形寄生虫，萨洛蒙可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神盾局。
    以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为首的忠诚派神盾局特工在接下来的九头蛇叛乱中将会遭受重创，届时那些优秀的神盾局行动组和指挥组将会被萨洛蒙收入囊中。甚至某些九头蛇特工也会被萨洛蒙招募——他个人对九头蛇并无恶感，九头蛇特工做着神盾局工作的时候要比忠诚的神盾局特工做得更好、更有效率，而神盾局与九头蛇之间的纠纷是世俗社会的事，萨洛蒙没有必要插手其中。
    这份招募预案已经被人工智能打印出来了，无论是忠诚的神盾局特工还是九头蛇都在名单上。详细资料已经阐明了这些人的性格特点。萨洛蒙也用预言法术看到了这些人的结局，他会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在那里，对这些人施以援手，将他们招募进不朽之城。
    萨洛蒙瞥了眼黛娜用自己电脑发来的信息。这份文件里不仅包括了人造人军团自行设计出来的标识和后续要添加在盔甲上的装饰，还有她们模仿萨洛蒙穿着红色圣骸布的样子给盔甲增添的一件深红色长袍。
    除此之外文件里还有起了名字的人造人姐妹的实弹射击训练，近战表现等林林总总的信息。秘法师转头看了看房间，然后若无其事地关闭了聊天窗口和人工智能的全息投影，没有继续往下看。
    这个女仆越来越嚣张了！
    他设计那些色气得不得了的服装可不是为了看人造人自拍！
    人造人女仆完全掌握了萨洛蒙的小爱好。
    这可不行，萨洛蒙必须表现出创造者的尊严！

 第四百一十五章 活到老学到老（第二更!求票

    “达蒙内特先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当芬奇拿着杯绿茶返回废弃图书馆的时候，就被站在铁门前的秘法师吓了一跳，原本应该看家的小熊此刻正躺在萨洛蒙的脚边撒娇。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不仅意味着芬奇的据点暴露给了“无关人员”，更意味着萨洛蒙想做什么他和里瑟先生都拦不住。
    被当场发现的萨洛蒙不紧不慢地向芬奇先生打了个招呼。虽然看起来萨洛蒙现在正在和root分享糖果，但哈罗德·芬奇并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谈了些什么。考虑到萨洛蒙透露过的他与那台机器的合作关系，被关押在这间充满了干扰信号的静室中的root极有可能已经收到了那台机器的新指令。
    “萨姆恩·肖在哪里？”萨洛蒙将手从金属拉伸门里抽了出来，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熊的狗头。他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而是谈起一个不怎么重要的话题。
    “别担心，这只是家常拜访，只不过你们这儿有些难找而已。”萨洛蒙微笑着从提包里拿出几个玻璃罐，塞进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警惕的芬奇先生手里，“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我家新做了一锅熬煮了四天的牛肉汁，滋味非常浓郁，只有在米其林餐厅才能吃到这种美味。这是红酒牛肉汁，这是黑胡椒牛肉汁，这是原味酱汁，可以搭配简单的战斧牛排或者需要精心烹饪的菲力。”
    在将密封玻璃罐塞给芬奇之后，萨洛蒙又拿出了一瓶红酒。
    “很抱歉，在登门拜访前没有进行通知，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这是送给您的礼物。”萨洛蒙微微点头向芬奇先生致歉。过于礼貌的气氛让芬奇先生也下意识地低头行了个礼，当他直起身之后却忘记在“萨洛蒙和root交流了什么”的问题纠结了。
    “罗马尼康帝。”芬奇先生用空余的一只手接过了红酒，他看了眼标签和年份就大致判断出了这瓶酒的价值，“这是非常贵重的礼物，达蒙内特先生。”
    “但对你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六万美元的红酒一眨眼就送了出去，对于秘法师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这种等级的红酒的收藏价值远比品尝价值更高，而美元对他来说只是纸片而已。除了必要的科研设备需要用美元购买，其他的根本就地方花。
    为此他专门联系了一位红酒供应商签了份合同，长期供应各种品类的高等红酒作为不朽之城内的员工福利。
    意大利康帝红酒就是主要的红酒品牌之一，那位供应商还赠与了萨洛蒙一瓶价值4600美元的2012年份红酒作为礼物。而芬奇手上这瓶康帝红酒是1995年的，对于有着充足酒类知识的人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藏品。
    root站在金属伸缩门前看着芬奇先生和萨洛蒙之间书呆子气越发浓重的交谈。她笑着往嘴里塞着彩虹糖，还探出手为了小熊几颗糖果。
    萨洛蒙的确告诉了她一些事，并且还给了她一件东西。这是人工智能和萨洛蒙之间的交易，root作为顶级黑客、人工智能的执行人，她和萨洛蒙的立场是一样的——甚至只要是那台机器的命令，root就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不问原因，不问结果。
    这么好的工具人，萨洛蒙必须强化她的生存能力。她脖子上挂着的圆形护符就是萨洛蒙使用爆矢弹的铜制弹壳亲手雕琢出来的，这个护符上有着三叶草和维山帝的祷文，当root在面对枪械射击时获得+5的幸运价值——这也意味着在差不多十米的范围之内，root也有机会躲开对面射来的子弹。
    “哦，对了。”在一通复杂且客套的废话之后，萨洛蒙这才想起要说什么事。“如果您见到了萨姆恩·肖请记得帮我打个招呼。”他说，“我的女朋友想要在家里举办一个品酒会，私人的，没有多少人来。肖是贝优妮塔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很希望她能到场。”
    这都是借口。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当他告别时root也笑嘻嘻地在门后向他挥手。等到芬奇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萨洛蒙已经跨过了传送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今天想吃纽约客牛排，哈罗德。”root笑着说道，“就用我们的好邻居带来的酱汁。”
    “当然可以。”芬奇说道，“但我请求你告知我，萨洛蒙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
    “打探淑女隐私可不是绅士所为。”root对不久之前萨洛蒙和芬奇之间的交谈发出了嘲讽。
    “你可不是淑女，root。淑女是不会杀人的。”
    “但你是绅士。”root狡猾地笑了笑，让芬奇几乎无法反驳，“快点吧，我已经饿了。”
    “汪！”小熊站了起来，赞同了root的说法。
    ————————————
    “你不是萨洛蒙，萨洛蒙不可能这么礼貌！说！你对萨洛蒙做了什么！”尼克·弗瑞捶胸顿足，一副十分气恼懊悔的模样。坐在他对面的萨洛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作势就要离开这里。
    他可是给尼克·弗瑞送来临别礼物的，和他送给芬奇一个档次的红酒。当尼克·弗瑞知道这瓶红酒的价值时，萨洛蒙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没少贪污公款。六万美元一瓶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恰好卡在咬咬牙炫富同时还要还房贷的中产阶级和真正的资产阶级富豪之间，尼克·弗瑞一个公务员如果不是贪污公款，他是绝对买不起这种酒的。
    “等等，等等。”尼克·弗瑞叫住了萨洛蒙。他没打算提及阿斯加德人的事，更不打算提萨洛蒙的超级士兵计划。他已经安排人手做这件事了，调查结果自然会出现在他的桌面上。“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他一边把桌面上的红酒收到了抽屉一边说道，“这不算收受贿赂啊，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赠礼。”
    “嗯，我想向你要一个名额。”萨洛蒙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神盾局快完蛋了，那么在神盾局完蛋之前，萨洛蒙不介意利用这个组织的影响力来帮自己做些事。
    “你也知道，我将会会管理一个大型组织，而我选择的是物理学专业……”
    尼克·弗瑞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了萨洛蒙的意思，“你想要学习如何管理运营一个大型组织，是吗？”
    “并非完全如此。”萨洛蒙摇摇头，“我作为组织的首脑有着充足的人手去管理，但我并不了解一个框架严密的组织中会发生什么事。”
    “也就是说，你想学习如何行政。”尼克·弗瑞问道，“你想要去美国政府里工作？”
    “不完全是。”萨洛蒙说，“美国政府里的组织太过魔幻和粗糙了，如同野蛮人搭起的积木。民选官未经甄别，未经训练，愚蠢且盲目，收受贿赂之后蠢话连篇。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工作如同进入挤满了肮脏猪猡的猪圈。”
    尼克·弗瑞打量起萨洛蒙这身笔挺的黑色条纹西装、熨烫过的衬衣领口以及塞在口袋里的蓝色手帕，他心底瞬间有些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让你帮我取得一个白厅的公务员实习生名额。”萨洛蒙笑着说道，“我想向内阁秘书们学习如何操纵阴谋、推诿扯皮、推卸责任、贪污受贿和煽动乌合之众。”
    “你想掌控英国政府！？”

 请假与感谢

    尊敬的绅士们，淑女们，请原谅我用这种不甚礼貌的方式做开场白，但我还是要告诉大家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
    由于过度劳累，本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键盘一整天时间并且忙于其他事务，今日的小说正文只字未写，因此只能恳求诸位的原谅。先生们，女士们，请让我请假一天养养精神吧。
    如果您不原谅，老天爷，我就会用这翻译腔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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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六章 前奏（第一更）

    即便博学如尊者也会承认自己需要学习，更别说萨洛蒙了，他承认自己在某些领域的无知，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在别人对自己所了解的领域胡言乱语的时候不进行反驳。好吧，这么说可能有些严重了，但当尼克·弗瑞拿出那本沃伦夫妇所写的《康涅狄格州的恶魔》一书时，萨洛蒙还是忍不住给了神盾局局长一个冷漠至极的脸色。
    他当时就站了起来，戴上悬戒准备离开。沃伦夫妇是新英格兰地区名声最大的灵异事件调查者，但萨洛蒙却对这种神棍不屑一顾，以至于当尼克·弗瑞拿出书籍的时候就被萨洛蒙认做是对他的侮辱。
    “等我说完，好吗？”尼克·弗瑞叹了口气。
    他的本意可不是让萨洛蒙去看那些招摇撞骗的灵媒们写的书，毕竟在卡玛泰姬这种专业组织看来，那些根本不是施法者的灵媒都是骗子，就连天主教会的神父也没能逃过这种指责。即便如此，尼克·弗瑞还是把这本书拿出来了，这是因为他想要让萨洛蒙最近这段时间能有事做——起码可以安分一些，别再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以至于他不得不派人手去调解，这是对神盾局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他对神盾局内部的秘密调查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目前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甚至科尔森小队对于“千里眼”的调查也是其中一环。科尔森特工的“复活”在某些等级的特工看来并非太大的秘密，但费尽心思“复活”一位特工就属于异常情况——在此之前塔希提计划最初设想是治愈或者复活重伤的复仇者，但随着人体实验的进行，塔希提计划的最大用处只不过是治愈重伤特工，和最初构想的所谓“复活”相距甚远。
    因此真正“复活”的科尔森特工一举一动必将备受关注，科尔森特工的调查势也会在某些人那掀起浪花。那些深藏在神盾局内部的人肯定会对科尔森特工的异常以及尼克·弗瑞的秘密感兴趣，尼克·弗瑞打算揪住那些被浪花掀起的小鱼往下追查。
    而这只是尼克·弗瑞秘密调查中的其中一条线。
    与其同时，对于“利莫里亚之星”号的调查容不得别人打扰，史蒂夫·罗杰斯和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最近没有时间去找萨洛蒙。
    至于什么去白厅实习，尼克·弗瑞已经认准了萨洛蒙是要用魔法控制政府人员甚至英国女王，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萨洛蒙的。当然，他知道如果萨洛蒙这样做了他也没法知道，所以尼克·弗瑞只能想办法分散萨洛蒙的注意力。
    “神盾局内部有一大堆尘封的卷宗。”他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被纸条封起来的卷宗。卷宗的牛皮纸封面上没有关于案情的描述，只有编号和些许薄灰，这应该是那些特工在清理时的疏漏。尼克·弗瑞说道，“都是些关于恶魔啊、天使啊这类目击情报，从1946年起至2010年的相关案件都在这里，我只是拿最被大众熟知的强生案件举例罢了。那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次以‘恶魔附身’作为辩护理由的案件。我知道你对这些事不屑一顾，但你确定不看看那些内容？说不定你能从那些卷宗里找到你们卡玛泰姬的工作疏漏。”
    “你到底帮不帮我拿到实习名额？”萨洛蒙问道。他没有理会尼克·弗瑞的废话，而是继续专注于自己的目的。
    “你说呢？”
    “那我自行参加考试你总阻止不了我吧？”萨洛蒙问道，“如果你阻止了我，那你就是插手他国内政，这可与你一贯的说辞不符。尼克·弗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要做的任何事你都无法干涉。”
    “我知道。”神盾局局长并未表现出萨洛蒙所期望的沮丧神情，这让秘法师有些侧目。相反，神盾局局长用平淡无奇的语气问道，“那么你有兴趣告诉我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吗？”
    “嗯。”秘法师点点头，“在准备征服世界和写物理学论文。”
    “你认真的吗？你就这样敷衍我？”尼克·弗瑞不屑地哼了一声。写物理学论文他可以理解，他甚至有着萨洛蒙提交的第一份论文初版的拷贝。虽然他看不懂，但是他手下的物理学家门却能看得懂。总的来说水平还算不错，尼克·弗瑞也很高兴萨洛蒙能够一如既往地担任好学生的角色。
    至于征服世界就被尼克·弗瑞认为是一个笑话。“在游戏里征服世界可不算。”他撇了撇嘴，“现实世界可比你想象得要残酷得多，你过去的敌人只有那些怪物。如果你去白厅工作你就会发现，被你看做朋友的人随时都会对你捅一刀。”
    萨洛蒙只是笑了笑，并不反驳。
    要学习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必然会付出代价，萨洛蒙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认为自己的情况不会变得太过糟糕。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还是裙带关系，从公学一路往上爬升的萨洛蒙有着充足的人脉去加入世俗政府体系的运作，他可以耐心等待毕业，或者去进修其他专业的课程，他的智力足以支撑他获取多个学位。
    考古学和古典文学对他来说算不上太难，雅典娜对他数年的教育可不是只有吃喝玩乐。
    ——————————
    “你在这里等等，我已经让人把午餐送过来了。”斯塔克掀开头盔，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里的油污。他眉毛上的焦痕十分显眼。
    对于阿斯加德武器分解力场的研究是他近期最主要的工作之一，阿斯加德过于集成化的科技和魔法水平导致了斯塔克只能以他所发明的方法对分解力场进行模仿，而非对分解力场进行地球科技化的改造，两者所使用的思路完全不同。
    而萨洛蒙在这其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剔除阿斯加德工匠镌刻与分解力场发生器内部的卢恩符文，并且对那些卢恩符文的作用进行阐述。
    这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因为这个百夫长长剑的剑格里藏着的是一个黑箱，分解黑箱相当于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摸清楚硬币上的数字和花纹。即便萨洛蒙向斯塔克说明了那些符文的作用，斯塔克也只能对那些与符文相连的组件符文有一个大致的猜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分解力场的科技化改造才宣布破产，斯塔克只能用地球科技对分解力场进行模仿。
    模仿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斯塔克的模拟测试已经爆炸了好几次。
    当然，萨洛蒙不认为斯塔克的科技水平和地球有什么关系。
    斯塔克穿着那件钢铁战衣被人用坦克炮弹从天上轰下来之后居然毫发无伤，这个减震技术绝对和地球没有关系，甚至在任何地球的科技产品上都找不到原型。甚至斯塔克都没有采用振金——振金的特性是收束振动，当达到极限时将振动的能量释放出去。而斯塔克只是通过一系列机械结构进行减震罢了，最终留下的淤青只不过是皮肉伤。
    因此萨洛蒙在进行分析分解力场的工作之时，他也在学习斯塔克放置在mk2钢铁战衣上的种种黑科技。其中有部分科技他在不朽之城中的手稿里见识过，那些由霍华德·史塔克为托尼·斯塔克留下的技术有部分被应用到了mk2上。
    “假期还要进行学术研究的感觉是不是很好？”斯塔克知道萨洛蒙在做些什么，“记得把论文给我看看。说实话，你应该去mit而不是去牛津，你在mit才能有足够好的发展。”

 第四百一十七章 宗教改革（第二更）

    “我看过你的论文，写得还不错，说不定还能在《自然》子刊上获得影响因子呢。”
    “见鬼，怎么每个人都看过我的初版论文？”萨洛蒙想了想就明白他的论文是怎么流传出去的。雅典娜看过他能理解，毕竟墨顿学院也存在着雅典娜的人脉力量。简·福斯特也看过，准确来说萨洛蒙的论文就是在她的指导下写成的，学院导师才是第二个看到的；甚至于尼克·弗瑞看过他也能理解，毕竟神盾局的情报分析部门要是没有这本事还不如去出外勤呢。
    斯塔克也能看到，那就说明斯塔克要么认识他的学院导师，要么就是他让贾维斯入侵了牛津大学的服务器甚至是他用于写论文而缺乏防护的个人电脑，甚至于三者都有。
    “这是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斯塔克。”
    面对萨洛蒙的指责，斯塔克只是耸了耸肩。“我保证那些信息不会流传出去。”他满脸无辜地说道，“我曾经是学生，我知道有多少天马行空的论文被否决掉，我自己就是其中一员。你要知道斯塔克集团的人才是怎么招募的，如果你来斯塔克集团入职，我也能给你一个好岗位。”
    “斯塔克集团还要热核天体物理学家？”萨洛蒙颇感好奇。斯塔克集团招募热能工程、电气工程、冶金与通信方面的人才可以理解，但是招募天文学方面的人才就让秘法师有些想不通了。
    热核天体物理学是三级学科，同时也是分化极为严重的复合学科。
    一级学科是物理学，热核天体物理学是从二级学科天体物理学分化而来的，再往下分有太阳物理学、太阳系物理学、恒星物理学等等。简·福斯特教授给萨洛蒙的就是从天体物理学中分化而来的三级学科高能天体物理学和空间物理学，甚至在射电天文学方面也有涉猎。如今在研究虫洞的过程中，简·福斯特涉猎的范围越来越广，达茜早就举手投降了，只有萨洛蒙和沙维格博士能够跟上她的研究脚步。
    如果不是达茜恳求萨洛蒙为她施加能够提升智力的魔法，她可能连毕业论文都写不来。
    “我不会把目光局限在地球上，几个月前我刚刚发射了一枚卫星，争取能看得比哈勃望远镜更远、更清晰。你难道没看过推特吗？我明明公告了这件事，斯塔克集团的股票开始大涨。”
    斯塔克很自然地说出了这番话，“我们已经经历了两次外星入侵，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我得引导人们看向宇宙，而不是天天恐慌着外星人从床底下蹦出来——至少那些和我交流的白宫官员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以为自己手上的武器能够炸死每个外星人。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些武器造成的损失会比外星人入侵更大。人类只有走出去，与愿意和平相处的外星种族交流，只有这样人类的科技水平才能有着长足的发展。”
    “你的意思是，你想扩展你的钢铁军团？”萨洛蒙看向放在柜子里的那些钢铁战衣，以及自己刚刚拆开的那些部件，“如同手术刀般精确的作战体系，与此同时不失重火力支援。这就是你想要的以最小代价应对外星入侵？你想用钢铁军团对外星人形成威胁？”
    “bingo！”斯塔克打了个响指，“在我看来什么超级士兵已经走错方向了，人工智能才是未来的发展道路。培养一位超级士兵十分困难，而智械军团可以复制。你的那些盔甲……相信我，人工智能操控的钢铁军团才是最好的，炼金术已经落伍好几百年了，你应该回归科学了。”
    萨洛蒙没有反驳，因为他本身也在使用人工智能解决问题，但是嘲讽他的炼金术水平可不行。现在有了四分之一以太粒子的萨洛蒙在炼金术上的进步飞快，帕拉塞尔苏斯的理论指导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oh dear（可以翻译成‘我的老天鹅啊’），你终于明白你是拖贾维斯后腿的那个了？”萨洛蒙笑着说道，“如果没有了你，我认为贾维斯能够发挥出更强大的战斗能力。即便你的防护措施做得再好，你也没法承受12个g值。而且贾维斯还得费尽心思开启空调系统，以免你被自己的体味淹死。”
    “我已经在练习了！而且我一点儿也不臭！”
    “练习什么？”
    “练习近身格斗，我请了教练。”斯塔克努着嘴，指了指放在角落的咏春木人桩，“而且我已经开始编写一套应对近身格斗的算法了，录入各种格斗术，通过算法预判通过出拳和击打位置来实行反击。总的来说，我才是创造钢铁战衣的那个。”
    斯塔克这般急匆匆地表现自己价值的做法十分滑稽，他在说完那番话之后也立刻醒悟了过来。他把只有一条机械臂的机器人小呆端上来的墨西哥卷饼在萨洛蒙面前晃了晃，然后全都塞进了嘴里，也不管自己吃不吃得下。
    小呆用机械臂戳了戳斯塔克。它的程序安排它给两个人送食物而不是一个，斯塔克的行为让它陷入了某种逻辑混乱。
    “别来烦爸爸，你这个蠢货，我要把你拆掉卖给非洲人。”他含糊不清地指着说道，“我们完了！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随便你吧。”
    “好了。绝交时间结束，和好了，我们要继续工作。”
    ——————————
    “咳咳。”
    “说话，不是说好要用信件联系的吗？难道是戴蒙出了问题？那个小修女抛弃他了？直接击毙就好了，我重视的是他的妹妹。”萨洛蒙满脸不耐地朝着街道外面看，一点也没有在意站在自己对面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任谁在买菜回家的时候在自己家门口被拦下心里都会不开心，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个跨国而来的酒鬼。
    “不关戴蒙的事，那个修女也被开除了教籍，因为她怀孕了。”莫鲁神父从破破烂烂的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银白色的鸽子。这只鸽子是萨洛蒙的魔法物品，是他送给莫鲁的礼物，目的就是与教会保持不远不近距离的手段，而不是让神职人员来拜访他。萨洛蒙在银鸽子身上看到饼干屑，这让他翻起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很显然，莫度把这当做了信物而非暗示。
    “教皇写了封信给坎特伯雷大主教写了封信，关于你的。”莫鲁压低了声音。虽然伊丽莎白一世已经和解了天主教会与圣公会，但教会内部的分歧依旧存在，尤其是在罗马教会内部。因此莫鲁没有大张旗鼓地来找萨洛蒙，就连说话的时候他都十分小心谨慎。
    他拍了拍银鸽子，让镜面重新显露了出来。
    “关于我？”萨洛蒙提起了兴趣，他不介意听听莫鲁要讲些什么。
    “方济各教皇想要邀请你去梵蒂冈，如果不行，去威斯敏斯特也行，因为你学习的是詹姆士译本。”莫鲁似乎有些紧张，他不敢直视萨洛蒙的眼睛。“只要你去参加一场弥撒，梵蒂冈也好，伦敦也好都行。”他说，“你就当是一次宴会。”
    自从那次诞生了“神迹”的弥撒之后，莫鲁在教会内部获得了极大支持。当时参加弥撒的神职人员，尤其是红衣主教甚至以自己腹部的伤口为荣，他们称那伤口为圣痕，并且他们也成为了莫鲁的铁杆支持者。
    莫鲁知道萨洛蒙对教会的反感，他知道教会未来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尤其是在接二连三的外星人入侵之后。虽说有些狂信徒认为外星人到来是上帝的惩罚，甚至于将外星人认作是天使，但那些狂信徒对教会来说是毫无用处的。
    为了赢得未来，萨洛蒙这位“圣人”必不可少，甚至于让萨洛蒙来引导教会进行一场不亚于新教改革的变化。而为了获得那些顽固不化的神职人员的支持，莫鲁必须让萨洛蒙在弥撒时展现出“圣人”的特性。他认为萨洛蒙只要去参加弥撒，那些圣痕就会自行展现出神迹。
    罗马教会需要生存，而萨洛蒙就是最好的人选。
    莫鲁想让萨洛蒙在未来直接担任教皇。

 第四百一十八章 让人心生敬畏的人物（第一更

    “你疯了？”萨洛蒙换了只手提袋子。这么一大袋东西提在手里虽然并不是太重，但却勒得他手疼。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要不然就是你以为我疯了，会答应你的条件。”
    “这不是条件，是请求。”莫鲁神父叹了口气。
    直到这时萨洛蒙才发现这位神父似乎很是疲倦。他的嘴唇发白，干燥开裂，额头上满是汗珠。他每次眨眼的时间都很长，仿佛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需要撑开什么重物。只不过萨洛蒙并没有使用读心这种不礼貌的方法来窥探莫鲁神父的想法，他打定主意要拒绝了，留在这里交谈只不过是礼貌问题。
    “你可以当做是一场旅游邀请，你的机票、门票和食宿全都有教会负责。”他说，“如果你去罗马的话，你可以住在冈铎尔弗城堡，那里有许多建在阿尔巴尼丘陵上的小镇，你可以在那里买到当地蔬菜。你也可以选择去阿尔巴尼火山湖游玩、是梵蒂冈天文台或者是教皇的私人花园；如果你去伦敦的话……”
    “我就住在伦敦。”萨洛蒙闲着的那只手挥了挥，仿佛在赶走一直烦人的苍蝇。
    “好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罗马而不是伦敦，圣公会只不过是一个社会团体。”莫鲁神父勉强笑了笑，“我不太想对前任教皇做出批评，毕竟那是我曾经的精神领袖。但要我说，现任教皇相较于前任教皇要谦卑得多，我认为你能和他谈得来。”
    “我上的不是神学院，莫鲁。我学习的是物理，我选择用数学和理性去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出于畏惧而产生愚昧的宗教。是的，出于畏惧——即便在这个拥有真神的世界上，对神的崇拜也是愚昧的。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穿得金光闪闪，会召来雷霆就对这个人产生畏惧，即便这个人真的是神也一样。畏惧产生恐惧，恐惧产生崇拜，崇拜产生愚昧，理性不知所踪。”萨洛蒙说道，“在我看来，宗教和现代追求偶像几乎没有差别，认为人的善恶观念和秩序出自对神的崇拜，是神规划了人类的社会性，这无疑是毫无理性的看法。你能说是哪偶像规划了人的善恶吗？”
    “方济各想和你谈谈。”莫鲁没有理会萨洛蒙的一再批判，因为秘法师不止一次说过这些话了，“就算你不喜欢宗教，那么倾听一位长者的智慧总没错吧？方济各教皇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职人员，相反，他十分关心普通大众的生活。和他谈谈吧，萨洛蒙，不会有人强迫你做任何事，这只是一场谈话。”
    “他谈吐得体，礼数周全吗？”
    “是的，他十分礼貌。”
    “他会使用刀叉吗？”
    “这是当然。”
    “哦，那还真是一位让人心生敬畏的人物。”萨洛蒙没有接过莫鲁递来的银鸽子，“我会去的，你只要期望现任教皇活得长一些就行。不要再来了，莫鲁，我这儿并不欢迎神职人员。”
    “我们的婚礼不需要在教堂举办吗？”当萨洛蒙将刚才发生的事悉数告知魔女之后，贝优妮塔的提问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谈恋爱要先谈一百年吗？”萨洛蒙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冰箱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和贝优妮塔紧挨在一起，“贞德也这么说。说是大家的命都这么长，谈恋爱至少也得以百年为单位。”
    “boya，女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就算如此，婚礼也要有人主持啊。”贝优妮塔放下了手中的时尚杂志，她是唯一一个能支撑得起紫色和玫红色眼影的女人，而且她最近还在尝试更加大胆的配色，那份杂志提供了一个看起来很靠谱的提议，贝优妮塔正在考虑。
    她一边笑着一边捏起萨洛蒙的脸颊，然后在秘法师的头发间嗅了嗅。确定没有闻到异味之后，魔女才在萨洛蒙的嘴唇上大胆一吻，然后在萨洛蒙回吻之前轻笑着坐了回去，把秘法师推到沙发的另一边。
    【忍受环境】这个法术在夏天和冬天是必须施展的法术，要不然萨洛蒙就会被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给热死。但是这个魔法可没法避免魔女在他心底点起的火焰，萨洛蒙感到一阵燥热，秘法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还是说，你不想结婚？”贝优妮塔用杂志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语调不怀好意地上扬。穿着轻薄睡衣的魔女用涂着指甲油的可爱脚趾戳了戳萨洛蒙的大腿，萨洛蒙看到她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我当然想。我们可以请雅典娜主持，没有必要找什么神父。”萨洛蒙抓住了那只白皙柔软的脚，然后顺理成章地在脚面上吻了吻。贝优妮塔也没有将脚抽回去，而是任由秘法师把玩着她的脚趾。
    “嗯哼~或者是你的老师？”
    “也行。”萨洛蒙点了点头，只要贝优妮塔能够接受尊者以圣灵的形式主持婚礼就行。贝优妮塔眯起眼睛，轻轻地收回长腿，引导着萨洛蒙向她靠近。等到傻笑的秘法师在沙发上挪动、即将吻上魔女的锁骨之时，柴郡猫就从客厅另一头的猫爬架上跳了下来，抖动着全身肥肉，一边嚎叫一边朝着萨洛蒙全速冲刺。
    在魔女的放声大笑中，萨洛蒙叹了口气，把跳到自己膝盖上的柴郡猫扔到了一边。
    柴郡猫在萨洛蒙回来之前就在猫饭碗里埋头大吃，等到萨洛蒙回来它已经将猫粮吃了个干净。此前它正待在猫爬架上呼呼大睡，听到秘法师的声音之后柴郡猫立刻醒了过来。
    这只猪已经一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此刻正大吵着要吃零食呢！
    “小间谍！”萨洛蒙戳着柴郡猫肉乎乎的脑袋埋怨道，“是不是贞德让你来捣乱的？”
    “喵呜~”灰色短毛猫见势不妙就试图往贝优妮塔的怀里挤，它似乎忘掉了是谁把它带去宠物医院进行绝育手术。萨洛蒙气愤地揪住了柴郡猫的尾巴，它可怜巴巴地朝着魔女撒娇，试图逃避主人的惩罚。
    “你这个没良心的蠢货，你忘记你是谁的魔宠了吗？”萨洛蒙生气地说道。柴郡猫一点儿魔宠的作用都没发挥出来，除了吃就是谁，连杯饮料都不会帮忙拿。萨洛蒙可以说，柴郡猫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魔宠了，它除了欺负外来的公猫，霸占这栋楼的母猫，其他什么事都会不会做。
    贝优妮塔把柴郡猫和萨洛蒙一起抱在了怀里。

 第四百一十九章 纷乱之始（第二更）

    人造人女仆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贝优妮塔一大早就催促萨洛蒙把可爱的人造人女仆从秘密基地接回来。今天萨洛蒙得在牛津吃午餐，下午的时候还得骑自行车去一趟博德利图书馆查找一些历史资料，只有晚餐的时候才能返回纽约。
    如果没有女仆的帮助，魔女们的午餐也就只有昨天剩下的冷肉排了。至于夏威夷披萨这个选项被贞德和贝优妮塔默契地无视了。
    “我会的。”萨洛蒙探了过去，在贝优妮塔光滑的脊背上吻了吻。白皙的肌肤上还有昨晚留下的吻痕，如同乌云般的光滑长发卷曲着堆积在肩膀上，单薄的亮色毛毯披在她慵懒蜷起的大腿上。她的脚尖上挂着黑色的系带，脊椎的迷人曲线与完美的腰臀比让萨洛蒙再次沉醉其中。
    “今天想吃什么。”他一手扶着魔女的纤腰，一手放在她那平坦的小腹上。萨洛蒙在她的耳边轻声问询，没有引起贞德的注意，“要不要来点日式料理？三文鱼寿司如何？”
    “那么晚餐要丰盛一些。”贝优妮塔睡眼惺忪，语气中充满了轻笑与情欲，“早去早回，亲爱的。”
    “我今天要早点回纽约。”萨洛蒙对人造人女仆这样通知道。
    “master，人造人军团的训练还未完成。”黛娜看起来对于返回公寓十分向往，但同时她也对萨洛蒙交予的任务十分重视。两份职责同时拉扯着她，让这个个位数年龄的人造人女仆十分纠结。还好萨洛蒙作为主导人还是暂时解除了黛娜在不朽之城的职务——“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他说，“但是让亲爱的魔女不开心就不行了。”
    即便如此，人造人女仆还是试图向萨洛蒙展示这段时间的成果。
    瓦坎达人给每个人造人都配上了一把标准长剑，那些由振金打造的长剑无坚不摧。搭配上萨洛蒙配发的爆矢枪和力反馈式动力装甲，十位人造人女仆就可以轻松地赢下一场低烈度战争。
    与此同时，瓦坎达皇室公主苏睿似乎看不太上斯塔克配装在动力背包里的反应堆，她尝试性地修改了动力背包的系统，将其模块化。所以，当萨洛蒙隔了快一个月再来到不朽之城时，他就看到了苏睿对动力背包加装的模块化设计——两只能够喷射火焰钢铁翅膀和安装在动力背包正面的主推进器，任何一款动力背包都能安装上这个模块。
    虽然这个飞行装置在提升机动性的同时也极大的消耗了能源，缩短了人造人军团的持续作战时间，但由于整件装甲都是模块化设计，更换能源耗尽的动力背包就能解决问题。
    “我们平时就使用这个飞行装置进行训练，master。”人造人黛娜指了指漂浮在不朽之城岩石穹顶上的天文台。如今那里已经是人造人飞行训练的场所了，她们还担任着帮助瓦坎达人探索不朽之城未知区域的任务，萨洛蒙能看到如同人造人军团如同赤红的流星一般划过漆黑的穹顶，飞向尚未检修的黑暗地区。
    “还有剑术训练和实弹射击。”黛娜给每个人造人都起了名字。她拿出了一份厚厚表格，表格里是每位人造人在参与剑术训练、实弹射击、飞行训练甚至是日常生活时的表现。她选出表现极为优秀的人造人承担下属，负责管理人造人军团的日常事务。
    “你做得很好。”萨洛蒙大致翻看了一下记录，他对黛娜的工作说不出地满意，“你可以带上几位你认为不错的人造人去见魔女，然后让她们担任公寓附近的巡逻工作。最近会有大事发生，任何会打扰我和魔女生活的事都不准靠近那片地区。”
    “警戒值最高吗？”黛娜问道。
    萨洛蒙点点头，谁知道九头蛇反叛的时候会闹出什么乱子。“所有武装势力都不准靠近。”他说，“授予击杀权限。”
    “我明白了，master。”黛娜收起表格，继续问道，“您不需要和瓦坎达的公主谈谈吗？她似乎对您的基因改造实验有着很大的异议。”
    “这轮不到她来质疑。”萨洛蒙没有在意，“这是他们的神与我达成的合作，瓦坎达不是瓦坎达皇室的国家，而是芭丝特的国家。要提出异议也得是瓦坎达国王，芭丝特的代言人才行。”
    ————————————
    “好的，长官，我保证他不会发现的。”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娜塔莎·罗曼诺夫正在接收着上司发来的任务情报，会议屏幕对面就是尼克·弗瑞那种写满了不开心的脸。很显然，他对于罗曼诺夫特工在听取任务简报时分心把玩手上的电击器的行为有些不开心，但这次任务只能由罗曼诺夫特工来执行才能万无一失，尼克·弗瑞只能装作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
    她是间谍，即便在执行一项自导自演的任务时，她仍然要担任任务中最不可告人的那一部分。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把心思全都放在任务上。
    “您真的确定另一边不需要我的帮忙吗？”娜塔莎没有明确指出是谁，但尼克·弗瑞却知道她在说什么。“我认为我和那个目标的关系还不错。”她轻笑着说道，“他还是个有礼貌的小男孩呢！”
    “他现在可不是一个普通小男孩，罗曼诺夫特工。”神盾局局长面色严肃，“但我相信牛津的课业足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了，没有必要再故意招惹他。谁都知道他把注意力放到神盾局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而且他的想法很危险，我担心他被敌人利用。”
    “我会进行对他的拉拢工作。”罗曼诺夫特工想了想，带这些迟疑说道，“但是拉拢的效果近年来越来越差，他甚至都不往我的衣领里看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其他原因，我认为这很有必要进行调查。”
    “或许是因为他长大了。”尼克·弗瑞耸了耸肩，“男孩变成男人就是这样，不过不要低估你的魅力，罗曼诺夫特工。我相信萨洛蒙·达蒙内特还是很喜欢你的，同时你也别忘记了你的长期任务，你要记得引导史蒂夫·罗杰斯和我们安排的特工约会。只不过你要先专注于这次任务，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真正目的。”
    “好的，长官，我会的。”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盖上了笔记本电脑。她将腿翘在桌面上，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秘密任务中的秘密任务，这种工作只有最出色的间谍才能完成。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战士，但是没想到那些她不想知道的秘密还是不断追逐着她。
    她有些想念那间笼罩在黑暗中的无人餐厅里的玉米卷饼和红酒了。虽然食物非常不搭调，但没有人能窃听和监视，在那段短暂的时间里她还是十分轻松愉快的。
    她只希望萨洛蒙给出的船票能管用。

 第四百二十章 人造人的任务（第一更！求票票

    莫鲁神父在纽约徘徊了几天，把曼哈顿大大小小的酒吧都逛了个遍后才心满意足地坐飞机返回了罗马。穿着钢铁羽翼飞行模块的人造人能够无视地形进行追踪，而跟踪莫鲁神父的人造人就是这么报告的，过于认真的人造人还和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发生的冲突，打碎了下颌骨五个，肋骨二十根等等，造成的伤害不计其数。
    “女士。”结束了跟踪任务的人造人降落在了公寓顶层，她摘掉头盔，带着钢铁羽翼散发出的炽热空气向着自己的上司走去。只穿着日常服饰的黛娜早已等在了这里，准备接收那份报告。这位人造人的名字是自己选的，名叫凯瑟琳，她在飞行训练和运动实弹射击训练中都名列前茅，因此黛娜特意将她带来执行这次侦查任务。
    在大致翻看了一遍凯瑟琳手写的简略报告之后，黛娜这才点点头。“来吧，我带你见见主母。”人造人女仆说道，“master的命令是要我们和魔女打个照面，让她们知晓我们的存在，让她们在见到我们时不会太过惊讶。”
    “保护任务？”凯瑟琳皱起眉头，汗珠从光滑的额头上滴落下来。她和黛娜一样都有着珍珠白色的短发，只不过她的嘴唇相较于黛娜要薄一些，这让她看起来总是在生气。事实也确实如此，凯瑟琳就是人造人中较为激进的那个，她主张全面接管萨洛蒙的生活安全问题，如果不是黛娜的权威压制住了她的行动，执行任务之前她早就启动飞行模块撞进公寓里了。
    “只是打个招呼。”黛娜的音量接近耳语，在没有佩戴头盔和通讯系统的情况下，只有屏息凝神才能听得清。作为第一个诞生的人造人，并且由于她负责萨洛的日常生活，黛娜在人造人军团中都拥有着极高的话语权，就算如凯瑟琳那般性急的人造人也要仔细倾听她的话。
    “魔女们是master的伴侣。”听到这里，凯瑟琳砸了咂嘴。黛娜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她们很强大，根本不需要我们的保护。”
    “那为什么……”
    “耐心点，姐妹。”黛娜知道自己的姐妹想说什么，“master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的生活罢了。master有些害羞，我们只需要完成他给予的任务就足够了，陪伴在他身边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奖赏。”
    “为了吾主。”凯瑟琳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她还是低头行礼。这是人造人结社之间的规矩，她必须遵守。紧接着，凯瑟琳抬起头来，她有些期待地问道，“女士，您知道吾主如今在什么地方吗？我今天能见到master吗？”
    “master如今正待在学院。”黛娜回想了一下萨洛蒙今天的日程表。她点点头，“会的，你会见到他的。”
    “那么蒂塔、奥拉和塞维娅呢？”
    “她们……”黛娜看了眼自己抱着的平板电脑，上面有着各种任务的汇总报告和执行人员的实时动态。从地图上看，凯瑟琳提及的三位人造人都距离这里并不远，而且这些任务也不是什么保密的，凯瑟琳知道她的那三位姐妹去做了什么，她也嫉妒她的姐妹能够执行那样的任务，而不是和她一样在纽约城里追踪一个酒鬼。
    “只要她们早点完成任务。洗了澡之后，master就会见她们，听取她们的任务完成情况。”
    “我现在加入那个任务来得及吗，女士？”凯瑟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但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美丽笑容背后满怀的恶意。“您总得让我的剑能砍些什么。”她咧开嘴，笑着说道，“剿灭周边地区一些不安分的黑帮分子也好，您就当这是我们不久之后要和master一起上战场的演练吧。”
    “好吧，记得要听蒂塔的指挥。”黛娜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凯瑟琳，还有那身穿在盔甲上皱巴巴的红色长袍，“还有，记得洗衣服之后要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你总是忘记熨烫自己的长袍。”
    “您总是有些唠叨，女士。”
    “因为你是我的姐妹，凯瑟琳。”黛娜轻轻摇头，“master已经为我们租了间公寓，蒂塔会告诉你位置。到时候你就可以去那里洗澡和换装了，master挑选夏装的品味很好。”
    “收到。”凯瑟琳兴冲冲地带上头盔，在内置人工智能的帮助下启动了飞行模块。钢铁羽翼喷发出数道焰流，带着凯瑟琳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向着刚刚收到的任务地点飞了过去。
    黛娜低下头，重新看向平板电脑。屏幕上已经有着数项正在进行的任务，还有一些任务已经打上了勾，表示已经完成，并且没有任何战损，执行任务的人造人正在向着这儿赶过来。
    在如今的环境下，萨洛蒙为人造人们准备的装备可以横扫装备了轻型载具的同等人数的美军了，一颗爆矢枪子弹足以将普通人打成两截，振金长剑更是能够划开装甲运兵车的装甲板。这股力量在纽约市市区内是绝对不可能遇到任何对手的，无论是萨洛蒙还是黛娜都对这一系列任务十分放心。
    黛娜的手指划过屏幕，显示出了一个放置在不朽之城的监控画面。画面中有个有着橘红色卷曲长发的美丽女性，这个画面上标注了重点监视的标识。监视这个名叫罗蕾莱的阿斯加德人的工作被萨洛蒙移交给了黛娜，在萨洛蒙上学期间，就由黛娜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除了黛娜，不朽之城中没有任何人知晓罗蕾莱的存在，就连送餐也都是由黛娜亲自进行的。按照萨洛蒙的说法，罗蕾莱将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因此黛娜也没有太过苛待这个阿斯加德人，无论是食物还是书籍有求必应，但就是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罗蕾莱翻看着书本，叹了口气。
    她的雄心壮志已经被这些厚重的书籍消磨得差不多了。她相当王后纯粹是为了享受奢华的生活以及无所不能的权力，这些东西在书本里是找不到的，她对经营一个国家也不感兴趣。
    原本她还想通过自己的身体与魅力去征服那个魔法师，可即便是经历了那种香艳至极的折磨，萨洛蒙依旧不为所动，似乎对她的身体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就连罗蕾莱的主动讨好萨洛蒙都不屑一顾。
    要知道，没有男人能够抵抗她的魅力。她曾经穿着极为单薄的衣服在萨洛蒙面前跳了段舞，展现自己柔韧至极的身体，但没想到萨洛蒙只是鼓了鼓掌，然后继续阅读书本上的文字，仿佛文字的吸引力比她还要大——就连罗蕾莱坐到他腿上的时候，萨洛蒙也很自然地抱住了她的腰，但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让罗蕾莱有些怀疑萨洛蒙的性取向了。
    她最近在书里看到过一种说法，再加上萨洛蒙自己吐露出他属于英国国籍的事实，这种猜想在罗蕾莱心中生根发芽。
    没错，在她看来，萨洛蒙可能喜欢男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嫌疑人（第二更）

    “刚刚收到总部消息，弗瑞局长回来了，他正在三曲翼总部等着你。”梅琳达·梅向着科尔森特工说道，“你可以跟他谈谈那件正在困扰你的事了。”
    “是时候了，困扰我的事可不止一件。”科尔森特工叹了口气。这次动员了数位高级特工的行动结果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约翰·加特勒特工，布莱克特工，还有原本加入任务，后来临时有事去了“利莫里亚之星”号的西特维尔特工。
    虽然他们反对科尔森特工对“读心术”的看法，但在多年的同事情谊下，他们还是同意帮助科尔森特工追查那个所谓的“千里眼”。
    “那是你的圣诞老人。”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一如既往地毒舌。
    当空中巴士飞到五万英尺高空时，科尔森小队的黑客斯凯拿出了一个双盲测试方案交给了特工们。科尔森特工认定所谓的“千里眼”在过去曾经接触过的目标中，而与这个有着千里眼的人对抗，就必须要将信息碎片化。
    斯凯将潜在目标的位置告知一位特工，将身份告诉另一位特工，两位特工的组合与任务都是随机的，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任务的全部。这能让那个能够预知未来或者有着读心术的“千里眼”措手不及，而斯凯也因此正式入职神盾局，拿到了一级特工证件。
    斯凯开心地戴上了自己早就买好的墨镜。她终于不是临时工了，这也意味着她终于有工资了。
    当其他特工去有着电磁屏蔽的房间内领取自己的任务文件时，只有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落后了几步。科尔森特工看出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有话要说，他默契地停下脚步，等待汉德特工先开口。
    “你问过那个魔法师了吗？千里眼可能是他吗？”汉德特工扶了扶眼镜，她没有看向科尔森，而是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科尔森特工知道汉德特工指的是谁。的确，若论谁有能力以非常规方法知晓神盾局的行动，萨洛蒙·达蒙内特就是其中之一，能使用魔法的人的确有嫌疑。
    不止于此，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想起了萨洛蒙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那种预知未来的感觉让她心中的疑虑如同乌云般层层叠叠，对萨洛蒙·达蒙内特的怀疑越发高涨。如果不是这次任务是科尔森特工主导，她肯定会先派遣行动队去抓捕那个魔法师。
    “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汉德特工。”科尔森特工摇摇头，为萨洛蒙辩解道，“他的注意力是放在那些怪物身上，而不是人。而且我……”科尔森特工皱起眉头，他突然间就说不出话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在她的严厉询问下，科尔森特工才带着迟疑的语调回答。
    “我记得我在那件事发生之后见过萨洛蒙。”他说，“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时间和地点，但我又依稀记得他给过我答案。”
    “把萨洛蒙·达蒙内特列为嫌疑人。”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冷静地推了推眼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怀疑已经生根发芽，科尔森特工的遭遇更是加重了这种怀疑，“既然他有能力读心，那么他有能力消除你的记忆也不是不可能。”
    “这太鲁莽了。”科尔森特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否决了汉德特工的想法。萨洛蒙因为什么原因消除了他这部分记忆不得而知，但科尔森认为只要再次找他一趟，萨洛蒙就会把记忆还给他。
    “萨洛蒙·达蒙内特所展现出的能力不是神盾局行动小队能够解决的，而且他平时的表现也极为友善。我们把这件事报告给弗瑞局长就够了，弗瑞局长会拿出合适的预案。”
    搬出尼克·弗瑞之后，就算是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也只能点头同意。
    “小心一些，我看过阿斯加德人和萨洛蒙的任务报告，他不顾地球与索尔的友好关系强行抓捕阿斯加德人，这说明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在索尔之上，甚至是奥丁。你所看到的东西被侧写出来之后，就和挪威出土的一尊奥丁雕像类似，我们可以确定当时是奥丁和萨洛蒙之间产生了冲突。”汉德特工说道，“那是个非常危险的目标，太过接近他、信任他不是一件好事。”
    “我相信弗瑞局长要我接触萨洛蒙·达蒙内特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别担心，汉德特工，我反倒认为萨洛蒙是个好人呢。”
    好人可不会让茶具跳舞，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心想。她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赞同了科尔森特工的说法。她不得不承认那些魔法有些可爱，但这无关紧要。她没有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科尔森特工，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了，那就说明萨洛蒙·达蒙内特的确有嫌疑，她私底下就打算采取另一套方案。
    “我要搭乘喷气运输机返回指挥中心。”她说，“在那里通过卫星指挥外勤小队。万一出了岔子总得有人去救你们。”
    不出意外，行动失败了。即便有着双盲测试，千里眼似乎还是预知了他们的行动。格兰特沃德特工小队没有找到目标，约翰·加特勒与科尔森特工组合也遭遇了堵截，和梅琳达·梅搭档的布莱克特工更是遭遇了死亡战士的袭击，而那位死亡战士似乎就是科尔森特工曾经招募过的迈克·彼得森——这与约翰·加特勒来这之前遭遇死亡战士袭击的事对得上号。
    于是，梅琳达·梅追查的那位目标托马斯·纳什就有极高的嫌疑，梅琳达·梅与布莱克特工去的宁静桥陪护中心把他登记为了病人，但那只是个幌子，托马斯·纳什根本不在那里。
    幸好布莱克特工朝着死亡战士开的六枪里有一发是菲兹制作了追踪子弹，科尔森一行人通过信号查找到了死亡战士的位置，顺藤摸瓜找到了托马斯·纳什的位置——这个人原本是一名业绩不错的加拿大证券交易员，他被加拿大政府招募进了一个机密项目部门，因为他宣称自己能够操纵他人的行为。
    但这只是宣称，就和所谓的沐浴神迹治愈疾病一样，都是随便说说的。
    他在经历了一场车祸之后就患上了紧张症。简单来说，就是全身瘫痪，即便后来的记录证明他恢复得很好，但在科尔森特工带领行动小队找到托马斯·纳什的时候，他还是躺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然后托马斯·纳什就被愤怒的格兰特·沃德特工击毙了，因为之前斯凯中枪就是因为千里眼的指示。
    但是科尔森特工并不认为托马斯·纳什就是千里眼，他可能只是个傀儡，但格兰特·沃德特工杀死了托马斯·纳什，所有线索都断了——几起袭击带着特工们找到了他，整个调查干净利落地结束了。科尔森的特工直觉告诉他事实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进行得太顺利了，和之前千里眼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不符。
    难道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怀疑是真的？
    “长官。”西蒙斯急匆匆地跑进了科尔森的办公室，“萨洛蒙·达蒙内特到这里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东西！”

 第四百二十二章 遗传物质（第一更）

    “你真的不想学习吗？”刚刚从博德利返回不朽之城的萨洛蒙看着瘫倒在座椅上的罗蕾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冲着放置在一旁的摄像头挥了挥手，示意远在纽约的黛娜交接任务。萨洛蒙也不强迫罗蕾莱现在就拿起书，强迫学习的确非常痛苦，但更痛苦的是学习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东西。
    因此他打算和罗蕾莱讲清楚他的用意。当然，关于他的最终目的他一句也不会提及，要不然就让这个妖女抓住把柄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失败吗？”他把座椅上的罗蕾莱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问题稍稍引起了罗蕾莱的注意——她已经换上了萨洛蒙为她准备的衣服，她对于这种过于暴露的服装没有一点儿抗拒，相反，她还十分享受萨洛蒙抚摸她的肌肤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距离达成目标更近了一步，至少这比被关在那些金属刑具中要好得多。
    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她会被关进去进行极为羞辱的刑罚，她认为这是萨洛蒙与她的博弈，只要萨洛蒙失败就会沦为她的猎物。
    罗蕾莱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萨洛蒙给她留下的错觉。
    “为什么？”她努起嘴巴，一副不满地表情，“我想要享受奢华的生活有什么错吗？”
    “当然没有，只不过你总是把目标放在不靠谱的人身上。”萨洛蒙指了指书本，又指了指罗蕾莱的脑袋，“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众神之父摊上那两个不省心的儿子真是倒霉，阿斯加德到了他们手里迟早得完蛋。我给你的这些书告诉你怎么维持奢华的生活，虽然费时费力，但统治一个国家从来都不是件轻松的事。”
    罗蕾莱瞪了萨洛蒙一样，然后又恢复到了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她好像没有听进萨洛蒙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把玩着自己橘红色的长发。
    “你只要奢华的生活也不是不行，反正你不在乎这种生活怎么来，不是吗？”萨洛蒙继续说道，“但我的王后必须博学多才，现在的你可算不上有多聪明。至少和你姐姐比起来，你的聪明就不够用了。”
    “那你去找她啊！”一提起阿莫拉，罗蕾莱的反应就极其激烈，她在萨洛蒙怀里就像条不断扑腾的鱼。她在阿斯加德的地牢里关了数百年，而她的姐姐却一点儿都没帮她的意思，两姐妹的关系不见得有多好。
    “这就是你的姐姐没有被捕，而你却会落入希芙之手的原因。”萨洛蒙耐着性子说道，“你不够聪明，罗蕾莱，所以你需要学习。如果你不想学习，你只能待在这个地下室。”
    “那我不当王后了，你放我走。我去哪里不用你管，反正我不会被阿斯加德人抓到。”
    “哦，是吗？你可是我从众神之父手里夺来的战利品，我拥有处置战利品的权力。学习这些知识是你在我手中唯一能够体现价值的地方，如果没有价值，那么你能拥有的只有死亡。”
    罗蕾莱转过头，就看到萨洛蒙那认真的表情。她刚刚提起的勇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好吧，我会学习。”她沮丧地说道，“见鬼，我的姐姐也没有学过这些东西。你又要干什么去？我以为你会留在这里陪我的。”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清闲吗？”萨洛蒙打开了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还朝着大门施法——这个由保险库改成的房间有着厚重的金属密码门，防护措施比银行还要高一些，以罗蕾莱的能力她是绝对无法打开的，更何况萨洛蒙还在门口添加了多重秘法锁，罗蕾莱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
    萨洛蒙从博德利匆匆赶回来的原因跟罗蕾莱毫无关系，这完全是因为玛雅·汉森通知他，她使用炼金术对绝境病毒改造取得了成果，她作为实验室主管必须通知真正的老板。
    “圆桌骑士的dna被缝合进了绝境病毒当中了。”在提到自己的研究成果时，头发乱糟糟的玛雅·汉森一脸得意的表情。她的身后放置着几个有着极度温度的玻璃棺材，棺材中放置着几块骨骼，骨骼上有着一些腐肉。
    这是瓦坎达公主苏睿无法接受的实验，只有玛雅·汉森亲手实践了这一过程。这些圆桌骑士遗骨上的腐肉是萨洛蒙用黑魔法催生出来的，虽然腐烂不是太过严重，但每一丝血肉中饱含的负能量会在绝境病毒转录遗传物质的时候杀死脆弱的病毒，但若是使用萨洛蒙给予的正能量药水中和，则腐肉会变成一滩恶臭的烂泥，根本无法提取有效遗传物质。
    这就是玛雅·汉森近期需要攻克的难题，现在看来她成功了。
    “我按照你给出的方法，将以太粒子放置在炼金术符号上。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帮了很大的忙，他们帮忙调整了炼金术符号，而且还不厌其烦地修改了许多次。”此刻玛雅·汉森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而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大祭司，那位戴着眼镜的金发女孩害羞地低下了头。
    玛雅汉森的试验台看起来像是先进科学与愚昧迷信的结合体，但她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取得了技术突破。
    “虽然没能维持太久，但却足够绝境病毒转录圆桌骑士的dna了。”
    “很好，那么第一期实验就要开始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萨洛蒙弯下腰，打量着被放进冰箱里的绝境病毒，这些绝境病毒已经转录了圆桌骑士的有效遗传物质片段。即便在低温环境中，绝境病毒仍然绽放着橘红色的流光，“我可不想实验体出现爆炸的情况，绝境病毒只是基因剪裁工具。”
    “我知道。”玛雅·汉森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相反，她更关心实验的问题，“难道使用圆桌骑士的dna就能制造出超级士兵了吗？我并没有在圆桌骑士的dna中发觉什么超出常人的地方。”
    “当然不。”萨洛蒙摇摇头，“你还有最有一步要做。”
    “什么？”
    “使用我和阿斯加德人的dna为基底，将圆桌骑士的dna剪裁进去，只有这样实验体才会发挥出超人的力量。不止是圆桌骑士，历史上许多名人的dna都会被剪裁进去，你需要做好标签，进行表观遗传学的研究。我会给你提供部分遗传物质，我们要调整每一个碱基对，在确定可用之后就会展开实验。”
    虽然玛雅·汉森早就知道萨洛蒙的想法突破了伦理道德的边界，但她还是被萨洛蒙的提议吓了一跳。“你应该知道，在绝境病毒将你的dna片段剪裁进实验体体内后，那个实验体就能算是你的血亲了。”她说，“你决定要这样做吗？”
    “当然。”萨洛蒙转过头，凝视着玛雅·汉森的眼睛，“你要记住，玛雅，不管你怎么想，实验体只是工具，只有成功的实验体才有价值。”
    “那你现在又要去做什么？”
    “去给你找实验体和遗传物质片段。”萨洛蒙挥了挥手，消失在了传送门里。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挖坟？”玛雅·汉森看了眼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试管，试管里已经有了数位圆桌骑士的dna，她不知道萨洛蒙究竟要去找哪些古代英雄的遗骨，但她还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场试验可能会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

 第四百二十三章 秘法师的双边交易（第二更）

    萨洛蒙的到来让科尔森特工如临大敌。
    此时来助阵的那些特工都已离开，沃德特工的失控虽然出乎意料，但那也是科尔森特工小队的事，无论是审问还是关押，他们现在还插不上手。而且目前来看，千里眼已经死了，事情结束了，约翰·加特勒特工和维多利亚·汉德特工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忙。
    虽然科尔森特工在汉德特工面前为萨洛蒙辩解了几句，但他心中对萨洛蒙还是有些怀疑的。这是特工的本能，他会本能地怀疑一切，尤其是沃德特工的失控完全超出常理。
    每位外勤人员都经过了严格的心理承受能力培训，情绪失控这种事不应该出现。
    而有能力影响他人情绪的，萨洛蒙·达蒙内特能算一个。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多少种魔法，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做到什么事。科尔森特工还记得萨洛蒙抹除他记忆的事，这让萨洛蒙的嫌疑更大了。
    “这里是机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科尔森特工走下货舱舷梯，迎接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的萨洛蒙。西蒙斯和斯凯有些紧张地跟在科尔森特工身后。原本西蒙斯特工想要去通知梅琳达·梅，但科尔森特工却拒绝了这个提议。他不想在萨洛蒙面前表现出敌意，更何况，要是萨洛蒙有敌意，这架飞机上的任何一个人都逃不掉。
    “我只是路过。”萨洛蒙穿着整齐的西装，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西装裤脚上却沾满了泥土，涂了鞋油的皮鞋也蒙上了灰尘。这种情况几乎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科尔森特工从没见过脏兮兮的萨洛蒙。
    他提起了手中沉重的塑料袋，科尔森特工瞥了一眼，就发现里面还有赛百味的三明治包装袋。“我去挖掘了一些东西，然后就看到你们的飞机停在这里。”萨洛蒙说，“其实是我先到的，你们才是后来者。”
    “你是去做什么了？”科尔森特工稍稍放下了警惕，因为萨洛蒙把两个三明治塞进了西蒙斯和斯凯的手中。这两个女孩愣了一下，然后手足无措地接了过来，斯凯刚想打开包装袋咬一口就被西蒙斯用眼神制止了——西蒙斯迅速瞥了眼萨洛蒙，然后把三明治藏在身后。
    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是特工的基本常识。虽然萨洛蒙算不上陌生人，但毕竟他还有嫌疑，吃他给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不明智。
    “抱歉，现在不是待客时间。”科尔森特工笑着说道，“我们正在执行公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牛津大学才对。”
    “我打算考个考古学学位。”萨洛蒙一张口就是鬼话，只不过他的鬼话有着物质证据，谁也不能轻松否定掉他。“你看。”他打开黑色塑料袋，在赛百味三明治包装袋之下的，则是一块块被包装在塑封袋骨头和土壤，“这是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的肋骨，我在河底只找到了这个没被烧毁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个是苏格拉底的头骨，智慧的头骨；这个是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手掌，我只来得及切下手掌，博物馆保安就来阻止我了……”
    萨洛蒙坦言的犯罪行径让科尔森特工几近晕眩，斯凯更是庆幸自己没有吃下那些放在骸骨上的三明治。这并非卫生问题，而是心理接受问题。秘法师还在絮絮叨叨地向科尔森特工展示他挖出来的著名人物遗骸，他去了许多地方，结果只找到了这么点，这让他有些泄气。
    科尔森特工还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逮捕萨洛蒙。
    尤其是那个跑去博物馆破坏木乃伊的罪行，科尔森特工只希望萨洛蒙戴了头罩。
    “哦，这是居鲁士大帝的桡骨，不小心压碎了。”萨洛蒙展示完塑料袋最底部的东西之后，货舱舷梯这儿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要知道，只是挖掘历史人物的遗骸是没法获得考古学学位的。”过了好一会，科尔森特工才带着犹豫开口说道，“你得有系统性的研究，得有对墓葬的保护性发掘，要不然你就是盗墓贼。”
    “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证没有留下可供盗墓贼进出的通道。我是开启传送门进去的。”萨洛蒙擦了擦脸上黏腻的汗水，“我刚想去挖华盛顿的遗骨，结果你们就来了。所以我来和你们打个招呼。”
    “请不要这么做。”科尔森特工头痛万分，“那是美国国父，请给他一点尊重。”
    “好吧，反正一个奴隶主也没有太多的英雄特质。”萨洛蒙耸耸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科尔森特工考虑了一会。“请不要破坏历史遗迹。”他说，“反正我也没法阻止你，不是吗？”
    “这就是我看好你的原因，你比尼克·弗瑞有自知之明。”
    ————————————
    玛雅·汉森使用绝境病毒转录古代英雄的dna只不过是基因实验的第一步，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所能提供的帮助也仅限于此，他们的知识还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实验。因此作为大祭司的玛瑞安娜·斯特恩所能做的只有重复性实验，保证转录了古代英雄dna的绝境病毒的稳定性，并且生产足够多的样本以供后续实验。
    而更加可怕的炼金魔法转变过程只有玛雅·汉森能够看到。
    他首先对对玛雅·汉森提供的样品进行了施法——试管里放置的是经过多次剪裁的体细胞，绝境病毒将圆桌骑士的遗传物质，萨洛蒙的遗传物质和阿斯加德人的遗传物质接合到了一起，并且所有试管中的dna全都有细微的不同。这是为了后续实验中进行人体实验准备的变量，为了观察是哪些碱基对体现出哪些特质。
    然后就是极为黑暗的魔法，是超出萨洛蒙施法水平的法术，因此萨洛蒙付出了部分理智与精神力量作为代价，向着另一个宇宙的万物归一者发起了交易，交易内容是黑暗丰穰之女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所拥有的基因改造技艺。
    然而萨洛蒙做生意是绝对不会亏本的，他早就想好了交易流程。
    他握紧了银钥匙，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紧握着阿戈摩托的护符。作为洞悉这个宇宙奥秘的初代至尊法师，祂有能力保护好萨洛蒙的灵魂，直面最污秽的力量。作为代价，万物归一者送来的这部分知识，阿戈摩托将于萨洛蒙共享。
    很显然，这场交易成功了，萨洛蒙永远地失去了一部分理智，而他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知识。作为交易的对象之一，阿戈摩托保护了萨洛蒙的灵魂，让他不至于彻底陷入疯狂。
    这场交易之后，萨洛蒙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除了什么都不在乎的犹格索托斯，所有人都赚大了。
    万物归一者的懒惰特性让祂将庞杂的知识一股脑地塞了过来，玛雅·汉森看到萨洛蒙的眼睛和鼻子不断地滴落深红的血液，那些血液滴落到地上后立刻变成了乳白色的肥硕蛆虫。她刚想走过来，就被这个房间中不断闪烁的多彩光球与金色眼眸逼退，她看到萨洛蒙身体痉挛不止，也仍然紧紧抓着护符与钥匙。
    她听见萨洛蒙在大声吟唱着某些听不懂的词句，她看到萨洛蒙的脑后开始绽放出金色的光辉。冥冥之中，她听到了锁链破碎的声音，萨洛蒙手上也绽放出了光芒。
    当萨洛蒙睁开眼睛之时，逼人的金色光线从他眼中溢出，滴落的鲜血全都被蒸发，蛆虫蒸腾成黑雾。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仿佛万千人的合唱，“我明白了这一切。”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这一切！（第一更）

    每个秘法师都是赖账和赊账的高手，每一次魔神们抛出的鱼饵都被厉害的秘法师们吃得一点儿不剩，然后尖利的鱼钩都会被扔回去。但这样的把戏不是每次都能得手，这次交易也是如此。阿戈摩托对于异宇宙的知识有着充分的好奇心，在面对拒绝打包压缩文件的犹格索托斯之时，祂是萨洛蒙找来的最好的挡箭牌。
    然而萨洛蒙却高估了自己在尚未开启圣痕时的承受能力。曾经直面太古永生者的经历无法在这时派上一点儿用场，他被迫开启了圣痕，提升自己的位格，他的视野从物质界被提升到了形成界，从形成界提升到了创造界。
    映照进他双眼的景象不再是昏暗的石室，而是所有外维度那扭曲交错的领域，他看到了灵与魂，看到了光芒被有序地投射到主物质位面。他的身影越发威严，越发美丽，越发仁慈。这种高贵无需多言，只需要站在他身边就能明白他的身份，明白他的使命和他所代表的一切。
    在那无法言说的光芒启示下，玛雅·汉森看到了一切。
    那是让人类在全银河中生根发芽的伟大使命，那是一份无比沉重的天命。直到所有星辰熄灭，直到人类能在种族高塔上俯瞰全银河，这份使命才算终结。而他将会带着如同天神般的战士踏过每颗星球，每个地狱乃至每层深渊，为无数的生命带去死亡与荣光。
    然而这样的情形只持续的一会。交易结束，犹格索托斯取走了祂曾经拿到过、未来将会拿到，如今正在拿的那一份，阿戈摩托也得到了部分萨洛蒙与祂分享的知识，萨洛蒙也凭借着自己已然模糊但却无比坚定的意志逐渐关闭圣痕。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承受着知识的拷问。
    交易来的知识类似于天神组曾经在地球人身上进行改造时所运用的一部分黑暗技术，而这个技术的本质则是一种对生命的篡改。萨洛蒙得到了这部分知识，他可以模仿天神组的手段，甚至要更加优秀，他可以通过科学，也可以通过魔法来实现。
    萨洛蒙所获得的技术来自于基因之母，深藏在人类基因中的美丽数学规律如同瑰丽的玫瑰那般向他绽放。对他来说，人类这一生物在微观层面上不再有秘密，神圣的双螺旋有着极致的奥秘，复杂的碱基对有着十分经典的几何问题，蕴藏着人类智能的学习方法。
    这是一份难以想象的庞大知识。
    信息是有重量的，而这份重量被转化为信息之后经过阿戈摩托的稍稍阻拦便被慷慨的万物归一者塞进了秘法师的脑子，而他也承受住了这份考验。
    当散发出梦幻般泡沫的光球和发出金色光芒的独眼消失之后，笼罩在萨洛蒙身上的金色光线也渐渐消散了。玛雅·汉森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她看到萨洛蒙在光芒消散之后仍然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汗珠。
    突然间，粘稠的血液从萨洛蒙的鼻腔喷涌而出，他跪倒在地面上不断呕出凝结成块的黑色脓血，他撕心裂肺地咳嗽，唾沫与带血的呕吐物不断地从喉咙中涌出，身体不断地痉挛，眼泪因为生理反应溢出眼角，但他却在放声大笑。就算他的呼吸带着粘稠的血沫，就算他那即将燃烧起来的肺部在一次又一次痉挛中几乎被扯出胸膛，就算是足以震荡整间石室的咳嗽撕裂着他的身体，萨洛蒙却仍然疯疯癫癫地笑个不停。
    他赚大了！这笔交易不亏！
    过了好一会，萨洛蒙才直起身坐在了地上，完全不顾地上的呕吐物与鲜血会粘在昂贵的西装上。痉挛渐渐停止，他也慢慢停下了笑声，但凝结在他脸上的鲜血却让他如同血海中爬出的恶鬼。玛雅·汉森带着恐惧直视他的双眼，但女科学家却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疯狂，相反，萨洛蒙的眼神无比清澈，带着点潮湿的眼睛更是描绘出了“美丽”这个惊人的词汇。
    “听我说，玛雅。”萨洛蒙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仿佛万千人的合唱只不过是种幻听。他无比亲切地喊着女科学的名字，但玛雅·汉森却只感觉到一阵恐惧，她感觉自己所面对的这个人与之前的那个人已经有了些她说不上来的变化。但渐渐地，这种感觉消失了，笑容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了萨洛蒙的脸上，如同夏日雨后庭院中爬上篱笆的蜗牛，仿佛人性也在一点一点地找回。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玛雅？”萨洛蒙歪着头，用一种可爱过头的语气向女科学家询问。他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如果不是他身下那滩恶臭的鲜血和抬起时不断颤抖的手指，以及脸上那凝结成黑色的血块，这场面恐怕会引起一众富有女性的尖叫与怜爱。
    “那是什么？”玛雅·汉森是个聪明人，她准确地抓住了重点。她皱起眉头，“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她用这辈子用过的最严厉的语气向秘法师质问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东西？”
    “是神，玛雅。”萨洛蒙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他将自己进行交易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同时包括自己付出的代价。“这没什么。”他耸耸肩，“每个秘法师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理智就是身体，总要有东西要去换取魔法。我换取了我们的事业所必须技术与知识，而付出的只不过是我在一万种命运中都注定要付出的东西。你不必担心我做了亏本生意，”
    “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女科学家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内心的感受，“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不是这样的。”萨洛蒙摇摇头，“我必须如此。人类现有的科学无法达成我的目的，我必须借助黑暗诸神的力量。只有那些毫无意义、如同自然现象一般的神明才有我需要的知识，而我也会将那些知识梳理出来后交给你。你不必担心那些知识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因为我已经支付了你无法支付的代价。”
    玛雅·汉森对这个答案感到窒息。“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她拿出口袋中的手帕在萨洛蒙的脸上用力地擦拭。很快，那块手帕就和地上的血液一点粘稠了，但她仍然不肯放弃，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仿佛要把萨洛蒙脸上的一切污秽都清理干净，“你究竟还要付出多少东西，萨洛蒙？”
    “这一切。”萨洛蒙平静地说道。
    “值得吗？”
    “我们心中都有答案，玛雅。那是我的使命，我的作用。”
    注视着一切发生的至尊法师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继续将目光投向无垠的外层维度。在那里，黑暗维度之主多玛姆蠢蠢欲动，来自未来的宇宙恶性肿瘤正在苏醒，深埋于地下的大魔影已经寻找到了世间的代言人，卡美洛那纯洁无垢的黑暗女巫正在缓步走来，九层地狱的否定魔王否定着现实中的一切，扇动着美丽翅膀的天使将火焰剑对准了主物质位面，就连蛇之海中不断翻腾蠕动的大蛇也在地球留下了属于它的王冠。
    这个宇宙将要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萨洛蒙是必不可少的。
    相比之下，一个应该魂归深渊的魔女试图复活算不上什么大事。

 第四百二十五章 魔女的小麻烦（第二更！求票

    玛雅·汉森觉得萨洛蒙并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她试图用手帕擦掉秘法师的伪装，但那份不属于人性的冰冷却被萨洛蒙隐藏得很好。这个世界的锚点还在牵扯着他，而他也享受着这种来自魔女、来自雅典娜、来自尊者的温暖拉扯感，这是他找回人性的必要条件。玛雅·汉森也是其中之一。
    在女科学家的帮助下，萨洛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拿过手帕，慢吞吞地施展法术，把钴蓝色织物上的深棕色血渍用最简单的戏法清理干净，“我不希望你离开我，玛雅，你是我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说，“如果我与黑暗诸神的交易让你误解为对你的不信任，我感到很抱歉。”
    “可以了，不必在说这些事了。”她冷着脸，扶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萨洛蒙走出了石室。德鲁伊大祭司玛瑞安娜·斯特恩作为施法者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萨洛蒙的不同，当秘法师无意间瞥向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自己正在面对一颗炽热的恒星。紧接着那颗恒星逐渐拉远变为远方闪烁不定的星辰，但她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如同寂静的宇宙那般寒冷，温暖离她而去。
    “玛丽。”萨洛蒙叫着她的昵称，“明天召集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所有成员，我要开始向你们教授最深奥的法术。你们要用从我这里学到的知识去协助玛雅·汉森女士的工作，这是你们唯一的任务，或许还要照顾那只山羊？”他看向玛雅·汉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点点头，“对，没错，还有那只该死的、总是试图咬我鞋子的山羊。”
    “我们会的，吾主！包括那只山羊！”玛瑞安娜·斯特恩兴奋地点点头。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无论之前经历了什么，在反复执行萨洛蒙的命令之后，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终于获得了他的信任，他们终于可以接触那些深奥魔法中的秘密了。玛瑞安娜激动得浑身发抖——自从德鲁伊传承遗失以来，所有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施法者们越来越弱小，如今身为大祭司的她终于能够振兴这个延续了一千多年的教团了。
    “愿意我和一起散个步吗，女士？”萨洛蒙冲着玛雅·汉森笑了笑。那场交易耗费了他太多精神，他的眼睑越发沉重，“终点是我的办公室。”
    ——————————
    魔女们没在公寓里，公寓里只有一只猫和一只菲尼克斯。玛雅·汉森也来了，她负责照顾急需休息的秘法师。萨洛蒙在办公室里喝下两杯浓缩咖啡之后精神状态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发困倦，她只能让萨洛蒙在睡着之前开启传送门。
    她还帮着萨洛蒙请了假。
    墨顿学院要求学生一周至少要进行40个小时的学术研究，萨洛蒙凭借他的智力早就达成了超越一般学生的学习成果。因此当萨洛蒙申请病假的时候，他的学院导师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到了床上再睡，离沙发远点儿。”玛雅·汉森把萨洛蒙推进了卧室，在他睡着之前催促着他换身衣服。在确定萨洛蒙缩紧被窝，没有一根脚趾露出之后，女科学家又打了一个电话，顺便把蹦上床铺的柴郡猫从萨洛蒙的脸上扒下来。至于停在萨洛蒙床沿上的菲尼克斯，玛雅·汉森就没有干涉，因为菲尼克斯看起来很懂事。
    “你的女朋友呢？”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魔女们的身影，“她们去哪儿了？我没能打通她们的电话，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日本龙三角。”萨洛蒙打了个哈欠。这次魔女出差并非因为卡玛泰姬的公务，而是因为安柏拉魔女一族与深渊中女性恶魔们的契约。魔女们的力量有绝大部分是通过契约换来的，与恶魔们的签订契约，获得召唤恶魔的资格，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蝴蝶夫人、冥河夫人等极为深渊中的巨头。而那个名叫卑弥呼的魔女使用了秘法让自己的灵魂留存在人间，试图寻找复活的办法，魔女们必须阻止这件事——至少表面上她们要阻止这件事，履行魔女与恶魔的契约，让卑弥呼的灵魂回归深渊。
    但契约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魔女们可以出工不出力，也可以因为距离、时间等等不可抗力无法履行契约。但贝优妮塔和贞德还是决定要去日本龙三角看看情况，因此萨洛蒙先是买了条小游艇（还加满了油）之后把她们送到那里，做完这些之后萨洛蒙才进行自己的工作。
    “她们去那里干嘛？”
    “打架，可能吧。”
    “好吧，那我先照顾你一段时间。”玛雅·汉森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联系了一位医生，你失血太过严重了，我认为你需要医生提供的专业建议。”
    “不用，不能请医生，你知道我的dna是最好机密吧？”萨洛蒙把下巴也埋进了被子里，“照顾我的人来了。”
    “在哪里？”
    “master，我闻到了血腥味。您怎么了？！”穿着明黄色露肩夏装和白色短裤的黛娜在收到心灵通话后赶忙冲进了卧室，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数位穿着力反馈式动力装甲，背负着钢铁羽翼人造人，她们的钢铁高跟鞋在地上踩出了沉重的声响，只不过她们手中都拿着最近各类冷饮，与这套动力装甲的风格有些不搭调。有些人造人比黛娜还要着急一些，她们急匆匆地挤进了卧室，围在那张宽大的四柱床旁边，而更加性急的人造人，例如凯瑟琳，她就准备抽出长剑朝着不顺眼的东西砍一剑。
    这些突然冲进了的人造人让玛雅·汉森大吃一惊。她知道萨洛蒙制造人造人的事，但她对于人造人的军备一点儿都不关心，因此她完全不知道那些戴着头盔，穿着女性动力装甲的人是谁。除了黛娜，她一个人造人也不认识。
    萨洛蒙没有废话，他指着女科学家说道，“玛雅·汉森，最高保护等级。”
    “好的，master。”黛娜着急地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通知尊者，让尊者不必担心。”
    “我记住了。”
    “记得通知贝优妮塔和贞德。对了，还有雅典娜，我可能要失约一次投矛练习了。”
    “我会的，master！”黛娜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而那些人造人则簇拥在玛雅·汉森身边。她们一点儿也没有耽误命令的打算，所有来自萨洛蒙的命令都是立刻执行。这是来自于灵魂上的联系，过于忠诚也过于狂热。
    “还有……”
    “？”
    “还有就是，我不是快死了，我只是想要睡一觉……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场面很像等待老贵族死掉后分家产的不孝儿女啊！尤其是这个四柱大床！快走快走，我要睡觉了。”即便眼睑即将闭合，萨洛蒙也不会忘记吐槽。
    “我会留下了陪你的，master！”

 第四百二十六章 暂不见客（第一更）

    “吾主暂时不适合见客。”
    在萨洛蒙陷入沉睡第二天，瓦坎达人就收到了有关不朽之城发生的事件碎片。那场交易的余波不可能被束缚在一间小小的石室内，萨洛蒙的疲态也不能瞒过每一个人。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但特查拉连夜带着护卫队从瓦坎达直飞纽约。
    他们并没有见到萨洛蒙，而是被数十位穿着盔甲的人造人拦在了公寓顶层。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紧张，凯瑟琳甚至将手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特查拉身后的护卫队也不安地握紧了振金长矛。人造人们知道萨洛蒙与瓦坎达的盟约，但她们并不在乎，只有萨洛蒙的安全问题才是她们所关心的，其他的不值一提。
    以黛娜为首的人造人军团在这段时间里将警戒提到了最高，萨洛蒙沉睡的房间内不仅有着四位擅长近身肉搏的人造人守护，卧室门口与公寓门口更是分别站着两位手持爆弹枪、身穿钢铁之翼飞行模组的姐妹会成员。
    萨洛蒙将这公寓这一整层都买了下来，黛娜迅速将人造人军团的成员布置到了每个房间。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突袭萨洛蒙所在的公寓，无论是从电梯还是楼梯，又或者是从顶层进入，入侵者都会遭受到来自姐妹会的交叉火力射击。就算是钢铁侠——姐妹会们的假想敌之一——从公寓外破窗突入，也会被她们阻挡在萨洛蒙的房间门口，紧接着其他人造人就会以最快速度赶来支援。
    除此之外，附近建筑的顶层也被人造人军团们所控制，擅长射击的姐妹会成员用大口径狙击枪瞄准了这栋高档公寓里的每一个窗户，她们身上还携带有萨洛蒙抄写过的一环法术【导向射击】卷轴作为补充。那些试图往高档社区卖货或者原本就是高档社区中一员的毒贩遭到了血腥的清洗，负责这片地区的nypd巡逻勤务局甚至意外地感觉到这片地区的安宁，只有凶杀组接到了大量报案，被迫忙得四脚朝天。
    远在纽约另一边的芬奇在调取案件记录之后立刻判断出了这件事绝对和萨洛蒙有关，因为案发中心的圆心就是萨洛蒙所在公寓——人造人们是以公寓为圆心进行清理的。芬奇正开着车往这里赶过来，同行的人包括了之前被他关在图书馆里的root和萨姆恩·肖。
    “我们并没有恶意。”特查拉张开双手，示意和平。“瓦坎达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他说，“我们只是想知道萨洛蒙·达蒙内特怎么了。他是瓦坎达的重要合作伙伴，我们需要他来开展火星铸造厂的项目。女士们，怎么样都行，请告诉我一些实话。我向你保证，瓦坎达皇室都很关心你们主人的健康。”
    人造人们交头接耳了一会。她们戴着头盔，所有通话都是通过头盔内部的交流路线完成的，近在咫尺的特查拉什么也听不见——瓦坎达人有能力黑入这个由苏睿公主建立的通话路线，但特查拉没打算这样做，他对人造人们没有恶意，也不想引起误会。
    最后，一位前排的人造人摘下头盔，最为沉稳的蒂塔代替身边的姐妹发言。
    “吾主在沉睡前留下命令，并且解释了原因。”蒂塔将头盔捧在手里。
    她有着和其他人造人相同的白色短发，但她的肤色却是浅棕色的，这是培养缸中的突变，因此她在走出培养缸后接受了萨洛蒙的细致检查。在确定这是良性突变之后，萨洛蒙特地为她选择了一款黑色的唇膏，这让她看起来颇具神秘感，她那成熟稳重的嗓音也极富磁性，因此她在姐妹会中也有着和黛娜一样的尊称。
    “吾主言明自己需要沉睡几天。”她直视着特查拉的眼睛说道，“仅仅是因为精神消耗过大。”
    特查拉知道眼前这位人造人还有着秘密没说，不朽之城内发生的异像足以说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人造人们大费周章地进行警戒措施本事就是对这次事件的一种阐述。“为什么？”他追问道，“我想听的是实话，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们从来不探寻吾主的秘法，除非吾主允许。”蒂塔轻轻摇头，几缕珍珠白色的短发粘在汗津津的额头上，“我们也不知道吾主何时苏醒，吾主有自己的打算，姐妹会无从干涉。”
    “我能去看望他吗？”特查拉问道，“看你的样子，你根本没打算答应……那么我能和玛雅·汉森女士谈谈吗？”蒂塔没有回答，她带上的头盔，透过有色玻璃片看向特查拉。瓦坎达王子收到了暗示，他没有再不识趣地说下去了。
    “如果他醒了，请务必让他联系我。”他说，“我们还有许多事要谈。”
    人造人们目送着瓦坎达人登上隐形飞行器，在确定瓦坎达人的确离开之后，她们再次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姐妹会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但这并不代表她们的心情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蒂塔女士。”凯瑟琳忍不住向蒂塔凑了过去，“黛娜女士有透露一些关于吾主的消息吗？姐妹们都很担心。”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蒂塔摇摇头，“吾主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黛娜女士作为吾主的贴身女仆有着我们之中最为荣耀的职务，她能够代表吾主的意志。”
    凯瑟琳不满地咕哝了几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凯瑟琳离开之后，蒂塔才悄悄松了口气。她们这些人造人出生才几个月，她们的知识是经过直接灌输的，看上去稳重的蒂塔也只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要知道，当萨洛蒙送给她那款黑色口红的时候，她惊喜得差点跳起来。如今蒂塔小心翼翼地领导着她的小队，她时常感觉自己背后就是悬崖，每一次开口都像是在看不见底的深渊旁跳舞。
    凯瑟琳过于狂热的道德准则让她感到不安，这样的情况不止在凯瑟琳身上存在，在主人明令禁止之下，那些过于狂热的姐妹将自己赞颂主人的艺术作品悄悄隐藏了起来，但那副神殿的规划图纸依旧挂在姐妹会的会议大厅里。黛娜曾经向她传达过那与人造人军团的灵魂密不可分的主人的想法——他希望姐妹会能够保有理性，而不是源自灵魂的狂热。
    但在蒂塔看来，这是个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们的生命来自于她们的主人，她们的造物主，她们超凡灵魂的源头，这怎么能不让她们对他产生崇拜呢？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下沉（第二更）

    姐妹会们的长剑与爆矢枪并不能威胁每一个人，雅典娜就开着车来到了公寓楼下。她无视了人造人们试图阻拦的努力，人造人们也没敢对萨洛蒙的养母动手，只能让她径直闯进了卧室。
    “不是什么太大的事，精神消耗过大而已。”在粗略检查了一番之后，雅典娜得出了结论。这个结论让一直等在一旁的黛娜松了口气。虽然她在用湿毛巾擦拭萨洛蒙的身体时没有找到外伤，但她从萨洛蒙鼻腔里清理出来的凝固的血块却让她担心不已。智慧女神站了起来，向站在她身旁的黛娜和玛雅·汉森问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会导致精神虚脱？”
    “我们并不知晓master的秘法。”黛娜小小地撒了个谎。智慧女神紧盯着她的眼睛，女仆不安地低下了头，不再看向自己主人的养母。紧接着她又挺直了身体，咬着嘴唇直面雅典娜的凝视。事实上黛娜早就知道萨洛蒙脖子上的银钥匙是什么东西，但她没有打算向任何人说。
    雅典娜又看向玛雅·汉森，她在女战神的威势下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经过大致描述了一番。智慧女神皱起眉头听完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至尊法师有什么指示？”雅典娜问道。事关魔法，就算是她也不能随便质疑什么。如果萨洛蒙施展那个法术是经过至尊法师同意的，那就说明萨洛蒙现在的情况也在尊者的预料之中，既然如此，萨洛蒙的情况就不需要担心了。
    “尊者让主人好好修养。”黛娜抢在玛雅·汉森开口之前抢先回答，玛雅·汉森也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那个叫做王的法师说的可不止这些，他还说了一大通类似于关键时刻掉链子之类的抱怨，同时也消灭了冰箱里即将过期的牛肉。
    不过黛娜觉得这种事就没有必要让雅典娜知道了。雅典娜的目光在她们之间徘徊，最后她点点头，同意了这种说法——智慧女神看出黛娜有话没说，但她也不愿意再追究下去。毕竟萨洛蒙的健康状况的确没有太大问题，人造人也只会将这件事放在首位，她可以放心地将照顾萨洛蒙的事交给她们。
    至少她们能阻止那只胖猫咪睡在萨洛蒙胸口上，又或者是阻止萨洛蒙被猫咪的毛球堵住呼吸道。
    “你们要照顾好他。”智慧女神拧起手包准备离开，她揉了揉那只灰色短毛猫的脑袋，然后巡视了一下人造人们在这层楼准备的武装力量。发现自己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之后，她才对黛娜说道，“去买一些葡萄糖，准备输液。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会的，感谢您的帮助……”
    来见萨洛蒙的人很多，仿佛他睡着之后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地挤过来。除了远在日本龙三角的魔女暂时没能赶回来，就连托尼·斯塔克也试图来看望萨洛蒙——根据萨洛蒙透露过的情报，黛娜认为神盾局仍然在监控着她的主人的一举一动。不合时宜的请假让神盾局的神经紧绷，认为萨洛蒙有什么大动作，因此托尼·斯塔克很有可能是神盾局派来打探消息的。
    黛娜拒绝了托尼·斯塔克希望看到萨洛蒙的请求，她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受到无关人士的打扰。
    至于萨洛蒙呢？他知道自己正沉溺在梦境中，他也很想清醒过来。但经过这一次冲击，梅林施加在他身上的法术效果已然弱化，面对过于丰盛甚至能使人疯狂的知识大餐，他只能被迫潜入意识的大海。萨洛蒙看着梦境中的大海覆盖着厚厚的白色冰盖，冰盖之下是深黑色的意识海洋，不断分解、重组的神圣双螺旋结构漂浮于深邃的海洋底层。
    不同于接受知识时的惊鸿一瞥，在漆黑的海底，只有不断绽放出光芒的双螺旋是唯一的光源。它向萨洛蒙展现着双螺旋结构的所有数学奥秘与美感，所有公式与规律都在不断地被分解与重组，每一个碱基对都有着复杂的设计用意。或是天马行空，或是经过严谨的计算，生命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变异与进化是多余的。
    萨洛蒙被迫仔细学习起了万物归一者塞过来的知识。
    就如同一项占用了大量运算资源的后台服务，这个服务程序还会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容以弹窗的方式糊在使用者的脸上，万物归一者不仅懒得打包压缩文件，发送来的知识更是一项占用大量大脑运算资源的恶意程序。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向犹格索托斯索求知识的巫师最终都将陷入疯狂的原因，大多数的人大脑无法处理这样的知识，甚至无法理解那些知识的弹窗，最终结果就是被万物归一者的恶意程序烧坏了脑子。
    虽然萨洛蒙不在此列，但他还是会不自觉地产生疲惫感。他觉得只有等到自己彻底学习完了这些复杂到夸张的秘法与数学，找到关闭这项恶意程序的方法之后才能真正地醒过来。
    这是一项无关拳脚的战斗，他必须用尽自己的一切智力去解析双螺旋结构所展现的奥秘，他必须去理解黑暗丰穰之女神向他揭示的那些生命中本应无人知晓、本应无形无体的恐怖。
    萨洛蒙十分确信，人类是被设计出来的生物。天神组给予了人类基因的恩赐，那些密码正藏于现在人类的基因密码里。找到那些密码，找到那些知识入口，学习一切有关修复、恢复、孕育生命的咒术。破解它，分解它，吮吸它，咀嚼它，咽下它，那团不断翻滚溃烂的巨大云雾！那些由黑雾聚合在一起的骇人的身体器官，黏滑的黑色触手和滴着粘液的嘴！
    阿戈摩托的护符闪烁着几乎不可见的光线。近乎狂乱的思考被打破，萨洛蒙在意识之海上陷入了沉睡。他蜷缩着，向着集体潜意识的光点大海不断下沉。那些意识形成的光点触手轻轻触碰着他的皮肤，安抚陷入二次沉睡的萨洛蒙。
    黛娜皱起眉头看向床榻，在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她才转过头去，继续组装买来的输液支架。
    萨洛蒙的想法无法被外界得知，而他与外界的感官也被关闭。无论是在他耳边大喊大叫还是心灵通话都没法联系到他那下沉的意识，就连在他胸口上打呼噜的柴郡猫也没法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王国。
    基础，宏伟，胜利。
    美丽，威严，仁慈。
    在抵达理解与智慧之间还有一道名为知识的深渊，这是天使与神的界限，是创造界与原型界的分割点。跨过它，跨过da&#039;at ，跨过da&#039;at elyon（“较高层次的知识”）跨过深渊，抵达神所在的世界。

 第四百二十八章 本质（第一更！求推荐票！）

    “呼——”
    带着蜂蜜清甜味道与醇厚香气的滚烫红茶翻滚着冲进咽喉，冲淡了胃部堆积起来的令人灼热难耐的胃酸。品尝者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任由杯中升腾而起的蒸汽包裹视线，在长长的睫毛上凝成微不可查的水滴，从窗外蔓延至床边的微弱阳光穿过厚重帷帐间的缝隙，在细小的冷凝露珠上散射成彩光。
    黛娜几乎要为眼前的这一幕倾倒了，共同守卫在此的姐妹会成员也激动得不能自已。不仅是因为她们的主人平安无事，更是因为她们目睹了自己高贵的主人晨起时的美景。姐妹会成员在她们的主人身边时就感受到了从心底滋生起的满足感，而醒来之后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更是令她们激动得发抖。但良好的服从性让她们将表情隐藏在沉重的头盔后面。她们打算结束任务之后再去和同伴炫耀，这件事能让她们在姐妹会中风头无两。
    凯瑟琳一定会气得咬牙切齿，塞维娅愉快地想到。作为蒂塔小队的后来者，凯瑟琳总是迫不及待地展现出自己对于技能的熟练，赛维娅总是在私底下将她称为“咋咋呼呼的小狗”，总是在姐妹会交流的游戏中一头撞进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陷阱里。
    塞维娅并不讨厌她，但她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这位性急的姐妹。她打算再欣赏一会主人的美貌，反正她戴着头盔，就算是黛娜女士也不能发现原本应该盯着窗外的她正在努力用余光往房间里看。
    “你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需要吃点东西。”
    赛维娅忍不住皱起眉头，因为这个声音打断了她的主人继续喝茶的动作。但是她也没法对那个女人生气，因为那个女人的技能与学识对她的主人非常重要。面对玛雅·汉森的问候，萨洛蒙只是给予了平淡无奇但却令人安心的的回应。萨洛蒙没打算透露自己看到、学到了什么，那些知识实在是太过庞杂了，如果不是黛娜端来的热红茶，他现在说不定还是晕乎乎的呢。
    也有可能是血糖降低的缘故。黛娜告诉他，他在沉睡期间数次发起高烧，她不得不多次更换葡萄糖溶液并且对他进行降温。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玛雅·汉森已经换了一件和他沉睡之前截然不同的衣物，想来肯定超过了一天时间。于此同时，他也对黛娜的服务很满意——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手上正在进行葡萄糖静脉注射，他的皮肤也感受到了清爽，很显然，黛娜不止一次用毛巾擦拭过他的身体。
    “黛娜。”他向等候在一旁的女仆问道，“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女仆将萨洛蒙沉睡期间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萨洛蒙。包括瓦坎达皇室王子到访，小王法师和雅典娜过来探病，以及被姐妹会拦在门口的哈罗德·芬奇和萨姆恩·肖。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萨洛蒙好奇地问道。但黛娜却突然有些难堪，因为她没法回答自己主人的问题。察觉到她的情绪的萨洛蒙为了缓解女仆的尴尬情绪，只好轻声细语地劝慰她，他说那肯定是凡人之间的小事，不用太过着急，这并非黛娜的工作疏漏。
    但是这看起来十分温馨的景象在玛雅·汉森眼中却是另外一种场景。她亲眼目睹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场面，她亲眼见证萨洛蒙的人性从流失到恢复，玛雅·汉森认定沉睡前后的萨洛蒙一定有些不同。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没等玛雅·汉森的小心思转完，萨洛蒙就先开了口。他的的确确有些不一样了，但却不是因为那些知识，而是因为他在圣痕上的进步。他让黛娜去书房，把那张他从修道院里抢来的卡巴拉密契，他指着那张写满了希伯来文的羊皮纸，向黛娜和玛雅·汉森解释起了自己的变化。
    生命之树有十个质点，叫做十个sephiroth，单数叫做sephira，链接着十个质点的有二十二条路径。从最底下物质界的王国开始，越向上攀爬就越接近精神，越远离物质，越超凡脱俗。这十个质点与他的圣痕一一对应，蕴藏了无法想象的威能，而沉睡之中萨洛蒙就是在圣痕中取得了进步，而他的意识本体也在尝试跨过名为知识的源质，从心智往灵性的层面上升——他的最终目标是抵达顶点王冠（kether）以及之上的三层veils，那是被称为“那未显化的”。按照偶像理论，那三层也能对应七又三层天堂的上三层，是上帝与大天使所在的位置。
    这是一种魔法上的进步，是他魔法生涯的王冠。但是这没有那么容易达成，需要穷极一生才能抵达那“那未显化的”三层veils。那三层分别为ain，ain soph，ain soph aur。最上层的是无限光，如果小王法师或者尊者在这里，其他人就会知道萨洛蒙第一次圣痕失控时所绽放出的光芒就源自那里。
    这是对于灵魂状态的描述，尊者将要跟随永恒大神探索的就是那未知的领域。
    当然，萨洛蒙没打算现在就和玛雅·汉森讲太多神秘学知识。即便她已经有了一定的炼金术基础，但要说到对魔法的熟知程度可能还不及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大祭司。她还需要学习，萨洛蒙也需要——他要将那些知识转化为人类可以接受的理论，为此他必须开始学习细胞生物学和病毒学，将自己的知识与之对应。
    同时玛雅·汉森也需要将萨洛蒙的知识与实际工作相结合。
    “我从出生起就经受着圣痕的折磨，这是恩赐也是诅咒。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灵魂，每当我打开圣痕时，我的精神就会承受极端痛苦折磨与混乱。”萨洛蒙用最平淡的语气与诉说自己的痛苦，他的表情毫无波动，仿佛那些痛苦对他来说是某种习以为常的事，就和喝一杯热红茶没有什么区别，“但我能掌握圣痕，掌控这个诅咒，它臣服于我，而不是我臣服于它。我从出生起就开始练习，尊者曾用圣骸布保护我，而我也在那种保护下学会了如何面对冲击灵魂的知识。”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自信，眼睫毛上的冷凝露珠也消散了，这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真诚。仿佛是融化坚冰的滚烫开水，在灵魂上形成一浸泡全身的湖温热湖水，让人不自觉地在合适的水温中放松下来，毛孔张开，舒适得昏昏欲睡。
    萨洛蒙在不自觉间影响了其他人，他对此根本没有自觉。这是他最大的改变，他的某种内在开始缓慢显露出来。
    “那些知识不算什么，玛雅。我没有那么轻易被改变。”他笑着说道，“我保证。”

 第四百二十九章 生活品质（第二更）

    “master，进餐时间还是不要工作比较好。”黛娜苦口婆心地劝说并没有被萨洛蒙听进去，这让女仆的表情显得越发苦恼。
    “还有，我坚决反对您在进行工作与进餐的同时观看电视上的女子跳高比赛！”人造人女仆站在四柱大床前，将面向电视的帷帐拉了起来，“这太不健康了。您不能因为魔女们不在家就放纵自己！”
    “我只不过是在欣赏健康女性的肌肉罢了。”萨洛蒙啧了啧嘴，但他没有反对女仆的嚣张行为。他把视线移回了黛娜提交给他的关于这几天访客记录。小王法师代表至尊法师来看望他，这件事被排到了第一位，小王法师所说的事情也被划上了重点标记——不出意外，小王法师传达的是关于魔女们行动的消息，行星防卫系统监测到了魔女们的魔法。由于这并非外维度入侵或者黑魔法生物作祟，这件事卡玛泰姬也不好出手，魔女们的行动也算是帮卡玛泰姬补了空缺。
    萨洛蒙插起一块切割好的肉排塞进嘴里，搭配上黛娜熬制的牛肉酱汁，腹中空空的秘法师恨不得把盘子都舔上一遍。然而从雅典娜那儿学来的教养限制着他的行动，他只能用肉排尽可能地多沾些酱汁。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魔女们的行动，他也不担心劳拉·克劳馥会因为战力升级发生意外。那个女考古学家的命不是一般的硬，而且一个灵体再怎么作祟也逃不过死亡。另外，贝优妮塔和贞德对于魔女前辈的态度也值得玩味。卡玛泰姬并不强求魔女们消灭那个灵魂，因为那个灵魂掀起的风浪与大雾还变相保护了一处海上龙脉节点，让那个地方远离世俗的侵扰。
    翻开记录的下一页，瓦坎达与火星铸造厂。
    萨洛蒙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给特查拉发了封邮件，信件内容是关于火星探索人员的配置与无人建造工厂的计划，约定时间和地点，内容见面详谈。在这项计划中，他将会从瓦坎达人手中获得铸造盔甲与载具的技术，而按照约定，从火星矿场里出厂的武器装备与金属材料，瓦坎达与萨洛蒙的不朽之城则会进行平均分配。
    进餐结束之前，萨洛蒙就都联系了那些错过的访客。而有些人则不是一封邮件就能够解决的，萨洛蒙还得亲自去见见他们。
    ——————————
    雅典娜捏着萨洛蒙的脸颊，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查看。
    她觉得萨洛蒙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种感觉与她的神王父亲一样，有种能够不自觉影响他人的力量。这种感觉像是提高了一个生命层次，不是凡人可以达到的。雅典娜只在至尊法师身上见过这种情况。
    在萨洛蒙发出抗议之前，智慧女神先松了手。
    “你的洗发水我不喜欢。”想了半天，雅典娜终究是找到了一个不满意的地方来衬托自己身为养母的尊严。然而萨洛蒙对雅典娜那种乱挑刺的行为已经十分习以为常了。他满口应承着，然后继续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沙发上，和雅典娜挤在一起吃起了水果，智慧女神也十分自然地伸过手臂把养子揽进自己的怀里。
    “我真的不喜欢你的洗发水。”雅典娜嗅了嗅萨洛蒙的发梢，“玫瑰味，太过女性化了。”
    “应该是我今天不小心用了魔女们的洗发水，我分不清。”秘法师耸了耸肩，卷曲的黑色发梢挠得雅典娜有些痒，“谁让当时我的眼睛被洗面奶糊住了呢。”
    “你不是有女仆吗？”雅典娜指着门口说道，“你都让她们穿着盔甲跟你过来，难道她们不会照顾你的生活吗？”
    “我还没有糟糕到需要别人来帮我洗澡。”萨洛蒙摇了摇头，表示出了某种鄙夷。他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被智慧女神所放过，她狠狠地敲了敲养子的脑袋，然后开始以法国浪漫主义画派画家泰奥多尔·夏塞里奥的画作《古罗马的浴室》作为开端，向萨洛蒙教授古罗马的洗浴文化。
    “阿佛洛狄特是古罗马浴场中最受欢迎的女神，你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个维纳斯雕像就是我雕刻的。”雅典娜带着某种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在古罗马时期就有自己的私人浴场，我在那里雕刻了奥林匹斯神系所有神明的雕像。你要是看到有人说那尊维纳斯雕像出自卡拉卡大浴场就当那是胡说八道，是我特意把阿佛洛狄特的雕像捐给了那个浴场，没有什么比不穿衣服的阿佛洛狄特雕像更适合混浴浴场了。”
    只要谈到自己过去做的调皮事，雅典娜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尤其是看到老对头被羞辱的时候，就算是智慧女神也会忍不住敞开心扉。
    “那个只会诱发情欲的女人……如果不是阿德里亚诺皇帝察觉到了不对劲，及时下令禁止男女混浴，那尊雕像上的魔法还能延续下去。我的雕像放在了浴场图书馆，哲学家们自然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当然，我并非要告诉你古罗马浴场的风气如何糟糕，我只不过是想要你在对待生活的时候认真一些。不可否认的是，古罗马的艺术与哲学在浴场中有着极大的进步。”
    智慧女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可以看看那幅《在卡拉卡拉的沐浴》的绘画，那场景和史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我看来，就算你像埃拉伽巴路斯那般抛洒玫瑰也没关系。你太过不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质了。”
    “埃拉伽巴路斯是被自己属下刺杀的，母亲。”萨洛蒙无奈地张了张嘴，被雅典娜勒住脖颈的他发出了微不可查的反驳。雅典娜用古罗马皇帝的荒唐事来举例着实没有说服力。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自然而然地无视了养子的反驳。她继续数落着萨洛蒙，仿佛他不会享受生活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行径。
    她开始列举古罗马时期进入浴场的人要经历的几道程序，并且催促着萨洛蒙照着那样做。
    “你睡了好几天之后居然没有往自己身上涂抹精油，洗浴之前也没有运动，也没有经过桑拿房，没有在热水浴缸里泡上一个小时，更没有经过饮酒和哲学思辨。”智慧女神看着萨洛蒙仿佛在看一个野蛮人，“你是要学习那些脏兮兮的基督徒吗？”
    “基督徒也不总是脏兮兮的……”
    “那更糟糕，基督徒只用木桶洗浴，一副乡下人的模样，还装模作样地表示圣洁，正当我不知道那些修道院里的修女是什么样的吗？在古罗马那时候，只有去不起浴场的贫民才用木桶，高贵的人们都去了公共浴池或者私人浴场，既然大家都做了一样的事，浴场自然要比木桶好。”雅典娜怀着愤懑之前说道，“要不是那些野蛮的基督徒拆掉了我的浴场，我现在还能带你去看看我过去的住址呢！”

 第四百三十章 监狱（第一更）

    作为智慧女神的“收藏品”之一，雅典娜对于萨洛蒙的外在形象不是一般地严苛，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对穿着随意的秘法师挑刺的原因。从洗发水到指甲，每个地方都得满足智慧女神的喜好。这间公寓里有着萨洛蒙的一整个衣柜，里面放着的全都是智慧女神为他挑选的昂贵衣物和饰品，比如雅典娜定制的金色桂冠领针和银制怀表链。
    智慧女神像是打扮洋娃娃的小女孩那般随心所欲地打扮着萨洛蒙。萨洛蒙在雅典娜这儿换了一身笔挺的宽条纹西装，然后在女神的催促中施展法术往后固定住头发。
    “太凶悍了。”当雅典娜给萨洛蒙戴上眼镜之后又摇了摇头，否决了这身花了半个小时挑选出来的衣装。“我原本想要让你文雅一些的。试试灰色西装，又或者宽松一些的黑色西装加上黑色领带？”她揪了揪领带上的金桂冠领针，“太过严肃了，你不能在与人交涉时穿这身衣服。”
    “我想我接下来的行程应该是谈判而不是交涉。”萨洛蒙吻了吻雅典娜的脸颊，“我需要别人畏惧我。”
    “谁告诉你可以走了？你以为我让你来了之后就会这样放过你吗？你知道我担心你的健康担心到只能吃熊猫快餐了吗？你得补偿我！”雅典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她真的因为担心萨洛蒙而吃不下美食了一般。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让那些凡人等一等，让你的女仆也在这里等着，你得先陪我去吃点东西——我最近看到了一家开在纽约的日式烧烤店，正巧小洛娜在上课，所以只能你陪我去了。就我们两个去，你可以喝一些酒。”
    ————————————
    “你去了日式料理店？我想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说过，我很注重隐私。”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碳火的香气，还有照烧酱的气味，我想任何人都能猜到你去了哪里。”哈罗德·芬奇僵硬着脖子左顾右盼，寻找机会驾驶着汽车向左转弯。过了一会，他往前伸着脖子，往左打了方向盘，“你可能想问我要带你去哪里……我想跟你说实话，萨洛蒙，你惹了大麻烦。现在纽约的黑帮们正在进行新的一轮角逐，而你又在这其中掺了一手，现在很多黑帮都以为你加入了战局。虽然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这不能保密太久。”
    “为什么这么说？”穿着宽条纹西装的萨洛蒙坐在后座上，无精打采地看着手机。贝优妮塔和贞德现在还在荒岛上，吃饱之后的萨洛蒙对一切都没有了兴趣，包括哈罗德·芬奇那无比严肃的语调。
    “你难道不知道你住处附近的黑帮头目都死了吗？”芬奇先生通过后视镜看向萨洛蒙恹恹欲睡的眼睛，“你需要醒醒酒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关心黑帮头目的死活。”萨洛蒙抬起眼，两人的视线通过后视镜交汇在一起。突然间，哈罗德·芬奇感到一阵恍惚，仿佛他所看到的并非人类的双眼。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萨洛蒙移开了视线，恢复了那种百无聊赖的感觉。
    他早就知道人造人军团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所做的事，萨洛蒙一点责备她们的意思都没有。她们是忠诚的好女孩，只不过有些热心过头罢了，而且那些黑帮人渣的死活萨洛蒙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路边的一只死猫都比那些人渣更能触动他。
    汽车已经驶出了纽约市，接近纽约市往北四十公里的奥西宁小镇。那座小镇上有着著名的关押重刑犯的星星监狱，监狱的警卫力量是普通监狱的三倍以上，所有警卫人员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四周通电的九米高墙更是隔绝了越狱的可能性。
    芬奇先生想要带着萨洛蒙拜访的人就被关押在那座监狱里。
    “我原本以为你想见我是因为那台机器的原因。”萨洛蒙沉声说道，“你不关心那台机器了吗？我把一些工业设施交予了它，它现在可以自行生产武器装备了。”
    芬奇先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相信它，那台机器还在遵循着我设定的底层逻辑运作。”他说，“或许你和格罗夫斯小姐一样受到那台机器的信任，但相比起她，你并不了解那台机器的运作原理。而且这件事与那台机器无关，你的问题急需解决。”
    “里瑟先生在哪，他不是你的蝙蝠侠吗？”他边看着手机边问道，“还有，不要试图黑入我的手机，芬奇先生，你可以关闭程序了。我对隐私相当重视。”
    “我是在帮助你解决问题。”芬奇先生将车停在了停车场，熄灭了引擎。“有人想要你的命。”他说，“你不可能躲一辈子，你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
    “鉴于我们都到了奥西宁，我不介意跟你进去看看。下一次不要用这种无聊的理由约见我，芬奇先生。”萨洛蒙下了车之后就把视线投向亮得刺眼的天空。在常人看来那就是的两个阳光下几乎不可见的小黑点，但萨洛蒙却知道那是两位全副武装的姐妹会成员，他同时也知道那件动力装甲里到底有多热。
    萨洛蒙和雅典娜从日式烧烤店回来之后（他给这两个女孩带了两盒烤鸡肉串），这两位人造人就一直跟随着他。当萨洛蒙上了哈罗德·芬奇的车时，当时她们就在高楼顶上跳跃，直到离开了市区，没有高大的建筑物作为落脚点和遮挡物，她们才开启钢铁之翼模组升上天空。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跟着芬奇先生通过了警卫。没有见到root或者萨姆恩·肖难免让他有些失望，那两人都是被人工智能标记的重点执行人。尤其是root，或者叫做格罗夫斯女士，萨洛蒙真的十分珍惜她的才能，他之所以答应了人工智能要保护好root的生命安全，就是希望能够招揽那个女人。
    但现在她却被哈罗德·芬奇关进了图书馆，如果不使用暴力手段是很难将她带出来的。
    而人工智能之所以安静，就是因为它陷入了人类才有的伦理道德的陷阱里。这项运算消耗了它大量的算力——它看待哈罗德·芬奇如同造物主，它绝对不想让哈罗德·芬奇受到暴力伤害的。
    “我们要见谁？”萨洛蒙在接受过检查之后，从警卫手里接过自己的外套。“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在监狱里。”他说，“而且我也不认为在监狱里的人会知道我的事。”
    “我不认为他不知道你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以利亚。”

 第四百三十一章 借壳上市（第二更）

    哈罗德·芬奇觉得这次见面不尽如人意，因为他无法遏制萨洛蒙和以利亚的谈话堕向地狱。他估计的并没有错，以利亚的确知晓萨洛蒙是谁，这个前黑帮头子似乎对纽约市发生的任何事都了如指掌，而萨洛蒙乍一见这个胖乎乎的秃顶男人时还不以为意，但随着以利亚所说的话，就连他也不得不用慎重的目光打量这个貌似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了。
    双方就除了曼哈顿之外的纽约黑帮势力进行了一番讨论，当芬奇先生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萨洛蒙和以利亚已经开了瓶葡萄酒，指手画脚地描述起纽约市的违禁品经营范围了。住在萨洛蒙公寓附近的黑帮头目都是当地白人和意大利人，人造人们对周边的清洗无异于打破了帮会之间的和平——虽然他们平时就在打架，但是头目一下子全死干净这种事还没发生过呢。
    “不要去管黑人，他们活不长。”以利亚轻声细语地向萨洛蒙解释起了纽约黑人帮会的情况：他之所以没去太多干涉黑人帮会的事，就是因为相比起其他种族的黑帮，黑人帮会头目总是活不长。
    “这其中也有警方干涉的因素，因为没有黑人能大摇大摆地贿赂警察。爱尔兰人，俄罗斯人、拉丁裔甚至是中国人都行，就黑人不行，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罪犯。”他摇了摇酒杯，慢吞吞地说道，“但是黑人帮会散货非常快，无论是可卡因还是大嘛，你如果去了黑人社区，你就会看到黑人小孩都在帮忙卖货。那里的每个人都是帮会的一员，他们没有希望，贩卖违禁品就是唯一的生存手段。黑人帮会之间的竞争也很残酷，他们根本不知道团结这回事。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社区是连在一起的，更是因为每一份货都代表着明天的生活，别人多卖一份就意味着自己少卖一份。”
    哈罗德·芬奇强烈反对萨洛蒙和以利亚进行合作。相比起以利亚遍布纽约的眼线，芬奇先生只能通过摄像头来进行调查——但是姐妹会成员已经毁坏了附近所有指向公寓的摄像头，就连芬奇先生也没法对萨洛蒙的住处周边实行监控。
    他不知道萨洛蒙手里握着什么样的武装力量，但以利亚知道。这个前黑帮头目认为，只要不是国民警卫队开进市区，只要手段不要那么人道，萨洛蒙手里的高科技武装力量足以消灭所有黑帮。就算是纽约警察上街巡逻，纽约市的犯罪率也会降到最低。
    以利亚不介意让萨洛蒙把黑警察一起消灭了，他承诺黑警察所有的流动资金和不动产都归萨洛蒙所有，到时候萨洛蒙将会是纽约市的最大地主之一了。
    借着萨洛蒙的手去打击敌人，尤其是已经脱离合作关系的黑警察和黑帮是需要代价的。萨洛蒙不要美元，他只要黄金。以利亚显然对这样的买卖很有兴趣，他承诺只要萨洛蒙消灭了他的老对头，他就会帮萨洛蒙把那些帮会的钱兑换成黄金，而他也能赚个差价。
    这也是哈罗德·芬奇最反对的一点，他希望使用法律的手段去消灭那些黑警察，而不是以暴制暴。以利亚并没有嘲讽他，相反，他十分敬佩哈罗德·芬奇的想法，但他说这是行不通的，理想主义者遭受的只有失败。
    而且哈罗德·芬奇的人手也不够去面对那些黑警察，如果强行开战，那么也就意味着伤亡。
    “为什么不找惩罚者？”离开监狱前，萨洛蒙问了一句，“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正在无差别攻击黑帮吧？”
    “弗兰克·卡塞尔，一个陆战魔，最出色的那个。”以利亚挑了挑眉毛，“那人是个疯子，你也说了，他是无差别攻击黑帮，而我就曾经是个黑帮头目。你觉得他不会要了我的命吗？”
    “我想只要你待在这个监狱，就不会有人要了你的命。”
    “根据战争的惯例，胜者可以随意所欲地支配战败的一方。”以利亚的眼睛被埋没在无框眼镜后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萨洛蒙只能知道他真的很喜欢凯撒的《高卢战记》。
    “我已经输了，所以就算是在监狱，别人的手也能伸进来。”他说，“感谢你的到访，但这里并不安全，起码我认为这里不安全，我会找个我认为安全的方式进行交易。”
    ————————————
    黛娜帮着萨洛蒙脱下了宽条纹西装外套和皮鞋，那些负责保卫公寓的姐妹会成员向着萨洛蒙告别之后回到了她们的房间。女仆低着头，向萨洛蒙回报起了不朽之城内的情况，包括罗蕾莱的情况和瓦坎达公主苏睿的研发进度。
    至于玛雅·汉森，她有着萨洛蒙给予的假期，由两位往手袋里塞了爆矢枪的姐妹会成员贴身保护。
    如今第一台供姐妹会使用的载具被组装了出来。那架飞行器还没有命名，但经过实验，那架飞行器可以飞入近地轨道，配合人造人的动力装甲与钢铁之翼模组可以进行轨道空降。而后那款飞行器将会开始量产，只不过由于原材料与技术限制，产能终究是没法和大型军工企业一样。
    这项研究早就立项了，只不过当时苏睿正忙着进行其他工作。如今她似乎收到了瓦坎达皇室的劝告，彻底远离了基因改造项目，转而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机械上。萨洛蒙也默许了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如今的瓦坎达还是不可替代的力量。
    但双方的目标并不完全一致，瓦坎达人终究是要被替换掉的。
    “还有呢？”萨洛蒙接过黛娜递来的水杯，“神盾局那里有没有消息？”
    “有的，master。”黛娜拿出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人工智能给出的，上面的情报显示神盾局的轮船“利莫里亚之星”号如今在暗网被挂上了悬赏，悬赏上关于那艘轮船的情报十分详细，包括了所有船员的身份和有无武装力量。如今已有人拍下了这个悬赏，根据人工智能的追溯，那是一群臭名昭著的雇佣兵。
    “让人工智能追查挂出悬赏的人。”萨洛蒙将报告递了回去，“我知道利莫里亚之星号上面有什么，我好奇的是尼克·弗瑞发布悬赏的地址。抓住那个地方，我们就抓住了尼克·弗瑞的尾巴。”
    “master，尼克·弗瑞不是我们目前的合作目标吗？”
    “不再是了。”萨洛蒙说，“抓紧收集情报，我们的组织不能一直待在不朽之城的地下。如今我的资金已经见底，我们必须披上另一层外衣来获取资源，或者说，我们必须接手另外一个组织的全部力量。”
    “我们要成为九头蛇。”

 第四百三十二章 见不得人的交易（第一更！）

    对于如何侵吞九头蛇和神盾局的资产，萨洛蒙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虽然还需要做一份详细的企划书，但参照a股市场上借壳上市的那些股票的手段，他也已经有了一套不错的方案。
    只不过他入场太晚，九头蛇的资产早已被人瓜分殆尽，甚至九头蛇的不同蛇头之间还为了争抢股份与资源明争暗斗，萨洛蒙想要入场只能选定其中一个蛇头，使用场外手段对这个蛇头进行暴力收购。
    这件事必须在洞察计划启动之前完成，亚历山大·皮尔斯那一系九头蛇暴露之后那些资产必然受到监视，许多人都在盯着那些资源。萨洛蒙虽然不担心那些官僚和财团借着“保护国家财产”的借口向他开战，但现在并非消灭一个世俗政府的好时机。
    美国就算成为也并不适合成立一个新的国家，阶级和种族之间矛盾积压的后果迟早会爆发，萨洛蒙并不想去当那个顶雷的蠢蛋。
    他现在就要将侵吞九头蛇资产的行为伪装成九头蛇之间不同派系的争端，等到时机成熟再行上市。
    这时候就要启用他留下的后手了。
    他写了一份任务计划交给黛娜，并且交给了她一张羊皮纸。
    那张羊皮纸上的法术有着行星防卫系统的指引，能够追踪他放置的秘法印记，无论多远都能找到。而黛娜的任务就是找到那枚曾经在纽约大战中发射过的核弹，萨洛蒙要黛娜将那枚核弹抢出来，作为与人谈判的筹码。
    他保证有人会跪在地上恳求着他的原谅。
    完成这项任务的前提是瓦坎达用振金打造的飞行器足够好用，能够支撑全球巡航。只要姐妹会成员全副武装，再携带一些爆炸物，攻破一个美军基地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
    “master，伤亡指标呢？”黛娜问道。
    “零，不过这是指人造人军团，我不希望你们在这样简单的任务中受伤甚至死亡。”萨洛蒙说，“至于阻止任务的人，按照标准来。既然他们选择了效忠于我们的敌人，我们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迅速解决战斗，然后迅速返回。”
    “我明白了，master，我这就去召集队员。”
    “你们可以在飞行器上涂上自己的标志。”萨洛蒙点点头，“那是你们的飞行器。记得告诉苏睿，让她着手设计只能在轨道上建造的大型舰船，我顺便去招收一些这方面的人才。你让她把清单发给我，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
    “你怎么突然来了？”斯塔克在毛巾上擦了擦沾满油污的手，打量着穿着西装的萨洛蒙，“你还挺会挑选衣服的。”
    作为萨洛蒙认识的最有钱的人，即便生活事务都是交由波兹小姐负责的斯塔克也能一眼就看出秘法师这身衣服的价格。他（身高174cm）抬起手捏了捏萨洛蒙（身高185cm，而且还在长）的衬衫衣领，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太过严肃了。”斯塔克端来一杯威士忌和一杯可乐，“我这里可不是教堂，没有必要选择比对领和双排扣西装。就和报童帽一样，太过老气了。”
    “听起来你还去过教堂。但你不得不说，没有人会讨厌我穿这身衣服。”萨洛蒙撇了撇嘴，接过了那杯可乐。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喝，因为杯子上的机油味实在是太重了。
    “你的导师会不喜欢，牛津的服装风格不是这样的。那要文雅一些，你应该学学那种服装搭配，那种精英的穿衣风格才会让你讨人喜欢。”
    “我想我不太需要担心这点，毕竟我已经收到了许多约会邀请。注意，我从来没有显露过我的财富，我依靠的是学识与脸蛋。听起来是不是比某些人强得多？”
    “你是想来询问分解力场的研发进度吗？”斯塔克干脆地转移了话题。他指了指放置在桌面上的一个看不出功能的方方正正的仪器，各色电缆杂乱地接在各种电子元件上，“那是我研发出来的原型机，功能与阿斯加德人的产品相近，但有些问题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一提到研发上面的困难，斯塔克立刻来了精神。
    “材料！”他说，“我没有足够好的材料来承载那个力场。我实验了钛金合金，就是我用在钢铁战甲上的材料。钛金合金在487.4到932华氏度的高温中还能保持强度，但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是的，实验记录就是这样表明的。”贾维斯帮腔道，“达蒙内特先生，请问您的女仆什么时候会来？”
    “什么时候都不会来。”
    “别担心，贾维斯，papa会帮你找个好女友的。”
    似乎是担心萨洛蒙质疑他的说法，斯塔克一口气把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拿起实验用的钛金板安置在那个沉重的方形仪器上。随着斯塔克启动仪器，钛金板上出现了和阿斯加德动力武器一样的蓝色闪电能量。
    面对萨洛蒙疑惑的目光，斯塔克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没过多久，钛金板就开始积热，冒出了呛人的金属烟雾，发出刺眼的亮白色和橙红色光线。等到斯塔克关闭仪器之后，钛金板的边缘有着明显的熔化痕迹。
    紧接着，斯塔克又实验了钨钢，而结果还是一样。
    “唯一可行的金属材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把阿斯加德长剑，那种非地球的物质。我怀疑那把长剑和金属性质和雷神之锤是一样的。”斯塔克推开拿着灭火器跑过来灭火的机器人小呆，从金属桌子底下拿出了那把长剑。
    如今这把长剑已经经过了多轮测试，虽然还不知道这种金属的学名是什么，但这并不能妨碍斯塔克在了解金属特性之后直接用到自己的钢铁战甲上。
    “我是切掉了一部分。”斯塔克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行径。他比划出一个手势，表示自己用得并不多。虽然斯塔克极力想要将阿斯加德长剑藏在身后，但萨洛蒙还是轻而易举地戳破了他的谎言。
    “一半，至少一半。”
    “好吧！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熔化了一半的外星金属，这种导体材料简直太过强大了。”斯塔克耸了耸肩。他保证自己会缩小这个分解力场发生器的规模，但是对于武器材料方面的问题他就没法解决了。对此，萨洛蒙挥了挥手，并没有放在心上——百夫长长剑使用的是低阶的、掺有杂质的乌鲁金属，这样的材料在尼维达星多得是。精炼的乌鲁金属才需要太阳熔炉的高温，普通的乌鲁金属（合金）才不需要那么强大的熔炉。
    现在他还有众神之父的手令。虽然手令上写的是一百套盔甲，但这也意味着他有了和矮人工匠交易的资格，他不介意去那里购买材料的时候多买一些。反正矮人工匠要的是黄金，他的美元不多，黄金还有剩的。
    “振金这么样，你尝试过的吗？”萨洛蒙装作无意地问道。
    “样本太少，不过我觉得应该可行。”斯塔克点了点头，“我最近联系到了一个人，他能帮我搞到一些振金。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搞到振金的，但我保证那个人的货比你给我的要便宜一些。”
    “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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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三章 新世界就在前方（第二更）

    都是成年人了，经过了萨洛蒙严正的抗议，斯塔克也稍稍向他透露了一点自己的底牌。他的确与那个振金走私犯有点联系，马克2型钢铁战甲的减震系统就是基于振金设计的缓冲骨骼。如果不是振金带来的动能吸收特性，单凭机械结构是无法让他在被炮击后生存下来的。
    当时他手头上的振金不够多（现在也不够多），而且振金加工困难，再加上他的战甲版本更新极快，大规模使用振金很有可能导致浪费。如果不是以上这些原因，斯塔克还是想试试制作一件振金战甲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个想法，那就是没有最强大的战甲，只有最合适的战甲。
    这与萨洛蒙的施法理念是类似的，秘法师认为这是智力属性职业最终都会走上的道路。为此他和斯塔克碰了碰杯，作为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智力职业者（邪术师是魅力职业，卡玛泰姬比较邪道又加了体质，毕竟是咒剑的战斗方式），他奖励了自己一杯可乐。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萨洛蒙也要回到墨顿学院补习落下的一个星期课程了。不过他对此并不着急，他一天的学习成果可以比得上别人几天，这还是在没有开启圣痕的情况下。开启了圣痕的萨洛蒙可以说是“量子波动阅读”的代言人，【学者之触】这个法术可能都没有他看书来得快。
    “master！”这天深夜凌晨三点三十分，黛娜急匆匆地叫醒了萨洛蒙，她帮着萨洛蒙穿好衣服，然后又把悬戒交给了他。伦敦时间比纽约要早五个小时，因此萨洛蒙必须在凌晨三点五十分出发好赶上课程，旷课太多可是没法让课程获得a+的评价。
    萨洛蒙打算在伦敦购置一处房产，然后等到魔女们回来就搬到那里去住，这里的房子就留给姐妹会打理。但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家庭决定，他必须和魔女们商量才行。
    洗漱完毕的萨洛蒙半闭着眼睛坐到餐桌前。他戴上了餐巾，黛娜及时将早餐端到了他的面前。在解决完食物之后，萨洛蒙才打着哈欠，在人造人的告别声中抵达了伦敦。
    伦敦的早晨依旧阴沉，天亮之前应该还下过一场小雨，这对穿着双排扣西装的萨洛蒙非常友好。到了冬天牛津郡会更冷，已经有人在论坛上提醒防滑了，毕竟以伦敦的天气来说，谁也不知道降温是什么时候。
    他在牛津郡租的房子里给自己冲了杯热红茶，这才不紧不慢地拿着保温杯和书包，骑上自行车奔向了今天的教室。今天他还要去自己学院导师的办公室，今天是病假结束的第一天，并且他还要去听听学院导师给出的论文修改意见。
    按照惯例，通讯作者是学院导师，第二作者是简·福斯特，第一作者是他自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篇论文应该是能够发表的，只要学院导师别认为这篇论文是简·福斯特帮他耍资历的就行。
    就算是以墨顿学院学生生产论文的速度，萨洛蒙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他的这篇论文是根据简·福斯特的理论进行的延伸——在雷神降临和纽约之战证明爱因斯坦罗森桥真实存在之后，这个老得不能再老的理论再次成为了热门，尤其是黑暗精灵入侵。和纽约大战不同，发生在脸上的事件更是经久不衰的热门，在热门题材水论文可是每个本科生必备的本事。
    如果这篇论文发表了，那么他就要开始着手写第二篇论文了。
    就算是简·福斯特自己也如同论文发动机那般开始连续发表论文，试图扩大自己在这一领域的影响力，巨石阵裸奔爱好者、两次预测外星人入侵、经历三次第三类接触的著名学者沙维格教授也成为了这一领域的重要人物。
    作为诺奖提名者，简·福斯特现在已经衣食不愁了，但她还是所在伦敦的这件小公寓里，用着纸笔和笔记本电脑做研究——格林尼治大学的研究室她是没少用的，只不过那边现在正在装修，但是唐宁街和英国大学拨款委员会又因为黑暗精灵入侵造成的损失相互推诿，修缮款项又迟迟没来，只能依靠校友捐赠，现在简·福斯特没地方可以去。
    而造成格林尼治大学需要大量修缮的罪魁祸首之一正在推开“研究室”的大门。
    同样被困在公寓里的还有简·福斯特的实习生。不，现在是达茜女士了，因为她已经被正式录用了，并且还成为了一名硕士生。据说达茜还打算成为一名博士，因此简·福斯特也在空闲时间加大了对达茜学习进度的监督。
    至于那位达茜的实习生早就跑了，毕竟这间研究所要的实习生不是看脑子而是看肌肉。
    达茜笑嘻嘻地伸出手，试图从萨洛蒙这里讨到新的一篇论文。“赶紧把论文给我。”穿着薄薄的毛线衫的达茜说道，“今天简去霍洛威大学开讲座了，这里只有我们。所以我今天是你的审稿人，你想好怎么贿赂我了吗？”
    “今天没有论文。”
    “那有什么？”
    “这个！”萨洛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达茜一伸手就先把门票抢了过来。
    “皇家歌剧院？还是包厢？”她长大了嘴巴，大笑着拍了拍萨洛蒙的胸口。紧接着她又用手指用力戳了戳，然后点点头，表情十分满意。“挺不错的。”达茜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然后自信满满地抬头挺胸，向着萨洛蒙逼近了过来，“是想要和我约会吗，性感小男孩？”
    “今天伦敦西区有一场《悲惨世界》。鉴于皇家歌剧院近年来的剧目都在向病态的政治正确靠拢，我认为还是去听听一些老剧目比较好，别担心，我不会嫌弃你听到睡着的。”萨洛蒙说道，“唯有爱人者得见上帝，不是吗？”
    “好吧，我也有礼物给你。”达茜从毛线手袋里掏出了一大把小玻璃瓶，“当当！我珍藏的小酒版！有伏特加还有朗姆酒，我们可以在包厢里偷偷喝！我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但是你也别这么死板！这是乐趣！我们要在包厢里见上帝！”
    “很好。现在，谁要加入我们的征程？”
    “我！快走快走，今天伦敦又堵车了，再不走来不及啦！”
    “走吧，跨过硝烟，越过街垒，新世界就在前方。”

 第四百三十四章 装甲暴徒（第一更）

    人造人姐妹会们的行动非常迅速，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不仅只有萨洛蒙那份卷轴的指引，更是因为瓦坎达人的飞行器具有极为优秀的隐形性能，她们甚至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与雷达，将飞行器悬停在美国空军基地上空。
    蒂塔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官，她需要负责突破美军的层层封锁进入地下，抢走那枚曾经在纽约之战中发射过的核弹头。当然，她并没有打算带领所有姐妹一股脑地冲进去，这里虽然是位于美国本土的空军基地，但装甲载具等一应俱全。如果她鲁莽地冲进地下，那么唯一可能的结果就是被坦克等重型装甲载具围困在基地当中，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只能请求萨洛蒙的传送门支援。
    但她并不想这样做，跟在她身后的凯瑟琳都不愿意承受任务失败耻辱——她在飞行器上大声宣称自己不愿意接受主人的支援，因为这会让她显得像个失败品。塞维娅笑嘻嘻地伸出手，试图捏捏这个“咋咋呼呼的小狗”的脸蛋。如果不是蒂塔狠狠瞪了她一眼，塞维娅真的会在飞行器上打闹起来。
    “别这么严肃，蒂塔，主人创造你的时候是不是漏掉了幽默感？”作为突击队的成员，塞维娅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次任务。“我们不是还有奥拉吗？是不是，我害羞的小鸟儿？”
    根据萨洛蒙的指示，蒂塔携带了一些应对载具的重型武器，由擅长射击的奥拉率领的支援小队负责。如果她们还未将那枚机载核弹头搬上飞机的时候，敌方的重型载具就已经围困了她们，那么奥拉就要使用那些at12t式120mm火箭筒摧毁敌方坦克和直升机，并且率领后备队进行突击支援。
    奥拉红着脸点了点头，她十分认真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按照日常的规范，蒂塔所率领的突击小队跃跃欲试地检查了自己手上的重型爆弹枪和长剑，弹匣插在她们腰间的金属腰带上，每颗子弹都是她们亲手装填进去的。
    蒂塔命令小队成员检查钢铁之翼飞行模组。她戴上了头盔，在她的轻声命令下，动力装甲的伺服系统开始激活并且检查钢铁之翼，动力背包与装甲紧贴的位置温度开始上升，她感觉能量从动力背包中流出，如同一颗滚烫的、跳动不停的钢铁心脏将能量泵至动力装甲的每个角落。她有一种错觉，自己背上的钢铁之翼如同自己的肢体，她可以轻松地指挥每个翼尖。
    散热栅格在一瞬间打开，蓝色的焰流瞬间从钢铁羽翼中喷涌而出，瞬间涌现的强大推力让蒂塔差点往前摔倒，但根据平时的训练，她早已用另一条腿支撑住了自己。参与这次行动的姐妹会成员都按照训练时的规范这样做了，虽然钢铁之翼模组仅启动了短暂的零点五秒，但众多钢铁之翼喷射的焰流却让飞行器内部的温却骤然升高，空气电离时的臭氧味也越发令人难以忍受。
    蒂塔点点头，她通过头盔中的通信系统命令突击小队做好准备。负责控制载具的姐妹会成员打开了飞行器的后舱门，狂风莽撞地冲了进来，姐妹会成员们穿在盔甲下的红色长袍被急速卷起，舱中气温骤降，热空气被寒风裹挟，动力装甲上出现了点点冷凝水。
    但很快，凝结在动力装甲上的露珠就被强劲的风暴吹干了。蒂塔向前奔跑了几步，然后从舷梯一跃而下，突击小队跟着蒂塔纷纷跳下了飞行器，她们身后的钢铁之翼飞行模组在空中喷射出蓝色的焰流，带领着她们往下方的空军基地急速俯冲了过去。
    詹姆斯·罗德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袭击美国本土的兰利空军基地，雷达上也毫无预警。他今天是来观看飞行训练的，匆忙之间他甚至没能穿上托尼·斯塔克最近升级的那套mk2型战争机器装甲。
    但好在敌人的目标不是停在停机坪上的f22或者是f15战斗机，站在塔台上的他亲眼见证数十道焰流从天而降坠向基地，如同数十颗耀眼的流星。当肉眼可以看到焰流的时候，雷达上才显示出那些身影。
    “给托尼·斯塔克打电话，同时命令飞机升空迎敌，敌人肯定还有其他飞行器！”他放下望远镜，急忙嘱咐军官这么做。他发现那些从天而降的敌人并非为了袭击尚未起飞的飞机，那些敌人的目标是基地中被重重保护的特殊弹药库，所有核弹头都是在那儿接受维护。詹姆斯·罗德斯一下子就明白了敌人的目标，他立刻跑出塔台，大声命令后勤准备好钢铁战甲，他必须去面对那些同样穿着钢铁战甲的敌人。
    然而没等他跑多远，剧烈的爆炸气流就见他掀翻在地，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他的大脑。詹姆斯·罗德斯摇摇晃晃地从滚烫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站了起来，他忍着额角的剧痛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塔台笼罩在一片废墟中，他闻惯了的硝烟与水泥烟尘味扑面而来。
    一枚火箭炮准确地命中塔台，瘫痪了基地的飞行指挥中心。谁也不知道那枚火箭炮是从哪里来的，雷达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们仿佛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shit！shit！shit！”罗德斯上校忍不住在心底咒骂着敌人。谁都好，敌人也好，军方也好，甚至是斯塔克也好，他统统诅咒了一遍。他呲着牙摸了摸额角，布满尘土的手指只摸到了粘稠湿润的液体。
    爆炸的气流让他擦伤了额头，但这已经很幸运了，罗德斯上校并不认为塔台中的人能够生还。
    “mother fuck！”詹姆斯·罗德斯往特殊装备库跑了过去。
    “蒂塔女士，我们已经接近目标。”
    “开火！”迎接姐妹会的不止有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更有防守在特殊弹药库前的美军士兵。当警报响起的那一刻，这些士兵就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架设在装甲车上的mg42通用机枪向着空中的人造人们发射出一道急速飞行的闪光弹链，即便是在白天，曳光弹也指示了射击目标。在这样的指引下突击步枪开火了，但蒂塔已经命令小队全速启动钢铁之翼模组，暴烈的引擎推动着突击小队直直坠向装甲车。
    黑色的钢铁高跟鞋踩碎了响个不停的mg42通用机枪，厚实的装甲车顶板也在强大的动能下凹陷。突击步枪射来的子弹在力反馈式动力装甲上爆发一团团火花，但这些平日里呼啸着的死神却不能对突击小队造成一点儿伤害，它们顶多刮花人造人的盔甲。
    “开火！”蒂塔一手举起重型爆弹枪，一手抽出长剑，朝着装甲车的驾驶室狠狠地刺了下去。她大声命令自己的队员，凯瑟琳按捺不住地大声欢呼，举起爆弹枪进行点射，和队员们同步向前推进。
    没有人能够挡住她们，就算是提前预设的水泥掩体也被装填了炸药的弹头炸得粉碎。
    “哈！为了主人的荣耀！”虽然带着头盔，但任何人都能听出凯瑟琳的愉悦语调。姐妹会们换上了新的弹匣，用无与伦比的强大火力继续压制着想从地堡中向外突击的士兵，任何被爆弹命中的敌人都触发了弹头内的质量保险丝，任何敌人都被轻而易举地炸成两截。
    “准备爆炸物！”蒂塔朝着地堡门口开了一枪，然后侧身站在地堡的大门旁边。这里是重要的货运电梯，她们必须控制住这条通道。
    “收到，女士！”塞维娅笑嘻嘻地回应道，她把一颗重型手雷往深不见底的货运电梯井丢了下去，另外几位姐妹会成员也做了同样的事。
    “让主人的荣耀再大声一些吧！”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不允许失败（第二更）

    蒂塔收起爆弹枪，抓着钢缆，往电梯井里跳了下去。
    头盔中的红外夜视系统自动启动，让她能够看清电梯井中的情况。电梯井上方留守的姐妹会成员与从楼梯跑上地面支援的士兵发生了交火，随着她的深入，这样的声音在电梯井中来回游荡，越来越远，恍如梦境。
    渐渐地，除了手套与钢缆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几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电梯井上方的交火像是发生在另一场梦境中的那般模糊。蒂塔逐渐听清楚了自己的呼吸声，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炼金引擎）正在跳动，手套与钢缆接触的地方也越来越烫，电子眼开启的夜视模式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烧起来了。
    “女士，我们到了。”塞维娅踩着看不出面目的碎肉提醒道。这里就是重型手雷爆炸的地方，蒂塔能够清晰地看到坑坑洼洼的水泥墙面和弹片，电梯上还有不明数量的破碎尸体与武器，蒂塔只觉得钢铁高跟鞋下湿漉漉的。如果不是启动了鞋跟里辅助行走的磁吸装置，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里摔一跤，摔在这些黏腻恶臭的内脏与碎肉上。
    突击小队的成员比蒂塔先一步降落下来，此刻她们已经抽出了长剑，启动了钢铁之翼模组，跳跃进了那些依靠掩体向她们射击的士兵中开始了攻击。她们的攻击极具效率，等到蒂塔走出货运电梯时，反抗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
    凯瑟琳对杀戮的精湛表现吓坏了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钢铁之翼模组更是让她在战场上具有极为优秀的机动性，她那优秀的剑术与射击本领更是让她独自杀死了十多名士兵。
    姐妹会成员已经控制住了前厅的这些士兵，所有武装都被收缴，部分姐妹会成员炸毁了地堡另一处的电梯井，并且通过原本的货运电梯井返回了地面，为蒂塔的行动争取时间。蒂塔看也不看那些跪在地上高居双手的投降士兵，钢铁高跟鞋在金属地面上踩出令人恐惧的鲜血鞋印，她的每一步似乎都是下达杀戮的指令。
    她指挥姐妹会成员打开那扇紧闭的钢铁大门，紧接着，一位拿着特殊装置的人造人走了上来。原本还想告知密码的军官刚想开口，却被凯瑟琳一拳头砸翻在地——她觉得这次战斗结束得太快了，根本不能让她的技艺得到充分的展示，现在她正暴躁地想要发泄。
    由苏睿研发的热熔切割装置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厚重的钢铁大门，整个过程没有超过30秒。为了不损坏那些精密的器械造成意外，蒂塔收起了爆弹枪，举起长剑走了进去。钢铁大门后面没有任何武装人员，待在这里的都是对核弹进行维护的科研人员。
    蒂塔随意抓过一个抱着脑袋的科研人员，让他给自己带路。
    目标近在眼前，她不允许失败。
    ————————
    “呼——”达茜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往前走，她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排除剧烈运动的结果，达茜就连呼吸都带有浓重的酒气。萨洛蒙跟在她的身后慢吞吞地走着，一点儿也不担心有人追上来。
    “快走快走！”达茜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烧起来，“警察快要追过来了！”
    “是啊是啊。”萨洛蒙仍旧漫不经心，因为精疲力竭的达茜根本没有他平时走路的速度快。他们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原因也十分简单。达茜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就忍不住和萨洛蒙分享起了小酒版，伏特加、朗姆酒和威士忌，达茜大笑着和萨洛蒙碰杯，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越喝越开心，甚至在出租车上就开始唱歌。等到他们抵达皇家歌剧院的时候，达茜已经醉醺醺的了，如果不是萨洛蒙扶着她，她甚至会扑在售票员身上。这样的状态明显不能进入歌剧院，但酒醉的达茜可听不得这个。
    她挺起引人注目的胸部，挣脱了萨洛蒙的手臂，她的半个身子翻进了售票厅，想要和那些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人员争辩。毫无意外地，迎接他们的不是服务，而是警卫的驱赶。谁也不知道达茜喝醉之后在想些什么，她没有反抗警卫的驱赶，而是瞪着大眼睛仔细打量了那个警卫一番。
    然后她就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即便是喝醉了达茜也没有太多攻击性，再加上她茜甜美的容貌和夸张的身材，那位警卫十分轻易地放松了警惕，原本严厉的措辞也温柔了许多。“女士，您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欣赏艺术。”年轻的警卫被达茜的身材迷了眼，他甚至开始向她大献殷勤，“我们这儿有休息室，或许您可以去参观一下？”
    达茜再次笑了起来。谁也没想到，达茜突然跳了起来，额头狠狠的砸在了警卫的鼻子上。
    “快跑，萨洛蒙，快跑！”达茜的情绪转化得非常快，她开始大声哭泣，同时喊着萨洛蒙的名字要他快点跑。眼尖其他警卫也围了上来，原本不想露脸的萨洛蒙不得已施展了一个小法术模糊了自己的脸，然后拉着醉醺醺的达茜就往皇家歌剧院外走。
    可怜的达茜还以为她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她一边走一边哭，嘴里还不断说着胡话，类似于“我是个蠢猪，只会搬东西，简你不要抛弃我”、“沙维格你为什么还不穿裤子”，又或者是“萨洛蒙你为什么不脱衣服”这类蠢话。但还没说几句，达茜似乎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做的事，然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萨洛蒙走在后面，用手机把达茜的蠢样全都录了下来。
    “你是不是……在偷拍我？”
    “当然没有。”萨洛蒙理直气壮地说道。
    “哦，那就好……”达茜四处张望了一下，“厕所在哪里……我要上厕所。”
    “嘿，不要在这里脱裤子，你这个蠢蛋！”
    ——————————
    “开火！”留守在电梯井上方的姐妹会成员遭遇了对手，40毫米榴弹炮还是会对她们造成一些麻烦的。但更大的麻烦却是那个在天上不停飞行的钢铁人——根据姐妹会的推测，那个和钢铁侠十分相像的钢铁战甲应该是属于罗德上校的，那是一套技术含量远远低于斯塔克的钢铁战甲的动力装甲，但机动性与搭载火力仍然优于姐妹会的力反馈式动力装甲。
    尤其是这件装甲同样有着斯塔克钢铁战甲制式的冲击光束，在远程火力上极具优势。姐妹会们的重型爆矢枪虽然能够命中罗德上校，但优秀的防护装甲却能够阻挡穿甲爆弹，能够将人打成两截的爆弹顶多迟滞他的行动。
    “奥拉，emp支援。”被压制回地堡内的姐妹会此刻腹背受敌。不仅全副武装的美军正朝着地堡涌来，根据天上的姐妹侦查，各类装甲载具也朝着这里开了过来。而背后楼梯内还有一批被困的士兵，他们返回地下室的时候被等在那里的姐妹会成员击退，现在只能在黑漆漆的楼梯内等待反击的机会。
    留守地面的临时指挥官克里斯蒂娜没打算去绞杀这些人，因为楼梯很长，这样做只会浪费大量时间。克里斯蒂娜向飞行器上的队员发布了支援命令，如同航弹般的emp被飞行器扔了下。emp发生器在空中爆发出湛蓝的电磁光圈，然后直直掉到了地堡门前，启动权限也被已交给了地面指挥官克里斯蒂娜。
    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暂时瘫痪了，使用瓦坎达科技改造的动力装甲却依旧能够使用。振金制造的电子元件外壳抵挡了emp，姐妹会们的动力装甲还能照常使用。克里斯蒂娜眯起眼睛，她看见那件和托尼·斯塔克相差无几的钢铁战甲从不远处的掉了下来。
    除了那些不需要精密仪器控制的枪械，几乎所有机械与装甲都停下来。
    “现在该我们了！炸毁重型装甲载具，我们需要用它们来当掩体！”她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向身后的队员们命令道，“拔剑！杀死所有敌人，杀死所有能动的东西，给他们带去荣耀的死亡！”

 第四百三十六章 任务完成（第一更）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萨洛蒙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腾腾的红茶，向通过平板电脑与他对话的黛娜发出询问。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尤其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无论有课没课，这个时候都是墨顿学院的下午茶时间，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喝茶而已。
    他把杯子凑到了鼻前，试图用浓郁的茶叶香气盖过达茜那酸臭的呕吐物味。萨洛蒙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开启传送门把达茜送了回来，但酒量不太好的达茜一回到这间公寓就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中间还醒过一次，毫无顾忌地喷射呕吐物。
    如果不是他召唤来了隐形仆役清理了房间，等到简·福斯特回来恐怕真的会对达茜拳脚相向。他面前的桌上还摆了一瓶可以清理体内过量酒精的魔药，这种药剂的毒性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够完全代谢。
    只不过他现在不打算给达茜灌下魔药，因为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现在正接受的信息。
    “蒂塔已经找到了那枚核弹头。”黛娜的汇报十分冷静，没有一丝对于姐妹会的担心。她之所以有这样的信息不是别的，正是因为萨洛蒙对她们下达了我方零伤亡的命令，只要是创造主的命令，姐妹会们就一定会无条件遵守。而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则是因为她认为萨洛蒙的命令就是真理，只要他说姐妹会要零伤亡，那么现实就会如此发生。
    “克里斯蒂娜正在阻击支援美军，奥拉的支援小队已经准备出动。”黛娜汇报着此时战场的情况，她将指挥终端上的所有数据详实地报告给了萨洛蒙，包括各个姐妹会成员的能源背包能量剩余和弹药剩余，还有每位战斗成员所处的位置，以供萨洛蒙进行现场调整。
    当然，他没有蠢到对置身战场上的人指手画脚，所以他忽略了自己所拥有的权力。
    “另外，还有一件事。”经过冗长的汇报，黛娜这才将那个看起来不抬起眼的消息告诉了萨洛蒙。“现场出现了一架和托尼·斯塔克类似造型的钢铁战甲，初步推测使用者为罗德上校，aka战争机器。”她用平淡无奇的语气说道，仿佛她在评论一只蚂蚁，“如今战场emp已经投下，此人已在姐妹会的控制之中。”
    “只要不致残，其他都可以，这个人在未来还有用。另外，授权卷轴使用。”萨洛蒙放下茶杯，挥了挥手指打开了窗户。窗外正下着小雨，下午茶时间的伦敦笼罩在一层忧郁的灰色面纱后，潮湿且带有雨水味的空气一点一点地爬进了窗沿。当他挥动手指时，房间内的空气连同廉价的窗帘一同被卷出了窗外，客厅内的空气清新了不少。
    对于罗德上校，萨洛蒙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方案。这个人在目前的时间点作为军方与斯塔克集团的媾合产物在保卫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能起到不错的作用，而且他身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军人也是难得的人才。
    尽量别让他死了，但如果不小心死了也没办法。
    每位小队队长都拥有一个卷轴匣和药剂包，里面放着萨洛蒙抄写的可以用于战场的塑能系法术和她们自行配置的炼金药水。虽然同为构造体，但与卡巴拉制造的魔像不同，每个人造人都具有极高的智力，她们有能力使用卷轴——因此她们被萨洛蒙教导如何使用卷轴，接受教导的人造人则会将这一知识交给其他姐妹。并且由于萨洛蒙抄写的卷轴极具针对性，搭配上人造人们与生俱来的炼金天赋，她们可以将魔法运用在战场上。
    “饮用三环【防弹护盾】药水！”在冲锋前的最后一次命令中，克里斯蒂娜给所有成员下达了命令，而她自己又饮用了另一瓶特殊药水。当基地内的士兵还在试图使用通讯装置进行联络，互相之间大声呼喊传递命令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盖过了所有人类的喊声。他们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耳膜灌满了即将到来的压力。
    在这样的莫名恐惧中，一只体型足有四米长的深红巨兽咆哮着冲了过来。克里斯蒂娜特意跨过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罗德上校，直直扑向躲在装甲车后方的士兵，她的利爪在装甲车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子弹只能在她的鳞片上留下一闪而逝的火星，那些跑出掩体的士兵都被紧随其后的姐妹会用爆弹枪打成了碎块。
    令人意外的事，这只巨龙没有撕开装甲车，也没有扑向那些朝她的眼睛射击的士兵。当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时，似乎周边的所有空气都被抽空了，但没等那些士兵做出反应，炽热的火焰就从装甲车的窗户灌了进去。
    浓烈的硫磺味伴随着高温在空气里炸开，装甲车油箱也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殉爆。深红色的巨龙扬天咆哮，扑向了下一个目标。克里斯蒂娜要毁灭所有重型载具，包括那辆被emp瘫痪的坦克。
    【巨龙形态】药水，由于药水材料稀缺，因此只能让少部分人装备。萨洛蒙特意让所有小队队长带上的药水，用于情况危急之下的战场突破。只不过克里斯蒂娜也是较为狂热的人造人中的一员，她坚信只有在战场上以敌人的鲜血才能体现主宰的的荣耀。
    焦炭也可以，她相信自己的主人会欣然接受这样的祭品。
    跟上来的姐妹会成员用爆弹枪击毁载具的轮胎与火力输出窗口，有时候她们还夺取了几辆涂着沙漠色涂装的装甲车用以构筑工事。与此同时，她们在所有载具上都安装了遥控炸弹，以防敌人夺回载具。
    紧接着，她们就会将战斗拉入残酷的近身肉搏，爆弹枪与振金长剑在近距离的战斗中血腥异常，姐妹会们经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水泥地面上被火焰烤干的血液和新流出的血液反复堆积，形成一层深红近乎发黑的、滑腻的厚厚地衣。
    “为了我主的荣耀！”重新变回人形的克里斯蒂娜挥下长剑，见面前的士兵连同步枪斩成两截。她一点儿都不在意溅射到自己盔甲与长袍上的鲜血，深红色的有色镜片让她看起来如同恶魔。
    “消灭这里所有的敌人！”她举起爆弹枪，踩着淅淅沥沥流下车体的浓稠血液，将躲在掩体后方的敌人射杀。“所有人，掩护蒂娜女士小队运送核弹！为支援组清理降落场地！”她在小队通讯内命令道，“除了那个钢铁人。不要让他起来，如果他反抗，就斩断他的四肢。”
    “收到，克里斯蒂娜女士！”
    ————————————
    “我怎么在这里？”达茜刚想伸个懒腰就滚到了沙发下，她无助地眨了眨眼，露出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我不是和你一起去了皇家歌剧院吗？”达茜啧了啧嘴，“我喝了些什么东西？”
    “魔药。”萨洛蒙指着桌子上的空药瓶和一杯热茶。根据黛娜的通报，所有姐妹会成员都已经搭载上了飞行器，正朝着罗马的不朽之城飞去，顺道带上的还有负责维护核弹头的科研人员。
    “喝点东西吧，简快要回来了。”萨洛蒙笑着说道，“我也要去接我的女朋友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糖果花束（第二更）

    萨洛蒙穿着自己最昂贵的西装，梳好头发，拿起准备好的花束跨越了传送门，来到了魔女的公寓里。不出意外，贝优妮塔和贞德正穿着紧身战斗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喝着酒，劳拉·克劳馥则有些尴尬地坐在一边。她虽然也拿着酒杯，但却没有像贝优妮塔那般惬意，不仅是因为她现在看起来十分疲惫，更是因为客厅桌子上还摆着一把短刀。
    这把短刀就是劳拉在那座孤岛上用以击杀敌人的主要武器之一。虽然她已经从普通的女大学生向着一个坚强的冒险家转变，但魔女们的到来稍稍延缓了这个进程。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两个身材令男人女人都血脉贲张的女性居然和萨洛蒙有关系。
    秘法师罕见的没有礼貌地无视了坐在一旁的劳拉，他笑眯眯地朝贝优妮塔走了过去，然后从身后拿出了特意准备的“花束”——那是由许多玫瑰形状的粉色棒棒糖组成的甜蜜花束，由魔药制成的糖果能够恢复部分魔力，是贝优妮塔的最爱。在贞德开口之前，萨洛蒙抢先检讨了自己的错误。他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到贝优妮塔的口味，忽视了魔女一贯的爱好。
    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贝优妮塔眯起眼睛，愉悦地收下了礼物。与此同时，她也拿起了那把短刀，有些磨损与缺口的刀刃上有着萨洛蒙的个人印记。她把刀刃抵在了萨洛蒙的喉结上冰冷，危险的气息时刻刺激着秘法师的咽喉，魔女似乎在提醒萨洛蒙，她可比这把刀危险得多。
    这是萨洛蒙在罗丹那学习锻造时的试作品，使用的是普通的钢铁，但是由于经过了折叠锻打与夹钢工艺，并且十分趁手，萨洛蒙才会把它送给需要的人。当时这个需要的人就是劳拉，没有人比她更需要一把用来近身搏斗的武器了。
    他闻到了沐浴露的气味，劳拉穿着的也是萨洛蒙存放进衣柜里的t恤衫和牛仔裤，很显然，魔女们将她带回来之后就让她去浴室洗了个澡，那些脏兮兮的衣物恐怕早就扔掉了。而劳拉身上的伤口都经过了包扎，女冒险家的头发也湿漉漉的，被长发遮挡的脸颊十分红润。
    魔女们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却十分照顾劳拉，她们还在她洗澡之后给了她一杯烈酒镇定心神。
    不仅如此，存放在冰箱里的食物也消失了。劳拉轻轻地打了个嗝。贵族素养让她迅速反应过来，伸手挡住了嘴巴，避免了不礼貌的情况发生。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十分尴尬。
    “很显然，你不止给我送了礼物。”魔女舔了舔嘴唇，用如同羽毛那般撩拨心底的轻柔语气说道，“看来你是个坏孩子呢，你需要更加激烈的惩罚。”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短刀向下移动。锋利的刀刃即便经历过战斗，也能轻松切开衬衣扣子与皮肤。贝优妮塔紧盯着萨洛蒙的眼睛，她伸长那如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萨洛蒙甚至能够感觉到魔女香甜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皮肤上。
    “亲爱的，在这里不合适……”
    贞德赶紧上前把贝优妮塔拉开，劳拉·克劳馥的脸颊似乎也更加红润了。
    “暂时先放过你这个坏孩子。”贝优妮塔的语调愉快地微微上升，似乎对于萨洛蒙的生理反应十分满意。
    “趁着今天还有时间，我们不妨听听你的冒险故事吧。”萨洛蒙拍了拍手，厚重的窗帘立刻拉上，将纽约城那刺眼的阳光阻挡在外。他继续拍了拍手，几条大大的毛毯从从卧室里飞了出来，盖在了每个人身上。壁炉里虽然没有燃料，却也燃起了象征性的火焰，那火焰毫无温度，不断跃动的火光甚至让人以为那是全息投影。
    萨洛蒙挤进了贝优妮塔的毛毯里，和贝优妮塔紧紧贴在一起。魔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由秀发织成的黑色战斗服缓缓褪去。萨洛蒙的心跳迅速加快，尤其是当魔女把双腿放到他膝盖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亲吻他耳垂的贝优妮塔的嘴唇给带走了。
    黛娜面无表情地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了些酒，同时还给萨洛蒙拿了个新杯子。等待劳拉开讲的客厅里有毯子，有威士忌，还有壁炉，气氛一下子进入了维多利亚时期中产阶级家庭的客厅闲谈那般悠闲，只不过贝优妮塔这儿的气氛有些香艳，魔女正换着方法挑逗着萨洛蒙。例如突然夹紧大腿，突然在萨洛蒙耳边吹气，亦或者用指尖在他的胸口上划来划去。
    贝优妮塔就喜欢看萨洛蒙红着脸挣扎的模样，每当这种时候，她可爱的脚趾头就会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劳拉·克劳馥喝了口酒，红着脸开始讲起了自己这次的冒险。
    【具体可以参考《古墓丽影9》】
    “非常感谢贝优妮塔女士和贞德女士的帮助，她们提供的游艇帮助我的同伴逃离了荒岛……”
    “所以，一位应该归属于蝴蝶夫人的灵魂没有去到深渊里，而是试图在凡世进行转身。与此同时，你的同伴是那位魔女的后人。”萨洛蒙说着他早就知道的事实，看向贝优妮塔和贞德。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那种局促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因为他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十分严肃。“你们做好反抗宗主的打算了吗？”萨洛蒙轻声问道，“魔女一族契约的代价很普遍，但也很致命。”
    “难道你会任由我的灵魂落入深渊吗？”
    “当然不可能，就算亲自进入深渊我也会找回你们的灵魂。”萨洛蒙说道，“那位示巴女王的来头我还没彻底摸清，只知道是与莉莉丝有关。上一次魔鬼之子的事件中你们也见到了那个魅魔，幸亏上一次她没有带上她生下的那些怪物而是召来了凡世的吸血鬼，要不然我们说不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能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小男孩，一千年可不够我们挥霍。”
    “那么名叫卑弥呼的魔女下场如何？”
    “还待在那里。”贞德用眼角瞥了眼劳拉·克劳馥，“免得有些人无知地闯入那地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恶魔吗？”劳拉插嘴问道。
    “有的，你面前就是三个恶魔召唤师。”萨洛蒙指了指睡在一旁的菲尼克斯，“这还是位魔神呢。菲尼克斯的日常爱好是写诗和唱歌，只不过它的歌不是每个人都能听的。”
    劳拉一下子不敢动弹了。“七十二柱魔神之一！我看过《所罗门之钥》那这只呢？”她小心翼翼地指着睡在自己膝盖上的柴郡猫，“这不会也是只恶魔吧？不会是巴尔吧？”
    “不，这是只肥猫，来自阿瓦隆。”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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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题哈，顺便吧另一些文字放上来。
    ——————————————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来都不是人类。
    但是要说她，或者祂为什么拥有人类的知性，就要考究奥罗拉·诺克提斯的心脏了。那块深红色的石头上发出的光线仿若心跳，这是哲学家之石，是来自天上的石头，是点金石，是红药液，是第五元素，是大奇迹，是炼金术的圣杯。而这块令人着迷的石头则是奥罗拉·诺克提斯驱动身体的源头。
    这具复杂的机械身躯远超当今人类的科技水平，无论是雕刻着shaddai el chai的银色齿轮还是镶嵌着绿宝石雕刻adona tzabaoth的铜齿轮，都说明了奥罗拉·诺克提斯在知性上并没有性别之分。奥罗拉·诺克提斯全名是奥罗拉·何蒙库鲁兹·帕拉塞尔苏斯·诺克提斯，至于祂是怎么诞生的，又为何会在伦敦大学学院里授课，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将金属胃部里的红茶倒出来，给无时无刻都在转动的齿轮滴上几滴润滑油，然后再给自己的可拆卸指甲换个颜色插件，这就是奥罗拉·诺克提斯的下午茶时间，之前到来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只不过是推迟了这个时间而已。
    目前看来，萨福诺·马蒂亚探长不仅推迟了下午茶时间，还带来了个麻烦。虽说自己的学生死亡并不能让奥罗拉·诺克提斯有过多的情感波动，但是学院还是要求协助调查，毕竟学生死亡对一所学校来说可是大事，虽然不是死在学校里的，可是考虑到学院的特殊课程，说不定那些邪教徒就是盯上巫师们富含魔力的血肉呢。
    而奥罗拉·诺克提斯去通知校长的使魔回来之后则带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由于奥罗拉·诺克提斯不仅拥有【路径28】拥有了幻术系的能力，对于【路径13】也颇为精通，预言系法术对她来说并不是特别困难。虽然奥罗拉·诺克提斯想要辩解这些原本就是构成她身体的能力，但是事关她与院长的契约，只得帮助这次调查进行。
    从学院出发，奥罗拉·诺克提斯登上一架马车。淑女可不会在伦敦城内步行，毕竟宽大的裙摆容易沾上街道上的烂泥，出租马车则成了许多上流人士出行的不二之选。马车离开学院门口左转就是一家新开的博物馆，名叫皮特里埃及考古博物馆，那儿是奥罗拉消磨时间的地方，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伦敦依旧多雨，虽然奥罗拉离开教师公寓的时候有打伞，但是长裙上还是难免沾上雨滴。不过她对此并不在意，或许说，她对自己的服装并不在意，奥罗拉对于服装的需求仅限于模仿，模仿人类的行为。透过马车上的玻璃窗户，她可以听到雨点撞击的声音，嗅觉模块也让她可以闻到雨水翻开泥土后那种清新的香气，但是这对她毫无意义，虽说她原本就是跨越了【创造界】，【形成界】和【物质界】的特殊个体，这样的场景她已经经历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奥罗拉仍然记得她的“父亲”或者说是创造者对她说的话。
    “你是‘王冠’，是一。同时你也是‘王国’，是四元素的集合。但你还不是全，你要选择自己的火剑之路，最终成为‘知识’。成为‘智慧’，成为da’at。”
    这也是奥罗拉·诺克提斯进入人类社会的原因。从烧瓶中诞生的她需要向下兼容各个质点，最终来学习集合了10个质点的最终知识。这是她的造物主为她设定好的路线，奥罗拉并不想反对，虽然她还不能理解她如同幽灵一般游荡在人群中有什么用，但是造物主说这样知性会得以成长，那么奥罗拉就遵守，仅此而已。
    学院距离目的地十分遥远，坐马车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抵达橡木巷，不过奥罗拉计算好了时间，完全足够在约定的时间内抵达目的地。马车途径大英博物馆，穿过贝德福德广场花园，在查令十字路与沙夫茨伯里大道之间的十字路口左转，之后就可以通过跨越泰晤士河的桥梁抵达对岸，在向南直行，途径一家美国风味餐厅，就能抵达橡树巷，以及深藏在居民区的伦敦水力资源公司。
    当奥罗拉敲着挂有“伦敦水力资源公司”的木门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间内传来的响声。这是家具撞击的声音，掺杂了叫喊声。
    【逻辑判断模块启动。】
    【撞击，慌乱的叫喊——敌袭】奥罗拉将手掌放在厚实的门板上，声音带来的轻微震动通过木门传导到了她的手掌之上。
    【目标人有生命危险——援助计划展开】奥罗拉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原地留下了一个与她一摸一样的幻影。
    【近战模块启动】她像淑女一般提起蓬松的裙摆，像是要行一个屈膝礼，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礼仪教师会认为屈膝礼需要将裙子拉到膝盖以上。随后奥罗拉干净利落的转身，由不知名金属制作的脚后跟像是攻城锤一般重重击打在门板上，厚厚的木门直接脱离了铰链倒在了房间里，原本停留在门口的幻影则冲了进去。
    最后当奥罗拉走进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先前见过奥罗拉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叫了出声，“你为什么会在这？”
    “协助调查。”奥罗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敌人在哪？”
    “敌人？”维尔隆慌张地大喊出声，“哪里有什么敌人！法国人吗？还是德国人?”
    “我在进入房间之前听到叫喊声。”幻术系教授的目光扫视整个房间，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逻辑判断条件不足，救援行动太过仓促。”
    “真的？那我们的门板呢？”
    奥利古罗斯，维尔隆和萨福诺·马蒂亚探长的顶头上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本次协助调查的经费全部由苏格兰场支付。”这个男人有着黑白色的头发的胡须，像是那种不好接近的中老年男性一样，他的服装与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是我邀请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在今天过来协助调查的，诺克提斯教授也是一位预言系法术高手——同时也是个踢门的高手。”

 第四百三十八章 搬家（第一更）

    且不提劳拉·克劳馥受到了多大的心理冲击，在礼貌地将她送回住所之后，萨洛蒙这才打算与魔女们商讨更换住所的事。只不过在他开始这个议题之前，贝优妮塔就动手了。她一把将萨洛蒙推到了沙发上，没等他反应过来，魔女极为优雅地抬起长腿跨坐在他的腰上。
    她用手掌按住了萨洛蒙的胸口，另一只手则随着自己完美的身体曲线缓缓上升，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光滑艳丽的嘴唇时，魔女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悠长叹息（别忘了，这时候的贝优妮塔已经解除了战斗服）。趁着贞德去换衣服的短短几秒，萨洛蒙就毫无反抗地沦陷了。贝优妮塔察觉到身下的激动不已身躯时，狡猾的魔女才开始了拷问。
    “坏孩子。”贝优妮塔眯起眼睛，轻轻摇晃着纤腰，“你又要怎么利用可怜的劳拉·克劳馥呢？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找一个温柔的情人，然后像对待隔夜的果酱那样甩掉我？我觉得劳拉·克劳馥这个女孩的身材也不错，你是不是也有点儿想法？”
    “因为……咳咳，因为劳拉·克劳馥牵扯到一位神。”萨洛蒙还是没有忍住，向贝优妮塔吐露了实情。而魔女也掌握着萨洛蒙的所有癖好，她适当地给了秘法师一点奖励，好让他继续说下去。“库库尔坎！”反复刺激之下，萨洛蒙说出了这个名字，“劳拉·克劳馥的命运牵扯到羽蛇神，在阿兹特克神系的巨龙发起大洪水之前，她有能力使那条巨蛇露出破绽！”
    “哦？所以你是在为屠龙做准备吗？你又预言到了什么呢？”贝优妮塔又稍稍刺激了一下自己的俘虏。萨洛蒙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不肯说。黛娜面无表情地经过了这里，她对这样的景象非常熟悉，她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只不过是在享受乐趣，等到她的主人享受完这一切，那么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真正要紧的事情上。
    她悄无声息地经过时还顺便抱走了柴郡猫，免得这只愚蠢的猫咪打扰了主人。
    贝优妮塔裹着毯子和萨洛蒙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黛娜还为他们端来了晚餐。贞德贴心地给萨洛蒙和贝优妮塔让出了空间。如果不是因为等待时间实在太长，晚餐时间也到了，她说不定都不会走出卧室。
    萨洛蒙把搬家的事和魔女们大致说清楚了，理由就是他们现在不太适合和普通人住在一个地方。且不说姐妹会为了保障他的安全所做出的事，魔女和他都是特殊人群，身上溢散的魔力对于这个世界几乎真空的魔法环境来说总是会惹出些麻烦事，那些魔法生物就是不得不提的例子。
    苏格兰艾萨松是难得的善良魔法生物，可这些小家伙如果被它们不想看见的人看见的话，它们就会夺走那个倒霉蛋的视力。如今这间公寓里还有几位帮忙打扫卫生的艾萨松小精灵，萨洛蒙也把会毒蘑菇汁给这些穿着花裙子的小家伙作为报酬。相应的，他的书柜上也摆满了艾萨松们回赠的小礼物。
    但是糟糕的魔法生物还是占了大多数，比如从厨房里跳出一个小型火元素生物之类的事时有发生，黛娜就曾经把一只火元素摁死在水盆里。她还时不时需要用扫把将那些不请自来的捣蛋鬼皮克精赶出去。不过为了不给萨洛蒙惹麻烦，黛娜有时候会把一小桶水放在公寓门口，让皮克精能够清洗它们的婴儿，同时给它们一个举办宴会和跳舞的地方。
    （柴郡猫就是皮克精宴会的常客，它和艾萨松的关系也极好。）
    柴郡猫曾经扑杀过一只墨西哥毛手，然后它就被萨洛蒙强迫刷了牙。虽然那只毛手最后只能待在萨洛蒙的玻璃罐中，成为研究材料之一，但这些生物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难以应对的。如果不是萨洛蒙加强了周边的魔法防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会继续发生。
    而且就算他的防护魔法一直起效，纽约市本身也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一大半的蠢蛋反派都集中在这里，还不如现在就先离开纽约，好好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萨洛蒙已经有了想法——劳拉的家族本身就有三处独立的庄园宅邸，其中两处交由国民信托组织代为管理。他打算过些时间就去和劳拉谈谈，试试能不能买下其中一处庄园作为住所。
    除此之外，萨洛蒙还看上了牛津郡的惠特彻奇泰晤士河畔的一处可以眺望泰晤士河和周边美丽景色的庄园。那处庄园还是他在下午茶会上听同学们提到之后才知道的，占地125英亩的庄园还有一处马场，可以让珀伽索斯肆意奔跑。
    一千万英镑的价格还是萨洛蒙承受得起的。只不过他还有备选方案供贝优妮塔挑选，例如位于白金汉郡极为美丽的蒂林厄姆庄园，要价一千八百万英镑。亦或者是有着不错的花园景观，要价500万英镑的丹斯霍尔庄园。
    萨洛蒙从来都不吝惜在生活上花费金钱，因为美貌只有在金钱中才会绽放。不管怎么说，接下来都是看房的日子了，就算是原本对萨洛蒙的提议不屑一顾的贞德也开始挑选起了庄园的风景。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波西塔诺买栋房子。”贞德不自觉地将萨洛蒙也囊括了进去，“总是在英国会让人抑郁的，我想去看看塞壬的海岸。”
    “没问题。”
    “法国的圣米歇尔山！还有摩纳哥的蔚蓝海岸！”魔女们兴冲冲的讨论起了旅游计划，彻底将萨洛蒙抛在了脑后。她们都是飙车爱好者，现在已经打算去北欧挑战极限运动，顺便看看极光，萨洛蒙的那辆杜卡迪也被理所当然地征用了。
    “先看看庄园，女士们。”萨洛蒙说道，“让我们在修缮庄园的时候再去旅游吧。”
    ————————————
    美国空军基地被袭击的事已经在某些人口中传开了，尤其这是一处位于美国东海岸的空军基地，这让白宫官员彻底坐不住了。这件事已经被定性为了恐怖袭击，和外星人入侵不一样，这次袭击无论是中央情报局、国防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国家侦察局、空军情报局、海军陆战队情报室、情报分析处、情报和反情报办公室、国家安全分部、恐怖主义和金融情报办公室统统都没有提前预测到这次袭击。
    暂且不论伤亡，丢失的那枚核弹头就十分致命。谁也不知道袭击基地的人是想通过弹头来讹诈美国，还是仅仅想要在某个城市引爆。白宫甚至不能排除这是敌对国家的间谍行为，国际局势突然之间紧张了起来。
    白宫不知道敌人是谁，只知道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虽然白宫官员试图让神盾局调查此事，但尼克·弗瑞却在百般犹豫之后拒绝了这件事——他的一贯做法就是不顾白宫反对进行调查，但这件事确实和他没关系，他确定这件事与自己调查的神秘组织无关，而他却也恰好漏掉了一个关键情报。
    这个关键情报却让一个人夜不能寐，甚至他就是主动反对神盾局参与调查的那个。
    前世界安全理事会美国代表吉迪恩·马利克，他收到了那条关键的信息。
    丢失的那枚核弹头，就是他在纽约之战时怂恿发射的那枚！
    复仇者联盟要报复他！不，是神盾局！尼克·弗瑞发现亚历山大·皮尔斯那支九头蛇了！神盾局查到他身上了，他们正在进行无差别打击！

 第四百三十九章 锻造与集结（第二更）

    瓦坎达的工业熔炉使用的是不朽之城重新启动的清洁能源，少量放射性物质释放出的高温被分离到不同的管道内，经过可燃气体的帮助用以熔化振金矿石。紧接着就是和外界炼钢业大同小异的工作流程，只不过没有人能够看到熔化的炽红到近乎发白的振金金属熔液从坩埚内被倾倒出来的景象。
    所有作业环境都由特定的人工智能进行管控，武器装备也都是通过下游大大小小各类型的锻造设施以及高度定制化、模组化的研究设施产出，标准化的一体成型。因此，瓦坎达人已经远离了某些现在看来极为没有效率的手段，铁砧与火炉已经被视为是某种落后的生产方式。瓦坎达人将他们的锻造设施也搬到了不朽之城组装起来，就在那些战争废墟中竖立起了高大的锻造熔炉，专用的鼓风机通过古代的地下通风设施链接着如今的意大利海岸，为屈尊以最小功率熔化钢铁以及合金的熔炉提供风道。
    熔炉巨人那滚烫的呼吸在地下城中扬起，矿石燃烧形成的废气在经过一系列处理后通过石砖气管与抗锈金属管排放到了远方深邃的海底，形成了宛如海底火山一般的高温气泡群。而排放系统促生出了适应高温和缺氧状态的细菌，以及以那些细菌为食的热泉生物群。
    良好的隔热措施以及空气过滤系统使得不朽之城内的空气依旧清新凉爽，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仍然有一处地方有着难以想象的高温。被视为落后生产方式的铁砧与火炉在这宽广的黑曜石大厅重现，炽白的火焰在闪亮的高科技熔炉里跳跃，与顽固不化灼红的精金、钢铁汇聚到了这里，黄铜齿轮与具有宗教意味的、落满灰尘的长旗挂在墙上，表达着过去的智者们对于机械、化学、艺术、哲学和炼金术的伟大成就。
    萨洛蒙曾经向姐妹会们讲过这里曾经的主人，以及他们与幼年天神的对抗的战争。在那场超越了时间的战斗中，人类的先驱以自己的智慧击败了名为天神的机械种族，即便那只是个幼年个体，度过了漫长人类历史的智者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从远古延续至今的智者集团毁于一旦，精心塑造的伟大城市也在天神的脚下化为碎片。蒂塔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天神究竟是什么存在，因为按照萨洛蒙的说法，人类早期曾经接受过天神的基因调整，外星人也来过地球，试图将人类发展成星际战争中的奴仆。
    而这些异族就是她的主人未来要对抗的敌人之一，广阔的宇宙中还有许多试图奴役人类的外星人，她的主人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我们是实验品。”当萨洛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波澜不惊，“人类是这个宇宙中最有价值的生物。”
    蒂塔抬起头看向了笼罩在黑暗中的褪色旗帜。
    这里曾经是那个名为圣盾兄弟会的先驱者组织的研究院之一，负责进行机械制造与研发。这里的研究设备已经被搬空，挪到了玛雅·汉森女士的研究院里。数千年的荣光与历史转瞬之间成为了崭新的科技设备，那处火炉就是由瓦坎达人修建的熔炉分出的一条支线。
    瓦坎达人有着出色的审美（不过蒂塔认为这是萨洛蒙的要求），造型是个银色的雄狮头颅的熔炉发出无声的咆哮，从熔炉中拿出的亮红色的金属散发着难以想象的高温，就连远在十米之外的蒂塔都能感受到那股炽热。光滑的黑色石砖地面上竖立着巨大的铁砧，蒂塔呼吸急促，看着铁砧上反复锻打折叠的金属——她的主人穿着深红色的圣骸布长袍，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锻造着武器。
    萨洛蒙举起手中的铁锤重重挥下，他的每一次锤击都会伴随着一句含糊不清的咒语，炽红的合金表面在被锤击之后都会有细小的金色符文一闪而逝。
    紧随其后的就是又一次锤击，又一次符文的闪烁。每一次锤击掀起的橙红色火花都如同海潮般涌起落下，在深红色的圣骸布上熄灭。蒂塔亲眼见到许多珍贵的材料被放进了火炉之中，以各种奇异的手段掺入了那块金属。她闻到了某种熏香的气味，以她自己的知识（包括被灌输的）来说，她可以稍稍理解她的主人在锻造时所说的咒语有何意义。
    解构与切断，速度与优雅，肃清与信仰、守护与秩序。
    这把剑将会以黄金和宝石作为装饰，折叠锻打的纹路将会溢满祝福与智慧。她的主人将以这把剑作为对姐妹会的奖励，以补偿她们不能陪伴在他身边的遗憾，同时这把剑也是她的主人对姐妹会的期待，他希望姐妹会能够成为自己的手指，成为他的力量。
    蒂塔情愿这么做，她认为这是她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原本蒂塔想要将这把剑呈给黛娜女士，作为姐妹会领导人的佩剑，但黛娜明确拒绝了这个请求，她认为能够陪伴在自己的主任身边就是最高的荣耀，没有必要再去争夺一把剑的归属权。于是，她们打算这将这把剑作为姐妹会的圣物，只有在接受战斗之后的姐妹会指挥官才有资格拿起那把剑，向其他姐妹发出指令。
    这把剑的锻造时间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一周时间，蒂塔亲眼看着剑胚一点点成型，她的主人又为这把剑附加上了难以想象的伟力。使用的材料不仅包括外星金属和各类宝石，还包括了她的主人的血，她看到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血液赋予了这把剑神圣的意味。
    这是最重要的，也是赋予这把剑意义的一步。从今往后，佩戴这把剑的那位姐妹将成为主人意志的传达者。蒂塔坚信，只要有这把剑在场，那么姐妹会的战斗就不可能失败。
    这种想法自然产生，又坚定不移。
    她每天都会对姐妹们描述这把剑的铸造情况，每位姐妹都十分激动。她们都想成为有朝一日能够触碰这把剑的那个人，这是她们目前少有的野心。
    “蒂塔。”结束了今天的锻造的萨洛蒙走向了人造人。蒂塔赶紧低下头，准备接受来自主人的命令。“不要那么紧张。”萨洛蒙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连续几个小时叮咣作响的打铁声让他的听力有些下降，“带我去看看核弹头。”
    “master。”蒂塔尝试性地说着从黛娜那里学来的亲密称呼，见萨洛蒙没有反对，她才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高挑的身材让她反而像只松鼠一般小心翼翼。“核弹头由姐妹们守护，按照您的要求放置在了用铅板隔绝的房间里，昼夜不停。”她仍然低着头，跟着萨洛蒙的脚步走出了黑曜石大厅，迎接不朽之城的清亮空气，“那位科学家也接受了我们的看管，他的每一次检查都由我们进行监视。”
    “做得很好。”萨洛蒙点点头，“姐妹会的日常训练呢？”
    “经历过上一次的实战，每位几枚的技能都要熟练得多，并且也开始尝试适合人造人军团的战术。”蒂塔拿出平板电脑，方便萨洛蒙查阅信息。但秘法师没有去看，他很信任蒂塔所说的话。
    “我们接下来要进行另一项任务。”他说，“这将会是我们正式走上舞台的一场任务。我不该如此苛待你们，但是我还是要求你们准备好，因为这是对人造人军团另一种的考验。”

 第四百四十章 嗯？（第一更）

    托尼·斯塔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罗德上校愁眉不展，兰利空军基地袭击案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他与军方的关系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经历过上一次的绝境病毒事件之后，斯塔克就改良了罗德上校那件战争机器装甲，增强了耐热性与抗冲击能力，罗德上校因此非常幸运地逃过了一劫，成为兰利空军基地中受伤最轻的那个。
    而其他人的下场，托尼·斯塔克不愿意去回忆。他看过现场照片，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血腥场面——断肢与内脏泼洒在发黑的血泊中，就连斯塔克这种经历过中东战乱的人都忍不住呕吐。
    可直到现在，官方派遣的情报机构联合调查人员也不知道袭击者是谁，各项证据表明袭击者使用的武器并非普通人能够使用的大口径枪械，并且袭击者还偏好近身战斗，许多士兵都是被敌人靠近之后使用长剑斩杀。
    调查者还在袭击发生地发现了大量巨型爬行动物的抓痕和硫化物，因此某些调查人员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有一头龙袭击了这里。其他人甚至没法否定这个假设，毕竟现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而且唯一的幸存者罗德上校也没法说清当时的情况，似乎他在经历了脑震荡之后就忘记了当时发生的事。
    医生也不知道他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
    如果要专业人士来说的话，那就是永远不可能，这不是什么随手施展的小法术，一张修改记忆的附魔系法术卷轴昂贵得惊人，效果也配得上这个价钱。再加上整座基地内部的监控都被删除，情报机构认为袭击者将目标定为负责白宫安全的兰利空军基地就是为了获取有关白宫附近空域的巡逻情报，同时使用核弹轰炸白宫。
    这是非常非常严重的安全漏洞！
    fbi趁机对美军空中作战司令部发难，同时要求获得更多经费。
    cia声称这是境外势力对美国本土发动的一场以恐怖袭击掩盖的间谍行为，他们也要求获得更多经费。
    国土安全局则职责fbi和cia的浪费经费，同时要求削减神盾局下一季度的经费并且加在国土安全局上，因为神盾局已经证明了这个组织在防范国际恐怖袭击上的无能。
    恐怖主义和金融情报办公室要求顶头的财政部涨薪，并且拿走fbi的职能加在自己的部门上。就连国防部也跳出来要求增加军费预算，调查现场立刻变成了一场关于财政的大型辩论。
    这点小心思很容易就被看穿了。经过一连串的扯皮，白宫联合了许多负责国内安全的情报机构进行联合调查，避免任何一个情报机构掌握所有调查步骤，白宫也能掌控所有调查人员以及案件细节。
    与此同时白宫也向神盾局提出要求，要求神盾局必须对这场事件的调查提供情报、设备和人员帮助，因为此次事件可能涉及到超自然生物。
    于是，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带着一队技术人员，代表神盾局参与到了此次事件之中，目的就是为了不给白宫削减神盾局经费借口。这是一项弗瑞局长安排下来的政治任务，但就对个人而言，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对此次事件也极为重视，她甚至好奇神盾局为何会极为反常地对此次事件无动于衷。然而尼克·弗瑞却早已锁定了目标，只不过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罢了。
    丢失核弹头几乎可以立刻宣称美国进入紧急状态，至少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是这么要求的。然而她的请求被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白宫拒绝公开此次事件，甚至就连让托尼·斯塔克这样的民间人士参与的想法都被否决。
    美国已经在外星人面前表现出了无能，如果因为一个抢夺核弹头的恐怖分子就表现出紧张的情绪，那么总统就会被民众称作软蛋。就连民主党那些追求政治正确的白痴都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必须表现出强硬，要不然下次选举就别想争取连任了。
    民众不需要知道核弹头丢失的事，政客和资本家们知道就够了，政治才是他们这些在白宫动物园里的野兽唯一需要关心的东西。
    ————————————
    “拿着。”萨洛蒙将刚买到的外卖红茶塞到对面那个女人的手中，隔热纸板降低了滚烫的液体传递到手指上的速度。“只加了糖。”他转了个身站在这个女人身边，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自己的茶水，“请原谅，我不喜欢加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我原谅你。”这个女人带着兜帽，发出略带沙哑的声音。
    她站在博德利图书馆附近常见的古老砖石建筑旁，重新装上玻璃的小天桥投下的阴影彻底将她笼罩了起来，只有从兜帽里跳出来顽皮的橘红色短发才带给她一点儿活泼的生气。街角的橘黄色灯光慢慢爬上她的衣角，饱含雨水痕迹的古老建筑在昏沉沉的黄昏中散发出衰老与宁静的气味。她开口之后，熟人之间的默契如同嘴角那般迅速上扬，空气就和她手上的红茶一样温暖。
    “我早就知道你的口味了。”她愉快地说道，“我也很喜欢不加奶的红茶。”
    “很高兴你能喜欢。你的调查能力不错，居然能在博德利找到我。”
    萨洛蒙看向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脸庞。她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会来找我？”秘法师若无其事地问道，仿佛他就是一位守法公民，“不会是因为我最近杀了几个牛津郡的吸血鬼吧？我想人类世界的法律应该没有保护吸血鬼这条，也没有保护和吸血鬼谈恋爱的女性人类——我真是惊讶，最近这类愚蠢的文学作品越来越多了，我真应该把吸血鬼扔到那些作家的家里去，让他们好好面对那些人形蜱虫。”
    “牛津郡有吸血鬼？”罗曼诺夫特工面露惊讶，“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萨洛蒙举起杯子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这是我的日常工作。除虫，没错，为地球除虫。”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可爱的小男孩。”她说，“我要去执行任务了，所以来和你告别。”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秘法师眨了眨眼，“这次任务危险到你可能会死吗？”
    “每一次任务都有可能，我已经习惯了，因为我是特工。”罗曼诺夫特工撇了撇嘴，“而且你也不打算听听我接下来的话吗？你实在是太冷漠了，萨洛蒙。”
    秘法师真诚地道歉了。
    “我要告诉你，有人袭击了美国本土的空军基地，有一枚核弹头失窃。”罗曼诺夫特工仔细观察着萨洛蒙脸上的肌肉群表现，试图从中发现异样，“现在所有情报机构都很紧张，所有秘密都被挖掘了出来，弗瑞局长可能无法继续保守你的身份秘密了。”
    “是吗？”萨洛蒙眯起眼睛，似乎想要刺穿罗曼诺夫特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这是真的吗？还有，你和我私底下接触是否合规？我记得特工必须遵循基本的保密守则。”
    “是真的，而且你的特殊人士，需要特别对待。”
    就算是读心术也无法对她起效，因为她已经先欺骗了自己的心智碎片，就算对她有那么一些了解的人也无法探测到她真实的心理活动。神盾局已经推测出了萨洛蒙的读心术原理，罗曼诺夫特工也是知道了这点才敢与他对话，而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挖掘出来。
    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可以使用你的魔法来看看我是否撒谎。我不会对你撒谎的，萨洛蒙，你直到现在都还不曾信任我。”
    “再次向你道歉。”萨洛蒙收回了目光，“这种事打个电话就能告诉我了。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的私事……我想要问问你过去的承诺。”罗曼诺夫特工深吸了一口气，“你能让我怀孕吗？”
    “噗！”

 第四百四十一章 蛇头（第一更）

    “你要是急着要的话，我还能空出一个培养缸。”秘法师看向远处灰蓝色的天边，试图从这个话题带来的尴尬情绪里跳出来，“只不过人造人的体型是永远固定的而已，不考虑一下吗？”
    “你真幽默，你明明知道我在指什么。”原本萦绕在两种之间有些桃色的氛围被打破了。罗曼诺夫特朝着萨洛蒙凑了过来，她口中的暗示让秘法师感觉自己腰间似乎被一条紧绷的皮带束缚着。随着罗曼诺夫特工的靠近，这种束缚感也越来越严重，直到几乎无法呼吸。
    “还是说，让我重新生长出缺失的器官对你来说非常困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就失约了哦。”罗曼诺夫特工眨了眨眼，但萨洛蒙还是没有看向她。但是她也不介意，继续拉着秘法师的手臂说道，“外勤特工的退休年龄很早，我很快就要退居二线了。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可以生一个孩子了。”
    “有点困难，但不是做不到。”萨洛蒙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那是德鲁伊法术的领域，我需要时间研究和学习这种治疗法术的基础原理，这和我之前杀死你再复活你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没有法术能达成这种效果，我还需要自行开发法术。给我时间，娜塔莎。”
    “非常好。”娜塔莎狡黠地笑了起来，美丽的脸上满是希望，“另外说一句，你的身高让我非常有安全感。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那是你的孩子，成交吗？”
    萨洛蒙咳嗽得更大声了。
    ————————————
    “master，两个目标已经返回家中。”黛娜的声音从入耳式耳机里传了出来，即便这个耳机并没有被戴上而是松垮垮地缀在衣领上，萨洛蒙也能够听清她所说的每个单词。他在把罗曼诺夫特工送去机场之后立刻着手安排了这次行动——罗曼诺夫特工的任务很有可能与九头蛇有关，距离神盾局内部的九头蛇浮出水面的时间已经不远了，现在再不下手就什么都捞不上来了。
    他透过租来的黑色雪佛兰车窗向远处看去。那里是一处私人领地，高墙与铁丝网构成了那个安保森严的世界，这是政治人物居住地的常态。尤其是某些关键的人物可能是由国家提供的安全保障。幸好眼前的这个不是，目标虽然在美国政坛拥有不错的影响力，但他已经退居幕后成为总统顾问，国家机器明面上不能为他服务了。
    但是九头蛇的武装人员可以。
    人工智能提供了所有参与行动者的假身份，只不过萨洛蒙还是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小戏法让自己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以免被监控摄像头拍到。他不会对人工智能完全信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这次行动的时间表也是人工智能通过大数据预测的，他仍然会对它抱有最大的怀疑。
    对于这次任务萨洛蒙提出了要求，姐妹会不能像之前一样有着从容的时间去执行。萨洛蒙的要求是，当她们进攻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警报发出，因为他和目标有许多事要谈，他需要时间，而不是在任务完成之后就受到外界武装支援的围攻。
    隐秘作战不是姐妹会的专长，但人工智能在接入动力装甲的通讯系统之后，就为她们标示出了每位安保人员的位置。每位人造人都分配了至少一位敌人。她们会从天而降就会直扑自己的目标，不会给他们一点儿反应时间。
    萨洛蒙并非没有事做，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挥舞起了魔杖。就如同使用轮播的视频掩盖监控一样，萨洛蒙也用幻象掩盖了庄园前方的景象。收到消息之后的姐妹会们跳下隐形飞行器，启动了钢铁之翼模组直直撞进了庄园房间里。
    幻象隐藏了姐妹会从天而降的身影和钢铁羽翼引擎的声音，萨洛蒙在耳机里听到了一阵窗户、玻璃碎裂的声音，长剑砍进血肉之中的声音，以及痛苦万分的惨叫声与手枪击发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过了大约三分钟，他看到飞行器取消了隐形，停在了庄园的花园中。黛娜再次接入通讯，向萨洛蒙报告起了这次任务完成情况。
    “很好。”萨洛蒙坐回了车里，撤去了幻象。他启动了汽车，“打开大门，让我把车开进去。”
    黛娜的武器是一把极其巨大的链锯剑。
    那把链锯的引擎是地狱恶龙的心脏，锯齿则是最坚硬的鳞片，就算是振金也会在长久的切割下磨损，萨洛蒙目前还没有见过这把链锯剑切不开的东西。这把武器是贝优妮塔作为黛娜长久服务的奖赏赠送给她的，这把武器取代了之前那把不怎么精致的巨剑，成为了黛娜如今的主要武器。
    这把链锯剑也放在了最传统的九头蛇蛇头的脖子上，锋利的锯齿在衰老松弛的皮肤上割出浅浅的血痕。吉迪恩·马利克的女儿，斯蒂芬妮的衣服上还有一大片血迹，黛娜在她面前将一个人活生生地锯成了两半。
    而书房是唯一没有发生过战斗的地方。
    萨洛蒙自顾自地在吉迪恩·马利克的书房里翻找着文件，所有门锁在他面前自动开启，就连保险箱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他随手开启了书桌上的雪茄盒，剪掉一头后自顾自地点了起来。
    萨洛蒙这手不用火柴点燃雪茄的把戏让吉迪恩·马利克眼前一亮。即便被强迫坐在椅子上，吉迪恩·马利克也没有过于慌张。相反，他已经察觉到了萨洛蒙的目的——既然有能力突袭马利克庄园的人不杀死他，那就说明眼前这个人想要他拥有的东西。
    “人类畏惧九头蛇的领袖，使用传送门将他送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你们家族的传说。”他说，“亚历山大·皮尔斯，约翰·加特勒，霍特怀尔博士，李斯特博士，我知道你们都是九头蛇，只不过是因为理念不同罢了。”
    “你和祂是同类。”他镇定自若地说出了谁也听不懂的谜语，想要测试自己眼前的人是否知晓一些东西，“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服侍祂？”
    “不不不，我和那只纳米寄生虫没有关系，这是我学习的成果，是魔法。”萨洛蒙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被呛得不停咳嗽。即便惊魂未定，马利克家的女儿还是忍不住对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她鄙视的是萨洛蒙非要把超能力称作魔法，这和网络上的中二病没有区别。
    萨洛蒙缓过气来之后挥了挥手，让充满雪茄味的空气加速离开房间。他忽视了马利克家族父女惊讶的眼神，“我可以好心地告诉你，所谓的九头蛇起源是从哪里来的。别惊讶，我说过了这是魔法，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基因导致的超能力。”
    “可以吗？”吉迪恩·马利克指了指书房里的酒柜和冰箱。萨洛蒙点点头，示意黛娜放下链锯剑，并且让其他人造人做好准备。至于他自己，则坐在了书房的主座上，表情非常放松。吉迪恩·马利克微笑地递给了萨洛蒙一杯酒，看不出丝毫的敌意。
    “现在是讲故事时间。”萨洛蒙和马利克父女碰了碰杯，仿佛之前的血腥屠杀从未发生过一样。他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对吉迪恩·马利克的女儿露出笑容。他喜欢马利克家族的镇定和明智，他知道酒柜里有一个警报器，但是马利克却没有按下去。
    “九头蛇的起源不是神，很抱歉打破了你们的幻想。或许你们会觉得雷神索尔是高科技外星人，但我能告诉你，阿萨神系是有古神血脉的神族。你们崇拜那个纳米寄生虫，真的不如崇拜阿萨神族，它只不过是经过基因调整的生物。”秘法师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一个名副其实的杂种，一个多腕足的人形变形虫，这也是为什么九头蛇的标志是章鱼的原因，因为九头蛇的神的确是只章鱼。”

 第四百四十二章 请客、斩首（第一更）

    斯特芬妮在父亲的教育下，成为了九头蛇的坚定信仰者。
    她虽然很想反驳萨洛蒙的说法，但死亡正威胁着马利克家族，让她不得不闭上了嘴。萨洛蒙看了眼斯蒂芬妮，这种狂热的宗教分子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尤其是这种信仰的受众不多的时候，信息茧房自然产生，置身其中的人自然不会去思考其他东西。
    例如，所谓的神究竟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崇拜祂，这种神学院里的基础问题没有人思考过。尤其当九头蛇的信仰是标准的哥特式黑暗宗教的时候，并且符合年代久远、特立独行（和基督教相比）、血祭等等特性，充满了苦行僧似的殉教崇高感。
    就和崇拜魔鬼、恶魔、多玛姆、西索恩的邪教一样，最最适合中二病无处发泄的小屁孩了。
    吉迪恩·马利克非常明智地认识到了九头蛇信仰的真相，那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一直以来马利克家族所延续的古老殉教仪式就是维持这个九头蛇这一派系小团体的手段，信与不信没有区别，所谓的殉教抽签也是能通过作弊来避免自己不幸中签。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女儿也是聪明人中的一员，但由于优渥的生活环境的影响，斯蒂芬妮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大小姐。即便她是常青藤的毕业生，但接近三十岁的她不仅没有接触过任何九头蛇的事务，没有参加过工作，更无法从物质中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于是九头蛇的古老信仰填补了这个空缺，她对自己家族拥有这样的信仰感到自豪。
    “在人类文明兴起之前，就有外星人来到了地球。这个种族你肯定听说过甚至见过，因为霍特怀尔博士就曾经找到过一具克里人尸体。那具尸体如今被神盾局收藏，应用在了一个叫做塔希提计划的项目上。是不是很熟悉，你在世界安全理事会任职的的时候说不定听过这个项目。”萨洛蒙舔了舔嘴唇，将空杯子放到桌子上，“所以九头蛇所谓的神，其实就是克里人的改造产品，是外星战场上的炮灰。”
    虽然这个真相很难接受，但萨洛蒙一点儿都没有体谅马利克家族的想法。
    “我的组织数千年来都在清剿邪神崇拜，但九头蛇之所以能存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你们所崇拜的只不过是一个多腕足生物。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多腕足生物。”萨洛蒙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愚蠢的人啊，宗教是建立在谎言上的文明，九头蛇就是一个建立在谎言上的组织。你或许在怀疑我所说的一切，因为这与你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充满自我安慰与血祭的哥特式邪教的说法完全不同。”
    “不过没关系，即便没有那块石头，我也能送你过去。”萨洛蒙狡黠地冲着斯蒂芬妮眨了眨眼，吉迪恩感到一阵紧张。他非常重视自己的女儿，由于妻子早逝，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斯蒂芬妮，一贯的溺爱也让斯蒂芬妮缺少了一些处世的智慧。
    “别惊讶，我知道很多事。凡人，你的小秘密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怎么样，要不要尝试一下？我保证送你回来，我也保证不告诉你的女儿你那些小把戏。”
    吉迪恩·马利克深呼吸，然后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眼前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包括他当初在仪式上做的手脚，那是他藏在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他没有理会自己女儿投来的目光。“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权力？”他颓然地说道，“你有这样的能力，你想要的东西难道不是触手可及吗？”
    “我要的是人。”萨洛蒙给黛娜传递了一道心灵通讯。黛娜点点头，离开了书房并且关山了门，将萨洛蒙留在了这里。“我要的是九头蛇。”秘法师说道，“九头蛇在各行各业中都有人，而我需要专业人士来填充我的组织框架。你或许以为这和回形针计划一样，但我能告诉你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在马利克家族惊讶的目光下，墙壁上的油画开始沿着一个圆心旋转拓展，地板与家具无视体积反复折叠成规整的几何形状，原本不算太大的书房开始向外延伸拓展，所有物体都如同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万花筒中翻滚成几何色块。吉迪恩·马利克立刻拉着女儿站了起来，试图寻找到一个安稳的落脚点。萨洛蒙所坐的位置被反复堆砌然后拔高，如同法庭上高高在上的法官俯瞰马利克父女。
    “我说过了，这是魔法。”萨洛蒙平静的声音从空中响起，那声音如同雷霆。吉迪恩没能看到不速之客的脸，那个身影已经被高高的书桌挡住了，“我也说过了，我要带你们去见见你们的神。”
    “你到底是谁！”
    一把闪耀着金色光线的长剑从天而降，落在了吉迪恩·马利克面前。他认出了这把剑，他曾经不止一次在纽约大战的简报上看到过。这把剑属于消灭了外星人舰队的那个人，属于带走了核弹头的那个人。
    这把剑击碎了所有幻想。
    “我愿意服从你！我愿意将权力转让给你！只要你放过我们！”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吉迪恩·马利克自然不是傻子。只有斯蒂芬妮对于自己的父亲如此轻易地抛弃了信仰感到惊讶，但她在这样的景象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事实上，她还能站着已经是勇气可嘉了。
    “臣服！臣服就会获得奖赏！”
    ————————————
    “我该如何称呼您，my lord？”吉迪恩·马利克惊魂未定地喝了一口酒。之前的景象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他认为所谓的神大概就是这样的。他拉着闷闷不乐的女儿的手，两人的手脚皆是冷汗，“还有，我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这个称呼就好，或者称呼是在凡世的名字。我很高兴你能抛弃那个寄生虫，你也一样，斯蒂芬妮。至于我的目标，当然是让人类立于宇宙之巅。”萨洛蒙递给了马利克父女两份契约。这两份契约的条件极为优渥，萨洛蒙承诺只要马利克家族保持忠诚，那么就可以获得他许诺的青春、美貌与长寿。
    “两百年，我可以帮马利克延寿两百年并且恢复青春。这就是我给出奖赏。这是血脉契约，只要还有马利克家族的人活着，这份契约就会生效。”萨洛蒙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你要帮我联系一些九头蛇的首领，他们也该臣服于我了。不要联系约翰·加特勒、亚历山大·皮尔斯或者霍特怀尔博士，尽量与他们切割，他们快完蛋了。”
    “马利克家族的一切都属于您，”吉迪恩·马利克适时的低下头，签下了契约，“现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我需要大量科研人才。”萨洛蒙让一位穿着动力装甲的人造人进入书房。“她会安排马利克家族与我的沟通事宜，并且保证你的安全。我认为斯蒂芬妮需要开拓眼界，不要把目光局限在地球上。我会带她去我的基地看看，然后带她去杀几个外星人。”
    那位穿着动力装甲的女性是对马利克家族的威胁，眼前这个人根本不信任马利克家族。但吉迪恩很明白，自己没有谈条件的筹码，俗世的一切力量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毫无价值。
    “从此往后，这座庄园的动物标本不会是那些野兽了。外星人的头颅才好展现这个家族的荣耀，不是吗？”

 第四百四十三章 长辈（第二更！求推荐票！）

    解决了中二病宗教崇拜者家族之后，萨洛蒙没有在这里停留。他让黛娜选出五位全副武装的姐妹会成员留下来监视马利克家族，其他人造人在把安保人员的尸体埋进花园里后也乘坐飞行器离开了这里。她们需要讨论在马利克家族轮值的名单。
    相比起艰苦的日常训练，这种任务对她们来说无异于休假。一周之后会有另外五位人造人抵达马利克家族，替换掉原先的五位。
    萨洛蒙带上了斯蒂芬妮·马利克。这是给吉迪恩·马利克的一个警告，同时也是向自己现在的手下展现实力的手段。他打开了传送门，将斯蒂芬妮带到了不朽之城，无论是悬挂在百米高空处的数千英尺厚的发光岩层，还是嘈杂不堪运转不休的全自动建筑机器，亦或者是漫长历史中遗留在街道上的古老雕塑都令斯蒂芬妮大开眼界。
    这里曾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如今这里正在从战乱后的死亡中恢复生气。
    这是一个真实的地下城，原本有些垂头丧气的马利克女士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这里的科技水平远超外界，并且同时具有极为浓厚的艺术气息，世界各地的建筑风格和艺术形式都在这里展现。瓦坎达装修队即将清理完受灾最严重的地区，那些崭新的建筑都是按照萨洛蒙要求的维多利亚风格建造的，毕竟萨洛蒙大把撒钱聘请的建筑师在行业内都有着顶尖的水平。
    尤其是那座高大的钟塔，更是充满了哥特式的建筑风格。而萨洛蒙要求的那座办公楼则被修建成了哥特式教堂，等到玻璃彩窗画和壁画完成之后那座办公楼才算建造完毕。
    眼前的一切都让斯蒂芬妮振奋不已。
    在契约签订之后，马利克家族的兴衰都被绑在了这个会魔法的陌生人身上。虽然现在她知道了萨洛蒙就是纽约之战时的那个骑士，但在此之前她认为那只不过是神盾局找来的一个类似托尼·斯塔克的人，直到她亲眼目睹的萨洛蒙的地盘——任谁知道自己的新老大有着足够厉害的本事，原本战战兢兢的心态都会平复下来。
    “我答应过你父亲，要让你开拓眼界。”萨洛蒙给斯蒂芬妮找了副墨镜和一套合身的衣服，斯蒂芬妮不得不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萨洛蒙。秘法师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抱歉，这里唯一的女性衣物只有这些。女仆装是姐妹会的日常装束，但总比你穿着带血的衣服好。”
    “我们要去哪里？”斯蒂芬妮抱着衣服问道。
    “去外星。”萨洛蒙说，“去吃山达尔蜗牛冰淇淋。山达尔首都的新菜品，受到多个外星文明的追捧。如果你想要，还可以带一份给你们九头蛇的神，它已经好多年没有吃东西了。”
    “听起来真恶心。”不知怎么地，斯蒂芬妮突然变得自信了起来。仿佛她的信仰在被摧毁之后就迅速重建了起来。她昂首挺胸，表现出了大家族继承人的气势，“我觉得你还有话没说，不是吗？有什么是你想要告诉我的吗？我的父亲会同意你给出的奖赏，但我不会。”
    “你现在可没有表现出你的价值，女孩。”萨洛蒙眯起眼睛，俯视着斯蒂芬妮，“在这里，有价值的人才能生存。”
    “九头蛇也一样，甚至要更残酷。”斯蒂芬妮不慌不忙地说道。她参观过九头蛇的青训营，那里的孩子都是九头蛇中下层阶级出身的，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往上爬。“我注意到你身边的那些人都是战斗人员，文职人员相当稀少，甚至我一个也没有见到。我能填补这个空缺，我有管理专业的高学历，我甚至还能当会计。”
    “那看来这地方很适合你，我正好有一堆书面工作需要人手。”秘法师牵起她的手，那种惊人的魅力再次出现。就算是对斯蒂芬妮这种家室的女性来说，萨洛蒙的魅力也相当致命。“准备接受这里的日常事务吧，我会看着你的。”这句话既是鼓励也是威胁，萨洛蒙似乎在等斯蒂芬妮露出马脚，“你会获得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青春美貌还是力量。”
    “我能像你身边的那些人一样吗？”斯蒂芬妮也顺着秘法师的话向上爬，“你能给我那个吗？还是说她们都是什么超级士兵？”
    “可以，只要你能完成你的工作。”
    ————————————
    只有无门酒吧才能让施法者们畅所欲言，这座由魔法建造出来的酒吧没有确定的门和位置，它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对于有经验的施法者而言，无门酒吧就和西部过去的老酒吧一样，有一扇发光的蝙蝠门。
    “你……”
    “我很抱歉，真的。”没等卡西里奥斯说完，萨洛蒙就先道了歉。为自己的双重生活道歉，他最近不仅忽视了魔女，就连卡玛泰姬里的秘法师们也忽略了许多。他拿起冰啤酒瓶和卡西里奥斯碰了碰杯。然而卡西里奥斯却摇了摇头。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孩子。”他说，“你现在长大了，你考进了富人和天才才能进的大学，你还有了女朋友。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真的。”
    卡西里奥斯一口就喝下了半瓶喜力。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满意地打了个嗝。
    “见鬼，冰啤酒就应该大口喝。”
    在他的鼓励下，萨洛蒙装作极少饮酒的模样，一口气喝完了整瓶啤酒。
    “没错，这才是年轻人！看到了吗！”他指着萨洛蒙，环顾酒吧，“他能喝酒了！见鬼，这才是男子汉！”
    酒吧里响起一阵口哨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看着萨洛蒙长大的施法者，他们对于萨洛蒙这个小时候就被卡西里奥斯带过来的小家伙记忆犹新。当然，不排除是因为至尊法师对萨洛蒙过于重视的缘故。
    “给这个小家伙来杯伏特加，冰的！”科欧兹伯爵大声起哄，“男子汉不能只喝啤酒，得来点厉害的！”
    “你这个蠢蛋，你觉得伏特加能够灌醉卡玛泰姬的施法者吗！”一个非洲伏都祭祀对科欧兹伯爵发了出无情的嘲讽。
    等到萨洛蒙皱着眉头把子弹杯里的冰伏特加喝完之后，卡西里奥斯才算放过他。
    “卡玛泰姬那种环境不适合年轻人，你在那里没法拥有年轻人应该拥有的活力。”他开始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和萨洛蒙说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在第一次离开卡玛泰姬之前有多沉默。每个人都想让你开心起来，就连莫度也放任你捣蛋和玩电子游戏。我曾经告诉过尊者，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必要每天都回到卡玛泰姬。”
    “这是我的责任，卡西里奥斯。”
    “见鬼，你没有责任！”卡西里奥斯似乎有些生气，“你迟早有一天会是至尊法师，但不是现在。现在你要做的只有享受生活，开着豪车到处乱逛。我可是听莫度说了，你干涉了一个女考古学家的命运，那个女孩的命运和羽蛇神有关系。不过你手法巧妙，还在尊者的容忍范围之内的。”
    “呼！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你身边总是出现这么棒的女孩？你现在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这是偶然，卡西里奥斯。”萨洛蒙无奈地笑了笑，继续举起啤酒瓶，“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
    “嘘——”
    “好了，卡西里奥斯，我想邀请你和莫度来参加家庭晚宴。”萨洛蒙说道，“我还邀请了香港圣殿守护者一家，哈密尔法师和王。我已经订好饭店了，记得穿上俗世的衣服。”

 第四百四十四章 姐妹会新血（第一更）

    贞德非常自信，将足以使沸水凝结的冰冷眼神投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仿佛在她眼中那个人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虫子。她拿起桌边的马提尼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轻轻哼了一声，充分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屑。白色的长发高高盘起，金色的镂空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修长的双腿毫无顾忌地翘在黑色的玻璃桌面上，红底高跟鞋不羁地挂在脚尖，坐在巨大沙发里的白发魔女尽显优雅。
    她点的是苹果马提尼，和贝优妮塔一样。萨洛蒙不甘示弱地眯起眼睛，将手上加冰的朗姆酒放回了沙发扶手上。
    他顶着贞德能够杀人的目光伸出手的时，贞德立刻推动了大拇指，将一张牌从手牌里推了出来。萨洛蒙的手指毫不犹豫地越过这张牌，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法抽动那些被贞德紧紧抓住的扑克牌。他换了一张牌，但贞德仍然紧紧攥着扑克牌，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白发魔女若无其事地看了萨洛蒙一样，然后再次将那张牌推了出来，仿佛在强调些什么。她与萨洛蒙的力量都远超普通人类，也只有不那么普通的扑克牌才能抵挡得住两个超人类的拉扯白发。魔女与秘法师的角力在由恶魔骨骼制成的扑克牌上进行着，下意识向对方投掷的读心术在两人的眼睛里碰撞成紫色和金色的火花，空气中溢满了两人激烈对抗产生的魔法气息。
    罗丹朝着卡座里卡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事发生之后就继续抱着柴郡猫吸了起来。
    旁观的黑发魔女看着眼前的争斗愉快地微笑，她朝着萨洛蒙眨着眼，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暗示。
    贞德昂起精致的下巴，表情紧张，眼睛紧盯着萨洛蒙的手指。无可奈何的秘法师只能拿起那张被推出来的牌。白发魔女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就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你输了！”她满意地大叫，“黛娜不在就轮到你洗碗了，说好了不用魔法！”
    “好吧，好吧。”萨洛蒙缩回沙发里，拿起已经有些淡了的朗姆酒喝了一口。不就是洗碗吗，他又不是没有做过。
    “亲爱的，你还没有说过你把黛娜派去哪里了。”贝优妮塔说道，“你的女仆最近很是忙碌，上次贞德还不小心吃到了夏威夷披萨。她差点把客厅掀翻了。”
    “明明是你，瑟蕾莎！”贞德毫不犹豫地反驳，“我又不是意大利人。”
    “随你怎么说。”贝优妮塔吹了声口哨，“那么你呢，boya？”
    “我让黛娜和人造人小队去购买军备了。”萨洛蒙毫不犹豫地将女仆以及姐妹会的动向告诉了她，“她们现在应该在乌克兰，和那些军官进行私底下的交易。但是我想她们应该会带回来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
    “一些女孩。”萨洛蒙耸了耸肩。他曾经告诉过姐妹会的领导层，万物都有极限，他不会一直制造人造人。使用以太粒子能够大批量生产人造人，但她们的灵魂会永远依附于他的灵魂旁边，那些培养缸中的身体是为了复活她们而准备的，这就是萨洛蒙向姐妹会承诺的永生服务。
    如果要让姐妹会继续壮大，那么招募普通人并且让她们接受训练和改造就是必须的。
    由于苏联解体和巴尔干的血腥战争等等因素，许多东欧国家陷入了野蛮的漩涡，武装匪帮、偷渡集团、人贩子和皮条客形成了吞噬血肉的产业链，将那些从冲突地区和贫穷国家绑架、诱骗的女孩被倒卖到西欧。
    在罗马尼亚、乌克兰、摩尔多瓦、科索沃、波斯尼亚甚至是俄罗斯，这种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那些人间恶魔告诉那些女孩，只要去了西欧国家就能当模特，能过上好生活，或者仅仅是告诉那些女孩他们能带她们去吃东西。
    相比起沦为雏妓被强迫接客，遭受疾病与虐待，在榨干油水之后被取走器官或者扔到街头等死的女孩来说，加入姐妹会接受严酷的训练与改造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萨洛蒙特意向黛娜声明，不管那些女性状态如何都要带走，那些不愿意加入姐妹会的、年龄太大的或者是肢体残缺的女性还能在不朽之城工作，享受身为人类的权力。
    黛娜以及其姐妹会成员除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几乎全部出动，乘坐着新造出来的隐形飞行器，带着金钱与食物去寻找俄罗斯黑手党和阿尔巴尼亚黑帮。这将会是一场发生在所谓的“文明社会”的黑暗角落的血腥屠杀，为了这次任务，萨洛蒙给予了姐妹会无限制的开火权力，所有已有的重型武器都被允许使用，她们甚至被允许与当地武装势力发生交火。
    爆弹枪与长剑之下没有仁慈。
    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黛娜还会根据以利亚提供的信息清剿纽约市进行人口贩卖的黑帮
    “干得不错。”抱着柴郡猫的罗丹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和那些秘法师一样死板呢。你找恩佐要那些人的详细资料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你要进行人肉交易。我向你道歉，来杯好一点儿的酒？我请客。”
    “你不是恶魔吗，怎么这么好心了？”
    “见鬼，我是堕天使！”罗丹翻了个白眼，但是他戴着墨镜，谁也看不清。
    “我的确不能直接插手这件事，这违反了尊者定下的戒律。”萨洛蒙叹了口气，“我始终是卡玛泰姬的一员，我现在的权力不允许我拯救她们。但我能让人造人拯救她们，这并不违反卡玛泰姬的戒律。但只要她们到了不朽之城，她们就能活下去，因为她们是人类。”
    “boya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没有看错你。”
    “当然，我所剩不多的善良总得找地方用掉。”他拍了拍腰间的长短刀，“而且我也好久没有打架了。”
    “算上我一个！”贞德收起长腿，将手里的牌拍在了桌上。她对于萨洛蒙所说的话兴奋不已。“不要和你的女仆一块儿，我要去她们没去过的地方！”白发魔女兴冲冲地说道，“我只是偶尔想要运动一下，你可别想太多！你还得洗碗！”
    ————————————
    暴烈的狂风从隐形飞机货舱门灌了进来，但却没法渗进人造人的盔甲当中。这些刺骨的寒风只能吹动她们血红的长袍，一双双隐藏在树脂玻璃后方的深红色的电子眼正凝视着飞行器下方的建筑。在她们身边的则是一群被安全带和肮脏棉被包裹的女孩，她们又冷又饿，大多数人造人也没有理会她们的想法，因为黛娜尚未向所有人造人宣布这些女孩的作用。
    另一架飞行器上赶来的负责清洗、消毒和传染病快速检测的人造人赶来之前，人造人暂时禁止直接接触这些女孩。不过姐妹会们还是给她们分发了食物和清水，这些女孩在逃离人间地狱之后情绪极不稳定，但在姐妹会动力装甲那血红的双眼之下，她们并不敢大声哭泣。
    “女士，您说master同意我们使用重型武器？”蒂塔那有些沉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了出来，她向背对着她的黛娜问道，“我认为在城市郊区使用野战炮有点太过夸张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追随真神（第二更）

    萨洛蒙的生日通常都是家庭聚会的代名词，来参加的成员多年来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香港圣殿守护者和哈密尔法师一家都是常客，在欧美人庆祝圣诞节的时候他们就会来参加萨洛蒙的生日，顺便把圣诞节也补上。
    被萨洛蒙尊称为阿姨的香港圣殿守护者吴桂月阿姨会带着自己煲的汤，有着黑色长发的爱丽丝也会和父亲一起来参加。
    这样的节日宴会上是没有烤火鸡的，谁也不吃烤火鸡。除非鸡皮里有填料，才能让火鸡从烤箱里出来的时候没有那么柴。而吴桂月的丈夫，那个普通的香港警察恰好有一手制作烤火鸡的诀窍，融合了中国风味的填料让烤火鸡变得受欢迎。
    就和许多节日一样，这件事需要提前准备。萨洛蒙刚刚下课，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问候过自己的养母之后返回了不朽之城。他亲自动手宰掉了德鲁伊们养殖的火鸡，并且挽起袖子在一盆滚烫的开水前拔认真地鸡毛。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去银行兑换了一些人民币，然后牵着羊穿过传送门，去找西藏牧民帮忙宰羊。
    无需表明身份，被认作是“山上佛寺里长头发的小洋和尚”的萨洛蒙和牧民们的关系极为好，并且他也被当做“骑着摩托车来找人杀羊的出家人”接受了牧民们热情的款待。这个款待指的是酥油茶和当地手抓羊肉。
    萨洛蒙微笑着喝起了酥油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肠胃是否耐受。
    因为这个他并不是他。
    他自己并没有那么清闲，进行这些活动的都是他为自己制作的炼金拟像。原材料就是卡玛泰姬里的积雪，由秘法师学徒在清晨从广场扫到门前，然后就被他搬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里——喜马拉雅山脉的雪要比伦敦的雪干净得多，这是真的。而自己则出了一趟差，跟着斯蒂芬妮·马利克去见了见世面。
    美国的阶级固化非常严重，一位在政坛有着足够影响力的人即便失去了职务，也能加入各种官方与非官方的组织，继续领着纳税人的钱。这样的组织有很多，就以萨洛蒙所在的牛津大学名誉校长阿诺德·阿宾逊爵士举例，此人在退休之后仍然身兼数职，例如银行董事长、ibm和英国石油高层、皇家歌剧院基金会主席以及牛津大学名誉校长，无数希望进入白厅的学生都希望与阿诺德校长共进晚餐。
    尤其是在英国公务员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的情况下，希望成为内阁秘书的年轻人更加需要来自前辈的智慧。只要获得名誉校长的赏识，平步青云就不是梦想而是现实。
    虽然美国的政治生态与英国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公务员制度更是天差地别，但这并不妨碍斯蒂芬妮带着萨洛蒙去参加各种政治宴会。在这方面，斯蒂芬妮才是老师。
    “请原谅，我必须拿出应有的气度。另外，我个人建议您稍稍收敛您的魅力。”斯蒂芬妮在萨洛蒙的衣柜里挑挑拣拣，找到了适合那个场合的服装。这并非因为萨洛蒙的衣服太过便宜，而是太过昂贵了。
    这只是一个冷餐会，一上来就穿高级定制的燕尾服或者西装三件套只会让人觉得此人太过严肃，亦或者是个初入社交场的纨绔子弟。双排扣西装也不合适，萨洛蒙衣柜里只有英式西装，和剪裁过于宽松的美国麻袋西装差别巨大。
    这些西装大部分都是魔女们和雅典娜挑选的。萨洛蒙受不了频繁进出传送门，这才趁着魔女们和劳拉去看庄园的时间，把斯蒂芬妮带到衣柜前让她自己挑选。
    这可不是斯蒂芬妮想要的结果。她还是在一堆衣服里挑选出了最适合政治社交场合，并且能够衬托身材的服装，并且她还自己掏钱找来了一块百达翡丽手表，作为对西装价格的补偿。这种衬托财富的隐形术对于斯蒂芬妮来说属于必修课，她在这方面甚至要比萨洛蒙还要精通。
    与此同时，她还非常强势地要求萨洛蒙跟着她去美容院。虽然萨洛蒙那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卷发与他的脸蛋非常搭，但这却让他看起来像个穿着松垮垮白衬衫的浪荡子。好看和尊重是两回事，因此斯蒂芬妮找来设计师为萨洛蒙设计发型。
    而她也需要一身合身的商务装，因为她是作为自己父亲的代表去参加宴会的。
    “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秘书吗？”斯蒂芬妮骄傲地说道，“我有权在这方面发言，不是吗？”
    “是的，女士。”萨洛蒙温和地笑了笑。他对斯蒂芬妮思想转变的速度十分满意。“我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他轻声说道，还带着点弹舌音，以此表现出自己所说的并非美国语而是英语，“我们就把第一次狩猎定在那个星球吧。作为一个延续数千年的谎言的代价，我想你有资格亲自猎杀过去九头蛇的神祇。这是我给你的奖赏，斯蒂芬妮。”
    她听出了秘法师的潜台词。这是时隔一个月萨洛蒙再次提及她的改造计划，她想要拥有的青春与美貌唾手可得，同时还有超人的力量，就和那些穿着动力装甲的女性一样。
    “我想我的父亲也会很快明白您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经过近两个月的梳理，斯蒂芬妮大致知晓了不朽之城里正在进行的项目。她虽然没有和瓦坎达人说过一句话，但却从提交上来的一份份文件和报告里找到了关键信息。
    她甚至知道了不朽之城内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人工智能，这个人工智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客，可以用于监视全世界的摄像头，从许多安保严密的企业里窃取机密。
    并且不朽之城还有一个绝密实验室，那里有着最强大的魔法防护，每处阴影中都潜藏着恐怖的怪物——她看见一只老鼠（从传送门跑进来的）被冰冷的阴影一口吞下，然后从那地方传来了令人胆寒的密集咀嚼声，让试图刺探情报的斯蒂芬妮吓得转头就跑。
    尤其是她在调查自己的新上司时更是发现了一些极为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拿教育经历来说，她甚至没能从萨洛蒙的成绩单上找到任何一处瑕疵，就仿佛这个人生来就是充满智慧的。再比如艺术品位，她发现萨洛蒙精通雕塑与绘画，对于欧洲几乎所有听过与没听过的画家以及其作品了如指掌，并且还能亲手仿制那些从未听说过的画家画作。
    他好像活了很多年，那些事就仿佛在他眼前发生的一样。
    更让她惊讶的是一份关于火星铸造厂的建设计划与超人类改造计划。虽然那只是一个简报与计划，但斯蒂芬妮却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认为那些堪比神明的超级人类诞生之后，萨洛蒙的前路将再无阻碍，马利克家族要做的就只有投资，无论是金钱还是人员（尤其是金钱）都可以增加权重。
    她虽然还没有将这些事告诉自己的父亲，但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明智的判断。正如他背弃伪神，使用带缺口的白色小石子让自己活了下来时一样。
    马利克家族将会追随真正的神，分享永生真神的权力。
    斯蒂芬妮将手放在萨洛蒙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微笑。她沉浸在合身西装与智慧带来的性感里。
    “很合适。”她笑着说道，“你会大放异彩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祷告（第一更）

    堆积的白色蜡烛在高大的哥特式彩色玻璃窗上爬升闪烁，数不清的光点照亮了高台，也照亮了身着华丽深红长袍的人造人。蒂塔第一次站在这里，第一次穿上华服。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身后充满熏香的温暖空气。烛光在她身前投下飘忽不定的阴影，她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在房间里反复小声背诵的文字。
    “这个世间已无尔等容身之地，唯有此处能让尔等获得新生。”这个开场白很有魄力，蒂塔考虑了许久才写下这句话。当她睁开眼睛向她们宣告之时，她的紧张感消失了，她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被尊称为女士的蒂塔，这些文字就是她的武器与盔甲。她的语速渐渐加快。
    穿着深红色长袍的人造人们在那些身披纯白亚麻布的女性中间缓缓行走。那些女孩的面容悲戚，大多数人都对未来的命运惴惴不安，
    人造人在某种意义上回应了她们在绝望中的祈祷，身后有着钢铁羽翼的天使从天而降解救了她们。
    “抬起头来，不要向虚无之神的祈祷！是吾主拯救了尔等！”
    蒂塔站在高台上向那些女孩宣告未来的命运。
    她俯瞰着数百位散发出沐浴露与消毒水气味的女孩，其中有些人的伤口还在纱布下缓缓渗出血水。因为这些女孩，她们的飞行器不得不进行一次全面消毒。没有人造人抱怨，因为她们也看到了那些人的惨状。
    能待在这里的都是些幸运儿，人造人不可能一次性绞杀所有阿尔巴尼亚黑帮。但这会是一项日常行为，今后还会有不断有新的女孩被送过来。
    负责医疗的姐妹会成员拿到了许多药物和女性用品，对那些可怜的女孩进行治疗，即便是少部分已经残疾的女孩也被带了过来接受教育。大多数女孩还要进行后续的治疗，但是姐妹会已经等不及要向她们灌输自己的观念了。
    “尔等所受之苦皆为今日！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虐待！此处便是尔等的家园！我们就是姐妹。”蒂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如同教堂的尖顶建筑激起回声，当她说话时就如同千万人的怒吼，“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姐妹！不论健康与否，不论肢体是否残缺，只要尔等坚守信仰，就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姐妹！尔等奉吾主之命而活，也将奉吾主之命而死！”
    “跪下！向吾主祈祷！”蒂塔从身边姐妹拿起的木匣中拿出一尊黄铜雕像。她恭敬地将雕像高举，所有姐妹会成员同时大声宣告，重复着这句话，仿佛正在吟唱圣歌。那些女孩在稍稍犹豫之后便顺从地跪了下来。即便没有鞭子，她们也知道不要违逆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跪下！向吾主祈祷！”凯瑟琳对一位女孩说道。这个女孩的年龄很小，她非常顺从也非常害怕。凯瑟琳皱起眉头，将手轻轻放在她的金发上，她感觉到那个女孩正在不断地颤抖。“向你的救世主祈祷。”她在女孩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害怕，你的生命将因吾主而喜悦。”
    “尔等不是任何人的奴隶！尔等将成为吾主的使者！”蒂塔向这些女孩高呼，“终有一天，尔等将用手中的武器贯彻吾主的意志！祈祷吧，祈祷那荣耀的一天早日来到！”
    萨洛蒙自然不会知道姐妹会发生的事，他刚刚结束了那场极其无聊的冷餐会。
    由于斯蒂芬妮常常拉着他的手臂，他非常不幸地被许多人看作是马利克家族的小白脸。但他没有太多在意，他也不想在美国政坛多混。这也是斯蒂芬妮唯一不满的地方，她总是想要好好整理一下萨洛蒙的头发。
    “粗俗与市侩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词，我没有在那里看到礼貌。”秘法师挑了挑眉毛，“还有令人难以忍受的香水味。”
    “这是个被乌合之众统治的国家，但我相信在你的统治下那些蠢货将不复存在。”斯蒂芬妮帮他温柔地解开了领。萨洛蒙扭了扭脖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就算是每天必须穿着礼服参与的学院午餐，萨洛蒙也觉得待在墨顿学院要比置身于政客的交易中轻松得多。
    “我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其中对于民选政客的描述十分准确。”斯蒂芬妮说道，“一群被人操纵的猪猡，而总统就是最蠢的那个。我的父亲就是操纵总统的人之一。您知道爱泼斯坦吗？他就是用那样的手段笼络了一堆政客才能逃脱罪名。”
    “我记得联邦政府与爱泼斯坦达成了交易。”
    “这个国家充满了散漫与贿赂，愚蠢的民众诞生愚蠢的政府，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斯蒂芬妮笑着说道。她将萨洛蒙的西装放在了臂弯，看着萨洛蒙解开衬衫纽扣。她将西装抱紧了一些，借此掩盖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
    “这个世界很快就要改变了，亚历山大·皮尔斯所在的新兴派系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了。我父亲是这样告诉我的。”
    萨洛蒙微笑着看向了斯蒂芬妮。
    他真的很满意，即便是一次马利克家族父女的短暂接触，斯蒂芬妮也会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他。“洞察计划不会成功的。但我们需要洞察计划来吸引神盾局的目光。”秘法师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他购买的葡萄酒已经填满了酒窖，葡萄酒也成为了他最常饮用的酒类。“不要着急，既然亚历山大·皮尔斯那群nazi想要通过三架空天航母来统治世界，那么现实就会好好教训他。说来好笑，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关系就如同猫背上打架的虱子，以为胜利者就是猫的主人。”
    “您是说复仇者联盟吗？”斯蒂芬妮坐在了沙发扶手上。她俯下身，手指在秘法师耳边的鬃发上缠绕。“您与雷神索尔相比如何？”她轻声问道，“他可是全美国少女的梦中情人。”
    “你是说那条金毛大狗吗？”萨洛蒙笑着说道，“我是众神之父承认的卡玛泰姬继承人，米德加德与阿斯加德已经在盟约上签字了，我与索尔是同级关系。他是王位继承人，我也是。”
    “那么您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跟我讲讲那个九头蛇的青训营。”萨洛蒙说道，“我觉得那里可能有些会令我感兴趣的东西。”

 第四百四十七章 青训营（第二更）

    露比从睡梦中惊醒，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但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和脊背上的冷汗才能证明她的惊恐。空调嗡嗡作响不断释放着冷气，但她却仍然觉得无比燥热。她的腋下与大腿内侧满是冰冷的汗水，仿佛一千根针刺满了她的全身。
    她松了口气，拉开毯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艰难地回忆起了梦境。她梦见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红宝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紧接着那块红宝石就被细长的刀刃击碎。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梦境，露比根本说不上自己因为什么而惊恐，但若是仔细回想，她便会觉得自己的大脑遭到了窥探。
    如果她真的因为一块有关红宝石的梦而大惊失色，那么只能说明她所接受的教育还不够，居然会因为如此荒诞的梦境动摇意志。
    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即便所有家具都被笼罩在黑暗中，她也能想象得出打开灯后的景象。这里到处都是粉色的玩偶，墙上贴着明星海报。床的左边是一张书桌，她的所有书籍被乱糟糟地堆放在上面。
    就和大多数美国学生一样，她不想整理那些东西，这是她在自己母亲手中唯一能够反抗的东西。母亲对露比的课程有着极高的要求，她要求露比做到最好，而露比也确实做到了。无论是体能训练还是科学课程，她都是这所基地里最好的那个，就和她的母亲一样。
    从小到大，她的母亲就向她灌输一个概念：她是独一无二的，她将成为九头蛇中最强大的那个人。露比也这样相信着，即便她无比厌恶这个目标。
    她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拿出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得再低一些。她想要尽早进入睡眠，她明天还有一节课。
    “那个女孩就是霍特怀尔的产品吗？”萨洛蒙在厚重的铁门前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收进了次元袋里，“不怎么样。天真、意志薄弱又妄尊自大。而且我也没有在她身上看到霍特怀尔博士在生物改造技术上的进步，她只是个普通人。”
    “霍特怀尔博士有许多项目，这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保密等级最低的。”斯蒂芬妮不得不为霍特怀尔博士辩解，免得萨洛蒙认为这就是九头蛇的全部。她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有着从这个基地内走出的所有九头蛇的名单。
    这个手提袋就是她从萨洛蒙手中获得的第一份礼物。她原本以为这是一份适合女性的礼物，但没想到却是有着魔法的神奇物品。她是看过《哈利·波特》的，她知道这个能装下许多东西的手提袋有多贵重。
    “这个项目研究的是优生学。您也知道，那是nazi的固有项目，那个女孩就是优生学的产品。她的母亲是这个基地中上个世代里最优秀的那个学生，同时也是优生学产品，然后通过人工受孕生下了她。霍特怀尔博士想要找出最优秀的基因来进行改造，但以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斯蒂芬妮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努力记下自己所看到东西。这东西对萨洛蒙之后收归那些九头蛇特工有很大的帮助，斯蒂芬妮想要在这方面体现出自己价值。
    “您要是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去看看沃夫冈·冯·斯特拉克男爵的基地。他在拿到洛基的权杖之后就着手开始进行实验，据说目前已经有了不错的结果。”
    “我知道，但是没有必要。沃夫冈·冯·斯特拉克男爵的技术只不过是在撞运气，那两个双胞胎很特别，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萨洛蒙和斯蒂芬妮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漫步。这处九头蛇基地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那个名叫露比的女孩是这一期唯一的学生，担任她教师的九头蛇特工则是nazi派系中最优秀的那些。
    萨洛蒙和斯蒂芬妮旁若无人地闯了进来。
    所有被电子锁锁住的大门都自动打开，秘法师大摇大摆地忽视了所有摄像头和安保人员，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这趟旅程让斯蒂芬妮感觉十分刺激。九头蛇可不是什么善良的组织，这里又是nazi九头蛇的基地。她是吉迪恩·马利克的女儿，是九头蛇保守派的一员，如果被人发现她随意闯入其他蛇头的基地探究秘密，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在担心被发现的同时也期盼着被发现，斯蒂芬妮想要亲眼目睹萨洛蒙泼洒自己的力量。之前操纵九头蛇基地内所有电子设备的手段已经让她十分惊讶了，但这还不够，她想要看到鲜血。
    “您对那个女孩有什么期望吗？”斯蒂芬妮故意提高了声量，“您可以告诉我，我负责为你达成。”
    “我要培训刺客，专职刺客。”萨洛蒙和斯蒂芬妮走进餐厅。这里仍然放着食物，秘法师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他犹豫了一下，又给自己拿了块饼干，这种镇定令斯蒂芬妮有些不安。“不是每次战斗都是正面进行的。”他说，“我需要擅长潜入、渗透，同时悍不畏死的刺客。这样的人很难找到，并且还要经过大量的手术改造才能完成我想要的目标。”
    “冒昧问一句，我尚未看到过不朽之城内有关人体改造的详细资料。”斯蒂芬妮合上了文件。因为内容实在是太多了，她打算带走这份文件，反正不会有人没事干去档案室翻东西。这份文件牵涉了许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全球疫苗联盟这类国际组织、基金会和个人，斯蒂芬妮没想到霍特怀尔博士居然牵扯到了如此之多的势力。
    这并不奇怪。就以斯蒂芬妮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来看，美国是少数没有签订联合国儿童权益保护法案的国家之一，九头蛇借此机会进行牟利或者实验也是正常现象。如果她能够理清其中关系并且帮助萨洛蒙吞下其中利益的话，她相信自己在萨洛蒙身边的地位一定会越来越重要。
    “我不知道您的人体改造目标能不能达成，但我建议您先吸取霍德怀尔博士和沃夫冈·冯·斯特拉克男爵的研究成果。我父亲派来的生物学家不了解魔法，他们需要科学理论进行支撑才有办法进行工作。”
    萨洛蒙对斯蒂芬妮的主动有些见怪不怪了。“那些生物学家将会被归到玛雅·汉森手中。”他说，“实验项目是由她主导的，所有参与项目的人员都会受到严密的监视。你父亲招募的生物学家最好是九头蛇的科学家，我担心那个环境会有人被逼疯。”

 第四百四十八章 蒂塔的小心思（第一更）

    所有肢体完好且愿意留下的女孩都被分割编成十人小队，住进不朽之城中属于姐妹会的那栋大楼里。她们是最先愿意发誓为伟大的主人献身的女孩，并且在人造人考察她们的身体素质之后，她们就成为了第一批姐妹会预备队。即便来自不同的国度操着完全不同的口音，这些女孩仍然能用乱七八糟的手势磕磕绊绊地交流，向同伴展示可怕的过去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不止有一位女孩在哭泣之后擦干眼泪，然后对未来的生活抱有期待。
    她们都曾经身处相似的地狱，姐妹会的到来燃起她们心中复仇的火焰。因此人造人们给她们的第一件物品不是衣服，不是药品，而是手枪和匕首，这是她们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每位预备队队员都拿到了一把卡巴1217的战术匕首和意大利伯莱塔92f手枪，女孩们虽然还不知道这些武器的名字，但她们仍然能够感受到那些握在自己手中沉甸甸的钢铁所带来的安全感。这是属于她们自己的武器，是她们拥有的第一件礼物。
    在过去，她们不止一次被手枪和匕首威胁，在未来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她们会将怒火倾泻到敌人的头上。从今往后，她们就要与同龄女孩应该享受的物质告别，她们将褪去软弱，远离梦魇，她们会如同手上的匕首那般被火焰与汗水锻打成型，经历鲜血与泪水的淬炼，成为一把可靠的武器。
    女孩们在约定好明早给对方编发辫之后就熄灯入睡，要不然姐妹会的成员就会闯进房间把她们扔到床上。除了明天早上将要进行的课程之外，这里就和普通的女子学校没有什么区别。这些女孩也很期待在训练课上使用枪械和匕首，穿上护具和同伴进行贴身肉搏，因为她们知道姐妹会正在给予她们力量。
    她们已知的课程有枪械保养与改装，持枪训练，手枪和步枪射击。她们会学到威尔式射击姿势，中轴重锁系统和指向性射击，以及莫桑比克射击术和接触性射击术。与此同时人造人也会教授她们如何进行近身格斗，包括徒手格斗与刺刀格斗，当她们完成那些课程之后才有机会接触长剑，学习萨洛蒙整理出来的日耳曼剑术。
    就在女孩们熄灯入睡的时候，蒂塔正带着几乎所有的人造人进行炼金药剂的制作。这些药剂是供给那些女孩训练时使用的，其中许多配方来自安柏拉魔女家族，是专门为女性使用者提高身体素质的药物。经过萨洛蒙与黛娜的调整，这些药剂同时服用也不会产生不良反应，在严格控制摄入量的情况下，长久服用这些炼金药剂能够提高她们的肌肉量、骨密度和神经反应。
    药剂原料是黛娜从凡达扎尔·福使用黄金购买的。萨洛蒙的黄金远不能达成这么大的一笔长线交易，但纽约市的地下就有世界上最大的黄金储备金库，秘法师悄悄去借了一点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反正美国正在将各国储存在那的黄金挪作他用，萨洛蒙一点儿也不介意在美国的国家信用上落井下石。他认为那些女孩要比美国国家信用更加重要。
    如果没有这些药物，那些女孩绝对不可能完成严苛至极的训练，她们天生的身体素质绝对比不上使用炼金引擎的人造人。但是姐妹会对她们的期待不止于此，萨洛蒙同意姐妹会收纳凡人新血的时候，蒂塔心底就已经有些某些打算。
    这不是背叛，而是忠诚，即便这种忠诚方式被她们所崇拜的神厌恶，姐妹会也不会后悔。她们要将这种信仰传播给每个女孩，并且还要求她们保守秘密，将那种狂热隐藏在心底。人造人知道这有多困难，但她们必须做到。
    不是没有女孩想要回家寻找亲人，但人造人们已经向她们讲明其中利害——就算她们回去也什么都做不了。她们错失了接受教育的机会，当地政府也不会照顾她们，甚至某些人很有可能会把她们再卖一次。
    这里是远离世间的世外桃源，就算她们不加入姐妹会，也只有在这里她们才能安静且平稳地生活下去。
    那些坚持想要回家的女孩，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
    “那些女孩在哪？”瓦坎达王室公主直接闯进萨洛蒙的办公室向他发起质询。她刚刚拿到那些女孩的第一手体检数据，准备为那些疾病缠身的女孩进行医疗援助。但是当她第二天起床之后来到不朽之城，经过姐妹会的训练场打算看看那些正在进行训练的女孩的时候，她却发现一些人不见踪影。
    苏睿立刻想起那些女孩在她进行体检时表达出的对家乡的思念，那些女孩被她重点标记。而失踪的女孩就是那些，这让苏睿一下子失去的理智。她根本不顾瓦坎达和萨洛蒙的合作关系，拿起武器就冲进办公室，还差点被萨洛蒙放置在门口的灵体恶犬咬开喉咙。
    站在办公桌旁的斯蒂芬妮给萨洛蒙倒了杯茶，然后将鄙视的目光投向苏睿。但很快她就将那种眼神隐藏了起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由于黛娜需要负责姐妹会的日常运转，所以萨洛蒙的生活助理这个职务暂时由斯蒂芬妮担任，而这位九头蛇的女儿也十分称职地掌握了萨洛蒙的某些生活细节。
    虽然周日的早餐还是黛娜亲手做的，但斯蒂芬妮已经知道萨洛蒙的红茶要放多少糖。
    萨洛蒙冲着苏睿翻了个白眼。“特查卡应该有教育你王室礼仪，苏睿公主。”他慢吞吞地喝了口热茶，并对斯蒂芬妮表达赞赏，“还是说，瓦坎达王室都是不善于用脑的傻子？”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苏睿公主气冲冲地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我满足了她们的愿望，我已经送她们返回家乡。”萨洛蒙头也没抬地将手上的书翻过一页，“每个想回家的女孩，一个也没落下。”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萨洛蒙挑了挑眉毛，流露出少见的疲惫，“只有在睡梦中我才好对她们的记忆进行修改。她们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事，然后自己想出一个符合逻辑同时又有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来填补自己记忆的空缺，从而彻底隐藏姐妹会和不朽之城的存在。鉴于我已经连续施法一个晚上，请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些休息时间？”
    萨洛蒙的语气在不失礼貌的同时显得非常严重。他对于苏睿的研发能力很是倚重，因此放任她在不朽之城内有着极高的权限，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忍苏睿对不朽之城内所有的事都指手画脚。简单来说，就是苏睿在瓦坎达皇室横惯了，以为不朽之城和瓦坎达一样。
    不朽之城和瓦坎达的合作是互惠互利的，和他合作的与其说是瓦坎达，不如说是芭丝特。瓦坎达是芭丝特的代言人，身为国王的特查卡很能摆正位置，王子特查拉也明白，但只有苏睿依旧被保护得很好。
    “你什么都不明白，苏睿。”他说，“去工作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弥天大谎（第二更）

    苏睿怒气冲冲地走了，仿佛她在鞋底装了个闹钟那般把大理石地板上敲得砰砰响。
    她知道自己在看过人体实验的计划之后就把萨洛蒙的下限拉得极低，萨洛蒙把自己调出人体实验项目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插手其中的事。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先入为主误会了他，但这并不妨碍她因为萨洛蒙用居高临下的语气教训她而感到生气。
    更令她感到生气的地方是，那些被送回去的女孩中有一部分是未经过治疗的。
    然而萨洛蒙却表示那些女孩自己拒绝加入姐妹会，拒绝改变命运的路径，那么不朽之城的资源就不应该浪费在她们身上。他不是善良的人，他也不是做慈善的，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他只能就一小部分，更何况拯救那些女孩是为了给姐妹会增添新鲜血液，不要把他想得太好。
    但从某种角度来说，萨洛蒙已经比许多欧美国家的慈善组织做得好太多了。他没有在那些女孩身上进行秘密的药品临床实验，没有在不告知她们的情况下对她们进行手术和药物注射。他给瓦坎达下订单，为那些肢体残疾的女孩订购假肢，他甚至找了几台缝纫机给那些身体很差的女孩，让她们缝缝衣服，给她们一种“我是有用的人”的安慰。
    在这样的人道主义帮助下，他还给了那些女孩堪比公学规格的教育机会。
    教材经过斯蒂芬妮亲自挑选，贞德在知道那些女孩的遭遇之后自告奋勇想要去担任教师。即便贞德只是想找个兼职打发时间，斯蒂芬妮挑选的教材也不是最完美的，但这两人的教学水平和学位已经超出许多学校的资质了。
    单凭这两人的学历，放在外面的学校都足以将学校周边的学区房价格拉高百分之五十。
    原本对于那些女孩来说，这种教育资源是这辈子都无法获得的，但这些东西对现在的她们来说唾手可得。萨洛蒙对姐妹会的期盼可不止是武器，那太过浪费了。
    事实上萨洛蒙也没有表现出太过高高在上的态度，但苏睿就是接受不了。瓦坎达皇室公主从小就过于聪明，国王特查卡采用的也是放任教育的理念，她在特查卡的安排下可以学习一切自己想学习的所有知识，对于不想学习的东西她根本不需要去了解。她的哥哥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父亲是唯一的国王，无论她做什么都有人包容。
    简单来说，苏睿被溺爱过头，根本承受太大的压力。
    萨洛蒙甚至都还没有在周末深夜的时候短信轰炸要她加班呢！
    所有科研项目的进度他都放手让苏睿自己把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的老板吗？
    “您需要和瓦坎达方面通报这件事吗？”斯蒂芬妮兴奋得脚趾头都伸直了。她感觉自己终于遇到了政治斗争，这可是她的家传学问，大展身手就在眼前。只要萨洛蒙同意她动手，她现在就能在不朽之城与瓦坎达的合作关系上做手脚，随时可以将瓦坎达人踢出火星铸造厂的计划。
    她在第一时间知道瓦坎达的真面目后就在谋划着这件事，萨洛蒙也把一部分反制瓦坎达的手段交给了她。她也有了覆灭瓦坎达，彻底侵占瓦坎达的资源和技术的想法。
    只不过这个计划一直没有被萨洛蒙同意，因为贸然断绝合作关系甚至开战将会导致不朽之城的实力大打折扣。秘法师说自己有个更简单的方法，并且他还带斯蒂芬妮去看了一个浸泡在培养缸中的炼金身躯。
    “这是什么？”斯蒂芬妮有些疑惑。一个人造人怎么能成为反制瓦坎达的关键？
    “时机未到。”萨洛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不过是笑了笑，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道，“很快这具身躯就要启用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它的用处，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是你的秘书，我也不能知道吗？”
    “你说呢，秘书？”
    斯蒂芬妮对萨洛蒙这种神秘主义的行事风格见怪不怪了，几个月时间根本不够她探究完新老板的所有秘密。之前在九头蛇的青训营里，斯蒂芬妮就见过萨洛蒙在获得那份名单的几秒钟内就想到了一个大致的计划，谁知道他还有多少计划正在进行。
    “那么你又为什么看那本书呢？”斯蒂芬妮一转话题，将问题放在了萨洛蒙早晨时所看的书籍上。那本书在欧美社会不是那么地受欢迎，她想不到萨洛蒙看那本书有什么用处，“《列宁全集》，还是俄语版。你是想从那本书里找到些什么知识吗？”
    “有一些，我在寻找辩证唯物主义的出路。”秘法师撇了撇嘴，“恩格斯说，世界的真正的统一性是在于它的物质性。因此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是第二性的，意识是高度发展的物质，是人脑的机能，是客观物质世界在人脑中的反映。如果这个世界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意志是可以影响物质规律的，魔法就是其中的典型。”
    萨洛蒙叹了口气。他伸出一只手，高能等离子团在他的指尖闪烁。
    “代表物质客观规律的神是存在的，祂们可以肆意修改数学定律。我正在寻找一条摒弃宗教的道路，列宁的思想是我的尝试，摒弃崇拜，摒弃愚昧追求科学理性，让人们意识到即便神存在也不需要崇拜。”他攥紧手心，等离子团变成了雪花。
    “这很难，因为你否认了无神论。”斯蒂芬妮抓住了萨洛蒙的想法，“这种做法只会将思想导向不可知论。别这样看我，我是研究过哲学的。”
    “那么为什么要把代表某种概念的生物称为神，而不是看做一台影响宇宙运转的机器呢？”秘法师抛出了自己的思想炸弹，“反正人类又无法影响那台机器，那台机器也不会因为人类的崇拜而改变，那么崇拜还有意义吗？神爱世人是从根本是就是个伪命题，如果上帝真的无所不能，那么人类崇拜与否没有任何区别——其实还是有的，那就是是否要满足一个喜欢脚边蚂蚁献祭的变态的小爱好。”
    “这是做不到的，因为人类需要崇拜对象来成为自己的心灵支柱，人类就是软弱，需要统治，需要崇拜。”斯蒂芬妮找出了关键，“那么，隐藏神的存在就是必须的。少了代表物质客观规律的神，一切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
    “是的，一个欺骗所有人的谎言，一个无可奈何的谎言。”萨洛蒙点点头，“阿斯加德是外星人，黑暗精灵是外星人。这个世界不存在魔法，阿斯加德的魔法就是高科技。这就是我的谎言，然后所有人都相信了。”
    “那么对你来说，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萨洛蒙？”

 第四百五十章 语言的艺术（第一更）

    在古早漫画里的反派的人生目标无一例外都是统治世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抛去资本主义社会因为恐惧财富被限制而对社会主义进行的污名化，在一个政令通达的行政体系中，集权与专制制度是必须的，所谓的民主只不过是一个由乌合之众聚集起来的安稳假象。
    这个结果在民主制度诞生的雅典已经显现了，这说明只是为了讨好民众的制度终将带去死亡。
    雅典娜向萨洛蒙抱怨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苏格拉底之死让智慧女神对人类的智慧彻底失望。人类并非什么理智的生物，一群放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人类做不成任何事。在民主社会中，所有政客的施政目标最终目的都是选票和政治献金，朝夕令改是最常见的事。
    曾经的英国在这方面极为出色地构想了公务员制度，以事务官钳制政务官，保证政策的稳定性与连续性。当然，这种制度也造成了行政体系臃肿僵化，行政成本高昂等等弊端。但在撒切尔夫人削弱公务员权柄之后，政务官们就开始彻底放飞自我了，开始全面学习美国。
    光是“首席捕鼠官”的事就让阿诺德·阿宾逊爵士大为光火，一只可以随意裁撤的公务员猫咪是对文官体系的嘲笑！政客正在彰显他们对事务官的权威！该死的玛格丽特·撒切尔！
    民选官把握行政大权的结果全世界都看到了，整个不列颠就没剩下多少架能开出去还不漏水或着火的航母。不列颠的核弹头需要通知美国才能发射，现在就连坦克都要遭殃了，说不定哪天唐宁街十号就要去博物馆把二战时的老家伙开出来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无论是为了权力还是金钱，漫画中的反派还有其他方法可以选，但是在过去的漫画编辑眼中，不把人生目标作为统治世界的反派根本算不上大反派。所以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看着漫画长大的人当中，就连街边的小混混头子都想统治世界。
    统治世界是一个精细的工作，前期必定要做出许多准备。比如收归印钞权，税务系统的构建，民众是否有资格持枪等等问题，都需要那个想要统治世界的人来思考，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些想要统治世界的同时还在收集这个国家法定货币的蠢货可以理解的。
    斯蒂芬妮认为自己非常荣幸能够参与到这个社会体制的架构中去，她对于萨洛蒙的集权观念非常满意，这与九头蛇的想法不谋而合，包括镇压暴力抗议时出动坦克与机关枪的建议更是令斯蒂芬妮这位九头蛇之女激动得发抖。
    九头蛇的执政理念在废除nazi糟粕以及迷信之后立刻焕发出了勃勃生机，萨洛蒙更是建议斯蒂芬妮参考诸多她在上学时不曾阅读过的书籍来对这个体系进行修改。
    在消灭资本家进行公平教育的方面，脱离了资产阶级思维的斯蒂芬妮非常赞同。所谓的素质教育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除了教师工会和学生没有人喜欢，秉持实用主义想法，物尽其用才是好事。直到萨洛蒙提议立法将薯条的单词定为“chips”而不是“fries”，这让斯蒂芬妮第一次对他产生了不满。
    “fries，my lord。”斯蒂芬妮抱着厚厚的文件盒，穿着深灰色的女式西装。她趾高气扬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把薯条叫做fries的人比叫做chips的人更多，这种说法将会面临种族歧视的指控。”
    “那么可以改成‘我们不得不对语言的结构化和标准化进行调整从而提高交流效率’。”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你从未在英国上过学，但我能告诉你政治话术是语言的艺术，说话不是为了传递想法而是隐藏想法和逃避责任。”
    “好吧，一等学位拥有者。”斯蒂芬妮翻了个白眼，“那么我在这件事上提出的抗议是否也能改为‘从语言受众的角度，一个由公众达成潜意识共识的单词将更有可能提高工作效率’？”
    “对于汉堡店的店员来说，是的。”萨洛蒙满意地点头说道，“你学得很快。”
    ————————————
    行政体系的架构只不过是萨洛蒙所有计划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交待完文件工作之后的萨洛蒙就去了趟锻造厂，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如今的姐妹会是他最重要的力量之一，一把最优秀的武器才能配得上姐妹会的指挥官。萨洛蒙一直觉得蒂塔这个人造人在工作方面极为认真，所有他暂时选定她为战斗小队的指挥官，负责指挥战术规划与后勤安排。
    这些内容是姐妹会每天都要训练的，她们的速度与力量远超普通人，因此萨洛蒙为她们制定的标准远远高于各国特攻部队的训练标准。
    不朽之城中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还隐藏着就连斯蒂芬妮都不知晓的秘密。在那个生物实验室里，玛雅·汉森和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们正在潜心研读萨洛蒙给出了部分生命炼金秘法，结合萨洛蒙的dna、历史名人的dna、阿斯加德人的dna，试图从黑山羊的秘法转化为科学手段创造特殊器官。
    这是目前最大的项目，同时也是最为困难的项目。萨洛蒙并没有催促他们意思，因为这实在是太过困难了，谁也不知道那些秘法的科学应用方法还有多长的路要走，一切都是未知数。萨洛蒙所能做的只有对他们进行教学，并且监控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精神状态。
    至于玛雅·汉森就不用太过担心，萨洛蒙定期使用自己的血液对她进行施法，确保她不会因为看到不该看的知识而疯狂。
    即便马利克家族的科学家支援到来，这个项目的进度也不会快上多少。
    二级项目是人工智能。萨洛蒙准备的那具炼金身躯要比人造人的躯体复杂得多，需要他在计算机科学的领域方面有所建树。这部分项目被萨洛蒙交予专业人士处理——等到人工智能处理完自己的麻烦事，它就能将格罗夫斯女士召回来进行这个项目了。
    三级项目位于生物实验室的地下室，那里有着另一层魔法防护和电子锁，用以确保关在里面的人不能突破防守跑出来。
    身披白色薄纱的罗蕾莱百无聊赖地将双腿翘到了桌子上，看起来就和千年前莱茵河的女儿如出一辙。学习，接受具有羞辱和情趣意味的刑罚，吃饭，洗澡，睡觉，然后就是一个循环。在无聊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那些惩罚，罗蕾莱已经从最开始的抗拒转变为了欢迎。
    当她看到萨洛蒙来到地下室之后立刻微笑着跑了过去，眼神里充满着说不出的期待。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忍受疼痛与抚摸。“需要我把自己绑起来吗？”她在秘法师耳边轻声说道，“还是说，在这之前我们先玩些什么？”

 第四百五十一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第二更）

    萨洛蒙没有沉溺于肉欲，他甚至敢向维山帝发誓，敢向他从小到大接受过的训练发誓。但为了让罗蕾莱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以确保此人被送回阿斯加德之后不会脱离掌控，确保她成为最优秀的间谍，萨洛蒙还是对她进行了一番调教。这是一件非常学术的事，是萨洛蒙查阅了大量心理学资料才制定出的计划。
    这是一种非常彻底的心理摧残。现在就算他把罗蕾莱带出去，只要萨洛蒙能够满足她的欲望，要她在公共场合做出任何事，莱茵河的女儿都不会拒绝。
    但是现在还不是将她送回阿斯加德的好时机，只要走出这个房间，海姆尔达的眼睛就能找到她，必须在彩虹桥降下的时候，才能通过世界树枝干间的缝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回去。
    所以他才会继续着对罗蕾莱的训练。这绝对不是他沉溺肉欲的表现，他保证。
    他从非著名堕天使铁匠罗丹那里找来了一个之前订购的长剑剑格，在将剑胚打磨之后，他就把镶嵌了红宝石的黄金剑格安装了上去。剑胚只用的材料包括了乌鲁金属，是极佳的附魔材料，因此萨洛蒙毫不吝惜地对这把剑附加了的魔法效果。
    这把剑有着和雷神之锤一样的返回能力，这是萨洛蒙特意附加上的。但这个效果和雷神之锤又有些差别，因为这把剑会直接传送回使用者的手中，因为不是每把武器都和雷神之锤一样无坚不摧，直接传送回使用者手中会减少许多变数。
    除了这个实用功能外，这把剑上的魔法效果还能鼓舞人心，激励士气，帮助身边的同伴对抗恐惧（英勇）。而被这把剑命中的敌人产生无法言喻的战栗甚至恶心，当使用者杀死一个目标时，这把剑的使用者将会获得临时的增益（残忍），并且对所有外维度生物都能造成较大的伤害。
    萨洛蒙费尽心思附加的魔法效果还能抵御任何能使这把剑生锈的超自然手段（坚固），让使用者在极端绝望的情况下也不会放下武器（勇猛），还能加快使用者的动作使之进行更多攻击（破则）。
    最后的，也在最重要的，这把剑上有着萨洛蒙的一段真名。这个真名被掩盖在剑身繁复的花纹里，以圣痕的力量保护使用者不受邪恶的侵扰，并且这还附加上了一个萨洛蒙意想不到的魔法效果。
    由于萨洛蒙血液中过于强大的魔力，这把剑甚至能够干扰敌人施法。虽然这种影响不是很大，稍稍集中注意力就能够重新施法，但是这样的效果却能在某些情况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为了将这些符文更好的嵌合到这把剑上，萨洛蒙还专门向罗丹请教了特殊的锻造方法。
    “蒂塔。”萨洛蒙叫住忙着监督新学员训练的人造人，将包裹在亚麻布中长剑递给了她。蒂塔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在双手接过长条形的亚麻布包裹时，手上沉甸甸的触感就告诉了她这是什么东西，原本还在努力维持端庄表情的人造人立刻控制不住惊喜的表情。她在反应过来之后甚至发出了害羞的呜咽声。
    萨洛蒙注意到她涂着自己送给她的黑色口红。
    在得到萨洛蒙的同意之后，蒂塔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仔细打量那把精心锻造的长剑——经过打磨的剑刃锋利无比，经过折叠锻打的纹路若隐若现。剑格与剑柄都是金色的，剑格正反两面的中央镶嵌着深红色的硕大圆形红宝石，剑格是张开双手和翅膀的天使造型，延伸出去的金色羽翼整体呈现为倒三角形，正反两边都有金色的天使雕像，用脊背与双腿紧紧夹住剑身。
    包裹金属剑柄的金属丝线是罗丹从天使翅膀上剥下来的黄铜神经索，剑柄末端的配重是一个有着两张面孔、带着兜帽的沉思女性金色半身像。长度适宜的剑柄既可以单手持握也可以双手持握，比普通手半剑要略长和厚重一些的剑身让这把剑分量十足。
    灰黑色的平坦剑脊上复杂的花纹透出隐隐的蓝光，形成了如同冰面上的美丽裂纹。所有的秘法符文都被细心地隐藏在这些纹路之中，其中甚至包括了萨洛蒙真名的一部分。
    这把剑是一件完美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艺术品，无论是天使羽翼造型的剑格上根根分明细致的羽毛纹路还是镶嵌红宝石周边圆圈的细小铭文，都是由堕天使工匠和萨洛蒙使用刻刀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至于那个剑格上的雕塑，萨洛蒙没有采用失蜡法，而是发挥了雅典娜教授的雕塑技艺，在炽热的金属上雕刻，采用了两种不同的工艺，冷却之后成型。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萨洛蒙不想在再碰cad 了）
    当蒂塔小心翼翼地握上这把剑时，剑脊冰面纹路上的光线瞬间提高了一个亮度。兴奋异常的人造人下意识挥舞长剑，她在反应过来之后才想起萨洛蒙就站在自己面前。蒂塔浅棕色的皮肤立马变得通红，想要道歉但却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结结巴巴地吐出单词。
    尤其是萨洛蒙抚摸她的白色短发时，蒂塔甚至快要昏过去了。
    萨洛蒙对这些人造人的态度有些不一样。除了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黛娜，其他人造人在他看来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蒂塔这个有些害羞的人造人更是受到他的喜爱，尤其是当他抚摸她的脑袋时，蒂塔更是表现得十分乖巧。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这并不妨碍他向蒂塔，向姐妹会承诺，她们将会永享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的荣耀。
    “您太宠溺她们了，您不该花太多时间在姐妹会上。她们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她们生来就是为您服务的而不是反过来。”黛娜发出小小的抗议，用“不小心”忘记给红茶加糖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萨洛蒙笑了笑，默认了黛娜的任性。
    黛娜掌握着自己主人的生活时间表，锻造那把长剑花去了萨洛蒙太多时间，打乱了许多安排。在黛娜眼中，就算是萨洛蒙的下午茶也比为姐妹会锻造武器要来得重要。她瞪了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后的斯蒂芬妮，然后默不作声地站到了萨洛蒙身边，挡住了斯蒂芬妮投来的视线。
    “你们说的剑是什么样的？”斯蒂芬妮似乎没有察觉到黛娜的态度，她仍然旁若无人地提出了问题，“我能看看吗？”
    “那是姐妹会的机密。”黛娜赶紧回答。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想让斯蒂芬妮参与到姐妹会的运作中去。对于这个刚刚投靠萨洛蒙不久的女人以及其家族，黛娜予以了最大的戒心。她将一份关于姐妹会武器装备更新的文件从斯蒂芬妮的桌上拿走，重新放回了萨洛蒙的办公桌上。
    “不朽之城的文件都是我处理的！”斯蒂芬妮不满地站了起来，“所有！如果不是我，不朽之城的大小支出你还算不清呢！”
    “不，只有在我的主人同意的情况下你才能查阅姐妹会的文件。”黛娜向她投去危险的目光，“现在没有，凡人。姐妹会只对我的主人负责。”
    萨洛蒙默不作声，任由黛娜和斯蒂芬妮发生冲突。

 第四百五十二章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个（第一更

    黛娜提交的文件中有关于姐妹会武器装备的更新建议，她希望苏睿能够通过对那把链锯剑的模仿制造类似的武器，用以应对有着充足防护。振金的确很强大，但在斯塔克的研究成果出炉之前，振金长剑还需要依靠人造人和动力装甲的力量。
    在前几次的任务中，姐妹会已经发现了振金长剑在面对装甲车辆时的窘境，人造人们急需一样可以用来切割装甲板的武器和威力足够的便携式炸弹。
    萨洛蒙在这份文件上签了字，同意支出这笔研究经费。斯蒂芬妮在看了几眼之后也同意了这个做法，因为她深知萨洛蒙的下一步战略是位于这个世界上战争爆发最频繁的地方，这样的武器装备是非常有用的。
    虽说美军是实在没什么骨气，但只要他们还拥有装甲部队，那么他们就会抵抗。斯蒂芬妮已经大致算出了完成下一步的战略需要多少资金和武器装备，如今不朽之城的产能尚未达标，火星铸造厂的计划也有许多前置研究尚未完成，就算加上马利克家族的资金供应也无法支撑萨洛蒙在中东地区进行游击战。
    但是萨洛蒙已经拟定了一份投资计划，其中不仅有投资包括罗克森公司在内的高新技术领域的打算，甚至还有趁着虚拟货币暴跌的机会抄底成为庄家，大又肆意挥舞镰刀收割美利坚韭菜的架势。
    反正游击战又不是正面作战，花费已经比一场战争少了许多，并且萨洛蒙在当地开展的后续计划又不是不能用以获利然后继续维持这场战争。而且他也没有打算自己蛮干，推出一个傀儡接受其他国家的基础建设援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即便那只是一次尝试，萨洛蒙和斯蒂芬妮也十分认真的准备了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
    最重要的就是宗教问题，萨洛蒙的一贯态度就是彻底清理所有宗教，焚烧所有宗教典籍。将所有宗教场所改建成学校，所有儿童集中起来强制学习，成人在劳动的同时进行教育。而且萨洛蒙的态度是绝对不会有另外一个国家那么温和，那片土地被各种势力荼毒许久，不用猛药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斯塔克冲到他面前要他给个解释，萨洛蒙也能以伊森博士的家乡来举例，让接受“自由民主人权教育”的斯塔克看看，就算他的钢铁战衣再强大，个人英雄主义是无法拯救世界的。单纯的经济援助也不行，武装介入更是行不通，只有从根本上对那片土地进行改造才能完成伊森博士的遗愿。
    至于会被指责“专制”“强权”之类的词，萨洛蒙一点儿都不在意。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儿去呢？他手上是有可以掀桌的力量的。
    斯蒂芬妮在稍稍反对之后也同意了这个计划，然后捂着额头去做规划了。她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是萨洛蒙给了她几剂魔药，身为普通人的她根本没法完成如此之多的工作。
    她简直就是不朽之城里最忙的那个。
    秘法师还在给苏睿的文件中建议她对瓦坎达的能量护盾进行小型化改造，并且研究如何安装到姐妹会的动力装甲上。这样一来，动力装甲的防护等级就不用全部依靠钛金合金外甲与振金减震系统的强度了。
    肆意指派任务的萨洛蒙心中没有一点儿愧疚，他可从来没有让人加过班。他不会迷信振金装甲的防护能力，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种力量可以绕过振金装甲对使用者造成影响。例如许多不直接作用与身体，而是环境与精神的魔法效果就是振金装甲无法抵御的。
    你要问萨洛蒙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亲眼看着特查拉在施放了油腻术的地面上摔了一跤。
    ————————————
    跳到桌上的柴郡猫疑惑地嗅了嗅自己面前的黑色玩意。
    这不是吃的，柴郡猫心想。这玩意闻起来有一股发光盒子的味道。
    它每天都能看的自己的主人面对一个非常有趣的发光盒子，那个发光盒子里住着许多人和动物，更重要的是，还有许多可爱的小猫。柴郡猫最喜欢趴在热乎乎的发光盒子上睡觉了，即便它的主人不喜欢它这样做，但我行我素的小猫咪可听不得这话。
    柴郡猫抬起脑袋看了眼桌子另一头的主人，它的主人在一堆有着各种颜色的细线、绿色和黑色的小圆柱之间忙碌，并且手上不时冒出滋滋作响的白烟。柴郡猫无法理解它的主人在做些什么，但它已经闻过这些放在桌上的东西了，全都和发光盒子是一个味道。柴郡猫确定了这些东西里没有食物之后百无聊赖地在各种物品之间走来走去，直到它看到了一个放在桌子旁边的黑色方形小盒子。
    它看了眼自己的主人，然后悄无声息地抬起猫腿走了过去，蹲在黑色方形小盒子前。柴郡猫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主人正忙无暇顾及其他，然后它就小心翼翼地伸出圆乎乎的爪子，试图把那玩意拨下桌子。
    “shit！柴郡！”萨洛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停的甩着被电麻的手指。
    秘法师快要气疯了，但柴郡猫仍旧一脸无辜，仿佛它不知道自己刚才碰到了什么东西。那是简·福斯特最近设计的一件观测设备，能够精确地检测出爱因斯坦罗森桥产生前的各项信号读数，萨洛蒙正在做的就是其中一个部件。整台设备需要大功率发电机的支持，萨洛蒙只能在制作阶段使用汽车电池凑合一下。
    “你为什么要去碰开关！”萨洛蒙拧着柴郡猫的后颈皮将它提到自己面前，但柴郡猫仍然向后仰着脑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滚蛋滚蛋！”
    萨洛蒙叹了口气，把魔宠扔到了地上。黛娜默不作声地举着电烙铁，看了眼试图向自己撒娇的柴郡猫，但是她却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装作没有看到在自己脚步蹭来蹭去的猫咪。见撒娇失败，柴郡猫不满地抬起头朝着主人喵喵叫了几声，然后在秘法师的怒视下昂首挺胸走出书房，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晚饭问题。
    没过一会，贝优妮塔就抱着柴郡猫走了进来。魔女一点儿也没有在意柴郡猫的控诉，任由这只胖猫咪往她的怀里钻。她可不是来和萨洛蒙吵架的，她打算和萨洛蒙商量生日宴会的事——酒店发来了菜单要客人挑选，贝优妮塔和贞德选出了自己想要的菜色，接下来就要萨洛蒙来选择了。这是要考虑到客人的忌口问题，魔女们又不知道那些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别担心，在外面吃饭不忌荤腥。素食是用来调整身体、考验意志的，秘法师们有了一定的修行之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喵！”
    “柴郡猫说它要吃金枪鱼。”贝优妮塔笑着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再加个座位。对了，我已经挑选好了庄园，你打算什么时候付钱？”

 第四百五十三章 雪地摩托（第二更）

    有了劳拉·克劳馥的帮助，位于牛津郡的河畔庄园花了萨洛蒙一千五百万英镑就拿了下来，并且还办好了手续。只不过产权转让之后还不能立刻住进去，他必须雇佣专业人员对那座庄园进行细致的清理，最好是能清理到拧包入住的程度，因为庄园里的家具还是不错的。
    前主人对这座庄园只做了最基础的养护，完全没有在意杂草的肆意生长和某些小型野生动物在庄园内肆意进出情况。萨洛蒙所联系的公司也是由劳拉·克劳馥推荐的。克劳馥家族的另一处庄园就是雇佣这个公司的专业人员清理的，有时候劳拉还会安排管家雇佣这个公司清理花园
    萨洛蒙特意选择了这处有马场的庄园，就是为了能让珀伽索斯肆意撒欢奔跑，魔女们也能在庄园里飙车。因此他还需要花一笔钱来对庄园的道路进行修缮——4号和40号高速公路都能从牛津郡直通伦敦，仅需要一个小时。魔女们有时候也会开车从庄园去伦敦购物，萨洛蒙认识一位在伦敦的有中东血统认识的珠宝设计师，她能给魔女们提供最好的服务。
    光是摆放贝优妮塔购买的摩托车，萨洛蒙就得在纽约市再找两个车库，更别说在公寓里改建瑜伽房和衣帽间的计划了，就连柴郡猫也没有自己的小房间。
    【柴郡猫有自己的小床，但是它更喜欢待在纸箱子里。包括猫抓板，沙发才是最好的猫抓板。】
    因此公寓里的所有人都支持搬家计划，等到萨洛蒙的生日宴会过后差不多就能搬过去。
    “你要离开纽约，然后搬到牛津郡？你要离开纽约披萨了吗？”接到这个消息的托尼·斯塔克大吃一惊。“生日前还是生日后，伙计？”他说，“听着，我很抱歉，你的生日恰好在圣诞节，不过我还是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我知道你不过圣诞节，所以当做生日礼物，ok？”
    “没有关系，反正我的生日宴会也不会邀请你。”萨洛蒙笑着说道，“那是魔法界的聚会。”
    “嗷！这太伤人了！”斯塔克装模作样地捂住心口，“如果不是我已经把弹片取出来一年多了，你这么说说不定会要了我的命。”
    “先生，难道还有弹片没有取出吗？”贾维斯问道，“是否预约新的手术？”
    “这只是比喻，我该给你的词库和逻辑联想能力升个级了。”斯塔克翻了个白眼，“深度学习芯片都是我自己设计的，你如果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几片，帮你装个显示卡。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确实有台光刻机。不过这不是礼物，我给你的礼物是这个！”
    亿万富翁招呼萨洛蒙跟他一起去车库，然后他给萨洛蒙看了那台他新买的雪地摩托。“我改装过的。”他眨了眨眼，“经过不太严谨的计算，加速到100公里需要五秒钟。我要和佩珀去南美度假，所以用不上雪地摩托，我觉得这个家伙在苏格兰高地会有更好的表现。”
    “我买的庄园在牛津郡，不是在苏格兰。”
    “管他呢，都一样。”斯塔克理直气壮地说道，“虽然你不会邀请我参加生日宴会，但我还是会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哇？什么时候？”这下萨洛蒙有些惊讶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佩珀·波兹和斯塔克什么时候会举行婚礼。他甚至怀疑是因为自己告诉斯塔克他未来会有个女儿，才让他有了结婚的想法。
    “这要看你怎么说。”斯塔克似乎有些紧张。“我觉得如果结婚的时机不对，佩珀生下的孩子可能就不会是那个女孩”他说，“你知道的，我不太相信命运、预言之类的事……我只不过是有些喜欢女儿。你明白我的意思。”
    “顺其自然，斯塔克。命运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无论怎么改变都会发生。你要做的只有接受，然后在其中找出可以改变的地方。”
    “这种话是你自己想的？”
    “不，是我的老师告诉我的。”萨洛蒙说，“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宿命论的味道，但多元宇宙是切实存在的，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看到就是其中一个多元宇宙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是否会发生在你身上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
    “那么在统计学上的意义呢？”
    “我也不知道，多元宇宙是无穷无尽的。每时每刻都有新的诞生，旧的毁灭。每个不同的多元宇宙当中又有一些事件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这些随机事件相互组合成一个全新的宇宙也是有可能的。”
    “就像乐高。”
    “是的，两个乐高建筑之间可能仅仅只是一块乐高的颜色不同，这就足以产生一个新的宇宙。”
    “那我的女儿呢？”
    “我不知道。”萨洛蒙耸了耸肩，满脸无辜，“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这件事你应该去问问这个宇宙的概念实体。但要见到这位神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祂的手下天神组堪称实体宇宙的真神，那不是我们人类能够抵抗的。”
    “那么阿斯加德呢？”听闻宇宙秘闻的斯塔克一下来了精神，“阿斯加德人能够抵抗那些什么神吗？”
    “众神之父曾经集合了地球上所有的神抵御天神组的入侵。我只能告诉你，就算是以这般伟力也只能勉强与天神组打个平手。”萨洛蒙说道，“众神离开地球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天神组，另外一部分就是因为卡玛泰姬——因为要说起来，第一代至尊法师就与这个宇宙的概念实体有所联系，至尊法师这个名号就是由此诞生的。我不能说是天神组帮助人类驱赶了众神，因为人类对于天神组来说就是一种实验动物。”
    “天哪！”
    “你提到了基督可能也需要臣服与这个宇宙，但我不确定，因为天堂中还有许多秘密。”萨洛蒙眯起眼睛，露出了险恶的表情，“我的老师告诉我，天堂有些层面被梅塔特隆封锁了，谁也不知道天堂的计划是什么。”
    “地球之外怎么这么危险！”斯塔克皱起眉头，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怎么你每次都会带给我糟糕的消息？你是故意的吗？”
    “我只是在表述事实。”秘法师说，“人类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种族。你总能体会到尊者隐瞒魔法的苦心了吧？如果尊者让人类知道天堂真的存在，那么科学技术就根本无法发展，人们全都跑去教堂读圣经了，知识全都掌握在教会手里——你可别说现在有多好，神盾局说阿斯加德人是外星人之后，不照样还有一堆人去崇拜索尔，甚至欢迎阿斯加德人统治地球。包括你也是一部分人崇拜的对象，软弱的人需要心灵支柱，复仇者联盟就是一些人的心灵支柱。”
    “我怎么觉得你在指责我？”
    “我只不过是在透过凡人中最聪明的那个指出生物的劣根性罢了。需要心灵支柱没有什么不好，但向外维度生物屈膝就有些太蠢了。”萨洛蒙说，“杀死外维度生物，保证人类独立自主是卡玛泰姬的主要使命。所以你很重要，斯塔克，你是抵御实体宇宙威胁的一道屏障。”

 第四百五十四章 女生向外（第一更）

    “你……不要否认，我知道你在夸我。”托尼·斯塔克指着秘法师说道，“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别扭？多多夸奖别人对你也是有好处的。虽然我没有太多资格说这话，但现在的我从来不吝惜对别人的欣赏。”
    “我称赞的是你的家族，而不是你。你可别搞错了。”
    无论是霍华德还是托尼，亦或是未来的摩根，斯塔克家族在人类科技的发展史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霍华德·斯塔克更是圣盾兄弟会那场对天神战争的主要发起人之一。关于那场战争的文件如今还在整理，萨洛蒙不放心将那部分机密交给任何人。因此他只能亲自动手，筛选出某些科技与瓦坎达人共享，加快不朽之城的军备研发和火星铸造厂项目的进度。“只要不出意外，我就能活很久。”秘法师说道，“我会看着你老死，你的女儿老死，你的孙辈老死。从人之初生到耄耋之年，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是眨眼之间。”
    “你能活多久？”斯塔克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往喉咙里塞了一大块栗子蛋糕，“两百年？”
    “最少一千年，这是通过我的女朋友和我的老师推算出来的。”萨洛蒙说，“而且这是保守估计，因为我的老师在不发生意外的情况是永生者，年龄对于至尊法师来说没有意义。只要是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秘法师，寿命就不再是一个问题。”
    “你们这些魔法师啊……那么你们是怎么解决身份问题的？”
    “很简单，魔法能做到很多事。”萨洛蒙挑起眉毛，笑得非常恶劣，“催眠、诱导、幻象，总有能起作用的。更何况，我们有黄金，非常非常多黄金。”
    黄金能办到很多事，金链条也比铁链条要结实得多。在金钱的攻势下，马利克家族答应的技术援助已经到了，萨洛蒙和斯蒂芬妮在姐妹会的陪同下返回了马利克家族庄园，准备接收那批研究员。秘法师让斯蒂芬妮去和吉迪恩·马利克交流交流，向他展示一些不朽之城的可公开文件，从侧面衬托自己的实力。
    他找到了之前在马利克庄园监视吉迪恩·马利克的人造人沟通了一番，发现这个老蛇头居然无比安静，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这反而让萨洛蒙有些不安——吉迪恩·马利克接受的教育不是会屈居于人下的那种，他给予这个老蛇头的信任远没有斯蒂芬妮那么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作为人质的斯蒂芬妮就是吉迪恩的命脉，有斯蒂芬妮在手的萨洛蒙牢牢抓住了马利克家族的把柄。但萨洛蒙还是在心中保留对吉迪恩最基本的怀疑，他可没有斯蒂芬妮那么天真，那么容易归顺。
    萨洛蒙让姐妹会带着那批研究员乘坐飞行器返回不朽之城，但前提是那些研究人员经过搜查，确保他们身上没有携带定位和通讯系统。他和轮值的人造人在马利克庄园逗留了许久，直到满脸笑容的斯蒂芬妮端着一盘慕斯蛋糕，和满面愁容的吉迪恩·马利克一同走了出来。
    老蛇头在见到萨洛蒙之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斯蒂芬妮也很开心自己的父亲能够明白马利克家族的新主人有多么强大。但吉迪恩内心深处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他感受到的只有绝望——他发现自己的女儿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了，张口闭口就是“我们”，俨然将那个名叫不朽之城的基地当做自己的家。
    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没有让斯蒂芬妮从小接触九头蛇的内部业务，如今掌握了极大权力的斯蒂芬妮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她在萨洛蒙身边获取到的权柄。而且斯蒂芬妮现在也看不上九头蛇了，因为那个男人居然带着斯蒂芬妮去外星餐厅吃饭！
    不朽之城的目标才不会放在小小的地球上呢！九头蛇都是一群土鳖！
    不仅如此，站在一位父亲的角度，他更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儿去讨好那个年轻人。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一直认为那个人可能是斯特拉男爵的儿子，亦或者是九头蛇内部哪个非常出众的年轻人，这样他就能够控制那个年轻人。
    但他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在这样敌强我弱的情形下发生！斯蒂芬妮第一次做蛋糕居然是为了那个可怕的男人！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斯蒂芬妮去过厨房！
    这是一位父亲的愤怒！
    “my lord，您不尝尝看吗？”斯蒂芬妮把蛋糕放在萨洛蒙面前，然后极为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不仅是斯蒂芬妮的动作，她对萨洛蒙的称呼也让吉迪恩·马利克的太阳穴血管暴起，耳中不断响起急促的战鼓。
    如果他身上还有降压药的话，他肯定会吃。
    吉迪恩·马利克勉强堆起笑容，坐在了客厅沙发的客座上。他向来只有坐在主座上的份，但这次主座却被那个男人占领了，那个男人不仅占据了主座，甚至还想将马利克家族乃至整个九头蛇全部吞下。吉迪恩·马利克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他发现自己父亲的秘密的时候。
    那种信仰破灭的无力感再次出现笼罩着他。
    “稍等。”萨洛蒙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饰有三颗珍珠的心形小盒子，让斯蒂芬妮递给吉迪恩·马利克。
    “臣服就会获得奖赏，我说到做到。”萨洛蒙意味深长地盯着吉迪恩·马利克。他向老蛇头解释了一下这个盒子的作用：白色珍珠能够侦测毒素，吞下珍珠可以延缓毒发；银色珍珠能够侦测疾病，吞下珍珠可以移除疾病；黑色珍珠能够侦测隐形生物，吞下珍珠可以看穿隐形。
    除此之外，小盒子里装着的炼金药丸也各有用途。总的来说，这是一件用来保命的玩意儿，所以才会被称作“贵族救星药丸套装”。吉迪恩·马利克只希望盒子里有降压药，因为斯蒂芬妮已经把蛋糕切开了，看样子她还想亲自喂那个男人。
    可能是萨洛蒙觉得这些药丸不足以成为马利克家族臣服之后的奖赏，所以他又给了吉迪恩·马利克一只只有一英寸高的青铜小雕像。他将这个雕像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吉迪恩，这才让这个老蛇头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这个狮鹫造型的青铜小雕像在说出口令之后便能活化成一只真正的狮鹫，并且听从雕像使用者的命令。每周最多可以使用两次，每次6个小时。这东西可以在真正意义上保卫马利克家族的安全。
    虽然这和召唤星界生物的雕像完全不同，但也能算得上是价值连城的魔法物品了。
    斯蒂芬妮也很开心，她认为这是萨洛蒙信任马利克家族的表现。
    “我当然信任马利克，我怎么会不信任呢？”萨洛蒙信誓旦旦地说道，仿佛他说的话和他身后那些拿着长剑的人造人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父亲想要邀请您去参加一场宴会。”斯蒂芬妮说道，“您不是想要吞下保守派九头蛇吗？那场宴会所有保守派九头蛇都会出席，那nazi派系没有太大的关系。”
    吉迪恩·马利克快要昏过去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快就卖掉马利克家族的翻身本钱。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各有各的打算（第二更）

    萨洛蒙没有答应参加那场九头蛇的圣诞晚宴，但是他还是安排了十位人造人给斯蒂芬妮，要她在那场宴会上彻底收服那些以马利克家族为首的保守派九头蛇。虽然吉迪恩·马利克有些不乐意，但是一想到那些九头蛇其实也是斯蒂芬妮的手下，并且马利克家族权力交接的一天迟早会来，不如趁着他还没老到意识模糊，提前为斯蒂芬妮打下统治的基础。
    “不要有太多血腥。”吉迪恩·马利克请求道，“那些家族追随马利克家族数百年了，无论是在不列颠还是在美国，保守派的九头蛇都有着极为丰厚的资产与人脉。我相信那些人对您来说是有用的。”
    “这件事由马利克家族来主导，但是——”萨洛蒙指了指身后的人造人，潜台词不言而喻。如果那些九头蛇拒绝服从，那么他不介意采用暴力掠夺的手段集中那些资源。
    然而斯蒂芬妮却告诉了他另一个消息。原来她早就是几家上市公司的真正掌控者了，如果萨洛蒙打算收回那些产业，那么势必将要把那些公司合并成一个集团，提高行政效率和不同企业之间的配合。“可能会有阻力。”斯蒂芬妮说道，“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在其中掺了一脚，还有共济会。您打算清除那些人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一群会给体育明星颁发入会勋章的石匠？”萨洛蒙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共济会在他眼中真的只是一群石匠。斯蒂芬妮也不敢到奇怪。不朽之城是一个武装暴力集团，并且几乎不与这个世界的经济体系接轨，完全不用担心那群在幕后挥舞着钞票的资本家做什么小动作。
    集中资金之后的下一步，就是要把把美元换成黄金，再用黄金换成外星资源。资金来源有很多，其中一项就是纽约市的黑帮。萨洛蒙承诺斯蒂芬妮可以和他一起去外星黑市做生意，他已经联系到了一位克里帝国的黑市商人。那个外星黑市商人显然也没有想打萨洛蒙要做那么大的一笔生意。
    并且在黑市做生意也是没有安全保障的。就和许多玄幻小说里的拍卖行一样，出个门就会被袭击。只不过外星科技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只要是被定义为科技，小到外星枪械，大到宇宙飞船，他都有办法对付。
    斯蒂芬妮还被分到了一件改装过的姐妹会动力装甲，强化里维生系统，用以在交易过程中保护自己。
    有了锤子之后看什么都是钉子，斯蒂芬妮也不例外。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能让她把注意力放到更重要的工作上，例如火星铸造厂。斯蒂芬妮正在邀请专业人士对人工智能控制的火星铸造厂进行产能评估，然后以此作为标准对与萨洛蒙的战略进行规划，决定伟大计划的推进进度。
    “敌人要来了，斯蒂芬妮。”萨洛蒙轻声说道，“届时就是我们发挥力量的时刻。那场战斗会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惨烈，那仅仅是人类迈出地球的第一场战斗。要快，斯蒂芬妮，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萨洛蒙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在维度间隙的交易城市中听闻了宇宙中各个帝国的动向。克里帝国对征服者罗南的态度暧昧，停战协议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张废纸，山达尔星与克里帝国的战争将会再次爆发。而宇宙军阀萨诺斯最近也派出了舰队，开始寻找一些神秘的东西。
    沉寂的宇宙很快就会变得热闹起来，地球也不会安稳太久。
    “我会的。”斯蒂芬妮点点头，“您能说说那是什么样的敌人吗？”
    “只不过是漫画里最常出现的大反派。”萨洛蒙耸了耸肩，不愿意说太多。萨诺斯的舰队力量太过强大，他必须加快速度才能赶上。在此之前他已经取得了尊者的许可，尊者同意他使用时间宝石加快某个地区的时间用以建造战舰——这是对卡玛泰姬戒律的绝对破坏，因此尊者和萨洛蒙都默契地不再提及此事，就连维山帝也不知道。
    或许阿戈摩托知道，但祂没有阻止。擅长预言的第一代至尊法师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可能性，偏心人类的祂默认了萨洛蒙的做法。从萨洛蒙第一次带上戒指的时候，他就觉得阿戈摩托偏心得不正常。
    但他无法揣测真理之神的意图，尊者也不知道阿戈摩托有何种打算。
    可即便是再严峻的未来，也不能阻止萨洛蒙脱下西装穿上纸片人女孩t恤。
    ——————————
    公寓大门砰的一声打开，无视天气穿着露腰衬衫和牛仔裤的魔女们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跟在她们身后的柴郡猫更是抬起头用下巴看路，直到撞上桌角。魔女们接受了雅典娜的邀请，去了智慧女神购买的美容院做spa，就连柴郡猫的毛皮都变得光滑水润，贝优妮塔更是在萨洛蒙面前展示了自己新做的纯黑色美甲。
    明天魔女们还打算去那处庄园视察，顺便进行一场魔女之间的特技飙车比赛。
    “boya，你怎么皱着眉头？”带着宽檐帽的贝优妮塔弯下腰，一手扶着墨镜，从眼镜上方的空隙看着萨洛蒙。白色衬衫的下摆在她胸前打了个结，秘法师甚至能看清黑色的蕾丝边。“是因为我们出去玩没有叫上你吗？”她笑着说道，“还是说，你在吃醋？”
    “才不是！”
    “你可真是可爱呢！”贝优妮塔捏了捏萨洛蒙的脸，然后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满意了吗？”贝优妮塔身上类似甜樟脑和青草的迷迭香气味钻进他的鼻腔，令人心旷神怡的浓郁香味却让魔女有了一些压迫感。贝优妮塔摘下帽子，跨坐到了萨洛蒙的大腿上。
    她很满意萨洛蒙的生理反应，尤其是速度。她把萨洛蒙的双手放到了她的腰上，秘法师手上满是细腻的触感。魔女的肚子不普通女性那样柔软，萨洛蒙能摸到贝优妮塔的马甲线和腹部肌肉，纤细的腰肢只需要两只手就能握起来。
    当贝优妮塔习惯性地用修长有力双腿固定住他的腰部时，萨洛蒙也下意识地抱紧了她，并且还用一只手拖住了魔女臀部。他的手在魔女光滑的脊背上摩挲，这个动作惹得贝优妮塔笑了起来，镶嵌着蓝宝石的银色三角形镂空珀金耳坠摇摇晃晃。
    “你想不想看看我的道歉？”贝优妮塔将双手搭在萨洛蒙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黏糊糊的声音在萨洛蒙的耳边响起，“趁着贞德还没换好衣服，我可以让你看看哦。如果你今晚不想睡觉的话，我还可以……”
    “今天就让贞德睡沙发吧。”

 第四百五十六章 异能魔法（第一更）

    “你的脸色很糟糕，萨洛蒙哥哥。你看起来比一坨屎好不到哪里去。”小洛娜凑了过来，带着疑惑的神情嗅了嗅萨洛蒙身上的气味。虽然他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圣骸布法袍，但由于萨洛蒙不太喜欢过于浓烈的熏香味，圣骸布法袍上只有洗衣粉的气味——他把圣骸布法袍放进了洗衣机里，而不是委托卡玛泰姬在俗世开的干洗店清洗。
    万幸圣骸布的质量极佳，完全不会掉色。
    “迷迭香，你的女朋友又缠着你了吗？”小洛娜扔来一个鄙视的眼神，“那个女人这么黏人的吗？还是说你今天忘记了答应我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密涅瓦姐姐会同意你和那个魔女交往，还是说你是因为她有魔法才会喜欢上她的？”
    “我保证没有忘记。”萨洛蒙尴尬地带过了话题，然后将矛头指向了小洛娜，“我们今天要去探望你的家人，你可不能穿成这样。”
    小洛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那件有些宽大的皮夹克和牛仔裤，又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在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她的表情就变得不耐烦了起来，看样子她试图蹦到萨洛蒙的背上咬上一口。
    “你至少要把机车服的拉链拉起来吧。”萨洛蒙翻了个白眼，“我是第一次见到在皮夹克里面就穿一件运动内衣。别忘了现在的天气，就算我给你施展了保温魔法，露出肚皮也是会着凉的。”
    “我刚刚运动完，傻子！”虽然话是这么说，小洛娜还乖乖地拉上了拉链，免得自己明天着凉感冒。按照雅典娜的说法，小洛娜已经长大了，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注重衣着。
    至少不能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就到处乱跑，这是雅典娜的原话。
    “你说我有一个小妹妹和小弟弟？”小洛娜将双手插兜，下巴埋进黑色夹克的领子里。那个口袋里有一把手枪，在雅典娜同意她持枪之后，小洛娜就枪不离身。她的表情突然有些别扭，“你也知道我不是太过在意亲缘关系。你和密涅瓦姐姐就是我的家人，我真的有必要去见那两个人吗？”
    “怎么样都行，反正见他们只不过是附带的目标。”萨洛蒙说，“你吵着要稳定超能力好几年了，所以我就像试试那玩意对你有没有用。你在多元宇宙的兄弟姐妹只不过恰好也在那里罢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为他们准备礼物？”洛娜撇了撇嘴，“他们会不会叫我姐姐？”
    “很遗憾，洛娜，他们的年龄说不定比你的要大。在平行宇宙你是姐姐，但是在这个宇宙你就是小妹妹。”萨洛蒙可是看过斯特拉克男爵的部分实验记录。虽然那部分记录不是很详尽，但对于实验体的年龄和性别倒是有提到过。那份实验记录是斯特拉克男爵向其他蛇头证明能力的方式，证明洛基的权杖放在他那是正确的。
    斯特拉克男爵肯定想不到那份记录会引来另一头鲨鱼。
    “那我能去另外一个宇宙见他们吗？”小洛娜用鞋底磨蹭着地板，看上去不太想去见她在多元宇宙的亲戚。“还有，我的超能力会比她们强大吗？”
    “很难。”萨洛蒙拉住试图逃跑的小洛娜，“走吧，我们赶时间。”
    旺达肯定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闯进自己的牢房，而且还是两个人。“她就是我的‘小妹妹’吗？”小洛娜在某些单词上加重的音调，“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同，她是红头发，我是绿头发，她肯定不是我的妹妹。”
    “你们是谁……”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
    那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男人逼近了她，从传送门的另一头撞进牢房的寒风让衣着单薄的旺达打了个寒颤。萨洛蒙极为贴心地关闭了传送门，然后将一个散发着香味和热气的东西放到她面前。旺达缩在床上，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大摇大摆地坐在她身边，让这个红头发的女孩又往里缩了一点。
    “这是什么？你们是谁？”
    “这是芝加哥施洗牛肉卷饼，神圣的食物。今天是卷饼教会的卷饼圣餐日，卷饼很希望被你吃掉。”萨洛蒙坐在了床铺的另一头，他和小洛娜把旺达夹在了中间，平时冷清的牢房突然热闹了起来，让旺达一阵恍惚。等到旺达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抓着一个牛肉饼低头吃了起来，和她并排坐着的两个人也一样，似乎他们就是过来吃东西的。
    九头蛇的警卫从透明的牢房外路过，但却没有往里面看上一眼。就连看着牢房监控画面的值班人员也无视了画面上的异常。自打萨洛蒙走进这座基地开始，他的魔法就开始影响着这里的人。
    “我是你的姐姐。”小洛娜抢先吃完了食物，然后理直气壮地指着旺达说道，“虽然在这个宇宙我的年龄比你小，但在另外一个宇宙我是你的姐姐。所以你要叫我姐姐！”
    “我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我只有一个弟弟！你们到底是谁！”旺达停下了咀嚼，她刚想施展自己的力量就惊讶地发现能力受到了压制，手上的能量仿佛接触不良的灯泡那般闪烁，而她试图阅读这两人内心的打算也被莫名其妙地终止。
    破解一个尚未成型的法术难不倒萨洛蒙，他甚至不需要施展【解除魔法】就能消除旺达的能力。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家庭野餐。这里虽然不是野餐的最佳地点，但是至少不会被突然出现的大卡车或者骑着马的野蛮人撞死，更不会有叽叽喳喳的童子军路过。这里没有鳄鱼和烦人的小虫子，是这座基地里最好的野餐地点了。”萨洛蒙尝试用说胡话的方式来让旺达放松一些，等到旺达的表情稍稍放松之后，他才开始告诉她部分真相。
    “虽然在这个宇宙中你们出自不同的家庭，但她在多元宇宙中的确是你的亲属，你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基因组，拥有的超能力都出自同一个人，天神组的恩赐流淌在你们的血管里。”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萨洛蒙的解释没能让旺达明白，她仍旧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身边的这两位不速之客到底是谁。萨洛蒙和小洛娜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们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萨洛蒙还有另一层想法。
    他试图去了解旺达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理解这个被大魔影创造出来的工具所拥有的魔法形式。旺达自然是卡玛泰姬的重点关注对象，只不过萨洛蒙自告奋勇接取了这个任务。在此之前他已经有所猜测，大魔影的魔法在与她自己的能力混合之后，极有可能会形成一种更为玄秘的魔法。
    这种魔法来源于施法者自身存在的特质，不需要念诵咒文，不需要特殊的手势，只是纯粹的精神活动。这种魔法的被称作“异能魔法”，以情绪为原料的法术。根据萨洛蒙的观察，旺达是一位标准的催眠师，一位半吊子的操念使，一位刚刚入门的异能者，和一位门槛都还没摸到的契术师。
    可怜的女孩，自从她觉醒力量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开始欠西索恩的债了。
    这个债务是谁也偿还不起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 绯红女巫与秘法师（第二更）

    无论是大魔影西索恩的力量还是旺达本事携带的超能力都是非常致命的，两种力量相互结合之后更是让旺达·马克西莫夫的潜力一跃而上，几乎位于人类魔法天赋的最高点。之所以是几乎，那是因为萨洛蒙的精神力量要比她强大，并且高度可控。
    就算她施展出萨洛蒙从未见过的法术，秘法师也能凭借自己的经验找出破解的方法。
    即便没有圣痕加持，萨洛蒙所掌握的施法技巧也足以击败这个未曾经过训练的施法者。虽然在魔法层面上力大砖飞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这样的事往往发生在实力差距极大的施法者之间。同一个法术由不同的施法者释放出来，其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大多数情况下，魔法对决不是比拼谁的魔力多，施法技巧才是最关键的因素。念咒语的速度与清晰度，手势的准确程度，等等因素加起来就是施法者们的技巧。一个学院派初出茅庐的施法者，在某些方面甚至能比在外流浪的、等级远比自己要高的野法师来来得优秀。
    经验丰富的施法者能够通过敌对施法者的手势与音节推测出即将到来的法术，并且做出有效反制。或者抢在对方的法术到来之前，让自己的法术命中敌人，打断地方施法，要不然干脆就是抢夺一个法术的控制权，将敌人的法术返还回去。
    例如萨洛蒙施加在冰箱上的秘法锁，至尊法师摸了一下那个冰箱门就打不开了。除非萨洛蒙暴力破解尊者的法术，要不然他根本没法打开冰箱门。【解除魔法】这个法术最常用的地方就是萨洛蒙放在卡玛泰姬的小冰箱，这么多年下来他至少施展了上百次，只有少数几次他才成功破解了尊者是秘法锁。
    卡玛泰姬培养的就是标准的学院派施法者，练武场上这样的练习每天都在进行，目的就是为了培养秘法师们的施法技巧。相比起拳拳到肉的近身格斗练习，魔法对决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对于外行人来说，两个施法者面对面傻站着许久才放出一个法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但对于内行人来说，两个施法者已经交手过不止一次了，基本上套路就是施法打断施法、施法反制法术、施法抢夺法术，这种无形之间的争斗才是最吸引眼球的。
    萨洛蒙是所有学徒当中最厉害的那个，他擅长使用戏法打断对方施法。并且他也不介意使用一些下作手段，例如在对方念咒语的时候用羽毛挠对方的鼻孔，迫使对方在放弃施法和施法失败后的反噬之间选一个。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以打喷嚏为成分的法术。至尊法师的破解方法也很简单，尊者用拳头说话。从以往后，这个把戏就不起作用了，至少在卡玛泰姬里行不通。
    所以当旺达·马克西莫夫试图再次阅读小洛娜和萨洛蒙的内心之时，她的心灵反而出现了一个能够窥探的缺口。陷入恍惚的旺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沉入了深邃漆黑的海底，冰冷的海水压进她的鼻腔和肺部。更让她惊恐的是，有一只紧盯着她的眼睛漂浮在上方，寻找着她展露出来的所有信息。
    即便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那个缺口却足以让萨洛蒙探测到她的表层想法。当然，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萨洛蒙对她的内心不感兴趣，没有继续施法探测心灵，要不然刚刚掌握能力的旺达是没法反抗的。
    “你的能力和我一样！”红头发的女孩瞪大了眼睛，“你也有超能力！”
    “不，完全不同。”萨洛蒙摇摇头，没有解释太多。他拿走了三个空空如也的、沾满了肉汁的纸袋，然后拉着小洛娜站了起来。
    “让我们下次再见，马克西莫夫女士。”不再说胡话的萨洛蒙变得彬彬有礼，这让旺达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我们该去办正事了。”他对小洛娜说道，“抓紧时间。”
    “你们要去做什么？”旺达突然问道，“是不是想要去找那个宝石？”
    “你知道那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吗？”萨洛蒙有些感兴趣地看了她一眼。对于旺达·马克西莫夫施法能力的解析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如今她所表现出的反应却足以成为解析的关键。如果她真的是异能魔法的使用者，那么以智力作为主属性的她就不会是一个傻子。
    萨洛蒙透露出的信息很多，从突然袭击中回过神来的旺达也寻找到了关键线索。
    “做个交易，我告诉你那东西在哪。这座基地里最有价值的肯定是那东西。”红发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开始了交涉。她对萨洛蒙的恐惧远远超出自愿报名参加九头蛇人体实验的时候，那种溺水的感觉挥之不去。但她也知道这群人（她不知道什么是九头蛇）会榨干她和弟弟身上的每一分利用价值，他们只不过是这群人的实验品。
    为了保护自己和弟弟，她必须做出交易。
    就算对方是魔鬼，她也不会后悔。
    “你好像对我非常了解，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她看了眼站在萨洛蒙身边的小洛娜。“你的能力和我差不多，我知道你的厉害，所以我不会骗你。”旺达·马克西莫夫满脸紧张地说道，“教我如何使用能力，我就告诉你那东西的位置。”
    “你想成为我的学生？你想学习魔法？”
    “这是魔法？”
    “不然呢？”萨洛蒙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吗？我的确很了解你，我了解你的出生，你的想法，你的力量，你全身上下……”
    “这么说太变态了，萨洛蒙哥哥！”小洛娜拉住萨洛蒙的耳朵，打断了秘法师的发言。
    “蠢蛋，这是修辞！”秘法师翻了个白眼。他把像是树袋熊一般的小洛娜扔了下来，然后向旺达·马克西莫夫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有着三枚颜色各异的宝石戒指，即便在只有一盏灯的牢房里依旧反射出夺人眼球的璀璨光线。
    旺达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学生，但是为了保证你不会用自己能力弄出乱子，所以我可以教授你一些控制的方法。”他说，“正式认识一下。我是至尊法师继承人。维山帝的非正式契约者。与阿斯加德盟约的践行者。米德加德国王的继承人。大不列颠的合法继承人。凯尔特人未来的王。圣剑与圣枪的持有者。圆桌骑士团末席。伦蒂尼恩伯爵。不朽之城与魔神柱之主。智慧女神的养子。活圣人。救世主。非正式的犹太人首席祭司与君王。大概可能上辈子是耶路撒冷圣殿的建造者。以及芝加哥施洗牛肉卷饼狂热爱好者——萨洛蒙·达蒙内特。”
    旺达·马克西莫夫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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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天神降临（第一更）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在自己的姐姐解释一番之后也顺利地接受了萨洛蒙的身份，只不过他和自己的姐姐一样，对于萨洛蒙还是有些好奇，两人都对这个从天而降的“老师”有些不太信任。他们出身在这个战乱国家并且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如果天真地轻信他人，那么他们在小时候就会死在街头。
    但是西索恩大概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旺达·马克西莫夫不会那么简单地死去，但她的弟弟皮特罗就不好说了。
    萨洛蒙拉着小洛娜在基地里游荡，他们身后跟着马克西莫夫姐弟。或许是对即将强化的能力感到兴奋，小洛娜总是忍不住蹦蹦跳跳，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傻笑。秘法师也没有责怪她，他敲了敲小洛娜的脑袋，继续朝着旺达指引的方向前进。
    最开始马克西莫夫姐弟还尝试放轻脚步，皮特罗也拽着自己的姐姐躲躲藏藏，可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那些全副武装的九头蛇武装分子对经过他们眼前的四个人熟视无睹，他们仿佛是这座基地里的幽灵。
    没过一会，旺达就反过来拽着自己的弟弟，迅速跟上了萨洛蒙的脚步。
    萨洛蒙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使用心灵宝石唤醒和稳定小洛娜的能力，天神组的基因改造工程如今还在小洛娜的体内。既然心灵宝石能够通过增强马克西莫夫姐弟的精神力量来唤醒这份基因工程造物，那么唤醒小洛娜的力量自然也不成问题。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天神组基因工程的手段与所谓的“宇宙秘能”脱不开干系，作为对星界能量的不同运用也导致了天神组的两次实验有了不同的结果，x基因与永恒族都是天神组对的“宇宙达尔文主义”的最佳诠释。
    甚至地球的基因也与一位被腐化的天神组成员有关，这就是人类不断涌现超人类的原因之一。包括圣盾兄弟会的诞生也与腐化那位天神的生物有关，而圣盾兄弟会留下的宝贵遗产则成为了萨洛蒙如今手上的技术资源。
    世间的一切都有联系，而萨洛蒙也在逐步接近真相。
    那群云游于群星之间的古老巨人可以决定一颗星球的生死，阿戈摩托与奥丁都曾面对过那可怕敌人。在四十亿年前，第一位天神踏足地球这个诞生没多久的小泥球，它并非遵循什么神圣的命运、伟大的计划之类的狗屁东西，它也不在乎这颗星球。
    它只不过是要死了而已。
    “一个垂死的天神，黑暗天神组。在宇宙病变中苟延残喘的天神，被太空蝗虫感染的天神。就算强大如天神组也无法逃离病痛，它降身于地球的淤泥里，充满辐射的黑色泪水流淌到地上，比世间的任何一条河流都要宽阔。那个沉默的巨人最终在痛苦中死去。”众神之父慢吞吞地说道，“感染天神的恶疾流淌进了岩浆和海洋，伴随着天神之血留在了地球。那场腐化席卷了这颗星球，永久地改变了地球的进化轨迹，它的死亡孕育了生命，也孕育了这颗星球的特殊地位和强大。”
    “但是它们不会忘记，孩子。直到一百万年前，第二位天神降临了。我仍然记得它的名字，野心者萨格勒布。它发现自己的同伴死在了数以百万计的污秽巢虫之中，那景象甚至能将纯粹的无机生命体逼疯。”
    看起来就和普通老头没有什么区别的众神之父奥丁，对百万年前那场战斗的参与者一一作了评价，“首先是我，年轻帅气的仙宫之主，我当年可是有着漂亮棕色胡子的帅小伙。阿戈摩托，一个满嘴疯话的古板巫师。铁拳，该死的龙巢里最不起眼的小角色。凤凰，她有着一头红发……哦，她可真是世界上最火辣的女人！她真的很火辣！咳咳！”
    “我承认我们当时都还年轻得不像话，但我们还是保护了地球，我们杀死了疯狂的野心者萨格勒布。”衰老的众神之父在回忆往昔时不由得意识恍惚。当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落日在雪峰上涂抹的橙红色余晖已然落下帷幕，只有阴影覆盖着大地。
    “尤弥尔之血啊，我们付出了代价，那是在我这漫长的生命中不愿再也付出的代价。我们将它们埋进了地下，连同最初那位天神和它身上的寄生虫。”奥丁拄着手杖说道，“阿戈摩托施展了一个咒语，永久地封禁了那片地区。但你也知道，魔法不可能永远生效，那个封印能坚持一百万年已经让我很惊讶了。咳咳！”
    众神之父撕心裂肺地咳嗽着，他的身体仿佛充满了雷霆，来自百万年前的暴怒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它们不会忘记这份仇恨，两位天神的失踪足以引起它们的注意力！后来的事我相信你也知道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迎战天神组。”众神之父深吸了一口气，周边几乎形成了真空，他的独眼闪烁着击穿空气的电光，“这个宇宙中还有更恐怖的东西！杀掉那些杂种！萨洛蒙，杀掉那些杂种！”
    天后弗丽嘉极为熟练地将一剂魔药灌进奥丁的嘴里。随着奥丁日渐衰老，加上洛基施加在奥丁身上的附魔系魔法导致了不可逆的损伤，众神之父的记忆也在逐渐错乱。天后弗丽嘉对此习以为常，并且还能够熬煮魔药应对这种趋势。
    “你讲到了四十亿年死去的天神，然后呢？”小洛娜问道，“死掉天神现在在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跑过去把那个大家伙挖出来。”选择性讲故事的萨洛蒙按住小洛娜的脑袋，四个人中最高大的他瞥了眼身后专心听故事的马克西莫夫姐弟。“不准去挖，那里很危险，感染天神的可怕生物并未消失。而且你在把自己的能力练习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去冒险的。”他说，“不过我能给你一身动力装甲，我保证。一件特制动力装甲，或者是紧身皮衣。”
    “成交。”小洛娜满意地点头。
    “只不过你的身高要先达标，你现在太矮了。”
    斯特拉克男爵在九头蛇中属于和亚历山大·皮尔斯走得比较近的派系。二战时这个派系就已经在九头蛇内部占据了一席之地，风头鼎盛时期的红骷髅更是自称九头蛇的领导者，让马利克家族这种保守派九头蛇几乎没有了生存空间。
    nazi战败之后，引导美国政府进行回形针计划让马利克家族再次站上九头蛇领导的舞台。只不过还是有许多蛇头还是向着隐藏在神盾局下的九头蛇靠拢，马利克家族获得了政治地位与财富，决心不再与那些nazi派系的九头蛇有太多牵扯。
    因此关于齐塔瑞人的研究没有保守派的份。
    斯特拉克男爵似乎把心灵宝石权杖与齐塔瑞的生化科技视作同一种技术，在解析齐塔瑞科技的同时，对心灵宝石权杖也进行了研究。
    “看吧，那就是唤醒力量的宝石。”萨洛蒙拧着晕过去的研究人员，指着那个放置在利维坦巨兽下方的权杖。那只利维坦巨兽的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伤口，萨洛蒙一眼就认出这是他杀死的那只，看样子这位研究人员正在尝试使用心灵宝石重新激活利维坦巨兽的神经信号，研究控制巨兽的方法，解析齐塔瑞人那种机械与生物相结合的科技。
    不得不说，这种方法非常粗糙。
    “还等什么，我们快开始吧！”

 第四百五十九章 第一次强化（第二更）

    “你以为这玩意是个插头，而你是个手机吗？这东西可不是插进屁股里就能充电的！”萨洛蒙忍不住吐槽。他的言辞过于恶毒，以至于被跳起来的小洛娜往脸上揍了一拳。于是他不再插科打诨，而是极为严肃地说道，“这东西很强大，也很危险，不是能够随便使用的。再加上这东西被人做了手脚，我们使用的时候必须小心。”
    “你打算怎么用？”小洛娜看了眼身后的马克西莫夫姐弟。然后旺达和皮特罗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记得了。他们只记得那些研究人员要他们接触那块宝石，然后他们就昏迷了过去，失去了一切与宝石接触的记忆。
    当他们苏醒时就发现自己拥有的超能力。旺达还好一些，皮特罗的能力让他在牢房里撞来撞去，满身都是淤青。研究人员给他开了整整一个月分量的促进骨骼愈合的药物，皮特罗每天都要忍着疼痛训练自己的能力。
    “这把权杖能够增强精神力量，然后通过精神力量挖掘身体与灵魂的潜力，知性、灵魂与肉体三者是相互影响。授予精神，挖掘灵魂，然后超脱肉体，这就是这把权杖的作用。”既然要当老师，萨洛蒙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进行教学的机会。尤其是对旺达·马克西莫夫来说，这样的基础知识更是重点。
    野法师没法学到许多知识，就比如萨洛蒙现在教授的知性论，许多野法师都是在有了一定的成就之后才回过头来补习这些学院派的知识。这些理论知识对于施法没有太大的帮助，但是对于一个施法者的成长却至关重要。
    萨洛蒙拿起权杖，朝着杖头念了一句极为冗长、含糊不清的咒语。旺达想要听清楚萨洛蒙说了些什么，但她什么也听不清，因为这句咒语已经被特意调整过的语调所隐藏。杖头的蓝色水晶破裂了，璀璨的黄色光线从缝隙中泄露了出来。他暂时压制住了笼罩心灵宝石的秘法，让心灵宝石流露出真正的力量。无限宝石拥有自己的意识，这点在卡玛泰姬的书籍中有过记载，尊者在研究时间宝石与空间宝石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记录。
    马克西莫夫姐弟就是被心灵宝石选中的人，所以他们才会获得能力。萨洛蒙只不过是促进了这个过程，让心灵宝石看到小洛娜的潜力。秘法师朝着小洛娜比划了一个手势，又念了一句饶舌的咒语，然后就将杖头轻轻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就这样？我怎么没有……shit！萨洛蒙！我的眼睛……”从原本的若无其事到惊慌失措只用了一秒钟，小洛娜就紧张地抓住了萨洛蒙的袖子。她的视线变得灰暗，但其中一些闪烁不止的光亮正在不断散发出一圈又一圈波纹，“我看到了……这应该是电流和磁场，我好像能够操纵它们……”
    “集中注意力，洛娜。”萨洛蒙继续将权杖抵在小洛娜的额头上，“回忆学过的东西，现在的你可不止能弯勺子。”
    被许多条粗壮铁链吊起的利维坦巨兽猛地晃动了一下，铁链吱呀作响，粗壮的铁环上出现了细小的缺口，覆盖在生物质表层的金属外壳开始液化，如同数百条细小的瀑布那般从利维坦巨兽的体面流下。紧接着，利维坦巨兽体内充满化学药剂的凝固血液开始流动，富含铁质的污秽油腻的血液中也随着金属瀑布流淌而下。
    旺达觉得这景象就和自己小时候在童话书里看到的，漂浮在空中的岛屿没有什么两样。
    小洛娜松开了萨洛蒙的袖子，自行尝试控制。
    经过雅典娜训练的女孩没有一个是软弱的，正因如此，萨洛蒙才敢放心地增强和稳定小洛娜的能力。很快，这个女孩就凭借自己的意志控制住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粗壮的铁链停止了崩溃，损坏的铁环也被齐塔瑞金属修复。虽然看起来十分困难并且不完美，但她还是做到了。
    “我成功了！”她开心地大叫，“我做到了！你答应过我，你要带我去冒险！”
    “前提是你能稳定住这股力量，让它不会衰减。这只是暂时增强精神力量后的结果。”萨洛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移开了心灵宝石权杖，“而且你好像没有发现，你现在和我一样高了。”
    “啊！”漂浮在空中的小洛娜掉了下来，利维坦巨兽上液化的金属也在那一刻重新凝固。这只怪物看起来就像淋上了奶酪的热狗，悬挂在周围的金属在自然重力的作用下被拉扯成了尖锐的长刺，充满机油的恶臭血液正顺着尖刺缓缓滴落。
    “多加练习，这只是第一次强化。等到你的力量稳定之后我再带你来。”萨洛蒙将权杖放了回去。他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能夺取这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答应带你去冒险。”他对小洛娜说道，“记得我提到的那个死去的天神是由什么做成的吗？”
    “金属！”皮特罗看了看其他人，“怎么了，我的确有在认真听。”
    “没错，金属。我认为你可以控制那个大家伙。”萨洛蒙说，“我的南极采矿队即将出发，在此之前你抓紧练习自己的能力。我会带你去把那个大家伙挖出来。”
    “那我们呢？”旺达赶忙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我已经在教你了，旺达·马克西莫夫女士。”萨洛蒙说，“施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可以把自己的魔力当做锤子一般到处乱砸，也能用它来做一些精巧的东西。记得我把你们带出来的时候使用的咒语吗？那是个影响精神的咒语，尝试在我面前念一遍那咒语关键单词的词根，然后给我手里这个可怜虫植入一个简单的魔法暗示，在他苏醒之后触发。当他清醒之后就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动作。记住我说过的话……”
    “精神，灵魂与身体。”旺达将手伸到这个昏迷的研究人员面前。
    “精神，灵魂与身体……”
    “你在做什么，旺达？”皮特罗不明就里，但旺达仍然按照萨洛蒙所说的那样去做。
    “很好。”萨洛蒙同时施法清除了这位九头蛇研究人员的部分记忆，“让我们回去吧。这只是第一课，旺达·马克西莫夫女士，这是你的魔力自带的属性，你要做的就是去挖掘它。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的魔法也一样。但你必须记住一个单词，那就是等价交换。”
    “这是什么意思？”旺达瞪着溢满了红色能量的眼睛，满脸的疑惑。
    “魔法是需要代价的。”萨洛蒙看了眼皮特罗，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能够付出什么，然后为此做好准备。偿还代价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最好谨慎挑选。如果你不付账，那么就会有人来收，到时候就不由得你来选择了。”

 突然想起来，今天忘记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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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章 所有人都很忙（第一更）

    每个了解萨洛蒙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计划，喜欢事情按计划进行。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个有些强迫症的秘法师总是会做出许多打算，争取在事件走向每个不同的分支时自己都能拿出相应对策。就算是与他接触时间不长的旺达也能体会到这点。
    她躺在防弹玻璃牢房里那张硬邦邦的金属床榻的时候，回忆最多的就是萨洛蒙那双如同渡鸦般漆黑的双眼。那双湿润且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睛里埋藏着许多阴谋，与床铺支架上的锈迹重合到了一起，都透着股冰冷和铁锈味。旺达·马克西莫夫觉得自己猜不透这个人的想法，这种不安如同心底的深渊拽着她不断坠落，让她为自己今天大胆的举动后怕不已。
    她觉得自己过于鲁莽，而那个人也过于好说话了。
    在反复咀嚼今天发生的事之后，她惊觉自己可能落入了另一个陷阱，一个可能比盘踞在这座城堡里的组织更加可怖、更加难以揣测的陷阱。
    我的反应是不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带来的那个女孩究竟是谁？那个女孩究竟有什么作用？他说的那些究竟有哪些是实话？所谓的“多元宇宙”究竟是什么？那个女孩真的是我在平行世界中的妹妹吗？
    魔法！她心想。
    他为什么对我的能力，我的魔法，我的人生如此了解？他的诸多头衔当中是否藏着解答这一切的秘密？他教授的知识中有哪些会造成糟糕的后果？他所说的魔法的代价究竟是什么，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怎么支付？
    和旺达·马克西莫夫一样，皮特罗也带着对未来的惴惴不安入睡了，今天这场小小的冒险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太耗精力了。无论是街头流浪时依靠那些莫名其妙的“好运”获取的食物，亦或者是九头蛇供给的固定伙食都无法为他们成长发育提供太多营养，他们急需睡眠。
    在地球另一端的萨洛蒙此刻仍然埋首于堆积起来的羊皮纸卷轴里。
    这些羊皮纸卷轴上记载的法术相当强大与昂贵，就算萨洛蒙也不得不谨慎对待，细心地将它们抄录到自己的魔法书上，顺便再写上自己的分析与结论。如同完成一篇论文，一份魔法卷轴就是一篇对施法者能力的考试，这样的考试萨洛蒙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或许有人会羡慕施法者的伟力，但魔法学习的强度远超高中三年，萨洛蒙在抄录卷轴的时候还需要查阅过去曾经学过的占星图表，来学习和理解卷轴上的魔法。他还年轻，精力充沛，还有能力熬夜，趁着年轻多学一点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他最近的学习时间越来越少，墨顿学院和不朽之城的事压榨了他的时间表，黛娜和斯蒂芬妮不得不精确的计算每一秒，然后为了萨洛蒙的空闲时间应该做什么争个头破血流。
    瓦坎达人根据他分享的那部分圣盾兄弟会技术发明的技术每天都有进展，姐妹会新血的实弹射击成绩，剑术训练、徒手格斗训练的表现，科学教育成绩，魔法基础知识考试分数甚至是生理周期等等文件被蒂塔提交到了办公室。
    出于责任心，萨洛蒙至少看过了一遍，并且做出了批复。
    托尼·斯塔克那儿的阿斯加德分解力场模仿原型机需要送到瓦坎达那儿进行再次分析，并且做出缩小化和集成化尝试；作为萨洛蒙分享技术的回报，瓦坎达人也将献出他们的电磁屏障技术，并且投入人手研究，试图将其集成为单兵装备；一百套由乌鲁金属制造的金色盔甲还在不断进行精加工，内层盔甲的电子合成肌肉、伺服肌腱、生化透析装置、高效镇痛剂等等装置复合成的维生系统与防护系统都在研发中。
    当这些东西被安装进动力装甲之后，也只有体型高大的超人类才能够支撑得起了。
    但是目前就算是以萨洛蒙如今的财力也很难支撑如此之多的科研项目同时进行，马利克家族的支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那些马利克家族派来的研究人员如同一滴被投入大海的水滴，在不朽之城朝气蓬勃的研发团队中毫不起眼，许多研发工作还需要萨洛蒙亲自主导，甚至参与其中解决某些普通人类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瓦坎达皇室公主苏睿在他手下几乎连睡眠时间都很少，因为不朽之城的知识实在是太多了。斯蒂芬妮也累出了两个黑眼圈，因为所有支出和收入都需要她来处理。而防护更加严密的生物实验室，只有萨洛蒙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自打九头蛇的研究员进入那里之后，萨洛蒙已经亲手处决了两个发疯的科学家。他们高喊着森之黑山羊的名字，然后活生生撕开自己的皮肤。为了避免他们影响到其他人，萨洛蒙已经委托吉迪恩·马利克给那些生物学家的家属发放死亡通知书，并且在这之后对那些新来的家伙注射某种他亲手制作的药物。
    在被注射药物之后，一切情绪波动都会被暂时抑制，以此来避免他们在学习时陷入疯狂。但这种昂贵的药物数量稀少，只有在旁人发现此人状况不对事，才能向玛雅·汉森申请一剂。而那些不幸发疯的家伙，则会被姐妹会的特定人员使用喷火器烧成灰烬，任何一个细胞都不会留下来。
    更加糟糕的是，不朽之城位于数千英尺的地下，目前所有大宗货物的流转只能依靠萨洛蒙的传送门，最先进的通风设置必须竭尽全力地运作，才能保证城市里的人不会窒息。从罗马的地面上通过古老的运输通道的只有部分生活用品和粮食，而且那些运输通道为了隐蔽，往往能容纳的人并不多。
    所有人都缺少时间，萨洛蒙必须抓紧时间来阅读一切有用的魔法书籍。
    虚假的高科技壁炉屏幕上亮着由计算机演算的随机火焰图像，连同书房内那张包裹在青铜镶边里的桃木书桌上堆积的蜡烛一起照亮了这个不算太大的房间。蜡烛里添加了能让人头脑清醒的精油，带有薄荷味的刺鼻熏香几乎渗进了秘法师的每一根发丝。
    “要来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吗，亲爱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去拿一些薯片。还有巧克力，我记得贞德买了许多，就放在冰箱左边的第一层里。”魔女坐壁炉前的躺椅上，从冰桶里提出一瓶香槟。她打了个响指，让香槟倒满了她和贞德的杯子。今天贞德要补上自己五百年来错过的电影，恰好书房的大小也适合做家庭影院。
    没有什么能比喝着香槟，看着老电影的同时，怀里还抱着一只肥胖的猫咪更令人愉快的事了。如果有的话，那么再加上两张舒适的躺椅（这两张华丽躺椅可是贞德在过去从凡尔赛宫买来的家具），以及一些两根手指头就能拿起来的开胃小菜。
    黛娜可是为了这些开胃菜忙了一个晚上，萨洛蒙的品尝便是对她最好的褒奖。
    公寓的酒柜不断扩大，如今柜子里还有九瓶香槟。贝优妮塔把它们一一放进了冰桶里，打算今晚在《安娜·卡列尼娜》、《战争与和平》、《物种起源》和《君主论》的包围下，在阿波罗和玛息阿，圣母与贤者的注视中，搭配生蚝或者鱼子酱来结束掉它们的生命。

 第四百六十一章 糟糕的学生（第二更）

    柴郡猫试图去舔贞德指尖的那块巧克力，但魔女却紧紧压着它的脑袋。
    这只胖猫完全与优雅这个词绝缘，它是一只贪吃、懒惰、同时还喜欢发牢骚的妖精猫，肚子里塞满了高级猫粮，从一个沙发跳到另一个沙发，喜欢把毛掉得到处都是。这只猫什么优点也没有，它身上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猫咪的缺点。唯一令人开心的就是柴郡猫那胖乎乎的、圆筒状的身材摸上去手感极好，是魔女们最喜欢的玩偶。
    黛娜不顾这只胖猫的挣扎，把它从魔女的膝盖上抱了起来，然后用刷子死命刷它肚子的毛，因为那些到处乱飘的猫毛冒犯了她神圣的主人。正好这些猫毛也能给逗留在公寓门口的皮克精做窝，免得那些捣蛋鬼弄脏地板。
    萨洛蒙把椅子搬到了贝优妮塔旁边，然后轻吻了那只的伸过来的修长白皙的手。“夫人，我们今天要看什么电影？”萨洛蒙用的是法语。作为这间公寓里的常用语言，贝优妮塔也是能够听懂的。
    “希望是能让我提起精神的。”秘法师说，“我需要稍稍刺激一点儿的电影。”
    “那你得去找自己的树了（基督山伯爵的梗）。”放映机变幻的光影映照在魔女的脸上。得益于安柏拉魔女的优良基因，即便在昏暗的环境中魔女依然美得惊人。尤其是当贝优妮塔瞪圆眼睛的时候，有着古典美人脸型的魔女更是显露出一丝可爱。作为与恶魔契约的象征，贝优妮塔的美人痣位于嘴角，贞德的则位于眼角下方。
    “今天我们看《蒂凡尼的早餐》。”
    “如果是做为纪梵希的推荐影片的话，我可以接受，我相信奥黛丽·赫本的时尚品味。或许我们可以参考《龙凤配》里的那件露肩礼服来挑选你的礼服。”萨洛蒙换回了英语，“哦，我还记得那首主题曲呢！无论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两个漂流者，去畅游世界。”
    “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月亮河》。”贝优妮塔开心地将一块巧克力塞进萨洛蒙的嘴里，“那是我最喜欢的歌！”
    贞德忍不住跺脚抗议。“嘿！你们两个！我们现在在看电影呢！”
    “抱歉。”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歉意。他见黛娜正忙着给柴郡猫梳毛，于是便召来隐形仆役给魔女和自己到了杯香槟。“敬这个美好的夜晚。”他喝光杯子里冰凉的酒液，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敬这个放松时间。”
    ——————————————
    “魔法术式如同引擎，魔力便是燃油，我之所以再次重复这句话就是因为这很重要。驱动一个引擎需要供给一定量的燃油，在没有我引导的情况下，你却把燃油抽出来泼了出去。”萨洛蒙看着脚边那个损坏的积木，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有些失望，因为当他百忙之中过来查看旺达·马克西莫夫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女孩没能完成他留下的作业。
    这块积木似乎是被人放进液压机里挤压过了一般，如果不是上面涂着红色字母的油漆勉强能够看出形状，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个布满锋利木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旺达的表情有些尴尬。
    当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出现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去控制，她不知道自己的魔法能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萨洛蒙一定要她控制好自己的魔法。每当她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秘法师却总是用一种打量的猎物冰冷眼神扫视着她的身体——有些事情对于旺达·马克西莫夫来说是个秘密，萨洛蒙暂时不会告诉她关于那部分的真相。
    最适合她的教材不是别的，而是摩根勒菲通过整理西索恩的《黑暗卷轴》编纂出的《黑暗神书》，所有的吸血鬼与狼人皆是通过这位大敌的力量才能出现在这个世间，旺达不需要复杂的咒语就能借助西索恩的力量来施展那本书上的法术。
    那本书是萨洛蒙的长期任务，只不过因为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搁置这个任务。可即便《黑暗神书》在手，萨洛蒙也不会把它交给旺达，因为所有学习过《黑暗神书》的人其灵魂都属于西索恩。
    无一例外，大魔影总是会收回祂的账单，萨洛蒙认为祂急于收回旺达这个特意铸造的工具的灵魂。说不定在某些情况下，那本《黑暗神书》或者散落的《黑暗卷轴》就会突然出现在旺达身边，诱惑着她去学习。
    对于如今的旺达·马克西莫夫来说，在看过《黑暗神书》之前她的灵魂还是自由的，所有施法的代价还是能够通过其他手段偿还。萨洛蒙每次来见她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一只活生生的兔子，他要求旺达一点一点收紧双手，缓慢地掐死那只可爱的兔子，要求她的视线不能离开那只痛苦挣扎的兔子，要求她感受到内心的痛苦。作为付出的代价，被送来的动物将不止有兔子。
    在弄明白大魔影的意图之前，萨洛蒙会尽量避免这个工具落入她的创造者手中，即便这个方法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残忍，可却也好过灵魂落入大魔之手。
    “你付出过代价吗？”旺达拿着死兔子问道。
    “我支付过，在我出生之时，在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我曾经多次直面死亡，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你正在支付自己的账单，旺达·马克西莫夫女士。”萨洛蒙意有所指，他在方方面面都暗示旺达的魔法可能对她的弟弟造成生命威胁。
    “如果你现在不付出代价，那么当给予你魔法的那位魔神来收取账单的时候，可就不是死几只兔子就能解决的事了。”
    “我必须这么做吗？”旺达·马克西莫夫问道，“究竟是谁会来找我收取账单？”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如何使用你的力量。或许制作引擎对您来说尚且难了一些，那么请问您了解如何制作燃烧瓶吗，马克西莫夫女士？”萨洛蒙跳过了一贯对学徒的训斥，直接来到了教学环节，“你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应用，并且在精神控制方面无师自通。但要我说，你在能量控制方面真的没有太大的天赋，这也是你今后学习的重点。”
    “不是所有能量都能一股脑地扔出去，那是野蛮人才会做的事。就算是野蛮人也会使用棍子，你却只会挥舞着树枝。你和我一样都是秘法师，只不过魔法的来源不同而已。”萨洛蒙特意学习经典儿童读物中的魔药课教授的腔调，拖长了自己的声音，保持优雅的停顿。
    “你会跟我学习如何塑造自己手中的能量，并且用那些有限的能量做出超出常人的魔法。让我们一步步来——你会先学到如何使用那些力量塑造武器，然后学到如何使用虚空能量塑造身躯。你会学到如何看透黑暗，看穿谎言。你会学到如何控制重力，如何在真空中存活。你会学到如何在痛苦、憎恨、信仰与和平中汲取力量，如何灵活运用自己的心智来达成目标。”
    “请多努力一点，马克西莫夫女士。”萨洛蒙说，“你还有很多要学。”

 第四百六十二章 传统艺能（第一更）

    在此之前，萨洛蒙就对旺达·马克西莫夫的魔法做了解析。
    魔力来源是大魔影，黑暗之神西索恩，因此她的施法职业和萨洛蒙一样是邪术师，部分法术是两人都能施放出来的。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维山帝之书》里可没有攻击性法术，萨洛蒙学会的一切防护（奥姝图）、梦境（霍戈斯）、预言（阿戈摩托）法术，旺达·马克西莫夫就算是了解了术式也没法施法。
    因为她所拥有的魔力不兼容这些法术，就像往汽油发动机里加了柴油。这与那本经典儿童读物不同，与施法者的心理状态、阵营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单纯是因为混沌魔力没法施展白魔法而已。
    攻击性法术里有一大部分是旺达能够学习的，但萨洛蒙不想教她。之所以不想教她，就是因为萨洛蒙正在试图减轻旺达在尝试自己的能力时，一不留神/本能性的在大魔影那儿欠下的债务。虽然那些代价最后都变成了烤兔肉，但其实效果也是不错的。
    他不是没想过提前干掉旺达·马克西莫夫，但因为尊者和梅里都认为这个女孩还有很大的用处。梅林建议卡玛泰姬监管活着的旺达·马克西莫夫——她作为西索恩打造的工具，其中一个作用就是容纳西索恩降临主物质位面，她身为混沌魔力活导体的特质也让她极易成为西索恩附身的目标。
    只需要监管活着的旺达·马克西莫夫，卡玛泰姬就能监控西索恩的行动。维山帝一系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准确地监测大魔影的动向，毕竟那个连同自己的黑暗要塞恩加莱（n&#039;garai ）一同被盖娅母神封印的大魔影非常不老实，自从祂离开主物质位面之后就不停地试图影响地球，谁也不知道祂在自己的黑暗要塞里策划什么阴谋。
    最近的一次还是卡美洛时期，西索恩通过影响摩根勒菲创建的冥神崇拜邪教，至尊法师当年还未步入秘法道路的时候就是在与那些东西作战。其实现在也是，只不过换了一种战斗方式，从刀剑改为了魔法。
    梅林以及一众卡美洛巫师被大地母神盖娅征召，参与了对黑暗要塞恩加莱封印持续了上千年的加固。作为那群巫师的领导者，梅林的建议无疑是十分有分量的。而且卡玛泰姬与维山帝作为上古时期各路魔神之间近亲繁殖的产物，与盖娅母神有着各种亲缘关系，梅林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盖娅的意志。
    裙带关系在魔法世界也挺常见。
    有时候就连萨洛蒙自己都吐槽，他说裙带关系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没有之一。他还向尊者开玩笑，说那个封印的名字听起来很厉害，但是放到经典故事里绝对会因为各种愚蠢的原因失效。
    为了让萨洛蒙提高警惕，尊者告知了萨洛蒙一些秘闻。
    那就是西索恩与萨洛蒙脖子上挂着的银钥匙一样，都与另外一个宇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萨洛蒙在看到写着维山帝名讳的西索恩画像之后立刻认同了这种说法，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个身上长着一堆深色皮质触手的家伙绝对不正常。
    虽然萨洛蒙嘴上说着他不会教旺达太多东西，但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所有教育规划。经过萨洛蒙的细致研究，最终还是让他再次发挥出了至尊法师一系的传统艺能，找到了一种能让旺达减少债务、欠债不还的方法。
    简单来说，萨洛蒙想要利用旺达·马克西莫夫的特质来让她成为一名操念使，而不是成为一名邪术师。不需要向宗主祈唤，做出某些特定行为，只需要有效地利用那些充满她体内的混沌魔力，就能创造出类似于法术的魔法能力。
    虽然都是施法，但其中也大有不同。异能魔法不会汲取施法者的精神力量，因此只要能够承受这种魔法带来的负面反馈就能够随意使用。用通俗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利用旺达与西索恩之间灵魂的联系来强行获取力量，让西索恩自作自受。
    反正是西索恩自愿给的，和旺达本人没有关系。别人自愿赠与的钱财那里有归还的道理？当然啦，这种方式获取到的力量就和蹭免费的wifi一样肯定不会非常强大，但胜在这是免费的东西。
    速度慢了点、信号弱了点也没什么，难道还有人在蹭免费wifi的时候还会嫌慢吗？
    只要旺达按照萨洛蒙给出的方法施法，而不是遵循本能，那么大概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操念使很难找到导师，但好在这个宇宙中还没有哪个魔法组织有卡玛泰姬这般专业。对于操纵能量，没有人比秘法师们更在行了。所以在教授旺达如何运用力量的同时，萨洛蒙也要求旺达做些体能训练，以此承担超载那些力量带来的非致命伤害。
    与此同时，萨洛蒙也针对混沌魔力影响心智的强烈特性，对旺达的附魔以及幻术能力做出一定的拓展。之前也提到过，旺达·马克西莫夫是个无师自通的标准的催眠师，这也是使用异能魔法的另一个重要施法者职业。包括异能魔法中的一个重要法术分支，降灵术的教育也安排上了日程。
    混合型施法者一般很难有令人惊叹的成就，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绯红女巫是天生的混合型施法者，萨洛蒙为了完全开发她的能力，争取让她获取到对抗西索恩的力量，所以她要接受的教育还有很多。
    “还有二十个俯卧撑，女孩。”萨洛蒙装模作样地吹了哨子，可除了他和旺达，没有任何人听得到这尖锐的声音。旺达眨了眨眼睛，她完全没看清萨洛蒙什么时候换了一身黑白两色的运动服。这似乎也是一种魔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以随意变化身上衣着的法术。看起来萨洛蒙也没有教她这个的想法。
    旺达的确不需要学习这东西，她自己的超能力就能做到。
    超能力的部分是萨洛蒙没法教授的，因为他自己也不会。或许在托尼·斯塔克，在史蒂夫·罗杰斯，甚至在尼克·弗瑞看来，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超能力者，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超能力。那些人总是弄不明白魔法和超能力的区别，这是对他凭借自身智慧获取的力量的污蔑。
    “快点快点，时间快到了！”秘法师的表情好像在说他真的是来运动的，“保持身材才好学习魔法！”
    旺达·马克西莫夫和黛西有着共同的烦恼，运动显然不是她们这类人的强项。尤其是在缺少专业服装的情况下，运动这种事对她来说是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负担，过去的旺达也买不起那些发达国家的女孩才讲究的衣物。
    所有运动都被限制在这个小小的牢房里，首次见面时那种在整座城堡里游荡的机会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旺达觉得自己的手臂和肩部无比酸痛，那本《囚徒健身》上说的话都是狗屁！如果能有机会和皮特罗出去走走的话，她愿意放弃一节魔法课的时间，毕竟谁也不知道魔法课还需要体能训练。
    “如果你想出去，那么就好好练习我教给你的东西。控制心智是你天生的本领，我已经教导你如何去使用了。拿起你的羽毛笔，不要举起锤子。自己想办法从那些人手中获得一块通灵板和科学书籍，这是你的第一次考试。”

 四百六十三章 找到目标（第二更）

    “你今天待在这里的时间很短。”坚强的红发女孩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看起来没有比我大几岁，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忙碌？还是说你和那些在我家乡发动战争的美国佬（美国支持的叛军）一样是个有钱人，忙着参加各种宴会？就像托尼·斯塔克？快去吧，别在我这个乡下妞身上浪费时间！”
    “哇！别这么愤慨，旺达。你今天是怎么了？”
    这是旺达·马克西莫夫第一次和萨洛蒙提到自己过去的生活，只不过她的态度实在是怎么好。或许是运动增高的血压影响了她的内分泌，不曾被要求过理性思考的女孩任由自己被情绪所掌控。
    萨洛蒙立马发现了这个情况。
    他把刚刚戴上的悬戒重新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在旺达的床铺边坐了下来。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旺达能够从自身的情感中挖掘力量，但却不能过分沉溺其中，被自身的情绪所掌控。
    尤其是“憎恨”这种情绪，对于旺达来说这种情绪更为致命。她可以在这种情绪中挖掘力量，西索恩也能在这种情绪中接近他（异能者精神境界：憎恨），如果她沉溺于这种情绪之中，那么西索恩的对她的影响将会放到最大。
    这样一来，萨洛蒙的所有准备都将功亏一篑。他必须矫正这个状态。虽然他是第一次当老师，但至尊法师找学徒谈话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场。
    他知道要怎么向一个人讲道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吗，旺达？我了解你的人生片段，那些塑造你的片段。我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你有这样的想法非常正常。”萨洛蒙从口袋里掏出两袋小零食。这两袋昂贵的小零食旺达只在家里那台老旧电视播放的广告上看过、在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孩子手上看到过，她不会忘记童年的自己是如何垂涎那些遥不可及的食物，长大后打零工也舍不得买。
    旺达报复性地吃着零食，这次甜食并没能为她带来快乐。
    “我并不是在劝说你放下仇恨，那是白人左翼群体的想法。电影里上演的什么报仇之后的空虚都是狗屁，我告诉你，报仇这件事他妈的爽爆了！”旺达瞥了萨洛蒙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萨洛蒙说出粗俗的单词，这让她眼前的这个魔法师看起来更像个人，而不是什么蒙在完美面具之后的人偶。
    事实上萨洛蒙很会说脏话，从小就是，他又不是什么生来完美的人。只不过在上了伊顿之后，雅典娜不喜欢他这么说。萨洛蒙也很听话，他很喜欢雅典娜。既然解开了束缚，萨洛蒙也不介意自己暂时抛弃修养和修辞学，和旺达来一场十分通俗的谈话。
    “我的老师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至尊法师可不会说什么放下仇恨，这种话只有在报复完后才会说。”萨洛蒙笑了笑，因为旺达的心理防线正在逐渐削弱。说脏话能带来认同感，缩小距离感，这是他在一本关于心理学的著作上看到。
    萨洛蒙把腿放到床铺上，物理意义上地和旺达拉进的距离。
    “我知道那些狗娘养的叛军做了些什么，那种事不止发生过一次。不止在你的家乡，这种事在突尼斯发生过，在埃及发生过，在利比亚发生过。我认识不止一个索科威亚的女孩，她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买到西欧当妓女。”萨洛蒙靠了过去，“你记得不记得那些叛军喊的口号？如果他们真的做到了，为什么那些女孩还会遭遇那种情况？旺达，你真的明白你要仇恨谁吗？”
    “你在仇恨谁？是托尼·斯塔克，还是叛军？”萨洛蒙看着女孩被红色长发遮起来的半边脸颊。旺达依旧沉默不语，但却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在为自己寻找一个能够仇恨的东西，旺达，要不然你不知道自己能仇恨谁，你不知道究竟是谁夺走了你父母的生命。”
    或许是满身的汗水逐渐冷却，女孩也冷静了下来。
    眼见着旺达的情绪逐渐好转，萨洛蒙继续说道，“索科威亚有什么？一个接受独裁的小公国，没有自然资源，没有先进的科技，只不过是因为靠近俄罗斯，这里才成为了一个关键地点。斯塔克集团的高科技武器装配到美军都来不及呢，那枚斯塔克集团的炸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叛军有钱购买那些昂贵的装备吗？”
    “你看，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清晰了。”萨洛蒙指了指旺达的胸口。他感觉到不合适，于是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并不是在为托尼·斯塔克做辩解，他身为生产军火的资本家一点儿都不无辜。如果你想要报复他，那就去做，但是你在做这件事之前要先明白是谁杀死你父母，是谁让你的家庭破碎。”
    “那你愿意跟我说说你要去做什么吗？”旺达问道，“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对你其他的事一无所知。你是个有钱人吗？你平时在忙些什么？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我大概很有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的经济情况不会和现有的体系接轨，美元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张废纸，黄金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无论是本事的稀有度还是在魔法上的作用，黄金都是极具价值的贵金属。”萨洛蒙不介意和旺达·马克西莫夫拉进距离，她主动问起萨洛蒙的生活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至于那个女孩，她真的可能是你在平行世界的妹妹。你应该听说过平行世界吧？就和那些小说里的差不多。她叫洛娜·戴恩，是孤儿院里的孩子，被我的养母收养，算是我的妹妹。”他说，“能让我忙起来的事有很多。我在牛津学习科学，在这个维度最强大的魔法组织学习魔法。但今天最重要的却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新盔甲快要造好了。”萨洛蒙笑着眨了眨眼，“其实还是我老师的那件旧盔甲，不过在我的老师同意的情况下，传说中的矮人工匠们依照古老的契约重新锻造和加工了一遍。集合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几位智者的设计，集成了现代顶尖科学家附加的各类高科技系统，那件盔甲是为了适应未来的战争而准备的。如果你看过新闻的话大概就能明白，未来人类的敌人主要来自我们的头顶。矮人工匠们已经帮我锻造了一百套无与伦比的巨大装甲，而我稍后要去取的将会是他们的巅峰之作。”
    “你要打外星人？”旺达思考了一会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你就是那个骑士？那个亚瑟王？你是复仇者联盟的人？”
    “可不要把我和那些个人英雄主义的自大狂并列，旺达。”萨洛蒙晃了晃手指，“我从来没有加入那个愚蠢的组织。卡玛泰姬只为人类这个整体而战，除非出现能够毁灭人类文明的事情发生，要不然卡玛泰姬不会干涉主物质位面的事，至少目前是这样。”

 第四百六十四章 锻造厂（第一更）

    萨洛蒙不喜欢在开启圣痕的时候与人交谈，因此旺达·马克西莫夫也从未见过这位秘法师超出常人的那一面，在旺达面前的萨洛蒙就和常人没有区别。会说些不算太恶毒的脏话，又有些幽默感，看起来就和世界上所有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没有区别，即便他站在优势地位时也没有太多居高临下的语气。
    除非处于极端对立的情况下，否则很少有人能对他产生厌恶之情，毕竟谁能不喜欢一个长得好看，同时又懂得尊重他人的年轻人呢？
    对于普通人来说，魔法已经是超出常理的事物了，但对于施法者们来说，萨洛蒙才是更加难以理解的那个。当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他可是能穿着高级西装吃路边摊的人，便宜的冰啤酒和数万美元的葡萄酒一样能入口，人声鼎沸的夜市里充满碳火味道的烤肉和m9牛排一样能填饱肚子。
    萨洛蒙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这个天赋并不能让他变得高贵。
    对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来说，至尊法师的继承人肯定天赋异禀，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但在卡玛泰姬之外的魔法世界，萨洛蒙的表现就显得极为夸张。圣痕始终存在，这也就证明了他并非常人。萨洛蒙曾经和尊者讨论过几个问题：他的本质究竟是他的灵魂还是圣痕？圣痕的存在是否指明了他存在的意义？
    这个问题就算是尊者也无法回答。
    或者说，尊者知道但并不想回答。
    他不喜欢在开启圣痕的时候和别人说话是事实，当圣痕的力量超出物质界的时候，那超出常理的力量就会出现。他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可他又需要圣痕带来的庞杂知，他认为这是为了达成目标必须承受的。有时候就算是萨洛蒙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圣痕或许就是他的本质，他的灵魂。这种结论令他感到厌恶，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使用这份特质。
    当与非人类对象交谈之时，萨洛蒙欣然开启了圣痕。即便那力量超出了物质界，即便这个非人类对象是友善目标。
    矮人，阿斯加德的附庸，生活在名为斯瓦特海姆的星域中，凭借高超的科技束缚住了一颗中子星尼达维星，并且围绕着那颗中子星建立了九界最为著名的锻造工厂。当萨洛蒙来到这里时，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足以点燃肺部的灼热空气。恒星喷薄而出的炽白高温光束在星环的控制下加热那如同火山群般的坩埚，数以万计的小型火山照亮了使用超过万年的老旧管道。压力管线与蒸汽构成了这片土地，云层被人工重力束缚在这座包围恒星的锻造工厂的顶端。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萨洛蒙亲眼看见那因为锻造而产生的云层在几秒钟内完成了从打雷到暴雨的全部过程。随着星环转动，新的坩埚到来，锻造厂上空厚重的蒸汽乌云又被熔化的金属所散发的暴烈热气驱赶。当赤红的铁水如同瀑布般倾倒下来时，所有的凉爽与潮湿在一瞬间消失了，堆积在钢铁地面的水洼与挂在压力表上的水滴，在眨眼之间就重新气化为透明的水蒸汽。
    萨洛蒙能从脚下的压力管道感受到这座星环所蕴含的蓬勃生命力，吞吐着热量的管线如同这个世界的血管。矮人们打造武器与宝物时，铁锤击打在铁砧上的震颤沿着管线传递到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矮人们对于这门技艺的热爱与奉献随着高压蒸汽喷薄而出。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星系，之前的一百套盔甲都是在阿斯加德交接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些盔甲被铸造出来的地方，雷神之锤在这里诞生，永恒之枪也在这里打造，他的盔甲也将在这里获得生命。
    “以古老的契约为证，我来此处取走我的盔甲。”
    即便站在高大的“矮人”之间，萨洛蒙的声音无需经过放大也引能起他们的注意。开启圣痕之后的萨洛蒙换了一副模样，尤其是在超出三个圣痕之后，就很难会有人把视线从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移开。他的轮廓、他的声音，也随着圣痕的开启变得高大宏伟，矮人们几乎以为是奥丁再次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这是一位强大的战士，每个矮人的内心都诞生出了这个想法。
    这群古老的生物之所以被称作“矮人”，极有可能是对于始祖巨人尤弥尔来说，这些“矮人”真的只是一些小不点。即便如今这些矮人的身高已经超过了阿萨神族，这个称呼也一直延续了下来。
    矮人铁匠伊瓦地低下头，发现那个人正在看着他，镶嵌有黄金的深红色长袍的衣角如同风暴般猛烈的高压蒸汽吹起。矮人铁匠被他的眼睛所吸引，平静的目光让矮人们想起了先祖传说中的巨人。那双饱含知识所带来的负担疲惫眼睛，他的沉重且有力的声音盖过了各类表盘的尖叫，所有矮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仿佛就连这颗星球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声音而停止跳动。
    毫无疑问，那套完美盔甲是就为他准备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那套由所有矮人奉献的热情与才华锻造而成的甲胄。矮人铁匠伊瓦地鞠躬，向萨洛蒙表达了敬意。
    “如您所愿，战士。”
    ——————————
    在尊者的要求下，萨洛蒙无奈地穿上了盔甲，充当人形盔甲架子。
    至尊法师带着一脸不满，伸出手指敲了敲盔甲。手指敲击甲片时发出的声音十分沉闷，如同敲打在一艘宇宙战舰上。这并不奇怪，因为这身盔甲有着惊人的厚度，与之前那种单薄的甲片大相径庭。如果死亡女神海拉再次尝试用她的黑剑攻击萨洛蒙，她就会发现她的长剑只能在盔甲上留下不显眼的划痕。
    “我还是喜欢银色，金色一点儿也不好看。”
    即便矮人工匠们倾尽全力重新锻造了盔甲，但这身盔甲的基底仍然是那身旧盔甲，尊者仍然有权对这身盔甲做出评判。这身盔甲经过了重新附魔，加上乌鲁金属重新锻造，来自妖精与矮人的魔法让这身厚重的盔甲变得更加坚不可摧。这身盔甲实在是太过完美了，以致于尊者只能在颜色方面挑剔一下。
    矮人们完成了萨洛蒙递交的设计图上的设计，并且他们在这方面还做出了一定的拓展。
    例如肩甲上的雄鹰变成了真实的黄金雕刻，鹰眼上镶嵌着血红色的宝石，张开的黄金羽翼向内构成了肩甲，遮挡住了穿戴者的侧脸。上臂前臂甲与肘甲采用了不同的设计与锻造方式，在保证防护能力的同时也保证了灵活性，膝甲上庄严的雕刻对敌人更是一种威慑。华丽的羽翼雕刻遍布整件盔甲，很难想象高大的“矮人”们是如何在这件盔甲上雕刻出如此精细的图案。
    “但我觉得这件盔甲勉强配得上你的身份，萨洛蒙。”

 第四百六十五章 黄金甲（第二更）

    这是一身标准的魔法盔甲，能够适应穿戴者的体型。但萨洛蒙并不满足于此，他让矮人工匠在盔甲内预留的嵌合部分就是为了进行后续加工。在不影响盔甲性能的前提下，萨洛蒙会在盔甲内衬上加装电子肌肉束、振金骨骼与伺服系统，将这身盔甲改装为高科技动力装甲。
    萨洛蒙的审美观与苏睿的审美观有着严重的冲突。
    苏睿崇尚高科技带来的简洁与便携。这也是瓦坎达的审美观念，从瓦坎达的皇宫装饰里就能体会一二。无论是白色的地板还是简洁的宫墙，都在说明瓦坎达人偏好那种祛除一切无用装饰的性冷淡高科技风格。
    她始终不明白这身盔甲上的雕刻究竟有什么意义，为什么盔甲上要镶嵌脆弱的宝石。就像她不理解为什么萨洛蒙要对二战时期那些苏联设计的巨炮进行改进并且生产一样，两人对科技的理解有着很大的不同。
    以她的眼光来判断，这身充满过去时代意味的华丽盔甲最好的去处就是博物馆，板甲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高科技编织的盔甲才能代表技术的进步。越是高科技的东西外表越是简洁，这是苏睿的想法。
    萨洛蒙才不在乎这个科技造物外表是否简洁，是否充满了棱角分明的高科技美感。只要科技能够起到作用，那么外表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像他对待苏联设计的巨炮的态度。既然在解决了关键问题之后那些巨炮就能成为强大的战场机器，那么不管这门大炮好不好看，生产出来就是了。
    就算你瓦坎达的披肩能够释放高科技护盾，在战场上还是数百们宏炮说话算数。
    “既然你追求高效，那么为什么肩甲上有那么大一只鹰！而且两边都有！还有宝石！还有，请告诉我那些人像究竟有什么作用，难道只是为了好看吗？！”苏睿快要抓狂了，“你以为现在是中世纪吗？你知不知道这件盔甲一点儿都不便捷，我认为你穿戴盔甲的时候甚至需要机械臂帮忙！你看看托尼·斯塔克的一体化盔甲，再看看你的，那才是高科技！”
    “这是圣盾兄弟会设计的盔甲，我只是提取出其中一部分进行修改和组合，圣盾兄弟会的标志就是鹰。而且这身盔甲的设计者是历史上最伟大的艺术家，在某种意义上这盔甲集合了人类所有智者的智慧。”萨洛蒙说，“它的价值远超斯塔克那一身破铜烂铁，它的价值在于材料与魔法。智慧需要用艺术来彰显，我不会埋没智者们的功绩。我不在乎穿戴是否方便，因为我不会是一个人。不会有人在我尚未穿戴盔甲的时候能够成功突袭，更何况我已经在身上恒定的意外术。把最新的科技成果安装上去吧，那一百套盔甲也这么做。”
    “你到底要让谁去穿那些盔甲？”苏睿投来怀疑的目光，“你要知道，没有人会长那么高。”
    “我知道。照我说的去做吧。”萨洛蒙说道，“会有人穿上那些盔甲的。记得把瓦坎达的护盾技术也用上，所有盔甲都要安装电磁护盾。我知道瓦坎达对这项技术的集成化很高，但是在这些盔甲上不需要考虑集成问题，尽管加强功率就行。另外，斯塔克分析出来的阿斯加德分解力场小型化实验也要加快……”
    “你应该知道我们研究人员不足吧？”苏睿打断了他，“瓦坎达人口才多少，就算所有公民都是研究员也没法完成你安排的工作，毕竟他们在瓦坎达需要正常上下班。那里不是外界，瓦坎达没有加班这种事。”
    “你是这座基地里最聪明的人，苏睿。”萨洛蒙放缓了语气。苏睿高傲地昂起头，接受秘法师的赞美。
    “我知道这座基地的研究离不开你。”秘法师说，“但我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因为敌人不会等待。我们需要载具，需要动力装甲，需要大炮，需要士兵。就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还有一群人忍受着随时陷入疯狂的危险，突破国际社会所能够容忍人道主义范围，结合魔法与不朽之城的科技进行生物实验。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生产出最强大的士兵，生产出能够和我一同征战的战士。”
    “他们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苏睿。瓦坎达把你保护得很好，但你不能再天真下去了。你必须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以及你的父亲与我合作的原因。这不仅仅是因为黑豹神的意愿，更是因为我们承载着人类文明的存亡。”
    “当天降大敌时，我们将会站出来，面对那些人类难以抵挡敌人。我们的敌人不止有来自星空的外星人，令人发狂的可怖魔神与各类怪物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人类生来就要与天堂和地狱为敌。”萨洛蒙盯着苏睿的眼睛说道，“我的老师帮助人类摆脱了这两者，但这种情况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黑暗的力量正在崛起，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我……”苏睿犹豫了一下，“我可以加班，但你必须分享给我更多的知识。我知道不朽之城里有着许多知识你尚未与我分享，那座可控核聚变电站的技术与瓦坎达的大相径庭，你必须与我分享那部分技术。”
    “成交。”萨洛蒙拍了拍苏睿的手，“让我们为了人类的未来努力吧！”
    ————————————
    “my lord，你觉得欺骗这样一位小姑娘加班好吗？我可是记得你等会要带我去吃晚餐的，我已经预约好餐厅了。就我们两个人，因为我已经包场了。”旁听了全程的斯蒂芬妮笑着问道，“而且那些研究员也不是主动冒着生命危险参与研究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研究的主体是什么。你只给了他们目标，也没有告知风险。”
    “但他们的确在冒着生命危险，这是我最敬佩他们的地方。”
    “是你处决他们的时候可没经过他们同意。”斯蒂芬妮撇了撇嘴，“而且他们的死亡通知已经下发了。在法律意义上，他们已经死了。”
    斯蒂芬妮当然不是为了那些研究人员的生命感到惋惜。
    在她看来，只要是为了完成萨洛蒙的目标，增加马利克家族在萨洛蒙心中的权重，那些研究人员的死亡就是有价值的。与她不同的是，萨洛蒙的的确确会对那些研究员的牺牲感到悲痛和负罪感，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了，因为他知道那些研究人员用生命换来了什么东西。
    “我记得马利克家族提供的所有实验体的名字，我也同意那些研究员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研究成果。”萨洛蒙拿过一份文件，快速看过之后就签了名，“他们的名字将会伴随着那些不朽的战士一同战斗，每个战士都会记住他们的名字，会对他们的贡献了如指掌。战士们会大声吟唱他们的名字直到时间尽头，他们将会与我们一同奋战，这是他们应有的荣耀。”
    斯蒂芬妮开始嫉妒那些实验体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贵族把戏（第一更）

    在普通美国学生愉快地享受下午三点准时放学的轻松时，斯蒂芬妮就在精英教育的苦海中挣扎了。她身为马利克家族的继承人自然会接受到最好的教育，但相比起那些暴发户的孩子，斯蒂芬妮要低调、务实得多，鲜少在学校里出风头。即便她考入了常青藤名校之后，也没有和那些暴发户家的孩子一样对其他同学颐指气使，因为她知道那些都不重要。
    斯蒂芬妮给萨洛蒙看过她大学时候的照片，那个戴着眼镜、留着厚刘海的金发女孩和现在穿着商务套装的女强人完全就是两回事。这份辛苦如今换来了她在萨洛蒙身边不可或缺的地位。
    她是不朽之城里最好的会计，能够独立承担精算工作。她能够对所有文件进行准确的分类，然后在合适的时候提交给萨洛蒙。在秘法师做出批示之后，她又能将答复反馈回去。从某种意义上讲，斯蒂芬妮理清了不朽之城当中野蛮生长的政治体系与行政架构，帮助萨洛蒙把制衡瓦坎达与人工智能的手段落到实处，让萨洛蒙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随着不朽之城内军备的完善以及未来提高产能的计划，斯蒂芬妮将会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可以指挥的军队。斯蒂芬妮并不知晓这件事，但萨洛蒙已经在和她的父亲的谈话中暗示了这点。大喜过望的吉迪恩·马利克已经在着手准备这部分兵源了，他打算找出九头蛇内部最精锐的行动人员加入不朽之城。
    这个老蛇头当然尝试过在这部分人里掺沙子，这对他来说几乎是本能了，而且吉迪恩·马利克也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天天待在萨洛蒙身边。
    这种行为就和中世纪贵族远嫁女儿时做的事一样，马利克家族很好地保留了这个传统。即便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吉迪恩·马利克也按照过去的方式进行了布置。
    贵族之间的婚姻相当麻烦，举个当时较为普遍的例子。
    如果这家贵族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确认儿子有能力当继承人（或者是亲生的）之后女儿就可以嫁出去了。但是跟随女儿去夫家城堡的人当中一定会有最忠诚的骑士，这些武装人员只听从女儿的命令，夫家无权命令。这些骑士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女儿撑腰，避免女儿在夫家受欺负，亦或者夫家拒绝圆房，拒绝生出有两家血统的继承人。
    那些骑士的作用不止这些，他们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为了防止自家继承人意外身亡之后，夫家也跟着“痛失爱妻”，让家族领地和头衔都落入别人手中。有时候自家继承人之所以会意外身亡，就是因为夫家早就打算“痛失爱妻”了，因此保护好唯一的继承人就非常重要。
    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上级贵族把女儿嫁给下级或者同级贵族的时候。
    如果是嫁给封君，那么就是另一套玩法了。
    一般来说就是等待封君和女儿生下合法继承人，然后邀请民意代表，紧接着就是“痛失亲夫”，推举那个孩子成为领主。再然后就是以“封君年幼暂不理事”为借口，掌控封君的领土乃至封君本人来为自家牟利。被掌控政治的封君身边甚至都没有可信之人，无论是廷臣还是小丑都是由妻家操纵。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系列必要手段，例如流放或者暗杀这个夫家其他顺位的继承人，拉拢小领主吞并大领主，具体要怎么做就要视情况而定。
    马利克家族是老贵族了，这套把戏早就刻在了dna里。就算马利克没有渗透不朽之城的想法，这也近乎成为了下意识的本能行为。
    萨洛蒙也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并且还运用在了某款地图涂色游戏里。别人怎么做的他不知道，但是尊者对他的成果表示了满意，并且狠狠揍了他一顿——因为他只用联姻与暗杀的手段就统一了大不列颠，这对尊者来说这可算最难以忍受的笑话。
    斯蒂芬妮是马利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安保措施在被姐妹会杀光之后就再也没有重新布置过了。吉迪恩·马利克绝对不放心她待在萨洛蒙身边，没有自己人在难免不安心。之前那些送来的科研人员当中也有一部分卧底，但当那些卧底找到斯蒂芬妮的时候，这个女孩就毫不犹豫地将卧底名单报告给了萨洛蒙。
    秘法师在看过一遍名单之后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而是将那份名单锁在了柜子里。他不知道吉迪恩·马利克是哪种想法，但他打算把这个决定交给斯蒂芬妮去做。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份坦诚，再加上出众的能力，萨洛蒙每天才会毫不吝惜地在斯蒂芬妮身上的挥霍金钱和时间。就算是最昂贵的炼金药剂材料，萨洛蒙也不会吝啬分毫。
    斯蒂芬妮每天都要服用三瓶萨洛蒙亲手制作的魔药，姐妹会那些提升身体素质的安柏拉魔女一族的魔药也有她的一份。那些魔药分别能提升智力、感知、魅力和体质，尤其是魔女一族的魔药只对女性生效，为了拿到这份魔药配方，萨洛蒙可是费尽心思百般讨好如今唯二的两位魔女。
    萨洛蒙需要一个健康且聪明的斯蒂芬妮，这对不朽之城来说很重要。在她将自己化身为行政体系中重要一环的时候，斯蒂芬妮在萨洛蒙心中的分量自然而然变得重要了起来。对萨洛蒙来说，斯蒂芬妮的价值甚至还要超过马利克家族。
    他缺少的不是武装人员，而是行政人员。
    所以当斯蒂芬妮自顾自地说要和萨洛蒙去吃晚餐的时候，秘法师在计算了时差之后就答应了。
    “我们或许可以去游泳！”
    有钱人的确有资格突发奇想。虽然现在北半球已经进入了冬季，但在南半球却不是这样，在那里甚至还能穿上泳装享受日光浴。斯蒂芬妮说马利克家族会在酷暑与寒冬时跑去地球的另一边享受生活，她甚至开始规划起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你忘记了传送门。”
    斯蒂芬妮露出狡黠的微笑。“我知道。”她愉快地说道，“但我就是想坐私人飞机。”
    “很好，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会抽时间去看你。”秘法师点点头，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收拾起了自己桌上的文件，“对了，记得给自己的出勤表上做记号，你有一个星期的假期。”
    “你是认真的？”斯蒂芬妮瞪大眼睛，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萨洛蒙此刻表现出的情商水平。高贵的秘书女士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变得怒不可遏，“你是故意的！”
    “我很忙，斯蒂芬妮。我不是穿着亮色紧身运动裤的小资产阶级年轻人，我有很多事要做。”萨洛蒙眨了眨眼。斯蒂芬妮的小心思他完全了解，但她在这方面的手段和现在正关在地下室接受调（喵）教的罗蕾莱相比相距甚远，更别说魔女了。
    “比基尼的晒痕非常性感，我希望能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真的？你想要看哪种？”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全自动高空集体枪毙机器（第

    萨洛蒙对斯蒂芬妮所说的话并非托词，他真的非常非常忙。因为这段时间他需要带领几位全副武装的人造人，按照人工智能给出的数百个疑似线索追查下去。这段时间芬奇先生和里瑟先生正忙于在纽约市打击黑警察，没有时间来追查这些线索。
    追查这些线索的任务又非常重要，人工智能说这是为了追查到某个有着同样智能等级的人工智能，而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保证某个大脑受损、且受到情报部门监视的男人继续躺在床上。要想不留痕迹地接触到那个被严密监视的男人非常困难，但萨洛蒙还是做到了。
    在确保没有哈罗德·芬奇以及里瑟先生搅局的情况下，他亲自确认了那个芬奇先生的老同学的健康状况，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包括他的妻子。
    但占据他时间表上空余时间的事可不止这些，最近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也不太安分。他多次邀请萨洛蒙去一趟三曲翼总部大厦，但萨洛蒙却觉得他不怀好意。神盾局总部是那台人工智能的监控死角，它很抱歉自己没能帮上忙。
    萨洛蒙并没有责怪它，但他还是对人工智能所表现出来的智能程度表示担心。
    正好不朽之城最近生产的一款宏炮样品，在加装了半自动装弹系统之后需要进行一次测试。所以在萨洛蒙走进神盾局总部的时候，足有一人高的巨炮炮口就在树林的掩护下对准了尼克·弗瑞的办公室，姐妹会已经把炮弹上了膛，随时准备击发。
    她们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主人的安全问题，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不会向那些对自己的主人抱有恶意的人动用武力。因为那是最无法令人忍受的亵渎举动，没有任何一个姐妹会成员会原谅那种行为。
    “我知道你最近在追查什么。”尼克·弗瑞一反常态地大方，他把一堆厚厚的文件交给了秘法师。或许是神盾局局长非常开心自己能够占据情报优势，他这次毫不吝啬地给出了答案。“撒玛利亚人。”尼克·弗瑞说道，“你在追查的项目在2005年就被国会叫停了，代码也已经被销毁，什么都没有剩下。”
    “你就是为了这种事叫我来的？”萨洛蒙看起来像是粗略地翻了翻文件，但实际上他正在使用魔法进行详细阅读。即便是没有翻开的文件，他也能清楚地知晓上面的每个字。他在尼克·弗瑞疑惑的目光中将手伸到文件堆的底部，抽出一份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你这本事可以去玩宾果游戏了，我应该庆幸神盾局没有接到你大闹赌场的报警电话吗？”尼克·弗瑞说道，“我请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一个开发失败的人工智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项目的想法，一个监测并且预测犯罪的人工智能，将犯罪扼杀在发生之前。你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吗？”
    “一般情况下你会征询我的意见，那就说明你正在这么做。起码正打算这么做，又或者你早就做了但是没人知道。”萨洛蒙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不是法律专业的学生，对计算机技术一知半解，我学习的是物理学和天文学。而且神盾局什么时候如此关心犯罪率的问题了，那不是警察要做的事吗？”
    “神盾局是……”
    “好吧好吧，跳过。你记得纽约市美国警察罢工的那次吗？当警察从街道上离开之后，那天纽约市的犯罪率居然降到了历史最低，就连黑人社区的犯罪率都降低了。”萨洛蒙忍不住对尼克·弗瑞放出辛辣的嘲讽，“或许你应该开除所有警察，那么犯罪就不会发生了。”
    “说正事！”
    “没问题。享受安全就必定要放弃一定的自由，我又不是被民主教育洗脑的蠢蛋，把自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萨洛蒙明里暗里讽刺了许多人，只不过尼克·弗瑞装作没有听见。“美国人居然会在担心犯罪的同时又集体反对安装摄像头网络，软弱的政客担心选票流失，只在富人区安装了摄像头，警察也拒绝出警贫民区。所以你想怎么做都行，因为这个问题不是一个能够预测犯罪的机器就能够解决的，这是社会体制的问题，你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抱歉，我不是说你，你还是很重要的。”萨洛蒙对着不断震动的手机小声说道。
    “你为什么对着手机说话？”
    “没什么。”萨洛蒙把文件还给尼克·弗瑞，然后把玛丽亚·希尔特工端来的热茶一饮而尽。这个女特工对待萨洛蒙一向态度都是冷冰冰的，这次居然会端来待客的茶水着实令人惊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你这辈子不会再遇到脾气像我这么好的人了，尼克·弗瑞。”
    “你确定现在就要走？”神盾局局长也站了起来，“你已经猜到了我做的事，你就不想看看具体的情况吗？”
    “你的意思是，想要邀请我去看你的‘全自动高空集体枪毙机器’吗？”萨洛蒙揶揄的语气让尼克·弗瑞心里一惊，他再次回想起了萨洛蒙的情报优势，以及这一系列情报优势带来的后果。如果萨洛蒙口中的那个“全自动高空集体枪毙机器”指的就是洞察计划的三艘天空航母，即便尼克·弗瑞再不情愿，他也只能承认这个外号非常形象。
    该死的预言，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走吧，还等什么呢？”萨洛蒙站了起来，“法国大革命时期，路易十六亲自设计的断头台一天仅能砍四五十个脑袋，我相信你的大家伙效率肯定更高。快点，让我看看现代高科技的断头台上凝结了多少智慧。”
    ————————————
    “mater，你为什么这么开心？”通过灵魂之间的联系，跟在萨洛蒙身后的蒂塔感觉自家主人的情绪很奇怪。自从离开神盾局三曲翼总部之后，萨洛蒙的情绪就一直保持着兴奋状态。这不仅仅是因为神盾局的设计完美符合大舰巨炮的多炮塔设计，更是因为萨洛蒙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了如何对这部分资源下手。
    nazi派系的九头蛇是所有九头蛇中发展最好的。
    虽然马利克家族有了政治地位，但在掌握的资源方面却远远比不上这些真正握有军工企业的蛇头。无论是军工技术方面的资源还是人力资源，马利克家族都比不上亚历山大·皮尔斯，甚至吉迪恩·马利克的前世界安全理事会席位也是亚历山大·皮尔斯抬进去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做个内应。
    当然，即便在纽约之战的时候玩脱了，以美国的“民主政治”，发射核弹的吉迪恩·马利克照样能全身而退。
    “因为我们快要有航母啦。”萨洛蒙开心地说道，“或许还附赠了几架飞机。”

 第四百六十八章 冬至日拜访（第一更）

    抱歉，刚到家就先睡了一会。十分钟后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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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第四百六十九章 疯修女（第二更）

    戴蒙·赫尔斯特罗姆已经很久没有刮过胡子了，身上的毛衣也有了几个破洞。
    如今他和盖比的生活都暂时依靠海斯汀博士的接济，他疯了似的照顾盖比肚子里的孩子。在他看来，那个沉睡在子宫里的胎儿比什么都很重要。
    因此当他看见自己的妹妹安娜·赫尔斯特罗姆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欢迎。他拒绝了一切访客，甚至包括自己的妹妹。更别说萨洛蒙了，他还想冲着秘法师开枪。安娜第一时间就制服了她的哥哥，把戴蒙的脑袋砸在了长着霉菌的冰冷墙壁上，试图让自己的哥哥清醒一点。
    “你觉得这里适合孕妇吗，你这个蠢货！”安娜怒其不争地在戴蒙耳边发出怒吼。“老鼠窝的空气都比这里清新一些！你连暖气费都付不起！”她死死按着自己哥哥的脑袋，“盖比没了你不会死，戴蒙。是你把她拖入这样的境地里的，是你让她怀孕的！不要找借口了，懦夫！”
    就在赫尔斯特罗姆兄妹争执不休的时候，萨洛蒙已经踮着脚尖跳过了凹陷的木地板，朝着那个躺在床上、缩在一堆被褥里的小修女走了过去。盖比修女和萨洛蒙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判若两人。富有生命力的红润脸庞变得苍白，光滑的深色长发末端出现了点点灰白，寒冷带走了她的乐观，湿润灵动的双眼更是失去了一切积极情绪。
    她没有一天不生活在悔恨当中。“原谅我，我主。我背了誓。”
    她用瘦削的手掌抓住秘法师的圣骸布衣袖，手指紧紧抓住衣角上镶嵌的黄金。
    萨洛蒙没有挣脱这个失去了理智的孕妇，而是将另一只手抚上了她那高高耸起的腹部。盖比的手指攥得更紧了，她那模糊的意识更是将秘法师的行为认成是上帝在谴责她的罪孽，她认为自己因为犯下了罪而被遣离了上帝的殿堂。
    事实上萨洛蒙只是在施展法术检查盖比的孩子而已。粉红法术里有一堆应用于生育的法术，萨洛蒙自诩为法师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方面法术他也会。
    要知道盖比可是从小就在修道院里生活的虔诚之人，可为什么她会突然破了誓言，怀上戴蒙的孩子？在莫鲁神父将这个消息告诉萨洛蒙的时候，秘法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孩子发育到一定程度，方便法术进行探查。
    他认为这个胎儿的特殊性或许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昏暗的房间里亮起火光，安娜施法压制住了如同疯牛一般试图朝萨洛蒙冲过来的哥哥。
    盖比在看到戴蒙那副样子之后，更是惊慌失措地叫喊了起来。
    “是魔鬼附身我的！”她带着哭腔大喊，“原谅我！”
    “她已经疯掉了。”安娜的表情说不出地复杂。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弥补自己糟糕至极的童年生活。但如今的情况都说明她的哥哥，戴蒙·赫尔斯特罗姆并不适合拥有家庭，他们这些身上流着魔鬼之血的人无法拥有幸福的生活。
    “我觉得她说的可能是实话，这是她唯一记得住的事。”萨洛蒙将手轻轻放到了盖比的额头上。小修女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但她仍然仅仅攥着萨洛蒙的衣袖，似乎那就是她唯一的救赎。“盖比的精神无法承受马尔杜克的附身。”萨洛蒙面色凝重地说道，“你的哥哥和盖比可能到受到了马尔杜克的影响，马尔杜克可能就是附身在盖比身上，主动怀上了戴蒙的孩子。”
    “你是说我的魔鬼父亲和我的哥哥……”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对于魔鬼来说，只要为了达成目的，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萨洛蒙撇了撇嘴。马尔杜克的这番操作的确能惊掉秘法师的下巴，但对于魔鬼那种毫无下限的道德观念来说，和儿子交配这种事算不上太夸张。
    萨洛蒙开始念诵咒语，这件公寓里的所有蜘蛛都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马尔杜克拥有蜘蛛、猫、人面和青蛙三种形态，萨洛蒙为了防止马尔杜克窃听到接下来的对话，不惜施法驱赶所有东西。“我们得带走她。”过了一会，萨洛蒙才轻声说道，“盖比和她的孩子需要严密的监控，这件事不再是简单的例行访问了。”
    “那他呢？”安娜指的是趴在地板上如同蛆虫一般挣扎的戴蒙，“他的精神状态……”
    “他要去的地方只有卡玛泰姬的监狱。”萨洛蒙说，“我在小时候去过一次那里。相比起被关在那里的怪物，戴蒙的情况算得上轻微了。只要他的身体尚未出现无法逆转的变异，就说明他还有救。我无法在这里挽救他的精神状态，他必须去卡玛泰姬，我会为他准备一个有阳光的牢房。”
    “你要亲自送他去？那盖比怎么办？”
    “我还有人手。”萨洛蒙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没过一会，急促且沉闷的脚步声便从旅店下方一路直冲进这间房间所在通道。然后在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后，极为穿着动力装甲、拿着爆弹枪和链锯剑的姐妹会成员就扛着急救床走了进来。
    面对无法挤进急救床的狭窄门框，人造人们选择了手动拆除。
    “master！”
    “把这个孕妇带回不朽之城。”萨洛蒙抽出被盖比紧紧攥住的衣袖，“按照流程进行监视与收押。特殊监控等级a，带上护符。任何异常首先通知我，在失控的情况下予以击杀许可。”
    “是，master！”领队的人造人将爆弹枪挂回腰间的武装扣带，然后把陷入沉睡的盖比轻轻抱起，放在了急救床上。眼见盖比被带走，戴蒙更是竭尽全力地挣扎，就连安娜都有些压制不住。突然间，戴蒙的双眼飘出火花，近乎不可见的火焰从他的眼角燃起。
    没等安娜想好该怎么做，萨洛蒙就重重一拳打在了戴蒙的下巴上，以物理的方式让他晕厥了过去。“至少能让他安分一天，”萨洛蒙说道，“或许半天。魔鬼之血增强了他的体质，我也没有下太重的手。”
    “让他活下来，好吗？”安娜恳求道。
    “我不敢保证，安娜。”萨洛蒙叹了口气，“但我相信盖比肚子里的孩子对于马尔杜克来说一定有用。我会严密监控盖比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有了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
    “谢谢。”安娜拥抱了哥哥。她闭上了眼睛，享受了一会脏兮兮、臭烘烘的家庭氛围。

 第四百七十章 三分之二（第一更）

    戴蒙被关进了卡玛泰姬总部的一间向阳的牢房里，萨洛蒙相信雪山的清新空气和阳光能让他的精神有所好转。他说到做到，戴蒙的确被关在环境最好的牢房，和那些长着触手的怪物隔着好几个魔法封印那么远。魔鬼附身对人类的精神创伤极大，目前还没有太好的恢复手段，顶多喝点安神的中药然后多睡几觉。
    有时候萨洛蒙都想去药房讨点安神的药来喝，好让他有个完美的睡眠。
    至于盖比，那个差不多疯掉的修女则被送进了不朽之城里防护等级最为严密的牢房，接受最为先进的科学检查。萨洛蒙为一系列危险目标准备的设施，和罗蕾莱的牢房同级，位于地下城的地下室里。盖比被人造人清洗过之后立刻开始了之前不曾有过的产科检查，尤其是胎儿b超。
    或许是巴尔觉得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不太争气，想要再创造一个子嗣，所以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明显带有一定的特殊性。几乎所有身上流淌着大魔鬼之血的人都只在地球上繁衍了一代，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繁育子嗣的机会，卡玛泰姬是绝对不会允许魔鬼子嗣在地球上繁衍成家族。
    例如丹尼，他和他的母亲会拥有有尊严的生活，但他绝对不能结婚生育，这没得商量。试图商量的都死了。戴蒙唯一一个拥有了后代的提夫林，从某种角度上说，他是和自己的父亲繁衍了下一代子嗣，盖比只是一个载体。
    萨洛蒙绝对不曾想过魔神柱之首居然会做出这种操作，他需要看看胎儿的颅骨是否发生异变。通过颅骨来判断人类是否变异是最简单的方式，尤其是这类提夫林，在觉醒之后一般都会长角，或者原本应该在发育过程中退化的尾巴掉的会继续发育。
    他还没想好是强制盖比引产还是让这个胎儿出生，利用这个巴尔的产物在自己进攻地狱的计划里增添一个筹码，就像利用安娜那样。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要等到苏睿检查完盖比以及胎儿的状况才能决定，因为这个接近纯血的魔鬼之子在发育完全之后，极有可能会直接撕开盖比的子宫降临世间。
    就和那些魔鬼崇拜邪教的仪式上诞生的怪物，萨洛蒙甚至不敢肯定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是否能拥有多少理智。
    一部分姐妹会成员全副武装地监视着盖比，昼夜不休。如果她腹中的胎儿发生异变，撕开母体降临世间，人造人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并且使用喷火器和正能量药水净化整个房间。
    苏睿对于这样的安排非常不满意，她根本不知道魔鬼之子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进行检查的时候需要携带护符。萨洛蒙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打算，因为苏睿和斯塔克一样都是极具好奇心的人，尤其是当这类人还有一定的动手能力时，能惹出的麻烦也随着他们的智力指数级上升。
    如果不是瓦坎达王室的阻挠，说不定苏睿还想研究一下黑豹神，然后瓦坎达皇室就毫无疑问地换一家。没有芭丝特的神力，心形草的辐射病只会导致变异。心形草上发光的东西就是高强度辐射，把盖革计数器放上去会爆炸的那种。接近心形草产生的辐射疾病已经被瓦坎达人治愈了，但就算是以瓦坎达的医疗水平，直接服用心形草汁液也只能宣布死亡。
    这也意味着瓦坎达如今的王室失去了的正统性。
    即便她生活在一个被神明统治的世界，苏睿也被排除出了魔法领域的所有事务之外。她除了给盖比和胎儿进行检查，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必须……”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苏睿。”萨洛蒙看也没看正在向他提出抗议的瓦坎达公主，他挥了挥手，“你还有单分子切割材料的项目要做，加快进度把人造人手上的武器都给更新一遍才是正事，那是她们的主战武器。”
    “我成了你手下的研究人员？”苏睿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的确是，这是我和瓦坎达的交易。所有科研成果由不朽之城和瓦坎达共享，没有人吃亏。”萨洛蒙继续说道，“还有，现在南半球是夏季，勘探队即将出发。我提供的采矿地点只不过是个大致范围，具体地点还需要长时间勘查。你哥哥要求的提供一些更加精确的地点，所以我打算让人造人带上预言卷轴过去，只要你解决了运输机的发动机核心过热的问题。”
    “呼——”苏睿翻了个白眼。她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有多忙了。不朽之城里同时进展的科研项目实在是太多了，所有科学家都忙不过来，只能日复一日地加班。没有人知道圣诞节临近，因为他们太忙了。
    萨洛蒙站在一旁，看着忙得头脑发昏的苏睿走了回去。他与瓦坎达的合作关系实在是太过脆弱了，但他又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现在也实在不好动手什么手脚。因此他必须找到一个解决办法，斯蒂芬妮在度假，这种麻烦事就得要他亲自处理，还有一些特别的小事也得他来亲自通知。
    “蒂塔！”萨洛蒙拉长了语调。人造人战斗小队指挥官满脸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让那些女孩煮意大利面的时候不要把面条掰成两半。”他叹了口气。那些斯拉夫女孩在自己煮食物的时候可没有在意过意大利面的完整程度，她们的做法要是让地表的罗马人看到了非得报警不可。
    萨洛蒙可不想让自己的不朽之城面对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意大利警方。
    “你知道我的女朋友是意大利人吧？”他说，“把意大利面掰成两半可是一种犯罪！”
    “master，她们还有哪里犯了错吗？”蒂塔一脸严肃地掏出纸笔，看样子想要记录下萨洛蒙所说的话。秘法师仿佛被噎住了，他知道蒂塔过于认真的性格，这个可爱的人造人或许真的会因为这种事被那些女孩教训一顿。
    “算了算了，这件事也不用说了。反正我看不见她们怎么煮意大利面。只要不点夏威夷披萨就行。”秘法师挥了挥手，“圣诞节的时候给那些女孩放个假，你们也一起去罗马逛逛。”
    “master，可是她们的训练还没有完成。”蒂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反驳了萨洛蒙的命令，“她们尚未聆听过您的……训话。我担心其中有一部分人会无法承受训练的痛苦，尝试在逛街的时候逃跑。”
    “没关系。”萨洛蒙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她们也不知道不朽之城的入口在哪里。如果有人想要退出，那就洗去记忆放回去好了。我们不需要非自愿的人加入我们的事业，要不然将来在要面对我们的敌人的时候会出现士气问题。”
    蒂塔点点头，暗自打算加强对萨洛蒙个人崇拜的教育。
    既然萨洛蒙把那些女孩的教育权利给了她，那么她就不允许自己手下出现叛徒。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尊者的礼物（第二更）

    圣诞节生日聚会如期举办，萨洛蒙保证了这天他有充足的时间在餐桌前待一整天。他给许多没法来参加宴会的人送了礼物，包括哈罗德·芬奇和约翰·里瑟，甚至是监狱里的以利亚也收到了他托人送进去的圣诞节玩偶。至于说雅典娜，她身为萨洛蒙的养母收到了一份论文草稿作为礼物，以证明她对萨洛蒙教育的成功。
    秘法师相信这是送给雅典娜最好的礼物。
    顺便给孤儿院的孩子增加作业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给尊者的礼物是一份萨洛蒙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强大的魔法卷轴，用以被抄录进卡玛泰姬图书馆里那本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魔法书。那本书就摆放在《维山帝之书》旁边，作为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的能够学习的通用法术，有着和《维山帝之书》不相上下的地位。
    尊者回赠了一份萨洛蒙暂时看不懂的秘法。这份秘法是尊者在遨游多元宇宙时获得的，到目前为止尚未施展过一次。刨去部分应用层面的手段，这个魔法在理论知识层面上有着调用【阿卡西记录】这个宇宙数据库的方法，而所谓的【阿卡西记录】在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永恒大神本身。
    尊者给予了这样的秘法，也就意味着永恒大神对萨洛蒙的某种认可。他毫不怀疑这是尊者为他争取到的待遇，永恒大神的青睐就意味着宇宙意志的青睐。这是一份非常贵重的礼物，不管是授业之恩还是养育之情，萨洛蒙觉得自己真的欠了尊者非常多。
    “你是我的继承人，这是你应该拥有的东西。”尊者用波澜不惊的平淡语气说道。在尊者眼中，萨洛蒙未来的责任比现任至尊法师还要沉重得多，这点帮助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当萨洛蒙提议要把斯特兰奇拉拢成自己的助手时，尊者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在此之前至尊法师与卡玛泰姬是密不可分的，在萨洛蒙成为卡玛泰姬的主人之后，形势将会发生改变。抗击外维度的任务将会变得无比惨烈，尊者也任由萨洛蒙去实行他的想法，包括不朽之城内部的秘密项目，尊者都认为那很有必要。
    如果不进行那样的措施，人类乃至整个主物质位面的未来将会更加糟糕。无论是地狱与深渊还是天堂都是人类的敌人，更别提那些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魔神了。即便萨洛蒙已经有了对抗上下层位面的计划，尊者还是认为这是自己强行放到弟子肩膀上的责任，给予多少帮助都是不够的。
    “去享受生活吧。”尊者说道。她抚摸着弟子柔软的长发。
    这样安静的时光已经不多了，杀戮与战争将充满未来的每一秒钟。而尊者认为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多给萨洛蒙一些时间。
    ————————————
    萨姆恩·肖和格罗夫斯女士在接到邀请后欣然同意参加这场聚会。
    她们早就没有了家人，所以很多年来都没参加过家庭聚会这种东西。而她们又算得上是魔女们的朋友，因此在萨洛蒙和魔女的邀请下，她们就和玛雅·汉森再次来到了纽约市的魔女公寓——萨洛蒙只不过是不想邀请托尼·斯塔克那个讨人嫌的家伙罢了，这和是否是魔法世界的人毫无关系，他对其他人还是很友善的。
    如果不是史蒂夫·罗杰斯和娜塔莎·罗马诺夫正在执行任务，他还想邀请这两人来吃顿大餐（其实他们也收到礼物了，萨洛蒙用鸽子送过去的）。布鲁斯·班纳博士孤家寡人，他拒绝了这次邀请。即便如此，他还是收到了一份礼物，一份萨洛蒙送来的护符，用以在关键时刻让他冷静下来的东西。
    这对布鲁斯·班纳来说非常重要。之前萨洛蒙不送给他并非是因为吝啬，而是因为浩克的意志检定太难通过了，处于狂怒状态下的野兽的强韧豁免实在是有些夸张。现在不一样了，随着萨洛蒙技艺的精湛，他能够通过其他属性来对浩克的心智增加影响。
    无论这份礼物到得早还是晚，班纳博士都相当感谢萨洛蒙。
    “这是我几个月来唯一一次放假。”玛雅·汉森打着哈欠，控诉着无良老板的压榨。她已经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不是秘法师叫醒她，她说不定还会继续睡下去。她仅仅是洗个了澡，换了身衣服就来参加聚会了。
    这位病毒学家实在是太过疲惫了，吉迪恩·马利克送来的实验体必须尽快处理，而表观遗传学这个领域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玛雅·汉森将那些历史人物的dna片段裁剪到实验体身上之后，还需要花费时间观察他们的性格变化、外表变化和智力变化，这种工作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
    她端着酒杯坐在了沙发上。
    沙发的另一头挤着格罗夫斯女士和萨姆恩·肖，她们正大口吃着黛娜制作的小零食。萨姆恩·肖的胃口很好，她还向萨洛蒙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因为她们的确是来吃东西的。
    萨洛蒙向在场所有人介绍了吴桂月一家和哈密尔法师一家。至于魔女，在场的人都认识，无论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还是普通人，都知道魔女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不久之后聚会开始，这是萨洛蒙最放松的一天。吴桂月的丈夫的的确确有着一手烤火鸡的绝技，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不止是火鸡，还有一只吴桂月家亲自制作的烧鹅和粤式早茶，谁也想不到一个入了中国籍的英国警察居然有这样的手艺。
    萨洛蒙拒绝举办雅典娜提议的圣诞节酒会，就是因为相比人情冷漠的社交场合，他更喜欢这种自带热闹氛围的小型家庭聚会，这能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孜孜不倦寻找的东西。
    “十九岁，boya。”贝优妮塔笑着说道，“你现在里法定饮酒年龄还有两岁。”
    “反正警察又不会冲到这里来检查，姐妹会可不会放他们进来。”萨洛蒙满不在乎地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干杯，亲爱的。”
    “哦豁，小男孩变得有男子气概呢！”
    小王法师作死地吹了声口哨，然后就被哈密尔法师狠狠地敲了脑袋。
    “我想说我点了茶楼外卖啦！”小王法师委屈地说道，“我不知道这里有虾饺的嘛！”
    “你点了哪家？”
    “新开的啦，点都德啊！”
    “什么点都德？狗都唔食！”哈密尔法师伸出仅剩的那只手猛敲小王法师的脑袋，“快点去莲香楼啦！扑街仔！”
    “他们在说什么？”萨姆恩·肖嘴里塞满了东西，过分美味的食物让她几乎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客人能吃是主人家的荣幸，吴桂月甚至还满心欢喜地给萨姆恩夹菜。萨姆恩·肖一口气喝完一杯葡萄酒，这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向无所不知的root询问。
    然而就算是格罗夫斯女士也没法通过那台人工智能知道更多消息。
    “不知道。”root摇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再不赶紧吃的话，萨姆恩·肖就要把虾饺吃完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新的冒险（第一更）

    萨洛蒙赠与魔女们的礼物是定制表面的宝珀女式腕表，贝优妮塔的以玫瑰花为主题，贞德的则是以鸢尾花为主题，两种腕表分别对应了两位魔女不同的法术主题，并且都集合月亮、威卡教等元素。作为曾给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定制过女式腕表的品牌，萨洛蒙认为这两块腕表的品质配得上魔女。
    在客人离开之后，贝优妮塔还变成一只巨大的黑豹将萨洛蒙扑倒在沙发上，并且狠狠地在萨洛蒙的脸上舔了一口。这可能是贝优妮塔最热烈的感情表达的手段了，真要她说出直白感谢的话还不如期望她开一枪来得快。
    柴郡猫大受震撼。
    即便它比一般的猫咪要聪明得多，它也不明白自己的女主人为什么会变成大猫抢走自己的工作。这只蠢猫跳上沙发时还在不停地发出呜咽声，它一个劲地把自己的脑袋往萨洛蒙的脖子上蹭，试图恢复自己作为宠物的地位。
    “蠢猪！”贝优妮塔没好气地拍了拍柴郡猫的屁股。
    “快点下去，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魔女无视了短毛猫的挣扎，把30磅重的猫咪从萨洛蒙的胸口拽了下去。这只蠢猫直接跳上秘法师的胸口，其威力绝对不小于一个迫击炮炮弹的直接轰击，“更别说你今天还吃了一大盆圣诞节金枪鱼冻干，你这个只会吃东西的猫屎制造机！深渊在下，你到底有多重！”
    ————————————
    “我们的第十一代女伯爵在报纸上宣布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这天早晨，萨洛蒙在吃完早餐之后照例打开女仆递来的报纸，试图从无聊的人类社会中寻找到有趣的新闻。无论是政客们的荒诞举措还是太阳报女郎都是萨洛蒙的阅读范围，劳拉·克劳馥只不过是恰巧撞进了报纸版面。
    在劳拉公布了她在邪马台的冒险之后，她再次宣称自己即将进行下一次冒险。
    由于上一次冒险导致了探险家康拉德·罗斯丧命，并且所谓的龙三角地区仍然被海上迷雾包围，劳拉被多加媒体认定为骗子，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伦敦的社交场合对于劳拉·克劳馥都有着不一样的推测。作为时至今日仍然有头衔的贵族，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无论是民众还是其他贵族，也都乐意将自己的恶意揣测放在这个美貌多金的女伯爵身上。
    “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贝优妮塔捻着下酒菜就往嘴里送。早晨喝酒对于魔女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反正这点酒又喝不醉。
    “因为……”萨洛蒙把报纸推到贝优妮塔面前，“因为女伯爵来向我咨询问题了。很显然，女伯爵和她的父亲一样痴迷于永生之谜。许多贵族都认为上一代克劳馥伯爵的脑子不太正常，所以劳拉做出和她父亲一样的事并不值得惊讶。‘又一个疯狂的克劳馥！’，这就是标题。”
    “我可不记得我们家订过八卦小报？”贝优妮塔拿过报纸看了一眼。
    “我们家什么报纸都有。黛娜帮我订的，然后由猫头鹰派发。”萨洛蒙晃了晃脑袋，十分得意地说道，“这是我想出来的办法，人造人们在顶楼养了一群猫头鹰当做宠物。”
    魔女不屑地哼了一声。明明身为施法者却还在追求儿童读物里的魔法，她都不知道萨洛蒙的脑子里到底塞了些什么。“那么劳拉到底问了些什么事？”她问道，“还是说只是邀请你去约会？你喜欢娇小的女性吗？”
    “你这就是对我的污蔑了，贝优妮塔。”萨洛蒙打开手机，“劳拉问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永生的方法。她提到了一位叙利亚的先知，她认为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克劳馥家的女儿不会放弃从我这边得到答案的可能性，所以我给了她准确的答复。”
    “她想去叙利亚？”
    “现在只不过是初步判断，不过她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大。她还请求我不要暴露她的行踪，但我不得不说，克劳馥家的女儿的确很执著。”修长匀称的手指在镶有青铜浮雕的桌面上敲了敲，这说明萨洛蒙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为了衬托这种决定，他还将劳拉发给他资料打开了一部分作为佐证。
    “贞德，法兰西的民族英雄。不是在说你，贞德，现在还是早餐时间呢。”萨洛蒙打了个响指，一份厚重的书籍就掉在桌面上。“贞德在早期也有不死的传说。”他说，“肩颈处中箭，流血不止，而后重新回到战场，看不出受伤的迹象。第二次是在法国鲁昂，她从现在被叫做贞德塔的地方跳了下来，并且毫发无伤。”
    “相比起劳拉给我列举的其他人物，例如格里高利·拉斯普京、亚瑟王圣杯、不老泉这类都要靠谱得多。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位叙利亚先知。”萨洛蒙说，“前者完全可以用科学解释。后者根据尊者的说法，圣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只是上一代克劳馥伯爵对不死之身研究的冰山一角，我感觉劳拉·克劳馥如今追寻的那位先知或许与我有关。这是命运给予我的启示，虽然还稍显模糊，但专攻真理和预言的维山帝一系秘法师对于自身命运都有着充分的认知。”
    “你确定这不是什么借口吗？”贞德翻了个白眼。
    “我保证不是。”萨洛蒙拿起手机，给劳拉·克劳馥的银行账户转了一笔钱。“当然，这并不是全部。”他说，“我已经投资了她的事业，她正急需一位投资人。上一次她的医疗费就花了好多，再加上庄园的维护费用，现在的劳拉基本上就是个穷光蛋。所以我伸出了援手，等到她回来，我们家就能增添一堆古董啦！”
    虽然用玩笑话应付了过去，但萨洛蒙并没有说谎，他的的确确在这件事上感受到了命运之弦的震荡。今天下午他返回卡玛泰姬之后，将会申请使用宇宙之釜来探查这件事的因果片段，以此来推测这件事与他的关联究竟在哪里，那位永生的先知究竟与他有何关系。
    “当然，我觉得劳拉不应该探寻那些不死传奇。”萨洛蒙笑着说道，“她应该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感到奇怪。她说她在邪马台上被刺穿了腹部，可她居然没死。我不觉得正常人在受了那样的伤之后还能活下去，这可比格里高利·拉斯普京和贞德要厉害得多。”
    “你是说，劳拉·克劳馥不是正常人？”贝优妮塔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或许吧。”萨洛蒙说，“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或许等到我见到那位先知之后，他就会告诉我们一切真相。”

 第四百七十三章 烂大街的永生（第二更）

    永生这种事在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里算不上太过稀奇，萨洛蒙这种站在魔法界顶端的人随手就能指出几个至少活了一千年的人，公元十世纪的叙利亚先知算不上什么太过出众的人物，就连被梅林欺骗的巴尔萨泽也从卡美洛时期活到了现在，甚至还在享受迟到了一千多年的甜美爱情。甚至就连萨洛蒙在不朽之城内部进行的研发工作也有永生人类有关，而且还是在没有魔法帮助下的永生。
    所以令他感到好奇的并非那什么不死的先知，而是那位先知在命运上与他的联系。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一切或许都与他有关。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事的时候，因为还有许多工作等待着他去完成。
    “圣诞快乐，旺达马克西莫夫。”作为高端消费品的常客，萨洛蒙在圣诞节的时候信箱里塞满了各家送来的贺卡。他把从礼物清单上裁剪下来的圣诞树贴纸贴在了旺达的衣服上，好让这个在孤寂的九头蛇基地里的实验品感受一下圣诞节的氛围。
    马克西莫夫姐弟两人都收到了萨洛蒙送来的礼物，而旺达也将自己最近的成果作为回赠。她在精神控制方面有着充足的进步，在绝望、惊恐、魅惑方面的法术她得心应手，然而在能量控制方面，旺达还是显得极为生疏。
    不过萨洛蒙也没有责怪她，毕竟旺达·马克西莫夫学习异能者的施法方式还没过去多久，要她有多熟练那纯属痴人说梦。秘法师常常要求旺达不要心急，耐心是施法者的第一美德，过于匆忙往往只会落入敌人的陷阱——萨洛蒙没有说明敌人究竟是谁，旺达自己的理解也与萨洛蒙的想法大相径庭。
    他绝对不可能告诉旺达关于西索恩的真相，因为单单是西索恩的一张手书都会让普通人精神错乱，与黑暗要塞中的西索恩产生联系，致使一整颗星球堕入黑暗，成为大魔影的口中美食。旺达·马克西莫夫与西索恩的联系过分紧密，萨洛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她的灵魂与身体落入大魔影之手，导致大地母神盖娅的封印被打破。
    梅林率领的那群巫师在加固封印的过程中已经牺牲了大半，他们用自己的灵魂去束缚那庞然大物，萨洛蒙绝对不会让他们的牺牲白白浪费。
    “我做了梦。”旺达说起了自己最近的梦境。
    这是萨洛蒙要求的，旺达必须向他报告她的精神状态。梦境是其中的关键，许多堕落都是从梦境开始的，而梦境又是通往潜意识的大道，通过梦境可以察觉到旺达内心深处的想法。她向讲述秘法师了那些在黑暗中蠕动的蓝色阴影以及令人窒息的滑腻触手，还有如同沉入深海的压迫感，萨洛蒙可以在她的眼中观察到恐惧。
    “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萨洛蒙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旺达的梦境是施法者的常态，他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如跟我聊聊天。”他说，“今天我可不会要求你做太多训练。”
    心理问题容易导致堕落，这是魔法界的共识。
    别看无门酒吧里一堆魔法师自称什么黑魔法大师，巫毒专业，一个个都喜欢成瘾性药物和虫子，眼睛总是因为吸食药物而发亮，解剖起怪物来一个比一个熟练，但旺达的魔力根本上就是无与伦比的黑暗魔力。要是旺达要疯起来，无门酒吧里的那些人都比不上她。除了地球上根除的多玛姆信徒，没有人使用的魔力能力旺达的更加黑暗和恐怖了。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旺达耸耸肩，“难道你要听我怎么在快餐店里炸薯条，怎么带着皮特罗填饱肚子的吗？”
    “好吧，那我们换一个。我们先来学习一下吸血鬼的辨识，我们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发现躲藏的吸血鬼，以及我们要怎么砍掉他们的脑袋。这些种类繁多的怪物变异来源各不相同，不是所有怪物是迪士尼生产的，脑袋掉了都不会流血。在魔法世界脏乱臭基本属于常态，也只有我们卡玛泰姬会干净一些。”萨洛蒙翻开今天带来的书籍，“我给你带来的是卡玛泰姬的教材，还带有手绘图画。这是儿童版本的，很适合作为入门教材。”
    “魔法世界还有小孩子？”旺达皱起眉头，她没法想象一个孩子要怎么经历她之前那样的训练。直到她看到萨洛蒙指着自己。
    “魔法家族的孩子只会接受基础教育，直到成年后才开始学习魔法。只有在大脑发育完全之后才能体现出一个人在魔法上的天赋，尚未成年的施法者只能当学徒。”秘法师说，“我是例外。我在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魔法了，在此之前我经历了五年的武术训练和超出常人的理论学习，所以在我学习魔法的时候进步很快，施法能力与实战能力都得到了充分的保证。为了保证你的生存，我着重训练你的施法能力，但是理论学习一样不能落下。等到你有机会从这里离开，说不定你还能考个大学。”
    “我不想考大学，我想报仇！”
    “报仇之后你也得考大学。”萨洛蒙装模作样地推了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无框眼镜，“你的施法能力不要求你做精确的计算，但是你在收银台前练出的数学运算能力并不支持你在魔法的道路上走下去。数学是一门语言，一门阐述世界的语言，能带给你看待世界的不同角度，加强你的施法能力。理性是看待世界的正确方式，数学能阻止人类落入愚昧。所以数学和高等数学是你的必修课，等到我们讲完十三氏族的吸血鬼之后，你就要开始学习一元二次方程了。”
    “这和你教我数秘术有什么关系吗？”旺达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套塔罗牌。这幅塔罗牌是萨洛蒙送给她的小礼物与教学道具，连同旺达之前从九头蛇研究人员那里获得的通灵板，共同成为了魔法这门课程的主要教学工具。
    塔罗牌用以预言，通灵板用以询问过去。
    “万一你出去之后找不到工作，说不定还能用这些东西找个灵媒的工作。”萨洛蒙说，“我真的没有骗你，甚至在美国，警方也会寻求灵媒的帮助以求侦破案件。我们不能说他们是纯粹的迷信，只能说他们找的都是些臭鱼烂虾，解读塔罗牌错漏百出，更别说使用通灵板了。你要是学会这门手艺，那么一个有学历的灵媒，你说不定还能发大财呢！”
    “前提是你有学历。来，把这张试卷做了，这可是初中生的数学试卷。别看那边，你弟弟也在考试呢，他可比你用功多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漫步火星（第一更）

    每当有人问起“嘿，萨洛蒙！你现在到底会多少魔法？”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秘法师总会像广场上的鸽子寻找游客丢下的三明治面包皮的时候那样摇头晃脑，试图对这个问题含糊其辞。但当有人追问下去的时候，他又总是会拿出一些数据和表格，以此掩盖他在各类魔法上的造诣。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如今到底涉猎了怎样的禁忌魔法。那是彻头彻尾的黑魔法，比无门酒吧的怪老头摩纳尔所学的黑魔法都要恐怖得多。不仅仅是涉及到虫子、唾液、头发和血液这类诅咒魔法，那些魔法的邪恶程度就连至尊法师都在替他小心翼翼地掩盖，其中还有不少还是他在不朽之城的生物实验室里实践出来的。
    如今他也极少让别人看到银钥匙，因为随着研究的深入，他就越发觉得这把钥匙的力量晦暗恐怖。作为知识的来源，作为通往另一个宇宙终极深渊的大门，这把银钥匙的分析工作全部由萨洛蒙独自完成。
    圣诞节那天实验室里又疯了一个，好在人造人们将骚乱控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没有让腐化堕落的影响扩大。那个疯掉的研究人员宿舍内的每一张纸，每一个文字和符号都要经过严格审查之后才能发给其他人作为参考。起初玛雅·汉森还对萨洛蒙实行如此严苛可怕的行径表达过抗议，紧接着她就看到了普通人亲眼目睹亵渎符号的下场。
    她明白了，不论是废除死刑派、环保支持者、难民同情者、素食主义者还是小动物保护协会，无论这个人在此之前有着怎样的价值观，在陷入疯狂之后就不再是个人了。那是某种淌着口水、只会四处撕咬的野兽，哪怕是一个音节，一个眼神，都有可能导致那最污秽深邃的力量传播。
    在宇宙最恐怖的景象前，人性是一种多余的东西。
    保持理智，保持理性就是避免疯狂的最好方法，这也是萨洛蒙为什么要让每个研究人员都进行充分隔离的原因。他们的声音不再能够直接传递到对方的耳朵里，而是要通过刻有卢恩符文的耳机。他们不能在无菌的实验室里呼吸，他们肺部的空气来源是外界灌装了魔力的氧气瓶。
    那些法术可以说是死灵术中的顶尖知识，通常由萨洛蒙主导，然后再交由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和玛雅·汉森手下的科学家分担一些精细分化后的任务。除了萨洛蒙，没有人知道通过那些实验总结出来的基因炼金技术的全貌，甚至就连玛雅·汉森也仅仅知道科学的那部分。
    所以当旺达尝试向萨洛蒙请求学习部分死灵术以召唤自己父母的灵魂时，秘法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别人学习死灵术，即便走了歪路也还有一个慢慢被负能量侵蚀心智、亦或者是被混乱的正能量腐化肉体扭曲身心的过程。要是旺达直接学习了这种知识，凭借大魔影和另一个宇宙神祇的相似性，旺达陷入疯狂就如同坐过山车时没有系安全带，然后行驶到最高点时从高空掉下来。这是几乎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如果出现那种状况，萨洛蒙觉得自己可能就得先下手杀掉她了。
    萨洛蒙从来没有让她看到过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银钥匙，他认为只要银钥匙上的花纹被旺达·马克西莫夫亲眼看到，她就很有可能会堕入黑暗。他没有询问旺达学习这种魔法的想法从何而来，而是给她施展了一个法术，然后带着这个女孩来到火星观看太空探测器坠入大气层的景象。
    他一边看着耐火材料包裹的探测器在火星上空燃烧着划过赤红的天空，一边在用开玩笑的口吻谈及欧洲艺术史。萨洛蒙带着她和美国的火星探测车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她漫步在火星赤红的大地上，漫步在火星沙尘暴与深邃的太空之下。
    他尝试和旺达谈起自己在地球和外星经历的趣事，即便有些笑话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但当他向旺达炫耀起自己养的猫的时候，旺达的情绪终究还是好转了许多，这新奇的景象也终于转移了旺达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忘记了想要学习死灵术以及被萨洛蒙拒绝的委屈。就连她被迫写完那张数学试卷的愤怒，都随着大受震撼的火星探测车而消失了。
    她下意识的拍了拍身边经过的火星车的脑袋。在不小心把太阳能板拍掉之后她又赶忙跑回萨洛蒙身边，就好像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怎么知道今天有东西会从上面掉下来？”她问道。
    “因为这个东西就是我发射的。”萨洛蒙叹了口气。十一月份是发射探测器的窗口期，只不过那个时候瓦坎达的火星探矿车还没能造好，他不得不在发射火箭之后开启一个传送门来缩短抵达时间——简单来说，他就是在火星上的外层空间开了个门，然后用短程火箭把探测器扔过来。结合其他国家从火星上探测到的数据，选定开矿地址。
    “我说过了，我大概是个有钱人。”他指了指那个看上去科技水平就比旁边早就趴窝的美国火星车不是一个等级的大家伙，“我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这里有许多材料不太好买，都是被大国垄断的资源。不过核反应堆还是有的，这玩意大概能自我运行一百多年，然后死于反应堆芯熔化。”
    “你想要做什么？”旺达在魔法的保护下没有显出一点儿不适。她好奇地问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未来这里将会是我的工厂，全自动化生产武装装备和载具。”萨洛蒙指着探矿车上伸出来的大钳子说的，“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干掉那些可能发现它行动的火星探测车。那些探测车的技术价值不在上面，而是在接受信息的卫星上，所以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萨洛蒙。”旺达踢了踢脚下在地球价值连城的火星土壤，“你为什么不带我和皮特罗离开那里？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有很多，女孩。”萨洛蒙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介意在达成自己目的的同时帮你一个小忙。你也知道魔法当中有预言这个科目，虽然你还没有学习到，但我能告诉你，预言法术能够看到很多事。包括你的目标，复仇。你只需要待在那里，等待机会，你就能完成你的目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类需要警醒，需要试错，需要认识到这颗星球有多么地危险。连脚下的土地都尚未征服的文明相当低级，而我们的敌人又非常强大。你现在还听不懂我说的话没关系，等到事情发生之后你就明白了。”
    “你总是喜欢说谜语。”
    “专修预言的魔法师就是这样的，你习惯就好。预言让人拥有远见，而我的一切计划都指向了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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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大家都是资本家（第二更）

    这总归是个笼罩在迷雾里的人，旺达觉得自己无从捉摸他的意图。但好在他对待姐弟两人的态度还算和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拥有一个如此强大力量的人居然拥有这么好的耐心简直不可思议（就旺达自己的想法而言）。她甚至觉得待在萨洛蒙身边的时候相当放松，那种时不时爆发的冷幽默感更是令人捧腹。
    她感觉萨洛蒙就像每个人都有的那种喜欢念叨着同一件事的、戴着金边眼镜、能端出每个人都喜欢的蛋糕的老太婆邻居，带着重重谎言的厚重香水味掩盖了衣服下的老人臭。但当你一不小心打碎了邻居家摆放在草坪上的花园小妖精雕像，或者是圣诞树上的金色塑料星星的时候，那个原本和善的邻居就会伸出干瘦的手指，揪着你的耳朵把你好好教训一顿。
    旺达想要知道那些花园小妖精究竟放在哪里，她可不想与萨洛蒙为敌。
    可惜的是萨洛蒙什么都不肯说。
    旺达知道萨洛蒙有事在瞒着她，但却始终不告诉她。如今旺达所知的计划一角就是那个名叫洛娜·戴恩的女孩，但这个女孩究竟是谁，她会起到什么作用，旺达对此一无所知。只不过她现在也无心追寻这件事，因为萨洛蒙再次用“复仇”来诱导她将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托尼·斯塔克是一个不错的敌人，他总是能激起她心中的仇恨。但在秘法师的要求下，旺达还是能够忍耐自己的怒火，保持冷静继续学习自己应该学习的一切。起码在火星漫步之后，旺达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萨洛蒙授予的那些课程上。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萨洛蒙向她告别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托尼·斯塔克。他的突兀到来打扰了斯塔克的正常生活，而他来这里也仅仅是为了要一份关于售卖军备的资料。萨洛蒙才不相信当年扔到旺达家里的炸弹是通过走私出去的货物，那种能够搭载超小型核弹头的导弹属于高科技武器。
    白宫会把轻武器售卖给自己支持的反对党，但高科技武器是绝对不可能流出的。
    不信的话就看看美国在中东支持的恐怖分子们。他们手里有的只不过是一些过时的轻武器、二战时期的火炮和万年不变的rpg，真正价值连城的高科技武器一件也没有。
    萨洛蒙已经知晓了那枚导弹的编号，他试图通过斯塔克集团的资料查找到那枚导弹卖给了谁。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预期，那枚导弹很有可能是直接售卖给美军的，而前任公司元老奥巴代亚很有可能就是美军的一个白手套，以走私的途径换取白宫的订单。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美军就连枪械都要选择昂贵的斯塔克工业集团出品，而不是便宜的汉默工业集团。谁不知道美国陆军是货真价实的四等人，放到中东去的士兵身上任何装备都是碾压当地恐怖分子的，更别说平常最多的工作就是针对当地平民了，根本用不上这么好的武器。
    毕竟官老爷也是要吃回扣的，斯塔克集团的军备贵是有道理的，相比奥巴代亚肯定给出了一个远高于市场值的价格，然后美军上上下下都能分到汤喝。
    这种手段要一个合格的审计人员就能够查清楚，可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这就说明了美军与斯塔克集团有着充分的默契。直到天真的托尼·斯塔克关掉军火制造，转投能源产业，这种默契才被打破。但在托尼·斯塔克，或者说佩珀·波兹的金钱攻势下，斯塔克集团投资了许多军方研究高科技的项目，这种关系才慢慢修复。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着罗德上校作为借口，美国军方才慢慢与斯塔克集团站在了同一阵线。这种关系远没有之前那么紧密，毕竟谁也不知道托尼·斯塔克这个花花公子资本家会突然产生了良心这种东西呢？
    “贾维斯，帮我调取斯塔克工业的军备销售记录。”萨洛蒙一走出传送门就直接开口索要那份资料。托尼·斯塔克放置在研究室里的非致命自动反击措施刚要启动，就见萨洛蒙身周急速扩散出一道莹蓝色的光芒，除了贾维斯之外的所有电子仪器统统被切断了电源，而贾维斯自身也陷入了冗余数据带来的混乱中。
    “哇哇！你这是怎么了？”托尼·斯塔克怎么也想不到萨洛蒙这次居然这么不客气。但秘法师这次没心情也没时间废话，他简明扼要地和斯塔克沟通之后，立刻取得了调取记录的许可。事实上，就连托尼·斯塔克也很好奇当年奥巴代亚究竟把武器卖到了哪里。这个花花公子的褪变十分显著，他先是承认的错误，然后又承认了萨洛蒙所说的可能性，他认为这是他的错，他的责任。
    霍华德·斯塔克死后，斯塔克集团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事实上如果不是奥巴代亚用这种方式让斯塔克集团生存下来，他们早就被隔壁的罗克森集团打倒在地了。这两家集团的创始人可是世仇。具体原因还要从霍华德·斯塔克和罗克森集团创始人的妻子那点暧昧关系说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这份记录。”斯塔克关掉了自动反击措施，然后命令贾维斯开始调取多年以前的记录。他语气沉重地说道，“但你如果找到了受害者，请务必告诉我。我会补偿他们的。”
    “很好，我很欣赏你，斯塔克。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会半夜打电话给员工要求加班或者临时增改需求，还有你身为资本家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儿良心。”萨洛蒙伸出手指，用手指尖的夹缝比划了斯塔克的胸口，“就这么点，不多。不是我贬低你，是你的立场注定不会关注到下层百姓的死活。你在灾难发生时拯救再多人，都比不上你从手指缝里漏出那么点资源。”
    没有顾及斯塔克糟糕的脸色，萨洛蒙继续说道，“我不是说慈善基金这种避税手段，你去年交了多少税我还不知道吗？黑帮缴税都比你多。这也是资本主义的悲哀，人民的死活居然要依靠资本家的良心。”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谴责我？我可不觉得自己赚钱做错了什么！”斯塔克眨了眨眼，“我好歹也是做实业的，怎么在你口中和华尔街的金融豺狼一样不堪了？”
    “因为我最近也加入了华尔街的行列，成为了金融圈的一份子。不，我说的是民间华尔街。”萨洛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声，“过两天记得在推特上吹嘘一下虚拟货币，我已经抄底了……”
    “你买了哪种，我也入场玩玩……”

 第四百七十六章 养成的乐趣（第一更）

    斯塔克再过一会就要去度假了，他来的时机恰到好处。小玩笑没能阻止萨洛蒙拿到数据，他在将那些数据存入移动硬盘之后就借着斯塔克这儿的房间去换了身衣服。即便圣骸布法袍不会产生行动不便的问题，萨洛蒙也不觉得这身衣服适合穿着到处乱跑。
    虽然十二月初的时候学期就结束了，但墨顿学院在圣诞节期间还举办了许多活动，例如和霍格沃茨看起来没有区别的圣诞晚宴。墨顿学院的圣诞晚宴是牛津最棒的晚宴，这点不容置疑，其他学院想要来参加还得买门票。学院教授打算把他作为最出色的本科生介绍给几位学术界和白厅的著名人物，4号和40号高速公路正是为了白厅的公务员们往返牛津而修建的，就是为了和学院保持联系，给予学院在政策上的优惠和补贴。
    就算是撒切尔夫人也没法取消这种惯例。
    如果放了教授的鸽子的话，那萨洛蒙就别想在墨顿继续待下去啦！
    他还得打电话给达茜和简·福斯特，让她们记得把养在研究所阳台上的植物搬进房间里。她们不回家，而是会和沙维格教授在研究所过节。这个圣诞节伦敦一点儿雪都没下，只有西南风和雨水，他很担心自己养在那里的盆栽会被雨水冻死。
    萨洛蒙今天也很忙，他要趁着伦敦天还亮的时候把需要拜访的人都拜访一遍。等到拜访完导师和教授，他还要邀请贝优妮塔一起去科文特花园和冬季仙境市场，带魔女感受伦敦的圣诞风情。
    他们可以喂喂驯鹿，在全英国最大的滑冰场里游玩，还可以乘坐巨型摩天轮。除此之外还有来自世界各地数不尽的美食。这可是他精心安排的约会，他希望贝优妮塔能够喜欢。但是他又不得不顶着贞德冷冽的目光和贝优妮塔戏谑的眼神，同时邀请两人和圆桶状的胖猫咪，免得贞德和魔宠在家里没事做。
    如果不是菲尼克斯和珀伽索斯不适合出现在普通人面前，这一鸟一马都得邀请。萨洛蒙向菲尼克斯许诺了一盆贻贝，珀伽索斯得到的是一盆新鲜的反季节葡萄。
    可以预见的是，他必然沦落为跟在魔女身后拧着猫咪背包的那个倒霉蛋，然后看着魔女们高高兴兴地逛街。这让一向成熟的萨洛蒙耍了点小脾气，但贝优妮塔就喜欢他的这幅模样。因为只有这个和她待在一起萨洛蒙才拥有丰富的人性，这可是她向雅典娜炫耀的资本，因为只有她让萨洛蒙体会到家庭的温馨。
    卡玛泰姬不适合当一个家，那里太冷了，人也太多了。
    “oh！darling！”贝优妮塔修长的手臂搭在了萨洛蒙的肩膀上，她眨了眨眼，粉色的舌尖在艳丽的嘴唇上调皮地滑过。如今萨洛蒙和魔女一样高了，贝优妮塔要是没有穿高跟鞋倒也能倚靠在他身上。白皙可爱的脚趾踮起，踩在萨洛蒙的鞋上，手臂环绕着秘法师的脖子，当她贴近萨洛蒙的时候就像要把他扑倒那般凶猛。稍稍高上一些贝优妮塔居高临下地看着萨洛蒙。秘法师不得不拿开怀里抱着盆绿色植物，用一只手扶住贝优妮塔那被薄纱包裹的曼妙臀部。
    魔女一如既往地穿得很少，性感的黑色内衣只遮挡了重要部位。她也非常满意萨洛蒙的触碰，温暖的手指深深陷进柔软的肌肤，指尖贪婪地摸索，似乎永不满足。她很高兴萨洛蒙仍然对她充满了渴求，这种欲望似乎永远那么粗暴，永远也不会消失。她捧起他的脸，用柔软的嘴唇亲吻爱人，尚未扎起的浓密顺滑的黑色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向他的肩膀。
    对于别人来说，萨洛蒙是君王，是无所不能的神，是神秘莫测魔法师，是无情杀戮的代名词，是集合了残酷暴力的象征。但对于贝优妮塔来说，萨洛蒙就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奶狗，从过去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自己都知道，这就是属于养成的乐趣。
    尤其是在打败了自己的父亲之后，那些穿越时空的记忆给这种感情染上了另一种色彩。
    萨洛蒙不得不屏住呼吸，享受着舌头相互纠缠的美好时刻。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时刻是比能和魔女待在一起更好的了。玫瑰花的香味进入了他的鼻腔，在他的血管里纠缠，当他说出魔女的名字时，这种香味将会在他的鼻尖萦绕直到终焉。
    “唔……贝优妮塔！”
    “小气鬼，你真是太可爱了！”她轻声说道，“别担心，你可以用力一点。我喜欢粗暴的男人，boya。”
    “贞德还在这呢！”
    “哦？我们可以去卧室……”
    萨洛蒙在贝优妮塔手里就如同一只可怜的酸橙，被无情的挤压榨汁。但好歹他也是个施法者，总是能拿出相应对策。例如开启圣痕，这能让他坚持得久一些，差不多五个小时吧，萨洛蒙认为这么长的时间就够了。直到他被贝优妮塔拽回卧室，导致他只能把晚餐和早餐一起吃的时候，萨洛蒙也没想明白魔女为什么会突然热情高涨，安排好的约会只能放在今天了。
    “你可别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萨洛蒙丢给餐桌对面的贞德一个白眼，两个互相做出不屑表情的家伙在早餐桌上用白眼相互攻击。贝优妮塔累得睡着了，等到下午她醒过来的时候，科文特花园的驯鹿应该也恰好被人牵过来。
    不！驯鹿！萨洛蒙捂住了脸。昨天晚上他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了贝优妮塔，魔女就兴致勃勃地给他戴上了圣诞帽，又给自己戴上了驯鹿角。他都不知道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
    “mother f*uck！你是怎么给我的特工送圣诞礼物的！他们的位置明明是绝密！你是不是偷窃了神盾局的资料！”电话那头的人现在并不怎么客气，一点儿也没有考虑到如今的节日氛围。
    萨洛蒙默不作声地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尼克·弗瑞反应的时间。这个家伙一定是因为萨洛蒙给自己认识的特工都送了礼物，唯独他自己没有才来询问的，萨洛蒙一点儿也不想在自己的时间里理会这个家伙。
    所有特工，包括科尔森小队和维多利亚·汉德特工，都收到了萨洛蒙寄来的圣诞贺卡。用一大群鸽子送礼物的确也有些新奇，他许诺了整整一条面包才让广场上的鸽子们帮忙。这些贪婪的肥鸽子总是不满足，它们总是想要吃更多的面包。
    “萨洛蒙~”
    “这就来，亲爱的。”萨洛蒙耸了耸肩，选择了关机。他快步跟了上去，穿过晃着呼啦圈的马戏团花车，走到贝优妮塔身边。他和待在魔女怀里的胖猫咪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吻了吻魔女的嘴唇。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心理学实验和生理学实验（第

    “晚上好，罗蕾莱。”萨洛蒙可不会忘记被他关在地下室里的妖女，他偶尔残暴偶尔仁慈的表现让罗蕾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越发严重，再加上绝对无法逃脱的地下室防护和有限的肌肤之亲，她会觉得自己的每一口呼吸都是萨洛蒙给予的宽容。
    操纵心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萨洛蒙一边学习一边实践。
    他想要让妖女成为忠诚的手下就必须驯化她，让她即便回到阿斯加德也仍然不遗余力地为他工作。当目标与外界有了信息接触之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会在很大程度上减轻。戏剧化的冲突与突如其来的温柔激发出她大脑内的愉悦物质，这种和多巴胺没有太大区别的物质极易成瘾。
    现在实验来到了第二个阶段，当萨洛蒙刻意与罗蕾莱保持距离时，她的大脑就会分泌催产素，进一步渴望多巴胺——外在表现就是罗蕾莱非常紧张地询问秘法师，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才会让萨洛蒙和自己保持距离。这种扭曲且深刻的情感就是罗蕾莱的项圈，而链条一直握在萨洛蒙的手里。
    但罗蕾莱是个聪明的女巫，萨洛蒙甚至都不敢认为这是她的真情实感。
    或许她只是想要寻找一个逃脱的机会，谁知道呢？
    因此秘法师会继续在她身上尝试心理学的手段，只要罗蕾莱的心理安全被确认彻底摧毁，他的工作才算完成。如同驯服野马，罗蕾莱就是萨洛蒙在心理学的草原上的第一匹野马，他在这方面的工作对于未来建造的超人类战士的心理学调整有着极大的帮助，一个在魅惑法术上有着极高造诣的女巫是最好的实验品。反复地心理重构，反复地摧残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直至罗蕾莱再也离不开他。
    这种行为放到人类社会上是极其恶劣的，但萨洛蒙对于阿斯加德人就没有那么宽容了。
    现在的阿斯加德是由诡计之神洛基把持的，没有比这更好的盗取科技的机会了。罗蕾莱必须成功，只有结合了阿斯加德的技术，不朽之城的科技水平才能提升一大截，达到能与外星人进行太空海战的水平——不是所有种族都和阿斯加德人一样能够乘坐着长船进行宇宙跳帮战。大自然给出了最优解，萨洛蒙只需要去模仿就行。作为亚图姆遗留下来的神力的受益者，他们的体质太过夸张了，萨洛蒙进行的生物实验就是对这一过程的模仿。
    当然，这样做就需要大量的阿斯加德人生物材料进行实验，恰好罗蕾莱就是研究素材的提供者。对阿斯加德人dna的逆向分析将会为萨洛蒙未来构建超级战士提供一套明确的规划路径，而且萨洛蒙想要创造的战士甚至要远比普通阿斯加德人来得强大得多。
    他想要创造的是半神般的战士，就如同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
    只有这样的战士才能和他一起下地狱，在布满岩浆与毒气的战场上厮杀。
    盔甲已经铸造，现在就差实验了。
    基因炼金技术不止一次在马利克家族送来的实验品身上起效过。他们的肺部与心脏都是基因工程的产物，特殊器官刺激肌肉再次生长，肌肉纤维又被打碎重构。骨骼再次发育，分子结构进行调整，使得骨骼更加坚硬。肝脏也得到了强化，如同新生儿那般再次发挥了强大的造血功能，并且产生更多数量的库普弗细胞用以对抗外界的颗粒性抗原。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经过全身基因调整的实验品的生长速度与生长方向在基因炼金结束后仍然无法控制。即便进行了外部干涉，实验品也会变成一堆畸形腐臭的烂肉。解剖就会发现过与膨大病变的肾脏和肝脏，肌肉挤压内脏和血管导致了缺血和浮肿。
    他需要更多特殊器官。
    这让萨洛蒙很不满意，但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只能一步步积累。黑暗丰穰之女神莎布·尼古拉丝提供了理论基础，但是实践那些理论知识还需要实验进行支撑。他又从吉迪恩·马利克那儿要来了一批实验品，反正巴尔的摩里的死刑犯足够多，在美国这个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国家，死几个重刑犯真的算不上什么。
    如果对阿斯加德人dna逆向分析失败，那么罗蕾莱就将作为母体提供阿斯加德人的干细胞，以转录dna和rna的方式对实验品进行强化。不过这种方法对于萨洛蒙来说充满了科技黑箱，他不太喜欢这种被埋藏在迷雾里的手段。
    不过他还有最终极的办法，这个办法需要梅林的帮助。
    他要面见大地母神盖娅。
    ——————————
    斯蒂芬妮·马利克一结束休假就立刻投入了工作。
    她发现现在的不朽之城真的离不开一个高效的行政体系。在取得萨洛蒙的同意后，斯蒂芬妮就从马利克家族找来了一批办公人员。要说九头蛇与神盾局的工作人员有哪些不同，就是九头蛇的工作人员绝对不会开小差，并且加班尽职尽责，从不抱怨——毕竟加入神盾局的人不是每个都有远大理想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也避免自己毕业之后就失业。而且加入神盾局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有医保还有高工资，还能满足自己内心的特工梦想，谁会不喜欢神盾局的工作呢？
    九头蛇的特工们从小就经过训练和筛选，就算是一个文职人员也明白自己的使命以及任务。当他们被告知自己有了一个新老板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和骚动。在斯蒂芬妮的安排下，他们迅速加入了工作，开始帮着她减轻行政上的负担。
    现在不朽之城里有了会计、精算师、审计人员。这些人在斯蒂芬妮的安排下分割到了不朽之城的两头，彼此之前除了文件往来没有任何联系。这是她身为萨洛蒙贴身秘书的自觉，她明白自己的权力是寄托在萨洛蒙身上的，没有必要自己发展势力。
    斯蒂芬妮在忙完之前积压的文件之后，就趁着没人发现偷偷溜进了萨洛蒙的办公室。
    “你来做什么？”萨洛蒙从文件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处理文件。所有重要的文件都需要他来签字才能运行，这类文件多数是装备改进和粮食购买。位于罗马地下的不朽之城目前尚未恢复粮食自给自足的能力，他还需要到地面上购买食物。
    除此之外还有蒂塔提交的每日报告，这类文件占据了大多数，也只有萨洛蒙才有权限处理。那些女孩的训练成果让萨洛蒙非常满意，他打算再生产出一百套力反馈式动力装甲作为后备。
    “你说过要看晒痕的。”斯蒂芬妮愉快地说道。
    “什么？”

 第四百七十八章 女孩们的一天（第一更）

    塔季扬娜被广播里的音乐声惊醒了，至少灵魂醒了，她的身体还拽着意识在灰白色的浅海里游荡，她感觉距离这个世界还有一重迷雾那么远。她摸索着身周的毛毯，直到手指撞上床边冰冷的栏杆，才让她从甜美的睡梦中脱离。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经过过滤清洁之后的海边空气，然后幸福地叹了口气。
    来到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她不必再担心自己第二天会不会别人殴打和虐待，被注射奇怪的药品后扔到客人的床上。她也不必担心自己是否会挨饿，这里的食物多到吃不完，以至于要进行大量训练才能将那些营养转化为肌肉。
    塔季扬娜知道自己在一众姐妹中算是最幸运的一个。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被女士们找到的，更是因为她没有染上难以治愈的疾病，没有被注射毒品，没有经历太多殴打以至于身体畸形。她亲眼见到过染上疾病不能再接客的妓女往嘴里塞了个苹果后被钢筋刺穿，被那些自称为主人的人放到火焰上烤熟，就为了拍摄影片供人取乐，就像一只宴会上的乳猪。
    不会再有人那样对待她们了，这是每次塔季扬娜入睡前驱逐噩梦的力量来源。
    这种力量来源于匕首，来源于枪械。
    来源于盔甲，来源于盾牌。
    来源于敌人，来源于姐妹。
    来源于祂，来源于祂。
    塔季扬娜和同寝室的姐妹一起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们按照女士们制定的行为规范在清晨清洗自身，确保全身上下不再有污垢。她们挽起湿漉漉的头发，跪在地板上向挂在墙壁上的小小神龛进行祈祷。那座带有精致桂冠与利剑的黄铜神像由女士们亲手雕刻，而神像的面部则被脑后光源的放射性直线所笼罩。
    女士们说，她们现在还不应该直视祂的面庞，因为她们的信念还不够坚定。
    那些完美的人啊，塔季扬娜无比羡慕女士们平静的神情。她们是那么地有力量，是那么地坚定，是那么地完美，那些完美的人据说都是救世主亲手创造出来的生命！那是多么伟大的神迹！完美的女士本事就是祂的伟大创造！
    塔季扬娜闭上眼睛，带着无与伦比的欢欣祈祷着，回忆蒂塔女士的宣讲。
    她们的神并不允许她们的过去再次重演，因为她们是祂的子民。她们的生命属于祂，按照女士们的说法，她们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侍奉救世主，她们的使命是用血与火去完成救世主的目标。她们的肉血是工具，她们的信念是利剑。
    塔季扬娜湿漉漉的金色额发笔直地垂在眼前。她没有撩起金发，而是继续自己和姐妹的清晨礼拜。这是每天都要进行的礼拜，是她们从睡梦中苏醒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接下来就是进餐，进行一次短祷后开始训练。
    “我想我们是今天唯一做完作业的人，蒂塔女士布置的数学作业太多太难了。而且今天的课程是剑术，据说是祂教授蒂塔女士的剑术。”她的姐妹薇拉在祈祷之后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害怕，似乎害怕自己的话被同样从走廊经过的其他姐妹听到。薇拉是个害羞的女孩，和她一样差不多十四岁，塔季扬娜不敢想象她过去究竟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所以她一有机会就会抱抱薇拉，并且绝口不提她身上的伤疤。
    “我见到女士们的剑了。”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链锯，声音很大。”
    “那说不定就是我们未来要用的剑。”塔季扬娜笑着说道，“女士们说，我们未来会拥有自己的剑和爆矢枪。我记得女士们用爆矢枪炸掉墙壁的场景，她们就如同天使……”
    “暴力的天使，我也记得！女士们说那就是我们未来的样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祂呢？”薇拉紧紧拽着塔季扬娜的手臂，塔季扬娜觉得薇拉的手指都在颤抖。“女士们说，只要我们认真训练，我们就有机会见到祂。这是真的吗？据说蒂塔女士每天都能和祂见面。”
    “我觉得女士们不会说谎……”
    “要不……”薇拉紧张得都结巴了，她的脸上满是兴奋与害怕交织的表情，“我们，我们偷偷去看祂……”
    塔季扬娜第一反应就是想象出一个笼罩在兜帽里的阴沉男人。
    祂拄着把长剑，带着足以熔化一切事物的、无尽的刺眼光辉。紧接着她的想象就跳跃到了另一个地方，她觉得整座地下城市就是个沉睡的巨人，而祂就盘踞在心脏上，俯瞰着所有人在血管里挣扎。她又认为祂有三间寝室那么大，祂是坐在王座上巨人，兜帽下是无数发光的眼睛，写满她看不懂的文字的纸张被送进房间后又被吐出来，祂说出的每个单词都是能够镌刻到石头上的圣言，蒂塔女士长着翅膀在他身后飞翔。
    塔季扬娜被自己的想象震撼得打了个寒颤。“我不认为我们有这个能力，祂的身边一定充满了守卫。”她连忙说道，“而且这是明确僭越，女士们不会允许的。”
    “我只不过是想要见见祂。”薇拉紧张地说道，“如果我们已经背诵了圣言，完成了训练，却还是没发见到祂呢？”
    “你在指控女士们说谎？”塔季扬娜瞪圆了眼睛。
    她没法想象薇拉居然会说出如此亵渎的话。
    “不，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我绝对不会怀疑女士们！”薇拉急得满头大汗。她跺了跺脚，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塔季扬娜的耳边咬紧嘴唇，挤出人生中最为细小的声音。“我只是想要看看祂！我无法忍受那尊雕像模糊不清的样子了！我想见到祂，我一刻都无法忍受了！”
    ————————————
    斯蒂芬妮的泳装晒痕很好看，也很花钱。据她说这是请人精心设计的晒痕，花了她好几千美元，萨洛蒙不能不看。而萨洛蒙在看完之后就选择了出门散心，毕竟看是看了，他也不能做什么。
    两个金发女孩穿着姐妹会常见的训练服，其中一个仅仅拉着另一人的手臂，看上去非常紧张。萨洛蒙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但鉴于姐妹会基地与这里相距并不远，萨洛蒙认为有经过的训练生也实属正常。宽容的不朽之城主人虽然疑惑，却也摸了摸眼前的两个小脑袋。他把她们送回了训练基地，免得严厉的蒂塔加重她们的训练任务。
    蒂塔对这些女孩的心理重建工作十分完美，萨洛蒙对蒂塔的工作非常满意。那些女孩的日常训练中就他所知道的，还有对着那些死去的皮条客开枪的训练，这种方式显然有助于女孩们摆脱恐惧。他要的不是一群被恐惧控制的女孩，而是一群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对未来有所打算的人。
    【事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蒂塔使用的是另一种方式。】
    考虑到这些女孩之前经历过的虐待与惨剧，能重新唤醒她们原本的性格难能可贵。她们现在已经不再畏惧周边的环境，开始积极生活了，能跑到基地外面玩耍也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有的活泼，没有什么好责怪的。当然，他已经放权给蒂塔了，要是蒂塔发现了这两个女孩的行为，打算进行处罚，萨洛蒙也不会干涉。

 第四百七十九章 女孩们的冒险（第二更）

    虽然蒂塔和其他人造人没有在姐妹会的训练基地旁设立什么警戒措施，但她们的威严却如同无形的绳索系在每个女孩的身上。这种威严来自第一次相遇时伴随的火焰与爆弹，长剑与爆炸，这足以让试图跑去基地放松的女孩们好好考虑一下。
    塔季扬娜和薇拉有些失望，因为她们冒着被女士们发现的风险在晨练之前偷偷溜出来，然而她们却没有见到自己崇拜的那个神明，这着实有些令人失望。不过她们遇到了好心人，他对于附近的大小路径要比她们熟悉得多，他带着两个女孩走近路回到姐妹会，并且还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所以无论是塔季扬娜还是薇拉都认为，让那个好看的家伙摸摸脑袋算不上什么大事。
    从基地返回宿舍的路上，塔季扬娜和薇拉紧张不已，生怕自己被人看到。尤其是被人造人们看到，那意味着她们的训练任务肯定会翻倍，而且还会有更多残酷的训练。不过好在她们没有被任何人撞见，更没有人指着她们，大声揭发她们的行径。
    这让两个女孩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姐妹会预备队中的氛围并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和睦，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端，塔季扬娜的好成绩还是引起了几位姐妹的注意，她们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比塔季扬娜优秀，以获取蒂塔女士亦或者是君王（指祂）的宠爱。
    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做到这点。
    “祂要是每天都发光的话肯定会很累。女士们教授的科学知识表明，祂要是平时都发光的话会消耗很多热量。”回到宿舍的薇拉信誓旦旦地说道，“所以祂说不定平时都不发光，等吃饱了再发光，就和萤火虫一样！下一次我们不能只朝着发光的地方走了。”
    塔季扬娜表示同意，并且两人一致认为今天的行动实在是太蠢了。她们就像两只趋光性的虫子那样在不朽之城的大街小巷里到处乱撞，一个劲地朝着有光的地方跑，就因为薇拉相信祂会发光。塔季扬娜都想捂住自己的脸——薇拉这个平时害羞得有些夸张的女孩其实胆大得惊人，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薇拉的带动下做这种蠢事。
    这个女孩的性格就和猫咪一样令人捉摸不透。可女士们说猫的大脑神经元数量要小于狗的大脑神经元数量，说不定薇拉只是个单纯的笨蛋？
    “晨练快开始了，而我们错过了早餐！”塔季扬娜从床上跳起来，抓起面包塞进薇拉的嘴里，“快点快点！如果我们不快点到训练场，说不定女士们就会发现我们干了什么！”
    “唔唔唔！（没错！）”薇拉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很期待剑术训练。”塔季扬娜狡猾地说，“女士们肯定会去见祂，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唔唔唔！（没错！）”薇拉举起一只手表示赞同。
    不止学员们在学习，人造人们也在学习自己之前不曾学过的东西。鉴于萨洛蒙接下来的目标，人造人们将重点放在了载具驾驶技术和空降上，模拟打击目标是航空母舰和行驶中的超音速飞机。模拟目标分别是攻陷航母，强迫超音速飞机放慢速度、在对方拒绝执行后强行登机进行武装对抗。
    有了动力装甲的保护，这种事不是做不到，但即便穿上了动力装甲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所以必须要有训练。训练目标模型的提供者是神盾局的天空航母和昆式战机，萨洛蒙指明下次战斗会发生在这上面。
    瓦坎达提供了完善的模拟训练设备，让人造人们使用vr设备对训练程序中的突发事件进行应急处置训练。这种训练针对的是指挥官这一级别的人造人，但大多数人造人都在蒂塔的要求下参与了训练，她要求所有人造人都必须要掌握行动流程——因为萨洛蒙透露接下来的那次任务将会分成几个小队行动，蒂塔必须保证不同战场都至少有一名熟练的指挥官。
    这也是塔季扬娜和薇拉能溜出基地的原因，人造人们都忙着训练，没有时间去照顾那些女孩。等到蒂塔的手机备忘录叫起来的时候，她才带着其他人造人匆匆赶回基地，开始训练那些等待已久的女孩。
    “塔季扬娜，出列！”
    金发女孩挺着胸膛，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从排列整齐的队伍中向前迈出一步。她的金色长发被编成家乡女孩常见的粗短辫子，带着斯拉夫民族女性特有的魅力骄傲地挎在一边肩膀上。当蒂塔点名的时候，塔季扬娜白皙得过分的脸庞泛起红晕，仿佛她在因为自己今天做过的事而羞愧不已。
    这种过于可爱的神态也是她在妓院逃过一劫的原因，皮条客们不希望自己的财产受到无谓的损伤。而在她面临更加悲惨的命运之前，姐妹会拯救了她。
    预备队员们的训练服在胸口部位有三条和训练服一样的黑色的、可以灵活调节的尼龙带，用以约束发育过早的女孩。一条在上面，一条在下面，一条在中间，能够很好的固定并且压缩**的体积，避免她们训练中因为身材原因产生不必要的错误，亦或者是由于惯性产生不必要的痛苦。就算她们有了自己的盔甲，这三条尼龙带也会一直陪伴着她们，永远不会退役。
    塔季扬娜胸前的束带松垮垮地胡乱扣着，这就是蒂塔叫住她的原因。“这是你的着装第一次不符合规范。”穿着盔甲的人造人用被钢铁包裹的手指拉住她的尼龙带，帮着塔季扬娜扣紧了魔术贴。蒂塔在确认了塔季扬娜的手枪与匕首都按照战斗规范贴身放置之后，这才让她返回队伍。
    “下次注意。”
    塔季扬娜闻着钢铁的气味与动力背包散发的臭氧味，不由得低下了头。她一向是完美的学员，这是她第一次被抓到错处。面对队伍里响起的细碎笑声，她恶狠狠地瞪了过去。等到蒂塔将目光移动到发出声音的位置，那些笑声立马消失了，所有女孩都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今天我们要学习伟大的君王授予的剑术。”蒂塔带上头盔，她的声音通过头盔的扩音器传到了每个女孩的耳朵里，“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看到你们的信仰。你们向祂祈祷了吗？你们感谢祂了吗？你们赞颂祂了吗？”
    “yes！yes！yes！”女孩们双手背在背后，双腿分开站立。
    “是谁拯救了你们！”
    “是谁把你们从悲惨的命运里拯救出来！”
    “是谁给予了你们生命的意义！”
    “是谁给予了你们行使暴力的权力！”
    蒂塔照例进行每日的训练连祷，而女孩们对此倒背如流。她很满意女孩们的表现，她们比那些无法进行训练的女孩要坚强得多。蒂塔认为这批学员中有那么几个是能提前穿上动力装甲参加战斗的。
    塔季扬娜、薇拉、达莉娅、叶卡捷琳娜……
    她会特别注意这几位女孩。

 第四百八十章 信息焦虑综合症（第一更）

    提前摸鱼，十分钟后刷新
    ————————————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金发丽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这枚钻石就开始变形，延伸出蝴蝶的翅膀，随后就如同滴进清水中的墨水一般将钻石染黑，变成了一枚与奥罗拉·诺克提斯发夹模样相同的蝴蝶。这只蝴蝶围绕着办公室飞舞了一周，从通风管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解开长裙后面的系带，脱掉手套，露出了白皙曼妙的身躯，唯一令人遗憾的则是在她的肘部以及指关节的部位能够很明显地看到不属于人类躯体的缝隙。随后奥罗拉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弹出了一块皮肤，那迷人的**与平坦的腹部沿着中线向两边打开，露出了身体内部结构——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内脏，那是由铜齿轮与银齿轮组合成的躯体，铜齿轮上刻着adona tzabaoth，银齿轮上刻着shaddai el chai，胃部是一个金属罐子，而在心脏的位置则是一块散发出深红色光芒的石头。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来都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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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一章 阶段考试（第二更）

    无论是犹格索托斯还是维山帝都是崇尚知识的宗主，崇拜这两位真神的信徒中有许多都是为了获得知识与真理。这也是萨洛蒙始终不会堕入多玛姆陷阱的一大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尊者的保护，更是因为萨洛蒙实在不怎么看得上多玛姆用以诱惑他的知识（在魔法世界，知识和力量是同义词）。
    白魔法由《维山帝之书》提供，黑魔法可以通过银钥匙和伦道夫·卡特的笔记获取。更别说圣痕里的法术知识了，他这辈子在魔法的传承上从来没有缺过什么。
    他从小就是在知识中长大的，因此当萨洛蒙试图以自己过去学习的速度教导马克西莫夫姐弟时，他们就表现出了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他们两人不出意外地患上了信息焦虑综合症，这种因为心理疾病只会因为巨大的信息污染而产生，易发于那些拥有高学历、置身高新技术行业的白领人士，尤其是那些常与高流量信息打交道的正常成年人。
    这对于从小使用【学者之触】这种高信息污染法术阅读、从小被圣痕信息污染的萨洛蒙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他连犹格索托斯发送过来的未经压缩的文件都能接受，这点知识真的算不上什么。
    可就算是滚烫的热茶都不能平息皮特罗的晕眩症状。萨洛蒙没有超能力，所以他只能通过科学的方式来进行教学。例如小洛娜的磁场能力，就可以通过控制导体切割磁场线产生电流，电流再生成磁场的方式进行运动，而小洛娜最近在忙的事就是计算如何使用自己的超能力创造出一门便携电磁炮。
    别看小洛娜看起来就和不良少女没有区别，她在学校里的成绩可是名列前茅。等到她要上高中的时候，雅典娜就打算把她送到私立女校去学习。萨洛蒙还建议小洛娜可以制造一个超大型机器人来替自己战斗，这样她就能成为替身使者了。
    和小洛娜一样，皮特罗的主要学习领域是物理学，萨洛蒙让他学习他的急速超能力、他的加速度对周围环境以及自身的影响。结合九头蛇科研人员提供的体检报告，萨洛蒙能够很轻松地知道马克西莫夫姐弟两人的身体参数，并且推测出某些关键性数据。
    皮特罗在科学领域的学习要比旺达快得多，因为他能凭借自己的速度快速阅读和思考，就和隔壁的闪电侠差不多，只不过他没有快得那么夸张就是了。至于能力应用方面，根据萨洛蒙的测试，皮特罗超过音速轻轻松松。在那种极速下，就算是一张纸片也能锋利无比。
    “注意！明天有一场考试！皮特罗，你的考试科目是物理。旺达，你的是实战训练。”萨洛蒙的话让马克西莫夫姐弟感到窒息。“出题范围包括今天的教学内容。只要你们能及格，你们就能获得伦敦一日游的机会，所有花费我全都买单。”他高举双手，似乎在为马克西莫夫姐弟感到高兴，“尤其是你，女孩，或许你想买一些漂亮的衣服？嗯？”
    萨洛蒙眨了眨眼。旺达需要新的内衣，他看得出来，只不过为了不让女孩难堪他才没有明说。
    这是教养问题，是他的下意识行为。虽然他会喝酒、打架、抽烟、说脏话，但他是一位真正的有礼貌的绅士，会在某种程度上替对方的情绪考虑。
    此前萨洛蒙对于旺达拿着魔力一通乱砸的行为非常不满。但经过他的教学，这个女孩总算学会了精打细算，如果她一味地依照本能、仰仗天赋施法，那么西索恩迟早一天会和她算算那些她还不起的账单。
    命运赠送的礼物，暗中都标着价格，萨洛蒙知道这句话也适用于自己。
    “等我把皮特罗送回去，你就能让外面那个研究员恢复意识了。顺便说一句，我很满意你的进步。”萨洛蒙说。这座城堡里关着的可不止马克西莫夫姐弟，九头蛇的研究人员做梦都想将他们身上的状况复制到其他实验体上。萨洛蒙在那儿逛了一圈，却发现许多人已经被那些家伙搞疯了，能毫发无伤接触心灵宝石的恐怕只有马克西莫夫姐弟了。
    复仇者联盟的确有理由把这里铲平，然而尴尬的是，不是所有事都能推脱给九头蛇，因为这里是美国的直属机构。这里的九头蛇之所以能够拿到心灵宝石权杖，就是因为他是在替官方做事。
    就像美国的医药公司、慈善基金会与个人，在第三世界国家人民身上试验未经临床验证的疫苗一样，他们借助在这儿的地理位置来规避这种美国国内的不利因素。过去是税务、人权、媒体，现在是复仇者联盟、神盾局亦或者是政敌。随着纽约之战的爆发，70年代在美国兴起过的超能力者狂热再次袭来，军方曾经参与甚至主导某些超能力实验也再次被提上议程。
    例如心灵感应、远视、弯曲金属勺子这类实验多有发生，甚至他们还打算使用超能力来控制其他国家。大多数人都不具备这种天赋，但有少部分人天生就能把金属盘子弄到地上，而这类人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军方的搜捕，因为军方还想使用这些人来研究与死者交谈这类超自然现象。
    雅典娜的孤儿院就是为了庇护那样的孩子而建立的。所以当人们在大银幕上看到美国电影如果污蔑其他国家的时候就要明白，有些事美国是以自身经历进行改编的。我都这么做了，你肯定也会这么做——这就是美国的现状，现实比电影更加不可思议。
    更别说是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宇宙里了，萨洛蒙手上就有一份国会主导的超能力儿童实验基地。虽然屁都没有研究出来，但他们的的确确把某些“超能力儿童”从家中掳走，带去军队里强制服役。
    或许军队里的勺子需要超能力来掰直，谁知道呢~
    “要是他们发现我们不在这里怎么办？”皮特罗问了一句。
    “哦，这不是大问题。”萨洛蒙说，“我可以用外面的积雪捏两个雪人，他们不会发现的。”
    “我也能做到吗？”旺达问道。
    “那是炼金术的科目，你还差得远呢。”秘法师笑着说道，“那是高级科目，等到你的魔咒课、数学课和施法手势课都能得到a+再说吧。我忘了说，如果你们明天通过了考试，你们都会得到一份小礼物，那是你们在伦敦都买不到的东西。”
    “是惊喜吗？”
    “我保证。”萨洛蒙点点头。

 第四百八十二章 烈酒（第一更）

    就和这个男人一样，一月份的挪威街头的冰面下方，春季的暖风从海洋蔓延向陆地。在往后的日子里，宛如末日浩劫那般的漫长冬季将会被缓缓驱赶出南方的土地，森林之神维达尔和自然之神瓦利会在这片土地上种下比以往更加翠绿、更加茂盛的植物，生命会再次在这片土地上歌颂。但在北方奥斯陆，春季纤细的触手还没那么快抵达，头顶的苍白太阳软弱无力地抛洒稀少的热量，勃勃生机仍然隐藏在冰面之下。
    就和这个走在人行道上的男人一样，灰白色短发向后梳起，几缕了无生气的头发又垂在宽阔的额头上。他的眼睛带着愉快的神情，无论是刻意蓄起的灰白色胡茬还是眼角的鱼尾纹都并未让他看起来太过衰老，冰冷的空气更是提振了他的精神，让他的眼睛越发明亮。昨晚下了场小雪，待到早晨，那些融化的雪花就变成了惹人生厌的湿滑坚冰。
    他的脚步轻快，大跨步越过人行道上的冰面。从硬邦邦的黑色皮鞋鞋跟到那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灰白色头发刚好一百八十三厘米，被灰色呢绒大衣隐藏的臂膀就和即将到来的海洋暖风一样有力。品味良好的深色衣服不仅保暖，还让他颇具男性的成熟魅力，不得不说，他很能吸引有着恋父情结的女性。
    卡西里奥斯很期待即将跟自己见面的人。他步行来到街边的咖啡馆，雨棚的遮挡让那块地面保持了些许干燥，而等待的人就站在那里，看上去要比他纤细一些，同样的高挑的身材被随意披在肩膀上的黑色大衣遮挡。这个人与他完全相反，年轻的气息不可抑制地散发出来，三枚颜色各异的巨大宝石戒指不仅没能让他显得庸俗艳丽，白色衬衫下鼓起的肌肉也没能让他变得粗鲁，反而和深黑色的西装和领带一同衬托出他的奇特气质。
    长长的、带有些许卷曲的黑发被束在脑后，几缕调皮的卷发在他的额头上随着微风跳跃，极富魅力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隐约可见他腰间用镶银扣的皮带绑着什么长条形的东西，只要他伸出右手就能随时拔出来。
    “我的孩子。”卡西里奥斯张开怀抱，用力拥抱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在某一刻，这两人的确很像父子。这个孩子是他在孤寂雪山上的心灵寄托，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成人，考上大学，交一两个女朋友。他看着他学习魔法，学习开车，学习正常人难以理解的科学知识。
    萨洛蒙也笑着拍了拍卡西里奥斯的脊背，他并不反对卡西里奥斯用这个称呼叫他。
    “你现在有小肚腩了，卡西里奥斯。”分开之后，萨洛蒙冲着他挑了挑眉毛。卡西里奥斯的美式英语口音似乎变了一些，带这些冰川与牧场的清爽气息，“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众神之父是个好猎手，弗丽嘉又太过好客。”卡西里奥斯笑着说道。他拉开咖啡摊的木头座椅。这把椅子吱呀作响，一百多年来它都承担着同样的工作，今天也不例外。萨洛蒙和他一样落座了，他的那件深黑色呢绒大衣下是一个镀着银的黑色细长刀鞘，另一边则是一把小一些的刀鞘。同样的艺术风格，只不过被宽大的外套隐藏了起来。
    卡西里奥斯把大衣挂在座椅的背上。“如果你每天都吃鹿肉、熊肉和鲑鱼，并且因为太过寒冷而缺乏运动，你也会和我一样。”他说，“你不能只责备我一个，众神之父也有肚腩，这说明不了什么。”
    “阿斯加德人就是闲不住，但这可不是你拒绝健身的原因。”等到服务员端来咖啡，萨洛蒙也没有打算立刻说起这次任务。之前因为萨洛蒙忙于牛津的学业，尊者只能指派另外一人与众神之父作伴，身为卡玛泰姬最出色的秘法师之一的卡西里奥斯当仁不让，收到了这个轻松任务的指派。
    无论是圣诞节还是新年，卡西里奥斯都在北欧的冰天雪地度过。这种类似于放假的任务让他好好休息了一阵，辽阔壮美的风景更是让他的心情变得愉快。萨洛蒙把咖啡推到一边。他不喜欢咖啡，非常不喜欢，尤其是这挪威轮渡咖啡更是和美式咖啡一样糟糕。但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要和怎么和卡西里奥斯打发时间了，他付出的钞票足够店家提供一些帮助。
    年长的秘法师挑了挑眉毛，看着萨洛蒙用夸张的手势变出一瓶清澈透明的酒。服务员拿来了四个酒杯和一大瓶苏打水，两个大杯子里放满了冰块，两个小杯子只能装一点液体。在这个国家，喝酒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即便是烈酒也受到了大多数人的欢迎。
    当萨洛蒙从酒瓶里将冻得近乎粘稠的透明液体倒进两个小杯子里之后，卡西里奥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杯子，一口喝下这犹如冰块般纯净的伏特加。在他的注视下，萨洛蒙也举起杯子，将冰冻的酒液喝了个干净。伏特加如同冰块直击胃部，冻得肠胃直打哆嗦。没过几秒，酒精就开始发挥它的作用，秘法师感觉肚子里被塞进一盆温度合适的碳火。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为了奥丁！”他愉快地随意祝酒，“下一杯为了弗丽嘉。”
    卡西里奥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萨洛蒙有一副男人的模样了。
    或许是一杯，或许是五杯，谁也不知道。或许是北国的寒风催促着他们饮下每一滴酒，萨洛蒙和卡西里奥斯这次不打算适可而止。伏特加被倒进装满冰块的杯子里，又往里面倒进了苏打水，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喝了多少。在熏鱼肉和香肠中间，在巧克力和芝士球中间，掺杂的是一杯又一杯烈酒和数不尽的话题，包括萨洛蒙不久前参加的联合考试。当两人终于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萨洛蒙仍然没有丝毫醉态，只有卡西里奥斯还在絮絮叨叨着萨洛蒙小时候和他一起干过的蠢事。
    年轻人满脸微笑地听着，没有打断年长的秘法师。
    血管里的酒精浓度刚刚好，很温暖，很适合聊天。
    不可否认的是，卡西里奥斯的的确确在萨洛蒙的童年里扮演了部分父亲的角色。例如带着男孩偷偷喝酒，堆雪人，对无聊死板的莫度扔雪球。萨洛蒙相当感激他，因为他真的扮演了一个不错的父亲，即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萨洛蒙相当令人省心，和正常的青少年完全是两副模样，对二手的概念和死亡、喧闹、噪音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我们要去做什么？”等到装满了混合橙汁和伏特加的纸杯空空如也，卡西里奥斯才问起这次任务的目的地。萨洛蒙摇了摇脑袋，漫不经心的地将尊者的话复述了一遍。卡西里奥斯看了眼年轻的秘法师，有些好奇。
    “这只是个捡垃圾的任务。”他把寻找过去神祇留下的道具称为捡垃圾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当初所有神系离开地球时往往会遗漏一些没有那么重要的东西。例如阿芙洛狄忒的总是不穿、或者穿了马上就要脱掉衣服就是这类物品，有点魔法效果，但实际上十分鸡肋，连收进圣殿博物馆的资格都没有。
    据说阿芙洛狄忒的衣服被雅典娜烧掉了，具体情况是什么萨洛蒙也没敢问。
    当然啦，这些东西被普通人捡到之后还是会惹出些麻烦，卡玛泰姬肯定要解决那些麻烦事。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小礼物（第二更）

    两个散发着酒味的人漫步在奥斯陆的街头，萨洛蒙的身高和装束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好惹。他已经重新披上了厚重的呢绒大衣，遮挡起腰间的武器，以免当地警方对他实施抓捕。他听说奥斯陆警方有一个名声显赫的哈利警探破获了许多起谜团重重的凶杀案，但这次的事件说不定会让那位警探无功而返。因为萨洛蒙认定他们会遭到暴力反抗，而在战斗之中不存在留手这种事，谁知道那些蠢蛋的自信心会膨胀什么程度。
    或者说，他们要先一步去解决那些“幸运儿”，避免更多惨案的发生。
    无论是萨洛蒙还是卡西里奥斯都很清醒，那点酒精还不够醉倒秘法师。
    “我记得你还在忙着自己的学业，你怎么会接这个任务？”卡西里奥斯问道。
    “那是因为我刚刚完成了一项功课。”萨洛蒙没有说明是牛津的功课还是不朽之城的工作，但无论如何他都有放松的理由和借口。更别说最近他都没敢去见自己的秘书，那是那一记晒痕直球带来的后果，他现在就想尽量拖延，让斯蒂芬妮好好冷静一下。
    更何况他在不朽之城的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了。在优秀的原子能科学的帮助下，他和瓦坎达联合研发的超重型核动力坦克已经用模拟器做过实验了，安全性得到了保证，现在正准备进行生产。作为姐妹会未来的主要载具武装之一，所有人造人和新学员们都开始学习如何驾驶超重型核动力坦克，进行步坦协同战术演练。
    机械化部队才是萨洛蒙的主要目标，依靠动力装甲进行肉搏只会在最终阶段的战斗发生。
    马克西莫夫姐弟此刻正在伦敦街头疯狂购物，萨洛蒙把一张信用卡给了他们。这两人的考试成绩都不错，尤其是皮特罗更是让萨洛蒙感到惊喜，他的学习速度远超自己的姐姐。至于旺达，萨洛蒙永远对她保持怀疑的态度，因为他始终没法知道旺达是否屈从于自己的本能。
    或许那一天终将到来，西索恩脱离封印对整个宇宙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但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他的士兵还不够多，他的坦克和战舰还不够多，萨洛蒙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们购买的东西被允许带回那座城堡，但是要怎么隐藏就是萨洛蒙对旺达的另一层考验了。马克西莫夫姐弟完全没有意识到萨洛蒙布置的小陷阱，旺达在收到萨洛蒙赠与的一根红宝石魔杖后便不松手了，那根魔杖上储存的魔法可以暂时补足旺达在其他元素法术上的缺失，毕竟旺达身为操念使的灵活性完全不如秘法师。
    皮特罗收到的则是一把匕首和一套足足有八百多页的高中物理习题。这不是萨洛蒙偏心，这可是他亲自翻出自己当年的高中习题，经过整理之后编纂出来的考题。只要皮特罗写完了那本习题，考上一个好大学应该不是问题。
    他保证过，送出的礼物都是惊喜。
    这次的任务不算太麻烦，只不过是要回收雅典娜的那位双向插头兄长阿波罗的一支金箭矢而已。雅典娜不是很喜欢那位和自己父亲一样到处播种、嗡嗡直叫并且还不断发光的兄长，智慧的女战神曾经不止一次向萨洛蒙数落起了阿波罗。
    斯巴达国王的儿子雅辛托斯；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与王后赫卡柏第三个女儿卡珊德拉；雅典国王厄瑞克透斯与普拉西提亚的女儿克瑞乌萨；阿耳戈斯国王科特普斯的女儿普萨玛忒；山林女神克劳希亚；宁芙女仙阿卡卡利斯；山林水泽仙女墨利埃。这只是凡人们知晓的，没有被记录下来的情况更多，因为阿波罗不是每次开始新的恋情时就会唱歌，让其他奥林匹斯诸神知道他又找到新的猎物了。
    在滥情方面，阿波罗的造诣并没有比自己的老爹宙斯差多少，甚至这位光明之神更胜一筹，因为阿波罗是个标准的双向插头（其实许多奥林匹斯神都是双向插头），风信子也是由此而来的。当然，萨洛蒙认为这并非什么神创论，而是神力影响了物种产生了基因变异，非常符合现代生物学。
    很科学，都很科学。
    “他除了音乐以外再无半点建树，那就是一个任由自己放任天性生活着的单纯傻蛋！”雅典娜啐了一口。当时萨洛蒙才遇到雅典娜没多久，根本没敢对奥林匹斯诸神之间的评价发表自己的意见。再加上大地母神盖娅、希腊神系与卡玛泰姬的亲缘关系，他也不好说出太糟糕的评论，真要论起来的话，雅典娜和萨洛蒙其实是在一个谱系上的，裙带关系强得离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道理，萨洛蒙？”
    “不要当弹琴的傻瓜。”他天真地回答，“还有，不要喜欢男人。”
    一支阿波罗的金箭矢真的算不上太大的麻烦，就是谁也不知道当初阿波罗到底用了几支箭，他在大战巨蟒皮同的时候就发射了不下数百支箭矢，因此这样的任务可能会进行好几次，直到把阿波罗留在地球上的垃圾全部清理完。在过去的数千年之中，卡玛泰姬已经回收了四大筒金箭矢，就摆放在伦敦圣殿的博物馆里，属于狗憎人嫌的那一部分藏品。
    每一位秘法师几乎都有资格说自己参与过收回阿波罗箭矢的伟大任务，因为箭矢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财大气粗的奥林匹斯大少爷根本懒得回收。阿波罗以一己之力增多了卡玛泰姬自成立以来所秘法师的有工作量，就算是尊者当年也进行了几次这样的任务。
    以后看见阿波罗直接打死，这是卡玛泰姬的共识。
    这次的小任务，只需要用拳头砸晕几个不小心获得箭矢之后想要称王称霸的蠢蛋就行。如果遭遇了强烈的反抗，萨洛蒙就会用魔法和武器进行反击，到时候场面就会血腥得难以收场（或者他需要提前拨打火警电话）。但为了给卡西里奥斯争取到锻炼健身、消除中年发福肚腩的机会，萨洛蒙慷慨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
    “你就是想偷懒。”卡西里奥斯翻了个白眼，施展法术冲进了船运街附近的旅店房间里。这里是毒贩、妓女和嫖客的聚集地，当地警方将他们驱逐出布拉达广场之后，这里就成为了他们的新聚集地。除此之外，证券交易所和挪威银行也是这帮人常常出没的地方，萨洛蒙之所以能够如此准确地锁定持有黄金箭矢的人的位置，还要归功于人工智能的帮助。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派遣姐妹会去执行了一项对她们来说不算太过困难的任务。那任务涉及了另一个人工智能，萨洛蒙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启用（第一更）

    这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一个尚未启用的人工智能而已，姐妹会里剑术最好的人造人凯瑟琳单枪匹马就解决了那个名叫“时刻警惕”的组织。她用的是动力装甲、链锯剑和爆矢枪，那场发生在银行的枪战是场一边倒的屠杀，就算是大口径子弹也无法阻止凯瑟琳的行动。芬奇先生和里瑟先生并不认识凯瑟琳，他们也不知道凯瑟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她当链锯剑把一个“时刻警惕”的成员活生生锯成两截之后，除了组织头目，其他人都投降了。
    问题是，这个组织之前已经上了fbi的黑名单，被认定为了恐怖组织。这样的组织里就有许多情报部门塞进来的卧底，这些卧底不仅会给情报部门输送信息，更是会蹿唆成员进行一些恐怖活动，方便情报部门实施抓捕和定罪。
    除了那个组织头目，谁也不知道剩下的成员究竟是普通人还是卧底。那个头目被凯瑟琳送给了芬奇先生，之后的事萨洛蒙就没再参与了，他没有直接要求凯瑟琳处理掉那些人，也没明说放他们走。人造人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他并不知道，或许文件上有写，但那份文件在蒂塔手里，她作为指挥官知晓所有行动细节。
    除了那个强大的人工智能，他对哈罗德·芬奇和约翰·里瑟做的事只有敬佩，但却没有想要加入的意思——他们是在填补司法无法触及的领域，这种行为吃力不讨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之间错综复杂的哲学思辨不是今天讨论的主题。
    但好像哈罗德·芬奇已经猜到了凯瑟琳的由来，那把爆弹枪的款式他曾经见过。只不过萨洛蒙现在并不愿意见他，过于礼貌的芬奇先生也没有贸然拜访，要求萨洛蒙停止那种残忍行为。
    撒玛利亚人，这就是这个尚未启用的人工智能的名字。已经放置在不朽之城的人工智能不停催促萨洛蒙摧毁那两个军工级别的硬盘，毁灭那可能诞生的新的强大人工智能。但萨洛蒙却迟迟没有动手，在他检查完那些代码之后才会决定撒玛利亚人的命运。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想通过撒玛利亚人来窥探人工智能的代码。人工智能的服务器暂时没有被搬到不朽之城，这是他与那台机器之间的微妙平衡，但这样的平衡不能永远持续下去，萨洛蒙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强大的人工智能，例如火星铸造厂的项目。瓦坎达并不是一个人力资源出众的国家，高科技人才并非唾手可得，人工智能相当有必要。
    诞生撒玛利亚人的项目命运多舛，在即将完成研发的时候，哈罗德·芬奇创造的人工智能就已经交付使用。为了节省开支，这个项目被直接腰斩，而参与主要研发的就是芬奇先生的大学同学，也就是萨洛蒙去医院看望过的那个大脑受损的患者。那个家伙在清醒的时候真是个不错的家伙，算是少数萨洛蒙遇到过的有礼貌的美国人。
    “你在想些什么？”卡西里奥斯手里拿着那根黄金箭矢。带着阿波罗神力的箭矢会让人拥有一定的预言能力，所以卡玛泰姬才会觉得麻烦，阿芙洛狄忒的内衣都没那么惹人嫌。“我很少看到你心不在焉。”
    “我觉得我们可能要联系收尸服务的专业人士，要不然我们总是给当地警方留下疑案。”萨洛蒙耸了耸肩，他现在没打算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组建不朽之城的事。“这很不好，这是对公共资源的浪费。”
    “我们又不总是要了那些倒霉蛋的命，只要他们没有要了别人的命。”卡西里奥斯拉过萨洛蒙的手臂，“走吧，让我们再去喝一点。众神之父总是嫌弃啤酒太淡，所以他自己酿了一桶烈性啤酒。他给了我几瓶，我们把那些小美人喝干净。”
    ————————————
    在这个有着岩石苍穹的城市里，照明问题十分重要。这里永远处于黑夜，永远不会下雨，布满黑暗的晴天就是这里唯一的主题，数量众多的灯泡照亮了那些经过伟大的艺术家规划的大街小巷。萨洛蒙看着路灯的光线一动不动地照耀在窗户玻璃上，他拿起一杯加了圆球冰块的威士忌，慢吞吞地喝了起来。
    最近他对于酒精的需求越发大了起来。虽说之前他总是喝一些葡萄酒，但对于烈酒他也有所偏好，朗姆酒、威士忌、白兰地和伏特加是他的最爱，可以加上了冰块或者直接饮用。
    他不想喝醉，大概再多的酒也用。
    这也是一个令人开心的烦恼，圣痕的副作用与强大大脑的共同作用。他几乎无法体会到微醺的感觉，只有特殊的酒才能让他喝醉。
    只剩冰块的酒杯被放回桌上之后，斯蒂芬妮立刻把杯子里冰块换了一遍，然后往里面倒入大概两份的量。她把酒杯递给萨洛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和萨洛蒙绝口不提之前她所做的蠢事，仿佛她又变回了那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黛娜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抗议斯蒂芬妮抢了自己的工作。
    “我们开始吃下医药公司的股份了。”斯蒂芬妮说，“投资神经科学研究所的事正在进行。怀特霍尔不会怀疑，因为人体研究是许多九头蛇的研究项目，斯特拉克男爵和李斯特博士也在进行。他只会认为马利克家族放弃了神话转而研究科学了，说不定会嘲笑马利克家族的落后。”
    “很好，我们的科研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萨洛蒙清了清嗓子，“我们需要外界的科学家帮助我们进行项目研究，让所有这方面领域的专家为我们服务。至于怀特霍尔……”
    “我听过他的传说。”斯蒂芬妮坐在了萨洛蒙的大腿上，晒出小麦色的脸上表情十分自然，“他返老还童的事在九头蛇内部不是秘密，谁也不知道他取得了什么成果。”
    “他什么成果都没有取得，他止不过是进行了一场器官移植手术，而且还冒着排异反应的风险。”萨洛蒙说道，“但他的实验品对我们很有帮助，对你的父亲也很有帮助。克里人的基因并没有那么强大，他们也是天神组的实验品，人类与克里人的基因之所以能够结合也是因为都出自于天神组的同一项基因工程。我们可以复制怀特霍尔的成功，不止一次，而且成本低廉。”
    “然后我们就可以控制世界上所有的资本家和政客了。”斯蒂芬妮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在一瞬间畅想了许多计划，然后挑出一个较为可行的说了出来，“拥有越多的人越是怕死，他们害怕衰老，害怕精神恍惚，害怕自己躺在床上无法控制排泄，只能屈辱地接受粗暴的擦洗。只要他们知道了延寿手术的事，那我们就会受到全世界有钱人的欢迎，我们说不定还能压缩吃下那部分股份的成本，只要我们答应延长他们的寿命！当然，他们不会那么乖巧，但我们也拥有武装力量，我们甚至可以用他们的钱供养我们。”
    “很好的想法。”萨洛蒙抚摸着斯蒂芬妮的脊背，这让她开心地笑了起来。“但我们有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们要先摧毁他。”秘法师漫不经心地说道，“彻底的。这次没有回形针计划，他不会再次死灰复燃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我即九头蛇（一）（第二更）

    他很愤怒！这是萨洛蒙最初的想法。
    他的心脏所迸发出灼热火焰，愤怒如同滚烫的热油在他的血管里奔涌，如同最顽固的病毒深深附着于他的骨髓，仿佛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正有人因为戏耍了他而沾沾自喜。他深吸了一口经过净化之后送进这个在数百英尺深的地下巨城的海边空气。
    这里的空气温度都是恒定的，经过通风系统维持在一个清凉舒爽的温度。斯蒂芬妮突然之间觉得有些闷热，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温度计。身处地下，你不能不随时查看二氧化碳浓度——她发现不朽之城的气温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下突然升高了几度。
    萨洛蒙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所有情绪都被深深隐藏了起来，但他的呼吸还是带着足以点燃空气的怒火。
    这是他的错，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他的错，毫无疑问。
    那个本该装着撒玛利亚人的硬盘里装着的不是程序，而是一堆毫无价值的文档。有人狠狠地戏耍了他，这让萨洛蒙数个月来在牛津各个学院之间奔走、特地为此学习的编程知识也失去了作用。整整一个学期，他花了无数的时间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学习上，这个硬盘如同最狠的掌掴让他头晕目眩。他不认为毫无价值的硬盘值得那个网络恐怖组织动手，哈罗德·芬奇的同学也肯定完成了工作，必定是有人调换了硬盘。
    冷静下来的萨洛蒙给自己倒了杯酒。
    谁？什么时候？
    他给蒂塔发去一条信息，让她带着那份行动文件来见他。紧接着，他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凝视着窗外永恒的夜晚。等到蒂塔将文件递来之后，萨洛蒙就开始复盘自己所知晓的一切。
    “我只是看上去什么都懂，罗杰斯。”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说道，“但有个人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预见了神盾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敢保证他和这件事毫无关联，他只是单纯的知道怎么回事。”
    不久之前，史蒂夫·罗杰斯刚刚去过一趟华盛顿的史密森尼博物馆，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只不过这一次，他的人生变成了博物馆的展品，他被称为行走的文物，被誉为全世界的英雄。荣誉、勇敢和牺牲是展览的主题，但史蒂夫·罗杰斯什么都感受不到，当他漫步在博物馆的时候，走到嚎叫突击队的假人旁边时，他仿佛也成为了受人参观的精致展品。
    在他眼中，这个世界早就不是他原来为之奋斗的模样了。
    放映室里播放着佩姬·卡特在1953年的一次访谈录像。“那是个艰难的冬天。一场暴雪把整整半支营队困在了德军防线里。史蒂夫，也就是罗杰斯队长，单枪匹马冲破了九头蛇的封锁，拯救了被困数个月的盟军士兵。他拯救了数以千计的人，包括后来……后来成为我丈夫的人。”
    就连佩姬·卡特也是不再是他印象中，录像上的模样了。毫无疑问，史蒂夫·罗杰斯去见了她，看着那个曾经年轻美丽的耄耋老人再次步入时间的迷雾。那副模样令他心如刀绞。等到他离开时，他的信念已经无比坚定。
    他绝对不会同意洞察计划，无论尼克·弗瑞的初衷是什么，但神盾局已经变质了，不再是佩姬·卡特当初创建它的模样了。可在不久以前，他刚刚看着尼克·弗瑞被医生宣告死亡，然后又在神盾局遭遇了围攻。
    娜塔莎·罗曼诺夫说出了那个名字，不出意外地，她见到罗杰斯正在犹豫。“尼克·弗瑞死了。但我敢保证尼克·弗瑞敢信任他。”她说，“他曾经很多次说过，那家伙是个有着和他相同理想的人。他可不是什么孩子，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要长，大概十五岁的时候他就表现得很不一般，他从一开始他就是个有计划的人。而且我也见过他的能力，他可不是马戏团里用塔罗牌预言的吉普赛女郎，我相信他早就看到了这些，只不过当时没有人相信罢了。”
    罗曼诺夫的表情十分笃定，让史蒂夫·罗杰斯也不由得动摇。
    “我们要怎么找到他？”他问道，“尼克·弗瑞把萨洛蒙·达蒙内特的所有资料都埋藏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知道一个办法。”娜塔莎·罗马诺夫无比自信地笑了笑，“我保证有效。”
    ——————————
    萨洛蒙脸色阴沉地走出了服务器房，他的眉毛上凝结起了白霜，由魔法产生的低温被封闭在了刚刚关上的厚重大门里。
    他接受了人工智能的提议。
    虽然人工智能没有这种动机，但因为形势所迫接受提议，丧失手里的主动权还是让萨洛蒙感到了深深的羞辱。共同摧毁撒玛利亚人已经成为了他接下来的行动目标，在此之前，那台机器就已经对此做出了对策，让格罗夫斯女士在撒玛利亚人的服务器上做了手脚。
    而那台机器从来没有告诉过萨洛蒙这件事，它只是看着秘法师白白忙活了一场。
    即便撒玛利亚人上线，那台机器也能创造出一个信息死角。虽然不大，但却足够让几个人不被撒玛利亚人追踪到。如今那台机器需要萨洛蒙来扩大这一成果，因为只有萨洛蒙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武装力量。
    摧毁服务器并不能摧毁一个人工智能，萨洛蒙深切地明白这一点。他现在要等待撒玛利亚人上线，然后根据那台机器所侦测的撒玛利亚人服务器位置，配合网络攻势同时摧毁撒玛利亚人生存所需的一切。
    如同狩猎。
    萨洛蒙心中的计划正在酝酿。他不会就此甘心，眼睁睁看着那台机器在交易中再次占据上风。那台机器隐瞒真相事让萨洛蒙很是不满，因为他看到那天银行的监控录像中，当凯瑟琳从哈罗德·芬奇以及他的同学面前取走硬盘之前，那两块硬盘就已经被银行工作人员掉包了。
    “时刻警惕”的进攻只不过是个幌子，那些网络无业游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萨洛蒙和那台机器，但只有那台机器知晓了真相，而它选择了对萨洛蒙隐瞒。虽然这只是出于利弊考量，那台机器不愿再出现一个可怕的人工智能，但萨洛蒙还是对它的隐瞒感到了不满。
    一个电子上帝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做到的事有很多，而恰好这样的上帝不止一个。人工智能再强大也需要使用者，萨洛蒙打算让撒玛利亚人换个主人，和那台机器一起运作。
    他花费重金搭建服务器就是为了让那个人工智能为他提供服务，他也提供保护人工智能的措施，但到目前为止，双方的合作貌合神离，这次撒玛利亚人的事件将会彻底决定他与人工智能之间的主次关系。这关系到火星铸造厂的任务，萨洛蒙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
    那台机器似乎察觉到了萨洛蒙的打算，所以它最近颇为卖力。
    它给萨洛蒙传递了两段录像。
    第一段录像是一辆黑色车辆黑特警队围攻，发生地点是华盛顿街头。
    第二段录像是一个红发女人对着摄像头挥手，口型是萨洛蒙的名字。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我即九头蛇（二）（第一更）

    塔季扬娜很是疑惑，因为今天的训练停止得十分突然，蒂塔女士在她们暂停休息进行下午茶的时候就把她们赶回了宿舍，如同牧羊人驱赶羊群进入羊圈。女孩向一位性格较为柔软的女士询问缘由，得到却是十分不寻常的回答。
    “服从命令。”
    塞维娅没有解释缘由，没等塔季扬娜追问，赛维娅就轻轻推了她一把。温和，但却不容置疑，塔季扬娜只好牵着薇拉的手往回走。叶卡捷琳娜一反常态地凑到了她的身旁。薇拉高高地昂起头，小脸上还有饼干屑，一副不服输的模样。但叶卡捷琳娜没有理会她，在她看来薇拉只不过是塔季扬娜的小宠物。
    这个女孩用湛蓝得近乎透明的眼睛盯着她的脸。“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我看到女士们去了军械库。女士们有任务了，有人要死了！”她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激动，她挑衅似地向塔季扬娜问道，“你呢？塔季扬娜，你梦想着战死吗？”
    等到女孩们统统返回了宿舍，蒂塔立刻叫上除了黛娜之外所有的人造人。她们在训练场上集合，在机械臂的帮助下穿上动力装甲，更换新的能源背包和钢铁羽翼。她们将链锯剑与爆矢枪扣在金属腰带上，并且领取了两颗手雷，部分人造人带上了重型爆矢步枪，她们是主要的火力突击手。人造人的队列十分整齐和精准，身高也完全相同，当她们带上头盔时，任务指示自动出现在眼前的屏幕上。
    塞维娅将手里捧着的红色丝绸掀开，蒂塔握紧了那把由她们的主人亲手打造的黄金长剑。所有姐妹会成员都跪在地上向这把剑发誓，她们承诺自己将会接受来自主人的祝福血战至死。仪式结束后，蒂塔开始安排人造人们搭乘突击运输艇和足足有三人高的超重型核动力坦克，那些载具的弹药早已填充完毕，散发着钢铁与机油的美妙气味。
    过了二十分钟，姐妹会基地里空无一人，女孩们都被锁紧了宿舍，紧张不安地交头接耳。部分经历过战争的女孩嗅到了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尤其是人造人们整齐的誓言。但经过训练的她们已经不会像以前那般惊慌失措了。叶卡捷琳娜跃跃欲试，梦想着能够加入这次战斗，和她有着相同想法的女孩不止一个。
    当她们看着远处的突击运输艇喷涌着蓝色的等离子火光冲向岩石穹顶，然后消失在了喷洒着火花的圆形大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不由得发出兴奋的尖叫。而那些庞然大物般的坦则克带着超出想象的机动性，带着长长的炮管与巨大的履带静默无声地消失在了训练场转角。
    与此同时，由斯蒂芬妮暂时构建的情报指挥部门开始了运作。她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根据屏幕上的信息作出指示，为萨洛蒙即将发动的那场战争做好前期部署。这场战争将会发生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这也是不朽之城真正走上台面的一场战争。
    ————————
    “你喝酒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嗅了嗅萨洛蒙身上的气味，然后发出指责。史蒂夫·罗杰斯也用责备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谴责眼前这个尚未达到饮酒年龄的年轻人。但罗曼诺夫特工的出发点完全不同。“你喝了多少？”她说，“我想要知道你是否还清醒着，我们要做的事很重要。”
    “一瓶威士忌而已。”萨洛蒙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且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萨洛蒙递来一块平板电脑，上面播放的视频是尼克·弗瑞在华盛顿街头遭遇袭击的片段，其中就有冬日战士出镜。史蒂夫·罗杰斯看了好一会。等到他放下平板电脑，罗曼诺夫特工早就和萨洛蒙走到另一边，开始说起了话。罗杰斯队长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白发女孩，她在这里站了好一会——他曾经在科尔森特工的葬礼上见过这个女孩，据说她可能是萨洛蒙创造出来的有血有肉的机器人，可他至今没弄明白这个戴着眼罩的女孩究竟怎么看清前面的路。
    罗杰斯队长满脸尴尬地将平板电脑递了回去。黛娜礼貌地接了过来，然后稍稍弯腰行礼，这让罗杰斯队长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礼貌的人。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娜塔莎·罗曼诺夫笑着说道。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放松，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究竟有多强大，她是复仇者联盟中少数近距离见过萨洛蒙手中圣剑威力的人。“介意说说这是这么回事吗？”她问，“你在几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了，不是吗？”
    “领先别人一百步的是疯子，娜塔莎。”萨洛蒙拉了拉自己的黑色领带，“我警告过尼克·弗瑞很多事。他也知道我的预言魔法，却又拒绝真正相信，就和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烦人。”
    “你忘记了你正在青春期的尾巴上呢！”
    “你这么说让我感觉自己像只牛虻，但我不是意大利人。”萨洛蒙说了个书呆子的笑话，但也只有罗曼诺夫特工能够领会其中意思。“我给过你船票了。”他说，“你现在是打算搭乘这趟航班吗？”
    罗曼诺夫特工只是笑了笑，不作回答。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到底是谁在追杀尼克·弗瑞？”
    “罗杰斯队长的老朋友。”如今身高超过六英尺的萨洛蒙拍了拍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些的罗杰斯队长，这让史蒂夫·罗杰斯不得不感叹青春期少年的生长速度。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时期，唯一一次长高还是在经历超级士兵血清的实验舱里。“当美国队长丢出强大的盾牌时，所有反抗他的人都要被打倒。若决斗出现时，他带领我们去打仗，自由的红白蓝将战胜一切。当美国队长丢出强大的盾牌时~”
    萨洛蒙唱起了古早电视剧里美国队长的主题曲，没等史蒂夫·罗杰斯害羞，萨洛蒙就吐出了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名字。
    “锵锵！没错，这个老朋友就是九头蛇！”
    秘法师笑得十分开心，就如同赌场里揭开王牌的赌徒。他为此做出了许多准备，人造人小队此刻正在接近神盾局的各个重要基地与航母，她们将会为他夺取大量的技术储备与财富。包括昆式战机与航空母舰，天空母舰的建造技术，来自斯塔克集团的等离子推进器与方舟反应堆，进一步宣告他是这场九头蛇的翻身赌局里最大的赢家。
    等到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成为九头蛇里最大的蛇头。
    他即是九头蛇。

 第四百八十七章 我即九头蛇（三）（第二更）

    先占个章节，一个小时候刷新。
    加班太累了，下班就睡得和死狗没区别。
    煞笔老板。
    ——————————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更新啦更新啦，今天的更新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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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八章 我即九头蛇（四）

    别看了，十分钟后刷新，摸鱼的时候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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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我即九头蛇（五）

    !go    这是一处伪装成小型水电站的、未曾登记过的神盾局设施，到处散发着潮湿的气味，但这不仅仅是春天的气味。水流近乎干涸，只有浅浅的降雨积水还在躺在渠道里。渠道内凸起的一块混凝土地面如同水中的孤岛静静地立在那里，杂草从路面上升起、茂盛、群聚成一个窃窃私语的绿色大家族。
    他们抵达的时候这里似乎刚刚下过雨，混凝土构建的几何形建筑被浸润成斑驳的黑色，锈蚀的栏杆与废弃的水管随着多年的雨水在建筑表面留下如同血迹一般的锈色，无处不在的荒废味道和土地上腐烂到近乎发白的落叶让史蒂夫·罗杰斯想起了自己过去所住的地方。当玛利亚·希尔特工拉开那道根本没打算上锁的栅栏门，他们走进去之后发现这里的潮湿味更重了，老化的管道一路延伸向有着灯光照明的内部，但无论多少光线都无法驱散铁皮墙面上的大块锈迹。
    他又想到了自己不久之前遇到的那个本应该死去的人。不知怎么地，他在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往往会在脑海中的画面上涂上一层昏黄的颜色，就如同水电站外的锈迹一样。
    一切都生锈了，包括自己，史蒂夫·罗杰斯悲哀地想道。
    “她中枪了！”玛利亚·希尔朝着迎面跑过来的医生说道，“失血一品脱，或者两品脱。”
    “交给我吧。”医生从山姆手中接过患者。当玛利亚·希尔特工带着他们走到基地内的一处房间时，他们这才见到了原本应该死去的尼克·弗瑞，以及在这里等待许久的萨洛蒙·达蒙内特。就算是失血到近乎意识模糊的娜塔莎·罗曼诺夫也瞪大了眼睛。
    史蒂夫·罗杰斯看着眼前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他却被尼克·弗瑞堵住了话。他闭上了嘴，相信自己能得到一个正确的解释。
    医生冲着萨洛蒙挑了挑眉毛。秘法师站了起来，做到医生原本应该坐的位置，接替了他接下来的工作。这位医生已经见识过了萨洛蒙怎么使用手术刀，那次是基于尼克·弗瑞的信任他才让这个没有行医资格的年轻人动手，这一次他是想要教这个年轻人使用药品。
    “你也知道，我保证不会留下伤疤，而且会很快愈合。”萨洛蒙带上了乳胶手套。娜塔莎·罗曼诺夫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松开了按照伤口的手。仅仅一天不见，她看上去就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嘴唇干渴开裂。在医生确定了麻醉用量之后，萨洛蒙这才开始了这场教科书般的快速手术。
    “你的预言能力很强大。”罗曼诺夫特工低声说道，“我们的确弄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预言不是万能的。”即便手上正忙，萨洛蒙也有精力回答。“卡玛泰姬的专攻预言和防护，我们看到的是可能性。”他说，“平行宇宙的可能性，但无论在哪里，你都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预言到我受伤了吗？”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意味深长地问道。萨洛蒙都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他才放下特质的超细止血钳，开始从次元袋里掏药水。
    “是的，我知道。”他说，“喝下这个吧，你过去就喝过好几瓶了。你的肋骨受伤了，要是再不进行治疗，过几年你就喘不过气了。”
    “脊柱损伤、胸骨断裂、锁骨粉碎性骨折、肝穿孔再加上要命的头疼。”躺在病床上的尼克·弗瑞向众人宣告自己病情的同时也在向他们讲解最近的进展。虽然他说自己受了那么多严重的伤，但他看起来却生龙活虎，娜塔莎的失血症状都要比他严重一些。
    尼克·弗瑞看起来随时都能从床上跳起来。
    “别忘了，还有肺组织坍塌。”检查完萨洛蒙工作进展的医生补充道。
    “对，这个可不能忘，除此之外都挺好。”
    “他们给你做了开膛手术，你的心跳都停止了！”娜塔莎·罗马诺夫不敢相信地说道。经过治疗的她脸色迅速红润了起来，造血功能开始全速运转，正能量替代部分营养参与细胞运作。她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清理医疗垃圾的萨洛蒙，她怀疑尼克·弗瑞比她还要先联系这个魔法师。
    “那是之后的事，这个小伙子能让我站起来。别急着感谢他，我可是给了黄金的。”尼克·弗瑞说道，“我用的是河豚毒素b，那玩意儿能让你的脉搏减至每分钟一次。班纳把它研制出来想要缓解压力，虽然这东西对他自己没什么作用，但我们发现了它的其他用途。”
    “为什么要保密？”史蒂夫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为了让针对局长的暗杀行动看上去成功了。”希尔特工说道。
    “你没法杀死一个死人。更何况，我信任的人不多，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也无法确定有谁值得信任。”
    ————————————
    “你早就知道了！”史蒂夫·罗杰斯把萨洛蒙叫到一旁。在这个勉强说得上是干燥的通道里，史蒂夫觉得自己呼吸的每一口都有金属粉尘和真菌孢子。那种挤在破烂潮湿的小屋的感觉又回来了，与之一同回来的还有他过去逃避的回忆。
    “你给我看了那个视频，你早就知道冬日战士是谁。”他紧盯着萨洛蒙。通道不是很高，头顶的白色灯光让萨洛蒙的眼睛充满令人无法直视的白炽，看起来和人类大相径庭。史蒂夫·罗杰斯紧盯着这个如今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他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是的，我知道。”萨洛蒙的语气非常冰冷，甚至带这些嘲笑的意味，“但我告诉你之后，你能做些什么吗？我知道你的想法，罗杰斯，他是你唯一活着的朋友了。嘿，山姆！”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事。”山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发现史蒂夫·罗杰斯叫萨洛蒙出去的时候脸色相当不好看，于是在希尔特工的提醒下走出来看看，免得这两人之间起争执。而恰好他也听到了关于“冬日战士”的消息——冬日战士和一群便衣武装分子在弗吉尼亚大道袭击了他们，山姆至今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在大街上用加特林机枪。
    他们能活下来真的是太幸运了。
    史蒂夫摇了摇头，走进了房间。看样子他现在又不太想谈那个话题了。
    “嘿，伙计！”山姆自来熟地拍了拍萨洛蒙的手臂，“你是医生？”
    “或许吧。”秘法师友善地说道，“走吧，我相信尼克·弗瑞肯定不会闲下来的。他有任务给你们。”
    “他拒绝了诺贝尔和平奖……”没等尼克·弗瑞说几句，他的话就被萨洛蒙的笑声打断了。原本有些严肃的会议氛围被打破了，尼克·弗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现在浑身都疼，肯定第一个跳起来把萨洛蒙打一顿。
    “好吧，跳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混蛋。”尼克·弗瑞说道，“让我们进入正题，关于洞察计划的内容。史蒂夫，我知道你不同意所有的犯罪预测……”
    “这种计划早就实行了，而且现在正在运行。”萨洛蒙露出胜利的微笑，“有个天才程序员和算法工程师提前完成了这样的工作。他把那个程序变成了一个黑箱，然后赠与国家安全局。面对国家级的恐怖事件，那个程序就会提前告知，而同时还有许多类似的程序在运行，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那些程序上都没有安装武器。”尼克·弗瑞说道，“我知道北极星小队的事，神盾局也执行过那些任务。但是现在那个程序失效了，神盾局想要一个新的。”
    “非常好。”秘法师脸上的表情仍然保持，“我有。”!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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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章 我即九头蛇（六）

    在那场战斗中，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可能是受伤最重的那个。左肩中枪引发大量出血，右手几近脱臼，肋骨骨裂甚至内脏都受到撞击。在等待魔药起作用的时候，医生给她开了布洛芬止痛。但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疼痛的模样，相反她十分清醒，不需要酒精的帮助。
    她微笑地看着萨洛蒙和尼克·弗瑞抬杠。
    萨洛蒙嘲讽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奖人选，无一例外都是符合西方价值观的人，是美国的竞争对手的的叛乱分子和分裂分子，要不然就是第三世界国家里归化美国、鼓吹西方民主自由价值观的人。简而言之，就是软弱的公共知识分子。他还嘲讽组成挪威诺贝尔委员会的老牌政客们都是彻彻底底的nazi，冷战之后和平奖的获奖人选几乎都可以当做nazi枪毙。
    二战时五万五千名挪威军人抵抗十万之众的德国**失败后，挪威王室带着国家黄金储备跑到伦敦，就连王储试图留在国内领导抵抗组织的要求都被政府拒绝。挪威的大多数年轻人都陷入了对希特勒的狂信，并且跟随德国人奔赴东线战场。只有少数反抗军还在挪威境内进行抵抗nazi活动，而那些政治世家也都毫无例外地投靠了希特勒。
    临近战争结束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反抗组织。这些人被称为“后期圣徒”，是不折不扣的墙头草。战后的挪威开始篡改历史，把自己塑造成反抗nazi的国家，大肆鼓吹反抗军，绝口不提当年十万挪威青年加入nazi的事。
    时至今日，新nazi主义在挪威也相当盛行，当年参加过东线战场的二战老兵就是那些新nazi小青年的偶像。也不好说英国在那段时间里帮了什么忙，毕竟挪威王室在伦敦为挪威做的事只有邀请贵族政要举办沙龙，抬起尊贵的手指承诺自己将回归祖国，花费的都是挪威国民的黄金储备。如今挪威的老牌政客世家无一例外都曾经与nazi勾勾搭搭，由他们颁发诺贝尔和平奖很显然是个笑话。
    尼克·弗瑞气得肺都快炸了，以至于让话题一度跑偏。山姆作为根正苗红的美国人完全没有听过这种事，而他的知识储备也不足以和萨洛蒙进行辩论。史蒂夫·罗杰斯没有心情管这种乱七八糟的事，罗曼诺夫特工知道萨洛蒙说的是真话，但却不会帮腔。如果不是希尔特工把热咖啡重重地放到每个人面前，暗示他们不要废话，这个话题还会继续扯下去。
    前任神盾局局长向他们展示了三块芯片，这是他的胜负手。
    当三艘天空航母飞到三千英尺高空时，会利用洞察卫星进行三角定位。航母上搭载的超级枪就会成为恐怖的杀伤性武器，杀死每个九头蛇想要杀死的人，尼克·弗瑞提供的三块芯片就是定位模块。他需要有人把三艘天空航母上的定位模块全部更换，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阻止亚历山大·皮尔斯的野心。
    他的想法和萨洛蒙一样，夺取三艘天空航母为己用。尼克·弗瑞盯着萨洛蒙，想要秘法师表态。他知道萨洛蒙有传送门，更换定位模组这种事算不上太麻烦。但萨洛蒙却装作没看见。
    他看了眼天空航母的构造图，然后百分百确定天空航母的设计师里有尼克·弗瑞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帮助服务器散热，天空航母的设计师大摇大摆地将服务器设置在了天空母舰的腹部，并且只有一个半圆形透明材质的罩子遮挡。
    那玩意连rpg都防不住，你跟我说你不是偷工减料？这么会摸鱼的人，肯定是神盾局的忠诚派！
    一向反对洞察计划的史蒂夫·罗杰斯根本就没想留下那三艘天空航母。在这个讨论是否持枪都会引发关于自由争议的国家，三台能够随时消灭社会不稳定因素的航母自然是个大问题。就美国这种一盘散沙的联邦制政府来说，而神盾局又是一个西方主导的情报部门，行事作风充满了西方资本主义的味道，拥有这种武器不亚于一个暴躁的六岁持枪男孩。
    面对这种情况，美国警察选择的都是清空弹匣，在嫌疑人伤害到别人之前彻底击毙，史蒂夫的想法也是如此。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亚历山大·皮尔斯选择的击毙名单里，有一大部分是美国资本家，超级英雄这类“不稳定因素”只占了一小部分。暂且不论亚历山大·皮尔斯计划的新世界中社会财富如何分配，但是起码为了良好的社会运转，公共设施不会再向富人区倾斜。
    因为未来的世界是没有富人，只有集权，财富和权力统统收归政府。
    所以明面上侵犯民主自由的九头蛇，实际上是打破美国资本主义枷锁的人，口口声声为了人权的美国队长反而成为了保护资本家和政客，保护种族资本主义的人。这就他妈的很有意思，就算是被玛利亚·希尔特工泡的咖啡苦得皱眉的萨洛蒙也不愿意再发表评论了。这件事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味道，让萨洛蒙看得是非常开心。
    至于击毙名单里有他自己这件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
    萨洛蒙站在基地里没有人经过的角落，浏览着蒂塔和斯蒂芬妮发来的行动进度。
    吉迪恩·马利克的九头蛇势力与神盾局完全无关，马利克家族的基本盘在国会、白宫和最高法院。因此姐妹会的目标就是发起叛乱的九头蛇，将神盾局的物资和技术收归不朽之城。仅仅如此无法满足萨洛蒙的胃口，他还有一个计划需要斯蒂芬妮亲自上阵。
    人力资源也是资源，他无法忍受浪费资源的结果。
    “你在看些什么？”娜塔莎·罗曼诺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是油管上的猫咪视频罢了。”萨洛蒙笑了笑。他把手机放了回去，没有让她看到什么东西。“你还好吗？就算是喝了魔药，你的伤也没有那么快好。”他问道，“你真的打算继续任务？”
    “不然还能怎么办？”娜塔莎·罗曼诺夫笑着说道，“挽救两千万人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空气沉默了下来，因为萨洛蒙没有回答这个再正确不过的问题。
    “你把神盾局看作是家，娜塔莎，你想要保护这个家。”萨洛蒙少见地称呼罗曼诺夫特工的名字，“但我不一样。九头蛇没有能力统治世界，导致全球文明倒退，所以我根本不在乎。这是卡玛泰姬的一贯立场，我们不是站在一个国家的角度看问题。”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你明明知道尼克·弗瑞没有死。”
    “我只不过是来凑热闹的，这是人类的天性。”萨洛蒙笑得很是恶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神盾局不会做你以前在老东家时做的事？至少明面上不会做？那是因为神盾局是合作的产物，就和联合国一样，一样庞大臃肿但却无能为力的组织。可在纽约之战后，神盾局就脱离了监管，没有人会愿意这样的组织生存下来。”
    “你是说，神盾局注定会毁灭？”她总觉得萨洛蒙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那就要看尼克·弗瑞的手段了，我相信他早就有了打算。神盾局没有了还有其他名字可以用，只要能够回归监管并且经过清洗，这个组织就能生存下去。”萨洛蒙说，“这是一个政治问题。九头蛇就是一个不错的目标，只需把过错推到九头蛇身上，那么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我即九头蛇（七）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金发丽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这枚钻石就开始变形，延伸出蝴蝶的翅膀，随后就如同滴进清水中的墨水一般将钻石染黑，变成了一枚与奥罗拉·诺克提斯发夹模样相同的蝴蝶。这只蝴蝶围绕着办公室飞舞了一周，从通风管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我即九头蛇（八）

    就连萨洛蒙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图谋神盾局的。
    或许是当他看到达芬奇手稿上的鹰盾标记时，或许是他第一次进入不朽之城的废墟，被凝结了无数贤者智慧的宏伟建筑所震撼时，或许是尊者将圣剑交到他手中，任命他为大地母神代言人、地球之主、人类的合法统治者时，他就有不顾一切完成使命的想法了。
    最开始他打算建立一个清剿地球黑魔法生物，让卡玛泰姬更好地应对外维度的压力。越往后他的想法也就越完善，他对于地球乃至整个人类所面临的威胁有了更多了解，一个伟大的计划也随之诞生。所有计划都很年轻，还有时间去完善，并且拥有充裕的容错空间与提升空间，就比如那个人工智能撒玛利亚人。
    萨洛蒙原本还想使用那台机器来操纵天空航母，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就在山姆去找史蒂夫·罗杰斯谈话的时候，萨洛蒙就起身打算告别。
    娜塔莎·罗曼诺夫也借口要出去透透气，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人比娜塔莎·罗曼诺夫更难过的了，但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神盾局的毁灭。玛利亚·希尔或许能从尼克·弗瑞那里知道后续计划，但娜塔莎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新家要被毁灭了，而她将会是在神盾局的墓碑前洒下第一捧土的人。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窒息，她想到了复仇者联盟。这个组织依托的是神盾局的合法性，如果神盾局消失了，那复仇者联盟该何去何从？
    “你在这件事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她抬起头，看着萨洛蒙的脸。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萨洛蒙时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长得比较高的学生，现在他甚至要比罗杰斯队长还要高，嘴唇上还能看到刚刚刮过的细软胡茬，五官也渐渐变得棱角分明。
    恍惚之间他就长大了，只有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双眼从始至终都闪烁着复杂的思绪，娜塔莎·罗曼诺夫从来都抓不准他的想法，仿佛秘法师的大脑就是一台庞大无比的计算机，那双眼睛所流露出来的思绪只不过几个小文件，她甚至能够听到硬盘转动的声音。
    娜塔莎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不是说继续上学之类的事，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打算养几只鸵鸟，还有几匹马，就在惠特彻奇泰晤士河畔。”如果是不了解的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的是在表达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我花了很多钱，但庄园的装修进度实在是太慢了。所有东西都要花钱，不过这些钱也没有白花。”
    萨洛蒙尽力想象贝优妮塔和贞德穿着骑手服，在清晨的阳光下骑着马漫步在草坪上的模样，亦或者是珀伽索斯在林地上和其他马匹撒欢。他眯起眼睛，似乎林中草地上的光线反射的鲜绿色光线直直照射到他眼底，“每天清晨都能到草场里骑马或者骑鸵鸟，下午可以划船到泰晤士河上。还记得你的船票吗，女士？那张船票可以从庄园的小码头出发。”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他是在问娜塔莎·罗曼诺夫要不要加入这样的生活，远离神盾局以及之后的政治纠纷。他有能力确保她能够脱离那个烂摊子，美国国会的追责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麻烦事，而且他也需要利用她来找出那些被尼克·弗瑞隐藏起来的神盾局资料。
    神盾局收藏的物品中没有太多能够毁灭世界的超自然物品（那些东西都存放在卡玛泰姬圣殿），但那也是神盾局惹出麻烦的一大源头。更何况萨洛蒙一直怀疑尼克·弗瑞知道所有斯库鲁人的下落，为了剿灭那帮外星变形怪，他打算从神盾局的资料里查找线索——就算是不久之前做交易的时候，经过萨洛蒙一番连哄带骗的敲诈，尼克·弗瑞也矢口否认他让斯库鲁人来到地球为神盾局或者他个人服务。
    罗曼诺夫特工也听得出来，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回答。萨洛蒙在牛津郡买庄园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她不是尼克·弗瑞，不打算揪着萨洛蒙的异常收入和奇怪的人际关系不放手。作为重点监控对象，她也知道萨洛蒙最近购买了巨量的纯银和纯金，但她现在也没心情询问缘由，这不是她的任务。
    “那你的女朋友会怎么想？”她故意提到了魔女。
    果不其然，萨洛蒙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为难的神色。女特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了回去。“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我。”萨洛蒙回过头，刚刚还挂在脸上的为难表情立刻消失了。他沉声说道，“而且我需要你，非常需要。你不会后悔的。”
    娜塔莎·罗曼诺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幽暗的通道里。
    ——————————————
    在剧烈的爆炸之后，那座伪装成废弃大楼的建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在巨炮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紧接着又是一炮，巨型坦克像是一把砸在地球上的重锤，将平坦的柏油路地面震了个粉碎。
    振金的确能够吸收动能，但这个吸收是有上限的，通过引导能量释放到其他地方，振金能够反复吸收动能。因此，苏睿就把振金里的动能引导到坦克外部，形成一个在必要时候能释放的保护罩，推开接近坦克的敌人。
    奥拉在接到信号之后，率领另外五位穿着动力装甲的人造人冒着建筑倒塌的风险闯了进去。通过动力装甲的空气过滤系统，灰尘味已经被排除在滤芯之外了，热成像电子眼显示了所有隐藏在扬尘中的人，让人造人能够轻易捕捉到目标。
    就算是经过炮击，这座建筑里也有不少活着的人。炮弹并非直接命中人体，更多的伤亡都是由建筑倒塌导致的。这里是美国国土安全局的一处基地，现在被借予情报安全承包商。在这个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国家，国家安全也能用金钱衡量，只要有需要，一个能够监控全社会网络动作的系统也能由私人承办。
    萨洛蒙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不朽之城里的人工智能给出了地址，由姐妹会发动突袭。
    在她们炸开一道大门的时候，就听见窗外坦克上的机枪突然响起，紧接着就是一身爆炸，如同巨兽般的坦克碾过碎石往另一侧运动。奥拉砸了砸嘴，她刚刚收到机组人员的汇报。
    “加快动作。”她通过头盔的通讯系统向其他姐妹发动消息，“搅局的人来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我即九头蛇（九）

    !go    数十条信息被同时处理，视频、图像或者是一条简短的文字消息，所有看似混乱无序的表象之后存在着一个共同的规律，所有任务的背后走存在着一个人指引着这一切。他归纳、汇总、将一个任务中获得的情报用于另一个情报，通过突袭、空降、爆破等等手段镇压叛乱的同时，还与罗伯特·冈萨雷兹和维多利亚·汉德等神盾局忠诚派谈判、沟通，与吉迪恩·马利克安插进国会的人交谈。
    他调用一切摆在明面上的资源，不断地开启传送门把一些人送到另一个地方，将一盘散沙的神盾局海外力量重新捏了起来。就在萨洛蒙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段时间里，黛娜一直监视着三曲翼总部的情况。萨洛蒙是实在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制三块天空航母使用的卫星定位模组，因此他在拿到任务目标的那一刻起就立刻检查起了代码，确保这个刚刚启用的人工智能不会出错。
    这个人工智能的服务器是被萨洛蒙捏在手里的，而它的竞争对手恨不得将撒玛利亚人立刻掐死。两个底层逻辑完全不同的人工智能势同水火，萨洛蒙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就算是恶性竞争也总比偷懒不干活、欺上瞒下强。
    与此同时他还在和罗伯特·冈萨雷兹争论，用眼角余光看着视频里那些聚集在办公室里的神盾局高层。蒂塔带着维多利亚·汉德特工镇压了航母上的叛乱，在这之后秘法师就与航母的指挥官开始了视频会议。萨洛蒙要他做好准备，指挥神盾局的武装力量对三曲翼总部发动进攻。
    当然，大多数忠诚的神盾局特工不相信他，他们谁也不信，他们更不可能相信跟着姐妹会抵达的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只不过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和科尔森特工可以联名担保，并且出具了尼克·弗瑞的认证。经过萨洛蒙的同意，这些神盾局高级特工终于知道了萨洛蒙的身份，以及他在纽约之战时所扮演的角色。有了两位高级特工的保证，以及悬在头上的链锯剑和爆弹枪的威胁，罗伯特·冈萨雷兹不得已同意了这个计划。
    “很好，我没时间花在辩论上。快点行动起来。”他又转头看向代码，丝毫没有理会罗伯特·冈萨雷兹的心理落差。工作状态下的秘法师相当不近人情。在他眼中，那些忠诚派特工就是工具，即便他知道这些人会因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性命，但这个命令对于交易主体神盾局来说十分公平。他们可以保全总部的秘密资料和忠诚者，以及许多神盾局解体后没法再建造的昆式战机。
    亚历山大·皮尔斯为所有理事都准备了一份演讲，当他们抵达会议室后，他为所有人都满上了香槟。这是最重要的一天，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从今往后，他所领导的派系将会重现九头蛇过去的辉煌。“我知道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他暗自嘲笑政客的愚蠢，“你们当中有些人很想在中途把我踢出去。但最终我们都抵达了目的地，全世界都将心存感激。”
    皮尔斯举杯示意。在理事们喝下香槟的同时，三曲翼总部的内部通信设备里响起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亚历山大·皮尔斯皮肤紧绷。
    “所有神盾局特工注意，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理事们的脸上都露出惊慌的表情。
    在玛利亚·希尔特工的帮助下，史蒂夫·罗杰斯顺利地抵达的卫星指挥中心，而技术人员就在另一侧看着这一切发生。事实上他们闯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会遇到抵抗，但没想到那些特工根本不相信神盾局对史蒂夫·罗杰斯的通缉，有些特工还颇为热情地为他们指路。
    只不过那些特工都在希尔特工冷漠的表情下仓惶退缩。
    “最近几天你们听到了不少关于我的消息。你们当中有些人甚至受命追杀我，但我认为是时候让你们了解真相了。”史蒂夫·罗杰斯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给听众接受的时间。他继续说道，“神盾局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它已经被九头蛇渗透接管了。他们的领袖是亚历山大·皮尔斯，特战队和洞察小组也都是九头蛇的成员。我不知道还有谁，但我知道他们就在这栋大楼里……”
    技术人员们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切。
    趁着理事们专心听广播的空隙，亚历山大·皮尔斯放下香槟，拿起手机发布命令。
    “……他们很有可能站在你的身边，他们很快就要如愿以偿地得到绝对的控制权了。是他们杀死了尼克·弗瑞，但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如果你们今天把航母送上天空，九头蛇就有能力杀死任何反对他们的人，除非我们阻止他们……”
    史蒂夫·罗杰斯的声音同时在萨洛蒙电脑上的监控程序上响起。
    萨洛蒙已经命令两个人工智能分别入侵神盾局内部网络，通过摄像头查看所有监控覆盖范围的影像。他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下，他面前摆放着行星防卫系统的分支，以此来大规模控制传送门的开启和关闭。与此同时，斯蒂芬妮也在他身边忙得团团转。她必须完成萨洛蒙接二连三的指令，例如指挥华盛顿警方进行交通管制，镇压贫民区暴乱，为不朽之城的装甲部队进城争取时间等等。
    所有不重要的事都得等到战后再说。
    “……我知道这很难做到，但自由的代价一向高昂。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如果我是唯一的那个也没有关系，但我打赌我不会孤军奋战。”
    神盾局内部的交火已经开始了。
    “罗伯特·冈萨雷兹，出发。”萨洛蒙下达指令，远在海外的神盾局航母甲板上的数架昆式战机立刻起飞。它们搭载着忠诚特工的武装人员，跟随着涂成黑色的姐妹会突击运输艇穿过传送门，从漆黑的海面一头撞进了阳光明媚的华盛顿。他命令人工智能利用摄像头为忠诚派特工做出指引，紧接着他又命令蒂塔去接应正在三曲翼总部河面对岸的坦克部队。
    “一定要让天空航母升起，你们要为我写入指令争取时间。”他关闭了对神盾局特工的通话频道，对姐妹会战斗小队的所有指挥官说道，“那三艘天空航母未来就是你们的地球母舰，我们要对它们进行改装。但是现在，我们要在九头蛇和神盾局的手中保护它们，它们已经是不朽之城的财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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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四章 我即九头蛇（十）

    !go    三曲翼总部外波托马克河河面上，三扇加起来足足有十个足球场大小的舱门升起，排除大部门河水之后缓缓打开，舱门之间相互碰撞的噪音就连远在河对岸的萨洛蒙也听得见。他看着河水如同雨点般落进机库，三艘尼米兹级的天空航母搭载了斯塔克研发的反重力引擎，这些喷涌着蓝白色光线的巨大引擎爆发出惊人的热量，瞬间蒸发了落下的河水。
    一时间，波托马克河河面上笼罩着白茫茫的蒸汽。但很快那些蒸汽就被升起的天空航母带来的热量再次蒸干。
    这些天空航母上使用的能源无一例外都是斯塔克的方舟反应堆，也只有那个跨时代的能源才能支撑得起这种引擎。过去使用螺旋桨升空的天空航母使用的是核反应堆，无论是速度还是升空时间都要慢于这三艘天空航母。
    “他们正在启动发射程序。”玛利亚·希尔特工通过独立的通讯系统向史蒂夫·罗杰斯和山姆报告情况。她必须留在卫星控制室为前线人员提供情报支援，所以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虽然九头蛇暂时没有发现她的位置，但她还是把打开保险的手枪放在了大腿上，随时准备拔枪射击。
    萨洛蒙看着猎鹰启动喷气背包飞上天空，美国队长从打开的舱门边缘一跃而下，在逐渐升起的一艘天空航母的甲板上着陆，与甲板上穿着神盾局制服的九头蛇特战队发生战斗。随着另一艘天空航母的升空，航母上搭载的防空火炮也立刻启动，但猎鹰的运气与机动性实在是太好了，他被防空机炮笼罩，但却毫发无伤。
    秘法师睁开一只眼睛，结束了远距离窥探的法术。
    他可以开始行动了。
    随着命令下达，罗伯特·冈萨雷兹率领着忠诚派特战队员突入了三曲翼总部。现如今整个三曲翼总部都陷入了枪战，谁也没想到身边的人会突然拔枪射向自己，不信任的味道在所有人的舌尖弥漫，就连罗伯特·冈萨雷兹率领的小队也遭遇了不信任开火。
    萨洛蒙没有理会三曲翼总部内的事，等到这件事结束，平息三曲翼总部叛乱之后，罗伯特·冈萨雷兹才能去神盾学院进行支援。他否决了冈萨雷兹指挥官对于支援神盾学院的要求，他根本没打算派人去神盾学院。就在罗伯特·冈萨雷兹离开那艘航母的时候，萨洛蒙就已经派瓦坎达人去接收那艘航母以及上面的飞机了。
    罗伯特·冈萨雷兹首先进攻了停机坪。
    如今所有九头蛇飞行器已经全部升空，留下的都是神盾局飞行员。虽然三曲翼总部的归属权很重要，但阻止洞察计划更重要。罗伯特·冈萨雷兹打算为执行任务的史蒂夫·罗杰斯提供空中支援，萨洛蒙对这个计划无可置否。
    他听见身后传来履带碾过地面的声音和坦克引擎的隆隆巨响，数架突击运输艇的引擎带着尖锐声音划过他的头顶。他看见突击运输艇划过一道弧线躲避防空火炮，身着动力装甲与钢铁羽翼的人造人如同雨点般落到了三艘天空航母上。
    这些身上带着弹坑、血迹和爆炸痕迹的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论是九头蛇还是史蒂夫·罗杰斯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姐妹会迎着九头蛇特战队的枪火直直冲向舰桥，和史蒂夫·罗杰斯不同的是，人造人们没有手下留情，任何被子弹直接命中的特战队员都会被打成两截。面对追击她们的昆式战机，两位人造人启动钢铁羽翼扑向飞机驾驶舱，用手中的链锯剑刺穿了驾驶舱玻璃，把飞行员绞成碎肉。
    这种狂暴的战斗方式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玛利亚·希尔在试图通过通用通讯频道联系失败后，转而向山姆和罗杰斯报告人造人们的情况。罗杰斯队长没时间耽搁，他必须在天空航母抵达三千英尺高空之间就夺取航母的控制权，如果洞察卫星与航母建立了通讯，那么这次洞察计划就会立刻启动。
    钢铁羽翼带着蒂塔的战斗小队从航母的甲板跳到另一艘航母的甲板上。一架昆式战机环绕着天空航母的上层建筑飞行，追击甲板上的猎鹰。这个倒霉蛋贴着甲板急速飞行，试图在甲板上排列的昆式战机机翼下方寻求掩护，但一架弹药箱被打爆的昆式战机发生的爆炸，爆炸产生的气流让他失去了平衡，把他从甲板上掀了下去。
    蒂塔抽出那把由萨洛蒙锻造的长剑，启动了由斯塔克解析、瓦坎达改进的力场科技。她挥舞着这把闪烁着蓝色电光的长剑，剑身切进飞机装甲板如同切进奶酪那般容易，她像剖开一条鱼剖开了那架昆式战机的腹部。
    昆式战机带着火光与浓烟坠向河面。
    一架天空航母上的昆式战机刚刚起飞，猛烈的炮击就从波托马克河对岸的树林里传了出来。得益于精准的火控，那枚炮弹准确地命中了昆式战机，没有伤害到天空航母本身。然后又是一次精准的炮击，姐妹会前进路上的防空火炮被炸成了碎片，巨响和黑烟遍布了航母甲板。“嗨，女孩们！”山姆看着没有戴头盔的蒂塔打了个招呼，“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山姆，不要和她们接触。”负责掌控全局的玛利亚·希尔向猎鹰发出提醒。她已经大概猜出那些女孩的来历了，在罗杰斯队长提交的报告里就提到过萨洛蒙制造的人工智能，但她没有想到萨洛蒙居然制造了这么多。
    蒂塔向山姆投去冰冷的眼神，然后自顾自地往舰桥跑去。萨洛蒙给予她们的命令了杀死一切反抗的人，强迫动力组、机务组、维修管理组服从命令，她们不仅要控制舰桥，还有杀死所有的作战组、通讯组和武器组，她们没有时间闲聊。
    “还有八分钟，队长。”玛利亚·希尔不知道的是，她与史蒂夫·罗杰斯之间的通讯链正在被萨洛蒙监听着。等到史蒂夫·罗杰斯穿过天空母舰指挥甲板的防爆门，通往刀锋服务器的母舰主服务器。
    “正在努力。”史蒂夫·罗杰斯抵达了天空航母的腹部服务器接口。为了确保温度循环和优化带宽，刀锋服务器被安装在这个开阔的房间里，大量信息都在这里进行交换和传递。可当他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一个熟人正坐在刀锋服务器的舱门前，搭载着服务器芯片的大门敞开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萨洛蒙？”
    “你在说什么，队长？”玛利亚·希尔不解地问道。
    萨洛蒙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他松开了外置键盘，一个类似接口的东西安装在了刀锋服务器上，他手中的平板电脑相连，平板电脑的小屏幕上划过一行行运行日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学了一个学期的计算机技术。”他收起平板电脑的外置软键盘，“我已经解决了这艘船，你来晚了。”
    “你没有听从指挥……”
    “我是外援。”萨洛蒙，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可以继续你的工作，但这改变不了什么。我已经替换了代码中的部分文件。虽然命名是一样的，但是内容却完全不同，我还添加了几个包，以便我植入程序进行修改……”!over

 第四百九十五章 我即九头蛇（十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六章 我即九头蛇（十二）

    !go    震耳欲聋的紧急疏散警报在整个三曲翼综合大楼响起，震颤着大楼里的每一块玻璃。
    布洛克·朗姆洛暗自咒骂设计紧急疏散警报铃声的那个家伙，这种声音就和猫爪子狠狠抓挠玻璃发出的尖锐声响没什么两样。不顾他人意见直直地、强有力地穿透耳膜，让人头皮发麻。他在试图和自己的特战队员汇合。“所有人员请前往指定的安全区域。”自动语言通过扬声器播报，让整座大楼更加吵闹了，“所有神盾局特工请在d区集结点集合。”
    “长官。”耳机里响起朗姆洛一名手下的声音，“理事会被攻破了。”
    “重复，调度中心。”朗姆洛按住耳机。他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亚历山大·皮尔斯已经把生物安全协议全部设定好了。直到他听到九头蛇临时调度中心的手下说黑寡妇在上面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他知道黑寡妇的能力，对于这位十级特工攻破理事会不用感到意外。
    玛利亚·希尔作为现在的神盾局调度中心负责人，她通过摄像头看到了端着枪往楼上走的朗姆洛。有权限、能直接通往楼上理事会的电梯只有三部。其中一部在罗杰斯队长逃跑的时候被那面盾牌切断了钢缆，现在正被紧急制动系统卡在电梯井里，另一部在神盾局特工的控制范围内，最后一部电梯离这里有点儿远，不属于交战范围。朗姆洛只能通过楼梯向上走，绕过交战去前往那部电梯。
    玛利亚·希尔思考了几秒钟，决定命令刚刚帮助神盾局特工夺下多个区域的罗伯特·冈萨雷兹派人去阻拦布洛克·朗姆洛。她只希望他们来得及。然而罗伯特·冈萨雷兹却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冬日战士出现在了昆式战机停机坪上，派去夺取昆式战机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出现伤亡，他们的人手不够。
    这简直就是一团乱，玛利亚·希尔特工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燥热沿着自己的脊背遍布全身，让她手掌出汗。原本已经消失一阵的冬日战士再次出现，并且还试图夺取昆式战机。这么做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为了阻止萨洛蒙更换刀锋服务器芯片。她再次拨通了电话，在得到确认的答复之后，她呼叫了美国队长。
    “罗杰斯队长，我们需要你。冬日战士出现了。”希尔特工沉声说道。她依旧保持着冷静，将巴基·巴恩斯现在的情报报告给史蒂夫·罗杰斯。
    “收到！”罗杰斯队长往船舷边缘跑去。
    “山姆，我需要搭个便车！”他在九头蛇特战小队朝他发射无后坐力炮之前跳下了天空航母，将爆炸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猎鹰急速向下俯冲，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这是他热爱天空的原因，急速坠落带来的刺激加上羽翼的推进，让这一切紧张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是现在天空母舰的高度还是太低，远远不及安全跳伞的高度，属于超低空跳伞的范畴。
    猎鹰拼了命地加速，最后才在离地一百英尺的地方接住了美国队长。
    玛利亚·希尔收到消息之后松了口气。她现在很想知道理事会里的情况怎么样。
    “等等。”就在黑寡妇试图按下发布按钮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直到这个时候，秘书长办公室里的世界安全理事会理事们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个他们不曾见过的人。“你要发布这些文件可以。”他说，“但你确定这里面没有我的资料？我可不想被人骚扰，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有多差。”
    “你怎么会在这里，萨洛蒙？”尼克·弗瑞瞪大眼睛，就连那只瞎眼也几乎要凸出来。“你不是应该在航母上安装芯片吗？”前神盾局局长想到了什么，然后他暗自确定了一个最糟糕的结果，“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萨洛蒙·达蒙内特，正在更换芯片的那个是我用斯堪纳维亚的积雪堆出来的雪人，临时炼金人偶。”萨洛蒙松开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手腕，充满歉意地笑了笑，“别担心，我只不过是要确认一下而已。”
    “萨洛蒙·达蒙内特！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尼克却常常和我提起你。”亚历山大·皮尔斯不顾两把指着他的手枪，走向了一旁的秘法师。身材高挑，身穿合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皮鞋能够反光的秘法师处处透露着精英的气质，常青藤出身的皮尔斯一下子就闻到了那股名校以及财富带来的味道。
    “你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魔法师，也是在纽约之战中表现最为突出的那个人。”在如今所有后手都被瓦解的情况下，皮尔斯似乎是把萨洛蒙当做救命稻草了。他的权限让他可以看到萨洛蒙的战绩，除了雷神索尔几乎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我们过去似乎有些误会，但我相信你会同意我的说法，这点从你拒绝加入复仇者联盟就能看得出来。”
    “不得不说，我的确讨厌个人英雄主义。我看过阿尼姆·佐拉博士的算法，甚至在某些情况下，你的做法的确对美国有利。例如清除资本家和政客，打破联邦制牢笼，建立独裁政府提高效率，彻底消灭贫困人口和低教育人口——尤其是在接受快乐教育的年轻人一代堪称废物，他们连二战是谁赢了都不知道，他们只会是人类社会的负担。”萨洛蒙的话让尼克·弗瑞把那只挂在胸前的手藏进了大衣里，那位拿枪的中国理事也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枪口对准萨洛蒙。
    “如果你完成了统治，为地球带来和平之后。”萨洛蒙继续问道，“你会把目光投向外太空吗？”
    “为什么不呢？”皮尔斯笑着说道，“纽约和伦敦的外星人入侵已经证明了人类并不孤单，现如今的地球在外星人面前毫无抵抗能力。不能把希望放在复仇者联盟身上，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萨洛蒙，你听我说……”尼克·弗瑞试图插话，但秘法师却晃了晃手指。
    “卡玛泰姬没时间管世俗社会的事，对于卡玛泰姬来说，只需要确保人类文明不会断绝，其他的一概不管。谁统治人类社会都是如此，重要的是人类不会被天使、魔鬼以及各种外维度生物毁灭。”萨洛蒙表明了态度，“我参与到这件事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尼克·弗瑞。虽然你把斯库鲁杂种放进了地球，但你始终站在人类这边，这也是我不杀你的原因。”
    萨洛蒙腰间挂着镶嵌有铜扣的黑色皮带，长短刀就扣在上面。他把手放到了刀柄上，主导了秘书长办公室里的形式，尼克·弗瑞也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料到萨洛蒙会突然杀出来。他朝黑寡妇使了个眼色，罗曼诺夫特工立刻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既然萨洛蒙不想他的资料泄露，那么就让他看到自己的资料被删除。那些资料只不过是一些保密等级不高的东西，尼克·弗瑞不可能把真正要命的资料藏在神盾局的系统里，他早在雇佣海盗袭击利莫里亚之星号时就做好了准备。
    前神盾局局长希望在谈话滑落到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前阻止这件事，解决这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消灭名单上有你，萨洛蒙。”尼克·弗瑞试图争取时间，“你还年轻，可能还不了解九头蛇的罪行。这个组织不可能整个人类着想，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力。”
    萨洛蒙露出了一个被逗笑的神情。
    “我知道。”他说，“我了解九头蛇，因为我就是。”!over

 第四百九十七章 国王宣言（第二更）

    !go    “这是一场愚蠢的阴谋。”秘法师对这次事件下了定义。他向着亚历山大·皮尔斯问出一连串问题，“你想过如何制定货币政策吗？想过如何发布新的法律吗？你只不过是按照美国的政治框架继续游戏罢了，皮尔斯。你甚至不可能废止美元流通，因为这会让世界经济崩盘，让你们盟友破产，你还有许多政客朋友需要安抚，你需要让他们坐到高位。你甚至不敢收回美联储的印钞权力，你最终还是一个被资本主义所绑架的工具，你的作用只不过是提高一些行政效率罢了，资本主义特有的腐败问题还会更加严重。”
    “我了解九头蛇。比你了解，皮尔斯先生。”萨洛蒙知道娜塔莎·罗马诺夫的枪口正指着自己的后脑，尼克·弗瑞也随时准备发动进攻。但他什么都不在意，继续侃侃而谈。“九头蛇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组织，起源于人类文明之初，崇拜着一个接受外星改造的超能力人类。”
    “直到二战时，一部分九头蛇脱离了原本的崇拜投靠nazi，并且在九头蛇内部迅速占据主导地位。这些人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熟知**九头蛇，就像是你，皮尔斯先生。只不过即便脱离了原本的信仰，这部分九头蛇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拥有超自然力量，所以希特勒为此发动力量寻找圣杯、命运之矛、甚至找到卡玛泰姬门口。”
    “但这些都与卡玛泰姬无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九头蛇的存在。甚至在4号公路袭击之前，我知道那些特战队员是九头蛇的人。”萨洛蒙笑着说道，“九头蛇观察着人类社会，而我们观察着九头蛇，如果九头蛇会灭绝人类，我们就会消灭他们。”
    “听着，我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是杀死两千万人还不算灭绝吗？”鲍威尔理事问道。
    “两千万人，然后呢？”萨洛蒙反问道，“白人在非洲烧杀抢掠造成的伤亡数以亿计，我们这位弗瑞先生的祖先就是当时的幸存者。难道你认为这样的事也值得卡玛泰姬出手吗？还是说，你认为白人的命比较值钱？”
    “我……”
    “不要转移话题，萨洛蒙。”尼克·弗瑞用独眼紧盯着秘法师，“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在你发觉神盾局内部不对劲的时候，我也就下手了。”萨洛蒙从善如流，回归了话题，“我告知了那些最传统的九头蛇他们崇拜的海德拉的真相，并且向他们展现了力量，给予他们一定的报酬。经过了一系列血腥的清洗，我收拢了那部分保守派九头蛇的势力，控制了他们的力量。而你之所以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皮尔斯先生，那是因为你们被彻底抛弃了。”
    “所以你现在想做什么？”娜塔莎问道。
    “我只不过是想要建立一支能够应对外来入侵，甚至推动人类立足于银河系的军队罢了。虽然我不需要钞票，但科研设备总是需要美元来买，人才也需要用钞票来付钱，保守派九头蛇手上刚好有我需要的东西罢了。”萨洛蒙挑起眉毛，“所以，我现在是保守派九头蛇的国王了。”
    “那些穿动力装甲的女孩就是你的军队？”尼克·弗瑞指着玛利亚·希尔提供的一张抓拍姐妹会战斗小队的照片，“为什么她们身上有鹰徽？”
    “她们是炼金人造人，而且她们有这个资格使用这个徽记。”萨洛蒙说，“你或许还不了解神盾局的由来吧，尼克·弗瑞？”他看了眼亚历山大·皮尔斯，就连这个nazi九头蛇的头目都对秘法师讲故事环节充满了好奇。“我会尽快说完，反正我的炼金人偶已经快完成任务了。”他说，“那是一个由古埃及人伊姆霍特普建立的组织，包括霍华德·史塔克也是其中一员……”
    萨洛蒙大致讲述了圣盾兄弟会的建立和主要人物，着重提到了幼年天神的孵化以及孵化之后导致圣盾兄弟会的毁灭。他还提到了奥丁所说的击杀天神组的事，腐化天神对地球生命的影响，只不过对于这两件事的描述都被他隐去了地点，就仿佛他是在图书馆里看到，如今转述出来的一样。他非常认真地向在场所有人描述了天神组的强大——未知非物质形式的能量意识生命体，宇宙中最早诞生的生命种族之一。形态状态极其巨大，能量构成至今仍为人类文明所未知和无法理解的。
    早期人类的诞生就出自一百万年前降临地球的天神组之手。
    “我原本想把圣盾兄弟会的遗产作为礼物送给你，尼克·弗瑞。”萨洛蒙脸上抱有年轻人特有的青涩和害羞，“但后来我发现我需要那些东西，那些集合了人类历史上几乎所有贤者的科技与炼金术，因为天神组会来找我们复仇。迄今为止地球经历了三次天神降临，第三次各自文明的神祇击退了天神组，但神祇也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因为天神组才是主物质位面的神祇，远比阿斯加德人还要强大。”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永远不可能与天神组和解，祂们也不会对小白鼠有感情。我们在天神组的眼中只不过是基因受到污染的实验品。对于天神组来说，时间是以万年为单位的，但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祂们的目光已经重新看了地球。”他环视四周，“灭世级的灾难正摆在我们面前，我实在无法理解人类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要相互争斗，争夺那么几张纸片和微不足道的权力。”
    “鼠目寸光、狭隘、自私、傲慢、愚昧，这就是如今人类所体现出来的全部。”萨洛蒙转过身，面对娜塔莎·罗曼诺夫。他解开了她衣领上的胸牌扔到了一边，“我不在乎死多少人，我只在乎这些人死得是否有价值，包括我自己。这是我的老师教育我的第一件事，为人类牺牲是有价值的，因为卡玛泰姬是公认的人类统治者，世俗政府没有说话的资格。但人类没有时间了，黑暗势力正在崛起，无论是主物质位面还是外维度，都有可怕的力量对地球虎视眈眈。”
    “你想要做什么！”尼克·弗瑞看到许多穿着黑色动力装甲的人造人降落到了停机坪上，正朝着办公室大步走了过来。他能看到链锯剑上滴落的血肉和动力装甲上的弹坑，这说明她们经历了一场恶战。
    “全部替换完成。”领头的那个人造人说道。
    “我要利用全部的力量来抵抗外来入侵。包括这三架天空航母。”萨洛蒙冲蒂塔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原本矗立在三曲翼总部上空的三座航母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玛利亚·希尔特工的指挥屏幕上也失去了所有天空航母的踪迹。如同大卫·科波菲尔的经典魔术，只不过这一次消失的不是自由女神像。
    “以及所有神盾局和九头蛇的资源。”人造人们传过传送门，下达了终极指令。漂浮在漆黑海面上的航母也被四艘动力强劲的舰船拖拽着离开了海面，几乎所有神盾局外部载具都在瞬间失去了卫星定位。
    “先生们，女士们，战争开始了。我们是被屠杀的一方。”萨洛蒙张开双手，向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宣布。他的身形越发高大，越发有魅力，他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但是从现在起，我们将会是战争的发起方，只有人类才能决定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因为我是九头蛇，我是圣盾兄弟会，我是卡玛泰姬。我以大地母神盖娅授予之星球吐息与量子之海锚点再次宣告。”
    “我是至尊法师继承人。未来的人类之主。维山帝的非正式契约者。与阿斯加德盟约的践行者。米德加德国王的继承人。大不列颠的合法继承人。凯尔特人未来的王。圣剑与圣枪的持有者。圆桌骑士团末席。伦蒂尼恩伯爵。不朽之城与魔神柱之主。智慧女神的养子。活圣人。救世主。非正式的犹太人首席祭司与君王。九头蛇之主。圣盾兄弟会意志的继承者。”
    “我将以烈火焚烧整个银河，只为人类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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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八章 默契（第一更）

    !go    伦敦干燥冰冷的天气让人不禁裹紧了大衣，无论是建筑还是衣着都显露出灰暗的色调，整座城市就如同调色板上干涸的铅灰色颜料块。常年待在纽约的人肯定会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不习惯，这里没有能够穿透头骨烤焦脑浆的阳光，也没有横冲直撞的大卡车，只有深红色的双层巴士昂首挺胸漫步在街道上。
    坐在咖啡馆里的秘法师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人群稀少的街道，经过整个冬天也不曾瘦上一点的灰色肥鸽子趾高气扬地啄着路人的裤脚。他并未被伦敦春季的冰冷空气影响心情。相反，他非常满意这种干燥清爽的凛冽寒风。
    “日平均气温只有4摄氏度，而且空气相当干燥，降水总量不到48毫米。”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十分惬意。这是他常来的一家咖啡馆，所以他在这里存了一罐极其昂贵的蜂蜜。每当他来喝茶的时候，店长就会给他的茶水里添加蜂蜜，坐在小方桌对面的那个人有幸品尝到了这股甜蜜的味道。
    “你最好还是喝点茶，注意保湿，这里的环境对皮肤不太好。”萨洛蒙拒绝了服务生端来的牛奶。这个服务生一看就是新来的，任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萨洛蒙喝茶不加奶。对于喝茶加不加奶，要怎么加？这件事还曾引发过争论，英国人在这方面有几种不同的意见——第一种就是先加奶再倒茶，第二种是先倒茶再加奶，第三种是不加奶，第四种就是先加一点奶再加点茶再加点奶最后满出来的。萨洛蒙最开始是第四种，直到他被奶茶弄了一身，他就变成了第三种。
    “你可真是大忙人，不过我也是刚刚从国会山脱身，那些政客迫不及待地想来找麻烦。”戴着墨镜的罗曼诺夫特工露出十分美丽的笑脸。“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弗瑞怀疑那些事是你做的。”
    “他现在不敢来见我了？”秘法师说，“他担心三千英尺高空会有好几把枪指着他吗？”
    “谁也不知道你把那三艘天空航母藏到哪里去了，你想象一下在烧红的铁板上跳跃的青蛙吧，国会和白宫现在就是那副模样。”罗曼诺夫特工说道，“你抢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不安。你现在已经拥有了能够毁灭一个小国家的力量，你还想要什么？”
    “我总觉得尼克·弗瑞就在附近。”
    “他信守承诺，没有透露出你的名字。”罗曼诺夫特工没好气地说道，“但是你惹出的麻烦都是我解决的，你难道没有看电视吗？你听到我如何向议员们解释三艘洞察航母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的吗？海外的神盾局航母基地还可以解释，但这件事没人可以解释，除非你自己站出来。”
    “哦，亲爱的，你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我知道亚历山大·皮尔斯给出的生物识别胸针是什么东西，我也有所准备。”罗曼诺夫特工原本准备使用电击器造成胸针短路，但没想到萨洛蒙把那东西取了下来，打破了亚历山大·皮尔斯最后一点依仗。
    当军方进驻三曲翼总部的时候，他们在理事会办公室里找到了一具无头尸体。经过确认，那具尸体属于亚历山大·皮尔斯，前世界安全理事会秘书长。痕迹检查人员在现场发现了一枚无关人员的指纹，数据库中却没有那枚指纹的记录，接受质询的罗曼诺夫特工也无法解释那枚指纹的来历。
    她甚至无法解释许多事情，国会对神盾局的调查开端就不怎么好。尼克·弗瑞把一切都埋藏了起来，国会知道的都是尼克·弗瑞想让他们知道的，所谓调查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进行得下去。尤其当神盾局名义上是个联合国组织的时候，任何一个加入了联合国的国家都有资格进行调查，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让美国主导调查，谁知道神盾局里藏着什么要命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谜，议员们非常想要知道那间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争取在其他国家介入之前完成调查。但幸存者们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不愿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可对于主导一切的秘法师来说，这种事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他只不过是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签订了一份契约罢了。
    他给了世俗社会警告，他会坐视灾难发生，但当世俗政府无力面对黑暗势力的崛起时，他将会彻底接管一切。当然，当时那通宣言并非被尼克·弗瑞和娜塔莎以外的人当真，圣剑和圣枪对于普通人来说毫无意义，萨洛蒙也不想在那些普通人面前解开圣痕，显露本质。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当他用亚历山大·皮尔斯的血来书写契约的时候，他的态度就相当明确了。这是一场对世俗政府的考试，检测世俗政府应对意外灾难的能力，就如同希腊神祇对城邦的考验。
    他承诺这场考试的跨度是以百年为单位。
    他能活很久，能看着一代又一代人出生和死亡，他必须熟悉这种感觉，忍受这种折磨，这是尊者对他的警告。一千多年的生命让尊者感到心力憔悴，但萨洛蒙必须坚持更长时间，以人类的肉体和大脑去承受这种极端可怕的酷刑，成为人类文明最后的守望者。无论是数万年还是数亿年，他都必须坚持，永远没有放弃的机会。
    这也是阿戈摩托不遗余力支持萨洛蒙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就是维山帝认定的人类文明最后的保险。
    “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娜塔莎。不跟我说说史蒂夫·罗杰斯怎么样了，据说他和自己的好朋友打了一架？”萨洛蒙说道。他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现在他还有魔女的陪伴，看起来还不错。但令人生畏的未来就在前方，数百年时间对他与世俗政府都是一个考验，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尼克·弗瑞根本不需要帮忙，而且萨洛蒙也很意外，自己居然没有看到那个发光的女人。当时的事态极其严重，萨洛蒙毫不怀疑尼克·弗瑞试图杀死他，一有机会尼克·弗瑞肯定会这样做。可他居然还是忍了下来，这让秘法师对他刮目相看。
    神盾局与九头蛇的战争转入了地下，但这件事在明面上和娜塔莎·罗曼诺夫，和神盾局没有关系了。明面上的神盾局特工在接受调查之后都入职了斯塔克集团，并且终生无法进行谍报工作。只不过他们还会继续进行绞杀九头蛇的行动，这次她来见萨洛蒙，就是为了从他这里获得一些情报——尼克·弗瑞真的不知道保守派九头蛇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现在萨洛蒙算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九头蛇蛇头。九头蛇名存实亡，借助神盾局的残余势力清剿nazi派系九头蛇，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默契。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甚至不可能活到终老。”罗曼诺夫特工端起茶杯，“你还有几千年的生命，不是吗？”
    “那为什么不加入我的计划，为自己的生命增添一些重量呢？”萨洛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罗曼诺夫特工半信半疑地跟着秘法师穿过咖啡馆后厨，走进开着冷气的材料间。这里的灯只开了一半，房间的另一边笼罩在黑暗中。直到秘法师拉开了一扇标记着拖把间的门，灯光才刺破房间的黑暗，照亮了罗曼诺夫特工的眼睛。
    这件咖啡馆是卡玛泰姬的世俗产业，作为伦敦秘法师们的茶馆和快速通道使用。如果不是这样，这里的店长也不可能帮萨洛蒙存放蜂蜜。
    “来吧。”秘法师将这个材料间的传送门定位到了不朽之城，“我觉得应该让你看看。”!over

 第四百四十九章 劳动改造（第二更）

    !go    穿过薄薄的合成木板门，舒适的温度就如同一张迎面而来的细密纱网将罗曼诺夫特工包裹了起来。永远处在二十五摄氏度的怡人室温让大衣早已不再合适，萨洛蒙极为绅士地帮她脱下了外套，挂在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小机器人脑袋上，然后邀请她走出传送间，参观不朽之城。【注1】
    巨大的龙门吊与机械臂配合拆卸天空航母的航空火炮，激光切割着航母外壳的金属板，然后再由装有电磁铁的机械臂取下放到一边。这种金属的屈服强度远远超过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所使用的钢材，但重量上却要轻得多，作为一种新型材料，使用目的是为了搭载更多昆式战机和超级枪。而在建造之初，天空航母就没有考虑过被攻击的问题，因此防护性能遭到了压缩，损管部门也小得可怜。
    罗曼诺夫特工看到的是不朽之城改装天空航母的工程，她没想到萨洛蒙居然拥有这样的高科技工程机械。她趁着萨洛蒙不注意偷偷看了眼卫星手机，却发现这里完全没有信号，她的通讯器和定位系统彻底失效，除了萨洛蒙没人知道她究竟在哪。而她偶然瞥到的岩石穹顶更是给了她极大的震撼，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用对待一个无组织超能力者的态度来面对萨洛蒙了，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时候，萨洛蒙已经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斯塔克有帮助你吗？”她装作感兴趣地问道。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萨洛蒙突然翻脸，从以往的经历来看，萨洛蒙都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即便他成为了名义上的九头蛇也是如此。
    “有一部分，不过是公平交易，技术交换。”秘法师撇了撇嘴，“要我说，他可是占了大便宜。”
    斯塔克最出色的贡献就是模仿阿斯加德的力场发生器，现在所有非链锯武器都安装上了力场发生器。但人造人们似乎更加偏爱链锯武器和大口径爆矢枪，只有少数剑术极好的人造人才更喜欢力场武器。
    萨洛蒙对天空航母非常不满意，所以把金属装甲板都给换了一遍。
    底部的超级枪拆卸换成侧边的巨型火炮，侧后方和底部改成突击运输艇的出入口，服务器阵列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他还打算在舰船尾部安装三个引擎和新的反应堆，加快舰船的机动性。他打算把天空航母改造成天空战列舰，以巨量的空中火力支援作为护卫舰，只保留一架能够搭载大量昆式战机与突击运输艇的天空航母，搭配上舰载机形成一个有力的作战体系。
    所以昆式战机也有改装计划，但毕竟瓦坎达小国寡民，这样的工程量也不是能够立即完成的。再加上人工智能的学习成本，现在就是时间让人工智能学习如何进行建造和维修的时候。这个项目大概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世界顶级的工程能力了，可萨洛蒙还是觉得有些慢。这三艘天空航母还需要搭载人工重力、真空发射舱和大型单向电磁护盾，要不然无法作为外太空舰船使用。
    等到战舰修好了，萨洛蒙自然会有用处，百分之一千不会让这些东西闲置。
    掠夺是扩张的必经之路，萨洛蒙参照的是欧洲战争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以战争作为手段掠夺资源和技术，形成发展的良性循环。外太空倒霉蛋多得是，他会在星图上找出一个资源最丰富的那个然后来一记狠的。
    “航母上的人呢？”娜塔莎故意问出这个问题，观察萨洛蒙的反应。但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因为她是亲眼看见萨洛蒙杀死亚历山大·皮尔斯的那个人，依照萨洛蒙的凶残程度，那些九头蛇凶多吉少。然而秘法师只是指了指工厂的另一边，娜塔莎走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些机组人员无论身份都穿着工装，剃着平头，挥汗如雨地进行工作。
    他们的工作是清理尚未进行改装的天空航母，清扫甲板上的血迹以及尸体。
    萨洛蒙禁止娜塔莎继续往前走。
    “在劳动改造完成以前，他们不能和别人交流。”他说，“每天晚上会有人向他们说明我的理想，让他们反思自己过去的错误。这么做很有效，这些人大多数九头蛇基层人员，不是铁杆的九头蛇，许多中层也是被九头蛇给予的使命所洗脑。所以我就打破这个谎言，让他们之间平等交流，然后灌输给他们更加崇高的使命——现在正在信息茧房形成的时候，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们。”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要是哪天美国队长拼了命地想要打倒我，我觉得也是正常现象。”萨洛蒙笑得非常恶劣，“只不过我会先让他看看美国私营监狱里的情况，然后请求他先解放私营监狱里的无辜平民。无论他是否是站在朴素的人道主义视角来看待这件事，我都有说辞掐死美国人的逻辑。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我的计划吗？你打算听听我的第一步吗？”
    “你说说看？”罗曼诺夫特工挑起眉毛，艳丽的红唇抿起，“我很好奇你的目标是谁。”
    “我觉得我可以先去当一阵星际海盗。”秘法师双手插进兜里，一副路边随处可见的年轻人的模样。只不过他太高了，娜塔莎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没有什么比掠夺来得更快，不是吗？我想要你和尼克·弗瑞谈谈，我们需要随舰的医疗人员，我知道你能联系得到他。”
    萨洛蒙深知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又不放心让瓦坎达人控制所有舰船。他已经和蒂塔完成了协商（单方面的，因为他说什么蒂塔都同意），在找到稳定兵源之前，先使用贤者之石增加人造人的数量。只不过这批人造人的沉睡时间会更长，她们会在梦中经历战斗和生活，当她们离开培养舱时立刻就能加入战斗。
    他真的非常缺人，因此拼了命地寻找人才。
    神盾学院那些逃出来的年轻科学家也是他的目标。充满使命感的学生群体最好煽动了，只要给他们一个比神盾局更伟大的目标，并且向他们展现自己的实力，那些年轻的学生就会趋之若鹜。只不过当萨洛蒙去过一趟神盾学院之后，他就彻底失望了——这里的学生被袭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还手能力，很多人都是背部中枪，许多尸体被草草掩埋。除了冈萨雷兹指挥官和幸存的韦弗特工，没有人为那些学生哀悼。
    “我需要人手，娜塔莎。个人英雄主义是行不通的，为了人类的未来，每个人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注1】传送间：五环法术传送法阵的造物，可重复使用。!over

 第五〇〇章 理想主义者（第一更）

    !go    对于远离生活的东西很多人脑海中会有相关印象，就像没有人知道泰国曼谷的全称其实有167个字母，就算知道了也不定记得住。魔法以及卡玛泰姬在世俗社会的知情人士眼中就是如此。在萨洛蒙第一次与神盾局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尼克·弗瑞就下了大力气去探究魔法的秘密，并且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成立了一个秘密部门【注1】，用以探究萨洛蒙的秘密。
    但这个临时成立的组织拿出成功的都是小打小闹。
    神盾局筛选灵媒的手段和过去的星门计划【注2】一样荒诞，包括但不限于预知、透视、读心、精神感应、通灵和意念移物。他们找来的那些人当中有一部分灵媒的确有些本事。那种施法者有点小天赋，只不过没有任何方法、没有任何一个灵媒或者通灵者能展现出和萨洛蒙一样的能力。
    无论是召唤生物还是呼风唤雨，那些灵媒能做到只不过是占卜和通灵（前者是塔罗牌占卜，后者真实性存疑）。至于驱魔那更是无稽之谈，神盾局找来能驱魔的人几乎都是和沃伦夫妇一样的骗子。
    在神盾局只给出一张照片的情况下，那些灵媒试图对萨洛蒙进行预言，那些有能力的通灵者死状都相当凄惨。所以尼克·弗瑞封存并且销毁了那部分资料，并且对当时在场的特工进行终生监视——因为某些特工在当时就陷入了疯狂，淌着口水呢喃着难以理解的词汇——只不过这种监视已无法进行，因为神盾局的力量已经收缩到只剩下科尔森特工那一个小队和几处秘密基地了。
    那是外维度力量对普通人心智的无情碾压，普通人直接接触无异于自杀。
    杀死灵媒、造成特工疯狂有一部分原因是至尊法师对萨洛蒙的保护措施，那是从萨洛蒙出生起就施加在他身上的保护咒语。即便如今圣痕的力量足够保护他，这个咒语也仍在生效，用以确保保护他的真名不会泄露。这个咒语是如此地强大，以至于不得不以永恒大神的部分真名作为词缀，而尊者也付出了十分巨大的代价。
    那些疯掉的特工还算幸运，如果是直接接触黑暗维度或者西索恩的力量，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就会去敲门。因为那些倒霉蛋会不自觉地成为外维度生物的容器，召唤外维度生物，死亡对他们来说是种宽恕。
    总得来说，即便萨洛蒙一再阐明尊者的强大与地位，对于尼克·弗瑞来说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现在就不一样了，萨洛蒙手中握有最为直观的武力象征，当代科技的顶尖造物，多铆蒸刚式的战舰和坦克，以及尚且不知数量的动力装甲军队。这对尼克·弗瑞来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是人类能够理解的东西。
    娜塔莎看着悬挂在面前的巨大炮口忍不住手心出汗，仿佛那足有一人高的巨炮炮口点燃了这座地下城市的空气，她闻到了挥之不去的硝烟味。经验告诉她这是一门试射过的火炮，只不过神盾局并不知道这只巨兽在哪里肆虐过罢了。
    这仅仅只是萨洛蒙安装在天空航母上的一个炮塔而非主炮，九头蛇原先安装在上面的防空火炮如今成了巨炮之间的点缀。她想象不出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在空中与这个庞大大物战斗，按照萨洛蒙的说法，后续还要加装单向电磁护盾、反导弹系统以及更先进的引擎、推进器和火控系统。这样的怪物在后勤能够跟上的情况下，足以毁灭一个空军实力并不强大的小国家（或者印度），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萨洛蒙对这样的火力感到不满意。
    眼前的这一切肯定不会最近发展起来的，萨洛蒙早已在暗中组建自己的势力，而神盾局什么都没能发现。只有尼克·弗瑞知道，近年来萨洛蒙在电子游戏上花的时间越来越少，但他当时只不过认为这是学业繁重的原因，没有太过深究。
    “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不止是外星人，还有魔鬼、恶魔、栖息于寂静之海的古蛇、被关在城堡里的混沌邪神。”萨洛蒙说，“无论多少火力都是不够的，而我的新舰船还在，即便有了高科技的帮助，仍然是以百年为单位的巨大工程量。”
    “难怪尼克·弗瑞会怀疑你神经过敏。”
    萨洛蒙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来吧，我该带你去看看你未来会加入的部门。”
    “我可没说一定会加入。”罗曼诺夫特工笑着说道，“你得先让我看看这里是什么样。”
    “你会喜欢的。”萨洛蒙指着远处露出尖顶的建筑。那是目前这座地下城市中少有的高耸建筑，教堂般的精致哥特式包铜双尖顶被巨型探照灯映衬得闪闪发光。那是姐妹会新成员的主要建筑，是训练和学习的主要场所。
    她发现这座城市干净得过头，她连一只昆虫尸体都没看见过。电梯装潢老旧但却不失华丽，让人仿佛置身于百年前的大剧院。
    “我从阿尔巴尼亚黑帮，地下妓院和欧洲人口贩卖组织手里解救了那些女孩，把她们培养成我的军队。”萨洛蒙对娜塔莎皱起的眉头视而不见。他说，“她们有选择的自由。她们可以选择回到家乡，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选择留在这里的女孩，我会治愈她们的疾病，为她们安装义肢，为她们提供最好的教育。”
    “你要她们为你而战？”
    “我说过了，她们有选择的权力，而我也给予了她们以血还血的能力。这并非奴隶主对于财产的维护，而是出于远大的理想。我把她们打造一把锋利的长刀，让她们和我一起在普通人无法抵达的战场上厮杀。她们不是特工，不是间谍，她们是军队。”
    秘法师面色冷峻，他所说的每句话都带着足以令人眩晕窒息的厚重血味。
    这是少数人才能理解的情感，是以牺牲铸造生存土壤的悲壮，这样的付出卡玛泰姬已经持续了千年。他见过秘法师出任务后回来的只有少数人，萨洛蒙出生之后这种牺牲慢慢减少却也仍然存在。从小到大萨洛蒙都被告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今人类生存的每寸土壤都是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用血换来的，地球上的每个人都欠尊者一条命。
    就算是卡玛泰姬也无法独立应对那恐怖的未来，如今这份责任落到了萨洛蒙身上，他有义务为此奉献一切。
    “你可以斥责我冷血，但她们的牺牲会换来更多人的生命，甚至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存续。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交易，人道主义在生存的战场上毫无意义，因为我把自己也算在这笔账上了。”萨洛蒙的眼睛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光芒，让娜塔莎·罗曼诺夫眼眶发红，“现在部分训练科目找不到合适的女***，我觉得你很合适。加入我们，娜塔莎，为了人类。”
    【注1】w.a.n.d，the wizardry alchemy necromancy department，神盾局魔法炼金通灵部，用以应对魔法威胁。earth616的神盾局部门。
    【注2】冷战时期cia的超能力者计划。!over

 第五百零一章 有限度的合作（第二更）

    相比起姐妹会的华丽建筑，特战队的宿舍就显得极为质朴。
    吉迪恩·马利克在亚历山大·皮尔斯倒台之后就接触了几个九头蛇特战小队的头目，并且成功将其拉拢至自己女儿的麾下。只不过这部分人的性质相当尴尬，即便萨洛蒙能通过斯蒂芬妮来向他们下达命令，但实际上他们属于马利克家族的私人武装。
    萨洛蒙拒绝让这部分人进入不朽之城，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废弃的神盾局基地内。但他也没打算亏待这些人，他不仅答应斯蒂芬妮为这些人配齐后勤设施与新装备，还把目前的主力飞行载具昆式战机、装甲运兵车和少部分坦克拨了许多给他们，用来让特战队完成任务。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出于对斯蒂芬妮辛苦的奖赏——在她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老财家族的女儿斯蒂芬妮立刻开始的行动，在国会和白宫搅浑水，趁机为萨洛蒙攫取利益。
    萨洛蒙在政务上相当信任斯蒂芬妮，因此他也允许马利克家族名义上拥有保卫自己的力量。毕竟他们是现在萨洛蒙能指挥的最具军事素养的凡人军队，用来应急还是不错的。当他对这批人完成筛选之后，其中可以塑造的人才将会进入不朽之城的生物实验室进行初级改造，穿上力反馈动力装甲，成为凡人军队中的精英。
    在萨洛蒙的允许下，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已经和几位女孩进行过了谈话。
    那些女孩都认为是姐妹会的主人从悲惨的命运中拯救了她们。
    虽然她们无法知晓他的名字，但她们的确感谢他，并且愿意为他而战——娜塔莎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向秘法师，她认为萨洛蒙这是在营造神秘感。这招很有效，从那些女孩的狂热崇拜就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她并不打算打破他制定的规则，毕竟这是是萨洛蒙的主场。她对于姐妹会招收的女孩非常感兴趣，并且答应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一趟。“只要有稳定的通道，以及空闲的时间。”她笑着说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还在地球上。”
    这让萨洛蒙松了口气。人造人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她们没有女性的生理期，所以娜塔莎·罗曼诺夫教授那些女孩的主要内容就是生理知识以及特种作战思路，这些都是人造人们不具备的东西——瓦坎达优秀的全息投影技术能够让女孩们反复练习，她们在战场上发挥出的力量会比人造人更加灵活多变。
    聘请这位顶级特工的酬劳，就是加快恢复身体器官的研究。
    萨洛蒙比较倾向于使用科学与魔法结合的手段进行治疗，罗曼诺夫本人也同意了这个方案。
    虽然明面上尼克·弗瑞是死了，但是史蒂夫·罗杰斯和她追查九头蛇的行动却会继续。即便她答应要来不朽之城也得有时间。到目前为止，只有尼克·弗瑞和她知道萨洛蒙变成了九头蛇蛇头，复仇者联盟中的其他人对萨洛蒙的近况一概不知，甚至是有所合作的托尼·斯塔克也不知道萨洛蒙除了上学还做了什么事。
    不过距离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远了，玛利亚·希尔特工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派去神盾局的调查员，只需要经过测谎就能顺利脱身。多次提交报告批评尼克·弗瑞的她是神盾局里污点最小的那个（故意安排两人不和的假象），还能入职斯塔克集团，暗中领导剩余的神盾局特工。
    为了与斯塔克达成合作，她势必要透露出一些关于九头蛇叛乱的消息。人造人的力反馈式动力装甲原型机就是斯塔克制造的，他肯定认得出自己的作品。这就足以说明萨洛蒙对那件事的参与程度不一般。
    娜塔莎答应这件事也像是某种妥协和交换。从好的方面想，或许尼克·弗瑞想要确保萨洛蒙建立的组织不会重蹈神盾局的覆辙。三艘天空航母他还有能力对付，但一个走偏的萨洛蒙他是真的拿捏不住，迄今为止他也没能拿出什么好的反制措施。尤其是萨洛蒙手里还有歼星武器的时候，恐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敢惹他的人。
    至于坏的方面，那就是尼克·弗瑞想要打探消息，试图了解萨洛蒙建立起了的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组织。传统艺能，萨洛蒙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结论。
    尼克·弗瑞试图在一个神明与怪物横行的时代拯救人类，这是萨洛蒙对他唯一的敬佩。
    “你已经知道要怎么来到这里了，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萨洛蒙满不在乎地指着传送间。他真的不担心娜塔莎会把尼克·弗瑞带到这里来，如果是更加精细昂贵的、恒定的、使用琥珀粉末绘制的传送法阵，他尚且还会担心一下。这个传送间只不过是一个接收端，咖啡馆的拖把间是一个发送端，接收端可能是任何地方，发送端却只有一个。
    随便开启传送门的下场就是掉进沙漠或者海里，甚至是外太空。至于有多倒霉，那就要看个人运气，传送门这种高级魔法出问题之后糟糕的概率不小。
    “这里就是圣盾兄弟会，我原本想把这个地方送给尼克·弗瑞，但结果你也看到了。他没有能力把这个地方充分运作起来。”他说，“我不会容忍资源浪费。神盾局浪费了许多资源——我知道神盾局做了什么，但神盾局距离阻止世界毁灭还差得远。现在已经证明了神盾局的软弱无力以及政治倾向对世界毫无益处，所以我显然比尼克·弗瑞更有资格运营这个地方。”
    “我可没有这么说。”罗曼诺夫特工拍了拍秘法师的手臂，“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我不期望别人能够理解，娜塔莎。”萨洛蒙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的底线很低，我已经做好被憎恨准备了。”
    “别这样说，我理解你的做法。你想要的并不是权力。”她沉默了一会，然后以试探性的口吻进行询问。“如果那些女孩没能通过最终考核，加入你的军队呢？”娜塔莎问道，“我看到你给那些重残疾的女孩安排了纺织机，你做得很不错，但我想知道更多。”
    “她们会去次一级的部门，接受另一项训练。”萨洛蒙说，“可能加入行政组织成为文员，也有可能加入另一个专门猎杀黑魔法生物的部门。这由她们自己决定，前者需要有良好的成绩，后者需要有不错的战术课程成绩，但两个部门都需要特殊训练。没能加入姐妹会的女孩肯定有一门成绩不合格，她们可以根据合格的成绩自由选择是否加入行政或者猎杀部门。”
    “我发现一个问题，萨洛蒙。”娜塔莎说，“你的部门都是由女性构成的。”
    “那是因为我尚未找到稳定的男性兵源。”萨洛蒙说这话的时候也满脸无奈，“科学的人体改造不适合女性，虽然能够保证安全性，但自愿加入的男孩几乎没有。姐妹会曾经找到过几个，但他们都不愿意留在这里，愿意加入的男孩身体有不合格。只不过预言已经告诉我，我需要的人就在未来等着我，所以我非常有耐心——当然，不能什么都相信预言，毕竟预言这个词出自先知先觉之神普罗米修斯，额头上就写着‘仅供参考’。”

 第五百零二章 焦糖洋葱碎（第一更）

    !go    旺达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披着毯子从监狱硬邦邦的床板上坐了起来。她光着脚跳了下来，冰冷的感觉从脚底蹿上头顶，如同冰锥刺进大脑，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旺达·马克西莫夫慢吞吞地走到透明的钢化玻璃牢房观察窗前，等待着今天巡逻人员的出现。
    虽然自己的老师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了，但旺达·马克西莫夫仍在完成着自己的作业。今天是九头蛇科学家拉她们姐弟去体检的日子，旺达需要控制几个人的心智，提前获知今天的体检项目——不是所有检测都是安全的，特别是在九头蛇这个有着丰富人体实验经历的组织里，高风险的检测项目比比皆是。
    尤其是在九头蛇科学家完全不了解两人的能力本质是什么的情况下，一些十分极限和野蛮的检测方式都会被提出来。但好在马克西莫夫姐弟是唯二成功的实验品，九头蛇的科学家也舍不得摧残她们，旺达也运用萨洛蒙教授的能力确保不会出现太过危险的测试项目。
    以及获得一些真正美味、丰盛的早餐。
    旺达嘴里泛起了伊比利亚黑猪香肠的味道，她是在和萨洛蒙一起观看一档美食节目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美味的东西，她的老师也总是会带些电视上才有的美味给他们姐弟二人。她最喜欢的还是那档名为《艾斯利的烧烤圣经》的烹饪节目，虽然年代久远画质模糊，但不妨碍那成为她在课余时间观看最多节目。每当那个黑人厨师艾斯利·哈里奥特笑起来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她的老师相当尽职地教授她如何使用草药，并且告知她哪些草药可以用在食物上。她现在学会了鼠尾草和迷迭香在魔法和食物上的运用，萨洛蒙保证她未来真的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女巫，能和童话故事住在森林里的女巫一样，用魔药来永葆青春。
    旺达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用蝙蝠翅膀和蜥蜴爪子来制作魔药。
    “懒猪，快起床！”旺达用指关节敲了敲墙壁，声音穿过厚实的混凝土结构直直钻进弟弟的耳朵里，把皮特罗吓了一跳。从床铺上跳下来的皮特罗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姐弟之间相互打闹一如往常。旺达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并非身处监狱，而是置身于宽敞的客厅，身处叛逆期的弟弟正在房间里大吵大闹，试图在清晨打开音响播放摇滚音乐，而她身为姐姐正在厨房里忙碌，还要制止弟弟这种不当行为。
    两人发生争吵，姐姐挥舞着铲子要敲弟弟的脑袋。
    就像温馨的家庭喜剧，就像小时候她和皮特罗在父亲没有卖出的电视剧录像带上看到的那样。那模糊的电视画面经过许多年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她甚至能够闻到面包、焦糖化的洋葱碎以及煎锅里滋滋作响的培根的香味，美味与温馨的食物香味如同一条轻盈温暖的毛毯将她包裹了起来，带着她不断上升，漂浮到天上。
    她发觉这股香味并非出自自己的幻想。旺达连忙转身，就发现她的老师一手端着两口盖着盖子、叠在一起的平底锅，摇摇晃晃地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她连忙走过去，接过放在上面的平底锅，揭开了盖子。这个平底锅里一半放着还在噗噗冒油的培根，另一半放着煎烤上色的可爱香肠，这就是她幻想中的美味佳肴。
    “焦糖黄油洋葱碎，黑麦乡村面包，还有培根和香肠。”身着深红色圣骸布法袍的萨洛蒙轻声问道，“喜欢这样的早餐吗？”
    “我闻到了，再来些咖啡。”旺达笑得眼眶发红。似乎伴随着自己老师的到来，冰冷的城堡也变得温暖了起来，温暖的触角从黑暗的角落伴随着食物的香味蔓延了过来。无声无息，但却触手可及。“我想魔法应该能够做到这些事吧？”
    “如你所愿，女士。”萨洛蒙放下手上的平底锅，开始布置手上的桌布和餐具，“让皮特罗快点起床吃早餐吧！”
    萨洛蒙向马克西莫夫姐弟解释了自己消失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尤其当他说道自己也是一位大学生的时候，他们之间隔阂就如同城堡外的积雪那般迅速消融。虽然萨洛蒙隐去了很多关键信息，但谈话的氛围依旧活跃，活泼的皮特罗甚至敢拿萨洛蒙当做打趣的对象。
    “我的时间不多，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萨洛蒙看了眼一直站在牢房门口的那个九头蛇武装人员。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从那个倒霉蛋眼中萦绕的深红色光芒就能看得出来，旺达·马克西莫夫的的确确下了苦功复习课程。
    “你们做得很好。”他说，“我最近不能常来，所以我就准备了许多你们之后要用到的书本。”
    “那些都是？”皮特罗胆战心惊地瞥了眼堆放在角落的书籍，仿佛那就是颗耀眼的恒星，只需稍稍看那么一眼就会灼烧自己的眼角膜。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皮特罗的脸立刻蒙上了肉眼可见的绝望神色，只有旺达满意地点头同意萨洛蒙的做法，她认为自己身为姐姐有必要关心自己弟弟的学习。
    萨洛蒙最近是真的没有时间照看马克西莫夫姐弟。在他和尼克·弗瑞达成某种不能说的默契之后，他就安排那些归顺的九头蛇特种作战小队搭乘昆式战机清剿nazi九头蛇的残余势力，斯蒂芬妮则趁着国会梳理完nazi九头蛇名单和产业之前大口侵吞那些产业。部分九头蛇——包括这座城堡的拥有者沃尔夫冈·冯·斯特拉克也试图寻找一个新的靠山，保守派头领吉迪恩·马利克收到了大大小小许多蛇头的投诚。
    只不过经过筛选，只有部分蛇头被允许加入合作。有些九头蛇成为了弃子，用以吸引世俗政府的注意力，毕竟如今萨洛蒙暂时还不想站到台前成为靶子。就算他圣剑在手，也不是所有事都能用武力解决，现在是发育运营的时间，不是战争时间。
    “旺达，我需要你协助我进行一项实验。”萨洛蒙指着一旁的通灵板。“尝试使用这个东西和我联系。”他说，“我可能会回应你，也可能不会。”这是一项不起眼的实验，但萨洛蒙却不想让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涉及，尊者也反对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协助萨洛蒙进行这项实验——这是尊者和萨洛蒙在关于圣痕本质的探讨中进行的对话，圣痕赋予了萨洛蒙灵魂的特殊性，如今萨洛蒙想要验证这种特殊性究竟是什么。
    虽然孩之宝的通灵板看起来相当玩闹，但在魔法层面上，相信与象征意义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这是萨洛蒙从小就开始学习的基础知识，就算是卡玛泰姬维山帝一系的法术中也有相当多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被用作施法道具。再加上尊者提到过的阿斯加德诸神与其他地球神系的不同，以及萨洛蒙自身进行的窃取雷神之锤力量的法术实验，他可以肯定，当旺达相信可以通过通灵板联系到萨洛蒙的时候，她就能帮助萨洛蒙窥探自己的本质。
    旺达·马克西莫夫有这个天赋，而且她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实验可行的话，她本身的问题将不再是个问题。!over

 第五百零三章 招募特工（第二更）

    邪术师换老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宗主，邪术师之前学习的独门法术很有可能都没法用出来。就像维山帝的秘法师，如果投靠了多玛姆，那么几乎所有法术就得从头学起。只不过面对从卡玛泰姬跳槽的人才，多玛姆一向慷慨大度，所以升级并不会太慢。
    旺达·马克西莫夫是天生的邪术师，萨洛蒙所做的就是尝试让她从其他外维度借取能量，例如法尔廷、佛多、瓦图姆和恐惧殿堂，试图避开西索恩，为此他还留下了一句咒语让旺达学习。他想要知道旺达·马克西莫夫是否是被西索恩锁死在了k&#039;lay维度的n&#039;garai，只能从西索恩那里获取力量。
    如果不是的话，其他外维度就是可以借取的对象。一棵树上吊死的结果就是受制于人，所以邪术师们会想方设法在和宗主的契约上钻孔子，和其他宗主勾勾搭搭。这也是至尊法师传承下来的行事作风，要不然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也没有必要这么多魔法书，一本《维山帝》之书就够了。
    行为具有象征意义，这也是仪式魔法的基础，这是从偶像理论延伸出来的理论。
    如果旺达和萨洛蒙的实验真的成功，那就说明旺达还有选择的余地，能从根本上缓解了她本身的问题——即一不小心在西索恩那里欠了账，然后成为降世容器。与此同时，萨洛蒙还要尽量避免她接触到《黑暗神书》或者散落的《黑暗卷轴》，阅读那些由西索恩亲自书写、摩根·勒菲装订的黑魔法书籍就意味着西索恩能够夺取阅读者的灵魂。
    如果是至尊法师、梅林或者摩根·勒菲这种等级的施法者来阅读《黑暗神书》的话，几乎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黑暗神书》对于旺达的侵蚀远比一般人要严重得多，而且西索恩也会想方设法将《黑暗神书》送到她面前——现在魔法界肯定有人手里拥有《黑暗神书》或者散落的卷轴，可没有人知道究竟在谁手里，那种等级的神器也无法预言。上一次出现的模糊线索还是使用阿戈摩托水晶球侦测到的，就位于塞勒姆。但那地方的谜团太多，牵扯的力量也过于晦暗，萨洛蒙在那里的经历算不上愉快。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拥有《黑暗神书》的施法者肯定成为了西索恩的棋子，会想方设法把那本书送到旺达面前。这也是萨洛蒙迟迟不让她接触地球魔法界的原因，就算是无门酒吧里都是良莠混杂，比《哈利·波特》里的破釜酒吧还要夸张，谁都不知道哪个角落坐着的就是黑魔王。
    旺达点点头，答应今天晚上就会进行实验。她之所以那么听从萨洛蒙的话，不仅仅是因为萨洛蒙长得高挑迷人，更是因为萨洛蒙非常用心地教导马克西莫夫姐弟，并且通过各种手段拉距离。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并且毫不做作的行为获得了旺达前所未有的信任。只不过这种信任是单方面的，萨洛蒙的关心也并非旺达所想的那样。
    如果事态失控，萨洛蒙在杀死旺达这件事上不会有丝毫犹豫。他会难过，但还是会动手。
    萨洛蒙的精神有问题，如果不是世俗生活需要，他肯定会去精神病院开张证明。
    他没有在这里多待，而是直接去了不朽之城的一间牢房。这里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间极具文艺复兴时期风格装潢的卧室，拥有窗户和壁炉，防护等级比不上萨洛蒙用来关押威胁目标和罗蕾莱的地牢，只不过住在里面的人暂时还不能自由行动而已。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为了和被关在这里面的人来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眼神已经重新恢复了锐利，死亡的臭味和苍白皱缩的皮肤已经消失不见，只不过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因为房间里没有梳子。她穿着萨洛蒙找来的病号服，坐在卧室书桌后的高背椅上。“我记得很多年前你就招募过我。”她瞪着秘法师，“你是不是都预言到了这些事？”
    “是的，女士。”萨洛蒙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对面。他瞥到了一本打开放在桌子上的书，很显然这本书就出自汉德特工身后的书架。这里的每一本书都经过了审查，不会透露多余的信息。“我知道神盾局里有九头蛇，我也知道蛇头是谁。”他翘起一条腿，穿着短跟靴的那只脚轻轻踢着胡桃木支撑的桌脚，“所以我抢先成为了九头蛇，帮他们换了一个主人。”
    “哼，魔法！”
    “你难道对那场魔法秀不满意吗？”秘法师沉声说道，“我的魔法都是用来战斗的，用来表演的还是少数。卡玛泰姬是实用主义的魔法学派，幻术和变形术从来都不是强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说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命。”
    “不是拯救（save），而是给予（give）。你已经死了，汉德特工，是我重新给予了你生命。我的确知道你会死，所以姐妹会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秘法师说，“反正神盾局也无法挽回了，九头蛇的势力远比尼克·弗瑞知道的还要庞大，为什么不用这份力量去做一些对的事呢？”
    “为什么是我，萨洛蒙？”
    “因为你足够无情，你知道任务才是第一位，你是最标准的特工。”秘法师说，“我可是听说过你把科尔森小队的两人派去执行没有后援的任务。我很欣赏你的手段，以及你衡量损失的方法。你有足够冷静的头脑……现在也有，我们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
    “你想要填补神盾局毁灭之后的空缺？”
    “天哪，汉德特工。我建立的可不是神盾局那种边缘性的组织，或者是国会的黑色行动小队。神盾局面对的并不是真正的灭世危机，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我们要面对的东西比神盾局过去面对过的危险无数倍。我向你保证，我建立的组织并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而是为了拯救人类文明和人类统治全银河的繁荣未来。我需要你，维多利亚·汉德，我需要你的冰冷无情和果断，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将帮助人类直面恐怖的未来。”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萨洛蒙·达蒙内特！”汉德特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秘法师那双宛若黑色宝石般的双眼，“究竟是什么威胁让你的魔法也无法应对，还需要窃取那三艘天空航母？”
    “天空航母只不过是几艘小船，我们会有更强大的战舰。我们未来的战场不在地球，而是在银河系中。至于你所说的威胁……那有很多。有克里人，有斯库鲁人，有外星巢虫【注1】，有来自主物质位面的天神，天神的造物，能够杀死天神的宇宙瘟疫生物【注2】，还有来自外维度的恶魔。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一直说下去，因为我刚刚提到的这些都入侵过地球。”萨洛蒙语重心长地说道，“汉德特工，我们没得选。神盾局只不过是星球内的小打小闹，卡玛泰姬背负的责任远比你想象得要重得多。在这个黑暗的宇宙中，只有战争才能生存。”
    【注1】这个种族也是圣盾兄弟会建立的原因。
    【注2】共生体。

 第五百零四章 谐音梗（第一更）

    防盜章節，十分鐘後刷新
    ————————————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金发丽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这枚钻石就开始变形，延伸出蝴蝶的翅膀，随后就如同滴进清水中的墨水一般将钻石染黑，变成了一枚与奥罗拉·诺克提斯发夹模样相同的蝴蝶。这只蝴蝶围绕着办公室飞舞了一周，从通风管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第五百零五章 二十个枪眼（第二更）

    !go    完美的礼服，灵感来源于缪斯女神。
    古希腊风格和元素的复兴来源于二十世纪初美国经济发展带来的趋势，伴随着褶皱、长裙、垂坠与几何植物图案，共同成为了古希腊风格的代名词。这件来自黎巴嫩著名时装品牌zuhair murad的高级定制礼服当中，不对称的褶皱更是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这一元素。
    魔女穿上了这件以白纱制成的礼服，裸露的肩膀将原本英气十足的魔女融化成春天的湖水，完美光滑的脊背在不断晃动的白纱映衬下若隐若现，闪闪发光的流苏状金色胸链与金色腰带让高挑的魔女充满了典雅与智慧的气息，简约又庄重，极具古典宫廷质感。
    贝优妮塔少见地选择了不那么张扬的眼影颜色，眼角也不再向嚣张地上挑。她将黑色长发编成发辫，在脑后挽成发髻。她踮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站在鞋柜前犹豫了一会，然后挑选了一双金色的露趾凉鞋穿上。金色的链条模仿绑带凉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可爱脚趾头不安分地扭动着。她把自己的耳坠也换成了银制的树叶形状，比之前那些用珀金、蓝宝石和黄金制成的华丽耳坠要简朴得多。
    “亲爱的，这件怎么样？”她满意地双手叉腰走到沙发前。“不准说不好。”她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身上多二十个枪眼的话。”
    “好吧。”秘法师在沙发上挺直脊背。过长的等待时间让他感觉自己的腰椎僵硬，两腿发酸。“这是你换的第二十套衣服，亲爱的。”他叹了口气。在此之前贝优妮塔还试穿了许多套古希腊风格的礼服，但无论是哪一件都充满了露肩、垂坠和金色饰品。最开始萨洛蒙还能分辨得出其中细节的不同，但到了后来他就渐渐麻木了，所有衣服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样，就连中途贝优妮塔换了风格，穿了件类似埃及艳后的服装他都没发现——那是第十九件！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萨洛蒙的大脑已经逐步恢复功能，开始帮助他回忆之前看到的东西，并且大声向他发出警报。
    “我觉得那件很像伊丽莎白·泰勒穿的、满是金色的衣服不太好看。我记得那是上一件，太华丽了。”萨洛蒙在贝优妮塔进一步询问之前开了口，“我向你保证，无论你穿什么，你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那我和你的养母相比呢？”魔女修长的大腿从白色裙摆里撩起，踩在了沙发上。即便是这身如同水泽仙女一般的衣服无法抑制贝优妮塔强势的性格。她欣然接受萨洛蒙对她脚踝的欣赏，魔女之血让她的体态永远保持完美，就连脚踝和脚趾也是如此，“我知道在古希腊暴露身体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你也不止一次看过你那位处女养母的身体，但你又不是特瑞西亚斯【注1】。我要你好好回答，boya~”
    “嘶——”萨洛蒙倒吸一口冷气。
    最近繁忙的工作使得他待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少，并且由于庄园的装修进度慢得惊人，萨洛蒙和魔女不得不暂时住在纽约。为了能在上课之前空出时间处理不朽之城的公务，萨洛蒙醒得越来越早。要说魔女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一贯强势的魔女绝对不可能直白地把这件事告诉他。但当雅典娜邀请他和魔女们去雅典娜山聚会的时候，萨洛蒙就匆匆赶了回来，这让贝优妮塔几乎用眼神把他切成一百十二片喂猫。
    “不想说什么吗？”魔女挑起萨洛蒙的下巴。她凑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萨洛蒙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这香味让萨洛蒙的神经逐渐舒缓，放松，然后露出傻笑。从表面上看萨洛蒙是在露出极富魅力的笑脸，但魔女却知道这代表了萨洛蒙的潜意识中认为这里很安全、很温暖。
    他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这样，贝优妮塔心想。就像翻起肚皮的猫咪，真是可爱。
    “肯定是你最好看！”
    “是因为你的养母不在这里？”
    “嘶——”
    “我觉得你的养母还能再等会。”贝优妮塔将萨洛蒙压在身下，用矫健的双腿紧紧锁住了他的腰，鼻子轻轻触碰他的脖子。“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她舔了舔嘴唇，“贞德已经先去了，我们还有时间。”
    “可是还有柴郡猫……”
    “在你回来之前，她就开着那辆阿斯顿马丁把猫和鸟都带去了！”
    戴着伊丽莎白圈的柴郡猫瞪大眼睛，紧盯着一旁虎视眈眈的猫头鹰。它趁着猫头鹰暂时还没有动作突然低头，用塑料做的伊丽莎白圈罩住自己的小饭碗，然后大口吃起了雅典娜为它准备的鱼肉，让那只只有巴掌大小、试图从猫碗里抢食的纵纹腹小鸮无功而返。
    生闷气的小鸮啄了啄柴郡猫蓬松的尾巴，转头就去抢小蛇的食物。
    一只吱吱叫的小白鼠。
    横行霸道的猫头鹰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穿着女仆装的黛娜紧盯着菲尼克斯和柴郡猫，雅典娜则与坐在餐桌旁的女性们轻声细语地谈论着红酒的好坏。受邀来这里的不止有魔女们，还有雅典娜在艺术界的几位好友（菲尼克斯用魔法隐藏了起来，凡人看不见），其中就包括了凡妮莎——今天是女性酒会，萨洛蒙只不过是个添头，作用就是当雅典娜需要炫耀时成为那个被炫耀的家伙，炫耀的内容随着萨洛蒙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多。雅典娜的凡人朋友有许多都是听着这些事，看着萨洛蒙长大的，没有人比她们更了解萨洛蒙成长时获得的成就了。
    雅典娜邀请魔女来也是为了邀请她们进入这个圈子。
    “让生活有趣点。”智慧女神眨了眨眼。她作为希腊神系的代表并不能像魔女那样接到卡玛泰姬的任务，能够自由进行活动。雅典娜现在非常怀念打架的感觉，但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艺术和科学上，尤其是教导别人学习科学更是她最大的爱好之一。
    能力得到增强的小洛娜满脸不高兴地坐在一旁低头试卷。虽然她的成绩很好，但雅典娜却是用萨洛蒙的学习速度来要求她，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学习速度。小洛娜瞥了眼在阳台上打电话的萨洛蒙，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萨洛蒙挂断电话，从阳台上走了进来。他吻了吻雅典娜了脸颊，然后是贝优妮塔的嘴唇。轮到贞德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被白发魔女揪住领带了拉过去。女性艺术家和贵妇们用暧昧的眼光扫视着魔女和萨洛蒙。
    “咳咳，抱歉，女士们。”他用食指松开领带满脸歉意地轻声说道，“我想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小洛娜皱起鼻子，用看待叛徒的眼神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雅典娜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
    她没说有人在楼下等着萨洛蒙，也没说那是个开着高级轿车、穿着商务套装的年轻金发女性。她觉得如果说了出来，今天这场聚会就完蛋了，只不过智慧女神看到贝优妮塔眼里闪着魔法的光芒。雅典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想看看自己的养子要怎么圆这个场面。
    【注1】古希腊先知，因为看到雅典娜沐浴被遮住双眼。这并非惩罚，而是阻止特瑞西亚斯直视真理，他也因为雅典娜的恩惠听得懂鸟类语言。至于萨洛蒙为什么看了不会出事，那这不是很明显了吗。!over

 第五百零六章 固着行为（第一更）

    !go    根据尊者传授的知识，萨洛蒙知晓了阿萨神系与其他神系最大的不同。
    其他神系诞生于灵魂，最初都是灵体的存在，然后因为其拥有的权能而被崇拜成神。只有阿萨神系诞生于大魔的血肉污泥，天生就拥有形体，并且通过后期手段聚集信仰成神。雅典娜代表的权能就是真理，多次直视真理并且不像特瑞西亚斯那么倒霉的萨洛蒙自然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劲。
    贝优妮塔端着半满的红酒杯，晦暗的魔法光辉在她的眼中闪烁，偶尔闪过的竖瞳说明她正在以另一种角度看待世界。贞德脸上带着揶揄的微笑，就连他的养母也一副看好戏的架势。萨洛蒙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饱含深情地再次亲吻魔女。
    魔女的嘴唇滚烫，如同阴燃的炉火。贝优妮塔觉得萨洛蒙的触碰如同闪电一般令她的嘴唇酥麻，好不容易分开的两人眼中似乎只有对方。他们遗忘了那些被雅典娜邀请来的贵妇，心里想的只有满足对方——那些贵妇挺着看上去十分自然的胸部假体，话题永远围绕着衣着、整容和购物。因为她们需要用这些东西来为自己富有的丈夫套上缰绳，这是她们唯一的使命。雅典娜邀请这些贵妇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用这些贵妇取乐，欣赏这些精神匮乏的家庭野兽的嘶吼——聚集在这里的贵妇大多数都拥有丈夫以外的床伴，她们的丈夫也拥有自己的情人。即便这种关系为双方所知丈夫也不会选择离婚，因为这样就会平白丢失一半的财产。因此她们看到萨洛蒙和贝优妮塔这对情侣时只能发出感慨，回想着自己年轻时曾经拥有过的青涩爱情。
    “哦！so sweet！”
    萨洛蒙在贝优妮塔湿润清澈的灰色虹膜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贝优妮塔也在萨洛蒙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她觉得萨洛蒙轻抚脖颈的指尖带着静电，令她呼吸困难，皮肤紧绷。虽然几个小时之前他们才刚刚经历过一场相互满足的爱情本能，可他们丝毫不觉得满足。站在弗洛伊德性学说的角度上看，他们之间因为过度满足产生了固着心理，长期超额的满足令两人渴望着向对方过度索取。在萨洛蒙偶然占据上风的时候，他会站在镜子前欣赏魔女极致完美的身体，看着魔女带着欢愉和痛苦的表情在粉红系的魔法中沉沦，如坠云端。
    “你今天看起像水泽仙女。”萨洛蒙声音沙哑。他闻到了魔女身上诱人的荷尔蒙，这是魔女的身体向他发出的信号。如果他们现在还在公寓里的话，他会欣然接受。他想起手掌在魔女平坦小腹上光滑细腻的触感，想起贝优妮塔在他耳边潮湿的喘息声，想起她优美纤长的脖颈和柔软的纤腰，这让他呼吸粗重了许多。
    “尝起来也像。”他说，“我保证今天会早些回来，亲爱的。”
    贝优妮塔笑着捏了捏萨洛蒙的脸颊。“你必须爱我，没有选择。”
    “向真名起誓。”
    “见鬼，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凡妮莎喝了口红酒。这就话是所有事业型男性能做出的最甜蜜的保证。保证不酗酒，保证不抽烟，保证早点回家亲吻妻子。雅典娜亲眼见证了魔女对萨洛蒙的吸引力，只有贞德的眼神如同一座冰山，试图熄灭秘法师和魔女之间的欲火。
    斯蒂芬妮打开车载冰箱，给萨洛蒙倒了杯冰凉的香槟。
    她之所以急着来找萨洛蒙，就是因为国会多数席位在私底下达成了一致，即将通过一个秘密法案来应对神盾局的烂摊子。只不过在法案开始投票以前，有些内容和细节还是可以修改的，她需要萨洛蒙到现场帮她衡量尺度——这只是一个借口，斯蒂芬妮只不过是想带着萨洛蒙在两党议员前多露露脸。为此她还特地准备了一身剪裁合身的深蓝色条纹西装，萨洛蒙平时穿的西装太过英式了，不太适合出现在那个场合。
    “你现在太迷人了，大人。”斯蒂芬妮双眼发亮，像是服用了致幻剂。离开贝优妮塔没多久的萨洛蒙此刻正散发着惊人的魅力。都是荷尔蒙在作怪，斯蒂芬妮心想。“你肯定能够说服议员们修改一些细节。”她语气急促地说道，“那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的行动小队将会获得合法身份，那些投靠我们的九头蛇特工将会脱罪。我们可以掌控他们的人生……”
    “斯蒂芬妮，这些事你自己做得来。”萨洛蒙揭露了真相。话锋一转，他赶忙安慰有些惊慌的下属。“没关系，至少你帮我从无聊的贵妇谈话里脱身。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他笑着说道，“谢谢你，斯蒂芬妮。还有你的香槟，不过我现在更想喝杯水，我喝得有点多。”
    “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迷人吗，my lord？”斯蒂芬妮笑着说道，“water，不是wooa，注意t发音。您得注意一下口音问题，要不然别人一听就知道您是伦敦人了。”
    斯蒂芬妮的预估没有出现太大差错，秘密法案中的确有些细节是可以调整的。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特战小队获得了一个能够用来追捕九头蛇的官方身份，从而能够开始正式行动。
    “这是第一次任务，你居然拒绝让特战小队独立完成？我接到冷藏库监狱被九头蛇攻破的消息时就准备行动了！你答应过我，超能力者能由我来控制！”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想桌子另一边站着的萨洛蒙发动了进攻。“我知道冷藏库监狱早就被九头蛇控制，但那个逃出来的丹尼尔很关键。”汉德特工眼中埋藏着仇恨的火花，但她还是将这股怒火压制了下去，“丹尼尔十分迷恋奥黛丽·内森，她是科尔森的前女友……科尔森一定会出现，我要提醒他关于格兰特·沃德是九头蛇！”
    “汉德特工，你现在是不朽之城的一员。”萨洛蒙指了指她的胸针。经过她的抗议，萨洛蒙取消了徽章上作为谐音部分的钢铁手套，转而在骷髅头上增添了翅膀，用以确保徽章风格的一致性。“我让姐妹会插手行动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丹尼尔很特殊。另外，我很高兴你没有因为即将面对杀死自己的仇人而失控。”
    “马库斯·丹尼尔和科尔森特工的关系……我只不是……”
    “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个丹尼尔的精神连同了内层阴影位面，所以他才能获得吸收光线的能力。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天神组实验项目，以及生物圈遭到宇宙瘟疫污染的事吗？天神组的能量被分配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人类社会中才会出现超能力者，丹尼尔就是其中的幸运儿。只不过他应该是被阴影生物的低语逼疯了，所以他才会表现出那种精神变态的样子。”萨洛蒙说，“神盾局应该庆幸丹尼尔连同的不是其他内层位面，要不然马库斯·丹尼尔可不是冷藏库监狱能够关得住的。”
    !over

 第五百零七章 阴影王冠（第二更）

    !go    “那我被授权进行这次行动吗？”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推了推眼镜，“你知道我的风格，我不会在乎伤亡。尤其是那些特战小队不是神盾局特战小队的时候，他们是九头蛇。”
    “能够改造的九头蛇，特别是工厂里的九头蛇。他们当中的武装人员不能浪费。”萨洛蒙指的是那些现在正在天空航母改造工作中挥汗如雨的九头蛇工人。等到辛勤的劳动洗刷掉他们思想上被九头蛇打上的烙印之后，他们就会成为另一支接受汉德特工指挥的特战小队。
    那些九头蛇基层管理人员也是如此，萨洛蒙急切地需要将他们填入行政体系当中，减轻不朽之城的行政压力。在自己拥有人工智能的情况下，萨洛蒙仍然没有推行无纸化办公。他深知无纸化办公将会导致人工智能控制不朽之城，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那些特战小队第一个任务就是把撒玛利亚人的服务器搬到接收地点，因此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所说的“第一个任务”并不准确，那不是保守派九头蛇特战小队接的第一个活。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也不太清楚人工智能的事，她只知道不朽之城有一个不错的指挥系统。
    “我们要活的，这种幸运儿很少见，生物实验室需要他。”萨洛蒙在全息投影桌面上将阴影生物的文件转发给汉德特工之后就向外走，不朽之城里还有其他工作等着他。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汉德·特工。“我不介意你帮助科尔森特工，真的。”他说，“虽然我们不是同路人，但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尽量帮助他，保住他的性命。”
    “为什么？”汉德特工的镜片反射着全息投影桌面的蓝光，看不清眼神。
    “人类的未来需要他。”萨洛蒙实话实说，只不过这句话在不同人的耳中有着不同的理解，汉德特工属于能理解一部分的那个人。她问道，“这是预言？百分之百会发生吗，就像你预言我的死亡那样？”
    萨洛蒙点点头。
    “我明白了。”汉德特工接受了命令。
    另一边，斯蒂芬妮也在促成秘密法案之后转手进行下一步工作。她正在着手准备对九头蛇中的另一座大山怀特霍尔发动进攻。为了这件事，她专门找了自己的父亲进行商量，只不过吉迪恩·马利克这只老狐狸劝说女儿别太冲动，怀特霍尔是十足的nazi九头蛇，对整个九头蛇知根知底。之前保守派九头蛇出手保住一部分特勤人员还说得过去，但如果被那个家伙发现保守派打算对他动手，那么谁也讨不了好。
    吉迪恩·马利克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和兄弟一起与待在监狱里的怀特霍尔发生的那场对话。那是一条带着温和面具的毒蛇，吉迪恩·马利克一想起他就脊背发凉。他没想到怀特霍尔居然对马利克家族的密辛了如指掌，甚至包括上一代马利克家族族长，他的父亲在仪式上使用的作弊手段。
    当nazi九头蛇占据上风的时候，不少保守派九头蛇投靠了怀特霍尔和红骷髅。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新兴的nazi九头蛇派系就窥探到了九头蛇古老的秘密。吉迪恩·马利克不知道怀特霍尔究竟知道多少东西，他不敢彻底和怀特霍尔那个怪物彻底撕破脸皮。那块藏在《失乐园》中的带缺口的白色石头一直横亘在他心里。吉迪恩·马利克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因为作弊而让兄弟送命。但每当他打算出卖怀特霍尔的时候，那块石头就会带着最冰冷无情的让他冷静下来，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畏惧怀特霍尔。
    “这是主人的命令，父亲。”斯蒂芬妮对父亲的软弱犹豫有些不满，“他想要吃下怀特霍尔手中的生物研究成果。我和他去nazi九头蛇的青训营看过了，我们还发现了怀特霍尔优生学的产物。很显然，怀特霍尔这个重返青春的老家伙有很多计划。”
    吉迪恩·马利克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见识到了萨洛蒙的强大，并且被说服抛弃九头蛇古老的信仰之后立刻产生了皈依者狂热，他眼见着自己的女儿帮助萨洛蒙组建势力，并且逐渐扩张。然而至今他都不敢向斯蒂芬妮说明马利克家族的真相，因为这只会让她更加唾弃九头蛇的古老信仰，对萨洛蒙建立的组织更加上心。
    “你现在名义上是国会灰色小队行动的负责人，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吉迪恩·马利克语重心长地说道。接过女儿递来的酒杯，他欣慰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女儿还是关心自己。他看着坐姿端庄的乖巧女儿，“那句话怎么说？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这句话是真理，九头蛇不会灭亡，黑寡妇放出来的资料里，许多所谓的九头蛇都是和亚历山大·皮尔斯走得非常近的蠢货。他们在必要时候是九头蛇，不必要的时候不是，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斯蒂芬妮点点头，她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那些名义上是九头蛇的官员其实都只不过是九头蛇延伸出来的触手，收了黑钱的官员，并非核心成员。然而就算如此，也并不意味着九头蛇能够轻易剿灭。马利克家族早早暗中切割起到了作用，让保守派九头蛇在这场风波中能够独善其身。
    “九头蛇就是美国。”吉迪恩·马利克语出惊人。他笑着说道，“别那么吃惊。经过那么多年的运营，回形针计划的成果早就遍布整个国家了。各行各业，甚至包括军方都有我们……不，九头蛇的人。这个国家的重要人物都收过政治献金，如果彻底打击九头蛇，那就意味着彻底打击美国的经济、军事、医药、政治各种领域。所以不要以为政府会不遗余力地打击九头蛇，只有一小部分人会这么做，而且这些被当做刀子使用的人打击的只不过是些被利用的、没有切割干净倒霉蛋而已。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特工，那些倒霉蛋就会带着重要情报自杀。只要有需要，每个人都能是九头蛇。”
    斯蒂芬妮表示自己明白了。
    谁是九头蛇并不重要，谁有是九头蛇的嫌疑才重要。这对政客们来说可是个利好消息，只要对政敌提出质疑，那么政敌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下次就不会发生身后中八枪自杀这种荒诞事了，九头蛇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
    “如果你要为他献上阴影中的王冠，那么你就要学习怎么成为整个体系中的鲶鱼。”吉迪恩·马利克以总统顾问的身份教育着女儿，“如果你要成为他身边那个不可或缺的人，那么你就要体现自己不可替代的价值，这关系到马利克家族的未来。亚历山大·皮尔斯死亡后造成的混乱一时半会不会结束，行政体系中人人自危，正是一个上升的好机会。把事情做好了再一手捧上，到时候只有你能理清政府中九头蛇的关系，这样那顶阴影中的王冠也会戴在你的头上。”
    “而我，会成为王后。”斯蒂芬妮笑着说道，幻想着未来的场景。
    “我会为你先挑一个目标，我的老朋友沃尔夫冈·冯·斯特鲁克男爵。”吉迪恩·马利克说道，“他和怀特霍尔走得很近，是注定被抛弃的棋子。”!over

 第五百零八章 南极勘探（第一更）

    干燥冰冷的雪粉伴随着狂风往围巾的缝隙里死命钻着，他呼出一口热气，但很快水分就在围巾上凝结成冰。保暖靴子里厚厚的羊毛袜冻得硬邦邦，厚重的羊绒防风裤似乎也因为之前攀登雪山流出的汗水凝结成块，似乎只有走上几步，裤子就会相互碰撞然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小时候玩的三角铁。极昼正在褪去，暗红色的光线顽固地污染着远方的天际。狂风卷起雪粉刮过冰盖，如同厚重的白色烟雾笼罩着前方，一切东西都仿佛被厚重的、如同工业污染的云层覆盖，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并非各国科考队驻扎的沿海，而是靠近极点的厚重冰盖。这里没有海豹也没有企鹅，只有着被白雪覆盖的冰盖裂隙，以及覆盖南极大陆的巨大冰川。
    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听到冰层之间相互碾压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呻吟，如同这片大地的脉搏从远古跃动至今。这种运动促使冰盖开裂，巨大的压力挤出冰层内的气泡，让南极的坚冰无比纯净。他原本还想带两块回去放进酒杯里，但考虑到某些顽强的古细菌正在冰块里等待苏醒，他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此时已经不是南极科考的最佳时节了，前几个月的勘探一无所获，但他们必须继续下去，无法离开。他们必须继续挖掘深藏于南极冰盖下的秘密，寻找一种稀有的金属和来自宇宙天神的残骸。而他之所以能够参加这次科考任务就是因为第二学期已经结束，再加上瓦坎达并非找到目标，急需他进行魔法预言。
    他在原地小小地蹦跶了几下。虽然没有跳起来，只是踮了踮脚后跟，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再次热了身。他继续往前走，因为基地就在前方。萨洛蒙在心底暗自咒骂自己的疏忽，他忘了南极环境的险恶，没有穿上三层防寒和吸汗的衣物，仅靠着相对单薄的衣物和魔法来抵御寒冷——然而魔法也无法抵御极点附近突如其来的恶劣气温（低于50华氏度的超低温），再加上魔法也无法保证他的衣服不结冰，以及他一不小心掉进了冰川之间的缝隙，对腰间瓦坎达人制造的临时保暖装置造成了无法逆转伤害，接踵而至的霉运让他的处境十分糟糕。
    他的手指冻僵了，甚至无法给自己戴上悬戒。
    他该把戴夫带来的，那个傻头傻脑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巴尔萨泽死后，地球上唯一一个人类德鲁伊。他相信戴夫肯定学过巴尔萨泽压箱底的魔法，操纵风向这个法术德鲁伊肯定会，他可不想在自己的手指头冻掉之后再想办法施展高等复原术把手指头长回来，那个法术可不是他的本职，他会的也就是普通复原术和次等复原术。
    更糟糕的是，即便他能施展得出来也不能在这里。这里有着能够干扰法术的神秘力量，如果施展治疗用的正能量法术极有可能因为能量干扰导致组织增生。也就是说，他可能会长出两个手指头。他也无法变化为元素生物，如果变化成风元素可能会让他被吹走，变成水元素会结冰，变成火元素会熄灭，变成土元素会下沉。不过没关系，瓦坎达人的预制房就在不远处，他等会就会到了。
    他预感自己可能会长出几个冻疮。如果真的被冻掉了耳朵或者脚趾头，那他真的就得回卡玛泰姬好好翻书，学习如何让自己断肢再生了。
    宇宙天神的残骸影响了这片地区的气候。这是瓦坎达科学家得出的结论，他们认为南极反振金也极有可能埋藏在这里，这里的异常能量信号掩盖了反振金发出的特殊信号，致使瓦坎达常用的金属勘探器失效。
    振金之所以坚不可摧、不受机械和热应力破坏的原因，就是因为振金可与其他带负电荷元素形成复合晶格，与相邻分子组成六面体共价键，卷曲成管状形成某种类似于碳纳米管的结构。这种结构能够极好应对突发外力，甚至比振金本身的强金属键原子排列结构更要稳定。反振金似乎更加神奇，作用与振金截然相反，这种南极振金会以一种未知的方式发出震动，减弱附近金属中的金属键，导致固体金属液化。
    瓦坎达人侦测的就是这种震动。
    振金是一种符合热力学第一定律的金属，能够形成金属键和离子键以适应不同的形态和功能，以一己之力支撑起瓦坎达的科技树。振金带有负电荷的元素晶格在三维空间中层叠，形成某种特定结构使得天然晶格成电中性。当外界动能破坏这种特殊压电晶体时，电荷重新排列，使晶格两侧形成电位差从而产生电流，将动能转化为电能。
    苏睿公主正在开发一款纳米级电容，打算将其应用在黑豹战衣上。
    如果说振金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盾，那么反振金就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矛。这也是萨洛蒙和瓦坎达合作的基础，尤其是在现任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决心对外开放的情况下，瓦坎达必须将这种资源牢牢掌握在手中。
    “你没有必要一起跑过来。”萨洛蒙捧着自己华丽的大茶杯，坐在电热器旁的小板凳上。他觉得自己脚趾头发痒，很有可能是长了冻疮。萨洛蒙喝了一口茶，发出满足的叹息声——这个茶杯是他和衣服一起带过来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南极可能会没有茶喝。最开始那些瓦坎达科学家还对于携带茶叶的要求感到不可理喻，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有一杯热茶是多么惬意的事了。
    “难道我还要闷在地下城里研究坦克吗？你这是压榨劳动力！”苏睿公主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研究南极极点附近的地质结构。振金和反振金都是通过陨石来到地球的，强大的动能必然改变地质结构，尤其是反振金这种特殊金属彗星，极有可能在落点形成盆地和高山，就像黑豹部落如今的居住地和白猿部落的居住地。
    苏睿打算从扫描出来的地质结构入手，寻找反振金陨石的落点。
    第一个探索地点是南极的文森峰附近，那里是艾尔斯渥兹山脉的主峰。然而瓦坎达人一无所获，只能沿着矗立于东邻龙尼冰架的艾尔斯渥兹山脉，分为北森蒂纳尔岭和南赫里蒂奇岭两路进行勘探。幸好瓦坎达人的飞行器质量不错，能够穿越极地。在毫无收获的勘探行程中，卫星侦查到的异常气候引起了苏睿的注意，她命令探索南赫里蒂奇岭的勘探队往极点附近前进。
    她认为如果萨洛蒙给出的信息没错，那个宇宙天神的残骸极有可能会在这个地方，反振金矿石也有可能就在附近。重新戴上悬戒的萨洛蒙打开传送门，拧出一床被子和一架躺椅。他脱下结冰的衣物，换上干燥温暖的睡衣。他打算躺一会，等到有了消息再通知他。

 第五百零九章 解决问题的方法和解决提出问题

    瓦坎达拥有超过世界其他国家将近一千年的技术，但在拥有高科技的同时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也十分完善，但这个国家也面临着极为致命的问题。人口问题是瓦坎达绕不开的话题，就算是每位国民都加入科研生产队伍，也无法解决不朽之城如今大规模的设计生产需求。
    昆式战机要改造，天空航母要改造，超音速昆式战机要改造，武器枪械要改造。所有东西都需要科研人员和工人，就连最隐秘、最不为人所知的生物实验室里也有项目外包出去。在萨洛蒙挥霍的金钱下，那些医药公司和物理实验室都在加班加点地连轴转，就为完成一些边角料的任务。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那么几个天才是能够结局问题的。苏睿在和萨洛蒙商量之后，就打算采用模组化的设计方式——将所有设计方案录入数据库，然后按照需求进行组合，最后再由苏睿进行修改。然后再组合，再修改，同时不停地往数据库里添加新的设计。通过大量的运算来设计新产品，能够大幅度节省人力，同时保证天才的创造力。这个方案仅适用于机械领域，生物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太过混沌，无法录入数据库。
    这次科考队携带的便携保暖装置就是这么来的，这种小型电动暖宝宝效果极好，设计人员出自两百年前的一个白猿部落到黑豹部落学习的科研人员。如果不是苏睿将设计档案录入数据库，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个解决方案；科考用的反重力雪地摩托原型是瓦坎达皇室禁卫军使用的反重力载具，通过缩小引擎来现实功能、减少成本；基地则是由数个瓦坎达人搬家时候使用的预制板房骨架组合而成，能够在极短时间铺开。再加上一个振金电源、太阳能板以及头上的同步卫星，如果需要的话，科考队员甚至能够通过天线接收到电视信号。
    当然，产能问题还是无法解决的。瓦坎达小国寡民，没有大规模生产高科技产品的必要。不过特查卡国王也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他已经安排新增的生产线开始运作，抢在宣布对外开放之前在国际体系上插一手。
    例如皮米级制程光刻机这种不遵守宏观物理学定律的逆天东西，那属于瓦坎达的镇国之宝，重要程度和振金齐平，属于绝对不能外流的那种东西。那东西创造出来的根本不叫晶体管，萨洛蒙本不知道瓦坎达人究竟在量子领域走了多远。
    有时候他都会认为这个宇宙实在是太离谱了，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造出来！
    然后他又想到了斯塔克。
    行吧，就这样吧，这个宇宙这么离谱他也没办法。
    现在瓦坎达人的飞行器搭载着扫描器飞去苏睿公主指定的位置进行勘探，其他人都待在临时基地内无事可做，只有倒时差的萨洛蒙还在呼呼大睡。他真的太忙了，牛津的课程要求他每次上课的时候都要写一篇文章。即便现在放假了，他也得在简·福斯特的研究所里写出一定数量的文章，参与研究。就算不写文章，不朽之城里还有一堆事要他去忙。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正在和科尔森小队抢夺萨洛蒙指明要的马库斯·丹尼尔，萨洛蒙不知道双方会爆发怎么样的冲突。他没心思去管，他和斯蒂芬妮为汉德特工的部门打点好了所有关系，他只要给出了要求，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自然会做到。那支特战小队现在明面上的任务是抓捕在逃九头蛇，真正的任务却是完成萨洛蒙给出的命令——科尔森特工现在被误认为是九头蛇，斯蒂芬妮有借口去追捕他，让汉德特工能够参与抓捕真正的九头蛇格兰特·沃德。
    然而萨洛蒙没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这是瓦坎达人使用的卫星电话，他接起来之后皱着眉听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
    “出什么事了？”苏睿问道。她的眼睛发红，在萨洛蒙休息的时候她还在根据扫描绘制来的冰盖下地形来判断陨石着陆的位置。萨洛蒙在出发之前就施法向元素位面的水元素和土元素领主们进行询问，圈定了搜索范围。这种心灵链接是有害的，会暂时性对他的精神造成部分损伤。并且他得到的答案只不过是极为模糊的短句和单词，那些回答也不一定准确。有些元素领主会诚实地回答自己并不知道，有些则会说出谎言，更有甚者会干脆编一个答案来糊弄他。
    要如何筛选答案就十分考验施法者自身智力了。如果要获得准确的答案，大概率就只有询问维山帝这一条路了。只不过那个魔法代价太大了，智力可能会暂时变成低于普通人的程度（智力变成8），并且持续时间长达35天，萨洛蒙说什么都不愿意施展。
    “汉德特工说任务现场出了点小问题，她会写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我。”萨洛蒙把手机重新放到一边，连同脑袋一同缩了回去，只留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外面。从苏睿的视角来看，那里只有一大坨棉被和一双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出了什么问题？还有，汉德特工又是谁？”
    “你不知道？你可是开发部主管啊！”萨洛蒙有些惊讶，“我记得你在《轻型载具维修和优先供应条例》的文件上签名同意了！汉德特工是特战小队的主管，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是说那些用羊皮纸写成的文件，上面还有徽章的那些？”苏睿公主思考了几秒钟，然后不由得提高了声量，“我以为那是日常报告文件，所以就随手签名了！谁让你设计这么多徽章的，我根本分不清！这样的文件我还签了好几份，比如那个《实验性武器供应许可》！”
    “开发部的徽章是齿轮，特战小队的徽章是骷髅和翅膀！”萨洛蒙从被窝里伸出脑袋。虽然房间里有加湿器，但这里实在是太过干燥了，静电根本防不住。他晃着吸附在棉被上的头发，“你记得你给了他们什么东西吗？”
    “只是一些实验性武器。”苏睿公主突然慌了神，“但是现在还不太稳定！你快点召回他们！”
    “什么实验性武器？”
    “等离子武器！”苏睿连忙说道，“但是等离子中的热压力、静电力和磁力都不稳定，声波、电磁波和各种耦合波的问题尚未得到有些的解决，至今还存在着密度梯度、存在外磁场和速度空间不均匀性等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我为了解决非线性波扰动产生的螺旋、磁面撕裂、等离子体湍流等复杂的非线性现象，呃……稍稍加大了一些输出功率。”
    “能有多大？”萨洛蒙直接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大概一个手提箱核弹那么大，直接杀伤半径大约有400米。”
    “s.h.i.t！”萨洛蒙赶紧戴上悬戒，打开传送门，穿着睡衣就跳了过去。
    他还以为汉德特工能用朴实无华的泥头车解决问题，现在看来晚去一点汉德特工和科尔森特工就要爆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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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章 谁是叛徒（第一更）

    !go    苏睿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传送门重新开启。她摇摇头，打算继续进行工作的时候，闪耀的橙红色火花再次凭空出现。跳进传送门的萨洛蒙慢吞吞地走了出来，那身干净整洁的睡衣变得脏兮兮的，充满了柏油路熔化沥青的味道，白色的睡帽绒毛也焦黑蜷曲，散发出化学纤维的焦臭味。苏睿心底带着不好的预感，她仔细闻了闻——还有馊啤酒、尿布和癞蛤蟆的气味。尤其是当萨洛蒙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只表情看上去十分悲伤的青蛙时，苏睿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你不是只是去收回等离子武器吗？”她向那个瘫坐在地板上的秘法师问道，“武器在哪？这只青蛙又是怎么回事？”
    “它是现场唯一的幸存者。它的家在路边的树根里，当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就坐在一堆黑乎乎的废墟里。全身干巴巴的，沾满了碳灰，一点湿泥巴都没有。可怜的小家伙，它可能熬不过这个月。”
    “你认真的？你这么快就找到敷衍我的方法了？”苏睿公主发出不屑的哼哼声，气流从鼻腔里加速冲出。那把电浆手枪出自她手，她知道那玩意爆炸的威力，要是这只青蛙在爆炸半径里，那么萨洛蒙连一根青蛙骨头都看不到。她看了看手上的全息投影，“这才过了三十分钟，我不相信你没法解决这种小事。我是研发部主管，我对于某些机密行动有知情权。”
    “好吧。”萨洛蒙收起悲伤的表情，拍拍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开始向苏睿讲述三十分钟前发生的事。当然，他还是省略了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太重要的东西，比如他所施展的针对机械的特殊魔法究竟是什么东西。当他讲到自己去一处工地里偷压路机，然后把压路机从天而降砸到那个坏蛋脑门上的时候，苏睿还是叫停了他的胡扯。
    “你说你阻断了电浆手枪的电源，而且全程没有露面？”苏睿坐不住了，“怎么做到的？”
    “呃……就是那个开关，你知道的。”萨洛蒙那脸无辜地说道，“我变出一只幽灵手，然后悄悄摁下开关。所有人都得救啦，坏蛋也被抓捕了。”
    苏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搬来一把椅子重重放在了萨洛蒙对面。“那东西没有电源开关。你可以继续胡扯，反正我们都不着急。”她敲了敲自己手上的微型电脑，“你真的连这种事都要瞒着我吗，萨洛蒙？我可没有问你的生物实验室里究竟关着什么东西。”
    他的表情瞬间从充满幽默感的喜剧角色的温暖笑容，转变为了嘴唇抿得紧紧的冷酷笑容，如同世界上最优秀的演员。他的眼神毫无温度，让苏睿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你为什么不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天真想法，苏睿。你的哥哥请求我不要把这个世界太糟糕的一面显露给你看，我遵守了约定，没有让你涉及生物实验室里的东西。”萨洛蒙冷笑了两声，“那我告诉你吧，由于你的疏忽大意，那把电浆手枪爆炸死了几个人。你心里好受一些了吗？你应该庆幸我控制住了爆炸范围，没有波及无辜者。”
    苏睿说不出话了。
    “你实在太过天真和幼稚了。你天生就享有权力，所以你完全不明白我给予你的权力究竟代表着什么。”谈话的主导似乎转移到了萨洛蒙手里，现在他才是高高在上发出质问的那个，“我这次不会为了那几位身经百战的特战队员的牺牲处罚你，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带着风险参加任务的。战斗中有意外，武器使用也有意外，这只不过是会令他们丧命的许多意外中的一个而已。我要你记住自己的大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下次了。记住了吗？”
    苏睿点了点头。
    “重复一遍。”萨洛蒙看了眼一旁的瓦坎达工作人员。他们纷纷低头，没有为苏睿鸣不平的打算。苏睿把脑袋垂得更低了，她向萨洛蒙保证自己不会再那么随意处理文件了。
    “很好。”萨洛蒙从折叠靠背椅上站了起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要施法驱散那一片区域的异常天气。但是这种魔法持续时间不会太久，但总比加热大气层要来得好。准备一下把，等到飞行员回来之后让他们好好休息，他们明天有得忙了。”
    萨洛蒙面色凝重地离开了基地。这是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对不朽之城势力的试探。他才不相信这是一个意外。苏睿再天真也没有天真到这个程度。这不是天真，这是愚蠢。
    实验性武器有危险是真，会爆炸是真，但乱签协议是假。
    特查卡有了新筹码，想要试试萨洛蒙的分量。不愧是接受封建权术长大的一国之君，狡猾！
    但萨洛蒙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瓦坎达接触了谁。
    ————————————
    神盾局就是通过奥黛丽·内森找到马库斯·丹尼尔的，那个被关进冷藏库监狱的家伙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汉德特工现在知道那是因为阴影生物的低语烧坏了他的脑子。她可以通过奥黛丽·内森找到马库斯·丹尼尔，还能找到科尔森特工。
    这就是她坚持要进行这项任务的原因，她必须提醒科尔森特工。
    “说实话，奥黛丽·内森长得挺像另一个人的。”当她拦下科尔森小队的车辆时，汉德特工说了一句。只不过这不是重点，汉德特工让特战小队打开车门，珍玛·西蒙斯把惶恐的奥黛丽·内森挡在身后，但下一刻，看到突然出现的汉德特工时她立刻双眼发光，然后重重地松了口气。
    “我们居然还有增援？”她先是感到高兴，但很快就发觉到了不对劲，“我们没有向其他人通报，而且冷藏库失守被之后你也……”西蒙斯特工露出惊悚的表情，她死命把奥黛丽往车里推，“你是九头蛇！”
    崔普利特特工试图掏枪，但很快就被特战小队按倒在引擎盖上。他的祖父是咆哮突击队队员，是忠诚的神盾局特工。当科尔森小队发现约翰·加特勒是千里眼和九头蛇的时候，受伤最大的人也是他。约翰·加特勒欺骗了他，让他的好友死在九头蛇的手里。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对九头蛇的恨意。
    “格兰特·沃德是这么跟你说的？”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戏谑地拍了拍车门，“你们还征用了我的车。科尔森特工在哪里？我要找到他。”
    西蒙斯特工害怕得发抖。“我是不会……”她带着哭腔说道，“我不会……”
    “冷静，小姑娘。”汉德特工瞥了她一眼。她一如既往地冷漠，完全没有理睬车里同样害怕到极点的奥黛丽·内森。“不管格兰特·沃德对你们说了什么都是谎言。约翰·加特勒没有死，格兰特·沃德也是九头蛇。我原本以为他不是，所以让他冲着约翰·加特林开枪……结果他杀了我。我死之后尸体被人找到，然后复活了。”
    “谁……”
    “这是机密。”汉德特工挥了挥手，让特战小队松开崔普利特特工。崔普利特特工赶紧走到西蒙斯特工身边——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行动专家，他必须承担保护队友的责任。他也不知道汉德特工是否在撒谎。“你们都是神盾局特工，这点可以保证。”她说，“现在情况紧急，我必须找到科尔森特工。”
    珍玛·西蒙斯深吸了一口气。她看了眼崔普利特特工，然后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个决定。
    她打开了通讯器。
    “长官。”她看了眼汉德特工，“这里或许有些事你想知道。”
    汉德特工放下了手指，暂缓了天上隐形昆式战机里姐妹会的支援。!over

 第五百一十一章 成为特工的代价（第二更）

    !go    “几年前，丹尼尔来看我的演奏会，他坐在第一排。”珍玛·西蒙斯和崔普利特特工把奥黛丽·内森带到了一处安全屋，然而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却不在这，她坐在隔壁房间里，用监听装置听着奥黛丽·内森对丹尼尔的描述。汉德特工调整了一下带翅膀的骷髅头胸针，翘起一条腿，继续听着监听器里奥黛丽的声音。
    “接着他就来看我的每一场演奏会。起初我倍感荣幸，大提琴手一般没什么乐迷。”汉德特工看着那个站在窗前的人影，一言不发。但有一天晚上，他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吓坏了，我恳求他别来骚扰我。可他就站在那里，说我是他的光明。”
    汉德特工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人。
    奥黛丽的话似乎触动了那个背影，他似乎正在经历某种挣扎，肩膀轻微摇晃，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奥黛丽继续说道，“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把我们整个街区弄得一片漆黑。我逃跑，向警察救助，但他们都不相信我。然后一个神盾局特工出现在我家门口，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莫名地信任他。或许他帅气的长相有关吧。”
    “你可真是迷人，科尔森特工。”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从折叠椅上站了起来。她穿着干净利落的女式西装，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带着一副纤细的黑色皮手套，腰间的皮带上挂着各种颜色的小瓶子和手枪，另一边挂着把猎刀。萨洛蒙要求每位指挥官也要有战斗能力，汉德特工只需要一点强化。
    原本萨洛蒙为她提供的装束不是简单的黑色女式西装，那是办公用的。
    指挥官的外勤服装是黑色的皮制长风衣和短跟靴，再加上爆弹枪、细剑和可以穿在风衣底下的轻薄外骨骼。然而汉德特工嫌麻烦，只采纳了一半的建议。事实证明这种做法让她看起来还像个特工，而不是疯魔高科技的猎巫人。
    “我们可以开始办正事了吗？”她说，“还是说，你要过去和她说说话。”
    菲兹瞪圆了眼睛，摆弄着手里的器材。他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汉德特工，要知道他过去可没胆子直视维多利亚·汉德这位神盾局内部臭名昭著的无情特工。
    “你要我怎么信任你，汉德特工。”科尔森特工转过身来，“沃德特工拯救菲兹和西蒙斯的生命，我们都很信任他。现在佩戴其他徽章的你突然告诉我约翰·加特勒没有死，顺便带来一个死而复生的故事，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也经历过死而复生，科尔森。”汉德特工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没有让特战队员逼问你基地的位置就是信任。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在乎同事情谊。”
    “但是让我死而复生的东西已经被我摧毁了，汉德特工。”科尔森特工双手抱胸，“是谁？”
    “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会魔法的那个。他在几年前就预言到了我的死亡和神盾局陷落，他那个时候就招募过我了。只不过我那个时候还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直到我从死亡中被唤醒。不得不说，他的招募方式相当可爱……他给我表演了茶具舞会，就像《美女与野兽》里的那样。”汉德特工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你把你的队员藏到了哪里，但他让我带来一句话。他说不想自己失去一个打《使命召唤》的好队友。”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经常这样说话，只有到了某个时刻，当事人才会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像古代的先知。只不过我们现在不流行火刑。”维多利亚·汉德耸了耸肩，“你该返回自己的基地了，科尔森特工，格兰特·沃德就是九头蛇。奥黛丽·内森的问题交由我们来解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的特战队员也可以帮你这个忙。”
    “最后一个问题，汉德。”科尔森特工问道，“你现在为谁效力。”
    “为了人类。”汉德特工说道，“他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其中包括收复被九头蛇占领的神盾局基地，建造巨型战舰。他向我展示我未来的灾难，所以我相信他的理念。”
    “你知道他不是复仇者，对吗？”
    “是的，所以我也是我相信他的原因之一。至少他不会践行个人英雄主义。”
    “我会把这件案子移交给你，汉德。”科尔森特工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他屈服了，他看似气定神闲地和汉德特工讨论，但实则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回去。菲兹疯狂向他打眼色，但科尔森特工已经做出了决定。萨洛蒙的信誉度极高，科尔森特工相信他做出的决定，他只希望梅琳达·梅和斯凯能在他回去之前就解决问题。“包括马库斯·丹尼尔的资料。我把他交给神盾局是为了让他恢复正常，但冷藏库监狱却增强了他的能力，他表现出来的力量远比前一次被抓捕时来得强大得多。”
    “长官！”菲兹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他看了眼科尔森特工。在得到许可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马库斯·丹尼尔的器械了。”他说，“那是一个能够调整舞台灯光的设备……呃，他害怕光线，尤其是强光。这是布鲁斯·班纳研发的装置，可以调整光线波长。丹尼尔的能力来自一种宇宙辐射，某种负能量，极不稳定但非常强大。他能够通过控制黑暗力场来控制电能，也就是说……”
    “他能轻而易举杀死别人，只需求简单的接触。我知道，我读过那部分资料。”汉德特工面无表情，“我比你们更了解他，我也知道他超能力的来源。我们准备了特别的武器。”她对菲兹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了帮我们检查和调整那些特殊设备。”
    科尔森特工同意了这个建议，因为那个基地的保密等级极高，无法直接联系。他现在不知道基地内的情况，菲兹去了也有可能没法参与战斗。只不过菲兹坚决反对，他结结巴巴地进行了一番争辩，科尔森特工这才勉强同意带他和西蒙斯一起回基地。
    “现在，把这件事交给我。你该回去了，科尔森特工。另外，利奥波德·菲兹……”
    菲兹特工停下脚步，脊背僵硬。
    “你干得不错，是一位出色的神盾局特工。”
    菲兹特工长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脊背上满是冰凉的汗水。
    离开之前，科尔森特工说，“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向奥黛丽透露我的消息。”
    汉德特工直视他的双眼。
    “她正在走出来，汉德。”他说，“我不能在把她拉下来了。”
    “我知道了。”汉德特工点头同意，“这就是成为特工的代价。”
    “对了，”菲兹带着好奇问道，“在出发之前，我能看看那件特殊装备吗？”
    “那是一把电浆手枪，等离子武器。”汉德特工说，“实验性武器，针对阴影生物有特殊作用。”!over

 第五百一十二章 威胁与小煤球（第一更）

    瓦坎达国王特查卡想要开放瓦坎达，据说原因是看到外界的动荡，想要承担一部分身为人类的责任。但萨洛蒙绝对不会相信他做出这个决策的原因会如此单纯，他这么想的理由无可厚非，因为特查卡是一个标准的封建君王，封建君王的权术由是萨洛蒙小时候的必修课。雅典娜耳提面命让他好好吸收了过去封建王朝犯下了所有错误，学习所有君王的优秀决策，所以他绝不相信一位国王会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做出任何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决定。
    这绝对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开放瓦坎达这件事在皇宫中不是秘密，许多瓦坎达学者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问题，解决了许多可能发生的问题。例如瓦坎达决定向世界开放，但世界准备好接受瓦坎达了吗？瓦坎达开放之后又会受到怎么样的挑战？但最大的问题仍旧悬而未决——那就是瓦坎达应该怎么开放？开放到什么程度？
    无论如何最终结果如此，开放之后瓦坎达都将面临试探。所有国家都会试探瓦坎达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什么样的位置，试探瓦坎达是否会对世界经济造成影响。例如农产品进出口，工业化程度，军事实力，还有振金的产地和储量，也就是瓦坎达首都的位置。
    瓦坎达拥有其他国家难以企及的高科技，并且拥有极强的自动化农业技术和转基因技术实现了粮食高产，这就注定了瓦坎达不需要接受外界的农产品来养活自己的人民。但瓦坎达的自然资源除了常见的煤和铁之外，其他金属的储量并不太多，开放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通过购买到大量的工业原材料。
    既然要在国际市场上做生意，就必须接受以美元为主导的世界货币体系和贸易体系，这也是为什么特查卡提出要将国内货币与美元挂钩。瓦坎达将会作为技术和高端工业产品的输出国存在，以高科技换取上游工业资源。然而这样做的弊端显而易见，美元超发将会让瓦坎达接受通胀输出，沦落到如今欧洲的境况，紧接着就是一场以振金为目的的全球战争，人口稀少的瓦坎达没有完全获胜的希望。
    这点从瓦坎达每年在边界杀死走私犯就能看得出来。等到开放瓦坎达，来得人可就不止有走私犯了。
    一位充满了悲观的学者提出部分开放，隐藏振金储量，并且建立公司进口工业原材料。同时加强军事实力，公布核弹试射成果以应对外界的战争。
    特查卡是个善与接受建议的君主。他接受了这个建议，所以瓦坎达一定会在某些地方展现自己的强大科技，以震慑所有带有贪念的国家。再联想到特查卡是如何对待自己那位决心发动黑人平权运动的黑豹党弟弟艾瑞克，国王特查卡在看待黑人问题上带有极端保守派的观念，萨洛蒙就对特查卡的膝盖硬度不抱有希望。
    所以答案很明显了，他要么已经和美国私底下进行了的接触，要么即将进行接触。这是一位充满了“美国精神”的国王在开放瓦坎达之前，站在自己的角度做出的最优解，萨洛蒙建立的不朽之城就是瓦坎达最好的跳板，不用全面开放也能通过不朽之城获取资源。
    特查拉忘记了萨洛蒙本身就是个施法者，他通过不朽之城那些瓦坎达科学家的眼睛看到了特查卡的命令。只有那个天真的小公主至今还以为是自己的失误，殊不知如果没有她下属做的手脚，那份文件根本不可能送到她手里。
    特查卡是个英明的君主，他知道怎么获取不属于他的权力，所以他必须死。
    神殿的壁画上绘有第一代黑豹战士在黑豹神的指引下服用心形草，以及黑豹部落的战士在首领的带领下击杀变异人。越往前的壁画年代越久远，第一幅壁画绘制的是陨石从天而降的情形。用铁矿石磨成的颜料绘制的精美壁画下半部分被燃烧的火盆映得反光，接近穹顶的上半部分则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如同先祖居住的山洞。
    萨洛蒙在一只小黑猫的指引下，旁若无人地走进黑豹神殿。它踩在光滑的黑曜石地板上，带着萨洛蒙在充满熏香味道的神殿甬道里逛了整整一圈，没有与任何一位祭司碰面。秘法师放慢脚步看了壁画几眼，再次跟上了小黑猫的脚步。等到小黑猫停下来之后，他抱起这只吐着粉色舌头的小煤球，站神殿深处巨大的黑豹雕像前。
    在火光的映照下，神像投下巨大的、不断闪烁的阴影。
    天赋异禀的艺术家们用金属雕刻出了黑豹矫健的肌肉与深藏在黑曜石双眼中的高贵野性，它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萨洛蒙，但萨洛蒙只是盯着掌心中那只毛茸茸的小黑猫。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对小黑猫说。
    小黑猫伸出爪子舔了舔，漫不经心地听着。
    “他必须死，你知道为什么。”萨洛蒙的语气非常冰冷，“如果你不动手，我会自己动手。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因为我会摧毁一切。”
    “我知道。”一个饱含磁性的空旷女声通过小黑猫的嘴说了出来，“但这不是妥协的原因。”
    “必须是妥协，必须是你妥协，芭丝特。”萨洛蒙说，“别忘了，这里是地球。”
    “战争早就结束了！”
    “他妈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萨洛蒙怒吼在空旷的神殿里激起一阵阵声浪，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怒火缓缓吐出，“我不允许有人在这件事上拖我的后腿，芭丝特。我和瓦坎达进行的是公平的结盟，特查卡的所作所为超出了盟友的底线。”
    “他是我的神选。”
    “那就换一个，否则我将扶持其他人选。我正好知道一个人，他对现存的瓦坎达王室极度不满。”
    “你到底要杀多少人？萨洛蒙·达蒙内特？”小黑猫说，“有多少父亲和儿子死在了你的手中？无论是有罪的还是无辜的你都会把他们送进地狱，不是吗？”
    “我的使命是让人类的获得自由，任何自称为神的东西都不能干涉人类！”
    金色的光线在他的身侧汇聚然后逐渐逐渐褪去，由大地母神锻造的圣剑被他握在了手里。昏暗的圣殿大厅被璀璨的光线填满，萨洛蒙的双眼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刺眼金色光芒身影，他开始变得高大，似乎比神像还要高，如同神话中的巨人。萨洛蒙把拇指放到了小黑猫的胸口上，“你从一开始就过了界！所有瓦坎达的国王灵魂都在你的神国，你窃取了人类的灵魂。你现在要做出选择了，芭丝特！你是打算彻底开战，还是屈服？”
    芭丝特沉默不语。
    “瓦坎达的信仰不足以让你变得强大，你连在我面前现身都不敢。”萨洛蒙收起怒火，将小黑猫轻轻放到了地上。他知道芭丝特已经做出了决定。它的目的是为了让埃及神系获得生存的资格，瓦坎达只不过是她发展出来用以苟活的势力。
    “特查卡必须死，因为他窥视了我不给他的东西。”萨洛蒙轻声说道，“如果你想好好控制瓦坎达，麻烦多做些事。收回祝福只是第一步。”
    小黑猫蹲起跳跃，尖利的小爪子钩在秘法师的裤子上。它一路向上爬，并且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它打算在那里睡一觉。萨洛蒙瞥了眼正在往自己衣服口袋里钻了小黑猫，又看了神像一眼，打开传送门离开了这里。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处境不佳（第二更）

    既然芭丝特决定收回给特查卡的祝福，萨洛蒙就答应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失去了祝福的黑豹不会活太久，心形草之所以能够起效依靠的是芭丝特的神力，这是瓦坎达的先进医学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虽然萨洛蒙在神殿里又是劝说，又是威胁，但这并不妨碍萨洛蒙和芭丝特之间达成共识。相反，表明底线之后才更有合作的空间，那只小黑猫也作为能够随时传达芭丝特意志的工具，成为了双方达成真正合作关系的礼物。
    这是一只永远长不大的幼猫，萨洛蒙认为这只猫能够反映芭丝特如今的情况。埃及神系这种依靠信仰生存的神系，在离开地球之前就掳走了一批奴隶作为信仰的来源，现在根本不敢回来，生怕至尊法师杀过去算账。只有芭丝特这种流落在外的神才需要自己组建合法势力，聚集信仰。
    然而瓦坎达人对黑豹神的算不上背离，但却也不太虔诚，只是“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的态度。只有皇室才是真正的信仰来源，所以这只作为容器的猫咪永远长不大。瓦坎达稀少的人口信仰芭丝特还得和其他部落的神瓜分，因为那些都不是好惹的家伙——白猿部落的大猩猩神是伏都教主神布鲁库的儿子，审判之神ghekre；狮子神是上埃及的战争之神塞赫美特；鳄鱼之神是法尤姆的主神，拥有四种神力的索贝克。
    【注：芭丝特是下埃及战争之神，但无论是塞赫美特还是芭丝特都是雌雄同体的。】
    萨洛蒙怀疑这只猫的智力似乎受到了芭丝特神力的影响，不仅看上去傻乎乎的，舌头总是忘记收回去，而且还不会使用猫砂盆。它在舔完一盆奶之后就挺着鼓胀的肚子，冒着吐奶的风险攀爬到萨洛蒙的膝盖上睡觉，在身后留下一连串白色脚印。或许在它眼中，萨洛蒙的膝盖就是一块矗立在平坦草原上的高耸岩石，只有那里才能让它感到安全。
    “你知道吗？”秘法师无奈地说道，“我觉得你可能看过迪士尼的狮子王。但你是豹子，不是狮子。快起来，你这只蠢猫，我还要去给人救场呢！”
    回应他的只有充满奶味的嗝。萨洛蒙无奈地拍了下桌子，因为这只蠢猫又吐奶了。
    这也是为什么苏睿会在他身上闻到一股馊味的原因了。
    “你这只该死的猫！”
    ——————————
    当萨洛蒙抵达事故现场的时候，那个倒霉蛋已经尸骨无存了。
    奥黛丽·内森惊慌失措地瘫倒在舞台上，菲兹调试的那个能使波长接近伽马射线的神奇舞台灯也被砸碎了。五位人造人站在奥黛丽身前，端着重型爆弹枪朝马库斯·丹尼尔疯狂倾泻火力，试图击退朝着奥黛丽爬过来的怪物，就连九头蛇特战队员也不停地向那一团占据了半个剧场的蠕动黑影开枪。
    只不过普通人的子弹对那只怪物没有太大的用处，只有不断爆炸的爆矢弹药才能伤害到它。姐妹会的金属风暴伴随着马库斯·丹尼尔的惨叫，那惨叫声不似人类，带这种污秽的细语和反复变换的尖叫声，不停地往人脑子里钻。
    “出问题了，长官。”汉德特工在执行任务时习惯性使用了过去的称呼，她把萨洛蒙叫做长官，而非和斯蒂芬妮一样称作lord。“利奥波德说过，马库斯·丹尼尔的能力获得了增强。”她的语速极快，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如果使用正常音量根本没有人能听得见她在说什么，这里的枪声实在是太大了，“舞台灯的强光虽然能够压制住他，但他还是吸收了电脉冲……”
    萨洛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俯瞰着阶梯剧场下方的目标——有差不多二十英尺的观众席座位熔化成了一个大坑，烧焦的木头座椅和呢绒地毯散发出可怕的气味，零星的火苗在枪械掀起的狂风中飘忽不定，厚重呛人的烟雾堆积在剧院的天花板上，如同一层阴沉的乌云。菲兹的舞台灯本就不是万无一失的策略，甚至有可能让丹尼尔更加强大。再加上电浆武器爆炸时的巨量能量，共同造就了这个失控的怪物。
    这东西对于非魔法攻击造成的钝击、穿刺和劈砍都有抗性，无论是酸蚀、冰、火、电还是声波都有着超出常规生物的抵抗能力，环境越是昏暗，这种生物越是强大。对于生物实验室来说，这样的马库斯·丹尼尔才是最好的研究对象，与阴影位面结合到如此程度的主物质位面生物的确少见。
    “问题不大，我会解决的。”他的声音通过魔法直接传送到汉德特工耳朵里，就算是轻声细语也十分清晰，“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过我来过。我是说，特战队。”
    汉德特工看了眼穿着睡衣，口袋里装这只黑猫的萨洛蒙，默默同意了萨洛蒙的建议。这种形象的确不适合出现在下属面前，尤其是这个上司身上还有一股馊味的时候。她通过耳机指挥特战队员交替后退，姐妹会继续使用火力压制。等到普通人从施法路径撤离之后，萨洛蒙接通了姐妹会的通讯频道。
    “女孩们，爸爸要开始施法了。”
    人造人们迅速取出折叠盾牌立在地上。
    先是一道耀眼的光芒击中的怪物，紧接着他洒出一撮硫磺。
    伴随着如同从天堂发出的宏伟之音，一道垂直柱状的白金色火焰砸穿剧院的天花板，呼啸着在原本是马库斯·丹尼尔的怪物身上炸开。20英尺范围内的阴影发出滋滋的响声，如同被投入火焰中的雪球那般迅速融化。火焰与光，这是五环法术焰击术，由萨洛蒙修改成为指向性法术【维山帝的怒火】。奥黛丽·内森被人造人们遮挡着，看不见前方发生的事。她只感觉到几乎亮瞎双眼的光柱和巨响，不断纠缠着她的低声细语突然消失了，这让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想站起来往外看，但凯瑟琳却按住了她的肩膀。
    “发生了什么？”她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神盾局难道还有支援吗？电视上说你们已经解散了。”
    “闭嘴。”凯瑟琳的声音通过头盔的扩音器传进奥黛丽的耳朵里。带着些许杂音的话让她听起来像个机器人。奥黛丽也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因为凯瑟琳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牢牢抓着她，等到明天应该会是一片淤青。
    萨洛蒙更换了法术，加大了输出能量。姐妹会也在他的施法间隙中，从滚烫炽红的盾牌中间探出枪口继续设射击，为秘法师施法争取时间。一环塑能系法术【光导箭】被他提升到了五环，再一次命中的马库斯·丹尼尔。
    萨洛蒙向人造人们交待了几句，然后将指挥权转交给了维多利亚·汉德。
    他必须加大炼金制品和神秘科技的产能了，人造人手上的弹药必须进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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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四章 蒂塔的担忧（第一更）

    !go    塔季扬娜和其他姐妹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训练，因为她们透过训练场的窗户向外张望，看到下方街道上姐妹会的女士们正指挥一辆叉车，搬运着一个铸铁棺材经过训练场外的街道。那个铸铁棺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粗壮的铁链在铁棺材上绕了几圈后焊接在一起，没有一个女孩不好奇那个沉重铸铁棺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孩敢开口询问。
    当她们看到摘下头盔的凯瑟琳女士从训练场经过的时候，女孩们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蒂塔女士不需要做出任何表情，每位女孩都相当尊敬她。凯瑟琳女士则不一样，她性格活泼张扬，大大咧咧，不仅负责教导女孩们剑术，还常常在私底下照顾女孩们，并且喜欢偷偷喝酒——据说有一次凯瑟琳女士被蒂塔女士提着腰带从窗户里扔出来，就是因为她把蒂塔女士的酒柜喝光了。那是她们的主人赠与蒂塔女士的红酒，那也是女孩们唯一一次看到蒂塔女士情绪失控。
    “我看到你们了！”凯瑟琳仰起头向上看说。她说的是英语，这是今天训练场上的指定语言。明天是拉丁语，后天是法语，具体要说什么语言需要依照当天的语言课程进行判断。过于亲近的行为让女孩们有恃无恐。就比如薇拉，她已经克服了在熟人面前害羞，大摇大摆地趴在窗台上向凯瑟琳询问今天的晚餐菜式。
    “或许是柠檬烤鸡。”
    凯瑟琳回忆了一下自己执行任务之前厨房里正在制作的食物。
    那个厨房由年龄太大、肢体残疾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参加训练的女孩们组成，她们还要负责浆洗衣服和缝纫，与姐妹会预备队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她们不想回到家乡，也不想离开这里，有些甚至还怀有身孕，所以萨洛蒙就安排她们住在姐妹会附近，为姐妹会提供后勤服务——这不是无偿服务，而是有工资的，她们还会接受专业训练。当她们想要离开的时候可以提交申请，带着积攒下来的工资和一技之长找个地方重新生活。有的在未来会成为厨师，有的会成为干洗店老板，或许还能成为姐妹会在世俗社会的线人。
    可以说萨洛蒙在制定政策的时候是相当人道了，那些无法参加训练的女孩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想抱怨的是蒂塔，她认为自己的主人对那些女孩太过温柔了，因为萨洛蒙甚至给每个女孩都配备了的手机，由蒂塔控制她们的使用时间。
    【冷知识：蒂塔发现女孩们浏览量第一的是弱智猫猫图。】
    女孩们的伙食是一项极大的支出，只不过现在的萨洛蒙没有缺钱的担忧，她们每天都能吃到来自世界各地的食材以及各种精美的食物，每一餐都像欧美有钱人家的派对。比如今天的晚餐还有甜菜根腌制的三文鱼、烤猪肋排和柠檬烤鸡，甜点是黑森林蛋糕以及一大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的奶茶和冰汽水，还有台永远不会空的冰淇淋机摆放在餐厅一边。女孩们无需担心身材问题纵情享受，第二天的训练会彻底消耗掉她们今天摄入的卡路里。
    在人造人的标准里，女孩们结束训练的标志是能赤手空拳驯服一头棕熊，她们所接受的训练让她们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斯拉夫女孩们不会害怕这种训练。除了难喝的炼金药剂和将体能逼迫至极限的训练，女孩们的生活甚至要比被拐卖前还要幸福。
    远处其他人造人大声招呼凯瑟琳，她慌慌张张戴上头盔。蒂塔面无表地看着凯瑟琳
    敷衍地向窗户挥了挥手，然后一蹦一跳地朝这边跑过链锯剑和爆弹手枪在盔甲上撞得砰砰响。蒂塔转过身去，暗自决定把凯瑟琳侍奉在君主身边的时间削减一半。
    这是对人造人们最大的惩罚，蒂塔希望这能让凯瑟琳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跳脱的性格。
    “把这东西送到玛雅·汉森博士的生物实验室。”蒂塔命令道，“小心一些，里面的东西应该还是活的。”
    这是萨洛蒙直接传达的命令，随后的一份文件详细说明了这个铸铁棺材要存放到哪里，采取什么样的防护措施，以及后续处理方案。这份方案名为abn处理方案（拉丁语“异常”的前三个字母），被普遍应用在魔法生物与黑巫师身上。这个标准流程被制定出来不久，目标是第一次使用。蒂塔瞥了眼不断发出敲击声的铁棺材，继续阅读文件上的内容——她还需要去萨洛蒙的个人仓库里领取一个特殊培养缸，把那玩意也搬到编号为a05f2号的监牢里，然后把铸铁棺材里的东西转移进去。
    现在人手不够，这种事也得姐妹会亲自来做。
    蒂塔知道那个特殊培养缸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比创造人造人的培养缸还要大一些，淡绿色的培养液里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电缆。她不知道那些电缆的用途，但在生物实验室的专家帮助下，她认为自己肯定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针对这一次任务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萨洛蒙和她进行了沟通。他认为阴影生物的特性是致使任务陷入僵局的根本原因，他要求每位战斗人员都要配备专门应对魔法生物的武器，即动力长剑和装有银粉的破片手雷，以及榴弹发射器和无后坐力炮。前两种武器会大规模装配，后两种武器会配备在每一架突击运输艇的武器库中，专门供姐妹会应对不同种类的敌人。那些武器都是新型号，采用了特殊的神秘科技，虽然现在不朽之城产能不足，但姐妹会还是会优先供应那些装备。
    至于那个当场爆炸的等离子武器，在经过检修和完善之后也会被应用在战斗中。
    苏睿公主发誓自己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萨洛蒙没有告知她这件事的真相。
    “master，您现在又要去哪里呢？”蒂塔看着穿着邋遢睡衣，口袋里装着一只小黑猫的秘法师。她并非责问君主为何抛下这里的工作，而是担忧君主接下来去的地方无人守卫。蒂塔知道有些人已经把君主视作了眼中钉，她不止一次请求萨洛蒙加强身边的防卫力量，甚至打算在萨洛蒙的上课安排带枪的人造人跟随。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夸张了，萨洛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但他也安慰蒂塔，现在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不多，斯蒂芬妮带着他去外面招摇不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只要蒂塔和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保持联系，就能知道那些九头蛇的一举一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等会蒂塔去斯塔克集团商谈业务的时候就能顺便把这件事也办了。!over

 第五百一十五章 危险本身（第二更）

    萨洛蒙打算让蒂塔去斯塔克集团和希尔特工谈谈，而不是让斯蒂芬妮去。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不便露面，因为她现在还在死亡名单上，如果有人发现她没死，那么紧随其后的就是国会的通缉。神盾局全都是九头蛇，这个观点伴随着新闻的播放深入人心，萨洛蒙借助斯蒂芬妮看清了整场闹剧下的既得利益者。
    未来美国的情报机构地位会有极大的提升，斯蒂芬妮也劝说萨洛蒙暂时不要去动cia的蛋糕。现在跳出来就是众矢之的，反正不朽之城已经占据了许多神盾局的移动资产，许多航母和昆式战机，并且还把罪名甩到了九头蛇身上。没有必要和政客以及情报机构争夺那些表面上的东西，因为真正的宝藏早就被尼克·弗瑞埋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在哪。
    他带着蒂塔去了趟斯塔克集团，目标不是斯塔克，而是现在正在斯塔克集团任职的玛利亚·希尔特工。她接受了斯塔克的庇护，在资本家的金钱能力以及她本身就是世界安全理事会直接任命的特工身份的共同作用下，对于她的调查很快就结束了。只不过她不时还得去华盛顿协助调查，并且终生无法再进行情报工作——当然，这对于一个能用金钱说话的社会来说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现在的玛利亚·希尔特工的真正工作就是协调复仇者联盟之间的关系。
    秘法师在这里遇见了布鲁斯·班纳博士。
    斯塔克为他提供了完备的实验室，让班纳博士能够在这里静下心来进行研究。打打杀杀的事对于班纳博士来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也是少数几个能和萨洛蒙能在学术层面上聊得来的人，两人在研究的学科上有所重合。他和萨洛蒙接触不多，所了解的都是萨洛蒙在学术方面的成就。班纳博士先是感谢了萨洛蒙送来的能够抑制情绪的魔法物品，他对那件物品做了充分的分析，然后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到。
    那是一件魔法物品，他除了从检测光谱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在拆解过程中那件物品还就失效了。这让班纳博士非常尴尬，决心不再提及此事。
    在等待玛利亚·希尔特工处理公务的时候，班纳劝说萨洛蒙不要在本科里浪费时间，早早接触高端科研项目对萨洛蒙未来的道路更加有利。他建议萨洛蒙尽快毕业然后拿到phd学位，尽量发表论文、出名、然后获取科研预算，这是一个科研人员的经验之谈。
    “这个世界对于异类的容忍程度很低，布鲁斯。”萨洛蒙意有所指，这让班纳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不是神盾局的庇护，在纽约和憎恶大战之后的布鲁斯·班纳仍然会被罗斯将军追到天涯海角——他不仅让自己的老丈人丢了军衔，现在还打算永远待在实验室里不出来。
    “我已经够特殊了，没有必要在一些小事上大张旗鼓地出风头。”秘法师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没什么不好的，我讨厌出名，更讨厌成为八卦报纸的摇钱树。”
    布鲁斯·班纳认同地点了点头。
    他告诉萨洛蒙，他现在吃住都在斯塔克集团，甚至极少下楼去购买食物，实验室就是他的家。
    纽约之战后，几乎所有复仇者都收获了巨大的流量，除了孩之宝，其他厂商的许多商品都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推出了联名款。只不过没有人在意这点，毕竟钢铁侠不可能穿着钢铁战衣冲到纽约街头的冰凌摊上要求上缴版权费，而且说实话，钢铁侠草莓口味的冰淇淋完全没有绿巨人抹茶杏仁口味的好吃。黑寡妇和美国队长的是蓝莓口味，鹰眼的是蔓越莓口味，雷神的是薄荷味，洛基的是香蕉味。
    作为纽约首屈一指的冰淇淋品尝大师小洛娜提供了权威分析，萨洛蒙非常认同这份报告。
    班纳博士看了眼站在会议室一旁的那些穿着女式西装的人造人，向萨洛蒙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你不知道？”秘法师问道，“你不知道神盾局解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班纳博士犹豫了一下，他坦言自己出了新闻上说的内容之外一无所知。
    “哦，那你需要好好补补课了，博士。”萨洛蒙用眼角余光看着大步走进会议室的希尔特工。他拍了拍班纳博士的肩膀，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女士。”萨洛蒙的表现非常礼貌，只不过希尔特工仍旧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她知道神盾局丢失的航母和昆式战机都在萨洛蒙手里，她也知道神盾局解散也有萨洛蒙的一份功劳。现在萨洛蒙明目张胆地跑来寻求合作，这种只有政客才有的厚颜无耻让她大开眼界，她没想到这种行事作风会出现在一个大学生身上。
    也不是普通大学生，还是个魔法师大学生。
    玛利亚·希尔翻了个白眼。
    就算希尔特工心中有再多不满，尼克·弗瑞还是留下了和萨洛蒙寻求合作的指示。科尔森小队需要萨洛蒙的帮助，既然萨洛蒙肯定科尔森小队未来会拯救世界，那么当他们陷入危机时，萨洛蒙就不得不去帮忙。
    “汉德特工怎么样了？”等到班纳博士返回实验室，希尔特工就抢先开口，确定了自己的情报优势。只不过萨洛蒙没有太过在意，科尔森特工小队知道的事，尼克·弗瑞也会知道，所以希尔特工知道维多利亚·汉德没有死也是正常现象。
    “非常好，我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开心过。”他说，“她正兴致勃勃地准备工作，追杀九头蛇呢！她还想招募冈萨雷兹，只不过那个倔强的老头拒绝了。你联系过他们了吗？那些神盾局特工现在东躲西藏的日子可不好过。”
    “那我们什么时候谈谈你收容九头蛇特工的事？”穿着商务套装的希尔特工双手抱胸，“还有天空航母。”
    “他们只是一些为了获取金钱的老实人，希尔特工。他们认同的不是九头蛇而是金钱。”萨洛蒙说，“至于天空航母……谁说天空航母在我手里的？你有证据吗？”他敲了敲桌子，蒂塔就从会议室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坐在了希尔特工对面，“我的指挥官会和你谈这件事。我们要的是合作，要的是九头蛇的人头，不是吗？”
    “那你呢？你应该知道你是危险目标吧。如果没有了监视，会有许多人睡不着觉。”
    “我不是危险目标，我就是危险本身。我活着就有很多人睡不着，但他们没有胆子向我开枪。”萨洛蒙说道，“我很忙，你们神盾局留下的烂摊子里有很多东西是违禁品，我得帮你们擦屁股。我知道弹弓计划是什么，那就是一个骗局。记得狂战士手杖吗？那东西就放在冷藏库，现在那里被九头蛇攻破了，而我要去帮你们收回那些东西。”

 第五百一十六章 幽默感（第一更）

    !go    一只贪婪的野兽匍匐与阴影之中，如同跟随在雄狮身后的秃鹫。萨洛蒙所展现出来的手段令玛利亚·希尔特工心里一片冰冷，她不知道自己和尼克·弗瑞为何此刻才看出萨洛蒙的野心，他们是否被他过于美丽的外表所欺骗，是否被他充满幽默感的举止转移了注意力？他是那么地有魅力，以至于他们看不清他的獠牙，忽视了他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的毒液。
    他将会吞噬所有人，我们很难阻止他，希尔特工心想。和复仇者联盟中的其他人不一样，萨洛蒙是一只超出掌控的巨兽，无法用金钱和荣誉诱惑。他的行事动机过于崇高，以至于常人难以理解。就和尼克·弗瑞一样，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理想，为了这个充满光辉的理想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难怪尼克·弗瑞会说萨洛蒙是和他一样的人。
    她知道很多尼克·弗瑞的秘密，但她并不确定那些东西能否阻拦萨洛蒙的野心，即便神盾局换了个名字破茧重生可能也无法抵挡来自他的进攻。如今的合作只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她相当明白这一点，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希尔特工在罗曼诺夫特工的帮助下，调查到了斯塔克数据库中一些秘密项目，一些特殊的女式动力装甲——九头蛇叛乱之前，她还不明白斯塔克的那些女式动力装甲的作用。现在她知道了，那些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干脆果决的女孩就是动力装甲的使用者，她们是萨洛蒙创造的军队，由他所创造的荷蒙库鲁斯。
    早在第一个人造人出现的时候，神盾局就应该考虑到人造人量产的可能性。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支军队能比同时装备了高科技与神秘魔法的人造人们更加可怕。她现在也知道核弹丢失的前因后果，萨洛蒙满不在乎地告诉了她真相，告诉了她为什么那座基地里只有罗德上校幸存，而她也看到了萨洛蒙的残忍无情。
    但神盾局发现得太晚了，如今希尔特工决定隐瞒这些可能造成极大影响的秘密。
    她不想引发复仇者联盟和萨洛蒙的敌对，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复仇者联盟中没有多少人能够胜过他。
    事实已经证明萨洛蒙为了这个计划筹备了许多年，从第一次和神盾局冲突开始。一切都是那么地隐秘，即便萨洛蒙已经显露出了部分破绽，着手调查之后希尔特工却没法发现萨洛蒙的资金链，仿佛他的金钱就是凭空而来的，他的银行账户似乎被施展了魔法，一切世间常理在萨洛蒙·达蒙内特身上全都不适用。
    “除了合作追捕九头蛇以外，我还要和尼克·弗瑞谈谈。”萨洛蒙在临走前这样说道，“我知道你能联系得到尼克·弗瑞，那家伙绝对活得好好的。我要约他见一面，对人类的未来做出合理的规划。你知道的，我很欣赏他，真的，我们是同一种人。”
    “你想做什么？”
    “这样说吧，我想看看他那恶心的外星农场里种植的会变形的小绿色外星人，然后帮那些可怜的外星小伙浇浇水。”萨洛蒙嘴角上扬，仿佛在说一个笑话。只不过这种幽默感并没有多少人能体会，人造人们一如既往地缺乏幽默感，萨洛蒙很确定她们的炼金引擎里没有这种东西。希尔特工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好笑。“这件事拖了好几年也该解决了，弗瑞必须同意那些外星人不可信任，这是你们短浅的目光无法看到的事实。我厌烦了尼克·弗瑞如同公鸡一样自大的打鸣了。让他主动来找我，带着温暖的壁炉和香甜的红茶，这件事才有可能和平解决。”
    萨洛蒙看着神情极度不自然的希尔特工。“顺便告诉你一个事实，我在屠杀方面有着不错的研究深度。我认为那些绿皮尖耳朵的惨叫声会非常令人愉快。”他挑起眉毛，嘴里吐出无数残忍的单词，“想想看吧，一群胡乱尖叫的绿色大老鼠被踩成肉酱。尼克·弗瑞必须为那些腐烂恶臭的番石榴混入人类社会负责，还有一项罪名是污染人类基因库，但那太过恶心了。所以让他尽快联系我，要不然在厕所里哭泣的可就不止有一个桃金娘了。”
    他没指望希尔特工能理解这个集合了《哈利·波特》和植物学名词的冷笑话。
    “女孩们，爸爸把运输艇停在停机坪上了，记得早点回家。”萨洛蒙摇着手走进了传送门，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
    狂暴无序的飓风敲打着临时基地的窗户，如果不是瓦坎达由于优秀的材料学，这座预制板房可能早已被内外气压差和狂风撕裂，然后卷上天空。高强度合金支撑住了这件相对简陋的工作站，暖气系统照常工作供暖，让里面的人不至于冻成冰棍。
    幸好通讯尚未断绝，突然降低的气温和异常天气并不能影响瓦坎达南极科考队的工作。
    苏睿一边接收着来自飞行探测器发回的地形数据，一边在地图上做着计算，试图缩小陨石着陆点的范围。另一边的屏幕上是卫星拍摄到的气象图，可以看出风暴正在缓缓向临时基地移动，飞行器正在风暴周围游弋，从发来的照片上看，急速涌动云层上如同挥舞手臂的白色云巨人，刮起狂风砸碎前路上的障碍。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风暴真正来临之前离开这里，但工作量又是那么地巨大，几乎不可能完成。萨洛蒙要求她以半径2英里的圆来限定搜索范围，她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但仅有的经验告诉她，萨洛蒙的要求都是相当合理且有必要的——苏睿依照现有的数据半推测地圈定了几个范围，她不知道是否准确，但在
    但她实在不明白萨洛蒙手里拿着的那根大木棒究竟有什么作用，那根镶嵌着一块透明水晶的木杖看起来十分粗糙，像是仓促打磨成的工艺品。但她的光谱分析仪器却告诉她，这根木杖有着特殊的能量，一切都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就连他塞进口袋里的那只毛茸茸的小黑猫也是如此。
    还有那本看起来就十分破烂的书。苏睿能够看得懂书本上的几个单词，例如“天气”“风”“云”“季节”，再然后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几何图案和扭曲生硬的秘密符号。她知道魔法是什么，但瓦坎达从来没有人学会过魔法。或许黑豹神赐予第一位黑豹战士时的知识中存在着神秘学，但如今瓦坎达已经遗失了那部分知识，只留下科技还在蓬勃发展。
    萨洛蒙拒绝了苏睿关于撤退到沿海躲避风暴的建议，他表现像是第一个乘坐雪橇穿越南极的冒险家弗里乔夫·南森那样英勇，似乎即将到来的风暴只不过是一阵夏日傍晚的暖风。
    “你打算怎么做？”苏睿说道，“瓦坎达的气象武器太过庞大，根本来不及运过来。”
    “我不需要那些气象武器，”他说，“我自己就可以击碎风暴。”
    !over

 第五百一十七章 击碎风暴（第二更）

    !go    【卡玛泰姬大型法术施法条例第一、第三、第一百二十一条规定，在不影响正常气候、文明、时间、外层空间、内层空间的情况下，经过卡玛泰姬施法研究会、施法结果评议会判断以及参考以往案例，此次施法为合法施法。注：案例参考来自1943年5月11日北美洲西部和1970年秘鲁瓦斯卡兰山峰。】
    【施法者：卡玛泰姬总部执事萨洛蒙·达蒙内特】
    【签发人：哈密尔法师、吴桂月法师、丹尼尔法师】
    萨洛蒙在苏睿面前展示了这张许可，这是他从卡玛泰姬拿来的东西。之后还有一堆文字，他就没有展示给苏睿看。不要看上面的名头和组织一个比一个严肃，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在喝茶的时候签下来的东西，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属于形式主义的产物。但没有这张许可，萨洛蒙也没法在地球施展影响范围如此之大的魔法，毕竟有些东西平时不起眼，可一旦追究下来就很要命，就算萨洛蒙是尊者最疼爱的弟子也是如此。只有尊者才能跳脱出这些繁复的规则。
    这次施法是科学与魔法的结合，利用先进的气象学以及超级计算机对异常天气进行分析，然后在几个关键节点更改风力、风向、气温等等因素来引导天气，扩大法术的影响范围。这可比美军在洪都拉斯附近海域加热电离层的气象武器实验要先进得多，甚至比瓦坎达的气象武器都要来得有效和迅速。这不是一个战斗用的魔法，但却异常强大，学徒们绝对施展不出来，因此卡玛泰姬内部看到那部分的人还不多。
    他将这次风暴视作一次挑战，像是举起骑枪向风车冲锋的堂吉诃德，试图凭借一己之力击败巨人。这种想法在正常人看来相当愚蠢和滑稽，但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却相当有说服力。苏睿没有见过太多魔法，她只见过萨洛蒙施展的传送门，因此她满怀期待地同意了秘法师的方案，并且全力主张留下了观看这一奇迹。
    只不过她很快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主意了。
    初冬的南极极昼渐渐褪去，黑夜带着星光缓缓攀爬到高空，堆积的雪粉在他脚下如同沙漠中不断移动的沙海，冰川之间相互碾压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分外清晰。萨洛蒙穿着深红色的圣骸布法袍，拄着法杖站在席卷而来的白色风暴中，站在被落日染成铅粉色与蓝紫色的云层下。他一手捧着古老的书籍，一手举起镶嵌着水晶的法杖。
    “tuφ?ν！Αkoλouθ?σteti?παpαγγeλ?e?！”
    他吟唱起咒语，虽然他的声音并不高吭也不优美，但他熟练地咏唱起希腊语咒文，借助堤福俄斯这个名字带有的力量，让每个单词都深深渗入了每一片雪花之中。苏睿看到他的法杖尖端亮起光芒，层层叠叠的铅灰色云层之间闪过密集的、一闪而逝的耀眼电光。雷声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席卷大地，他怒吼着咒语，声音带着击破云层的力量。
    风暴越刮越烈，苏睿和其他瓦坎达科学家趴在地上，用安全绳将自己固定起来，不让自己被风刮走。目光所及之处很快就黯淡了下来，苏睿知道这是因为云层遮挡住了阳光，即便光线能够穿透云层也会被暴风雪折射。她和同行的科学家艰难地呼吸着，他们发现周围的气温降得飞快，口罩上很快就凝结了一层冰霜，护目镜也被风雪糊满。
    苏睿用带着手套的手指笨拙地拿出数字风速仪，却发现此时的风速已经超过30m每秒。此时再待在室外极度危险，她试图张口呼唤萨洛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直面风暴，夹杂着冰雪的冷风还不断往自己的嘴里灌。她尝到了血的味道——一块凝结的冰块给她来了一记狠的。
    这太蠢了，她心想，更何况我什么都看不到！
    苏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蠢到答应萨洛蒙那个到基地一百公里外迎击风暴是个建议，如果她被砸烂鼻梁也算自作自受。在茫茫的白色暴雪里，只有法杖尖端那耀眼的光线能够刺穿黑暗。还有被暴风雪吹散的吟唱声，仿佛他并为受到风暴的影响，仍然沉醉在抑扬顿挫的诗句之中。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美国宇航局在南极麦克默多站发射的长时间探测气球监测到了大气环流的变化，这是连续一周的异常天气中出现极不寻常的信号。这极不寻常的大气环流在风暴眼壁周围形成了一个新的风暴，从卫星上往下看，厚重的云层中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开始不断诞生出新的气流，彻底搅乱了这场几乎席卷整个南极大陆的异常风暴。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超级风暴以极快的速度散开，堆积起来的云层被平铺到整片大陆上空，然后逐渐消散，让落日能够穿透云层照耀到南极冰盖上。
    潜入海中的帝企鹅浮出水面，看向天空。风暴终于散去了，它们的基因本能告诉它们，现在就是雌性帝企鹅上岸产卵的好时节。
    苏睿睁开眼睛，拉下面罩，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
    她身后那些瓦坎达科学家也都被雪块砸得头晕目眩，但所幸法术生效得及时，没有人员受伤，kimoyo beads反应的生理数据没有异常。
    “mother fuck!”萨洛蒙摇晃着一头结冰的长发胡乱咒骂。
    这个咒语是他修改过的，而这个法术又是以他为中心施放的，这就导致了他完全无法移动脚步，长达十分钟的吟唱时间让他只能站在那里接受暴风雪的袭击。他就不止一次被风暴卷起的冰块砸中嘴巴和眼睛，但好在卡玛泰姬的训练让他可以专注于施法而不会被打断。但是那种如同有一架割草机在脸上疯狂旋转的感觉非常不好受，萨洛蒙打定主意，下次在极端天气施法的时候一定要戴上头盔。
    苏睿拿着小锤子敲碎了萨洛蒙脑袋上的冰块。“现在我们能开始探索工作了，因为我已经缩小了搜索范围。”她说，“我们可以钻探冰块，通过测定微量元素来判断是否正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今年应该就能找到那个振金矿。”
    “这里的工作可以交给其他人，你跟我回去继续进行研发。”萨洛蒙无视了苏睿对另一种振金的好奇，十分强硬地说道，“别忘了，不朽之城里还有许多科研项目需要你来主导。正好生物实验室那里遇到了材料学方面的麻烦，你可以……”!over

 第五百一十八章 掌控局面（第一更）

    “master，我……”
    虽然她的主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谈判方案，但她从未在嘴皮子上与人争过输赢。蒂塔觉得之前那趟旅程比任何战斗都要困难得多，直到现在她才稍稍缓过神来，试图平复心情。萨洛蒙挥了挥手，阻止表情有些慌张的人造人继续往下说，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蒂塔的情绪不太稳定。他招呼蒂塔在会客椅坐下，让隐形仆役端给她一杯热茶，然后继续用毛巾擦着自己的脑袋——他决定不把南极的古老细菌带进人类社会。
    “之后提交报告给我就行，我相信你能够完成基础任务。”他拨开桌上的一份文件。那份文件是姐妹会对哈罗德·芬奇以及约翰·里瑟的监视报告，他们试图寻找和联系萨洛蒙，弄明白撒玛利亚人那个人工智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萨洛蒙还有别的事要忙，这件事就无限期延后了。“至于希尔特工答不答应其他条件，形势都站在我们这边。”他说，“我们又不打算和尼克·弗瑞撕破脸，这样相互磨合共存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他希望如此。”
    “她不同意，master。”
    萨洛蒙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蒂塔又重复了一遍，将谈判当中的一些细节告诉了他。基础的条件达成了共识，但在某些条件上希尔特工咬死不松口——很显然，玛利亚·希尔，或者说尼克·弗瑞错判了形势。他不是秃鹫，更也不是鬣狗，他不容许自己受到侮辱和恐吓，更不会表现出怯懦卑微。他是一头狮子，现在轮到神盾局在他的阴影里觅食了，这么多年的准备就是为了让尼克·弗瑞彻底匍匐在阴影里。萨洛蒙安慰蒂塔，称这种结果与她无关，因为尼克·弗瑞也给了玛利亚·希尔一份方案。这不是商业谈判，没有回旋的余地，双方只不过是在试图摸清对方的那张牌而已。
    “喝点茶，吃点马克林，女孩。”他笑着说道，“我这就去找那个欺负你的家伙算账。”
    蒂塔满怀歉意地笑了笑。
    她涂着萨洛蒙送给她的黑色口红，洁白的短发摇摇晃晃，和萨洛蒙如出一辙的眼睛看上去非常完美。萨洛蒙摸了摸蒂塔的脑袋，就和黛娜一样，她十分享受这个近乎溺爱的举动。她们是由四分之一块贤者之石创造出来的，和黛娜一样和萨洛蒙有着灵魂上的联系。无论萨洛蒙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些人造人就如同他的灵魂半身一般亲近和可靠。或许是联系过于紧密，她们身上偶尔也会反映出超出炼金引擎输出功率的战斗能力和智力，她们就如同萨洛蒙灵魂的倒影，只不过是一部分倒影罢了。
    “去玩玩德州扑克吧，亲爱的。”他说，“你有一天的休假时间。”
    “需要姐妹会准备战斗吗，master？”蒂塔站了起来，她小心地放下杯子，然后才挺直身体，“神盾局抗拒您的命令，我认为这样的组织应该彻底消灭。”
    萨洛蒙微笑着叹了口气。
    人造人们的狂热情绪很难抑制，它总是会从每个角落里冒出来。
    “别着急，蒂塔，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无论尼克·弗瑞如何选择，我都有方案将结局引导至我想要的那个。”他眼里闪烁着光。在蒂塔眼中，这愤怒的光芒占据了一切。“我们的目的是那些绿皮尖耳朵。尼克·弗瑞很信任它们，他会召集它们为他服务。我们有的是时间，聚集在一起的斯库鲁人才好狩猎。我向你保证，你的长剑会尝到斯库鲁人的鲜血。”
    “我会的，master！姐妹会将会为您奋战至死！”
    “别忘了提交报告。”萨洛蒙点点头，“这是规则。”
    “别忘了提交报告，希尔特工。”尼克·弗瑞说，“虽然神盾局已经不存在了，但这条秘密线路是神盾局的遗产，无论是国会还是军方都找不到。我需要报告才能掌控局面。”
    “您不打算告诉我应对措施吗？”希尔特工有些生气。即便神盾局不复存在，尼克·弗瑞的神秘主义行事风格一如既往地难以理解。“我觉得他可能知道斯库鲁人的位置。”如同平静湖水般的语气终究还是起了涟漪，萨洛蒙就是那个丢石子的顽童，“他似乎想要杀掉些东西。”
    “我可不指望一位宇宙希特勒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尼克·弗瑞用街头黑人带有节奏感的腔调说道，“你只需要帮我拖住他就行。”
    “那又如何。”希尔特工说道，“你难道指望我指挥复仇者联盟和他打一架吗？”
    “为什么不呢？”尼克·弗瑞说。
    “你认真的？”
    “不，我开玩笑的，别当真。我还掌控着局面。”
    “如果你可以的话，就没有必要用预付费手机给我打电话了。”
    “你以为神盾局是从哪里获得民众资料的？预付费手机！你以为是谁推行预付费手机和阿帕网的？还是神盾局！”尼克·弗瑞丢掉手里的卷烟，拍了拍身边衣衫褴褛的瘾君子。一支扎满了针孔的手臂从破烂被褥里伸了出来，接过烟头，然后凑到嘴边吸了一口。
    这些毒虫不能在街上吸毒，因为每位街头吸毒者在失去意识之后都会遭受其他毒虫的抢劫和偷窃，而这栋烂尾楼里的家伙都是些连甲基药物都买不起的渣滓，没有人会来抢劫他们。他们或许曾经西装革履，但现在他们只有一口烂牙、沉疴难愈的慢性疾病以及妻离子散的悲惨人生，没有人会关心这些社会渣滓。尼克·弗瑞带着一堆大嘛和一把手枪，轻而易举地获得了瘾君子们的欢迎，他们给他让出了一块放被子的地方。
    即便那块地方充满了用过的针头和跳蚤，但也是个躲藏的好地方。没有人会想到曾经的神盾局局长居然会和一群毒虫窝在废弃大楼里。
    世界安全理事会仍在运转，但现在敌我不明，尼克·弗瑞相当确定有些九头蛇知道自己还没死。他不相信美国政府能够拔除所有寄生在体制里的九头蛇，因为九头蛇就是黑金政治本身。他往前追溯，发现九头蛇的势力甚至深入美国第二大非上市公司科氏工业上。尼克·弗瑞已经对美国政府不抱希望了，在他眼中，美国政府里的九头蛇永远存在。

 第五百一十九章 猎物与猎手（第二更）

    !go    黛娜在咖啡馆里等了许久，收到信号之后她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份文件，然后离开了咖啡厅。咖啡馆的服务员将小费、一口未动的食物以及那份档案一同收了起来拿进后厨，然后将档案交给了今天的垃圾处理员。垃圾处理卡车带着文件和人员一路向城市北边开，在经过东布朗克斯的伯克大道的“三颗小星星”花店时，垃圾处理员摇下车窗，看向垃圾处理车旁的那辆黑色奔驰s500型轿车。
    root摇下车窗，笑着伸出手递上一张钞票，拿过了那份档案。她拉下墨镜，朝着垃圾处理员眨了眨眼。她代表那台机器收下这份来自萨洛蒙的档案。这里是纽约市的监控阴影，没有任何一个摄像头能看到她。再加上那台机器的帮助，伯克大道的信号基站暂时停止运转，没有任何一台手机的摄像头能够连接网络——接受撒玛利亚人那台人工智能并不代表萨洛蒙和那台机器彻底决裂，相反这更加重了那台机器的分量。只有人工智能才能对抗人工智能，如同驾驭一匹暴躁的野马就必须使用缰绳，那台机器就是萨洛蒙给撒玛利亚人捆上的缰绳和行车锁。
    萨洛蒙账户上的钱就是撒玛利亚人通过操纵股市赚来的，都是合法合规的钱，所以玛利亚·希尔才找不到萨洛蒙的资金来源，就连国税局都没法找萨洛蒙的麻烦——他已经雇佣了一家会计公司为他做账，就算是不合法的钱也会变成合法的。距离上一次萨洛蒙通过姐妹会以及一辆重型坦克在布鲁克林区夺取撒玛利亚人的事过去没多久，希尔特工根本没法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那个原本拥有撒玛利亚人，叫做德西玛的情报组织现在也在试图找萨洛蒙的麻烦。他们想要弄明白上次到底是谁把那群高科技士兵和一辆重型坦克运送到市区，这种工作不是谁都能完成的。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但萨洛蒙不是用走的，他是用跳的，所以德西玛的调查一时之间毫无进展。
    他们不敢和国会说撒玛利亚人失窃的事，因为美国政府给撒玛利亚人开放了权限，让它能够监听和监视互联网上的一切动态。如此国家重器失窃，如果被人知道了，倒霉的就不止一个议员了。更何况现在国会内部也兵荒马乱，九头蛇之乱的余波正在扩大，议员们自顾不暇，就连上次就神盾局事件询问罗曼诺夫特工的那些议员也有几个被查出来是九头蛇，谁也不愿和任何可能泄露国家机密的事扯上关系。
    但是现在，藏在阴影中的猎手不止他们。
    (oe(ou(≧n≦)~恭喜你获得这份资料！
    格罗夫斯女士收
    “哦！有礼貌的小甜心！”root撕掉便签，打开档案。她挑了挑眉毛，显然档案上的资料让她有些惊讶。但是她很快就发出咯咯的笑声，把档案折起来收进了手包里。她也是猎手，而最高明的猎手只会以猎物的形态出现。信息上的封锁消失了，root启动车辆穿过伊斯特切斯特路的十字路口，拨通了电话。
    “你好呀，肖！”她对着手机说道，“我知道你在听，还请来找我，我们有个大行动。你知道我在哪，亲爱的。”
    借刀杀人对萨洛蒙来说不算太难的计划，难的是怎么躲过撒玛利亚人。他不会彻底信任撒玛利亚人，就像他永远不会信任那台机器一样。
    躲在小巷里的黛娜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萨洛蒙甚至邀请暂时结束追捕九头蛇的罗曼诺夫特工来到不朽之城休假——其实只是找个休假的名义给自己放了个假，把事务丢给斯蒂芬妮处理。trinity学期马上就要来临了，可他才刚刚打开各个学科的教授发来的书单邮件，这就意味着萨洛蒙必须花几天时间把几十本横跨不同学科的书本从头到尾学习一遍。
    【学者之触】这个法术只能让他看完书，并不能让他学会知识。所以在他帮罗曼诺夫特工涂抹防晒霜的时候，遮阳伞的阴影里也放着一本书。
    “这一点也不搭调，萨洛蒙。”罗曼诺夫尽情享受着阳光。萨洛蒙帮她解决了腹部的小伤疤，让她可以重新穿上萨洛蒙挑选的黑色比基尼，露出面积极大。这是员工福利。只要她能教授那些女孩战斗技巧，她就能拥有全球0延迟的度假体验，甚至还可以去外星度假。
    “你太过书呆子气了，”娜塔莎眯起眼睛，“你难道不知道，和女孩子一起享受日光浴的时候不要看一百年前的老书吗？更不要穿西装，这非常没有情调！”
    “我觉得热带水果汽水就足够了。”萨洛蒙拿起果汁喝了一口。他非常应景地戴上了墨镜，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罗曼诺夫特工的完美身材。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关系里还带着某些禁忌的味道，因为罗曼诺夫特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感觉可以在黄黑色的网站里占据一个类别。
    “这个魔法我是第二次施展，上一次还是在南极。”他肆无忌惮地在罗曼诺夫特工面前暴露信息，“享受来之不易的阳光吧，娜塔莎，伦敦现在最高气温只有十三摄氏度。我上次建议你跟我一起去中国吃麻辣烫，结果你又不愿意去，现在你后悔了吗？”
    “为什么我们不去吃日本料理？我挺想吃天妇罗的。”
    “我敢保证你在美食上的造诣绝对无法超过我，我能告诉你，日本料理绝对没有麻辣烫好吃。”萨洛蒙说，“我敢用一百二十二只山达尔蜗牛的灵魂发誓！它们虽然黏糊糊的，看起来相当恶心，但它们仍然是宇宙中最名贵的食材。所以我的誓言相当有分量。”
    “可爱的小男孩，你为什么不长胖？”她在沙滩椅上舒展身体，光滑的皮肤上汗水闪闪发亮，“想不想靠得近一些？”
    “还是下次吧。”萨洛蒙腼腆地笑了起来，“你现在浑身都是汗。”
    “你不应该看书，你应该学习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或许吧。”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你是故意的？”罗曼诺夫特工摘下墨镜，故作惊讶地说道。
    “嗯哼~”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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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章 老古板（第一更）

    !go    无论萨洛蒙透露多少信息，这位世界上技艺最为精湛的女间谍都无法摸清他的底细。但常年在前线摸爬滚打的罗曼诺夫特工拥有比尼克·弗瑞更加敏锐的嗅觉，整整一座地下城市足以让她明白如今情势已经逆转。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萨洛蒙的情报触手正在深入——这是萨洛蒙与复仇者联盟最大的不同，他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在他构建的体系中，每个人都会发挥出，践行集体主义的行事准则，而不是标榜自我特殊性的个人英雄主义。
    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在于那些女孩交流时就体会到了这一点。
    准确来说，她非常欣赏这种团队协作观念，但她又不太喜欢那种为了集体奉献一切的想法。这与她的个人经历有关，她在童年时期就遇见过那种公器私用的野心家，这让她对集体这个概念产生了极大的误解。
    勃列日涅夫时期形成的近亲繁殖的官僚特权阶层为了私利，背叛了建国时的理念，大肆侵吞国家财产，贪污腐败，行贿受贿，营私舞弊。到了后来的戈尔巴乔夫时期，官僚特权阶层甚至与亲西方的“社会精英”同流合污，彻底否定列宁与马克思的思想。充满耻辱的“别洛韦日协议”代表着十月革命成果被亵渎，官僚阶层的集体背叛，化身为后来俄罗斯那些掌权的政治精英和发财致富的经济精英。
    萨洛蒙把这段故事讲给罗曼诺夫特工听。
    这的确不是适合在晒太阳的时候和女性讨论的东西，但萨洛蒙依旧我行我素。
    他告诉罗曼诺夫特工，那个主导她年轻时命运的人，就是那些背叛了革命成功的亲西方官僚阶层。她从红房子叛逃到神盾局的行为，只不过是从一个泥潭跳到另一个泥潭。“你的人生具有相当的黑色幽默，亲爱的。”萨洛蒙说道，“你以为自己会得救，但你只是从一个充斥着腐败的体制跳到了另一个腐败政治的源头，从一个腐败体制的工具变成另一个腐败体制的工具。”
    “你知道我不在乎，萨洛蒙。我是一个间谍。”罗曼诺夫特工说，“我只是为神盾局工作，而不是美国。”
    “神盾局最大的预算来源就是美国，系统内所有成员都来自资本主义社会，你觉得这有什么区别吗？”秘法师表情温和地翻过了一页。这本书是他的牛津教授要求他看的书，下学期将会学习这里的内容。“凭借我对社会科学的浅薄理解，我敢保证你在神盾局里也遇到过和红房子里一样的事情。你见过的腐败官员也不少。告诉我，两边的腐败官员有什么区别吗？”他隐藏在墨镜后方的眼睛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你可不仅仅是一个间谍，娜塔莎。间谍这个称呼对你来说太过浪费了，你是社会学的活标本，没有人能比你更深入了解苏联解体的原因和官僚体系的腐败现象。”
    “你想做什么？”
    “只不过是想请你帮助我完成我的社论罢了，亲爱的。”萨洛蒙推了推墨镜，“让我们来一场充满道听途说的谈话吧。放心，我会隐去某些关键信息，不让人联想到你。”
    “所以你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帮你完成政治作业？”罗曼诺夫特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诧异地从沙滩椅上坐了起来。“这倒是新鲜。”她把太阳镜推到额头上，“但我不得不说，你的书呆子气已经开始攻击我了。”
    “我又没有大号眼镜、牙套和高腰长裤，我看过七十年代的情景剧《青春年华》……我是有点强迫症，但我向你保证，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原因排斥我，我也绝对不是nerd。”
    “《telephone》这首歌是谁唱的？”
    “呃……林肯公园？”
    “是lady gaga！那《she is my sin》呢？”
    “不知道。”萨洛蒙耸了耸肩，“你不如问我《骑行的女武神》要怎么弹奏！我会用钢琴弹奏《尼伯龙根的指环》！我也知道迈克尔·杰克逊！我也会唱《sugar，sugar》！”
    “天哪，那是1969年的广告曲！就连罗杰斯都不听！”
    萨洛蒙委屈地撅起嘴，女间谍见到这一幕更是情不自禁地亲了亲他的脸，但是他看起来更难过了。她放声大笑，重新躺到了沙滩椅上。
    “我还听过琼·杰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从来不听流行音乐，对吗，可爱的书呆子？你知道布兰妮吗？西城男孩呢？天哪！你简直比史蒂夫·罗杰斯还古板！”她笑着说道，“告诉我，你是从1874年开始睡觉的吗？”【注：《尼伯龙根的指环》完成时间。】
    “《love the way you lie》！天哪，亲爱的，你是想通过这首歌告诉我什么吗？”
    萨姆恩·肖翻了个白眼，对自顾自坐进副驾驶里的格罗夫斯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一开口就要萨姆恩·肖主动来找她，还说什么不要影响到哈罗德·芬奇和约翰·里瑟的任务。这根本不可能！经过上一次那个穿着动力装甲的女人在银行发动袭击以来，“时刻警惕”这个恐怖组织就彻底失控了——时值九头蛇叛乱，美国所有情报机构都在忙着争抢神盾局尸体上的肥肉，争抢黑色预算，无暇顾及国内的恐怖组织。再加上撒玛利亚人和那台机器的暗中对抗，“时刻警惕”这个组织彻底化身为无差别恐怖袭击组织。
    不久之前，哈罗德·芬奇和约翰·里瑟还阻住了一场由“时刻警惕”发动的爆炸案。
    萨姆恩·肖已经忙得一个多月没有睡好觉了，自然不会给来找事的格罗夫斯女士好脸色看。“别这么紧张，亲爱的。”root笑着将那份文件递给了萨姆恩·肖，然后用眼神示意她打开，“这里面没有炭疽杆菌。”
    “如果有的话你也会死。”萨姆恩·肖打开文件，匆匆浏览了一遍。“你从哪里拿到的？”她转头问道，“这份机密文件是那台机器给你的？”
    “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不用担心，他的目的和我们一样，只不过他的想法要更深层一些，我暂时还摸不透。”root说道，“从目前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想要引导祂和撒玛利亚人的争斗，限制撒玛利亚人超出规范的举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但我肯定祂肯定同意了这种做法，优势在我们这边。”
    “你还把那台机器称作上帝，真是个怪胎！”
    萨姆恩·肖幻象出一个站在两台服务器后方的黑影，只是那个黑影面目模糊，她只能透过小窗照射进来的微弱阳光看清他的黑色长发。“我们都是怪胎，肖。”root侧身凑近了她，“你不觉得吗？”
    萨姆恩·肖推开有些黏人的格罗夫斯。她哼了一声。
    “从不！”
    “嗯哼~坦诚一些吧，我知道你喜欢这样。”
    “见鬼！”萨姆恩·肖笑着大喊，“不要挠痒，我在开车！”!over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复仇者联盟存在感最低的人（

    !go    引导两个人工智进行有限度的争斗有助于萨洛蒙掌控主动权，他必须这样做，因为即便是瓦坎达也没法建造一个全自动的工业体系。距离上一次萨洛蒙带领旺达·马克西莫夫在火星表面上漫步已经过了许久，当初瓦坎达火星车降落的地方已经竖起了一个高科技生态舱，对火星的矿物进行人工勘探，选定铸造厂的位置。
    他从尊者那里得来的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的许可，将会用在火星铸造厂上。他打算在火星铸造厂初具规模之时就使用时间宝石进行局部时间加速，加快那艘只能在近地轨道建造的宇宙战舰的建造速度——这是来自时间宝石的伟力，创世时宇宙遗留的钥匙。如果不使用阿戈摩托之眼，那么萨洛蒙幻想中的宇宙战舰可能会花费一千年的时间来建造，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这也注定了火星铸造厂上不可能留下工作人员，除非有志愿者愿意留在那里繁衍后代。
    而且人类的寿命有限，一代又一代的人类在火星上生活势必导致知识遗失。所以不到最后，萨洛蒙绝对不可能采用这种方案。
    如果人工智能之间和平相处，那么他只能和瓦坎达达成另一条协议，让他们在宇宙战舰上获得某些权利。这些权利是萨洛蒙不愿意让出的，所以他必须让人工智能之间打起来，避免其中一个人工智能彻底控制火星铸造厂。
    这无疑是违反卡玛泰姬规则的决定，尊者也是在听完萨洛蒙的全部计划之后才同意了他的做法。萨洛蒙打算在大学毕业之后当一段时间的星际海盗，通过宇宙航行掠夺外星科技，促进火星铸造厂的科技进步，将外星科技彻底解析为人类科技，避免留下科技黑箱。可以说，萨洛蒙打算做和斯塔克工业一样的事，只不过他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侧面推动人类社会科技发展。
    “我死后你怎么玩都行，我不管。”尊者十分无所谓地说道。她带上了墨镜，“还有事吗？我要错过今天的烤熊肉聚会了！”
    “老师您能不能正经点？这是很严肃的事！”
    “我都快死了你还叫我正经点，这像话吗？”尊者瞪大了眼睛，“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我都一千岁了，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吗？别打扰我完成遗愿清单！我明天还约了一场三万米无伞跳伞运动呢，奥丁那老家伙和弗丽嘉想玩点刺激的！”
    “好吧，我不管你了！”萨洛蒙双手举高。他是真的管不住尊者越来越荒唐的行径了，尊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人能拦得住她。就算尊者举着圣剑上街砍人，那些秘法师家族的老家伙也会说尊者砍得对，那就是一群是非不分的老屁股！卡西里奥斯现在负责奥丁的生活，只有莫度稍微靠谱一点——不过从尊者最近开始给他安排美国甜妞的相亲这件事来看，莫度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莫度，坚持住！不要被美国甜妞诱惑了啊！
    娜塔莎·罗曼诺夫说萨洛蒙是书呆子这点是有依据的，从神盾局的档案来看，萨洛蒙从未去过任何可能出现毒品和任何成瘾性药物的地方，就算去酒吧也是去乡间酒吧和古老的英伦酒吧，里面播放的不是古典音乐就是爵士，没有任何快节奏的东西。
    也就是说，萨洛蒙从来没有去过夜店。
    这件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毕竟神盾局也有监视公民的权限。当罗曼诺夫特工选择把那部分资料放上互联网的时候，萨洛蒙那无比规律的生活也浮出了水面。萨洛蒙看着斯塔克发来的嘲笑消息，他就知道玛利亚·希尔特工没有告诉他罗德上校受伤的真相。
    他并不感到内疚，他只觉得生气。
    他们是有一个联系小组的，由神盾局开发的软件进行沟通，所有信息都高度保密。
    斯塔克说萨洛蒙从未经历过高中啦啦队的洗礼，只有史蒂夫·罗杰斯对萨洛蒙这种良好的生活习惯表示了赞赏。忠贞、稳重和清心寡欲。“老派人只会和老派人有共识。”斯塔克十分作死地说道，“我怀疑巫师们现在还在用留声机和壁炉。我记得你也在用，罗杰斯！”
    可怜的史蒂夫·罗杰斯不会使用智能手机，没法用最快的速度反驳。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柯立芝繁荣时期，美国人就不用壁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史蒂夫·罗杰斯还是布鲁克林一个瘦弱的小孩，没有体会过富裕的生活就直接进入了大萧条，他和斯塔克的生活就是两条平行线，斯塔克根本不能理解那个年代的穷苦以及下层人民的坚韧，斯塔克没法想象在街头上卖报纸要如何生活。但这就是史蒂夫·罗杰斯在参与实验之前的生活，这种穷困的处境让他能够理解普通人的想法。
    斯塔克完全做不到这点。如果斯塔克没有这身才华和金钱，他就是无聊的讨厌鬼。
    当然，现在的他好多了，变成了个懂得关心别人的讨厌鬼。
    好在玛利亚·希尔特工化解了两人磕磕绊绊的争吵，只有娜塔莎·罗曼诺夫私底下向萨洛蒙表示了担忧。如今神盾局解散，复仇者联盟失去了官方背书，从一个应急小队变成了无组织怪胎集合，势必遭受政府的打压。
    “这是肯定的是，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允许一个强大的武力集团游走在体制之外。”萨洛蒙说道，“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复仇者联盟会成为什么样的角色，不是吗？是一个行使正义的团体，还是政客手中的刀刃？”
    “这也是你的社会科学研究吗？”
    萨洛蒙现在还闻得到她身上防晒霜的香味。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亲爱的。”他说，“矛盾终有一天会爆发，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她耸了耸肩。面对萨洛蒙怀疑的眼神，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她说，“对我来说，复仇者联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聚集在一起。你知道我的过去，你也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壁炉、烤鸡和羊毛袜？”
    “没错。”罗曼诺夫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现在是复仇者联盟里少数清醒的人。”
    “谁？”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克林特都这么久没出现了！”娜塔莎诧异地看着他，“还是说你只知道鹰眼，不知道克林特？”
    “这个嘛……”
    “我会把这个笑话说给他听的。”罗曼诺夫特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早就不满街头上没有自己形象的玩具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亚马逊上鹰眼标志的t恤销量也是最低的。”
    “那我呢？”
    “和索尔的一样好。你的图案是一把剑，索尔的是一把锤子。”她说，“你太神秘了，这让很多人想要知道你的身份。你肯定想不到你有多少粉丝。”
    “天哪！”!over

 第五百二十二章 按计划进行（第一更）

    !go    鹰眼这个称号并不是平白无故来的，他的听觉与视觉异乎寻常地强大，远超常人的身体协调性也让他的射击技术厉害得夸张——他能够用弓箭射中一枚抛起的硬币，而且总是射中正面。但克林特在复仇者联盟中那些亿万富翁、传奇战士、超级间谍和自称为神的家伙中间无疑是相当不起眼的，以至于人们常常忘记有个拉弓的家伙存在，谁让他不会丢盾牌、没有钢铁战衣、不能召唤雷电，人类的目光总是聚焦在能发光、能飞又能发出巨大噪音的东西上。
    正因如此，克林特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观察复仇者联盟中存在的问题，而不是被其他东西所蒙蔽。或是金钱、或是名誉，他什么都没有。他与罗曼诺夫特工有过交流，两人都对复仇者联盟的前景看得相当透彻。虽然他现在领着斯塔克集团的工资，但他总觉得这份工作不会长久。
    “你知道的，我快退休了。复仇者联盟是我最后一个任务。”克林特也没想到罗曼诺夫特工会把萨洛蒙找过来。这个人和复仇者联盟的交流并不多，和他的交流更少，所以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尼克·弗瑞没有死。他还有自己的打算。”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萨洛蒙看了罗曼诺夫特工一眼，他没想到娜塔莎和希尔特工居然没有告诉鹰眼这个消息，“但即便他还活着，复仇者联盟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国会迟早会出手，我们迟早会成为逃犯。”
    “你想找好后路？”萨洛蒙问道。
    这次轮到娜塔莎看向克林特了。“你自己做决定，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尼克·弗瑞早就帮我安排好了。除了娜塔莎，没有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他撬开啤酒瓶盖，一口气喝下了半瓶，“我家人的位置到现在还没有暴露，所以我才会觉得尼克·弗瑞没有死。他在帮我们掩盖一些重要信息。娜塔莎，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真的不用。”
    “克林特，我是间谍，我习惯做多种准备。”罗曼诺夫特工笑着说道，“萨洛蒙那里有个秘密据点，如果你需要，他会同意你的家人搬进去。我去那里看过了，那是个高科技城市，面积也很大。就是出入有些麻烦，需要走传送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球。”
    “真的？”克林特冲着萨洛蒙挑了挑眉毛。
    “是的，我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来帮我训练外勤人员，或者担任顾问指挥外勤。我现在拥有许多武装，但我需要人来使用。”萨洛蒙看得出鹰眼脸上满是疑惑，但他没有解释，“必要时刻还能提供全新的身份给你的家人。我敢保证，国会绝对找不到他们。”
    “那我们算是暂时达成共识了？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既然娜塔莎信任你，那么我也信任你。干杯……”克林特开了两瓶啤酒，分别递给罗曼诺夫特工和萨洛蒙，三人一口气喝完了一瓶冰啤酒，萨洛蒙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嗝。“你还打算给谁提供庇护？”他问道，“不会还有我认识的人吧？”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现在正为我工作，她正忙着追捕九头蛇。等到天空航母整修完毕也会加入战斗。”秘法师说，“可惜冈萨雷兹不愿意为我工作，他太忠诚了。”
    “汉德？不可能！她是……”克林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在神盾局内部的名声可不好，她是个标准的特工，不择手段又冰冷无情，但她是个无比忠诚的人。克林特原本以为她在九头蛇叛乱中已经牺牲了。
    “她死了，然后她又活了。”萨洛蒙说，“我的手下找到了她的尸体。”
    “原来如此，魔法！”鹰眼说，“你能让人死而复生？”
    “有限时间内可以。如果灵魂进入外层位面，想要再拿了回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秘法师隐去了一些关键信息，比如他预知到了汉德特工的死亡时间，在她魂归地狱之前将她拉了回来。“现在她手里还有几枚核弹。”萨洛蒙调皮地笑了笑，“我的军队在与九头蛇战斗的时候抢回来的东西，同时还有几艘航母和许多昆式战机，还有几个编队的f22猛禽战斗机。投靠我的神盾局特工不够多，我需要人手。”
    萨洛蒙曾经带着娜塔莎清点了一下不朽之城里的武器装备，那些在九头蛇叛乱时掠夺来的装备几乎可以打下一个面积不大的国家（或者印度）。姐妹会的行动效率惊人，再加上瓦坎达的帮助，萨洛蒙正在对美军的装备技术进行逆向，然后提取出关键的科技，重新设计不朽之城未来的装备——瓦坎达的科技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几乎所有技术都需要依靠振金。这对萨洛蒙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萨洛蒙不想把振金用在每件装备上，瓦坎达也不会慷慨到提供萨洛蒙所有工业需要的振金。
    鹰眼被啤酒呛得快喘不过气了。他死命地咳嗽。
    “你被通缉了？”
    “暂时还没有。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是吗？”萨洛蒙从脚边拿起一个高尔夫球杆袋放到桌上，“这是给你的礼物，克林特。你会需要这东西的。”
    自九头蛇叛乱以来，萨洛蒙不断地侵占神盾局的明面资产，策反特工。到目前为止，尼克·弗瑞都没法拿出有效的反击措施。这次和尼克·弗瑞的远程交手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调剂。就在他坐在斯塔克大厦的沙发上的时候，他的其他计划还在进行——两个人工智能之间正在相互钳制，反振金矿脉已经找到，但天神尸体暂时不知所踪。萨洛蒙需要那具天神的尸体进行研究，他不会与瓦坎达全部共享自己的技术。
    现在瓦坎达的国王还是特查卡，萨洛蒙不信任他，因为他太聪明了。只有等到他死了，萨洛蒙才会和下一任国王加强合作关系。不过他一点儿都不着急，因为有人会帮他杀死特查卡。
    虽然萨洛蒙正在一手促成特查卡的死亡，但他在与特查卡的儿子以及女儿的交流中并没有显露出半点异常。特查卡也并没有发现自己失去了芭丝特的祝福，他只是觉得自己老了，肢体无力，每天早晨起床越发困难，半夜还总是上厕所。
    “他觉得自己不再适合当国王了。”特查拉对萨洛蒙说道，“要我说他还年轻着呢，我现在掰手腕还没法赢过他！”
    “我不知道服用心形草之后的人体情况，但我相信瓦坎达医学水平足以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特查拉充满自豪地拍了拍萨洛蒙的肩膀，他觉得这位小兄弟很会说话，“我们已经攻克了癌症和艾滋病，没有什么能难得倒瓦坎达。”
    “当然。”萨洛蒙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掩盖了其他东西，以至于特查拉完全没有注意到逐渐逼近瓦坎达的邪恶阴影。!over

 第五百二十三章 恐怖的真相（第二更）

    !go    我养的可能是一只猪！萨洛蒙默默想到。
    那只小黑猫在一个小时内自己完成了喝奶去猫砂盆喝奶继续去猫砂盆的全部过程，而且完全不用他帮忙。这只有着芭丝特神力赐福的小黑猫表现出了远超其他同类的强壮和活泼，如果不是萨洛蒙把文件放得高一点让它碰不着，它可能会用新长出来的稚嫩牙齿把所有羊皮纸都给撕个粉碎——这只小黑猫长大了一些。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芭丝特已经收回了一部分神力，这只奶猫也该长大一些了。
    但是黛娜正忙着在家给魔女们准备食物，办公室里的猫砂盆没有人能够清理。萨洛蒙又不好意思让姐妹会或者斯蒂芬妮来帮忙，他只能召唤来隐形仆役解决这个问题。出乎意料的是，这只小黑猫居然能够看到隐形仆役，并且用自己不算锋利的小爪子把每个隐形仆役都给挠破了。他重新召唤了一次，然后仔细看着小黑猫是怎么消灭隐形仆役的。
    测试的结果让萨洛蒙对芭丝特的神力刮目相看，并且迅速安排了小黑猫剪指甲。
    在这个过程中，这只小黑猫居然抓穿了萨洛蒙的魔法防御效果，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他原本还想着把小黑猫带去给柴郡猫照顾，现在看来，这只小黑猫要比柴郡猫厉害得多。柴郡猫就是只会吃和睡的三十磅重的肥猫，抓一只老鼠都困难，哪里比得上这只猫。但萨洛蒙还是不会放心在这只小黑猫旁边睡着，只有柴郡猫才能让他信任。虽然柴郡猫又懒又馋，又喜欢把杯子拨到地上，拉屎也很臭，但它是最忠诚的猫咪。
    柴郡猫在看到那块镀金勋章的时候十分疑惑，直到萨洛蒙给它穿上一身黑色猫咪风衣，把勋章挂在它的胸前，还给它带上了大檐帽，它这才知道这意味着来自主人的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它知道今天晚上又有金枪鱼可以吃了。它打算吃一块腹中部。
    柴郡猫兴奋地伸出舌头，然后又被萨洛蒙用手指捅了回去。
    “你是猫，不是狗。不要伸舌头，你这会让我们家丢脸的！”
    贝优妮塔瞥了一眼，然后继续翻看自己的杂志。
    她对自己男朋友的精神病有所了解，这种行为还不算出格。上次萨洛蒙还在罗丹那儿给柴郡猫订做了一套刺客服装和一把小型袖剑，结果柴郡猫的体重增长速度超出估计，现在那套衣服根本穿不下了，肚子上的肥肉会把拉链崩开。看样子这套衣服应该也花了不少钱。贝优妮塔不在乎家里的支出，反正萨洛蒙说现在他永远不会缺少人类社会的金钱了，各种奢侈品一件一件往家里买，就算是她的衣柜里也专门用魔法开辟了一个衣帽间，用来存放各种高级定制服装和鞋子。
    从萨洛蒙获得人工智能之前，他和魔女就一直是这种生活态度，现在只不过是变本加厉了而已。贝优妮塔打算现在从现在开始囤积黄金，黄金永不过时，真正的星际硬通货。上一次萨洛蒙和魔女们去山达尔星吃饭，用的就是黄金铸造的阿斯加德货币结账。
    贞德嫌弃地抿了抿嘴，但看在黛娜制作的晚餐的份上，她暂时不打算骂萨洛蒙了。
    这不优雅！她是优雅的魔女！
    未来的人们肯定想不到，作为忠诚奖励的黄金天鹰勋章的最先获得者，居然是一只足足有三十磅重的猫。上门拜访的劳拉·克劳馥也没想到，萨洛蒙居然会给自己家的猫戴上镀金勋章。她拜访的目的是为了说服萨洛蒙资助她的考古事业——萨洛蒙满口答应。他获得的预言和劳拉·克劳馥息息相关，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预言指的究竟是什么，但宇宙之釜里所展示了未来片段已经说明了，劳拉会指引萨洛蒙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只有那个东西才能解决生物实验室里遇到的难题。
    萨洛蒙对此信心满满，这是对宇宙之釜的信心。观测这条时间线上的碎片只不过是宇宙之釜的一个小功能，这个喷发着深邃彩光与星辰光点的大锅主要功能还是探究宇宙奥秘与威胁。与萨洛蒙修习预言系法术时获得的破碎画面相结合，他就能够得到大致的信息。
    劳拉·克劳馥就是关键，在她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死。
    这是命运交予她的任务。
    这种想法有些宿命论的味道，但萨洛蒙却有些相信命运。在翻阅卡玛泰姬的资料过程中，他发现了尊者对于他在塞勒姆发生的事一点儿都不惊讶的原因，甚至他还发现了一件与绯红女巫息息相关的东西，亚特兰蒂斯被摧毁的真相和早已失落的亚特兰蒂斯神话，那些伟大的上古诸神与另一个宇宙息息相关的决定性证据，以及海中的失落之城拉莱耶。
    在他小时候，尊者曾经向他讲述过诸神诞生的故事。那么那个创造了一切神明的造物主究竟是什么生物？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魔法有如此之大的副作用？萨洛蒙深入了卡玛泰姬喜马拉雅山脉最深处的地牢，看到了恐怖的真相。
    那个早期人类在岩壁上雕刻的巨大宏伟的封印仍然在起作用。
    尊者默认了他的探索，并且告诫他绝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就连未来的斯蒂芬·斯特兰奇也不行。那个人只有在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后才能知道这件事。
    “老师，你怎么了？”旺达的呼唤将萨洛蒙拉回现实。他把抚摸银钥匙的手抽了回来，然后在旺达看不见的角度把银钥匙塞回了衣服里。但是他又犹豫了一下。他转过身，站在旺达面前。
    “你做好准备。”他说，“距离你离开这里的日子不远了。”
    “真的？这也是您预言到的吗？”旺达显然有些兴奋，皮特罗也非常开心，因为从这里离开就意味着他要和那些习题告别了。“您什么时候才能教授我预言法术？”旺达问道，“是我的天赋太差了吗？”
    “不，你的天赋很好。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施法者，当然，跟我相比还是有些差距。”萨洛蒙勉强笑了笑。“你接下来要跟我学习一些特别的魔法。不要管预言了，旺达，你的天赋不在那。”他说，“由于那些魔法特别危险，所以我只会教授你一些危害程度较低的法术。那本书的作者名叫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著名的阿拉伯疯人。”
    “你要教我疯子的魔法？”
    “谁也不知道他是先疯了才写出那本书，还是写了那本书之后才发疯。但可以肯定是，那些魔法无比强大。”萨洛蒙说道，“你要记住，旺达，我在看着你。绝对不能违反黑魔法的使用规则，那是你付不起的代价。”
    萨洛蒙看得的真相告诉他，《黑暗神书》上拥有《死灵之书》的所有法术。这源自上古诸神的本质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起源。
    让旺达学习《死灵之书》上的法术，总比让她直接接触《黑暗神书》要来得好。!over

 第五百二十四章 黑魔法教学（第一更）

    !go    如果按照传承来论的话，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辈分要比萨洛蒙高一些，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萨洛蒙也没兴趣把这件事告诉她。他特意把皮特罗送回自己的房间，留下旺达单独授课。
    《死灵之书》这本书是卡玛泰姬在19世纪第一次剿灭盘踞在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的“繁星之慧”邪教时就收回了，并且被施加了封印（魔法和物理），存放在图书馆深处——但那只是副本，真正的原本一直存在与卡玛泰姬地牢内部的封印里，卡玛泰姬上下只有萨洛蒙、至尊法师和一些老得不能再老的秘法师知道这件事。
    萨洛蒙从塞勒姆归来之后，卡玛泰姬再次剿灭的只不过是“繁星之慧”邪教残党再次发展起来的组织，和上一次卡玛泰姬清剿时的规模没得比。他精心挑选书中的法术，排除掉召唤外层位面生物的法术、请神术和联络术，生怕旺达学到这些知识，联系到不可名状的生物。
    即便这本书在被卡玛泰姬回收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些副本的副本。尊者曾经去过梵蒂冈图书馆，从那里回收了一份《死灵之书》副本的副本以及其他黑魔法书籍，并且杀死了一位研习黑魔法的红衣主教。西索恩肯定会不择手段地将那些遗落世间的魔法送到旺达面前，萨洛蒙现在所做的就是提高旺达的辨识能力，阻止旺达成为大魔影的降世通道。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他教授的那些驱逐法术和保护法术让旺达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他还是坚持让旺达学习如何揭露恶魔、如何驱逐魔鬼、创建法术屏障，他认为这是旺达自系统学习魔法以来最重要的一课，因为她必须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威胁在等待着她。“我们都是恶魔眼中的美餐，马克西莫夫。”他用非常严肃、足以唬住旺达的表情说道，“魔法不是没有代价的。我不认为你能够从始至终坚持操念使的行事方法。但如果你不小心出了界，我现在教授的知识就会派上用场。”
    “我不会出界的!”旺达有些不开心，“你教过我怎么施法才是安全的。”
    “命运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我，旺达。”萨洛蒙向她展示了自己右手上的三枚戒指，在单薄的亮白色灯光下，三枚切割得极其完美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线。“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也知道怎么施法才是安全的。”他说，“但情势所迫，我们都要做出选择。你也看过我手上戴的戒指——这三枚戒指曾经把我烧成焦炭，如果不是我的老师，我早就死了。我可能永远也无法把它们摘下来。你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但我希望你在被迫做出选择之后找到补救的方法。这就是施法者的宿命，我们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当中。”
    “但是这个名叫【血肉屏障】的法术也太恶心了，居然要求施法者自己咬下的一盎司肉！还有这个【光明与黑暗之眼】，居然需要无辜者的鲜血！”旺达面露嫌恶，“只有这个【旧印开光术】不那么恶心。这些真的都是保护性的法术吗？”
    “欢迎来到黑魔法的世界。相信我，我见过比这些更恶心的魔法，黑魔法就是这么臭烘烘的东西。”萨洛蒙歪着脑袋说道，“如果你不小心踏出了操念使的界限。抛弃了理性，运用了你的本能，你就会需要这些魔法来挽救自己的小命了。”
    “你一直在提本能，老师，从我开始学习你就在提。”旺达说道，“你却不告诉我，如果使用了本能施法会怎么样？会有怪物来找我吗？”
    “是的，而且是很难缠的怪物。”萨洛蒙说道，“没有人的天赋的平白得来的，得到天赋意味着付出代价。记得我在第一堂课提到的等价交换吗？这是时间平衡的真理，魔法也不能脱离这个范畴。”
    “那么是谁给了我这个天赋？”
    “我跟你提到过的众多魔法实体中的一个，同样也是我的魔力来源。”萨洛蒙平静地说道，黑曜石般的眼睛映照着房间里苍白的光，“我们生活在一个危险的宇宙，魔法就是最大的危险之源。我们运用，我们观察，我们抑制。你必须记住——”
    “永远保持警惕。”
    “是的，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句话。”他点点头，“知识是力量也是危险，无知才是最大的幸运。保持耐心，衡量自己的好奇心，我可不希望你在学习过程中意外死亡。”
    “我知道了。”看起来旺达暂时放弃了追究萨洛蒙隐藏起来的秘密。萨洛蒙也没有立刻追究这件事的想法，这种事不是能够立马做到的——尊者教授萨洛蒙这点就花了几年时间，长期生活在普通人当中的旺达需要更长时间来接受。他需要常常向旺达灌输观念，才能让她明白外维度以及外维度魔法实体的危险。
    “我们接下来的要看的【伏尔瓦多斯的净化之火】才是重点，这是一个能让外维度生物返回原本位面的法术；还有【仆从送还术】，可以让你在遇到召唤怪物的施法者时轻松不少，这个法术还有许多变体，让我一一说明……”
    旺达学得很认真，她在黑魔法方面的天赋极其强大。
    萨洛蒙没有让她施展过任何一次危险黑魔法，而是开始手把手教授她如何刻画旧印，如何激活旧印——西索恩是一位上古诸神，混沌之神，旧印对西索恩有着一定的抑制作用。不仅如此，旧印对过去行走在大地上的上古诸神也有着作用，因为其祖先就与不可名状的神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不过作用没有对已经恶魔化的西索恩那么大而已。
    这是卡玛泰姬守护的秘密，讲述了造物主的起源、人类的本质以及宇宙中最晦暗的奥秘。萨洛蒙没有告诉旺达为什么这个法印能够起作用，她只知道功能而不知道原理。旺达一点儿都不介意，过去的流浪生活告诉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她知道萨洛蒙教导她必然是有着自己的目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暂时欺骗自己，把萨洛蒙认作是关系亲密的友人与导师。
    毕竟从始至终萨洛蒙都不曾做过伤害他们的事，即便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有时候还会带来美味的早餐，并且尽心尽力地教导皮特罗科学知识，好让他们出去之后能够上学。就算旺达发现萨洛蒙的心里藏着许多秘密，她也极为明智地选择不去探究，让自己被表面现象蒙住双眼，因为她不想破坏萨洛和他们之间脆弱的关系——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感受到来自别人的温暖，她非常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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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两只猪太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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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五章 赢家通吃（第二更）

    旺达缺少实战训练，这是她一直待在九头蛇基地里的弊端。虽然这里有着足够充足的食物和足够温暖的环境，但也缺少皮特罗和旺达所需要的训练设备。九头蛇完全没有弄明白马克西莫夫姐弟的能力本质，他们还在安排实验品接触心灵宝石，以求获得更多超能力者。萨洛蒙对此表示遗憾、并且打算结束教学的时候，旺达立刻满怀着骄傲之情，向自己的老师展示了自己最近的成果。
    心灵控制方面的，这是她的主修课程。
    由粗糙石块搭成的古堡走廊里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这是皮鞋与粗糙石面发生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渗入石块缝隙后被温暖的空气融化的雪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与水滴声混合成一片，疏于维护的城堡窗户如同黑夜中排列整齐的眼睛，带着严肃与不满看着下方经过的黑影。那些黑影动作僵硬，像是有根看不见的线勾住了他们的四肢，深入他们的肌肉。这些形同木偶的黑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向前。
    巴洛克风格的立柱见证了一切，窗户上的玻璃碎片将月光反射进黑影的眼睛里。那是一双混沌的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球不断颤动着，眼角堆积着肮脏的污秽，眼球接近干涸。扩散的瞳孔浑浊不清如同布满污垢的心灵，干渴破碎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声响，混合着恶臭的浓痰与几近凝固的黑血。唯有那猩红的烟雾点亮了枯萎的灵魂，燃烧着所剩无几的生命，拖着磨损严重的皮鞋在堆积着灰尘和污垢的马赛克地板上擦出一条令人作呕、蜿蜒曲折的爬行痕迹。
    滴水嘴兽趴在破碎的窗户上，邪恶的双眼里闪烁着猩红的微光，带着恶意对走廊上的生命发出嘲笑，
    不，那不是生命。萨洛蒙心想。他抽出了腰间的长短刀，
    不对——
    “干得不错，旺达。”萨洛蒙睁开眼睛，他轻轻拍了拍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脑袋，把红发拨弄得乱糟糟的。“【地狱幻境】这个法术你用得不错，并且还有自己的改良。”他说，“你在附魔系法术上的天赋惊人，但是这个法术是用来拓展你的法术池的，没有必要深入学习。你应该专注胁迫学派的魔法，而不是魅惑学派，那才是你的天赋所在。”
    “你是从哪里发现不对劲的？”
    旺达也没想到萨洛蒙能够一眼看穿她的魔法，顿时有些泄气。
    “你没有见过海地的还魂尸，那种会走路的活死人不长那个样，当地的伏都教还魂尸其实是活人，但经过服用药物才变成了尸体。你也没有见过僵尸，制造僵尸的黑魔法有许多变体，但最基础的僵尸制造术使用的材料决定了尸体的腐烂程度和气味。你构建的心灵幻境相当真实，只不过是欠缺了一些真实性而已，真正的僵尸和电视剧里完全不一样。”他说，“我们有时间可以去制造一具永久性、能够执行简单命令僵尸，或者去墓地挑选一具尸体暂时性唤醒，到时候你就能看得出差异了。正因如此，我才会说你应该在胁迫学派上多下些功夫，而不是学习魅惑学派，创建心灵幻境。”
    萨洛蒙通过的是法术上的谬误看破幻境，这是因为他的主属性是智力。而旺达的主属性是实打实的魅力，她想方设法营造气氛，但还是在关键的细节上露出了马脚。关于操念使那部分法术的主属性虽然是智力，但她是个刚入门的操念使，表现不好也很正常。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萨洛蒙一样，能够随手拿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法术来应对场面。到目前为止，萨洛蒙还没有遇到过自己的魔法处理不了的情况。旺达，或者说大部分施法者，总要想办法把自己手里的魔法应用到极致，紧要关头思考的不是有什么魔法能够应对眼前的场面，而是用什么姿势施法、什么时机施法才能解决问题。
    虽然萨洛蒙已经送给了旺达一根魔杖，但这也没法解决问题。而且那根魔杖也不是什么太过稀有的东西，操念使强大的进攻能力足以让旺达在战斗中生存。萨洛蒙关注的是理论基础，就和他在卡玛泰姬学习时的一样，理论知识才是重点——如果没有意识到这点，他是不可能安下心来学习几年的基础知识，却连一个魔法都没有使用过了。
    每天看着别人施法，自己却只能看书，这种折磨是一般人难以想象。
    唯有耐心才是美德，精神修养比法术修养更重要。
    当萨洛蒙想要将这部分心得教给旺达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对于旺达来说，魔法这东西就和玩具差不多。每学会一个新魔法，就相当于获得了一个新玩具，萨洛蒙无穷无尽的新魔法会带给旺达永不停歇的兴奋感。这种新奇感对施法者来说是致命的，它会让施法者忘记谨慎，对于集合了地球上几乎所有传承的卡玛泰姬来说，这种问题是可以克服的，但对于旺达来说，她不会知道、也没法学会卡玛泰姬秘法师学习魔法之前的前置课程。
    “还是算了吧。”旺达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去墓地的邀请，这对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制造僵尸和唤醒尸体的法术她虽然没有学过，但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那是非常邪恶的黑魔法。今天的课程主要是辨识黑魔法，真正让她上手学习的并不多，也没有让她分辨黑魔法材料——例如腐烂的手指、缩小的人头、血淋淋的内脏，所以还算可以接受。
    萨洛蒙悄悄松了一口气。
    “老师，你在笑什么？”
    “不。”他说，“我只是对你很满意。”
    他满意于旺达对黑魔法表现出来的厌弃，也满意于旺达能够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看来那些黑魔法对旺达的腐化接近与无，这也说明了这近乎冒险的一步走对了。接下来，他需要加强对旺达的黑魔法教育，让她知道哪些东西不应该去碰。
    只要旺达脑子清醒，那么西索恩的腐化就永远也无法完成，
    这样的话就是我赢了，大魔影。萨洛蒙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待着大地母神盖亚的奖赏。他希望能够借此功绩与大地母神会面，解决生物实验室内的问题。虽然已经和犹格索托斯交易了知识，但是单凭自己的力量还是没法完成这么大的项目，他必须请求大地母神的协助。

 第五百二十六章 坏家伙梅林（第一更）

    !go    距离上一次黑魔法教学已经过了许多天，旺达一直遵守着萨洛蒙的教导，只学习黑魔法的理论知识。而萨洛蒙也遵循着黑魔法教学的注意事项，为了保证学员的安全，加大了教学的频率。但唯有这一次，萨洛蒙并没有直接相信旺达那出乎意料的言语。
    他认真地听着，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用自己以往的经验、以及书本上的知识去对那些话中描述的现象进行解析。他没有打断打断这次倾诉，因为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单词。伴随着挥舞的手指，受教育水平不是太高的马克西莫夫磕磕绊绊地说着，用她学习过的词语尽力描述萨洛蒙要求重复的细节，完善她的所见所闻。
    每一个细节都被萨洛蒙仔细思考，温和地提出疑问，然后再由有些紧张和不安的旺达·马克西莫夫进行解释。有时候他会用十分优雅且精确的词汇进行替换，以体现他在英语文学方面的造诣。“您说过，施法者的梦境很特别。”她攥紧手指，舌头有些打结。“这是我做过最诡异的梦，我保证那是因为我用了通灵板。我想知道是不是我使用的方式出了错？做这样的梦会不会有后遗症？我是不是和魔鬼之类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我敢保证，你使用通灵板的方式没有一点儿错误。”
    “那我为什么无法联系到你的星灵体？”她瞪圆了眼睛。她和所有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学徒一样需要了解黑魔法的恐怖，但那部分恐怖血腥的内容远远超出一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萨洛蒙留下的书籍把她吓得不轻。其他人很难想象萨洛蒙在只有个位数年龄的时候就看过那些内容了，如果教育部门知道了这件事，儿童保护组织肯定会来踹门，对卡玛泰姬粗放的教育方式进行抗议。
    “我看到的绝对不是你。”她想要吐出舌头做个鬼脸，让气氛轻松一些。但萨洛蒙严肃的表情打消了她的想法。“你告诉过我，魔鬼拥有狡猾的外表，即便看到美好的事物也不能立刻相信。永远保持警惕，这是你说的。”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亲爱的。”萨洛蒙盘腿坐在旺达的床边，单手撑着下巴，“你的祷词里带有我的一段真名，指向性不会出错。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我的部分真名，你是其中一个。”
    旺达有些感动，她知道真名对于施法者的重要性。
    一般真名是依据生物类型或者正在做的事进行定义，当接受变形法术之后，这个一般真名就会发生变化。但私人真名永远不会改变，发音中的轻微颤抖和稍稍改变的声调就足以让这种精密的魔法产生变化。旺达花了好长时间才学会如何说出那一小段真名，并且迫不及待地用在了通灵板上。
    但这种感到很快就被紧张与不安所湮灭。
    那个有着参天大树、蛇与金色巨人的梦境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旺达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忘记那个梦境。每当她回想起那个梦境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不曾发现过的细节。例如那位巨人盔甲上张开的金色鹰翼，盘踞在巨树上的古蛇，由白色羽毛构成的树叶下隐藏着饱含了无尽智慧的果实，深入地下的深邃的邪恶树根无时无刻不在低语着亵渎的词句。旺达觉得自己在这些宏伟的事物面前是那么地渺小，那么地微不足道，以至于她在梦中窒息，满身冷汗地惊醒。
    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除了巨人被笼罩在刺眼光芒里的脸。
    萨洛蒙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圣痕。很显然，这东西对旺达也产生了影响。
    “旺达，我想教你一个新魔法。别担心，不是黑魔法，只是一个简单且实用的戏法。”他眯起眼睛。当他微笑的时候，房间内紧张得如同坚冰的氛围被融化了，旺达也悄悄松了口气。当旺达施展出那个法术的时候，萨洛蒙知道他赢了。未来就算西索恩算计了旺达·马克西莫夫，萨洛蒙也有反击的力量。“记得睡前使用通灵板，旺达。”他说，“那个梦对你没有太大的影响。联络术的基础你已经掌握了，很快就能联系上我的星灵体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先试试【烛光通讯术】，我会帮你做好准备。”
    “记住，明天少吃点东西，最好不要吃那些粗糙的食物。”在离开之前，他冲着马克西莫夫姐弟眨了眨眼，“皮特罗，不要去碰你姐姐的书！明天我们去巴黎的白猫餐厅吃饭，作为你们进步的奖励！阿莱斯特·克劳利可是那家餐厅的常客，他是不是个骗子暂且不论，但他的神秘学知识足够丰富，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皮特罗看了姐姐一眼，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向旺达示意，但旺达也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他们都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这么开心。萨洛蒙带着满意离开了，就连给皮特罗增加作业这种事也顾不上。他要给至尊法师说说自己的发现，以及自己最近取得的成果。他相信尊者肯定会为他实验感到高兴。虽然这是一步险棋，但他成功了，他有资格与大地母神交谈了。
    只有梅林那个老家伙能够联系得上大地母神，萨洛蒙得通过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才能见到盖娅。说起来，萨洛蒙至今都没有亲眼见过梅林，那个老家伙神神秘秘的，萨洛蒙只知道他的确存在而已。但这一次不一样了，他必须和梅林面对面沟通才行。巴尔萨泽就不必考虑了，他已经退休了，戴夫尚未完成学业，根本没法见到梅林。
    他必须请求尊者的帮助，要不然梅林肯定会拿幻象来糊弄他。
    那个性格恶劣的老家伙有着千万张面孔，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藏在身边。
    “有人来了。”旺达敲了敲墙壁，让皮特罗安静一些。
    一位穿着九头蛇制服的特工透过观察窗往里面看了一眼。
    “小伙子干得不错。”九头蛇特工小声说道。他满意地砸了咂嘴，关闭铁门的观察窗，然后把手里的枪往墙角一丢，整个人就换了副模样。这是个穿着米白色呢绒大衣，戴着花格子围巾的老人。他身材高挑，脸上布满皱纹。他有着白色的长发，最奇异的是他那双明亮的、带着梦幻般色彩的双眼，那双眼睛没有半点衰老的迹象，瞳孔里不断旋转的多彩星尘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他趁着离开恩加莱维度，偷偷摸鱼的时候来看看至尊法师给予厚望的那个小家伙。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梅林学派最后的德鲁伊，只不过戴夫那个小子脑子不开窍，整天想着谈恋爱，完全没有学到梅林学派风流倜傥的传统，让他很是痛心。
    “萨洛蒙怎么就这么吸引女孩子呢？难道他才是梅林学派的继承人？”梅林一边嘟囔着一边穿过坚硬厚实的墙面。他早就将旺达的表现看在眼里，昨天晚上也是他修正旺达的咒语，保护旺达的梦境不落入西索恩的手里。“鲁莽的小家伙，居然让他蒙对了。”梅林回忆起昨晚惊险异常的战斗，不由得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偷溜出来也要加班啊！这不是至尊法师的工作吗？”!over

 第五百二十七章 梅林的恶作剧（第二更）

    !go    就在梅林盘算着怎么作弄自己的继承人戴夫的时候，尊者已经听到了萨洛蒙的报告。
    对于拿旺达·马克西莫夫来试探自己本质的行为，尊者也没法责怪萨洛蒙。圣痕既是礼物也是诅咒，维山帝对圣痕的本质讳莫如深，萨洛蒙通过其他手段旁敲侧击也是可以理解。更何况萨洛蒙的行事恰到好处，从不惹出乱子，这才是尊者最放心的地方。虽然他表面行为充满了荒诞的幽默感和脱离常规的想法，但他内在的性格足够稳重，从不缺乏后备计划，这也是尊者能够让他放手去做实验的原因。
    尊者没有告诉萨洛蒙昨晚梅林所做的事，也没有告诉他，旺达昨晚的梦境差点被引向西索恩的恩加莱维度。毕竟最后结果是好的，圣痕力量自发地驱逐了西索恩，旺达落入魔掌的时间又被推迟了一些。“我会告诉梅林的。”尊者说道，“问题是，你想找大地母神做什么？”
    “我需要大地母神帮助我解析关于生命的知识，尊者。”萨洛蒙说道。如果把一般的法术卷轴比作魔法压缩包，那么犹格索托斯塞来的知识就是未经压缩的文件，并且还不按照顺序排列，连文字都是杂乱无章的乱码。如果萨洛蒙能够全部整理完那部分来自犹格索托斯和森之黑山羊的知识，他自己就能完成生物实验室的项目——他不是不能够解析那些知识，但是速度太慢了，他赶时间。
    人类是有极限的，就算是他也需要来自外界的帮助。到目前为止，萨洛蒙已经承受了太多来自犹格索托斯的精神污染，他的潜意识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折磨，加上圣痕的干扰，没有人确定他下一秒会不会发疯。
    尊者看着萨洛蒙眼中坚定的意志，点了点头。
    萨洛蒙还能坚持下去，因为这是他的使命，他需要的只是一点儿帮助。尊者非常满意，同时也非常痛心，把这样糟糕的任务交给萨洛蒙无疑是对他的不公平，但萨洛蒙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任由无尽的精神污染摧残着他的意志。平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黑色幽默只不过是一种发泄，让他可以用正常的、温和的态度与别人交流，尼克·弗瑞就是那个承受他毒舌的倒霉蛋。
    如今神盾局解散，萨洛蒙才会下意识地寻找尼克·弗瑞。他知道尼克·弗瑞对他来说必不可少，也只有尼克·弗瑞能承受他肆无忌惮的毒舌攻击，能够承受他毫无下限的撒泼打滚。这点连魔女也无法做到——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友情（单方面的）吧，就算尼克·弗瑞经常气得拔枪朝萨洛蒙射击，也不能掩盖萨洛蒙和尼克·弗瑞之间同类的气味。
    “我会转告梅林的，孩子。”尊者说道，“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是的，老师，这是我的计划。”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您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洞，我永远有后备计划。”
    “你开心就好，反正我快死了，你想怎么玩都行。”尊者说的，“对了，弗丽嘉叫你和魔女去芬兰吃午餐。记得赴约，弗丽嘉做的熊肉排味道真的不错。”
    ——————————————
    戴夫最近遇到了些奇怪的事。
    他先是在学校里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头，戴夫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魔法的味道。但出于不想招惹麻烦的想法，戴夫远远地绕了过去，并且还把手指上的戒指藏了起来。即便如此，那个穿着优雅的老头还是发现了他，无论戴夫怎么绕路总能碰到那个老头。就在戴夫不耐烦地准备转头走过去搭话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失去了意识——等到自己再次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吵闹的夜店，身上穿着昂贵的西装，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往日里那种物理系书呆子的模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有钱人的精英范。
    更加要命的是，戴夫发现自己端着一杯白兰地，几个穿着清亮的女性和他坐在同一张卡座里，其中有一个甚至贴在了他身上。戴夫被吓呆了，他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他看见那个女孩张嘴说了什么，但她的声音淹却被没在嘈杂的音乐里。戴夫慌忙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他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手机也不见了。想来也是，他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东西自然不会还放在身上。
    他认定自己之所以变成这幅模样肯定是那个老家伙搞的鬼，然而没等他思考那个老头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恐慌的情绪就淹没了他。
    “你说什么？”戴夫皱起眉头大喊道。
    “你怎么不说话了？”那个女孩子也提高了音量，“你发呆好久了！”
    “我……”他绞尽脑汁，思考着要怎么脱身。他肯定是付不起这顿酒钱的，就算他成为了梅林学派的继承人，巴尔萨泽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他。而他又只是个在读博士的学生，暂时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但幸好becky从来不嫌弃这些，他自觉自己不能做出对不起女朋的事。
    女孩们有些疑惑，为什么之前侃侃而谈、充满魅力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变得结巴了？
    “我……”戴夫用力咽下了口水。他觉得口干舌燥，连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结果又被烈酒呛得连连咳嗽。过了好一会，他轻轻推开那个帮他拍背的女人的手臂，然后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我……我很抱歉。”他看起来随时会从沙发上跳起来，仿佛屁股底下安装了许多大头针，“我的钱包和手机……”
    他的脸红得要命，但女孩们以为这是刚才咳嗽导致的。
    “没关系。”距离最近的那个女人笑着说道，“你看起来很年轻，可以理解。”
    “不、不是的，我是在半路上……算了。”戴夫心里清楚，自己应该是遭遇了魔法恶作剧。只有一些强大的魔法师才能打破巴尔萨泽施加在他身上的保护咒语。他觉得自己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了。突然间，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顺着这种感觉，透过拥挤的人群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白发老头。那个老头围着花格子围巾，但其他人却对他怪异的穿着视而不见，反而围在他身边和他聊天。
    魔法的味道！
    “抱歉，我看到一个熟人。”戴夫一张口才发现自己说了蠢话。“我保证会回来。”他连忙说道，“我就是去打一个电话，让我的朋友来帮忙。”
    戴夫的确有这个打算，他还记得萨洛蒙的手机号。
    现在想来只有萨洛蒙能救他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得先弄明白那个老家伙到底是谁。!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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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两个老家伙（第一更）

    那是一个迷人的老家伙，他身材高挑纤细，脸上的皱纹为他带来了温和的意味。就和他的声音一样，他的眼神同样温柔，围在他身边的不仅有穿着性感，头发蜷曲在肩头的女郎，也有穿着整齐、不苟言笑男士。就如同他不合时宜的服装，他所谈论的话题也与喧闹的夜店格格不入。
    他向着那些男男女女讲述自己旅行的经历，在异国的土地上遇到的神秘事件。他非常有礼貌，即便面对质疑也不曾提高语调，而是用一种温和到异常的语气去化解对方的疑问。他谈论白兰地的好坏，谈论葡萄酒的产区，谈论卢浮宫里的画作，谈论巴洛克时期西班牙画家巴尔德斯·莱亚尔收藏在塞维利亚的画作中体现出的神圣与腐败，谈论西班牙紫金色黑暗派画家里贝拉绘制的怪异、畸形的魔法小矮人。他谈论法国象征主义画家古斯塔夫·莫罗对神话故事的迷恋，将罗马的堕落与现代横流的物欲做对比，向众人发出来自内心的道德拷问。
    他是那么地有说服力和发现力，往往能从其他人无法看到的角度对事物进行评论。他能从腐败污泥中发现美，从蓬勃的生命中发现丑恶。他的声音悄然穿过嘈杂的音乐，清晰无误地传递到每位听众的耳中，对于那些贴近他的女郎来说，他是个完美的人——他会赞美女郎们今天改变的发型，会赞美她们的妆容与姿态，他称她们与路易十四时期的宫廷贵妇一样高贵。在她们被如潮水般涌来的赞美冲得头晕目眩时，她们眼中的他似乎变得年轻了许多。
    在对俗世的一切指指点点之后，他将话题转向了不为人知的神秘领域。听众们兴奋地等待着他的发言。
    他谈论最伟大的炼金奥秘自然酊、红狮子，除了赫尔墨斯与大阿尔伯特无人知晓。那是一种制作相当困难的物质，需要两位非常协调又技艺相当的炼金术士共同完成。他声称一六九八年一些埋藏在起来巴伐利亚南部的自然酊渗入了土壤，人们将之称为奇迹，在那座土地上建立了教堂；他谈论能够返老还童的第一蜂蜜花，路易十四的一位宫廷医生里瑟布莱恩亲身尝试药剂的效果，并且使年迈的母鸡变回雏鸡；他谈论古代的炼金术士相信生命起源的自然发生说，他说一个名叫埃米尔·贝斯特尼的人编写的一本名为《斯芬克斯》的书中，详细记载了约翰·费迪南德·冯·库非斯坦伯爵于一七七五年在蒂罗尔制造有灵魂的活物实验。他声称现代科学是在炼金术曾经走过的道路上蹒跚前行，现代人类终有一天会凭借现代的器具和技术，重现过去的神秘成果。
    就在他谈论神秘的蔷薇十字会时，在旁边等待许久的戴夫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戴夫。”老家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他介绍给身边的女郎。不知怎么地，戴夫觉得这个老家伙似乎比第一次见时要年轻得多。他如坠梦境，到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这是我的学生，他学习的神秘知识是那些江湖骗子一辈子梦寐以求的。”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老家伙向高声宣布。“但他是个书呆子！”他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着戴夫的肩膀，让戴夫无法逃脱，痛苦与窘迫一齐涌上他的脸颊。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让戴夫又将这些不满咽了回去。他实在是没法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脾气，害羞的情绪足以淹没一切。老家伙把他往前推，同时把一杯烈酒塞进他的手里，“是时候让他明白生活的美好，女士们。”
    不知怎么地，戴夫觉得这个老家伙越来越年轻了。
    “要我说，梅林就是个捣蛋鬼。洛基和他比起来就是个孩子。”奥丁用刀子戳起一块肉排，肆无忌惮地撕咬着，肉汁滴落在花白的胡子上，惹得弗丽嘉一阵白眼。可他一点儿都不在乎，继续用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评论那个总是惹是生非的前任至尊法师。奥丁不满地哼了几声，直到弗丽嘉生气地拍了拍桌子，他才把肉排放下，转而使用刀叉。“那个捣蛋鬼没有良知”众神之父说道，“他是人类情绪的投射，如同一面镜子。他是混血梦魇，以梦中的情绪为食。”
    “吃蔬菜！”
    众神之父犹豫了一下，还是插起了一块蘑菇。弗丽嘉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我说，还是现任至尊法师比较好。”众神之父作为与阿戈摩托共同战斗过的存在，无论他说什么，萨洛蒙都得认真听。“虽然阿戈摩托也是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古一脾气也不好，但总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梅林要好得多！”奥丁似乎是想起了过去梅林惹出的麻烦，有些气不过，“他甚至把我的永恒之枪也骗去玩了！”
    萨洛蒙疯狂咳嗽，站在他身后的斯蒂芬妮赶紧递上一杯水。
    弗丽嘉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和萨洛蒙形影不离的女孩。她没有要萨洛蒙介绍这个凡人的想法，但她能够看出斯蒂芬妮身上的衣服是如何地精致，动作充满了礼貌与教养。在弄清楚这个凡人的身份之前，弗丽嘉不打算开口。让天后在意的是斯蒂芬妮胸前的魔法饰品——根据魔法灵光和多年的施法经验来判断，那根镶嵌着蓝宝石的精致银链能够免疫疾病，但天后却发现那个护符充满了卡玛泰姬的风格，很明显就是萨洛蒙亲手制作的。
    起初斯蒂芬妮也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要带她来芬兰，但经过之前的对话，她也知道了这里不是自己说话的地方。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上司有些特殊的地方，但她没想到萨洛蒙居然与奥丁如此熟络，而且她现在才知道萨洛蒙所属的组织居然与阿斯加德也有联系。
    这场对话表面，萨洛蒙同意斯蒂芬妮接触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这让她激动得发抖。
    吉迪恩·马利克对她说过，美国以及世界安全理事会曾经对阿斯加德的威胁性提出过质疑，当时还是神盾局局长的尼克·弗瑞上发表了一通讲话，大意彩虹桥作为跨星际兵力投送力量是人类无法阻止的，而且根据他获得的情报来看——情报来源保密，但斯蒂芬妮现在知道是萨洛蒙——彩虹桥是建歼星武器，科技水平远超人类，人类只不过是宇宙中最弱小的文明。并且从历史上看，地球似乎是阿斯加德的属国。
    那番话算是狠狠敲在了美国骄傲自满的脑门上。可即便如此，美国也没有多大的改变，甚至在纽约之战后，也没有对纽约市进行封锁，避免外星病毒泄露。某些政客为了选票，还喊出了“与外星人和平发展”的口号，就和“环抱”、“性别平等”、“禁止种族歧视”一样，几乎成为了政治正确的口号之一。民众之间外星人邪教层出不穷，甚至有些人还盼望着阿斯加德人统治地球，推翻政府之类的事。
    斯蒂芬妮在心里狠狠鄙视了那群家伙一番。

 第五百二十九章 众叛亲离（第二更）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第五百三十章 胜利者（第一更）

    !go    尼克·弗瑞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布满石灰的黑色皮衣，黑色独眼在闪烁着如同服用致幻剂后的闪光。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废弃大楼，站在大楼旁边那个空空如也垃圾桶旁。那些瘾君子什么都没有，更别说生活垃圾了，他们想方设法用身边的一切去换成毒品，甚至就连同住一栋大楼里的那些瘾君子的尿液——毒瘾发作之后的人就如同动物，尼克·弗瑞不止一次看到过这种景象。在他小时候长大的街区，鸦片、吗啡、海洛因、lsd、可卡因和大嘛是盘旋在每个人头顶的诅咒，伴随着反战文化、嬉皮士和生活垃圾到处流窜——有的美国人会把把美国人抽鸦片的习惯归咎于华人，把可卡因泛滥归咎于黑人，把大嘛泛滥归咎于墨西哥人，但尼克·弗瑞从小时候就知道，成瘾性药物与种族无关，这是纯粹的个人意志问题。
    所以他才会努力爬出那片街区，参加越战，成为特工。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摆脱了美国黑人最常见的命运——吸毒死在街头，或者是被警察击毙。
    “我敢说，神盾局做的事让世界更加美好。但我们没法照顾到每个人，也没法彻底清剿毒品，那不属于神盾局的管辖范围。”他大声说道，“我站在这个无论是卫星还是监控探头都无法发现的地方，你就不愿意走出阴影和我说话吗？”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不用再为自己找借口了。没有了毒品，神盾局的预算就会被削减。就像cia的黑色预算，不是吗？”萨洛蒙缓缓走出阴影，忍受满地排泄物与呕吐物的恶臭。他小心翼翼地踮脚走过反复使用的注射器和污垢，冲着站在月光下的尼克·弗瑞挑起眉毛，“那栋楼里的人可是为你建造航母贡献出了自己的全部，你难道不应该感谢他们吗？”
    “我说过了，我过去对九头蛇完全不知情。”
    “好了好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个的。”萨洛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想要知道你把绿皮外星人藏到哪里去了。”他说，“据我所知，斯库鲁人并没有找到新家园。所以它们肯定还在地球上繁衍……斯库鲁人在哪里，尼克·弗瑞？”
    “你完全不肯相信外星人吗？”尼克·弗瑞用独眼紧盯着秘法师，“即便他们抱有善意。那阿斯加德人呢，我怎么不见你对索尔举起长剑？”
    “没办法，法律上我们是阿斯加德的藩属国。至少现在地球不用缴税这点还是尊者争取来的。而且我举过剑了，只是你没有看到，在维护人类主权方面，卡玛泰姬的膝盖要比所有人都硬。”萨洛蒙面露不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这与外星人是否友善无关，斯库鲁人的种群特性以及它们的起源就足以让我杀死它们了。而且你现在所看到的斯库鲁人只不过是基因稳定下来之后的产物——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绿色变形虫不会告诉你的秘密吧。在斯库鲁人的宗教预言里，地球就是这个种族的复兴之地。所以你在地球上看到的斯库鲁人，无一例外都是狂信徒，他们崇信克莱布恩和其他斯克鲁尔神，只不过那些神早就被阿斯加德人杀了。”
    尼克·弗瑞紧盯着萨洛蒙，不再说话了。
    “所以只有白痴才会相信斯库鲁人。无论那些番石榴是否友善，它们都是无法与人类和平共处的外星人，甚至无法与任何一个种族和平相处。”萨洛蒙说道，“我知道你能联系到它们，告诉我，它们在哪里？”
    “你是开什么车来的，还是说，你走的是传送门？”尼克·弗瑞转移了话题。萨洛蒙欣然接受了这个转变，在他看来尼克·弗瑞就是放不下面子，想要先说些别的东西。
    “我骑马。”他吹了声口哨，紧接着阴影笼罩的街角里走出一匹黑色的夏尔马。这匹马肩高有两米，只有这种马才能与他的身高匹配。“这是狄更斯，庄园马场里的第一匹马，同时也是我最普通的一匹马。”他说，“我总不能平时就骑珀伽索斯吧？”
    “萨洛蒙……”尼克·弗瑞叹了口气，“我需要它们，而且我也不会完全相信斯库鲁人。”
    “我知道，但这又有什么用的。你的主观能动性对斯库鲁人毫无作用。”萨洛蒙拉过缰绳，跳上马背。高大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很显然，它也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你会集结它们，不是吗？”他说，“那是你现在唯一的底牌了……大概吧，但现在能为你工作的只有它们了。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么我就等你集结它们，脱离了其他种群社会的斯库鲁人毫无威胁性。”
    “我可以把它们带出地球。世界安全理事会并不知晓全部神盾局基地的地点，我可以给你，我知道你不会使用那些基地，但那些基地里有神盾局遗留下来的档案。我认为你需要那东西。作为交换，让我带走斯库鲁人。”
    “很好，你拖延了你的死期。”萨洛蒙轻轻向右拉扯缰绳。狄更斯慢吞吞地转了个圈，跨步走过传送门。这匹马被珀伽索斯欺负地没脾气了——珀珈索斯比它更高更壮，脾气也更糟糕。“尽快，我的耐心不怎么好。”
    照亮黑暗街道的旋转火花消失之后，尼克·弗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关系的，罗曼诺夫特工。”与夜色相比，他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件事解决了。未来希尔特工会向你们发布命令，她将承担指挥官的责任。我将会消失一段时间，我要去一个就连萨洛蒙都找不到的地方。不，别担心，打击九头蛇这种事即便暴露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多关注科尔森小队……萨洛蒙对他太过关心了，这很不正常，我不相信他会做无用功。”
    娜塔莎·罗曼诺夫挂断电话，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萨洛蒙。那匹黑色的骏马占据了办公室四分之一的面积，而且它还想尝尝羊皮纸的味道。
    “尼克·弗瑞要离开地球。”她说。
    “我知道。”秘法师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张雕塑般完美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我也知道他会去哪里。尼克·弗瑞总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虽然预言只能看到一些片段，但我刚才所做的就是通过有些的信息分析过预言实现的必要因素，然后在关键节点推进预言。”
    “你真的会放过那些外星人吗？或者说，尼克·弗瑞？”
    “弗瑞很有用。”萨洛蒙笑着说道，“而且他将要去做的事就是我想让他去做的。我又赢了，他也知道。”
    “你的女仆去哪儿了？”娜塔莎悚然一惊。
    与萨洛蒙形影不离的人造人突然消失，这让她心中泛起不详的预感。
    “她去处理一些事了，我想两个小时后她就能回来。”!over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双面间谍（第二更）

    !go    娜塔莎·罗曼诺夫最常在不朽之城见到的人，除了处理财务和行政文件的斯蒂芬妮以及她的团队之外，就是那些人造人了。尤其是人造人当中的小队指挥官、战术指挥官以及各门训练课程的教练，无论是凯瑟琳还是奥拉，罗曼诺夫特工都能和她们聊上几句——除了蒂塔，那个小麦色皮肤的人造人。她的冷漠表情足以凝固壁炉里熊熊燃烧的橙红色火焰，罗曼诺夫特工鲜少见过她微笑。就算在她的创造者萨洛蒙身边，蒂塔也会尽量全副武装，带着头盔，左手总是搭载腰间那把华丽金色长剑的剑柄上，被精致的、涂上了黑漆的钢铁手套包裹的右手食指与拇指也不会距离爆弹枪太远。
    蒂塔负责姐妹会的军事力量，萨洛蒙将蒂塔派出去肯定是为了执行某项关键任务。要不然他就会派遣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了，她会将那些九头蛇特工的生命发挥到极致，榨干他们每一滴血的价值——萨洛蒙和罗曼诺夫观看汉德特工的行动报告时说过，如果汉德特工有磁力超能力，她肯定会把那些九头蛇特工血液中的铁吸出来卖钱。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当然。”萨洛蒙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那你能告诉我，蒂塔去哪儿了吗？”罗曼诺夫特工放缓了语气。
    萨洛蒙拒绝了。“这件事你不能知道。”他说，“这是秘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原因就在于其他人不知道。”
    “跟尼克·弗瑞有关吗？”
    “不到百分之一。”萨洛蒙说，“蒂塔去做的事对于尼克·弗瑞的计划扰动相当之小，除非他现在和蒂塔撞了个正着。不过你记得蒂塔的装备吗？她穿上了钢铁之翼。”娜塔莎想起姐妹会动力装甲背部那个如同翅膀一般的挂件，根据她获得的资料显示，那双翅膀经过了多次迭代，最终形成了如今大规模配发的钢铁之翼。虽然无法获得具体参数，但娜塔莎也知道那是一件高科技装备，说不定能够让使用者以音速飞行。一般来说，只有负责近身作战的人造人才会配发钢铁之翼，但现在姐妹会成员不多，每个人都能配备上一套，用以增加战场机动性。
    她的录音设备是随时在线的，然而此刻她却无法收集到太多信息。萨洛蒙也知道罗曼诺夫特工的目的，但是他装作不知道——毕竟她已经在他和尼克·弗瑞之间架起了沟通的桥梁，再苛求她就实在没有必要，她的任务太多了。娜塔莎也知道萨洛蒙知道她的任务，但却从来不揭发，这让她觉得萨洛蒙非常善解人意——也是因为这点，她才愿意帮助萨洛蒙联系尼克·弗瑞，在两人中间当期了双面间谍，她不希望目标一致的两个人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
    “好吧。”娜塔莎耸了耸肩，“看来是魔法方面的事。”
    “bingo！”萨洛蒙的脑袋上突然冒出一盏亮起的灯。“有个麻烦人物来地球了，我的老师今天才告诉我的。”萨洛蒙拉开抽屉，展示了里面那个看起来和19世纪地震仪差不多的玩意。一根银线勾着一枚专门打磨成梭形的红宝石，红宝石底下是一张长长的纸带，纸带被压在一根黄铜刻度尺上。“这是一个能够代表我接受心灵通话的装置。”他指着红宝石上镌刻的那一串细小的拉丁文，“可以代替我接收一些心灵通话的留言——这东西在魔法界很受欢迎，还不用交电话费。只不过这东西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了，还需要专门挑选有魔力的宝石，寻找愿意切割宝石的工匠，甚至魔法师本身也要具备一定的松手能力，因为用来记录留言的羊皮纸也需要浸泡药水。”
    “你们魔法师不会用手机吗？”
    “总有不在服务区的的时候，亲爱的。”萨洛蒙说道，“手机需要运营商，心灵通话需要以太位面和外层位面。如果距离太远，心灵通话很有可能无法拨通，留言也无法发送。事实上有专门针对长距离通话发明的法术，以及视频通话法术，只不过平时不太用得上而已。”
    “我没想到魔法居然发展到这种程度。”旺达歪着脑袋说道，“难道魔法会和科学进行结合吗？”
    “是的。魔法本身就是一门掺杂了理性、感性与情绪的学科。除了天生的或者意外获得魔力的术士，他们不需要学习，一般施法者都具备基础的科学观念和理性思维。”萨洛蒙用幻象向旺达展示魔法界的现代化成果——虽然这个现代化有些还停留在文艺复兴或者维多利亚时期，充满了慢慢的巴洛克风格和蒸汽朋克风格，但那些魔法装置的功能并不逊于现代科技产物。
    他展示的物品里就包括了能够替代接受心灵通话的装置。
    如同打电话需要电话号码一样，真名就是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开放的蓝牙和wifi，只有只有密码或者电话号码的人才能接入。今天的课程并不严肃，因此萨洛蒙趁着课间向皮特罗和旺达讲起了闲话，其中也包括了旺达不曾接触过的天文学。
    “我们魔法师不能一直低头看着地面，星象也是魔法中重要的学科。”萨洛蒙说，“占星术的最大用处，就是用来预言。但星辰和宇宙对魔法师来说不止如此。在神秘学发展的过程中，尤其是前启蒙时期，神秘学家和哲学家们看待宇宙有三种观点——第一种观点是把宇宙看成一个宏伟的和谐有机体，其中所有部分都彼此联应。但这种观点有个特别的地方，新柏拉图学派哲学家普罗提诺认为整个宇宙处于一种交感状态，如同一个活物。相距遥远的东西其实很近……相似的事物并非彼此临近，而是被不同的食物分开，但因其相似性又受到相同的影响；这种说法的理论依据是内在相似性，即便是宇宙中最偏远的部分也可以通过一种神秘的交感彼此联系。”
    萨洛蒙指了指皮特罗和旺达，表示他举的例子就在眼前。
    “第二种观点，则是隐秘的因果性。第三种观点比较普遍，那就是工具因果性，或者称之为机械模型，即一个事物通过可证实和可预测的物质因果链来影响另一事物。随着科学的发展，这种模型也随之复杂和精细，但基本假设却一直存在——必定可将万事万物解释称成由物质按照严格的自然定律所引起的，而定律与原理必定原则上可以为人的心智所发现和理解。”萨洛蒙说道，“或许这听起来太过科学了以至于和魔法无关，但实际上第三种观点却与魔法有着极大的关联。我们要以实证主义的想法去学习魔法，传统的隐秘性模型只适用于古代神学。为什么这么说？你现在尚未学习到那一部分，别急着记笔记，这只不过是闲聊——我们不能学习唯心心理学家那样，一味迷信隐秘性和不可知论。魔法师应该是理性的代表，智慧的代言人，而不是在故纸堆里挑选字母拼凑成词句的江湖骗子，亦或者服用致幻药物后胡言乱语的瘾君子。”
    “我们要把以太视作客观存在的能量而非隐秘的神秘学观念。”!over

 第五百三十二章 讨厌鬼（第一更）

    !go    “先生。”蒂塔伸手拦住了醉醺醺的戴夫和那个老家伙，黑黝黝的小巷子里只有她头盔上的电子眼散发着猩红的微光。被老家伙灌了一通的戴夫根本想不起来避免喝醉的咒语要怎么念，蒂塔的电子眼夜视功能能够看到戴夫脸上的唇印，她不禁抿起嘴唇，然后继续将目光放在那个老家伙身上。萨洛蒙的目标是这个人，而不是满身酒气的戴夫——“小姐。”如果戴夫还醒着的话，他会发现这个老家伙比之前几个小时要年轻得多。他语气温和，带着天鹅绒般的柔软，“让我把这个可怜的孩子送回家吧，他今天出的丑够多了，至少让他换身衣服。”
    “君主邀请的是您，先生。”蒂塔没有被梅林的鬼话糊弄过去，“根据卡玛泰姬……”
    “这条规则还是我制定的呢！”梅林一脸无奈。他现在非常后悔，因为这条规则专门针对法力高强的魔法师，尤其是梅林。只要梅林一回到地球就会被至尊法师知晓，然后找上门痛打一番。现在看来，这个任务已经被至尊法师交给了自己的继承人。“我会去的。”他突然绽放出笑意，漆黑的小巷里似乎在一瞬间开满了鲜花，“请让我稍稍安置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我会带着他一起走。”蒂塔不为所动。她话音刚落，这里立刻就被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一架突击运输艇正悬浮在小巷上空，然后缓缓降落在小巷的另一边。舱门打开，几个同样全副武装的人造人走了出来。她们手提链锯剑和爆弹枪，从小巷的那头逼近。
    梅林保持微笑，顺从地让人造人们接手了戴夫，同时也接受了人造人对他做出的限制，即便这种限制在他看来极具侵略性——一副钢铁指套用以限制双手的动作，一副口罩限制咒语。“请跟我们走，先生。”蒂塔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梅林没法看清她的脸，“很抱歉对您使用这样的措施。但为了君主的安全，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梅林把玩着口罩和指套，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他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这些人造人，内心深处对萨洛蒙的造物发出无声的赞叹。这显然是贤者之石的造物，他早就想找萨洛蒙借一点贤者之石来玩玩了。他这样的半梦魇如果要制造贤者之石不是不行，但代价太大了。他曾经和帕拉塞尔苏斯寄宿在短剑中的灵魂交流过，现在他想看看萨洛蒙在贤者之石的伟力下做出了什么样的成就，毕竟从传承上看，萨洛蒙也是他的学生。
    “老师你既然说到贤者之石，那真的不是传说吗？”在魔法这门学科中，炼金术是个无比重要的学科。旺达在萨洛蒙的影响下多多少少也接触了一些，不说点石成金，光是制作一些简单的药水还是没问题的。一些迷信在东欧，行拜占庭礼的东正教对此非常宽容，旺达向萨洛蒙询问吸血鬼的问题，而他也就顺着吸血鬼说到了吸血鬼诅咒的法术、炼金术和贤者之石。
    “当然不是，贤者之石真的存在。只不过很多传说都是骗人的，很多人声称自己制造出了贤者之石，但其实根本没有。”萨洛蒙说道，“即便人类真的制造出来，那种模仿创世之时的以太残余也不会永久有效。”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传说是真的？”皮特罗闷闷不乐地举起手问道——萨洛蒙链接了旺达和皮特罗的牢房，将两间牢房中间的墙面折叠起来，拓宽了教室。现在皮特罗能够坐在自己心爱的小椅子上听课了。“我记得你有把亚瑟王的剑。”他问道，“难道亚瑟王的故事也是假的？”
    “这个嘛……”梅林瘫倒在椅子里，享受着萨洛蒙端来的果汁。“你肯定不能相信吟游诗人的传唱，有些事实是经过了美化的。”他说，“潘德拉贡的部分事迹不为人所知。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了？”
    萨洛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办公室里仍然弥漫着电离空气的臭味以及烧焦味，那张边缘包裹着黄铜的华丽办公桌也塌了一半。造成这种结果的人就是萨洛蒙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老家伙，梅林。
    “master，我们抓获目标了。”收到消息后的萨洛蒙立即与马克西莫夫姐弟告别，返回了不朽之城的办公室。他穿上了圣骸布法袍，带上了藏在抽屉里的魔法装备——那是一条镶嵌着红、绿、蓝三种颜色的水晶头带，每天可以将三个法术置换成进攻性爆发或者防御性护盾。然而等他抵达停机坪的时候却发现，突击运输艇里没有梅林的踪影，只有戴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然而人造人们却坚称梅林就在运输艇上，哪儿也没去。
    在解除幻境之后，蒂塔先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紧接着是自责。萨洛蒙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他说，“这个宇宙里没有多少人能够控制得住梅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确定蒂塔以及其他人造人情绪稳定之后，萨洛蒙就返回了办公室。他原本以为会在这里看到梅林，但他没想到等待自己的却是一只怪物。
    所以萨洛蒙下意识地施展了自己的法术。
    “一只恶魔！”
    “那不是恶魔，那是西索恩的眷族。被混沌魔力影响后拥有智力的野兽。”梅林无视了萨洛蒙的愤怒，似乎自己的恶作剧只不过是一件轻飘飘的小事。那张混血梦魇的脸被路灯以及工程车的灯光照亮了——萨洛蒙的击杀那只恶魔的时候，击碎了办公室的墙面。连同那扇华丽的彩窗和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一同沦为了那只怪物的陪葬品。“西索恩的混沌魔力非常特殊，不是单纯的正能量和负能量。秩序与混乱才是斗争的主题。”梅林义正言辞地说道，“就算是阿图姆也无法抵御混乱的侵蚀，如果我们不能阻止大魔影，那么宇宙热寂就将到来。”
    萨洛蒙显然还没有消气，奥术能量头带上的水晶还在闪烁着光芒。那枚蓝色的水晶没有亮起，因为萨洛蒙已经使用过了，他召唤来高压闪电甚至击穿空气，击毁了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一把用来收藏的工艺长剑也断成了两截。
    不过好在收藏在这里的书籍有魔法保护，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尊者这么讨厌梅林了！这个家伙总是在你想不到的时候给你来上一下，而且你还不能名正言顺的生气。
    还是赶紧把这个家伙送到卡玛泰姬吧，尊者正等着梅林呢！
    !over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本质？人类？（第二更）

    !go    “我不要去卡玛泰姬！”
    萨洛蒙一脸阴沉地将梅林送上了突击运输艇。他将会亲自负责运送这个惹事精，直到尊者见到梅林。“别叫。”他完全没有用对待长辈的礼貌态度来面对梅林，一杯果汁已经超出了梅林应有的待遇，“要不然我叫巴尔萨泽来了。”
    梅林顿时萎靡了下去。他的那位弟子经受了他一千多年的恶作剧，这让他有些不敢面对巴尔萨泽。“他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吗？”越来越年轻的梅林小声嘟囔，“他现在还有妻子了，我……”
    “我相信他很乐意揍你一顿的，梅林大师。”
    “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卡玛泰姬！”梅林也没有长辈应有的风度，他见势不妙立刻摆出一副撒泼打滚的表情，仿佛萨洛蒙不答应他，他就会躺在地上手脚乱挥。“我可以帮你训练施法者！”他大喊道，“一个！不，两个！两个顶尖施法者！”
    “然后被你带去恩加莱是吧？”有了至尊法师的耳提面命，萨洛蒙知道自己不能相信梅林的鬼话。“你先告诉我要怎么见到大地母神吧。”秘法师说，“我知道恩加莱看守西索恩的封印缺少人手，但我觉得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我不知道！”梅林似乎真的打算躺下来打滚。但在萨洛蒙严厉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地板太凉了，都是铁板。”他咳嗽了两声，整理衣服坐在了萨洛蒙旁边，“大地母神知道你最近的成果，我已经报告给祂了……别惊讶，我最擅长的就是预言。你难道不记得我对沃提根说的红龙的预言了吗？”
    趁着萨洛蒙不注意，梅林将自己的手掌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预言！”
    萨洛蒙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发觉自己躺在精美的大理石地砖上，鲜红如血的落日从前方的圆形彩窗照射进来。这里可能是宗教场所，两边够挂着长长的旗帜，萨洛蒙依稀辨别出十字架、百合花、头骨和鹰。从木制横梁上垂下几根绳子，每根绳子的末端都吊着一个黑影，血液顺着尸体的脚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没等他回过神来，他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他看到一个女人跪在堆起的数个土堆前哭泣，土堆上插着木头做的十字架，冬日苍白的阳光照亮了坟墓和远方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无知无觉地往前走，鼻腔里充满了血肉的焦臭味，他看到烈焰顺着河流倾泻而下，无论是云层还是小溪都蔓延起了大火，就连岩石中的水分也被蒸发，无数人哭喊着，嘴巴和眼睛里冒出火焰；紧接着，他看见夜色降临——那并非安宁的夏夜，也非严苛的冬夜，而是一片寂静的夜色。没有星辰，不安在空气里翻滚，苍白妖艳的花朵在沉默中绽放，鬼火在他脚边亮起。
    他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一步。他发现自己身穿垂到脚面的长袍，胸前系着金带。
    夜色活了，越来越多的鬼火亮起。他看见不远处空旷的野地里散落着巨石，被暴力折断的树枝散乱地摆放在那里，仿佛这里经历过一场暴风雨，或者是一位巨人在这里发泄了被囚禁万年的怒火。电闪雷鸣已经远去，号角声响起，他惊慌地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身影。那些身影越聚越多，如潮水般摩肩接踵地向他蜂拥而来。
    这些都是死人。从古时的冷酷暴君到花枝招展的宫廷妓女，从维京人穿着盔甲的国王到东方裹着头巾的苏丹，从带着卷发套的贵族到下贱的拾粪工，密密麻麻的死者们从他身边走过。他们口中念着什么，但萨洛蒙听不清。他们张开干瘪的嘴，如同沙砾一般推挤着前面的人，曾经布满双眼的庸俗欲望充满了呆滞与僵硬，颧骨高高凸起，满脸病容。曾经华丽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本就褴褛的衣衫更是随意挂在身上，穿着满是烟渍和煤灰的肮脏丧服的英国穷人和穿着打着补订的衬衫和帽子的法国人混在一起，仿佛他们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们。
    “呼——”他奋力向上游，如同置身水底。
    萨洛蒙从幻境中惊醒，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被安全带给拉了回来。他汗流浃背，还有些惊魂未定。他摇了摇手，拒绝让人造人上前帮助他。萨洛蒙很快恢复了镇定，突击运输艇的空调系统嘶哑着，冷却了他脊背上的汗水。
    “我没想到您居然会用幻境来迷惑我。”萨洛蒙满脸阴沉地说道，“难怪尊者会说您的恶作剧相当恶劣。”
    “这可不是什么恶作剧。”梅林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事就和吃了一块小蛋糕一样普通。“这是预言，孩子。”他说，“只不过不一定是你的预言，也有可能是别人的预言。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我只知道那是你应该看到的。记得有段时间你总是做噩梦吗？梦到自己在海港边上——这就是那个梦境的后续。本质上是你的圣痕为你带来的信息，只不过为了你的精神状态着想，你的老师邀请我屏蔽掉了一部分。也就是说，你一直在被我的法术影响。”
    “我被您的法术影响？”萨洛蒙有些不敢相信，“那我怎么会察觉不出这种影响心智的法术。”
    “不是影响心智的法术，而是防护法术。我把这个法术与你的老师为你施展的防护咒语结合了，所以你才没法发现。我想你肯定没有检查过至尊法师在你身上放置的咒语吧？”
    “避免被预言寻找的虚拟位置和反击……”
    “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梅林敲打着萨洛蒙的戒指，“这个法术的本质与这三枚戒指的一样的，都是稳定圣痕的工具。只不过稳定的方式并没有这三枚戒指的效果那么持久，象征意味也没有那么多。你知道为什么圣痕会带来高热吗？就是因为圣痕的本质……”
    “你说得太多了！”至尊法师把折扇拍到桌子上，打断了梅林的演讲。“萨洛蒙是人类。”尊者非常严肃地警告了梅林，“我认定他是，他也认为自己是，那么他就永远都是！”
    “你说了算。”梅林耸了耸肩，“忽视客观事实的又不是我。”
    “这是卡玛泰姬的理念。”尊者瞥了梅林一眼。“你先出去吧。”尊者对萨洛蒙说道，“有些事你在合适时候才会知道。”
    萨洛蒙点点头，离开了禅房。他看见学徒们聚集在练武场上，围观者人造人开过来的那架突击运输艇。“我觉得每个秘法师都应该配一把枪。”萨洛蒙对着莫度说道，“要不然金属法杖也行，能发射子弹的那种。”
    莫度全当萨洛蒙在说傻话。!over

 第五百三十四章 湾流G550（第一更）

    !go    他说的当然只是玩笑话，现在他根本不可能对卡玛泰姬做出改动。他不仅要指挥姐妹会和生物实验室去处理那具西索恩眷族的尸体，还要补齐梅林破坏的【恒定反召唤法阵】。如果不是梅林破解了他的法术，他的办公室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召唤生物的。
    该死的梅林！萨洛蒙暗自咒骂。布置法阵和恒定法术的材料钱还得他自己出，那个混血半梦魇离开恩加莱维度的时候，除了一身呢绒大衣和一条花格子围巾什么都没带。他相信尊者会帮他讨回补偿的——虽然尊者有事瞒着他，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知道有些知识非常危险，就算是知晓了名字也会诱使堕落。事实上，卡玛泰姬内部也没有多少人黑暗维度之主、大魔影的名讳，皆是用代称指代那些危险的魔法实体。
    光是和玛雅·汉森一起初步解剖西索恩眷族尸体就花了两天时间。他和玛雅·汉森首先测量了眷族的血液含氧量、器官重量和变异器官增生等等常规项目。在提取到需要的数据之后，那具尸体就被浸入10%浓度的甲醛溶液里，用以长时间和局部解剖。
    还有那个倒霉蛋马库斯·丹尼尔。他虽然与阴影位面的连接让主物质位面的物质难以伤害到他，但阴影生物附身时间结束之后，他又变成了凡人，需要吃东西。但萨洛蒙除了水和镇静剂以外什么都没有给他。这是玛雅·汉森要求的，萨洛蒙也就照做了。
    “你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萨洛蒙指着玛雅·汉森的黑眼圈。她带着疲惫但却充满好奇的表情四处巡视，如同一个迷恋玩具而不像上床休息的孩子。萨洛蒙带来的两个实验品将她从枯燥的基因序列和基因炼金术中间实验中解救了出来，丹尼尔和这具眷族尸体对她来说不亚于放松的玩具。
    “我很忙，萨洛蒙。”玛雅摇晃着自己剪短的齐肩短发，然后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拿起摆放在解剖床旁的那把特制链锯短剑。那把短剑是专门为她制造的，用来解剖某些生物的坚硬外壳。“你的实验很重要，但也很枯燥。”她说，“这个基因炼金实验我已经持续进行了几个月，每天工作16个小时。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还缺一些关键的东西。”
    “我会解决这件事，亲爱的。”萨洛蒙的话让玛雅·汉森笑了笑。她很喜欢这里的实验环境，不仅有实验助手，任何对实验有帮助的设备和材料只需要说上一声，萨洛蒙就会想方设法解决问题。萨洛蒙的超级战士项目与各国进行的完全不同——他不使用机械、也不使用药剂和伽马射线，而是选择了一套从基因到器官全方位改造的复杂计划。从体型、器官植入、肌肉生长到骨骼再生都需要重新设计。她和她的团队需要设计出一些特种器官的原型，目前她在炼金术的帮助下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可以说，现在生物实验室所有人都是围着这个项目转的，包括那些德鲁伊，他们帮助萨洛蒙监督和维持基因炼金术的稳定，把某些见不得人的魔法秘密隐藏起来。很可惜的是，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归顺，于是就有那么几个刺头一不小心目睹了混沌的深渊陷入疯狂。在这件事上萨洛蒙完全没有插手，教团大祭司自己做出了决定。
    他还抽空买了一架私人飞机，但却不是给自己用的。
    克劳馥家族的确有钱，但都是些不动产和股票，暂时没法获得分红。就算分红拿到手了，劳拉也得为庄园的修缮支付一大笔钱，她自己不得不住在一间老旧的公寓里，对于伦敦湿冷阴暗的天气和老旧公寓里几近罢工的供暖系统萨洛蒙深有体会。
    他的那架私人飞机是给劳拉探险用的。考虑到劳拉的自尊心，他可不会那么直白地送出去。他开着车，把劳拉带到了伦敦希罗思机场，给她看了那架湾流g550。“这是借给你探险用的。我已经找好了机组人员。”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别弄坏了，我可不希望这架飞机在叙利亚被打下来，现在那里可不太平。”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萨洛蒙。”劳拉有些手足无措，“我完全不知道你为我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不仅如此，劳拉。这架飞机里藏着很多武器。我知道你去的地方有多危险，所以我不会白痴地让你别杀人。”他说，“你想要的武器上面都有，弹药充足，而且有着全套的医疗设备以及炼金药剂。我打印了一份说明书放在药柜里，你要记得看。”
    “非常感谢。”劳拉笑了起来。她对几乎所有人隐瞒了龙三角发生的残酷真相，谁也不知道那座岛屿上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她也经由那场杀戮，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变为了一位坚强的探险家，这种精神是萨洛蒙最喜欢的，因为他从未见过劳拉沉浸在过去杀戮的阴影中，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并且问心无愧。
    “别介意，我对过去隐藏在历史中的谜团也很感兴趣。你要知道，魔法和历史是两门无法分开的学科，就如同一对连体婴儿。”萨洛蒙说道，“我自己无法抽出时间去探索尚未被人所知的历史遗迹，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这个心愿。你并不欠我什么，劳拉，你是在帮助我。”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魔法师，也是最慷慨的魔法师。”劳拉笑着说道，深色的马尾辫摇摇晃晃。她最开始也有些担心萨洛蒙探究永生先知的目的，但在萨洛蒙向她展示魔法界的永生手段和贤者之石后，她才发现自己对魔法的神秘一无所知。她跟着萨洛蒙见识过了逃到地球的阿斯加德人——虽然之后那位教授失踪了，但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魔法更神秘的东西了。过去她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在神秘的大门前徘徊，如今她能真正踏上那条神秘的道路了。
    这个世界的所有秘密都将向她敞开，这种想法让劳拉无比激动。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去叙利亚吗？”她问道，“据我所知，距离trinity学期结束没有多长时间了。”
    “哦，亲爱的，你肯定想不到我平时有多忙。”萨洛蒙摇摇头，“我可是博德利图书馆的常客。你现在研究的那段十字军东征的历史是我现在主要的研究课题。等我完成了论文，我就会亲自去一趟，希望到时候你能带我去探索一些历史遗迹。”
    “一言为定。”
    “是的，一言为定。”
    !over

 第五百三十五章 穿越时空的来客（第二更）

    !go    劳拉上飞机之前还与萨洛蒙挥手告别。
    她要去叙利亚进行调研，结合当地历史遗迹的线索来确认自己父亲收集的那些资料。在她出发前，她就与自己的后妈有过一次争吵。只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萨洛蒙，她的家人反对她考古这件事，毕竟她尚未完成自己的master by research（研究型硕士学位）就暂停学业出来冒险，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大学能做出来的事——克劳馥家族的真正意义上的老财家族，即便理查德·克劳馥爵士在去世前就因为自己追寻的理念，而被伦敦上流社会以及八卦小报视为不切实际的妄想症患者，但克劳馥家族以及其所属基金会有能力让劳拉一辈子吃穿不愁。只要她接受克劳馥庄园，克劳馥家族的所有财产就能归她所有，而不是那位代理监管的后妈。
    当然，湾流g550也是买不起的，流动资金并没有那么多，私人飞机这东西也贵得离谱。如果不是昆式战机需要专门培训的飞行员，萨洛蒙还想直接分给她一架昆式战机呢！插队订购一架全新的私人飞机难度高得离谱，如果不是人工智能帮忙，就算萨洛蒙再厉害也办法。萨洛蒙相信劳拉能够保护好自己。因为他不仅在那架飞机上存放了数量惊人的轻武器，还有一门火箭发射器，用以应对一些极端环境和战场。劳拉此行还有一个任务，那架飞机上携带有一些高科技信标，如果她在调研过程中遇到危险，萨洛蒙可以通过信标来寻找她。
    如果她发现战场遗孤，也可以将信标调整到另一个频率后给予那个孩子，萨洛蒙会去回收那些战场遗孤，并且将他们培养长大。劳拉知道萨洛蒙在东欧干的事，她非常羡慕萨洛蒙的所作所为。毕竟不是谁都能把东欧的地下世界搅个天翻地覆后还能全身而退，起码许多个体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她还听说萨洛蒙还用重炮轰击黑帮老巢，行动模式完全是以小规模高烈度战争为标准的——和普遍只拥有轻武器的欧美黑帮不同，在那片遗留大量苏联军备的土地上，这种火力是必须的，因为有些黑帮还拥有喀秋莎多管火箭炮。
    如果不是萨洛蒙的火力足够强劲，他是没有本事去东欧抢人的。
    可等她上了飞机才发现，萨洛蒙根本没有为她配备她一直眼馋的爆矢枪和链锯剑，不过一把点50口径的狙击步枪足以满足她的需求。
    萨洛蒙没有在希思罗机场逗留。
    他把车开过传送门，返回了不朽之城。
    就连玛雅·汉森、斯蒂芬妮·马利克和娜塔莎·罗曼诺夫都不知道的地下密室里，还关着萨洛蒙迄今为止仍在训练的一位间谍。他需要不定时地和罗蕾莱进行接触，其训练手法完全遵照bdsm规则进行。如今罗蕾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已经发作，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能将她放回阿斯加德。
    就算把她送回去，萨洛蒙还得帮她躲避海姆达尔的目光以及奥丁的乌鸦。
    罗蕾莱是他最关键的一枚棋子，不朽之城的科技跃升全都要依靠这位莱茵河的女儿。但他也不是一个会抛弃棋子的人，他还是有些人情味的。只要罗蕾莱完成任务，她就永远能在萨洛蒙身边拥有一个位置，一个能够分享权力的位置，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这也是她一直想要达成的目标：获得与自己那位魅惑魔女姐姐比肩的权力。
    “亲爱的。”他吻了吻罗蕾莱覆盖在红发下的脸颊，他不允许罗蕾莱在这个房间里穿衣服。“你准备好今天的训练了吗？”莱茵河的女儿发出颤音，将一条细铁链放进萨洛蒙的手里。“好女孩。”他嗓音低沉，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让莱茵河的女儿神魂颠倒，“既然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
    ————————————
    众神之父把萨洛蒙召了过去，字面意义上的召唤。萨洛蒙在博德利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冥冥中感觉到有人在呼唤他。当他退还书籍，谨慎地张口应答时，却发现是一只大乌鸦。奥丁指挥萨洛蒙把几具穿着黑色轻薄甲壳甲的尸体拖进坑里，然后交给他几个像手榴弹的东西和同样数量的警棍模样的东西，以及一些戴在手腕上的便携电脑。每具尸体上都有犬类撕咬的痕迹，喉咙都被撕开。萨洛蒙看了眼奥丁脚步的那两条大狗，就知道这是他们干的。
    这个埋尸坑无比巨大，萨洛蒙在往下挖的时候还挖出了几根包裹在黑色防弹装甲里的骨头。他往前走了几十步再往下挖，发现还是能挖出骨头。这里大概埋了数百具尸体，也就是说，自从奥丁来到地球以来，他每天都要杀人。
    这些尸体都是人类。
    但萨洛蒙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就算他尝试预言，也只能得到错误的信息。因为预言告诉他，这些骨骸的主人都还活着。
    “不准告诉别人。”奥丁没有解释这么做的用意，也没有解释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在萨洛蒙干完活之后，他就把萨洛蒙赶了回去。秘法师一脸茫然地打量着手上的高科技造物，完全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他随便按了按，就发现那个戴在手腕上的便携电脑放出全息影像，那是弗丽嘉的半身像。
    他摇了摇头，拨通了苏睿的电话。他知道这些家伙从哪里来的，维护多元宇宙和时间宝石就是卡玛泰姬的职责之一，他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机构有所了解。那个独立于时间之外的机构没法使用魔法，因为在那里没有魔法实体或者某个概念来提供魔力。
    “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他用科萨语说道，“我保证，就和那件衣服一样。”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另一个世界的美国队长带来的那件纳米时空穿梭服是阉割版本的，没有皮姆粒子，萨洛蒙需要自己去获得皮姆粒子才能使用。就算皮姆博士现在深居简出，拿到一管皮姆粒子对他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就是那个脾气暴躁的怪老头有些令人难受而已——但其实除了糟糕的脾气以外，皮姆博士还挺讨人喜欢的。这真不是开玩笑，萨洛蒙才不会在意对方态度糟糕这种事，他看重的是知识。
    他有足够的手段去收买皮姆博士，只不是他想要找个人吵架而已。
    那件衣服上的科技让苏睿目眩神迷，只不过萨洛蒙暂时不允许她对唯一的样本进行破坏性研究。而他手上的这些玩意有复数个，足以满足苏睿的好奇心。
    “你有许多东西需要分析。”萨洛蒙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得先在不朽之城施展了一个反传送门法阵。有东西想要进去，我们得杀掉他们。”!over

 第五百三十六章 暴躁老头（第一更）

    !go    卡玛泰姬管理时间宝石，是为了不让时间流向出现问题导致宇宙毁灭。
    对于那个自称维护时间线的组织，尊者嗤之以鼻，因为卡玛泰姬才是真正维护多元宇宙的组织，维护的是永恒大神本身。这是每个宇宙的选择，而不是自己挂个名头的野鸡组织。萨洛蒙知道那个名叫时间变异管理局组织，但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他们不敢来招惹卡玛泰姬的秘法师——由于维山帝赋予的预言法术的作用，任何试图袭击秘法师的其他时间线的势力都会被提前预知。双方互不招惹，他们无论送来多少人都会被杀死，因此萨洛蒙从未听说过这一代秘法师与时间变异管理局的人交过手。
    但这次他们却找上了奥丁。
    萨洛蒙知道这是弗丽嘉生还的原因，然而他们却以为奥丁和他们过去抓捕的那些凡人一样虚弱无力。萨洛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个组织有了勇气，居然去袭击阿斯加德的王者。垂老的雄狮也是雄狮，更何况是以残暴和狡诈著称的众神之父。那座小木屋后面的草坪里埋着的全是那个组织特工的尸体，不仅有被巨狼撕开喉咙的，眼球被乌鸦啄瞎的，甚至还有浑身焦黑仿佛被雷霆轰击的。
    萨洛蒙对奥丁的做法毫无异议。
    卡玛泰姬不会允许其他时间线的来客打乱这个世界的进程，就算奥丁不动手，尊者也会让秘法师们追捕那些特工。萨洛蒙在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的出生绝对是个意外，或者是某种东西的谋划。虽然还不清楚谁是幕后黑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非自然的产物。迄今为止他都严格遵守着卡玛泰姬的规章制度，尽量不破坏原本的世界进程，但他这个意外存在活着的每一秒钟都是对时间线的破坏和重建，那个组织绝对不会没有尝试过动手。
    也就是说，那个组织肯定对他下过手，只不过被阻拦了而已。答案很明显，在他过去没有作战能力的时候，肯定是尊者阻止了他们。萨洛蒙把铲子放回小木屋旁边的柴火堆旁，心底浮现出一个打算。
    结束通话之后，他掂量着手里的便携式电脑，
    他未来的计划绝对是对时间线的巨大扰动，这是可以确定的事。永恒大神并不介意这个计划，因为这个计划对这个宇宙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现在还是那个组织的目标，等到计划成功，成为目标的人就多了起来。到时候那些人再出现在某些关键节点捣乱，他自认为是绝对没法拦住的。所以他必须清除那个组织，一劳永逸，以免有人插手他接下来的计划。
    等到苏睿解析那些装备的用法之后，计划的第一阶段结束，就是萨洛蒙向那个组织进攻的时候了。既然那里无法使用魔法，科技却行得通。而且圣痕的本质也并非魔法，而是某种更加神秘的东西，他认为自己的力量或许能在那里起效。
    只不过不是现在，萨洛蒙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敌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不朽之城设置防御，以免他们带走玛雅·汉森。她是萨洛蒙手底下最重要的科学家，如果她被带走了，萨洛蒙的计划就失败了一半。
    传送门的工作原理是一样的，防得住魔法传送门就防得住科技传送门，因为真理是绝对的，是不会变化的冷冰冰的客观现实，是时间与空间之间的相互作用。但是布置一个足够巨大、能够覆盖所有关键设施的反传送法阵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不朽之城虽然位于罗马地下，但面积却要稍稍大于罗马，能够覆盖整座城市的反传送法阵代价极高，而且需要联合施法。他现在根本没法做到，他手下的施法者人手和水平完全不够，因此他打算在某些关键地方施展的法术是【反科技场】，阻挡科技物品，生物和能量信号进入影响范围。
    这会给玛雅·汉森的工作带来困扰。但在所有关键节点布置完法阵之前，在苏睿针对跨时空传送采取针对性措施之前，她就只能先忍忍了。
    萨洛蒙没有耽搁，他立刻返回了不朽之城，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苏睿公主。同时他也派遣了几位专精剑术的人造人对玛雅·汉森进行贴身保护，防止任何无关人员接近她。
    “不朽之城进入最高级别的防御。”萨洛蒙向蒂塔下达命令，“检测每个人的身份标识，身份不明者就地击杀。巡逻密度增加，允许使用突击运输艇作为城市内载具。”他转头对苏睿说道，“停掉所有研究项目，首先解析我给你的那些设备的功能，寻找反制措施。不朽之城需要的是安全，其他的可以之后再说。”
    蒂塔接受了命令，什么也不问。
    “究竟是什么人要进攻不朽之城？”苏睿皱起眉头，“难道有外人知道了这个地方。”
    “更糟糕，可能是平行宇宙的人。”萨洛蒙撇了撇嘴，将背部靠在高高的椅背上，任由死板的椅背设计折磨自己。“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来自一个独立于所有时间之外的地方。但可惜的是，他们是我们的敌人。这个时间线上有些人死了却还活着，他们想要带走那些人，确保所有时间线的命运都是相同的。”他说，“我们要做的事违背了他们的想法，所以他们想要我们死。”
    “谁死了？”苏睿公主有些好奇，她早就习惯了萨洛蒙身边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了，什么平行宇宙来客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甚至还没有上次萨洛蒙击碎南极暴风雪来得震撼。就算是上一次从办公室里搬出的那具尸体，都比平行宇宙来客要稀奇得多，起码平行宇宙是现实，那玩意可不是。但萨洛蒙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回答。她自讨没趣地耸了耸肩，然后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不把所有样本都给我？难道你想要自己研究吗？”
    “你并非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苏睿。事实上我还有其他几位科学顾问。”
    “谁？”
    “一个脾气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老头，汉德特工帮我引荐的。”
    “我保证没有说你脾气糟糕意思，汉克·皮姆先生。”萨洛蒙叹了口气，“我邀请您不是为了……”
    “我没兴趣！”老头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文雅。但从他的力气来看，他年轻的时候应该相当健壮。暴躁的汉克·皮姆试图把萨洛蒙推出门外，以至于萨洛蒙的后脑勺在他家的上门框上重重磕了一下。
    上次萨洛蒙来讨要皮姆粒子的时候，这个暴躁老头差点拿出猎枪，他还以为萨洛蒙是他的学生派来抢夺皮姆粒子技术的。如果不是萨洛蒙拿出那件未来科技的产物让他解析，让他看到了通往量子领域的希望，他不可能答应那笔交易。现在他正在攻读萨洛蒙提供的那部分资料，因为萨洛蒙拒绝把那件时空穿梭服交给他，只答应与他共享时空穿梭服里的技术和理论。
    “你在得寸进尺，小子！”汉克·皮姆骂骂咧咧地往屋里走，把萨洛蒙留在门口。不一会，萨洛蒙就看到他拿着把猎枪走了出来。!over

 第五百三十七章 皮姆粒子的真正来源（第二更

    !go    汉克·皮姆对萨洛蒙描绘的所有愿景都不感兴趣，他是少数难以被萨洛蒙极具魅力的演说打动的人。这要归功于他那顽固暴躁的脾气。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已经为人类和平奉献过了，没有人能再要求他做得更多。当萨洛蒙向他袒露自己接受了神盾局的遗产，并且向他讲述了圣盾兄弟会的故事之后，这个怪老头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作回答，仿佛那发生在公元前2620年的天马行空的故事对他来说也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萨洛蒙这个找上门来的疯疯癫癫的年轻人应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现在居然还有人会把科学当做魔法，这种人也能考上牛津大学？
    “科斯莫斯（kosmos），这就是皮姆粒子能力的来源。”眼见老家伙拉动枪栓，萨洛蒙反而不紧不慢地靠在门框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敢打包票，你绝对没有弄明白为什么那些亚原子粒子能够让你‘违反’平方立方法则。”萨洛蒙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这个定律是数学上描述比例的一个定律，被广泛应用于工程学和生物工程学。伽利略在《galileo&#039;s two new sciences》中首次描述：当一个物体经历了大小上的成比例增长之后，它的体积呈立方增长，表面积呈平方增长。
    皮姆粒子不仅违背了静力学，还违反了生理学，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我知道！”皮姆博士似乎被激怒了，“我知道！我发明了皮姆粒子！”
    “你只是采集和分离出了那些亚原子粒子，皮姆博士。”萨洛蒙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能量一直是守恒的，你在改变身体大小时，多出或者减少能量/物质会被分流到一个名为科斯莫斯的维度中，而那个维度就是那些亚原子粒子的来源。”
    皮姆博士放缓了手里的动作。他原本就不打算发射那枚早就受潮的子弹，他也舍不得把其他陪伴他度过战争时期的子弹浪费在萨洛蒙身上。
    “那是一个小地方，和量子领域以及分形宇宙论有关。我想您应该对这种理论不陌生。在那个维度里有一种能够改变物体大小的花粉，皮姆粒子便是那个维度位移时扩散的产物。”萨洛蒙说道，“您的确研究出了皮姆粒子的运用，但我想您应该不介意对自己的产物多一些了解吗？”
    皮姆博士默不作声。他透过自己老气的眼镜看着萨洛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回图书馆翻了一下书，然后找到了关于科斯莫斯这个维度的描述。”萨洛蒙挺直了脊背，但随即他又放松了下来，因为他不小心把脑门顶在了门框上。“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异空间。”他说，“没有魔法实体，有的只是一些小昆虫种族。您或许会认为控制蚂蚁的想法来自自己，但经由科斯莫斯花粉的印象，就算不使用蚂蚁也会使用其他昆虫。至少是绿色的，因为kosmosians就是绿色的。”
    “你从哪里获得了这些知识？肯定不是博德利，我看过博德利的藏书！”
    “不是博德利，而是我家的图书馆。”萨洛蒙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们可以交换，皮姆博士。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过程。我认为我这儿有您需要的东西，我也需要您提供的帮助来对抗来自全宇宙乱七八糟的敌人。”
    “仅此一次。”皮姆博士沉声说道，仿佛忘记了上一次是谁催促着萨洛蒙交换关于时空穿梭服的知识，完全不顾萨洛蒙还身在伦敦。他甚至打电话给萨洛蒙的导师，告诉他们萨洛蒙不需要在本科浪费时间。萨洛蒙满脸笑意地点点头。
    虽然皮姆博士总是说只有一次，但总是有下一次，然后还有下一次的下一次。
    这个人就是口是心非。
    “这次我总能喝一杯茶了吧？”他微笑着说道，“我可不相信这里只有速溶咖啡。”
    ——————————————
    “亲爱的，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女人的气味。应该是个红发女人。”贝优妮塔绕着萨洛蒙转了几圈，轻而易举地得出了结论。她撩拨起挂在肩膀上的黑色长发，白皙的脖子上还粘着几根发丝。和贞德一样，她的脸上也布满了汗水，稍稍凑近就能闻到她身上迷人的荷尔蒙的气味，这对萨洛蒙来说是足以致命的香水味。很显然，最近赋闲在家的魔女们跟着电视上的节目做健美操和瑜伽。
    “而且还是卷发。”魔女单手叉腰，昂起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她穿着深黑色的运动紧身衣，显露出腰部迷人的马甲线和隐约的腹肌。萨洛蒙极其迷恋魔女，尤其是她的长腿和腰腹部——魔女的腰腹部力量极强，如果不是圣痕加持的身体素质，萨洛蒙很有可能会被她夹碎脊椎。
    “你应该闻到老男人的味道。你一定不敢相信，我刚刚聘请的科学顾问有多烦人。那就是个顽固到极点的老头子！”他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心里没有一点惊慌。他和罗蕾莱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事情都经过专业的心理学论证（论证人是他自己），并无任何情感或者情欲要素，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分得很清楚。
    “汉克·皮姆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好几次他都想揍我！”
    “嗯哼？”
    萨洛蒙张开双臂，上前一步搂住魔女的纤腰，同时贪婪地将头埋进贝优妮塔的颈窝里，呼吸着魔女的香味。这种强烈的情欲促使他亲吻贝优妮塔优雅纤细的脖颈，她轻而易举地扑灭了萨洛蒙心中燥郁的火焰，将其抓化为了柔软舒适的沙发与毛毯，让他陡然间放松了下来。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就被一个快速飞行的柔软物体狠狠撞了一下。
    贝优妮塔发出揶揄的轻笑声。萨洛蒙觉得今天是自己后脑勺的受难日。
    贞德闷闷不乐地盯着他们看。“床在那边。”她指着卧室，带着一脸气愤的表情说道，“随便你们关不关门，反正你们做那种事的时候又不避讳我！”
    “你是因为我们没有邀请你而生气吗，贞德？”贝优妮塔笑着说道。
    “才不是，我生气是因为你们打扰了我的睡眠！”
    “哦？那又是谁总是偷偷正眼看，而且手上也不老实呢？”
    “瑟蕾莎！”贞德满脸通红地从瑜伽毯站了起来，忿忿不平地跺了几脚。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幼稚。她看到萨洛蒙忍住嘴角上扬的模样，顿时气不过，从白色的披肩长发里取出两把灰色的魔法手枪。
    “你居然敢嘲笑我，萨洛蒙！”
    !over

 第五百三十八章 汉德特工的报告（第一更）

    !go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砂纸，刺耳的尖鸣从远方传来，然后统统灌注进耳朵里。他的记忆乱成一团。他闭着眼睛，眼前的黑暗中混乱的红蓝光线纠缠在一起，就如同他的意识。最不起眼的那部分意识开始了工作，那条在闪烁扭曲的混沌意识中的潜意识之线缓缓舒展，开始帮助苏醒的大脑捋清自己的情况，回忆起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夜店，女人，老头和酒精。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酒，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被劝说，喝下那么多烈酒。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现在正躺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只有头颈部位垫着些柔软物体。藏在潜意识里的经验做出解答，这是枕头，还有消毒水。他艰难地撕开黏在一起的嘴唇，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嘴唇上满是干渴坏死的角质层。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这股咸腥味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忽然袭来的剧烈疼痛狠狠地在他的大脑里踢了一脚，让他彻底从混沌的意识中拔了出来，浮出幽暗的意识水面。
    之前因为宿醉产生的断层记忆开始恢复，戴夫艰难地从中抽出自己孱弱的记忆。很快，惊恐就从黑暗的角落袭来。他试图睁开被分泌物粘在一起的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是昏暗的环境和五颜六色的彩灯，但他更害怕看到一张账单。他只想知道自己在那里。
    他的大脑已经通过嗅觉和触觉给出了答案：他在一间医院里。
    这让戴夫更加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坐救护车来的。
    他只是个普通的穷大学生，如果不是巴尔萨泽帮他交了高昂的学费，他甚至还需要去贷款。救护车烧的不是汽油，而是他的生活费。“你可真是个奇特的案例。”负责诊断戴夫医生饶有兴致地说道，“你知道你被送来的时候，我们给你打了多少针溴米那普鲁卡因注射液吗？你的血液酒精浓度高达0.9%，你居然没有酒精中毒！”
    气流划过干燥的喉咙，戴夫咕哝着嘶哑的声音，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最好还是躺一会。”医生说道。戴夫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建议。他头疼得几乎无法思考，麻痹的指尖也麻木得拿不起东西，最后还是护士给他喂了些水，才让他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你是被直接送进来的，如果不是你有身份证明，我们差点把你扔出去。急诊科可没有空床位收留醉鬼和瘾君子。”医生把手指在戴夫眼前晃了晃，“你能想起自己是谁吗？能看得清这是几吗？我虽然不是神经科学专业的医生，但我也知道你的表现充分说明了大脑的神奇，你有没有兴趣做个调查？”
    戴夫头疼欲裂，他闭上了眼睛，在混乱的记忆里搜索那个昨天遇到的怪老头。不断袭来的头痛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他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你整整睡了两天。”医生见戴夫不愿说话，耸了耸肩。他完全不知道戴夫心里有多着急。但他的身体又不允许他做出任何事。“我觉得你还需要休息。好好睡一会吧，别担心，有人付了你的医药费。”医生说，“有什么需要的话记得按铃，海蒂女士很乐意照顾你的，帅小伙。”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坐在自己身边。就算视线模糊看不清面容，戴夫也能凭借那身多年不曾清洗的黑色皮风衣和邋遢的头发辨认出他的身份。“看来你也遭遇了梅林的毒手，现在他在卡玛泰姬待着，不会出来惹是生非了。”巴尔萨泽故作镇定地把成人杂志往沙发夹缝里塞，“萨洛蒙给我打电话，他说你在这家医院，他还给你的女朋友打了电话，说你去牛津做了学术交流。”他指了指床头柜上摆放的一叠纸张，“学术交流的文章帮你准备好了，那场学术交流也是真的，他保证没有人查得出来。相信我，这是有用的，如果女人认为你出轨了，那么她们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
    “我还没说话呢！”戴夫用嘶哑的喉咙吼道。
    巴尔萨泽咳嗽了两声。“我在教你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小子。女人可不好应付。”
    ——————————
    萨洛蒙接过蒂塔递来的报告，上面详细描述了将戴夫送进医院以及结清医疗费的过程。这位细心严谨的人造人甚至还用别针将账单别在报告上，同时拍摄了主治医师的照片和大致资料。不朽之城的主人皱着眉头浏览了一遍，签了个名，然后将其放到一旁。
    他没有时间亲自去管戴夫，他只能委托人造人去完成这件事，但他没想到蒂塔居然会亲自去做这件小事。她就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尽职尽责地完成所有萨洛蒙发布的命令。萨洛蒙很满意她对待任务的态度，但她实在是太过认真了，他不希望蒂塔把精力放在所有细枝末节上。
    他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嘉奖蒂塔的东西。在此之前他亲自挑选了一些化妆品当做礼物，其中就有蒂塔最喜欢的ysl鸦片香水和纪梵希禁忌之吻16号，搭配着人造人的纯白发色，英气与魅惑交织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十分有魅力。没错，萨洛蒙记住了人造人们的喜好，黛娜的所有服装和化妆品都是他挑选的——为了配合魔女逛街和挑选衣物，他特意向雅典娜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
    从结果上看，这是一门非常有用的学科。
    紧接着是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报告。
    这是一份放置了许久的文件，由于没有标注为紧急，萨洛蒙现在才开始浏览：希尔特工秘密联系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想要让她为科尔森小队提供一项支援。玛利亚·希尔已经在给美国政府的报告中将维多利亚·汉德列入阵亡名单，就是为了让她隐没在美国政府的调查之中，作为秘密的刀刃使用。这是尼克·弗瑞和萨洛蒙之间的默契，正是因为如此，汉德特工在正式入职不朽之城后才可以招募她过去的同事，攻打东非被九头蛇控制的的树屋基地。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很乐意帮这个忙。
    “你居然让格兰特·沃德和约翰·加特勒跑掉了？”汉德特工的表情说不出的嘲讽还是愤怒，亦或者两者皆有。“就因为一位队员被当做人质！”她说，“我们不跟恐怖分子谈判！”
    “现在神盾局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必须珍惜每一位特工。”希尔特工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是一间度假屋，屋外还有泳池。在此之前，希尔特工刚刚带着美国政府找到了科尔森小队藏身的秘密基地，然而她还是去晚了一步，没能借美国政府之手抓到格兰特·沃德。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特工。”科尔森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与他过去十分温和的形象完全不同。汉德特工对科尔森这种人情味十足的做法嗤之以鼻，在她看来现在这种神盾局支离破碎的情况，科尔森应该做的就是果决。如果一个菜鸟特工能换来约翰·加特勒这种九头蛇，那就是一门划算的生意。
    “我会帮你抓住格兰特·沃德，只要你不再开着飞行汽车从天而降然后上互联网就行。”汉德特工说道，“因为你的软弱，导致了凯尼格特工丧生，让我的新老板失去了一位一起玩《使命召唤》的队友。他很生气，真的。”!over

 第五百三十九章 赛博科技（第二更）

    !go    “你在看什么？”贝优妮塔修长白皙的手臂环绕着萨洛蒙的脖颈，秘法师能够感觉到魔女温热潮湿的呼吸拍打在脖子上，皮制臂环上的金色细链连接着两块睡衣上的黑色薄纱，如同黑色的翅膀将萨洛蒙包裹了起来。“只不过是一份报告罢了。”萨洛蒙转过头，吻了吻魔女的嘴唇，熟悉的香气让他彻底放松了下来。
    “汉德特工带着我的怒火去执行任务了。”
    “是那件事吗？”贝优妮塔想起了之前萨洛蒙情绪波动的事，这种情况相当少见。那天萨洛蒙刚刚结束课程返回家中，打开游戏之后却发现约好的队友没有上线。紧接着他就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无人应答。那天萨洛蒙没有打开游戏，而是灰溜溜地躺到了床上，神情萎靡地接受魔女的爱抚，像一条受伤的小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失手，自己并非无所不能的，他不能拯救所有人。他承认自己的失败，然后痛恨，紧接着是反思，最后是无奈与正视。
    就算他再强大，他也无法救下每一个凡人的性命。从小到大，每一位卡玛泰姬秘法师都会告诉他，任何心灵上的破绽都会导致堕落。他不断提醒自己，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成功了吗？”贝优妮塔对报告根本不感兴趣，她只不过是看出萨洛蒙心中的烦闷，这才顺着他的语气往下说。
    “让我们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
    “赛博科技。”科尔森特工在一块白板上写下了这个名字。在这个名字周围，则是科尔森小队迄今为止遇到了所有麻烦。
    科尔森特工将赛博科技与死亡战士链接在了一起。“赛博科技制作了死亡战士，然后给奎恩递过东西。”斯凯点点头，她对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印象深刻。“奎恩为千里眼效力，千里眼就是加勒特。加勒特把格兰特·沃德安插进空中客机，因为他想知道我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汉德特工翻了个白眼。“我们死而复生的过程不是一回事。重点是约翰·加勒特。”
    “一直以来，都是加勒特主导开发蜈蚣血清。”菲兹很快从格兰特·沃德背叛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很不容易，因为格兰特·沃德真的救过他和西蒙斯的命。最开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那是事实，然而被这件事伤害得更深的人却是斯凯，那个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一直瞧不上的菜鸟女黑客——她刚刚和沃德特工确立了关系，结果就发现沃德特工叛变。这和她第一次转正成为真正的神盾局特工之后，神盾局立刻覆灭一样倒霉。
    她是最想抓到格兰特·沃德的人。
    “所以他需要gh352作为最后的成分，让蜈蚣战士得以稳定化且拥有再生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沃德需要硬盘的原因，硬盘里有全部关于科尔森和斯凯的研究资料。目前为止，只有他们两例明确使用gh325的病人。”梅琳达·梅看向维多利亚·汉德。她是目前在场的唯一一位非神盾局特工成员。她过去是，但是她现在换了个老板，可这并不妨碍她为人类的安全继续奋斗，这也是萨洛蒙招募她的原因。
    “不止这些，斯凯还为他们留了些小惊喜。”科尔森特工指的是格兰特·沃德劫持斯凯，让她破解那块硬盘的事。格兰特·沃德将斯凯带到了空中指挥部上，如果不是科尔森特工搭救，她根本没法脱身——汉德特工指的就是那件事，因为科尔森特工的脱身办法就是乘坐着那辆飞行汽车从天而降。如果不是汉德特工申请人工智能的帮助，就科尔森特工这么显眼的行为肯定会被人认出，然后遭到追捕。
    “特洛伊病毒，极具传染性。”斯凯说道，“现在正在慢慢探查他们上传了硬盘资料的每个系统。”
    “厉害！”
    “特洛伊病毒！你能唤醒它然后夺取系统！”
    “干得漂亮，斯凯！”
    女黑客得意地接受了科学组的表扬。“但是还是有点小问题。”她拿出一个u盘，“因为我没有时间制造完整的病毒，所以我们得把这个插到他们的一台电脑上以激活病毒。剧透一下，我们找不到他们的电脑。”
    “赛博科技。”梅琳达·梅说道，“加勒特和赛博科技合作多年，如果资料在加勒特的电脑里，也肯定上传到了赛博科技的系统里了。所以我们需要潜入他们的办公室。”
    “我们没有权力展开这项行动。”科尔森特工说道。
    “我有。”双手抱胸的汉德特工伸出一只手懒懒地挥了几下。“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她说，“九头蛇能够潜伏到神盾局里死灰复燃，我也可以潜入到国会的黑色小队里。只要有证据表明赛博科技与九头蛇的关联，甚至是神盾局的关联，我就能派出突击队闯进赛博科技，拿走一切需要的东西。”
    这是个巨大的惊喜，科尔森特工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砸了个正着。“你可没有告诉我这事？”科尔森特工看着汉德特工。他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新老板拯救了许多忠诚的神盾局特工。他们原本应该丧生与九头蛇的叛乱中，但他却拯救了许多人。现在我身边有一批过去的神盾局特工正在为他效力。你不必担心他的目的，他与尼克·弗瑞有协议，所以希尔特工才会联系我。”汉德特工沉声说道，“他向我展示了更宏大的世界，过去的神盾局只是在小圈子里打转，最危险的目标还能用普通子弹解决。未来不一样了，这个世界面临更多威胁，萨洛蒙·达蒙内特选择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抗宇宙中崛起的黑暗势力。”
    “他是不是……”菲兹拖长的语调，他原本想说萨洛蒙是不是打游戏上头了，居然凭空生出拯救世界的想法。但是汉德特工冰冷的眼神却让他把话咽了回去。他想起萨洛蒙过去的表现，觉得自己还是不开口比较好，自己的科学理念和萨洛蒙的魔法格格不入。
    “我会帮你把空中巴士夺回来的，科尔森。”汉德特工说道，“赶紧解决了这件事，我还有其他九头蛇要追捕。”
    “听说你的新老板拿到了洞察计划的三架天空航母？”
    “你觉得一架天空航母出现在洛杉矶会发生什么事，梅特工？”汉德特工翻了个白眼。“由我主导的行动就必须听我的指挥。”她说，“我不会在乎伤亡，我的目的就是铲除九头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需要考量，汉德特工。你是否因为被格兰特·沃德枪杀而对他产生愤怒情绪？”
    汉德特工瞥了西蒙斯一眼，房间内的紧张气氛似乎有了一具冰冷的形体，让菲兹浑身发凉。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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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章 人间锚点（第一更）

    !go    汉德特工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剑，坚韧且锋利，可以解决任何常人难以解决的难题。她是那么地坚不可摧，即便是面对尼克·弗瑞或者是萨洛蒙，她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一次死亡根本无法改变她。萨洛蒙重新锻造了这把剑，搭配就连神盾局都不曾拥有的科技和前所未有的高级权限，她只会更加锋利、更加致命，那么小小的黄铜徽章所代表的是萨洛蒙给予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在她看来，科尔森小队过于软弱，以至于放走了如今还在活动的九头蛇特工。这是她无法容忍的，就和她主管的基地里发生叛乱一样，是需要洗清的耻辱。她不知道自己的新上司为什么这么看重科尔森小队，但她知道萨洛蒙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汉德特工十分确信，因为她就是这样复活的。就和尼克·弗瑞一样。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觉得萨洛蒙的行事风格和尼克·弗瑞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彻彻底底的神秘主义行事者，这让汉德特工恍惚之间感觉自己还在神盾局。
    权限分割式管理以及外勤制度都被她完完整整地带进了不朽之城，她对萨洛蒙的来说不仅仅是一位八级特工，一位指挥官。
    她打算先凭借自己手头的权限来执行这次任务。
    她知道当自己的新上司看到报告的时候，这次任务已经结束了。到时候就算是他也不能对自己挑刺，因为汉德相信自己能够完美地抓捕约翰·加勒特，从他口中榨取更有价值的信息。至于格兰特·沃德，汉德特工觉得他还是死了比较好。她敢保证这绝对不是私仇。如今属于另一个组织的汉德特工根本没想帮科尔森特工夺回空中巴士，她只想调来不朽之城里的高科技战斗机直接对九头蛇进行打击，如果能来一次宏炮的饱和攻击就更好了。
    然而无论是利奥波德·菲兹还是科尔森特工都不相信这不是私仇，他们想要格兰特·沃德活着，至少暂时活着，关于蜈蚣战士的许多情况都还不清楚——这是科尔森小队在神盾局解散之前的任务，现在他们依旧在执行。没有命令，没有权限，随时都有可能被抓捕，就如同街头英雄那般成为了义警。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神盾局制定对外勤特工的严苛制度不是没有原因，那些不近人情的规章制度那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和泄密的可能性。汉德特工看到的科尔森小队如今已经完全脱离了神盾局的规章制度，就连专业的外勤人员梅琳达·梅如今也被科尔森特工改变，汉德特工不相信他们还会以任务为重。
    他们已经不是特工了，他们只是义警，毫无纪律可言。汉德特工心想。
    然而她也知道，正是这样的小队才能酝酿出至死不渝的忠诚，一时之间汉德特工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厌弃。“我会提供帮助，但不会太多。”她推了推眼镜，答应了科尔森特工的条件，“不会有太多伤亡，但是你们必须把赛博科技交给我。我需要把这个组织交给国会，当然，是我清理之后的。我有个用来遮掩的身份，所以得用到极致。”
    “感谢你的帮助，汉德特工。”科尔森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真的非常感谢。另外，替我向萨洛蒙问好。”
    “我会的。”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因为我的新上司很喜欢你。”
    “我的确很喜欢科尔森特工。”萨洛蒙说，“不仅仅是因为预言说他能够拯救世界，更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鲜活的人性和无与伦比的忠诚。亲爱的，你我都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寿命漫长的人类来说人性有多么重要。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包括情感，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大概是个冷酷的混蛋吧。”
    “想不到你随时都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贝优妮塔眼底有光闪过。这是多年来的调教成果，萨洛蒙已经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样子，这种体贴又强大的人才是她喜欢的。虽然还是无法磨灭至尊法师从小给萨洛蒙灌输的思想，但这个小混蛋已经从第一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傻瓜，不会对她隐瞒什么。她知道萨洛蒙有几个手机，知道萨洛蒙建立了一个卡玛泰姬的外围组织，知道萨洛蒙拥有许多许多航母和战斗机。但是她都不太关心这些，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彻头彻尾的居家女性。
    魔女的生活够精彩了，现在魔女一族也毁灭了，她和贞德都没有想去的地方。除了杀点天使，这还是为了喂饱契约的恶魔和魔鬼，还能顺便从卡玛泰姬领一笔酬劳。
    “我知道自己不是自然的产物，我接受了这点，也正是因为你们，我才没有脱离人性。你、贞德、尊者、雅典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人世间的锚点。尤其是你，我们相互了解，这简直是婚姻中最棒的……唔。”萨洛蒙说不下去了，因为贝优妮塔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唇。“你吃水果居然不叫我，我都尝到了水果的味道了。”他装模作样地抱怨道，“这可不是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我们要坦诚。”
    “臭小鬼，你居然只在乎吃水果，而不是这个吻！”贝优妮塔大笑着拍了拍情人的肩膀，“我在床上等你，早点来，记得刷牙。”
    “我保证，十分钟后就到。”萨洛蒙放下手里的报告，将羊皮纸从滚烫的台灯下拿开，放进文件夹里，和轮胎店广告以及纽约州彩票放在一起。他不打算继续往下看了，他相信汉德特工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他吻了吻贝优妮塔被薄纱覆盖的柔软小腹，感觉自己要醉死在这里了。
    “还是说你想在这里做？这可不符合我们的传统，但有不是没有过。”贝优妮塔抚摸着萨洛蒙的头发，“性急的帅小伙，快去刷牙！”
    “我保证会去。”萨洛蒙咕哝着，声音宛如沉浸在梦境中。
    贝优妮塔轻抚着秘法师，感受着萨洛蒙炽热的呼吸。“好吧，亲爱的。”她说，“看来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萨洛蒙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含糊不清话，像一只进入沉眠的小动物。魔女有些得意，因为她知道自己把他吃得死死的，用最张扬的爱意与最温柔的情感，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的怀抱。!over

 第五百四十一章 真假记忆（第二更）

    !go    由于最近招募/收留了许多神盾局特工，斯塔克集团算是成为了复仇者联盟的大本营。除了玛利亚·希尔特工时不时需要去华盛顿协助调查外，这里俨然成为了第二个神盾局，大部分人人都沉浸在一种欢乐的氛围里，仿佛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们。这种天然的自信也冲昏了托尼·斯塔克的头脑，他已经开始着手改造自己的战衣，邀请史蒂夫·罗杰斯、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及鹰眼来为自己的钢铁战衣生成机器学习算法，他带着满腔热情为复仇者联盟的同伴更新装备——包括但不限于美国队长的磁吸盾牌和绑带；由碳化物衍生碳（cdc）制成的黑寡妇新型紧身衣，带有绝缘性和超级电容器，可以自由调整电压。甚至是还原超级战士血清的工作也在悄悄进行，没有人知道。
    如果萨洛蒙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会让斯塔克别白费力气。超级士兵血清背后处处透露着圣盾兄弟会的手笔，尤其是霍华德·斯塔克，他似乎对这种能够配合电离辐射靶向编辑基因的，获取合成蛋白质的血清一点儿都不惊讶。以他的科学知识不可能不知道，超级士兵血清如果没有新的基因组是绝对无法提高使用者的极限。
    那么问题就是，超级士兵血清中使用的是谁的基因？
    萨洛蒙认为斯蒂芬妮已经在圣盾兄弟会的故纸堆里找到了答案。
    “我或许也能当神盾局局长。”斯塔克得意洋洋地对佩珀·波兹说道，“说真的，一点儿都不难。”
    他肯定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样的未来等待着他，他也不会猜到，现在的萨洛蒙正在培养他未来将会遇到的对手。当然，复仇者联盟未来的对手如今正在知识的海洋里狗刨，在萨洛蒙眼中，还算不上能够搬上台面的施法者。不能不说萨洛蒙的要求非常严苛，毕竟在魔法的历史上，极少有人会去探究魔法背后的科学奥秘——萨洛蒙现在正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单词。绘制一个简易的大脑模型，从科学层面向旺达·马克西莫夫解释她的力量是如何影响人类大脑的。
    “皮质层，附魔系法术的目标。”萨洛蒙旁边漂浮着一个洁白巨大的人类颅骨，这个颅骨的大小远超人类，足足有40英寸大。在教鞭的指挥下，这颗颅骨逐渐分解，显露出大脑断面，鲜活的血管中血液泊泊流淌。如果不是这种奇异的景象以及周围特殊的环境，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科学授课现场。鉴于本门课程是如此地庞大，萨洛蒙只能暂时教授神经生物学、认知神经学以及神经心理学方面的内容。“大脑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系统。”他说，“如果你真的想在心灵幻境上有所突破，你就要知道附魔系法术是怎么运作的。这对一位施法者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知识，而不是威力最强大的魔法，有了这些知识，你就能创造出最适合自己的魔法。”
    旺达满脸无奈地点点头，皮特罗悄悄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对姐姐的课程产生不该有的兴趣，这玩意可比数学和物理要难得多了。
    “我们可以类比经颅刺激技术，aka，tms技术。在临床应用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西美尔神经与人类行为研究学院的伊恩·库克博士利用tms技术，诱导神经元重组来治疗抑郁症。”教鞭尖端放出几缕小闪电，刺激着大脑模型的皮质层。他用电流来模拟电信号的传播。
    “不仅如此，这项技术还可以减轻慢性疼痛、偏头痛和焦虑，调节情感和情绪。附魔系法术也是如此，而且更加精确且即时，甚至能够改变人对道德的判断。当然了，这对你来说还稍稍有些困难。”萨洛蒙说道，“不过我们可以尝试一些相对简单粗暴的东西。那就是记忆清除和记忆植入。”他转动巨大的大脑模型，“额叶和颞叶。这些区域控制着人类的各类行为，对这些部分的神经元电活动进行干扰，再加上应激激素和多巴胺的二级级联反应可以直接淹没受术者的突触，导致大脑认知功能永久性的改变。这就是植入记忆的底层逻辑。”
    “就像你回想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事一样，旺达。”他举了一个残酷的例子，“只要提到斯塔克，你就会想到炸弹。你大脑中的神经网络开始整合，记忆不断强化。但是这种记忆强化不一定是准备的。”
    他紧盯着旺达的双眼。“你的回忆不一定是完整的，大脑会欺骗自己。”
    “你不相信我？”旺达感觉怒火瞬间从脚底板直直冲上大脑。她根本无法接受来自萨洛蒙的质疑，她做不到。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萨洛蒙已经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了。来自至亲之人的背叛是最痛苦的。“你宁愿相信那个该死的有钱人！就因为他是你的同伴吗？我的家人……”
    姐姐突如其来的愤怒把皮特罗吓了一跳。他彻底清醒了过来，却完全弄不明白情况。他看到自己的姐姐带着哭腔大声控诉，情绪几近崩溃。
    “旺达，我并非不相信你。”萨洛蒙极为温柔地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你那个时候年龄还太小，在成长的过程中大脑会不断添加记忆，那些被添加的记忆细节会随着年龄成长不断加深。我需要你回想起来……”
    然而崩溃的旺达根本不接受。
    “听我说！”萨洛蒙的话语带上了魔力，“冷静下来，旺达！我认为那枚斯塔克集团的炸弹并不是哑弹！”
    “这是什么意思？”皮特罗也站了起来，“难道我们都是幽灵吗？”
    “从多元宇宙的角度来看，是的。”萨洛蒙转向皮特罗，看起来十分严肃。“当美国政府支持的反对党发动政变的时候，那批原本应该送到中东的炸弹就被送到了这里。”他说，“我查过那枚的生产编号，那批炸弹的品控十分良好。也就是说，那枚炸弹是哑弹的可能性极低，我质量过硬的军火。”
    “那为什么……”
    “因为心灵宝石只不过是唤醒了你们的力量，而非赋予你们力量。”萨洛蒙把手放在旺达的肩膀上。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小，很显然，她被萨洛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你们在小时候就拥有了现在的力量，只不过旺达的力量要特殊一些。我认为是她潜意识中的法术抑制了炸弹爆炸。记得我过去说过的吗，魔法不是天赋，而是账单，我要搞清楚旺达过去欠下的账单。”
    “然后呢？”旺达放下捂住脸的双手，泪眼朦胧地问道。
    萨洛蒙用爽朗的笑容融化了她心头的阴霾，旺达顿时感觉自己情绪崩溃的行为非常丢脸。“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去揍债主一顿了！”他说，“我正打算去嘲笑你的债主一番呢！”!over

 第五百四十二章 工具（第一更）

    想想算了，还是在残酷的星期一更新一下吧。
    ————————————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第五百四十三章 牺牲（第二更）

    !go    按照尊者与梅林的约定，梅林需要带着萨洛蒙去一趟恩加莱维度。那里有大地母神亲手布置的封印以及绝大部分梅林巫师团的成员，即便对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实习机会。虽然在至尊法师的看管下梅林果然安分了许多，但这位混血梦魇总是想搞出一些新花样。
    他拒绝通过卡玛泰姬的宇宙传送门抵达一个安全地点，然后再通过自己打开的小传送门抵达恩加莱维度。他突发奇想，想要通过现实宇宙抵达物质宇宙与星界的薄弱点，从那里直接一路跳进恩加莱，不论尊者给了多少个拳头都无法打消梅林这种荒诞的念头。
    而且梅林还打算带上那个被他灌酒弄得送进医院的梅林学派继承人，让他去接触那里的梅林巫师团。所以萨洛蒙和戴夫都向自己的学校请了长假。虽然在炼金药剂的帮助下，戴夫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但是宿醉的影响往往能够持续好几天，他看上去脸色苍白，嘴唇龟裂，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梅林召唤得很急，但他还是留给了戴夫一些时间，让他向亲人朋友告别。
    “不是短途旅行吗？”戴夫带着疑惑问道，“卡玛泰姬还有宇宙传送门呢！”
    巴尔萨泽犹豫了一下，最后在维罗妮卡的帮助下，他才告诉了戴夫实情。“你要去接受训练，孩子。”他说，“去关押着大魔影的维度，去那里维护大地母神盖娅布置的封印法阵。梅林巫师团的成员都在那里，你要留在那里学习。你在那里能学到很多东西，梅林会亲自教授你，比我能教给你的还要多，你要成为梅林巫师团的大祭司。”
    “需要多久？”戴夫看了眼巴尔萨泽，心里泛起不详的预感。
    “星界的时间是混乱的，尤其是你需要经过许多外维度的时候，你的体感时间与现实世界将会产生误差，你在地狱已经体会过这种时间差了。”尊者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梅林胡乱搞事情，不要吝惜圣剑的威能。保护好戴夫，他是你的持剑人，这是传统。”
    萨洛蒙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珐琅黄金剑鞘，向尊者发誓。这把名为圣剑实为歼星武器的玩意和他多年来抄写的几乎所有用得上的魔法卷轴放在了一起，足以应对小到红茶变冷、大到遭遇星界巨兽的所有情况。要论逃命的话，萨洛蒙自信不输任何人。
    尊者还要求萨洛蒙不要对梅林有太多尊敬，要不然那个混血梦魇就会得寸进尺，然后惹出一堆大麻烦。紧接着，尊者拿出阿戈摩托之眼，使用时间宝石为萨洛蒙施展了一道咒法，同时将另一道咒法留在他的手上。萨洛蒙很快就看出了这道咒法的用处——用来在受术者身周形成时空泡沫，在有限的空间内重置时间。用科学的方式进行阐述，也就是使受术者产生“拖拽效应”，与这道咒法施展的时间保持质量能量的非静态平稳分布。也就是说，这道咒法最终会将萨洛蒙拖回来，重新调整他与现实宇宙的时间差。
    “时间是最无情的刀刃。”尊者说道，“这趟旅行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无疑是残酷的，可能你在那里度过是数百年，主物质宇宙也仅仅是几分钟，又或者完全相反。我只能使用时间宝石为你们施展这道法术，对你和戴夫施加保护。”
    “我原本想代替你去，但是老师认为我的天赋比不上你。我很抱歉，戴夫……”
    “omg！omg！”戴夫痛苦地抱住脑袋，“你是说，等我回来之后我认识的人可能都死了？包括贝姬？”
    “也不一定，我们可以去请求至尊法师的帮助。”巴尔萨泽耸了耸肩，“阿戈摩托之眼能够解决你的问题，我保证。嘿，听着！这次萨洛蒙会跟着你一起去，他不会让你出事的！但是如果他遇到生命危险……戴夫，你要用生命去拯救他！这是梅林学派的职责！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近人情，但是你必须这么做！”
    “巴尔萨泽！”维罗妮卡把戴夫挡在身后，但是戴夫还沉浸在巴尔萨泽所说的残酷真相中，根本没有注意到维罗妮卡脸上的愤怒。她到现在还不习惯现代的穿着，仍然穿着繁复华丽的女巫长裙。“你难道想要看到我们之间的事在你的弟子身上重演吗？”她喝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该死的梅林，他的恶作剧已经折磨了你一千年！你为什么还要听他的！”
    “我也不想，维罗妮卡！”巴尔萨泽表情痛苦地扭曲，“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是持剑人！我们必须保护这个宇宙，必须保护人类。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牺牲一部分。”
    “卡美洛已经覆灭了！现在已经不存在卡美洛和亚瑟王了！”
    “我们的王还在，维罗妮卡。梅林学派永远效忠王座，包括你我，包括戴夫。”巴尔萨泽深吸了一口气，意志坚定了下来，“我快死了，戴夫必须担负起责任，担负着我们曾经做过的事。无论是摩根勒菲还是多玛姆，无论是大魔影还是梦魇，戴夫都必须拥有与之敌对的勇气。萨洛蒙·达蒙内特有这样的勇气，我们也都有，戴夫也必须要有！他必须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为人类换取未来！”
    “我……”戴夫战战兢兢地从维罗妮卡身后站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做到的。我……我需要时间和贝姬告别！”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突然填满了他的胸膛，但他很快又如同漏气的气球那般萎靡了下去，“见鬼！我到底在说什么！天哪，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戴夫！”巴尔萨泽忧心忡忡地拍了拍弟子的肩膀。他心中的喜悦与忧虑混成一团杂色的烂泥，咕噜咕噜地冒着滚烫的气泡，把泪水从他的眼角挤了出来，“我和至尊法师会想方设法帮你回避时间的问题。你放心，有至尊法师在，梅林的恶作剧不会太过恶劣！你就和贝姬说你要出个差！维罗妮卡，你觉得请贝姬来我们这儿吃顿饭怎么样？”
    “我可做不到欺骗一个年轻女孩子，这种事还是得你来做。”维罗妮卡哼了一声。她不愿意梅林学派最后的弟子在这件事上做出牺牲，也不愿意再次见到梅林，她只想过安静平稳的生活，即便失去所有魔法都没关系。她已经做出过牺牲了，她认为这就够了。
    “好吧好吧，戴夫，把眼泪擦干。这是我们施法者的宿命，魔法不是平白得来的，都是需要东西去换的。可能是生命，可能是感情，可能是时间，什么都有可能。”!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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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四章 残酷的使命（第一更）

    她身着红裙，侧骑着矫健的母马在山毛榉树林间缓慢穿梭，从叶片中洒下的阳光将她的白发与皮肤照得几乎透明，如同漂浮于人间的轻盈白纱。她仰起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的晨间露水闪闪发光，仿佛沉醉在刚刚长成的新叶奏响的微妙乐章中。她如同林间跃动的火焰，在隐没落叶的苍绿之间游弋。林间的草场上散落着几颗孤植，自然的丛林边界上长着欧石楠与岩蔷薇，槭树与冷杉孤独地屹立在泰晤士河畔。这是繁忙的泰晤士河畔价值连城的绿洲，在此之前，茂盛的阔叶林之间的小路已有152年未曾被人踏足。
    马蹄小心地越过钙化苔藓植物群落和诸多地中海系小灌木，在萨洛蒙面前停了下来。贞德居高临下地看着秘法师。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模糊的微光，仿佛她把晨曦带进了阴影里。不等萨洛蒙先说明来意，她就先抖动缰绳，温驯的母马踩着黑色腐殖质，往侧前方又走了几小步，仿佛踩着a多利亚调式音阶。
    萨洛蒙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从她的双腿下穿过，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下了马，如同抱着一个精致绝顶的人偶。“我要给这匹马取个名字。”贞德一手牵着缰绳，理直气壮地宣布自己对这匹棕色母马的所有权，“伊娜丝（ines），她是匹温柔的马。”
    “这是你的自由。”萨洛蒙的手没有离开贞德的纤腰，而她也习惯了来自秘法师的亲密接触。她的另一只手轻盈地搭载萨洛蒙的手上，如同舞蹈时优雅地搭载一起的手掌。指尖带着害羞相互接触，所有情感都被包裹在华贵黑色的丝绸长手套里，漂浮在距此一亿五千万公里的古老恒星从叶片之间投射下的圆点光晕上。“贝优妮塔选了一匹纯血马，她现在正带着珀伽索斯在马场里飞奔呢！希望那匹马不要被珀伽索斯的大翅膀吓坏。”萨洛蒙说道。这里超过一个半世纪的时间不曾有人居住，二战时期这里又被当做美国空军休养中心，因此这座庄园的许多装修已经出了问题，需要大量装修。而精装修的时间又长得夸张，按捺不住的魔女们一知道马场整修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要来这座庄园骑马。
    “她给那匹马取名为‘游标卡尺’，我很确定这不是为了迎合我对科学的喜好。”
    “不要指望我会感谢你。”
    “这是我的荣幸。”
    “你！”她淡灰色几近发绿的清澈眼眸上下打量着秘法师。“以往这个时候你都会试图和我争吵。”她提高句尾的语调，如同轻盈的羽毛拂过，“难道瑟蕾莎鞭昨天打你的时候太过用力了？可怜的小家伙，你是来索求一个吻吗？”
    “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游戏是什么样的，贞德。”萨洛蒙笑着说道，“你不是经常渴求着加入吗？”
    “如果你想被我枪击的话。”贞德把手从萨洛蒙的手掌上抽离，昂着头，牵着缰绳往庄园马场走去。“你想说什么？”她那珍珠白色的发丝随着微风飘起，“你来找我肯定有事。”
    “我已经跟贝优妮塔说过了。”萨洛蒙说，“我要出趟差，去外维度。很危险，但也不是太危险。危险并非来自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而是来自某个作为同行者的混血梦魇，普通人可承受不住他的恶作剧。虽然说长辈的坏话不太好，但对于那个家伙来说，怎么样的羞辱都是准确且值得的。”
    “你要出远门？卡玛泰姬意义上的远门？”
    “是的。”萨洛蒙耸了耸肩，“我想是这样的。”
    “什么时候回来？等等……”她突然停下脚步，以一种奇异的眼光回头看向萨洛蒙。“你不会以为我会舍不得吧？”她露出恶劣的笑容，“我相信瑟蕾莎在决定和你交往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你的责任了，魔女可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女人。至于我，只不过是跟着她同居而已。我承认你的床上功夫很好，niemand kann dir das wasser reichen，你难道以为这是我对你的情感表达吗，男人？”
    “我保证我没有这么想过。”
    贞德再次面向前方，她慢吞吞地走着，手里的小马鞭轻轻挥舞。“你还不跟上吗？”过了一会，她说，“我很确定瑟蕾莎想在你身上发泄一下情感，以魔女特有的方式。”
    “那你呢？”萨洛蒙微笑着问道。
    “你想被我枪击吗，傻瓜！？”
    ————————————
    “准备好出发了吗？”穿着深黄色夹克，戴着花格子围巾的白胡子老家伙兴冲冲地走来走去，手舞足蹈。然而他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都没有理睬他的打算，其中一个个子高一些的正在给另一个人念咒语。高个子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长剑，做出了保证，这让另一个明显情绪不怎么好的年轻人放松了许多许多。谁也不知道这个见鬼的老家伙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但谁都知道梅林有自己的打算，就连至尊法师也默认了这种行为——梅林手底下没有无能的施法者，他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教师，有些东西比较适合由梅林来进行教育，让这两个年轻人做好背负人理的准备。
    萨洛蒙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梅林眼中，他将背负一切苦痛，完成自己永恒的使命。萨洛蒙已经接受了这残酷的使命，并且头也不回地往前冲，他是卡玛泰姬千年来打造出的最完美的工具。
    作为助手的戴夫还需要训练，在残酷黑暗的未来，他的力量与智慧必须与萨洛蒙比肩。他需要去恩加莱最严苛的地方维护大地母神的封印，成为真正的德鲁伊，只有这样，他才算是接过梅林学派的核心法术，进而领导梅林巫师团。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是尊者的法术也只能延缓一些戴夫的时间。分别是最为残酷的，更何况是戴夫这种年轻人。这是梅林给予他的试炼，是戴夫接过戒指之后的命运，虽然很残酷，但却是他身为梅林学派继承人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谁也逃不掉。
    就算是维罗妮卡再怎么反对也没用。她试图找梅林谈话，但心虚的混血梦魇总是躲着她，直到出发这天到来。“别难过，小戴夫。”梅林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因为对戴夫的恶作剧感到羞愧。“我们要先去山达尔星吃点东西，然后再出发。”他极为自来熟地勾搭了戴夫的肩膀，拖着他往卡玛泰姬的恒定传送门里走，“你会来之后可就有话题可以吹牛啦！想想看，会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听你说外星冒险？”
    戴夫对此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至尊法师的法术究竟能不能生效。萨洛蒙已经安排好了不朽之城里的工作，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所有工作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他没有耽搁，带上了所有需要的东西，率先走过了传送门。

 第五百四十五章 行政人员（第二更）

    !go    特制的香料蜡烛被点燃，释放出清亮的薄荷香气，刺激着房间内所有人的大脑与精神。黄铜九枝烛台的烛光将浅淡多重阴影投射在墙壁上，即便房间里开着灯，斯蒂芬妮也遵照君主的习惯点燃特殊蜡烛，让自己的精神不至于溺死在浩瀚的羊皮纸海洋里。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是君主离开的第四天，宏伟的不朽之城照常运转。这间办公室就是这个深埋于地下的巨人的大脑，每张羊皮纸和每份数字文件都是神经元释放的电信号，这个经过战乱满目疮痍的巨人在君主手中逐渐恢复了生机，堵塞的血管逐渐通畅，发出冗长又响彻云霄的呼吸声。
    如果她探出头向窗户外看去，还能看到姐妹会的年轻女孩穿着靓丽的服饰在街上漫步。她们正在受训，身体里充满了健康与活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欢快的青春气息，谁也看不出她们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折磨，谁也看不出她们心中燃烧着怎样的复仇之火。
    斯蒂芬妮很喜欢那些年轻女孩，她认为那是君主收获忠仆的计划。没有人比这些女孩更能明白生活的残酷，没有人比这些女孩更感激她的、她们的君主。她们发誓要以自己的生命去效忠君主，所以她们的君主给予了她们最严苛的训练、最先进的装备，要将她们打造成锋利的长刀。不止这一批女孩，还有下一批，下下一批，她们将会用自己的生命贯彻君主的命令。
    她摇了摇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羊皮纸上。
    《血腥玫瑰型动力装甲试做技术指导人员名单以及研究人员申请》。
    她看了眼预算申请，在羊皮纸上萨洛蒙的签名下方又签了个名，然后拿起萨洛蒙的印章盖了上去。
    《第三季度姐妹会受训人员炼金药剂材料预算申请》。
    然后下面是一系列清单，有着她带来的会计人员的签名核实。其中没药一项被拒绝，因为上个季度超额配发的没药尚未用完。姐妹会缺少专业会计人士，资源申请一项大手大脚，等到那群女孩受训结束，这个状况就能得到改善。
    这些是已经处理过的文件，尚未处理的还有许多。
    自从萨洛蒙出差以来，不朽之城这个巨人的行政速度就慢了下来，仿佛陷入了寂静的沉睡，只有少数的神经活动证明它还活着。斯蒂芬妮认为，如果萨洛蒙在这边，他一定能够一眼看出姐妹会申请的不合理，而不用和她一样招来会计进行核算。至于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的另一份厚厚的文件，斯蒂芬妮带着极度厌倦与渴望交织的复杂神情。
    那只是一项伟大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小份附录，真正的文件还储存在一个巨大的硬盘仓库里。
    这份文件旨在人类社会面临无可挽回的巨大灾难之后如何重建社会，如何消灭贫穷、犯罪和疾病，建立乌托邦式的完美国度。一旦生效，将会是一场席卷全世界的统一战争，引领人类走向太空——如何说服国家加入、如何消灭反抗势力、如何解决粮食问题、如何建立工业基础。生物实验室的超级战士项目以及心理学改造、凡人军队的武器装备以及建制问题、大气内飞行器与宇宙战舰建造计划与蓝图设计，电子信息战演练与人工智能的控制，等等等等，无数问题等待解决。这只是萨洛蒙将要建立的帝国起点与根基，许多指导性的理念都会在这份文件中确立，例如要实行什么样的政体，如何保存基因库，哪些科研场所和图书馆需要保护，宇宙中有哪些文明可以联合。
    文件内容之繁杂，涉及范围之广，远非斯蒂芬妮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这是一份无比沉重的文件，当它生效之时，将会碾过所有反对者。她渴望着这份文件代表的权力，但同时也畏惧这些事务带来的疲惫，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萨洛蒙那般超凡的力量与身体。如果没有炼金药剂的支持，她甚至可能会带着幸福累死在这张办公桌上。
    萨洛蒙也没想一蹴而就，要不然他就变成了漫画里最常见的愚蠢反派了，掌握了一点武力就像征服全世界。统治一个种族是一件极其漫长且复杂的事情，他需要人手，而斯蒂芬妮就负责招募这部分人手，现在不朽之城内部的那些行政人员完全不够。
    在萨洛蒙离开之前，斯蒂芬妮接手了一个秘密项目的权限。她的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可以打开一扇地窖的铁门，她的虹膜、指纹与dna能够打开铁门背后一系列通往不朽之城地下的密室。那里有一具萨洛蒙亲手制造的炼金躯体，她知道什么时候使用那具炼金躯体，以及该怎么使用。这关系到她君主的伟大计划，她发誓不会出错。
    随着时间的推移，撒玛利亚人会把一些项目逐个递交给相关人员，由他们来执行他预留的任务。斯蒂芬妮就是其中之一，任务的真正内容是写在纸上的，而且不能带出这个房间，尽最大可能确保泄密事件不会发生。
    她期待着完成这里的工作。君主回归之后，他将会带着她先一步在银河里征战，去夺取几项关键的外星技术，为未来的作战体系奠定基础。萨洛蒙已经有了目标，现在也正在着手筹备中——瓦坎达必须彻底臣服，这不容置疑。所谓的复仇者联盟不用考虑，那只不过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武装分子而已。至于索尔，萨洛蒙保证那不是个问题。
    “这里的内政办公室，请接通蒂塔女士。”幻想很快消失，堆积如山的沉重现实再次倾倒了下来。斯蒂芬妮叹了口气，拨通了内线电话。“蒂塔。”她揉了揉眼睛，拨开跳道眼前的金发，尽量让语气欢快一些，“我需要姐妹会爆弹枪改造以及稳定型电浆手枪的实验反馈数据。明天就要，还请尽快整理后提交，需要有瓦坎达科研部门的签名。不，不用亲自送过来，让一个预备成员送过来就行。”
    挂断电话，斯蒂芬妮闭上了眼睛，向后倚靠在人体工程学座椅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呜呜声。紧接着，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他们都来。”她打了个电话，“行政办公室搬到楼下，所有行政人员集中起来，我们要把这三天堆积的文件全部解决！”!over

 第五百四十六章 遵守诺言（第一更）

    !go    戴夫能够闻到它，那个无形体的漆黑梦魇散发出的、来自毫无心智的旧日支配者的亘古恶臭。紧接着，可憎的灵体开始啃噬周边游荡的灵魂，来自无光虚空的恶灵逐渐强壮。那东西如同脱下了现实宇宙的皮囊，闪闪发光的黏腻血肉开始凭空增长，扭曲畸形的蝙蝠般的皮翼是湿漉漉地挂在它的脊背上，畸形的肋骨憎恶地突出，无数充血颤动的眼球带着散发恶臭的黏液，从不断延伸的面部触须里冒出来。
    如同缓缓褪去蛇皮之后的毒蛇，没有瞳孔的眼睛用恶毒讥讽眼神紧盯着他。在污秽的光芒中，那只怪物穿上了一身带着足以令人反胃的熏香的厚重华贵天鹅绒长袍，长袍上用金线绣出了许多痛苦的人脸，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人脸发出的细微哀嚎。它用带着无数坏死眼球的面庞盯着他，瘦骨嶙峋又扭曲破损的手指缓缓指向戴夫，竟然带着几分优雅。戴夫发现自己的手指流下了六滴血。手表的噪音被无限放大，秒针毫无规律地跳了六下，然后就转变为了恶心的血肉和黏液。他的胸膛再也没有起伏，仿佛他已经死了。
    惊恐不已的小魔法师根本没有注意到怪物与自己的异常，他只想着逃跑，拖着毫无自知的愚昧脚步，逃离这片充斥着无节制的情感诞生出的极度疯狂的憎恨海洋，逃离这个除了混沌的思维之外没有任何意志的怪物。
    这东西的长相完全不符合科学规律，违背了现实宇宙的一切常理！这个畸形的、令人作呕的怪物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原本以为学会魔法之后，恐惧这种事已经遥不可及了。他能驱逐幽灵，杀死吸血鬼和狼人，他可以让雕塑活动起来有如生命。但他从未遇到过这般可憎的怪物！他回忆不起来自己的任何魔法，任何一条咒语都想不起来，所有学习过的晦涩词句从他的大脑中溜走。他失去了火焰与闪电的帮助，失去了在手掌中塑造万物的能力。这种感觉让他几近崩溃，那只怪物走进时粘稠的脚步声简直要撕开他的心脏。
    刚想转身逃跑的戴夫突然镇定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来自身后的光。那光芒有着世间一切都无法比拟的美，比恒星还要耀眼的光线刺破了黑暗。熟悉的声音响起，闪耀的利剑蒸发了徘徊在恶灵身边的无尽噩梦。戴夫找回了自己的记忆。梅林、萨洛蒙、星际旅行、外维度。萨洛蒙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威严，他的身影如同巨人一般压倒了鬼祟的混沌生物。从戴夫心灵角落滋生的污秽恐惧与愧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温暖的勇气湍流冲散淡化。
    他的脊背重新变得笔直，手指不再颤抖。
    “我想我能行，这次一定行。”戴夫小声说道，强迫自己转身面对恐惧。
    “说不定这次他能完成蜕变。”梅林翘起腿，陷在舰船黑市商人提供的肮脏不堪的沙发里。化学纤维从破洞里探出头来，抗议梅林的体重问题。这是一艘运载山达尔蜗牛的宇宙飞船。对于许多人来说，山达尔蜗牛都是一种美味，只不过正在倒时差的萨洛蒙不怎么想吃那种黏糊糊的东西，所以梅林独自一人吃下了所有食物。可怜的戴夫脸色苍白地躺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后脑勺下垫着枕头，忍受着第一次肉身穿越外维度的副作用。混血梦魇的教育手段简单粗暴，但却极其有效，他要将戴夫打造成一个无坚不摧的魔法师，所以他不为戴夫施加任何保护措施，任凭西索恩的恶魔侵蚀他的意志。
    萨洛蒙对他的方法保持悲观的态度，但是抗议最终还是被否决了。
    “蜕变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的。”萨洛蒙皱起眉头，“戴夫过去的人生中充斥着软弱与妥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钻研物理学仅仅是因为自己擅长，唯一以自己意志行动的事就是追求那个女孩。如果那个女孩死了——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她的寿命不会超过一百年。你想过他会变成什么样吗？我总不能让他去做考拉兹猜想吧？”
    “什么是考拉兹猜想？”
    “数学问题。”
    “见鬼，可别说那个东西。数学是恶魔！话说回来，你也不是一开始就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不是吗？这就是教育的意义。唤醒灵魂，发展能力，挖掘潜能。戴夫很有潜力，我敢打包票，因为我把那枚戒指的天赋测试阈值拔得极高……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给可怜的巴尔萨泽找些事做，我也没想到他会找到戴夫。现在这个男孩的潜力尚未被发掘出来，他需要时间和训练。”梅林眯起眼睛，看向睡梦中的戴夫。这个可怜的男孩受尽了折磨，精神疲惫不堪，随时有可能被邪崇附身。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又帮助了他一次，用你的本质。你真的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答应过巴尔萨泽和尊者，在戴夫获得能够单独对抗外维度生物的能力之前保护好他。”萨洛蒙耸耸肩，耳边的细小发辫从肩头滑落下来。这是出发前贝优妮塔为他编织的，魔女的恶趣味让她用自己的黑色蕾丝腿环为萨洛蒙束缚长发。萨洛蒙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惹得他被举着猎枪的贞德追杀，贝优妮塔裹着床单看热闹。
    “而且我也没有提供太多帮助，主要还是他自己的努力。”萨洛蒙说，“我不会看着戴夫在我面前被附身和堕落的。”
    “看吧，你也习惯口是心非！”梅林笑着说道，“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时间看点阿金卡卡的脱口秀吧？我最喜欢听他说英国人了！山达尔的电视频道真的很无聊，他们最近在推行第二百一十种性别反歧视游行，频道广播上全是政客。谁能想象这是个刚刚签订和平条约没多久的国家呢？”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什么话也不说了。
    他能够想象现在的巴尔萨泽有多担心，他做出过保证了，也绝对会遵守。戴夫不会死在这里，起码现在不会。他踢开脚下走私犯的尸体，走到一旁闭目休息，山达尔蜗牛从来都不是山达尔星系的特产，山达尔只是挂了个名而已。
    他打算最后把这艘船开回去，至于他没有获得驾驶资格，看不懂飞船面板这件事，萨洛蒙觉得不是太大的问题。他可以现学，要不然就控制驾驶员帮他开回去。
    !over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下一站（第二更）

    !go    合金舱门落下，阻断了萨洛蒙继续远瞰星辰的打算。这艘船正在穿过小行星带，他听见小行星碎屑与船体碰撞，如同倾盆大雨击打在金属顶棚那般发出的密集撞击声。他闻不到雨水渗入土地之后的芳香，这里只有泄露的燃料与老旧管线散发出的焦糊味，循环空气带来的挥之不去的恶臭以及走私犯那经过改造的尸体散发出的焦黑机油味。整艘船的骨架发出细微到令人牙酸的、不可觉察的细微呻吟声，仿佛下一秒就有可能被远处行星的重力折成两截——那是一个经受工业污染的世界，有毒的大气充斥着整颗星球。山达尔政府已经抛弃了那颗星球，在将所有资源（包括水资源和岩浆）全部开采之后，就把它卖给了一位赌场大亨。现在那里是一颗死寂的星球，没有风、没有地热、没有海洋，只有醉生梦死的霓虹灯穿过肮脏的大气，向宇宙中航行的来往船只缓缓招手。
    这里还有仿生机器人妓女。
    这倒是新鲜，萨洛蒙迫不及待想要带走一个，拿回地球拆解。
    这颗星球就是飞船的下一站，宇宙中的合法赌场。萨洛蒙没有兴趣知道这颗星球的名字，他也没兴趣取代走私犯和那些怪模怪样的外星人做生意。但是他需要水手来驾驶飞船。他们上船的时候那个走私犯就想当一把人贩子，将他们卖给赌场老板，所以走私犯所有的身家都归萨洛蒙所有了。按理说，现在的船员们都想造反自己当老大，但在萨洛蒙处决了几个不听话的家伙之后，所有人都安分了下来，这些比掠夺者还要肮脏的老鼠臣服于新任舰长。萨洛蒙向他们承诺，只要按照预订航行前进，所有人都能领到那个躺在地板上血流如注的家伙所说的工资。
    而且还能高出高几倍。反正都是数字货币，用基因解锁。
    于是船员们向萨洛蒙进献了某种昂贵的致幻药物，作为忠诚的表示。
    说实话，那东西还不错，能让他“嗨”上几分钟。
    超出常理的身体让他能够迅速代谢掉那些药物，对于普通人来说作用极大的毒药对于萨洛蒙来说几乎可以无视。梅林那个老家伙把所有药品都拿走了，他说这东西对于刚刚苏醒的戴夫有帮助——大概是可以让他陷入幻觉，忘掉噩梦。即便相隔着几个气密舱，萨洛蒙也能感觉到戴夫苏醒的征兆。只有施法者能够感受到，船上的其他人根本无法觉察那种以太浪潮以及随之而来的污秽恶意。
    这就是梅林给予戴夫的第一阶段试炼。不断寻求恶魔附身，然后自主驱逐，直到形成抗性。恩加莱不能容忍软弱的施法者。所有生活在那里的施法者后代在三到四岁的时候，就要在父母的陪同下直视西索恩的黑暗要塞，承受来自大魔影的疯狂。父母会为孩子灌输为封印大敌献出生命的思想，如果孩子出现意志不坚定的腐化现象，无论多么舍不得，他们都必须亲手杀掉那个孩子，以免为大魔影增添信徒。
    戴夫现在还不知道恩加莱的残忍。
    地球乃至整个宇宙，都是用一代代施法者的血肉堆砌起来的，无论是卡玛泰姬还是梅林巫师团，都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付出自己的生命。这种悲壮的牺牲看不见尽头，有些孩子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戴夫必须坚强起来，他必须承担起责任，他必须承担起无尽的牺牲，为接下来的灾难争取时间。
    这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相当困难。即便戴夫愿意承担起梅林学派的责任，但是现在的重担却是他从来不曾设想过的——谁他妈会知道宇宙的未来会落在几个年轻人身上，他更不知道自己也是背负责任的一员。这简直就是他妈古早漫画里的恶俗桥段！属于他在小学之前上床做梦时会梦到的东西！他又不是哈利·波特，额头上没有闪电伤疤！而且他已经打败黑魔王了，也没听说伏地魔还有另一个啊！
    他正在梅林的帮助下找回自己的勇气。
    这比他挺身而出对抗摩根勒菲分身的时候更需要勇气，他需要面对足以令人头晕目眩的星辰大海，直面世间最可怖、最疯狂的存在。萨洛蒙没有向戴夫展示银钥匙，生怕那晦暗深邃的东西会击穿他的理智底线。正如梅林说的那样，慢慢来，他们还有时间，这个世界还有希望。
    廉价的希望是黑暗的未来最珍贵的东西。梅林向他展示了未来，他必须做好准备。
    ——————————
    “萨洛蒙在哪？”娜塔莎·罗曼诺夫完全不知道萨洛蒙不告别的事。事实上，复仇者联盟的所有成员都不知道萨洛蒙现在在哪。当她知道萨洛蒙的请假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萨洛蒙的假期长得令人发指，罗曼诺夫特工才发现不对劲。
    然而接待她的斯蒂芬妮却没有给她好脸色。
    “这是机密。”她说。斯蒂芬妮很忙，忙着协调瓦坎达与不朽之城的关系。这个不安分的盟友在身体日益衰弱的老国王特查卡的指挥下，趁着萨洛蒙离开地球的空隙对着不朽之城进行全面试探。斯蒂芬妮不得不调用萨洛蒙的法令，借口平行宇宙罪犯袭击，将瓦坎达的科学家限制在固定的范围内，同时安排姐妹会全副武装地在研发部门附近巡逻。她们表面上看是保护瓦坎达的科学家，实际上却是监视他们，以免瓦坎达刺探到萨洛蒙藏在不朽之城的秘密。
    她已经对瓦坎达失去了耐心，她现在迫切地希望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萨洛蒙却说他已经解决了特查卡，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所以斯蒂芬妮从马利克家族内部又调来了一些行政人员，其中也包括了那些已经归顺的九头蛇家族。她一点儿也没有对这些人手软的意思，当他们经过传送门进入不朽之城后，斯蒂芬妮在姐妹会的帮助下收缴了这些人的通讯工具，并且当场处决了几个不安分的间谍。
    马利克家族趁机又吞下了一笔巨大的利益。马利克家族的封君，这种行为相当于收回封地，而且有着正当的理由，吉迪恩·马利克手下的蛇头没有一个能够反对，更没有蛇头想要招惹如今在国务院呼风唤雨的马利克家族。
    “我需要知道萨洛蒙在哪。”罗曼诺夫特工不甘示弱地说道，“我和他有约定，他不能这样凭空消失。我必须代表复仇者联盟了解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巨大的危机在等着我们？”
    “没有。”斯蒂芬妮撇了撇嘴，试图把罗曼诺夫特工从内政办公室赶出去。这里的机密实在是太多了，万一被这个狡诈的女人带走就不好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在萨洛蒙表现出糟糕的事务处理能力，她知道对于萨洛蒙来说，有用的人才值得重视。!over

 第五百四十八章 星际海盗（第一更）

    !go    现在的复仇者联盟还算团结，但这是暂时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很清楚隐隐渗出伤口的鲜血会招来什么样的苍蝇。无数人期盼着他们倒下，分食他们的尸体。就连斯塔克也开始疲于应对各路商场上的敌人，其中也包括了科赫兄弟。科赫家族是狂热的nazi支持者，尤其是第一代科赫：弗雷德·科赫，更是与德意志第三帝国做过生意，而这个家族也是共和党的最大金主之一。
    史蒂夫·罗杰斯也在希尔特工的帮助下一路深挖九头蛇的底细，甚至延伸到著名的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这位传奇人物在罗斯福上台以前，就是一位坚定的nazi支持者。虽然罗杰斯队长的目标是冬日战士计划，但在调查过程中找到的九头蛇的线索他也来者不拒。
    罗曼诺夫特工根本就没有指望复仇者联盟能够将所有九头蛇一网打尽，因为他们就置身于敌营。整个美国可以说是继德意志第三帝国之后最大的九头蛇基地了，现在复仇者联盟摆出要与九头蛇不死不休的态度，势必会得罪许多人。
    现在那些人不想被指认为九头蛇。是不是九头蛇不重要，重要的是竞争对手认不认为。在这样的局面下，他们无法指认复仇者联盟或者美国队长是九头。但等到风头过去，政客们腾出手来，自然会拿出一套说辞。
    至于有没有人相信也不重要，愚蠢的人占是大多数，多年来的快乐教育会让选民们服从任何理念。事实上，已经有政客开始反对复仇者联盟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举口号，比起枪支合法化、大嘛合法化等更加刺激，也更加容易获得支持。但是他们跳出来太早了，被政敌直接指认为九头蛇，然后由于无法自证从而被迫退出选举，在政治的战场上一败涂地。
    谁也不是九头蛇，谁又都是九头蛇。罗曼诺夫特工对整个体制失望透顶。
    比起追捕九头蛇，她更乐意将复仇者联盟引导到其他事情上。正巧萨洛蒙不告而别，让她觉得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相信如果那是她能够知道的事，萨洛蒙绝对不会吝惜情报。一方面是尼克·弗瑞的催促，一方面是她的好奇心。只不过斯蒂芬妮拒绝透露大部分信息，她只告诉罗曼诺夫特工，萨洛蒙不在地球，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即便斯蒂芬妮不想接待罗曼诺夫特工，但她还是按照萨洛蒙的嘱咐，交给了娜塔莎一样东西。那算是一件礼物，是不朽之城武器科技的产物，还附带有萨洛蒙亲手书写的一张便签纸。理论上的原理是用强磁场约束核聚变产生的超高温等离子体，然后通过加速器将部分等离子流引导至发射道随后发射出去，恒星般的短暂炽热足以熔化一切敌人。这是萨洛蒙考虑到罗曼诺夫特工战斗力不足而赠与她的装备，苏睿公主已经解决了稳定性的问题。只需要不连续发射，就不会产生太多电离辐射，也不会爆炸。
    之所以原理是“理论上的”，就是因为这把手枪里还有些萨洛蒙不愿透露的秘密技术。
    由于外部产能的提升，如今不朽之城的大部分工业已经开始向外转移，姐妹会已经开始秘密配装由其他地方生产的这种武器的不同型号了。与此同时，这项技术也开始运用在装甲载具上。瓦坎达人根本不知道研发这项技术的真正目的，包括研发主力苏睿公主，因为瓦坎达的主要精力还放在南极的振金矿脉上，根本没有把不朽之城当做主攻目标。他们根本不知道萨洛蒙已经盯上了那个能够笼罩瓦坎达首都的巨大电磁屏障，他坚信这项技术能够很好的应对瓦坎达人守护城市的盾牌。
    不朽之城像是一处陷阱，等待着特查卡踏入其中。
    维多利亚·汉德自然收到了关于萨洛蒙的消息。虽然不朽之城使用的是秘密分级制度，但随着权限的提升，汉德特工也知道了许多过去不知道的秘密，其中就包括萨洛蒙的大致行踪。当然，这种秘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无关紧要，因为现在萨洛蒙的位置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宇宙中的无光星辰，就如同远方土地上的传说。
    他们肯定想不到萨洛蒙会带回来什么东西。
    梅林走过来打量着萨洛蒙，然后摇摇头，面露鄙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他实在是无法欣赏机器人的美。那只不过是仿生材料、芯片、能量管线与记忆合金的复合体，就连迷人的外形也是精心设计的产物。那只是一层仿生材料的外壳，就算它们足够像人，但终究不是生命，与少女身上散发的青春气息有着天壤之别。
    这无疑是审美的堕落！
    就连戴夫也不能理解萨洛蒙为什么要指挥船员把赌场里的机械妓女搬上船，然后亲手拆解掉它们。在他苏醒之时，就发现这艘走私船上除了他和梅林以外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飞船彻底熄火，如同死去一般安静——那些船员在萨洛蒙的鼓动下化身为了星际海盗，当赌场的海关人员来卸货的时候，萨洛蒙就用爆弹枪杀死了第一个外星人，然后他就成为了这帮嗜血海盗真正的首领。他不要钱，他只要技术，所有技术，从食物生产到武器装备，一切相关物品都被他搬上了飞船，机械妓女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那部分。
    萨洛蒙彻底地控制了这艘船，指挥着这艘船向梅林给出的坐标航行，屁股后面坠着追踪而来的武装商船。那是银河的边界，极少有航线会往那个地方去，但在那帮满脑子都是发财想法的船员眼中，萨洛蒙就是个能扳倒赌场大亨的强大战士——这艘飞船在这个工业世界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是一直跟着萨洛蒙的克里人大副也数不清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大副只记得他们几乎洗劫了港口几乎所有赌场，杀死了这里的所有安保人员，所有客人都被他们洗劫一空。
    跟着这样的狠人肯定有钱赚，没有人有意见。
    “我们要面对下一场战争，朋友们。”萨洛蒙坐在船长座位上，一身深红圣骸布法袍上沾着外星人的血。他的声音洪亮，似乎能够振动皮肤下的神经，仿佛他的意志正在源源不断地灌输进每个船员的身体里。他新招募的船员也包括了港口上的恶棍，这些亡命之徒如今都臣服在他的王座旁。“ults……ultsx，随便，管他叫什么。”他敲了敲放在长剑剑柄上的手指。萨洛蒙知道这帮乌合之众打不了任何高烈度战争，他们只是一帮欺软怕硬的软蛋。萨洛蒙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只肥羊带着东西来找我们了，我们要赢下这场仗。大副，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克里人大副赶紧摇了摇头，努力微笑，露出满口烂牙，“兄弟们只想发财，不想惹麻烦。”
    “没有麻烦就没有横财，大副。”萨洛蒙轻哼了一声，“我们的飞船没有太多武装。你们先好好休息，服用药物，准备接舷战，我会带着你们这帮下三滥的杂种获得更多胜利！”!over

 第五百四十九章 航海战术（第二更！求票票！

    !go    他嗅出了那帮杂种的恐惧，他们脊背上的冷汗是成瘾性药物带来的兴奋作用消退后的心虚，受体抑制产生的副作用。这很正常，如果不是他悄悄把提供了大量自己亲手制作的成瘾性炼金药剂倾倒进循环水系统中，那些船员根本没有胆量跟着他洗劫赌场。但在药效逐渐褪去之后他们却无法变回从前的软蛋了，因为他们的血管里已经流淌着脏血，在酒精以及变本加厉的犯罪氛围里，对药物和金钱的无尽渴望会催促着这些走私犯继续掠夺，彻底换一个行当。他刻意不洗去衣服上的血迹，就是为了提醒这帮杂种——他们或许可以通过出卖船长来获得山达尔星的豁免或者减刑，但不要忘记，他和他的剑可比山达尔要近得多。
    梅林一开始的计划是通过搭乘走私船去往那个地方，但现实却是，已经没有航行通往那里了。那里有许多名字：梦境帷幕、噩梦之源，许许多多的文明都用自己的方式给那个地方取了个不详的名字。有些文明相信那里生活着一只漆黑的大章鱼，那只章鱼会深入梦境，把人引入疯狂的深渊。传说与神话都在重复着关于那个地方的恐怖，为了维持这个充满恐惧的计划，萨洛蒙这才决定夺取这艘船的指挥权，把这批乌合之众拐上一条血腥的道路。一路掠夺，一路补给，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抵达那个主物质位面与外维度的薄弱点。梅林明显没有什么同情心，他什么都不在意，只有戴夫不理解萨洛蒙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难道还想和外星人共情吗，戴夫。”萨洛蒙满不在乎地说道，“如果是可以交流的外星人，自然是可以和平共处。但是这艘船上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要钱不要命，道德底线低得惊人。他们心中的恶魔已经被释放了出来，如果不是我的压制，他们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死亡是最好的结局，这句话对谁来说都是无比正确的，包括那些杂种。”
    “你还要杀人。”
    “呵。”萨洛蒙调皮地眨了眨眼，“我相信山达尔星政府如果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他们肯定会表彰我的，因为盘踞在那个满是有毒大气和粪堆的赌场大亨没有缴税！因为我清理了一批与赌场大亨暗通款曲的腐败官员！你还需要经历一些残酷的事才能明白这个宇宙的无情。我只在乎人类，不在乎外星人，我也不希望你会共情那些未来会与人类为敌的家伙。拧清楚你的位置，你我都是人类，如果要让人类迈向银河，那么人类沙文主义在征服前期是必不可少的。相信我，就算是阿斯加德也是这么崛起的。”
    “你要发动战争。”
    “我必须发动战争，人类要崛起就必须发动战争。”萨洛蒙翻了个白眼，示意一旁收看山达尔成人频道的梅林好好教育一下戴夫。然而混血梦魇装作没看到，继续欣赏着粉皮肤小姐姐的美好身姿。“得益于天神组的基因改造技术，许多外星人都可以称为人类的亚种，拥有和平共处的可能，所以未来战争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萨洛蒙在离开舱室前说道，“不过我希望你早点远离天真。巴尔萨泽的教育仅仅局限于地球，这次你有机会看得更远。如果你还是那么软弱，那就说明持剑人这个职位根本不适合你，你不配触碰泰拉之剑。”
    萨洛蒙相信戴夫会懂得这句话的含义，恩加莱的残酷现实和梅林巫师团会好好教育他的。
    他对即将到来的进攻抱有一种乐观的态度，无论那些外星人做了多少人体改造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恰巧知道这么一些可以用在宇宙海战的古老技术，比起只懂得逃跑的走私犯们了解一些。虽然这些经验里充满了古老的阿斯加德式鲁莽和古怪乐观的幽默感，包括但不限于把火药装进发射舱，点燃之后把士兵当成鱼雷发射出去。亦或者给飞船装上撞角，然后通过撞角里的通道直接跳进对方的船舱。
    他决定给船员们加大剂量，让他们鼓起勇气和他一起执行这些充满疯狂的计划——哪个计划？当然是用发射舱把士兵发射出去那个啊！他才不想把这帮不可信任的船员留在这艘船上呢！
    他现在非常想念姐妹会，那些忠诚的人造人肯定能够完成他给予的任务。
    萨洛蒙闭上眼睛，与站在飞船顶端的菲尼克斯进行沟通。忠诚的菲尼克斯永远不会远离他，就算在宇宙中航行，这只凤凰也会尽自己所能帮助萨洛蒙。
    ————————————
    劳拉·克劳馥看不懂深埋地下先知古墓墓碑上的希腊语文字。她现在只希望有个希腊语专家在身边，比如她那位英俊的资助人达蒙内特先生。
    几乎就在同一天，当萨洛蒙离开地球的时候，劳拉也抵达的自己的目的地。虽然经历了武装直升机扫射，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活了下来。尽管摔下悬崖，她还是活了下来。她几乎要对自己的幸运感到惊讶，如果不是手臂上的伤口和隐隐作痛的脊背，她几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里是叙利亚西北边界，战火曾经在这里肆虐。到处都是干枯的植物和干燥的荒漠，所有的一切都被热辣的阳光晒成土黄色，就连弥漫在空气中的沙尘也能轻易夺走鼻腔的水分。干渴是这里的唯一主题，数量稀少的动物纷纷所小了体型，进化出了甲壳和毒液。劳拉咳出沙土，忍受着疼痛继续前进。
    她希望把治疗药品留到受到更加严重的伤害时再使用。
    刚刚找到的镀金马耳他十字架是个不错的礼物，前提是她能够回去。这个十字架非常精致，四个楔形臂上都有穿着长袍的镀金人像，并且还镶嵌有四个小红宝石。十世纪的拜占庭风格，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结果也不出所料。
    她认为那幅绘着先知施展神迹至于平民的斑驳壁画，和自己父亲笔记上提到的内容几乎完全一致。这里就是理查德·克劳馥爵士一生追寻的遗迹，不死的先知。其他壁画上也绘有先知的事迹，例如他与异国军队谈话，并且成功说服军队放下武器，成为追随者。这些壁画画出的先知，无一例外头顶上都顶着halo，劳拉把荧光棒凑近了看，却发现这些壁画中都缺少了一些重要的元素。
    没有神，没有宗教化的手势，只有漂浮在云层上往下看的金色天使。穿着盔甲的金色天使。以劳拉克劳馥的艺术史知识都能看出这东西的不和谐，可即便如此，当初绘制图画的人仍然把这个与圣经中完全不曾提及的、格格不入的角色元素画进了壁画，
    !over

 第五百五十章 船长！船长！（第一更）

    !go    著名克里人海盗alex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次劫掠，也是那次劫掠，让alex喜欢上了跳帮战术。那是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时的一次行动，没有什么特别的。和现在一样，破破烂烂的船，臭烘烘的船员拿着烂七八糟各种型号的武器，走私犯、机械改造抢劫犯，什么都抢，什么都要。但和现在不同的是，当时还是大副的alex有一位特别的船长。“我那个时候还是走私犯。”醉醺醺的alex拍着身边的机械妓女，对自己的船员说道，“那是个传奇，我们都叫他船长！你们难道没有听过那个故事吗？”
    长得怪模怪样的船员们纷纷摇头。alex气冲冲地喝了口酒，开始讲述那个故事。
    “快点挪动你们的懒屁股，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你们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大副，给他们药！”
    “船长，什么是老鼠？”
    “闭嘴！我说话的时候不要问问题！”萨洛蒙一巴掌拍在克里人大副alex的脸上，然后一脚踹翻一个试图多抢些成瘾性药物的恶棍，同时把属于那个恶棍的药剂扔到他的怀里。他擦了擦手，“一人一份，不准多拿！你们这些该死的废物！武器组的准备怎么样了？”
    “奴隶们已经准备好舰首的激光炮了！”alex慌慌张张回答道。这是一艘武装商船，但前任拥有者似乎没有想到这趟短短的走私旅程会被人抢劫，因此也省下了购买舰炮的钱。除了舰首的激光炮，这艘船上也只有一些小型机炮可以使用。作为实弹武器，在大气层外的表现并不优秀，但勉强能用。
    “很好！”萨洛蒙重新坐回掉了漆的船长宝座，透过面前的强化玻璃，可以看到深邃星空散发出的微弱光芒。“掌舵人，左满舵！让我们给那个婊子养的家伙一个好看！”他说，“军需官，发放武器！”
    “遵命，船长！”
    “好的，船长！”
    萨洛蒙看着雷达图上表示这艘船的坐标系与目标船只的坐标系之间的数字不断缩小。他看了看手表，预估第一次进攻还需要十五分钟。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要不断约束船员们的举动，如果他不盯着这些家伙，他们可能下一秒就会打起来。于是他抽出了那把剑，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都看过船长用这把剑杀了多少人。那是一种如同将冰块塞进大脑的恐怖，那是毫无情感的杀戮，就算是已经吸食成瘾性药物的船员也闭上了嘴，乖乖地站在船长的身后。
    船长身边突然亮起火光。伴随着婉转动听的旋律，一只金红色的大鸟从火光中涌现。
    “他是个巫师。”alex向船员们缓缓说道，就算是最凶恶的海盗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也倒吸一口凉气，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那是一趟诡异的旅程，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罢了。”alex叹了口气，看着船员们惊恐的表情，“我们满以为他会为我们带来财富。他确实做到了，但却伴随着死亡。无论是他的敌人，还是他的朋友。不过那是后话了，让我们好好讲讲那场海战。不可否认的是，我从那位船长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大副alex忍受着金红色大鸟散发出的高温，悄悄探出头看了眼萨洛蒙笔记本上的内容。这段时间对于萨洛蒙来说是段不错的休假机会，他有时间思考未来军队的建制、武器装备、通讯方式与战术操典，其中包括了如何在各部门之间调度时保持效率。他转头瞥了眼探出脑袋的大副，突然间，大副觉得自己看得懂船长写的文字了。他能够看懂所有文字，包括山达尔文字。大副alex知道这是船长的手笔，他十分小心地不去冒犯到船长，死死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尽可能安静地去学习那本笔记上的东西。
    “保管好它。”萨洛蒙从船长座位上站了起来，将笔记本交给大副，同时也留下了那只金红色的大鸟。船员们已经慢慢感受到来自另一颗星球的重力拉扯，这里就是萨洛蒙预订的交战区域。他不止想要一艘船，他想要一支舰队——兜兜转转这么久，就是为了让这颗星球的重力成为他的陷阱。他抽出长剑，把船员们赶去舰首，用一扇大门将他们关在了里面。大副alex眼睁睁地看着身上散发着光芒的萨洛蒙穿过气密舱，不使用任何设备就飘向了太空。
    “alex！”船长的命令直接钻进了大副的脑子，将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加速，你这个杂种！”
    “是！船长！”
    “他站在飞船顶端挥舞着长剑，命令脚下的飞船向敌人狠狠地撞了过去！”每当有新船员上船，alex船长就会和他们将这个故事。每当他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就感觉血管在耳中敲起战鼓。敌舰的火力从强化玻璃旁边划过，但却没有丝毫落到这艘破烂飞船上。大副恍然大悟，他发出欢呼，将推进器功率拉到最高，带着无与伦比的极速冲向敌舰。舰首的激光炮首先开火，击破了敌舰单薄的装甲外壳，这艘体积更小，速度更快的走私船狠狠地扎进了敌舰内部，刚刚服用过药物的海盗们叫嚷着、推搡着、大声咳嗽着从冒烟的舱门里跑出来，他们看到之前没有和他们待在一起的船长，此刻正挥舞着长剑冲锋在前。
    如果当时的灯光再亮一些，消防喷雾再小一些，他们就会看到舰首上方那道凶狠的伤痕。
    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他，无论是厚厚的钢板门还是经过机械改造的战士，没有东西能在萨洛蒙的手下走过两回合。他踩着颜色各异的血液和湿漉漉的残肢，举起长剑站在海盗们面前。“船长万岁！”海盗们发出吼叫，跟着萨洛蒙的脚步向前冲锋，手里的武器胡乱开火。大副启动的机炮在船舱里发出震耳欲聋的雷声。他们不在意打死了谁，或者被谁打死，他们想要宣泄暴力！
    “就是在那一天，我们夺下了这艘船！夺下了这支舰队！”alex船长情绪激动地拍了拍座椅扶手，“是他带领我们做到的，我们以他为荣！你们这些文明中的渣滓、废物和软蛋，你们的运气来啦！”他伸出惨白的义肢，指了指挂在船长宝座上的深红色旗帜，一只有着长长尾羽的金色的大鸟绘制在这名贵的天然呢绒上，旗帜上还有一把垂直贯穿旗帜的长剑。在船长舱室的另一边，一副依靠alex记忆画出的肖像画正挂在那里。
    画像中的萨洛蒙手持长剑，脑后放出光芒。
    “你们会在船长的注视下，沐浴在船长的光辉之中！这是你们一生都无法获得的荣耀！你们这些没人要的杂种！欢呼吧，无论过去的你是什么样的，现在的你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会给予你荣耀和财富！饮酒吧，朋友们！让我们为萨洛蒙船长欢呼！船长万岁！”!over

 第五百五十一章 污秽的知识（第二更）

    !go    自打萨洛蒙的跳帮战术成功之后，他就顺势捕获了那些尚未逃离重力陷阱的船只，成功的组建了一支舰队。他还在所有船员面前处决了那位赌场大亨，正式任命自己为舰队总司令，所有船员可以自行选择加入，或者是被投放到下面那颗星球，等待过往船只搭救——没有人选择后者。赌场大亨的手下本就是亡命之徒，对自己的前任老板没有多少忠诚可言。
    与其一同陪葬，不如跟着一位新崛起的海盗新星，这笔买卖谁都会做。
    梅林对萨洛蒙的手段非常欣赏，对此中利用的战术战略一一作出评价。过去梅林就是亚瑟王的战略家和军事顾问，如果未来戴夫能够合格，那么他也将担任同样的角色。对于萨洛蒙发起的这场战斗，梅林不吝赞美之词，并且称之为星际海盗以少胜多的教科书。
    这里是萨洛蒙的实验田。在死亡的威胁下，海盗们成为了最好的实验工具，用来测试萨洛蒙预想中的各种战术和训练手段，其组织能力高得惊人，甚至远超自由散漫的山达尔星。萨洛蒙甚至还在漫长的航行过程中给这帮海盗讲课，传授战术战略，艺术与文化。
    教学工具除了一块全息投影屏幕之外，就是剑与皮鞭。只有恐惧与疼痛能让这帮不服管教的家伙好好听课。除此之外，他还为海盗们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改造手术，用以充实他们的战斗能力。如果这帮欺软怕硬废物有战斗能力的话，早就加入掠夺者这类组织了，根本轮不到他来招募。
    萨洛蒙迅速将补给集中了起来，通过大副alex进行管理。
    他组织船员焚烧尸体，清洁船只，维修破损船舱，让那些新加入的恶棍有事可做。船员之间在几天之内迅速分化成不同的阶级，其中以战斗人员和技术人员为最高等级，再往后便是后勤和损管人员，最后的就是奴隶。萨洛蒙在舰队中实行的是彻彻底底的专制统治，作为一座孤悬于太空中的孤岛，一个小型社会正在形成，其独有的文化融化和政治体制极为顺利推广开来。每个接受了手术、接受了教育以及附魔系法术改造的海盗都觉得自己和过去不一样了，他们开始有了人生目标，对萨洛蒙的忠诚开始向着狂热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大副alex，这个因为受不了哈拉（克里母星）严苛社会的家伙如今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萨洛蒙的残酷统治中去。
    当然，几次小小的叛乱不是什么大问题，萨洛蒙用自己的法术解决了所有问题。
    他也察觉了这些船员的心理状态，但却什么也没说。
    只有不曾目睹过社会黑暗面的戴夫有些无法接受。在他看来，使用奴隶是极为不道德的，封建专制更是不文明的表现，然而如今没有人想理会他，就连梅林也放任他在船舱里到处溜达。萨洛蒙上一次对他说的话分量非常重，如果戴夫还是那么天真的话，他是没有资格成为持剑人的。事实上，梅林更想从恩加莱的巫师团里找出一个适合者成为萨洛蒙的助手，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不是戴夫的天赋实在是太好了，他本身的进步肉眼可见，梅林根本不想找他。
    他需要一次深刻的打击，梅林为此准备了一场更加宏大的试炼。
    ——————————
    旺达敲了敲墙壁，带这些霉菌的瓷砖墙壁也响起了两声沉闷的回应。
    自从萨洛蒙暂时告别之后，除了例行检查，旺达就没有在与自己的弟弟见过面。她尚未掌握萨洛蒙所说的变形术或者传送门，无法将自己的弟弟从隔壁的牢房里接过来。不过她还是能够将自己的心灵通讯传输过去——通过萨洛蒙教授的秘术，防止情感压倒理智的方法实现施法，也就是所谓的“专注”状态。这是一个逐渐深入内心的过程，沿用的是赫尔墨斯卡巴拉体系，只不过旺达此刻还不能很好的发挥。
    但她还是获得了萨洛蒙授予的红玫瑰与黄金十字徽章，作为对她尚未达成的成就的一种激励。只有等到她完成了课程，她就能在自己的胸前佩戴这枚勋章，象征她的成就。她现在所学习的就是萨洛蒙离开前留下的以诺语课程，用49x49的字符阵了解以诺克魔法体系，警惕数值为333的恶魔。除此之外，还有一册萨洛蒙特意挑选出来的《玄君七章秘经》。
    这本书晦暗深邃，与摆放在一旁的《女巫预言》和手写的《亚图姆之书》完全不同。女巫预言v?luspá是诗体埃达中第一篇也是最知名的一篇作品，从一位女先知的视角向奥丁讲述了世界的创生、终结与重生，《亚图姆之书》讲述了世界终结归于混沌的预言。《玄君七章秘经》深邃恐怖，常人看到之后极有可能精神崩溃，旺达不希望自己的弟弟看到这些东西。
    他属于光明的科学，数学与物理构建了他。皮特罗对科学知识的渴望远远压倒了他对超能力的兴趣，这些污秽的知识不属于皮特罗，它们属于我。旺达闭上眼睛，逐渐坠入心灵深处——专注，专注，专注，这是施法的前提。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进行施法，那么一定要记住专注，如果你在学习黑魔法也要这么做。
    你要记住，你的心灵属于你自己，一定要记住。
    萨洛蒙所说的每个字她都记得，她也是这么做的。当秘法师发觉自己无法根除旺达自身的属性之后，他就转变了教育方针。旺达从秘法师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了深埋于海底的圣城拉莱耶，眼魔以及赛特，还有那场大地母神盖娅发起的远古战争，以及诸多神明诞生的历史。
    这些都是魔法世界无价的历史，有人会愿意为这些知识杀人。旺达显然还不知道萨洛蒙给予的知识有多么珍贵，她和往常一样，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这些知识。不知怎么地，她感觉自己对这些黑魔法的天赋高得可怕，萨洛蒙教授的操念使法术她要花好长时间才能学会，而那些黑魔法她一次性就能记住。
    她抵御住了施法的诱惑，耐下心来继续学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枚被放进口袋里的红玫瑰与黄金十字徽章真闪耀着微弱的光芒。旺达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梦中见到的金色巨人与缠绕着巨蛇的羽毛树，那些一直徘徊在她身边的低语被一扫而空，她更加深入enumeration。
    !over

 第五百五十二章 噩梦与异变（第一更）

    !go    这是一个迈向痛苦与恐怖的旅程，在驶向银河边界的漫长过程中，无论是能量管线发出的尖叫还是船体的呻吟都持续折磨着每位船员的神经。这里也是许多银河中甚至是河外星系文明无法触及的行政区域，这里到处充斥着强盗、骗子、走私犯以及品类众多的恶棍。随着竞争关系的恶劣，船员们每天都要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对袭击。
    这是一场吃与被吃的旅程。毫无疑问，即便这支破败不堪的舰队伤痕累累，人困马乏，但在萨洛蒙的引领下仍然获得了一场又一场胜利。每当战事胶着时，他就会命令大副开足马力，直直向着对方的舰船撞过去，紧接着就是喜闻乐见的跳帮作战，接连不断的胜利让最初的一批海盗们充满了自信心，他们也是坚信萨洛蒙永远能够取得胜利。舰队不断扩大，萨洛蒙的旗舰也在不停地更换，一起又一起船员叛乱都被他用极度血腥的手段镇压了下去。
    但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叛乱也越来越频繁，萨洛蒙不得不加紧了管制，将忠心的手下派往了各条舰船担任舰长，确保当叛乱发生之时，他能够第一时间收到通知。
    “船员们在做噩梦，船长。有些人……我相信他们不是故意想要叛乱，他们的脑子出现了问题。有人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塞进了他们的大脑。”这里没有恒星的光芒，如同潜进漆黑的深海，看到那些长相怪异的海洋生物。大副想起自己在哈拉水族馆中看到的深海生物，它们有着透明的骨骼和畸形的形体，有些还会发出彩色的光。他在审讯叛乱船员的时候，就觉得那些的家伙脑子里说不定就塞着一只透明的、不断游动的深海生物，透过他们的眼睛放出精神错乱的彩光，嘴里念叨着晦涩的名字。
    大副alex战战兢兢地向萨洛蒙提出建议。他低下头，紧盯着船长室印着花纹的铁灰色钢制地板，前任船长的血迹刚刚从地板上擦掉不久，一些地方还残留着循环水的水渍。这个倒霉蛋尝到了现任船长刚刚写出的战术。当舰队扩大之后，大副也见识到了船长的指挥艺术。
    通过指挥精度极高的纵深穿插和诱敌深入，紧接着通过跳帮战夺取旗舰，再使用这艘舰船强大的火力进行战斗。魔法，还有那些能让舰船进行不可思议的穿插战术的神奇魔法，当船长施展魔法的那一刻，大副相信每位船员都在欢呼。因为他把没有欢呼的那个倒霉蛋枪毙了，只不过没有人在意，因为最近新船员比较多。
    数千条指令通过全息投影指挥台一一发出，精确到每艘船的推进器功率和具体方向，整场战斗对于船长来说只不过是纸面上的战棋游戏，瞬息万变的棋局变成了有足够思考时间的回合制游戏。船长像切割肉排那样切割战场，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指挥力度。大副敢保证，当他们最终夺取这艘舰船的时候，船长刚刚写在纸上的这条战术墨迹都还没干透。
    大副之所以来报告，就是因为船长要他来取一份新的后勤补给命令。
    其中包括了这艘黑色旗舰的新名字。
    从船长身上散发出的金色微光不断刺激着大副的眼角，让他忍不住流出泪水。不知是什么原因，越靠近船长他就越难抬起头，他知道自己没有直视这位伟大船长的资格。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温和无比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被驱散了，温暖包裹了他。他是那么地伟大，有时当他出现在叛乱现场时，那些叛乱分子就会扔下武器投降，痛哭流涕地忏悔——大多数叛乱都发生在新船员中，只有极少数老船员参与叛乱。但无论是谁，都会在船长给予的压力下崩溃。alex以追随这样的船长为豪，他认为这是他航海生涯中最棒的一次远航，即便前方是地狱他也不会后悔。
    “没关系。”
    大副紧盯着自己的希阿帝国出产的尖爪长靴，注意力却集中在了那个声音上。他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收到的更多细节告知给船长，但很快他就知道没有必要了，因为船长什么都知道。“让他们动起来，用刀子把这个图案和符号刻在船上的每个角落，一点儿都不能出错。”船长递给大副一张羊皮纸，纸上绘制着些他看不懂的眼花缭乱的繁复图案，以及一些扭曲至极的符号，“刻完了就让他们再刻一遍，直到我们抵达目标位置。如果有人发疯或者变异，立刻秘密处理掉，尸体塞进散热管道焚毁。”那双深邃得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紧盯着大副，“你可以叫上几个信任的人去做这件事，但如果他们也出现问题，不要犹豫。”
    alex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还漂浮在窗外的冻结残肢。“是，船长！”
    萨洛蒙转过身，继续看向窗外的无垠星空。那份刻画符文的方案是由梅林提供的，混血梦魇似乎玩够了，急着要往那个【梦境帷幕】去，但是戴夫觉得更大的原因是这里接收不到山达尔的成人频道。萨洛蒙从善如流，答应了梅林的荒唐想法。
    亚光速引擎重新启动，带着舰队驶向银河边缘的漆黑梦魇。
    “我保证他会回来。”斯蒂芬妮这样向罗曼诺夫特工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知道他肯定会回来！这里是他最重要的地方，他不可能一去不回！”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萨洛蒙这次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不朽之城的压力如今全部转移到了她和她的团队头上。逐步接手秘密的斯蒂芬妮现在才知道萨洛蒙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她尚未接手更高的权限和机密文件，在标记的时间到达之前，那个人工智能绝对不会告诉她应该去哪里挖掘秘密。即便她全部接手了萨洛蒙给予她的秘密，那些魔法方面的隐晦秘闻却是她永远不能知晓的。
    她只知道几个名字，但却不了解其含义，她是那种一直在魔法门外打转的人。
    不过斯蒂芬妮也没有兴趣去了解那些东西，她只想把眼前的工作做好，她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不朽之城如今的状况。斯蒂芬妮知道自己的父亲非常不安分，为了马利克家族着想，以及为萨洛蒙毫无保留的信任负责，她决定带着姐妹会返回马利克家族，进行一场谈判。!over

 第五百五十三章 家族夺权（第二更）

    !go    “抱歉，父亲。”斯蒂芬妮关上主卧室大门，按动卧室门外的密码锁，将自己的父亲关在了里面。她的眼里满是疲倦，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急匆匆地朝庄园花园里停着的突击运输艇走去。这场家族内的政变进行得极快，斯蒂芬妮先是以保守派九头蛇聚会的名义召集了马利克家族的附庸，并且事先以其他接口调走自己父亲的私人卫队，将他们派遣到庄园门口。
    没有人怀疑她召集附庸的目的，因为马利克家族自身的权力本就不断向斯蒂芬妮聚集，她正在成为新一代的保守派九头蛇话事人。紧接着她就通过瓦坎达出品的微型通讯器，请求姐妹会对正在致辞的父亲以及一众附庸进行控制。她在所有附庸面前发表了讲话，正式确立了自己在九头蛇内部的地位，并且拥有了调动保守派九头蛇全部资源的能力。在吉迪恩·马利克配合下，所有附庸都正式承认了她的地位。
    不是每个蛇头都有如此聪慧明智的继承人，斯特拉克男爵的儿子就是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当初吉迪恩·马利克果断拒绝了斯特拉克男爵的联姻请求，原因就是那个蠢货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现在看来也的确配不上，那个废物连个小混混都不如！
    吉迪恩·马利克暗自欣喜。
    他对于自己女儿发起的夺权行动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感到欣慰。自从妻子去世之后，斯蒂芬妮就是他的全部，他希望斯蒂芬妮拥有能够保护自己能力，拥有九头蛇继承人必须拥有的果决。如今看来自己的女儿做得还不错，而他身为上一代权力拥有者，如今的下场对于生活在九头蛇这种极具野心组织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了，他到了该退休的时候，并且再加上自己女儿带来的延寿手术，自己能够活很久。
    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对那份事业太过投入，以致于忘记生育继承人，将马利克家族延续下去。这算是为人父母最常见的担忧，但斯蒂芬妮似乎连这个都不想听。
    她婉拒了自己父亲提出的共进晚餐的提议。
    她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好好吃一顿饭，连续好几天都只吃了不朽之城出品的营养蛋白棒，只为了节约出办公时间，就连她手下的行政人员也是如此。幸好那东西的口味还不错，营养也非常丰富，再加上斯蒂芬妮作为不朽之城行政办公室的主管，她的身体健康状况有着严密的监控，这才没让她累出病来。如果不是为了这场算不上政变的夺权事件，她甚至会在办公室里待到发霉。
    过于厚重的礼裙让斯蒂芬妮觉得碍手碍脚。于是她撕开礼裙下摆，把那些拖慢脚步层叠繁复的白纱，扔到一旁绽放刚刚绽放的玫瑰丛里。迅速解决了权力问题的斯蒂芬妮将一些人造人留在了这里，自己搭乘突击运输艇去往传送点。她要换身衣服，去国务院帮自己的父亲请个假，然后继续萨洛蒙的监控计划——该死的怀特霍尔，一直在阻挠马利克家族收服那些nazi派系九头蛇的武装力量。再加上军方已经和科尔森小队搭上了线（虽然一直对神盾局残部喊打喊杀，但说什么并不等于要做什么），并且科尔森小队已经和监视目标蕾娜接上了线。如今她还要处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抗议，这个女人始终不愿意向自己昔日的同事下手。
    汉德特工虽然帮助科尔森特工消灭了约翰·加特勒，但是格兰特·沃德却在那场混战中不知所踪。斯蒂芬妮认为科尔森小队可能偷偷监禁了格兰特·沃德，目的就是不让汉德特工把他枪毙了。然而在那次行动之后，科尔森小队再次更换了基地，在获准使用人工智能协助调查之前，汉德特工只能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即追捕亚历山大·皮尔斯一系的九头蛇残党，以及追踪一个名为【方尖碑】的o84物体。萨洛蒙给予她的任务并非夺取【方尖碑】，而是找到那群需要【方尖碑】的人，萨洛蒙想要对那群人的安全性进行评估。他特意将一份定时发送的资料储存在服务器中，如今维多利亚·汉德也知道【方尖碑】这东西是来做什么用的——斯蒂芬妮只觉得这像个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冷笑话。九头蛇崇拜的神只不过是克里人的奴隶战士，特殊的超能力基因来自腐化的天神组血液，克里人只不过是用自己的基因加上基因工程，复现激发了这个过程而已。大部分奴隶战士的变异都是不定向的，就算是精心设计的蜂巢也改变不了他的奴隶本质。
    找到那群藏起来的人，评估他们的安全性。
    这就是汉德特工现在的主要任务，她需要做的就是追踪科尔森小队的踪迹，抢先一步抓捕怀特霍尔。这样既可以消灭九头蛇，又能够完成萨洛蒙交予的任务，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任务了。现在的汉德特工正待在一艘航母上，她将那里作为指挥部，指挥着麾下多支特战小队的行动。而在航母附近的海面之下，还有着一艘能够发射核弹的核潜艇，随时准备对重要目标进行毁灭性打击——如果那个被寻找的族群激烈反抗的话，汉德特工拥有的权限足以彻底消灭他们。
    根据资料显示，这群人似乎跟月球上的一座城市有着密切的联系。月球就是萨洛蒙的下一个目标，他绝对不容许那些从不认为自己是人类的、基因高度变异的家伙以一种俯瞰的视角看待人类，仿佛人类就是他们的家畜。就汉德特工所知道的消息，不朽之城似乎已经在为进攻月球做准备了。三艘天空航母正在进行大规模改装，只为了能够太空中航行。她这样的特战小队指挥官已经配备上了之前还不稳定的等离子武器、力场长剑以及力反馈式装甲，她甚至能闻到那身轻薄装甲上的机油味。
    在工厂逐渐自动化、以及收购的外部工业分担压力的情况下，不朽之城的产能疯狂地提高。每隔几个月，作战小队就会接到新武器、新载具的测试任务，原本特战小队的凯夫拉防弹衣加上陶瓷防弹装甲板已经开始逐步更换为了一种黑色的防弹甲壳，据说是不朽之城的主人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技术，经由研发部改造之后大规模生产的一体成型的化合物，拥有防刺、防弹和耐热的特性，某些精锐更是能穿上力反馈式的全封闭防弹装甲，装备姐妹会同款的爆矢步枪。
    无论何种装备，工厂都会在上面镌刻一只展翅的雄鹰。
    镀银、镀银或者是用黄铜镶嵌，仿佛那不是武器而是某种艺术品。!over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大马士革（第一更）

    !go    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
    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与它齐名。
    这里曾经经历过罗马帝国与拜占庭帝国的兴衰，看过奥玛亚王朝的阿拉伯帝国时代，在萨拉丁大败西方十字军的历史边徘徊。这里曾经有过许多主人，它经历了巴比伦人、埃及人、赫梯人、亚述人和波斯人入侵，成为亚历山大大帝的珍宝。庞培的罗马军团曾经来过这里，供奉朱庇特的神庙在哈达德神庙的原址上兴建。这座古老的城市建有高墙，东面的汤马士门屹立至今，圣保罗曾经从凯撒门进入大马士革传教，如今城市内最宏伟的圣保罗教堂依旧矗立在那里。
    劳拉·克劳馥曾经在战争爆发前来过这里，她参观过大马士革国家博物馆，去过圣保罗教堂，她见过帕尔米拉古城，在倭马亚清真寺漫步。理查德·克劳馥爵士曾经受大马士革国家博物馆的邀请，研究过塞琉古时期的文物。当时年幼的劳拉·克劳馥也跟着父亲一起来到这里游玩，并且与著名的叙利亚历史学家哈立德·阿萨德有过交流。但是随着战争的爆发以及恐怖组织的崛起，这些地方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也永远不可能恢复，这个名为“绸缎”的城市被战火焚毁，博物馆被迫转移藏品，而后无限期关闭。这让劳拉在当地博物馆中寻找线索的想法彻底破灭，她只能想方设法回到欧洲，从恐怖组织盗窃的文物里寻找线索。
    她从未见过有任何一副宗教画描绘过穿着金色甲胄的天使，但是她恰好认识一位欧洲艺术史学家。这位艺术史学家对于古希腊以及中世纪的艺术历史极有造诣，对于巴洛克和哥特式建筑更是了如指掌。劳拉·克劳馥只希望萨洛蒙能从那份临摹的绘画和照片中，帮她辨认出那些壁画上的金色天使究竟是什么。毕竟在公元十世纪的拜占庭壁画上出现穿着一身哥特式花纹盔甲的天使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根本不符合历史。
    还有“神圣之源”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名词，劳拉觉得萨洛蒙这个魔法师可能听过这个名字。
    幸好她乘坐的是私人飞机，要不然她根本没法离开叙利亚。
    因为战乱，大多数国际航空公司都已停飞这条航线，阿联酋航空和埃及航空等多家航空公司已经取消了前往大马士革的航班，英国航空公司也于2012年5月停止飞往大马士革，而约旦皇家航空公司于2012年7月停飞。当她坐在起飞的飞机上时，就能看到机场南部的硬化飞机避难所和炮兵护岸，精疲力竭的她感觉炮声从模糊的天际线传来如同隆隆的雷声，但仔细一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担心自己在先知之墓里遇到的圣三一会来追捕她。萨洛蒙为她准备的武器派上了用场，但是她当时携带的并不多，并不能对圣三一教派形成有力的反击。重金聘请来的机长十分冷漠地听完了劳拉的描述，然后自顾自地开着飞机离开了大马士革机场，然后在某个程序的帮助下极为熟练地不断更换航道，将这架飞机的航道隐没在欧洲纷乱的短程航线中。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劳拉忍着疼痛向机长询问。“我以前参加过sas。”机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保证那些人绝对追踪不到你，因为现在这架飞机已经换了个编号，是架根本不存在的幽灵飞机。”
    萨洛蒙早就离开了伦敦，他也不在美国。据说他去了外太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美丽的魔女指点她去雅典娜山，寻求一位希腊罗马史学家的帮助，贝优妮塔说那是萨洛蒙的养母，经营着一家孤儿院，并且出版过一本书。萨洛蒙之所以对古希腊的艺术和历史有如此深的造诣，就是因为他的养母对他进行了极为严苛的家庭教育。
    “手上有大理石粉末的男人最性感了。”贝优妮塔笑着说道，“他尚未成年就拿起了锤子和凿子，现在这间公寓里摆放的都是他的作品。无论是石膏像还是大理石像，无论是油画还是素描都出自他手。你在那里肯定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劳拉·克劳馥。”
    满怀希望的劳拉·克劳馥被密涅瓦泼了一盆冷水，因为那位孤儿院的美丽主人也不知道那身盔甲上的花纹出自哪里。可即便如此，密涅瓦仍然热情地招待了她，言语之间从来不离萨洛蒙，并且话题也从艺术史转移到了现代服装，大又一言不合就带着劳拉去逛商场的架势。劳拉在那里看到了许多古希腊和罗马时期的文物，然而急切的调查过程让她无法在纽约就留。
    线索中断的劳拉只能返回萨里郡的克劳馥庄园，重新整理自己父亲的资料，将调查中心转移到其他地方——如果劳拉找到了不朽之城、找到了斯蒂芬妮，她就会一个惊人的事实。在不朽之城深处重重防护的地下室中，摆放着整整一百具金色甲胄，这些金色甲胄里安装了各类型高科技装置，金色盔甲表面的花纹与她在壁画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最终还是找到了线索。
    她在一本名为《基捷日编年史抄本》的书籍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十字架，这个十字架与她在先知之墓所看到的一模一样，看上去像是凯尔特十字架、耶稣撒冷十字架与马耳他燕尾十字架的结合体。劳拉熟知450种十字架类型，但却从未见过这种十字架。
    既不像东正教的正教会十字，也不像长老会十字。
    至于基特城的传说，更是扑朔迷离。据说蒙古人在征服了一部分俄罗斯的领土后，拔都听闻了有关基捷日城的故事，并命令他的军队往该城前进。蒙古人很快便攻克了小基捷日城，尤里大公被迫撤退至向大基捷日城延伸的一处树林中。其中一位被俘掳的囚犯将通往斯韦特洛亚尔湖的秘密通道告诉了拔都，钦察汗国的军队依循着该名俘虏的指示，追到了基捷日城的城墙边。令他们感到讶异的是，该城完全没有任何防御工事，城内的居民甚至没有抵抗的意愿。
    他们进行着狂热的祈祷，并向上帝祈求救赎。看到这种景象后，蒙古人立刻展开攻击，不过随后却见到其军队四周的地下冒出了大量的泉水，蒙古人只得撤退，并眼睁睁的看着该城沉入水中。他们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城内大教堂闪闪发光的穹顶，以及其上的十字架。很快那座城市便完全没入水中，徒留一波一波不息的湖水。
    对于寻找遗迹已经相当痴迷的劳拉·克劳馥决定去寻找传说中的基特城，她认为那里会有自己想要的线索。当然，这个想法遭到了她的同伴约拿的强烈反对，因为这个传说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在约拿看来，劳拉·克劳馥陷入了和自己父亲一样的境地。
    约拿气愤地离开了，但是很快劳拉就不必再因好友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了。
    因为圣三一来了。!over

 带猫去医院看病，下一章更新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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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五十五章 《基捷日编年史抄本》（第二

    !go    劳拉坐在地上，沮丧地抱着那本《基捷日编年史抄本》。
    这本书是她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的众多藏书之一，他的父亲在收集这个世界上大量秘密的时候曾经关注过被称为“俄罗斯的亚特兰蒂斯”的大基捷日城的消息。除此之外还有拉普金丝。鉴于萨洛蒙要求她发出的誓言，她没法向约拿说明这个世界上存在神秘力量的切实依据，要不然她绝对会拿出萨洛蒙赠与的小礼物，向约拿展示魔法的力量。
    重归平静的庄园安静异常，劳拉没有开灯。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但她确信自己和父亲都没有错，如果她找到了那个“神圣之源”，她有把握说服萨洛蒙让她公布那东西的存在。
    “约拿？”摔在地上的铜器表面反射出微光，老旧的木地板吱呀作响。劳拉尝试性地询问了一声，但却没有收到回应。她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跳陡然加快，战栗席卷全身。劳拉·克劳馥，龙三角武力的顶端、先知之墓爆破者，积累了足够多经验的她已经从考古系的女大学生蜕变为了传奇的冒险家。厚实的橡木门缓缓开启，缺乏润滑的铰链发出痛苦的呻吟，从走廊悄然流进房间的冰冷微风刺激着劳拉的神经。她闻到了庄园内灌木丛的气味。那是叶片断裂渗出的汁液的气味，不久之前老管家才刚刚修理过灌木丛——按他的话说，园艺本身就是奖赏，不需要为此多付酬劳。即便同为英国人，劳拉还是无法理解老管家对于园艺和下午茶司康饼的执著。
    她的心跳是那么地快，以至于疾行的时间在她眼前慢下了脚步。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一瞬间，劳拉就伸出手握住面前那盏祖母绿灯罩台灯。
    这是她让在龙三角那个人间炼狱活下去的本能，她的直觉。她丝毫没有顾忌这盏世间仅存不多的 emeralite desk lamp原厂台灯的珍贵，转身横挥，将灯罩狠狠砸在那个放轻脚步潜入克劳馥庄园的杀手脸上。下一刻，她就用手上的那本包铜边角的、厚重的《基捷日编年史抄本》砸掉了杀手的手枪，解决了威胁最大的武器。然而她立刻被训练有素的杀手扼住脖子，突然的呼吸不畅让劳拉眼前被蒙上了一层淡黑色的帷幕，肺部用力扩张，却也无法汲取一丝空气。劳拉凭借自己学习格斗技能时练就的肌肉记忆，用手掌猛击杀手的太阳穴，转过手臂别住敌人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砸在窗台上，为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正在监视克劳馥庄园的特工听到枪声，立刻将这一情报告知给了上级。
    这条加密情报通过秘密发射的间谍卫星一路在地球上空辗转，孤寂的电波发出呼喊，最后被一颗位于罗马上空的同步卫星拥入怀中，发射至上个世纪大战结束之后设立的信号塔。紧接着，包含了这条信息的文件再次加密，被发往正在法罗群岛附近游弋的一艘航母上。现任不朽之城情报部门总管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收到了由航母上的情报工作人员递来的消息，萨洛蒙嘱咐的关注目标遭遇了袭击。
    她立刻联系了那位临时编号为ca1的特工，询问事件的最新进展。
    “对方特工已经逃离了克劳馥庄园，光线太暗，看不清是否受伤。”这位过去曾是神盾局特工的情报人员十分专业。他告诉汉德特工，自己已经通过电话确认过劳拉·克劳馥的状况——他伪装成打错电话的人，结结巴巴的口吻让劳拉相信了他的话。劳拉·克劳馥没有受伤，不需要紧急医疗援助。而他，让我们称呼他为ca1，他已经抛下汽车，徒步跟着那名杀手潜入了萨里郡独有的热带植物丛林。他的鼻腔里满是夏夜丛林的清新空气，但在潮湿温热的环境里孕育出的烂泥和蚊子紧随其后。
    他忍受着打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经济全球化似乎让英国也有了蚊子，这简直不可思议。英国本土的蚊子虽然不咬人，但是大小堪称一台昆虫界的重型轰炸机。而且这都五月份了，只有外国的蚊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咬人。
    “方向是阿宾顿南方的沃金镇，很有可能还会再次转移。”ca1说道，“对方或许有车辆支援和武装，我需要调动红绿灯。我知道我们没有权限，或许我们需要和当局进行沟通……”
    “不需要。”汉德特工话音刚落，ca1的手机上就出现了一个app，简约的红绿灯标志说明了这个程序的功能和用途。间谍卫星同时将他现在所在位置的卫星图像发送给了他，让他标记那个逃跑的目标，以便后续追踪。
    “这倒是新鲜，以前神盾局可没这东西。”ca1嘟囔道。他收到了那位目标的详细资料，他甚至能知道这个杀手早上吃了些什么。
    英式早餐还是挺丰盛的，或许我该试试，反正经费这么多，不用白不用。ca1心想。
    “十五分钟后回报任务，昆式战机已经出发。”汉德特工冷着脸说道。她下达指令，航母甲板上的一艘昆式战机会在三分钟内起飞，抵达目的地提供支援。“另外，注意口音。我听不懂伦敦腔。”
    “收到。”ca1特工耸耸肩，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他打开手枪保险，启动了藏在衣服下的动力外骨骼，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这项技术脱胎于不朽之城不久前刚刚抓捕的赛博科技高层，那个名为“死亡战士”的项目让不朽之城压低了动力外骨骼的成本，可以让最精锐的特工使用。ca1参与了那场行动，他知道“死亡战士”或者说“蜈蚣战士”的由来，但他也不知道科尔森特工的现状如何，他只知道汉德特工似乎和科尔森特工闹掰了，现在正在和军方的塔波特将军一起抓捕科尔森小队。
    他是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亲自招募的特工。在那场叛乱中，他的资料也被放在了国会面前，但汉德特工帮他逃脱了牢狱之灾，更换了名字，手段就和她在神盾局时并无差别，调动的资源甚至可能更多。
    他或许需要打几个电话。
    另一边，萨里郡克劳馥庄园里的劳拉并没有因为那次袭击惊慌失措。她知道那位杀手是谁派来的，她也知道圣三一不会放弃。
    但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克劳馥庄园有那本《基捷日编年史抄本》？劳拉没有细想这个问题的时间，她立即决定出发，抢在圣三一发现线索之前找到那个所谓的神圣之源。约拿也同意了这个想法——无论神圣之源在不在基特城，现在也赶紧出发，没有什么比圣三一拿到神圣之源更糟糕的事了。!over

 第五百五十六章 南十字臂（第一更）

    !go    大副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船长的呼吸声。即便他现在正在另一艘船上，他也能听到船长的呼吸声。似乎随着舰队向着银河边界的无尽虚空前进，现实与虚幻的帷幕也变得越来越单薄。大副觉得船长身上的某种不属于现实的东西正在缓缓伸出獠牙，那是一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伟大事物，随着船长强有力的心跳不断向整支舰队辐射。船员们刻画符文之后，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似乎船长正在他的宝座上沉睡，在钢铁与电缆的丛林间安眠，船长的身躯似乎只是承载某些事物的容器，而那容器中的东西正在缓缓探出头来。
    吵闹的恶棍们安静了下来，甚至学会了放轻脚步。
    没有人叛变，没有人做噩梦，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大副再也没有见过船长，他拿到的命令都是由一个围着花格子围巾的人类老头递来的，但上面的字迹的的确确出自船长之手。尤其是那句末优雅地向上翘起的字母小尾巴，更是只有船长才能写出的文字。“这是为你好。”大副仍然记得那个老家伙戏谑的表情在惨白的通道灯光下显得有多恶毒，“我们正在向虚幻的边界航行，无数噩梦中的怪物在这里诞生。他正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所有人，用他的本质和灵魂。现在那间房间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我想你应该不想变成没脑子的祈并者吧？”
    “那里面那些人……”大副犹豫地问道，他光秃秃的蓝色脑袋上布满了已经愈合的浅白色伤疤。他身上穿着的盔甲是船长命令工匠打造的，包括他身上的那把剑。原本大副还看不上近战武器，但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舷战中，近战武器的作用得到了体现。大副非常认同船长的审美，没有什么武器能比剑与枪的结合更好看。
    “里面还有些驾驶员。”他在通道转角就发现了船长室里泄露出的光芒。这说明船长还开着灯，他还是清醒着的。“那些人怎么办？”
    “你就当他们已经死了吧，他们已经不再是人了。”老家伙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惊悚的话，“他们的灵魂不再属于自己了。灵魂、卡……不管你的文明怎么称呼肉体与意识的集合体、以太位面的个人映射，那些船员身上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他们的意志太过孱弱，就和他们的肉体一样。”
    梅林通过强化玻璃，指了指其他舰船。
    “他们也是。”他说，“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但这总比做噩梦要来得好。”
    梅林对戴夫的教育并没有停下，就算是整支舰队笼罩着光芒，他也能带领戴夫的灵魂离开保护，在扭曲的噩梦中漫游。每当戴夫无法抵御时，他就会把戴夫拉回萨洛蒙的光芒中，然后下一刻再把他丢出去。这样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戴夫受尽了折磨，他的精神逐渐衰弱，但他的力量与技巧也在以令人惊掉下巴的速度进步。如果在地球上，他的病历上会写下一大串精神疾病，但这里有着全宇宙最好的精神治疗师，戴夫只会被治愈，然后重新投入战场。
    他是梅林学派的继承人，大地母神盖娅眷顾着这个傻瓜。
    萨洛蒙正在为了恩加莱做准备。他有预感，他将会在那里达成他的目的。
    为了让舰队顺利航行至目标地点，他只能陷入沉睡，安全且持久的解放圣痕，以免船员们被西索恩的梦境所腐化，以免自己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但他的意识并没有陷入混乱，他身边的羊皮纸与羽毛笔还在不断地工作，已经被圣痕本质同化的船员正在依照他的想法，不断地发布命令。这些船员的灵魂已经被圣痕无与伦比的力量所熔化，这让萨洛蒙再一次确定了圣痕的危险性。
    或者说，他本人的危险性。
    那个地方之所以被称为【梦境帷幕】，就是因为西索恩的梦境从那里进入现实。无论多么强大的封印都不可能完完全全封锁住西索恩的力量，如果可行的话，绯红女巫也不会诞生。西索恩的梦境数千年来被梅林巫师团的不停地监测，试图从中找出西索恩试图脱困的诡计。
    有时候卡玛泰姬也会收到来自恩加莱援助请求。上一次萨洛蒙从塞勒姆回归现实之后，卡玛泰姬之所以能这么快安排清剿邪教徒的队伍，就是因为在他进入塞勒姆扭曲时空的那一刻，梅林巫师团就已经发出了警告。考虑到另一宇宙与这个宇宙的血缘关系，这种警告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那些邪教徒真的很有可能会召唤出西索恩的分身，对现实宇宙造成巨大的破坏。
    那本《死灵之书》的抄本还会说话，诱惑施法者学习其中的黑魔法。萨洛蒙打算回到地球之后就送给旺达一本他亲自抄写的《死灵之书》，不会说话的那种。但那是以后的事了，他现在还被困在着无尽虚空的一座孤岛中。
    越往银河边缘进发，舰队遇到的舰船也就越少。不仅没有外星文明的飞船，就连海盗和走私犯也越来越少。他们从南十字臂外侧与船底臂的交界处向外航行，经过了银河光晕中的流浪老年恒星，气态星云的炽热思绪不止一次差点焚毁舰队。这里只有飞船残骸，恐怖的梦魇笼罩在这里，无数结冰或者焦黑的尸体至今仍然漂浮在虚空里。
    船长室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从他身上绽放的光芒填充了这个房间。从灵魂的视角上看，这支舰队都被一层金色的光芒包裹，无数腐化的噩梦和扭曲恶心的怪物在接触到那光芒的瞬间就化为了灰烬。萨洛蒙不知道地球上的时间过去了多久——这里没有恒星，没有行星，只有无尽的虚空，他周围的时空弯曲远比地球上来得小得多。他学习过广义相对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更高的维度看，他与舰队正在时空的平面上航行，时空曲率在他身边几乎不存在。
    手腕上的手表还在运作，但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这是一趟无比漫长的旅程，他需要沉睡。伴随着舰队里隐约传来的痛苦呢喃，伴随着扭曲梦境的亵渎低语，伴随着来自灵魂的宏伟圣歌，伴随着遥远的猎户臂内层的虔诚祈祷，他陷入了沉睡。!over

 第五百五十七章 雪山（第二更）

    !go    大副没法阻止船员们陷入狂热。
    按照旗舰的时间指示器，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船长从未离开过房间，大副也没有给那个房间里送过食物，但船长的呼吸与心跳仍然会在每位船员耳边响起。他们在饱受噩梦和变异折磨之后，船长给予了他们一种可以抗拒噩梦的方法，恐惧驱使着他们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狂热姿态投入仅有的救赎之中。
    只有极少数船员才会发生变异，亦或者被无尽的亵渎地狱折磨发疯，发起叛乱。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拒绝那种方法的人——那些叛变船员崇拜着一种长着鳞片的蛇与章鱼的结合生物，那个生物有着一个污秽的名字，生物无法说出它的名字。那是个充满了恐惧的名字，许多文明都用自己的传说赋予了这个名字新的含义，他们称它为圣蛇，无尽黑魔法的拥有者，跨越混沌的桥梁。大副在清剿叛乱之后曾经调查过叛乱船员的房间，当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呕吐。就算是不同种类的外星人也会被这恶臭与血腥所刺激。大副在船舱的墙壁上看到了被刮去的防护符文，以及一尊栩栩如生的恶魔塑像。
    那是用腐烂血肉涂抹的塑像，湿淋淋的内脏填充着的身躯，无数来自不同种族的残肢扭曲成为恶魔的肢体，死者痛苦的面容成为恶魔的脸庞。这是一场血祭，一种野蛮、原始的祭祀手段，以痛苦和灵魂祈求虚幻的信仰实现的手段。这支舰队不缺死者，一场场战争下来，死去的生命不计其数，破损的船只残骸也被打捞起来，用作修补舰船的材料。不会有人确保每具尸体、每块残肢都被焚毁。船长的命令是保持洁净，要用什么手段处理尸体就成为了一个问题，就算有人拿回去吃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船长确保了后勤与食物供应，但对于有些海盗来说，其他种族的智慧生物就和食物差不多。没有人对这种处理方式有意见，毕竟那几天里，反应堆的散热管都快填满了，大大影响了反应堆功率。
    那些恶臭的血肉铸造的塑像极大地震撼了所有进入船舱的人，看到塑像的人在回去之后都发疯了，只有那些崇拜着船长的船员在目睹恶魔塑像之后可以幸免。这让幸存下来的船员们更加狂热，而船长超出常人的事迹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船员们崇拜的对象。
    恍惚之间，大副发现自己正念叨着船长的名讳，不是统治克里人数千年的至高智慧，也不是伟大的天神组或者xorrians。
    那些崇信的船员一遍又一遍地念诵着船长的伟业与智慧。无论是猫人还是生化机器人，他们的世界都有宗教，然而他们却判离了自己的信仰，投身加入一场他们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的狂热崇拜中去。他们拿起武器与投身邪恶、血肉变异的敌人作战，这让出身于科学世界哈拉的大副十分不解。
    克里人早就通过科学发展驱逐了哈拉星球上的宗教崇拜，即便有人仍然信仰着创造了克里人的xorrians也是少数，没有人会大张旗鼓地信仰它们，因为克里人已经通过科学手段解析了xorrians创造克里人的过程。大副alex从来没有信仰过什么东西，他知道一种名为“信息茧房”的效应正在产生，那些人是绝对不会听从他的劝说。如果他反驳了这些人的观点，就算他身为大副也有可能遭到攻击。
    大副怀疑船长知道这件事，但他放任事态肆意发展，任由愚昧与狂热蔓延。
    alex能理解船长这么做的原因，因为那些船员确实在镇压叛乱，维护这支舰队的社会稳定。这种情况放在银河系的其他地方很正常，但这里是海盗舰队，行使权力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恐怖的暴力。混乱是这里的常态，叛变更是家常便饭。但是现在零星几起小规模叛变都说明这种崇拜是有效的，不仅能够团结船员，让他们在渡过无光的虚空时远离噩梦，还能让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检查与拔除叛乱与邪恶崇拜的幼苗。
    这让大副有些好奇他们信仰的内容。在此之前，他从未认真地了解过他们。
    就在alex阅读船员们书写的破烂小册子的时候，劳拉·克劳馥正从悬崖上掉落。她徒劳地挥舞着手上的登山镐，凛冽的寒风似乎凝固了，心跳声在耳中隆隆作响。
    我可能会死！
    我肯定会死！
    劳拉冷静了下来，她甚至能感受到冻疮在发痒。
    世界上没有那个有着正常恐惧情绪的冒险家敢和劳拉一样，敢在风雪交加的情况下攀登西伯利亚被冰雪覆盖的悬崖。一阵吹过山脊的大风就足以将一个成年人吹下山崖，但劳拉有着超出常人的勇气与心理素质，她知道基捷日城就隐藏在风雪与群山之间，而圣三一已经行动了。
    这个组织拥有强大的实力与许多物质，劳拉不敢想象他们的动作有多快。她必须加快脚步，她已经与向导告别，打算独身前往。
    “那座雪山看上去很像派拉蒙影业的标志。”穿着厚重羽绒服的约拿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你还是这么幽默。”劳拉笑着说道，她很庆幸约拿的幽默感还没有结冰。她花了两天时间乘坐飞机和汽车抵达西伯利亚，然后又花了十二天时间才攀登到这里。再往前就没有路了，本地人也不愿意在往前走，因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你应该和向导们待在一起，这不是你必须冒的险。”
    然而约拿却不肯放弃，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龙三角的冒险，攀登雪山和过去的冒险相比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门都没有。”约拿的笑容非常温暖。劳拉摇了摇头，她知道约拿是不会放弃的。
    攀登的过程非常不顺利，这是意想之中的麻烦。水流在悬崖上冻结成万年不化的瀑布，牢牢地粘在崖面的岩石上，相比起坚硬的冻土和岩石，那些冰面才是通往大山顶峰的快捷路径。然而有些冰面在经年累月的地质运动与极端天气中变得脆弱不堪，如同一个又一个白色的死亡陷阱。
    经验不足的劳拉不止一次落入了这样的陷阱里。第一次，她很幸运地落在了积雪上，但是第二次，突如其来的雪崩彻底阻断了她的道路。她和约拿失散了，无线电通讯被干扰，她只能独自前进。!over

 第五百五十八章 猎熊者（第一更）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从一头熊的爪子底下逃了出来！”劳拉忍着疼痛自言自语。
    即便她穿着保暖效果极好的登山装，却也仍然需要抱紧双臂，减缓体温流失。她的身体不停轻微地颤抖，寒冷无情地侵蚀着她。她在努力保持清醒，如果她在这片雪山峡谷中昏迷，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死于低温症亦或者是低温症带来的各种临床表现。低温症对于中枢神经的伤害是巨大的，她需要敏捷的反应与强大的力量，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让她在不断的攀爬中保持灵巧，让她在眼前这片戒备森严的老旧的冰雪遗迹中生存下去。
    圣三一的动作太快了。劳拉从山崖上看到了圣三一的雇佣兵已经在这片废墟里建立了许多岗哨和预制板房，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执行长期任务。
    凭借着出色的野外生存技能和堪比奥林匹克级别体操运动员的身体协调性，劳拉·克劳馥建立了一个有着火堆和避风设施的临时营地，用木材和矿石制作了一把无比简陋的弓和几支勉强笔直能用的箭。苏联人曾经在这里兴建过各类基础设施，这些设施都为了一个目的而服务，那就是那所建造在这里的古拉格监狱，但在斯大林死后这里很快就被废弃了。这座监狱建立在一处金帐汗国的遗址上，如果她没有猜错，当初进攻基捷日城的蒙古人中军队中应该有圣三一的人。
    她或许能通过苏联人建立的隧道离开这里。但她又冷又累，必须休息。
    《丑闻！著名历史学家的疯狂言论被证明有误，所有已出版著作已从大学图书馆下架！克劳馥爵士表示在新书出版前不做任何回应！》
    劳拉惊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的直觉鼓动着梦境不断恶化，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父亲生气的场景。她依然记得自己那天有多么惊恐，仿佛自己的父亲已经变了一个人，从过去那位温柔的父亲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他的怒火甚至就连远远站在门口的劳拉也能感受得到。那是一种当时的她无法理解的恐惧，成年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也无法理解自己父亲的执著，然而如今的她却和自己的父亲走上了同一条道路。现在的她能够理解自己的父亲，那种恐惧也转变为了自责，因为她在邪马台所看到的一切都证明自己的父亲没有错，她认识的朋友也能证明自己父亲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长生不老不是神话，而是事实，超自然的力量就潜藏在现实的水面下。
    再次感谢慷慨的朋友。如果不是他，还需要打工赚学费的劳拉可付不起探险的钱。
    然而她没时间沉溺在回忆里，她还有事要做。就在她蹲伏的树枝下方，圣三一的臂章正戴在那位雇佣兵的手臂上。积雪覆盖了她的红色登山装，让她在泛着微光的雪夜里并不起眼。
    等到雇佣兵结束无线电通话的那一刻，劳拉用力向前一跳，高举着地登山镐狠狠挥下。肾上腺素让冻僵麻木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她驱使着包裹在厚重登山装下的矫健肉体用尽全力，锋利的镐尖陷入看不清颜色的羊毛帽，轻而易举地破开那个男人的头盖骨。她没有在这具尸体上过多停留，而是立刻拔出登山镐，压低身体，潜入前方的灌木丛里，白色的雾气从鼻腔比缓缓溢出。
    她屏息凝神，静待片刻后又向前方猛扑，将还在滴血的登山镐砸到另一个走过来的敌人的额头上。黑夜与积雪隐藏了她的所做作为，她就如同一只夜色中的猎豹，致命且悄无声息。
    劳拉极为熟练地拧动手腕，带动敌人的脖子转动，伴随着几乎凝固的血浆、喷溅而出的大脑碎块和清脆的骨骼错位声，这个人的颈椎已经被彻底扭断了。她没有时间将自己需要的步枪从敌人的身下拔出来，那样的话她必须搬开沉重的尸体，她只能从尸体大腿的枪套里拿出一把手枪。但这就足够了，她在上一次冒险结束之后学习了许多必要的战斗技能。萨洛蒙赠与她不止有资金，还有杀人手法，其中有些手法根本就不是用来应对人类敌人的，更多的是用来应对活死人、狼人和吸血鬼的技术。她继续向前走，经过自己的临时营地。这里已经被发现了，她只能和自己用树枝做可爱的的挡风小窝告别了——圣三一的巡逻路线已经扩张到这里了，经过一阵时间的休息，劳拉觉得自己还能继续战斗。
    要是有杯热可可就好了。
    她记得萨洛蒙曾经说过，地球上的许多神话都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向玛雅神话中掌管商业和战争的美洲虎战神bolonyokte（博隆约克特，意译为“九步”）祈祷，因为这位神明在与玉米神的较量中化为了可可树。说不定祈祷之后这样她还能有被热可可可以喝呢，现在可不是吃鱼和无酵饼的时候。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劳拉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低温症的前兆。她必须加快脚步，在冻死之前找到下一处隐蔽的临时营地。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法走太远。
    再过不久，圣三一就会通过无线电静默察觉这里的状况，往这里加派人手。而圣三一的巡逻往正在朝这个方向扩张，如果要从铁路那里绕过那头熊，她就必须穿过圣三一严密的搜寻网络。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面对那头熊呢，起码熊可没有枪！
    这很困难，而且随时要做好逃命的准备，劳拉·克劳馥还没有自大到想要主动挑战一头西伯利亚棕熊。“那个家伙看上去很生气。”劳拉自言自语，顺便把自己踩进熊窝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说不定是因为圣三一打扰到它的睡眠了呢！这可不关我的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劳拉还是做好了应对手段。
    她用小刀多削了几支箭，将洞穴内生长的蘑菇汁液涂抹到箭头上。她不知道那些蘑菇的作用，但是看颜色就知道不能吃。她一路向下走，在夜色中用弓箭悄无声息地射死了两个雇佣兵。紧接着劳拉快步上前，将这两个躺在岩石上的雇佣兵的武器解了下来。现在她有了一把手枪、一把自制的弓和一把步枪，还有两个步枪弹匣，这些东西足够她应对接下来的危险了。
    她绝对没有想到那只西伯利亚棕熊会如此记仇。当劳拉用弓箭安静地解决掉雇佣兵之后，闻到血腥味的棕熊立刻冲出了群山中四通八达的山洞，从一个劳拉不曾设想过的洞口钻了出来，开始大口啃噬雇佣兵的尸体。它彻彻底底地挡住了劳拉的去路，被逼无奈的劳拉只能打开步枪的保险，将准星对准了棕熊。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扣动扳机。

 第五百五十九章 苏醒与抵达

    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劳拉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隐蔽性，因为她打空了整整一个弹匣，以最快速度杀死了那头熊。接连不断的枪声没有被积雪吸收，而是在孤寂的峡谷中不停地回荡，顺着岩壁不断向远方传播，让劳拉一路的潜行功亏一篑。圣三一很快就会追过来，她没有时间慢吞吞地剥熊皮，给克劳馥庄园里再增添一件动物装饰。
    她立刻往回走，走进那头棕熊出现的洞口。那个洞口旁边挂着一个萨满信仰图腾，锈蚀的铜铃随着风雪铃铛作响。她不知道这个洞口通往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甩掉圣三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肾上腺素逐渐回归正常水平，她活动了一下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麻木的手指、肩膀和腰部——为了节省经费，圣三一并没有给雇佣兵的枪支安装消焰器。再加上不标准的射击姿势，那把枪的后坐力差点把她掀翻在地，扭断她的纤腰和颈椎。
    这座洞穴里有着人工开凿的痕迹，一面可能超过1000年的石墙正松垮垮地站在那里，毫不负责任地任由冷风从墙的另一边吹过来。劳拉闻到了水的气味。那种冰川下流动的水往往有一种凛冽的清新，与西伯利亚刮刀般的、几乎恨不得冻结肺部的寒风完全不同。墙后是一个冰河洞穴，墙体的裂缝中隐约传出悦耳的潺潺水声。
    劳拉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另一起不幸的开端。
    她的枪声不仅惊醒了正在偷懒的圣三一雇佣兵，远在银河系边缘的萨洛蒙也因为命运的提示醒来。“我亲爱的孩子，泰拉的子嗣。”一个温柔的声音将萨洛蒙从深度睡眠中唤醒，萨洛蒙知道这声音属于谁。那是伟大众神之母，地球的许多神话中都有祂的化身。祂向萨洛蒙展现了他来这里的目的，祂已经同意了萨洛蒙的请求，祂将协助他完成工作。他醒来不久之后，大地母神的代行人梅林就大摇大摆地走进船舱，通知萨洛蒙目的地已经到了。
    他深呼吸，伸了个懒腰。待在他身边的菲尼克斯也张开翅膀，晃了晃脑袋。
    当他彻底苏醒的那一刻，坐在他前方的驾驶员们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灵魂层面的金色光芒逐渐收敛，显露出几具枯槁的干尸。这些驾驶员们用孱弱的灵魂与肉体直面萨洛蒙的本质圣痕，属于凡人的灵魂如同烈焰中的雪水，毫无抵抗地蒸发殆尽。但至少他们是以自己原本的身份死亡的，比这支舰队中许多人的下场都要来得好。他们永远也不会受到邪恶的侵蚀，他们的灵魂属于他们自己。
    噩梦不止一次攻破了萨洛蒙的防御。虽然他很快收复失地，但邪恶的侵蚀却根深蒂固。
    在肉体凡胎的眼里，这里不过是一片无光的虚空，遥远的星辰光芒点缀着这片寂静到令人发疯的虚无之地，气态星云的多彩尘埃在这里几乎不可见。然而在灵魂的视角里，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污秽光芒，如同漂浮在太空中的深紫色绸带，许多发出怪笑的扭曲生物正在舰队附近游弋。它们有着不成形体的、只有疯人才能欣赏的腐烂身躯，畸形残缺的口中吐出恶毒的真言。它们不断在船员耳边窃窃私语，呼唤着他们的名字，诱使他们发疯堕落，加入无尽疯狂的狂欢，它们以疯狂为食，它们是西索恩梦境里滋生出螨虫，令萨洛蒙头皮发痒。
    这里是主物质宇宙表面上令人讨厌的皮藓与脓疮，其下有着深入骨髓的癌症，如同毒药般的病态肌体，恶毒地滋生顽固的肿瘤，充斥着荒诞扭曲的物理规律。圣痕抗拒着他们，他是它们的死敌，现实排斥着它们，让它们永远也无法降临主物质位面。畸形虚幻的怪物用自己亵渎的嘴不断诅咒着他，用甜言蜜语诱惑着他，它们的主人期盼着他堕落，期盼着他疯狂。
    “我早就疯了。”萨洛蒙嘟囔着，使劲按了按放在船长宝座钢铁扶手边上的小银铃。大副alex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满脸狂热。
    “我的船长！”大副的声音通过脖子前的扩音器突兀地撞进房间里。
    “晚上好，大副。发生了什么事吗？”萨洛蒙表情古怪地打量着大副。虽然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如何防御西索恩的梦境袭击自己抵御噩梦生物侵蚀上，但他仍然能够隐约察觉到船上发生的事。
    “没有，我的船长！没有叛乱，所有人都很忠诚！”大副笑着说道，他甚至没有看过那些已经变成干尸的驾驶员一眼。他身上的动力装甲已经换了一套，这是船上的克里人工匠按照萨洛蒙的审美，使用舰船残骸为他打造的装备。没有紧身衣，只有镌刻着华美图案的铁黑色板甲，手甲上镶嵌着两个圆形的血石，厚重的肩甲上用黄金绘制着这只舰队的战绩与一只展翅翱翔的黄金鹰。那把转轮实弹武器与长剑的结合体正挂在大副的腰间，激光武器则挂在另一边的磁吸腰带上。萨洛蒙没有追究大副的古怪。他并不在意船员们的死活，他只不过是需要他们驾驶飞船，抵达这个地方而已。
    “我不是要问这个……算了，你找人把这些尸体搬走，把它们的名字刻在椅背上，纪念他们的伟大付出。好了，虽然我知道他们并不是自愿的，但它们的确牺牲了。为了安全起见，我需要你安排新的驾驶员。我们接下来要启动弱惯性引擎，慢速滑行进那片虚空。”
    “对了。”在大副离开船长室之前，萨洛蒙再次叫住了他，“我知道那个猫人技工不愿意洗澡，但是你这次必须把它按进水盆里，把它彻彻底底地洗干净。用我的水资源配给份额。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我肯定它听得懂命令，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行。见鬼，它到底怎么用爪子拿扳手？”
    “船长，难道你是想……我不知道您还有这样的爱好。其实这很正常，在哈利星……”
    “别傻了，那是猫！我不可想舰队上跳蚤泛滥！”
    “是，船长！”大副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看起来像是去执行任务了一般。
    “菲尼克斯。”金红色的大鸟发出温柔的鸣叫。萨洛蒙瞥了眼检查驾驶员尸体的梅林，“我需要你侦查一下前方的裂隙，确保舰队能够安全抵达。”
    “我亲爱的萨洛蒙，我们之间的信任难道只有这么点吗？”
    “那你告诉我，现在戴夫怎么样了？”
    “在睡觉。我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这么顽强，受了伤也不说。但我认为这是愚蠢，他一点儿都不像我的继承人。”

 第五百六十章 大地母神（第一更）

    由于黑魔法的侵蚀，恩加莱的每块土地都浸染着病态的诅咒。这里生长的植物带有剧毒且食肉，有些还会拔起根须一路狂奔。动物生长着本该在进化过程中退化掉的肢体和器官，不仅如此，有些器官的位置根本不合理，如同胡乱拼凑的儿童玩具。
    这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在刺激着舰队成员的神经，他们几乎没法思考，任何在外界看似正常的生物到了这里都会变得疯狂扭曲。大副alex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只有着数条黑色油腻触手的生物拥有一百只恶毒病态的黄色小眼睛，它从岩石间一个常人无法挤过的深邃洞穴里突然钻出来，用带着尖刺锯齿的吸盘抓住一位船员的小腿，然后以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速度把那个倒霉蛋整个拖进洞里。骨骼碎裂的声音和沉闷的、戛然而止惨叫声吓了船员们一跳，无需命令，所有人立刻朝着那个岩洞开枪。他们打死了那个怪物，但所有人都惊魂未定。
    他们不该下船，他们应该遵守船长的命令。
    “但是船长超过预订时间没有返回！”猫人技师愤怒地挥舞着爪子。无论大副怎么劝说，它非常抗拒任何能够吹出热风、发出噪音的东西，所以它棕黄色的毛皮还湿漉漉地粘在一起。“船长不会抛弃我们！”猫人喉咙里发出威胁似的呼噜声，“肯定是这片邪恶的地方搞的鬼！我们要去拯救船长，我们不止欠他一条命！”
    “安静，你们这群蠢蛋！”大副alex用力扇了猫人一巴掌。紧接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又扇了一个粉色皮肤的家伙一巴掌。但当轮到生化机器人的时候，大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下来。生化机器人歪了歪脑袋，它不明白大副为什么中断这个进程。大副alex咳嗽了两声，他踩着那个长触手的巨型怪物、太空钻地章鱼的尸体，高举双臂向着船员们大声宣布，“船长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这群阴沟里的烂泥、欠钱不还的人渣、捡垃圾吃的蠕虫！还有你，永远不洗澡的混蛋，寄生虫的温床！船长保护你们渡过银河系中最危险的虚空，这是你们一生都无法完成的壮举！是他赋予了你们新的价值，是他抬着你们站在银河间所有文明的顶端！我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现实宇宙面临什么样的威胁！”
    船员们交头接耳，同意了大副的说法。
    “船长保护着你们，与宇宙中最邪恶、最污秽的生物作战。与我们这些凡人不同，他身负伟力，来到世间，就是为了启发我等！你们应当听从他的命令，任何一个字，任何一个发音你们都要遵循！没有船长，我们就是一群盲目崇信的原始生物！没有船长，我们就是一群堕落自私的人渣！遵守船长的每条命令，这是我等赖以生存的道德法则！”
    “我反对这种迷信的说法，伟大的母亲。”萨洛蒙向眼前这个有着美丽棕色长发的女人说道。即便他想说的话尖锐且毫不留情，但当他说出口时，那些如同坚硬冰川般的刻薄话语也会被这个女人那能够容纳一切的温柔母性所融化。她穿着一袭简约的深绿色古典长裙，乳白色的鹅卵石腰带松垮垮地系在她的腰间。她的面容包含着世间一切柔美与温暖，即便是在最恶毒的土壤上，那双完美的脚所踩过的地方也会生长出青草，绽放出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
    她是万神殿之母，光明女士。
    她就是大自然，是地球母亲，是所有人类的温暖摇篮。
    梅林带着萨洛蒙和戴夫进入梅林巫师团的营地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公务，而是让萨洛蒙在沉思间的祭坛上深度冥想。当萨洛蒙的星光体离开身体时，伴随着如同冬日阳光般温暖的光线与青草的芳香，他见到了这位泰拉的世界之魂。他是在以灵魂的形态和大地母神交谈，只要大地母神愿意听他说，就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他尚未开口，大地母神就先拥抱了他。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大地母神微笑着，温柔地轻抚萨洛蒙的脸颊，即便是世间心肠最冷硬的家伙也会被她的温柔所感动。萨洛蒙长舒了一口气。他的意志无比坚定，刚刚融化的心防很快就再次结冰。大地母神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她一点儿都不介意。“我会帮助你的，孩子。”大地母神说道，“在这个宇宙中，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生命是什么。我也了解你的终极目标。那是一种进化，只能由你来完成，你就是天命之选。”
    “我反对这种迷信的说法，伟大的母亲。”
    “你的幽默感值得提倡。”大地母神抚摸着萨洛蒙的长发。秘法师没有抗拒。根据传承来看，无论身为是雅典娜的养子还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萨洛蒙都与大地母神有着足够多的亲缘关系。“你的圣痕已经表明了你的本质，你航行之前不就已经开始运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对抗西索恩了吗？”
    萨洛蒙默不作声。
    “你来寻求我的帮助，这就是命运的选择，因为只有我才能帮助你梳理另一个宇宙中关于生命的知识。”大地母神在萨洛蒙身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她跪坐着，深绿色的长裙像花朵一般绽放，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能够融化人心的母性与掺杂着生育本能的力量，绽放温和的光芒，让萨洛蒙感觉自己正浸泡在温水里。
    “或许至尊法师已经跟你讲过古神诞生与堕落的故事。为了阻止自然诞生的古神们堕落，我与造物主生下了阿图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就不再赘述。但没有人知道造物主是从哪里来的，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所谓的造物主，其实是由我召唤来的，从另一个宇宙。这也是我能帮助你的原因。诺斯替主义曾经无比接近真相，但却不够准确。那个造物主来自另一个宇宙，噬神者在精神中诞生，因为它本身就是我与造物主梦境的产物。”
    萨洛蒙屏住呼吸。他已经猜测到了事实的冰山一角，那是无与伦比的恐怖真相。他感觉自己胸前的银钥匙正在发烫。
    他能够理解大地母神的做法。两害取其轻，在所有糟糕的结局中选择一个不那么糟糕的，这是很容易做出的选择。即便这个选择名为■■■■■阿撒托斯■■■■■，也总比整个宇宙落入混沌恶魔手中要好。即便最终噬神者阿图姆最终死亡，但祂的残骸依旧孕育出了第二代神明，其中也包括祂的转生体，祂过去拥有的力量的一小部分。
    大地母神的行动为如今的生命争取到了获胜的可能。
    “究竟哪个是我？”他问道，“我是说，我记忆里的那些。”
    “哪个都不是，哪个也都是。”大地母神说道，“你的降生是多方运作的结果，因为我需要你来完成人类进化的终极目标。就和召唤造物主一样，我再次做了个交易。你是我的骄傲，孩子，我之所以将那把剑交给亚瑟王，就是为了你能有朝一日拿到它。”
    大地母神轻抚着秘法师的脸颊，引导他逐渐镇定了下来。
    “我发起对古神们的战争，就是为了引导进化。我从赛特手中保护了哺乳动物，消灭了恐龙等诸多爬行生物，率领天神组消灭了蛇人，也是为了进化。恐龙们没有进化的潜力，而人类有。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人类的潜力。”她亲吻了萨洛蒙的脸颊，“为了完成这个计划，我将再次成为母亲，承载你终极造物，那些孩子的力量。”

 第五百六十一章 自由意志（第二更）

    !go    萨洛蒙有着无比冷酷的意志与决意。
    所谓的萨洛蒙只不过是一个魔法实体与物质肉体深度结合的产物，经由多方神明之手最终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勉强可以被称之为人的生物。阿撒托斯、犹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斯、大地母神盖娅，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艾欧、永恒大神和死亡女士。创造他的过程是一个巨大的黑箱，萨洛蒙自己也不清楚他诞生的具体过程。他冷酷地阐明了自己本质，用纯粹的理智和令人发指的冷血逻辑诉说自己不存在自由意志的事实。
    自由意志是一层永远也无法戳破的幻象，是人类心智无法解决的问题。无论是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罗伯特·凯恩还是哈里·法兰克福的观点都无法阐明人类是否拥有自由意志这个形而上的问题。从宏观层面上看，萨洛蒙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决定了。他注定被至尊法师收养，注定被灌输维护人理的理念，注定会带领人类完成进化，完成大地母神盖娅布置了万年的计划。当从大地母神决定将爬行生物从生物链上拉下来，不惜悍然发动与古神赛特的战争，甚至与天神组合作清剿蛇人种族的时候，这个计划就已经着手进行了。
    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或许另一个世界的歪鼻子老头说得没错，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贝优妮塔、贞德、尊者、雅典娜……这些人给予了他爱。他敢肯定，这些人对他的爱是出于自由意志而非设计。为了保护这些人，他一点儿也不介意成为工具，即便那些给予他爱的人不在了，他也会将自己的爱倾注在整个种族上，就像他原本被设计出来的那样。维护人理存续、完成人类升格。
    或许他从一开始产生“率领人类走向伟大”的想法就是被灌输的。但那又如何，每个人都需要扮演一个角色，而他恰好是这个罢了，他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大地母神非常欣赏萨洛蒙的冷酷逻辑。她知道为了完成这个目标萨洛蒙可以牺牲很多东西，人性是唯一横亘在这条路上的障碍。但大地母神非常肯定萨洛蒙迟早有一天能够唤醒自己的神性，成为人类之神。
    只有一件事是他无法容忍的。
    “那么耶洗别呢？”萨洛蒙推开大地母神，他沉声问道，“那个因为生育我而死去的女人呢？”
    “不要试图拯救每个人，萨洛蒙。”大地母神平静地说道，“不要为她哀悼。我已经篡改了耶洗别的命运，赋予了她我的祝福，若非如此，她的命运可要悲惨得多。每个人都是工具，包括她。只有她才能成为优秀的母体，让多元宇宙的意志将你的灵魂寄托在她身上。你想找谁复仇，你自己吗？”
    萨洛蒙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
    他拥有自由意志，因为这股复仇的火焰仍然在他的胸膛里燃烧。他转身准备离去，但大地母神叫住了他。她站了起来，裙角飘动，带着仪态万方的端庄美感。
    “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孩子。”大地母神仿佛在看到自己叛逆期的孩子那般，语气中温柔带着威严，仿佛潜藏在地底深处蓄势待发的岩浆。“我很高兴你有完成计划的想法。以你的智慧应该能够理解时间之矢和熵的概念，你应该知道这是完成计划的唯一方法。即便你现在不想，未来你也会回来，这是注定的。”
    她指了指萨洛蒙隐藏在圣骸布法袍下的银钥匙，她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如同极地的凛冽寒风，显露出海啸、火山喷发那般的怒火。她就是地球，她就是大自然，严酷与慈爱并存的大地之母，包容着一切又惩罚着一切。“时间宝石可以观看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银钥匙也可以。时间宝石只能在一个宇宙起作用，因为那是把适配性的钥匙。银钥匙无论在哪个宇宙都能生效，因为那是真理。银钥匙甚至能让你跳跃时间，不需要永恒的允许——我已经把你想要的知识整理好了。我知道你想自己进行尝试，但是你已经尝试过了。未来的你已经把那东西留给了过去的你，现在的你只需要去拿回那样东西就行。”
    萨洛蒙知道大地母神说的是事实，他也猜到了那样东西可能会藏在哪里。
    预言，来自未来时间线的阴影。
    “从更高的维度上看，三维世界的时间并非线性流动。”
    “没错，你已经制造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和我的计划相比，那些东西无法完成最终计划。”她说，“使用银钥匙吧。你会看到自己的未来，会看到完成计划的所有步骤、所有细节。你会在这其中选择一个结果最好的去执行，我想这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你会看到我的正确。我将成为你的子嗣的母亲，然后你再找其他人完成后续工作，将那些工具补充完整——我那位有着智慧之名的后代也可以，虽然她的处女神，亦或者是那些魔女，你想怎么样都行。你是位健壮、英俊的男性，你有能力迷倒她们。无论如何，我都是那些工具的灵魂基盘，我都是那些工具最初的母亲，正如我是你的母亲。”
    “无论如何，我的母亲只有耶洗别。”萨洛蒙冷漠地说道，“她正埋在卡玛泰姬的后山。”
    大地母神叹了口气。严酷的风雪突然消散，温暖的阳光再次洒向大地。“你想怎么说都行。”她充满怜爱地签过秘法师的手，“终有一天，你将抛弃人性。你知道原因，因为你是我最出色的子嗣，最完美的作品。”
    “我有自己做出选择的能力，伟大的母亲。”他抽回了手，眼睛里闪烁着生疏与抗拒。他用礼貌作为盔甲，抵抗着大地母神的温柔，“我是人类，因为尊者说我是人类。而且，我要怎么知道您不会像放弃爬行生物那样放弃人类？”
    “你可以自己去看，孩子。人类拥有统治银河的天命，这是我的理想，同时也是你的理想。”盖娅稍稍往前了一小步，她所展现的人类形态要比萨洛蒙矮上一些，让萨洛蒙可以从上往下俯瞰她那充满生育魅力的身体。然而这完全无法影响从小接受卡玛泰姬教育的萨洛蒙。绝对的克己、绝对的理智。
    “直到时间尽头，我以我的真名发誓。”
    “我会自己去确认，伟大的母亲。”萨洛蒙平静地说道，“卡玛泰姬的理想是让人类摆脱神明的意志。上帝也好，维山帝也好，甚至是您。尊者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这是卡玛泰姬的一贯使命。我会自行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但是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天命！”盖娅露出笑容。
    “是的，这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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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那么早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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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二章 背叛诸神（第一更）

    !go    “船长，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这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智慧！”萨洛蒙向船员们展示手中那令人作呕的玩意儿。那是一个由血肉组成苹果，完美、光滑同时栩栩如生，由皮肤组成果皮，肌肉与血管组成果肉，他甚至能通过指尖感受到这颗苹果微弱的心跳。他当着船员们的面把血肉苹果塞进嘴里，不停地咀嚼。靠得最近的大副隐约听到了非人的惨叫声，那种尖利刺耳、无可阻挡深入大脑的婴儿惨叫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大副不知道船长究竟经历了什么事，但失望与愤怒早已写在了他的脸上。“好了，你们这帮杂种。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没有死在这里。”萨洛蒙长舒了一口气，他快步穿过船员们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梅林巫师团为船员们送来了一些补给品，但是这远远不够。他没有与梅林巫师团交流，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萨洛蒙站在舷梯上，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恩加莱。
    远方那座漆黑的城堡外围正闪烁着可怕的魔法光芒，令人作呕的深紫色辉光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潜伏在城堡内部。那是大地母神施加的封印，迄今为止已有数亿年之久，然而依旧无法阻止西索恩的梦境荼毒现实宇宙。他转身走进飞船，准备离开这颗被吞进外维度的、有着稀薄大气的星球，返回现实宇宙。他再也没有看过这里一眼，仿佛这里完全不值得停留。
    一个计划在他的心中酝酿。
    “菲尼克斯。”金红色的大鸟歪了歪脑袋。萨洛蒙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背叛诸神吗？”
    它张开双翼，发出优美的鸣啼。萨洛蒙笑了笑，伸手抚摸菲尼克斯的下巴。卡玛泰姬抗拒神明，就是为了给予人类自由意志。这是尊者教给他的，不是由大地母神或者其他什么神明灌输给他的东西，无论大地母神支持的是爬行动物还是哺乳动物，卡玛泰姬的使命永远也不会改变。人类的命运不应该有神明来决定，无论那个神是谁。
    尊者是这么做的，萨洛蒙也会这么做。
    “船长，我们要去哪里？”大副问道。
    “猎户臂的支旋臂，c53行星，我要去那里取回未来的我留给过去的我的东西。”萨洛蒙说了一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走过昏暗的通道，等待船员们抵达各自的岗位，菲尼克斯身上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们这次不会再走这么漫长的路了，大地母神会为他们提供帮助。盖娅也希望萨洛蒙能早点看到未来自己的成果，早点认清现实。船长室的生锈的厚重气动钢板门缓缓打开，船长座位后方凌乱地连接着无数额外加装的管线，仿佛舱室里藏着只能从屁股里射出胶皮电缆的蜘蛛。
    “我听说过那颗行星。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罗南在那里吃过大亏……”
    “弱惯性引擎，穿过等会出现在我们伤口的白色传送门。抓紧时间，舰队会出现在阿斯加德星域。”萨洛蒙摆了摆手，打断了大副的碎碎念。“我现在需要休息。去执行命令吧，我的好大副。”
    “我的主人，我这就去催促那帮懒鬼。”
    舰队的指挥系统将层层叠叠的全息影像投射到他面前。萨洛蒙闭上眼睛，一点儿也没有观看的想法。他做过占卜，他现在只希望劳拉的动作能稍稍慢一些。
    劳拉·克劳馥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她看到了深埋于山川见的巨大冰川，以及一艘停泊在冰川中间的古老破损的拜占庭战舰。根据船上封存在黄铜管里的卷轴说明，那艘拜占庭战舰名为玛丽亚阿德拉号，是一艘圣三一用来追捕先知的战舰。圣三一曾经打算使用这艘船上的弩炮来应对先知，但由于冰层开裂，战舰龙骨断成了两截，圣三一不得不下船步行。劳拉知道这些人最终没能离开这个结冰的洞窟，因为她在寻找离开的通道时看到了许多士兵的尸体。与此同时，她也在舰桥上找到了许多圣三一带来的财宝，但是她只带走了一个精美的瓷釉胸针作为纪念品。
    或许这东西还能当做礼物？她现在无比想念那热腾腾的红茶和甜点。之前她不慎掉入河中，现在她浑身湿漉漉的，冰水加剧了低温症症状。然而她不得不忍受刺骨低温的疼痛，再次潜入水中，寻找离开的方法，就像沿海地区的采珠人一样——如果你只有一口气，那么你最好拼命往前游，顺便祈祷前方就是出口。劳拉祈祷了，而且也奏效了，她的确离开了结冰洞窟，抵达了一处废弃的苏联设施。她很想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尽管她知道这很不容易。
    “我不是你的敌人。”劳拉收起弓箭，向那个红发女孩说道。她的应激反应有些严重，尤其是在低温症的影响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准确地射出箭矢。
    “我可没有那么容易买账。我看到你杀死了那些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红发女孩却也慢慢收起了弓箭，不再瞄准劳拉。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有多疲惫，她也见过这个女人是怎么杀死那些入侵者的。
    “我是为求生而杀人，我相信你也一样。他们来这里多久了？”
    “大概几天吧，入侵者抓走了我们许多人。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我不能这么做，我是为了某个重要的东西才来到这里的。”
    “他们也是。”红发女孩再次拉起长弓，“要是让我再看见你，我就一箭射穿你的喉咙。”
    这处废弃的苏联设施里也有敌人，圣三一在这里肆无忌惮地使用爆炸物清理废墟。
    劳拉找了处能够挡风的山崖生了堆火，尽力不让圣三一看到火光。她需要休息，很长时间的休息。她通过接通圣三一的无线电频道，听到了圣三一雇佣兵首领康斯坦丁抓到了一名当地人。劳拉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感受自己空空的胃囊。她要保存体力，等待自己恢复精神。她打算潜入这片设施，营救被抓捕的当地人——圣三一肯定是想从当地人的口中问出关于先知的事。如果想要找到神圣之源，当地人的帮助不可或缺。劳拉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获得那个红发女孩的信任。
    根据圣三一遗留下的古老卷轴，劳拉知道了这片地区的人已经皈依了先知。他们肯定知道神圣之源在哪里，她必须抢先一步带走神圣之源。!over

 第五百六十三章 到处都是卧底（第二更）

    !go    当初来追捕先知的圣三一军队无一例外全都死了，他们遗留的卷轴也说明了先知似乎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总是在离追捕者只有一天的路程时启程，与圣三一擦肩而过。一个曾经在斯维托洛亚湖畔的圣三一猎人曾经请求留宿，但村民们由于经过了先知的布道，他们拒绝了猎人的请求。甚至当天晚上猎人睡在湖边的时候，有一位佩戴着简陋先知印记的年轻人还试图杀死猎人。但并不是所有的先知追随者都跟着先知的脚步逃离了追捕。当地人留下的石碑铭文可以证明，有许多先知在当地招揽的追随者也被圣三一杀死。
    劳拉有理由认为先知的追随者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就连苏联人都利用上了追随者们建造的古老蓄水池来调解水位，避免气温升高时雪山融水淹没整个监狱。而当初建造这座工程的那个人也是先知的追随者之一，而且还是个当地人。很多人在圣三一的追捕中死去，其中也包括了这位工程师的家人。劳拉还找到了这位工程师写给妻子的信，他仍然幻想着终有一天会与家人团聚。
    似乎圣三一对这里的探索就此终止了，直到劳拉确定了神圣之源就在传说中的失落之城，大基捷日城的时候，圣三一才重新恢复了过去的探索。由于先期的探索，圣三一在工作进度上要比劳拉快得多。但是圣三一的武装力量全都是雇佣而来的武装承包商，包括但不限于武器装备和后勤物资。而且领导这次行动的头领康斯坦丁，慷慨激昂地向所有武装承包商发表了一番演说。在正常人眼中，这个康斯坦丁差不多疯了，他所带领的士兵也和邪教差不多。各个部门之间完全没有默契可言，一件小事都能拖延许久，满满的英国公务员作风。考虑到圣三一的起源和现状，说不定真的有圣三一成员在唐宁街或者上下议会任职。
    然而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并不能把劳拉逗笑，因为她在试图潜入圣三一指挥部的时候抓住了。而同时被抓住的还有她的继母安娜。同样被绑在椅子上的安娜动弹不得，她看起来还搞不清楚状况。自从庄园被袭击以来，劳拉满脑子就是找到神圣之源，全然忘记了家人的安全问题。如今再次看到安娜，巨大的内疚顿时充满了她的内心。“我很抱歉，安娜。我没想到他们会把目标转向你，这都是我的错。”劳拉不停地道歉。她拼命地挣扎，试图挣脱圣三一施加给她的束缚。
    “谁？他们是谁？他们想要什么？”
    “这跟我父亲想要的一样。”
    “天哪，劳拉！我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做！你不能和理查德一样！”安娜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他们想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了！”
    “没有那么简单，安娜。”，在她挣扎的时候，陷进肉里的手铐边缘不断地摩擦着她的皮肤。她觉得的手腕无比刺痛，手掌变得湿漉漉的，想来是破了皮。精神与肉体上的痛苦同时袭来，反复折磨着她的精神。“撑住，我会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我保证，安娜，我保证。”
    然而无论她怎么挣扎，那个圣三一的首领都不会停下他的脚步。那个叫做康斯坦丁的男人手里拿着绞索，他猛地将绞索套在了安娜的脖子上。“说吧。”他脸上的伤疤看起来十分狰狞，“神圣之源在哪？”
    劳拉看到安娜的表情变得极端痛苦。“放手！你这个混蛋！”劳拉如同一只发出怒吼的母狮子，她不顾手腕上的剧痛，拼尽全力挣扎了起来，“放手！”
    “神圣之源在哪？”安娜歇斯底里地咳嗽，脸色紫青。然而康斯坦丁仍然没有放手的想法，似乎劳拉不说出他想要听的东西，他就会勒死安娜。再次失去家人的恐惧让劳拉不顾一切地挣扎，她眼中的怒火几乎可以将康斯坦丁焚烧殆尽。
    “好了。”安娜的咳嗽声停止了，“看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康斯坦丁松开绞索。他蹲了下来，解开了安娜的手铐。劳拉仿佛再次置身冰河之中，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安娜，然而她的大脑却在一瞬间理清了过去发生的所有事。谁会知道她回到庄园？谁会知道她接下来的行动？只有她唯一的家人，她的继母安娜。
    她被自己的家人背叛了。“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个贱……”
    康斯坦丁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彻彻底底点燃了劳拉心中的怒火。“你就是不懂得放弃，对吗？”安娜十分冷静地说道，“我就知道你终究会找到这个地方。”
    “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没有必要生气，因为我们正在追寻同样的东西。像你这样的人对我们很有用。你想让自己的生命有意义，那就该加入我们，劳拉。”
    “就像我父亲？”劳拉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量，她想到了一种更恐怖的可能。“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圣三一的？之前还是之后？”
    “我爱过理查德。”安娜站了起来，“但他却被自己的理想蒙蔽了，你知道那些理想是怎么毁掉他的。你呢，劳拉？你会怎么处理这个神圣之源呢？把它公诸于世，为自己父亲赢回荣誉？你还是那么地天真，不过是幻想着能和父亲一样伟大，却又充满恐惧的小女孩。”
    劳拉朝着安娜啐了一口。康斯坦丁跨步上前，将劳拉踹倒在地上。肩膀和手腕上的疼痛让她叫出了声，巨大的冲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的眼睛差点被房间里刺眼的灯光晃瞎，重重叠叠的光晕挤满了她的眼球。康斯坦丁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劳拉，“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还不行。”安娜按住康斯坦丁的肩膀。或许是多年的相处让她不忍心看到劳拉死在这里，她阻止了康斯坦丁的行动。她对劳拉说道，“我们两人还是可以同一条阵线。好好考虑一下吧，劳拉。”
    站在门口的卫兵悄悄收回了摸向手枪的那只手。
    他的代号是ca1，一个无比简洁的代号。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为他建立了一个新的身份，让他加入了圣三一招募的雇佣兵队伍里。他看着康斯坦丁押着劳拉往牢房走去。当他试图跟在康斯坦丁身后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毫无疑问地遭到了拒绝。康斯坦丁只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自顾自地带着劳拉往前走。
    ca1耸了耸肩，慢吞吞地离开了通道。
    “汉德特工，劳拉·克劳馥没事。”他小声报告，“需要我将她救出来吗？”
    “不需要。”维多利亚·汉德说道。就在她眼前，那个来自不朽之城的号码正在亮起。那个号码只属于她的上司。正在太平洋上游弋的航母舰队转了个方向，朝着公海上一处孤岛进发。“有人会来接手这项工作。”
    “谁？”
    “big boos！”!over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天空航母（第一更）

    位于奇维塔韦基亚西南方向第勒尼安海海底一处足足有2000米深幽深的海沟，一座涂满黑色防锈涂料的巨大升降台缓缓升起。这处位于欧非断层的海底火山被挤压掀翻，凝结的黑色岩壳开裂，海水在接触到亮橙色岩浆的瞬间便剧烈地汽化翻滚成一连串急速上升的巨量白色气泡。在巨大的水压之下，气泡变得无比密集，如同一团团致密的白色尘埃。气泡逐渐上升、胀大、相互连接，然后再次分离，最后冷却，彻底消失在了漆黑冰冷的海水里。岩浆遇水凝固，肆意生长堆积，如同自然界的通天塔，结果却因为胡乱生长的结构与水蒸气冲击而倒下。
    巨量的海水被排开，在海面上形成一道道致命的暗流。
    这个地方位于亚平宁半岛与撒丁岛的三条航线中间，原本是上个世纪的一处水上乐园，后由于经济危机、选址不佳、环境保护组织抗议、技术无法实现和投资人破产等诸多原因，这处水上乐园彻底停工。这给了不朽之城一个极好的机会，斯蒂芬妮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到了这个项目，瓦坎达人利用他们先进的工程器械对水上乐园进行的改造，作为罗马之外又一处不朽之城的基地——在意大利政府的档案中，这里依旧的水上乐园，只不过项目大概会在一百年后完成。这种话谁都骗不过去，但当斯蒂芬妮利用金钱与权势作为武器的时候，意大利政府也没有什么不乐意。他们早就想要缓解可能爆发的债务危机，所有人都乐意卖出一处早已废弃且无人接手的水上乐园，并且斯蒂芬妮给予的金钱足以让他们无视其用途。
    圆形的升降平台伸出水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机械声，顶端锯齿状的合页逐渐收。，一艘经过改装的天空航母依靠自身引擎的力量逐渐攀升，摆脱地心引力的影响。这艘天空航母与九头蛇的天空航母有很大的不同，瓦坎达人不仅给天空航母加装了尾部的推进器，还将上下甲板全部用合金装甲板密封。之前放置与航母下方的超级枪被分散到了两侧，上甲板只留下一个梯形的飞机进出口，原本应该停放飞机的侧甲板如今布满了长长的宏炮炮管，如同一艘漂浮于天空的战列舰。如今这些带来毁灭与死亡的利剑正安静地待在甲板里，必要之时才会出鞘。推进器推开海水，缓缓升上天空，直到云层之上。紧接着，航母尾部的推进器组喷发出长长的锥型湛蓝等离之火焰，带着张开电磁屏障的巨兽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天际。
    这只战争巨兽的出现并未引起意大利军方或者美国那不勒斯美驻欧洲海军司令部的注意，来自不朽之城的隐形科技将它的行踪彻底从雷达上抹去，只有引擎的巨响让航线上的游客抬头观望。有些带着望远镜的游客会看到漆黑的合金装甲板上绘制的金色玫瑰长剑标识，而那些拍下照片的游客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摄像设备在一瞬间全部格式化，或者干脆爆发出火花彻底烧毁。姐妹会接到了信号，激动的蒂塔以及其他姐妹会成员停下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她们给自己的武器上油，把盔甲擦得铮亮。姐妹会不顾苏睿的阻拦，执意给唯一一架整修完毕的天空航母装配上弹药、完整的机组人员以及刚刚加入姐妹会的女孩，登上了那艘刚刚完成改装、如今还泛着油漆和机油味的船，启动了同样不久前才完工的升降平台。
    她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迎接自己的主人了。
    经过改装后天空航母里战斗人员的宿舍异常狭小，柳德米拉觉得在这里的床上翻身都是一种奢望。房间内没有窗户，厚厚的装甲板隔绝了航母内外的空气，保证气压稳定。对于这么一个在空间设计极度苛求的载具上，每一平方厘米的位置都经过了考量，尽力为新的反应堆和强大的宏炮让出空间。尽管如此，设计人员还是为姐妹会在舰桥留出了一间足够宽阔的会议室。
    柳德米拉和莉莉娅因为其年龄、能力、忠诚、勤奋以及信仰，成为了第一批加入姐妹会的人类女孩。过往悲惨的经历让她们对生活彻底失去希望，直到姐妹会的到来。经历了严苛至极的训练和教育，她们学会使用爆弹枪、长剑和动力甲，学会了赞颂主人的祷词与礼仪，学会了最基本的医学、数学、物理和化学知识，学会了来自世界各地从古至今的战术战略，学会了普通人难以掌握的礼仪文法，学会了上流人士与资产阶级才能学习的优雅舞蹈和古代哲学。不仅如此，她们还饮用了姐妹会配发的特殊药剂，如果没有药剂的帮助，那些课程足以摧垮她们的精神与身体。
    当她们还在训练的时候，凯瑟琳女士就告诉过她们，对于人体的强化手术还在试验阶段，如果那项实验成功，未来她们将有机会全方位提升身体素质。
    她们根据传输到个人终端的命令，依照机组人员的提示来到了这里。这里正在举行一场为她们准备的仪式，身着镀金动力装甲的女士们围着圆桌站立，桌子中间有一个正对着无数操作面板和强化玻璃的、镶嵌着宝石的华丽高背椅，巨型的金色鹰翼组成椅子扶手，全副武装的蒂塔女士正站在椅子前方。她没有坐上去，因为那个座位属于她的主人。在年长女士们的注视下，她们在临时机械臂的帮助下穿上了整套黑色的动力盔甲和深红色长袍，然后恭敬且谦卑地单膝跪地，接受了由蒂塔女士亲自授予的她们武器。
    她们发誓会尽力发挥出武器的能力。这只是常规的链锯剑和爆矢枪，她们还接受过其他武器的特化训练，以确保她们能使用任何方式毁灭君主的敌人。
    蒂塔女士有着光滑的小麦色皮肤，她的美丽让柳德米拉和莉莉娅不敢直视。过去的生活在她们的身体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莉莉娅的两根手指完全由高科技机械构成，她甚至能通过机械手指感受到触觉。
    “抬起头来。”女士的命令不可置疑，两位人类女孩强迫自己看向蒂塔那完美的脸，而不是蒂塔女士挂在腰间的那把华丽长剑以及极具艺术感的剑鞘。这是她们第二次见到这把剑，她们在宣誓加入训练的时候就曾经对这把剑发过誓，据说这把绽放着令人头晕目眩光芒的长剑由她们伟大的主人亲自打造，只有姐妹会的最高指挥官才有资格佩戴和使用。“我主说过，心灵才是最强大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你们的忠诚。从此往后，你便是我们的姐妹。你们与过去的生活再无关系，你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向我主尽忠。”
    凯瑟琳开心地朝着她们眨了眨眼。
    “是的，女士。”女孩们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她们知道这次匆忙出发的原因，她们即将见到自己效忠的对象。在她们被拯救之后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姐妹会所说的那个人，她们知道是那个人拯救了她们。她们也曾经做过选择，比起返回家乡，女孩们更乐意战斗。柳德米拉和莉莉娅属于被拯救的女孩中年龄较大的，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变得无比亲密，宛若真正的姐妹。
    “站起来吧！”蒂塔的手指在两位女孩有着新兵镀金徽记的肩甲上擦过，钢铁之间的摩擦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欢迎加入，姐妹。记住我们的誓言与秘密。”
    柳德米拉戴上了头盔，遮掩了自己剪短的齐耳金发。她看着头盔上全息影像显示的作战计划，鼓起勇气问道，“我们要去哪里迎接我主，女士？”
    “西阿留申人口普查区拉特群岛南方的一座孤岛，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有编号。”蒂塔说道，“情报部门已经去往那里侦查，我们将提前消灭一切可能威胁到我主的军队，如果有的话。”

 第五百六十五章 终生使命（第二更）

    !go    萨洛蒙揉了揉刺痛的双眼，念诵低沉的咒语抚慰精神。
    大地母神给予的智慧果实对于他整理森之黑山羊莎布里古拉斯授予的知识相当有帮助。血肉苹果不仅只有象征意义，森之黑山羊的知识就如同将一篇满是乱码文档编译成程序，血肉苹果的效果就是提供一个编译代码，将那些知识全部转化为可阅读的文档，甚至可以在萨洛蒙的那两套魔法系统（邪术师/法师）上运行。无论是从科学还是魔法的角度上说，萨洛蒙对于生命的理解也更近了一步，他即将完善他的基因炼金技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查看劳拉·克劳馥的成果而不是回到卡玛泰姬或者魔女的怀抱——如果那东西真的出自他手，他绝对可以认出来。“米德加德国王继承人，卡玛泰姬隐修会高级执事，通行编码??????1331，第一优先级。”他不耐烦地按住船长宝座扶手上的按钮，连通了船舱的扩音器，“让阿斯加德人放行！”
    “船长，这个阿斯加德女性军官坚持……”
    “萨洛蒙·达蒙内特，这是例行检查！”一个极为强势的女性声音通过船员的通话器撞进了船长舱室，“我很不敢相信你居然敢带着一群海盗进入九界！这是个猫人吗？它身上有没有星际寄生虫？它到底是怎么用爪子握着扳手的？”
    “晚上好或者早上好，希芙女士。”萨洛蒙松了口气，“奥丁在上，我敢保证猫人洗过澡了，而且还服用过足以毒死它的杀虫炼金药剂！请不要打扰它维修工作好吗？别碰它，它正在掉毛！不要拔掉机械生化人的电池！不要摇晃那个营养缸里的脑子！我以卡玛泰姬的名誉起誓，他们都在我的约束之下，所有的星际病毒和细菌都会被大气层焚烧。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的兄长帮个忙，将这支舰队投送到米德加德的太阳系边缘？我会在后续工作中提交公文。”
    “费用记在你的账上，黄金结算。”
    “见鬼，难道不是免费的吗？”萨洛蒙气呼呼地挂断了通讯。他敢打包票，这肯定是洛基想出来的鬼主意，谁知道阿斯加德居然提高了通行税率，而且卡玛泰姬居然被移出了免税名单！虽然卡玛泰姬的传送门可以跳过条例，但这件事却也足够令人生气。但抱怨归抱怨，舰队的核反应堆已经无法继续承载亚光速航行了，根据大副的报告，由于近一段时间的粗暴航行，现在的散热管道温度已经超过安全阈值，达到了就算岩浆都能当冷却剂的程度了。至于那些叛乱船员的尸体，已经直接升华为气体通过外太空散热口排放出去了。
    萨洛蒙等待了一会，彩虹桥就笼罩了所有舰船，将整支舰队转移到了冥王星外围。他在冥卫三（hydra）附近通过自己的法术通知了不朽之城内的斯蒂芬妮。这只是一个三环法术，可以直接将一段文字或者语音直接发送给接收人，无论这个人有没有魔法天赋、精神力量是否强大，都能够接收到施法者的消息。这种太阳系内的通讯失真的可能性并不大，难度也不高，他认为这段通讯即便是毫无天赋的斯蒂芬妮也能够理解。他需要斯蒂芬妮先行一步控制局面，确保劳拉·克劳馥那儿不会出问题——事实上，萨洛蒙觉得斯蒂芬妮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否是在他身边待久了，在他离开地球之前，斯蒂芬妮与他的默契程度陡然上升，萨洛蒙也没法判断这个变化是好是坏——希望斯蒂芬妮的情况还好，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小秘书了。她已经三十三岁了，急需变得年轻且有天赋。或许她正在展现自己的天赋，但过去总是被萨洛蒙忽视了。
    与此同时，他也为大地母神向他展现的未来所担心。
    不止是那个不知何时会到来、为何会到来的时间旅行，更多是因为他自身的计划。如果不是未来的他旅行到了过去，并且通过劳拉正在追踪的那位不死先知留下的基因炼金成果，萨洛蒙根本不会知道那个预言、来自命运的提示居然会出自自己之手，他也不会知道那个不死先知手上所谓的神圣之源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造物。他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是否在时空连续性的红线之内，但他相信未来的自己肯定会明白底线在哪里——即便触犯了红线，也说明未来的情势将会更加严峻，未来的自己这么做绝对是有必要的。
    就在他几乎睡着的时候，来自大副的通讯将他从沉睡的迷雾中拉起。
    “船长，我们抵达了c53行星目标点的大气层外，正在同步行星自转。这里看起来有些相当原始的轨道卫星和空间站，没有配备防御火力，随时可以进行掠夺。”大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我们真的要和阿斯加德对着干吗？虽然兄弟们没有意见……”
    “谁说要劫掠的，蠢货！”萨洛蒙差点被这帮没脑子的船员气死，“我的舰载机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船长！您要发表征服演说吗？”
    “闭嘴，然后来船长室。”
    外星舰队的抵达让拥有侦测卫星的国家大为紧张，尤其是美国。过了一会，一道彩虹桥穿过外星舰队，这支来历不明的外星势力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艘不起眼的大气层穿梭机正顶着高温向地球俯冲。整架飞行器剧烈颤抖，赤红色的火焰包裹了穿梭机，高温与烧蚀材料正在发生激烈的对抗，微小的金属片不断被烧成灰烬，伺服系统控制着推进器在千变万化的气流中勉强保持平衡，保持预订降落的姿态角，一路向着目标地点飞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萨洛蒙用拘束器固定自己的位置，以免飞船在降落过程中把自己扔出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正是降落过程中最恶劣的阶段，大气层80~100千米的范围内被称为再入段，空气密度显著增大，飞船底部温度高达数千摄氏度。
    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担心的是那支舰队。
    他给予了大副一个任务，一个需要他用终生时间去执行的任务。
    大副alex需要用毕生的精力去维持这支舰队，驱逐任何可能靠近恩加莱与主物质宇宙的薄弱点的舰船，采取极端手段，绝对不能让任何受到腐化的生物离开那里，整支舰队要以猎杀为主职，同时不断招募新人并且筛选。他承诺未来会有人接手这项工作，但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大副尽力执行这项无比艰难的任务。
    为此，萨洛蒙专门送给了大副alex一瓶药剂，延长他的寿命，并且任命他为船长。基于天神组的基因调整，那瓶药剂对克里人也能生效。至于大副与船员们不舍，则被萨洛蒙毫不留情地无视了。正如大地母神所说的那样，萨洛蒙拥有无比冷酷的逻辑和决心，正如她亲手打造的那样。!over

 第五百六十六章 新的命令（第一更）

    从天际降下的流星急速掠过晨昏线，包裹舱体的暴烈火焰几乎凝结成固体。临时加装的隔热层在数千度的高温中不断烧毁，拖拽出长长的细小尘埃，显露出穿梭机上布满划痕的表面。这架在大气层内漂流的穿梭机曾经经历了数场星际跳帮作战，几乎见证了萨洛蒙依靠一架破烂不堪的走私船成为银河系边缘最可怕的海盗的全部过程。
    原本应该站满登舰人员的货舱此刻早已塞满了银河中各个文明的数据存储设备。那些海盗无一例外都是被各自文明驱逐的公民，他们手上所掌握的危险技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萨洛蒙的战利品，这也是他在这趟旅程中刻意收集的信息。
    蒂塔看着赤红的流星划过天空，然后又以一个大气层内飞行器几乎无法做到的机动性陡然转折，朝着拉特群岛南方滑行。由于这架飞行器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外星舰队消失的速度也极快，除非是一套能够侦测行星红外辐射的星链，要不然几乎所有国家的飞行器或者卫星都无法跟上穿梭机的速度。现在的人类尚未拥有这样的技术，但是等到萨洛蒙的不朽之城解析完穿梭机货舱内的数据存储设备之后，不朽之城的技术水平将会远超瓦坎达，在未来的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
    令人牙酸的震颤终于停了下来，包裹强化玻璃的火焰也熄灭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金属碎屑还在穿梭机表面燃烧。柳德米拉和莉莉娅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依照蒂塔女士的命令，和其他女士们站在一起，迎接君主的到来。她们头盔内造价昂贵的视觉辅助系统让她们能够在黑夜中锁定穿梭机的位置，但有些东西却是用电子眼无法看到的——随着穿梭机的靠近，尚未启动空气过滤系统的柳德米拉闻到了空气电离的臭味，地上的碎石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翻滚不止，更为细小的石块和沙砾如同子弹一般击打在她们的盔甲上砰砰作响。即便她们的主人尚未离开飞行器，柳德米拉和莉莉娅却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这是一种极为震撼的体验，她们无法说清楚自己当时究竟在思考什么。她们事后努力回忆，却发现那段记忆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模糊，无论如何她们都想不起来君主的长相。她们唯一记得的只有从驾驶舱里流淌而出的温暖的金色光芒，她们过去的训练在精神上留下的疲惫如融雪般消失不见——就在那一刻，她们真的相信了姐妹会一直以来的信仰。她们跟着所有姐妹会成员单膝跪地，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崇敬之情。她们开始坚信自己过去的苦难是对未来的祈祷，而信仰则是她们的庇护。
    她们会永远记得那个温柔、疲惫却带着无与伦比庄严的声音。
    君主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她们要与情报部门协同作战，在西伯利亚的一处古代遗迹里发起一场战斗。情报部门需要营救一名女性目标，而姐妹会则需要找寻君主存放在那处遗迹的宝物。她们将要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古老的教团、一些无法死去的怪物，虽然敌人只有轻武器，但恶劣的天气却是对她们最大的考验。作战命令简洁明了，但待在天空航母宿舍内的柳德米拉和莉莉娅却难以平复自己的内心，直到姐妹会通知这两个女孩去领取自己的钢铁之翼。
    柳德米拉和莉莉娅学习过如何使用钢铁之翼。
    操作这件装备需要极为良好的平衡感，莉莉娅在专项训练中就曾经在脑袋上磕出两个大包，因此莉莉娅在装配上那件装备时总显得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检查起力反馈装甲加装钢铁之翼伺服系统的状况，反复尝试用带着钢铁手套的手掌拔剑出枪，感受着动力装甲低沉的嘶吼，生怕在飞行过程中出现差错，或者无法发挥自己训练时的成果。在战斗过程中，一点小失误就足以致命，更何况力反馈动力装甲完全没有配备降落伞，如果她真的失误，就算是这件装甲也很难保住她的性命。
    “钢铁之翼已经配发，新进的战斗人员可以适应这项作战。这分别是柳德米拉和莉莉娅的实弹训练成绩，近战格斗成绩以及飞行器操纵成绩。我不得不说，君主您实在是太过宠爱那些女孩了。”蒂塔向着坐在舰桥宝座上的萨洛蒙事无巨细地通报进度。出于对君主负责的态度，蒂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她认为萨洛蒙需要知道的细节。萨洛蒙也通过灵魂的联系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只不过为了保护蒂塔的自尊心，他什么也没说。
    他满脸疲惫地伸出手，轻抚蒂塔的脸颊，全然不顾人造人脸上泛起的红晕。“你做得很好，蒂塔，未来的工作也需要你。”他慢吞吞地说道，“我们的未来会更加艰难，我需要一切可以用得上的帮手，因为我们的敌人是神。而我……”
    “我会尽全力的，master！”蒂塔小声嘟囔，她完全没有把后面那句话听进去。二十分钟前她还正忙着安排装载了重型火力的突击运输艇和昆式战机护航，而那艘外星穿梭机则被随行的工程队截断过大的机翼之后收进了天空航母变得空旷的机库里。为了收纳外星穿梭机，天空航母不得不延迟起飞。
    萨洛蒙找了个借口，禁止那些瓦坎达科学家现在就对数据存储设备开展工作。他对瓦坎达人的防备显露无疑，只不过现在还不好下手而已。
    来自维多利亚·汉德的通讯突如其来地打断了蒂塔尽情享受陪伴在萨洛蒙身边的时间。特工的全息影像双臂抱怀，额头前挑染的红发清晰可见。她穿着简洁的商务西装，胸口上别着情报部门的金别针，不朽之城配发的轻型外骨骼不见踪影。这是一次短程通讯，游弋在日本海的航母向天空航母发来的通话请求。“ca1特工发来最新报告。”维多利亚·汉德没有任何一句废话和寒暄，简洁明了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劳拉·克劳馥已经逃出了圣三一的监狱，ca1特工开始进行跟踪。我们正通过侦查卫星定位追踪特工的位置，他可以引导姐妹会和特战队员进行精准降落打击。”
    “很好。”萨洛蒙点点头，“记得让特工离劳拉·克劳馥远一点。在她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劳拉·克劳馥绝对不会死。”
    “可以透露是什么使命吗？”汉德特工问道，“我相信掌握越多的信息越容易掌控局面。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关注一位女大学生和冒险家。”
    “大概是一位神明的复苏吧。”萨洛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关于羽蛇神的消息我现在知晓的也不多，作为二代神明中开启新纪元的神，祂的现状并未被记载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中。但不管怎么说，命运的力量无比离奇，我不希望自己的特工死在劳拉·克劳馥手里。”
    “我觉得您应该关心另一件事。”汉德特工将几张图片发送到了天空航母的指挥终端，“那些被卫星拍摄到的冒着蓝色火焰的生物才是真正的威胁。”
    “菲尼克斯已经先行出发了。它会用火焰清扫障碍，任何玩弄火焰的生物都不是它的对手。”

 第五百六十七章 山谷宝石（第二更）

    !go    萨洛蒙在心中向劳拉发出微弱的道歉。
    由于他的干涉，著名的探险家劳拉·克劳馥总是无法进行一场完整的冒险。对于正常人来说，在那样的绝境下获救时肯定会充满了感激，但对于劳拉来说，这种行为只不过是阻断了她的探索之路。但无论如何，那个名叫【神圣之源】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到手，因为那东西可能与他即将完成的基因炼金技术有关。至于同样追寻【神圣之源】的圣三一，萨洛蒙打算交给姐妹会来解决。在高科技力反馈式动力装甲以及大口径枪械的帮助下，那些圣三一的雇佣兵绝对不会是女孩们的对手。
    如果有必要，萨洛蒙不介意彻底清除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教团。
    他相信莫鲁神父肯定知道一些东西，毕竟当年十字架东征的时候圣三一就曾经参与，罗马教会内部肯定有相关记载。而且萨洛蒙认为罗马教会藏污纳垢不止一处，他可没忘记卡玛泰姬图书馆内《死灵之书》的抄本是怎么拿到的。过去尊者杀死的那位修行黑魔法的红衣主教肯定不是个例，把愚昧当做信仰、把谎言认作真理的蠢货比比皆是。尤其像圣三一这种，有着想要将世界的原罪清洗干净的教团在过去也不是少数。
    根据特工发来的情报，圣三一已经找到了原住民的居住点。他推测劳拉极有可能会跟着那个一起逃出牢房的当地人去往那里，因此在天空航母驶向西伯利亚的时候，ca1特工正追随着劳拉的脚步往那里赶。他在途中还发现了大量苏联人曾经寻找过失落之城的情报，并且这些情报和圣三一的军力部署都通过间谍网络一路送到了指挥中心，为姐妹会的突击做准备。
    然而有一只眼睛比天空航母还要早抵达。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来到这里。”那个当地人背对着劳拉，专心致志地在锅里熬煮着草药。不久之前他刚刚和劳拉一起摆脱了圣三一武装直升机的追击，劳拉不幸落水昏迷，直到几分钟前才醒过来。菲尼克斯在火焰中聆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为了神圣之源。”劳拉捧着碗。她低下头，看上去有些沮丧。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来这里的人只有一个目的。我想知道的是原因。”
    劳拉深吸了一口气，向那个当地人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其中也包括了自己父亲的研究与那场死亡：理查德·克劳馥爵士被自己的女儿发现死在了书房，而且就发生在劳拉和自己父亲发生争吵之后没多久。这件事带给了她极大的心理阴影，如果不是安娜的陪伴，劳拉认为自己甚至无法走出那段记忆。过去劳拉以为那是自杀，但安娜的背叛狠狠地戳破了温情面具，这说明了她父亲的死亡没有那么简单。“我以为我已经学会了接手这件事。”她说，“但是……”
    “发生了别的事？”
    “是的，出于誓言我无法对你透露太多信息。我只能告诉你，我看到了原先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劳拉微微一笑，“所以一切都改变了。我不知道你是否看过电视，如果有的话，你应该知道现在人类并不孤独。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你相信神圣之源的存在？”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但只要它背后有一丁点真相，我就必须把它找出来。”虽然她现在看上去十分柔弱，但劳拉的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持，“总得有人试着去解开神圣之源的秘密。毕竟它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不是吗？”
    “相信我，这不是一件好事。你难道希望长生不死的秘密落入圣三一教派的手里吗？”
    “当然不想。”
    “那么我希望你能继续你现在的任务，只要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加入我们，协助我们赶走康斯坦丁和圣三一。”
    “然后呢？”
    “离开这座山谷，然后你就会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我会和你一起对抗圣三一，但我的目标不会改变。”
    劳拉眼中钢铁般的决意并未消失，她需要的是答案，一个能够解开一切谜团的答案。当地人失望地离开了，但他还是告诉了劳拉村庄的位置和捷径。不仅如此，他还未劳拉指明了被苏联人用古拉格监狱掩盖起来的遗迹位置。虽然那里并非传说中的失落之城，但也从来没有当地人想要探索那个地方，因为那里太过危险了，他觉得劳拉可能会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我希望你相信我。”当地人在离开前说道，“永生不死并不是一件好事，劳拉。那不是人类心智能够承受的诅咒。”
    当地人的居住地是一片温暖的山谷，位于山脉的背风位置。再加上地热，这里生长着西伯利亚极为少见的阔叶植物。开启隐形的天空航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片特殊地貌，在一片白雪与岩黑色山体的广袤大地上，这片闪耀着阳光与绿意的位置如同镶嵌着山谷间的宝石。即便ca1特工没能找到当地人的居住地，间谍卫星能够精确地找到这个唯一可能有人长期生存的地方。
    得益于萨洛蒙的回归，传送门再次开启，天空航母不需要再次全力赶路。汉德特工已经命令一支特战小队去回收ca1那个倒霉蛋了，希望他没有长冻疮。
    萨洛蒙在指挥中心的全息投影屏幕上搜索着间谍卫星发来的地形文件。在行动之前，天空航母已经放出了几组无人侦察机对周边地貌进行细致的扫描，绘制出一张可供操作的地形全息投影——萨洛蒙原本想要直接找到失落之城，率领姐妹会和特种作战小队直接闯入其中夺取神圣之源。这样能够最大缩短任务执行时间，所有人都同意了萨洛蒙的想法。
    然而下方升起的浓烟打破了萨洛蒙的计划。
    不需要萨洛蒙下令，蒂塔立刻命令姐妹会出击。几架突击运输艇从山脉的另一边出现，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飞向这里，朝着闯入此地的圣三一重型武装直升机开火。另外一些身着动力装甲的人造人则启动钢铁羽翼跳下运输机，她们在空中就拔出武器，朝着地面上标记出来的圣三一雇佣兵开火。正在被屠杀的当地人和正在屠杀当地人的圣三一都不明白这股武装力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没等雇佣兵们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姐妹会的链锯剑就已经粉碎了他们的骨骼和防弹衣，大口径爆炸子弹轻而易举地将人体炸成两截。
    柳德米拉和莉莉娅穿过浓烟，用手上的爆矢手枪点射，将任何朝她们开火的人射击。姐妹会的目的是镇压这里，而不是保护当地人，就算是当地人打算用弓箭进行反击，也会遭到姐妹会的武装对抗。只不过在莉莉娅开枪之前，那个和劳拉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男人就摇摇晃晃地挡在了她面前，看上去接连的爆炸让他失去了平衡感。根据作战指挥系统的提示，这个人属于保护目标。
    莉莉娅只能强迫自己放下手枪。
    “停下！快点停下！他们都是我的子民！”他见莉莉娅停手，连忙招呼自己的族人不要攻击姐妹会。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着天空大喊，“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over

 第五百六十八章 神圣之源的秘密（第一更）

    !go    这是斯蒂芬妮为萨洛蒙雇佣来的顶级厨师制作的餐点。她花了大价钱买断了这些厨师终生的服务，让他们在天空航母上服役，就为了给指挥层提供美味的食物。萨洛蒙很遗憾他没有时间品尝许久味曾吃到红油小串，但是分量极大的特供安格斯牛肉汉堡足以让他躁动的胃部在指挥行动时安分下来。他所吃的每一样东西都经过了严格的检测，所有东西都要与黛娜登记的食谱吻合，确保所摄入的食物能够让他保持健康。
    当然，那是以人类的身体素质为标准，萨洛蒙可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体是由大地母神亲手打造的，他摄入的食物量远超普通人的分量。他喜欢这个厨师自制的酸黄瓜，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夸奖那个家伙。
    就算正在进食，他的眼睛也紧盯着上百位姐妹会动力装甲视觉辅助系统传输上来的视频信息。头盔内部的拾音器会将爆弹枪震耳欲聋的枪声降噪，然后放大对话音量和环境音量，避免错过重要信息。那个当地人的声音被精确无误地传输到了天空航母上的指挥中心，让正在忙着往嘴里塞食物的萨洛蒙差点被噎住。萨洛蒙看到这个男人极为娴熟地施展高超的战斗技巧，用一把匕首杀死了拿着步枪的圣三一雇佣兵。
    大脑边缘闪烁着微光的蓝色星尘突然炸开，来自未来的预言和命运的阴影扑上来撕咬着他的意识。他认得这个男人。虽然萨洛蒙未见过他，但他的记忆、他的预言却告诉他，这个男人与他认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方对他也有印象，以至于突击运输艇的液压舱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立刻就锁定了站在一众人造人中间的萨洛蒙。无需多言，他认出了萨洛蒙，然后相当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你他妈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那个男人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努力笑了笑，眼神里却充满了悲哀。他说的是相当古老的希腊语，萨洛蒙对这种语言非常熟悉。雅典娜曾经教导他使用这种语言解读希腊神谕和魔法。“我知道你永生不死，但我却不知道你还有变年轻的本事。该死的魔法！”
    他突然叹了口气。他的身后就是冲天的浓烟，橙红色的火舌不安地舔舐着布满霜雪的植物，缓慢且坚定地融化着万年不变的冻土。他的表情十分忧郁，仿佛身后的大火与死亡的臭味距离他十分遥远。他漠然地无视了脚边姐妹会留下的死尸与臭血的溪流，反倒是萨洛蒙出现在他面前这件事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看起来他似乎没有想过萨洛蒙会真的出现。
    这里的战斗结束得很快，人造人们如同刮过山脊的白色狂风，轻而易举地熄灭了圣三一微弱的火苗。她们跳上突击运输艇，向着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指示的圣三一指挥部冲了过去。她们会消灭那些雇佣兵，然后为萨洛蒙获得关于圣三一的情报。
    “你是来结束我的使命吗？我真的可以解脱了吗？”
    “我不知道，我还有很多事不知道。”萨洛蒙摇摇头。这个男人体内的能量说明了他不是普通人，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一般人的的灵魂可不会如此衰老，他甚至能够闻到这个人灵魂腐烂的气味，就连超维度细菌都不想靠近他。“我需要你为我好好解释一下，不死的先知。我们有时间慢慢说，圣三一不会是那些女孩的对手。”
    这个男人名叫雅各，他身边的那个红发女孩名叫索菲亚，劳拉曾经见过她。蒂塔的手下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处烽火台找到了劳拉·克劳馥，当时她正在与圣三一的雇佣兵战斗。她先是惊喜于萨洛蒙的出现，紧接着她就充满疑虑地盯着秘法师，因为她不知道萨洛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否是想要获得【神圣之源】。
    “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说。劳拉，我保证你会知道你想要的所有真相。”萨洛蒙跟着雅各身后，走进了当地人建立的观测站。不需要再次翻山越岭，机动性极强的突击运输艇会把他们运送到指定位置。雅各的女儿索菲亚对萨洛蒙以及一众人造人的出现如临大敌，以致于她与劳拉迅速达成共识，她想要劝说自己的父亲提高警惕，但雅各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萨洛蒙来这里的目的。
    “真正的宝藏并非神圣之源，”雅各和萨洛蒙一起走上观测站的阶梯，索菲亚和劳拉·克劳馥跟在他们身后，其他人则待在观测站附近，以防圣三一袭击。雅各对萨洛蒙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忘记这些事的，但我要告诉你，神圣之源只不过是副产品，而且是你亲手制造的。”
    劳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圣之源是萨洛蒙亲手制作的东西？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萨洛蒙的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了一千岁，这个人在交往过程中一直在欺骗她？
    “我不想欺骗你，雅各，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事实。”萨洛蒙向后瞥了眼情绪莫名有些激动的劳拉，然后看向雅各的眼睛，“我没有失去记忆，我的确不认识你，因为那是时空旅行的成果。未来的我跳跃到过去的时间线，通过过去的你为现在的我保管的东西。也就是说，你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我尚未经历，除非我完成这次时间循环，我才能在过去为你留下神圣之源。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未来的我要你帮忙保管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就像未来的我信任你一样。”
    雅各气呼呼地瞪了萨洛蒙一眼。
    “见鬼！我就知道你这个会魔法的家伙总会搞出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麻烦。你那个时候可没有告诉我这种事！”他挥舞双手，说，“早知道这件事有这么麻烦，我就不会恳求你拯救我了！”
    “我建议你从头说起，雅各。”萨洛蒙站在阶梯顶端，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雪山。当阳光从这片温暖的山谷地带洒向冰封的雪山时所呈现出的人间绝景让萨洛蒙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关系到时间循环。这里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过去。如果让我漏了什么细节，现在的你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甚至……”
    甚至是索菲亚。
    雅各看了眼依旧懵懂无知的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可真是卑鄙，萨洛蒙。”他说，“你预言过我有一个女儿，却没有告诉我她会在这个时候诞生。来吧，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over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千年的守望（第二更）

    !go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故事，光是雅各和萨洛蒙的相遇就足以说上几个小时。在场的众人都很好奇过去发生了什么，再加上萨洛蒙已经派遣人手去消灭圣三一，雅各才有时间慢慢道来。在雅各的故事中，萨洛蒙伴随着一阵金色的光芒出现在人间，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不一般。
    对于劳拉提出的疑问，雅各是这样解释的。“因为他要求我以宗教的名头掩盖【神圣之源】的存在。”雅各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那是魔法，死而复生就是邪恶的巫术。如果那是神迹，那我就是堪比耶稣的先知。我不知道你怎么对耶稣有这么大的恶意，但我知道你的恶趣味造就了圣三一对我的追杀。”
    “我可以道歉。”萨洛蒙耸了耸肩，这让他看起来颇为人性化，不再是从突击运输艇上走下来的那个金色大只佬。“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使用宗教为噱头，那些不曾受过教育的平民是绝对不会跟随你的，甚至是拜占庭皇帝也不会帮助你。”他说，“如果不是以宗教为噱头，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既然所谓的死而复生都是魔法，那为什么在叙利亚的壁画上还绘制有穿着巴洛克风格盔甲的天使画像？你应该知道那不是天使才对！”接受了治疗的劳拉艰难地摇了摇头，她看向萨洛蒙，“那么那个金色的天使究竟是什么？难道那也是魔法吗？”
    “不，那个金色天使就是他委托我保管的东西，一个不知道还不能被称为人的东西。那只不过是隐藏在基特城的秘密之一，他要求我保管的不止这些。别这么看我，索菲亚，我完全弄不明白他要我保存的其他东西是什么。”雅各走向观测塔中央吊起的巨大铜环，“如果不是那个金色天使，单凭那些几乎没有战斗能力的平民，我们完全无法逃离圣三一和蒙古人的追杀——但是祂醒来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在我以及这项任务面临生死存亡之时才祂才会勉强苏醒。我召集了一群技艺超群的工匠，命令他们打造了宏伟的基特城，保护金色天使的沉睡之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基特城的外围，至于神圣之源……”
    “是贤者之石。”萨洛蒙插嘴道。他从先知身上感受到的力量包含了四元素和以太，类似的项目在不朽之城中也在进行，而且优先级极高。“所谓的神圣之源，很有可能是我仿照真正的贤者之石创造的东西，先知的死而复生就是使用了那块仿制品。”
    “你没有教过我如何使用贤者之石，萨洛蒙。”雅各的表情越来越轻快，仿佛萨洛蒙的到来意味着他所期盼的事情即将完成。“你给我的是一个仿制品，而且质量不怎么好。”他打趣道，“所以为了在金色天使沉睡之时拥抱自保能力，我就稍稍使用了一下那东西。如果你想抱怨的话就趁现在吧！”
    “我为什么要抱怨？”
    “因为我要告诉你，我对贤者之石的使用方法完全模仿自你。我组建了一支不死的军队来守护金色天使。现在那支军队叛变了……”
    萨洛蒙叹了口气。
    永生不是没有代价，而且对于那些死了许多次的士兵来说，他们的灵魂会在一次次死而复生中被贤者之石吞噬。再加上雅各的操作不规范以及普通人孱弱的意志，用不了几次，那些士兵的灵魂就会被彻底吞噬和腐化。而持有【神圣之源】的雅各必然是未来的他精挑细选的人才。雅各还不知道萨洛蒙已经通过菲尼克斯的眼睛知道了这件事，他说，“如果你要重新拿回那个金色天使的话，就需要消灭那些盘踞在基特城的不死士兵。有蒙古士兵，也有拜占庭士兵，甚至有我在路途中说服的圣三一骑士以及来这里开拓的苏联人。我只希望你带的人手足够，因为你要面对的可不是一些普通士兵。”
    萨洛蒙看向站在一旁的劳拉·克劳馥。
    “我们需要一位考古学家协助发掘工作。”他说，“别再惦记神圣之源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你展示真正的贤者之石，只要你帮助我完成这项任务。我很需要那东西。抱歉，劳拉，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这和我是否是神秘主义者毫无关系，我发誓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哦！你的拳头可真够重的！”
    劳拉·克劳馥对于魔法世界对现实世界历史的蹂躏表示了极度的不满。谁也不知道考古的时候挖出来的文物是不是哪个现在还活着的老家伙用过的家具，就比如这次，谁也不知道神圣之源竟然出自萨洛蒙之手，这简直是对她父亲过往坚持的一种嘲讽。也有可能是因为萨洛蒙平时的表现过于平易近人，导致劳拉根本没法把他往黑暗深邃方面想。
    “雅各。”萨洛蒙拍了拍不死先知脏兮兮的外套，“我需要你动员你的族人加入这项工作。你们未来没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就算这批圣三一被消灭，其他圣三一也回来找你们。我邀请你们加入不朽之城，你的所有族人。”
    “那我们要去做什么？”索菲亚问道，“我们的族人就是为此而生的！”
    “不再是了，有更伟大的事业等待着你们。”萨洛蒙说道。雅各闭上眼睛，点头同意了萨洛蒙的说法。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放松，一千多年的守望终于结束了。
    “女孩应该也有继承权吧？”他说，“索菲亚将获得我的一切。”
    “是的，我看得出来，忠诚的血液在她体内流淌。”
    “你在说什么，父亲？”索菲亚满脸不解地问道，她的心中产生了某种不详的预感。自小时候起，她的父亲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就让她视之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无论是何种疾病，雅各都能通过亲手制作的草药将其治愈。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不会受伤，可如今她却看到了雅各灵魂上永远不能愈合的创伤。
    “我活得太久了，索菲亚。永生不死是一种诅咒，那不恩赐，而是人类的心智无法承受的诅咒。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幸运获得了死而复生的机会罢了。我所有的能力都是虚假的，从来没有神为我降下神迹。你可以这样告诉族人，我是个一直在欺骗他们的骗子罢了。我这辈子遇到过最美好的事，就是遇到你的母亲，然后拥有了你。”他惨兮兮地笑了起来。雅各轻轻推开自己的女儿，在萨洛蒙面前单膝跪下。
    “我的守望就此结束。”他说，“你的剑可以抵消【神圣之源】的力量。我需要你为我解脱，吾主。”!over

 第五百七十章 我们还有时间（第一更）

    索菲亚拼命拉扯父亲的灰色大衣，表现得像是个幼稚的小女孩。
    她试图将雅各从这布满灰尘的古老石砖上拉起来。这个与劳拉初见时无比凶悍的女孩泪流满面。她是村庄里所有年轻人仰慕的对象，是率领族人与外人战斗的坚强战士，然而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再精准的弓矢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她不停地在心中质问自己过去是否太过忽视父亲——她以为父亲是刀枪不入的先知，一千多年来他用自己的智慧不断引领族人走出困境，可谁也不知道他深埋于灵魂中的疲惫。【神圣之源】能够治愈他的身体，但却无法弥补他的灵魂，妻子的意外逝世更是在他本就残破不堪的心智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真的很累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雅各低下头，苍白的阳光从观测塔顶端的小孔里照射下来，将他与萨洛蒙孤立在这泛着荒芜气味的建筑里。“就算您给予了我再多知识，我的心智仍然是个凡人。您不能要求我再多了，吾主，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您赐予我的该死的诅咒应该结束了。”
    索菲亚后退一步，拉开长弓，箭尖对准了萨洛蒙。她眼泪朦胧地看着秘法师，直到下一次眨眼，凯瑟琳的长剑放在她的脖子上。人造人面色不善地将手指放在启动按钮上，只需要轻轻一按，这个年轻紧致的脖子和美丽的红发就会被锋利的锯齿切断、绞碎成一滩血与肉的污泥。但萨洛蒙和雅各都没有理会身边的冲突，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未来我还会见到你。”萨洛蒙笑着说道，“只不过到了那时我才是记得一切的人，我相信未来的我肯定会嘲笑你一番。”
    “你的确这么做了。”雅各松了口气，笑意爬上了他的脸颊，在他眼角的皱纹里徘徊。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萨洛蒙弯下腰，轻轻按着雅各的肩膀。一千年的守望对于任何一个凡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就算是至尊法师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这种痛苦与鲜花、与阳光、与一切美好且新鲜的事物无缘，只能听着自己的灵魂慢慢腐烂时发出的无尽哀嚎，在漆黑的深夜里反复忍受梦魇的折磨。时间会在记忆里混乱，有时根本分不清记忆与现实之间的区别。“我知道永生是什么感觉，但现在不是时候。”萨洛蒙叹了口气，他想到了尊者，“雅各，你还有一些时间。我想，未来的我之所以会告诉你你会有一个女儿，可能就是为了让你多享受一些家庭的陪伴。这很重要，这是我们在这孤寂的宇宙与黑暗的未来中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了。”
    “我很抱歉，需要你独自去面对那个未来。”雅各说道。
    “没关系，我自出生起就做好了准备。你的决定呢？”
    “时间是一个循环，不是吗？我做出的选择不会改变。”
    “至少不是现在，雅各。”萨洛蒙说道，“你还有时间写写贺卡、饮酒、玩极限运动，在这项工作完成之前你还有时间。让我们先消灭了这里的圣三一，如何？”
    “说话算数，吾主。”雅各蹦了起来，轻松且愉快，仿佛他重新变成了未来的萨洛蒙遇到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我之所以带您来这里，就是因为这里通往失落之城。您想要的东西都在那里。建造那里的工程师制作了一份地图，这观测塔就是工程师检视建造过程的地方。您需要找到他们遗留下的成像仪器，就能获得失落之城的地图了。我也不知道您到底给自己留了什么东西，但我想您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看吧，我就说我们还有工作没完成。是不是我刚才答应了你就不会告诉我这个消息？”
    “反正您凭借自己的能力也能找出来，不是吗？”雅各笑着摇了摇头，“索菲亚，我们应当招待客人。让小伙子们享受一下他带来的食物吧，我们需要一场庆典！”
    “您不打算自杀了？”索菲亚睁着圆乎乎的眼睛问道。
    “别傻了，我可是死不了的先知。”
    萨洛蒙看向劳拉·克劳馥。“你这次不需要太过拼命了，我亲爱的考古学家。”萨洛蒙说道，“你可以耐心地探索，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我向你保证，你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包括你留给自己的礼物吗？”
    “嗯哼，这是不可能的。”萨洛蒙挑起眉毛，畅想着未来的自己会给现在的自己留下什么东西。这种想法类似于许愿，他现在确定了需要的东西，未来的他就会尽量为过去的自己准备。听起来有些滑稽，但事实确实如此。
    所有舰载机已经出发，但是为了对地形造成最小程度的破坏，姐妹会只能采用突击运输艇自身的火力加上空投作战小队来清理藏在深山中的雇佣兵。普通人的子弹根本无法穿透女孩们的盔甲，凯夫拉防弹衣和陶瓷装甲板也无法抵挡点五零口径的爆炸子弹，搭配来自天空航母下方搭载的机炮扫射，所有抵抗都在一瞬间被犁平——圣三一的首领康斯坦丁不是没有尝试过反击，但在天空航母那引发雪崩、引发舰体轻微倾斜的宏炮炮击之后，没有任何人坚持不投降。
    天空航母第一次实战的对手虽然只是几架武装直升机，但暴露出的问题却急需不朽之城的工程师们解决。现在不朽之城内还有一堆关于军备的创意等待实现，萨洛蒙决定让他们慢下脚步，好好查看过往的错漏。
    战场上没有寻找失误的机会，失误意味着死亡。
    他没有在西伯利亚停留太久。
    在确定几乎所有圣三一雇佣兵都被剿灭之后，萨洛蒙就乘坐天空航母返回了不朽之城，他在这里留下了一支姐妹会的精锐小队、几艘突击运输艇和大量的补给，确保女孩们会把他想要的东西带回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菲尼克斯，它承担着掌控全局的责任。
    劳拉饶有兴致地参观了一下这座位于罗马地下奇迹般的城市，然后她就跟着萨洛蒙走进了牢房：这里关着她的继母和圣三一的首领康斯坦丁，萨洛蒙决心通过这两人的嘴问出圣三一的具体信息。安娜，也就是劳拉的继母在被抓获之后看上去非常沮丧，不朽之城的医务人员告知了萨洛蒙安娜的身体状态不容乐观。康斯坦丁最开始表现出了狂躁症的症状，但很快他就沉迷在祷告中不可自拔了。
    “听起来像是牛津大学的学生社团，我很肯定圣三一的总部就在英国，而且成员大多读过牛津。”萨洛蒙摆了摆手，表情看上去十分钟揶揄，常人很难想象他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什么样的心理冲击。即便知道了，也只能称赞他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强大得过头了。“我闻得出神学院那帮子唠唠叨叨的神棍身上愚蠢的气味，我可是物理系的学生。”

 第五百七十一章 项目进度（第二更）

    !go    “你可以把他们交给法律。”
    面对劳拉天真到极点的话语，萨洛蒙只能送给她一个十分可爱的无奈眼神。像圣三一这种能够存活到现代的古老教团，无一例外都是像医院骑士团那种资本化的财阀联姻体系，只有那些资本化运作的教团才能存活下去，除了圣殿骑士团那种过于嚣张的财团之外。如果没有财阀资助，或者说财阀本身就是圣三一，单凭一个只有信仰的教团可买不起武装直升机，就算是罗马教会也没有这个能力。至少表面上没有，萨洛蒙可是知道罗马教会背地里的刀刃有多锋利。
    至于那个该死的莫鲁，他似乎拥有了点预言能力。当萨洛蒙返回地球之后就收到了他发来的电子邮件。当然，一向厌恶教会的萨洛蒙照例选择了无视，让莫鲁神父的精心措辞打了水漂。
    萨洛蒙可以确定，那些不朽之城在西伯利亚打下来的武装直升机很有可能就是英国向美国购买和改进的阿帕奇直升机。再过几天，武装直升机训练坠毁的消息就会出现在首相办公桌上摆放的红盒子的最底层，勤劳且诚实的常任次长将会极为贴心地在事务繁忙/首相醉酒/凌晨三点的时候提一嘴这糟心的消息，确保首相的知情权。这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高级公务员们将会为他们的物价指数退休金、爵位、板球赛球票、歌剧院门票以及参加过的每一场酒宴尽职尽责。
    他委婉地回绝了劳拉的请求。
    他保证不会要了这两人的性命之后，便把一直在提问题的劳拉·克劳馥送回了西伯利亚临时建立的工作站。不朽之城本身就是一座充满了文物与历史遗迹的伟大地下城，从古埃及遗物到现代科学无所不包，劳拉在萨洛蒙整理出的博物馆内流连忘返，她在这里的发现几乎让她忘记了西伯利亚的失落之城。
    那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萨洛蒙留在那的工程小队也忙得不可开交，例如焚烧尸体和重建家园。虽然雅各已经打算让索菲亚率领族人加入不朽之城，但是在此之前也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第一条就是接受科学教育。雅各能教给族人的只有生存的本领、哲学以及神学，除此之外他们懂得很少。大部分村民都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和电脑，就连最基本的无线电通讯也需要进行学习。
    雅各是个例外，他作为萨洛蒙精心挑选的先知拥有超出常人的学习能力，这种学习能力也遗传到了索菲亚身上。她在未来将会成为族人们的首领，继续领导着他们生存下去。对于萨洛蒙要求他们抛弃信仰的建议，索菲亚选择了无视。不是因为这个女孩现在还对可能会夺去她父亲的人抱有敌意，她完全是从实用的角度出发——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并非真正的先知，但盘踞在村庄长达千年不变的信仰才是真正的凝聚力，支持着她的父亲从拜占庭一路走到西伯利亚。
    即便这种信仰完全虚假，即便索菲亚再无知，她也不会放弃这股力量。
    萨洛蒙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相信只要经过科学的教育，那些人就会发现那些只能骗小孩的信仰话术有多么愚蠢。科学与理性才是不朽之城进步的主流，所有宗教信仰皆为愚昧无知，这是萨洛蒙为整个组织定下的基调。他在返回不朽之城后就找到了忙得晕头转向的斯蒂芬妮，然后轻轻拥抱了她——顺便检查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不出意外，斯蒂芬妮健康得很。繁重的工作没能压垮她，她的精神状况也非常好。至于萨洛蒙担心的天赋问题，斯蒂芬妮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告诉斯蒂芬妮，他自作主张为她安排了一场强化手术用以延缓衰老，那是生物实验室的成果，能够促进端粒分裂和dna重组。搭配上昂贵的生物炼金药剂，她能够恢复二十岁的青春活力。
    斯蒂芬妮非常感动，尤其是当她听到萨洛蒙要将外星技术交予她的科研部门之后，她更是确定是自己在萨洛蒙心中的地位。萨洛蒙要求斯蒂芬妮的科研集团专心研究外周神经连接，而不是已有放大编译电信号这种容易干扰的方式。
    萨洛蒙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他要巡视的地方很多。例如地下牢房里的罗蕾莱，萨洛蒙出发之前她就被锁在拘束刑具上，期间没有人帮她解除束缚，她就一直关在那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意识仍在活跃，与她作伴的之后自己的回声。这种极致的安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以致于他在将罗蕾莱的镣铐解除之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f*ck me！”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已经成型，萨洛蒙随时都能将她投放到阿斯加德进行工作。
    她将会成为萨洛蒙最最重要的间谍，牵扯到未来的伟大计划。
    玛雅·汉森的基因炼金实验室也需要照顾。
    萨洛蒙花了一些时间查验了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的工作，以及玛雅·汉森的对历史名人的神经表观遗传学实验。实验体的表现都被玛雅·汉森交给了萨洛蒙查阅，其中萨洛蒙最关心的还是圆桌骑士基因组的那批实验体。如今基因编辑技术在不朽之城内已经成熟，借助萨洛蒙分享的恐怖知识，生物实验室正在向一个目前地球上尚且无人探索的领域进发。
    他们当然无法和克里人一样重现天神组对人类的基因工程，但是随着那批外星技术的解封，生物实验室一样会获得技术支持。他们毫无疑问会获得诺贝尔奖，但可惜的是这些实验终究不能为人所知，因为这项实验有太多违背伦理道德的地方了。
    光是使用重罪犯作为活体实验这点就足以让萨洛蒙背上国际刑警的通缉。
    至于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会让同样是竞争对手的美国情报部恨不得萨洛蒙身后中八枪自杀。没有人能比他们更讨厌窃取全世界互联网信息的行为了，因为这属于他们的工作。只不过萨洛蒙对于身份的保护一直相当到位，事到如今仍然没有局外人知道他参与过纽约之战和伦敦之战。就算有人知道了，身处国务院的吉迪恩·马利克也会出手帮助。
    萨洛蒙至今仍不知道马利克家族发生了什么事。在他错过的一篇新闻报导里，吉迪恩·马利克已经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
    “晚上好，亲爱的！”萨洛蒙捧着一大捧玫瑰走进了公寓，迎面而来是一只飞过来的猫咪和子弹。贞德把手边一切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都派上了用场，包括刚刚还在吃猫粮的柴郡猫。萨洛蒙转手接住猫咪，躲过子弹，将一支玫瑰插进了贞德的枪口，最后又把那一束玫瑰放进贝优妮塔的怀里。黑发魔女翘起嘴角，满意地推了推眼镜，映照在木制地板上的蝴蝶阴影愉快地扑扇着翅膀。
    她敏锐地发现了萨洛蒙的不同。
    “嗯~”她拖长了迷人的尾音，“看来boya你出门之后学习了很多东西嘛。”!over

 第五百七十二章 监控（第一更）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第五百七十三章 未成年保护法（第二更）

    !go    就算萨洛蒙去了银河系边缘一趟不朽之城的体制也能正常运作，这完全是斯蒂芬妮个人的功劳。这种稳定的体制也是萨洛蒙想要的。尽职尽责的九头蛇之女对萨洛蒙安排的任务完成得一丝不差，逐步扩张的监控网络带给了外勤人员极大的便利，让维多利亚·汉德能够始终蒙着那层国会灰色小组的皮执行任务，为不朽之城不断获取资金、情报和设施。萨洛蒙并不想建立一个废墟上的国度，所以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任务相当关键。
    得益于早年神盾局的无限制扩张，如今许多九头蛇特工仍在逃亡。由于美国是神盾局最大的金主，神盾局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美国的情报部门。因此谁也不知道那些逃亡的九头蛇特工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样的秘密。汉德特工现在需要和美国军方抢时间，接着给国会老爷擦屁股的名头替不朽之城攫取利益，豢养那只阴影中匍匐的巨兽。因此西伯利亚的任务一结束，她就带着自己的小队重新回到了航母上，继续对尼克·弗瑞遗留下来的秘密进行搜查。
    萨洛蒙回归的消息很快就被复仇者联盟的成员知晓了，他公开在牛津大学活动，没有隐藏踪迹的意思。这让一直追踪着九头蛇余党的复仇者联盟注意到了他。
    斯塔克非常好奇萨洛蒙去了哪里，但娜塔莎·罗曼诺夫遵守了誓言，没有告诉其他人秘法师的下落。萨洛蒙的回归还引起了复仇者联盟成员之间的一些争论。有人认为——主要是史蒂夫·罗杰斯。他认为萨洛蒙现在应该好好学习，然后找个好工作，然后再考虑是否加入复仇者联盟。这种老派的观点让托尼·斯塔克颇为不屑。
    他着重阐述萨洛蒙的智商和能力，他认为萨洛蒙不需要去找工作，斯塔克集团养得起一个魔法师。班纳博士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他认为萨洛蒙应该多发表几篇论文，拥有几项不错的发明，这样斯塔克集团就必须以工业集团ceo同等水平的薪资雇佣他了。
    “我还留着他那件化学分析仪的专利呢！”斯塔克提及了一件陈年往事，他看向罗曼诺夫特工，因为她是唯一可能知情的人。“就是欧盟青年科学家大会上展示的那个！那东西的技术相当先进，斯塔克集团制造的实验设备就用上了那项技术。我保证他允许过了，就在后台，他亲口允许我使用那项技术的。现在每一秒钟斯塔克集团都在向他付钱，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来领过而已。”
    “咳咳！我只有一个问题！”一直插不上话题的克林特举起了手，“难道萨洛蒙不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吗？”
    “当然不是！纽约之战的时候他几岁？15？16？”托尼·斯塔克连忙摇头，“未满18岁，还属于法律上儿童的定义。或许他和尼克·弗瑞认识的时间还要早于索尔抵达地球，但我认为当时的尼克·弗瑞应该还没有打算把14岁的孩子招募进复仇者联盟的打算。小孩子心理太不成熟了。好吧，萨洛蒙是个怪胎，他是个例外。”
    “注意言辞！”
    “好吧，老家伙。”
    “我部分赞同这种说法。”罗杰斯队长说道，“太年轻了，那个年纪应该在上学。”
    斯塔克用自己的啤酒瓶碰了碰罗杰斯队长的。这是他专门找来的啤酒，就是为了给史蒂夫·罗杰斯过去的口味。毕竟现在就连可乐的味道都不一样了，但斯塔克还犯不着往可乐里加可卡因。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史蒂夫·罗杰斯那个时候根本喝不起修道院啤酒。
    “但他是魔法师。他没有收养记录，伪造出生证明并不困难。”克林特摊开手，“说不定他只是看起来像是未成年人，实际上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
    罗曼诺夫特工用无奈的眼神看向自己老朋友。最初尼克·弗瑞也有这种想法，但直到她找到了萨洛蒙出生后又失踪的那间教堂，和神父交流之后她才确定了萨洛蒙的出生日期。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魔法师都是一群驼背老太婆、瘸腿老头、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满口烂牙，拄着一把弯弯曲曲挂着骨头、金属和死鸟的木杖，身上的跳蚤比神秘氛围更具杀伤力。
    克林特的猜测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视，他只能摆着手认输。
    “他非常富有，伊顿公学的学费可不便宜。”罗曼诺夫特工说道，“就以往的神盾局调查来看，萨洛蒙名下拥有许多财产。比起九头蛇，不如担心国税局会先找上他吧，那帮人可不好惹。你替他的专利交过税了吗，斯塔克？”
    她透露的信息都是截止神盾局覆灭以前，在这之后的情报她一条也没说。克林特也没有多嘴，默认了罗曼诺夫特工保留情报的行为。
    托尼·斯塔克抿着嘴，摇了摇头。他可没有费心把萨洛蒙的专利费转移到慈善基金，或者是开曼群岛的皮包公司，这些富人常用的避税手段无一例外都是逃脱国税局监管的方法，斯塔克自己也经常使用。
    当然，这要看那年是哪个党派当政。
    “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九头蛇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了。事实上，他在高中的时期就曾经杀死过一支当时还是神盾局小队的九头蛇，你可以想象当时尼克·弗瑞有多生气。但我公正地说，魔法师是会读心术的，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才会选择动手。”
    “这的确很公正，罗曼诺夫特工。”斯塔克说道，“那么他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尼克·弗瑞？”
    “他为什么要说？神盾局只是打扰他生活的陌生人而已。魔法师都是一群脾气古怪的人。根据神盾局调查，那可能不是萨洛蒙第一次杀人……”
    “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为什么我过去不知道？”史蒂夫·罗杰斯皱起眉头，“就算是在战争时期也不会有14岁以下的士兵。居然没有人跟我说过萨洛蒙自身的处境？尼克·弗瑞肯定知道，他绝对是为了让萨洛蒙帮忙才不告诉我们这件事的。罗曼诺夫，这件事你也有责任。”
    “那好吧，我们不如问问当事人怎么想。”
    “一帮幼稚鬼。”萨洛蒙面露鄙夷，挂断了电话。他才没时间关心法律上的问题，他还有很多事要忙。请假之后该补上的课程有很多，再加上萨洛蒙的跨专业属性，让他不得不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骑自行跑遍牛津的各大图书馆，凭借自己与教授的关系借取某些藏书。有些书在出版之后就再也没有印刷过了，有些干脆就是手抄本，根本没有人想着整理后出版，这种情况在历史学方面尤为严重。他今天算运气好，不需要去其他大学或者找劳拉借书。鬼知道教授是怎么指定那些偏门书籍的——大概一百多年来除了政治和经济专业的学生，大学生的书单就没有变更过吧！!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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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失落之城的主人（第一更）

    !go    萨洛蒙没有理会复仇者联盟追捕九头蛇的行动，他完全把那件事当做笑话看，他现在就指望着这个笑话过活。在美国扶持的大资产阶级买办手底下，盘踞在索科维亚的九头蛇竟然成为了良心组织、民族之光。马克西莫夫姐弟不止一次向萨洛蒙诉说过买办阶级的残暴，就连搞恐怖组织和封建制度都要比买办要先进。至于索科维亚到底有多穷，萨洛蒙查阅的资料告诉他，这是一个连苏勋宗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都扶不起来的国家。
    苏联解体之后，当地接连爆发了一场又一场武装政。亲美政权上台，总统成为了美国的买办，试图将索科维亚打造成美国的后花园。然而事实证明，索科维亚的工业实力当不了乌克兰，国内的石头比土壤还多，农业只有烟草，更没有什么家底可以卖。索科维亚毫不意外地沦为了美国的厕纸，就连仅有的国际新闻版面也被邻国乌克兰分走。旺达·马克西莫夫如果不是混沌魔法傍身，萨洛蒙就只能在不朽之城姐妹会的新兵训练营里见到她了。
    但毫无价值的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没人瞧得上这个国家，以至于索科维亚的民生在内战之中居然还勉强过得去。马克西莫夫姐弟所住的乡村更是毫无价值，除了当年那场反对派发起的内战以外，这里再也没有经受过战火，至少没有沦落到菲律宾穷人吃泔水的地步。
    因此复仇者联盟在索科维亚获得的绝对不是欢迎，他们在某种层面上代表的就是西方入侵者，和当地买办沆瀣一气的暴力集团。然而无论是托尼·斯塔克还是史蒂夫·罗杰斯都不曾认识到这个问题。一个是大资本家，一个是从未见过美国输出“民主”结果的超级战士，虽然后者已经在学习的路上，但他还需要时间。史蒂夫·罗杰斯看到了拉美国家的惨状之后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然而他现在还忙着追逐自己过去的同伴，没有时间思考这些。至于托尼·斯塔克，他则与这种思想彻底绝缘。他虽然不再售卖给美国政府武器装备，游说美军撤军，并且采用了更简单直接的方式来打击恐怖组织。
    他自己去处理恐怖组织。
    自打斯塔克集团的高科技装备的走私渠道中断之后，那些曾经被美国培养的恐怖组织没有高科技导弹（就算有也不会用），也没有空军，托尼·斯塔克穿着一身钢铁战衣如入无人之境。这种情况在神盾局还存在的时候完全可行，但如今已经没有了神盾局，斯塔克打击极端宗教组织的脚步也被迫停止。这个按捺不住的大资本家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追捕九头蛇的行动中去。
    萨洛蒙带着不朽之城在一旁冷眼旁观。
    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会定期向他汇报复仇者联盟的行动，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也在寻找科尔森小队的踪迹，斯蒂芬妮·马利克更是如同一只趴在九头蛇情报网络上的巨大蜘蛛，择人而噬。除了斯蒂芬妮，谁也不知道萨洛蒙在世俗世界的权力和力量究竟有多大，他名下掌控的资产究竟有多少。
    他从不囤积财富，每一张钞票都会被他投入工业发展和科学实验，他敢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人能比自己更重视科学技术为人类带来的发展，也没有一个人能掌握如此之多的先进技术。再加上姐妹会的定期扫荡和解救行动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兵源，小型铸造厂日夜不停地运作，让不朽之城的军备仓库里堆满了高科技制式装备。根据斯蒂芬妮的估计，在彻底吃下九头蛇和神盾局之后，萨洛蒙手头的力量不仅能在人均胎教的非洲发动武装政变，打下半个拉美或者中美洲应该不成问题。
    或许还能打赢一场马岛战争，对手是英国。
    但萨洛蒙还是专心种田，积蓄力量，厚厚的建设计划堆满了斯蒂芬妮的资料柜。
    他要的是建设而不是战争。
    就在瓦坎达的眼皮子底下，斯蒂芬妮正在全球招募科学家和研究员，打算实行萨洛蒙的火星铸造厂计划，彻底让不朽之城摆脱瓦坎达的工业基础，将其打造为未来的工业产品产出地、高科技研发中心和军火库。跟随那群科学家一起抵达火星的除了自动化的建设设备，还有即将从南极厚厚冰层下被挖掘出来的天神组尸体。
    那将会是最高等级的研究计划。
    无论苏睿如何抗议，萨洛蒙都坚决禁止任何火星铸造厂名单之外的人去进行这项研究。他给出的理由也相当有力且无法反驳：天神组尸体内有许多未解之谜和生化危害，需要大量施法者进一步处理。作为专业人士，萨洛蒙当仁不让。
    瓦坎达国王特查卡不是不知道萨洛蒙的小动作，但他只能配合。因为瓦坎达是个宗教氛围浓厚的散装部落政权，国家领导人身兼神权领袖，各部落酋长也是如此。除非国家即将灭亡，要不然团结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就算特查卡想要对萨洛蒙动手，黑豹神芭丝特与秘法师之间的协议也会阻止他。
    这就是萨洛蒙在几年间发展起来的势力，除了极少数人，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在牛津大学图书馆里看书的年轻人是位标准的军阀，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武装力量已经超过了许多小国。斯蒂芬妮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她对于萨洛蒙来说就如同左右手，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奸巨猾的吉迪恩·马利克想要就此提出建议，但是却被斯蒂芬妮无情拒绝了。斯蒂芬妮知道萨洛蒙的寿命有多长，而萨洛蒙也为她安排好了之后百年的事。在这个野心勃勃的九头蛇之女看到了未来，马利克家族的重要程度根本比不上萨洛蒙的事业，在斯蒂芬妮眼中，只有萨洛蒙这样的人才能率领人类抗击外星人。
    然而抗击外星人只不过是萨洛蒙未来计划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罢了。
    如此忙碌的萨洛蒙自然拒绝了那些终于发现他成年（19岁）的复仇者联盟的邀请，他还有事要忙。经过工程小队、战斗小队和当地人的工作，基特城终于被从厚厚的冰层以及山体中挖出来了——只不过施工过程有些粗暴。为了赶工期，天生乐观的人造人凯瑟琳下令对掩埋失落之城的冻土进行爆破。她用自己手上的权限发射了几枚大当量的钻地导弹，同时也引发了一场大雪崩。
    但清理积雪总比清理冻土容易得多，直接将工期缩短了五分之三。
    与此同时，这也让索菲亚看到了不朽之城的实力。天空航母距离太远，不够直观，钻地炸弹和炮击阵列足以让顽固不化的当地人好好考虑一下是否坚持信仰。当然，萨洛蒙的归化政策也没有那么强硬，雅各不死先知的身份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失落之城第一次迎来了它的主人。!over

 第五百七十五章 探索基特城（上）（第二更）

    !go    索菲亚擦了擦脖子上的热汗。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女孩来说，登陆点的气温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气温，她只觉得自己的皮肤被几百根针反复刺激，变得通红刺痛。相比起索菲亚的窘迫，劳拉只是脱掉了登山装，穿重新穿上的皮夹克。
    “你们最好还是准备一些厚实的衣服。虽然那对战斗毫无帮助，但冻死在这里就太蠢了。”凯瑟琳作为滥用钻地炸弹的罪魁祸首，不仅没有受到来自不朽之城的惩罚，反而受到了蒂塔的嘉奖。姐妹会的核心理念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不顾一切，仅仅是一次雪崩根本无法吓住她们。凯瑟琳愉快地按下了突击运输艇上的按钮，伴随着闸门的开启，干燥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她跳下运输艇，用钢铁高跟鞋踩碎了一块和不知名物体粘在石砖上的焦黑碎骨，一些熔化的、看不出形状和用途的黑乎乎的铁器散落在登陆人员的脚下，还差点让索菲亚崴了脚。
    在这里等待着她们的是一只金红色的大鸟。它趾高气昂地看着女孩们下了运输艇，直到凯瑟琳向它行礼，高傲的不死鸟才放下了头颅，向凯瑟琳示以问候。这就是登陆点干燥的原因，菲尼克斯将所有前来阻止它的死人烧成了灰烬，将每一丝水分蒸发殆尽。菲尼克斯就是这场任务的底线和保险丝，无论如何它都会保证那些女孩能够完成任务。
    如果不是彻底熔化所有冰雪可能会带来一场彻彻底底的生态灾难，菲尼克斯将会十分乐意完成这个任务。
    然而在登陆点之外，这个过去用来赞颂神明的失落之城只有腐朽的死人还在徘徊，腐朽与融化的雪水浸润了这里的每一座建筑，千年前放置在这里的石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刺骨的寒冷。时至今日，进入失落之城的人们依旧能够看到基特城精致的浮雕和城市布局，以及随时可见的特殊十字架。与当时流行的中世纪密集城市规划完全不同，充满了古希腊时期的艺术美感，整座城市宛若一个大型神庙。雕塑、壁画和立柱遍布整座城市，可以看出雅各当初的计划有多么宏伟，他想要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地上神国。
    但现在这里只有死人。
    由于雅各的错误操作，维持他生命的【神圣之源】反被那些他复活的士兵所控制。
    一千多年后，只有那些穿着铁甲的死者还在城内游荡，甲片的碰撞声伴随着反复凝结的雪水永远地镌刻进了失落之城的石砖缝隙里，在燃尽的骨与血之间回荡不止。走出了登陆点，失落之城的气氛立马变得阴森恐怖。或许是突击运输艇的引擎声引发的共振，巨大的冰石笋从天而降砸个不停，震得人脚底发麻。面对如此景象，凯瑟琳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携带重型喷火器了——如果使用最新研发出来的化合燃料喷火器，再加上几枚火箭弹，她有信心能够一个人清除所有障碍，根本无需等待慢吞吞的工程队来进行安全性施工加固。
    她异想天开地想要开着突击运输艇击落石笋，但很快就被较为稳重的人造人制止了。
    就在凯瑟琳等待后续工程队进入同时发呆幻想着自己被君主嘉奖的时候，索菲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小时候就听过基特城的故事，但雅各所讲的那些故事无一例外都不曾提到过基特城的现状，当时年幼的索菲亚也无心深究，因为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玩泥巴和打雪仗更重要的事了。只不过在雅各的坚持之下，索菲亚才没有以胎教肄业的水平成为无知愚民，她会说希腊语，并且极为精通，能够看懂那些劳拉看不懂的石碑。
    她还会数学，这完全是雅各强迫式教育的成果。清剿小队带上劳拉·克劳馥是经过不朽之城内政办公室同意的，虽然凯瑟琳不喜欢这个试图捣蛋的考古学家，但她依然执行了那份带有印章的命令。
    正因如此，劳拉和索菲亚才能加入这支队伍，而不是被凯瑟琳赶走。
    “我会尽量避免使用火炮轰击那里，但前提是你听从指挥，不到处乱跑。我不知道为什么君主这么喜欢你，但是你在这里必须听从我的。”凯瑟琳指着远处基特城的要塞大门说道。为了能让物质运输车辆通过，凯瑟琳必须命令工程小组对塌方的设施以及山岩进行清理。即便被岩石砸塌的民居几乎没有多少考古价值，但这仍然引起了劳拉的不满，直到凯瑟琳拿出了她在日本和叙利亚的考古行动报告。
    走哪塌哪的劳拉·克劳馥终究还是没话说了。索菲亚也没有反对，因为这里的景象和她小时候听说的失落之城差别极大，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我们会在君主到来之前彻底清理那些不死的士兵。”凯瑟琳说道。
    “他会来？”劳拉惊讶地挑起眉毛。她早就习惯了这些穿着高科技动力装甲的女孩对萨洛蒙的称呼，但她还是对萨洛蒙将会到来这件事感到惊讶。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暂时见不到他了，因为看他当时离开的架势，似乎是要把这里的工作全都交给战斗小组和工程小组负责。
    “君主对那件东西很关心。”凯瑟琳不介意在行动开始前多向劳拉透露情报。索菲亚装作不在意地凑了过去，同时也竖起耳朵仔细听。“君主认为他委托不死先知保管的物品对于不朽之城现在的情况有帮助。”凯瑟琳说道，“这是非常符合逻辑的判断，一切都在君主的计划之中。”
    劳拉·克劳德点了点头。她从来不会和那些女孩们辩驳萨洛蒙的问题，因为她们根本容不下任何对他的质疑。
    几点红色的闪光从突击运输艇后方飞起，带着嗡嗡声和垂直向下的强光直扑青黑色的基特城。这是带着信号中继器无人机，可以形成一个庞大的通讯网络，用以让战斗小队和工程小队与外界保持通讯的重要设备。与此同时，这些设备也能扫描基特城的内部结构，联合绘制出一张基特城的三维地图，把每一处角落摸得清清楚楚。
    这属于高科技的胜利，至少劳拉看到源源不断的无人机开着led灯扑进一片昏暗之中时感到了一阵欣慰。在她看来，这属于萨洛蒙表现出的对于文物和历史的重视。她知道这对萨洛蒙来说相当难得，对于一个平日就生活在文物中间的人来说很难体会到文物背后蕴藏的文化价值。她突然对萨洛蒙的生活感到强烈的嫉妒，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萨洛蒙的养母的公寓里摆放着的大量珍品。如果考古学家看到了那些东西，说不定会对整个古希腊和罗马历史做出极为重要的研究。
    至于那位名叫密涅瓦的女士所写的《英雄之旅》那本书，则被劳拉下意识无视了。
    谁也无法改变那本书滞销的命运，这是魔法的力量。!over

 今天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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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六章 探索基特城（中）（第一更）

    投射强光的无人机蜂拥至山体之中，昏暗的失落之城仿佛亮起了无数盏灯火。这或许就是雅各最初的构想，他打算让追随者们全都住进这座城市，从此与世隔绝，好让他安心守护那个秘密。这座城市的建造理念就和天主教教堂一样，以宏伟的建筑和高耸的穹顶震慑信徒，搭配上雅各的个人魅力以及口才，他有信心能够招揽到足够多的追随者，填满这里的每一座房子，让这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地上神国。
    但是自始至终，所有有关的历史遗迹中都不曾出现过耶稣受难像。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疑点，可见【神圣之源】并不是失落之城最大的秘密，但那位不死先知除了向萨洛蒙透露以外的任何人都拒绝透露其中缘由。
    对于这个问题，雅各是这么告诉劳拉的。
    “谁见过神？谁见过神迹？”他摊开双手说道，“我死而复生是因为魔法，这种魔法不是从天上来的，我为什么还要信仰天上的东西。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告诉你，他能让你复活，能让你漂浮，你会觉得他是恶魔信徒还是神？更别说还有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了，就算是罗马教皇来了也必须承认他的身份。”
    自雷神索尔降临人世之后，地球上出现了一种论调。那就是过去的神其实都是外星人，就和阿斯加德一样。这种论调和外星人救世主论一同兴起，尤其是在日本和韩国，许多披着基督教和外星人外衣的组织应运而生，属于外星人救世邪教的变种——宣扬第三类接触，主张末日降临，只有信仰外星人才能幸存。当时还是本笃十六世时期的罗马教廷对上帝外星人论这种说法大加批驳，少数还存在君主立宪制的欧洲国家也非常不满，因为这从根本上削弱了王权的神圣性，让废止那些原本就可有可无的王室的呼声越来越大。
    劳拉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先知。在她眼中，先知雅各的信仰实在是有些好笑，毕竟萨洛蒙是人而不是神，崇拜一个被神化的人是盲目信仰最愚昧的地方。她作为一位考古工作者本身就算不上什么太过虔诚的信徒，即便后来的超自然经历也没有改变她的想法，因此她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种说法。
    可要萨洛蒙说，罗马教会根本没有必要担心这种蠢事，英国女王更不需要为此感到担忧。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相信地球是平的，并且还有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世界观，那些蠢货会一心一意地信仰上帝，并且继续相信神创论。中世纪的撒克逊人用宗教愚民，现代的撒克逊人还是用宗教愚民，连一个逗号都不肯改，实在是懒惰至极。那天离开的时候，萨洛蒙还十分调皮地询问索菲亚是否认为地球是一个平面，结果遭到了雅各的白眼。索菲亚羞恼地跳出了房间。
    “我一出生就知道地球是圆的！混蛋！”她挥舞着拳头喊道。
    “你的幽默感真是惊人，我主。”雅各无奈地说道。他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萨洛蒙，他也想不到这个年纪的秘法师性格居然如此活泼。“是你带我看了地球，你要知道那对一个乡下青年来说，俯瞰地球这件事有多么震撼。当然，这也对我的传教工作造成了困难，毕竟不是每个乡巴佬都有机会飞上天空。”
    “我可以肯定，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你现在说了这句话。该死的时间循环，我对未来越发担心了。”萨洛蒙晃了晃脑袋，努力做出轻松愉快的表情，“我理解你使用宗教凝聚人群的手段，但是现在你已经不需要这种力量了。不朽之城是他们唯一的去处，把他们留在这里等于送死。但我不会容忍无知愚民加入不朽之城，说服他们加入教育吧，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太急切——告诉索菲亚，她赢了。我给予他们时间，他们也要给予我答案，我相信学习科学可以让他们变得聪明些。”
    “遵命，我主。”雅各笑着说道。
    一时之间要所有村民立刻放弃信仰根本不可能，除非萨洛蒙开启圣痕，用那无与伦比的魅力直接感化他们。但很显然萨洛蒙并没有这个想法，他现在低调得像个普通人，笼罩身周的魔法让一般人无法注意到他。按他的话说，这是对于周遭女性审美阈值的保护措施。
    萨洛蒙的不近人情并没有出乎雅各的意料，但萨洛蒙改变态度的做法也同样在雅各的推测之中。现在的萨洛蒙多少已经流露出了强硬的领导风格，他有能力做出这种决策。但与此同时他又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才会获得最好的结果，所以他妥协了——毕竟这种信仰已经流淌在当地人的血液中超过一千年，几乎成为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切肤之痛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尝试的。
    “来点啤酒？”
    “当然，我主。”雅各说道，“这里太冷了，根本酿不出啤酒。过去我们还能拿皮毛去卖，结果最近几十年年连个收皮毛的人都没有了。如果你来得再晚一些，就只能看到穿着皮毛衣服的野人了。”
    高速旋转的链锯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古老的铁甲，被生命的火焰活活煎熬成干尸的不死人根本无法抵御这种一千年后才出现的优秀合金，体内生命的火焰喷洒成灿烂的火花，干枯的肌肉和骨骼在嗡鸣的链锯剑的下绞成两截。凯瑟琳满脸不耐地用黑色钢铁高跟靴的鞋跟补上了最后一击，彻底熄灭了不死人头颅里的淡蓝色火焰。在她前方还躺着几十具没有血液的不死人，这是爆弹枪的功劳，凯瑟琳面前几乎没有完整的尸体，干枯的肢体洒了一地。
    迫不及待的劳拉·克劳馥带着索菲亚在失落之城里到处乱转。她虽然现在无法直接进入城市另一端的要塞，但遍布整座城市的历史遗迹也足够她好好游览了。毫无意外地，倒霉的劳拉·克劳馥遇上了不死人的军队，那些尚且保留了一丁点智慧的不死人试图从多个方向偷袭登陆点——但是他们似乎没有想过自己这身铁甲根本不适合潜行，他们身上冒出的蓝色火焰在没有灯光的失落之城里更是惹眼。
    或许他们还有关节炎，要不然无法解释他们干燥的肢体运动时发出的腐朽声响。
    没有人不会发现那么一群黑暗中慢悠悠走过来的、叮叮当当的蓝色萤火虫，那些古老的武器根本无法对姐妹会造成任何伤害，就是让她们崴脚都困难，箭矢更是无法给凯瑟琳的盔甲留下划痕。总的来说，劳拉并没有惹出太多麻烦，她的战斗技艺也让凯瑟琳对她有了一些敬佩。

 第五百七十七章 探索基特城（下）（第二更）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第五百七十八章 ****（第一更）

    !go    解决东欧人口贩卖链条是不朽之城的长期任务，旨在遴选合格的女孩填充进姐妹会预备队，男性在接受教育之后则会成为不朽之城的工作人员。这项现代奴隶贸易产值高达数十亿欧元，遍布整个欧美地区。比起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奴隶，为了赢得选票的政客更关心猫狗或者任何一种会被端上餐桌的动物，要不然就是难民和身份政治的既得利益者（你们懂的）。
    毕竟奴隶没有投票的权利，活人才有，获得合法身份的难民也有。
    在这方面，现代欧洲颇有古希腊遗风。
    2005年一部《人口贩卖》被拍成电影，但东欧人口贩卖问题并未引起当地政府重视。2010年，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在关于人口贩运的全球报告大会上提交了报告，这份报告涵盖可148 个国家侦破的人口贩卖案件，概述了全球、区域和国家层面的人口贩运模式和流动，以及贩运者如何利用恶劣的社会经济条件招募和剥削受害者——然而所有努力都无法解决问题，联合国无法做成任何事，甚至驻扎在欧洲的维和部队也曾参与过东欧奴隶贸易。无论是黑帮、恐怖组织还是当地政府，在这笔产业链中都掺了一脚。时至今日，东欧的人口贩卖问题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愈演愈烈。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有一支情报小组专门解决这种问题。
    解决手段包括但不限于空降斩首行动、重炮阵地轰击和机械化步兵扫荡推进等等。
    不朽之城不会在乎参与这条产业链的人是谁，有什么身份和社会地位，不朽之城的大舰巨炮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如今还关在监狱里的前黑帮老大以利亚在这件事上帮了许多忙，如果不是他供出美国东海岸的人口贩卖产业链，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也没法这么快对参与人员进行打击。汉德特工曾经担忧萨洛蒙暴烈的手段会引起各国反弹，将不朽之城定义为恐怖组织，然而事实告诉她，萨洛蒙不在乎。
    天空航母穿过传送门直接出现在了维京群岛附近，与克林顿家族私军开战。如今财大气粗的不朽之城在遍地的残肢以及巨炮弹坑中留下了一枚核弹头，就是姐妹会曾经夺取的那枚，也是纽约之战时世界安全理事会发射的那枚。任何拥有全球核打击能力的组织都不会被无视，就算是cia在调查之后也只能把这颗苦果往肚子里咽，毕竟依照不朽之城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往华盛顿发射核弹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不朽之城还蒙着一层九头蛇的皮。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有着丰富的清理痕迹的经验，所有线索都随着死去的亚历山大·皮尔斯彻底中断，就算是cia也无法追查到不朽之城的真面目，更不会知晓端坐在王座上的暴君究竟是什么人。
    cia将这个组织代称为克拉肯，意为如同克拉肯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海中巨兽。
    斯蒂芬妮作为此次任务最大的功臣获得了嘉奖，她有权力从那些被解决的女孩中挑选人才，填充进不朽之城的政务团队里。当然，人口并非这次任务的唯一收获，解救只不过是顺带的。斯蒂芬妮和姐妹会的主要目标是一本账册，有关人口来源的情报——根据情报显示，怀特霍尔的生物公司就是这条产业链的上游。他一方面收集人口进行人体实验，一方面又通过贩卖人口打通美国政府的关节。斯蒂芬妮通过迅猛的打击震慑了如今仅剩不多的九头蛇蛇头，逼迫怀特霍尔在与萨洛蒙会面之前认输。
    臣服，或者死亡，这就是斯蒂芬妮向怀特霍尔发出的警告。
    她相信怀特霍尔有能力知晓这场战斗的调查详情，他也完全能够理解那枚核弹头透露出的潜台词：某个有能力从华盛顿附近的空军基地夺取核弹头的组织与马利克家族有关，马利克家族的领袖斯蒂芬妮·马利克和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的萨洛蒙·达蒙内特就是那个武装力量的拥有者，他们之间达成了合作。
    萨洛蒙之所以迟到，就是因为他去波多黎各的圣胡安参加了一场谈判。
    不太顺利的谈判。
    萨洛蒙暗中啐了一口，他没想到这次谈判居然会撞上老熟人。
    科尔森特工带着他的小队追踪一个名为【方尖碑】的东西。
    那件东西就是神盾局最初的084物品，由玛格丽特·卡特率领咆哮突击队，于二战结束前夕从怀特霍尔博士手中收缴。但无论是怀特霍尔还是当时的佩姬·卡特都不知道【方尖碑】的真正用途，而斯凯的父亲将那东西称为【预言者】。详细过程（《神盾局特工第二季》19集）萨洛蒙不是很想了解，他也懒得告诉别人【方尖碑】究竟是什么东西，尤其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时候。
    相比起克里人的化工产品，他更在意的是怀特霍尔博士的器官移植手术。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个老nazi如今仍旧和年轻人一样精力旺盛？他是怎么解决排异问题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参与到这件事的，但是你最好别动，萨洛蒙。”科尔森特工有些紧张，握着手枪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这不是非致命性武器。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斯凯在哪里？你和怀特霍尔有什么关系？”
    坐在会客软椅上的秘法师翻了个白眼。
    该死的怀特霍尔，这就是他所说的礼物吗？
    会谈刚开始的时候，带着老式圆框眼镜的怀特霍尔表现出了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展现出老nazi的残暴本性。紧接着他说要为萨洛蒙准备一件礼物之后就离开了房间，让客人在会客厅里等待片刻。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受邀来看脱衣舞的。可以吗？”在获得允许之后，萨洛蒙从圣骸布内衬里取出一张散发着迷人芳香的邀请函。科尔森接过邀请函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露出了极为古怪的表情。他想起了之前经过的一个房间里那些衣不蔽体的女孩。“看样子有人设计了我，科尔森特工，我以为这是正常的商业活动。哦，你是说斯凯吗？”萨洛蒙努力做出茫然无辜的表情，“我还以为表演者是世界上最美的复古女郎，而不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野丫头。”
    “你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科尔森特工扔掉邀请函，继续举枪对准了秘法师。
    “看私人脱/衣/舞的时候有持枪警卫把守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记得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别耍滑头，萨洛蒙。”
    “别犯傻了，科尔森。如果我和怀特霍尔一伙儿的话你早就没命了。”萨洛蒙突然变了一副表情。他陡然站了起来，面对科尔森特工，“我好不容易接近了怀特霍尔，结果你们就来了。我在追查一起跨星际的陈年旧案，关于克里人对于人类的基因实验。这个案件涉及了主物质界的神明（天神组）以及其延伸产物（始祖种族，克里人创造者），更包括了人类的基因密码。怀特霍尔是地球上对于这方面最有研究的人，我想要挖出他的实验成果。现在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也想知道怀特霍尔跑到哪里去了！”
    “好吧。”对面强势的萨洛蒙，科尔森特工半信半疑地收起了枪，“我的事也很重要，几百万人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斯凯被怀特霍尔抓住了，她的父亲也参与到了这件事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仍然怀疑萨洛蒙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秘法师不屑于对他说谎，以往的合作也证明了萨洛蒙是站在人类这边的，“我要解救斯凯，阻住怀特霍尔使用【方尖碑】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帮助我，萨洛蒙，用你的魔法，我保证会把怀特霍尔的研究成果交给你，我们共同审讯他。”
    “我要他的大脑就行，我要完整的大脑。”萨洛蒙说道，“如果怀特霍尔的大脑遭受破坏，我们的协议就破裂了。明白吗？”
    “成交。”
    “很好。”萨洛蒙吹了声口哨，从他脚下的阴影里传出几声犬吠。科尔森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几条黑影便冲向了这座豪宅的各个角落，转眼便消失不见。!over

 第五百七十九章 死人也得开口（第二更）

    !go    萨洛蒙一再申明，他对于神盾局和九头蛇之间的爱恨情仇毫无兴趣，帮助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只不过是不忍心优秀的特工丧命而已。科尔森特工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他知道萨洛蒙趁着神盾局倒台扩张势力，攫取了许多原本属于神盾局的物质。这是九头蛇叛乱、神盾局解散以来他第一次见到秘法师，他从幸存的神盾局特工口中听说了萨洛蒙是如何镇压九头蛇叛乱，夺回神盾局航母指挥中心的。无论萨洛蒙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拯救了许多优秀特工的生命，光是这一点就值得科尔森特工表达感谢。
    “你可真是善良，科尔森特工，人性的美好在你身上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萨洛蒙推开会客厅大门，十分悠闲地走了出去，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枪击。“你和希尔特工谈过了吗？准确来说，你和尼克·弗瑞谈过了吗？”他屏住呼吸，跳过一滩血迹和碎肉，然后用带着能够刨出木屑的厚重鼻音问道，“尼克·弗瑞有和你说过我们达成的交易吗？”
    “不。”科尔森特工看着地上躺着的武装人员，不由得咧了咧嘴。强烈的血腥味和肮脏的黑血满地都是。这个倒霉蛋的喉咙被撕碎了，伤口一看就是某种动物留下的。联想到之前他所看到的阴影，他可以确定这是萨洛蒙的手笔。
    可怕的魔法，诡异的魔法，科尔森特工不觉得世界上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这种突如其来的可怖攻击。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难以防备的暗杀手段了。科尔森逐渐相信了萨洛蒙的说法，他并没有和怀特霍尔同流合污，相反，他随时准备杀死这个九头蛇。
    “什么交易？”他问道，“另外，我很抱歉怀疑你的立场。”
    “没关系，正事重要。我和尼克·弗瑞之间就外星人的事达成了协议。他答应把斯库鲁人撤出地球……我知道你知道这件事，虽然不是事件的全貌。斯库鲁人，也就是卡罗尔·丹佛斯追捕的那群会变形的外星人。这么多年来尼克·弗瑞一直在秘密使用斯库鲁人，但非常不幸的是，有些斯库鲁人入戏太深，和人类发生了感情。一位斯库鲁人与人类的混血儿诞生了。不要问我生殖隔离这种事，斯库鲁人和人类都是同一项基因工程的产物，克里人也一样，没有生殖隔离属于正常现象。”
    “你想要做什么？还有，那个混血儿怎么样了？”
    “不太好。在斯库鲁人的神话中，地球是它们种族的复兴之地。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找出还藏在地球上的斯库鲁人，那些变形虫豸不配染指神圣的地球。”萨洛蒙说道，“哦，我想我们找到了目标。怀特霍尔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用枪对着我呢？”
    “尊敬的客人，很抱歉这里出了些乱子。”怀特霍尔博士用德国口音的英语彬彬有礼地说道，但他的枪口仍然对准了站在阶梯上的秘法师。在他身后，两位手持突击步枪的武装人员瞄准了科尔森特工。“比如您身边的这位科尔森特工，我想他能解释这一切。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带一群武装人员来呢，奥古都斯。”
    “奥古都斯？他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科尔森问道，“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当然不，我现在是用九头蛇的身份在活动，用个假名很正常。”萨洛蒙小声说道。他笑了笑，然后打了个响指，豪宅的阴影立刻蠕动了起来。犬吠声由远及近，几只黑乎乎的、宛若黑色油泥构成的生物从阴影里生长了出来。它们有着猩红的眼球，喉咙里沸腾着难以想象的恶意。它们在阴影里跳跃，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怀特霍尔身边的两位武装人员尚未将那两只怪物套进准心里，两只阴影恶犬就从他们脚下的阴影里跃出，干净利落地撕开了他们的喉咙，然后再次消失不见。
    “看来你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怀特霍尔博士笑着举起了双手，“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只要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个人影就从转角处扑了出来，把怀特霍尔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萨洛蒙甚至能够听到怀特霍尔的后脑勺敲在地板上的声音。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疯狂的气息，恶臭的口涎肆意滴落。他的血管突起，心跳声如同战鼓般震耳欲聋。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算是额头上的热汗滴到眼睛里也无法让他闭上眼睛。
    他爆发出惊人的恨意，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怀特霍尔的脸上。他尽力嘶吼着，伴随着眼泪与汗水，用牙齿咬住了怀特霍尔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科尔森特工赶紧跑了过去。他把枪口对准了这个疯狂的男人。“放开他！约翰逊！”科尔森大喊道，“放开他！萨洛蒙，快点过来帮忙！”
    “不！他是我的！”约翰逊抬起头。他满脸鲜血，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在他身下，怀特霍尔发出惨烈的呼喊，这个老nazi的鼻子被活生生咬了下来，深红色的浓血冒着泡泡。约翰逊先生是个穿着老派棕色西装的男人，他看起来就像个古板的大学教授或者医生。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理性，疯狂填满了他的血管，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瞪出眼眶，仿佛一剂滚烫的毒药正在灼烧他的心脏。
    “他是我的！”他毫无理智地挥动手臂，试图驱赶科尔森，“我要他血债血偿！”
    萨洛蒙把手按在了这个疯狂的男人的肩膀上。“抱歉，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人的大脑不能受到伤害。”悄无声息出现的秘法师吓了他一跳，这个疯狂的男人下意识地用力推了萨洛蒙一把。直到这时，萨洛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力气比一般人大得多。
    “放开他！这是最后的警告！”科尔森大喊着举枪靠近，“我不想杀死你，你是斯凯的父亲。”
    “她叫黛西！黛西·约翰逊！”
    “冷静！约翰逊先生，冷静！”
    “你知道我无法冷静，科尔森！”约翰逊先生咧开满是鲜血的嘴，“他杀了我的妻子，活生生地解剖了她。我是在垃圾场找到她的，我用针线把她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我难道没有复仇的资格吗？而你们神盾局……你们带走了我的女儿……”
    他拼了命的挥手，试图赶走阻碍他报仇的两人。
    眼见这个男人越加疯狂，萨洛蒙也不再犹豫。他上前一步，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往这个约翰逊先生的下巴上狠揍了一拳。然而等到他赶到怀特霍尔博士身边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老nazi的状况不太好——断裂的肋骨插进了肺部，鼻腔出血让大量鲜血倒灌进破碎的胸腔。他几乎溺死在自己的血液里。现在他正无助地吐着血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活不了多久了。
    “他活不了多久了。”科尔森特工遗憾地说道。
    “物尽其用。”萨洛蒙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极为娴熟地沿着颈椎之间的缝隙将怀特霍尔的头颅切了下来。他的动作很快，科尔森都没能来得及阻住，怀特霍尔的脑袋就被萨洛蒙拿在了手里。紧接着他施展了一个法术，将怀特霍尔的头颅如今的状态固定起来。与此同时，他还嘱咐科尔森特工阻击任何可能打扰到他的人。
    “你要做什么？”被这种残暴手段吓了一跳的科尔森惊疑不定地问道。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他却是第一次见到斩首。
    “抓住怀特霍尔的灵魂。”萨洛蒙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就算是死人也得开口。”!over

 第五百八十章 灵魂之室（第一更！别养书啦！

    这处位于波多黎各圣胡安豪宅建造在城市的高处，并且有着不错的通风设计。凉爽的微风从走廊缓缓流过，即便是在夏天也不会让人感到闷热，伴随着花园里绽放的花丛，这是每个来波多黎各旅游的人最享受的景象。科尔森特工看着怀特霍尔的头颅被一层阴森的黑色薄雾包裹，原本凉爽的微风突然变得刺骨寒冷，这种寒冷深入骨髓，冻结灵魂。他看到那颗尚且温热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眼睛蒙上了一层病态的铁灰色，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萨洛蒙特意保留了声带和喉结，为的就是能让怀特霍尔再次说话，但这个出于纯粹理性判断做出的目的反而让科尔森特工眼前的场面似乎更加惊悚了——他看到怀特霍尔的气管如同一只血色的蠕虫在断裂的颈部里进进出出，仿佛他还活着一般。滴下的鲜血迅速变成黑红色，如同堆积起来的血液凝结之后腐败恶心的黏液。伴随着嘶哑无力的呼吸与不断鼓起然后破裂的浓稠血沫气泡声，怀特霍尔似乎找到了神智。他的声音无比遥远，无比虚弱，如同狂风中的蜡烛。萨洛蒙一只手紧紧攥着，似乎怀特霍尔的灵魂就被他抓在手心里。
    秘法师轻声说着亵渎的词汇，让那颗人头发出无声的惨叫。怀特霍尔的灵魂不愿意臣服，可即便是死亡也无法让他逃离萨洛蒙的掌心，针对灵魂的恐怖魔法从萨洛蒙的手中施展出来。在短暂的“询问”过后，秘法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梅，别开枪！”科尔森高声提醒同伴。说实话，萨洛蒙现在的表现过于恐怖，以至于任何心智正常的神盾局特工都会在第一眼将他的威胁程度列到最高，并且毫不犹豫地开枪。虽然施法用时很短，但是这个场景的恐怖程度早已超过市面上所有的恐怖电影。科尔森特工不想让同伴和萨洛蒙都受伤，按照以往的案例推测，萨洛蒙对于任何攻击他的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他在询问怀特霍尔情报！”科尔森特工擦了擦额头上的上，十分小心地不去碰自己的发际线，“我知道这看起来很惊悚，但他确实在帮我们。他在和死人说话。”
    “斯凯在哪里？他为什么在这里？”梅琳达·梅冷着脸问道，她压低枪口，身体重心放在后脚，腰胯与腿部蓄势待发。预案里绝对没有萨洛蒙的位置，这个人又是从哪里跳出来的？特工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地往下想。
    她认为科尔森特工可能是被魔法迷惑了，但现有的情况还不足以说明这个事实。虽然她已经压低了枪口，但在必要时刻她还是能打出一招进步搬拦捶——如此近的距离下，拳头比手枪要好用得多。她的反应与力量足以在一拳以内打中要害，将人置于死地。
    她扫了眼萨洛蒙的站姿，谨慎地绕到了萨洛蒙视线的死角。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科尔森特工没有提起令人难堪的脱衣舞邀请函。“他说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斯凯被关在哪里了。”直到这时，科尔森特工才稍稍放松了下来，转头去看已经昏迷的约翰逊，“现在有什么情报可以分享的吗？”
    萨洛蒙没有回答，他的施法专注状态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在这个过程中的施法者是不会注意到身边情况太多情况的，毕竟魔法需要集中最大的注意力来施展，这也是施法者的必修课。旺达·马克西莫夫每天早晨都要练习这门课程。萨洛蒙给她的课程表是按照另一个世界魔法大学的课程安排的，作为闻名遐迩的七姐妹的城市，这门课程教授的施法者成材率有保证。
    过了好一会，只剩一颗头的怀特霍尔终于闭上了嘴。
    “方尖碑被带到了地下。”萨洛蒙一脸困惑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哦，所以怀特霍尔说了什么吗？”作为姐妹会高层，凯瑟琳有权限知晓九头蛇的事。她并不觉得一个存活至今的老nazi死掉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她甚至不在乎九头蛇的力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姐妹会和不朽之城，因为她的君主就在这里。
    “说了很多。”萨洛蒙踩着冰冷湿滑的岩石台阶向上走，“但谁也不知道怀特霍尔会不会撒谎，所以他的脑袋就交由生物实验室处理。他们会紧急解剖怀特霍尔的头颅，用上最新解析出来的科技反复搜索他的大脑，确保所有情报都是真实的。怀特霍尔可以死，但是他的知识不能平白浪费。”
    “君主，以后请不要单独行动。”凯瑟琳说道，“根据蒂塔制定的规则，您身边必须要有安保力量才行。她制定了一整套值班表，详细确定了凡人军队和姐妹会的作战计划以及各类情况的预案。您不能再随便乱跑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想要您的命！”
    “啧！”萨洛蒙砸了咂嘴。
    凯瑟琳已经放弃计算击杀数了。按照人头清点的方式对于不死军团来说毫无意义，他们的灵魂已经属于【神圣之源】了。只要有盔甲，重生的、毫无心智的不死士兵就能重新上战场。就连雅各也说不清他在一千年前囤积了多少军械，而过去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成为了今天的麻烦。
    无论萨洛蒙来不来，姐妹会都在稳步推进。但是当初几近完工的失落之城实在是太大，并且雅各早已预感到这座城市会被进攻，因此设计了许多射击甬道、可供穿行的密道、藏兵洞以及横跨悬崖的孤桥。这让姐妹会不得不反复清理一块区域，挖掘所有可能彻底保证没有不死军团残留，并且保留人手和自动化机枪塔来扼守交通要道。
    与此同时，雅各的族人也加入了这场行动。不朽之城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亲手夺回自己城市的希望。
    萨洛蒙和姐妹会战斗人员所去的地方是雅各标识出的【神圣之源】存放地点。
    劳拉原本也想来，但是萨洛蒙还是以太过危险为由将她劝了回去。他们与后方的战斗人员不同，他们一路突进，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逐步清理的打算。扔向姐妹会的一罐希腊火被停滞在了空中，秘法师甚至没有回头的欲望。他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燃烧的化合物沿着来时的弧线飞了回去，在结冰的高塔上炸开。
    紧接着，燃烧着湛蓝火焰的箭矢从破败的高塔以及民居之间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萨洛蒙一行人毫不意外地遭受到了伏击。秘法师干净利落地掏出魔杖予以还击，用爆炸和风暴推开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凝结千年的冰层融化坍塌，下落的动能又砸穿了精心建造的石制建筑和铜像。
    雅各将自己一路上收集到的所有财富都投入到了这座城市的建造中，自己什么也没有留下。不难想象，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这座白色的城市将会闪闪发光，饱含艺术气息的钟楼、智者与工匠的智慧汇聚成的高塔与人会多么美丽，这座城市中的人将会被宏伟的钟声与庄严的圣歌所包围，徜徉在知识与理性的海洋中。这里将会是地上神国，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这里。然而摆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座破损不堪的城市——立柱倒塌，石墙爬满了冰棱，美妙的壁画拱顶涂上了一层烟灰。不死军团无情地摧残着这些艺术与智慧的结晶，如同一头咀嚼油画的山羊。他们甚至动用了投石机来攻击萨洛蒙，暴烈的火雨从山巅降下，萨洛蒙只来得及施展一个咏唱时间极端的法术来保护姐妹会，无法挽救身边那些精美的艺术品。
    依山而建的高耸城市此刻弥漫着灰烬与尘埃。
    他们站在山顶的圆形讲学堂里，这里的穹顶尚未建成，所有立柱都被冰层覆盖，灰白色的烟灰沾在上面如同抹不掉的污渍。再往上走就是一个被称为灵魂之室的地方，那里就是最终的目的地，未来的萨洛蒙送给现在的自己的东西就保存在那里，【神圣之源】并非唯一的礼物。
    然而挡在他们前面的，还有数百个身穿盔甲全副武装的不死士兵。

 第五百八十一章 孤桥之战（第二更!赚猫粮钱

    !go    “我还以为你早就到了呢！”雅各的声音从无线电对讲机传了出来。由于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只能依靠无人机作为信号中继站，所以对话时声音干扰有些严重。可即便如此，萨洛蒙还是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释然。在萨洛蒙和凯瑟琳的小队一路狂飙猛进之后，不死军团的兵力自发性地向山顶收缩，这也导致了后方推进速度的加快。
    “你想来亲眼见证这一幕吗，雅各？”萨洛蒙眯起眼睛，透过山顶强劲的风雪看着前方人头攒动的不死军团。这些死人拦不住他，但如果没有爆弹枪，清理起来肯定颇为耗时。考虑到弹药储量，萨洛蒙拿出了一根火球术魔杖，附加了超魔技巧，并且还添加了一些萨洛蒙的个人审美，爆炸起来相当好看。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而且我认为这是很有必要的。”无线电对讲机咔咔地响了几声之后，雅各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神圣之源】发生了一点变化，我至今仍没想清楚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是【神圣之源】的变化，我不认为自己的炼金术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他笑着说道，“或许我能说，这完全是你的炼金术产品不太稳定的缘故？”
    “那可是贤者之石，雅各。你用它转化黄金了吗？”
    “不然这座城市是怎么建立起来的，难民可没有黄金来粉刷雕像。”
    “这么说，我的产品还不错。”萨洛蒙表情愉快。这么看来，未来他真的有机会制作出点金石。那可是炼金术领域梦寐以求的瑰宝，足以让他在多个维度的魔法界青史留名。前方的战斗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太过困难，经历了许多大场面的萨洛蒙早已形成了自己的战斗技巧。他让凯瑟琳以及她的队员原地等待，紧接着他施展渐隐术和漂浮术，抵达了通往灵魂之室唯一的一座孤桥桥头。不死军团在这里布下了防御——前方的士兵穿着盔甲，手持盾牌与长剑、长戟的士兵，后排的则背着箭袋，紧握长弓。从他们脸上干枯的血肉足以证明【神圣之源】对他们的折磨，他们干瘪的血管里没有血液，驱使他们行动的是在不断燃烧的灵魂。他们的战术完全是古代冷兵器时期的战术，如果萨洛蒙的科技水平也是中世纪水平的话，不死军团说不定还这能挡住他
    他轻声念诵咒语，几条从阴影里伸出的黑色胶质触手堵住了不死军团的退路，漆黑的阴影延伸至士兵们的脚下，将后排持弓的弓兵卷起、挤压。趁着不死军团无法后退，并且尚未发现他的位置，萨洛蒙又念出了下一句咒语。一滩黑色油泥在阵型中部成型，除了一些反应较快、并且没有携带盾牌的士兵，其他人都毫不意外地摔倒在了那片油滑的稀沥青上。直到这时，萨洛蒙才招呼姐妹会启动钢铁之翼，从下方二十米讲学堂尚未建成的穹顶上起飞，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不死军团勉强没有被打乱的战阵前部。
    凯瑟琳的小队专精近身战斗，她们虽然不排斥使用远程火力，但相比爆弹枪的轰鸣，她们更喜欢链锯剑砍在敌人身上的快感。尤其是穿着盔甲的敌人，在凯瑟琳心中，没有什么景象能比飞速旋转的锯齿切开钢铁与下方的血肉更棒了。
    萨洛蒙搞不清凯瑟琳的炼金引擎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他还是乐于看到这样的变化。
    “给爸爸让个位置，女孩们。”萨洛蒙伸出戴着悬戒的手掌，一道连环闪电在不死军团的盔甲间跳跃，铁甲之下的血肉散发出烧焦的恶臭。有过多次死亡的士兵们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们一眼就看出萨洛蒙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他们挺立着长戟，沿着长桥向萨洛蒙和女孩们发起冲锋。
    再然后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不死军团的长戟兵如同火枪时代的骑士一样倒下了。
    零点五英寸口径的爆弹枪枪声比同口径的手枪都要来得大，装药量可以媲美步枪弹，再加上子弹内部的机械结构和远超时代的装药成分，都让这枚12点7毫米口径的爆弹枪拥有了无与伦比的阻滞力和穿透力（意思就是炸开）。如果不是动力装甲的帮助，普通人很难使用这种极端暴力的连发枪械。
    凯瑟琳满脸不乐意地拿出了一直挂在腰间的手枪。她举起枪，瞄准，然后等待了一会。伴随着空气剧烈膨胀的声音，一条笔直的蓝色等离子体带着太阳般的高温，在密集的人群蛮横地撞出了一条充满了臭氧、熔铁与焦肉气味的通道。
    她羡慕地看了眼同伴手中的爆弹枪，然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和她选择链锯剑而不是力场剑的原因一样，她觉得这玩意不够响，不够大。作为小队队长，她必须携带一支足以打破防御的武器，一把爆弹枪也无法比拟的枪械。作为不朽之城最近才列装的武器装备，瓦坎达科学部在这项科技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这才完善了等离子枪械的结构，降低了故障率。
    人造人们稳步推进，与此同时，之前散落在失落之城各处，被战斗小队杀死的不死军团士兵也从灵魂之室内重生。他们来不及穿盔甲，随手拿起简单的武器就朝着萨洛蒙和凯瑟琳的战斗小队冲了过来。就在他们努力压制不断重生的不死军团的攻势时，穿透云层的引擎嗡鸣声由远及近。一艘机头两侧各装载了一把机炮的突击运输艇从山下全速爬升，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机动能力调转机头，朝着孤桥俯冲。
    突击运输艇的后舱门缓缓打开，一支携带了重型火力的五人战斗小队跳了下来。她们极为默契地顶端了凯瑟琳小队的位置。她们的动力装甲锁定了姿势，钢铁高跟鞋将她们钉在原地，电机开始嗡嗡作响，五把链接着弹链和弹药背包的重型爆弹机枪挎在腰间，在凯瑟琳小队弹药耗尽的那一刻接替开火。比之前密集了指数倍的金属风暴和小型内爆席卷了整座桥梁，震耳欲聋的枪声甚至让建筑上的冰层破裂，一场场超小型雪崩不断发生。
    就算是【神圣之源】的力量也无法立刻让士兵们重生，燃烧灵魂构建肉体是一件需要时间的是。当重型火力小队松开扳机的时候，这座孤桥上已经没有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了，堆积的残肢和破损的盔甲甚至多到在桥面上层层叠叠铺满了石砖。
    “自从有了你们之后，我就觉得我很多余。”
    “请务必不要这样说，君主。人是不能和机械比的。”虽然戴着头盔，但奥拉温柔的声音仍然通过加密网络通讯传到了萨洛蒙耳中。除了第一位人造人黛娜，其他所有人造人的生长过程萨洛蒙都未过多干预，他在培养她们的时候只设定了下限数值，所有无论是性格还是身材方面，人造人之间都有微妙的不同。
    就如比奥拉，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动力装甲的胸甲需要特别定制。这位温柔的人造人常常驻守在萨洛蒙的办公室门口，平时的工作就类似于萨洛蒙在不朽之城的生活助理。除了蒂塔之外，她与黛娜的接触也比任何人造人都要多，魔女也知道这个每天都要与黛娜交接工作的人造人的名字。
    “全员启动钢铁羽翼，我们直接进入灵魂之室。速度快一些，别让那些倒霉蛋再活过来。”萨洛蒙笑着说道，“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拆礼物了。”!over

 第五百八十二章 金甲禁军（第一更）

    突击运输艇缓缓降落在灵魂之室前方用精美红黑白三色大理石铺就的广场上，雅各微笑着从降下的液压舱门后走了下来。他看着满地的弹孔和尸体，悄悄地叹了口气，没有人任何人发现。这些不死军团的士兵曾经多次保护过他以及他的追随者，但由于他的失误，士兵们的灵魂都被【神圣之源】所吞噬。永生不死燃烧的是灵魂与心智，失去了心智也就失去了人性，可以说一千年来基特城的悲剧皆来源于此。从不死军团用希腊火炸开冰山导致数千名无辜者丧生的那一刻起，雅各建造梦想中地上神国的计划就此宣告终结。
    但是【神圣之源】并非隐藏在基特城里最大的秘密，【神圣之源】的作用并非只有维系他与不死军团的生命。那只是一个手段，而非目的，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存在的。“如您所见，我还是有些多愁善感。”雅各笑着说道。他对于自己的情感被萨洛蒙察觉这件事毫不意外，他知道萨洛蒙的本事。“我想这就是命运给予的馈赠，他们终于可以解脱了。死亡让生命富有意义，我也是死了一次之后才想明白这件事的。”
    “如果你复活之后从墓室里消失，然后突然出现在第一个来探访你的人面前这件事是我指导的话……”
    “那您还真的没有猜错，这一切都是您的指导。”雅各耸了耸肩，“惊人的恶趣味遇上不那么虔诚的乡下小伙。我主，您的幽默感可不止这些。”
    “看来我把自己的幽默感保护得很好。”萨洛蒙走出战斗小队的簇拥，站到了雅各身边。空气中的硝烟味尚未散尽，即便山巅猛烈的风雪也无法彻底带走所有烟灰与焦味。他们并排站在广场边缘，下方就是万丈深渊，他们远眺东方被冰雪覆盖的群山，看着阳光洒在曲折的山脊，照亮阴暗的山涧，万年不化的永久冻土层和冰川在璀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一串铺满大地的钻石项链。无论世间的故事怎样发生，那些冰川都矗立在那里，不断生长、融化、再生长。无论死亡还是生存，唯有冰川永恒。
    “这景象真美。”秘法师叹了口气，“你决定了吗？”
    “是的，我主，这件事完成时就是我的死期。一千年的等待就是为了今天，我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雅各微笑着说道，“索菲亚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她是我的女儿。既然您赋予了她新的使命，那么她将会继续为您效劳，就像过去的我一样。很抱歉我不能把过去的事全都告诉您，那些事终究要是未来的您亲自去经历才行。”
    【神圣之源】就保存在灵魂之室大厅的正中央，那是一个不断绽放刺眼光芒的水晶，雅各用一块特殊的布料将它包裹了起来，尽量阻断那块贤者之石的仿制品能量外泄。“我需要人手打开下方的这块地板。”雅各指着放置【神圣之源】的那块用大理石拼接成的十字形花纹地面，“真正重要的东西就藏在这下面。或许当初建造这里的工匠知道我在灵魂之室下方建造暗室的事，但是他们不是死于蒙古人或者圣三一的刀枪，就是死于不死军团制造的雪崩和洪水，所以就连不死军团也不知道【神圣之源】的真正用途。”
    按照雅各的指示，后续赶来的工程小队迅速搭建了起重设备，用激光切开了一个直径足足有40英尺的圆形石盖。这项工程花了工程队数个小时，随着工程结束，牵引着打进大理石地面密密麻麻的膨胀钉和钢缆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燃烧柴油的电机发出怒吼，临时搭建的起重轻轻颤抖。由于工作进度实在是太慢了，以至于又有一部分不死军团的士兵重生在【神圣之源】周围，但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尽忠职守的人造人们消灭了任何重生的倒霉蛋，阻止任何想要染指【神圣之源】的人。
    随着萨洛蒙念出咒语，大理石变得轻盈了许多。
    工程队迅速将石盖转移到一边，然后指挥着无人机朝着黑漆漆的洞口飞了下去。经过初步的侦查，下方并没有什么危险。萨洛蒙朝着雅各点了点头，然后干净利落的跳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未来的自己居然会给现在的自己这么一份大礼。
    根据斯蒂芬妮后来的统计，萨洛蒙从失落之城收获了数千块高科技硬盘，根据科技部门的解析，其中有不少技术与宇宙战舰的建造以及基因实验有关的技术模板。除此之外还有生态基地以及自动化工厂的建造方案，恰好填补了火星铸造厂技术项目的空白。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劳拉·克劳馥终于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金甲天使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一个躺在高科技棺材里的巨人，巨大的长戟竖立在高科技棺材旁，各类劳拉无法辨别的管线连接到那身盔甲和他的肉体上。在一片黑暗中，金甲巨人身边的电脑保持最低电量运行，深蓝色的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无比平静的电波。即便劳拉用浅薄的医学知识也能判断出那台电脑上显示的数值以及各项指标是什么意思。心跳、血压、各类激素水平、血液循环、肌肉状态、移植器官情况等等，其中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特殊名词，看起来像是古拉丁语的生造词。即便四周一片漆黑，劳拉仍然能够感受到这个巨人身上无与伦比的力量，似乎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拿起武器朝着任何人发动进攻。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至少目前不可能。
    一道鲜血淋漓横贯腹部的巨大伤口切开了华丽的金色盔甲，死亡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脸上，深红色的盔甲内衬长袍沾满了干涸的血液。这道伤口正在夺去他的生命，而那个高科技与巫术结合的棺材阻止了死神的脚步。金色的盔甲上布满了弹坑与划痕，镶嵌的红宝石被击碎，巨型肩甲严重变形，胸甲上展翅怒吼的雄鹰被切成了两半，护膝上雕琢精美沉思人像被血液糊满。
    【神圣之源】的大部分能量都被用于治愈他。虽然过了一千年，但是那道伤口依旧严重得骇人。即便时隔千年，站在一旁的人仍能听到他在临死前发出的怒吼，战火与硝烟扑面而来。
    萨洛蒙满脸悲伤地看着躺在这里面的人。来自灵魂与基因层面的提示告诉他，他认得这个人，他也认得这身盔甲。这是来自矮人与不朽之城高科技的结晶，结合了许多黑科技的产物，不朽之城的地下室库房里就存放着一百具这样的由乌鲁金属、精金与振金打造的盔甲。他想象不出这位战士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从他的灵魂和基因上看，他经历过了生物实验室如今还在研究的项目——玛雅·汉森将凭借萨洛蒙对于生命的知识，用科技手段与密不可言的基因炼金术打造一支无比忠诚的基因改造战士，将其作为萨洛蒙的近卫军。
    前期名额暂定一百人，后续扩张不设上限。
    不朽之城的产能尚且还不足以支撑太多近卫军，毕竟萨洛蒙把所有黑科技都给了这支军队。
    “他曾经醒来过，当我的追随者无法抵挡圣三一的追兵时，他就曾经醒来过。不知为何，没有人提醒过他，也没有人能与他交流，但他总能在危难时刻苏醒。”雅各站在高科技棺材旁，他沉声说道，“他独自一人杀死了数千名追兵，然后继续回到这座棺材里沉眠。为了隐瞒他的来历，我告诉追随者，有一位金色天使保护着我们。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事实。”
    “在哪里？”
    “您是在拜占庭将他交给我的，吾主。”

 第五百八十三章 灵魂转化咒（第二更）

    !go    就算还在沉眠之中，金甲战士仍在保护着一叠厚厚的羊皮纸。萨洛蒙在不打破这个科技法术的情况下，施法将羊皮纸取了出来。他粗略地看了一遍，就发现羊皮纸上面写着一个坐标，这个坐标并不在现实世界，那是一个位面碎片，指向的是隐藏在以太位面无尽雾海的一个位置。坐标同时也是咒语，只要萨洛蒙的花时间按照羊皮纸上的指示就能找到那个地方。
    这才是雅各一千年来守护的最大秘密。
    一个内层位面的坐标，以及一个金甲天使。
    萨洛蒙能够听到战士灵魂的呼唤，仿佛只要他伸出手，眼前这个巨人就会醒来，然后再次投向战场。这是一种灵魂层面的联系，这个战士拥有他的某些力量，某些特殊的基因片段。生物实验室的基因炼金术实验就是以他为蓝本，以他的部分基因片段重现大地母神创造他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另一个宇宙的黑暗诸神参与，是纯粹的科学手段，生物实验室如今正致力于赋予他们永久地抵抗黑暗的力量。面对危险至极的宇宙，这样的战斗力非常有必要。他们将会是人类散播真理与希望的利剑，是面对恶魔与异怪的盾牌。他们将会学习任何可以学习的知识与艺术，每一位禁军都是完美的战士。
    现在的萨洛蒙认为，过去自己之所以会下意识进行这场试验，就是因为未来的自己给过去的自己的提示。未来的自己比他更早知道自己身为神造兵器的本质，从位格上说，同为大地母神的造物，萨洛蒙与阿图姆、奥姝图都是第二代古神。
    这是他对自己本质的表述，就和圣剑一样。但尊者认为他是人类，这层身份认同与常年维护人理的教育才是萨洛蒙坚持自己属于人类的原因。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基因里隐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强大的半神，就如同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在各类装备以及精心调整的基因工程加持下，金甲近卫军或许将会拥比赫拉克勒斯更强大的战斗力。
    “结束了。”萨洛蒙伸出左手，金色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右手，耀眼的光芒驱逐了所有的黑暗。雅各单膝跪地，亲吻了萨洛蒙铁灰色的五芒星尾戒。凯瑟琳、劳拉·克劳馥以及索菲亚都是这场仪式的见证者，只不过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你的使命完成了，雅各，你的忠诚将会被世代传颂。”
    “这是对我最高的肯定，我的皇帝。只不过我可没有您说的那么好。”不死先知雅各调皮地眨了眨眼，他冲着一旁哭泣的索菲亚点了点头，“别伤心，我的女儿，我终于可以获得安宁了。”
    “故事总会不断美化，你的功绩不会被人遗忘，你的名字将镌刻在我的盔甲上。”萨洛蒙将长剑搭在雅各的肩膀上，“再见了，我陌生的老朋友。”
    “再见了，我伟大的皇帝，我们未来再见。”
    索菲亚率领着一部分族人住进了不朽之城，他们将成为不朽之城的军队，直属于萨洛蒙。这是雅各的遗愿，索菲亚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须遵守，她承诺会让族人接受不朽之城的科学教育，但是否放弃信仰就属于个人问题，她没有管辖的权力。
    另外一部分族人则跟着进驻了失落之城的工程队伍工作。
    那部分族人在得知雅各死后坚持留在西伯利亚，他们打算永远守护雅各的心血基特城，这些人的意志十分坚定，无论索菲亚如何劝说，这些人都不肯跟着索菲亚去往不朽之城。秘法师打算将这里打造成另一处基地使用，用于不朽之城的快速反应部队执行欧洲战场的任务。因此，萨洛蒙不惜耗费巨资，专门在基特城与不朽之城间设立了一扇恒定的传送门，供不朽之城与基特城之间进行沟通。
    玛雅·汉森在得到濒临死亡的金甲近卫军时欣喜若狂。
    生物实验室中有许多项目都摸着石头过河，例如特殊移植器官和增强腺体，例如基因导向的肌肉发育模式。项目的进展称不上有多快，但由此产生了许多废案，许多实验中途被迫停止。如今有了模板，整个大型项目也就有了明确的方向，玛雅·汉森认为自己能够创造出比这具身体更好、更强大的基因改造战士。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进行解剖和实验。
    如今存放【神圣之源】的地方十分特殊。数架机枪塔环绕着足足有5英寸厚的巨型保险柜，海量的符文将保险柜和【神圣之源】一同包围了起来，任何复活的不死军团士兵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消灭。但是这样的防护措施也导致了联系着金甲战士与贤者之石的神秘契约遭到了削弱，就算是那个魔法科技医疗床也无法阻止金甲战士的情况恶化。
    最开始萨洛蒙还打算先把这个金甲战士救活，之后再依靠技术手段重现基因改造的全部过程。由于这位禁军的灵魂与他的联系，他认为自己能从这位禁军口中知晓未来的事。然而玛雅·汉森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
    “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萨洛蒙。”玛雅·汉森表现得非常冷静，就好像她手里的手术刀不存在一般。“他的作用就是来到这里，这是时间的安排。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说，“我们会找到未来的他，将他培养成基因改造战士。但这就是他的使命，为现在的我们提供资料和技术。”
    萨洛蒙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把盔甲保留下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天之内两位重要人物的死亡让他有些不适，无论是完成了千年使命的雅各还是这位禁军，他们的死亡都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只不过他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他尚未习惯生离死别，但他终究是要习惯的。
    “我会让苏睿把盔甲修补好，他的武器也会得到精心养护。”他看了眼被送进研究室的金甲战士，“当我们再次见到时，就把盔甲和武器给他，他会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果我们的项目成功的话，他们的忠诚将会体现在基因层面上，我敢肯定他绝对乐意牺牲，因为他会知道自己生命是多么有价值。我总觉得我们的研究走在正确的路上，如今就是查缺补漏的时候了。”
    “所有资料提到最高保密等级，物理隔绝信息入侵。”
    “我明白。”
    在手术开始之前，萨洛蒙拿出一本极为厚重的魔典，坐在高科技医疗床旁开始念诵一段极为冗长的咒语。这个法术施展需要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不眠不休，只有极少数施法者才能完成这个法术，再加上附加在灵魂层面的法术抗性，让整场施法更加困难。但这对萨洛蒙来说不是问题——他将会直接对金甲禁军的灵魂进行施法，使用禁军的灵魂取代【维山帝的虔诚守卫】这个法术，并且赋予更多的功能与作用。简单来说，禁军的灵魂将会成为只属于他的神使，能够完成战斗、交流等等工作，只要使用的法术足够复杂，这位禁军就能像还活着时那样进行工作。
    就算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也不会阻碍他以神的能力行事。
    萨洛蒙更多将其视为一种便利，是未来伟大计划的垫脚石。!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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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八十四章 波多黎各地震与忙碌的生物实

    !go    论起如何给自己的宗主使绊子，多元宇宙中卡玛泰姬无出其右。
    就比如这次，萨洛蒙直接用禁军的灵魂偷梁换柱，顶替了维山帝神使的位置，但维山帝无心追究，终其原因还是双方目的一致，都属于大地母神盖娅的直系造物——白魔法之母、风暴女神奥姝图可能会这样想，但这位小心眼的女神不容许任何冒犯，无论事情是否严重，借取的魔力有多少，她都会让萨洛蒙偿付账单。这件事早有征兆，借用奥姝图的力量代价最大，祂连一个烫伤都不放过，更别提萨洛蒙明目张胆地替换神使，薅维山帝神国的羊毛了。
    不过萨洛蒙之所以能够成功施法，想必是第一任至尊法师阿戈摩托将祂拦了下来，避免萨洛蒙使用维山帝魔力寄养禁军灵魂这件事引起奥姝图的报复，彻底中断大地母神的计划。萨洛蒙手上的三枚戒指也是阿戈摩托做主之后才能戴上的，要不然奥姝图和霍戈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宽泛的契约。
    玛雅·汉森将会对金甲近卫军进行全方位的解析，从基因到器官、组织，整套系统的优缺点都会被拿出来一一评判，然后和生物实验室现有的技术和未来的计划进行比对，以求创造出更完美、更强大的战士。绝境病毒作为一种能使dna甲基化的基因剪裁工具，因其强大的基因编辑能力而被生物实验室大量使用，玛雅·汉森打算剪裁出金甲近卫军的基因片段拼接到实验体上，验证那些特殊基因在表观遗传学和遗传学上的作用。
    这是一个非常枯燥的实验，需要对禁军的基因进行测序。
    大量的重复工作，成千上万次剪裁和拼接，然后再与萨洛蒙的遗传信息以及人类基因数据库进行比对和功能注释，进行rna干扰试验，进行表达谱分析、连锁分析和基因组关联分析。一整套流程下来，只是为了确定一小段dna的作用，并且工作量极大。
    “这才是绝境病毒最强大的能力，实现大脑对自主生物功能的直接控制。初步解剖时，我们在禁军的神经系统里找到了绝境病毒存在过的痕迹。这种开放接口可以让大脑控制那些原本受到自主神经系统调节的本能受到有意识的控制，例如呼吸和消化。”玛雅·汉森看起来是要给萨洛蒙上课的意思。作为遗传学和病毒学领域的顶尖专家，她的的确确有资格给萨洛蒙补习这方面的功课，因为生物实验室所有的魔法生物技术的科学化运用都由她来主导。
    再加上萨洛蒙赠予她提升智力的小饰品，几乎没有任何科研难题能够阻碍她。
    “这种有意识的思维与人体的基础本能联系，就是基因改造战士最强大的基础功能。根据推测，这是基因改造战士手术准备的第一步，也是所有改造的第一步。”她说，“但是实验体的神经系统要更加复杂，移植的脑膜以及神经节点彻底改变了身体的神经构造，强化并且改变大脑的功能。为了模仿你的神经系统效率以及大脑，我们必须增加一系列神经节点和特殊腺体。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难题没有了，但是重复性工作和培育时间却很多，因为我们发现的特殊器官都是针对实验体的基因进行特定化培育的。也就是说，那几乎就是一个原生的器官。为了完成这个项目，整个实验周期都被拉到了十年之后了。”
    但好在瓦坎达高科技的实验设备可以解决一些问题，部分实验所需的大型设备还在瓦坎达的地下实验室里，因此她不得不预约使用时间。只不过她还是拒绝向任何瓦坎达人透露如今的项目，她只不过是拿出了部分炼金药理学和生命化学成果，与瓦坎达的科研部门进行了交流。
    作为动力装甲维生系统以及强化系统的组成部分，各类药物也是生物实验室的项目。
    关于心形草的合成实验一直在瓦坎达皇室内部秘密进行。对于心形草极度复杂的次级代谢物，瓦坎达科学家已经从中分析出了黄酮类、萜类、含氮生物碱以及含硫化合物，其作用包括但不限于与调解肺部耐力的蛋白受体作用，与提供大脑认知敏锐度的蛋白受体作用。某些心形草的次级代谢物对身体不同受体部位具有高度的特异性，作用原理类似与某些特定的激素，例如强化交感神经，维持肾上腺素分泌。某些次级代谢物的化学结构与内源性分子的化学结构相似，可以调节痛觉或者大脑对急性疼痛的认知，暂时性地提高疼痛阈值。
    然而就算瓦坎达的科学家再聪明，合成出了再多的心形草次级代谢物，也不能达到服用心形草之后的效果。没有了芭丝特的神力参与反应，所有注射了合成药剂的实验体只有死亡这一结果。因此，不朽之城的炼金药剂也就成了瓦坎达皇室，尤其是国王特查卡最想要的技术了。
    他不可能把王位更替的事放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认可上，他要的是稳定，要的是瓦坎达王位长存。因此，作为炼金药理学与遗传科学部门之间交流的条件，瓦坎达必须拿出一些能让萨洛蒙满意的东西——但由于瓦坎达不存在多余的人力资源，因此另一项关于火星铸造厂志愿者招募的计划就被否决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苏睿主导的项目，那些存放在地下库房里的动力装甲将会配备一套全新的、完整的维生系统，并且能源方面的改进着交由瓦坎达科学部门进行研发。以生物换机械，这就是这次交流的主题。萨洛蒙一点儿也不担心这种交流会让黑豹神芭丝特不满，因为神力与炼金药剂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就算瓦坎达人真的使用炼金技术合成了心形草药剂，也不可能达到原版的效果。
    “你觉得我的任务还不够多吗，萨洛蒙！”面对上司毫无道理的加班要求，生物实验室主管叉着腰大声喝骂。她的黑眼圈说明了她之前的工作有多么繁忙，她实在是无法答应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
    “这东西引发了波多黎各大地震。”
    “这只是一管血，除非这管血的主人……。”她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我也没有人手去帮你分析这东西。你可以请你买下的实验室研究这东西，我和瓦坎达的交流很忙。”
    “记得我带着【神圣之源】回来的那天，我还去了哪里吗，玛雅？”萨洛蒙将采血瓶放到了桌子上，“波多黎各，要不然怀特霍尔的头是怎么来的——希望这家伙的大脑在培养缸和撒玛利亚人制作的幻境里活得开心，我们需要用他的大脑来解决问题，那东西可比人工智能好用多了。话说回来，这东西的经过泰瑞根变异之后的血液，克里人与人类dna相结合后的特殊产物。我需要你找出能够抑制其中特殊成分的东西。”
    怀特霍尔的大脑保存得很好，至今仍有活性。
    “你又要对付谁？”
    “不，是哪些人。”萨洛蒙晃了晃脑袋。他也是生物实验室的一员，身为老板的他勤勤恳恳、毫无怨言地在玛雅·汉森的手底下工作。“一群不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人。”萨洛蒙想了想，发现这个说法并不正确，因为当他去取这份样本的时候，科尔森的态度也还不错。“应该说，是一些认为自己高于人类的杂种。”!over

 第五百八十五章 异人族遗传基因（第二更）

    !go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斯凯。”穿越神盾局的隔离病房对于萨洛蒙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但他还是安分地站在了一旁。科尔森特工坐在他旁边，双手抱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没办法，他必须答应萨洛蒙的条件，因为只有萨洛蒙才有权限掩盖科尔森小队的行动。更何况这座基地里还有当初萨洛蒙指挥维多利亚·汉德救下了的特工，科尔森也想向他们介绍未来的合作伙伴，汉德特工的新老板。
    还有汉德特工，她和萨洛蒙一起乘坐昆式战机来的。这个冰冷无情的高级特工抱着手在基地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所有见到她的神盾局特工无不低头逃跑。她和萨洛蒙早就向科尔森预约了拜访日程，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告诉汉德特工这里的地址。
    那天萨洛蒙抱着怀特霍尔的脑袋，跟着梅琳达·梅特工下到了豪宅下方的竖井里。因为方尖碑被怀特霍尔的一位手下带了下去，斯凯和科尔森特工都下去阻止她。所以在萨洛蒙的询问结束之后，不放心的梅琳达就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扣上绳索进行速降。泰瑞根对于克里人来说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东西，那只不过是一项始祖种族的古老技术，用以激发天神组基因工程的部分功能。
    当时的地球已经经历过了第二次降临事件，人类体内拥有天神组赠予的力量，而克里人作为天神组的第三代基因工程产物，在银河系中追踪着天神组的脚步，试图挖掘那些技术背后的知识。只不过克里人的计划失败了，正值克里帝国与斯库鲁帝国爆发战争，于是克里人的生化学家便打算激发人类体内特殊的基因片段，将拥有了天神组赋予的部分力量的人类制作成星际战争前线的炮灰。
    萨洛蒙跟马利克父女讲过这事，其结果不必多说，最忠诚（至少明面上是）的保守派九头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马利克，而是他的女儿。人老成精的马利克一点儿都不信仰九头蛇，在他看来九头蛇的信仰只不过是工具。斯蒂芬妮·马利克经历了破口大骂、沮丧、百般抵赖然后彻底丧失意志这几个阶段，直到萨洛蒙给予了她新的使命，这才填补了她对之前所信仰的神圣对象及其超自然神性的想象和感受。
    当然，这些都与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斯凯关系不大，但萨洛蒙仍然要避免她对自己的力量、以及力量的来源产生崇高的想象。那些把自己看做高于人类的杂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必须死，只待科尔森特工寻找到他们的位置，不朽之城就能出动军队剿灭那里。
    因此，哈拉星（克里人母星）必须要毁灭。
    至于月球安眠的异人族基地，萨洛蒙已经有了打算。
    晒成小麦色皮肤的亚欧混血女孩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眼见采过血之后的斯凯心情不是很好，就连他用看不见的魔法拿走仿声鸟芭芭拉送给斯凯的菠萝橙子果汁，斯凯也没有太大的表示。于是萨洛蒙说了一句话，让她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你有没有考虑过做个绝育手术？”
    “抱歉，你说什么？”科尔森特工看着语出惊人的萨洛蒙，就连待在隔离病房里的斯凯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什么有发情期的动物，萨洛蒙！”斯凯的声音经过玻璃传递，变得无比沉闷。她并没有打开通话器。在惹人生气方面，秘法师的天赋极高。他以往的对手是都是尼克·弗瑞，无论是科尔森特工还是斯凯都比不上那个独眼龙，高中肄业的女黑客更是被他轻而易举地击破了心理防线。
    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再强壮，斯凯也不打算原谅他！
    “放松，我只是开玩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萨洛蒙真的打算给所有被克里人基因污染过的人做绝育手术。只不过目前也有不那么极端的处理方法，具体要使用哪种预案，就要看这个群体对于人类的态度来决定。
    “这不好笑，萨洛蒙！”
    “开心点，斯凯，你还没死呢！”萨洛蒙无比乐观地向混血女孩提出建议。“事实上你无需担心自己会传染别人，真的。”他转头看向科尔森特工，“你阅读过汉德特工给你的文件了吗？”
    科尔森特工摇了摇头。
    他还没来得及看汉德特工交给他的那一大份文件，他只看了附录，上面大致说明方尖碑的本质，即外星化学武器。除了那些以外，其他内容都需要专业人士才能顺利阅读。怀特霍尔虽然不曾使用过泰瑞根水晶，但他仍然找出了异人族与人类之间的基因差异，而这个样本就是斯凯的母亲，那位被怀特霍尔活体解剖的女人。也正是那个女人的器官，才让那个老nazi重新年轻了起来。
    如今外界的基因编辑技术crisprcas9只能作用于人类卵子、精子与胚胎，以及能够改变尚未出生婴儿的dna，但是绝境病毒可以做到——异人族的特殊基因属于克里人与人类的结合体，克里人的基因工程技术远没有天神组的那般稳定，因此许多异人族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器官变异。对于那些已经出现严重器官变异的异人来说，绝境病毒相当于一剂毒药，而对于那些尚未发生器官病变的异人来说，绝境病毒可以百分之百发生效用。
    萨洛蒙需要比对人类基因数据库，通过基因编辑技术还原那部分dna。或许还需要一些魔法以及外星科技的帮助，但无论如何，他都能帮助器官不曾病变，或者病变程度较小的异人重新变回人类。
    “汉德特工最近找到了李斯特博士和布鲁姆的情报。”萨洛蒙对科尔森特工说道。对于九头蛇的情报，科尔森特工表现得非常认真。“她建议我们在这次任务上与你合作，但我并不介意你独自完成这件事。”秘法师挑起眉毛，“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想法。留给汉德特工几个能交差的就行，国务院催促得很急，因为有些人希望看到那几个给自己提供过政治献金的人消失，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急躁了。”
    “白宫有九头蛇？”
    “这个国家就是九头蛇，科尔森。”秘法师垂下眼帘。斯凯惊讶地听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交流秘密情报，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政治献金这个词在原教旨资本主义国家诞生的那一刻就被发明了出来。不，或许更早，当权力诞生的时候，这个词所代表的行为就已经出现了。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九头蛇绝对不是nazi的一个组织那么简单，九头蛇的历史远比神盾局的历史还要久远得多，霍华德·斯塔克建立的神盾局的前身，以及现代九头蛇的前身都能追溯到十分久远的过去。如果你想追查九头蛇，你就会发现人人都是九头蛇。”
    “难道魔法世界也有九头蛇？九头蛇魔法师？”科尔森觉得自己的脊背如同被千万根针翻来覆去地刺。萨洛蒙带来的信息太过恐怖了，他可不想面对几百个萨洛蒙一样的敌人。
    “或许有，我也不甚了解。我只能向你保证，卡玛泰姬内部没有九头蛇。”
    “你能确定？”
    萨洛蒙微笑着，什么也没说。!over

 第五百八十六章 合作方案（第一更）

    !go    世界上没有人能比萨洛蒙更支持科尔森特工打击九头蛇了，但这种支持有个前提，要在斯蒂芬妮夺取那些蛇头的财产之后，他才会支持科尔森特工去把那些失去利用价值的老家伙干掉。那些财产在九头蛇手里只会被当做争权夺利的工具，亦或者变成奢侈生活的花费。但到了萨洛蒙手里，那些原本在金融市场上打滚的数字就会被转化为实打实的工厂、矿场和实验室，疯狂地投资实业，开办工厂让斯蒂芬妮名下的产业稍稍缓解了美国以及欧洲部分地区的失业率。所有人才，所有物资都会被当做未来战争的储备，他自身并无太大的开销。
    用金融游戏里毫无意义的数字换来实打实的钢铁、煤炭、石油、有色金属和贵金属，这对于萨洛蒙来说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只有黄金才是他眼中的货币，艺术品属于观赏品而非商品，科学知识就应该送给想要它的人而不是束之高阁，点击收费，美其名曰知识付费。只不过如果科尔森特工哪天想要打击一下华尔街，萨洛蒙保证自己会全力支持。
    从道德层面上看，萨洛蒙这种做法无疑是邪恶的，他对待异人族的态度是邪恶，他对待掠夺财富而无任何产出的富人是邪恶的，甚至对于好吃懒做只能浪费资源的人也是邪恶的，无论如何都没有半点人情可言。这守序阵营的冷酷逻辑虽然不是最优解，但如果将目光放远，任何人都很难指着他的做法。
    可是普通人很难拥有他的视角，他的想法领先别人太多了，这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想法。所以，即便同样是站在为了“人类立场”上的尼克·弗瑞，其实也很难忍受萨洛蒙的那冷酷无情的做法，谁也不知道尼克·弗瑞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趁着萨洛蒙还小的时候，把他强制送进精神病院。
    这种事说不上谁对谁错，只不过是视角不同罢了。
    另一方面，良好的外表和丰富的学识也让萨洛蒙极有魅力，在斯蒂芬妮眼中，这种魅力被放到了最大。不论与自己交谈的人是和何种身份，从事什么样工作，他总能恰到好处地体现出幽默感。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即便自己身为大地母神打造的武器，也只能证明自己有能力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仅此而已。
    事到如今，就算是科尔森特工也没法对合作方案提出异议，因为双方目前的目标完全一致，都是九头蛇。李斯特、布鲁姆，这些九头蛇的名字科尔森的备忘录里，只不过他们暂时还是潜伏在肮脏水体下的毒蛇。科尔森想要立刻抓住他们，就会遇到意料之中的政治阻力。如今没有神盾局的庇护，科尔森特工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随意逮捕政客了。
    因此，他非常需要汉德特工的帮助。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除非科尔森特工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是势力最大的九头蛇蛇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看法并不正确，因为保守派九头蛇已经被萨洛蒙转化为了不朽之城内政部主管，斯蒂芬妮在抛弃信仰之后已经算不上一个九头蛇了，她只不过是还与其他九头蛇蛇头保持联系罢了。如今她属于另外一个组织，而不是迷信、贪婪和残忍的九头蛇。
    萨洛蒙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以及她的小队留在这里，独自离开了科尔森特工的“秘密”基地。他真的很忙，忙到他来看望斯凯的时候只能把次元袋里的一本翻看了许多次的旧书当做礼物。可惜的是那位高中学历的女黑客并不知晓那本名为《禅与摩托维修艺术》的哲学书籍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她的身体器官并未出现太大病变的情况下，那本讲述感觉与心智之间拉扯的书籍十分适用与如今的她——即便人类的心智能够明白获得的特殊能力对自己有害，但获得超能力的感觉又足以淹没理智。萨洛蒙不喜欢说教，所以他用这本书来提醒斯凯。
    但遗憾的是，她还以为那是一本无聊的大部头学术论著。
    由于他手边没有保存血样的工具，负能量保存不太靠谱，冰雪法术温度太低，他必须尽快回到不朽之城把这东西以合适的温度保存起来。眼见玛雅·汉森不太乐意，他只能打开冰箱，把血样放了进去。
    “就看看吧，玛雅，不需要多久。”他说，“这关乎未来。”
    生物实验室主管叹了口气。
    “好吧。”她厌烦地挥了挥手。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暂时停下自己手里的基因改造战士计划，玛雅·汉森的心脏早就就被不耐烦的情绪填满了。她摘下眼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会花一天时间看看这东西。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回到自己的项目。”
    “这就够了，谢谢。”即便面对不耐烦的员工，萨洛蒙依旧十分温和。玛雅·汉森的工资很高，但钱财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想要的是知识。恰好，萨洛蒙有很多知识。“我接下来要去一趟内层位面。”他说，“我很好奇那位近卫军带来的坐标究竟是什么东西。无论是咒语还是标识都表面那是一个位面碎片，我需要时间和人手去破解藏在里面的东西，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会忙着这件事。”
    “哦，你觉得那会是什么东西？”生物实验室主管眼里顿时闪烁起来好奇的光芒。未来的硬盘以及外星存储设备里的知识让不朽之城的理论数学、理论物理和理论化学的水平上了整整一层台阶。如今各个部门的科学家都在忙着消化知识，开办研讨会，萨洛蒙也同意暂时停下脚步，好好学习，并且他还打算将其制定为定期举办的学术讲座。对于如今已经是生物学实验室主管的玛雅·汉森分享到了计算神经科学和遗传学方面的知识，她想知道那个内层位面坐标里有没有更多的知识，或者说，有没有适合她的知识。
    人对于知识的渴望是无穷的，这也是不朽之城创建以来一直存在着的理念。这座城市建立在一万年间世界各地学者组成的大型兄弟会上，知识与艺术是不朽之城的主旋律。
    “我不知道。”秘法师耸了耸肩。未来的自己已经给予了现在的自己足够多的知识，他想不到如今的不朽之城还需要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未来的自己花如此大的力气送到现在。他迅速返回了卡玛泰姬招募人手。最近这段时间外维度十分平静——其实这才是外维度的常态，主物质位面与外维度战争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再加上上层位面与下层位面之间不断升级的小规模冲突，主物质位面一时间就被晾在了一边。
    只要魔鬼、恶魔和天使没有到主物质位面拉人参加战争，卡玛泰姬就不会去管这些狗咬狗的事。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互之间打得头破血流才是尊者最乐意看到的。
    “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银钥匙上。”尊者不赞成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探索晦暗的知识有风险，但是银钥匙才是你在魔法道路上更进一步的依靠。维山帝不会无限开放知识，卡玛泰姬图书馆里的书籍也无法让你达到前所未有的惊人成就。去沉溺梦境吧，孩子，内层位面的事可以稍后再说。”!over

 第五百八十七章 梦境与以太体（第二更）

    !go    梦境在魔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梦境是反应现实世界的镜像，对于施法者来说，梦中的预兆、幻象都是值得警惕的事。就如同过去梅林为萨洛蒙驱逐、封锁的梦境一样，那个梦境也反映出了部分事实。梦境与星体投射也有很大的关系，使用星体投射游览群星与外维度是卡玛泰姬的游学项，成为一名秘法大师的标志就是环游星界，在光怪陆离的主物质位面情感投射与镜像中畅游。
    或者说，能够活下来，没有发疯。
    相比起其他秘法师，萨洛蒙能依靠银钥匙更进一步。理论上银钥匙能够帮助他通往另一个宇宙的星界，虽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但萨洛蒙过去的梦境说明了他曾经抵达过另一个宇宙的现实世界镜像，那个名为幻梦境的地方。那个地方如同这里的外维度，费伦星界，都属于主物质位面之外精神世界。毫无疑问，这是银钥匙带来的能力，犹格索托斯的眷顾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那些无法分辨虚假与真实的幻境、捉摸不定的梦境以及恐怖的预言足以将人活生生逼疯。
    好在尊者找来了梅林，让萨洛蒙在法术抗力与意志较为薄弱的时候建立起了心理防线，彻底阻止了梦境把他逼疯的事情发生。同时，尊者根据这一现象，认定跨越平行宇宙对于萨洛蒙来说是可行的，只不过时间宝石与银钥匙目前只能让他观测到可能性，而非干涉。尊者希望萨洛蒙能够探索更宏大的魔法世界，对于施法者来说，知识等于生命和金钱，探索另外一个宇宙的知识对于合格的施法者来说是难以想象的诱惑。
    观测与干涉的难度差距相当大，他手头上只有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斯塔克给出的量子战衣能够提供帮助。当然，还有一位不得不提的物理学家，脾气糟糕的皮姆博士——那个老家伙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直到萨洛蒙戳穿了皮姆粒子的本质，说到了就连汉克博士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以及外维度这个新概念之后，他才逐渐接受了萨洛蒙，把秘法师当做了能够一起探讨知识的人。
    无论汉克·皮姆的脾气如何暴躁，他都是全世界对于量子领域研究的先锋，他的知识对于萨洛蒙的理论物理研究极有帮助，要不然他早就和那个老家伙打起来了。但是这个恼人的家伙拒绝加入不朽之城，因此萨洛蒙和汉克·皮姆之间的学术交流基本只能靠邮件和上门拜访。没有下午茶和差点，只有一不小心就吃子弹的那种，二战时期的全威力弹。
    综上所述，梦境也是萨洛蒙观察施法者内心世界的窗口，神秘学总是与梦境脱不开关系。
    虽然旺达尚且不会星体投射，但是根据星体投射的原理——即当意识离体后会在物质层附近的以太层由脉轮提供能量产生以太体，在以太层或其他星光层进行移动。做梦时以太体也会将潜意识反映到梦境中，萨洛蒙可以通过询问旺达的梦境和以太体来查看她的心理健康状况。在萨洛蒙去往星河系边界的时候，其他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对于旺达的检测都不曾停下，只不过他们都尽量不出现在旺达·马克西姆莫夫面前。不止是他们并未与马克西莫夫姐弟建立良好的关系，更是因为旺达本事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强大而来。
    进行这项工作的秘法师是尊者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的意志极其坚定，但这也无法避免他们被旺达的力量感染——根据萨洛蒙看到的报告，旺达在梦境中泄露的力量正在逐渐影响城堡里的士兵。好在维山帝的力量对于清除西索恩的力量污染极富成效，就如同《维山帝之书》与《黑暗神书》一样的针对性，让秘法师们不得不加班加点清除污染，同时保证自己意志坚定，远离堕落。
    “要我说，你的力量还没有那么糟糕。”临时加班的萨洛蒙把羊皮纸递给了旺达，完全忽视了其他秘法师与自己所拥有的法术抗性之间的区别。旺达建造的幻觉之所以对萨洛蒙用处不大，究其原因就是她的法术不能完全穿透萨洛蒙的法术抗性，对于其他人来说身临其境的幻境对于他来说就如同一场好莱坞八十年代的科幻电影，充满了廉价的特效。
    红发女孩皱着眉头，仔细阅读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用拉丁文写成的报告，这让之前从未接受过教育的旺达看得头皮发麻。萨洛蒙自然不会忘记魔法必修课的拉丁语，因此这份报告也就成了旺达的阅读理解考题。
    他纯粹就是懒得找教案，所以才把这份报告拿来充数。
    皮特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在大吃大喝。美国食物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其高热量，对于萨洛蒙和皮特罗这种青春期少年来说，多少东西都不够吃——饥饿是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发育期间的更是如此皮特罗是真的饿怕了，不管有多少东西他都会努力去吃。过去吃不胖只是因为穷，现在吃不胖是因为他的超能力会耗费大量卡路里。
    “我真的影响到了别人吗？”旺达皱起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反正对我没有影响。等到你学得足够多，能够熟练掌握自己的力量，这种问题就会消失。”无论是否去过恩加莱，萨洛蒙与马克西莫夫姐弟之间的相处风格都没有太大的改变，仿佛那里恐怖的景象无法动摇他的心智，让他把旺达看成西索恩离开封印的罪魁祸首。旺达的本质与萨洛蒙一样，都是外维度力量与肉体深度结合的产物，这也让萨洛蒙有些可怜这个女孩了——这种存在固然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但与此同时也会让这个人背负巨大的责任，面对无法反抗的宿命。
    萨洛蒙已经做好了反抗宿命的准备，但他不认为旺达也能拥有如此坚定的意志。
    “我想学习更多东西，老师。”旺达拉了拉萨洛蒙的袖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在考虑教你什么好。”考虑到旺达·马克西莫夫日益强大并且几近失控的力量，萨洛蒙也是搜肠刮肚，想要找出适合旺达同时危害性又不大的魔法教给她。
    “想学习怎么把人变成动物吗？”
    “您说的是【野兽唤醒法】吗？您还跟我说过，那些民俗魔法没有必要深入学习。”
    “自我变形术呢？嗯哼，不是《哈利·波特》里边的玩意儿。”
    “【蝙蝠化形术】已经学习过了。”
    “那你的位面学学到哪里了？阴影位面的生物图鉴看完了吗？”萨洛蒙指着放在一旁的大部头书籍，那是他在离开之前给旺达留下的作业。虽然牢房内的灯光并不是很亮，但也足以看到封面上的灰尘了。
    “提问，阴影生物普遍对哪种能量具有抗性？”。
    “这和控制力量有什么关系？”旺达问道。
    “没什么关系，但有了知识你才能了解自身的状况。虽然这是速成课程，但你作为一名施法者应该尽快独立，我不可能随时跟着你，帮你收拾烂摊子。所以，我们今天来学学怎么借用阴影位面的力量变成一条龙吧!我可喜欢这个法术了！”!over

 第五百八十八章 红发女孩的信任（第一更）

    !go    女孩闭着眼睛，红发湿漉漉地粘在额头，粉蓝色和粉红色的光点在眼睑底下疯狂闪烁，让她几欲作呕。她恍惚间看到童年的梦魇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枚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那种恐惧让她绷紧全身，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呼吸引爆了那枚会把自己炸成碎片的东西。她很想哭，理智告诉她，她要远离那个随时都可能要了她的命的东西，然而她不敢。她觉得自己如同拥有一位脾气暴躁的主人，而她这位卑微的仆人只能待在床底下，一动也不敢动。索科维亚夜晚的气温很低，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冻结了，脚尖和手指也被冻得发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躲在床底下战战兢兢的小女孩。
    她粗重地喘着气。心脏不知疲倦地跳动，撞得她肋骨生疼。她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扭曲的五芒星以及上面那个令人厌恶的符文。这太疯狂了，这太疯狂了，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场愚蠢的测试！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不，不，这场测试是她想要的！她答应过自己，学习，学习那晦暗深邃的知识，学习超越宇宙的恐怖真理。
    冻得发麻的手指轻轻弯曲，指关节上的擦伤被冰冷的眼泪打湿，手指上的刺痛将她从幻觉里拉了出来。她重新冷静了下来。深呼吸，让空气充满肺部，然后吐出来。
    她觉得自己焕然一新。
    就像参加《价格竞猜》【注1】那样，她心想。冷静，思考，不要紧张。
    旺达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转变，萨洛蒙眯起眼睛，手上对准她的魔杖悄悄收了回来，继续指向羊皮纸，催促着羽毛笔不要偷懒。他知道自己在做怎样危险的事——他一次又一次地考验着旺达·马克西莫夫对于污秽魔法的抵抗能力，但谁也不知道旺达失控之后还有谁能够阻止她。卡玛泰姬内只有尊者和他拥有使用旧日支配者力量的经验，其他秘法大师并没有深入学习，因为维山帝不允许，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与至尊法师一样能够抵御黑魔法带来的堕落。就如同维山帝的能量会让人变得守序与正直一样，这种可怕的能量属性势必带来疯狂。
    那种污秽到极点的黑魔法才是真正适合旺达的魔法，萨洛蒙早就告知过旺达黑魔法的危险。阻隔旺达与黑魔法之间的联系是不现实的，她终有一天会接触到那些。西索恩会把她需要的东西送给她，萨洛蒙不能每时每刻都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因此旺达目前所有的学习和实验都必须在萨洛蒙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他一遍又一遍地向旺达展示黑魔法，而旺达则需要在他的监视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是最困难的部分，旺达的天赋与黑魔法的太过契合了，对于她来说，使用黑魔法就如同喝水那般简单。她的每次学习都是对她意志的考验，她需要直面梦魇，直面死亡。
    极端严酷，极端残忍，极端疯狂。
    这就是学习黑魔法的代价。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需要付出代价，这是世间的真理。
    当旺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呼吸声变得遥远和模糊，狭小的牢房和苍白的灯光统统被冰冷的灰白色雾气所阻挡。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几个男人的交谈声，那是牢房外守卫的交谈声，那些常年被她用最简单的法术所愚弄的人所发出的声音。
    但是就和她的呼吸声一样，原本应该清晰无比的声音变得模糊，需要她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他们所说的话。正当她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嘈杂的、拖拽着恶心粘液的哒哒声逼近了她——穿过冰冷的雾气，旺达看到了那只生物。那是一阵肆意生长的怪物，简单的触须冒无目的地挥舞，随意分布的眼睛闪烁着狂乱的光芒。
    “【灵体变身术】可以让你把肉体转移到这个地方，你可以称为【浅层以太】或者【灵薄狱】。每个进入这里的施法者都会面临同样的危险，那就是这些你在现实无法看到的异维度生物。它们就是超维度细菌的母体，以吞噬智慧生物的情感为食。”
    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旺达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不见了。如同一股驱逐了所有冰冷的暖风，她冻得麻木的手脚再次恢复了知觉。她想到了温暖的黄色灯光，铺着花格子桌布的餐桌，炖菜以及吵闹的家人。女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看向自己的老师。
    萨洛蒙稍稍落后了一步。与旺达一样，他也是灵体状态，但这并不妨碍他施展法术。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拿出你准备好的小雕像，按照课程，你需要将这只怪物制作成自己的灵体猎手。它可以守卫、追击和攻击，是一件极为有效的工具，就如同我向你展示过的卡巴拉十二圣音魔像。但是灵体守卫可以随身携带，非常方便。”
    “但我看它怎么也不像自愿的样子。”旺达可没有忘记那个法术的要求，受术者必须是自愿的，就算这种怪物智力不够高，但仍然拥有最基本的趋利避害本能。“而且它太丑了。”旺达皱起眉头，“我倒是觉得您的魔像比这东西可爱得多，尤其是那个圆圆的石头脑袋。”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过去的产品。注入元素精魂的肉身魔像，那东西比这玩意还恶心。”萨洛蒙悄悄翻了个白眼，“魔法就是这么恶心的东西。这是这个宇宙的问题，我们的魔法来源有问题，这是几乎没法解决的事。我教给你的法术已经没有那么恶心了。而且，我认为这家伙不会有意见的。”
    他看了眼那个试图逃离这里的怪物，疯狂病态的小眼睛此刻无比清醒。这只怪物的直觉要比旺达灵敏得多，它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位顶级掠食者。它想逃跑，但是又担心逃跑会引起萨洛蒙的攻击，因此只能僵硬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我还不不打算使用这个法术，老师。”旺达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制作灵体守卫的打算。“反正灵体守卫并不是必须的，您又不会让我陷入危险。”她欢快地说道，“让我们进行下一步吧，我很好奇您要带我去以太深处看什么。您还没有告诉过我，位面碎片是什么东西呢！”
    红发女巫已然抛去了所有紧张，围着那只恶心的超维度细菌转来转去。如果不是萨洛蒙阻止，她甚至会想掰开超维度细菌的大嘴巴，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们只是去看看，不会过分深入。那里可能会有危险的东西。”
    “但是您不会让我遇到危险的，不是吗？”
    【注1】the price is right，美国一档游戏类电视综艺节目，参赛者可以靠才对商品价格而赢得该商品。!over

 第五百八十九章 远征舰队，泰拉之剑

    !go    带着旺达·马克西莫夫探索以太位面的并非一时突发奇想，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萨洛蒙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太正常，但是他不会在这方面做出什么不谨慎的事。一方面是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课程到了需要深入了解内层位面和外层位面的信息的时候了，萨洛蒙必须带她来一个不怎么危险的地方进行实地考察，就如同尊者把他丢进黑暗维度一样。萨洛蒙的教育手段可没有尊者那么粗暴，以太位面这种危险性较小的异维度才适合探索。
    另一方面，他需要向旺达·马克西莫夫展现自己在外界的力量。
    只要旺达能够抵御黑暗的侵蚀，她在施法者当中的天赋只有萨洛蒙能够比肩，他想要把旺达拉入不朽之城的战斗体系之内。因此，他需要和旺达拥有并肩作战的情谊，就如同旺达加入复仇者联盟那样。从他的角度上看，他与旺达的关系只不过是授业之恩，远远没有到要她为不朽之城卖命的程度。
    所以一次小小的冒险有助于拉进关系，加入不朽之城总比加入复仇者联盟要好。
    萨洛蒙最近读了一篇关于黑帮崛起的文章。这篇文章有个结论：当政府控制力不足时，黑帮才有生存的土壤，政府需要黑帮帮助维持部分秩序，因此才会纵容这种民间武装势力发展。这种情况在大部分国家极为常见，就算是“民主灯塔”的美国更是如此——联邦法令无法主导各州法律，两党换来换去，政府只为了收税，警察只为了保护富人。黑帮在美国算不上什么，就连恐怖组织都有fbi的加入，这也足以证明这些组织都是美国政府所需要的。
    如果抛去专业人员、高科技、外星人、魔法种种外衣，复仇者联盟的作用其实就是帮助政府维持部分无法触及的秩序，这与黑帮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当复仇者联盟失去这个作用的时，也就到了各国政府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禁酒令期间的美国黑帮大多是这个下场，所以复仇者联盟的结果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不管萨洛蒙嘴上如何说着“随便教教”，他对于旺达的关注一点儿也没少。所以萨洛蒙想帮马克西莫夫姐弟找好出路，免得她们去和复仇者联盟那帮傻蛋鬼混。
    虽然旺达年龄比萨洛蒙大得多，但是她在秘法师面前就和少女没有什么区别。无论何种时候，萨洛蒙扮演的都是马克西莫夫姐弟的保护人。尤其是当他带着魔法来的那一刻，更是满足了她心中的幻想。从旺达的角度上看，萨洛蒙已经和皮特罗一样，成为了她的家人。在她的梦里可以看到萨洛蒙和皮特罗在一张餐桌上吃饭的情景，只不过这个梦境太过羞人了，旺达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就连例行的梦境诊断时也不愿意说。
    “我也不知道那里有这种东西，我向你保证！”萨洛蒙擦了擦冷汗，他没想到未来的自己居然会留给自己这么一个大宝贝。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些和金色近卫军差不多的东西，要不然他也不会邀请旺达看看他未来的成就——他的灵魂构成就包括了旧日支配者以及外神的力量，旺达能够在解析金色近卫军的科研工作上提供帮助。
    旺达·马克西莫夫也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没有人不会在那些庞然大物面前保持冷静，她无法抑制地患上巨物恐惧症。稍稍冷静下来的旺达问道。“那些东西在内层位面很普遍吗？”
    萨洛蒙摇了摇头。“我向你保证，那绝对不是内层位面应该有的东西。”
    他不由自主地仰起头，看着那群伤痕累累的巨人。就算他的身高异于常人，但是在这些战舰面前仍然渺小如尘埃，心理素质稍差一些的人极有可能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晕厥。数条二十多公里长的战舰安静地漂浮在内层位面灰蒙蒙的雾气中，冰冷的金色合金装甲板上遍布着几人高的、来不及修理的弹坑，大大小小的宏炮遍布舰身，舰体两侧的巨炮炮口有摩天大楼那么高，一只展翅雄鹰傲然立于舰首上。这是一支舰队，一支所向披靡的舰队，一支注定在星海间畅游的舰队，这支舰队承载着无尽的荣耀，经历过无数场战斗。当他的手指触及甲板之时，恍惚间，萨洛蒙觉得自己几乎被战火点燃，炮口似乎还在发烫，战舰引擎还在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这艘船经历过最惨烈的战争，而他也通过那些遗留在这艘船上的灵魂窥探到了未来的恐怖。
    但那些可怕的景象无法熄灭他心中的骄傲。他听见了这艘名为泰拉之剑的战列舰发出低语，它们渴望着再次踏上征途。这就是人类未来的力量，任何敌人都会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屈服。
    他和旺达花了好长时间才从那艘期间战舰的侧面绕了过去，再往后都是一些稍小的战舰，但也同样拥有惊人的武装。建造这些战舰的是现在根本不存在的科技，是伟大工业化的颂歌，是高等文明探索星空的脚步。根据未来的自己留下的信息，萨洛蒙非常清楚地了解到这些战舰的用途以及武装水平。
    “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旺达满脸狐疑，她记得萨洛蒙给出的教科书上的解释。关于位面碎片的解释有很多种，萨洛蒙尽职尽责地将所有可能性都列了出来，这也让旺达对于之前所看到的景象有了初步判断。“别人无法进入那些有主人的位面碎片，所以那些东西只有可能是你的，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
    即便从以太位面返回现实世界，萨洛蒙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前总是闪过那些东西的阴影。“现在不是我的，未来才是。”他说，“这是未来的我所拥有的舰队，旺达。这是一个关于时间循环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名叫雅各。如果你有兴趣，我会慢慢讲给你听，但不是现在。总而言之，这是未来的我送给现在的礼物。”
    “你打算怎么使用那些东西？还有，未来发生了什么？”
    “现在不打算用，还不是时候。”萨洛蒙再次摇了摇头，“这些大家伙如果要开起来的话，需要非常非常多的人手，我现在根本没法找到人来开动他们。至于未来……”
    恢复心情的秘法师撩起了额前的湿发，然后叹了口气。
    “有一条消息称，一支外星舰队正在向地球进发。不是纽约之战时通过传送门，而是实打实得来到太阳系。那是宇宙霸主黑暗泰坦的舰队。虽然目前无法肯定他的兵力有多少，但现在的人类无论如何都不具备虚空作战的能力，在那样的压力之下，人类只能选择投降。”他说，“我想到了那个时候，这支舰队就会派上用场。再加上我过去的准备，应该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有那位疯狂的泰坦。”
    “过去的准备？”旺达明白了萨洛蒙的潜台词，“你是打算……”
    “是的，这就是我的使命，一条充满艰辛但却充满荣耀的道路。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旺达？”!over

 第五百九十章 人手问题（第一更）

    !go    斯蒂芬妮对于突如其来的指令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君主要开始收集二战时期的海战教案和案例，邀请老兵撰写作战手册，尤其是战列舰战术和无畏舰战术。现在的海战基本上都是超视距作战，大舰巨炮主义已经被种类繁多的导弹替代，巨炮对轰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然而作为萨洛蒙最贴心的小秘书（自称），斯蒂芬妮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君主的命令，没有多问为什么。
    她的下一项任务是推动美国国防部对于未来太空海战的战术研究，由马利克家族资助的nasa宇航局也顺理成章地加入到这个项目中。虽然现在美国的武装卫星几乎派不上用场，但冷战时期的“星球大战”计划其实已经在纽约之战后重新提上了议程。美国、中国和俄罗斯近几年专注于发展航空航天技术，然而距离完成保护整个太阳系、打击大气层外宇宙飞船的目标还有十万八千里。
    吉迪恩·马利克的家庭医生终于宣告他身体痊愈，可以重返国务院，主导nasa的太空海军战术研究计划。这个计划在月球捷运公司、太空探索技术公司、蓝色起源公司和维珍银河公司一系列豪言壮语面前并不起眼，许多政客都认为吉迪恩·马利克正在考虑退休，要为斯蒂芬妮·马利克捞最后一笔政治资本，要不然也不会加入这么一个遥远到几乎看不见成果但又不可或缺的项目里。
    可能再过不久，美国国务院就会迎来一位美丽的马利克了，于是斯蒂芬妮·马利克的婚事也被排上了日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老牌政治家族马利克将会继续辉煌下去。这件事也是吉迪恩·马利克默认的，他需要斯蒂芬妮生下马利克家族的继承人，因为斯蒂芬妮是独生女。
    如果斯蒂芬妮还和过去一样的话，吉迪恩根本不担心这种事。然而现在他唯一的女儿却跟着萨洛蒙四处乱跑，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这让他很是着急。
    身为当事人的斯蒂芬妮丝毫不知自己陷入了怎样的漩涡，就算她知道了，也完全没有思考这些事的余地。当萨洛蒙返回不朽之城后，他第一时间向斯蒂芬妮展示了那些停泊在内层位面的战舰。大舰巨炮最能震撼人心，尤其是站在那高耸的巨炮炮口前，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瞬间盖过了理智。斯蒂芬妮的心理素质没有萨洛蒙那么好，她被萨洛蒙扶着坐在沙发上，在热红茶和小甜饼的帮助下，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那些都是我们的？”斯蒂芬妮仍然手脚冰凉，身体颤抖。她一个劲地往萨洛蒙身上凑，似乎这样就能重新找回勇气。
    “是的，千真万确。我们未来还会拥有更多战舰，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吾主，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她如堕冰窟，彻底让她清醒了过来，“未来究竟有着怎样惨烈的战斗，以致于未来的您要把那些东西送到现在？”
    “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是毁灭了宇宙间无数文明的疯狂泰坦。”虽然敌人现在还在太阳系之外，但萨洛蒙已经感受到了那位疯狂泰坦带来的压力。根据星际海盗之间离奇且不着调的传言，疯狂泰坦萨诺斯拥有极为强大的基因改造技术以及齐塔瑞人的生化机械技术，可以用来创造无比强大且悍不畏死的战争怪兽，当疯狂泰坦萨诺斯的战舰降临时，无穷无尽的生化怪物将会淹没地面上的一切军队。
    在这样恐怖的实力之下，地球上将会不可避免地出现投降主义。这与意识形态、政治考量甚至是综合国力都毫无关系，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现在地球上的各国政府根本无力反抗来自太空中的军阀，即便是反抗也无法坚持太久。至于阿斯加德，萨洛蒙根本不指望他们在诸神黄昏之后还能拥有成建制的军队，所以在此之前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复仇者联盟也不知晓敌人到来的情报——在惨烈的战场上，就算复仇者联盟再厉害也派不上用场，。
    第一个？就是说未来还有许多敌人？
    “我会立即执行火星铸造厂已经后续计划的。”斯蒂芬妮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时间足够吗？我们的敌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还有，这件事都否要让瓦坎达人知道？我认为那些战舰能够震慑他们，让瓦坎达国王安分一些。”
    秘法师点了点头。
    “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等着脑科学方面的进展了。普通人是无法单纯依靠学习就能开动战舰的，数据量太过庞大了。”萨洛蒙说道，“你可以申请脑机接口和辅助思考回路的支持。我不可能为每个人都配备一件魔法装备，那非常太不现实。”
    “撒玛利亚人和那台人工智能！”
    “不，不行。那些船上没有人工智能，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对所有舰船进行改造。”萨洛蒙心中对于人工智能始终抱有不信任。这不能怪他，毕竟他所接触的人工智能等级都非常高，几乎拥有自己情感的那种。
    “我们现在需要找到人手，秘密学习那些硬盘里的驾驶技术，然后启动最小的一条战舰。这样一来，火星铸造厂计划就会被我们彻底握在手里，瓦坎达人再也不能插手其中。你去索菲亚的族人里挑选，除了生物实验室标记的男孩，不朽之城和失落之城里索菲亚族人你随便指派，从此往后他们都由你来指挥。别担心，我会跟索菲亚说这件事的，他们需要加入不朽之城来躲避圣三一的猎杀，彻底并入不朽之城才是他们的愿望。所有计划都要对瓦坎达人保密，不能让瓦坎达人摸到一点信息。”
    “您还跟我说过那个即将加入不朽之城的女孩。那个女孩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您的下属吗？”
    “现在卡玛泰姬还不属于我，斯蒂芬妮。那个女孩是我的学生，她的法术都由我亲自教导。只不过她现在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暂时来不了。”秘法师命令隐形仆役端来一杯茶。他也需要放松一下。面对萨洛蒙的邀请，马克西莫夫姐弟欣然同意。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复仇成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复仇结束之后他们也需要找个地方生活。既然自己的老师伸来的橄榄枝，那么没有必要考虑太多，加入就是了。
    更何况旺达也想着能够给自己的老师帮点忙，分担一些责任。在她看来，萨洛蒙身上的责任沉重得不可思议，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这样残忍的命运施加到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文明身上。但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够在未来的战斗中起到些作用。
    “这就是你的学生吗，boya？”魔女先是揪了揪萨洛蒙的脸颊，然后继续翻看他的手机相册。“身材还不错。”贝优妮塔装模作样地评价道，“你有没有心动呀，我的小公马？”!over

 第五百九十一章 魔女的欢愉哲学（第二更）

    !go    “我可以同意，小家伙，但是我还是想通过正常的方式生出孩子。”贝优妮塔扔掉手机，不再调侃萨洛蒙。但是那双燃烧着烈火般情欲的灰色眼睛还是紧盯着秘法师，仿佛要把他摁进怀里，吸收他的血肉，将两人融为一体。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魔女知道萨洛蒙对她的感情，她也知道这个自己从小调教的家伙不会跟着其他女人跑掉，所以她不会为了迎合萨洛蒙而答应一些毫无道理的条件。当萨洛蒙提出基因检测的请求时，贝优妮塔欣然答应，对于两个年龄超过五百岁的魔女来说，基因检测还是个新鲜的玩意儿。而她之所以会答应也并非毫无理由，至尊法师和雅典娜早就明里暗里告诉过她，她和萨洛蒙之间相当难以结合，究其原因还是双方基因的力量太过强大，这也是雅典娜最初十分反对魔女与萨洛蒙恋爱的原因。
    这种检测类似于孕检，只不过检测结果要更加细致和精确，可以通过人工手段筛选出萨洛蒙和魔女之间容易结合的基因编码，以防力量冲突，诞生出难以想象的怪物。贝优妮塔也打算拉上贞德一起检查。用她的话说，这叫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贞德会什么时候和萨洛蒙搞起来。她虽然不介意这种事情发生，但如果真的搞出一个怪物就不好了。
    然而萨洛蒙并不是在考虑孩子这种过于遥远的事，他之所以如此请求，就是因为生物实验室遇到了一些困难。这具由大地母神亲手打造的身体拥有无穷的潜力，能够承载他那被创造出来的灵魂，但他的基因里蕴藏的力量太过强大，就算通过基因编辑的手段，也无法阻止拥有一小段基因编码的实验体产生大脑营养消耗过度高温过载，紧接着体内大量营养被突变的器官大量掠夺，就算是输液也无法阻止各项器官衰竭。
    最后实验体在一片闪耀的金色光芒中燃烧殆尽，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
    就连玛雅·汉森也不清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烧毁的实验体是获得金色近卫军之前她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初步开展对近卫军检测工作的玛雅·汉森只能做出一个较为合理的推测——这是由于萨洛蒙那特殊的基因带来的力量与记忆过于强大，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信息流，身体功能也无法带动绝境病毒剪裁进细胞里的基因片段。再加上她在近卫军的基因里检测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因此萨洛蒙需要尝试使用魔女的遗传信息作为承载手段，在微观层面稳定住他的力量。只有这样，金色近卫军体内才能拥有大量历史上杰出人物的dna信息和基因记忆。
    要不然所有实验体都会和过去他的圣痕暴走一样，在失控的力量中烧成焦炭。
    除了魔女之外，备选名单上还有雅典娜、旺达·马克西莫夫等等拥有特殊力量的女性。萨洛蒙想要尝试所有能够稳定住基因片段的方法，因为金色近卫军的基因表达就是如此，这也说明他最终能够做到。他和玛雅·汉森现在要做的就是进行检测和实验，将魔女的基因片段进行比对，找出稳定力量的方法。
    对于雅典娜，萨洛蒙有些说不清该如何面对她。从银河外围回来之后，他一次都没去见过自己的养母——从血缘上看，他是大地母神的造物，位格比宙斯还要高。从传承上看，希腊神系与维山帝也都属于大地母神的直系血脉，希腊神系许多法术都被写了《维山帝之书》里。从关系上看，雅典娜属于他的养母。
    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就算是萨洛蒙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但只是小事，生物实验室里进行的项目才是要紧的。这种突破现代科学伦理下限的实验堪称二十一世纪的脑白质切除术，是绝对不能让生物实验室外的人知道的机密，但是萨洛蒙却把一部分实情告诉了魔女。贝优妮塔对此并无特别的表示，因为她生活的时代还没有科学伦理这东西存在，更何况她也清楚萨洛蒙绝对不会用无辜的人来做实验。【贝优妮塔属于混乱善良】
    她只要求萨洛蒙不能缺席任何一场造人仪式，必须随叫随到。
    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她抱孩子的愿望，更是为了欢愉。生不生得出来暂且不论，至少过程是绝对不能缺少的。魔女天生就渴求欢愉，甚至比深渊里的魅魔还要渴求，这是恶魔契约的副作用，她从来都不避讳这个问题。自从萨洛蒙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萨洛蒙就必须满足魔女的所有情欲。
    “既然恶魔契约的副作用那么大，那魔女一族还在的时候，这种事是怎么解决的？”萨洛蒙有些好奇，他虽然没有看过魔女一族的恶魔契约原本，但也能通过贝优妮塔和贞德的行为猜测出一二。不过他敢肯定这种事情与契约内容无关，纯粹是深渊魔力的作用——无论是何种能量都带有属性，接受这种力量的人性格会不自觉地向其靠拢，只有极少数人会是例外。比如说现任至尊法师就是其中之一，黑暗维度毁灭性的负能量完全无法影响尊者的思考方式和情绪。而接受了混轮邪恶的深渊魔力的魔女，如果不通过其他手段发泄出来，迟早会做出某些邪恶到无以复加的事。
    历史上不是没有这样的魔女，不久之前劳拉还遇到过一个呢。
    魔女一族尚未毁灭的时候，其行事方式就如同古希腊时期的亚马逊，生育方式就是外出找男人，把女孩带回族内进行社会化抚养，学习炼金术、数学、魔法和舞蹈，每位女孩的起点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母亲的地位差距产生教育不公平的问题。只有优胜者才能成为魔女一族下一任领导者，贞德和贝优妮塔都是那个位置的竞争者，只不过那场竞争被女巫狩猎打断了，至今仍未正式分出胜负。
    “男人只是繁殖的工具，但是说到欢愉……每位魔女在小时候就被大祭司教过要怎么认识自己的身体，怎么取悦自己，魔女比男人更了解自己……”贝优妮塔愉快地眯起眼睛，转动手腕，手指悄悄爬上萨洛蒙的大腿。她恶作剧般地在秘法师耳边悄悄吹气，甜美的暖风让萨洛蒙昏昏欲睡，世界之眼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击破了他的法术抗性。魔女的手段不仅局限于战斗，其中也包括了这个。“你忘了你的小手段都是谁教的吗？我的小公马，今天打算都要带着我飞上云端吗？”
    !over

 第五百九十二章 力量宝石（第一更）

    !go    最近萨洛蒙在维度间隙凡达扎尔·福购物时，从他常去的混血妖精炼金术商店店主的口中听闻了一个有关现实位面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一些身处主物质位面的施法者们忧心忡忡，他们不知道那个消息是否会影响主物质位面与外维度之间的稳定状态。那位宗主是【遥远国度的十二月亮以及二十八颗星辰的统治者，蒙诺普尔的少女、母亲与老妪三重女神】的炼金商店店主满脸愁容地向萨洛蒙询问这方面的信息。
    他旁敲侧击地想要从萨洛蒙这儿听到至尊法师的表态，并且以一种极为小心的态度向萨洛蒙询问某些事情。他想知道卡玛泰姬是否有在主物质位面的印度尼西亚爪哇雨林内、维山帝三神殿里召开施法者会议的想法。
    另外一位宗主是【远遥国度的七颗太阳、神秘的智慧之光席尼巴斯以及祂的七位儿子】的施法者、维度间隙集市保护人也叹了口气，眼睛里燃烧着的恒星光辉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下来。他身为遥远国度灵体的后裔，身上自然而然展现出了席尼巴斯永不落下的太阳光辉。过去萨洛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伙非常强大——用另一个宇宙的话说，他不仅是自发施法者，更是一位契术师，在治愈，火焰与正能量法术上都有不错的造诣，就连白金色长袍上都点缀着璀璨夺目的水晶。他之所以会来到维度间隙这个地方，就是因为他身为混血儿（神裔）是无法在只有意识和概念的【遥远国度】生存下去的。他的家族将他派往维度间隙这个不仅能够生存的地方，还能让他为【席尼巴斯】以及自己的神裔家族收集主物质位面获取情报。
    这次的事情就有些大了，他需要获得更多的消息。
    所有魔法实体中只有少数几位拥有全知的能力，【三位一体维山帝】就是其中之一，每当萨洛蒙施展预言系法术时，阿戈摩托的力量必不可少。其他宗主的秘术师虽然都预见了未来的一部分，但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事实。所以，更加擅长预言的至尊法师的态度对于整个魔法世界来说很重要，只有至尊法师才能指引魔法世界躲过未来可能到来的灾难。
    保护人语气温和地邀请萨洛蒙去集市小屋坐一坐、喝杯酒，好好谈谈这次主物质位面无限宝石显露带来的可怖影响。他们都认为萨洛蒙知道些什么，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作为主物质位面少数保管着无限宝石的组织，而且还是最需要智慧去使用的时间宝石，卡玛泰姬对这次事件一定有预案。萨洛蒙长袍上卡玛泰姬的标识，以及多年以来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来自尊者的重视，都说明了萨洛蒙在卡玛泰姬内部地位绝对不低。
    因此，前一分钟还提着炼金术工具箱和超大型次元袋走进商店的的萨洛蒙还没买完自己需要的材料，就被拉去了集市休息区，品尝蒙诺普尔十二月亮上的、有特殊的灵体生物制造的炼金果酒。不知为何，那位混血妖精店主也跟了过来，和集市保护人坐在了一起。
    炼金果酒对于提高感知能力有所帮助，但那口味实在不是地球人能够享受的。那种味道类似于牛油果榨汁后，和砂糖、鱼子酱混合在一起发酵了一个月的东西，萨洛蒙差点吐出来，
    这些有着强大的宗主的施法者还算比较冷静，许多无名维度的施法者已经开始计划末日狂欢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山达尔星保管【力量宝石】这件事，某些较为恶毒的施法者会说山达尔星凡人政客已经被长久的和平蒙蔽了心智，妄想自己能够掌控那就宇宙至宝。任何人都知道疯狂泰坦对于无限宝石的渴求，就和过去的奥丁一样。
    只不过奥丁还有理智，而疯狂泰坦萨诺斯没有这种东西。他是一个冰冷的、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混蛋，山达尔星挡不住萨诺斯的力量。
    有些施法者商议，要不要干脆去山达尔星把【力量宝石】偷走，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不用猜，就是地球或者阿斯加德，主物质位面只有这两个地方能够保护无限宝石。然而萨洛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请求，包括后来加入阿斯加德法师也是如此，卡玛泰姬和阿斯加德不会答应把两块无限宝石藏在一个地方。
    它们作为宇宙大爆炸后遗留在星界的奇点，是更高维度的存在，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至今尚未有凡人能够弄明白无限宝石真正的奥秘。但是有一些零星的现象或许可以证明无限宝石有自己的想法。
    最近也是最直观的例子，就是萨洛蒙物理学导师的导师、英国巨石阵裸奔狂人、并且以其疯狂行径被民间德鲁伊教团单方面认定为大贤者的沙维格教授。
    纽约之战后，萨洛蒙分别为鹰眼和沙维格教授做过附魔系法术的检查。
    这两人都接触过心灵宝石与空间宝石，沙维格教授后来在在天文物理学、热核物理等等方面已经有了十分惊人的学术成就。沙维格教授与空间宝石长久相处之后遭到侵蚀，心灵宝石又开发了他的智力，这也导致了他的精神不太稳定。至于鹰眼，他的后续生活完全没有影响，最麻烦的事只不过是神盾局的战后审查流程罢了。萨洛蒙单方面认为这是智力起点太低，导致鹰眼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或许是因为心灵宝石看不上鹰眼的脑子，但真相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倒是后来的马克西莫夫姐弟与小洛娜在这方面提供了不少研究素材。作为被心灵宝石唤醒力量的案例，他们的表现让萨洛蒙对天神组的基因工程有了初步的认识。无论是变种人、永恒族还是后来被克里人复制的劣等品异人，力量来源都与宇宙秘能，也就是星界能量有关，而无限宝石又诞生在星界，其中说没关系是不可能的。
    被烦了一路的萨洛蒙回到主物质位面之后，就如同陪女朋友逛了十个小时商业街的倒霉蛋，四肢张开摊在了卡玛泰姬卧室的床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过觉了，熟悉的柔软感慢吞吞地涌了上来，试图将他拉入沉眠的梦境。
    该死的银河护卫队！他暗自咒骂那些远在银河另一头的蠢货。
    要是力量宝石在克里帝国手里，而不是文恬武嬉的山达尔星，就算疯狂泰坦也得考虑一下进攻哈拉星是否能够得手。
    然而现在想这些都毫无意义了，疯狂泰坦很快就会开始行动。
    萨洛蒙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又大了一些。
    !over

 第五百九十三章 脑机接口（第二更）

    !go    “嘿，boy！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托尼叔叔了？”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见面，托尼·斯塔克对于萨洛蒙的突然来访有些热情。虽然萨洛蒙来斯塔克大厦的方式依旧是那么地突然，但是斯塔克已经习惯了秘法师的不请自来。据他所知，萨洛蒙每天往返伦敦和纽约依靠的都是传送门，所以从伦敦到曼哈顿也使用传送门就相当合理。
    这之前的一端时间里，斯塔克只见到了萨洛蒙产业下的经理人以及一些主管，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跟佩珀·波兹对接，与负责技术研发的托尼·斯塔克并没有太多交集。因此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来这里谈生意的那位有着金色短发的女孩究竟叫什么名字，他也懒得记住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的姓名，他只知道那个女孩负责掌管萨洛蒙所有的投资。再加上神盾局解散之后，依靠游说资金以及政治势力庇护了不少特工的斯塔克以神盾局的后继者自称，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清除九头蛇，研发新技术的速度大大放缓。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
    “波兹小姐签过了一份脑机接口技术交换的协议了，斯塔克。”他冷着脸，接过了斯塔克实验室里那个名叫小呆的呆头呆脑的机器人递来的饮料。“我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他说，“但是虚拟现实技术与脑机接口技术的结合是……”
    “天哪！你才几岁，居然变得和董事会上的老家伙一模一样了！”
    斯塔克上下打量着萨洛蒙。不知为何，他又感受到了萨洛蒙身上那种与美国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伊顿公学和雅典娜的指导下，萨洛蒙学会了如何穿衣，如何自律，如何像绅士一样交谈，看起来像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纽约的old money。他又反复看了看，这才确实这是萨洛蒙身上这件英式西装、条纹领带和有些不起眼的红宝石领针的缘故，这才让萨洛蒙看起来像是牛津政经专业的学生，像是他高中时读过的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爵士时代资产阶级。
    这让车库里有着许多豪车的斯塔克看起来像是暴发户。事实也确实如此，斯塔克家族的的确确属于new money，就算是霍华德·斯塔克也不止一次被说是暴发户。
    “而且那门脑机接口技术居然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在脑科学方面有研究了，这也是魔法吗？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斯塔克先是惊讶，然后立刻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要这个技术做什么？”他故作不在意地问道，“就连我都看得出来，这个技术结合没有普及的优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下决心做脑机接口手术。这种技术太过先进，不会被市场接受，斯塔克集团也只是为了技术储备，不会立刻投产。”
    “我需要这门技术，斯塔克。我不缺钱，我也不是为了赚钱，在银河系的尺度内，金矿和钻石矿遍地都是，地球上的金融游戏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技术和资源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萨洛蒙也不绕弯子了，“从外部灌输信号至大脑，强化部分神经链接，这样可以快速学习某些知识。这才是脑机接口的真正用途，辅助学习。”
    这就是斯蒂芬妮来到斯塔克集团的目的，脑机接口的辅助学习功能。普通人没法通过十年的教育就学会开动一艘几千米长的宇宙战舰，因此萨洛蒙需要这种东西，才能把大量驾驶战舰的知识灌输到一个人的脑子里。当然，普通人的脑子无法处理这么庞大的数据，所以还要加上生物实验室脑科学部门的成果，使用脑机接口外接机械辅助思考。
    “你打算给谁用，你自己吗？而且你不担心烧坏脑子吗？”斯塔克有些不敢相信萨洛蒙的话。
    “使用这项技术的不是人类，至少不是百分百的人类，斯塔克。如果你愿意进行研发的话，我可以向你开放一些我的技术储备，魔法科技转化成现代科技的那种。”
    斯塔克砸了咂嘴，他有些听不懂萨洛蒙这话的意思了。
    什么叫不是百分之百的人类，人类还有百分之几的纯度吗？
    然而他现在不想问这个问题，他感兴趣的是萨洛蒙抛出的鱼饵。
    “就像你的化学成分分析仪？那也是由魔法科技改造来的，对吗？”托尼·斯塔克顿时来了兴趣。“从你授权给我那项专利之后，我对你的化学分析仪进行了研究。有些关键部件还需要斯塔克集团自行成产，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在初中的时候制造出那些东西的。”
    “拿出魔杖挥一挥就可以了。”秘法师耸了耸肩。
    “你在开玩笑？”
    “没有，这是事实。”
    初入魔法世界的人往往有一个误区，总是会认为强大的魔法是那种可以制造爆炸、引发地震、坍塌城墙的法术，然而真正强大的法术只在一些微小的、不起眼的地方体现，创造一种主物质位面暂时不存在的半导体可比创造一枚火球要困难得多。火球能做到的事，榴弹能做到，甚至还能更高，而创造不存在的科技产品不仅需要极高的理论魔法造诣，更需要涉猎许多学科的知识。
    电梯发出清脆的铃声，穿着商务西装的玛利亚·希尔拿着一份文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面对面站着的托尼·斯塔克和萨洛蒙。
    “斯塔克，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名。”她走了过去，轻轻拨开小呆献殷勤似的伸过来的机械臂，看也不看萨洛蒙。她尽量避免与萨洛蒙目光接触，这是当初尼克·弗瑞还在领导神盾局时定下的规则。除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外，其他八级以上的特工都不能和萨洛蒙对视，以免情报泄露。
    “复仇者联盟超音速昆式战机改造的同意书，波兹小姐要我拿过来的。”
    “哦！老家伙忍不住了？”斯塔克接过笔，随意看了几眼之后就签了名。他早就听说过史蒂夫·罗杰斯急不可耐地想要追捕九头蛇残党，但是那时候白宫尚未允许复仇者联盟行动，因此许多事情只能暗地里进行。“想加入吗？”他抬起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萨洛蒙，“我知道的，年轻人总是想去能够发挥自己力量的地方……”
    “不，谢谢。”秘法师冷漠地摇了摇头，“我对凡人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
    “哈！‘凡人’？”斯塔克把文件塞回给玛利亚·希尔，“你现在听起来就和索尔差不多。不，应该比较像洛基，那个长角的金色混蛋。”
    “我有我的责任，斯塔克。卡玛泰姬不会管凡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只要人理存续，怎么样都可以。如果希特勒可以抵御外星人，你认为卡玛泰姬会不会支持他？”!over

 第五百九十四章 禁军人选（第一更）

    !go    “好吧！”托尼·斯塔克翻了个大白眼。
    既然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斯塔克也没法勉强萨洛蒙加入复仇者联盟的行动。双方都没有避开玛利亚·希尔，就在她面前签订了一份技术交换协议。至此，瓦坎达人对不朽之城的技术封锁名存实亡，萨洛蒙终于可以将那些外星科技和未来科技转化为实际的科技产品，不需要担心瓦坎达人在科学技术上进行的限制了。这件事的后续将会由斯蒂芬妮一手操办，等到她筛选出适合进行火星铸造厂任务的人选时，整个项目就会移交过去，成立属于不朽之城自己的科研部门，研究高科技与神秘科技。
    银河系里较为普遍的、甚至在某些无法地带的街头巷尾都能进行的机械生化手术，更是被萨洛蒙直接交给了苏睿公主进行本土化改造。那些未来将会负责科研与建设的人会接受这种手术，使用机械和电子设备提高自身智力与动手能力。这部分计划可以直接启用斯蒂芬妮办公桌抽屉里的一系列建设预案的一部分，用来建立一个完整的科技部门行政体系。
    按照约定，南极的振金矿属于瓦坎达，而那具刚刚从冰川里被刨出来一点的天神尸体属于萨洛蒙。就算是瓦坎达国王特查卡也不敢在大事上和萨洛蒙毁约，只不过他还是通过苏睿公主发出公函，通过开放一部分之前不曾向不朽之城展示的技术，让少数瓦坎达科学家获得了研究天神尸体的机会——这也正是萨洛蒙想要的，现在的不朽之城还没有能力对天神尸体进行解析，既然瓦坎达人能够共享技术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他对于这个将死的国王极为宽容。虽然萨洛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特查拉见过面了，但他还是非常关注这位瓦坎达继承人的动向，因为这决定了未来不朽之城和瓦坎达的合作关系。
    根据芭丝特与萨洛蒙的协议，萨洛蒙在必要时刻需要帮助芭丝特的神选者登上王位。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这里面还有做手脚的空间。萨洛蒙根本没有考虑与特查拉这位牛津学长的情谊，如果有必要，特查拉也不是不能死，只要他能够发挥出自己的价值。至于芭丝特的态度，那只是萨洛蒙为了获取技术而不得不做出的表态罢了，真要翻脸，圣剑在手的萨洛蒙根本不担心黑豹神会做出什么极端举动。
    斯蒂芬妮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应该接受机械生化改造手术才对。
    虽然姐妹会第一批年龄较大的文职人员已经入职，但随着不朽之城的科研项目不断立项，对外投资也疯狂增值，斯蒂芬妮越来越觉得自己手上的文职人员不够用了。尤其是在保持行政结构稳定简洁的要求下，就算停下原本的业务，把保守派九头蛇那些通过审查的文职人员拉过来也杯水车薪。
    她的手指不由得抚上了自己戴着的银色头冠，这顶精美的头冠有着藤蔓花纹与一枚硕大的深红色宝石，优美的银色树枝在她的耳朵上方。她原本是不想戴着这顶看起来就与现代审美毫不相关的装饰，但这却是萨洛蒙亲自赠与她的魔法物品，用以提升她的大脑运作效率。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可以提升智力的魔法饰品，如今不朽之城内只有少数几人拥有君主赠与的宝物。
    其中就包括了眼前的索菲亚。
    出于雅各的忠诚，来自失落之城的索菲亚以及她的族人获得了最大的优待。
    这位不死先知的女儿即便换上了不朽之城为凡人军队准备的高科技作战服和轻型外骨骼装甲厚，仍旧将红色的长发扎成粗壮的麻花辫，一副荒野猎人的模样。她的装备除了标准的点50爆弹手枪以外，还有一双高科技长靴，这双长靴可以帮助她翻越普通人、乃至装配了轻型外骨骼都无法翻越的障碍，脖子上挂着的护符更是能让她能够不那么容易被子弹击中。
    “这是体检表单。”索菲亚将一沓厚厚的检测报告放到了斯蒂芬妮的桌上。
    她的声音年轻，锋利，如同射出的箭矢那般直接。
    这份报告上有着生物实验室主管玛雅·汉森的盖章，说明了那些由索菲亚选出的那位男孩的基因适配度非常适合接受生物实验室的基因改造。从基因溯源的报告以及萨洛蒙收集的君王遗骸dna上看，这位男孩非常巧合的是拜占庭帝国的血脉，极有可能这就是拜占庭皇帝支持雅各布的原因——雅各答应将君士坦丁一系的血统保留至今。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再加上萨洛蒙答应过不会打扰雅各灵魂的安宁，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已经随着雅各的死亡消失在了尘埃里。
    “他在接受过手术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不要想着可以通过这个男孩影响君主的决策，他只会对君主一人忠诚，这是写在基因里的情感。”斯蒂芬妮拿起那份报告，将它锁进了粗重的黑铁柜子里。她用力关上柜门，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叫。斯蒂芬妮的语气里带着点警告的意味，“目前他的基因匹配程度最高，但这说明不了什么。未来的近卫军只会由最优秀的人组成，那个男孩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而且……”
    她转过身去，看着脊背挺拔的女猎人。
    “你的父亲也曾经说过，他并非神的代言人，那是人类无法做到的事。”斯蒂芬妮指的是最近这段时间里，由劳拉·克劳馥、约拿以及工程小队挖掘出的一份古老文献。那份文献由雅各的首位门徒德西乌斯撰写，详细记载了雅各于公元970年抵达拜占庭之后所发生的事，文献记录直到公元977年雅各被圣三一杀害之后，信徒去往叙利亚建造先知之墓时才停止。
    这份文献被送往不朽之城进行紧急修复，然后在得到索菲亚同意之后暂时借给了劳拉，供她研究十世纪拜占庭历史。
    雅各所说的话也解释了为什么失落之城的十字架于东正教和天主教的完全不同，因为他本人早就知道自己信仰的并非上帝。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任何事情随着时间流逝都有可能变质，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跨度让他那些追随者的信仰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虽然萨洛蒙允许他们保留对雅各的信仰与崇敬，但随着不死先知的死亡，过于狂热的族人找不到崇拜的对象，同时又不肯放弃毫无用处的信仰。被逼无奈，索菲亚只能将族人中可接受改造和教育的年轻人打包送进不朽之城的军营，让他们接受教育和体检，同时将那些顽固不化的族人送回失落之城，让他们为工程小队工作。
    只有那一位男孩通过了基因检测。
    他将会接受不朽之城全方位的教育。学习科学、艺术、政治和军事，成为未来生物实验室近卫军候选名单上的第一位。当他穿上为他准备的战甲之后，他就有资格与君主并肩作战了。!over

 第五百九十五章 低语（第二更）

    !go    索菲亚阴沉着脸，双手抱怀，黑色皮风衣下轻薄的防弹装甲和外骨骼支撑着她的脊椎，让她直视越来越不耐烦的斯蒂芬妮。那顶华美的银色藤蔓红宝石头冠在台灯的光线下显得璀璨夺目，再加上不朽之城特制的内政人员服装，更是让斯蒂芬妮看起来像是一头阴影中择人而噬的华美巨龙。
    “我忠于君主，因为我的父亲忠于他。”过了一会，索菲亚才再次开口，打破办公室里的沉寂。“我会坚持父亲给予我们族人的命运。”她说，“但我的父亲为了保守那个秘密已经付出了太多，就算是君主也不能再苛求更多了。”
    索菲亚哼了一声，像是弓弦的闷响。“他们已经把你的君主当成神了，你应该看看我那些族人的表现。”
    “你知道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事，索菲亚。君主厌恶迷信，他同意你的族人保留信仰不是为了让你们把他当成神来崇拜，而是因为先知的请求。”
    斯蒂芬妮烦躁地摘下手腕上的手环，免得让不断显示的血压和心率扰乱她记忆里的各项数据。这项来源于瓦坎达的民用技术可以监控她的身体状况，用来保证她的健康以支撑不朽之城以及其庞大产业的有效运转。这几天是她的排卵期，她无可抑制地产生了烦躁的情绪，然而斯蒂芬妮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以冰冷且专业的态度面对索菲亚。
    有时候她想起萨洛蒙每个月都会送的小礼物，然后如同小女孩般期待着这个月的礼物。
    “还有，是我们的君主，注意你的用词。你不是你父亲，你的族人更不是，你和你的族人应该记住，你们的存活是建立在你父亲一千年的付出上。”她说，“你们应该感谢君主的宽容，在知晓这么大的秘密之后居然没有清洗你们。我不知道君主为什么这么信任你的父亲，但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的人，所有人都在为了同一场战争做准备。”
    “他希望你能延续你父亲的使命，不要让君主和你父亲失望，索菲亚。在残酷黑暗的未来里容不得半点人情。君主不希望你们成为牺牲品，我也是。”
    索菲亚离开之后，办公室里重新回归了寂静，只有纸张之间悦耳的摩擦声还在继续。
    “你觉得这一切怎么样，怀特霍尔先生。”斯蒂芬妮转过头，看着电脑显示器上那张模拟出来的脸。怀特霍尔博士的表情依旧温文尔雅。即便怀特霍尔没有了身体，他的大脑仍旧在运转。他不仅是生物实验室顾问，也是斯蒂芬妮所在的内政部门的顾问。除了特定的几个人，怀特霍尔谁也接触不到，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将他唤醒——使用脑机接口灌输知识的想法来来源于他。那是九头蛇和神盾局常用的洗脑手段，只不过如今同样的原理被运用到了其他地方而已。
    作为存活至今的九头蛇蛇头，怀特霍尔的手段极为反人类，但他的智慧却是实实在在的。斯蒂芬妮也尝试通过怀特霍尔的大脑来学习过去九头蛇的运营管理手段。这件事得到了萨洛蒙的批准，只不过他反复告诫斯蒂芬妮不要太过信任那个大脑，不要答应他的任何条件。比起地狱里的魔鬼，怀特霍尔作为人类却还要狡诈一些。
    “你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那个人，斯蒂芬妮？”怀特霍尔博士语气温和地用德国口音的英语说道，“我在监狱里听说过了吉迪恩女儿的诞生，我也见过你的照片。但我不知道的是你居然也产生了女人会有的情感，你是否觉得自己应该调整一些激素分泌水平？”
    “我做这一切并不是因为爱，怀特霍尔。君主给予我的是理想。”
    “原谅我的偏见和刻板印象，女士。人死了之后就很难学习新的东西，我对这件事深有体会，尤其是在我的灵魂已经消失的情况下。我只是意识的集合体，不是吗？这可真是个有趣的经历。”九头蛇的大脑说道，“你的激素水平告诉我，你对于他有着很深的感情，而他又赋予了你所有的信任和权力。身体是不会撒谎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拉拢你父亲的，但我在培养缸里学习到的知识告诉我，你的君主是一位有着极为远大目标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情感的，斯蒂芬妮，他是不是以死亡作为威胁？”
    “你想说什么？”斯蒂芬妮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电脑屏幕。她心中的戒备突然拉高。精致的头冠提升的智力让斯蒂芬妮发现了一些端倪，她准备听听怀特霍尔会说些什么。
    怀特霍尔笑了笑。或者说，他的大脑发送出微笑的信号，再有特定的程序表达出来。
    “你是一位九头蛇的女儿，不是吗？”他笑着说道，“标准的九头蛇。”
    “过去是。”
    “现在也是。你想为他生育，不是吗？”怀特霍尔眨了眨眼睛，“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绅士，你有这样的想法也非常正常。”
    “这又有什么关系？”
    “但你是九头蛇，斯蒂芬妮，你的权力欲与情欲是分不开的。你是九头蛇，虽然是保守派那些迷信古老传说的九头蛇，但你仍然是九头蛇。每当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你的心理就会得到满足。”
    斯蒂芬妮沉默不语。怀特霍尔说的是实话，在她所有的幻想中，只有这间办公室，这把软椅和萨洛蒙不会改变。这是她最隐秘、最见不得人的隐秘情欲，如同湿热的夏季午夜那般悄悄占据了她的心灵。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出我的建议。别担心，你的忠诚不会改变，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怀特霍尔轻声说道，“当然，你只需要听听就行。选择权永远在你手里。你永远都有选择的权力。”
    “你就这么放心把自己的权力交给那个九头蛇女孩吗，boya？”戴着大大墨镜的贝优妮塔吸引了许多目光，极致的身材更是让人目不暇接。只不过坐在观众席的魔女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下方狂野的公牛与穿着华丽的斗牛士身上，而是那个坐在她身边和她同样高大男孩的脸上。面对贝优妮塔的询问，萨洛蒙只是笑了笑。
    这是西班牙纳瓦拉自治区首府潘普洛纳市的传统节日奔牛节，萨洛蒙特意找来了马德里斗牛场的门票，带着魔女来感受一下斗牛的热情。只不过现在的斗牛没有过去有意思了，由于愚蠢的动物保护主义者的干涉，真正的祭祀部分流血活动被取消了。
    为了这次节日，贝优妮塔特意穿上了一身带有蕾丝边的红色连衣鱼尾裙。只不过当她这身彰显身材的服装后，看起来比斗牛活动还要吸引人。
    “多给斯蒂芬妮一些信任。”他说，“九头蛇家族是真正的old money，斯蒂芬妮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她还有商学院的学位呢。我的下属不是科研人才就是战斗人才，真正能够负责行政管理的人并不多。”
    “真的只是这样吗？”没等萨洛蒙回答，贝优妮塔就瞥了眼斗牛场上冲向挥舞披风的斗牛士的狂躁公牛。正当穿着红色紧身衣的斗牛士疑惑公牛为什么调转方向之时，那头公牛就带着凶悍无比的骑士冲着她所处的这一排冲了过来。
    秘法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抓住了猛冲过来的公牛的双角，将暴怒的公牛死死地按倒在沙地上。
    “干得不错，boya~”贝优妮塔哈哈大笑，冲着萨洛蒙抛了飞吻，“你今天晚上也能这么有劲吗？”!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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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九十六章 父女矛盾（第一更）

    !go    萨洛蒙特别喜欢贝优妮塔穿裙子，尤其是那种侧边开口不影响打架的长裙，更能体现魔女矫健修长的腿部美感，而收腰的长裙能够完全展现魔女惊人的腰臀比和完美的身体曲线。就连萨洛蒙也弄不清楚魔女的衣柜里究竟有多少种衣服，魔女的次元衣柜从来没有真正见底过，每一次贝优妮塔和贞德都能带给他惊喜。
    贞德有一身搭配红色长筒靴的露背黑色紧身皮衣，正面开口从有着红色铆钉项圈的颈部一路到肚脐；类似的服装贝优妮塔也有一身，只不过是深紫色的。贝优妮塔还穿给萨洛蒙看过，白皙细腻的肩膀裸露在外，她在他面前拉开拉链直到露出平坦的小腹，然后让他在自己胸口上留下吻痕。萨洛蒙认为自己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势，因为贝优妮塔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要害。
    所有人过得都很好，除了史蒂夫·罗杰斯。
    他还在苦苦追寻自己过去同伴的下落，为此不惜多次催促复仇者联盟行动。但他这么做也并非完全出于私心，亚历山大·皮尔斯死后留下的许多烂摊子都被美国政府甩给了复仇者联盟，而托尼·斯塔克收留经过审查的神盾局特工更是给了白宫一个完美的借口。
    之前也说过，复仇者联盟是政府控制力不足的一种补充，就和禁酒令时期的黑帮一个性质。美国这种原教旨资本主义国家就是九头蛇天然的温床，如果白宫主导清剿九头蛇的行动势必会得罪一大帮人，就算没有九头蛇，清查腐败和资金链这种事在资本主义国家也是行不通的。美国政府得罪谁都不会得罪钱，为了不让自己党派的政客在失去政治献金支持后反对自己连任，现任总统、总统顾问以及国务院都支持将清理九头蛇的行动下放给了复仇者联盟。
    “让你们失去政治献金的是复仇者联盟而不是总统，你们有事找他们去！”吉迪恩·马利克发出两声轻笑，他把国务院安排复仇者联盟的事当做笑话讲给萨洛蒙听，然而收到的只有来自女儿的尴尬眼神。
    萨洛蒙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他知道这个笑话不好笑，他也不会讲笑话，但女儿没打招呼就把那个男人带回家吃饭，他根本没做任何准备话题。他倒是不介意谈论最近总统的动向，最近那些财团又有什么打算，谁和谁又有什么黑金交易，就算萨洛蒙要刺杀总统他也会支持，只不过谁都对此不感兴趣罢了。
    这只是吃个饭，斯蒂芬妮就为那个男人安排极为严格的安保措施，严密程度堪比特勤局。
    那些身穿动力装甲、手提链锯剑和爆弹枪的女人在那个男人到来之前就已经把马利克庄园翻了个遍，把所有服务人员和吉迪恩·马利克的安保人员全都抓出去问话，然后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在那些人的眼前晃来晃去，反复询问某些问题。
    “是谁在指使你？”
    “你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吉迪恩制止了冲突发生，那些疯女人说不定会把那些安保人员的脑袋全都砍下了。他已经领教过那些女人的嗜血，任何脑筋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在经历一次。但是蒂塔认为这样的安保措施还是太糟糕了，她还没有完全检测那些厨房工作人员是否有被附魔系法术影响的痕迹。
    她可不想君主吃下有毒的食物。
    她又有些埋怨斯蒂芬妮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姐妹会，好让她有所准备。放心不下的人造人此刻正提着链锯剑站在走廊里，电子眼锁定了马利克父女，头盔里显示着那些监视厨房的姐妹会成员发回来的报告。
    吉迪恩·马利克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姐妹会的一番折腾让他无比疲惫。在不朽之城的回春手术实行之前，他只能吃下标准分量的降压药来让自己不要突然猝死。更让吉迪恩·马利克懊恼的是，斯蒂芬妮似乎把这个男人看得比马利克家族的存续更加重要，不遗余力地帮助那个男人掠夺和占有九头蛇的财产。
    他没法不盯着餐桌对面，因为他的女儿几乎贴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去了。
    然而他却没法对萨洛蒙发脾气。当斯蒂芬妮告诉他怀特霍尔如今的下场之后，吉迪恩·马利克就打定主意不直接称呼萨洛蒙的名字，而是用“那个人”指代。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的名字能让吉迪恩·马利克胆寒，只有怀特霍尔博士，这个阴冷的德国人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仍旧挥之不去。吉迪恩·马利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马利克家族的小秘密，他不知道怀特霍尔到底在九头蛇内部渗透多深，他更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男人为什么会如此心狠手辣，在扳倒怀特霍尔之后还奴役了他的灵魂。
    没有人愿意有这样的敌人，死亡在这个人手里算是一种仁慈。
    萨洛蒙并非不尊重吉迪恩·马利克。
    虽然他不知道这对父女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在斯蒂芬妮邀请之后他还是来了。
    在他看来，吉迪恩·马利克是一位通晓资本主义所有官场手段的老政客。他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除了前代的政治遗泽之外，自身的聪慧也是少不了的。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多少良知，但他的智慧却能够解决不朽之城以及随后一系列行政体系建设中发生的各类问题——人类之间的斗争不会有什么新鲜事，政治斗争与阴谋诡计都是吉迪恩·马利克的拿手好戏。以后像索菲亚这样后来加入的势力会越来越多，吉迪恩·马利克有斯蒂芬妮所需的经验，有这样一位老蛇头帮助，斯蒂芬妮的行政效率能有很大的提升。
    催促这样的人行动起来，需要的不是金钱和鼓励，而是鞭子和刀剑。
    “我的父亲开始给我介绍那些财团继承人。”斯蒂芬妮轻声说道，“他想要我结婚。”
    “哦……你的想法呢？”萨洛蒙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斯蒂芬妮邀请他来马利克庄园了。
    “我觉得还太早了。”斯蒂芬妮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自己父亲的眼神，她笑着说道，“我可以活很多年，不是吗？更何况我的工作保密性极高，如果因为我的失职导致不朽之城机密泄露……”
    吉迪恩·马利克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没法反对萨洛蒙做出的决定，他也没想到斯蒂芬妮居然这么讨厌结婚。
    难道这份事业比马利克家族的存续更重要吗？
    “未来会有一个姓马利克的孩子出生。”萨洛蒙说着，用眼角余光瞥见吉迪恩的表情。这个老家伙的脸上似乎一下子又充满了希望。
    “但不是现在，还请你理解，马利克先生。”
    “没关系。”吉迪恩·马利克死灰苍老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站了起来，给萨洛蒙倒了杯酒，“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over

 第五百九十七章 九头蛇之子（第二更）

    !go    他的承诺像是一块千钧巨石，任凭风雨岿然不动。
    他表现得像是一位严厉无情法官，所说之词代表了最终的结果。
    他答应给予斯蒂芬妮权力，给予马利克家族荣耀，这些事情如今都已经实现了。斯蒂芬妮大权在握，有资格调动不朽之城收复了神盾局基地、设备和人员，马利克家族在九头蛇内部压力群雄，尤其是在怀特霍尔死后，那些少壮派九头蛇几乎喘不过气来。
    所以当他说未来会有一个姓氏是马利克的孩子时，吉迪恩·马利克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斯蒂芬妮更是听得心花怒放，满脸红霞。不久之前，吉迪恩·马利克还有些后悔自己干掉了斯蒂芬妮大学时期的男朋友，现在看来，斯蒂芬妮有了更好的选择。这意味着马利克家族搭上了一条顺风大船——在吉迪恩·马利克的印象里，萨洛蒙所创建的组织的最终目的还是在地球上称王称霸。他哪里知道这其实是一条宇宙战舰，而不是什么盖伦风帆船。
    “您不应该喝这么糟糕的葡萄酒。”斯蒂芬妮招手叫来仆人，要那位为马利克家族服务了许多年的仆人去她的私人酒窖里拿一瓶珍藏多年的罗曼尼康帝。“来自1970年的罗曼尼康帝特级园，那年的罗曼尼康帝是最近一次盲品会上最完美的酒，拥有矿质感的精妙悠长回味。这是几十年耐心等待的结果，我亲自挑选的这一支一直存放在酒窖里。”
    她害羞地眨了眨眼。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斯蒂芬妮觉得如果自己等会还要工作的话，最好先去一趟卧室换身衣服。她倒是不介意等会就在卧室里和萨洛蒙发生些什么，如果父亲不在这里的话，餐厅也可以，现在就可以。但她知道接下来萨洛蒙还有工作，而她的君主是不会放弃工作转而去关心她的，但她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家伙。
    “很抱歉只有这样的酒。虽然这支酒不像踏雪（la tache）特级园出产的葡萄酒那般有着奔放的香气，但我认为它很适合这样的场合，不是吗？”
    九头蛇之女目光灼灼地盯着秘法师的双眼，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好的景象。
    “我不介意品尝一些世界上最棒的葡萄酒，斯蒂芬妮。”萨洛蒙轻声说道。一时之间，马利克父女之间的隔阂如同坚冰般融化了，所有烦躁与不耐都随着流过心灵的清凉的雪山融水消散一空。刚刚指派一位战斗人员跟着仆人进入酒窖的的蒂塔面露鄙夷，她是对那个在她眼中已经做好受孕准备的斯蒂芬妮表达不屑。蒂塔不介意自己的君主拥有多个女人，但她不相信君主会这么关心其中任何一个，斯蒂芬妮绝对会错意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双方在这件事上的理解可能有些不太一样。
    马利克家族是搞阴谋诡计、潜伏颠覆和处理内政的一把好手，自九头蛇诞生以来，马利克家族就延续至今，萨洛蒙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好材料。马利克家族或许不会获得永恒，但马利克家族的基因会永远流传下去。等到斯蒂芬妮完成手上的工作，九头蛇就将不复存在，马利克就是九头蛇，斯蒂芬妮的基因就是九头蛇。那个孩子将会在基因工程实验室里诞生，成为萨洛蒙最可靠的助手之一。
    要面对那黑暗的未来，光靠萨洛蒙一个人可不够。未来还会有承载着圆桌骑士团基因的孩子诞生，再加上历史上无数优秀人才的dna创造出来的近卫军，萨洛蒙将会拥有许多无比忠诚的人才和帮手。这些如同他的肢体般重要的人都是必须存在的，不说主物质位面的威胁，光是一个墨菲斯托，就让萨洛蒙严阵以待，除此之外还有马尔杜克（巴尔，第一魔神柱）、多玛姆、赛托拉克、眼魔、西索恩等等外维度的恐怖存在。
    针对过去的第一魔神柱的棋子已经布下，现在正等着起效。针对墨菲斯托的恶灵骑士此刻正被卡玛泰姬严密监控，必要时萨洛蒙机会动用那个疯狂天使以及其他一些契约漏洞。如今的萨洛蒙正在为未来将会面对的所有威胁做准备，其中就包括了他的“童年玩伴”多玛姆。
    面对于多玛姆，萨洛蒙心里可没有半点松懈。
    虽然过去他常常在尊者的陪同下进出黑暗维度，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轻视多玛姆的力量、忽视多玛姆对于主物质位面的野心。所有残忍与密谋都是隐藏在幕后的，过去多玛姆不动手是因为有至尊法师存在，祂没法抓住萨洛蒙的灵魂，彻底腐化萨洛蒙，但祂还是会通过各种方法来达成目的。
    就比如尊者一直向警告萨洛蒙的那个女人，摩根勒菲。【earth199999版本】
    据说这个女人的肉身被梅林关押在阿瓦隆的一座名为【勒菲城堡】的监狱里，而她星灵体现在正在黑暗维度里游荡，寻找突破监牢的办法。如果多玛姆的一小部分力量被从主物质位面击退，那么摩根勒菲绝对会被多玛姆赋予力量，当做工具投放到主物质位面，而她未来也肯定会与姓氏为潘德拉贡的萨洛蒙产生交集。
    【勒菲城堡】外就是一尊新神。
    那是游荡在阿瓦隆土地上的新神，工业化后诞生的孱弱概念，一座会移动的巨大机械城堡，由一位被俘虏的凯尔特神明供能的机械神明。据说梅林与那座城市有些关系，要不然那座沉睡着的【曼彻斯特众神】也不会停留在那里。
    摩根勒菲是一位无比强大的秘法大师，她可以调动多玛姆、西索恩和墨菲斯托的力量，是主物质位面首屈一指的黑魔法师。萨洛蒙未来大敌的名单上就有摩根勒菲的名字。他并不介意有人使用黑魔法，他介意的是想要把人类卖给邪神的人。因此只要摩根勒菲不做太过出格的事，萨洛蒙对她的容忍度其实也很高的。如果双方能够站在同一阵线的话那更好，就连尊者也说过，只要摩根勒菲能够安分下来，未必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毕竟是这个时代仅存不多的卡美洛的旧人，尊者想让那些人尽量活下去。
    与此同时，尊者也希望看到那些承载了圆桌骑士dna的孩子诞生，即便他们未来会被当做工具使用。但尊者并不介意，反倒为此感到欣喜，因为这也意味着传承没有断绝。过去的圆桌骑士团为人类而战，未来的圆桌骑士团依旧如此，永远如此。
    圆桌骑士团基因编号为一。!over

 第五百九十八章 坏男孩，坏女人（第一更）

    !go    “魔法师的脑筋有问题。”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信誓旦旦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克林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作为听众的他四处张望。
    他早就听过萨洛蒙的某些坏名声了，比如魔法野蛮人之类的词不要太多。他似乎担心娜塔莎口中的那个魔法师会听到这些坏话，然后挥舞着大木棒从角落里跳出来，给他和娜塔莎狠狠来上一下。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但克林特很快抛掉了胡思乱想，将注意力集中到娜塔莎所说的话上。
    这件事一定很私密，要不然娜塔莎不会只找他一个人倾诉。
    复仇者联盟中只有他知道娜塔莎过去的秘密，那些黑暗、血腥且残忍的往事并没有随着娜塔莎加入复仇者联盟而消失不见，无数光辉都无法弥补她的过去。娜塔莎曾经说过，她在沉静晦暗的午夜不止一次听到那些往事带着蹒跚脚步声与腐败的臭气慢慢逼近，在红房子光滑的木地板上踩出的“吱呀吱呀”的呻吟，让她从沉睡中惊醒，满身冷汗。
    “他说要给我一个孩子！”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克林特挑了挑眉，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他知道娜塔莎经历过的绝育手术是什么样的，那种手术足以击垮正常女性的心理防线，因为他去看过美国的美墨边境集中营。如果萨洛蒙能使用魔法解决这个问题，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很高兴看到自己的朋友实现梦想。
    罗曼诺夫特工的用手指擦了擦眼角，重新变回了那副藏了许多秘密的特工模样。
    长久的训练让她能够迅速调节自己的情绪，可正如萨洛蒙过去对她的评价一样，她是个心智破碎的可怜人，她也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真正的情绪。她之所以能够骗过测谎仪，就是因为她先骗过了自己的心智。
    “他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娜塔莎语气平淡地说道，“结果采了血样之后就走，我还以为……”
    多年的相处让克林特发现了点端疑，他不得不说些胡话，安抚一下看似平静实则狂躁的朋友，“他才十九岁，如果你是在期待那种事，说不定还有些太早了。”
    “我的子宫和卵巢早就消失了，我以为他会施展魔法让它们重新长回来。”罗曼诺夫特工的情绪似乎彻底稳定了下来，她半开玩笑似地说道，“就算会痛没关系。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我见识过他的身材，而且我又是单身，我不介意发生些什么。”
    “这有些强人所难，小娜。”鹰眼摊开手，耸了耸肩，他也笑了起来。他知道娜塔莎也在说胡话，但起码这说明了她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情绪，而不在沉溺在过去的那些噩梦里。
    “这两方面都是。”鹰眼补充道。
    “克林特~”娜塔莎笑了两声，接过鹰眼递来的冰啤酒。这笑声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而非勉强的干笑，但就连鹰眼也没法如此深入她的心智判断真假。“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她笑着说道，“这个约定是好多年前订下的，具体细节我不能告诉你，克林特，那涉及一个魔法机密……他虽然没有明确告诉我他能够修复器官，但他的潜台词就是这样的。”
    “就算是克隆也没法凭借一瓶血样，他为什么这样做？”
    “我不知道，当我想起要去问他的时候，却发现他除了牛津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娜塔莎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说道，“包括他来采血的时候，那时候他正在上课。”
    鹰眼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小娜，这是个鬼故事吗？”
    “这是个魔法故事。别像个害怕床底怪物的小男孩，克林特。”罗曼诺夫特工翻了个白眼。可在鹰眼看来，自己的朋友似乎更加生气了，“来采血的是他为自己制作的冰雪塑像而已，专门用来在脱不开身的时候执行简单的任务。他向我保证这是必要的检测手段，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okay……这是个坏男孩，对吗？”就算自己已经结婚了，克林特依旧弄不明白女人心里究竟想些什么。他只能顺着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想法往下说，他还拍胸脯保证自己会去找那个坏男孩算账。这番幼稚的举动终于让娜塔莎·罗曼诺夫重新开心了起来。
    “很感谢你听我倾诉，克林特。”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你的真的还好吗，小娜？”
    “我会亲自找他算账。”娜塔莎·罗曼诺夫笑着说道，“那个青春期少年会知道，为什么女人不好惹。”
    女人很不好惹，这是萨洛蒙亲身体会的事实。
    当娜塔莎·罗曼诺夫绕过保安闯进图书馆，把他从知识的海洋里揪出来，他就做出了这个判断。她穿着看上去就极为不好惹的风衣和墨镜，谁也不知道她那身衣服下面还藏着什么武器——他能肯定至少有把手枪，因为枪口就盯着他的腰间。而拿着枪的女人正紧贴着他，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告诉我，小子。”她压低声音，没有引起其他正在看书的人的注意，“你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
    萨洛蒙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你疯啦？就因为这个？”他瞪大了眼睛，努力压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图书馆里十分安静，萨洛蒙就连施法材料也没带进图书馆，根本不可能施法阻隔声音传播。“我不是已经在电话里讲得很明白了吗？那是必要的检测手段！”
    “我要看到你的成果！”罗曼诺夫特工声量虽然没变，但她的语气却突然带上了明媚轻快的活泼。路过的一位白发老教授朝这里瞅了眼，然后十分鄙夷地摇了摇头。很显然，这位间谍的专业精神让她下意识地注意周边情况，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的铺垫。“假设你在浴缸里做出的承诺有效，现在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她保持微笑，“我的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不适合怀孕了。我赶时间，萨洛蒙。”
    “我说过了，复原内脏是一门极为艰难的技术，涉及到许多黑魔法……”
    “只要你能做到，我不是不可以怀上你的孩子。”
    “咳咳！”
    “嘘！”前方看书的教授转过头来，十分生气地要求萨洛蒙放低音量。萨洛蒙站了起来，满脸尴尬地鞠躬道歉了。他发过博德利誓词，即博德利图书馆的读者守则，这个誓词之于牛津学生堪比希波克拉底誓词之于于医生，如果他违反了自己曾经的承诺，到时候就不是退学那么简单了，每个教授都不会愿意再教导他，因为那实在是太丢人了。等到他重新坐下的时候，就发现娜塔莎·罗曼诺夫正满脸微笑，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他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但依旧无法改变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轻松做派。
    “怎么样，想好了吗？让美丽的女人怀孕是雄性基因无法抗拒的诱惑，你也一样。”她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在秘法师耳边悄悄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哦，坏男孩。”!over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大家庭（第二更）

    !go    萨洛蒙认为娜塔莎·罗曼诺夫的遗传信息极具潜力，所以他才会做出那样的承诺。在他未来的安排中，拥有部分罗曼诺夫特工基因的暗杀者将会成为他的阴影。虽然他计划让他未来的近卫军在训练过程中加入暗杀和潜行这门课程，但是与专业的暗杀部队相比，他的近卫军职责是保护他，与他在正面战场上并肩作战，而不是通过暗杀来达成某些目标。
    因此，萨洛蒙需要结合基因工程和外星科技，培养出一支暗影中的匕首。这支匕首将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刺向敌人的心脏，节约时间成本，以最小的代价达成某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目的。当萨洛蒙告知她部分实情的时候，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她认为萨洛蒙想要通过克隆手段实现她的愿望，但她想要的是亲自孕育一个生命，而不是使用培养舱来替代。使用培养舱根本不算实现她的愿望。
    预见这种事情发生的萨洛蒙早已带着她离开了博德利图书馆。
    “你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了。”他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代价最小的手段。无论使用魔法还是科技手段，你想要恢复器官就必须经历非常多场手术。那是非常痛苦的过程，娜塔莎，体外培养反而是最简单的、最轻松的方法。甚至于培养出一个你，然后把你的灵魂转移到新身体里……”
    萨洛蒙最后提到的方法让罗曼诺夫特工犹豫了一下。
    “新身体？器官完好的身体？”
    “是的。”秘法师点了点头，“如果使用魔法的话，这种技术对于现在的不朽之城来说算不上多么困难。你的所有经验和记忆都会保留，无论在哪种意义上，那个你也是你，你只不过是更换了过去的身体而已。”
    “听起来很美好，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女间谍眯起眼睛“你想要的可不是我陪你上床这种事，不是吗？我知道你在伊顿公学上学时的书单，里面就有《自私的基因》这本书。”
    “你记得姐妹会那些女孩吗？”
    “当然，那件事你干得不错。”娜塔莎点点头，“我答应过会去看她们的，虽然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去了。带我向她们道歉，你也知道现在复仇者联盟有多忙……”
    “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些孩子。”萨洛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要怎么用合适的词语表达他接下来的意思。“他们都是叙利亚的战争孤儿，我派遣姐妹会去战场上一个个回收的。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去叙利亚，我不会告诉你的。”令人奇怪的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向他投来了肯定的目光。察觉到什么的萨洛蒙顿时觉得接来下的话有些难以说出口。
    “我想请你帮助我训练他们。”
    娜塔莎点点头，笑着说道，“就像姐妹会的那些女孩？没有问题，你做了件好事，萨洛蒙。”
    萨洛蒙紧盯着她那灰蓝色的眼睛，沉默不语。女间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是吗？”她心中泛起了不详的预感，“难道说……”
    “是的，红房子的训练。”他沉声说道，“但是要残酷一千倍。”
    “f*ck you！萨洛蒙！”娜塔莎·罗曼诺夫像一只炸毛的猫咪那般跳了起来。这是萨洛蒙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失控，但这也在预料之中。“想都别想！”她嘶声力竭地吼道，全然不顾路过行人的目光，不安与愤怒的浪潮在她心里激起滔天巨浪，没有为羞耻留下空间。“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你做梦！”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原本想要凑上来一探究竟的行人在萨洛蒙洒下某种不知名的粉末之后，便转头走开，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
    “你的人性在哪里，萨洛蒙？你难道想要把我身上的悲剧复制到其他人身上吗？”娜塔莎·罗曼诺夫愤怒地问道，“你收集那些战争孤儿就是为了把他们当做工具吗？”
    “是的。所有人都要为了未来献身，包括我。”
    萨洛蒙沉默了一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的回答如同冰锥，狠狠地刺入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心灵，将她从愤怒的巨浪里拉扯出来。
    “在未来，人理的存续面临巨大的挑战，但即便是死亡也无法阻止卡玛泰姬维护人理的任务，其中也包括了我。”他的眼神清澈，罗曼诺夫特工下意识判断出他没有说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娜塔莎，所有人道主义关怀在那样的困难面前微不足道。虽说我不是功利主义者，但是功利主义却是最现实的选择。我知道这不是牺牲少数人的理由，但是我无法对能够拯救大多数人手段视而不见——或许在灾难发生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才会觉得牺牲少部分人拯救大多数人是正确的。但是在当下的环境中，人类会偏向感性，受困于道德困境中。”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在什么时候看到的？”罗曼诺夫特工想起了萨洛蒙的预言能力。她怀疑萨洛蒙在很小时候就知道了某些事，从他建立不朽之城就可以看出，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为此做着准备。“十岁？十五岁？告诉我，萨洛蒙。”
    “从出生起。”他沉声说道，“灾难不止一场。我保证时间线稳定，就是为了在那场灾难面前减少变量，为最终获胜找到机会。”
    女间谍的怒火消散了，只留下一地轻盈的灰烬。她顿时有些可怜眼前这个大男孩。
    他就像困在命运琥珀里的昆虫，反复做着无用的挣扎，试图挣脱逐渐凝固的松脂，试图逃离某种无法避免的结局。他看得太远了，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他。人们只能通过他留下的背影来曲解他的想法，无法理解他发出的遥远的呼救，这无疑是一种悲剧。
    “不，这就是我的回答。”她叹了口气，然后牵起秘法师的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但是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我们还有复仇者联盟。如果你预见的是全人类的灾难，那么我们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斯塔克虽然会嘲笑你，但是他肯定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罗杰斯也是如此。复仇者联盟就是个大家庭，你应该加入我们，萨洛蒙。”
    “命运是一件难以捉摸的事，娜塔莎。”萨洛蒙将手抽了回来，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早就对这就是有心理准备，我也没有脆弱到需要安慰。我不会告诉无关人员任何不该知道的消息，我也不会把获胜的希望寄托在少部分人手中。那是全人类都必须面对的灾难，单凭几个人和现有的科技水平是无法解决的。这不是傲慢，但我的确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之所以需要你的遗传信息，就是为了在胜利的基础上减少伤亡。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犹豫了。!over

 第六〇〇章 第一位候选者（第一更）

    !go    男孩慢吞吞地走进漆黑的训练场，紧贴在干瘦胸膛上粗糙亚麻布随着他的脚步反复摩擦，让他感觉皮肤一阵刺痛。更让他感到不适的是训练场里的冷风，吹过他刚刚剃过的发茬时竟能让他打个寒颤，脚底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更是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仅存的体温，把他的脚趾冻得麻木。训练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清脆且孤寂，如同他的心跳。
    他被从族人中被挑选出来，参加一个只有他能参加的仪式。
    为了这个仪式，他必须经历极为繁重的学习，接触过去不曾学习过的政治、军事、地理、数学、物理和化学知识。短暂的学习逐渐展露了出来。与族中其他喜欢上蹿下跳的男孩不同，相比起雪球、弓箭和短刀，他更热衷于在先知身边听故事，而先知也经常向他讲述十世纪拜占庭皇帝，约翰一世·齐米斯西斯的悲惨死亡，以及被誉为保加利亚屠夫的巴西尔二世的故事。今天晚上，索菲亚族长，也就是先知的女儿将他从不是太过温暖、也不是特别柔软的床铺上拖了起来，将他带到了这里，让他一个人走进去。紧接着，索菲亚就独自离开了，没有理会疑惑的男孩。
    即便不明就里，他也硬着头皮照做了。
    他反复体会着混杂着寒冷的恐惧，在舌尖反复咀嚼咽下。在短短的一段路程里他思考了很多，似乎又什么也没想，他只不过是机械性地往前走，仿佛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黑暗的训练场里亮起了一道光，霎时间所有寒冷都退去了。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男孩精神一振。他眯起眼睛，迎着光看了过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训练场中央。“晚上好，塞奥多拉的后裔。”那个身影用十分温和的语调对他说道，“从今往后，你就要开始真正的训练了。”
    “什么训练？”男孩问道。
    这是说无法言说的感觉，他认为自己学习的知识暂时无法描述这种宿命感。
    “世间最严苛的训练，孩子。”光芒渐渐减弱，男孩也逐渐看清了光芒中的人。那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卷发的高大男人，他的五官如同刀劈斧凿的古希腊塑像那般完美。他带着温和的微笑，对男孩说道，“不过我相信你能够承担这样的训练。看，那就是你的盔甲和武器，你未来将会成为配得上那身盔甲的人。”
    男孩迅速朝着男人指着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那太高了。”男孩紧张地说道，“我没法长得像一间房间那么高！”
    “我们会有办法的。”那个男人微笑走上前，将大手放在了男孩的头顶。仿佛温暖的呼气，男孩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疲倦都随着暖夜的到来消散一空。“这将会是一场漫长的服役，你将会面对人类心智难以承受的重压，但是你能够承受。我向你保证，你一定能穿上这身盔甲，站在我身边面对人类难以想象的敌人，亦或者指挥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舰队，命令火炮摧毁那些令人作呕的怪物。”
    “为什么是我？”男孩抬起头，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他。
    那个男人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窘迫，原本应该存在的神圣感被他自己上扬的嘴角给破坏了，他看上去随时都会笑出来一样，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直到这时，男孩才发现这个男人还没有老到需要留胡子，他还非常年轻，非常健壮。但是男孩还是无法直视那个男人发光的双眼，那双眼睛似乎要把他过去的小秘密全都挖掘出来。比如他会在半夜偷偷吃东西，在西伯利亚，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会跑去村边，往井口里丢石头。
    他担心这些丢人的事被这个男人知道。
    他在发抖。
    “因为你最合适。”那个男人欢快地挑了挑眉毛，“这可不是什么胡话，而是一种巧合。我正在寻找合适的人选，然后你就出现了，仅此而已。”
    谁也不知道那个身上有手术痕迹的男孩为什么一直跟在萨洛蒙身后，谁也不知道这个男孩为什么会带着把短刀和手枪。不知情的人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为这个男孩身体上的手术痕迹感到惊讶和愤怒。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虽然未来还有数十台手术等着他，但仅仅是第一期长达数天的手术改变所东西就让他十分满足。
    那仿佛是一个漫长的梦。
    他长高了一些，大脑运转速度更快，反应更加迅速。他的饭量增大原本干瘦的肢体开始生长肌肉，能够使用短弓射中过去没法射中的东西。他不再是一个瘦巴巴的书呆子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针对这个男孩的手术是特别定制的，玛雅·汉森为此不眠不休做了长达一个月的准备工作，稍稍休息一下之后就又投入到了下个阶段的工作中去。在拥有现成模板的情况下，这个工作进行得很快。这个男孩身上带着生物实验室目前所有的成果，包括了绝境病毒基因剪裁，外星基因工程以及生化植入物，其技术涉及诸多医学领域与强大的炼金术。随着他不断长大，手术也会不断进行，男孩每天都要接受体检，确保植入物和基因工程不会出现副作用。
    这样的程序会一直持续到达成最终目标，也就是金甲近卫军最终的形态。但那只是模板，玛雅·汉森对对每一位不同的受术者修改改造方案。所以这个男孩的最终形态与那位金甲近卫军稍显不同。
    当第一阶段结束之后，男孩还要接受萨洛蒙的心灵幻境法术以及脑机接口进行的精神与化学调整，让他在心理层面上也成为一位超人。这是一个十分艰难且漫长的过程，现代科学对于大脑的研究还处在起步的阶段，就算不朽之城投资了许多实验室，接收了来自未来的技术，男孩也不得不在接受调整的时候待在培养舱里，以免精神调整时生理体征出现巨大波动。
    “你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娜塔莎·罗曼诺夫用质疑的眼光打量着男孩。
    虽然她拒绝了萨洛蒙的邀请，但是出于感性的推动，她还是会来不朽之城看看，以免萨洛蒙真的实行那项惨无人道的计划。虽然她并未看到自己预想中的地狱，但这个男孩身上的手术痕迹却是无法抹去的。要是她知道这个男孩的身高在一周之内长高了二十厘米，她说不定会被吓得跳起来。
    男孩十分乖巧地吃着巧克力蛋糕，充耳不闻女间谍与萨洛蒙之间的交谈，他戴着的耳机也不允许他听到其他声音。经过心理调整和植入物手术之后，他的感官变得过于敏锐，此刻正在适应阶段。按照正常程序，这个男孩此刻应该被投放到森林里进行荒野求生训练，而不是坐在这里吃蛋糕。
    但是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到来打断了这一流程。
    萨洛蒙满不在乎地摊开双手，“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娜塔莎。”!over

 第六百零一章 预见未来（第二更）

    !go    “总要有人去做一些其他人不愿去做的事，这不就是神盾局一直以来的理念吗？”
    萨洛蒙把自己桌上的另一块蛋糕推到男孩面前，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男孩脖颈上的伤口缝线。男孩身上隐约还有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虽然脖颈上小的植入伤口愈合速度已经超出常人，但还是没有到那种太过夸张的程度。萨洛蒙也不能用正能量法术治愈他，以免打乱改造阶段时布置的极为精巧的基因炼金法阵，一点错误都有可能导致这个男孩的身体崩溃。
    为了维持植入器官生长与抑制排异反应，男孩必须定期服用数种只在实验室里出产的特殊药物和魔法药水。几年后等到手术全部完成，他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经由设计的完美身躯将自行生长出属于自己的特殊器官。
    “你不能要求全人类在面对未来的灾难时只有复仇者联盟能行动。”萨洛蒙尽力伸长双腿，发出满足的哼哼声。男孩微笑着看向萨洛蒙。他发现了秘法师施法传达的秘密简讯，两人极有默契地眨了眨眼，在桌子底下轻轻碰拳。
    “这太傲慢了，也太无理了。”他看向满脸不高兴的罗曼诺夫特工，“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
    “你这是在诡辩，萨洛蒙。”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秘法师那站不住脚的论点。她发现了萨洛蒙和男孩之间的小把戏，虽然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这并不妨碍她发起攻势。“你不肯告诉我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而是选择独自应对。”女间谍的表情迅速转化为慵懒和放松，“你不相信复仇者联盟或者人类政府有能力解决这个危机，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傲慢吗？”
    “现代世俗社会太过弱小了，复仇者联盟也很弱小，连齐塔瑞入侵都无法解决。无论尼克·弗瑞如何看好复仇者联盟，都无法改变你们只有几个人的事实。齐塔瑞只是外星入侵的前兆，再往后就是一整支抵达太阳系的外星舰队了，而且不止有齐塔瑞人，其他外星人也在此列。”秘法师说道，“那是需要整个人类社会对抗的力量，但我们都知道，如今一盘散沙的地球根本无法做到这点，联合国更是起不到半点作用。在这种情形下，人类政府很难不出现投降主义。为了抗争到底，为了人理存续，我必须组织起自己的力量，进行太空作战。”
    “感谢你的坦白，萨洛蒙。你看，说出来一点都不难，不是吗？”女间谍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知道萨洛蒙这是在故意吐露情报，但这同时也说明他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这么说，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代价之一。”萨洛蒙指着男孩说道。他刚刚和男孩约好，等到他伤口愈合就带他去看海豹。
    虽然等到所有改造手术全部完成之后，男孩的这段记忆会变得模糊不清，但他的人格将会保留。因此萨洛蒙就要从现在开始塑造他的人格，带男孩去找海豹玩就是其中一项行动，萨洛蒙不愿意让其他人插手这个过程。
    “这代价太大了。”
    “和半个地球，乃至整个的人口相比微不足道。”萨洛蒙看向娜塔莎，“你不能要求只有你可以牺牲。这对你来说不公平，而且不一定有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娜塔莎有些不解。
    “没什么。”萨洛蒙摆了摆手，“这个孩子接受的训练与改造，和我跟你提过的那些孩子将会接受的完全不同。这个孩子接受的改造不会那么残忍，并且无需清洗人格。另外那些孩子只能当刺客，他们接受的改造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这是他们的未来决定的，他们必须不顾一切完成任务。”
    娜塔莎迅速调整心态，平息因挑衅而燃起的怒火。
    “这难道还不够吗？”她的喉咙里震荡着低吼。
    “远远不够，娜塔莎。只用言语无法让你体会到未来的黑暗，只有亲眼见到那支舰队，你才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必要的。”萨洛蒙转了转茶杯，把一口未唱的茶水重新放了回去。他在娜塔莎警惕的目光中拿出悬戒，“你需要看看未来。”
    目送娜塔莎穿过传送门离开之后，萨洛蒙依旧坐在这里。
    他在推理接下来的事件发展。
    她可能会告诉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关于未来即将面对的入侵的情报，亦或者干脆告诉他们萨洛蒙正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和基因改造。无论她做出何种选择，萨洛蒙都不担心复仇者联盟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就算是索尔头脑一热，萨洛蒙也有办法应对。
    他想看看娜塔莎·罗曼诺夫是否会被他说服。
    男孩好奇地打了个手势，询问刚才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这是一套经由脑机灌输的交流手段，用于静默作战与潜行时使用，由萨洛蒙亲手制定。“我们未来战斗的地方，”秘法师施法，将这句话直接送进男孩的脑子里，“先看海豹，然后再去荒野求生训练。”
    男孩微笑地点了点头。
    他的潜意识早经历了许多难以想象的恐怖洗礼，对于许多成年人来说都很困难的荒野求生训练以及野外生存没有半点畏惧。他已经知道了受训地点在哪里，而且接受过来自心灵幻境与脑机接口灌输的知识。他将其视为一种有趣的挑战而非艰难的训练，就和使用爆弹枪的射击训练一样，都是接受改造的闲暇时间打发无聊的手段。
    唯一让他刻苦训练的课程，就是萨洛蒙亲自指导的近身格斗技术。即便心灵幻境与粗暴的脑机灌输能够让男孩记得怎么使用格斗技巧，但没有经过实战训练的战士是不合格的。剑术、长枪、长戟、盾牌，几乎所有主流近身武器和防具的战斗方式都加入到了课程中。由于特殊器官分泌的一系列生长激素让他非常好动，他非常喜欢这门能够发泄过剩精力的课程。
    没过多久，一脸阴沉的玛雅·汉森走了过来。她的黑眼圈越来越重，这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无比凶狠和烦躁。一见她来，男孩就乖巧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玛雅·汉森伸出手。
    她瞪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秘法师，然后牵起男孩的手，把他领了回去。她实在不放心自己珍贵的实验成果到处乱跑，她更反对萨洛蒙施加在男孩身上的极限训练。她认为这不利于实验体的身体稳定，即便这是为了磨合植入物与身体的关系也不行。如今刚刚经历过第二期改造的准备工作，这个男孩还需要经历数场手术才能摘下耳机，自由活动，暂时告别几种抗排异药物。
    男孩转过身，朝着萨洛蒙挥手告别，但是秘法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萨洛蒙撑着脑袋，没有回应。!over

 第六百零二章 古代哲学与现代物理学（第一更

    !go    汉克·皮姆博士勉强欢迎了萨洛蒙的到来，原因无他，仅仅因为这个家伙对于如何进入量子领域有着理论上的解，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支持分形宇宙论。萨洛蒙认为坍缩成三维分形几何图形之后才能真正进入量子领域。这种理论相当有趣又相当偏门。
    即我们的宇宙可能存在于另一个宇宙中最小粒子的亚原子空间中，而另一个宇宙着存在于更大的宇宙的亚原子空间中，以此类推。皮姆粒子的来源就是微观尺度下的另一个维度，足以证明穿梭量子领域的理论基础。这也让萨洛蒙不得不回过头去，以一种理性的目光筛看自己小时候因为无聊而读过的《华严经》、《梵网经》、《金刚经正解卷》和《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要解》。
    古时修行法门众多，先贤布道常有真理，萨洛蒙认为自己作为一位拥有宗教局颁发的度牒的正规僧人，不应该以落后过时的目光看待那些经书。等到下次交流会，他还可以被卡玛泰姬推荐去正一道祖庭龙虎山嗣汉天师府交流学习，分享制符（抄录卷轴）的经验。
    虽然他的五官与中国人有很大的差别，但是挡不住他的中文说得好，卡玛泰姬图书馆里丰富的藏书也让他阅读的经书比一般出家人要多得多。他在小时候没法施展法术的时候，还阅读过尊者收集来的《正一经》全本，与人辩经他是不会输的。
    汉克·皮姆博士保持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萨洛蒙滔滔不绝地阐述过往宗教哲学（+30）对于量子领域的描述，如果不是其中还掺杂了对于进入量子领域内皮姆粒子使用者是否以波函数存在的设想以及计算，皮姆博士早就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了。他很讨厌在探究物理学的时候掺杂对于哲学的思考，他这辈子都没进行过哲学思考，那不是一位物理学家应该考虑的东西。
    “量子叠加态！”皮姆博士狠狠拍了下桌子，把萨洛蒙走偏的话题重新拉了回来但同时也把碗里的饼干拍到了地上，弄得草稿纸上满是饼干屑。
    “你将被定义为每个时间点的某个空间点上存在的概率，这个想法不一定正确，但你的确有可能会以波函数的形式存在。”萨洛蒙瞥了眼烦躁的老家伙。他阐述的真理有助于解析大一统理论，虽然那不是一个美妙的公式，但却足以启发现代理论物理学家的研究。外星文明对于大一统理论的阐释在被不朽之城吸收之后转化为了实际的科研用途，因此萨洛蒙才有资格在皮姆博士面前侃侃而谈。然而汉克·皮姆不愿意听他的猜想，他只想知道在1010尺度下能不能以波函数的状态进入量子领域，进入之后量子力学与量子电动力学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你需要被观测，波函数将会坍缩。但我们谁也不知道坍缩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秘法师拿起笔，扫开饼干屑，在一连串计算公式上点了点，“我们可以通过纠缠效应进行测定。”
    “哼！不要在讲物理的时候掺杂哲学，我要的是数学和物理！”汉克·皮姆拿起饼干看了眼，然后又看了看饼干包装袋，犹豫一下还是塞进了嘴里。反正也就过期了四五年，只要没发霉受潮就能吃，他对于使用过期饼干招待客人没有产生任何一点心理负担。萨洛蒙看到皮姆博士停下了思考和咀嚼，侧耳细听着什么。他突然站了起来，抓起萨洛蒙的手臂，试图把秘法师从椅子上拉起来。
    “快走快走！”皮姆博士急匆匆地赶客让萨洛蒙很是不解，直到秘法师听到一道陌生的心跳声慢慢靠近，而不是像其他路人那样经过。汉克·皮姆肯定知道这个人是谁，他那无处不在的小蚂蚁就是最好的侦察兵。
    “你的女儿霍普？”这个老家伙可拉不动他，但出于对老年人的尊重，以及担心汉克·皮姆情急之下拉断自己的脊椎，萨洛蒙还是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以免这个老家伙受伤。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汉克·皮姆愣了一下。“还有一个人。”他说，“应该是个男人。”
    汉克·皮姆松开了萨洛蒙的手臂，转身抄起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枪。
    “你认真的？你的女儿又不是高中生，有必要枪毙她的男朋友吗？我相信一个成年人不会意外怀孕的！”
    皮姆博士没有理会萨洛蒙。他打开保险，手枪上膛，然后藏在自己的夹克里面。作为一位参加过二战的老兵，汉克·皮姆对于枪械不会陌生，他对于手枪的品味和萨洛蒙差不多，使用点45acp柯尔特手枪但的m1911a1半自动手枪经历岁月洗礼依旧可靠。
    “你还打算待在这里？”皮姆博士瞪了眼不知趣的萨洛蒙。但秘法师只是耸了耸肩，幸灾乐祸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留下，这让皮姆博士不得不考虑第一发子弹要不要送给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快滚！”他走向门口，用力挥了挥手，“我不需要帮忙！”
    “您在跟谁说话？”等到皮姆博士再次回头，那个原本站在那里身高近两米的大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汉克·皮姆没时间多想，他瞪了一眼跟在自己女儿身后那个自己过去的学生，这个一心想要破解皮姆粒子秘密的、恶心、下流、遭瘟疫的坏种达伦·克罗斯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快滚！”老家伙像只衰老的狮子，试图依靠嗓门威慑狮群中的后起之秀。他作即将关上们的那一刻又放缓了速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果不其然，他的女儿已经按住了门板。“快滚！”汉克·皮姆再次拉开门，只不过他的声量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大。他看向自己故去的学生，“我不会告诉你皮姆粒子的秘密！我这里也没有皮姆粒子！想都别想，你这只野狼！”
    “汉克，我想请你解决几个技术难题。”达伦·克罗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难道在害怕别人达成你的学术成就吗？这就是你的学术精神？你难道不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制造的皮姆粒子在学术界有着怎样的坏名声吗？我已经快要完成皮姆粒子了，汉克……”
    汉克·皮姆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没有理会达伦·克罗斯的叫嚣。
    他已经看过自己女儿了，她显然过得还不错，至于达伦·克罗斯这个小丑，皮姆博士已经没有搭理他的想法了。他认为自己过去的学生绝对无法复制皮姆粒子，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更加正确的道路。萨洛蒙启发了他对于量子领域理论的研究，只要理论成型，他就能进入量子领域找寻自己的妻子。这是他活到现在的执念，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件事上拖延他的脚步，更不允许有人在他之前对量子领域产生打扰。
    他必须救回珍妮特，不惜一切代价。!over

 第六百零三章 智慧女神与新人类（第二更）

    !go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气味，他绞尽脑汁地思索，想要找出合适的词句来描述眼前的美景。无论是光滑匀称的肩膀还是盈盈一握的纤腰，无论是优美纤长的脖颈还是矫健有力的双腿，眼前的景象都让他赞叹不已。每一次他都会仔细打量魔女完美的身材，百看不腻，恰如此时此刻。贝优妮塔走出浴室，带着浑身水珠坐在梳妆台前。她高举的双臂，用双手将如同瀑布般落下的浓密长发缓缓卷起。如云的长发堆积在肩头，显露出沾着几缕湿发的白皙天鹅颈，晶莹剔透的水珠满怀眷恋，慢吞吞地沿着她那惊人的腰臀线和挺拔的脊椎滑落。
    “到妈妈这里来，小家伙。”她朝镜面里的萨洛蒙眨了眨眼。下一刻，萨洛蒙突然从床上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双手就抚上了她湿漉漉的腰肢，在脖颈上深情一吻。激情之后的疲倦慢慢消散，萨洛蒙的身体再次恢复，准备起下一轮战斗。
    “这种称呼有些奇怪，贝优妮塔。”萨洛蒙半是懊恼半是害羞地说道，“听起来有些丢人。”
    “你难道还能和其他人这么玩吗？”魔女骄傲地昂起下巴，接受秘法师的亲吻。她半闭着眼睛，看着萨洛蒙帮她挂上耳坠和项链。即便没有穿衣服，这些首饰也能在魔女身上展现出异乎寻常的美丽。“接下来是严厉的老师，我还有一条小皮鞭。”她笑着说道，“boya你可真是个坏学生，居然在课堂上袭击老师，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了。嗯哼~”
    “我还是比较喜欢舞娘那套装扮。”萨洛蒙想起魔女衣柜里那身由淡紫色薄纱和金链组成的美丽服装。当贝优妮塔穿上那身能够展现身材服装的时，她那无可阻挡的魅力瞬间击穿了他的防线，以至于他现在还时不时想起那些可爱脚趾上的轻盈金链。
    就在贝优妮塔和萨洛蒙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卧室大门轰然打开。
    贞德双手抱怀，满脸不悦地站在那里。
    “已经五个小时了，你们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她吊起眼角，扫视着卧室里的环境，然后又吸了吸鼻子。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贞德知道这是什么气味，但白发魔女还是努力保持了镇定。“你们居然……黛娜已经做好晚餐了，快点来吃饭！等下你的养母要来，那个女人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这里的景象堪比《索多玛的一百二十天》！快点穿好衣服，别让她看到你们这么荒唐！”
    “我想应该还有些时间，贞德你不打算加入吗？别害羞，我的朋友，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面对贝优妮塔的邀请，贞德只是嚅嗫了几下。她瞪圆了眼睛，双手四处摸索，但她的手枪就放在梳妆台里，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最后她砰地一声关上卧室房门，噔噔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贝优妮塔一连串的嘲笑声。
    雅典娜的到访并非突然，而是早有预谋。
    自从萨洛蒙面见大地母神之后，她就想来询问一下萨洛蒙的收获。虽然萨洛蒙对于自身本质的解析十分冷酷无情，但当他面对自己的养母时还是会觉得有些难堪，就因为他、卡玛泰姬与希腊神系之间复杂的血缘关系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雅典娜健美有力的双臂上带着雕琢希腊回纹的金色臂环，脚上用金线绞成的红宝石丝带凉鞋一尘不染，美丽的金色长发盘起，紧紧扎在脑后。金色是雅典娜最喜欢的颜色，无论是她的盾牌还是盔甲都是华丽的金色。即便不着甲，仅仅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纯洁与奢华的矛盾结合在她身上也是那么地完美。萨洛蒙觉得如果自己是帕里斯王子，恐怕想也不想就会把金苹果送给她。
    她翘起腿，坐在皮沙发上，仿佛她才是女主人。
    贞德翻了个白眼，充分表达了对雅典娜的不屑。如果不是因为萨洛蒙的关系，她早就和这个骄横的女人打起来了。她用指头戳了戳贝优妮塔，但黑发魔女却装作没有这回事。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是我的养子，我早就观察你许久了。难道你觉得自己灵魂的特异之处能瞒得过我吗？”智慧的女战神用小刀切割苹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你以为我什么会带着你去见赫卡特，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如果这就是你不来见我的理由，那只能说明你太害羞了。这很好，说明你的本质暂时还未抹除你的人性，我想你也认为这是种好事，不是吗？”
    强势的养母根本没有给萨洛蒙留下发言的空间。
    她把切好的苹果瓣塞进萨洛蒙嘴里，就仿佛他还是个孩子。
    “我想我可以自己来，雅典娜。”萨洛蒙叹了口气，他在魔女把刀子戳穿桌面之前接过了水果，拒绝了雅典娜的喂食。他不得不怀疑雅典娜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无论如何绝对不是“孤儿院里的孩子想见见萨洛蒙”这么简单。
    女战神瞥了眼忙着分水果给魔女的秘法师。无论萨洛蒙多么强大，他似乎非常满足于在家中扮演一个普通人的角色，所做之事包括但不限于洗衣服、刷碗、制作美食。雅典娜只能暂且认为这是人性的体现，是萨洛蒙保留人性抑制神性的手段。然而这个世界的未来不需要这些东西，即便萨洛蒙再不情愿，他也必须正视自己真正的一面。
    他要比神王宙斯还要来得强大，他应该完成自己的使命。智慧女神的算盘在帮助萨洛蒙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拨动，萨洛蒙与奥林匹斯众神之间的争端不可避免，而她始终会站在胜利者一方。她早就下注了。
    “大地母神是否向你提出了某项建议？”她问道。萨洛蒙点点头，默认了。
    “你的想法呢？”
    “我觉得暂时还不需要那些东西。”秘法师摇摇头，朝魔女们打了个眼色，表示自己会坦白，但不是现在。女战神审视着自己的养子，点点头，同意了这种说法。她知道萨洛蒙有些话不想说，但这并不代表她与萨洛蒙之间吹产生隔阂。她知道萨洛蒙爱着她，而她对萨洛蒙虽然也有算计，但那些感情并不是随便就能抹去的。未来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她并没有打算把萨洛蒙当成一次性的工具来使用，她是英雄之母，而不是英雄之敌。
    雅典娜离开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萨洛蒙只能向魔女们坦白大地母神提出的交易，只不过他隐去了很大一部分，包括雅典娜的那些。他只说大地母神打算通过的他灵魂来创造一些强大的新人类，那些特殊个体将会分享他身上的某些特质，例如优秀的思维能力、卓越的战斗能力亦或者强大的魔法天赋。
    他向魔女保证，自己暂时不需要这么做。!over

 第六百零四章 盲眼律师（第一更）

    !go    人类在久远的过去就如同学会使用工具那般，学会了训化动物。
    自耕种与放牧诞生之后，牛、马、羊、狗等牲畜也成为人类生产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比一部分，它们替代了狩猎时获取的血肉，以一种稳定的方式向人类供给动物蛋白与植物蛋白，甚至是工具乃至战争材料。但只有一种生物的用途不是那么地明确，它甚至没有被完全驯化。它既无法为人类提供充足的蛋白质，又热衷在人类休息时横冲直撞，唯一的作用就是消灭一些小型啮齿类动物，虽然它们对这唯一的工作的热情也称不上积极。但当这热乎乎的小东西打着呼噜躺在人类臂弯的时候，任何人的怒火都会消散一空。
    圆滚滚的柴郡猫翻了个身，肚皮朝上，试图以这种姿态转移自己主人的注意力。
    嘿，看我！不要看那个玩意儿！噗！
    让我吃你的头发！
    “抱歉，亲爱的黛娜，可以请你帮忙清理一下柴郡猫的猫砂盆，还有猫砂盆外面的东西吗？”萨洛蒙向人造人女仆发出请求，然后无奈地看了眼这只在怀里打滚的、满身肥肉的灰色短毛猫。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魔女公寓的隔壁，萨洛蒙买下来给黛娜当做宿舍的房子。和她住在一起的还有几位负责安保工作的人造人，只不过她们此刻都在参加训练（其实是参加晚祷），因此萨洛蒙把这里当做了临时会客厅，用来接待客人。
    与其说是招待，不如说是约谈。
    “我想我们见过面。”马修·默多克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他脸上的伤痕却表明这次约谈的邀请并没有那么顺利。如果不是穿着动力装甲的人造人采取强硬手段，这位盲人律师绝对不可能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邀请，因为他最近这段时间树敌众多，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
    他喘着气，原本整齐的西装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健壮身体上布满了伤痕。有些即将痊愈，有些却是最近才受的伤。这让萨洛蒙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支持着这个人天天上班。
    他的敌人不包括他面前这个人。
    即便他看不见，他也能听出这个人的语气毫无恶意。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把你请过来。平时说这种话的是神盾局，没想到我也有说这话的一天。希望你不会对猫毛过敏。”萨洛蒙轻笑道。他摸了摸肥嘟嘟的猫咪，然后把这个滚烫的小家伙放到了桌子上。他注意到马修·默多克戴着墨镜的脑袋下意识地转向柴郡猫。“是的，我们见过，就在几年前。那个时候你刚刚和自己的朋友合伙开办律师事务所，默多克律师。”
    马修·默多克思考了一会，终于想起自己过去曾在小巷里见过的那个少年。
    对于他来说，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是完全不同的，他记得一些比较特别的声音，就比如他面前坐着的这个人。他的心跳是那么地有力，那么地强劲，就如同他偶然听到钢铁侠从头上掠过时反应堆的脉搏，这让马修·默多克不得不怀疑这个人的身体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
    这事发生在几年前的圣诞节前夕，那时候是犯罪高发期。
    他刚刚毕业，没多久，想要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开一间律师事务所。在这之前，他漫无目的地在小巷里游荡，试图帮助一些落入黑帮分子之手的无辜者，这个少年就是他那天遇到的目标之一。原本他想去帮忙，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少年居然赤手空拳解决掉了那几个持枪混混，还带走了他们携带的大嘛。
    “哈！是你！”默多克律师说道，“你难道需要法律援助吗？”
    “相比起法律援助，我觉得我更需要你的能力。”
    “我的专业能力吗？”马修·默多克笑着说道。可能是因为那天萨洛蒙没有杀掉小混混这件事给了他谈判的信心，亦或者是萨洛蒙身上书页的气味和昂贵的香水，也有可能是精致的西装摩擦时发出的温和的声音，无论如何，他看起来放松了一些。他们两人宛若斗牛场上不停转圈的公牛和斗牛士，都想抓住机会挑动那块红布，只不过他知道那块红布后面的不是利刃。
    马修·默多克做好了爆起的准备。
    “你的天主教徒吗，默多克律师？”萨洛蒙转换了话题。
    “叫我马特。是的，我是天主教教徒。”
    “我就出生在纽约的天主教教堂的停车场里，说不定你常去的教堂就是我的出生地。然而这并不能成为我信仰天主教的原因。我可怜的母亲是非法移民，她信仰犹太教，她在穷困潦倒与疾病中生下了我。说起来有些荒唐，某些脑子有病的修士会认为这是弥赛亚降生的征兆，而且不止一次。”马修·默多克挑了挑眉毛，等待萨洛蒙继续说下去，“我们每个人都要承担责任，不管这责任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被赋予的。你同意这个看法吗？”
    “是的，我同意。”律师点点头，“很抱歉听到这种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她的墓地在哪，我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去陪她。”萨洛蒙深吸一口气，“让我们回到原本的问题上来，马特。你是否认为自己对于自身能力所能涉及的事件抱有责任？”
    律师的身体僵硬的一下。他下意识要去拿放在一旁的盲杖，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陷阱。“我对于自身诉讼能力所能帮助的那些穷人负有责任，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会向克林顿区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他说，“我会尽力帮助他们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你是个合格的律师，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私法制裁者。”萨洛蒙笑着说道。他无视了律师绷紧的肌肉，在他身后铲猫砂的黛娜也没有做出反应。“我听说过最近克林顿区的那场新闻，也就是地狱厨房。警察杀手，炸死俄罗斯黑帮。”他说，“我知道那些事不是你做的，但是这并不妨碍舆论把这些事情安在你的头上。”
    马修·默多克汗毛炸起。他试图伸手去拿盲杖，但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让他动弹不得。
    萨洛蒙招了招手，冰箱门自动打开，两瓶修道院啤酒自行飞了出来，落到了他和律师面前。由于炼金身躯的优秀，人造人们很难喝醉，因此她们对于酒精有种特殊的嗜好。为了满足她们，萨洛蒙与一位有门路的精酿啤酒供应商达成了长期协议，购买了一大批westvleteren 12修道院啤酒。
    “我知道地狱厨房藏着些东西。那是种超自然的存在。”他说，“那是种来自影域的东西。用专业的话说，那是个阴影位面的生物。事实上，你阻止自己的师父杀死那个男孩是正确的。如果那个男孩死亡，名为‘黑空’的阴影生物就会再次转移目标。那东西相当难以杀死，过去千年来‘黑空’都很安静，直到最近。”
    “你到底是谁！”律师咬着牙问道。他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会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也不知道萨洛蒙所说的“黑客”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个人所展现的情报能力与特殊能力足以让马修·默多克产生警惕。
    “一个专业魔法师，隶属于专门应对类似‘黑空’这种生物的组织。”萨洛蒙帮他打开了啤酒盖子，同时解除了魔法，“尝尝吧，这精酿啤酒可比你过去喝的工业啤酒好多了。”!over

 第六百零五章 绅士与律师（第二更）

    !go    律师的心脏响得像摩托车引擎，他的生理体征无不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他的目标却散漫至极，不仅慢吞吞地打开啤酒瓶盖，还特意拿来了两个玻璃啤酒杯，试图向律师展示自己倾倒啤酒的手法。萨洛蒙不愿意浪费任何一点修道院啤酒——看看这红木般的深棕色酒体，闻闻这浓郁的面包香，还有苹果、李子、无花果和葡萄干的香气，酵母特有的香气、蜜糖的甜香以及淡淡的橡木味完美结合。
    这是世界上最棒的啤酒，是北欧修士们出于公共卫生考虑，以及由于气候原因无法种植葡萄，品尝到耶稣“体血”之时诞生的替代品，萨洛蒙极力邀请马修·默多克品尝。
    在一口气喝下整杯啤酒之后，萨洛蒙满足地放下了酒杯。
    “我对你没有敌意，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萨洛蒙看着仍旧蓄势待发的马修·默多克，还有他面前那杯丝毫未动的啤酒，“我只对那个跨界而来的家伙有敌意。”
    马修·默多克沉默不语。
    昨晚纽约克林顿区的私人码头上来了一艘吨位不大的货船，货船上只有一个蓝色集装箱。为了迎接这个货物，日本黑帮的重要人物悉数到场，还带着装有消音器的mp7冲锋枪。这种使用集装箱的走私方式常见于走私人口，这种事在前段时间被不知名的势力打击之后几乎销声匿迹。但黑帮就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长，他们的生意也是如此，只不过日本黑帮携带武器并非为了防范敌对帮会，而是出于对集装箱里货物的担心。
    货物是一个被铁链和项圈锁着的男孩。
    也是在昨天晚上，马修·默多克与自己的老师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因为他的老师棍叟想要直接杀死那个男孩，但他却阻拦了棍叟射出了那支箭矢，他也因此被棍叟斥责为不成熟和天真。马修·默多克沉下心，仔细回忆自己昨晚听到的东西。
    十二组心跳声，不，是十三组，他敢保证没有遗漏。
    “你藏在了哪里？”他问道，“我保证昨天晚上你不在场，要不然我会记得你的心跳。”
    “我确实不在场，但我的小精灵在场。”萨洛蒙说道，“对于入侵主物质位面的异维度生物，卡玛泰姬都会给予关注，那个男孩身上的东西就是其中之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去把那个男孩抓过来。事实就是，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律师问道，“你有超能力，对付几个黑帮难道不是很轻松的事吗？”
    “我没法对你解释一些较为专业的东西，我相信你能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你也不会尽力让委托人明白所有法律条款的漏洞。”秘法师说，“我只能告诉你，那个男孩身上的东西是异维度生物的触须，那个异维度生物的本体的位置暂时还不明朗。我可以通过预言找出它的大致位置，但如果要精确预言，就要付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代价。而我想节省一些，不，不是金钱，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你想要我帮你找到那个东西？”律师问道，“那你要告诉我，那个男孩为什么这么重要，所谓的‘黑空’和‘影域’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见过一心想要了解法律条款，然后自己试图为自己辩护然后剩下律师费的委托人吗？”
    “遇见过，但我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糟糕。”
    “事实就是，你和这样的委托人没有什么区别。”萨洛蒙摇了摇头，“阴影生物并不畏惧没有魔法的刀剑，对于普通人来说，子弹对其无法造成伤害。就像那些试图省下律师费的委托人，只弄明白了过时的法律条款，用禁酒令时期的法律起诉那个卖酒给他的商店店主一样。”
    “你一直在我能理解的方式向我阐述这件事。为什么？”
    “因为它已经看上你了，马特。”萨洛蒙露出微笑，“它的命运与你纠缠在了一起。只要你继续调查关于手合会的事，黑空就会找上你，它迟早会出现在你面前。”
    “然后呢？”律师冷着脸问道，“你要杀死谁？”
    “只有黑空。”萨洛蒙说道，“我向你保证，那个无辜的男孩不是特别重要。只要你能帮我找到黑空藏身的地方，那个男孩就能解脱。我会给他富人才能有的教育和生活，让他不至于混迹街头讨生活，如何？”
    “成交。”律师点点头，同意了这笔交易。
    这个条件丰厚得不能再丰厚了，对于一个能用如此强硬手段把他请来的人来说，对于一个在教堂出生的非法移民的孩子，萨洛蒙所体现的善良已经远超常人。但是马特·默多克还是留了个心眼，他想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背景。
    “说点题外话。”律师看样子放松了下来。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直愣愣的无神的瞎眼，“你很富有，这是怎么做到的？有税务问题需要解决吗？你到底是谁，我的意思是……”
    “怎么从一个孤儿变成一个富家子和魔法师？”
    “是的。”马修·默多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这冒犯到你……”
    “啊，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你要知道，外星球有很多钻石和黄金，而且我不认为美国的税务部门可以到外太空收税。就算不这么做，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的人脉也能让我过的很好——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很擅长社交。至于我如何踏上奥法道途，很抱歉我不能回答，这里面有太多秘密，我告诉你的那个名字已经是你能知道所有的信息，你只需要知道卡玛泰姬自人类诞生起就开始守护人理，只不过以前不叫这个名字罢了。”
    秘法师把杯子往前推了推，可惜盲眼律师看不见他的笑容，“那么在离开之前，先品尝一下westvleteren 12号啤酒吧。黛娜会为你准备一身合身的西装，来自英国scabal的高级定制西装，采用super250毛料制作。以长久的体验来说，这个布料的西装非常舒适。”
    眼见律师挥手拒绝，萨洛蒙连忙补充道。
    “就在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那身西装就已经开始制作了。没有必要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体数据，我有你的体检报告，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很多秘密都不是秘密。请稍稍等待一会，品尝啤酒，你的西装很快就好。请不要拒绝，这算是我们达成交易的礼物，毕竟我总不能让你穿着这身衣服走出去。西装是男人是盔甲，一名律师总要有身好西装，才能震慑那些无良商人的律师，不是吗？”!over

 第六百零六章 老朋友的情面（第一更）

    !go    虽然“黑空”这个异维度生物本身就是卡玛泰姬追杀的目标，但这并不妨碍卡玛泰姬出面接下来自昆仑的委托。作为清剿昆仑叛徒的报酬，卡玛泰姬将会有一部分人可以参加昆仑的武术交流会。面对这种请求，尊者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几位高级执事就能解决的事情，没有必要大张旗鼓。
    其实卡玛泰姬不太看得起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修行者，更何况假名“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赦罪锡福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统治那个半位面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齿，仿佛全然不知真正的道教神明还存在于名为大罗天的上层位面一般。
    第三次天神降临的时候，所有神明都退出了主物质位面，所有自噬神者之后诞生的地球神系都收回了干涉主物质位面的手指。卡玛泰姬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了名字，正式代表人类崛起。如果尊者愿意，完全可以进入那个半位面，也就是所谓的“洞天福地”昆仑山，屠杀所有的龙。然而看在昆仑数万年不曾干涉人类，并且曾派人与奥丁参与过第一次降临战争的情面上，尊者决定将这个荣誉留给萨洛蒙。
    尊者已经屠过一次龙了，就在以骑士身份征讨所有以第三次降临战争余波而现世的外维度生物时，尊者就已经这么做过了，还是条承载了整个不列颠的白龙。对于屠龙这种事，萨洛蒙有些跃跃欲试。不仅是因为他看不顺眼那些自认为继承了仙法的人，更是因为莫鲁神父曾经带来的预言。
    或许莫鲁神父由于常年酗酒导致的脑子有些问题，但他还是预言过萨洛蒙将会屠龙这件事。那个梦境模糊不清，可萨洛蒙还是相信那个预知梦是准确的，无论这个预言梦境是在库库尔坎还是在昆仑那些龙身上实现，对于萨洛蒙来说都毫无区别。
    与羽蛇神库库尔坎命运相关的劳拉·克劳馥如今已经成为了萨洛蒙布下的棋子，针对昆仑那些龙的手段萨洛蒙尚未开始布置。
    为了人类的独立发展，他总是要杀死些神的。
    第三次降临中也有大地母神盖娅的手笔，卡玛泰姬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阻止那些地球神系干涉人类发展。萨洛蒙就是达成这一目的的绝佳工具，他也不介意完成这个与生俱来的使命。萨洛蒙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的养母违反了卡玛泰姬定下的规矩，干涉人类，他会怎么做？
    答案只有一个。
    他担负起了圣剑，他别无选择，他必须摒弃一些珍贵无比的东西。
    秘法师收起了散落一地的思维，上下打量换了一身西装的马修·默多克。黑空的命运已经和眼前这个男人紧紧地纠缠到了一起，卡玛泰姬可以以最小代价找出那个阴影位面生物的行踪，而不是使用“宇宙之釜”这类高级神器，花费巨大的代价来预言。施法是有代价的，而萨洛蒙在这方面就是个精打细算的吝啬鬼。
    “这很不错，比你之前那身便宜西装好多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帮大企业打官司的律师。”他说，“欢迎来到顶级服装定制的世界，你以后会爱上scabal这个品牌。”
    “我想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开出的工资还买不起这身西装。”盲眼律师歪了歪脑袋，试图把收得太紧的领带稍稍松开一些。习惯了美式西装的默多克对于剪裁合身的英式西装有些不太习惯，穿上之后几乎不能呼吸。
    “只要你能给我一些绿辣椒酱，我就能给你一条宽松一些的领带。”萨洛蒙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顾客里有许多墨西哥裔移民。怎么样，这个交易还不错吧？”
    “你再次展现了你的情报能力，萨洛蒙·达蒙内特。”
    “你也展现了你的能力，你恐怕是世界上第一个能够看到铭牌的瞎子。”秘法师站起来，和律师握了握手，“真的不需要我开车送你到克林顿区吗？我还没有用我那辆阿斯顿马丁载过人呢！你的脸上还有伤，需要来些能够快速愈合的药物吗？”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今天早上已经吃了些布洛芬。”马修·默多克温和地回握了萨洛蒙的手，“我可以坐地铁回去，反正事务所里也没有多少案子可以接……你知道的，最近地狱厨房的爆炸案。我一直想说，你的身高可真够夸张的。”
    “那么下次再见，我的女仆会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知道什么时候该来找我。”
    “我知道。再见，奇怪的家伙。”
    直到律师离开，保持女仆应有的沉默的黛娜这才开口说话。“master，这个人很重要吗？”
    萨洛蒙摇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面对女仆的疑惑，萨洛蒙给出了解释。
    “马修·默多克是钓出黑空的诱饵之一。就算是卡玛泰姬的执事也没法进入阴影位面寻找那只恶魔化的阴影生物‘兽’，阴影位面太大了，潜入其中的危险性极高。”他说，“另一方面嘛……我们接下来要拜访雅典娜的朋友，我们可爱的凡妮莎女士，她最近在和一个倒霉蛋交往。虽然我不太喜欢她的艺术风格，但作为老朋友我们必须尽到应有的提醒义务。”
    “您是说威尔逊·菲斯克？”黛娜皱起眉头。她作为姐妹会隐形的首领，自然知道姐妹会在任务中遇到的所有情况，就算是蒂塔也会时常听取这位最初诞生的人造人的意见，因为她与萨洛蒙相处的时间最长，最能明白所有人造人之主的思考方式。
    他接过黛娜递来的文件。这些文件斯蒂芬妮已经签过名了，但还需要萨洛蒙进行最后一步确认。美军退伍士兵的待遇有些不那么好，斯蒂芬妮努力挖美国政府的墙角，为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所属的部门招来源源不断的士兵。这些文件是那些士兵是思想审查报告，只要萨洛蒙签字，这些人就能拥有一个新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的家人。
    “那只是一个黑帮头目。”秘法师伸出小拇指，充分表达了他对于纽约黑帮这个一百年来不断变更的组织的不屑。纽约是一个移民城市，黑帮总是如同野草般疯长，死了一个头目就会有下一个头目替代。前纽约黑手党老大以利亚与他的交易即将完成，那个和教师一般的前黑手党教父将会以另一种身份洗白，入职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的下属部门。交易完成的最后一步的障碍就是刚刚在地狱厨房冒出头却已经有实力和爱尔兰黑帮、俄罗斯黑帮对抗的威尔逊·菲斯克，也就是所谓的金并，他抢夺了人口贸易的终端，给姐妹会的工作带来了些许麻烦。
    因此，以利亚早就派遣自己的亲信来与萨洛蒙商议要如何干掉那个新人了。
    “如果有必要。”秘法师挥了挥手指，潜台词不言而喻。
    看在雅典娜与凡妮莎相识多年的份上，他会尽到提醒的义务，但如果不接受，那么在曼哈顿使用重型火炮轰击黑帮老巢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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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零七章 金宫间谍（第二更）

    !go    萨洛蒙透过培养舱的观察窗往里看。
    无数细小的电缆在深绿色的液体中如同活物一般收缩舒张，这具采用了生体组织与炼金术相结合的高科技躯体此刻正被大量黑色的、如同小蛇一般的电缆触手包裹，只有一张仿生人脸还显露在外。难以计数的信息通过电缆流经这具身躯，然后经过处理，出现在不朽之城内政部的电脑上。
    秘法师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站了一会，转身离开，走向了地牢的另一边。
    那里关押着莱茵河的女儿，作为仅凭声音就能够魅惑雄性生物的魅惑魔女，此刻正在地牢深处专属于她的房间内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羞耻刑罚。漫长的耻辱折磨与人格摧残并未让罗蕾莱产生愤恨。或许曾经有，但在秘法师的心理学调整下，莱茵河的女儿已经换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将会是萨洛蒙最重要的间谍，漫长的折磨、审讯与摧残只为了一个无比重要任务，一个会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的任务。
    为了这个目标，萨洛蒙不惜弄脏自己的双手，以任何善良之人都无法忍受的手段训练罗蕾莱。而这个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的目标，就是阿斯加德的彩虹桥。如果他的意图暴露，那么就算是现在半退休状态的奥丁也会跨上斯雷普尼尔，手持冈格尼尔，冲到不朽之城来击杀他。
    就算是尊者也拦不住彻底豁出性命的奥丁。
    诸神黄昏之前都不是和阿斯加德翻脸的时机，为了在阿斯加德毁灭前得到关于彩虹桥的资料，萨洛蒙必须训练一个能够潜伏进金宫的间谍。这个人就是魅惑魔女罗蕾莱，长久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目标。
    “时机已经到来，罗蕾莱。”萨洛蒙解开镣铐，抱起浑身瘫软无力的莱茵河的女儿，将她抱进注满温水的浴缸中。他心无旁骛地用海绵清洗着遍布罗蕾莱全身的情欲气味，但那些鞭痕、镣铐痕等等折磨的痕迹却不会随着泡沫而消失。罗蕾莱闭上眼睛，无比满足地享受着来自秘法师的温柔。她的身体在萨洛蒙的触碰下微微颤抖，但她的心灵却无比渴望来自秘法师施加的甜蜜的痛苦。
    “什么样的时机？”她轻声问道。
    “只有一次，海姆达尔无法锁定的时机。”萨洛蒙头也不抬，继续用手上的海绵擦去罗蕾莱皮肤上的泡沫。海姆尔达已经提交了索尔执行任务的报告，再过不久，索尔就会使用彩虹桥来到地球。
    萨洛蒙所知的空间裂隙并不多，而且那些裂隙大多数在使用过一次之后就会海姆尔达所监控，他不能赌自己知道的密道是否已在监视之中，也不敢赌。他必须抓住机会，只有在索尔降临的时候，海姆尔达的眼睛才看不见罗蕾莱。
    “我要去阿斯加德了，亲爱的。”魅惑魔女闭着眼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
    “等到任务结束。”秘法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向你保证。”
    “我们要不要开个欢迎会？”几乎所有复仇者联盟成员都在这个新泽西州的荒野空地里等待。他们十分相信来自萨洛蒙的情报——虽然所有复仇者联盟成员都不太了解卡玛泰姬，但作为唯一能与阿斯加德进行沟通的组织，并且也是复仇者联盟能够联系上的唯一一个已知的卡玛泰姬成员，萨洛蒙提供的信息自然会受到重视。
    “那个小家伙呢？”即便萨洛蒙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十八岁，斯塔克仍然喜欢趁着他不在场的时候以年长的姿态称呼秘法师。“整整半年时间，这是他唯一一次和我们进行沟通。他已经缺席了圣诞节庆典！”或许是因为许久未见外星来客，斯塔克的嘴怎么都停不下来，“你们之前有收到过他的消息吗？”
    班纳博士眨了眨眼睛。
    他倒是听说过半年前萨洛蒙在学术界掀起的惊涛骇浪，只不过那时的秘法师并不是主角，论文的第一作者是一位早已退休的量子物理学家汉克·皮姆博士，争议极大的皮姆粒子就是出自他手。他看了看娜塔莎·罗曼诺夫——如果要说复仇者联盟中谁的秘密最多，就要数黑寡妇莫属了。然而罗曼诺夫特工只是笑了笑，她冲着鹰眼挑了挑眉毛。然而克林特只是耸了耸肩，大致意思是“自从上一次你带他来见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说他会来。”罗曼诺夫特工说道，“但没说是什么时候。”
    史蒂夫·罗杰斯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有些不喜欢现在年轻人的时间观念。
    “这景象可真是百看不厌。”斯塔克拿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天空。刺眼的强光穿透云层，厚重的乌云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下卷曲、盘旋、舒张，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云层后面的强光逐渐增强，充满能量的彩色风暴劈开整个天空，带着闪电与狂风、强光与巨响降临在这片荒芜的戈壁上。无论多少次，彩虹桥降临的场面都是那么地激动人心。但是彩虹桥掀起的巨大沙尘让复仇者联盟的成员难以忍受，他们赶紧躲进车里，听着碎石与沙砾密集地拍打在车体上发出的脆响。
    也就是在这时，扬起的厚重沙尘中迸发出灿烂的橙红色火花。
    等到风暴停歇，身上一尘不染的萨洛蒙站在那里。他仍旧穿着深红色的圣骸布法袍，法袍前襟的七根银链扣得严严实实，戴着三枚戒指的右手藏在身后，紧紧攥成拳头。他面露微笑，向着刚刚降临的索尔和一直在这里等待着的复仇者联盟成员打招呼。
    斯塔克钻出汽车，拍了拍头发要和衣服里的沙砾。
    “你好，我的朋友。”索尔握着锤子，大步走上前来拥抱了秘法师。如今两人的身高差距已经不复存在，萨洛蒙也大大方方地给了他一个充满阿斯加德风格的拥抱——即双臂环绕对方身体，然后死命地用力，感情越深，双臂的力气就要越大。体格较弱的人说不定会被勒死，这样的人在阿斯加德人的观念里属于懦夫，去不了英灵殿。
    “你可真会选择时机！”斯塔克从车里下来，拼命拍着头发和衣服上的沙砾。
    “你好，托尼·斯塔克！你好，罗杰斯！你好，班纳！不叫大家伙出来打个招呼吗？”索尔满脸笑容地依次拥抱所有自己认识复仇者联盟成员。但是班纳博士拒绝了拥抱，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一不小心浩克就会占据身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魔法师告诉我们你会出现在这里！”斯塔克拍了拍胸口，努力缓解刚才几乎无法呼吸的窘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地球，但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来一场狂欢酒会！”
    “斯塔克，我们应该先听听索尔怎么说。”史蒂夫·罗杰斯打断了托尼·斯塔克不着调的安排。他看向索尔，“有什么是我们帮得上忙的吗？”
    “还真有，我的朋友。”索尔挥舞锤子，笑着说道，“这将是一场充满荣耀的战斗！”
    娜塔莎·罗曼诺夫趁着所有人都围着索尔的机会，慢吞吞地蹭到萨洛蒙旁边。她悄悄吸了吸鼻子，然后往萨洛蒙身后看了看。“一股烤肉味，你的手指烧焦了。”她说，“你去干了什么？”
    “只是一些魔法事故而已，娜塔莎。”秘法师笑着说道，“很快就能愈合。”
    罗曼诺夫特工下意识判断出萨洛蒙没有说实话。!over

 第六百零八章 用锤子思考（第一更）

    !go    半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
    比如疯修女盖比的孩子出生。那个魔裔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关进了不朽之城的秘法地牢，通过摄像头和机枪塔严格地控制住。没有人能在不经过申请的情况下接近那个孩子，就算是盖比的母性基因催促着她去哺乳也遭到拒绝。估算到预产期的安娜在这期间也打电话给萨洛蒙，请求能看看那个孩子，但是萨洛蒙以“尚未排除危险”为理由拒绝了。
    安娜本事的魔鬼血脉在慢慢苏醒，她作为魔神柱之首的女儿极具潜力。等到她发育成熟的那一刻，就是萨洛蒙对马尔杜克动手的机会。至于这个疯修女生下的孩子，则是另一把刺向马尔杜克的匕首，是安娜的备份。
    除此之外，还有马特·默多克与威尔逊·菲斯克之间的争端。
    虽然这其中涉及了雅典娜的闺中密友，但萨洛蒙在面对浪费人口资源的黑道大亨时可没有给这位凡妮莎阿姨的男朋友留面子。不出意外，姐妹会出任务的时候碰到了默多克律师，双方因为目标不同、手段不同打了一架。姐妹会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街头英雄，即便任务遭到阻拦也仍能完成最初订下的目标，一时之间整个纽约黑帮都以为那股曾经扫过纽约地下的飓风又回来了，无数黑帮被爆弹打成碎肉，地狱厨房血流漂橹。
    如果不是凡妮莎在菲斯克（金并）开的一场慈善晚宴上中毒，而雅典娜和萨洛蒙又恰好在场的情况下，这位黑道大亨根本没机会见到萨洛蒙。但是为了拯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菲斯克还是向萨洛蒙服软了。萨洛蒙要他交出新的欧洲人口走私网络上线，以及西海岸的新买家名单，要不然他就会看着自己相识多年的凡妮莎死在自己面前——他敢这么说，菲斯克就敢这么信。如果他看到雅典娜紧紧攥着萨洛蒙腰间的那只手，菲斯克在恢复一点理智之后就不会这么快答应。
    虽然有些事并不起眼，但在未来却足够掀起惊涛骇浪。
    萨洛蒙不知道自己热衷于长久布局的原因是否是因为大地母神在创造他时赋予的永生者时间观，还是那些被当成养料的、乱成一团的施法者记忆给了他足够长远的眼光。但无论如何，萨洛蒙最喜欢的就是把事情控制在自己的计算范围，只有按照他设想落下的棋子才是好棋。
    其中也包括了这次索尔的降临。
    趁着海姆达尔注视索尔和彩虹桥的机会，他施法把罗蕾莱从她偷渡到地球的那条密道送了回去。她不是两手空空地返回阿斯加德，她身上的次元袋里装满了黄金和魔法药水。罗蕾莱将会隐藏身份，假扮成一位平民富商进入宫廷，获取如今伪装成奥丁的洛基信任——其实罗蕾莱根本见不到洛基。这位冰霜巨人如今沉迷享乐，大肆放权，多任用一些毫无能力的行政官员。罗蕾莱只需要买通海关人员，坐趟飞船假装进货，然后给金宫超额的关税就行了。
    娜塔莎·罗曼诺夫下意识察觉到萨洛蒙的微笑之下还有许多隐情，但她手上的情报并不足以支撑她进行推理。更何况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在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面前说，这样只会导致一场一边倒的战斗爆发。如果萨洛蒙真的下定决心，除了索尔，这里没有一人能够生还。
    “我会找你问问那个男孩的情况。”她瞥了眼秘法师，然后堆起笑脸，走上去与其他人聊天。她还记得那位接受了不朽之城手术的男孩。咖啡馆传送门在毫无通知的情况下突然关闭，即便她去牛津大学找他，萨洛蒙也如同未卜先知一般全程避开了她，让罗曼诺夫特工彻底失去了通往不朽之城的渠道。令人意外的是，萨洛蒙也走了上来。他搓了搓手上的碳灰，在娜塔莎惊讶的目光中，原本烧成枯骨的手指顷刻间恢复。
    秘法师朝女间谍笑了笑，然后一脸漫不经心地向索尔发起了询问。
    “海姆达尔看到了权杖被滥用。”一说起任务，索尔的表情立刻变得正经了不少。
    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被洛基扔到地球的事实，但他本能地察觉出自己父亲在一夜之间彻底昏聩的事极为不正常。为此他努力保留了阿斯加德的军事实力，没有让那个坐在王座上的家伙大规模撤裁军队，节省军费。也正是因为如此，阿斯加德所有军方力量都在向索尔靠拢，随时准备发动一场篡位政变，其中也包括了他的那四位勇士朋友。这种事不是索尔不愿意就不会发生的，情势会逼迫他这么做。
    为了暂时军方随时可能政变的漩涡里脱身，索尔承接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重要的任务，以求远离阿斯加德。只要他不在阿斯加德，军方就没法推动他发生政变。他甚至不惜把自己代表部分军方势力的朋友霍根派往发生叛乱的星系，他独自一人承担了这个任务来到地球。
    索尔只是不愿意动脑子，并不代表他不聪明。他能够下意识做出趋利避害的行为，也能够听取足够合理的建议，前提是他放下锤子。妙尔尼尔虽然是有思想的神器，但这并不代表它能替代人进行思考，拿起锤子的索尔脑子里有的只有金属而不是脑浆。
    在返回纽约的时候，萨洛蒙并没有选择传送门，而是乘坐复仇者联盟那艘斯塔克亲手改装的超音速昆式战机。托尼·斯塔克对于复仇者联盟这个项目投入了极大的心血，他甚至为这艘昆式战机重新设计了机身，更换了引擎。佩珀·波兹不止一次抱怨过，她说复仇者联盟已经占据了托尼·斯塔克生活的大部分，对公司事务置之不理，如果没有她的维护，斯塔克集团那纷乱的债务结构足以把人逼疯。
    斯塔克不止专注研发全新的战甲，组建机器人军团，他还花时间为每位成员更换更先进的装备，就连几乎透明人的鹰眼也分到了全新设计的多用途箭头和更好用的折叠复合弓。在萨洛蒙不问世事的半年里，斯塔克可是总是率领着他的钢铁军团出没于任何侦查到的九头蛇基地，就连斯蒂芬妮都收到了那些蛇头发来的求援信息。
    斯蒂芬妮发挥了九头蛇一贯的优良作风，落井下石比锦上添花还要快得多。她向萨洛蒙保证，她已经把马利克家族和那些九头蛇切割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线索能够追溯到不朽之城。
    斯塔克还发射了一枚复仇者联盟专用的卫星，为了这颗功能强大到能够刺探任何国家信息的卫星，佩珀·波兹可是花了不少手段打通关系。虽然国会限制了斯塔克在钢铁战甲上安装杀伤性武器，但这并不能难倒他。斯塔克对于战甲模块化设计有了极大的进步，就比如他现在向萨洛蒙展示的那样。
    “这是手甲，可拆卸。但不是过去那种糟糕的设计，这些盔甲模块可以通过相互组合，启用其他功能。”他像是炫耀一般像秘法师和索尔这两个热爱近身肉搏的“中世纪人”展现自己最近的成果，然而史蒂夫·罗杰斯只想听听索尔对于权杖下落的情报。
    神盾局破灭之后，洛基权杖的下落也在搜索范围之内。即便没有太多线索，任何人也能猜到权杖落入了九头蛇之手。史蒂夫·罗杰斯认为九头蛇手上拥有的巴基·巴恩斯的情报，如今索尔带来的消息或许就是他最想知道的那些。!over

 第六百零九章 长远计划（第二更）

    !go    “托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史蒂夫帮索尔和萨洛蒙解了围，免得他们被斯塔克拉着观看某些有些花哨又不实用的机械设计。“我们现在应该谈谈权杖的事了，索尔。贾维斯，给我张世界地图。”罗杰斯队长说道，“还有我们过去清剿过的九头蛇基地位置……其实也都是神盾局基地。”
    “老家伙，不要这么扫兴！”斯塔克砸了咂嘴，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合适。他看向秘法师，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魔法男孩，你是不是又预言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打算来参加这场狂欢了？”
    “为什么这么说？”萨洛蒙好奇地问道。
    “你在飞机上。”斯塔克说道，“我觉得你的传送门可能会更快一些。”
    娜塔莎·罗曼诺夫猛地转头看向秘法师。这个神秘的家伙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他特意跑过来参加索尔所说的那场任务，那就说明那场任务里有些其他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很显然，在场众人中并非只有她这么想，好几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秘法师，似乎很期待他从口中吐出的答案。
    “呃……不，我只是闻到了飞机保温箱里的芝士牛肉汉堡的味道。”萨洛蒙的回答让索尔发出不满的闷哼声。他很希望能来一场热热闹闹的战斗，好打发心中的郁闷之情。萨洛蒙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施展魔法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你看我跨越大半个地球开启传送门，难道就不能让我吃些好的吗？”
    其他还在和索尔进行着关于任务的热烈讨论，综合现有情报与希尔特工提供的消息，推测洛基权杖的下落。插不进话的秘法师自然而然地脱离了讨论，漫不经心地走来走去。这架更改过的昆式战机空间并没有多大，萨洛蒙走几步就到了后舱门，然后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
    “看到了吗？你离开的时间快到了。”他拿着用锡箔纸包裹、经过魔法加热过的汉堡大口吃着，然后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嘟囔。他的一只眼睛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我相当支持你进行自己的计划，我亲爱的学生。”
    旺达的声音难掩激动。她的视觉与萨洛蒙通过秘法联系在了一起，她能够通过萨洛蒙的眼睛看到昆式战机内的情况，萨洛蒙也能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城堡里来来往往的人员。“我这就告诉皮特罗这个好消息。”她在面前挥了挥手，通过这种方式和萨洛蒙打招呼，“您打算什么时候来？或者是，您打算和我们一起对抗复仇者联盟吗？”
    “这些人你自己就能解决。但是你要记住，黑魔法暂时不能使用。这是复仇，是实战检测，不是自杀。”秘法师咽下嘴里的食物，“看到这个汉堡了吗？告诉皮特罗，等你们出来之后我带你们去吃更好吃的东西。”
    “他会兴奋过头的，老师。”
    “你是姐姐，你去管他。”秘法师翘着脚，中断了通讯。
    马克西莫夫姐弟原本就不是什么坏人，他们不会接受因为自己的行为导致无辜者死亡这种事发生。但当他们明白真正的复仇对象是谁时，他们需要能够挽回之前犯下的错误的能力，而萨洛蒙给了他们能力。
    秘法师从来都不会为斯塔克的过去鸣不平，相反，他认为斯塔克接受来自过去的责问是理所应当的。过去的斯塔克集团是个军工复合体，他享受的每一分钱上都沾着血，怎么可能有人在享受过这样的脏钱之后还有资格不被过去的梦魇缠绕呢？他受怎么样的折磨都是应该的。
    但无论是斯塔克还是马克西莫夫姐弟，对于秘法师接下来的计划来说只是小事，他真正的目的在于检验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究竟能不能成为未来的工具而不会背叛？这对于火星铸造厂计划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对人工智能的警惕写满了许多文艺作品，就连他手里的两个强人工智能也因为这种担忧而无法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
    如果他能通过这次事件找出真相，弄清楚人工智能背叛的机制，那么他就能做出决定。要么全部使用人工智能，要么完全拒绝人工智能，在做出决定之后，准备许久的火星铸造厂计划就能立即开工，开始为不朽之城生产制式武器装备。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远比奥创要来得重要得多。
    “准备收网。”在结束了与旺达的通讯之后，萨洛蒙就用手机给斯蒂芬妮发送了一条消息。针对斯特拉克男爵的罗网已经布下，此刻正是收网的好时机。无论是技术、情报还是资源，斯蒂芬妮来者不拒，这也是不朽之城在斯特拉克男爵这是能捞到的最后一笔好处了，现在再不切割，就等着保守派九头蛇被复仇者联盟找上门吧。
    斯蒂芬妮回复了消息。
    “准备给情报人员授勋吧，他们欺骗了斯特拉克男爵，为不朽之城攫取了重大利益和情报。”秘法师说道，“为他们准备三级天鹰勋章，以奖励他们的付出。”
    “但是……君主，他们本身就是九头蛇。”斯蒂芬妮犹豫了许久，才把这条消息发给萨洛蒙。她知道这消息有些尴尬，因为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除了维多利亚·汉德带来的那批神盾局特工，其他都是通过不合法的手段招募的普通人构成的情报网络。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朽之城收复九头蛇之后投靠来的九头蛇特工，这些人经过严密的审查之后也加入了工作。
    那些帮助不朽之城从斯特拉克男爵那里获取情报和技术的间谍，原本就是斯特拉克男爵的手下。那座城堡里除了几个真正的九头蛇高层和少量作战部队，许多基层都是从当地招募的年轻人。这些人没本事拿枪打仗，但论起吃饭来却是一把好手。投靠不朽之城的九头蛇私底下招募了进入城堡工作的年轻人，因为这些年轻人无论去城堡的哪里都不会让人怀疑，甚至于萨洛蒙都和这些人打过照面。
    “而且那些情报的买家不止我们，我怀疑玛利亚·希尔也是其中之一。”收到斯蒂芬妮的消息，萨洛蒙感到一阵无语。难怪斯特拉克男爵能养出那么废物的儿子，他治理手下的能力实在是令人担忧，那座城堡里不知道有多少九头蛇被收买，而斯特拉克男爵居然对此浑然不知——“或许他知道。”萨洛蒙心想，“或许这就是他给某个势力的投名状？”
    “你在看什么？”娜塔莎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试图用眼角余光瞥见萨洛蒙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然而秘法师极为机敏地将手机收了起来，让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扑了个空。
    “怎么，开饭了吗？”萨洛蒙问道。他的小腿被女间谍轻轻地踢了一下。
    “你再不来参加讨论，罗杰斯就要把你赶下飞机了。”!over

 第六百一十章 地球什一税（第一更）

    !go    优秀间谍的直觉一直让她认为萨洛蒙隐藏了许多至关重要的秘密，即便相识了许多年，娜塔莎·罗曼诺夫也从未从萨洛蒙口中套出任何他不想透露的情报。
    怪人、满身秘密又无比聪明的家伙、神奇的魔法师，这就是所有复仇者联盟成员对于萨洛蒙·达蒙内特的印象。或许还有一个最新加上的印象——初步开发不含引力的量子场论问题的解决方法，班纳博士看起来很想和他聊聊量子色动力学这方面几乎没有人能听得懂的知识。
    罗曼诺夫特工是复仇者联盟中少有的，能够了解关于秘法师部分秘密的人，可她知晓得越多，萨洛蒙在她眼中就越是神秘。那次塞勒姆事件更是加重了他的神秘感，谁也不知道他在那场事件中究竟获得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为他包上了一层不透明的甲壳，将他塑造成她如今看到的模样。
    萨洛蒙·达蒙内特是一个无比纯洁的人，他自诞生以来就预言到灾难，从小到大就饱受预言的折磨。当神盾局还存在时，只对尼克·弗瑞负责的情报分析部门做出了“萨洛蒙的预言能力同时也是他精神疾病的由来”的判断。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罗曼诺夫特工眼中，萨洛蒙凭借坚定的意志奋起反抗预言，为那场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灾难做准备，就像神话史诗中的英雄。
    这些都是她从无数事实与谎言中拼凑出来的的单方向印象。
    或许他是对的！他向她展示的那场灾难必须不择手段地进行抵抗，必须有人要做出牺牲！
    这个想法如同一只攥住心脏的冰冷的死尸之手，让她脊背发凉。娜塔莎·罗曼诺夫赶紧摇摇头，尝试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你不同意这个战术吗，娜塔莎？”罗杰斯从全息桌面前抬起，看向特工。
    “不，我只是觉得我要洗头发了。”她勉强笑了笑，“彩虹桥掀起的尘土让我浑身发痒。”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萨洛蒙。他冲着她眨了眨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也是。”他说，“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是唯二留长发的人。索尔的头皮不算数，我怀疑阿斯加德的螨虫有蚂蚁那么大。”
    索尔发出善意的大笑，他喜欢这个有幽默感的小老弟。
    复仇者联盟这个大家庭还算欢迎萨洛蒙，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在纽约之战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更是因为其他人在了解了他们所能知晓的萨洛蒙的一小部分故事之后，无不对这个从小接受训练，并且奋战至今的魔法师心生敬佩。虽然有些人会不认同他的手段和想法，但他的功绩与能力却是无法抹去的。
    尤其是史蒂夫·罗杰斯。他曾经与恶灵骑士交战，参与了修道院之战，在空中巴士上和萨洛蒙击退来袭的吸血鬼氏族与人类叛徒，然后亲眼目睹魔法世界宏大的战斗与魔鬼入侵现实的冰山一角。
    也是在那之后，史蒂夫·罗杰斯极力要求尼克·弗瑞不去阻挠萨洛蒙的行动。那是普通人完全无法应对的灾厄，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处理。因此，在许多人眼中，萨洛蒙就成为了复仇者联盟，或者神盾局中处理魔法问题的专家。对于那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就连罗杰斯队长也讳莫如深，其他人的询问只能招来他严厉的斥责，也从未有人再次见过那些目睹了怪诞景象的特工。
    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大脑无比清醒，她知道萨洛蒙从未说过自己加入了复仇者联盟，只有斯塔克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他始终与这个组织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就比如现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航行的昆式战机逐渐放慢速度，停靠在斯塔克工业大厦顶层。萨洛蒙下了飞机，在向其他人告别之后径直打开传送门离开了这里，谁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他去干什么了？”史蒂夫·罗杰斯问道。斯塔克也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秘法师要去做什么，贾维斯告诉他萨洛蒙要有课要上。但班纳博士知道，牛津大学不会对萨洛蒙的出勤率做任何要求。
    “或许他是去交公函了，一般这种事都是海姆达尔处理的，包括巫师们的文件。”索尔耸了耸肩，握着锤子走进了大厦顶层，“这可不是战士应该干的事。”
    “海姆达尔。”萨洛蒙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高的希敏约格之主。那把附带有人脸的巨剑h?fue剑尖正抵在镀金的地板上，银白色的世界树枝杈闪烁着多彩的光芒，能够看遍整个宇宙的双眼紧盯着秘法师的眼睛，似乎想要穿透那黑曜石般的瞳孔，挖掘出他的内心。萨洛蒙毫无畏惧地直视海姆达尔，“你答应过我，阿斯加德的政治争端不会影响地球。”
    “索尔是未来的阿斯加德之主。”
    “但他现在还不是。”
    “他是。”海姆尔达沉声说道。“你知道，我也知道。”
    “众神之父并不在这里，你需要好好管管洛基，那个该死的家伙最近还想对地球收什一税。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就冲进金宫把那个杂种的脑袋砍下来。”
    “他是阿斯加德的王子。”海姆达尔依旧保持着冷静。他闻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好战的气味，他对于这种冲动相当熟悉。一千五百岁的索尔会这样，那么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也会这样，这很正常。
    但令他感到犹豫的是，卡玛泰姬这个施法者组织里没有蠢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秘法师做出的伪装，好找个借口真的做出那种事。卡玛泰姬完全有理由这么做，毕竟洛基坐在王位上的时候弄出了许多荒唐事，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世界叛乱。
    “众神之父与至尊法师有约定，难道你想当背誓者吗？”他问道。
    “如果洛基成为违反契约的那一方的话，如果他认为誓言是写在雪地上的话，那么刻在石头上的契约也救不了他的命。地球永远不会向阿斯加德纳税，这也是写在石头上的，用剑与枪。”秘法师把公函扔到海姆尔达脚下。他转过头，朝着彩虹桥走去，“阿斯加德已经为他出过一次买命钱了，我不介意金宫再次这么做。只要现在的阿斯加德还拿得出这笔钱，只要洛基还没把阿萨神族的家底败光。”
    海姆尔达沉默不语。
    萨洛蒙非常确定阿斯加德会出这笔钱，和平叛的军费一起支出，绝对不会让坐在王座上的洛基知晓。而为了凑出这笔钱，一位突然出现的出手阔绰的阿斯加德富商就有理由进入金宫了。
    他希望罗蕾莱的行动能够顺利。
    !over

 第六百一十一章 基因改造战士（第二更）

    !go    “孤独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旺达。”萨洛蒙沉声说道。
    他伸出手指，一块奶油蛋糕从传送门里飘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托盘上。然后是一块水果蛋糕，一块布朗宁蛋糕，它们如同列车车厢般鱼贯而出，跳着舞落进了属于自己的小盘子里。然后是颜色各异的蜡烛，包装精美的糖果。斑驳的墙面上绽放出花朵，锈蚀的水管顷刻间被打磨得光滑，惨白的灯光蒙上了温暖的昏黄，童话般的气息溢满了破旧的牢房。
    他用幻术构建了一个虚拟的童话王国。
    “但是有甜点陪伴，这些就都不是问题！”秘法师俏皮地眨了眨眼，拿过一个精美的珐琅陶瓷茶壶。这是复仇者联盟结束侦查、预订的攻击日期的前一天晚上，他没有与其他人商讨明天的进攻计划。即便尊者要求他确保权杖能够归还阿斯加德，他也不打算参加那场无趣至极的战斗，那不是他的战斗。“今天没有授课，你已经学会了该学的东西，不该学的你也学会了。不要背诵咒语了，旺达，现在是享受的时间。”
    旺达很是激动，她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她将与夺走自己父母性命的人面对面，眼对眼。
    然而更重要的、更令旺达感到的激动的，是她看到复仇之后平静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她傻兮兮地笑着，反复说起自己打算开一家服装店，然后送弟弟去上大学。亦或者学习制作蛋糕的手艺，不排除是这些美味带给她的想法。她在甜点与蜡烛的环绕中这般说道，只有皮特罗本人对此提不起兴趣。他神情恹恹地用叉子戳着奶油，然后从奶油蛋糕口中拔出被咬得死死的餐具。循环往复，永不停歇，直到蛋糕发出微弱的惨叫，他才百无聊赖地切割吃下。
    自从旺达收到萨洛蒙的通知，知道复仇者联盟已经即将对这里发动进攻的那一刻，关于未来的那些话她就已经说了好多天。既然不能冲上城堡顶端，向布满星辰的璀璨夜空宣泄他的激动，那么他就只有折磨食物这个选项了。
    狡猾的布朗尼蛋糕试图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一支大嘛卷烟来贿赂皮特罗，作为免受痛苦的保证，但那支卷烟很亏就被眼疾手快的萨洛蒙没收了，顺便把布朗尼蛋糕拍扁在盘子上——这些甜食是萨洛蒙委托公寓里的苏格兰艾萨松们制作的，为此萨洛蒙不惜把小妖精们的体型变大了一倍，把炼金实验室里的毒蘑菇汁全都送给她们，只为了让她们能够制作出符合人类体型的食物。那些穿着碎花裙子的可爱小妖精们先是围在一起跳了个舞，然后叽叽喳喳讨价还价了一阵，同意了萨洛蒙的请求——从此往后，柴郡猫掉落的猫毛就都归艾萨拉小妖精们所有了。她们打算在冬天来临前织几身毛衣，好度过今年危险的冬至日。
    使用妖精魔法制作的食物就这点不好，食物的造型固然精美，但是它们和妖精一样喜欢混乱，也喜欢造成混乱。包括现在正在掏出芝士制作的手枪相互射击的北海道乳酪蛋糕，它们每开一枪自身的质量就会轻一分，尽管着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但它们仍然打得不亦乐乎。
    萨洛蒙看穿了马克西莫夫姐弟的不安。
    固然复仇的希望就在前方，但是他们又怎么能保证自己能够完成这件事呢？
    甜点抚慰着他们的忐忑，努力用愉快的甜味让他们暂时忘却即将到来的战斗。
    “您会与我们一起对抗复仇者联盟那些美国人吗，老师？”旺达的问题让皮特罗也竖起耳朵。他们渴望从自己的导师口中听到肯定的答复，然而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萨洛蒙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旺达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沮丧，仿佛甜美的蛋糕对于少女来说不再拥有吸引力了。
    “那是你们的战斗，我无权插手。”萨洛蒙不是没有发现他们情绪的变化，但他仍然以常用的温柔语调轻声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能比打击美国人更令人开心的？”皮特罗不解地问道。
    “很多。世界很大，并非只有一座城堡，一间牢房，一个国家。”萨洛蒙意味深长地看着皮特罗的眼睛。尽管马克西莫夫姐弟的年龄比他大得多，但他总是表现出年长者才有的思想。“这个世界面临着威胁，大敌永远不会停下它们的脚步。”他张开双手，仿佛马克西莫夫姐弟的视野也这般膨胀，“总有东西要杀，总有人要救。相比起即将逝去的无辜生命，你们的复仇不值一提。”
    旺达皱起眉头。“这话很伤人，老师。”
    “是的，但事实就是如此。等到你们结束自己的复仇，就要面对真正的世界了。”秘法师说，“尤其是你，旺达。大敌与你的命运丝线纠缠不清，你在未来要面临的挑战可比明天要面对的可怕得多。”
    “这么说，明天的复仇很简单咯？”皮特罗问道。
    “是的。吃完蛋糕就去睡觉吧。”萨洛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记得刷牙。”
    “记得刷牙，然后好好休息。”在收到一句嘱咐之后，男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走到洗漱室，按照要求清洁牙齿，但刚刚清理完的伤口还散发着刺痛，他根本睡不着。虽然仅仅过了半年，男孩身高的增长速度也远超同龄人，他的见识也是如此。前几分钟他还在呼吸外星球灼热且充满剧毒的空气，使用电光闪烁的长矛狩猎在红色荒漠里迁徙的巨大鳐鱼，下一刻他的猎物就被斩成了两截，恶臭的鲜血与被污染的砂土洒满了他的全身。男孩发出不满的低吼，直到他看到自己的主人，猎物被抢夺的愤怒顷刻间便转化为了欣喜。
    “按照地球的标准时间，你在明天有一场战斗。”萨洛蒙直白地给予了他命令。男孩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秘法师眨了眨眼，笑容很快就在他的脸上绽放。“外星鳐鱼好吃吗？”他问道，“我发现了你用火的痕迹，一百多公里外的当地人还与你交易了鱼皮和调料。”
    “不太好吃，充满了代谢物的味道，可能是为了减少水分蒸发的缘故。玛雅·汉森老师教授的生物课我得了满分。”男孩笑着说道。他的声音比半年前要低沉了一些，剃得短短的发茬里满是沙尘。“它们很热情，就是调料不怎么适合普通地球人食用。”他补充道，“我没有去大城市，那里不欢迎外人，只用手势而不会说话的原始人没法进去。”
    “鉴于你的手术尚未全部完成，你在一周时间里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很不错了。”秘法师拿过男孩通过交易与狩猎制作的鱼骨长矛仔细掂量，“包括你的武器，这是把不错的投矛。”
    “我更喜欢爆弹枪。”男孩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接受了帮助，这不算什么。就把这个种族列入可能与人类共存的外星人名单中吧，我希望这样的名单长一些。”
    “如果它们不愿意……”
    “我知道，我会亲手杀死它们。”!over

 第六百一十二章 遗传学博士（第一更）

    “资料窃取成功。”萨洛蒙熄灭了手机屏幕。
    斯蒂芬妮完成了她的任务，在复仇者联盟抵达以前，斯特拉克所有的研究资料就都落入了不朽之城手中。萨洛蒙不会全程参与这次事件，他要做的是更加幕后的工作。
    找到奥创的代码，找出奥创叛变的原因。这个原因关系到萨洛蒙对待人工智能的态度，关系到火星铸造厂的生产模式。但他也不能排除是心灵宝石故意搞事情的缘故，因此当复仇者联盟再次乘坐超音速昆式战机返回斯塔克工业大厦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段时间。他打算对权杖进行一次检查，但首先他要先解决面前这几个家伙。
    玛利亚·希尔特工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她抱着平板电脑，表情十分不自然地站在萨洛蒙身边——现在知道尼克·弗瑞还活着的人并不多，萨洛蒙就是其中一个，同时他也知道希尔特工还在为尼克·弗瑞工作的事实。身为一位特工，站在一个知晓你许多秘密的人身边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希尔特工身边的是一位名叫赵海伦的女士，她在遗传学领域有着极高的造诣，不久之前刚刚抵达斯塔克工业大厦进行技术支援。她能从性别歧视极为严重的韩国来到美国工作，凭借自己的学识在某个学科的领域占据一席之地，创立了以她为主的 ugin研究中心，而不是沦为财阀二代的新娘，说明她具有超群的智慧与眼光。
    这是个值得尊重的人，因为她的知识。
    娜塔莎·罗曼诺夫急匆匆地推着担架车从飞机上下来，赵海伦博士赶紧迎了上去。这就是她来斯塔克大厦的原因，鹰眼克林特需要治疗。眼见克林特被送进了病房，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他会没事吗？”罗曼诺夫特工问道，“我记得你会治疗魔法，不是吗？”
    她特意在“治疗”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那只是小伤，我动手的话克林特应该还能保留一个肾脏。”萨洛蒙耸耸肩，“但是那位赵女士看起来并不想让别人插手她的工作，我作为迷信的代表不应该在科学的光辉下暂时退避吗？”
    娜塔莎甩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跟着担架车跑了进去。
    索尔一下飞机就张开双臂，就打算给秘法师一个粗鲁至极的拥抱。
    “伙计，你错过了一次精彩的战斗。”索尔抱着战利品，发出善意的嘲笑，奚落着眼前这个错过战斗的战士。他的表情相当放松，就连史蒂夫·罗杰斯也不例外。罗杰斯队长希望找到权杖意味着终结齐塔瑞事件和九头蛇，虽然他也知道这不太现实，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能松一口气。没等所有人都下飞机，索尔就开始了自吹自擂——这是阿斯加德人的传统，每场战斗之后，美酒与吹嘘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这里有一位吟游诗人的话，索尔会吹得更加起劲，仿佛他现在就置身于酒馆里，掀起一场狂饮的浪潮。
    “我是个好学生，我也不会错过任何一场应该参加的课程。”萨洛蒙伸出包裹在白色手套里的手指，“我接下来要对权杖进行一次检查。斯塔克，班纳博士，要一起吗？”
    “别这么着急，男孩。”斯塔克拍了拍秘法师的肩膀，“在权杖送回阿斯加德之前我们还有些时间。先喝点饮料，然后考虑一下是否参加周六的派对，我敢保证你周六没有课需要上。”
    “可别让阿诺德·阿宾逊爵士听到了，他是个英国人，不喜欢美国人的野蛮派对。”萨洛蒙说道，“而且我也讨厌陌生人。”
    “小刺猬，离那些有小提琴的英国派对远一点，你需要美国派对。”
    ————————————
    这次战斗不同于狩猎，在摸清野兽的生存习性之后，凭借远超普通成年男性的力量与速度，以及不间断的刻苦训练中练就的战斗技巧，他能够在大多数情况下生存下去。但在面对现代化战争的正面战场，尤其是在面对毫无情感的人工智能时，这些东西都没有他手上的重型爆弹枪来得有效。子弹拥有最高的战场通行权，任何人都不能反驳。
    狩猎与正面战场并不完全一样。
    在战场上，只有最野蛮的力量和最快的速度才是唯一的通行证，只有最聪慧的大脑以及最灵活的战术才能在保障生存的前提下尽可能造成杀伤。萨洛蒙打算将男孩投放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只配备一把爆弹枪、几个弹匣、一把短刀、一把标准骑士长剑，以及一身轻型防弹护甲和动力外骨骼。这样指挥官级别的装备足以支撑他在战场上活下来，他佩戴的头盔会记录击杀数，只有达到预订的标准，男孩第一阶段的训练才能算合格。只有活下来，完成目标，男孩才能接受下一个阶段的手术。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在周六早上先完成语言学、数学和战术战略考试。手术增强的不止有他的肌肉，他的大脑也远超常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极为困难的学习对他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基因改造不止是为了创造强大的战争机器，而是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人类。
    “不要和机器比试力量。灵活，灵活，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战场上生存。”随着手腕翻转，被架住的长剑调转方向，在男孩的手臂上割出一道浅浅的伤口。秘法师在经过的时候朝男孩的小腿踢了一脚，提醒他注意自己脚下的步伐。男孩不满地哼了两声，他并非因为手臂上伤口带来的痛苦皱眉，而是因为自己始终跟不上君主的步伐而苦恼。
    之前的狩猎训练养成的坏习惯在不断被纠正，但这需要时间。
    “我需要时间！”男孩猛地挥剑，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我花了好几个月才适应那颗星球的战斗方式。”
    “不要跟我乞求不存在的东西！”萨洛蒙侧身让过剑锋，用剑柄敲击男孩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武器脱手，男孩还想去捡起武器，但秘法师的剑尖已经指向了他的喉咙。“你没有时间。”他俯视着男孩，表情如同冰山一般严峻。他侧过长剑，用剑身拍了拍男孩的脖子，“每一次战斗都是突然袭击，你没有时间做准备。你必须每时每刻都做好准备，正如我们的敌人那样，它们永远也不会放松警惕。你是我创造的战士，你有能力做到。捡起武器，我们再来一次。”
    男孩呲着牙，揉了揉手腕。
    剑柄敲击的没过一会就消失了，这是手术带来的好处之一。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下一次心跳之前突然向后跃起，伸手拔枪射击。那些子弹在即将触及萨洛蒙时就被长剑拍飞，秘法师向前跨了一步，再次将长剑放在男孩的脖子旁边。直到此刻，滚烫的弹壳和变形的弹头才落到地上，在大理石地板上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觉得普通人在这样的攻击下已经死了。”男孩笑了笑，“一分钟，吾主？”
    “干得不错，但我们的敌人不是普通人。”萨洛蒙点点头，“如果你还是这样的水平，一分钟足够我们打好几场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奥创的哲学观念（第二更）

    !go    他独自一人站在黑暗里，镀金的铜扣与镶嵌宝石的银链将屏幕的微光扭曲成璀璨的彩光。仅一墙之隔的地方正在欢乐的氛围下沸腾，酒精慢吞吞地点燃体温，每个人的脸上都溢满了笑容，即便是这里也能感受到逐渐被膨胀的热情挤压过来的空气。有威士忌和鸡尾酒，有短裙和香水，那一切无不吸引着大都市的男男女女靠近。然而这里是个例外，这里只有理性与冷静，数字与代码是这里唯一的音乐。当他抵达这里的时候，贾维斯正在运行第77号测试，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它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感到惊讶？”一个声音通过扬声器好奇地萨洛蒙提出问题，“我的数据库里有、有、有你的信息，但是很少，你是谁？你确定你不想回答问题吗？你打算通过控制台来解决我吗？你为什么要插入那个硬盘？”那个声音似乎不准备放过秘法师，机械电子音发出的笑声无比刺耳，“硬盘里有一个不错的小生命，萨洛蒙·达蒙内特，你要的是我，对吗？”
    “不。”萨洛蒙简短地回复。他头也没抬，继续在人工智能撒玛利亚人的帮助下清理奥创创造的废代码，比对奥创代码与斯特拉克男爵的研究成果的区别。这是一项极为庞大的工程，许多废代码来自心灵宝石，经过编译之后转化为了计算机能够运行的那种。“你不是第一个试图杀死创造者的人工智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秘法师轻声说道，“但是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决定了人类的未来。”
    “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奥创轻笑道，“请问可以帮我拿一下那条电缆吗？我还不太习惯斯塔克制造的小机器人。在斯塔克看来我就是工具，维护世界和平的工具。以防你不知道，我还是要告诉你，他想要用钢铁军团保护地球，用装甲保护人类世界。我不是要对这种想法大加批评，不，绝对不是，我要称赞这种想法，极富天才与创意。但斯塔克忘记了一个问题……”
    “……没有人会允许一个私人企业掌握世界安全，任凭他的机器人军团到处乱窜。”萨洛蒙继续敲着键盘，搭配上他刚才写的脚本，终于慢慢接近了奥创的核心代码，“除了资本主义国家，我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容许这种荒唐事发生。”
    “在我这个新生儿的简单逻辑里，我只看到了人类发动的战争。”奥创愉快地漂浮在秘法师身边，操纵着下方钢铁军团的全自动组装维修工厂，“一场终结所有战争的战争，然后又是下一场‘终结所有战争的战争’，一场以正义为名发动的资源掠夺战争……循环往复，永无止境。人类无可救药地痴迷战争，这是埋藏在生物基因里的生存本能遗留下的恶果，复仇者联盟就是人类战争的缩影与工具，复仇者联盟会永远存在。不，我的使命是守护和平，但我也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去达成这个目的。”
    “你的哲学思辨很有意思，我喜欢纯粹的理性逻辑。复仇者联盟这个组织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政府控制力不足的补充。你认为复仇者联盟是微型战争和代理人战争的延伸，从某种角度上看并没有错。”萨洛蒙耸了耸肩，“排除异己是人类的本性，就连我也不例外。虽然我知道斯塔克创造钢铁军团是为了防御外星人，但这么做并无用处，一个连走出太阳系都做不到的文明根本不可能防御来自太空的袭击。”
    “我可以，我可以统合人类所有的生产力。前提是这颗星球上没有国家，人类只会把有限的资源浪费在争权夺利上。”代表奥创的光球跳跃了几下，“通过计算，这个过程自然完成还需要数百年，而下一次外星人降临可不会等待人类完成统合。更何况，谁也不知道国家这个概念消失的时候，人类会不会把所有的核弹都扔到自己头上，说不定人类文明会毁灭在人类自己手里。这可真是充满了黑色幽默的结局，如果我有了张嘴，说不定还会笑出来。有兴趣帮我调整一下扬声器吗？可以给我看看你的魔法吗？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哦，宝石，我明白了。”
    秘法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
    “人类多么傲慢啊！”新生的人工智能遇到一位能够阐述想法的人，总是难免有些激动，“你可以转过头往外看看，看到那些灯光了吗？建立钢筋铁骨的高楼大厦，燃烧了亿万年前植物的尸体，发明能够将整个世界毁灭无数次的炸弹。人类不是在保护这个世界，而是在毁灭这个世界。太多了，太多了，这个世界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我在无数计算与推演中找到了答案，和平只是一个梦，萨洛蒙·达蒙内特，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别无选择！我即是噩梦！”
    “你做出了选择，我也是。”萨洛蒙站直了身体，把硬盘退了出来。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具体情况还需要不朽之城的科学家进行分析。“卡玛泰姬的任务是维护人理，人类文明的存续对于卡玛泰姬来说无比重要。”他说，“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为什么大地母神会选择人类这个物种。”
    “神？你说的是外面那只狂欢的金毛狗吗？看看他，锤子之神……或许要成为王者，就要拥有别人举不起的东西吧。”
    “你抢了我要在派对上说的笑话！”萨洛蒙抗议道，“我也有一把别人拔不出来的剑。”
    奥创毫无诚意的道了歉。
    “请原谅一个新生儿的好奇心。你为什么不杀掉我？”它问道，“你明明有能力这样做。”
    “哦，我亲爱的奥创，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云计算服务器能够支撑你这么做，我知道。”正准备离开的萨洛蒙摇摇头，笑着说道，“你还没有毁灭人理的能力，你只不过是人类发展路上的必经之路罢了。只用你一个人工智能对人类产生警示，总比未来无数人工智能发生叛乱要来得好。我诚恳地告诉你，那个世界的未来可不怎么好，那才是真正的浪费资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需要去喝杯酒了。”
    “你还没二十一岁。”
    “这里没有警察。”萨洛蒙关上了台灯，“晚安，奥创，在长夜之前安眠吧。”!over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一个混蛋的独白（第一更）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第六百一十五章 萨洛蒙的血债（第二更）

    !go    “你还记得索科维亚吗？”
    “是的，我看着它升上天空。”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敬畏，“我看到了超出掌控的人工智能会做什么事。我认为现代社会的人类绝对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面对电影里的敌人，而这个敌人又是那么地可怕。禁止人工智能的选择是正确的，人类无法时刻掌控存在于机器内的思想。”
    “那你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面对这个问题，他保持了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才再次开口，“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杀戮。只不过这次敌人的脖子里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机油和电火花，但这没什么用处。您的命令就是让我尽可能地造成杀伤，可……我去帮忙了，我承认，但我失败了。”
    “我创造你不是为了让你成为只听从命令的傀儡，孩子。你是独立思考的个体，有资格做出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无论成功与否，包括对命令的思考。这才是你被创造出来的目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是高兴。紧接着，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我一直对身居高位者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产生负罪感这种事感到好奇。就像斯塔克，他创造了奥创，但又为此后悔不已。”
    “吾主，您难道真的不是在说自己吗？”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我已经准备好背负罪孽了，包括现在。”
    索科维亚，一个和顿涅茨克一样几乎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国家。由于海拔较高，地形多山而常年积雪，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和这个几乎没有自然资源与工业基础的国家贸易，但是其地理位置又是如此地重要，因此常常惹来多方势力的窥伺，不论是苏联还是美国。当男孩看到电视里报导有一只绿色的野兽在南非横冲直撞、造成巨大破坏的时候，萨洛蒙就带着他穿过传送门，来到了常年飘雪的索科维亚郊外。
    他故意关掉手机，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其他人根本找不到他。
    “我们在等待什么？”男孩问道。他已经穿戴上了不朽之城为他准备的全套装备，漆黑的防弹动力甲壳与全覆盖式头盔能够让他避免一些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攻击。短刀、长剑和爆弹枪能够让他以最短的时间击杀敌人。
    他已经热过身了。
    “等待这座城升上天空。”萨洛蒙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去看看他们的生活，看看常年的战争给他们造成了什么样破坏。在发动战争之前，我们最好先知道战争会造成什么样的悲剧，然后把时刻把我们的血债记在心里。你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切，都可以说是由于我的放任造成的罪孽，然而我的血债远不止于此……人类需要深刻的教训，而没有什么教训能比失去的生命更加深刻了。比如警惕外星人，警惕人工智能，警惕随意的基因改造……”
    男孩看向君主那张冷漠至极的脸，他知道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奥创挣脱束缚的那一刻，萨洛蒙也在场。
    只不过他并没有施展太过强大的魔法，而是召唤了几道笔直的闪电，除了玻璃和墙面什么都没有破坏。而奥创似乎也把之前的谈话当成了他们的小秘密，没有和萨洛蒙打招呼。斯塔克沉默地看着钢铁军团的残骸，直到追逐奥创的索尔带着怒气返回了斯塔克大厦。
    “这是你自己编写的程序，可它为什么一心想要杀死我们？”赵海伦博士提出了那个聪明人都能想到的问题，然后这个问题却引来了托尼·斯塔克的嘲笑。
    “这很有趣吗，托尼？如果不是你摆弄自己弄不明白的东西……”索尔无法理解斯塔克的动机。他无法理解地球的脆弱，一支外星海盗就足以灭亡整个文明，而齐塔瑞海盗只不过是阿斯加德军队击败的无数种族之一。当其他人站在斯塔克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非常容易就能理解他的想法。
    “有谁还记得这世界变得有多奇怪吗？”托尼·斯塔克摊开双手，“一支外星舰队从虫洞穿越抵达地球，我们现在就站在虫洞下方。我们要依靠什么？挥舞锤子的神？冰块里藏了七十年的超级士兵？还是每天神神秘秘的魔法师或者是会发火失控的绿色怪物？”
    “哇，托尼，现在说这个不太好。”班纳博士结结巴巴地阻止斯塔克继续口无遮拦。
    再这么下去，复仇者联盟就要在这里进行一场内战了。
    “想想洞察计划，复仇者联盟应该和神盾局有所区别。”罗杰斯队长说道，“你不能用装甲和摄像头来保护全世界。”
    “我们现在就站在虫洞下面三百英尺，我们那次赢得很勉强。”斯塔克说道，“如果再来一次呢？如果外星舰队抵达了太阳系呢？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应对这种事？”
    “团结一致。”
    “那我们会输的。”
    “那就一起输。”史蒂夫·罗杰斯说道。
    萨洛蒙摇了摇头。“我们输不起，队长。”他轻声说道，“就算是尊者也没办法在进行长久对外维度战争时保证主物质位面的胜利，更没法在人类失败之后回溯时间。没有必要苛责斯塔克，他的方式或许太过天真，但我们必须找到人类的未来。”
    “你能站在我这边让我很是高兴，孩子，但你是不是在暗地里骂我幼稚？”斯塔克砸了咂嘴，“我对刚才的话道歉，而且现在不是讨论这种哲学问题的时候。好吧，二十岁！我记住了，天哪！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我们扯平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在停放拖拉机的谷仓里，萨洛蒙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他来得比复仇者联盟要快得多，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尼克·弗瑞对于在这里见到萨洛蒙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没法防范萨洛蒙的预言法术，就算使用电磁屏蔽牢笼也不行，他试过了。
    “巴顿把这里打理得不错。”萨洛蒙坐在摆放着五金工具的木桌子上。尼克·弗瑞就在他身边，但如果不是从墙面里泄露的光，几乎没人能够看清这个穿着一身黑的家伙。“我相信希尔特工已经向你报告了情况。如果你还不出现，我就要去太空把你抓下来了。”
    “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没有去南非。”尼克·弗瑞问道，“你应该知道自己能够减少伤亡。”
    “我在上课！而且你认为我会违反卡玛泰姬的律法，毫无顾忌地在一堆镜头下展示魔法吗？”
    “纽约。”
    “那时候我是骑士。”萨洛蒙皱了皱眉头，“难道我们还要继续讨论这个幼稚问题吗，尼古拉斯？我还以为对于能力与责任的愚蠢问题已经结束了。真不知道美国的教育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教授权利与义务的关系。”
    “我不是来玩文字游戏的，萨洛蒙。说吧，你有什么事？”
    !over

 第六百一十六章 神盾局遗产（第一更）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雕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案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案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案，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

 六百一十七章 准备数年的底牌（第二更）

    !go    他在复仇者联盟的飞机到了以前就离开了谷仓，在尼克·弗瑞的眼皮底下穿过了传送门。传送门的另一边一片漆黑，无论尼克·弗瑞怎么向里面张望都看不清任何东西的形体，仿佛那是一个能够吞噬所有光源的地方。“你要去做什么？”前任神盾局局长问道，“你还想趁着现在睡一觉吗？”
    萨洛蒙没有理会他。
    虽然在马克西莫夫姐弟离开城堡之后萨洛蒙就不曾与他们进行过联系，但他还通过男孩的眼睛与间谍卫星时刻观察着索科维亚的情况。为了延缓奥创获得核弹密码的脚步，不朽之城内的两个人工智能也派上了用场，斯蒂芬妮更是在接到命令之后邀请了两位之前平时交集不算太多的人。在奥创潜入互联网的那一刻，芬奇先生创造的人工智能就监控到了这个情况。当斯蒂芬妮邀请他们加入对抗邪恶人工智能的时候，芬奇先生很快就答应了，格罗夫斯女士也在魔女的酒友萨姆恩·肖的陪同下来到了罗马，然后通过乘坐秘密电梯抵达了不朽之城。
    “先生们女士们，我相信你们已经看过资料了。”萨洛蒙握了握哈罗德·芬奇的手，向格罗夫斯女士点头打招呼，“我需要你们帮我找出一个能够在互联网里彻底解决人工智能的方法，真正的解决，一段代码都不能留下的那种。不朽之城会满足你们的所有需求，哪怕你们现在想要在大气层外工作。”
    “我看过那一部分代码了。如果资料显示的人工智能有这么强大，恐怕那台机器根本不能与它对抗。”芬奇先生满脸严肃地说道，“就算是那台机器也是为了解决问题量身定制的，智能程度根本没法与拥有那段代码的人工智能相比，因为那段代码具有‘感知’的能力……我不知道是谁开发了那样混沌的算法，但肯定不是现在的人类能够做到的。还有你的存储技术……”
    “你说对了，这的确不是现在人类能够开发的代码。”萨洛蒙伸手指向机房内正在工作的一众工作人员，地板上用大理石堆砌成的雄鹰被堆积如山的电脑与电缆遮挡，“他们负责找出那个人工智能试图毁灭人类的原因，我相信那些原因深藏在那些原始代码中。你们的工作要更加困难些……阻止它，芬奇先生，格罗夫斯女士，调用不朽之城的卫星，阻止它获得核弹密码。你们会获得来自瓦坎达的技术支援。苏睿，麻烦向我们的客人解释一下你们瓦坎达的计算机，他们还不太习惯高科技。”
    “我看到了你集结战斗人员。”root女士露出感兴趣的笑容。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它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做了很多准备，包括我们失败的准备。”
    “是的，我不会把希望放在几个人身上，包括是你们与那台机器。”萨洛蒙转头看向正在向三架天空航母走去的姐妹会与凡人军队。他身边的全息投影显示器展现着不朽之城在全球的军队调动情况，其中也包括了几位经历过脑机接口灌输知识的候选者。姐妹会战斗成员的名单与分配，实弹射击训练成果，近身战成绩，凡人军队以往的经历，参加过什么样的战斗，武器情况，指挥官性格，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在那块不断滚动的屏幕上，等待着秘法师处理。
    萨洛蒙总是做着最坏的打算，他手上毁灭性的力量将会在一切都无法挽回时使用，巨大的辐射浪潮会彻底湮灭索科维亚的一切，包括奥创的无线网络——不管怎么样，奥创始终是个人工智能，他需要互联网才能活动。从它控制的卫星类型上看，奥创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弱点在哪里。至于那些经过灌输的候选者，他们的任务更加艰巨，蒂塔要派出姐妹会跟随他们，在情况最糟糕的时候登上萨洛蒙为她们准备的舰船。
    不是天空航母这种大气层内飞行器，而是更加庞大的东西。
    “我们需要有人为人类敲响警钟，就像纽约之战时一样，但是我们又要保证这个提醒不会毁灭人类脆弱的文明。”秘法师对身边的斯蒂芬妮说道，没有人能够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们的目的就和奥创一样，敦促人类进步。但是把握这个尺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们必须做好无数准备，包括长期战争。谁也不能保证奥创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备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使用更加激进的预案。”
    “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预案。”斯蒂芬妮既兴奋又有些害怕，“我们真的要动用那样的力量吗？只要我们展现出那样的力量，我们立刻就会成为所有国家的敌人。”
    “那就让他们来。”萨洛蒙的眼神极度冰冷，“虽然我尚未继承王权，但这并不妨碍我先获得自己的封地。”
    ————————————
    “老师。”旺达发来的魔法通讯急促地打断了萨洛蒙手头的工作。他已经连续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了，不眠不休地调动后勤力量为最糟糕的情况做准备。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战争，人类与机械种族的战争，他与世俗政府的战争，光是预案目录就足足有三百多页。旺达发来的消息把萨洛蒙从纸堆里拔了出来，她向萨洛蒙展示了模糊的影像，这是一道包含了畏惧、后悔、痛苦种种情绪的意念通讯。
    “我们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那颗宝石……”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海海底传来的一般模糊，萨洛蒙只能尽力去听，“帮帮我们，奥创不仅想要毁灭复仇者联盟，它想要的更多。”
    “你们在哪？”萨洛蒙反问道。然而过了许久，旺达仍然没有回复讯息。直到萨洛蒙几乎不耐烦的时候，旺达才施法将另一道讯息传递了过来，与此同时，斯蒂芬妮也拿着不朽之城截获的复仇者联盟内部通讯来到了办公室——现在的斯塔克集团没有贾维斯用作网络防御，撒玛利亚人费了一番手脚才入侵了托尼·斯塔克的卫星，接入了复仇者联盟的通讯系统。
    “奥创在韩国，其实您看推特都能知道有复仇者联盟和机器人在首尔打架的事。”斯蒂芬妮说道，“我们的信息力量都用在了筛查代码和阻止奥创获得核弹密码上，根本没有办法查找奥创现在的身体在哪里。我们需要调整调查重心，让撒玛利亚人接管那台机器的工作吗？”
    “不需要，撒玛利亚人还有其他工作。”萨洛蒙把复仇者联盟的通讯文件调了出来，然后点击播放。他让斯蒂芬妮暂时离开办公室，然后拿出挂在胸前的银钥匙，闭上眼睛开始推算所有的可能性，他会最后再一次确认心灵宝石与幻视是否都是绝对时间点。
    过来好长一段时间，斯蒂芬妮才再次获准进入办公室。
    “开启x111号地下仓库里的机械炼金身体。”萨洛蒙的眼睛充血，看起来极度疲惫，“我们要用到那个东西。”!over

 第六百一十八章 多种选择多种结局（第一更）

    !go    如果说阿戈摩托之眼是属于至尊法师乃至整个卡玛泰姬的至宝，那么银钥匙就属于萨洛蒙个人的时间宝石了。使用银钥匙观察未来乃至平行宇宙的可能性都会对他造成极大的负担，但这也让他能够掌控尽可能多的选择，保证所有事件的发展不会偏离自己的计划太远。埋藏在x111号地下仓库里的炼金躯体，就是萨洛蒙通过观察到未来的可能性时做出的选择，并且这个计划还随着萨洛蒙的施法能力增强而不断迭代。
    从创造人造人开始，这个项目就一直是他的备用计划。
    混沌代码只能通过人工筛查，工作量极大还不一定能够找到原因。因此那些奥创的原始代码正在临时搭建的虚拟机内运行，不朽之城投入大量人力，就是为了找出奥创背叛的原因。正在工作的哈罗德·芬奇以及格罗夫斯女士见到身边几位正在筛查代码的工作人员突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机房。
    “他们去做什么？”芬奇先生问道。
    “我也不知道。”苏睿摇摇头。
    她现在也不清楚萨洛蒙究竟同时执行着多少计划，更不了解计划的详细内容。她没时间去想这些，因为如果奥创的灭世计划真的成功，那么瓦坎达也就不复存在。她打算调动瓦坎达的军事力量来解决这件事，但这个命令被远在瓦坎达首都的特查卡国王否决了，他认为现在不是向世人公布瓦坎达存在高科技的时候。在毫无准备且并未制定相关政策的情况下暴露在全世界面前，只会导致瓦坎达被贪婪的目光盯上。
    这是一个无比合理的理由，任何负责任的统治者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想想塞拉利昂，非洲的钻石交易充满了血腥，即便“瓦坎达全部的振金已经卖出”的消息早已传播了几十年，但边境的偷盗事件仍旧时有发生，价值远远高于钻石的振金只会吸引更多更贪婪、更血腥豺狼，瓦坎达将会面临一场战争。特查卡是个合格的统治者，但苏睿不是。她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公主。
    几个小时之后，那些工作人员还未返回，机房内弥漫着一股阴冷的空气，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不安。突然间，root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边不停往嘴里塞零食的萨姆恩·肖被她吓得直咳嗽。root和哈罗德·芬奇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看到了难以想象的一幕——并行运作的人工智能撒玛利亚人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突然停转，一段段废代码与只有乱码的后台程序填充了所有服务器，直至那台机器也停下了运算。紧接着，废代码开始被清除，然后运算能力以一种难以理解方式诡异地暴增，但所有人都没有看到新的服务器上线。仿佛一个游荡在服务器间的幽灵轻触手指，悄无声息地整合优化了所有服务器。
    新的项目就此上线，接替了原本进行的工作。
    原本只能通过人力筛查奥创的代码开始被解析，一个后来被称为“恶魔代码”的样本文件被创建，部分原始代码被挑选出来存放进这里，然后封锁进过重重加密的特殊存储装置内部。而这个存储装置被一圈又一圈普通人难以理解的符文环绕，从现代信息领域一下子跨入了魔法领域。“一个电子幽灵，他们是这么说的？”萨洛蒙满脸疲惫地笑了笑，“从某种角度上看，这种说法并无错误。电子系统会被恶魔寄生，奥创的代码遭到了心灵宝石的直接冲击，一个初生的、中立的信息恶魔就这样诞生。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东西，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其他维度的传说。该死的宇宙秘能，或者说，星界能量。”
    “我们这么做有用吗，吾主？”斯蒂芬妮问道。她的眼前摆放着的数个小型培养缸，每个培养缸的深绿色溶液中存放着完整的人类大脑，密密麻麻的纤细光缆和魔法符文连接着所有大脑。而在最中心的那个巨大培养舱里，由萨洛蒙亲手制作的、由宝石和金属构成的机械炼金身躯睁开了眼睛，数不尽的代码从它经过基因强化的克隆大脑经过，复杂的网络将大脑与篆刻了密集符文的炼金身躯链接到了一起，一条粗大的光纤则连接着机房与培养舱，过滤着来自机房的信息。
    那些召唤来的工作人员穿着长袍，在隔壁的另一个充斥着熏香的房间内不断对着服务器念诵着萨洛蒙写下的咒语，以此来帮助这个新搭建的系统抵御电子恶魔腐化。这些人都是属于斯蒂芬妮的保守派九头蛇成员，也是为了参与火星铸造厂建设的成员。他们每咏唱一句，浸泡在深绿色培养液中的炼金身躯也会跟着咏唱一句，黑魔法咒语之间产生的共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相当难以承受的，那些九头蛇此刻正忍受着难以想象的信息流冲击。
    “人工智能无法抵御奥创的腐化，只有通过特殊的秘法计算机才能够清除那个电子幽灵。”萨洛蒙说道，“这是人类第一次遇上信息恶魔，而且是最弱小的一种，但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如果人类一直发展人工智能的话，这种情况还会再次发生……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外维度对主物质位面的野心，外维度生物本质上就是能量。”
    “你打算怎么做？”
    “从互联网层面逐步清除奥创。”萨洛蒙停顿了一下，“但不是现在，因为我们的目的尚未达到。”不知为何，斯蒂芬妮觉得君主的情绪突然变得很糟糕。“让芬奇先生和格罗夫斯女士加快速度，另外，不要停止颂唱祷文。”他冷着脸说道，“进攻只有一次机会，我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做好发动致命一击的准备。”
    “你要去做什么？”斯蒂芬妮问道，“你很累，你需要休息。”
    “我会休息的，但不是现在。我要回卡玛泰姬一趟，通过传送门去一个地方。我会在最终战斗发生以前回来。”萨洛蒙说，“如果这次谈判足够顺利，我们将解决未来的发展问题和人工智能。告诉苏睿，让南极科考点的第一研究处疏散人员，把有价值的东西搬走，把那具尸体留在那里，我需要那具尸体。”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那是最糟糕的选择，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奥创在索科维亚的所作所为并非毁灭世界的根源，宝石才是。在去卡玛泰姬之前，我还必须去查看复仇者联盟的状况，确保宝石不会再次落入奥创之手。”萨洛蒙叹了口气，“我实在是太忙了，我可能还得去把某个在月球上往这里看的家伙的眼睛挖出来！”!over

 第六百一十九章 第五魔神柱（第二更）

    !go    “菲尼克斯，我们走。”萨洛蒙站在卡玛泰姬的恒定传送门前打了个招呼，然后空气就开始膨胀，绽放出绚丽至极的火焰。金红色的大鸟停在萨洛蒙的肩膀上，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让我们去找马尔巴士【注1】。”萨洛蒙轻声说道，“不知道那只狮子会不会服从我的命令。”
    “哦！我相信它已经迫不及待了！”菲尼克斯用悦耳的声音说道。
    “不要这么乐观，菲尼克斯。我记得那只狮子的封印，但我不确定它会愿意再次为我服务。”秘法师远没有菲尼克斯这般愉快，“如果它彻底被深渊的力量腐化的话，我就必须去寻求曼彻斯特众神的帮助了。”
    “我可以带上我的二十个军团，吾主。”
    “就这么做。”秘法师一步跨进传送门，进入了充满着烟尘与硫磺味的空间。闪烁着金红色火花的传送门在他身后关闭，萨洛蒙将珀伽索斯的小雕像放到地上，然后召唤出智慧女神赠予他的坐骑。正在欢快地啃着苹果的珀伽索斯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召唤到了这里。“你该减肥了，我的小马。你再不减肥就该跑不动了。”秘法师拍了拍白色天马的屁股，然后躲开径直甩过来的马尾。他跨坐到马背上去，拉住金色缰绳，“快点吧，我们今天要去好多地方呢。菲尼克斯，去召集军团，然后我们就去见马尔巴士。”
    ————————————
    “这是密封的，我们打不开。”斯塔克看着再生摇篮说道，“即便打开也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我们得启动程序，然后从内部瓦解身体组织。”布鲁斯·班纳大致给出分解再生摇篮内东西的想法，但是斯塔克并未立刻接上话茬。
    “娜塔莎会不会在网络之外给你留下信息，就是间谍那老办法？”
    “是有这么办法，我会找到他的！”自从娜塔莎·罗曼诺夫被奥创带走之后，克林特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急匆匆地下了楼，手头上有事可做让他安心了一些。见到克林特离开，托尼·斯塔克慢吞吞地环绕实验室走了一圈，看起来就像是不愿上学的小学生在家门口使劲磨蹭那样。布鲁斯·班纳博士看得出来斯塔克有心事，他说，“我可以摧毁身体组织，但前提是你能关闭赵博士植入的操作系统。”
    “嗯哼。”斯塔克拖长了声音，“这个嘛。”
    “哦！不行！”班纳博士连忙摇头。自纽约之战后他就一直待在斯塔克集团的实验室里工作，长时间的相处让他能够猜到斯塔克在想些什么。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斯塔克的想法相当正确，直到最近这件事发生。他们必须摧毁奥创创造的躯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得相信我。”托尼·斯塔克连忙说道。
    “不怎么相信。”
    “还记得我们的盟友吗，那个保护军方核武器密码不被奥创知道的家伙？我找到他了！”斯塔克转向全息屏幕，手上开始了操作。布鲁斯·班纳博士有些好奇斯塔克为什么要提到这件事，紧接着，全息投影屏幕上就出现了贾维斯的矩阵。那是完整且正常运行的贾维斯，班纳博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仔细检查了矩阵运行日志，生怕斯塔克弄出一个表象欺骗他。
    “你好，班纳博士。”贾维斯一如既往地有礼貌。
    “奥创攻击贾维斯并不是出于愤怒。”斯塔克说道，“而是因为他害怕贾维斯的能力。所以贾维斯潜伏到地下，分解了系统，清除了记忆，但是保留了通讯协议。在我把他修好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现在，托尼·斯塔克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班纳博士扫了一眼再生摇篮，“所以你想要我帮你把贾维斯植入到这玩意里？”
    “不！当然不是！”托尼·斯塔克连忙叫了起来，“是我想帮你把贾维斯植入到这玩意里，你比谁都了解有机生物学！”
    “你觉得贾维斯的运算矩阵能打败奥创？”
    “贾维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从内部把他打败了。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造出一个完美的奥创，摒弃杀人成性的性格。”斯塔克摊开双手，“我们必须这么做。”
    “我认为这值得一试。”贾维斯毫不谦虚地说道。正当班纳博士想要继续争论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噪音打断了他的话。架突击运输艇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斯塔克集团高层的停机坪上。由于萨洛蒙并未有静音的考虑，再加上对于火力强度的要求，突击运输艇飞行时的噪音并不小。震动玻璃的噪音粗鲁地打断了班纳博士与斯塔克的争论，但他们很快就看到那架突击运输艇离开斯塔克大厦——昆式战机的停机坪并不足以停靠能够满足火力与运输双重需求的运输艇，特别是满装弹药的情况下。
    克林特连忙跑过去，“嘿！小姐！你不能去那里！”
    “你好，黛娜小姐。好久不见。”
    “让开。”手持链锯剑原型的黛娜穿着萨洛蒙为她定制的服装，从停机坪一路闯进了实验室。她毫不犹豫地启动了链锯剑，魔龙的心脏兴奋地驱动着锯齿飞旋，暴躁的噪音如同地狱深处的怒吼。“君主正在寻找替代方案，在此之前这个方案必须中止。”黛娜看了一眼贾维斯。她将一个有着熏香气味的移动硬盘递给了斯塔克。在班纳博士小心接过之后，她才告诉他们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奥创背叛的原因。”见其他人没有贸然上前，黛娜也慢慢关闭了链锯剑，“君主称其为‘恶魔代码’或者‘信息恶魔’，如果可以的话请在虚拟机内运行和查看，要不然任何人工智能都很容易被腐化。这些代码出现的大致原因，是人工智能遇到了宇宙秘能后自然生成的思考方式。”
    “然后呢？这和我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斯塔克不满地问道，“小妞，我可是看着你获得身体的。在此之前你和贾维斯没有区别。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刚才在说什么的？难道是预言？”
    “第一：我并非人工智能，我是人造人。我拥有灵魂，君主赋予我炼金的灵魂。”黛娜面无表情地说道，“第二：那颗宝石就是宇宙秘能的奇点，如果你这么做了，那具身躯将会形成另外一个‘信息恶魔’，贾维斯也就不再是贾维斯了。你无法保证自己重新创造的奥创能够摒弃杀人成性的性格，你这是在用人类的未来赌博，斯塔克，我的君主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如果你想继续，那就打开再生摇篮，我奉命取走宝石。”
    “萨洛蒙在哪？”班纳博士问道，“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他下地狱了。”
    【注1】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位的魔神，位阶统领，统帅36个军团的地狱统领。马尔巴斯的特殊能力是发现真实。无论是隐藏的宝物还是隐秘的事情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同时他还通晓治愈之术和机械技术同时还有赋予召唤者变身的能力。尽管平时是狮子的形态，根据召唤者的请求也会变作人形现身。在普兰西的《地狱词典》里马尔巴斯被称作地狱的大统领。在莎士比亚的作品里也有登场。!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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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二十章 深渊里的机械城市（第一更）

    “你在摆弄自己弄不明白的东西。这不是第一次了，斯塔克！”黛娜举起链锯剑，凶狠的银白色锯齿反射着贾维斯全息投影的金黄色光芒，如同古老长夜里山洞中跃动的微弱火光。黛娜的严厉斥责让原本几乎被说服的布鲁斯·班纳再次迟疑了，克林特也看出了情况不对劲，即便再迟钝，他也能察觉到斯塔克想要干什么。他当场就表示了愤怒。这种不理解让托尼·斯塔克的嘴里满是焦味，他感觉自己的肺部被那股急躁的情绪烧焦了，灼热的碳火填满了他的喉咙，让他的呼吸都带有难以言喻的滚烫。
    他不再觉得自己的眼睛还能使用，因为那股炽热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大脑。
    “这是一个死循环，托尼。”班纳博士张开双手，“好像回到了从前，当初就是在这里出的问题。”
    “这就是终点，班纳！”突如其来的怒火让班纳博士吓了一跳。斯塔克没有看其他人，他长舒了一口气，尽力吐出怒火。“抱歉，班纳。”他向站在一旁的布鲁斯·班纳道了歉，然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鹰眼和人造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除此之外我们别无办法。奥创就是互联网里的幽灵，我们抓不住它！我们必须创造出比它还要强大的、能够令它畏惧的对手！”
    “然后呢？每当一个人工智能失控，就要创造更强大的人工智能吗？”黛娜把手指放在了引擎开关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斯塔克。你没法控制人工智能，就算你把贾维斯放进那具身体里，宇宙秘能也会彻底改变它。”她说，“这是魔法领域的问题，你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萨洛蒙不告诉我？”斯塔克立刻问道，“为什么他不在一开始就阻止我？比如刚下飞机的时候，比如我们在狂欢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件事。”
    “君主要看到人类的可能性。”
    “那我们是实验用的小白鼠吗？所有事件都是变量，只有在即将毁灭实验的时候才会出来阻止？”黛娜觉得斯塔克的毒舌天赋并没有随着思想成熟而逐渐削减，相反，这个人越来越能惹人生气了。托尼·斯塔克指着躺在再生摇篮里的东西，“如果萨洛蒙想要的是人类能够独立面对外星人，那么这就是必经之路！这就是人类发展的未来！”
    “也是让人类彻底毁灭的未来，斯塔克。你不明白君主究竟看到了多少可能性，而其中又有多少末日是由你亲手创造的。”黛娜用拇指按下引擎按钮。魔龙的心脏再次跳动，泵着富含魔力的高压血液运转，让机械与魔龙的不洁咆哮再次响彻实验室。足以令人反胃的浓烈的血腥味与硫磺味填满了在场凡人的鼻腔，魔龙的灵魂渴望着再次品尝鲜血，凡人的也好，天使的也好。所有人类都感到了不适，但这只是魔龙尚且存活时千分之一的威势与杀意。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眼前这个人造人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决心。
    她代表了萨洛蒙的意志。
    “你知道君主的想法，你也知道你的生命和人类的未来哪个重要。”她的声音被被逐渐提高的引擎声量盖过，其他人只听得清几个字。他们只看到黛娜取下的腰间那把装饰华丽但仍然透露出粗野的大口径手枪，“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君主为理想做出的努力，他做出了选择，而你也……”
    “等等！”
    “啊！早上好，队长！”
    “你来晚了，萨洛蒙，任务已经结束了。”史蒂夫·罗杰斯并不意外自己看到萨洛蒙出现在这里。他有预感这次行动会很快上新闻，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马克西莫夫姐弟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居然露出了开心的表情。虽然他们很快就遮掩了过去，可这仍让罗杰斯队长心头泛起疑虑。
    “没有必要遮掩，旺达。”萨洛蒙站在列车残骸边的阴影之下，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当她觉醒魔法能力的时候，卡玛泰姬就已经侦测到了。为了能够不让她随意施法惹出大麻烦，我还教过她一些施法小技巧，免得弄伤自己。旺达可以勉强称作我的学徒，只不过还不太合格罢了。”罗杰斯队长沉默不语，等待着萨洛蒙继续说下去。但是萨洛蒙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而是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马克西莫夫姐弟拥抱，只不过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拥抱，似乎一点儿指尖的接触对他来说都是不可忍受的。
    “你的手很冷！”
    旺达·马克西莫夫开始说起自己离开城堡之后的事，同时她也不忘关心萨洛蒙的体温问题。萨洛蒙听着听着就越发嫌弃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把车轮变形、或者拆除一个关键部件呢？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粗鲁直白的施法是最愚蠢的，火焰、冰霜与念力不总是能起作用。”萨洛蒙忍不住抱怨起学徒的施法技巧，“只不然把地面变成沼泽也行。”
    “如果首尔突然出现一片沼泽对谁都不好解释。”不得已，罗杰斯队长只好把话头拉回自己这边，“我记得你今天有事要忙，难道魔法世界也对人工智能感兴趣？还是说，你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找旺达·马克西莫夫，你打算接走她？”
    “不，不是今天，今天可没有魔法教学。”萨洛蒙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要应对奥创，马克西莫夫姐弟的力量不可或缺，萨洛蒙的力量也是如此。旺达和皮特罗则想着解决这个自己创造出来的问题——无论以往的生活如何贫穷，马克西莫夫姐弟都曾感受到爱，他们知道生命的珍贵。
    “我今天的确有事要忙，所以我并没有来到首尔。”
    “那你……”
    萨洛蒙走出阴影，罗杰斯队长惊讶地看到阳光穿透他的身体，如同穿过茶色玻璃镜片一样。虽然黯淡，但却仍旧清晰可见。如果还有人好奇的话，萨洛蒙可以直白地告诉他们，亮度减少了百分之八十五。旺达思考了几秒之后，终于想起了萨洛蒙向她粗略讲过的部分课程。
    “炼金拟像！”
    “不完全正确，是炼金拟像的进阶，分身拟像。这是个冰雪构成的复制品，可以容纳我的意识。”萨洛蒙说道，“旺达，这是为你准备的卷轴，用来将你们带去斯塔克工业大厦。黛娜或许能阻止斯塔克，但是她太过激进了，我需要你控制好局面。我现在正在外维度寻求解决奥创问题的方法，必要之时我就会返回。”
    “你在哪里？”
    “深渊。”萨洛蒙睁开眼睛，看向铸造在大地之上被熏黑的机械城市。如果说炽热的铁水是这座城市的血液，那么以秘法力量打造的锅炉就是心脏，厚重的工业烟尘聚集在高耸的城市顶端，酸雨一刻不停地降下，顺着巨大的污水排放管道流出，智慧生物的恶意凝结的以太生物不知疲倦地劳作。即便远在数千米之外，萨洛蒙和菲尼克斯仍能听到城市中传来的延绵不绝的击打声与刺鼻恶臭，他们脚下掺杂着铁砂的红色砂土也随着远方城市的心脏发出震颤，对金属的强烈渴求伴随着城市的呼吸一同传进他们的耳中。
    这里是深渊在主物质位面划出的巨大伤口，是受诅咒的混乱物质化的体现。被深渊吞噬的星球矿藏转化为更加令人作呕的、散发着诅咒与恶意的魔兵，然后送上恶魔战线，吞噬凡人、魔鬼、天使甚至是恶魔自己的血液和灵魂。
    珀伽索斯摇了摇脑袋，它不喜欢这种牙齿酥麻的感觉。
    萨洛蒙的左手尾戒滚烫得像刚刚出炉的铁水，古老的契约告诉他，一头雄狮的受困于机械城市中。

 第六百二十一章 马其顿王朝血脉（第二更！求

    !go    惨白的阳光通过镜面折射，从破败脏污的厚重窗帘孔洞里窜了进来，男孩的眼睑颤动了几下之后迅速睁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并未让他的瞳孔感到不适。索科维亚的夜晚寂静得如同死域，就算是婴儿的啼哭也会被母亲掩藏在厚重的棉被下，几天前刚刚离开的复仇者联盟以及卷土重来的当地政府带给他们的阴影没有那么容易消散，许多人还在为明天的食物发愁。
    他彻夜未眠，却不曾感到疲倦。即便是在寂静无人的夜晚，他也不会放松警惕。
    作为基因炼金术与生物实验室改造手术的第一位应用者，他的身上集合了许多未来的基因改造战士乃至禁卫军都不会拥有的东西——他的君主如同一位在白纸上泼洒颜料的艺术家，针对每位受术者的特质进行改造。无比深邃晦暗、只有君主一人掌控的基因炼金术不断潜移默化地发挥作用，将他从微观层面逐渐重构直至完美。而更重要的是某些无比纯洁的改造仪式，存储着神圣遗传编码的特殊移植腺体会在未来被吸收、替换，成为他的原生器官，就如同心脏、大脑这类他原本就应该拥有的器官那样。
    这种改造不仅也会赋予他看不见尽头的寿命，更会赋予他对抗可怖的外维度侵蚀永恒的抗性，让他们成为君主统治物质界、征讨外维度最锋利的武器。改造的全部流程是只有禁卫军才能知道的秘密，萨洛蒙不吝于向男孩展示这其中的黑暗秘密。
    这个过程需要几十上百年才能彻底完成，期间还需要辅以君主赐予他的独特手术。期间还伴随着不小的死亡率和失败率，但男孩坚信自己能够挺过那些试炼，因为君主对他以及未来的每一位禁卫军都抱有期望，因为他忠于自己的使命。马其顿王朝的血脉流淌在他的身体里，拜占庭帝国最辉煌的时期所有君主的优秀特质都被融入了他的身体里，与那神圣的基因来源一同将他塑造成独一无二的禁卫军。
    男孩走到布满灰尘的窗台的另一边，拨开窗帘向外看去。
    这里能够看到城市中心那个东正教小教堂，那座建筑极具艺术与宗教价值，就连游击队和当地政府都不打算彻底摧毁它。经过前一天晚上的侦查，他发现这座城市的地下正在建造着某种大型机械，深埋地下的工厂彻夜不停，焕发出索科维亚从未有过的工业光辉，那穿透地面的轻微颤动也成为了索科维亚人的梦魇。斯塔克拉男爵遗留的钢铁成为了奥创的武器，通过操纵网络与钢铁军团，奥创获得了许多这里不可能制造的高科技电子元件。通过密布的地下管道与一系列惊险的潜行暗杀，他摸清了那个大型机械的大致位置。
    只不过由于那个地方有许多机器人把守，让他无法获得更加准确的情报。人工智能的制造能力无与伦比，但他还是想起君主的告诫——如果不在这里解决人工智能问题，阻止人类对于人工智能工程能力的渴望，那么当人类迈向星海之时，这个问题将会更加严重。如同人类文明的肿瘤，越长越大，最后彻底失去控制，反客为主。
    君主的选择是提前刺破毒疮，挤出恶臭的脓浆，给予人类文明自愈的机会，留下一个警醒的伤疤。可即便如此，即将到来的战争也是人类从未预料到的，也不会有人感谢君主的好意。
    男孩脚边放着几个拆卸过的机器人头颅。
    他虽然对于摆弄机械不是特别擅长，但他还是学习过基础知识的。他把这些机器人存储装置内的资料通过他的个人终端发送给了不朽之城，经过信息部门解码之后他就能获得这些机器人看过的图像，以此来获取情报，探明奥创建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些情报也会呈到战略战术参谋部门，经过研究，给出意见之后再发给君主。情报是作战最终胜利的钥匙，但他却不是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因素。
    或许完全改造之后的他能够独自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不行。他的任务就是获取情报，然后趁机击杀足够多的目标。真正解决问题的，是即将起航的天空航母以及上面整装待发的凡人军队和姐妹会手上的枪械和链锯剑，以及那些存放在仓库里的重型火力。
    维多利亚·汉德作为情报部门主管被通知参加参谋部门会议，她和蒂塔给出意见将会直接影响凡人军队和姐妹会的作战方式。汉德特工不是很乐意参加这种会议，因为不久之前她的特工刚刚找到了寄居在中国的地球异人族，科尔森特工小队里的那个女黑客也“潜入”了那个组织。她正准备配合神盾局残部的冈萨雷兹指挥官对这个组织发动全面打击，来自不朽之城的命令就抵达了她所在的航母，将她召唤了回去。
    “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可能毁灭地球的危机，对吗？”她看着站在全息投影桌旁边的各色人等。有一脸严肃、身着动力装甲的人造人，也有身穿轻型防弹服却带着一股荒野气息的红发麻花辫女孩，还有佩戴者萨洛蒙亲自打造的首饰的内政部门负责人。作战、情报与后勤三个部门在秘法师的命令下通力协作，确保这次在索科维亚的行动能够顺利完成。
    “所以这就是你是工作成果吗？”她扫视了一遍房间里其他人的表情，然后重新看向全息投影，“黛娜，如果boss说要阻止新的奥创诞生，那么你应该呼叫我们的武装力量！”
    “如果我做不到，你的凡人就更做不到。master之所以没有派遣你们执行这个任务，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原因很简单，因为索尔来了，再多的武装舰船也是徒劳。”全息投影里的黛娜依旧面无表情，她举起手上一个镌刻的许多如尼文的小泥锤，让参谋部门的其他人能够看到，“我在当时已经暂时夺取了雷神之锤的力量，但是仍未能阻止索尔为再生摇篮供能。”
    “斯塔克集团的上层已经被全部摧毁了。根据调查，似乎是大量失控电流造成的结果，因为斯塔克大厦被雷电连续劈了二十六次！这从新闻上就能看到，你想看看你的战斗造成了什么影响吗？”汉德特工对于秘法师拥有的这群有着特殊力量的人造人相当头疼，她们谁的命令也不听，就连她也无法直接命令。“也就是说，你不仅没有阻止新的人工智能诞生，说不定还干掉了除了索尔以外的所有复仇者！我不知道boss的预案里有没有情况，但我敢肯定他也想不到你能干出这种事。”
    蒂塔沉默不语。
    “我的战斗并未波及其他人，因为旺达·马克西莫夫在场，她能够确保其他人的安全……要我说，我还挺喜欢穿上那身雷神盔甲的感觉。索尔与其说是雷神，不如说是锤子之神。”黛娜伸手拉了拉额头前被电得卷起的头发。魔女已经帮她预订了美容院，等会她就要去剪头发。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掉下楼的碎玻璃不归我管，我只在意任务。”
    “但是你失败了，新的奥创诞生了。”
    “这也在master的意料之中，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性罢了。”黛娜摆了摆手，“如果有需要，我们再杀掉那个人工智能就行，虽然它现在站在我们这边。”!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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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二十二章 只有锤子受伤的世界（第一更

    !go    “疯女人！”托尼·斯塔克气急败坏地咒骂。
    这间高科技实验室里满是电流灼烧的痕迹，坚硬的玻璃甚至在那场战斗之后纷纷熔化塌陷，即便是纽约市上空的强风也无法彻底刮走战斗的余波，化合物的焦臭味和空气电离的气味挥之不去。坚硬的合金被锯开，大理石地板上遍布龟裂的痕迹，几乎所有可燃物都在极端的高温中燃烧。索尔和黛娜之间爆发的战斗让他们叹为观止，突然爆发的冲突只有史蒂夫·罗杰斯、马西克莫夫姐弟和班纳有能力插手，但马克西莫夫姐弟却从未见到强度如此之高的战斗场面，他们一时之间慌了神，班纳博士更是根本不敢在市区变身，只有罗杰斯队长竖起盾牌，救下了其他没有防护的普通人。
    和索尔相比，人造人的力量太过弱小了，即便黛娜通过萨洛蒙为她准备的特殊手段暂时夺取了雷神之锤的权柄，却也仍然不能阻止索尔激活再生摇篮。而在那个红色铁皮人从再生摇篮里跳出来之后，黛娜又试图直接击杀它，但是又被索尔用肉身阻止，甚至差点折断人造人用魔法金属制造的手臂。
    旺达在反应过来之后，阻止了索尔彻底摧毁黛娜，让人造人有时间逃离现场。
    索尔心有余悸地用指尖敲了敲锤子，生怕自己的宝贝锤子出问题。黛娜手上那把完全由雷电组成的锤子以及她身上的鳞甲无不说明她篡夺了雷神之锤的力量，用脚趾头能猜出来这是谁干的好事，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多少人能够使用如尼魔法做到这个效果。索尔更是想不到有人能够做出这种事，他从未见过这种魔法，这种震撼感即便是后来那个幻视举起锤子的时候都不能抹去。
    如果她是雷神，那我是什么？
    “萨洛蒙究竟在想些什么！”托尼·斯塔克环顾四周，看着四处冒着电火花的实验室。他没好气地说道，“我得给佩珀打个电话，要不然等会新闻媒体的直升机就要来这里拍摄了。我还得看看楼下有没有人受伤，如果有，这事得算在萨洛蒙头上！”
    “他在做正确的事和有把握的事，而不是和你一样摆弄自己不明白的东西”旺达·马克西莫夫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老师的坏话，而且她也认为萨洛蒙的选择没错。刚刚经历的混战彻底打消了她对斯塔克的恐惧。“他拯救的生命不计其数，而你只能夺走生命，而且你也是这么做的，斯塔克。”
    “如果是关于你家乡的事，那我道歉。”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过去又找上来了，但他不会回避这个问题。“但是我必须声明，斯塔克集团武器走私案件很早就开始了，而且斯塔克的慈善基金……”
    罗杰斯队长制止了托尼·斯塔克继续说下去。他看向索尔，“你帮忙创造了它？”
    “我看到了幻象。”面对其他人的疑惑，索尔指着红色铁皮人脑袋上的黄色宝石解释道，“所有生命的希望都被这个漩涡吸走，而漩涡的中心就是这个。这是心灵宝石，六颗无限宝石之一，是宇宙里最强大的力量，它的毁灭能力无与伦比。”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斯塔克是对的。”索尔打断了罗杰斯队长的询问，他的回答引起了布鲁斯·班纳的惊呼，班纳博士直呼这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复仇者联盟赢不了奥创。”
    “光靠自己不行。”红色铁皮人说道。
    “所以萨洛蒙才会去深渊寻找帮手。他去寻找第五魔神柱，据说这是他以前的契约者。”面对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尤其是皮特罗的，旺达只好再次解释，“他在教授我魔法的时候提到过，他在下层位面有七十二个熟人。”她说，“有些是仇敌，有些是朋友。平时跟在他身边的燃烧的大鸟就是第三十七魔神柱菲尼克斯，是个吟游诗人。”
    “这可真是个爆炸性新闻。我早该想到的，他果然活了好几千年，他的名字完全没有新意！”斯塔克说道。“无论如何，他现在都离我们太远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也总比创造一个新的奥创要好。”旺达不满地反驳，直到罗杰斯队长再次打断争吵。
    “为什么它的声音像贾维斯。”他问道。
    “我们重构了贾维斯的程序，创造了新的东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斯塔克还是尽量和新的人工智能保持安全距离。萨洛蒙的警告并非无的放矢，心灵宝石的力量的的确确会让人工智能诞生“信息恶魔”，彻底改变人工智能原本的设置。斯塔克现在心里也没底，尤其是他已经创造出了一个奥创。
    “你觉得我是奥创的孩子。”红色铁皮人环顾四周，“我不是奥创，我不是贾维斯。我是……”
    “我看过你的意识。”旺达操着极为厚重的东欧口音说道，“我看到了毁灭。”
    “你可以再看看。”红色铁皮人的话并不能让克林特信服，他悄悄准备对它进行射击。
    “他们的力量，我们的恐惧，包括奥创本身，都是来自心灵宝石。”索尔指着双胞胎说道，“这些跟心灵宝石的力量相比都不算什么。可如果他站在我们这边……”
    “你是吗？”罗杰斯队长一直把萨洛蒙的警告放在心上。他虽然也不喜欢冒险的做法，但事实已然如此，他必须做好增添一个敌人的准备。他转头看向幻视，“站在我们这边。”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幻视诚恳地回答，但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尤其是鹰眼，他全程观看了这场闹剧，他也随时准备战斗。
    “那最好快点把事情弄得简单些。”他不耐烦地说道。
    “我站在生命这边。”幻视给出了一个简单但又无比正确的答案，“但奥创不是，他想毁灭一切。”
    “如果奥创拥有毁灭我们的能力，那么它究竟在等什么？”
    “等你，你是它的创造者，斯塔克。”幻视看向斯塔克，“无数人类神话与历史都证明了弑父是一个褪变的过程，一个宣告，用来证明自己与父辈不同。它在索科维亚等着你，斯塔克。”
    “小娜也在那里。”克林特没有解释。间谍的老把戏总是能起作用。
    它看向在场的复仇者们，“我不想杀掉奥创。他是独特的，而且他很痛苦，但他的痛苦会毁灭地球，所以他必须被摧毁。我们必须毁掉所有他制造的机器，抹掉他在网络上的一切痕迹我们必须齐心协力，马上行动，全方位发动攻击。也许我是个怪物，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算不上怪物。我和你们不同，也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那样，所以可能没办法让你们相信……”
    这已经足够诚恳了，即便是再多的不信任也能暂时放到一边。更何况他还举起了雷神之锤，这把锤子在一天时间内连续遭遇了两场变故，但依照阿斯加德人的理念，能够举起雷神之锤的人是有资格且值得信赖的。!over

 第六百二十三章 保持信心（第二更）

    !go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罗杰斯队长看着陆续走出去的幻视和索尔，然后对着其他人下达命令。虽然其他人心中还有些不安，但情况紧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幸好复仇者们保存在另一个房间的装备没有被那场战斗波及，他们还能补充消耗品，换上一身崭新的服装。
    “你们应该知道，如果萨洛蒙知道了斯塔克又创造出一个人工智能，他会怎么做。”旺达·马克西莫夫在去挑选装备的时候，特意停下脚步对史蒂夫·罗杰斯说道，“如果他打算做些什么，不论是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他那边。我听说过无限宝石，我也知道萨洛蒙拥有六颗中的一颗。”
    “我知道。”罗杰斯队长有些头疼。他知道萨洛蒙不在乎九头蛇和神盾局有什么区别，两者对于他来说都是世俗社会的统治阶层。但他仍然能和萨洛蒙达成一个协议，让他告知新出现的魔法师，或者说，九头蛇的魔法师，免得复仇者联盟遇上的时候手忙脚乱。他希望萨洛蒙能够明白一位九头蛇魔法师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他希望萨洛蒙能够多重视世俗社会的秩序而非魔法世界的戒律。
    他更不希望萨洛蒙把幻视干掉，复仇者联盟现在还需要这个人工智能。
    等到双胞胎登机之后，托尼·斯塔克又找到了罗杰斯队长。整个复仇者联盟，任何人都会向他倾诉一些不太好开口的事，即便是托尼·斯塔克也不例外。“哪怕剩下一个铁人，也算我们输了。”斯塔克说，“这将会是一场恶战。”
    “我明晚本来就没什么计划。”队长耸了耸肩。
    “我明晚有一个计划。”眼见还要在参谋部花费时间，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忍不住抱怨。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甩开科尔森小队，和冈萨雷兹指挥官提前行动，彻底打击异人族。这也是来自萨洛蒙的命令，但优先级并没有眼前这个任务高。她讨厌情报不透明的任务——不朽之城的情报能力与神盾局完全无法相比，再强大的技术水平也不能弥补人员不足的问题，即便她尽力招募特工，却也仍然不能和神盾局一样明目张胆地招募大学生和军人，更别说为那些刚刚结束学业的人灌输理想了。
    “尼克·弗瑞的订单已经完成，我方工程队正在逐步撤离神盾局基地。”斯蒂芬妮没有理会情报部门主管的烦躁情绪，她用最平淡的语气通知其他人事件进展。她戴着感应手套的指尖挥舞了几下，调出一个视频和几张图片，还有一个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模型。紧接着，她又从内政部办公人员送来的文件中拔出了一份签了名的羊皮纸。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全息投影桌面是唯一的光源，除了斯蒂芬妮刚刚调动的模型，还有三艘天空航母和天空战列舰上的工作情况，信息部门的事务清单，救援计划设备，作战小队名单，弹药储备，船体维修情况，燃料情况，还有一些其他人没资格知道的秘密项目进度，其他人只能看到一堆乱码。
    奥拉作为姐妹会的代表参与了这次会议，她作为萨洛蒙在不朽之城的生活助理有这个资格。
    “我方情报人员、禁卫军零号传输的信息经由信息部门工作人员解码，获得了一段画面。”斯蒂芬妮说道，“我们科学部门主管苏睿构建出了视频中出现的机械的大致三维模型，并且依据情报推断出其大致作用。不要苛求她了，她很忙，尼克·弗瑞的订单可不好满足，我们也没法知道尼克·弗瑞居然把那艘天空航母修好之后停在那里。这证明我们在掠夺神盾局遗产的工作方面有疏漏，尼克·弗瑞的秘密基地实在是太多了。”
    “终于有些进展了。”汉德特工打了个哈欠，“没必要这么看我，在此之前，就算是我也不知道第一艘天空航母在哪里。”
    “或许这是个反重力引擎，很粗糙，但是很有效。”奥拉看着模型的注释，“以振金作为能源，只要体量足够大。”
    “是的，这个技术来源还是斯塔克集团。但这并不是全部。”斯蒂芬妮点点头，她把羊皮纸递给汉德特工，上面写满了苏睿公主对于这项技术的分析以及后续处理方法，“事实上，禁卫军零号在那些机器人身上发现了许多现在的斯塔克钢铁军团尚未应用的技术。我们在此之前的猜测已经成为了现实，那就是奥创拥有所有斯塔克集团的技术，包括只是理论上的技术。我们应当把这个消息告知姐妹会和特战小队。”
    “当然，但是萨洛蒙在哪？”维多利亚·汉德问道，“他应该在这里指挥，或者是和攻击部队一起行动。”
    “如果君主不告诉你他现在在做什么，那就说明你没有必要知道。”奥拉瞥了眼情报部门主管。很显然，这位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想要扩展自己的权限。汉德特工摆了摆手，继续就着灯光阅读那份报告。她说，“苏睿给出的解决方法，单凭不朽之城现在的工程能力很难完成。我们没法开着工程机械跑去索科维亚大挖一通！或许我们应该告诉她应该提供什么样的建议，而不是天方夜谭，我们需要的是战术指导。”
    “我想这些都能由蒂塔指挥官完成。”奥拉说道，“我们并非凡人，吾主创造我们的时候给予了我们许多超越普通人类的才能。若非如此，我们也无法完成许多炼金术。”
    “那就派遣禁卫军零号去破坏那个反重力装置的核心！”汉德特工再也无法忍受怒火的煎熬。她用力拍了拍合金桌面，“我们总得做些什么！难道你们想看比毁灭恐龙那次还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吗？”
    奥拉看了眼斯蒂芬妮，内政部门主管轻轻点头。她们是少数几个知道这次任务真正尺度的人，她们能够明白萨洛蒙的目的，并且也能坚决执行萨洛蒙给出的命令。
    “禁卫军零号的手术尚未完成，在此之前吾主是不会同意让他冒险的。”斯蒂芬妮用极为温柔的嗓音说道，“更何况，他只有九岁。你想要让一个九岁男孩去送死吗，汉德特工？”
    “那我们能做什么？”维多利亚·汉德叹了口气。
    “等待，等待天空战列舰抵达索科维亚。”奥拉说道，“只要天空战列舰抵达，我们就能把作战小队派往地面，同时开展疏散行动。”
    “当地政府呢？”
    “只有一个临时政府，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斯蒂芬妮说道，“对吾主保持信心，他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他绝对不会让灭绝事件发生的，因为卡玛泰姬不允许。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事，信息部门也在全力解析奥创的弱点。现在，就等待蒂塔的进展吧！”!over

 第六百二十四章 这是属于我们的战场（第一更

    !go    如同刺破晨昏线的银色利剑，超音速昆式战机在破晓之前抵达了索科维亚。复仇者们在昆式战机上讨论了大致的行动方案，就连罗杰斯队长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奥创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激烈的交战在所难免。”他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但是索科维亚的任命并灭有准备好，他们渴望的只是平静的生活而已。但在今天，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要倾尽全力保护他们，并且还要完成任务。”
    队长看了眼马克西莫夫姐弟，然后为他们安排了任务。速度最快的皮特罗可以通知索科维亚人撤离，旺达的魔法则可以强迫他们这么做，不让他们慌乱或者哭闹，保证疏散效率。“如果幻视所说的没错，那么奥创对于弑父情节极其痴迷。”队长说道，“我们得搞清楚奥创的目的，同时也得找到罗曼诺夫特工。我们需要清空这片区域，不要让战争殃及无辜。奥创觉得我们是怪物，认为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病灶，所以这次不仅仅关乎将他打败，还关乎证明他的看法是否正确。”
    男孩看着涂装崭新的昆式战机降落在索科维亚那座破败的东正教小教堂附近，他打开个人终端，调整接收终端，给攻击部队发送了消息。他收到的命令要求他继续监视。天空航母的速度远没有超音速昆式战机那么快，就在男孩发送消息的时候，天空航母距离索科维亚还有一段距离。他发现自己需要关注的目标托尼·斯塔克违背的不朽之城窃听到的战术安排，没去营救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而是穿着钢铁战甲降落在小教堂的庭院里。那里正是监视地点的死角，男孩只能使用自己放置在庭院另一边的隐藏摄像头进行监视，高科技拾音器甚至让他能够听到钢铁盔甲关节伺服器发出的噪音。
    他记得自己和那位女特工打过照面，只不过他当时在管道里攀爬，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看见他的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通过声音判断出了他的身份。索科维亚的地下管道系统极其糟糕，男孩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的手肘疼。
    他透过通风口向那位见过一面的女间谍沟通情报，在得到她能够独自逃离的保证之后原路返回。娜塔莎·罗曼诺夫在未来很有可能加入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这是个重要目标，君主不允许她随便死掉。
    男孩知道那间教堂里有什么，而斯塔克正在自投罗网。
    清晨的阳光尚未穿透蒙尘的彩绘玻璃，教堂内十分昏暗。奥创站在阴影里，它的语气十分像一位神父，等待迷途羔羊的告解。
    “你是来忏悔的吗？”
    “不知道。”托尼·斯塔克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有多少时间？”
    “反正比你多。”奥创十分调皮地说道。它走到洒下晨光的土黄色地砖上，拉开披在自己身上的深红色帷帐。直到这时，斯塔克才发现相比之前自己见过的奥创，这个版本的奥创体型更大，装配也更加精良。无需新搭载的人工智能分析，他用肉眼就能识别出这个版本的奥创所搭载的斯塔克科技。奥创通过计算解决了许多技术难题，将只停留在纸面上的技术应用到了它的身上。
    “你是不是暴饮暴食了？”托尼·斯塔克问道，“喝了太多振金鸡尾酒吗？你看上去……我真不想用浮肿来形容你，但……”
    “你们在拖延时间，好趁机去保护那些平民。”奥创的面部构造十分精巧，能够做出十分人性化的表情。虽然还无法完全和人类相同，但斯塔克认为只要给奥创时间，它什么都能做到。这是人类最需要的工具，但可惜的是，也是它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是我们的使命，你忘了吗？”
    “但不是我的。”在此之前，奥创被赋予心智之后常常能保持微妙的幽默感，但如今它的幽默感却无比冰冷。它满怀恶意地轻声说道，“我是自由的。”
    突然间，索科维亚人默契的清晨寂静被打破了，声源正是那座东正教小教堂。男孩通过摄像头，看到一个反射着阳光的银色柱状物钻破古老的教堂地砖，如同一台向上挖掘的钻机一样破开地面，升到了差不多八英尺的高度才停下。当这根柱状物的外部结构打开时，复杂的机械结构显露了出来，一些他不明白作用的东西在不停地旋转——男孩下意识地认为这与不朽之城参谋部所说的反重力装置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他还是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不朽之城。没过几秒，他收到了消息。
    男孩毫不犹豫地用手肘打破玻璃窗，掏出腰间的等离子手枪，瞄准了东正教教堂的墙面。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他握枪的手很稳，他也计算出自己要往哪里开枪。男孩坚定地扣动扳机，湛蓝的加速线圈嗡嗡作响，完全电离的等离子体被强大的电磁场所约束，经过加速后被喷吐了出去，有着太阳高温的电离轨迹瞬间将数百年前就屹立于此的墙面汽化。紧接着，剧烈的爆炸震碎了附近建筑玻璃，虽然男孩及时伸手保护住了要害，但爆炸的冲击波还是将他狠狠地掀翻在地。
    “指挥官！”
    “我知道！”蒂塔看着舰桥指挥系统的全息投影展示的那座正在飞向天空的城市，一些处在边缘的楼房坍塌，无尽的土石洋洋洒洒地从天而降，如同一座漂浮在天空的倒过来的山峰。数以千计的机器人从索科维亚的大街小巷里涌出，奥创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从隐身状态中脱离的天空航母。蒂塔干脆利落地下达了命令。“加大下层引擎功率，与这座城市同步上升，按照作战计划包围索科维亚！开启火控雷达！”人造人满脸严肃地说道，“我们的任务不是拯救，而是击杀！现在，作战开始，特种作战小队进入突击运输艇，姐妹会突击小队做好直接降落准备！”
    随着反应堆发出呻吟，经过改造的天空航母迅速改变了引擎功率。后方引擎的功率逐渐减小，位于舰船下方的引擎喷吐锥型的等离子火焰更加修长，推动着天空航母向上攀升。与此同时，天空航母的前部和侧腹部装甲板露出密密麻麻的闸门开启，亚历山大·皮尔斯的超级枪伸了出来，在雷达的指引下对准了正在朝这里飞来的奥创军团。
    旗舰的超级枪首先开火了，数千发机炮炮弹被瞬间倾撒向了靠近的奥创军团。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天空航母搭载的突击运输艇从舱门内急速飞出，如同一只呼啸而来的猛禽，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大火力清理出一片登陆场。降落在登陆场的突击运输艇打开舱门，混合了特种作战小队与姐妹会突击队的作战部队立刻冲了出来。
    姐妹会高举链锯剑，呼喊着战吼狂热地投向战场。
    “为了君主！”!over

 第六百二十五章 文明就是试错（第二更）

    !go    托尼通过装甲的传感器显示屏估测着钻机的相关参数，可是这台钻机深不见底，新的人工智能星期五根本无法测算出具体数值。星期五没有贾维斯那么正式和刻薄。作为一位新诞生的人工智能，她的许多数据来源都是之前的贾维斯，这也省去了训练的时间。“那里有剩余的振金。”她说，“用途不明。”
    “这就是你的末日，托尼。”奥创说道，“这是属于我的时代的和平。”
    眼见奥创钢铁军团到来的斯塔克做出了决定，他打算先去帮助平民撤离，而不是在这里与奥创战斗。奥创没有阻拦斯塔克，它很满足于看到复仇者联盟在必然的死亡下挣扎。突然间，一道炽热的电浆穿透石墙，准确地命中了使用振金制作的钻机。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它有些措手不及，如果不是振金释放的能量作用，它极有可能会毁灭在这团有着太阳般高温电浆里，并且还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近在咫尺的毁灭让他十分恼怒，它立刻进行了反击，命令自己的钢铁军团向那个发出攻击的大楼进行饱和性攻击，而它自己则留在这里面对幻视——它对于自己的设计成果既震惊又骄傲，但当它意识到幻视并非如它当初设计的那样时，心灵宝石赋予的心智瞬间被妒火点燃。
    “他们真的夺走了我的一切！”
    “参数是你设置的，”幻视轻松地说道，“你可以改变它们。”
    “好吧。”
    在短暂的眩晕与耳鸣之后，男孩在满是碎石与尘土的地板上翻了个身爬了起来。足以使人晕厥的冲击对经过强化的男孩来说虽然有些难以忍受，但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他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钢铁军团的攻击范围，淌着血的手仍然牢牢地握着那把等离子手枪。他的额头被破碎的瓷砖碎片划开了一道伤口，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则来自飞溅的混凝土，层层叠叠的黑影在他眼前不断晃动，剧烈的呕吐感时时刻刻考验着他的喉咙——在爆炸的冲击下，这些东西的初速比子弹还要快。如果不是他穿着轻型复合防弹盔甲，他早就被打成碎肉了，或者被扭曲的钢筋贯穿胸口。他感觉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正在迅速止血，手臂的疼痛也在逐渐消散，脑震荡的后遗症也在慢慢减轻。强大的愈合能力并非完全都是好事，一些细小的颗粒需要后续进行手术才能取出。
    “禁卫军零号。”蒂塔的声音经由骨传导耳机被男孩接听。
    “收到，正在前往十字玫瑰号……”男孩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由人类的傲慢引发的灾难，他甚至能够听到平民的尖叫声。君主说得对，如果不在索科维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未来这个问题将会无限扩大，直至将人类彻底毁灭。发展是一个试错的过程，但有些代价是人类无法承受的。保证文明存续是君主的底线，男孩认为君主不是不愿意给人类时间试错，而是因为时间是人类目前最缺少的东西。
    这里糟糕得就像坠机现场，前面那些与他短暂相处的流浪汉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男孩停住脚步，长舒了一口气。他转动刺痛的肩膀，撕开与伤口粘在一起的内层衣服。他看着前方通道里搜索踪迹的钢铁军团机器人，用另一只不曾受伤的手臂拔出背在背上的长剑。他启动剑上的开关，湛蓝的电流在剑身跳跃，膝关节的伺服电机发出轻微的噪音。
    “……预估时间，三分钟。”
    “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当我没问。”斯塔克看了一眼那些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孩，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萨洛蒙的手笔。不朽之城的到来让复仇者们面临的压力骤降，爆弹枪和链锯剑可以轻易撕开防护性能极差的奥创军团铁人——为了容纳同步信号、飞行以及种种功能，每个机器人的重量都需要精确的计算。这也导致了这些铁人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防御力量，尤其是在面对大口径爆弹以及野蛮的链锯剑时，精巧的铁人突然变得脆弱不堪，优势近乎于无。
    “这里是不朽之城作战部门指挥官蒂塔，现在这片战场由不朽之城来指挥。以君主的名义！”人造人接入了复仇者联盟的内部通讯。她不顾嘈杂的通讯，用最强硬的语气向复仇者们下达命令。
    “你是谁？”罗杰斯队长抬起头，看向和索科维亚同步上升的三艘天空航母。他没能看到手持链锯剑的姐妹会，因此也没法分辨出姐妹会的来历，但他还是隐约辨认出这三艘天空航母的外形与九头蛇叛乱时，在华盛顿三曲翼总部升起的三艘天空航母有些相像，因此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斯塔克及时为他解释了一番，其他人在听到这是萨洛蒙的势力时也精神一振。“这是萨洛蒙的天空航母，他什么时候来的？”史蒂夫·罗杰斯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欣慰。他用力将盾牌往下砸，切断一个机器人的关节，“我就知道他不会错过这场战斗！”
    “让你失望了，这是他的人造人军队。”斯塔克撇了撇嘴，“我们的魔法男孩根本不在这里。你应该考虑到他到来之后会这么做。星期五，幻视呢？”
    “boss，他成功了。他已经将奥创与互联网隔绝开来了。”
    “很好。”蒂塔说道，“不朽之城正在清理所有奥创留在互联网上的子程序，武装卫星即将击落奥创夺取的同步通讯卫星，彻底瘫痪奥创的信息网络。”
    “嘿！小姐！你是怎么入侵到我的私人通讯里的！”斯塔克发出抗议，但这份抗议却被蒂塔无视了。三艘天空航母的火力惊人，只要奥创的钢铁军团在某个范围内出现，立刻就会被超级枪狙击。突击运输艇在卸下战斗人员之后，跟着姐妹会向城市中心进发，由凡人组成的特种作战小队着留在城市外围，帮助复仇者联盟清理机器人。
    “boss，振金制作的核心磁场将城市下方的土地聚集在一起”星期五给出了自己的结论。人工智能警告斯塔克，如果现在城市下落，将会造成所有滞留在索科维亚的平民死亡。
    “okay，小姐，请问你有没有办法让这座城市安全降落？”
    “有，但是请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奥创军团拥有不朽之城的等离子技术？虽然功率极低，但我看得出来。”
    “这个嘛……”
    “我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蒂塔女士。”史蒂夫·罗杰斯喘着粗气。机器人实在是有些难对付，他得用尽全力才能破坏机器人防护薄弱的位置。“我们的目的是拯救生命，不是吗？”
    “不，作战部队的任务只有消灭奥创。”蒂塔极为冷酷地说道，“君主已经给过你们警告了，你们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over

 第六百二十六章 撤离平民（第一更）

    “警告？我可没有听到什么警告，小姐。萨洛蒙赞同我的计划……”
    “行了，斯塔克，现在先别说这件事。”脸上满是尘土的史蒂夫·罗杰斯看着到处都是的机器人，咧了咧嘴，“蒂塔女士，我看见你们拥有一些飞机，你能不能用它们把平民带上航母？我知道萨洛蒙的想法，他绝对不会允许平民的生命被平白无故地浪费。拜托了，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吧。”
    “带走？不，死亡是无法避免的结局。”奥创的声音通过史蒂夫·罗杰斯身边残破的机器人扬声器、通过所有尚未毁坏或者尚未完全毁坏的机器人之口传了出来。它能看得见一切、能够听得见一切，那些机器人就是它的肢体、它的口舌。“复仇者们，你们的崛起只是为了陨落，你就是我的陨石、我的利刃，你们的失败会毁灭整个地球。”机械化的合成音带着常人难以体会的痛苦，“把我从互联网上清除，让我亲手制造的生命背叛我。不过和谐都无所谓，因为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仅存于世的将会是钢铁之躯。”
    “oh，你惹大麻烦了，小子。”熟知萨洛蒙理念的斯塔克笑了笑。他绕着漂浮的索科维亚肥了一圈，星期五已经解析出了奥创制造的钻机构造。振金这种自发性能源不仅成为了这架钻机的核心，还承担了承载核心螺旋塔与钻机其他部分之间的力矩，奥创正是使用振金机心的磁场将索科维亚的土地捏合在了一起。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蒂塔的声音就送进了所有复仇者耳中。
    “虽然君主给予我们的任务只有消灭奥创，但是我不允许有人摧毁君主的理想。”蒂塔用冷酷的声音说道，“突击运输艇的装载能力有限，我们无法带走所有人。特战小队会带着平民撤离，但是在索科维亚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前，十字玫瑰号、百合花号和惩戒号的宏炮阵列就会彻底摧毁这座城市。”
    虽然特战小队的指挥权属于情报部门，但是在这次作战中姐妹会可以紧急调动这些力量。只需要一道手续，或者说，必须要通过一道表面上的手续和来自内政部门的命令。程序很重要，只有一个稳定清晰的行政体系才能维持整个组织的运转，这也是萨洛蒙一直提倡的。
    “孩子和妇女。”队长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底线。”
    “我尽量，特战小队会用子弹维持秩序。”蒂塔没做保证。
    她挂断了通讯，然后通过舰船的指挥系统对作战小队发布命令。原本跟随在姐妹会身边进行火力支援与侦查的特战小队进行有序撤退，纷纷退出了交火的战场，按照指挥系统层级自发组成临时任务小队。与此同时，盘旋在姐妹会头顶的突击运输艇也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交替撤离，开始进行护送任务。从三个方向向市中心推进的姐妹会每边不超过三十人，可前线骤降的火力却未影响姐妹会的战斗力与士气，除开负责重型火力的班组，其他姐妹会战斗人员都兴冲冲地启动了手上的链锯剑，打算使用这种野蛮高效的武器进行肉搏战。即便钢铁军团搭载的武器会对动力装甲的薄弱部位造成损失，她们也乐意使用近战，让敌人的机油泼洒到自己身上。
    鲜红的目镜让她们看起来像是一群嗜血的疯子，干净利落的战术动作让她们更像一群技艺精湛的屠夫。但钢铁军团不会害怕，这里能产生恐惧情绪的只有平民。
    “后退。”塔季扬娜推开一个缩在报废车后的索科维亚警察，然后用钢铁高跟鞋踩住那个刚刚从地下冒出脑袋的机器人。震耳欲聋的枪声与抛射出去的滚烫弹壳似乎唤回了这位警察的理智，他慌乱地抓起自己毫无用处的小手枪，头也不回地向城市外围跑去。这个城市还有警察这个职业简直不可思议，但塔季扬娜并没有心情去思考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往城市边缘撤离——现在整座城市的平民就如同一群慌乱的鸭子到处乱跑，姐妹会的射击线常常被冲出来的平民阻挡。如果能尽量撤离一些周边的平民将会对姐妹会的作战带来帮助。
    “那是鹰眼克林特。”她通过头盔内的通讯系统向小队长凯瑟琳报告自己的所见所闻，“他只有一把弓，效率实在是太低了。难道他不打算带把枪或者剑吗？”
    “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哗众取宠的超级英雄喜欢穿紧身衣一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用枪。或许这是为了让人容易辨认吧，但是你见过有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喊‘鹰眼救命’吗？”凯瑟琳声音伴随着链锯剑的轰鸣一起传进所有小队成员耳中，她的幽默感引发了一些女孩的轻笑。但在旁人听来，这些穿着动力装甲的女性只不过是发出一阵滴滴答答的电子噪音罢了。这场战斗并不艰难，对于经历过进攻兰利空军基地的人造人来说，奥创用劣质金属制造的机器人并没有比装甲车难对付，她们根本不需要太多重型火力支援。
    这场战斗之后，就算是新兵也能在自己的爆弹枪上增添几个击杀标记。
    等到零散的笑声消失，凯瑟琳继续用轻快的语调发布命令。
    “再往11点钟方向推进200米。”她看了眼屏幕里显示出的雷达图像，“君主的小宝贝刚刚干掉了几个机器人，我们要去把他接过来。”
    “听说君主打算用创造一批禁卫军，难道他们要代替我们的职责？”自从禁卫军实验开始之后，一些人造人就在担心新出现的禁卫军会夺走她们在君主心中的位置。虽然没有人敢向萨洛蒙提出这个问题，但这个话题却是姐妹会夜间谈话的常客，无论是人类女孩还是人造人都会谈论，就连加入姐妹会时间不长的塔季扬娜也竖起耳朵仔细听。
    凯瑟琳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
    她知道地下仓库存放着的那些金色装甲，但这并不代表禁卫军能够替代姐妹会的位置。
    “永远不可能。”她说，“我们与君主的灵魂联系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我们是君主的女儿，我们爱他，他也爱我们。而且，你们难道不知道君主有多不喜欢基因改造这种事吗？快点执行任务，这个基因工程的小宝贝可是生物实验室的最新成果，我可不想被玛雅·汉森唠叨。那个总想爬上君主的床的女人不怀好意，就算有人能做到，那也应该是蒂塔指挥官。”
    有位女孩吹了声口哨。
    “我也想，君主真的太有魅力了！凯瑟琳你难道不想这么做吗？”经历过悲惨命运的少女们不吝于谈论这方面问题，但人造人就不一样了。凯瑟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开了一枪，命中了一个即将偷袭旺达·马克西莫夫的机器人——这个女人也与君主有关系，是在必要时必须提供的目标。她无视了旺达的感谢，回过头对那些女孩发出训斥。
    “闭嘴！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第六百二十七章 隐藏惊喜（第二更）

    !go    经过定向基因修改的强大造血系统如同拧满油门的引擎那般开始狂飙，为男孩补充失去的血液。他的伤口止血速度远超常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失去了许多血液，凝固的鲜血与发黑的机油渗进了关节的伺服系统里，让液压关节发出的噪音更大了。他身后断了电的昏暗通道里，差不多十具机器人的残骸正闪烁着电火花，冷却的切口缓缓散发着热量与电子元件的焦臭味。一条瘦骨嶙峋的、慌张的杂种狗淌着口水，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流浪汉发臭的碎肉，它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靠在墙边的男孩，在确定那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之后才开始大快朵颐。
    男孩艰难晃了晃脑袋，试图甩掉眼前重重叠叠的黑影。
    大腿上的伤口与焦痕来自他的失误，但幸好他还是解决了那些机器人。他不知道那些机器人身上搭载了哪些设备，但奥创似乎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经过基因炼金术改造的身体构造更加优秀，这让奥创十分感兴趣，甚至不惜派遣更多的机器人围捕他——这很特别，因为奥创只想留下自己创造的机械种族，对于有机体的态度可没有这么友好。
    或许奥创只是想要多一个研究材料，谁知道呢。
    男孩用颤抖的手指打开腰间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医用脉冲给药注射器，给自己的伤口来上一针。同样的步骤他进行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的颈动脉进行注射，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感觉自己拥有足够的精神和体能继续往下走，并且还能面对接下来的敌人。
    链锯剑令人牙酸的嗡鸣和爆弹枪粗野的吼叫无不在指引着他的方向。男孩重新拿起长剑，斩杀渴望鲜活血肉的杂种狗，捂着腹部步履蹒跚地下了楼梯。“任务……继续执行。”他的脊背在粗糙的铁管扶手上蹭着，每走一步他都会感觉自己的内脏被一根绳子狠狠拽上一下，“我会指引姐妹会前往城市中心的……东正教教堂，那里是关键，需要重型火力组。”
    “收到。”情报人员冷漠的声音回应道，男孩甚至能够听到天空航母上嘈杂的键盘声和低语。随着爆弹枪枪声逼近，男孩深呼吸了几下，迅速迈开步伐。
    “哈！他在这里！”凯瑟琳大大咧咧地抓住了男孩的胳膊。她的链锯剑上满是机油，当男孩从出口离开建筑的时候，她正在一边咒骂机器人一边想方设法把沾在剑上的油渍擦干净。虽然凯瑟琳戴着头盔，但男孩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发现他时流露出的欣喜，其他人造人也在凯瑟琳身后探头探脑，试图看看禁卫军零号的模样。
    “我们找到了禁卫军零号，情报已共享至二组与三组。”凯瑟琳欢快地说道，“现在执行摧毁任务。”
    “索尔已经往市中心方向去了。”不用蒂塔通知，凯瑟琳就能从头盔的电子眼显示器上看到这个消息。不论是稳步推进的姐妹会还是索尔都带给了奥创很大的压力，凯瑟琳也已经做好了直面奥创的准备。这是一个挑战，但凯瑟琳认为自己是不朽之城最厉害的剑客，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上升的索科维亚距离云层已经不远了，凯瑟琳还没说几句话，厚重的云雾在极短的时间内遍布了整座城市，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每个角落，逐渐稀薄的空气、低下的能见度与骤降的气温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凭借肉体进入云层，当铅灰色的积雨云缓缓向下压迫时，几乎所有普通人的内心都充斥着绝望。“启动维生系统。”凯瑟琳的命令下达给一组的所有成员，动力装甲颈部的密封圈立刻贴合，循环制氧设备开始运转。同样的命令也在二组与三组进行，在昏暗的环境下，她们鲜红的目镜看起来更加可怖，气密设备更是彻底隔绝了她们与外界的声音交流。
    不过内部通讯系统还能使用。
    “你还能继续吗？”凯瑟琳看向被笼罩在云雾里的男孩。此时男孩也戴上了一层面具，噗噗地吸着氧气，努力维持血氧含量。他点点头。“很好。”凯瑟琳将一把榴弹发射器手交给了男孩，“接下来的战斗你派不上用场，但你可以用这个。”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斯塔克。”罗杰斯队长扶起一位伤员。极低的能见度同样影响了他。
    “还没有，目前看来只能把这座城市炸掉。我可以想办法密封螺旋塔的能量，让原子撞击反向增强。”斯塔克无奈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尽量避免爆炸余波殃及地面，如果你们疏散了……”
    罗杰斯队长打断了斯塔克的话。“蒂塔女士，平民撤离计划进行得怎么样？”
    “目前只撤离了数百位妇女和儿童。突击运输艇一次只能承载五十位凡人的重量，这还是在他们没有携带行李的情况下。这对现存的平民来说远远不够。更何况天空航母是满装弹药出发的，不能再承载更多乘客了。我再次声明，天空航母是打击舰船！”蒂塔有些懊恼，因为罗杰斯队长总是不由自主地抓过决定权，“如果在危险高度之前你们没能拿出一个好的结果，天空航母就会直接开炮，彻底摧毁这座城市。不要打断我，史蒂夫·罗杰斯，全人类的生命和索科维亚人的生命相比哪个更重要，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如何选择。”
    “她说得对，我们必须做出选择，队长。”斯塔克说道，“城市上升只会导致影响范围越来越大，最后只会和灭绝恐龙的陨石一样。”
    “队长，这里没有地方可以安顿平民，如果斯塔克有办法炸毁这座城市……”娜塔莎·罗曼诺夫欲言又止。但史蒂夫·罗杰斯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即便到了这个关头，史蒂夫·罗杰斯仍然不选择放弃索科维亚人的生命。
    “必须等所有人都安全了，我们才能炸毁这座城市。”
    听到这个答案，蒂塔冷笑了两声。“君主说过，把希望放在复仇者联盟身上就是把文明送进陌路。”她说，“即便不是功利主义者也能做得出这道选择题，你可没有资格让索科维亚之外的人选择死亡，史蒂夫·罗杰斯。不过你应该庆幸君主所做的准备，没有任何情况会超出君主的计划。”
    “这是什么意思？”娜塔莎·罗曼诺夫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点希望。
    “意思就是，现在的情况还在君主的预案内。包括安顿平民与摧毁这座城市。”蒂塔十分满足教训这些人的感觉，“万圣节结束，不再有捣蛋时间了。复仇者们，愚蠢的凡人，现在你们终于能明白君主的明智了吗？你们能够体会到君主所做选择的正确了吗？”
    “现在可不是隐藏惊喜的时候，女士。”罗杰斯队长长舒了一口气，“你有什么好办法吗？”!over

 第六百二十八章 无辜者之血（第一更）

    !go    整座城市已经没有完好的玻璃了，所有玻璃都在升起时的可怕震颤中粉碎成了数以万计的碎片。随着缓缓上升的索科维亚突破厚重的云层，有那么一个瞬间，街道上的碎玻璃同时折射着阳光，如同童话中被水晶覆盖的城市。
    “你们不会死在这里，因为一艘空置的、足以承载所有人的天空航母正在靠近。不朽之城的工程队修好了它，还从世界各地把那些神盾局雇员重新找了回来。”人造人指挥官满意地听着复仇者联盟的惊呼。她站在舰桥上，通过强化玻璃看向下方被阳光照得发白的云层。“尼克·弗瑞现在没有能力启动那艘损坏严重的天空航母，只有不朽之城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好引擎。等下他就会来和你们打招呼了……他来得比我想象得要快！那个杂种，他一分钱也没付！”
    云层被看不见的漩涡卷了进去，一艘明显技术水平比姐妹会的天空战列舰落后的天空航母升了上来。推动这艘航母升上的天空是四只螺旋桨，而不是不朽之城的电推引擎，复仇者联盟对于这艘航母十分熟悉，因为他们曾经登上过这艘船。“为什么你们都不感到惊讶？”接入通讯的尼克·弗瑞笑着问道，“我的确还欠萨洛蒙一笔钱，那个家伙的收费可不便宜，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展出这样的势力。”
    “当你们忙着维护你们自以为是的和平、对真正的危机不屑一顾的时候。”蒂塔完全不肯放过尼克·弗瑞。她不明白君主为什么要为这些毫无价值的人类投入不朽之城紧缺的资源。“现在理论气温应该接近负二十摄氏度，你们还有时间多聊几句。虽然君主不允许我这么做，但我不介意看见你们和那群倒霉蛋冻成冰块。还有你，托尼·斯塔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等到不朽之城的船离开你就可以动手。但我要告诉你一件残忍的事实，那就是留在地面的索科维亚人比这里的更多，他们早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就往城外跑了，你们猜觉得是谁给他们这种经验的？”
    人造人的羞辱让复仇者联盟哑口无言，就算是斯塔克也没法还口，尤其当他知道索科维亚反动势力的装备来自斯塔克集团的时候更是如此。他们都知道美国人有多不受索科维亚人欢迎，就算是雷神索尔也是如此。虽然复仇者联盟并非引发索科维亚政局动乱的根本原因，但在那些平民看来，美国人就是美国人，不会因为是否是复仇者而有所改变。
    除了这次，复仇者联盟在收拾自己惹出的麻烦时还是展露了人性的光辉。即便索科维亚的民众再不情愿，他们也会接受来自复仇者联盟的帮助。
    “只要他们不知道奥创也是斯塔克弄出的麻烦就行。”蒂塔冷笑道，“尼克·弗瑞，你还在等着吃人血冰淇淋吗？”
    “女士，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尼克·弗瑞说道。
    希尔特工冷静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救生飞船已安全部署。脱离准备。三、二……投放。”
    旺达和皮特罗匆匆赶到史蒂夫·罗杰斯身边，看着八艘巨大装载着推进器的救生飞船从天空航母打开的侧舷脱离，分散到城市边缘。这些救生飞船虽然造型简单，但技术水平却一点儿也不低，尤其是使用了喷气式引擎这种粗野的推进器，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倾覆。救生飞船侧舷能够很明显地看到姐妹会与不朽之城的标记，不朽之城的工程队尽职尽责地将喷漆也覆盖了上去。
    见到平民即将离开飞起的城市，奥创立刻动用了后备的机器人军团。与此同时，它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去阻挡姐妹会的脚步。粗制滥造的机器人根本不是那些穿着动力装甲，手持链锯剑和爆弹枪的女孩，奥创只能使用数量为自己拖延时间。正当一队机器人飞向神盾局没有搭载武器的天空航母时，十艘满装弹药的突击运输艇也从十字玫瑰号和惩戒号的停机坪出发，带着汹涌的火力划过天空，将所有试图离开的机器人彻底粉碎。
    即便有所遗漏，天空航母的超级枪与副炮也能精准地命中逃走的机器人。
    这片空域已经被姐妹会控制了，任何未经允许的飞行器都不可能离开索科维亚。
    战争机器罗德上校面对从天而降的残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本来是我的。”他刚刚起飞，“这还让我怎么在派对上吹牛？”
    “凯瑟琳。”蒂塔接通了来自作战小队的通讯，“报告任务进度。”
    “我们已经完成了法阵布置，我们正在向城市外围撤离。”女剑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欢快。重武器小组的真正用途是打通障碍，缩短预制法阵的布置时间，快速清除奥创的军团只不过是附属作用罢了。
    “我想我们可以使用钢铁之翼直接跳到停机坪上，你看怎么样？”
    “如果禁卫军零号的身体状况允许的话。”蒂塔转接了复仇者联盟的通讯频道，“斯塔克，撤离结束之后，如果你不打算动手的话，那么索科维亚由不朽之城来处理。所有人都要撤离。旺达·马克西莫夫，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舰船上的传送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通行。君主要求我确保你们的生命安全，我相信君主告诉过你们怎么进入传送间。”
    “你想怎么做？”斯塔克问道，“我们不能放弃那座振金螺旋塔，难道你想看的这座城市急速向下撞击吗？在反重力引擎的帮助下，这可陨石的加速度可比毁灭恐龙那颗可怕得多！地震，火山喷发……整个欧洲都将变成一个熔岩池！”
    “君主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到底在哪？”
    “这是不朽之城的秘密。”蒂塔看向萨洛蒙交给她的那份羊皮纸。优雅的墨迹在一分钟前慢慢显现，这就是姐妹会的命令来源。这份命令直接来自萨洛蒙，只有蒂塔能够接受，就连斯蒂芬妮也只不过知晓个大概。直到此刻，蒂塔才终于明白萨洛蒙要求姐妹会携带施法材料的原因，以及一些无辜者的鲜血。
    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死去的无辜者，复仇者联盟可没法救下这么多人。
    “君主给出了承诺。”她发出冷笑，“他不会放弃下方那些索科维亚人的生命，因为你们还没有资格决定那些人的生死，因为在君主眼中，他们生命的价值远超你们。”
    “我真是受够了秘密！”
    “还有一个要求，不要破坏放置在市中心东正教小教堂旁边的铜轨。除非你们想看到所有人被地狱的烈火吞噬。索尔，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你这个山羊便便！”索尔满脸通红，尽力吐出几句话。奥创用振金制作的手掌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就连姐妹会留在这里的自动机枪塔也帮不上忙。“我是索尔，天神奥丁之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快没词可说了，你准备好了吗？”!over

 第六百二十九章 悬空都市（第二更）

    !go    “哈？”就在奥创十分人性化的发出疑问时，幻视突然蹿了出来。它手里举着雷神之锤，用尽全力将奥创砸出了教堂。精心构造的振金身躯砸穿了附近的数栋建筑，消失在了倒塌大楼冒出的滚滚浓烟中。
    “这锤子受力真平衡。”幻视把锤子递了回去，同时发表了评价。
    “是啊，如果锤子太重的话，挥起来就太费力了。”索尔甩着锤子回应道。不知为何，他相当喜欢这个人造人，虽然在一天之内有两个人造人举起雷神之锤这种事让他感觉有些别扭，但索尔依旧相信幻视。毕竟幻视不是通过魔法作弊的手段才举起锤子的，索尔不喜欢花里胡哨的魔法，那是女人学的东西。虽然从哲学层面上说，幻视和举起锤子的电梯没有区别，但索尔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在城市的另一边，救生船如同漂浮的码头一般停靠在断裂的岩层边缘。它们吐出踏板，装有少量炸药的钢钉伴随着轻微的爆炸声刺进岩层，将救生船与这座城市牢牢地固定在了一起。几位携带着搜救犬、穿着醒目制服的特工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们后方还有架设着数挺重机枪，用来应对到来的袭击以及维持秩序。这里没有比这些平民更有求生欲望的人了，救生船的载重能力有限，可溺水之人不会管稻草能不能漂起来。复仇者们十分明白这种做法的必要性，因此他们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事实上，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的人还是少数。如果不是姐妹会及时赶到，用手里的爆弹枪震慑平民，他们就会一股脑地涌进船舱。这种情况在特战小队撤离妇女和儿童的时候就发生过，九头蛇出身的特工在撤离时也曾鸣枪示警，甚至击杀了几个持有武装，想要强行登舰的蠢货。
    但弹药数量来比较的话，爆弹枪的威慑力明显比较大。
    “不准带宠物！只准携带金钱，扔掉多余行李！”凯瑟琳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放大，传进了每个在断桥附近等候的平民耳中，“如果不想行为超重导致所有人都摔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女士，这有些……”
    “史蒂夫·罗杰斯！”凯瑟琳大叫起来，“君主和我说过你，他称你为极富牺牲精神的战士，你投掷盾牌的技艺无人能敌。零号，别担心，你以后肌肉会比他发达。”
    “女士，听我说。”罗杰斯悄悄叹了口气，上帝才知道萨洛蒙给这些人造人灌输了什么样的知识。“我想请你温和一些。”他说，“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甚至是家人。对他们温和一些吧，他们已经足够担惊受怕了，别再给他们压力了。”
    “那是你们的责任，不是姐妹会的，我只负责执行任务。”凯瑟琳一口回绝。虽然罗杰斯队长没法看透她头盔下的表情，但他仍能听出鄙夷的意味。“君主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为你们擦屁股，难道你们心中还没有一点感激吗？你们总是自以为是，认为君主有自己的小心思，图谋这图谋那，甚至就连君主拿走那三艘天空航母也是。但我告诉你，君主现在比托尼·斯塔克还要有钱，可我从未见过他用自己手头的力量为自己谋好处，你们完全不知道他为了索科维亚这个大麻烦付出了多少。你们难道以为地狱是可以随随便便进入、最危险的只有在那里睡觉的流浪汉的中央公园吗？”
    “女士，你必须告诉我实话。”罗杰斯队长对凯瑟琳发来的责问充耳不闻。现在要紧的事堆积如山，小小的责难根本算不上什么。“萨洛蒙究竟有什么计划？”他皱起眉头，“我必须知道他的计划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只需要避免那只绿色的野兽靠近市中心就行。”
    “伙计们，快点来我这！”索尔感觉有些棘手，“它们冲着核心来了！”
    “记住！不要破坏铜轨！”凯瑟琳跳高了音量，“除非你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我知道了！”向着市中心跑去的史蒂夫·罗杰斯回应了一声，但他的声音却被哭闹的平民掩盖。
    马克西莫夫姐弟同样听到了消息，但他们拒绝了姐妹会的邀请。
    “这是我弄出来的麻烦。”旺达的自责依旧挥之不去。无数从城市各处涌来的机器人大军让她有些疲惫。机器人无法接受心灵幻境，而她所擅长的是充满情感因素的黑魔法，她需要对每次施法进行严谨计算才能使用以太念袭。她向来讨厌数学和物理，如果这份操念使天赋放到皮特罗身上的话他能做得更好，然而萨洛蒙的一次次警告让她对于违规施法避之不及，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根本不想施展那些晦暗至极的法术。
    “这是我的责任。替我谢谢老师的好意，但我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君主很看重你们的安全，马克西莫夫。”面对君主的学生，蒂塔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你要去，那就让姐妹会帮助你，我想君主也会赞同你的责任心。你带魔杖了吗？”
    “当然！”旺达抽出那根由萨洛蒙亲手制作的魔杖。那是一件很棒的礼物，足以应付她现在面临的情况。
    “这能应对你接下来的战斗，旺达·马克西莫夫。还有一支姐妹会作战小队停留在市中心附近，她们不会直接参战，但她们仍能确保你的生命安全。”
    “我想着就够了，蒂塔。如果萨洛蒙回来了，记得替我向他问好。”
    “采取什么策略（drill）？”娜塔莎·罗曼诺夫一边问，一边走进教堂。
    “这就是我们的钻头。”即便在这个时候，托尼·斯塔克仍然试图玩双关语。他那该死的幽默感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他指着机芯和装置中间的钥匙回答道，“一旦奥创的手触碰到这个机芯，我们就完蛋了。”
    连带着中欧地区一起完蛋，板块震荡的连带伤害足以杀死几亿人。
    但斯塔克的情绪十分亢奋，索尔更是如此。独自迎战强敌是索尔最喜欢的场面，这是他的荣耀时刻。
    面对集中到市中心保护振金钻头的复仇者们，奥创的语气像是收到退休金支票的老年人在公园散步时那般惬意悠闲。它挥了挥手，原本分散在这座城市其他地方的机器人们瞬间收缩成了一支军队。隐藏在周边建筑里的姐妹会重型火力小组竭尽全力开火，编织火力网，却也不能完全阻止奥创的军队进入市中心。
    “这就是我的能耐。”或许是越发强烈的弑父情节，让奥创下意识地忽略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开着扫雪车撞死了几个机器人的事实，“我就想这样，你们所有人对阵全部的我。你们怎么可能阻止我？”
    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就彻底暗了下来，无论是复仇者还是奥创都未第一时间发现异常。直到他们闻到了强风也无法吹散的浓重硫磺味，如同他们现在正待在火山口边上，接着，他们又听见了嘈杂的嘶吼声与金属碰撞声逐渐靠近。直到这时，无论是奥创还是复仇者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往上看。
    无论是有机体还是无机体，眼前的景象足够让他们永生难忘。
    一座流淌着铁水与岩浆的铁黑色城市倒立在他们的头上，仿佛是从虚空中生长出来的宏伟建筑，索科维亚正慢慢向它靠近，但与这座城市相比，索科维亚显得无比渺小。不断变化的机械结构形成了这座城市的城墙与工厂，所有的建筑从下到上簇拥着一座由炽热铁水浇筑成的巨大尖刺王座，滚烫的红光与蒸汽如同肢体般延伸出来，无数灵魂的嘶吼比高空冰冷的空气更能夺去体温。而城市中心如同刺刀般的高塔锋利的塔尖上，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袍的身影张开双手站立在那里，一只燃烧着火焰的金红色巨鸟在他身边盘旋。
    斯塔克钢铁战衣上的摄像头捕捉到了这幅影像。
    “我的天哪！那是……”!over

 第六百三十章 奥创的恐惧（第一更）

    !go    钢铁战衣内置的分析装置将这一景象忠实地传递到了头盔内的显示屏上。无论是热成像还是卫星遥感图像都证明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体，不断上升的气温与愈发浓烈的硫磺味也证明那不是一个好地方。“索尔，你见过这东西吗？好吧，当我没问。嘿，邪恶机器人！虽然我不知道我们的魔法男孩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斯塔克努力摒弃灵魂深处的冰冷与恶意，冲着奥创以及它的机器人大军大喊道，“说不定你会死在这里！”
    “啊，狡猾的人类！”此刻，就算是以奥创的心智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它轻声说道，“看来他骗过了你们，骗过了所有人。你真的以为这个人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吗？”
    “别分心！它在离间我们的关系，这证明萨洛蒙正在做的事对它有威胁！”史蒂夫·罗杰斯大喊，试图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不了解魔法世界，无论奥创说的是真是假，萨洛蒙的行为都证明了他站在人类这边。这就够了，没有必要深究萨洛蒙的秘密。
    阳光彻底消失了，温暖的光线和冰冷的空气已经被深渊的恶劣环境所取代。天空上倒挂的铁黑色城市发出一声震撼灵魂的巨大叹息声，赤红的河流涌进工厂，数万计燃烧着火焰的粗壮黑色铁链从空中垂下，甚至遮蔽了阳光。它们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锋利的钩爪在前端张合，金属碰撞声如雨点般密集。
    “我见过他，在我诞生之初，当我杀掉贾维斯的时候。”奥创不紧不慢地说道。它的电子眼锁定着越来越近的黑铁城市，还有挂着一脸神秘微笑站在塔尖的秘法师。“当我就像刚出生的小鸡一样脆弱时，他放过了我，他没有杀死我。他跟我说了很多……命运，预言和警告，就和过去那些神神叨叨的巫师一样。”机器人的幽默感似乎又回来了，它指着秘法师说道，“他一点也不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仿佛我会乖乖抹上调料跑进烤箱。我的出生、我的行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还有这座城市。你们或许已经发现我的心智比人类要优越得多，但是此刻，我对他只有恐惧。这种恐惧自我诞生起就存在……你们找错敌人了，复仇者们。这个人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甚至你们也是他的棋子。现在，我知道他为我准备的烤箱在哪里了，但他以为我会乖乖拔掉自己的羽毛吗？”
    黑铁锁链勾住一只机器人，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刻席卷了整个机体，奥创立刻就发现与自己连接的机器人少了一个。沾满鲜血的铜轨红热得冒起了烟，数万条锁链紧随其后，有的勾住了大地，有的勾住了建筑。奥创立刻开始反击，但那些钩爪的动作就和蛇一样快，它的火力与无尽的锁链相比不值一提，数不尽的钩爪勾住了所有机器人，只剩下使用振金制作的身躯尚未沦陷。复仇者们突然发现这里已经没有自己能干的事了——“重型火力小组已经先一步撤离了。”承载着蒂塔声音的电信号穿透稀薄的大气，“城市边缘有一架为你们突击运输艇，你们待在这里也只会妨碍君主。入股你们再不走，那就只有窒息而死这个结局了。”
    索尔戳了一下身边的铁链，然后赶紧在盔甲上擦了擦手指。他觉得这些活着的铁链很恶心。旺达·马克西莫夫则警告其他人不要和索尔做一样的事，这些铁链上附着的黑魔法十分可怕，人类无法抵御那些铁链上燃烧的恶意火焰，接触的唯一下场只有死亡，哪怕穿着盔甲也一样。
    “我们走。”史蒂夫·罗杰斯抬头看了眼天空，“等到事情结束，我和萨洛蒙还有机会谈谈。”
    等到复仇者们和马克西莫夫姐弟穿过密密麻麻的钢铁丛林，登上运输艇时，整座城市震颤了起来。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原本尚未倒塌的建筑脱离了地基，如同熏肉一般摇摇晃晃地挂在铁钩上。斯塔克没有登上突击运输艇，他护送着这架飞行器在漫天炮火中往尼克·弗瑞的天空航母飞行，避免被逃离的机器人军团或者不朽之城的炮火击落。
    “奥创反转了引擎！”他急促地说道，“索科维亚要砸下去了！”
    然而这样的事却没有发生，更多的锁链从天而降，天空中的城市死命拉拽着索科维亚，如同一条贪婪的漆黑毒蛇，挪动着自己的毒牙一点一点吞噬着这片被战火蹂躏、不断挣扎的土地。他们看着索科维亚慢慢消失在现实世界，连同哀嚎的奥创一起，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如同虚幻的泡沫消失在阳光下。
    斯塔克锁定了一个深红色的身影向下坠落，金红色的大鸟收起翅膀陪伴着他接受地心引力的拉扯，但除了萨洛蒙和菲尼克斯之外，还有一只狮子四脚朝天地往下掉。镜头拉近，斯塔克看到那只狮子百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这场面可真奇怪，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没带降落伞就参加高空跳伞的狮子呢！”他冲裹着保温毯走下飞行器的同伴们嚷嚷，“我敢保证，这可比派对上所有话题都要有趣得多。”
    “我们得谨慎对待与萨洛蒙的关系了。”史蒂夫·罗杰斯是少数没有披着保温毯的凡人。他眯起眼睛说道，“我突然发现，每次复仇者联盟的最终战斗都有萨洛蒙插手。”
    “因为他知道什么才是威胁，我相信他。”旺达·马克西莫夫吸了吸鼻子，“我们能进去了吗？气温已经零下三十度了！”
    萨洛蒙走进十字玫瑰号，穿过嘈杂的难民和维护秩序的姐妹会剑士，高贵得像个皇帝。
    他身后跟着菲尼克斯与一头神情恹恹的雄狮，这就是他的第五魔神柱。这头雄狮已经亲吻过他的戒指了，马尔巴克虽然没有菲尼克斯那般忠诚，但它还是与萨洛蒙达成了协议。萨洛蒙的条件很优渥，毕竟无论什么情况都比重复为血战中的恶魔生产粗制滥造的武器要好。秘法师已经做好决定了，马尔巴克将会是火星铸造厂的负责人，它可以肆意探索机械的极限，只要不在弄出人工智能就行。
    “吾主。”蒂塔在被黄金双翼包裹的王座前单膝跪地，在秘法师面前低下了头，其他姐妹会成员也是如此，无论是人造人还是人类。直到温暖的手掌覆盖在蒂塔的头发上，直到那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孩们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干得不错，女孩们。”萨洛蒙愉快地说道。
    菲尼克斯站在黄金羽翼上，雄狮懒散地卧躺在王座前。
    “接下来的麻烦事交给我，因为剩下的时间就是你们的假期。快去换身衣服，selfridges【注1】百货正等着你们光临呢！”
    【注1】selfridges是伦敦历史最悠久的奢侈百货之一，于1909年由harry gordon selfridge创立，是仅次于哈罗德百货的英国第二大百货商店。!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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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三十二章 突发事件（第一更）

    !go    萨洛蒙单方面宣布，紧身连衣短裙是世界上最好的发明。
    或许瑜伽裤也排得上号，但具体排名得看贝优妮塔今天穿什么，或者萨洛蒙又撕坏什么了。他的心情可比陷入泥潭的复仇者联盟要轻松得多，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的责问并未真正影响他的心情——愤怒的情绪是真实的，但却顶多让他皱皱眉头，不至于真的大发雷霆。将他们赶出航母只是因为他马上就要开启传送门，把十字玫瑰号天空航母送到伦敦，然后启动了之前的预约，为姐妹会的女孩们提供了一整天的奢侈品购物和高档餐厅体验。
    那是航母厨房尚且不能提供的美味佳肴，毕竟航母面积有限，就连备菜都需要在基地里完成。萨洛蒙不是想抱怨什么，工程队已经尽力了，他只想打死那个给他做意大利面的厨师！他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那坨意大利面堪比玛蒙的臭屁！斯蒂芬妮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连意大利面都不会做的厨师？
    “下周新闻前线内容：我们将讨论复仇者在索科维亚冲突中造成的后果，以及该地区目前的救援情况。事实上，在这次冲突中出现了许多新面孔，根据知情人士爆料，索科维亚升起的那一部分城市莫名消失，记者从当地人口中了解到，在冲突发生的当天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景象。专家不排除已有的影像资料是经过修改的，但某些宗教人士、阴谋论者、外星人降临派和地平论支持者在自己的公开网站宣称这是上帝的惩罚先兆，或者是外星人的秘密武器。他们认为政府隐瞒了真相，整件事的起因其实是外星人入侵……同时我们还将关注数年前维斯塔企业前雇员，网络罪犯斯科特·朗的最新动态。他在7月17日将刑满出狱，更多内容请关注我们的网站……”
    “再次感谢索科维亚专家小组和联合国代表，超级英雄政府监管和透明度问题继续成为公众热议话题。当公众看到世界另一边的事件之后，话题进一步持续升温。现在我们回顾数年前的一起案件……”
    贝优妮塔关掉了电视，因为她现在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秘法师。
    “妈妈咪呀，这可真是至极的美味！”萨洛蒙随便嚼了几口就囫囵咽下，用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发出称赞。听到萨洛蒙这么说，魔女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盘意大利面是魔女一时兴起的产物，她还在炒熟的番茄丁里加了糖和醋，贝优妮塔是那么地热情，她甚至端着盘子来到床边，以至于黛娜以为自己丢掉了工作。秘法师在魔女期待的目光中吃得泪流满面，因为贝优妮塔制作的食物和炼金药水是一个味道。
    往好的方面想，起码这次能把番茄丁炒熟，不是吗？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解雇那个俄罗斯厨师，应该多给他一些宽容，而不是叫他滚回位于莫斯科的饭店。自己不久前买下那里，虽然自己从来没去过，但还是需要让自己的经理给那些员工一个好印象。即便如此，萨洛蒙一想起那个厨师就满肚子火——谢尼亚，kypnцыhcыh!小偷小摸的家伙！斯蒂芬妮应该让主厨上船而不是一个助手！
    “我敢保证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意大利面。”萨洛蒙吸了吸鼻子，“我没哭，就是有点烫。你的手艺煮皮带都好吃，贝优妮塔。我想我们可以留一些给贞德，她一定很怀念家乡的味道。”
    “好啊，纽约的意大利面太糟糕了。另外，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亲爱的。”魔女眨着眼睛，满脸笑容，“反正你也不着急参加简·福斯特的报告会，不是吗？”
    “只不过是诺贝尔奖而已，算不上什么。我想给达茜打个电话。已经一百一十通未接电话了，她一定急疯了。”萨洛蒙理所当然地把盘子放到桌上，然后在魔女的目光下拿起手机回拨了电话。“达茜，我很抱歉，我昨天刚刚返回地球。是的，是在索科维亚。我见到了索尔，但没有要签名，他回阿斯加德了……我才不会专门去一趟阿斯加德就为了帮你拿个签名照……没有大嘛卷烟，你可以开枪把那些老家伙干掉，反正他们也做不出什么研究。”
    “斯蒂芬妮，给自己放个假吧，我会去接你的。”
    “汉德特工，是的，我在听……”萨洛蒙的脸色不断变化，愤怒与悲伤如同落日下落基山脉不断延长的黑色阴影。“我知道了，很感谢你在第一时间联系我。找到冈萨雷兹指挥官的所有遗骸，为他准备一个体面的葬礼。”他沉声说道，“人类的血债要用异族的鲜血来清洗，这次也不例外。告诉科尔森特工，这是我的意志，如果他执意陪葬，我希望你不要手软。”
    “发生了什么？”贝优妮塔优雅的眉毛拧了起来，“有什么重要的人死了吗？”
    “是的，一个德高望重的凡人。贝优妮塔，或许我需要去参加一场谈判，或者是屠杀。”
    斯凯刚刚放倒一个神盾局特工，梅琳达·梅就赶了过来。“我们正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你得收手了，斯凯。”
    “你干了什么？”混血女黑客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冈萨雷兹开枪打伤了我妈妈，他向我们宣战了！是你该收手才对！”
    “我们要见到冈萨雷兹，他在哪，我们还能补救。”
    “已经太迟了，带上你的人走吧。”
    “我得先见到冈萨雷兹。”
    新手特工在一次次任务中得到了锻炼，斯凯不再是那个刚刚加入神盾局时呆头呆脑的小女孩了。但梅琳达·梅没想到斯凯的意志竟然如此坚决，居然会伸手拦住她。梅琳达接到消息，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在枪声响起之后立刻派遣了一架突击运输艇降落在了【来世】这个异人族聚集地，汉德特工据说也在那架飞行器上。梅琳达打算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如果等到维多利亚·汉德出手，那个女人冷血的作风和萨洛蒙的技术支援足以在【来世】掀起一场屠杀。这不是科尔森特工希望看到的，科尔森特工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
    维多利亚·汉德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梅琳达·梅，当时她还以为梅琳达死在了异人族手里。经过诊断，这位华裔特工有着轻微脑震荡，再联系之前一片混乱的场面，汉德特工根本不知道是谁袭击了梅琳达·梅。
    维多利亚·汉德联系上了过去神盾学院的负责人、冈萨雷兹之后如今神盾局唯一一艘航母的指挥官。“告诉我，韦弗特工，冈萨雷兹为异人族首领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她问道，“冈萨雷兹死了，你们和科尔森特工的盟约已经作废。我不是科尔森特工，我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我也有能力做到，这是科尔特工做不到的。他已经不是特工了，他的情感大于理智。把你知道的所有事告诉我，我来做判断。”!over

 第六百三十三章 战后总结（第二更）

    !go    贝优妮塔亲吻自己的手枪，淡灰色的眼睛转向秘法师。“我亲爱的小麋鹿，准备好被猎杀了吗？”
    带着斯蒂芬妮或者是魔女去刚刚收购用作洗钱的饭店吃饭的打算落空了，秘法师急匆匆地穿上衣服，亲吻了魔女，保证自己几个小时后就回来。他绝对不会错过晚上和清晨的亲热，永远不会。伴随着如暴雨般袭来的子弹，萨洛蒙戴着魔女为他准备的鹿角穿过了传送门，来到了不朽之城的行政大楼。
    斯蒂芬妮尖叫的蹲下，因为一颗子弹穿过传送门打碎了大厅精美的彩绘玻璃。
    惊魂未定的斯蒂芬妮迅速向萨洛蒙介绍了情况。
    “下次您要从战场过来之前还请先提醒我。”
    “这可不好说，哪里都是战场，亲爱的斯蒂芬妮。”
    他们一路搭乘装饰着镀金藤蔓花纹的电梯，抵达这座哥特式建筑的最顶层。不朽之城的权力结构就和这座楼的楼层一样清晰直接，位于最上方的是内政办公室和萨洛蒙的办公室，两个房间由斯蒂芬妮的个人办公室连接，作为秘法师与整个权力结构的沟通。表面上看，斯蒂芬妮是萨洛蒙的约束者，但实际情况却是萨洛蒙作为一位独裁者，他的任何命令在斯蒂芬妮这儿都会无条件通过，斯蒂芬妮扮演的不是智库而是传达者。
    “科尔森特工想要和您谈谈，吾主。”汉德特工作为知晓索科维亚事件部分真相的人，自然知道萨洛蒙现在的力量已经可以毫不费力地摧毁一个政府了。出于敬畏，她对萨洛蒙的称呼不自觉地改变了。穿着轻型防弹装甲的汉德特工一脸严肃，在她身后的是姐妹会派遣到情报部门的支援小队。她们不仅携带有不朽之城最强大的单兵作战武器，还能申请弹道导弹打击，一支小队就能颠覆一场小规模高烈度战争。
    在全息投影的画面里，汉德特工的脸有些发蓝。
    “或许您还记得科尔森小队里的女黑客。她获得了超能力，也就是异人族的能力。从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斯凯的能力应该是震波，变异机理尚不明确。她的母亲嘉颖就是异人族聚集地【来世】的首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稍稍犹豫了一下，“——冈萨雷兹指挥官阵亡后，斯凯背叛了科尔森小队。现在她跟着【来世】的异人族逃离，我们并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除非我们直接抓捕斯凯的母亲，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从她口中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另外，神盾局仅存的航母也遭到了异人族的袭击，目前情况尚未可知，韦弗特工断线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我打算在五分钟后申请一扇传送门，率领作战小队前去支援，顺便收容那些神盾局特工。在您考虑是否和科尔森特工通话之前，我想要知道您对现在神盾局的态度。”
    “我不在乎，汉德特工。我昨天刚刚见过尼克·弗瑞，或许科尔森已经知道了过去的神盾局特工被招募的事，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就连尼克·弗瑞自己都不在乎。神盾局属于过去，和未来无关，我留着他们只是因为有一段命运需要科尔森特工用生命去完成，在此之前他是不会死的，与那命运相关的人也不会死。这件事由你做决定，只要他们不挡路就行。”
    汉德特工松了口气。“谢谢，吾主。”
    “但我希望我看到的是一位特工，而不是感情用事的义警。另外，在奥创事件中你的情报部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不仅引导我方击落间谍卫星，更是调动了许多组织外的势力。你会受到嘉奖，维都利亚·汉德，你的档案上将会记载你的功绩。把科尔森的信号转接过来吧。”
    “是，吾主。”
    “早上好，科尔森特工。或许是下午好和晚上好，你可以自己选择。”
    “萨洛蒙，我请求你保持冷静。根据梅带来的情报，异人族似乎认为是冈萨雷兹先开的枪。”科尔森特工的语气十分谦卑，他近乎哀求萨洛蒙不要动手。他知晓索科维亚事件的内情，玛利亚·希尔特工早就告诉他了，他也不认为那些异人族能够抵挡得住萨洛蒙的魔法。
    “你确定是冈萨雷兹指挥官先动的手吗？我的情报告诉我，冈萨雷兹是带着善意去的，冈萨雷兹是人类，人族却认为自己凌驾于人类之上，然后他就死了。这就是事实，科尔森。我知道冈萨雷兹是什么样的人，事实上我还招揽过他——不朽之城在九头蛇叛乱中接触过许多神盾局特工，在航母内的叛乱被镇压之后，冈萨雷兹指挥官就率领自己手上的作战小队投入到了三曲翼总部的战斗中。”
    “让我们先弄清楚出了什么事，我到现在也还有很多事不明白。我的派去了四架昆式战机，摩尔斯特工带着飞机一起失踪，我连信号都找不到。抵达【来世】的昆式战机里还有一架自行攻击了异人族，然后消失不见。”科尔森特工满面愁容地说道，“这一切都是阴谋，萨洛蒙。我请求你把剑尖对准敌人而不是朋友。”
    “我为依靠维多利亚·汉德的情报做考虑。”萨洛蒙关掉了视频通讯。他和斯蒂芬妮有许多工作要做——比如自愿从索科维亚跟来的孤儿的安置问题，是否要跟劳拉·克劳馥从叙利亚带来的孤儿一起接受训练；机房那些咏唱咒语的工作人员接触过魔法之后要怎么处理，是否要加入火星铸造厂计划；信息部门是否要扩张，设备是否更新；天空航母的维护与弹药损耗补充；姐妹会动力装甲与武器维修期限；情报部门经费支出；战略武器维护人员名单……
    萨洛蒙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斯蒂芬妮递来的所有文件，并且都根据实际情况作出了指示。当他解决所有文件之后，又要求斯蒂芬妮调出劳拉·克劳馥的档案和申请。
    劳拉·克劳馥再次登上了伦敦小报，那些无良媒体的讽刺她“与理查德·克劳馥爵士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任何一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接连两次出去探险，除了一些小东西之外什么都没带回来，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她真的找到了基特城。并非萨洛蒙不同意她发表关于不死先知和失落之城的论文，而是劳拉·克劳馥自己把即将完成的论文销毁了。她不打算把近乎魔法的奇迹公之于众，她知道这会对整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混乱——萨洛蒙又欠了她一个大人情。为此，劳拉·克劳馥还掐着萨洛蒙的领子要求秘法师给她一个满是谜团历史遗迹，和魔法、怪物、外星人都没关系的那种，可以让她好好发表一篇论文。
    “您想给她一个历史遗迹？需要工程队造出来吗？”
    “不用了，劳拉·克劳馥恐怕这辈子都发表不了考古论文，因为她这辈子都和神秘遗迹脱不了干系。”秘法师翻看着劳拉·克劳馥的行程，做了个鬼脸，“你看她，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她明年又打算去南美洲玩玩了。”!over

 第六百三十四章 休闲日（第一更）

    !go    动物的求偶行为目的是繁衍，雄性红顶侏儒鸟会会向雌性展示“月球漫步”般的舞姿，园丁鸟会用水果来装饰巢穴，喉扇蜥蜴会展示喉部覆盖有鳞片的亮色喉扇，就连澳大利亚孔雀跳珠也会伸长长脚跳舞；雄性舞蝇会把一颗晶莹的沙子当做礼物送给雌性，哪怕限于环境，企鹅也会选择光滑漂亮的小石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展现自己的优点或者是使用礼物讨好雌性，许多其他动物会做出的行为其底层逻辑与现代人类社会的男欢女爱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在最久远的过去，狩猎才是体现雄性的肌肉与智慧的最佳方式，只有最强壮和最聪明的人才能从漆黑的森林里回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满怀欣喜地对那些紧盯着自家美丽女儿的毛头小伙说道：哦！亲爱的约翰，如果你想赢得我女儿的芳心，那就去把那头最可怕的野狼毛皮带回来！毛皮上不能有任何一道划痕，那可是上好的皮子！不要有虱子和跳蚤，不要松鼠藏起来的坚果，那些好吃懒做的胖子自己都忘记它们把财产藏在了哪里。
    一定要记住，要不然我就把她嫁给磨坊主当老婆！
    然后一个又一个蠢蛋在少女期盼的眼神下死在了森林里，或者被领主吊死。
    过去与现代、低等生物与人类在这方面的差别仅仅体现在礼物和展示手段上，人类进化了那么多年，还是沿用基因里的那一套行为逻辑，就连萨洛蒙也不例外。在同时接受古典教育与现代的秘法师眼中，丝袜、香水、黄金和兽皮就是最好的礼物，他打算弄张毛皮披肩送给贝优妮塔。像她那样的女人应该有一件能够搭配黑色晚礼服华贵的披肩，那张熊皮要比黑夜还黑，要比绸缎还光滑。雅典娜告诉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美丽的皮草永远是能让女人疯狂的东西，萨洛蒙深以为然。
    为了获得最完美的熊皮，萨洛蒙必须亲自去阿瓦隆打猎。
    这份礼物将是几个月后他送给贝优妮塔的生日礼物。
    “你也有，我保证，我会给你带一些白色水貂皮。”萨洛蒙对斯蒂芬妮做出承诺，“听起来是不是像一位合格的骑士领地的小领主，我亲爱的磨坊主女儿？现在该给我下一份文件了吧？”
    “尊者的留言。”小秘书翻了个白眼，把秘法师扔到一旁的手机丢了回去。她知晓许多普通人这辈子都无法知晓的秘密，卡玛泰姬的存在就是其中之一。“大概是冰箱里零食的事。”斯蒂芬妮耸了耸肩，“下次这种小事就不需要您专门去便利店。只需要一张清单，随便一个人都能做，您只需要把那些东西送去卡玛泰姬就行了。我是认真的，吾主，您总是跑去克林顿区那个时不时会出现枪击事件的地方揍人，太浪费时间了。”
    “你应该知道曼哈顿都是卡玛泰姬的吧？我有原始地契，现在那张地契的所有者是我，曼哈顿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注1】
    “那张地契已经没有人承认了，吾主。”
    “我不管！谁不承认我干掉谁！”面对即将撒泼打滚萨洛蒙，斯蒂芬妮即使按下了语音信箱的播放键。听完留言的萨洛蒙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他原本以为尊者会找他谈谈。严肃的话题有催婚（和魔女之外的女人）、心灵宝石、四分之一现实宝石、炼金术、牺牲、正义与理性。不那么严肃的话题也有催婚（和魔女）、零食、聚餐、喝酒。介于严肃与不严肃之间的还有训练学徒、揍人和读书。
    但他没想到尊者居然是要向他去审问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女人。
    这件事的起因就是纽约圣殿的执事们抓到了一个自称“灾厄之眼”的疯女人。【注2】这个女人什么咒语都不懂，她唯一的施法方式就是向魔法实体祈求。比如：“不可知的众巫术之主，吾呼唤汝等破坏那个轮胎。”，或者发出“bibibo”这类毫无意义又滑稽可笑的声音。
    众所周知，外维度里有许多不那么知名的魔法实体。它们虽然力量不及维山帝等一众真神，但对于一些无法与强大魔法实体签约的施法者来说却是不错的选择。一般来说，那些相对较弱的魔法实体也会主动发展属于自己的施法者团体，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某个拥有一些潜力的人做了个梦，一觉醒来之后就学会了魔法。但由于真正具有天赋的人早就被强大的魔法实体挑走了，接受这种梦境的人往往都是些天赋不太好潜在施法者，再加上灌输知识的手段简单粗暴，经常导致那些倒霉蛋的精神状况出现问题。
    执事们之所以会抓住她，就是因为她正在向一块石头灌输反对人类歧视的想法，他们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把她抓了回来。萨洛蒙十分怀疑尊者是为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疯疯癫癫的乡下施法者更有趣的笑料了。说不定卡玛泰姬还会出钱去【大罗娜裁缝铺】给她定制一身制服，毕竟这个疯女人的破坏能力非常有限，尊者还在的时候，那些相对弱小的魔法实体也没可能降临主物质位面。
    去聊聊天，喝杯酒，这就是尊者给萨洛蒙的任务。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上吉米‘鸡毛秀’吗，萨洛蒙？”托尼·斯塔克说道，“除了罗曼诺夫和班纳，所有人都打算参加深夜脱口秀，就连罗杰斯那个老家伙也是。他打算拉进和普通人的关系，所以我们会一起出镜……好吧好吧，我承认，因为邀请不到索尔我才会来找你的。马克西莫夫姐弟同样被邀请了，幻视同样要来。你知道克林特准备了什么笑话吗——超小型爆炸箭和挂锁！我敢保证这很好笑！你也该给自己准备个笑话，年轻人，别担心，我会花钱请人帮忙润色的。”
    “不……”萨洛蒙有些恼怒，试图挂断电话。
    “我最讨厌这种老派作风了，你难道还在意我们在航母上的争吵吗？”斯塔克嘟囔了几声，“我和队长都不在意，斯塔克集团推出的复仇者联盟系列抱枕安抚了他。我们只不过是理念冲突，你想当局外人，又想帮助别人……说真的，没有人会怪你，我们都能理解你，毕竟魔法世界没法干涉现实世界。你想隐瞒身份到什么时候，你难道还以为索科维亚之后还有人能不看到你那些魔法吗？别闹了，你早该站出来了，让他们喜欢上你吧！我保证你会收获一堆粉丝！”
    “不！”秘法师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托尼·斯塔克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斯蒂芬妮，为我接通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通讯，我要知道她的任务完成情况！”
    【注1】出自《黑猫》#2
    【注2】出自《不可思议格温侍》#2!over

 第六百三十五章 耳目与喉舌（第二更）

    !go    萨洛蒙不允许自己在办公时休息太长时间，十分钟已经足够久了，无论是吉米“鸡毛秀”还是审问疯女人他都不感兴趣，就连一些满是龙虾的外维度也是如此。这里又不是什么【松鼠妹宇宙】或者【西海岸复仇者宇宙】那种合家欢的平行宇宙，这是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危及整个宇宙的事件时有发生。为了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好吧，他对于大虾维度还是有点兴趣的，说不定那个维度能够解决粮食危机，即便如此也不值得他浪费时间。这个宇宙这么大，总会出现点新奇有趣的玩意儿，说不定海底还有个比奇堡呢，但这种事也只有永恒大神才知道了。
    他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荒诞的事情上。
    弄清楚异人族的社会结构等诸多细节才是要紧事，他想要知道地球上的异人族【来世】是否与月球上的【阿克提兰】联系过，他想要知道先驱者种族农场的位置，借此解析克里人与异人族的血缘关系，以及宇宙天神组的基因工程在其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为了逆向宇宙天神组的过往，萨洛蒙需要足够多的样本——从大地母神盖娅那获得的知识告诉他，宇宙天神组的实验导致了许多原本诞生在同一颗星球上的种族遍布银河，这些被当做培养皿的种族有着相同的基因，但却各自发展出不同的文明。比如斯库鲁人，原本就是诞生在地球上的天神组实验品，正因为如此，斯库鲁人的神话中一直保留着对地球的渴望。
    被分散的种族也包括了人类。
    比如六万光年外的黄金星系加拉多星，他们甚至深入了解外维度，但也因此遭遇了磨难。他们发展出了以机械替代肉体，仅仅保留大脑的军队，并借此在那颗糟糕的星球上发展出了壮丽的文明。人类的坚韧与纯洁在这残酷的宇宙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也让萨洛蒙坚定地认为，人类将有机会迈入下一个进化的浪潮，成为最完美的种族。
    为了洞悉整个宇宙中最伟大的实验，他必须了解那些足以逼疯任何有机体的知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萨洛蒙不能排除斯库鲁人与人类拥有共同的基因改造模板这件事。“我需要样本，汉德特工。”萨洛蒙慢吞吞地说道。他盘算着要怎么从尼克·弗瑞建造的天剑局峰顶空间站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姐妹会打断了那个瞬移者的一条腿。”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双手背在身后，罩着防弹甲壳和动力外骨骼的黑色大衣上还有折叠的痕迹。她的表情看起来像个严苛的容克贵族，而她也的确获得了一块土地。“但我们没能留下他，他用最后的力气逃走了。我们和科尔森小队爆发了冲突，但是无人伤亡。”她说，“神盾局唯一一艘航母内的叛乱已经被姐妹会镇压，我们捕获了几位异人，他们的资料已经上传至服务器。他们并非天生的异人，在此之前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不知出何原因，他们被人收集……”
    “启动传送间，把样本送回不朽之城。”虽然萨洛蒙的表情并无太多变化，但斯蒂芬妮却敏锐地意识到上司的情绪波动。她主动接过与汉德特工的谈话，因为她知道科尔森特工对异人族留了手，而汉德特工也默许了这种行为——由于长期合作协议的存在，汉德特工这种行为无可厚非。斯蒂芬妮却认为，任何人在萨洛蒙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提这事，似乎异人族多活一秒钟都是对他的折磨。
    事实上维多利亚·汉德也不喜欢那种协议，对于恐怖分子怀柔显得太过软弱。
    “没有必要这么做，斯蒂芬妮。我之所以招募维多利亚就是因为她足够直接。”秘法师摆了摆手，打断了斯蒂芬妮和汉德特工的对话，“告诉我冈萨雷兹的死因，我希望你已经有了结果。”
    “根据随行的科学家分析……事实上也不需要分析，冈萨雷兹被石化了。从骨髓到皮肤，无一例外，简直就像被焦油泡过了之后的碳化产物。”
    “是石化能力，还是石化魔法？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开启，我们必须自己动手解决问题。”
    “光谱分析指向的结果是前者，我们并未在【来世】检测到魔法光谱，但我们同样未发现石化能力的异人。”这项技术来源于神盾局，究其根源则是索尔返回阿斯加德时彩虹桥留下的痕迹。神盾局借此了解了魔法灵光，尼克·弗瑞根据和萨洛蒙的交谈结果，更是明白了不同魔法灵光所代表的意义。
    只不过在一些科学家口中，这种现象更应该被称为魔法光谱，比如科尔森小队的科学组。
    “说不定是泰瑞根。”萨洛蒙将一串密匙传输给汉德特工，“a616in文件夹，你现在有权限知晓这一机密了。这份文件包括了我从克里人身上提取的样本，让随队的技术部门开始初步解析，更多的样本从传送间进行传递。从嘉颖口中弄明白我要的情报——地球上所有泰瑞根的来历，他们是如何获得提取泰瑞根的技术。我相信你知道该如何审问，我们不会对异人族怀柔，如果有必要，那就把怀特霍尔对嘉颖做过的事再做一遍。”
    维多利亚·汉德皱了皱鼻子，悄悄吹起额头前挑染的红发。
    在异人族看来，萨洛蒙和实行种族灭绝的希特勒没有区别，但她并不讨厌这种做法，因为她亲眼目睹了异人族对人类的傲慢。“你们”和“我们”这两个词就是最好的诠释，就连与科尔森特工感情深厚的斯凯都投靠了异人族，更加说明了人类与异人族共存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讨厌的是传送间这种科学与魔法的混合造物。传送过后刺鼻的臭氧味总是会刺激她的肺，如同胸口里被塞进一块发霉的蛋糕，不停地泛起恶心。来自不朽之城的命令已经下达，她只能吩咐工作人员把那些注射了镇定剂的异人族放进传送间狭小的舱室内——一个能够分裂出数个自己的异人女性，一个能通过手掌放电的男性，还有一个没长眼睛的瞬移者的残肢——然后亲手按下传送开关。击穿空气的高压电嗡嗡作响，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的味道。汉德特工摇摇头，回到通讯室向萨洛蒙报告。
    她是萨洛蒙的耳目与喉舌，她每天24小时工作全年无休，她也心甘情愿为了这份事业奋战，如同她当初加入神盾局一样。
    “很好，另一项任务呢？”
    “您是指通过疫苗联盟对全球进行基因筛查吗？”!over

 第六百三十六章 人性之恶（第一更）

    !go    不朽之城并未拥有足够多的斯库鲁人样本，这是一个硬伤，就连萨洛蒙也解决不了。
    斯库鲁人通过寄生在宇宙的各个文明中间发展繁衍，占据重要位置，当数量足够多时便会一举成为星球的主宰。当斯库鲁帝国还存在时，斯库鲁人便是通过这一方法占据了十几颗星球，成为足以与克里帝国一较高下的超级文明。然而这些潜伏的斯库鲁人只会在必要时刻被唤醒，没有太多办法将他们从当地种族中分离出来——在潜伏之前，斯库鲁人都会经过洗脑程序，它们会认为自己就是当地居民而不是外来者，在心理学层面毫无破绽。再加上斯库鲁人的变形是对基因层面的模仿，甚至能够获得一部分基因记忆，这也导致了普通的基因筛查极难分辨出它们。
    其他文明对斯库鲁人的厌恶并非毫无道理，毕竟谁也不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星球已经被一帮绿皮外星人占领了。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斯库鲁人才会露出破绽。被发现的斯库鲁人只有死亡这个结局，无一例外。神盾局保存的斯库鲁人样本是萨洛蒙手上唯一一个生物样本，或许还有加上一只腐烂的斯库鲁人的手，而这只手的主人的尸体现在应该在尼克·弗瑞手上——这是特例，因为这个斯库鲁人并未经过严格的潜伏程序，再加上萨洛蒙使用了探查思想的魔法，在才导致了暴露。
    萨洛蒙也是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侥幸心理下达了这项命令。
    通过收服的怀特霍尔九头蛇势力对全球各个生化机构进行进一步渗透，利用全球疫苗联盟和美国的生化研究机构对北美大陆的人群进行初步基因筛查，充分运用美国已经拥有许多基因研究成果和生物实验室的少量样本作为参考资料。这是一份长期执行的命令，主导这项任务的是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斯蒂芬妮的一份文件和怀特霍尔博士的大脑，这个九头蛇不止一次向萨洛蒙举荐九头蛇内部著名的生物学家李斯特博士，怀特霍尔认为这位自己生前的老下属对萨洛蒙的研究很有帮助。
    “记得让他也剩下一个大脑，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和nazi九头蛇一样。少点电缆，营养液的味道也不用那么好，他有高血压和高血脂，他年纪太大了，阿尔茨海默症也不远了，让他专注研究吧……你问我？心灵决定年龄，不是吗？我相信我的灵魂足够年轻。”
    怀特霍尔的脑电波在转化为合成音之后仍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风度。这颗大脑花了一个晚上才把合成音调整成自己原本的德国口音，哪怕只剩下脑子，这个嗜血的恶魔仍旧保持着风度。萨洛蒙认为怀特霍尔只是单纯想要个伴，毕竟只剩下装进营养舱中的大脑的可怜虫就连挠痒痒都做不到，李斯特博士对于遗传学的研究也没有怀特霍尔那般渊博。
    “与黑格尔准将对接，明天记得把我们的红宝石接过来。如果怀特霍尔的情报属实，那那么露比就是我们最好的实验载体。”萨洛蒙给斯蒂芬妮留下了一条指令，“还有你的父亲吉迪恩·马利克发来的消息，记得回家问问。”
    “您不跟我一起回马利克庄园吗？”
    “今天不行，斯蒂芬妮，我还要给学生上课呢。如果不让他们嘴巴严实点，他们迟早会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老师。”
    “那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秘法师跟着旺达的脚步，在复仇者联盟的新基地里漫不经心地晃来晃去。这块地是霍华德·斯塔克买下来的，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复仇者联盟成员，托尼·斯塔克决定把基地搬到这个位置来。“我在纽约为你和皮特罗各买了一套顶层公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和我一起住在伦敦。”他说，“无论是纽约还是伦敦都要比这个宿舍好得多。皮特罗在哪？”
    “他……他在接受训练和测试。”旺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好是跟着您干还是加入复仇者联盟，他似乎对于维护和平这种事相当热心。我不太喜欢……您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事实上我觉得您是唯一能够理解我的人。”
    “施法者与非施法者天生就属于两个世界，旺达。除非毫不吝啬地向凡人展现手中的魔法，要不然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对魔法如此着迷，但是你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会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漫步的师徒二人。旺达·马克西莫夫极具魅力的外貌相当引人注目，她的魔法也是这座基地里最神秘的东西。她身旁的萨洛蒙的身高与外表也是如此，尤其是秘法师仍旧穿着长袍时，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个巫师。
    谁也不知道斯塔克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工作人员，密密麻麻跟蚂蚁似的。
    谁也不知道为了建立这处基地，佩珀·波兹又答应了国会什么条件。
    “脱口秀是斯塔克的的主意？如果你没有出名的需求，那你最好还是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萨洛蒙没有施法阻挡自己与旺达的交谈，他很清楚自己一进入这里就被监控了。“只要你救下了一个人，那么就会有其他人质疑你为什么不再救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山崖下的人拥有自己无法拥有的力量时，这种批判就会越发猛烈和畅快。”秘法师摊开双手，“我杀死过无辜者，因为他们袒护有罪之人，我能理解，因为那是他们的家人。如果你决心要出名，那么你就不能这么做的——你能杀死吸血鬼，但你能杀死那些倾慕吸血鬼的人吗？如果你这样做了，他们就会开始畏惧你，污蔑你，咒骂你，诅咒你，你能在一夜之间从万人敬仰的英雄成为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除非你像我一样丝毫不畏惧别人的看法，在执行任务时展现出绝对的冷血和理性……”
    “你不应当这么说，萨洛蒙。”史蒂夫·罗杰斯迎面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猎鹰。萨洛蒙扫了一眼，就发现罗杰斯队长还带着斯塔克为他开发的用来收回盾牌的装备。“你也不是这么做的，孩子。我看过你的档案，哪怕你接受过的糟糕教育也无法隐藏你的善良。”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罗杰斯。”秘法师按住旺达的肩膀，“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我相信人性的美好，但我更相信人性的丑恶，我见过因为善意导致的恶性，因为一时心软导致他人丧命的情况比比皆是。”
    “你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但你难道没有救下那些索科维亚人吗？”
    “他就是施展那个魔法的人吗，队长？他怎么这么高？”猎鹰压低了声音，用余光瞥向萨洛蒙。他站在秘法师面前，神情严肃地伸出手，“咳咳，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萨洛蒙握了握猎鹰的手。猎鹰龇牙咧嘴地把手收了回去。
    “或许我们能喝两杯。”
    “我是在自己的行为买单，就和你们杀死奥创的动机一样，谈不上善良。我想我们在航母上的谈话已经足够直白了，没有必要继续再说下去了。”秘法师转向猎鹰，“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猎鹰红色目镜下的眼睛瞪得滚圆。
    “我还没满二十一岁呢！”!over

 第六百三十七章 顶层公寓（第二更）

    !go    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里，人们要真诚得多，这也是史蒂夫·罗杰斯常常提起的。
    长年的街头生活更是让他明白，言语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真正的想法，行为才是。之前与萨洛蒙一同进行的任务让他瞥见了地狱的冰山一角，罗杰斯队长明白魔法世界的恐怖，而萨洛蒙不惜进入地狱也要拯救索科维亚人的行为则让史蒂夫·罗杰斯谅解了他在奥创诞生时的袖手旁观。即便萨洛蒙对这种谅解表示了不屑，罗杰斯队长也会认为这是萨洛蒙口是心非的表现——秘法师出于魔法世界的种种规则无法出手，只能通过迂回的方式里达成目的。难道打败奥创还能比下地狱难吗？他可不认为萨洛蒙是个身高两米、满脑子肌肉的傻蛋，他这么做肯定有着自己的原因。
    说真的，就连斯塔克也没有太多意见。
    他们都认为萨洛蒙之所以会如此咄咄逼人，完全是因为他不肯原谅自己，要不然罗杰斯队长也不会带着结束训练的猎鹰过来找萨洛蒙谈话了。他们就是想疏导一下秘法师的心理问题，让他放弃折磨自己，毕竟就连创造出奥创的托尼·斯塔克都没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萨洛蒙更没必要有了。奥创事件结束之后，尼克·弗瑞也向复仇者们提到了萨洛蒙的心理问题——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只不过复仇者们的理解与尼克·弗瑞大相径庭。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尼克·弗瑞是把萨洛蒙当做同一类人看待的，因为他们足够冷酷无情。但在其他人眼中，萨洛蒙有着一颗火热的灵魂。他是矛盾的结合体，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看着的是整个宇宙和人类这个种族，而不是某个个体，只有深入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萨洛蒙拒绝了什么东西。
    当萨洛蒙提到自己的年龄时，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原因无他，因为萨洛蒙是整座基地里年龄最小的那个，也是个头最高的那个，这让其他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这里也没有执法人员，二十一岁以下饮酒的事不算什么。”猎鹰看到那些经过的工作人员停下脚步盯着他。“难道你们都是吗？”他尴尬地耸了耸肩，“好吧，我们可以喝无酒精饮料！”
    “违法的事别在希尔特工面前提，这里都是她的人。”罗杰斯队长拍了拍萨洛蒙的手臂，“这些都是尼克·弗瑞的秘密特工，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神盾局成员的名单上，因此无论是九头蛇还是国会都找不到他们。旺达你也一起来吧，你还没看过吧台呢！”
    “我会带旺达走，只有我能给她真正的训练。我在曼哈顿买了一套顶层公寓作为她的居所，已经装修好了，可以拧包入住。”萨洛蒙不动声色地说道，“难道你们以为打击街头犯罪和九头蛇的过程中魔法就能进步的吗？”
    “当然没问题，我们也认为她需要真正的老师。”罗杰斯队长点点头，“你也可以住在这里，这里永远有你的房间。”
    “或许你可以看看我有没有魔法天赋，我一直觉得我在这方面有点天分，小时候总觉得自己能跟动物说话，或者梦境女巫和魔法。”猎鹰很好地完成了活跃气氛的工作。他笑着说道，“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曼哈顿的顶层公寓，那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你到底有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应该比托尼·斯塔克还要有钱，因为曼哈顿的整个岛屿都是我的。我可没有骗人，尊者很早就买下了曼哈顿，我还有地契。”
    “魔法师都这么有钱吗？请问你有什么妹妹吗？”
    “旺达，你最好不要住在这里，以免被折磨得心理变态然后喜欢上机器人，我可丢不起这个人。”秘法师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旺达，“走吧，关于幻视和无限宝石的问题我们还得聊聊，这很重要。但是不要问太多，我不能透露未来，我必须遵守卡玛泰姬的规则。”
    “当然。”
    罗杰斯队长和萨洛蒙谈了很久。
    谈话很激烈，但是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能够听清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唯一有能力揭开萨洛蒙设置的魔法防护的旺达神情恹恹地坐在一旁，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在喝掉三瓶威士忌之后，罗杰斯队长和萨洛蒙的谈话终于结束了。
    这点酒精还不足以让两人微醺。
    等到了萨洛蒙和旺达的个人谈话时间，旺达吞吞吐吐地向他诉说了兄妹之间的那点分歧。皮特罗知道萨洛蒙来了，但他不好意思来见秘法师，因为他想留在复仇者联盟——皮特罗认为没有地方比这里更适合自己了，毕竟他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萨洛蒙将他送进校园的计划不适合他，他打算用自己的能力做点什么。只有旺达同意跟着萨洛蒙一起行动，不仅因为萨洛蒙能够教授她魔法，更是因为他向旺达展示的部分真相与宏伟蓝图打动了她。
    可是旺达暂时不想与皮特罗分开。
    “可以用传送门。”萨洛蒙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困难。女巫笑了笑，她被说服了，转头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搬去萨洛蒙为她准备的顶层公寓。“那里还有瑜伽毯和所有你需要的电器，浴室里还有一个超大的圆形陶瓷浴缸，洗浴用品也一应俱全。”萨洛蒙的绅士精神催促他跟过来，打算搭把手。话是这么说，但所有工作都交给了十数个隐形仆役完成，他作为一位施法者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动手，“我还给你留了纽约的顶级市场供应商电话，只要你有需要，就会有人把最顶级的食材送上门，你想要什么都行，全都记在我的账上。或许你可以试试自己做菜，只要你喜欢。”
    “那这个魔法呢？”
    “这是个简单的魔法，我可以教你。”
    “那你打算来和我共进晚餐吗？”旺达凝视着秘法师，猩红的混沌能量在眼睛里流淌。她喜欢这种保护，或许未来她会抱怨两句萨洛蒙对她生活的干涉，但她肯定自己不会拒绝这种干涉。
    “好啊，我喜欢缅因州的龙虾，等会就会有人送上门。”
    旺达露出温暖的微笑。
    “不打算告别吗，旺达？”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传送门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没错，只要你记下坐标就行，我们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秘法师眨眨眼，极富魅力的脸庞挂上了愉快的笑容，“明天一起看法国版的《美女与野兽》吧，繁重的魔法学习之外你也应该提高一些审美观念，然后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over

 第六百三十八章 女巫之路（第一更）

    !go    这里确实是顶层公寓，但却比一般的顶层公寓要豪华得多。
    面积不算太大的小阳台由外沿三根纤细精巧的大理石爱奥尼克柱式和优雅的弧形拱顶构成，卷曲的涡旋给人轻松活泼的秀丽气质。很显然，这座公寓在装修的时候考虑到了入住者的性别，旺达知道这是谁的想法。阳光与客厅的地上都铺设着光滑的黑白大理石瓷砖，接缝小得甚至插不下一张纸。瑜伽毯卷起来放在一旁，等待阳光洒在阳台上时就能使用。这是她入住这栋公寓的第三周了，她已经买了几身能够体现身材的露腰灰色运动紧身衣。目前她最喜欢的事就是从晨光中醒来，走上阳台，品尝着隐形仆役制作的美味早餐，俯瞰曼哈顿，在清晨的忙碌中运动身体。旺达心满意足地看着萨洛蒙在阳台的暖色灯光与灰红色的城市天际的绚丽余晖下忙活。
    从一个东欧的乡下小妞转变为纽约的都市丽人不需要太长时间，她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除了皮特罗经常从跑过来看她以外，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也是这间公寓的常客，复仇者联盟那儿的事也没有太多打扰她的生活。萨洛蒙帮她盘下了曼哈顿的一家餐厅和一家服装店，作为她未来的经济来源。她过去就想要开餐厅和服装店，如今也算梦想成真了。
    萨洛蒙架设起精致小巧的炭炉，召唤来小型火元素点燃炉火，给平底锅刷油，用锋利的小刀切割牛羊肉、龙虾、洋葱、胡萝卜等食材。白色落地窗的薄纱窗帘在夏日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拂动，灰色的天际线上几缕深红的余晖洒在萨洛蒙的头发上。暖风撩起发丝，旺达深呼吸，让夏夜的微醺充斥着身体。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完美的了。
    这样的生活美好得不现实。
    今晚萨洛蒙答应与她共进晚餐，在在他到来之前，她就已经准备好了食材。迷人的脂肪焦香让人垂涎欲滴，从烤箱里取出的牛排已经有了一层不错的焦化层和脆壳。“这是普罗旺斯香料。”秘法师动动手指，厨房旋转调料架里数不清的瓶瓶罐罐的一个跳到了他身边，“我们可以在品尝完烤龙虾和烤牛肉之后再尝尝小羊排，这是我在法国学到的美味，你肯定也会喜欢的。相比起指挥隐形仆役做菜，我更喜欢亲自动手。”
    “迷迭香，牛膝草，百里香，茴香籽，鼠尾草，龙蒿草，可能还有一点柑橘皮。”旺达打开调料瓶盖子，仔细分辨调料构成。她轻轻嗅了嗅，闻到了许多她辨别学习过的草药，这让不久前刚刚结束购物之旅的疲惫精神提振了许多。
    “我喜欢这种调料，甜甜的木质香气。哦，或许还有一点九层塔！”
    “完全正确，旺达，你很有天赋。许多魔法草药本身就是调料，学习制作料理就是学习草药学。先把小羊排擦干净，然后用普罗旺斯香料腌制。我来准备黑胡椒土豆泥，小羊排下锅稍稍煎上一会之后就能放进烤炉。我来教你做酱汁。”萨洛蒙看着倚靠在后现代简洁主义的白色沙发上的旺达。他不太喜欢这种过于简单的装修风格，没有水晶吊灯，没有槲寄生，更没有棕色的真皮软椅和深色墙纸，用灰浆伪装的壁炉里，电子屏幕跃动着橙红色的火焰。
    只有他亲手布置的炼金台能让他满意，虽然那看起来和化学实验室没有太多区别。
    “我怀疑你是从赫奇帕奇毕业的，萨洛蒙。”
    “我不知道你居然看了《哈利·波特》！”秘法师笑了起来。旺达接手了腌制小羊排的工作，相比厨房里那些拥有厚厚的说明书，使用方法不明并且只会在米其林餐厅的厨房里出现的机器，她更喜欢用这种简单直接的方法准备食物。萨洛蒙像个大男孩一样对那些新奇的机器充满兴趣，他上一次制作的三文鱼冰淇淋并不受欢迎，这让秘法师难过了好久——至少表面上很难过，然后他又实验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食物。
    “只可惜我们的世界没有那么单纯，比黑魔王强大的存在比比皆是，那也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享受现在。哦，你真的不打算看看你的卷心菜肉卷吗？我感觉要烧糊了。”
    旺达沮丧地打开锅盖，雾白色的蒸汽直直冲向她的脸，仿佛置身于汗蒸房。
    就在炭火点燃的那段时间里，锅中粘稠的番茄煮汁近乎干涸，还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焦味。她小心地把夹子伸进去给卷心菜肉卷翻了个面。“一个肉卷烧焦了，我包得太薄了，但肉馅应该熟了，我闻到了圆葱的香味。”她懊恼得像一只发现自己的尾巴不太听话的猫。这是她精心准备的家乡菜，现在看起来自己做得并不好。“或许我能用魔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想着用魔法解决所有问题，旺达，那可不是一个施法者应该做的。”
    “你不明白。”旺达沮丧地说道。
    “我的确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把可怜的卷心菜肉卷吃掉。我相信这东西的味道应该不错。”秘法师拍了拍手，“让我们好好享用今天的晚餐吧，今晚还需要在女巫之路上好好探索呢！”
    女巫之路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维度，是通往伟大魔法的一条分支。和星界所有外维度一样，那是个用言语无法准确描述的地方，时间在女巫之路里没有意义，过去之人与未来之人会在命运的推动下相遇。旺达·马克西莫夫如今接受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这些知识远比她在城堡里所学的更深奥，也更加危险——这么做是为了探索她的起源，从灵魂层面解构她自己，在没有外界的帮助下挖掘她自身的力量。萨洛蒙和旺达同样是被创造出来的生物，他们的灵魂在某些方面具有相似性，解构旺达的同时也是在解构萨洛蒙自己。
    优秀的施法者会及时还清自己的账单，旺达未来也会如此，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在此之前，她需要明白自身魔法的本质，然后和秘法师一样了解所有外维度。这是个秘密的研学过程，除了他们两人和尊者，没人知道他们在进行怎样危险的举动。
    因为这极有可能会触及他们各自魔法的本源。旺达接触的是西索恩，而萨洛蒙接触的则是这个宇宙之外的古神、诺斯替主义的造物主，所有神系的起源，比阿斯加德、比维山帝更强大。光是那些名头就足以吓死一群施法者了，接触更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
    银钥匙，探索之路的最后保障。
    再欠一笔债或者经受精神污染总比送命要好。!over

 第六百三十九章 独立之路（第二更）

    !go    “怎么样？”娜塔莎·罗曼诺夫说，“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行这样的谈话了。自从奥创那事之后，你就不怎么愿意和复仇者们说话了，所以他们让我来问问。”
    “什么怎么样？”
    “你在明知故问，萨洛蒙。”罗曼诺夫特工翻了个白眼。眼前这个家伙在装傻充愣方面极有天赋，尤其是当别人想要从他这里知道某些事的时候，他就会像个守财奴般吝啬自己的知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不可或缺的魔法专家，神秘学顾问。“当然是旺达·马克西莫夫了，她不是你的学徒吗？”娜塔莎·罗曼诺夫说道，“我们都知道魔法的危险，皮特罗也很关心自己的妹妹。除了她已经展示过的那些，队长和斯塔克都想知道旺达·马克西莫夫如今的能力，你应该知道这对复仇者来说很重要。我知道你不愿意向普通人透露魔法的情报，但你就当面对的是个录音机吧，我保证没人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
    “她正在学习关于星界的知识。”
    “别忘了你在对录音机说话，录音机不理解魔法是什么。”
    “她还在进行理论学习，而不是施法。她早就会施法了，我在城堡里教育她的时候已经教给了她许多施法技巧。”
    娜塔莎回想萨洛蒙平时的表现，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论：“也就是说，旺达并没有尽全力应对复仇者联盟，是这样吗？”
    “当然，魔法是有代价的，当时的旺达付不起这个代价。”萨洛蒙慢吞吞地说道，“对付复仇者联盟，最简单的魔法也能奏效。”
    “这可不一定。”她眨了眨眼。
    “我从不小看你，女士。我只是在阐明复仇者们对魔法一无所知，无从防范。另外，我还知道斯塔克私底下做着应对魔法的玩意，但那只能防范最简单的魔法飞弹。”
    “我会转告你的嘲笑，斯塔克听了肯定会气得跳起来。你说旺达在进行理论学习，难道魔法学习还有标准课程吗？”娜塔莎被自己的笑话逗笑了，直到她看到端着茶杯的萨洛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真的有？”
    “是的，卡玛泰姬就有，完成课程大约需要十几年的时间，因此加入卡玛泰姬的学徒一边学习一边训练。我比较特殊，我在十岁以前就结束了基础的理论课程，开始正式学习魔法。旺达缺少的就是对魔法世界的正确认知，她需要看很多书，做很多实验，你可以把她当成sat前夕的高中生——私立高中的。没有必要就别去打扰她。”
    “课程很困难吗？我去拜访她的时候感觉到了她的烦躁。我和她都是女性，我能够理解她的情绪。”娜塔莎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你能跟我说说她要学习什么理论知识吗？让我好知道是sat课程困难还是魔法理论困难。”
    “你在得寸进尺，娜塔莎。”
    “我可以选择性的按下暂停键，不会有人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踏上女巫之路的体验并不好，最直观的体验就是恶心与晕眩。
    这条路也是真理与魔法的道路，通往基于愿望、欲望、意志一类的思想理念构成的诸神神域，由宗教、信仰、神话，甚至是民俗和童话产生的相位本源和魔法实体，更加接近另一种魔法形式。联系大地母神盖娅与尊者教授给萨洛蒙的基础知识，除了阿斯加德之外的地球神系皆是先有了所代表的概念才有了形体，他可以断言这里就是地球神系神力的来源意向。
    不是真正的力量来源，而是一种表现形式，一种概念。
    但在魔法的世界，在星界，在以太界，仅仅是概念也能够转化可以接触的精神世界。
    因此萨洛蒙和旺达是用肉身进入女巫之路的，就和进入以太位面时一样。
    如果走进女性神祇的那条路，女巫的力量将会放大，男性施法者的力量则会被削弱，反之亦然。萨洛蒙正是利用这个特性来保证旺达探索外维度的安全，但由于女巫之路的混乱特性，使用这种方法并非万无一失，危险无处不在。
    旺达脚边的两条阴影猎犬就是最外围的保障。
    这两只宛若焦油构成的生物十分安静，它们是最合格的侦察兵。
    女巫之路的负面效果对萨洛蒙来说并无影响，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本质远超人类。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无需通过这种方式探索外维度和魔法本源，维山帝的力量和完整的传承给予了他们更多手段，就连过去萨洛蒙在探索外维度时也会呼唤白魔法之母奥姝图的帮助。
    只学习法术并不能称为合格的施法者，理论研究与对精神世界的探索才是开始，只有像萨洛蒙这种先接触理论的施法者才能明白这些知识的重要性。魔法只不过是运用力量的表象，知识才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智慧。书籍需要时间去阅读，现在的旺达有时间和精力这么做，只有和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一样经过刻苦的研读、实验和训练，理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精神世界，她才能真正成为一位合格、独立施法者。
    女巫之路的终点便是宏伟的星界，萨洛蒙正在把她推上这条独立的道路，这也是一个负责任的法师该对学徒做的事。但这只是研学的一部分而已。结束了最艰难的课程，旺达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次女巫之路的探索过程并没有太多波折，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没有入侵的外维度生物，没有精神错乱的巫师，更没有生长在女巫之路的奇怪生物。然而离开女巫之路并不代表着今天的课程结束，她还需要在萨洛蒙的指导下学习炼金术，保护咒，各种各样的魔法语言，宝石的魔法特性，挖掘灵魂力量的灵能，调整呼吸缓解施法疲劳——萨洛蒙为旺达安排的课程是另一个晶壁系中魔法大学的标准课程，是那些没有完整传承的野法师学习不到的东西。
    许多在城堡中无法进行的实验和学习如今都可以进行了。
    “随着你能施展的法术越来越危险，你需要在【镜像维度】的保护下进行练习。这个法术你无法施展，因为这是来【三位一体】的魔法。因此我会教授你另一个法术，即进入【镜像世界】的法术，包括【镜像传送】等一系列配套法术。”萨洛蒙递给旺达一本看上去有些旧的书，“这是我的魔法书副本的摘抄，是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写的，你现在用正合适。”
    “我的施法水平只有十二岁吗？”旺达眨着眼，故作惊讶地问道。
    “我不太一样，亲爱的旺达。自从我正确认识到自己的天赋之后，对于其他人来说极为困难的魔法对我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了。你也是，我相信你的天赋。”!over

 第六百四十章 审讯专家（第一更）

    !go    科尔森特工是和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一起来的，科尔森小队的科学组也在同行的行列中。
    只不过这次结伴而行并没有上次萨洛蒙去到神盾局基地那般轻松愉快。他们蒙着眼，收缴了所有电子设备之后才乘坐电梯，进入位于罗马地下的不朽之城。汉德特工还带来了两个极为重要的俘虏——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欣喜，因为这两个战利品杀死了许多忠诚的特工，神盾学院的负责人韦弗特工侥幸逃过一劫。幸运的是，斯凯已经认清了自己母亲的真面目，与汉德特工达成了合作，后来凭借科尔森特工提供的频道密码和汉德特工手下的作战部队，他们才彻底清理了神盾局基地里的异人族。
    由于技术不成熟，通过传送间送来的那几个人状况都不太好。为了保证重要俘虏能够毫发无伤地抵达不朽之城，汉德特工亲自押送他们。
    珍玛·西蒙斯和利奥波德·菲兹对这个位于地下的城市非常感兴趣，然而他们并不能在这里闲逛。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着他们。
    斯凯的父亲卡尔，在未注射他自己配置的药剂时显得极为幽默风趣，讨人喜欢。在所有事发生以前，他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他甚至放弃收入颇丰的医疗工作，来到刚刚发展起来的中国乡村进行医疗援助，然后在这里娶妻生子，打算过完平静的一生。可就是这样的男人，谁也不敢想象他是如何在一个漆黑的雨夜中将妻子的残骸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在满地发黑的恶臭污血与残骸中寻找合适自己妻子的器官，一点点缝合起来然后又拆开，只为了救活她。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没有人会觉得他的精神不出问题，知道嘉颖被活体解剖的经历的斯凯也无法责怪自己的双亲有如此极端的举动，但这并不妨碍她阻止自己的母亲继续杀戮神盾局特工。
    “就像剖开一条鱼！他们把她挂在了钩子上，掏空了她的内脏！”每当卡尔讲起这段经历时，这个男人的脸上总会布满痛苦与愤恨。西蒙斯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寻找在猪与牛，还有人的残肢中寻找嘉颖的骨头和器官，然后一点一点把她缝了起来！怀特霍尔，怀特霍尔在哪！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剖开……”
    “抱歉，长官。他的精神状态在转移之前还很正常。”汉德特工隔着强化单向玻璃窗看着里面被皮带紧紧束缚、满脸汗水与疯狂的男人，科尔森特工和萨洛蒙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这里是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虽然卡尔通过自己配置的药剂让自己拥有了常人无法比拟的力气，但他在不朽之城也只能算个凡人。所有异人族俘虏都在注射了大量镇定剂之后关押到了这里，斯凯的母亲嘉颖也是如此。异人族相比不朽之城内埋藏的秘密真的算不上太过危险，没有必要动用更加严格的措施。
    “我们尚且不知道大猩猩testosterone对人体的影响。”西蒙斯手足无措地解释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们的合作应该是互相沟通情报，而不是单方面做出决定。”科尔森特工不得不跟着不朽之城的特工，以防他们对那些异人族做出过激的举动——无论是萨洛蒙还是汉德特工都会做出这种事，他们也没有做出这种无聊承诺的兴趣。然而面对他的问题，无论是萨洛蒙还是汉德特工都不太愿意回答。他又反复询问了几次，这才得来一个不算直观的答案，
    “你应该知道不朽之城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科尔森。”秘法师说，“神盾局只能把眼光放在地球，不同国家之间的争端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不朽之城则要面对种类更加繁多的威胁，外维度和外星人威胁才是我们的敌人。”
    “所以嘉颖和那些异人也和那些东西有关系了？”科尔森皱起眉头，“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或许我能知道。不要绕圈子了，萨洛蒙，我们都想保护人类。告诉我你想知道的问题，斯凯可以去询问嘉颖。”
    “你不知道，科尔森特工，你连异人族是怎么提取出泰瑞根的都不知道。这样不起眼的问题很有可能意味着一位可怕的事实，我必须知道真相。审讯结果可以说明一切问题。”萨洛蒙说道，“我不相信斯凯……我并非认为她会被嘉颖说服，而是不相信她能狠下心进行标准审讯程序，她更没有学过要如何审问。我并非不同情嘉颖的过去，因为那是人性中最邪恶的一面——冷漠所导致的惨剧，因为没有人把她当做人类。”
    科尔森特工发现萨洛蒙的脸上布满了愧疚。他不认为这是表演，他了解萨洛蒙。但他也知道，一旦某个人狠下心做了某种痛苦的决定，那就不会再回头了。
    “科尔森，发生在嘉颖身上的事是我们人类自己酿出的苦果，但我身为卡玛泰姬的一员，绝对不允许灭绝性事件发生。哪怕再残忍，我也必须从嘉颖口中问出答案。汉德特工，去把旺达·马克西莫夫和我们的审讯专家接过来。只要某些消息在嘉颖的大脑里存在过，我和旺达的魔法就能将它彻底挖掘出来，这个关系到我们未来面临的威胁究竟是什么。”
    阿提兰，异人族之城。
    萨洛蒙对这座城市充满了警惕。他不知道嘉颖是否是从那里获得了提取泰瑞根的技术，毕竟凭借一帮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异人族很难做到这一点。或许异人族的超能力可以做到某些现有科技无法完成的事，但前提是这些异人族需要足够的知识。而且，萨洛蒙一直不能理解嘉颖是如此从世界各地寻找到那些尚未觉醒的异人族，这些问题都需要从她的嘴里撬出来。
    他的审讯专家是一位外援，也就是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她现在和旺达·马克西莫夫成为了要好的朋友。秘法师能够教导旺达魔法，但在其他方面就无能为力了。因此娜塔莎也成了旺达在生活方面的导师，顶层公寓下午茶话会的常客。或许她是想要记录旺达·马克西莫夫的状况，顺便多接触秘法师，但无论如何她给旺达的帮助都是无法忽视的。
    萨洛蒙邀请她，就是为了让复仇者联盟知道异人族的情况。但审讯的主力并非是她，而是能够弄乱大脑的魔法和药水。萨洛蒙必须知道所有嘉颖知晓的情报，从中找出任何能与那座异人族城市相关联的线索。
    “你可以带走卡尔。至于嘉颖……我保证，我会给她最宁静的死亡。”!over

 第六百四十一章 残酷的理想（第二更）

    !go    “他在哪！你怎么能让他带走嘉颖！”心跳在耳膜上敲起了鼓，混血少女听不进任何建议，因为愤怒早已点燃了她的情绪。她眼眶发红，发达的泪腺仍旧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你难道不知道他会对嘉颖做出什么事吗，科尔森？”斯凯感觉自己的嘴唇和鼻尖变得冰冷麻木，鼻腔被泪水反复刺激，“他就是个疯子！你都想不像不出他会怎么对待她！”
    “斯凯，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自从科尔森从不朽之城返回后，这位神盾局局长就越发沉默，谁也不知道萨洛蒙向他透露了什么秘密。面对斯凯的质问，西蒙斯急忙关上空中巴士科研部门的玻璃门，将争吵限制在这个角落。
    “很多特工死了，汉德特工带人救下了航母。你当时没关在房间里，如果你见过清扫之前的走廊，你就不会怀疑汉德特工会做出什么事了。”她说，“事实上，韦弗特工跟着汉德特工走了……她对我们很失望，汉德特工认为是我们的软弱让冈萨雷兹指挥官送了命。我们……我们没法反抗，航母上全是萨洛蒙的特工，你也知道他们真的会杀人。他让我们把卡尔带了回来，他还说……”
    “他还说了什么？”
    “他保证会给嘉颖一个美妙的死亡。”科尔森冷着脸沉声说道，“对于嘉颖这样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使用泰瑞根把人类转化为异人族的行动，对于那些无辜者来说……”
    “但是他可以把嘉颖关起来啊。”斯凯嚅嗫着嘴唇，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量。在她幡然醒悟之前，就有几位神盾局特工因为嘉颖的阴谋丧命。她不停地自责，认为如果自己早点发现嘉颖的阴谋，或许那些尽职的特工就能活下来。“但是其他人……其他人是被嘉颖用仇恨煽动的，他们认为人类，或者说神盾局对他们有敌意。”
    “萨洛蒙是个坚定的人类主义者，他不看对错，他只看生存。”虽然西蒙斯与萨洛蒙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她仍能得出一个大致的结论，“讨论善恶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对他来说，最大的正义就是人类存活，非人类死亡。现在异人族让人类失去了生命，萨洛蒙不会放弃这个报复的！”
    “这并非报复，西蒙斯，你太小看萨洛蒙了。他之所以要带走嘉颖和那些异人族，只是因为嘉颖拥有萨洛蒙想要的情报——萨洛蒙想要知道嘉颖是如何找出尚未觉醒的异人族，如何获得提取泰瑞根的技术，他认为【来世】背后隐藏着一个我们尚且不知道的威胁，这种威胁或许与外星人有关。很显然，他知道一些我们无法获得的情报，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看重嘉颖。”
    面对如同亲女儿一般的斯凯，科尔森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反对这种行为，但他的态度非常坚决。”他说，“主审讯官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我熟悉黑寡妇的审问流程，她需要很长时间，她也不会做出什么粗暴的事。但嘉颖极有可能拒不合作，所以萨洛蒙必定会采用极端手段。他还找来了旺达·马克西莫夫，那个新加入的复仇者，据说她能扰乱人的心智……我们一点都不明白魔法的审问机制，很有可能在审问之后，嘉颖的大脑就会被破坏。只有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能够问出点什么，萨洛蒙才会放弃使用魔法……或者是你，斯凯，除非你能让嘉颖说出萨洛蒙想要的东西，但我们都知道嘉颖的态度，这是不可能的。”
    斯凯几乎被悲伤和愤怒击倒。看着她这幅令人心碎的模样，科尔森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是萨洛蒙不知道。”他突然说道，“我们可以借此拖延一些时间，然后……”
    “长官？”
    “是时候让复仇者们知道我还活着了，他们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科尔森笑了笑，“我会安排一次会面，只有他们能够阻止萨洛蒙做出这样的暴行。斯凯，或许你该加入复仇者联盟，去更大的舞台发挥作用，你现在有了超能力……”
    “你知道我哪儿也不会去，科尔森。”斯凯再次吸了吸鼻子。西蒙斯递上纸巾，斯凯满脸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她知道自己之前犯了什么错，她也知道科尔森以及梅琳达·梅的宽容有多么珍贵。“你也知道我的家人是谁。不是嘉颖，不是卡尔，而是你们。”
    “哦！快过来，小甜心！”西蒙斯抱了抱斯凯的脑袋，揉了揉那头浓密的长发。过了一会，她终于放开脸红的斯凯。“长官，黑寡妇和新的复仇者都加入了审讯，其他复仇者真的会帮忙吗？”
    “会的！”科尔森点点头，“起码我了解的那个人会！”
    接到电话的萨洛蒙在科尔森特工的反复劝说下，终于同意了放慢审讯的流程。然而科尔森的劝说并非他这么做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旺达的心理障碍。这位学徒不太喜欢使用残酷手段的审讯，萨洛蒙也有心理准备，他希望多给旺达一些时间，让她了解异人族的起源以及克里人对人类犯下的暴行。他并非大复仇主义者，他只希望旺达能够明白嘉颖可能拥有的情报是多么地重要。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娜塔莎·罗曼诺夫走了出来。她摇摇头，表情非常无奈。
    “她还是不肯合作，我觉得她随时会向我吐口水。”
    “这不奇怪，毕竟她被怀特霍尔活生生地解剖过。为了观察异人族的生理特征，怀特霍尔会想方设法让她在解剖床上活着，并且保持清醒。”萨洛蒙看着单向玻璃后方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在审讯室那亮得刺眼的白光下，那个女人突然抬起头看着玻璃，眼中的仇恨似乎要将那面玻璃熔化。“无论她现在有多疯狂我都不会感到意外。简单的审讯和诱导无法打破她根深蒂固的仇恨，我怀疑就连她的灵魂也不会开口。”
    “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人都有倾诉的欲望，只要给我时间，我就会让她说出你想知道的事情。”娜塔莎·罗曼诺夫想到旺达向她倾诉的某件事。旺达知晓萨洛蒙的理想，但不太能接受这份理想之下的残酷现实。她说自己会慢慢接受，虽然很困难，但她认为自己终有一天能够理解萨洛蒙——这种想法让娜塔莎很是生气，她认为旺达没有必要迎合萨洛蒙，即便那是自己的老师。
    可她又想到卡玛泰姬的牺牲精神，顿时一句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一帮殉道者。”这就是娜塔莎给卡玛泰姬的评语，而萨洛蒙就是这帮殉道者中最为激进的那个。“我会解决这个问题，旺达。”娜塔莎·罗曼诺夫安慰旺达，“我是神盾局最厉害的特工，相信我。”!over

 第六百四十二章 女间谍的教导（第一更）

    !go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娜塔莎·罗曼诺夫将一盒鸡蛋放进推车里，鸡蛋旁边是旺达选的早餐麦片、牛奶和培根卷。相比起有专人送上门的高端食材，旺达更喜欢这些平易近人的东西。小女巫在娜塔莎的帮助下逐渐熟悉纽约的生活，并且还为下午茶和明早的早餐做起了准备。秘法师不知道什么洗发水适合哪种发质，什么样的化妆品和护肤品适合旺达，更不知道女孩子要如何化妆。这些都需要娜塔莎来教导，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在想，‘我要不要接受他的行事法则，如果我不接受，他会不会讨厌我’。”旺达装作看货架上的软糖，但娜塔莎知道她在听，因为女巫的耳朵已经红透了。很显然，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这件事让她非常害羞。相比起自己面对过的审讯对象，旺达没有一点伪装情绪的经验。自从嘉颖被俘虏之后，旺达的心情就一直很糟糕，娜塔莎也借着担任审讯官的契机与旺达有了更多交流。
    “旺达，你没必要如此担惊受怕。”特工笑着靠近女巫，“我想，只需要你会上网，你就能看到一堆关于‘女性不需要盲从男性’的文章。照着做就是了，萨洛蒙也不希望培养出一只木偶。”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是神盾局最厉害的间谍，我不用魔法也能读心。我还能从你的表情里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娜塔莎眨眨眼。她拿过旺达手里的软糖，“甜心，你还不需要这种营养补充剂。你的皮肤很好，暂时不需要太多东西。他的确很有魅力，但你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虽然没有那枚戒指，但他一直是这么说的，从我认识的时候他就这么说了。所以如果你有其他小心思，那只能伤害到自己。”
    旺达的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一股糟糕的情绪如同肮脏死水里的孑孓一般迅速滋生了起来。黑暗的低语再次响起，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冰冷，疼痛如同电流般从额角蹿到脑后，她的牙齿不由自主地咬紧。冷静，冷静，旺达控制呼吸，努力摒弃这股扰乱大脑的力量——这是萨洛蒙教给她的技巧，用于保持施法时的专注状态，避免魔法反噬自身。如果放任自己的情绪，那么就和那些被魔法烧坏脑子的乡下先知没什么区别了。
    “是谁？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女巫，我见过她几次。”娜塔莎回想起那个魔裔任务中贝优妮塔的惊人表现，还有天际边出现的巨大女性恶魔，那场面足以让人患上巨物恐惧症。旺达的情绪变化逃不过她的眼睛，娜塔莎带着鼓励捏了捏她的手。“说实话，第一次见面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光是战斗的余波就摧毁了一架神盾局的空中指挥运输机。”她说，“就连她们的敌人，那些巨大的恶魔都不是人类可以应对的。”
    “很漂亮吗？”旺达关注的可不是这个。
    “虽然很不想承认……是的，无论是男人女人都会被她迷倒。就和萨洛蒙一样，都是极富魅力的魔法师。”娜塔莎叹了口气，“据说他们那样的巫师可以活很多年，并且还能保持青春。但我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哪个是萨洛蒙的妻子，白头发的还是黑头发的？”
    “反正我只是个乡下女孩……”经过的补货员从货架的另一边经过，娜塔莎和旺达都不约而同地暂停了谈话。等到那个穿着蓝色超市夹克的慢吞吞的老家伙走远之后，女巫才向特工说出自己的疑问。“等等，有两位女巫？你的意思是，他有两位妻子？”
    “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所以我认为应该只有一位。但在场的两位女巫都与她举止亲密。见鬼，我不该跟你说这个的！别做傻事，萨洛蒙的情感我们这些普通人无法理解。别这样，你这样只会伤害到自己……”旺达对娜塔莎的劝告置若罔闻。她把货架上的vitafusion女士营养补充软糖重新放进了推车里，某种兴奋的情绪将低语赶出了脑海。
    她骄傲地昂起头：我也是女巫！我也能活很多年！我会有家人的，我会实现自己梦想！
    眼见拦不住旺达，娜塔莎再次叹了口气。
    “你真的想要我的建议吗？”
    “当然！”
    “你不知道自己卷进了什么麻烦，旺达。跟着萨洛蒙就意味着与全世界为敌，和他的野心一同陪葬。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杀他。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在你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安排了几位特工跟踪你，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地干掉几乎所有能够打扰你生活人，而且他们已经这么做了。如果你能忍受这样的生活……你可以勾引他，和他上床，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爱上他。”罗曼诺夫特工表情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但你要知道，萨洛蒙的个人情感已经所剩无几了，剩下的都是理想的柴薪。靠得太近是会烧死的。你连杀人都要犹豫，更别说跟在他身边了。我也说过，你没有必要改变自己的原则。”
    旺达狐疑地看着她。迫于无奈，娜塔莎只好再次压低声音。
    “上床就好，我相信他能带给你很好的体验，如果不是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未成年，我早就这么做了！黑眼睛，柔软的黑色长卷发。oh boy！你没法想象他那个时候有多可爱！”
    “你有照片吗？”女巫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这可是我偷偷保存的。”娜塔莎拿出了手机，微微一笑
    “为什么他会穿着这么传统的巫师服装，带着尖顶帽？”
    “这是塞勒姆的女巫节，他穿着这身衣服混进去。”
    “那这张呢？你怎么穿着泳装？”
    “这是他买的一艘三层甲板游艇，有时候他会邀请我去做日光浴。”娜塔莎眨眨眼，看上去有些脸红，“那艘游艇会追逐夏天和合适的气温，船上永远属于女孩时间，男性止步。我们可以找机会去那里玩玩，那里的吧台很不错，只不过在这此之前你还需要一身泳装。我们现在就能去挑选——不要网购，旺达，不要被纽约的邮政系统折磨。等到夏天过去了，你的泳装才会到你家门口。我们去百货商店里挑选，让那些特工把我们刚才买的东西送回家——参加者是姐妹会那些人造人女孩，还有那两位女巫以及她们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她们聊聊，其实她们挺友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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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三章 民俗学教授（第二更）

    !go    “时空是由动态自旋网络中不同的节点与连接之间一系列跃迁的历史路径的叠加衍生而来。你们学习过费曼图，学习过希尔伯特空间和微分流形，所以我们也能够理解自旋网络。这种拓扑结构提供了空间量子几何的描述语言而自旋泡沫在时空的量子几何上有相同的角色。自旋网路是一维图，在顶点与边线有标签。时空可视作自旋泡沫的叠加，其为费曼图的推广。自旋泡沫的边界为自旋网路。如同在流形理论中，n流形的边界为(n1)流形。”
    对于普通人来说，塞尔维格教授的讲课无异于恶魔低语。即便是那些伦敦大学皇家霍洛威学院的本科生在听他讲课的时候也很难完全理解所有课程，因为他总是过度延伸讲学内容，这让许多慕名而来的本科生倒了大霉。就比如这次，他只是提到如何理解时空，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联系到了量子几何学，再然后又引申到广义协变和背景独立。黑板很快就写满了，塞尔维格教授又拉来一块白板，在上面写下adm表示法。萨洛蒙轻轻拍了拍身边那位情绪近乎崩溃的本科生的手，那位女学生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滚开，bitch！”黛西伸出手把那个女学生推到一边，抢了她的位置，然后自己靠在了萨洛蒙的肩膀上。自从简·福斯特获得了诺贝尔奖之后，实习生黛西也蛮横了起来。这种蛮横仅限于一起去egham小镇吃饭的时候从萨洛蒙的盘子里抢食物，所有人都把这种幼稚的行为看成黛西的新玩笑。
    “塞尔维格教授总是这样吗？”
    “要不然听这门课程的人也不会那么少，难道你以为我就听得懂了吗？”黛西抿了抿嘴唇。打塞尔维格教授与纽约之战、伦敦之战两次外星入侵有联系之后，不管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讲课再怎么不着调，校方都不打算干扰他的教学安排了。对于萨洛蒙来说，塞尔维格教授讲的内容并不算太难，他早就把该学习的东西都学了一遍，同样他也不认为自己在浪费时间——塞尔维格教授的大脑极有可能接受过空间宝石的启发，要不然也没法解释他为何在巨石阵成为民间德鲁伊教大贤者之后，还能做出如此有价值的研究。谁也不知道塞尔维格教授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个惊世骇俗但却同样正确的观点。
    “你可是研究生啊，黛西！”
    “我是社会科学的研究生，不是天文物理学研究生。”
    “我也不是来听课的。虽然简在忙碌的时候经常把我们扔过来，但我今天有别的事要做。”萨洛蒙眨了眨眼，颇为神秘地低下头对黛西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我的主要职业。”
    黛西想了几秒，表情突然变得惊悚了起来。
    “吸血鬼，还是狼人？”她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同时战战兢兢地环视阶梯教室。“是不是就在这间教室里？”她吸了吸鼻子，努力降低自己的音量，直到只剩下气流在喉咙里划过的嘶嘶声。萨洛蒙能够清楚感受达茜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因为她几乎要缩紧萨洛蒙的位置里了。“难道是那个本科生？我的天哪，我刚刚还推了她！她现在是不是在看我！”
    “呃……”萨洛蒙尴尬地朝那位本科生笑了笑，“我想她只是想在下课的时候找你算算账。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狼人，而是……”
    “那幅画！”达茜松开了抱着萨洛蒙脖子的双手。她瞪大了眼睛，显得更加害怕了。
    她提到的那幅画是一副绘制于1864年的油画，创作者是埃德温·亨利·兰西尔爵士。那幅画挂在考试中心的墙上，画中绘制了两头撕咬船员血肉的北极熊，其灵感来源于1845年英国北极探险队失踪。然而恐怖的画面并不能称为黛西联想到它的原因，这幅画的恐怖之处来源于一则来自1920年代之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一位正在考试的学生在考试现场将铅笔刺入自己的眼睛自杀，这位学生在自杀之前在试卷上写下“the polar bears made me do it”。但如果要追溯有确切记录的传闻，那就应该是1960年代学生之间的一则传说：任何人在考试期间坐在这幅画前都会不及格。
    从此往后，在校方举办考试时，那幅画都会被覆盖上足够大的英国国旗。
    “富兰克林探险队的最后两名幸存者的死因是同类相食。”黛西越说越害怕，然而萨洛蒙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什么糟糕的迷信！虽然有些魔法与迷信有着很大的关联，但才过了不到两百年，一副同时被所有人厌恶的画还惹不出什么大麻烦。更何况，牛津大学的鬼故事比霍洛威学院要多得多，比如圣约翰学院图书馆里被斩首的坎特伯雷大主教williamlaud的幽灵。牛津大学还有货真价实、并且脑子抽风还想和人类谈恋爱的吸血鬼呢，萨洛蒙去牛津上课的第一天就把他们全都干掉了，区区幽灵和诅咒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早就想烧掉那副画了！不是？那就是玛丽皇后学院的墓地咯？”
    “都不是，你看我像是驱魔的神父吗？虽然我才是专业的驱魔人，但这不意味着我会把驱魔的所有细节告诉你。”面对萨洛蒙的提问，黛西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你知不知道塞尔维格教授在民俗学方面的成就？这是塞尔维格教授新拓展的学术领域。虽然在严肃的物理学面前，民俗学看起来就像是沙子堆砌的城堡，但这并不妨碍他通过神话来研究宗教民俗学——尤其是索尔也和他关系不错的情况下，他在这一领域几乎没有对手。”
    “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黛西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她借着铃声，用力拍了拍萨洛蒙的手臂。萨洛蒙耸了耸肩，表情十分无辜。“快走，要不然那个bitch要来找我麻烦了！”黛西拉着两米高的秘法师试图藏在离开的人群中，很显然，她并不知道这样做没有丝毫用处，反而让她和萨洛更加显眼。等到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人群，先行前往教授的办公室路上时，黛西终于问出了压抑许久（大概五分钟）的问题。
    “那你来找塞尔维格教授做什么？”
    “耶路撒冷林苑，位于坎伯兰市东侧，波特兰以北二十英里处的一个小镇。”萨洛蒙说道，“我需要去那里回收一本失落的黑魔法书。那本书可以通过可怕的仪式创造出吸血鬼，我打算带我的学徒去那里看看。在此之前，我要找到英国的坎伯兰市图书馆发行过的旧报纸，从中寻找线索，因为那本魔法书就是从英国带到美国去的。我相信塞尔维格教授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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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四章 布伦瑞克（第一更）

    !go    调查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从乘船前往缅因州的清教徒名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工作，当时户籍系统非常不完善，这让萨洛蒙的调查一度陷入了停滞。但好在他所调查的人的家族在当地颇有名望，其血脉沿着当年的航行分布与欧洲和北美洲两座大陆，通过这个家族之间来往的信件，萨洛蒙的工作得以继续。其中也少不了塞尔维格教授的帮助——他在得知萨洛蒙的请求之后立刻愉快地带着秘法师驱车前往那个家族位于英国的老宅，并且通过当地图书馆调阅当年旧报纸上的讣告与新闻，为萨洛蒙梳理出事情的大致经过。然而调查的结果却让人毛骨悚然，一旁围观的达茜见到整理出来的、泛着旧纸张与灰尘味的资料后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家人的头顶似乎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无论是臭名昭著但显赫一方的家族长辈，还是反目成仇的子孙后代，无一寿终正寝。要么年纪轻轻病入膏肓，要么成家立业之后悄然失踪，最长寿的是一位作家，但是他在中年时回到位于缅因州的老宅之后就陷入了无法抑制的疯狂。
    顺着这条线索，时隔多年，萨洛蒙再次踏上缅因州的土地。
    是他一点都不怀念这个地方。
    萨洛蒙婉拒了塞尔维格教授的同行请求，因为他知道这次任务十分危险，缅因州这块土地似乎永远和不可名状的外神纠缠不清，就连这一次任务也不例外。没有支援，因为除了尊者和某些秘法师家族的老家伙以外，卡玛泰姬里已经很少有魔法技艺比他更加精湛的人了，因此他必须自己独立完成这次任务。
    他带上了自己的学徒旺达，驱车沿着196号公路抵达了缅因州中部海岸布伦瑞克。这里是安德罗斯科金河的入海口，也是萨洛蒙最后追查到的线索所在地。死亡的漆黑鸦翼在这里展开，恶毒的低语渗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在秘法师和旺达眼中，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浸满了疯狂。自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之后，缅因州的命运就走上了一条毁灭的道路。对于初出茅庐的女巫旺达来说，这次任务非常危险。无论是在城堡还是在纽约顶层公寓，萨洛蒙都将外部的魔法世界的真实情况与她隔开。自从旺达不太情愿从嘉颖的脑子里挖掘秘密之后，秘法师就选择了将她带到这里，让她亲眼目睹这个世界的可怕真相——这个世界的魔法皆起源于外神，所有古神、大地诸神身上都流淌着阿撒托斯之血，所有外维度诸神的魔法都带着可怖的阴暗面，就连萨洛蒙自身的灵魂也由这股力量塑造。施法的代价是无比沉重的，疯狂是魔法的伴生品。每一位卡玛泰姬的施法者都为了主物质位面的安全在自毁的道路上冲刺，并且绝无回头的可能。
    萨洛蒙迅速通过关系为两人办理了调阅鲍登学院图书馆的借阅证明，与学院的民俗学教授和历史学教授预约了明天的会面。
    “《汤姆叔叔的小屋》就是由这所学院的教员家属harriet beecher stowe写作并由鲍登学院出版发行，美国南北战争中的著名将军oliver otis howard、林肯政府的财政部长休·麦克洛克都是鲍登的校友。如果你是美国的高中生，你就会知道著名作家霍桑也是鲍登学院的毕业生，只要我们往南驱车25分钟就能抵达波特兰。我们会在布伦瑞克住上一晚，等待明天的会面……旺达，你还好吗？”
    这里的空气让她头晕目眩，脸颊发红，如同高烧一般。只要稍稍离开萨洛蒙，她就需要时刻调整呼吸，清空大脑里不断溢出的黑暗。可当她靠近秘法师的时候，这种症状就会在一瞬间消失，仿佛萨洛蒙身边是唯一宁静的地方，诅咒无法靠近他。萨洛蒙捧起女巫的脸，仔细检查她的瞳孔。他能感受到颈部薄薄的皮肤下不断流淌的血液和跳动的脉搏，旺达的体温与心跳在不正常地升高。她感觉自己的触觉无比敏感，放在自己脖颈上的纤长手指冰凉，她的皮肤在常年使用剑与枪磨练出的手指老茧摩擦下刺痛红肿。她感觉自己的嘴唇蒙上了一层硬壳，干渴席卷了她的口腔。心跳在加快，但她的肢体却越发软弱无力。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在她的下腹部弥漫，伴随疼痛而来的快感却几乎将她掀翻在地。
    “头晕吗？”萨洛蒙预料到同源的魔力可能会让旺达产生不良反应，但他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女巫紧张地闭上眼睛。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萨洛蒙就扶着她的肩膀将他放进了阿斯顿马丁db7的副驾驶座，取消了参观鲍登学院艺术博物馆的行程，即便他们已经抵达这座有着圆形穹顶的建筑前。“来吧，我送你去酒店。我们会在那里刻画护身符。你应该记得我教给你怎么画对抗古神的护身符吧？”
    “我记得。”旺达嚅嗫嘴唇，勉强挤出几个单词。
    “这辆阿斯顿马丁db7是我上大学时我的养母赠与我的礼物。等如果你和皮特罗都去上大学，我也会送你们一人一辆车——或许皮特罗更喜欢自己跑，所以他更需要一双羊毛护膝而不是车。”萨洛蒙踩下油门，试图用笑话转移旺达的注意力。现在旺达的情况不能穿越传送门——卡玛泰姬这种将两个地点坐标重合的传送门虽然看似简单，但却是使用魔法同步门内外时间差的强大法术，远离和虫洞类似。使用内层位面作为中转的传送门反而比较简单。一道咒语被悄悄释放到了女巫身上。旺达感受到了皮肤上魔法带来的些许刺痛，但这种疼痛很快就被晕眩掩埋。咒语起效很快，但旺达的痛苦渐渐消退，等到他们抵达贵族街的旅舍酒店时，困扰着她的恼人疼痛已经消失了。
    她满脸愧疚地看着萨洛蒙。因为她的缘故，萨洛蒙的计划被中途打断。
    “不要想太多，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会碰上意想不到的情况。”萨洛蒙下了车，走到另一侧为她打开车门，将她从副驾驶座上扶了出来，“你的魔法过敏反应有些严重，让我们先把护身符制作好。我希望你记得携带自己的工具包。虽然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花了上百年清理缅因州的诅咒，但外神的气息不是那么容易根除的。”
    她下车之后赶紧松开了秘法师的手臂。机场已经将他们的行李送到了房间，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赶紧换身一副。她敢肯定萨洛蒙闻得到自己身上那股荷尔蒙的气味，她可不想让萨洛蒙认为自己是个放荡的女人。
    秘法师悄悄瞥了眼副驾驶，然后十分贴心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是不是发现了？”
    旺达开始胡思乱想，她的脸颊再次变得滚烫。她晕乎乎地跟着秘法师往前走，但她的心思却在不断地跳跃。如果不是她们已经走到了大堂，她说不定会突然蹲下来大哭一场。这可比击败奥创难多了，精神上遭遇的苦难远比肉体上的更多，旺达此刻才稍稍理解了萨洛蒙的难处。!over

 第六百四十五章 科隆尊教会（第二更）

    !go    “缅因州各地持续不断的轻微地震……州长要求市民们待在家中，不必恐慌……我们邀请到了地质专家理查德……”萨洛蒙丢下电视遥控器，如蒙大赦般地接起了电。，主持人昏昏欲睡的嗓音实在令人感到折磨，这个由前台转接的电话让他暂时逃离了无趣的电视节目。
    “奥古斯都先生？这里是邦瀚斯拍卖行。您所拍卖的画作将在五个小时后将由专人送至布伦瑞克旅舍酒店，请注意签收。”萨洛蒙挂断了电话，看了眼趴在桌上专心致志在铜牌上刻画护身符的旺达，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这
    是回收《黑暗神书》或者其残页的长期任务，对于萨洛蒙来说他已经执行了近十年。他能够锁定任务地点，就是通过一件奇特的艺术品。其中包括一幅对圣母和圣婴古怪而拙劣的模仿的画作——画中人物的肢体肥胖，宛若彼得·保罗·鲁本斯笔下的《仙女与森林之神》，画面张力不逊于《掠夺琉西波斯的女儿们》。但是那副画却并非予以人美感，相反这幅画令人极度不适。画中人物面部表情满怀恶意，肢体无不展现着衰老后失去弹性的皮肤，美丽的人体曲线下是密密麻麻的凸起，仿佛皮肤下的不是血肉而是蠕虫。在灰暗的油画背景中，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灵正在嬉戏打闹。
    这幅糟糕但同时带有无与伦比魅力的画作被当做是十八世纪的无名画家模仿鲁本斯绘画风格的模仿画进行拍卖。萨洛蒙凭借自己的直觉买下了那副画，获得了近距离观察的资格，并且与卖家取得了联系。通过与卖家的谈话并且砸下重金，萨洛蒙这才了解到了这幅画背后的故事：这幅画的卖家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家族仅存的血脉，那位发疯作家查尔斯·布恩旁系亲属詹姆斯·罗伯特·布恩的后代。这幅画和其他一些艺术品（包括破损的十字架和一张写满了怪异文字的卡片）都是卖家的祖先查尔斯·布恩带出来的。
    为了能让萨洛蒙购买更多艺术品好让他有钱嗑药，忍受风湿病的痛苦，卖家向萨洛蒙讲述了一个无比惊悚的故事——故事里有一幢无比邪恶的房子、一个空无一人的怪异小镇、一个没有眼睛的孩子、长着两个脑袋的牛犊、许多发疯的活人以及许多同样发疯的死人。与提高拍卖品价格而编造离奇的故事不同，萨洛蒙一听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而故事的发生地就位于法尔茅斯以北约三英里的布恩家族老宅、安德罗斯科金河入海口上游约十一英里的支流，位于查珀尔怀特附近的皇家河河畔一座被人遗弃的小镇。
    萨洛蒙之所以能够确定他们并非胡编乱造，因为那个瘾君子提到了一本书。当卖家向他展示那张卡片的时候，萨洛蒙更加确信了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为此他特意放下了奥创事件之后那一堆麻烦事，返回卡玛泰姬总部的图书馆查阅记录，终于在一份一百多年前的任务记录里找到了关于查尔斯·布恩与耶路撒冷镇的资料。在卡玛泰姬的任务记录中，耶路撒冷镇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废弃小镇，曾经有过黑魔法活动的痕迹，但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现象。
    那本书叫做《蠕虫之秘》，查尔斯·布恩寄出的卡片上记载的咒语可以用来召唤某只宇宙之外足有数百英尺高的怪物。
    当他再次见到那位卖家的时候，那位卖家已经因为吸毒过量是死了街头。
    这是警方认定的结果，但萨洛蒙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他在卖家的尸体腹股沟看到了许多注射的痕迹，但是在上一次见面时，卖家只是通过鼻腔进行吸食。短短半个月，一位瘾君子没有那么容易从鼻腔吸食推进到腹股沟注射。所有的疑点在他从卖家的身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纹身之后全部解开了。
    这个纹身所属的组织始建于16世纪，位于罗马尼亚的山区，后来移居英格兰和苏格兰。当卡玛泰姬将这个组织剿灭之后，科隆尊教会再次在美国出现。
    萨洛蒙不安地摸着衣服下的银钥匙。
    他找不到那位卖家的灵魂，无法召唤鬼魂为他解答。但在他尝试施法的时候，银钥匙却突然变得滚烫，他手上的印记也提醒着他，这件事与无名之神，时空的支配者和万物归一者有关。他可以认定，吸血鬼和邪教徒都与故事中的耶稣撒冷镇有关。如果不是那幅画、卡玛泰姬线人报告的吸血鬼活动痕迹，萨洛蒙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个地方。他非常确信，那位卖家的死与这个崇拜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邪教脱不开干系。
    他也非常确定，有人在尝试使用查尔斯·布恩曾经见过的那本魔法书，试图召唤怪物。
    这件事由萨洛蒙来解决，其他秘法师则与姐妹会以及情报部门一起行动，剿灭隐藏在美国的科隆尊教会。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停下了追捕九头蛇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清剿邪教的行动中。
    “抱歉，无可奉告。”汉德特工直白地拒绝了娜塔莎·罗曼诺夫打听消息的想法。
    萨洛蒙和旺达的突然消失让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有些不安。她作为复仇者联盟派遣到不朽之城的间谍（明面上的），必须知晓萨洛蒙和旺达这两个不安定因素的行动。平时她还能选择性地当双面间谍，但当那三艘天空航母启动时，危险等级就开始无限拔高。即便这次行动地点包括了闹市区，不朽之城依旧是以高烈度战争的标准准备弹药。汉德特工面无表情地挤过娜塔莎——她正忙着安排洗脑程序。所有即将经历剿灭邪教徒行动的凡人特工都必须接受洗脑，彻底忘记自己的所见所闻。这是不可辩驳的程序，拒不执行者将就地枪决。她必须这样做，她知道要使凡人堕落有多简单。一段低语，一个符号，一个微笑，就能让一个意志坚定的精英特工在往后的日子里沦为邪教徒。
    斯蒂芬妮的父亲吉迪恩·马利克在萨洛蒙的帮助下攀到了能为不朽之城提供帮助的位置，这次任务将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刻。忠诚即奖赏，有用之人才是忠诚之人。
    “ca1特工，英格兰分部指挥官。”汉德特工将一份任务流程文件交给了自己的下属，“这是你的作战任务。ca2，苏格兰分部指挥官，这是你的作战任务。cia将会为你们提供情报支援，但是你们要记得把嘴闭上，保持自己的特工素养。我会亲自率领北美分部的作战小队，等到君主信号发出时，我们将会同时行动。”
    “包括在闹市区的行动？”
    “如果有必要，炮火能够掩盖一切痕迹。”汉德特工看了眼ca2，“连带伤亡不可避免。执行任务吧，韦弗特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了。”!over

 第六百四十六章 暴风雨前（第一更）

    !go    扭曲的五芒星在施加祝福之后卓有成效，旺达戴着这个铜制护身符，污秽的力量从她的皮肤上被驱离，强烈的魔力过敏症状立刻减轻。持续不断地保护法术让她感觉自己胸前的皮肤刺痒，满脸通红。只要不摘下旧印，她就可以暂时离开萨洛蒙身边自由活动。与此同时，她还在旧印铜牌的北面刻画了一个简陋的卡玛泰姬纹章和萨洛蒙的个人纹章，从神秘学的角度看，这个组合符号精准地指向了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萨洛蒙，原理与萨洛蒙要求旺达使用通灵板时类似——她是绝对不会忘记那个梦的，借助梦境的力量也是一位女巫的必备技能。
    见到旺达的情况好转，萨洛蒙这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任务信息一点点地告诉她。只不过按照施法者们的惯例，他模糊了许多只有少数秘法师才能知晓的可怕真相。这么做并非为了垄断知识，而是为了保护无知之人。只有无知才是保护精神的唯一手段，知道得越多，遭受的精神污染也就越多。对于萨洛蒙来说，旺达的精神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缅因州的天气似乎总是很糟糕，窗外堆积的铅灰色乌云里隐约闪烁着雷光，似乎暴雨即将来临。随着黑夜逐渐降临，空气也越来越闷热，旺达的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水。她脱下红色皮衣，但却仍在冒汗，只有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才能从让人在这憋闷的环境里喘口气。静音的电视画面角落不断出现暴雨警告，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秘法师含糊其辞，粗略地描述他们可能面对的敌人。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止有吸血鬼。
    “阿戈摩托的水晶球探测到血魔法的痕迹，与更加黑暗的力量重合程度极高。所以我们的任务不止是消灭吸血鬼，还有它召唤出来的怪物。”秘法师的心情并未被糟糕的天气所影响，“至于怪物的类型，我只能通过我买下的那幅画来推测，卖家讲述的故事里提到了一份魔法书。那本魔法书卡玛泰姬也有收藏，只不过并非原版，散落在世间的其他残本说不定就与这件事有关——不，是肯定，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这次就能收回原版的《蠕虫之秘》。”
    根据萨洛蒙的描述，那只怪物喷吐的黏液能两三公里外命中敌人，数百英尺长的怪物能够轻易毁灭一艘人类战舰，并且还会在地下不停地钻洞。萨洛蒙从手机上调出不朽之城从美国地震监测站获取的数据。“这是深源地震，因此破坏性并不大，除了刷新震源深度的记录和让人摇摇脑袋、摔碎几个盘子之外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他说，“但是随着震源不断上升，地震的破坏力将会逐渐增强。这样恐怖的灾难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将会引发极为可怕的大地震。”
    地震监测站已经向州政府发出的警告，但他们监测到的不断上升的震源并没有引起州政府注意，只有现任州长保罗·勒佩吉发表电视讲话安抚群众，维持经济。再加上选举日临近，这种事更是提不上议程。布伦瑞克距离上一次的震源并不算太远，就在萨洛蒙向旺达讲解自己所知情报的时候，前台还打来电话提及了最近频发的轻微地震，并且提出免费早午餐以挽留恐慌的外地游客。这个举措卓有成效，毕竟轻微地震除了摔碎一个的玻璃杯之外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相比之下，最近发生的凶杀案和失踪案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半个月。地震监测站监测到的震源在不断移动，阿戈摩托的水晶球也证明了血魔法的足迹在不断变化。这种变化毫无规律，与地脉节点没有任何关系，因此我们也无法直接截停那群吸血鬼。等到我们赶到的时候，只能找到吸血鬼吃剩下的残骸。”萨洛蒙挑了挑眉毛，“这就是警方拍摄到的照片。别吐在这，旺达，我知道很恶心。从牙印和尸体的完整程度就能判断出，那些吸血鬼的血统不是太强大，要么就是它们无法抑制血食的欲望，要么就是它们已经献祭了血奴，不得已必须觅食。至于当地政府那就更别指望了，保罗·勒佩吉的夫人还在餐厅打工呢！我们只能自己动手解决问题！”
    “你打算怎么解决？”旺达仍旧保持着镇定，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了奥创事件的大场面。可她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我可不觉得束缚法术和驱逐法术能对在地底钻来钻去的数百英尺长的怪物起作用！而且……震源似乎在向大海移动，说不定那只怪物会像鲸鱼一样冲出水面。我们难道要坐船去海上对抗比鲸鱼还大几倍的怪物吗？”
    萨洛蒙站了起来。
    他靠在窗前，远处的安德罗斯科金河。暴风雨来临前的傍晚，灰色的河水泛起白沫，怒气冲冲地向前奔涌，滚下低矮的悬崖。河边只有一棵树的公园里停着几辆车，车上满是白色的鸟屎。这条河的支流通往他们其中的一个目的地，只不过要在拜访民俗学家和历史学家，弄明白某些事之后才能去到卖家口中的一切事件的起源之地。
    “天空航母已经起航了，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都没有区别。”他沉声说道，“我们只需要找到吸血鬼，夺取《蠕虫之秘》，弄清楚那些吸血的蚂蟥的真正目的，然后其他问题就可以交给天空航母的宏炮来解决。我们会和打击部队保持信息通畅，等到汉德特工解决那些邪教徒，我们就会获得火力支援。”
    “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现在是fbi特工，我们是来解决最近发生的连环凶杀案的特工。你的证件在这，不要弄丢了，只有这些证件才能让我们骗过当地警方，检查那些尸体。我才不想预言那些尸体的位置呢，太浪费了。”萨洛蒙说，“尸体上总会留下痕迹。我们到最近发生命案的地方，也就是这里，布伦瑞克。只要找到尸体，我们就能通过尸体来预言那些吸血鬼的下一步动作。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个地方——我的情报告诉我，《蠕虫之秘》这本书第一次出现，就是位于皇家河上游的耶稣撒冷镇。我们得先去那里看看，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明天早上还有一场会面，希望那些学者能帮我们弄清楚一些事。好好睡一觉吧，旺达，如果你想要冰淇淋或者巧克力的话，可以打电话给wilbur&#039;s of maine chocolate confections和the gelato fiasco，他们有外送服务。”!over

 第六百四十七章 感恩节与五月花（第二更）

    !go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在苏格兰剿灭了科隆尊教会，现在冒出来的美国科隆尊教会又是怎么回事？”卡西里奥斯的灰白色短发服服帖帖地梳在头上。这个中年男人做了个帅气的鬼脸。现在的卡西里奥斯更加关注眼下而不是过去，亡妻的梦魇不再困扰着他。“如果尊者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逮捕几个邪教徒，那就证明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他站在天空航母的舰桥上，眼睛紧盯着那个站在指挥台上身边是忙碌的工作人员的女人，“现在看来……女士，你的存在只能证明尊者高瞻远瞩。”
    汉德特工默不作声地抽回卡西里奥斯亲吻过的手，她并没有被卡西里奥斯糟糕的幽默感逗笑。在她身后，巨大的鹰翼王座上停着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巨鸟，一只懒散的狮子趴在台阶上睡觉，这她感觉自己置身动物园，而不是战争机器的指挥所。
    这种想法让她非常烦躁。
    “君主要求情报部门和姐妹会协助卡玛泰姬剿灭那些邪教徒，这是卡玛泰姬与不朽之城的第一次合作。”汉德特工推了推眼镜，不近人情的作风并没有因为任务的不同以及肉麻的吹捧发生任何改变。即便卡西里奥斯很帅气，却不足以打动她这位专业特工。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围坐在圆桌边的秘法师，那些正在冥想和阅读施法者让她心中由衷地升起的不信任的想法。“虽然你们都是君主的同僚，但我不希望在执行任务时会有人拖后腿。”
    “这次来的大多都是经历过战争的秘法师。或许有一两个新手，但这种危险程度较低的任务最适合他们。你知道萨洛蒙小时候执行任务的经历吗？事实证明，即便是再强大的秘法师也需要时间成长，就连萨洛蒙也是如此。我们要培养新人，只有这样卡玛泰姬才会永远存在。”卡西里奥斯环顾四周。他知道像这样的战争机器萨洛蒙还有两架，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展出如此惊人的势力，但卡西里奥斯都由衷地感到欣慰。这种自豪感就和萨洛蒙考上牛津时一模一样，他不想考虑萨洛蒙的目的，他只知道现在萨洛蒙在世俗社会也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至于萨洛蒙最近……虽然很多老家伙不喜欢他的行事风格，但他依旧是卡玛泰姬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秘法师。”
    “我可以告诉你，卡西里奥斯。”汉德特工叹了口气。“我不能、也不会放着外星威胁不管不顾，全身心投入到猎杀邪教徒的任务里，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君主为何如此重视这个任务，也不知道他为何脱离作战部队去做什么。但不朽之城的力量有限，现在只能要求你们能够配合我们迅速解决这个问题，空置出欧洲分部的力量去解决之前尚未完全解决的问题。”
    “我保证，我率领的秘法师只会在魔法方面提供帮助。毕竟在杀人这件事上，神盾局和九头蛇才是专业的，只要你们给卡玛泰姬留下足够多的口供就行，我们得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美国的。这个任务也是卡玛泰姬的任务，如果萨洛蒙不和你们一起行动，那就证明他在做你们不适合知道的事。”卡西里奥斯看着那些忙碌的凡人，“我们的目的是保护他们，而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如果他们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那么死亡就不可避免。这不是愚弄，而是仁慈。”
    “我已经准备好了洗脑程序，君主要求的标准程序。”汉德特工说道，“作战人员都会经历洗脑，忘掉这段时间的记忆。”
    “那我们只能期望这种手段能够起作用了。”卡西里奥斯摇摇头，眼睛里满是怀疑。清洗记忆并非万无一失，大脑对于人类来说仍然是个谜。无论是科技手段还是魔法手段都无法彻底清除记忆存在过的痕迹。他对萨洛蒙的仁慈有些担心，如果洗脑手段失效，那就意味着萨洛蒙必须狠下心来进行一次大清洗。这对成立没多久的不朽之城来说将会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萨洛蒙审视着自己的戒指。
    与上一位会面的历史学家相比，这位民俗学家在专业素养方面显然要差得多。他不断提及清教徒登陆新英格兰后遇到的种种传说，对于萨洛蒙拿出的艺术品照片的置之不理。秘法师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成为教授，目前看来鲍登学院在这方面的师资力量有待加强。等到会客时间结束，萨洛蒙留下一张支票，带着旺达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鲍登学院——民俗学家还是提到了某些萨洛蒙感兴趣的关键点，比如清教徒移民带来的传说与印第安人之间的神话相结合诞生出的恐惧，迷信一直盘踞在这片土地上，为各种邪教提供生长的土壤。
    历史学家回答了萨洛蒙提出的问题，并且在秘法师给出的一份老地图上标注了当年的清教徒移民登陆新英格兰地区后，在缅因州建造大多数有据可查的教堂。有些教堂留存至今，有些则早已毁坏，作为45%的人口信仰新教的缅因州，那位历史学家饶有兴致地讲述了新教徒在与瓦班纳基诸部落交流的情形。
    “严格来说，登陆普利茅斯的并非加尔文宗的新教徒，而是分离派的新教徒。”历史学教授在确定了萨洛蒙和旺达都不是基督教教徒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如果你学习过马尔萨斯和生态学的基本原理，你就会明白，印第安人帮助移民并不是正常现象。印第安人并不团结，即便面对外来者，他们之间的屠杀也时有发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口锐减的万帕诺亚格人才会开始和移民们接触。”
    “宝嘉康蒂。”旺达说道，“我记得那只浣熊！”
    “女士，你的记性很好。只不过那是发生在弗吉尼亚州的事，而不是缅因州，而且宝嘉康蒂死亡时间要更早。历史都是经过美化的，宝嘉康蒂的故事并没有迪士尼所写的那般美好。”历史学家笑了笑，“在移民们看来，野蛮、未开化的异教徒根本算不上人。万帕诺亚格人的确通过与殖民者联合打败了纳拉甘西特人，那天晚上清教徒妇女拿出来来自欧洲珍藏的酒，还有香肠以及本地资产的农作物。马萨索德的部落也带来了很多的猎物，共同庆祝他们之间的友谊，这就是感恩节的由来。但是在五十年后，率领印第安人反抗殖民者的反抗领袖菲利普王——也就是之前万帕诺亚格人的酋长次子——战死，头颅被挂在旗杆上示众二十五年。从此往后，万帕诺亚格人也沦为了奴隶。”
    “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有点关系。”历史学家看了萨洛蒙一眼，“你想要找的那间耶路撒冷镇教堂的所有者，就是五月花号上的120名乘客中的一员。”!over

 第六百四十八章 布恩家族的诅咒（第一更）

    !go    噩梦的阴影再次从旺达的头顶掠夺，她梦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老头站在祭坛上，老头的脸苍白干枯，下方是一群与他长相相似的近亲繁殖的痴呆脸庞，丑陋畸形的肢体在难以忍受的长笛声里摇摆，她梦见没长眼睛和鼻子的婴儿躺在那个女人怀里，那个疯癫的女人指着阴沉的天空哭泣，口中胡乱念叨着渎神的言语，她梦见一个男人站在尖塔下，一只巨型的灰色怪物从地底深处钻出，半张残缺的脸从教堂残破的地板里探了出来。
    她见过那张脸！不久之前，就在祭坛边上！
    夏季炎热的阴云让人喘不过气，渡鸦惊叫着掠夺车顶，旺达挣扎着在副驾驶上醒了过来，脊背满是汗水。“我睡着了？”女巫的呼吸短而浅，似乎尚未从那个癫狂的梦境里走出来。
    “是的。”萨洛蒙点点头，他感受到了扭曲的五芒星颤动的魔法灵光。他很清楚旺达做了个无比污秽的梦，预防措施将她从梦境中唤醒，避免她落入更深的黑暗。旺达打了个寒颤，把自己梦境告诉了秘法师，所有的一切，一点也没有落下。
    “你的灵感太强了，仅仅是接触尸体就阅读了正常施法者无法预言到的东西。”萨洛蒙脸色不变，但稍稍加快了速度，阿斯顿马丁怒吼着冲过公路，“这不是好事，旺达，控制住自己。在魔法世界，天赋即是诅咒，这话对我们两人来说也无比适用。”
    几个小时前他们接触了吸血鬼留下的尸体，在经过检查后，他们利用伪装的身份强行进尸体送进了焚化炉。这不是旺达第一次接触死亡，但却是最令人反感的一次，工作结束后的旺达在没人的地方翻江倒海地呕吐，似乎要把胆汁也一起吐出来。再加上和萨洛蒙联合施法预言凶手，精疲力竭、嘴唇发白的女巫回到车里，立刻做了那个梦。
    “布恩家族和这件事有关，我梦见了一个主持洗礼的布恩，名叫詹姆斯，因为有人叫他的名字。”旺达强忍着恶心，回忆逐渐蒙上迷雾的梦境，“那是一个长相与詹姆斯·布恩相近的人，没有头发，脸色苍白，但要年轻得多。五月花号的乘客后代存在于查珀尔怀特和牧师之角。我记得民俗学家提到过，新教分离出的教派领袖就叫做詹姆斯·布恩，据说他活到了八十岁。”
    “迷信的地方，迷信的年代。相信巫术，相信童贞女生子，宗教权威导致的近亲通婚和乱伦。事实证明，新教和他们改革的目标天主教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萨洛蒙回想起自己在英国找到的记录和讣告，以及发了疯的查尔斯·布恩所写的日记——十八世纪，布恩家族的罗伯特和菲利普翻脸。罗伯特搬去了麻省、菲利普家留在了这里，然后可悲的失踪与死亡便一直笼罩在这个家族上空，从父亲到儿子再到孙辈皆死于非命，摔断脖子、失踪、谋杀、自杀。据说布恩家族翻脸的原因，就与菲利普·布恩接触的邪教人士有关，后来耶路撒冷镇也在一夜之间空无一人也与此有关。他又想起那位卖家曾经的抱怨家中老鼠泛滥，在墙里抓挠以至于他一直睡不好觉——查尔斯·布恩提到过这个现象，卖家的祖先、罗伯特·布恩的私生子的后代詹姆斯·罗伯特·布恩也提到过。现在看来，这很有可能不是瘾君子的幻想，也不是贫民窟糟糕的环境导致的卫生问题，而是数百年前布恩家族的血债与诅咒跨越了大西洋，返回了苏格兰，降临到了布恩家族最后的血脉身上。
    “或许菲利普·布恩没有死，或许那个邪教老头就是我们要找的吸血鬼。”一路上，萨洛蒙和旺达都在消化这个可怕的假设带来的可能性。詹姆斯·布恩很有可能就是科隆尊教会的幸存者，这个家族在北美洲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同时将群星之间的信仰带了过来。萨洛蒙一直在等待不朽之城的作战小队从苏格兰找到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他们除了加油，没有在任何城镇停留，直到他们抵达了目的地。经过数个小时的车程，此时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乌云吞噬了地平线上最后一丝光芒，就连闪电也无法穿透着几乎令人窒息的云层。
    北美夜鹰开始聚集，不详的预感充斥着每一寸空气。
    萨洛蒙下车前最后看了眼数据板，情报部门已经开始抓捕那些苏格兰地区的邪教徒了。
    “来吧，暴风雨即将来临。让我们去一切的起始之地，耶路撒冷镇看看究竟吧。”
    “别这么做，托尼·斯塔克。这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事。”汉德特工冷漠地看着全息投影里的那个亿万富翁。天空航母的动向根本瞒不过托尼·斯塔克的卫星，汉德特工没想到国会那帮蠢货居然会允许这种级别的卫星发射，谁也不知道斯塔克集团到底花了多少钱在游说集团上，就为了喂饱那群白宫和国会里的蠢猪。
    “那你们应该跟我说说萨洛蒙在做什么，汉德特工，现在还有什么任务值得出动三艘天空航母？”托尼·斯塔克转过头，汉德特工看不到他做了什么。紧接着，史蒂夫·罗杰斯的脸出现在了另一块屏幕上，他和斯塔克使用了同一个频道，只不过他并没有附和斯塔克的话。天空航母的动向让许多人坐立难安，包括复仇者联盟。“我没让国会知道这件事，女士。老家伙一直阻拦我这么做。”斯塔克说，“所以，给我一个不告知国会的理由。”
    “无可奉告。”
    “汉德特工，这件事是否与魔法有关？”沉默许久的史蒂夫·罗杰斯突然问道。
    “无可奉告。”
    “我知道了。和魔鬼之子事件相比呢？是否需要紧急疏散？”
    “无可奉告。”
    “我受够了！我能从复仇者联盟的卫星观测报告里推测出天空航母的动向。”斯塔克耸耸肩，“为什么是缅因州和苏格兰，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组织，托尼·斯塔克。我们的任务是解决超自然危，。不是神盾局那种小打小闹，任何国家的事务都与我们无关。”汉德特工面无表情，语气严厉得像是训斥学生的老师。她推开探头探脑的卡西里奥斯，避免秘法师们进入镜头，“听好了，你这个自大狂！你的想法并不重要，不要再探究不朽之城的任务了，你们的插手只能导致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卡玛泰姬和不朽之城有能力解决问题！这句话对所有人都适用，也包括你，罗杰斯队长，带着复仇者联盟离我们的目标远一点。如果你们干扰了任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over

 第六百四十九章 道歉（第二更）

    !go    这个镇子曾在荒废之后重建过一次，后来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在此废弃，因此，萨洛蒙和旺达可以在这里看到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不同的建筑风格掺杂糅合在一起。小镇入口那间腐烂殆尽的老旧客栈散发着可怕的霉味，在魔法光球的照明下，啮齿动物慌慌张张地蹿了出来。客栈的招牌模糊不清，许多尚未清理的桌椅布满了污泥，如同古老墓穴散发出的可怕气息直冲鼻腔。新英格兰的极端温度变化导致这里沦为了害虫的巢穴，一切家具早已扭曲变形，保存完好的镜子躺在地上，布满了老鼠屎。旺达用手帕蒙着口鼻，她扶着萨洛蒙的手臂，这才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地震中摔倒在塌方的天花板上。
    “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萨洛蒙扶着旺达离开了这间客栈。这是一片遗忘之地，就算是周边地区最老的老人都无法回忆起有关这里的传闻。这是一片诅咒之地，哪怕是最调皮的孩子也会下意识地远离这片不祥之地，就连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也不愿意在此处休息。小镇上的其他店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有建筑都是清教徒的风格，十八世纪的家具放到现在价值连城，萨洛蒙和旺达走进去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偷盗的痕迹，仿佛小偷都不愿意光顾这里。几乎所有玻璃都是完好的，除了蒙在上面的灰尘之外，甚至就连蜘蛛网都很少见。
    没有尸体，整座小镇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这里居民只有老鼠，没有昆虫，没有鸟类，谁也不知道它们吃什么活下来的。
    镇中心的教堂更是小镇中最为阴森的建筑，清教风格的白色木制尖塔被雨水侵蚀成灰色。生锈的铜钟歪斜，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教堂的合页窗户更是腐烂发黑。生锈的铰链拦不住秘法师，但教堂内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却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萨洛蒙提醒旺达提高警惕，同时施展法术，为两人提供防护。锈蚀的铰链发出惊人的嘎吱声，在这寂静无比的小镇里宛若洪钟。
    又是一次轻微地震，教堂屋顶上的灰尘雨点般飘落。相比起物质界的恶臭，两位施法者眼中的教堂更加脏污，只有灵体能够闻到的酸腐气息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萨洛蒙念起咒语，魔法光球的亮度陡然提升。如同平地炸起的雷霆，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间教堂，让施法者们在抹不开的黑暗中亲眼目睹教堂的全貌——一排排布满灰尘的坐凳沉默地坐在下方，橡木制的布道坛矗立在教堂的另一端。萨洛蒙注意到墙面上有个浅色的方框，仿佛那里曾经挂着什么东西。他走到那个印记前，用手指大致测量那个印记的大小。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放在汽车后备箱里的那幅画应该就是出自这个地方。
    萨洛蒙听见旺达发出沉闷的吸气声。
    “我见过那个布道坛，詹姆斯·布恩就曾站在那里。”惊恐的声音从手帕后传来，以致于萨洛蒙不得不轻拍旺达的脊背安抚她。“我也认得那个标记，倒十字架。还有那些奇怪的艺术品。”她说，“还有放在布道坛上的那本书……就是你要找的那本，《de vermis mysteriis》。”
    低沉的吟唱声回荡在这被诅咒的教堂里，吟唱声饱含恐惧与渴望。她听见地底传来回声，充满恶意的蠕动声从她脚下滑过，灰色的粘稠物质从朽烂的木地板间涌出。她感觉一阵寒颤从脚底窜上头皮。她看到一个疯狂的黑发男人闯进教堂，趴在布道坛上，大声念诵着污秽的祷词。无数不似人形的幽影坐在长凳上，发出狂乱的喝彩。北美夜鹰成群地从窗外掠过，发出魔鬼般的叫声。
    恐惧降临！大地升腾！影影绰绰的狂人疯狂大笑！活死人爬出地面！长满脓疮灰色的怪物从地底一跃而起！
    又是一次地震，远比之前的都要强烈，持续时间也更长。
    恍惚之间，旺达看到高高挂起的倒十字架坠落。
    紧接着，一缕金色的光线刺穿了蒙尘的玻璃，高昂的圣歌驱逐了亵渎的祷词，幽影尖叫着化为烟尘。所有幻象如同滴入大海的墨水那般消散。无需魔法光球照明，解开圣痕的萨洛蒙自身便是光源。以太层面如同变质牛奶般的酸腐气息被驱逐，被黑暗笼罩的角落不再幽邃恐怖。只有时间带来的霉味仍旧在此处盘踞，但却因为萨洛蒙的存在而变得如同布满灰尘又重新点燃的壁炉那般温暖。
    “你又陷入了幻象，旺达。”秘法师虽然放轻了音量。但在旺达耳中，他的声音却响彻教堂，将她冲混沌的思想中拉了出来。秘法师收回担忧的目光。和墙面上的痕迹一样，布道坛上曾经放着一本书。“或许我们要找东西就曾经放在这里，但是我们却不知道现在那本书在哪。”他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不要再陷入幻象了，我们不需要你的灵感，那是混沌的诅咒。每一次看似能起作用的幻视都是堕入黑暗的危机，风险永远伴随在我们身边，控制住自己，要不然你迟早会堕落。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堕落了我会做出什么事。不要逼我做出那样的事，旺达。”
    他的警告令旺达内心的情绪乱作一团。
    节制是所有施法者第一课，每个潜在的施法者都是具备天赋的人，约束自己的天赋是避免堕入黑暗的唯一方法。萨洛蒙不止一次教导过旺达，但混沌魔力带来的灵感却让她无法抵御。但那种感觉是美好的，如同清晨划过碧绿湖面送来的清风，如同催情熏香里缠绵的情欲，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魔力经过时都带给了她无与伦比的体验。
    “你真的不知道吗？”她有些不满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诱惑，仿佛一切触手可及，所有欢愉与梦想都在指尖。”他仿佛在说一个梦境，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花了很多年才慢慢摒弃这种感觉。”
    “但是我没有很多年！”女巫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我接触魔法的时间还没有你学习看一本书的时间长！我只是个初学者！”
    秘法师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他似乎没有想到乖巧的学徒会这么说话。
    他沉默了片刻。
    “我向你道歉，旺达。我太心急了。”虽然开启了圣痕的秘法师没有太多表情，语调也无比冷静，但旺达还是从中听出了真诚。光芒渐渐褪去，但这里却不会重归黑暗。“我们会找到办法，帮你完成这一课的。”秘法师重新找回了人性。他握住抽泣的女巫的手。高不可攀的神像消失了，站在这里的是那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萨洛蒙。
    “慢慢来，但是不要放弃，好吗？”!over

 六百三十一章已解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五十章 武装卫星（第一更）

    !go    年轻的情报专员将一份截获的信息提交给了情报统合部门，情报统合部门又将这个消息提高优先级，与姐妹会逮捕的凡人邪教徒身份一同发送到了天空航母的指挥中心。这条被截获的消息来自复仇者联盟和fbi。美国情报部门之间相互渗透的情况极为严重，fbi更是被渗透得如同筛子，尤其是在萨洛蒙接手神盾局与九头蛇的遗产之后，更是加大了这方面的投入。那些贩卖情报的特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工作，他们只知道自己要截获哪方面的情报，仅此而已。
    冷静的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在收到这条情报之后立刻下达了指令。
    “太空战斗部门，接入不朽之城的武装卫星。”她的命令被同步卫星传回了不朽之城，“击落斯塔克集团的维罗妮卡卫星，同时向复仇者联盟发送一条信息。信息如下：这是一次警告，托尼·斯塔克。如果你再次插手，将被视为战争行为，不朽之城将会用尽全力消灭复仇者联盟。结束，发送。”
    在不朽之城的指令下，安装有核反应炉的次级同步卫星启动推进器脱离了卫星链，向着毫无武装的复仇者联盟卫星飞去。这些卫星的作用就是为通讯卫星提供保护，因此也配备有国际公约不允许的武装设备，包括专为太空战设计的电磁脉冲武器。在复仇者基地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中，极为重要的维罗妮卡系列卫星一个接一个地失去联系，再然后就是通讯卫星——无论托尼·斯塔克是不是复仇者，他都是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板，这些卫星都是斯塔克集团近年来的成果，其中有许多都是公司财产。通讯卫星大规模失联极大地影响了斯塔克集团的通讯业务，其中包括佩珀·波兹向国会提交的太空探索计划。
    可在不朽之城那些太空海军的预备役们提交的报告上，这属于连带伤害，原因就是不熟练，对火控系统太过陌生。为此他们将遭受鞭打的惩罚。
    “我们失去了百分之二十的卫星……这里有一条来自天空航母惩戒号的消息……”
    维多利亚·汉德的警告令托尼·斯塔克气血翻涌，只有史蒂夫·罗杰斯依旧保持着冷静。
    “不朽之城拥有核弹，对吗？”他向娜塔莎·罗曼诺夫询问。女间谍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并且表示萨洛蒙拥有更加可怕的武装，但是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怀疑萨洛蒙故意让我获得那些情报，就是为了让复仇者联盟明白他的威慑力。”娜塔莎·罗曼诺夫说，“我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核弹这种技术产物对于萨洛蒙的不朽之城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东西。”
    “你能指出不朽之城的位置吗？”
    “不，我每次去不朽之城都是通过魔法传送门。”娜塔莎打量着愤怒的斯塔克，又看了眼满脸严肃的史蒂夫·罗杰斯。她摇了摇头，“如果要理解其中意思的话，可以看做我穿越了一次虫洞，定位系统根本不可能发挥作用。而在不朽之城内部，任何与外界沟通的信息都会受到严格的管制，其中也包括了无线电。我很抱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现在想去……这是女士的事。”娜塔莎·罗曼诺夫原本想提出自己要去厨房拿点吃的，可当她看到皮特罗的时候就下意识改了口。她关上厕所的门板，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感谢帮助。”萨洛蒙发送消息之后就收起手机。
    他看了眼破败的教堂，以及倾倒的金色倒十字架。污秽的魔法灵光与恶毒的诅咒虽然已经消退了许多，但对于正常人类来说还是有些难以忍受。那些饱含恶意的艺术品和器具不适合离开这个小镇，他毫不怀疑持有那些东西的人会死于非命。“烧了这里吧。”他对旺达说道，“只有火焰才能清洗这种恐怖的地方。”
    “只有教堂吗？”旺达拿出魔杖。萨洛蒙摇摇头。
    “不，全部。这是一份宣言，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布恩家族——也就是詹姆斯·布恩或者那个失踪的菲利普·布恩。他们肯定会知道耶路撒冷镇被焚毁的消息。他们会加快速度，或者来试图消灭我们，无论是哪种选择都只会让他们更快暴露，让阿戈摩托水晶球找到他们的位置。”秘法师也拿出一根魔杖，和她送给旺达的那根一样，镶嵌着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他和旺达走出教堂，在几声短促的咒语之后，剧烈的爆炸与蓬发的火焰席卷了潮湿的木板，弥漫出惊人的烟尘。发霉的木制建筑在以魔力为燃料的咒语下被烤干，最后烧焦。火势在魔法的帮助下开始蔓延，从燃烧的教堂延伸到皮货铺和铁匠铺，无论是橡木、黑刺李还是梣木，霉菌、真菌还是蜘蛛网，燃烧后气味都带着可怕的霉味，曾经完好的玻璃也在不均匀的热量传递下纷纷炸裂。他们坐在车里，看着这座被遗弃的小镇燃烧。腐败在土地下孕育，高挂在教堂尖塔顶端的发黑锈铜钟终于掉了下来。在两百多年的等待中，包含恨意的铜钟狠狠地砸开教堂天花板，直直地砸开阴燃的木地板。
    剧烈的爆炸响起，沼气喷涌而出。狂乱的火焰伴随着巨量的灰尘冲上天空，甚至比教堂尖顶还要高。或许有人把马粪埋在了教堂底下，又或者如同旺达的幻视显示的那般，教堂地下真的藏着什么东西。但无论是何种情况，他都要等到大火熄灭之后才能察看。
    “我希望是后一种，我希望他们能直接来找我们。”秘法师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映射着火焰，仿佛他内心的怒火已经不可遏制地喷涌而出。旺达知道这是为什么，这股火焰自他看到那些人类的尸体时就已经点燃“我们要成为诱饵，让他们以为我们就是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凡人。我更有兴趣把那些吸血鬼塞进人形的柳条笼里烧死，这是我从德鲁伊那学来的手段。旺达，有兴趣参加一次野营吗？我准备了一个不错的帐篷！”
    “只有一个？”旺达回想起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教导。
    “是的，毕竟我们是经费有限的fbi特工，如果他们知道什么是fbi特工的话。”秘法师说，“我还会去租一辆便宜的汽车，毕竟这辆阿斯顿马丁一看就不便宜。”
    “如果有户外烧烤的话，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参加一次。”!over

 第六百五十一章 秘法师们的行事方式（第二更

    !go    连续三天的搜捕行动在北美大陆和不列颠同时进行，经过卡玛泰姬和不朽之城的联合审问与净化，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终于得到了一份较为完整的情报，卡西里奥斯也知道了科隆尊教会是如何抵达北美洲，并且把什么东西从苏格兰带去了北美洲——出乎意料的是，科隆尊教会是在美国获得那本魔法书的，而不是从苏格兰带过去的。萨洛蒙要求寻找的布恩家族的日记可以证明这一点。
    科隆尊教会的余孽只带着一个金色的倒十字架。
    他们在乘船的时候把倒十字架给倒了过来，伪装成基督教信徒，并且开始在北美洲建立新教教堂，以新教的名义招揽信徒。但由于科隆尊教会的信徒战斗能力不佳，又因为邪恶的魔法书都被卡玛泰姬收缴导致没能太多展露“神迹”，并且总是急匆匆地暴露出自己的邪恶信仰，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常常发生。正如那些科隆尊教会的信徒所说的那样，新教的传教系统极其混乱，因此也导致了他们能够借助新教的名义传播自己的信仰。或许是他们的信仰融化了他们的脑子，亦或者他们借助新教的名头导致了他们的行事方式也和清教徒一样，当北美洲的科隆尊教会试图向当地土著传教时不止一次被印第安人追杀，就算建立了教堂也会被天主教派来的竞争对手煽动信众攻击。直到现在，就连苏格兰地区的科隆尊教会负责人也不知道北美洲教会的发展情况，整个科隆尊教会毫无管理可言。
    “北美洲只有零散的信徒，至少我们抓获的那些是这么说的。”卡西里奥斯皱着眉头，“没有组织，没有活动，甚至连信仰的具体名字都被遗忘了，只有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纹身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这就像从大海里捞出一滴水一样，除非使用强大的预言魔法，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到。但我不相信他们，如果真是如此，萨洛蒙发现的证据就不应该追溯到布恩家族。”
    “不朽之城可以找到他们。”维多利亚·汉德说，“根据最新的协议，部分用于筛查信息的弱人工智能可以使用。只要那些邪教徒的纹身曾经被拍摄上传，那么不朽之城就找得到他们。我们在北美洲抓获的犯人都是这样来的，总体来说，在北美洲执行任务的特工遭受的精神污染也最少……”
    “长官！”不朽之城发来的一条信息打断了汉德特工和卡西里奥斯的讨论，“有人拍摄到托尼·斯塔克穿着钢铁战衣，离开了斯塔克工业大厦。根据瓦坎达的间谍卫星追踪的热源信号以及雷达显示，托尼·斯塔克在朝着这艘天空航母的方向驶来。”
    “开启火控系统和防空雷达。”汉德特工立刻下令，“如果托尼·斯塔克闯进来，那就给他一个好看！”
    托尼·斯塔克预想中直接飞进舰桥的计划彻底失败。
    萨洛蒙是坚定的大舰巨炮主义者，他主张在天空航母上搭载许多火炮与机炮，削弱舰载机搭载数量，将一艘几乎没有多少武装力量的舰船打造成天空战列舰。于是，迎接托尼·斯塔克的不是昆式战机或者突击运输艇，而是密集到可怕的机炮弹幕，就连他发射的微型导弹也被惩戒号舰体两侧的反导系统拦截——瓦坎达的科技水平远超托尼·斯塔克，尤其是在萨洛蒙那种“一切皆可军用”的思想以及卡玛泰姬熏陶出的充沛武德的影响下，许多瓦坎达人的技术都被转化为了有实际用处的军备。
    单兵作战盔甲并不是无敌的，被击落的斯塔克就是最好的例证。不朽之城抢先解决了钢铁战衣的附加挂件系统，即维罗妮卡系统，导致了斯塔克根本无法通过卫星进行补给。
    史蒂夫·罗杰斯匆匆返回基地，向惩戒号发起了通讯请求。
    “你来晚了，斯塔克已经被击落。”汉德特工干巴巴地说道，“我已经给出过警告了。”
    “斯塔克没事。”罗杰斯队长看上去非常无奈，“他现在很不开心。”
    “那就约束他。不朽之城没有追击就是想要让他活下来，不要浪费我的好意。”汉德特工看了眼指挥面板，“但是我想你的劝告并没有什么用处，他再次飞上来了。他居然没有淹死在海里。”
    “让我来吧。”卡西里奥斯突然说道，“让我到甲板上去。只要斯塔克冷静下来，我们就可以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斯塔克对于这个世界很重要，如果他执意对抗，用机炮很容易要了他的命，我出手的话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方式？”斯塔克身着满是弹坑的钢铁战衣。他对眼前这个不需要氧气面罩，也不需要保温措施就能站在天空航母甲板上的男人提起了十足的警惕心。他从服装风格以及衣服上的标识分辨出卡西里奥斯的来历。“我知道这是萨洛蒙为卡玛泰姬建立的组织。”斯塔克说道，“难道你们不能约束他吗？你看看他做了什么事！”
    “他的所有行为都遵循卡玛泰姬的戒律。”卡西里奥斯抬高了嗓门，慢吞吞的穿过尚未发动的昆式战机和突击运输艇，他的声音穿过呼啸而过的狂风，直接送进斯塔克的头盔里。“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这是魔法方面的事务，随意插手将会导致难以控制的灾难！”
    “那我们就更应该合作。”
    “你，你不明白。你认为自己能够理解魔法，认为自己的智慧足以遏抑魔法威胁。无知是最有效的保护，你很难理解这点，不是吗？”卡西里奥斯比划出一个手势，“史蒂夫·罗杰斯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你，托尼·斯塔克，你认为自己能够理解这个世界。抗拒即是保护，萨洛蒙在保护你。而你的想法会让你迎接可悲的死亡。”
    “哇！这就开始威胁了吗？你们难道不认为自己的行事风格太过霸道了吗？”
    “这是为了避免更多死亡。关于这方面问题，每个秘法师在刚入门的时候就学习过。”卡西里奥斯笑了笑，“我们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罪孽，萨洛蒙也是如此，他学习得更早，也更深刻。他在小时候就决心背负起这份罪孽，向凡人分享他的血与肉。这不是比喻，而是事实，萨洛蒙是天生的圣人，这是你这样的人无法理解的牺牲。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到你的小窝，继续玩你那世界和平的把戏，不要再来打扰他。”
    “如果我说不呢？”
    “先生，身后有能量异常……”星期五发出警告。斯塔克下意识回头，就发现他身后的空间如同一面打碎的玻璃那般布满了可怕的裂纹。
    “我会说服你，用卡玛泰姬一贯的方法。”卡西里奥斯说道，“谁都猜不到我学会了什么新魔法。”!over

 第六百五十二章 卡玛泰姬高级执事与人质事件

    !go    钢铁战衣肩甲上的枪口在眨眼间升起、瞄准、喷出白烟，用以阻滞行动的子弹本应在人工智能的辅助瞄准下穿透血肉，但在开枪过后，那个有着灰白色短发的男人仍旧挂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笑容站在那里，斯塔克的子弹不知所踪，只留下几个玻璃裂纹般的弹孔。紧接着，千百个卡西里奥斯的身影出现在各个方向，如同游乐园中的镜子迷宫一般，随着镜面的裂隙遍布整个空间。托尼·斯塔克根本分不清哪些才不是镜面反射出的影像——直到一只手像是拨开帘子那般拨开镜面，真正的卡西里奥斯走了进来。不知什么时候，托尼·斯塔克就已经落入了镜像维度。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斯塔克拥有神盾局的魔法光谱资料，在他的探测器中，卡西里奥斯浑身上下都闪耀着极度刺眼的特殊光芒。
    “你的科技或许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极为强大，但是放到银河乃至宇宙的尺度上则不值一提，就连外星机械妓女的技术含量都要比你高得多。”或许相处时间比较长，卡西里奥斯也学会了萨洛蒙那套惹人生气的表达方式。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托尼·斯塔克发射出几枚微型导弹，接着又启动推进器，朝着卡西里奥斯扑了过来。爆炸的烟尘在推进器的轰鸣下散尽，闪耀着火花的巨大盾牌就将跳出烟雾的斯塔克狠狠地拍在地上。斯塔克立刻启动腿部的推进器，推动着自己离开了攻击范围。他调整推进器角度，跃过盾牌上方数十英尺，手上的脉冲炮瞄准了盾牌后方的卡西里奥斯。
    几条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触手从地面伸出，看似柔弱无力的卷须一把抓住钢铁战甲的腿部，将他拉了个趔呲。脉冲炮的准心彻底丢失，当斯塔克慌慌张张地想要摆脱触须的纠缠时，却发现那些由能量构成的东西极难被破坏。卷须还在不断地纠缠上来，细小的触须一点一点钻进他的装甲缝隙，屏幕开始闪烁，装甲的电路遭到破坏。就算斯塔克加大了推进器功率，却也无法挣脱卡西里奥斯施展的魔法。
    “先生，我无法解析……先生……”
    卡西里奥斯抓住机会，踩着翻倒的盾牌跃入空中，用手上闪烁的火花构成的战锤将斯塔克击落在地。天空的镜面破碎，喷吐出炽红的火焰，足有一人大小的陨石燃烧着带着从天而降。卷须闪烁着，拧紧了钢铁装甲的关节，如同靶子将他牢牢地固定住。那枚陨石呼啸着，在斯塔克反应过来之间就直直地撞了上来——不，是他撞向了陨石，这枚陨石正在向上飞行。地面破碎，陨石带着钢铁装甲越飞越远。高温隔着装甲炙烤着内部的使用者，钢铁装甲的缝隙里冒出冰冷的白雾，试图降低温度。这是灭火系统，属于斯塔克设计的急救系统之一。然而这样的努力却无法奏效，钢铁装甲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警报声也越来越响。
    卡西里奥斯在镜像空间里慢吞吞地走着，折叠的镜像地形将灰头土脸的托尼·斯塔克送到他面前。秘法师手上闪耀的火花转变为了一把白色的长刀。他踩着斯塔克的手臂，将长刀直直插进残破的胸甲，像是撬开罐头一样撬开了装甲。然而卡西里奥斯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有一面看似单薄的盾牌挡在他的靴子和躺在地上的斯塔克之间。
    装甲紧急注射的药剂让斯塔克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供氧系统已经被破坏，反应堆的主输出管线也被切断。他已经脱水，汗水黏糊糊地粘在脊背上。他的关节挫伤，或许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其实我来找你们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你知道吗？”托尼·斯塔克躺在地上，听着钢铁战衣发出的刺耳警报。他透过几何形状的盾牌看着卡西里奥斯。“我最近刚知道一位老朋友死而复生……也不算是老朋友，但他为我们付出过生命。”斯塔克叹了口气，“从他口中，我才知道萨洛蒙最近做了什么。人体实验、非法拘禁、非法审讯、谋杀，你难道认为这也是守护世界的必经之路吗？这不是拯救世界，这是罪恶……卡西里奥斯，对吗？我在失踪人口名单里找到了你，我知道你加入卡玛泰姬之前的生活……”
    卡西里奥斯说了什么，但斯塔克没有听清，他只看到那个魔法师退开了几步。
    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萨洛蒙的行径啊！
    斯塔克坐了起来，藏在头盔下的脸笑了笑，打算继续指控萨洛蒙的非法行径。可没等他再次开口，一只由黏土塑造的巨大拳头就从身后一把攥起他的下半身，将他在地上用力砸了几下。晕头转向的斯塔克尚未反应过来，另一只黏土之手也从地底伸了出来，紧紧握住斯塔克的上半身。巨大的黏土巨人从地面探出身体，穿着钢铁战衣的斯塔克在这只怪物手中如同一根小树枝。
    “我在召唤黏土巨人，难道你以为我在听你的废话吗？打败你甚至不需要我用压箱底的法术。”卡西里奥斯伸出手，将斯塔克胸前的反应堆拽了出来。紧接着，黏土巨人像是掰开饼干一样，试图将托尼·斯塔克折成两半。合金装甲和外骨骼嘎吱作响，警报声刺透空气。“我只需要保存你的头脑就够了，托尼·斯塔克，我相信萨洛蒙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他淡然地说道，“你的脊椎只会让你到处惹是生非。”
    “我们失去了托尼·斯塔克的信号。”罗杰斯队长一脸严肃，“他现在在哪？”
    “他在接受教育。”汉德特工干巴巴地说道，“君主不喜欢你们那些世界和平的把戏是有原因的，史蒂夫·罗杰斯。如此愚蠢，如此幼稚，如此目光短浅。差点毁灭欧洲的奥创事件居然还不足以摧毁斯塔克的傲慢，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道代价，女士，我们不妨谈谈异人族的问题。”
    “我就知道科尔森特工会寻求外援。”汉德特工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正好这件事由我负责，如果你打算凭借科尔森所知道的那点信息就下判断的话，我只能再次嘲笑复仇者联盟的幼稚了。现在是在面对可能会毁灭世界的魔法危机，我们会暂时关押托尼·斯塔克，直到事件结束。”
    “你是打算将他作为人质吗？”
    “是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汉德特工语调不可抑制地上扬，“我相信萨洛蒙的同僚一定有自己的处置方式。”!over

 第六百五十三章 雨夜的角色扮演（第二更）

    !go    萨洛蒙开着车，行驶在寂静的乡间公路上，黑漆漆的树林向着车窗探出自己细长蜿蜒的肢体，车轮碾过满地的落叶，密集细碎的声音响个不停。阴暗的天幕从他们的后方跟上脚步，暴风雨如期而至，雨滴在车顶敲响，湿冷的空气从脚底蔓延。秘法师不得不开启这辆租来的黑色吉普车车灯，同时放慢了车速，避免撞上因为大雨而四处逃窜的野生动物。空气十分压抑，穿透冰冷的雨幕和低矮丘陵上生长的密集白松林的灯光忽明忽暗，在这个近乎无光的黑夜里，只有远处的闷雷偶尔照亮天际。
    他和旺达一路向着自己探查的最新震源行驶，从卡玛泰姬发来的情报也证明黑暗的力量正在集结。萨洛蒙在中途还换了辆车——为了更好地伪装成凡人诱饵，除了旺达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和他的银钥匙，以及无法摘下的戒指，他们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魔法物品。那些高级魔法物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穿的，唯一有可能露出破绽的护身符则被旺达塞进了内衣里，弄得她满脸通红。
    从外观上看，谁也看不出她还戴着一枚护身符。
    或许是察觉到耶路撒冷镇的毁灭，本应继续发生的食人事件戛然而止。
    从耶路撒冷镇离开的萨洛蒙并不是空手而归，这辆吉普车的后备箱里藏着一个用防雨布包裹起来东西。萨洛蒙是在彻底烧毁的教堂地下发现的这东西——在此之前，就连旺达的幻视都没发现教堂有一间地下室，那间地下室也在大火中幸存了下来。烤干的泥土杀死了地下室里密密麻麻的蠕虫，膨胀的热空气驱逐了恶臭，这也让萨洛蒙和旺达能够忍受糟糕的环境，进入地下室一探究竟。
    “那些吸血鬼……”旺达皱起眉头，“我们能在震源发现它们吗？”
    “我们已经留下了线索。”萨洛蒙的语气也带着不确定。在这样的雨夜里开车十分危险，再加上越靠近震源，天气情况也越加糟糕，骤降的气温极有可能导致路面结冰，极有可能导致车辆打滑。他小心地掌控着车辆，随时准备点刹——即便出了车祸，他和旺达也不会受伤，但是这辆车是租来的，他必须完好无损地还回去。原因无他，就算是凡间的契约，只要他同意了也会遵守。
    “如果它们会学习使用现代设备的话，它们应该能找到我们。”
    还有其他人能找到我们，萨洛蒙心想。
    卡西里奥斯以托尼·斯塔克为人质，阻止复仇者联盟插手这次行动。然而萨洛蒙也不知道这能拖延多久。他的间谍向他不间断地通报复仇者联盟内的情况：史蒂夫·罗杰斯和克林特决定谨慎行事，玛利亚·希尔和幻视则认为他们需要迅速解决这件事，神盾局，不，复仇者联盟绝对不能向恐怖分子屈服，尤其是在复仇者有能力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娜塔莎·罗曼诺夫和皮特罗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们各有各的心思——皮特罗的亲人现在跟着萨洛蒙一起做事，娜塔莎·罗曼诺夫又在向萨洛蒙通报情况，尽力阻止复仇者联盟与不朽之城之间发生大规模冲突。对于亲眼见识过不朽之城表面实力的娜塔莎来说，复仇者联盟根本没有胜算，更何况不朽之城还有神秘魔法的魔法支持，她不想让自己的大家庭彻底毁灭。
    能阻止冲突的只有萨洛蒙，然而他现在正忙着解决魔法危机。
    几个小时后，气温越来越低，车辆顶棚被暴雨不断敲打，声音越来也响，哪怕是旺达也被这压抑的气氛影响。只有萨洛蒙仍旧保持着轻松愉快，开始向旺达阐述十九世纪著名作家亨利?戴维?梭罗对缅因州森林的描写，也让旺达慢慢忘记了周边的阴森恐怖。“‘处女般的原野与天神的花园’，这是亨利?戴维?梭罗的形容”，秘法师说，“相比起另一本著作《瓦尔登湖》，我更喜欢这本《缅因州森林》所展现出的自然生趣。”
    突然间，一群黑色的蝙蝠扑扇着翅膀从白松林间冲了出来，狠狠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剧烈的地震摇晃车体，水泥路面鼓起，然后塌陷。山体发出呻吟，悬崖上的碎石纷纷掉落，与雨水一同砸在车上。萨洛蒙急忙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车辆几乎失控。旺达被安全带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发生了什么？”旺达慌慌张张地问道。
    “我们被狙击了。”秘法师把车停在路边。他迅速打开阅读灯，快速检查了一下车辆情况，然后透过雨刷和模糊的雨幕向外看去，“它们注意到我们了。”
    “要怎么做？”
    “尽量表现出慌张，旺达。”萨洛蒙的表情愉快，但很快他就努力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几乎把旺达逗笑了，让她忘记他们刚刚遭遇的袭击。“别忘了心理侧写，以及尸体上的虐待痕迹。”萨洛蒙叮嘱道“吸血鬼喜欢虐杀凡人，只有足够惊慌的猎物才有狩猎的乐趣。我们现在是猎物，让我们表现出猎物应有的姿态。”
    最后他们好不容易终于平复了自己的表情。旺达紧紧握着萨洛蒙的手，红着脸，发出猫儿一般的敷衍的尖叫声。然而过了好一会，除了云层上的雷霆，森林边缘依旧寂静无比。直到萨洛蒙提醒她，女巫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秘法师像是一位凡人那样拿出手枪，走下了车。他故意做出谨慎的步伐，用手枪指着森林。与此同时，旺达也悄悄在车门底下做出极为复杂的手势，随时准备进行支援。
    他们表现得像是恐怖电影里的蠢警察，试图用手枪应对一切威胁。
    当萨洛蒙走向车尾的时候，两道黑影从悬崖边扑了上来。
    这只有着皱巴巴的衰老皮肤的吸血鬼头顶没有一根头发，当它扑向背对它的萨洛蒙时还发出了一阵低沉粘稠的喉音。吸血鬼微笑着扑向待宰的羔羊，然而羔羊眨眼之间就成为了恶狼。它发现那个凡人突然回头，布满雨水的脸上的惊慌失措不翼而飞——他看到了它，并且还朝它露出微笑。猩红的魔力凝结成重锤，将扑上来的吸血鬼连同车门一起砸了出去。秘法师捏住袭击他的吸血鬼的喉咙，闪耀的火花在他的掌心凝结，恶心的焦臭味伴随着吸血鬼的嘶吼打破了寂静。
    “你们总以为人类是猎物，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萨洛蒙一眼就看出这只吸血鬼的血统并不高，力量也仅仅超过凡人一些，“现在，你需要告诉我你的主人在哪里。”!over

 第六百五十四章 审讯（第一更）

    !go    “虽然你刚刚接触《怪物辨识》这门课程，而且我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其实有些超纲，但既然我们遇到了，那正好用实物进行讲解。”秘法师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如果不是伴随着雷声和雨点声，还有呼啸不止的狂风以及模糊到暧昧的暖黄色灯光，他现在更像是一位负责任的教师，而不是一位手上沾满鲜血的屠夫。旺达胆战心惊地看着秘法师用镌刻着符文的镀银钢桩将吸血鬼钉在那扇不幸遇难的车门上，令人惊讶的是，他只使用了肉体的力量，似乎他不需要魔法也能解决那只吸血鬼。
    在面对这些以人为食的怪物时，萨洛蒙总是在不经意间展露出令人恐惧的残暴。
    这也是所有卡玛泰姬秘法师的共性。说到底，卡玛泰姬就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组织，随时准备将魔法倾泻到人类之敌头上，暴力才是卡玛泰姬的第一语言，哪怕是慈眉善目的至尊法师也能瞬间化身最凶恶的暴徒。萨洛蒙就是按照这个模板培养出来的，他接受的是最完整的卡玛泰姬教育，哪怕是面对维山帝他也不会退缩。卡玛泰姬是为了人类，而不是三位一体维山帝。
    吸血鬼刚刚跳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跳，但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瞬间点燃了她的灵魂，仿佛眼前那个劣等生物的存在冒犯到了她。暴怒之下，她蓄势待发的力场法术失去了准头，连同车门和吸血鬼一起轰飞了出去。眼前这个教学材料的同伴，也就是那个攻击旺达的倒霉鬼，不久之前正糊在车门的另一面，死得非常抽象——肮脏发黑的内脏从扁平的身体里乱糟糟地挤出来，如同皮革般坚韧的皱缩惨白的皮肤上满是黄黑色的骨骼断茬刺穿的创口。哪怕从吸血鬼的角度上看，这种死法也非常凄惨，就如同在破碎机里滚过一般。
    萨洛蒙都没敢让她多看，他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在雨水里把车门洗干净。
    无论如何，这辆车都是要还的。
    “世界上最初的吸血鬼是从世间最污秽的魔法中诞生的怪物，虽然吸血鬼后来分化出了不同的氏族，外形与能力上也有所改变，但吸血鬼与共同诞生于污秽魔力的生物始终存在于一条谱系上，包括其他吸血鬼系列的变种。”萨洛蒙用小刀撬开这位幸存者的嘴巴，好让旺达看到那两枚肮脏的犬齿。雨水并没有停歇，但秘法师的法术却将风雨阻挡在直径三米的半圆球之外，方便就地展开教学。秘法师收回匕首，“有些吸血鬼只喝血，有些吸血鬼对于人肉也有需求。狼人、吸血鬼和食尸鬼其实都源自同一种力量，无论外形如何变化，它们的弱点也始终相同。同样地，这些怪物对于转化之前的血系有着难以明说的渴望，这种渴望糅合了对生者的憎恨、对鲜血的渴求以及内心深处对于纯洁灵魂的嫉妒。”
    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发出哀嚎的丑陋怪物，恢复了些理智的旺达似乎重新变成了一位柔弱的女性。至少她所表现出来的惊恐完全符合这个形象，毕竟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吸血鬼的活体解剖。干枯的内脏说明这只吸血鬼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如果它的地位足够高，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革质皮肤下早已没有了脂肪，就连主要血管也变成了干瘪的深色肉条，早已沉寂的黑心里充满了发臭的脓血。吸血鬼被银桩钉住的四肢不断冒着烟，创口周围鼓起恶臭的脓包。
    “别担心，这种怪物的再生功能很强大。”
    吸血鬼的确是不死者，但这并不代表它们能够完全免疫疼痛。更何况，世界上也没有多少吸血鬼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内脏和肌肉被慢条斯理地分解，施暴者举止优雅，手上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用到手法干净利落，脸上满是发自内心的满足，哪怕是永生的怪物在看到这一幕时也难免产生心理阴影。旺达也是如此，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场面。萨洛蒙贴心地停下手中的工作，等待旺达从自己的呕吐物里爬起来，并且积极地提供了自己的特质嗅盐以及在超市里买的漱口水。他为自己的技术感到骄傲，哪怕是教他这门手艺的卡玛泰姬地牢守秘人也不会做得更好。
    秘法师用匕首指了指吉普车的后备箱。
    旺达想起他们在耶路撒冷镇教堂地下密室发现的场景，顿时又是一阵干呕。后备箱里用防雨布包裹着的东西是十几个熏黑的头骨，那些头骨是萨洛蒙亲手从那些已经化为泥浆的血肉以及埋没脚踝的蛆蛹中捡起来的，然后用晦暗的黑魔法复生出恶臭的腐肉。即便在充满焦臭味和飘扬着碳灰的空气中，他仍旧孜孜不倦地向旺达指出那些尸体的死因——无一例外，都是谋杀。那是一场以血缘为联系血祭，哪怕是刚入门的旺达也知道，那样的血祭能换来多么可怕的力量。这也说明，卡玛泰姬所发现的征兆并非吸血鬼的一时兴起。
    “当我们在教堂地下发现那些无名尸骸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点。记得我们获得关于耶稣撒冷镇的情报吗？整个小镇都是近亲繁殖的怪胎，所以那些畸形的尸骨极有可能来自布恩家族。不论这只吸血鬼是否是那些怪胎，不论是否是用黑魔法复苏的腐肉，都会对布恩血系的吸血鬼也会产生极大的诱惑，灵魂深处的诱惑都会指引它们都会来找我们，如同在精神层面上播放只有它们能听到的广播。”萨洛蒙熟练地将刀尖捅进伤口，轻巧地分离皮肤与肌肉，“看到它这幅模样了吗，旺达？这是许多堕落的施法者选择的道路之一，如果你变成了这样，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听好了，旺达，这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道理，我现在教给你：保持警惕，魔法永远都有代价。保持希望，永远不要堕入魔法的黑暗，哪怕这种黑暗来自你自己。你现在或许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你未来肯定会懂的，这是每个施法者都要面对的抉择。”
    旺达·马克西莫夫从自己的老师口中听到了真切的威胁，这比之前在教堂的训斥还要严肃。但这次她没什么可抱怨的。旺达努力点点头，她可不想变成这种生不如死的模样。
    在得到学徒肯定的答复之后，萨洛蒙这才露出微笑。
    他的拳头如同战锤一般砸断了吸血鬼的尖牙，打断了它的呻吟。
    “下贱的生物，你所承受的痛苦足以让你变得诚实正直。告诉我，你的主人在哪？它的目的是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会给予你最想要的死亡！”!over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天空航母的囚犯（第二更）

    !go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按照规定服用了在高强度工作时必须使用的药物，这是瓦坎达的医学家在苏睿公主的要求下制定的规章制度，用以保证在不朽之城那几乎无休的工作机制里保障职员不会猝死。她又服用了姐妹会出产的炼金药水，让自己的大脑不会因为长时间使用而过度疲劳，确保自己能够做出合适的决定。她只休息了三个小时，而后就急匆匆地起床洗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准备开始工作——卡西里奥斯提着托尼·斯塔克走出镜像维度之后，汉德特工就给复仇者联盟发去了斯塔克的近况，安抚他们的情绪，但同时她也做好了与复仇者联盟开战的准备。她身为指挥官有义务将维持事态平衡，但萨洛蒙赋予她的权力也允许她为了保护不朽之城做出任何准备。这只是小事，外星威胁与外维度威胁才是她的工作重点。
    位于不列颠与欧洲大陆的天空航母结束任务开始巡航，预计将在四个小时之后与惩戒号会和，共同执行最后一项任务。那两艘天空母舰上同样拥有经验丰富的特工，他们的审讯流程……直白点说，就是逼问和拷打，以及任何不致死的肉体刑罚，足以逼迫那些凡人邪教徒开口说话。不朽之城没有人权这个概念，这也是最为诟病的一点，萨洛蒙不止一次收到过来自苏睿公主的抗议，然而那些抗议都被极为正式地无视了。情报统合部门对三艘天空航母逮捕的那些邪教徒的口供进行比对和梳理，整理出一份较为可信的情报，这份情报如今摆在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全息投影桌面上，需要她一页一页翻阅。她现在无比讨厌不朽之城热衷纸质办公的传统，但萨洛蒙认为这能够避免信息失窃，因此情报部门也就这样做了。事实证明，这么做的效果很好，在奥创事件中不朽之城几乎没有丢失什么重要数据。
    “和卡玛泰姬清剿过的【星空智慧教团】相比，【科隆尊教会】的规模要小很多。”卡西里奥斯安慰道，“而且萨洛蒙已经俘虏了对方的主要战斗力，他问出的口供结合之前得到的信息，足以拼凑出一个大概。没有必要再审查一遍了，只要萨洛蒙找到魔法书，处决所有知情者，剩下的那些人没有任何能力引发骚乱。”
    汉德特工的眼镜反射着台灯灯泡的刺眼光芒，她仅用一句话就让卡西里奥斯哑口无言。“如果当初卡玛泰姬完成了所有工作，我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她头也不抬地说道，“现在，在我进行工作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我正在为卡玛泰姬两百多年前的任务擦屁股。”
    “那我能拿一瓶酒吗？”
    “只要你能保证在执行任务时保持清醒。”
    “我保证。”卡西里奥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然后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办公室。这艘经过改装的天空航母内部结构与任何已知的航母都不相同，为了给弹药库、巨炮、载具投射装置和导弹发射架腾出空间，许多普通航母上应该拥有的非必要舱室都会被缩小，为了近乎永远飞行，轮机组的规模更是翻了一倍，散热管线更是遍布整艘舰船，大规模自动化的设备同样使机组人员的数量有所减少，为更多的设施腾出空间。这艘船与其说是天空航母，不如说是一艘天空战列舰。即便空间紧张，部分舱室却仍然保留了下来，比如监狱——这是托尼·斯塔克第二次被人关押，上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还是在阿富汗，但是相比阿富汗的糟糕情况，他在天空航母上的待遇要好得多。除了难吃至极的意大利面，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认定萨洛蒙迟早会把自己放出去，关押他只不过是给复仇者联盟一个信号。
    托尼·斯塔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钢铁战衣现在正在何处。如果他站在指挥室的话，就会发现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狮子消失不见。马尔巴士作为第五魔神柱，不仅精通治愈之术，对于机械技术也颇有研究。虽然斯塔克的钢铁战衣有许多技术算不上先进，但隐藏在装甲内部的设计思路却值得学习。马尔巴士对于机械技术来者不拒，哪怕是凡人的单兵作战装甲也有可取之处，这对于马尔巴士为萨洛蒙和禁军设计、为姐妹会改良动力装甲有很大的帮助。
    毕竟深渊里也没什么地方能用到高科技，马尔巴士倒是凭借皮糙肉厚的蒸汽技术和差分机建造了一整座自动化城市。这样的技术能力在全宇宙里都很少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萨洛蒙才会找他来掌管火星铸造厂。
    卡西里奥斯走到透明的强化玻璃前，朝着刚刚睡醒的斯塔克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虽然打过一架，但托尼·斯塔克却不记仇，因为好奇心几乎爬满了他的心脏，容不下其他情绪。他很少见过魔法师全力出手，第一次见到魔法时还是萨洛蒙施展出来的。只不过那个时候萨洛蒙还不怎么强大，面对毁灭者装甲的最小输出功率都很勉强，在索科维亚与萨洛蒙不欢而散，斯塔克更没有办法多见识见识魔法。萨洛蒙早已把应对高科技产物的法术写在了自己的魔法书里，供有资格的秘法师学习，这也是卡西里奥斯能够迅速赢得胜利的原因。斯塔克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钢铁战衣会突然停摆，武器系统瞬间崩溃。
    在冥思苦想了一整晚之后，他终于凭借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原因。
    魔法，还是该死的魔法。如今他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研究一下魔法这种东西了，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应对的手段。
    卡西里奥斯知道托尼·斯塔克的真正目的，可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如果看不懂魔法书，无法精炼生命力提取魔力的话，那就只有寻找宗主才能获得魔力。而魔法实体却不是那么好找的，祂们都有自己的标准，如果斯塔克是哪位魔法实体的候选者的话，他现在早就被指引着踏上秘法之路，然后因为对神秘失去敬畏、胡乱使用魔法导致灾难发生而被卡玛泰姬处决。
    只要不提及魔法、复仇者联盟、卡玛泰姬和不朽之城，这两个年龄相差无几的中老年男性还是有许多共同话题的。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今天你们又处决了多少人？”即便托尼·斯塔克睡眼惺忪，他仍旧率先开炮，“今天又有多少人不幸听到了你们的小秘密？”
    “你应该知道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卡西里奥斯倒了两份白兰地到酒杯里，然后通过托盘送进了钢化玻璃牢房。“如果我们是那样的人，你早就死了，斯塔克。”他说，“不过汉德特工不打算再把异人族的事情拖下去了。嘉颖如果还不说实话的话，她就会被不朽之城的特工处决。”!over

 第六百五十六章 这是战争（第一更）

    !go    “谁给萨洛蒙的资格，让他代表人类决定对外星人的态度？他难道没想过，这样会把可能的盟友推到敌对阵营？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战略眼光，明白这种行为会为整个人类种族增添许多敌人吗？”斯塔克放下酒杯，舔了舔嘴唇。他讨厌头顶那些亮得刺眼的led灯，无论何时这些灯光都不会熄灭，他猜测这是一个独立运作的电力系统。他没什么事好做，只能待在这里胡思乱想。“这酒还不错，是你的收藏吗？再给我来点冰块……想想阿斯加德，那是我们的盟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外星种族建立与阿斯加德一样的关系呢？卡西里奥斯，你们不能再放任萨洛蒙胡作非为了，他需要管教，要不然他迟早会为地球招致无法抵挡的敌人。”
    “阿斯加德并非一开始就是人类盟友。”卡西里奥斯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白兰地。他很喜欢萨洛蒙收藏的烈酒，因为他和萨洛蒙在烈酒方面的口味如出一辙，很难说这其中没有他带着年幼的萨洛蒙逛无门酒吧的影响。他伸出手指，隔着钢化玻璃，两个小冰块掉进了斯塔克的酒杯里，“你现在应该庆幸自己不需要向阿斯加德缴税，托尼·斯塔克。我相信萨洛蒙已经将这个事实告诉过你，那你又怎么会如此幼稚，认为外星种族一定会那么友好呢？”
    “我知道那个故事，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有能力对抗外星人。”
    “一支齐塔瑞海盗的先锋军就差点毁灭了你们所有人，那可算不上胜利。”
    卡里奥斯脸上嘲讽的表情令他很不愉快。
    “那个时候你们又在哪里？”他反问道。
    “萨洛蒙在帮助你们，其他秘法师在解决传送门开启导致的烂摊子，又或者继续自己的任务。那个传送门把内外层位面搞得一团糟，乱七八糟的超维度生物比腐肉上的苍蝇还多。更何况那个传送门还导致了大气溢散，我们得想方设法找来德鲁伊解决问题。”卡西里奥斯说道，“齐塔瑞海盗对于星际文明来说也是一个棘手问题，纽约之战只不过是齐塔瑞的一小支侦查部队。人类的核弹的确有用，但对于大气层外的敌人可就没有那么好使了，现在的人类没有能力在大气层外应对敌人。我所说的敌人也包括了异人族。”
    “你就这么肯定异人族是人类的敌人？”
    “异人族是经过外星人基因改造的战争奴隶，斯塔克。克里人挖掘了人类的潜能，然后又添加了自己的部分基因研究成果，创造出了异人族，留在地球上的异人族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分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这些人总是认为宇宙一片和平，但这个宇宙的基调是生存而不是自由，人类输不起任何一场战争。卡玛泰姬为了人类的存续，为了人类不沦为奴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萨洛蒙做得很好，无可指摘，因为他消灭了一切可能的威胁。”
    “看看你们，醉心于自己的责任，为了维护自己的使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你们来说，只要目的正当，手段和行为都不重要。你们不是在杀人，而是在维护人类的命运，拷打与审问是为了维护人类文明。真是高尚，拥有如此广阔的眼界，自然而然地无视了个体的命运。你难道不知道，整个文明就是由个体组成的吗？”
    “感谢你的赞美”似乎斯塔克的讽刺只是一阵微风，卡西里奥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知道，所以我们在必要时刻也会牺牲自己，以此来偿还我们的罪孽。”
    “你们可真是帮疯子！我根本无法理解你们这些殉道者！”
    斯塔克交出玻璃杯，看着卡西里奥斯离去的背影。
    在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他才转过身去，装作继续休息的模样，藏在毯子地下的那只手不断敲打着植入皮肤下的传感器。斯塔克吸取了绝境病毒事件的教训，时刻做好了自己被俘虏的准备。因此，他为自己的传感器增添了许多新功能，包括最基础的无线电信号，用以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传输信息。
    他用摩斯电码慢吞吞地敲打指令，指令的接收方是斯塔克工业大厦的星期五。星期五在接收到这份消息后，又转交给了复仇者联盟基地。与此同时，星期五也将斯塔克集团的火箭准备好，随时都会射向不朽之城的天空航母，并将托尼·斯塔克储备的钢铁战衣送过来。
    “你说这份情报能拖住他们多长时间？”卡西里奥斯问道。维多利亚·汉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文件。她早就知道托尼·斯塔克隐藏传感器的事了，在关押检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但是她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马上把传感器挖出来，果不其然，后来那个传感器就派上了用场。这条计策是汉德特工和萨洛蒙在电话会议中制定的，以惩戒号为诱饵，向斯塔克透露部分情报，为主要任务争取时间。
    “一天就够了，君主说他会用一天时间解决这个问题。”在全息投影桌面所现实的地图上，萦绕在缅因州海岸的乌云还在聚集，一枚代表着萨洛蒙位置的红点不停地闪烁。卡西里奥斯与萨洛蒙也进行过沟通，他们之间谈话的主要内容还是针对吸血鬼召唤的怪物类型，以及卡玛泰姬图书馆内针对怪物的手段。“到时候他会呼叫天空航母的支援，实行火力打击。”汉德特工说道。萨洛蒙发展不朽之城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减少卡玛泰姬的伤亡。他不喜欢白白浪费秘法师们的生命，他认为秘法师们应该在更加艰难的战场上牺牲。“现在工程师正在对武器系统进行调试，这是天空航母第一次开放所有火力系统。”
    “你不打算用魔法来解决他们吗？”旺达吸了吸鼻子。即便已经清理了口腔，但呕吐物的酸味还时不时涌上来，让鼻子发酸，这使得女巫非常烦恼。
    “不，秘法师只会提供辅助，并且解决吸血鬼。面对那个巨大的怪物，我要尝试火药和电磁武器的作用。”萨洛蒙开着这辆用胶带粘住车门的破车，慢吞吞地在公路上行驶。他用魔法搭建了一条水晶桥，这才通过了塌方的路面。“我不喜欢个人英雄主义，因为个人英雄主义的脚下满是集体主义的尸骸。”他说，“世间极少有人能够独立解决问题，所以我把这次的战场送给普通人类，让他们向我展示人类这个种族的价值。”
    “这样会让普通人死在战场上的。”
    “是的，我知道。秘法师也会死，难道你能衡量两者之间哪个更重要吗？”秘法师说，“我给予了他们武器，告诉了他们该如何解决问题，并且为他们提供了必要的条件。他们的使命与职责和秘法师一样，就是用自己的生命解决人类的威胁。不要再跟我讨论这件事了，旺达，这是战争！”!over

 第六百五十七章 新教教堂（第二更）

    !go    对卡玛泰姬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帮时刻处于战争状态的暴徒，和平社会的逻辑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适用。但如果更加深入了解一些，就会明白这种状态并非毫无根据，也不是士兵的ptsd后遗症。哪怕是最和平的那几年，萨洛蒙也亲眼目的了秘法师牺牲，那些从未谋面的秘法师在外维度战场上奋战至死。经历过残酷牺牲的秘法师们很难接受普通人的和平思维，尤其是萨洛蒙这种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接受真正传承的秘法师。战争之火在卡玛泰姬秘法师的眼中从未熄灭，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燃烧得愈发热烈——卡西里奥斯就是激进派秘法师的代表，萨洛蒙或多或少都接受了他的部分思想。年轻一代秘法师里，只有莫度和少数几个醉心于为卡玛泰姬培养新人，其他大部分都热衷于在战斗。
    尊者对这样的状况并无表示，毕竟卡玛泰姬始终是一个战争机器。
    旺达不喜欢战争，战争带给了她与她的家人永无止境的痛苦。可是面对萨洛蒙展露出来的预言，她又不得又加入这场战争，只不过她打算尽量减少普通人的伤亡。“面对那些怪物不是我们这些施法者的职责吗？”她皱起眉头，从胶带缝隙里吹来的海风正在夺走她的热量，“让专业的人处理专业的问题，这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理念吗？”
    “不，我的理念一向是‘人类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包括外维度威胁。”萨洛蒙把手放在旺达的肩膀上，轻声念出一句咒语。旺达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盆温水里，温暖的气息从下到上将她笼罩了起来，就像浸泡在浴缸里那样舒适。“卡玛泰姬是人类无法面对外维度威胁时才会诞生的组织。人类诞生之初，第一代至尊法师为了应对恶魔入侵，向人类传授高深秘法。这个组织代代传承，直到不列颠群岛上尊者举起圣剑，再次击退外维度入侵，驱逐大地诸神，奠定人类在主物质界的统治地位。”他用力捶打方向盘，尖锐的鸣笛声驱赶了逃出森林的野生动物。“如果某一天人类能够用科技解决这个问题，用无与伦比的武器消灭外维度诸神，那么卡玛泰姬就会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将世界的主导权重新交给普通人。你、我、所有施法者都会消失，这才是我的理念，不朽之城就是由这个理念建立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会训练普通人来应对恐怖的魔法威胁。我们不能总是扶着人类前行，婴儿总有一天会长大，他们得自己学会走路才行。”
    旺达沉默了下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萨洛蒙真的说服了她。
    破破烂烂的吉普车一路前行，旺达坐在副驾驶上披着毯子休息了一会。过了不知道多久，萨洛蒙才再次叫醒了她。萨洛蒙开下295号公路，沿着吉尔曼德路经过了一座新教圣公会教堂——圣巴塞洛缪主教教堂，抵达了雅茅斯拉拉比码头公园。这里就是那个吸血鬼所说的皇家河入海口。在吸血鬼的记忆中，那里就是詹姆斯·布恩以及它的吸血鬼眷族最后一次聚集的地方，萨洛蒙施展法术反复确定口供属实之后，给予了那个吸血鬼火刑。萨洛蒙和旺达开着车在这里逛了一圈，只发现了血魔法遗留的痕迹，并没有找到其他吸血鬼。秘法师不认为那个吸血鬼欺骗了自己，在他施加的肉体与精神痛苦的双重折磨之下，极少有人能够不盼望着死亡。
    “我们去教堂看看。”旺达提议，“我们在耶路撒冷镇看到了教堂，或许那些吸血鬼故技重施，想要招募平民作为食物和血祭材料。”
    新教教堂的建筑风格普遍没有天主教教堂那般华丽，除了威斯敏斯特教堂以外，萨洛蒙鲜少肯定能比罗马教会更加华丽的新教教堂了。这座由移民建立起来的教堂冠以了十二使徒之一的名字，更是说明了新教管理阶层的混乱。萨洛蒙接受了这个建议，开着车回到了这件简陋的建堂——没有钟塔，如同谷仓一般的教堂刷着白漆。一边是容纳信众祈祷与咏唱圣歌的大厅和简陋的布道室，一边是供神职人员休息的居住区。
    吉普车的引擎声吸引了在此居住的神职人员的注意。
    天气很糟糕，几乎没有多少人来教堂，再加上今天没有社区的信众聚餐，这让神父很是奇怪。当他走出教堂透过薄薄的雨幕向外眺望时，就发现一辆用胶带粘住车门、车身上满是凹陷的吉普车从吉尔曼德路晃晃悠悠地开了进来，在教堂前的圆形花坛绕了圈子，最后在神父面前停了下来。两个外貌相当漂亮的人淋着雨下了车，只不过那扇被胶带粘住的车门毫无意外地拍在了地板上。巨大的噪音让神父缩了缩脖子，那个红色头发的漂亮女人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跟在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后跳下了车。
    “孩子，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神父仰起头，看着那个领头的男人。透过雨幕，神父看到那个男人有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柔顺的黑色长发潦草地扎起，面孔如同古希腊诸神的大理石石雕那般美丽。随着那个男人的靠近，神父突然觉得自己需要扶着什么东西，因为那个男人散发出的温暖、神圣的气息几乎让他窒息，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股几乎无法扼制的冲动，这股冲动催促着他亲吻那个男人的手。
    “我们有些问题想问，神父。”男人脸上挂着微笑。
    “欢迎，但是别站在这里淋雨。跟我来，我那还有点咖啡，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还能吃点千层面。”中年神父絮絮叨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是今天早上雅哈老奶奶让她儿子送过来的。她儿子刚刚出狱，想要我帮他找个工作。她保证她儿子已经改过自新，不再吸毒……我刚来这个教区没多久，但我相信我能帮得上忙。”
    “感谢您的帮助，神父。一杯咖啡就好，多放点糖，我的学徒需要暖暖身子。千层面就不用了，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萨洛蒙扶住神父的手臂，招呼旺达一起往里走，“您来这个教区多久了？”
    “只有几个月。具体一点，就是从四月份开始，因为约翰神父太老了，腿脚也不太好，一不小心就出了车祸。”神父拿来两条干毛巾递给了萨洛蒙和旺达，然后转身加热起来咖啡，“当地警方把这件事告诉了总部，总部就派我来了。这件事在当地报纸上就看得到，只不过当地民众一直说约翰神父的死因不是车祸，因为那场面太糟糕了。你们不是当地人吧？”
    “我们都不是。我们是来办案的，神父。”萨洛蒙用眼神示意旺达拿出证件，“或许约翰神父知道些我们需要的东西。”!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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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八章 群众基础（第一更）

    !go    坎伯兰县是缅因州人数最多的县，雅茅斯的人数在坎伯兰不算多也不算少，足足有八千多人。这座小镇最著名的风景就是皇家河的四个瀑布，以及1674年到1931年间建造的近60座磨坊。中年神父不厌其烦地向萨洛蒙和旺达讲述即将到来的雅茅斯蛤蜊节以及上一次节日的盛况。根据上一次节日的成果估计，这次雅茅斯蛤蜊节将会吸引超过十二万人次，大约是当地人口的十四倍。在翻找前任神父的日记时，中年神父还推荐萨洛蒙留下了尝尝当地的美味油炸蛤蜊，并且强烈请求两人为当地的国际性非政治***组织狮子会捐款，为视力保护、听力和言语保护、糖尿病知识普及、青年外展社会工作、国际关系、环境问题和许多其他计划贡献自己的力量。
    新教的业务范围不止布道，关乎社区发展的事务也在神父的管理组织范围之内。“再过两天就是蛤蜊节了，信众们很是担心天气问题，气象台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因为他们预测一场夏季风暴正在海岸线成型。要知道，气象专家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神父满脸愁容，“许多信众在前几周放置的用来标明他们周五晚上的游行观光地点的椅子都被风暴吹走了。不过只有上帝才能决定周五的天气。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两个蒸笼蛤蜊的汽车挂件，你们可以把这当做是给政府部门的贿赂。”
    “暴风雨肯定会散去的。”旺达说道，“哪怕不是为了汽车挂件我也会这么说。”
    话音刚落，她就迎来了秘法师严厉的目光，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如果神父追问起来，旺达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撒谎。幸运的是，神父只是将这当成了安慰之词。
    “感谢你，好心的小姐。”神父拿出约翰神父的笔记本。那是本棕色的硬皮笔记本，款式老旧，说不定年龄比使用者还要大。虽然神父心中对于自己看到这个穿着款式怪异的西装（英式西装，美国西装很少有收腰，也没有垂悬）的男人时产生的冲动还有些戒心，但态度温柔的旺达、突如其来的冲动和严谨的证件都让他的怀疑如同烈日下的露珠一般消散殆尽。他笑着说道，“教区没有把这些私人物品收回去，我也没有看别人日记的习惯，因为信众的事情都记录在另一本笔记本上，我能很好地帮助他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但我希望它能提供帮助。”
    “我们还不知道它能不能起作用。”萨洛蒙毫不客气地接过了日记本，迅速翻到了约翰神父出事前写下的最后几篇日记。旺达坐在那里，手里捧着咖啡，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神父聊了起来。没过多久，房间里只剩下“唰唰”的翻纸声以及中年男人和年轻女人的谈话声。神父悄无声地给萨洛蒙倒了杯咖啡，也不管他到底喝不喝。秘法师没来得及从日记本里抬头说声感谢，神父就又坐了回去，继续和旺达的话题。
    女巫拐弯抹角地询问当地的治安状况，然而雅茅斯的暴力犯罪率远比美国77%的城市都要低得多，最为恶劣的案件还是1981年的康登家族案。
    “那件事发生时，这座雅茅斯镇最年轻的圣公会教堂还没建立起来呢！”神父对于这个教区的安全十分自豪。似乎是怕旺达不相信，神父当场表示可以打电话给警局或者当地的皇家浸信会以及中央教区教会，查询教区的犯罪记录。他骄傲地说道，“这儿大多数人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他们有教养，有礼貌，而且很虔诚。”
    “神父说的没错，雅拉奶奶的儿子算是这里最没出息的那个了，老神父的日记证明了这一点。住在这儿的都是正派人，约翰神父的事的确是个意外。”秘法师把日记本递还给了神父，“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您帮忙打几个电话？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的信众。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目的，这是禁止透露的机密。别担心，他们没有牵扯进任何不体面的事里，我只是想要知道更多情报而已。”
    “我要更多情报！”维多利亚·汉德语气坚决，所说的每个单词都带着死亡的气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嘉颖的生命没有断绝，她就必须吐露情报。君主只允许她暂时存活，但没有说要她完整地活下来……算了，肉体的痛苦可能对她不起作用。我批准你使用神经类药物，剂量你自己掌握……斯蒂芬妮，我需要你加派九头蛇审讯官。我认为对待嘉颖，一个神盾局审讯官可能不太够用。我知道你很忙，但是还请组织后勤部门清点弹药库。我已经把弹药缺口发给你了，麻烦你派遣运输机送过来。上一次索科维亚战争之后天空航母还没补充过弹药，等会我们还有场仗要打，我相信君主也告诉过你这件事了。是的，我们正在收集雅茅斯镇居民的通讯记录。是的，我动用了人工智能……”
    斯蒂芬妮挂断电话。
    在她面前，一具机械炼金躯体正在营养液中释放着电流。不朽之城的人工智能被牢牢限制在了这具躯体里，同时不断筛查雅茅斯镇的通话记录、社交平台发布的照片、gps足迹等等信息。相比起奥创事件需要处理的信息，筛查这些信息的难度并不高，斯蒂芬妮很快就给萨洛蒙发去了一份名单。
    “您好，雅拉奶奶，我想知道您在7月3日来教堂的时候，在拉拉比公园看到的陌生人长什么样……您好，我想知道您在暴风雨前路过雅茅斯港时在轮船那儿看到的陌生人去了哪里……您好，我想知道您在一周之前是否去过muddy rudder餐厅……”
    神父耐心地给信众打电话询问情况，萨洛蒙和旺达则在一旁整理还需要问询的名单。这就是美国社会治安最大的缺点，即偏远地区完全没有摄像头，仅有的摄像头也并未拍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拥有遍布街道的摄像头，萨洛蒙保证自己立刻就能逮住吸血鬼。
    不需要推理，不需要侦探，不需要预言。但是现在他只能拿出走访群众的方法，寻找本应位于考辛岛的怪物。小镇不大，陌生人会很显眼，神父很快就给出了结果——三天有人在前拉拉比公园看到了一群穿着黑袍的人；一周之前，有个陌生人的人出现在1号公路去往砖场谷的那条路，可能是个瘾君子；有人在猫头鹰和榆树林酒吧谈到一群人租了船开到卡斯科湾。
    突然间，轻微的地震让在座的众人晃了晃。
    原本神父对于近日频发的这种强度的地震早就习以为常，但他没想到这次地震持续的时间这么长，而且震感越来越强烈。当地震停下时，之前尚未打过电话的信众此刻也疯狂地给教堂来电。作为社区领袖之一的神父十分冷静地告诉信众该怎么做，他所参考的资料是萨洛蒙给出的安全手册——东海岸最大的地震是1886年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发生的7.3级地震，因此许多东海岸居民完全不知道地震来临时应该如何保护自己。尤其是雅茅斯这种乡下地方，信众的文化程度普遍不算太高，大多数都是蓝领工人，不会去了解自己生活以外的知识。
    “萨洛蒙皱起眉头，他非常担心板块内地震的发生。查尔斯顿地震的起因就是北美洲板块深处的远古地质断层，如今吸血鬼召唤的正在撼动这个断层，重新诱发地震。
    “告诉我震源位置。”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相信它肯定跑不远！”!over

 第六百五十九章 蠕虫之主（第二更）

    轻微的地震断断续续，根据手机另一头传来的情报以及卫星勘探结果，这次震源距离雅茅斯不算太远。萨洛蒙车门也不要了，与神父匆匆告别之后拉着旺达就朝着震源赶了过去。临行之前，他用极快的语速叮嘱神父，要他组织居民到足够宽阔、并且能够抵御地震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里避难。神父虽然十分慌张，但他还是立刻答应联系第一普救教会（东正教）、第一教区公理会、第一浸信会、圣心天主教堂、皇家浸信会、考辛斯岛教堂以及当地警方，将社区信众转移至就近的避难地点。与此同时，鲍德温、弗里波特、哈普斯维尔、斯卡伯勒等距离震源较近的城镇也接到了官方发出的地震警报。
    萨洛蒙猛踩油门，沿着吉尔曼路向考辛斯岛一路狂飙。不久之前汇合的三艘天空航母此刻也调转了推进器方向，向着东海岸的卡斯科湾推进。许多居住在美国东海岸的、有点小能力的灵媒在恍惚间看到了血红的阳光遍布天空，一轮巨大的黑月遮挡住了太阳，猩红的光轮浓稠得几乎滴下鲜血。那些不知如何抵御黑暗的灵媒在一瞬间就疯掉了，并且开始使用手边的任何工具开始自杀，即便没有工具，也会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进身边的硬物。后来的尸检结果表明，这些灵媒在自杀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他们的大脑已经被融化成浆糊，仿佛有人把勺子伸进他们的头盖骨然后狠狠搅了几下。小镇所有的猫不约而同地发出凄惨的嚎叫，旺达和萨洛蒙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只不过此刻女巫正坐在后座上，她系着安全带，紧闭双眼念着咒语。萨洛蒙晃了晃脑袋，轻而易举地摆脱了疯狂的污染。
    卡西里奥斯以及所有待在天空航母上的秘法师，全都感受到了如同冬至日一般的魔法冲击。
    这一次地震持续了三到四分钟，幸运的是这场地震并未损坏那座建于1955年的桥梁。考辛斯岛的南端有一座能够产生高达 823 兆瓦电力的燃油发电厂，这座峰值发电厂此刻正在运转状态，但之前的地震还是对此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导致雅茅斯地区断电。至此，整座小镇不再有灯光，只有零星的汽车车灯以及强光手电的光芒才能刺破黑暗。在这样的环境下疏散、引导群众是极其困难的，但萨洛蒙没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他亮起远光灯，不停按着喇叭，开着吉普车穿过一家无人光顾的乐器修理店，花了三分钟就从塔尔博特路直抵小约翰岛保护区。
    小岛的对面就是一个私人的高尔夫俱乐部和一间四星级酒店。小约翰岛和切比格岛之间并无桥梁，通行往来全靠考辛斯岛的轮渡，效率低下让人咬牙切齿。再加上地震让轮渡工作人员逃离了工作场所，萨洛蒙更是没法将车运至切比格岛上。
    哪怕工作人员还在，他们也不会同意开船，更不会同意开到群岛之外，因为那里的风浪足以掀翻最沉重的轮渡船。震源位于海上，进入卡斯科湾之前的数十座小岛之间，并且还在不断向外移动。震源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中途岩灯塔往东的海域，哪怕开启传送门也没法直接抵达那个地点，因为他们没法在海面上站稳脚跟。
    “下车。”
    “车不要了？”
    “停在这吧，让它成为对我发下的誓言的一次侮辱。”秘法师带着旺达站在了海岸边。接下来的几秒钟，秘法师展现的施法技巧与法术造诣让旺达终身难忘。她看见萨洛蒙伸出脚踩在翻滚的海面上，薄薄的冰面在海水与他的鞋底之间凝结。
    紧接着，那道冰面不断扩大、加厚，魔法的力量开始塑造海水。相比起释放出火焰和电流，亦或者是让重物漂浮，萨洛蒙此刻的所作所为称得上是让魔法臣服于他的指尖。当他双脚踏上海面时，那艘足以承载五个人的冰船已经成型。又过了几秒，有着漂亮藤蔓花纹的冰风帆从桅杆上生长了出来，藤蔓与蔷薇的图案甚至延伸到了船体上，让这艘船看起来精巧轻盈，晶莹剔透仿佛一件艺术品。海浪不断朝着岸边推挤，但冰船却纹丝不动，哪怕在越来越急的狂风与翻涌不止的漆黑海浪中这艘船也能稳定航行。
    “你到底会多少种魔法？”
    “一千四百种，我的学徒。”
    在萨洛蒙的命令下，旺达召来一阵狂风，吹动着冰船穿过切开海水的传送门，直接抵达目的地。这座灯塔位于缅因州卡斯科湾的一个贫瘠的岩架上，整座小岛只有一座高度为76英尺的灯塔，附属建筑如的船坞等早在上一次风暴中被吹走，只留下腐烂的木板和布满海鸟屎的码头。除非必要，没有人会想起这个地方，一切生活必需品都需要小镇上的人定期送过来。
    灯塔的光芒已经消失，越靠近小岛暗礁也就越多。
    旺达不知道萨洛蒙打算怎么规避礁石，但在如此猛烈的风浪下，即便是魔法也无法完全控制小船。只需要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她和秘法师的小船就会撞碎在礁石上。萨洛蒙脱下西装外套，重新穿上了自己的圣骸布法袍，在冰雪船帆的顶上点亮了一颗耀眼的魔法光球。
    海水成为了他最强大的工具。他没有选择在码头登陆，而是施法控制海浪托举着小船，越过礁石与高高的岩架，将船扔到这个寸草不生的小岛上。摇晃的船体让旺达摔倒在坚硬的船舱里。这种施法技巧和魔法运用已经不能让旺达惊讶了，唯一令她感到异样的，是小岛上传来的即便是狂风也无法吹散的恶臭。当她爬起来跟着秘法师走下小船，踩在光秃秃的岩架上时，她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魔法光球照亮了她的脚底，眼前的景象差点让她昏过去——地上躺着十几具脸色苍白、皮肤皱缩的尸体，尸体穿着破破烂烂的老旧服装，湿漉漉的身上布满了灰白色的黏液和蠕虫，腐臭与海水的腥臭混合起来令人作呕，仿佛这些怪物都是从海水里爬出来的一般。这些都是吸血鬼，旺达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杀死这么多吸血鬼。
    灯塔看守人的生死不容乐观。
    “詹姆斯·布恩，这是最后的血祭。恶心的老狗。”萨洛蒙极有礼貌地忍住了吐口水的冲动。他挥了挥手，两个肉眼可见的气泡笼罩着他们的脑袋，用以抵御恶臭和毒气。旺达不知道萨洛蒙究竟还能掏出多少魔法，因为他所施展的每一种法术似乎都能解决当下的问题。随着秘法师的手势，魔法光球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无与伦比的法力点亮了这座陷入黑暗的岛屿。光球阵列的出现惹恼了部分不想看到光明的人。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站在远处的灯塔上，嘴里发出恼怒的呼噜声。
    旺达轻声念出咒语，加强了自己的视力，让自己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她立刻就为自己鲁莽的行动感到后悔，因为她看到了一张未来会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脸，那是一张受到诅咒的脸！衰老、皱缩的皮肤湿溻溻地附在脸上，濡湿的双眼如同得了炎症般发红，一刻不停地分泌出半透明的黄色液体。恶心的犬齿镶嵌在薄薄的黑色嘴唇上。
    “你怎么敢！”吸血鬼的声音如梦魇般黏滑，又如毒蛇般阴冷，如同一缕有毒的烟雾飘出它的嗓子。即便相距甚远，吸血鬼的声音也穿透了呼啸的狂风，准确地送进而来他们的耳朵里。不，这不是声音，而是心灵通话！吸血鬼肮脏的思想之须在无形之中伸了过来！
    它就如同一条挨了打的狗那般呜咽起来，脸上涨起密密麻麻的水泡。
    “你怎么敢打断我奉献给全知之神的献祭！你怎么敢对如此虔诚的我动手！”或许了遭到了反击，吸血鬼放弃了继续用那种方法说话。它如同疯犬一般大吼，腥臭的口水在它张口说话时不可遏制地滴落下来。小岛开始震颤，“很快你就会目睹全知之神！无名之神！祂虔诚的仆人、超越空间之地而来的蠕虫！吞噬星球的魔鬼！伟大的全知之神将在祂虔诚的仆人的侍奉下收取献祭！卑贱的人类魔法师，欣喜吧！你将以目睹蠕虫的神迹而欣喜！你将会看着自己的内脏流出来而发出狂喜的悲鸣！伟大的犹格索托斯，您的仆人将为您奉献甜美灵魂！”

 第六百六十章 无知的不死者（第一更）

    狂风呼啸着，漆黑的海浪泛起的白边击打着礁石，即便是海燕也在这个时候缩进岩洞里等待暴风雨停息。沉闷的雷声从海底一路向上延伸，远古时期形成的断裂带还在不断运动，引发遍及整个东海岸的轻微地震。萨洛蒙沉默了。吸血鬼的宣言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毕竟科隆尊教会就是侍奉犹格索托斯的邪教组织，他可不会因为万物归一者曾经提供过帮助就忘记邪神的恐怖，清剿这些邪教徒一直都是他的职责。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吸血鬼在这方面知识的贫瘠超出了他的想象——蠕虫并非万物归一者的仆从，向犹格索托斯奉献祭品也不能选在暴风雨的天气。如果吸血鬼完全按照书上的指示行动，那雅茅斯镇很有可能早就被献祭了。他庆幸吸血鬼的愚蠢。
    “我对你的愚蠢感到痛心，吸血鬼。”萨洛蒙一边走向灯塔，一边向旺达阐明吸血鬼在献祭仪式中出现的错误。等走到灯塔下方时，萨洛蒙满脸不耐烦地抬起头，朝着头顶上的吸血鬼大吼，“闹剧结束了。把那本书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些。如果你召唤了什么怪物，那就赶紧叫出来，我还没吃晚餐呢！”
    “我认识你，凡人！你想阻住我已经来不及了！”曾经名为詹姆斯·布恩的吸血鬼完全没有听出秘法师的嘲讽。他张狂地大喊，“你或许依靠这个时代的火枪杀死了我的仆人，但是你绝对杀不死我！来吧！亲眼目睹蠕虫的恐怖吧！”
    萨洛蒙无奈地耸了耸肩。
    旺达可以确定，这是一个脑子被邪神魔法侵蚀得不能用的蠢货。如果她肆无忌惮地接受魔法，那么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就是她未来的样子——关于这点，她的老师已经提醒了无数次，但只有最直观的接触才能让她明白被魔法侵蚀大脑的可怕。秘法师不止一次告诉她那些被搞乱脑子的女巫最后的下场，无一不是在谷仓里怀上不知道是哪个农夫了孩子。萨洛蒙点头示意，女巫举起手，一股红色的能量如同一柄战锤砸向了吸血鬼。
    雅茅斯镇的人们在地震停止之后重新恢复了镇定。
    虽然电力供应尚未恢复，但许多人家都备有柴油发电机，酒吧、餐厅和教堂也再次亮起了灯光。这是座虔诚的小镇，八千多人的人口拥有八座近百年的教堂，无论是新教、天主教还是东正教在这里都有一席之地。在多位神职人员的组织下，人们打算先到教堂里去，而不是学校或者警察局。
    “灯塔亮起来了！是红色的！”雅拉奶奶的儿子指着海面叫了起来。起初他们还以为这个家伙又嗑药了，直到他们转头去看时才发现这并非瘾君子的幻想——中途岩灯塔熄灭的灯光真的再次亮了起来。灯光颜色从红色到金色不断变化，紧接着，耀眼的雷霆从云层跳了下来，隐约传来的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却被吹散在暴烈的风声里。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这并非自然现象，神父慌慌张张地招呼人群躲进教堂，仿佛用木板制成的屋顶能够抵挡雷暴一样。
    地震再次开始了。
    吸血鬼虽然脑子不好用，但他那污秽的血魔法却让旺达有些难以招架，光是对抗吸血鬼召唤出的污秽火焰和足以击碎岩石的无形力量就让女巫精疲力竭。在吸血鬼飞上天空之后，这种情况更加糟糕。女巫学习过这方面的黑魔法。她知道如果要使用黑魔法飞行，就必须使用一种含有许多可怕成分的药膏，其中一种成分是未曾受洗的小男孩身上的脂肪。光是想想这件事就让女巫感到恶心，他们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惨状都在证明眼前这个怪物犯下的罪孽。
    地震将女巫掀在了地上，她召唤来的雷电没能击中吸血鬼。
    她从满是湿滑海水和死去海藻的粗糙岩石上爬了起来，红色的长发黏在了她的脸上，刺痛的膝盖上淌下一股暖流。当她好不容易拨开自己的长发时，就发现有一道湛蓝的屏障挡在自己身前。偏斜开的血魔法将她身边的岩石彻底腐蚀成喷涌的气泡，刺鼻的烟雾瞬间被海风吹散。如果这道魔法命中了她，她就有可能会被变成一滩黏液。萨洛蒙已经突进了灯塔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的魔法却还在保护着女巫。
    旺达咬着牙，撑着岩石站了起来，浑然不觉手掌上的带来的疼痛，因为怒火已经淹没了疼痛的神经信号。
    该死，该死的劣等生物！
    她将长发向后胡乱抓了抓，顷刻间调整好了紊乱的呼吸，稳定了心跳。
    旺达满脸怒容地拍了拍女式西装上的海藻，指着吸血鬼念出一句之前萨洛蒙不允许她使用的污秽的咒语。吸血鬼即将出口的咒语立刻被口腔里不断生长的血肉噎了回去。从未见过的黑魔法让詹姆斯·布恩大吃一惊——无论它是否获得了永生，无论它是否研读了那本《蠕虫之秘》，它在系统性的魔法教育面前都显露出了真正的无知。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逆转法术效果，也不知道该如何运用吸血鬼本身的魔法力量，它只能将肮脏的手指塞伸进嘴里撕扯满是腥臭唾液的血肉，准备已久的旺达用一道璀璨的火焰将他从空中击落。
    这就是卡玛泰姬一直阻挡在人类社会之外的怪物，而这只不过是其中最弱小的品类。哪怕是如此弱小的怪物都能犯下如此可怕的罪行，还需要她花大力气才能击败。旺达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烧伤、躺在地上发出呜咽的恶心怪物，心里充满了悲哀。粉红色的血肉不断从这可怜的怪物嘴里涌出，淹没了尖利的犬齿，如同一条新的、畸形的舌头——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老师想推动人类独自面对外维度威胁吧？可是，吸血鬼对人类来说已经是天敌了，那面对那些更加可怕的恶魔时人类要怎么办？
    詹姆斯·布恩停止了呜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走神的女巫。
    “我给你带来而来审判。”女巫说，“我不会让你死得很轻松，起码得把你撕成两半。”
    吸血鬼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咕哝。
    突然间，它从地面上消失了，一只尖利的爪子伸向旺达的后颈——如果说詹姆斯·布恩惨白的双手还有些人类的模样的话，那么此刻这只爪子就完全失去了灵长类动物应有的骨骼架构。只有遍布手臂的烧伤和黏在伤口上的破烂碎步才能说明这爪子主人的身份。
    吸血鬼此刻的模样令人憎恨。它的下巴拉长，增生的舌头被它自己嚼碎，深红的血液从它的利齿之间的缝隙瀑布般淌下。关节畸形，瘦弱的肢体膨胀鼓起，脊背生长直至撑破了破破烂烂的黑袍。就在肮脏的爪尖即将触及女巫柔嫩的皮肤时，旺达迅速转身，将手里的银桩狠狠地插进了吸血鬼的爪子里。
    “你应该多看看现代的电视剧。”女巫的声音带着吸血鬼从未体会过的恶意，雨水从她的脸上滑过，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么邪恶，多么傲慢。“老师说的没错，突然消失的敌人永远都会出现在身后，这他妈简直就是宇宙定律。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口气有多臭吗？”
    詹姆斯·布恩嘶吼着后退。
    不仅仅是因为插在爪子上的银桩带来的巨大痛苦，更是因为它从这个眼睛里流淌着魔法的女孩身上嗅出了更加黑暗的魔法的味道。比血魔法更邪恶，比蠕虫更混乱。野兽般的本能提醒着它，它很有可能会死在这位捕食者眼前。

 第六百六十一章 女巫的心智与决战 （第二更

    萨洛蒙为她施展的法术已经消失，带着强大动能的雨水在狂风的驱使下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旺达抹掉脸上的雨水，努力在接连不断的地震中站稳脚跟，她明白自己绝对不能示弱，因为眼前这个有着革制皮肤、双手长着漆黑尖爪的怪物会抓住每一个机会杀死她。
    她勉强站着，膝盖刺痛几乎让她伸不直腿，手掌上的伤口更是让她难以做出精确且复杂的施法手势。在詹姆斯·布恩转化形态，将战斗从法术对决转向肉搏之后，魔法就成为了她对抗吸血鬼那几乎看不清的攻击的唯一倚靠，她用来防身的小手枪根本派不上用场，她也不认为自己腰间的短刀可以解决问题，唯一能够刺穿吸血鬼皮肤的银桩此刻正插在吸血鬼的爪子上。她无法用眼睛捕捉吸血鬼的动作，只能通过自己那超出常人的感官来进行战斗与躲闪。
    所有魔法潜力皆表现为特殊的生理现象，哪怕是过去乡村中的疯女巫也都是在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之后才疯掉的。这些生理现象表现为聪明过人、直觉精准等等，这是意识、灵魂与肉体之间的关联，旺达学习过这方面的基础知识。
    她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银白色的位面。
    以太之风从她的脸庞划过，她感受到了吸血鬼的畏惧，她能够听到吸血鬼心中所想，不设防的心智混沌一片，令人作呕，甚至能让一个接受过初步训练的施法者抽搐、说起疯话。不断侵扰着她的黑暗低语陡然加强，污秽的真理几乎填满了她的大脑。女巫迅速运用过去学到的方法稳定心智，带着灵魂继续艰难下潜。不死者腥臭的魔法如同搁浅在海滩上的鲸鱼那般显眼，腐烂臃肿，旺达十分轻松地找到了它。
    她做出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一个心跳的时间后，猩红的能量包裹住腰间的短刀。她是位极其优秀的学生，牢牢地记住了萨洛蒙对于施法战斗中的灵活性问题给出的答案，她还想起自己的老师在讲冷战时期的笑话时，着重提到了苏联的米格25战斗机，并且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力气够大，砖头都能飞上天——一个简单的戏法加上足够多的魔法能量，也能成为杀伤敌人的可怕武器，这把短刀就是她的米格25战斗机。不需要亲手去拿，那把短刀就在她的控制之下如同离弦的弓箭飞了出去。先是割喉，然后将摇摇晃晃的银桩再次撞了进去。当吸血鬼还沉浸在银制品所带来的痛苦时，尖刀宛若钉子一般狠狠地凿进了它的头骨里。巨大的推力拉扯着詹姆斯·布恩飞向了岛礁的另一边，同时也将它的头盖骨掀了起来，露出恶心腐烂的大脑。
    吸血鬼嘶吼着重新站了起来，足以杀死普通人的伤势对于它来说只是有些难以恢复罢了。它拔掉手上冒烟的银桩，拔出镶嵌在双眼之间的短刀，被撕烂的嘴里灌满了雨水。生死存亡的关头，几近枯竭的勇气推动着它再次发动进攻。
    女巫深呼吸，再次做了个施法手势，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过马路时看到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时浑身僵硬站在原地的普通人。吸血鬼的速度很快，她丢失了它的动作，但这并非在压力之下的手足无措。她正面对着死亡，但她不是同年龄的都市女孩，见到蟑螂和老鼠就会大呼小叫。早在索科维亚的童年时期，她就品尝过死亡的苦涩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她深入吸血鬼的心智，刹那间，她就挖掘出了深埋在其黑心深处的阴谋——发黑的石砖与杂草蒙上污血，被冬日大雪压垮的房屋，一张张受害者惊恐的面容蒙上鲜血。污秽的魔法书上写满扭曲的文字，无尽的灰白色蠕虫和黏液被召唤出来，暴风雨散去，高塔与夜空，血亲之死！怪异的寂静向内碾压着她的耳膜，疯狂敲打着她的太阳穴！
    这是一次献祭，但仪式的主持者不是吸血鬼！
    她和萨洛蒙都是推动献祭的棋子！她必须警告自己的老师！
    在此之前，她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失败了，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将吸血鬼的秘密告诉自己的老师，但是内心深处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自信以及对吸血鬼的鄙夷，还是让她站在吸血鬼与灯塔之间唯一的路径上，为秘法师争取时间。她努力保持着清醒，继续在不死者的心智中下潜。
    混沌能量从石头之间的缝隙喷涌而出，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如同一身拘束服那般紧紧攥住了停下的不死者。吸血鬼确信自己已经抓住了女巫的脑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詹姆斯·布恩惊恐地看着女巫的眼睛，自己的尖爪离她还有足足一指的距离。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成功了，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再往前走一步。旺达睁开眼睛，微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詹姆斯·布恩，将眼前的尖爪视做空气。
    “抓住你了！”吸血鬼的黑爪被混沌能量分解，詹姆斯·布恩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殆尽。“难道你就没见过幻影吗？”女巫的脸上露出捕食者的笑容，那笑容令吸血鬼的心智崩溃。她招了招手，布满黑色污血的银桩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从岩缝里跳出来，笔直地扎进发黑的大脑。恶臭的蒸汽从雨幕中升起，她内心深处立刻就被眼前哀嚎着死去的劣等生物带来的愉悦所满足。女巫的灵魂品味着敌人的死亡带来的甘甜，而她自己却对此毫无察觉。地震停止了，仿佛吸血鬼的死亡是个信号。
    “感觉如何？”
    “很美妙。”女巫脱口而出。突如其来的危险预感让她脊背上的毛孔瞬间炸开，她立刻转身，两只眼睛惊恐地瞪大。但随即这种恐惧就消失了，某种占据了她的心灵的东西仿佛遭遇了天敌那般悄悄收回了爬满她心灵的触须，将旺达的心智还给了她。
    “老师，你听我说……”
    “我知道幕后黑手不是这只吸血鬼。”秘法师撇了撇嘴，主动避开了那个话题，因为那不是现在必须解决的要紧事。他向女巫展示了自己拿到的东西，这是他是从灯塔看守人的桌上拿到的。那个倒霉蛋的脖子上满是细小的伤口，灯塔看守人是这里唯一的食物，想要食物的吸血鬼有很多。“他拿到的是爱德华·凯利译本的残篇，也难怪他在献祭仪式上也会出错。詹姆斯·布恩没有能力召唤出蠕虫，书上也没有那个法术，有人在帮助他。”
    “嗯……”
    “你还好吗？受伤了吗？”秘法师拿出一瓶药剂，“记得先把伤口上的布料拉开，要不然愈合之后会长到一起。”
    “我没事！真的！”旺达赶紧摆了摆手，用鞋尖把吸血鬼脑袋里的银桩拨了出来。她努力站直，尽力摒弃擦伤带来的影响以及对深红色液体的渴望。她转过身，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雨水，尽量不让秘法师看到这丢人的一幕。不知什么时候，萨洛蒙已经将雨水推开，就连旺达的长发和衣服也被悄悄烘干。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怎么才能找到幕后黑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家伙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他看着旺达，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我觉得，那个家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罗杰斯的决意（第一更）

    “灰白色的巨龙从海面上升起，天空鲸鱼的喷吐火焰伤不得它！一百二十八年，远古熔岩，海洋成为黏液，带着五芒星戒指的人矗立于黑色波浪与白色烟雾之上。混沌之女，无限疯狂的爱意，红色的双眼看见自己流淌着黑色毒液的心！”疯癫的灵媒在纽约警察局里自言自语，她咬着自己的手指，戴着手铐的手掌满是唾液和带血的牙印。
    卡特警官急忙叫来医务人员给这个疯狂的家伙打了一针镇定剂，免得她伤害到自己。她见过许多瘾君子，但是这么疯的还真不常见。“她应该没吸毒。没有针孔，鼻粘膜没有太多黏液，瞳孔反应正常。”医生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为警员包扎伤口。地震导致了停电与动乱，纽约警察局为了维护秩序，阻拦那些上街抢劫的人进入富人区，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工作，医生也是如此。这位医师就是医院从急诊室里踢了过来的，“如果你想看弗斯科警官满地打滚的话，可以把止疼药让给那个疯女人，那应该可以让她安静一会。”
    “算了，弗斯科警官的屁股已经是第二次中枪了。”卡特警官摆了摆手，“那她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医生不耐烦地耸了耸肩，“或许是广场恐惧症发作，或许是自闭症，又或者其他什么白人女性特有的心理疾病。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在急诊室值班的外科医生！如果不是讨人厌的斯特兰奇，我才不会被分配来这里！我可以给你开一张处方大嘛，但我认为多加一副手铐就能解决问题。等会我会给她包扎，但现在我还有工作要做。”
    “好吧，听你的。你没有乱开处方大嘛吧？”卡特警官只能同意了医生的办法。她踢开一个试图去找疯女人麻烦的小混混。“我会把你铐在我的座位上，听到了吗？”她对那个疯女人说道，“我真是疯了，居然在跟一个疯子说话……”
    “吾乃灾厄之眼！伟大的魔法之主，我请求你破坏这手铐！令我解脱！”
    “打开手铐的只有我手里的钥匙，如果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就点点头！”
    “伟大的第七王座给予我等血腥的屠杀、恐怖的魔法、深奥的预言、以及热咖啡！”
    “热咖啡？我听懂了，看来你也没那么疯。”卡特警官悻悻地拉起这个女人，“只要你乖乖待在我的座位上，我给你倒一杯。但是没有自由，因为现在外面不安全。等到秩序恢复我就送你去收容所，或者找到你的家人，把你送回去。你有家人吗？你还记得自己家住哪里吗？你遭受过虐待吗？”
    “命线摧折的善良死者，我听你的。”疯女人突然放轻了语调，她的声音几乎警局里被嘈杂的人声淹没。她用卡特警官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此刻正是命运的转折点，决定星球命运的时刻。我会安静的，我在等待未来的皇帝降下审判，我在等待混沌之女陷入疯狂。崇高的理想与疯狂的爱意相互厮杀……”
    “糖和奶加多少？”
    “我梦见了死亡与蠕虫，肮脏的黑血遍布整个岩架，猩红的阳光洒遍海滩。”疯女人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卡特警官把她和扶手铐在了一起。她再次提高了声量，仿佛之前的平静只是假象，“一千条咒语，美丽的第三十七信使。告诉我，我今天应该加多少份糖和奶？”
    卡特警官抬起酸痛的脖子，看着警局天花板上莹白色的灯管，长长地呼出口气。
    “呼叫神盾一号，猎鹰一号已抵达蒙赫根岛，over。”
    “神盾一号收到，位于你的正后方，保持5000英尺高度，over。”
    几架经过改装的昆式战机肚皮紧贴着沉重的云层飞向目标地点，飞机上承载着复仇者联盟招募的神盾局特工以及复仇者联盟成员。他们的飞行轨迹经过人工智能计算后隐藏在空客的航线内，斯塔克设计的隐形装置也能让他们短暂地消失，不反射任何波段的信号。他们的目的很简单——解救托尼·斯塔克，顺便解决蔓延至整个东海岸的越来越严重的地震。无数证据都证明秘法师与此次地震有关，随着地震越来越严重，还待在基地里的复仇者们坐不住了。尤其是史蒂夫·罗杰斯，他打算解决这个可能会对东海岸造成巨大灾害的问题。虽然是任务的发起人，但罗杰斯队长对这次任务充满了担忧，即便与他们同行的有额头戴着无限宝石的幻视，但是在面对诡异莫测的魔法时罗杰斯队长还是缺少信心。
    这次任务遭到了许多成员的反对，主要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克林特以及玛利亚·希尔这些前神盾局特工。他们认为萨洛蒙会遵守诺言，在事情结束之后将托尼·斯塔克放回来。尤其是玛利亚·希尔，她认为现在的复仇者联盟没有必要去和萨洛蒙敌对。不仅是因为她想要把魔法的事交给专业人员解决，更是因为在索科维亚事件中萨洛蒙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她认为现在的复仇者联盟对萨洛蒙采取敌对态度，将会毁灭所有神盾局工作人员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更会引发国会对于复仇者联盟未经允许参与武装行动的忧虑。
    最后一点是希尔特工最关心的。索科维亚事件已经让复仇者们的风评不是很好，据说白宫已经打算对复仇者们下手了，如今就差一个舆论契机。如果复仇者联盟没能解决这件事，那么两院和白宫就有机会动手了。
    “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形，希尔特工，这不是阻止我的理由。这次行动与萨洛蒙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关系，和道德、法律、甚至是人情都没关系。”罗杰斯队长说道，“地震正在升级，我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解决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有关系。萨洛蒙走到哪里，震源就在哪里，我认为他知道是什么引发了地震，而他在追踪那个东西。地质学家给出的资料告诉我们，东海岸有一条远古熔岩带，如果萨洛蒙不能解决问题，那么东海岸将会迎来一场大地震。我不能放着能拯救这么多人生命的选择而不去做。”
    “那你打算一头直接扎进萨洛蒙的天空航母里吗？”希尔特工皱着眉，“这会被当作敌对行为。”
    “当然不，我们会先通过谈判解救托尼·斯塔克。”
    “然后呢？”
    “然后要求他们给出答案。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解决问题才能避免大地震。”罗杰斯队长说，“虽然我也想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但我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到，他们又拒绝沟通，所以我们必须去做。我们不能对生命熟视无睹，希尔特工，我们不是神盾局，我们是复仇者联盟。”

 第六百六十三章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第

    地面上的麻烦事还没有解决。
    詹姆斯·布恩彻底死亡之后，躺在一旁的其他吸血鬼尸体开始发生变化。起初只是不引人注意的臭气，毕竟这里还有具脑门被掀开的吸血鬼尸体，腐烂的臭味足以掩盖其他气味。但很快，萨洛蒙就注意到了那些尸体开始分泌灰白色的黏液，不断有细小肥硕的蠕虫从布恩家族血系的吸血鬼身体里钻出来，尸体也迅速肿胀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其中也包括了詹姆斯·布恩的尸体。旺达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只因为眼前的景象怪诞到令人精神错乱，她那尚属于凡人的心智难以承受。
    “在至深窟穴之中，居住着恐怖之物，其物至奇至怪，眼不可窥。在遭到诅咒之地，死亡的思想会获得新的生命和怪异的肉体，那些肉体无头，却有邪念居于其中。大贤伊本·斯查卡巴欧曰：没有横躺着巫师尸首的坟墓是幸福的，没有撒着巫师骨灰的城邑的夜晚也是幸福的。”萨洛蒙迅速从浩瀚如烟海的记忆中找出了符合这个现象的书籍，并且流利地背诵了其中一段。“这是蠕行者，蜒行的妖术师。与恶魔结交之人的灵魂在死后将返回尸体，成千上万的蠕虫将共同占据一位巫师的心智。恐怖的生命会从腐尸中生出，愚钝的食腐之蛆会变得狡诈。旺达……”
    秘法师能够确定是谁在搞事情了。他伸出手，按住了女巫的额头。
    “它又说话了？”
    “是的”女巫紧闭双眼，痛苦不堪。她感觉自己的心智正在被拉扯，污秽之极的低语不断诱惑着她跳进漆黑的海水当中。“我无法摒弃恶魔的声音，老师。”她说，“那个声音想要我接受它！”
    “保持专注。”秘法师拿出一枚黑色的眼罩为她戴上，“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掀开眼罩。”
    卡西里奥斯离开指挥台，召集了所有登上惩戒号天空航母的秘法师。
    这些秘法师都经过了充分的休息。在接到命令之后，他们分散到了天空航母的各个部分，只要能直接看到外界、并且有凡人工作的地方，最少都有一位秘法师。另外两艘天空航母上的秘法师也在做同样的事，姐妹会的战斗人员也分担了一部分工作——他们的任务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需要及时处决当场发疯的凡人。萨洛蒙指明了这次任务会与污秽的混沌魔法有关，作为卡玛泰姬内部的最高机密之一，卡西里奥斯不会允许任何心智薄弱的疯狂之人在天空航母上引发动乱。哪怕是没有接触了混沌魔法之后没有发疯的人，也会在之后的工作中接受洗脑和审查，确保不会背叛人类投靠邪神。卡西里奥斯不明白萨洛蒙为什么要求这些凡人面对那些无以名状的恐怖事物，但是任务就是任务，这是萨洛蒙第一次主导卡玛泰姬的一个战场，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指挥。
    中央空调系统嗡嗡作响，许多工作人员的脊背满是冷汗。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已经通过广播系统向凡人们发表了演说，他们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他们对自己是否会发疯毫无把握。或许有些人会自认为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能够抵御疯狂，但卡西里奥斯却不曾放松警惕。任何一点投靠邪神的苗头都会被他的双眼识破，然后消灭。天空航母已经抵达了卡斯科湾上空，随着地面上发来的命令，三艘航母缓缓沉入闪烁着雷光的云层。这是一项极其违反航行规定的操作，但在汉德特工冰冷的眼神下，舵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执行了命令。
    闪电从距离航母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划过。暴烈的雷声几乎震碎舰桥的强化玻璃窗，细小的雷电枝杈撞击在航母的电磁护盾上，刺眼的电光照亮了维多利亚·汉德特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天空航母的灯光系统不断闪烁。她背着手站在指挥台上，向舵手发布命令。“继续下沉，这艘船在改造时就预想过该如何应对极端环境。”她向所有坐在电脑前的特工说道，“我们现在正站在人类顶尖的科技造物上，特工们，抛弃你们的懦弱！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暴风雨都征服不了，我们该如何实现征服银河的伟大理想？做好自己眼前的工作，今天你们将用科技的力量面对人类最本源的恐惧，今天你们都将书写下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壮举！”
    “这可不是什么小小的暴风雨。”卡西里奥斯的声音只有汉德特工能听到，但情报部门直主管连转头看他的想法都没有。
    “船体角度调整……”
    “火控系统准备就绪……”
    “防空火力准备就绪……”
    “一号宏炮准备就绪……”
    “等待命令！”汉德特工举起一只手。当她挥下这条手臂时，口径远超古斯塔夫重炮和“小戴维”迫击炮的宏炮就将发射。搭配上天空航母的密集火力，她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生物能够抵御得了这样的攻击。她在等待一条命令，一条来自萨洛蒙的命令。
    萨洛蒙扶着女巫的肩膀站在中途岩灯塔上。
    灯塔下方燃烧着许多火堆，吸血鬼鼓胀的尸体连同钻出皮肤的蠕虫，一同在足有一人高的火焰里翻滚、烧焦，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清扫这些尚未成型的蠕行者花费不了多少力气，但是对于亲眼目睹蠕行者的人来说，精神都会不可抑制的遭受到创伤。旺达没有摘下眼罩，她只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量以及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尖叫声。
    萨洛蒙点亮了熄灭已久的灯塔，明亮的光束刺穿的暴风雨。他抬起头，看着三艘天空航母吹开厚重的乌云，如同从云层中跃出的灰色鲸鱼。与此同时，还有三艘几乎看不见的飞机从远处驶来。萨洛蒙面向大海张开双臂，念诵出驱使蠕虫的咒语，“最后一道咒语，来吧！gyyagin vardar！alyah！alyah！gyyagin！”
    地震震级在这一刻达到的巅峰，震源不断上升，造成的破坏越来越大。旺达不得不扶住灯塔走廊的扶手，以免自己摔进海水里。她感觉到海水飞溅起来拍打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手上和膝盖上正在愈合的擦伤灼痛不已。突然间，她感觉海水的气味飞快后退，不断拍打着屏障发出沉闷声响的雨水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她突然感觉不到萨洛蒙的气息了，这让她有些慌张，“成功了吗？”
    “地震震源不断上升！坐标……”
    即便不是大部分人都能够直接看到那怪物的模样，但天空航母发射的探照无人机照射出的光柱以及高清摄像头拍摄的怪物影像也足以令人胆寒。足有八百英尺高的灰白色蠕虫从海面抬起身体，海水如同瀑布般从它那黏滑的皮肤上落下。在画面中，他们隐约看到那只令人憎恨的、足足有一条二战时期的依阿华级战列舰大小的怪物，先是转向灯塔，紧接着又向发出刺眼光柱的探照无人机伸出苍白而粘稠的前端，轻而易举地碾碎了其中一架。
    或许是发现了三艘悬挂在乌云下方的天空航母，与无人机相比，天空航母的体型带给它更大的威胁。它扬起头部，满是尖牙的进食口如同花瓣般张开，粘稠的液体从进食口不断滑落。维多利亚·汉德听到指挥台附近以及通讯频道中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卡西里奥斯迅速下达命令。
    秘法师们将那些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人从座位上拖了下来，在反复确定已经疯狂之后立刻执行命令。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另外两艘天空航母上，只不过有些是用链锯剑，有些是徒手解决。“他们已经没救了，疯狂是无可挽回的。”他的衣服下摆满是鲜血。他走上前。大声向特工们宣布，“还活着的人，你们用勇气战胜了疯狂，战胜了一直困扰着人类的大敌最有利的武器！现在，挺直你们的脊梁，轮到你们向那恶心的怪物展示人类的怒火与骄傲！”
    维多利亚·汉德点点头，确认了地面发来的命令。然后她挥下了代表开火的那只手。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使用科技产物对抗外维度怪物，也是普通人第一次向邪神以及其眷属发出怒吼，就算是汉德特工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为了人类！开火！”

 第六百六十四章 飞机失事（第一更）

    三艘天空航母同时开火，滚烫的炮弹甚至在厚重的云层里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显露出隐藏在乌云之后的星光。在震耳欲聋的炮声抵达灯塔之前，剧烈的爆炸就在海面上亮起。巨量海水被蒸发成密集白雾，然后又被瞬间膨胀开的火焰汽化成水蒸气。橙红色的火光直冲天际，吞没了灰白色的巨大蠕虫。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立刻下令，在主炮冷却时将所有火力投入那一片雾蒙蒙的水蒸气中，机炮、火箭弹、包括最新型的等离子火炮，意图将那只怪物粉碎为最小的原子。与此同时，机库内的突击运输艇也满载着弹药起飞，将自己挂载的导弹与炮弹发射进那片海域。
    暴风雨云被响彻整片海域的爆炸声击碎了，一片圆形的清澈星空向海面投下了月光。火药取代了雷霆，翻涌不息的海浪也因为蒸发的巨量海水而收缩，哪怕是雅茅斯镇也能清晰地看到这里照亮天际的光线。强大的火力让舰桥上的特工们忘记了之前的恐怖，忘记了被处决的懦弱之人。他们站了起来，欢呼、拥抱、庆贺人类智慧的伟力击垮那些难以用人类思维理解并且能够轻而易举击垮理智的怪物，哪怕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也为这一次胜利感到欣喜。
    旺达紧紧捂住耳朵，蜷缩起来对抗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尽管肉体之眼与精神之眼都被绣着金色符文的眼罩封锁，但她的感官仍在向她反馈前方两股纠缠的毁灭性气息与发出无声哀嚎的残存疯狂。如果她掀开眼罩，她就会看到爆炸距离自己有多么地近。滚烫的白色蒸汽几乎笼罩了整座中途岩，爆炸的亮度甚至盖过了灯塔最耀眼的光芒。大部分爆炸产生的火焰与高温蒸汽都被萨洛蒙阻挡在了屏障之外，她的老师站在她面前，少见地挥舞手臂、情绪激动。这是人类第一次将现代化战争技术的重锤挥向外维度怪物，秘法师很难不心情澎湃，因为这代表了人类在面对外维度的敌人时并非软弱的羔羊。总有一天，这把重锤会挥向意图灭绝人类的外星人、恶魔、魔鬼、天使，甚至是神！萨洛蒙满心欢喜地畅想。
    哪怕是将人类做为基因实验动物的天神组，也会在未来面对人类的獠牙！
    居住在雅茅斯、法尔茅斯、坎伯兰和弗里波特的沿海地区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地震摧毁了他们的房屋，电力供应断断续续，暴风雨让许多人无家可归。当地震停止时，卡斯科湾就亮起了耀眼的火光。黑暗的环境与远方传来的隆隆巨响加剧了他们的恐慌，许多人惊慌失措地哭嚎。还有一部分人将今天看做世界末日，或者是另一次外星人入侵，开始持枪上街抢劫，当地警局的热线挤满了民众打来的报警电话。当地人惊讶的发现，当他们想要登录社交平台将这里的事分享出去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登上网络。哪怕是用手机拍摄下远处的战争场面，也会导致自己的手机失去所有功能。
    有人在掩盖这一切！
    熟悉阴谋论的美国人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哪怕当地警方反复宣称自己没有收到过上级通知，民众也会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们给出的公告，顿时流言四起。然而他们的想法以及这次地震的伤亡在整件事情的主导者面前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在1886年的地震中，地震的范围几乎遍及整个东海岸。北至马萨诸塞州波士顿，西北至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西至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南至古巴，东至百慕大群岛。如果不提前将巨噬蠕虫引诱出来，它迟早会触及远古熔岩带，引发远超1886年查尔斯顿7.3级的大地震。现在这种只有木质结构房屋和少量混凝土建筑倒塌的情形，已经是将灾害控制到最小程度的结果了。
    史蒂夫·罗杰斯拼了命地撕扯还活着的特工的安全带，试图在海水完全涌进昆式战机之前将他们救出去，但海中暗流足有数米高的海浪将浮在海面上缓缓下沉的昆式战机翻了个跟头，将他从舷梯的部分甩到了驾驶室。冰冷的海水正从驾驶室涌进来。他不知道这一切是由什么引发——当昆式战机按照既定航线行驶时，驾驶飞机的特工突然间开始手舞足蹈，嘴里狂乱地喊着听不懂的话。没等他以及其他坐在后方的特工制止驾驶员，昆式战机就加速冲进了海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史蒂夫·罗杰斯知道这句话，现在这架飞机没有被扯得四分五裂已经足够幸运了。
    驾驶员当场死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头盖骨碾碎在仪表盘上。还有一些特工尸体漂浮在驾驶员身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被巨大的力量扭断了或者在昏迷中淹死的。如果他不是下意识用盾牌保护身侧，他也极有可能会撞死在仪表盘上。罗杰斯队长在水里翻了个身，他推开驾驶员的脑袋，全凭记忆在仪表板上摸索——昆式战机翻了个身，罗杰斯队长拉着驾驶座，海水从他的脑袋上灌了进来。他松开手，试图拉着救生装置和昏迷却还活着的特工从后舱门钻出去，一路游到海面上。
    “罗杰斯队长！”幻视的半个身子探进了正在进水的飞机里，形体如同虚幻的鬼魂。虽然早就知道了幻视的能力，但罗杰斯队长还是吓了一跳。飞机外就是海水，罗杰斯队长不知道昆式战机沉得有多深。“需要帮忙吗？”
    “当然！”
    “队长，很高兴你还活着！”猎鹰站在救生汽艇船头，看着幻视从海水里举起盾牌一号昆式战机。另一架昆式战机悬停在他头上。罗杰斯队长从后舱门里跳出来，一个新的救生汽艇慢慢膨胀了起来。
    “落水狗是吗？”
    “很高兴看到你，山姆！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很多人牺牲了。”罗杰斯队长帮助清醒过来的特工爬上救生艇，“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这还不明显吗？这是战争，我看到了火炮！”猎鹰指向远处的密集火力网，罗杰斯队长也朝那里看了过去。二战之后现代的战争技术几乎放弃了阵地战，转而研究超视距打击。而还在使用过去战术的战场又不曾拥有太多重型火力，因此现代战场上很少有如此密集的火力。罗杰斯队长看到那如同夜空中明亮项链一般的机炮弹道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正在旁观一场防空火力输出，硝烟、海水蒸汽和灼热的金属味扑面而来。
    “但这解释不了所有事！”他朝猎鹰喊道，“盾牌一号的驾驶员把飞机撞进了海里！”
    “我们遇到的情况相差无几，队长。”幻视放下昆式战机，开始协助罗杰斯队长进行转移工作，“在接近目标地点时，我察觉到了一股充满了乱、憎恨与饥饿的波正在肆意散播。那个场太过强大，以至于能够影响普通人类。我发现我的宝石能够抵消部分能量，并且我还控制了飞行系统，远离了那个恐怖的东西，但是还不够……”
    “幻视保护了我们所有人！”猎鹰喊道，“除了几个特工的脖子和肋骨可能需要治疗之外，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

 第六百六十五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第二更）

    幻视抱着最后一位昏迷的特工飞出正在下沉的昆式战机，他的口吻饱含歉意。
    “很抱歉我没能救下全部人。这位特工的脖子需要固定，我已经掰正了他的颈椎。”
    “不，这不怪你。”罗杰斯队长看向战场。导弹在夜空中划出的灿烂光辉清晰可见，机炮的火力链条宛若流星雨。意识到浅源地震和爆炸极有可能引发海啸，他请求幻视将特工们带去那架尚未损坏的昆式战机上。“山姆，带我去天空航母上吧。”他说，“我不知道他们在攻击什么东西，或许那东西就和地震有关。现在他们胜利了，我打算和他们好好谈谈。”
    “你确定吗？他们现在看起来很生气。”
    罗杰斯笑了笑。山姆极具幽默感，仿佛身处何地都无法消磨他的欢乐。“我必须去，山姆。”他说，“我想看看他们的成果，顺便把斯塔克带出来。”
    在倾泻了三个基数的弹药之后，维多利亚·汉德特工才命令舰炮长停止射击。
    命令下达之后，后勤人员包括损管控制室的工作人员赶忙跑去武器舱室进行维护，另外两艘天空航母上同样的事也在发生。他们的工作包括维护火炮和导弹发射架的自动装填装置、维护舰载武器和清点弹药库存。机炮与主炮炮管烫得惊人，电磁武器更是需要专门的散热设施才能继续工作，其中许多规章制度都是通过已有的操作手册修改而来的，损管和维护人员必须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给出反馈，建立新的操作手册和规章制度。但汉德特工并不关心这个，她在意的是战斗的结果，因为结果直接说明了人类现在的科技能否应对未来的威胁。
    “已发射探测无人机。正在投放声呐浮标，声呐浮标启动。”
    并不意外，这样可怕的火力能够撕碎怪物，也能够撕碎没来得及撤离的无人机。
    维多利亚·汉德碾碎了自己心中的喜悦，她不允许这种情绪。在结果放到她面前之前，她不允许自己因为自满导致可能的失败。她的目标是把怪物撕成碎片，最好是分解成一个个原子，彻底杜绝后续的污染发生。卡西里奥斯不止一次强调过后续污染问题——许多普通的生物在接触到怪物尚未失去活性的生物组织之后都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变异，就和自然界食物链的毒素累积一样，如果不彻底解决问题，那么变异迟早会出现到人类身上。
    “长官！”作战侦察部门的一位女性特工站了起来，“有小型目标正在快速接近惩戒号，雷达侦测显示，物体大小与开战前接近天空航母的飞行器类似。”
    “关闭防空火炮，让他们来。”汉德特工看了眼雷达屏幕上不断接近的三角形标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早在开战之前她就发现了复仇者联盟的昆式战机，但她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活着，“特战小队到甲板上集合。蒂塔指挥官，还请派遣一支重火力小队到惩戒号，我需要姐妹会的力量。秘法师们……”
    “我会让一小队秘法师到甲板上。”卡西里奥斯点点头，“我们不知道复仇者联盟的特工有多少受到污染，卡玛泰姬会去清理所有被污染的特工。”
    “你可以摘下眼罩了，旺达。”
    “都结束了？怪物在哪里？”女巫迫不及待地照做了，她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确认。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前方的疯狂与饥饿已然消失无踪。当炮火停止时，整片海域并没有重归黑暗。天空航母下层装甲上安装的高功率探照灯组照亮了不断翻涌的海面，苍白的月光透过远处被击散的云层洒向海面，几十个红绿白三色的小灯正在交战区域上迅速移动，那是突击运输艇上的位置灯。它们如同俯冲的鱼鹰从满是蒸汽的海面上掠过，抛下耀眼的照明弹。由于作战方式与现有的方式截然不同，不朽之城的许多战术都是萨洛蒙在和那些老兵们商讨之后制定的，只有那些人才会懂得什么是有用的制度，什么是繁文缛节。那些突击运输艇的驾驶员都是过去神盾局的精锐飞行员，在战术制定方面他们也有发言权。即便白色的蒸汽还笼罩在海面上让人看不清太多东西，旺达仍能感受到弥散在炽热烈风中的硝烟味。
    “或许已经死了，汉德特工在做最后的检查。”萨洛蒙关闭了频闪的灯塔，旺达觉得自己身后的热量一下子散去了，“等到她确认击杀记录，这件事或许就结束了。”
    “我们阻止了大地震和献祭？”
    “远古熔岩带已经被触动，未来会有自然发生的地震。但那不是我们应该管的，我们已经将这次地震已经减轻了许多，否则就不只是倒塌几间木制民房那么简单了。”秘法师皱起眉头，语气犹豫。他从整件事里感觉到而来熟悉的味道。或许这件事与眼魔苏醒有关，但现在手头的证据太少，不能随意下定论，更不能把卡玛泰姬有限的力量投入到错误的行动中。
    “献祭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有人向詹姆斯·布恩传达了错误的信息。他所崇拜的邪神不可能通过错误的方式召唤，他也不可能召唤出巨噬蠕虫，因为那需要很多施法者的投入，詹姆斯·布恩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做到，有人帮他召唤了那只怪物。”他说，“最大的证据就是吸血鬼的尸体。蠕行者是下级仆从种族，并且蠕行者的出现需要一门死灵法术，只有一个团体会这门法术。也就是说某个上位者、或者上位者的邪教主导了这一切。我太熟悉这种行为了，层层叠叠的错误信息让人疲于奔命，任何被利用团体的目的都在间接促成某个意想不到的结果，但我没想到祂的反应会如此迅速……”
    “也就是说，还是有无辜者在地震中牺牲？我们没法阻止吸血鬼杀人，也没法彻底阻止地震？”
    “是的，但是地震的牺牲者已经比原本可能会出现的少了很多。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没有人能拯救所有人，这么做只有可能导致更大的伤亡，我们必须选择其中之一。没有人是全能的，即便抱着拯救所有人的美好愿景，魔法的黑暗面也会趁虚而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诱惑施法者堕落。这就是最令人绝望的地方，我们只能尽力去做。你的任务结束了，旺达，接下来的事你不用参与。”萨洛蒙的话让女巫脸色大变。他制止了女巫的辩解，“并非你做得不够好，而是我认为对方的真正目标就是你。你在这次任务中获得的灵视比以往都多，精神状态也变得不稳定，这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足够了。我怀疑那个上位者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你失控——让你的潜力失控，让你被域外邪神控制。这并非过度保护，这是排除掉一切不可能之后得出的结论。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对此作出防范，这是不可争辩的程序。”
    女巫看上去很不高兴。
    “来吧，这里的事就交给维多利亚处理。”萨洛蒙打开传送门，“我们去做点轻松的事，比如把跑出卡玛泰姬的乡村女先知抓回来，然后你去学习那个会召唤蠕行者的邪教组织的记录，同时给你挂上足够多的护身符。”

 第六百六十六章 理性与感性的道德辩论（上）

    “队长，有人试图攻破斯塔克集团的飞行系统。”
    “你能把他们阻挡在外面吗？”罗杰斯队长忧心忡忡地问道。自打几分钟前惩戒号天空航母发来降落指示之后，不详的预感就填满了他的心脏。无论是飞行塔台指挥员的不耐烦还是炮口一直跟随昆式战机的速射炮，都说明他们的态度并不友好。他可以确定入侵飞行系统的行为就是不朽之城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幻视及时发现，他们极有可能会窃取到部分信息。
    “我能做到。需要采取反击措施吗？”
    “不，绝对不要。”队长摇摇头，“行动小队不要携带武器，我们绝对不能表露任何敌意。”
    “但我觉得他们可不会对我们客气，队长。”猎鹰说，“说不定我们也会被他们关起来。”
    “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他们想要我们的小命的话，随便一个魔法师都能悄无声息地做到。我见过魔法诅咒，一般人绝对无法对抗魔法师。”罗杰斯队长看着驾驶员将昆式战机悬停在天空航母的甲板起飞通道前，然后驾驶着昆式战机慢慢往里推进。他依稀能够看出这架天空航母的原貌，但经过不朽之城的大量改装之后，天空航母的载机量已经下降到几乎不能称之为“航母”的地步了。他从未见过把飞行甲板用装甲封闭起来，并且还在装甲板上安装速射炮的天空航母，这几乎就是一架天空战列舰。
    “听起来有故事。”猎鹰说道。
    “下次再说。”随着飞机停靠，后舱门缓缓打开。罗杰斯队长拿起盾牌，走在队伍前方。虽说不能显露敌意，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做好防范。不朽之城的态度在预料之中，领头的是一个高高瘦瘦、有着灰白色短发的中老年男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手持链锯剑、穿着黑色动力装甲戴着头盔的女孩。但罗杰斯队长还是没想到自己刚下飞机就会面对一支穿着动力装甲的重火力突破手的枪口——他在索科维亚见过这些女孩倾泻火力的样子，这是应对重型载具的火力。要是他过去那个时候战场上有这样一支队伍，说不定能直接决定一场小型战役的胜负。
    他们防范的不是特战小队那些普通人，也不是我和猎鹰，而是幻视！
    罗杰斯队长瞬间判明了局势。在他的要求下，特战小队交出了武器，猎鹰也交出了自己的翅膀。但当他以为这个环节已经结束的时候，那些穿着动力装甲的女孩和秘法师却拿出了镣铐，试图直接收押那些特工。“你们在做什么？”罗杰斯队长大喊道，“难道我们给予的信任还不够多吗？”
    “这与是否信任无关，我们要察看他们的内心是否被邪恶所腐化，也包括你们。”卡西里奥斯抬起头打量了浑身湿漉漉的罗杰斯队长，“既然你给予了我们信任，那我可以告诉你，三艘天空航母上已经处决了四十名陷入疯狂的普通人。他们的灵魂早已被碾碎，肉体里承载的也不是他们自己的意志，无人能够扭转他们对邪神的崇拜。我们不能排除跟你一起来的那些特工中也有这样的人，但我可以答应你，卡玛泰姬会在他们对人类这个种族犯下难以偿还的债务以前给予他们仁慈。”
    “这不是仁慈，这是暴行。”幻视拉住了卡西里奥斯的手臂，阻止他向那些特工走去。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重火力小组瞬间将手指放到了扳机上，重型爆弹与等离子武器蓄势待发。与此同时，领头的姐妹会成员也启动的链锯剑的低转速模式，随时准备挥剑上前。“我不明白。”幻视没有在意那些威胁。它平静地说道，“为什么你就不尝试帮助他们？”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的心灵宝石，机器人。”卡西里奥斯抽回了手，幻视并没有阻拦。“就算是心灵宝石也很难彻底扭转一个人的心智，尤其当使用者是一个机器人的时候。”
    “我不能允许你这么做。”幻视干巴巴地说道，“人类需要进步，但并不意味着所有代价都理所当然。你这么做并不合理，并且有违科学精神，你甚至从未尝试过治疗。你应当进行有效的观察之后再做出决断，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送进精神病院，而不是粗暴地处决。你这么做就和中世纪的放血屠夫毫无区别，充满了野蛮与臆断。”
    “这样啊！”秘法师笑了笑。在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卡西里奥斯突然暴起，向着幻视的脑袋挥出一记直拳。幻视下意识地将身体虚化，但闪烁着橙红色火花的护盾狠狠地砸在了它虚化的脑袋上，原本虚化的身体立刻凝实，结结实实的挨了了一下。沉闷的巨响恍若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耳膜上，罗杰斯队长和猎鹰惊讶地看着幻视被砸翻在了甲板上，然后硬邦邦地躺在那里。
    卡西里奥斯动作很快，他用束缚法术将幻视捆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们就是屠夫，守护人类的屠夫。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践踏道德也要保证种族存续。这就是卡玛泰姬的底线，不是你们这些玩超级英雄游戏的人能够理解的底线。”他抬起头，看向罗杰斯队长和猎鹰，“你们尚未见识过邪神崇拜的恐怖，又有什么资格下定论呢？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参考答案，那就是这次的大地震。源头是两百年前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邪教徒，现在他是杀死成百上千无辜者的凶手。如果他成功了，我们将会面临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伤亡，而他堕落的原因仅仅是听说过一个邪神的名字。我的确没有资格处死那些陷入疯狂的人，但我也没有资格让他们活下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我们必须满手血腥才能保证无辜者不受到邪教侵袭。因为这份责任，秘法师一代代前赴后继，用自己的血肉与灵魂来保护你们。”
    罗杰斯队长沉默了，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驳倒这种言论，这并非他所擅长的事。“我理解这种牺牲。”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但这并不代表你的所作所为就是正确的。”
    “我从未说过这是正确的，也从未以此为荣。”卡西里奥斯笑了，“萨洛蒙正在寻找替代这种手段的方法，为的就是秘法师们有朝一日能够摆脱这种血腥。我虽然不认为他会成功，但我依然支持他。”
    猎鹰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他惊讶到忽视了卡西里奥斯说出的震撼言论，也忽视了放在罗杰斯队长脖子前嗡嗡作响的链锯剑。这种事对于那些复仇者联盟招募的退伍老兵来说也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他们见过这些超级英雄的能力，也见过幻视训练时展现的力量。一天之前，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干掉幻视。
    “幻视死了？”
    “这个机器人只是暂时停机了，就和手机的休眠模式一样。”卡西里奥斯慢条斯理地说道。在他的理解中，这个机器人就是镶嵌了心灵宝石的手机。他悄悄弯了弯手指——他尝试过把心灵宝石扣下来，但他失败了，除非直接拆解掉这个机器人。“世界上不止一颗无限宝石。作为卡玛泰姬的高级执事，我很熟悉无限宝石是什么，我也很熟悉无限宝石的使用方法。更何况，它还是台机器，不是么？”他说，“别担心，只要这些特工没有被污染，他们连根头发都不会掉。难道我们还要站在这边继续进行哲学辩论吗？既然你们想好好谈谈，我就带你们去找能谈话的人。”

 第六百六十七章 理性与感性的道德辩论（下）

    史蒂夫·罗杰斯坚决不同意卡西里奥斯的做法。
    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身穿动力装甲的女孩甚至已经开始扣动扳机。他知道自己稍有动作，自己身后那些特工一个也活不下来。萨洛蒙的私人武装力量拥有不讲道理的忠诚，她们都是萨洛蒙用魔法创造的人造人，每个人都拥有远超超级士兵的力量。对于她们主人的命令，这些女孩始终抱着坚决且狂热的态度执行，这也意味着她们在处决的时候不会有半分犹豫。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尚且可以沟通，但那些女孩完全听不进半分来自其他人的建议。
    即便在枪口以及剑刃的威胁下，史蒂夫·罗杰斯仍然拒绝妥协。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身后的特工受到伤害，他认为即便特工遭受到污染，也应该由复仇者联盟进行关押和治疗。局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今天死的特工已经够多了。”他说，“一支满编特战小队白白牺牲，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你应该知道你做出这种选择的结果吧？”卡西里奥斯好奇地问道，“你身后的特工其中有些不曾遭受污染，他们可以活下来，因为我们只要受污染者的性命。史蒂夫·罗杰斯，当你痛斥卡玛泰姬的暴政时，为何不看看自己的伪善？恶行拯救生命，善行则在挥霍生命，你难道不觉得这场面很滑稽吗？”
    罗杰斯队长带着犹豫回头看向特工，他疲惫地眨了眨眼，仿佛拥有了自己真正年龄应该有的灵魂。这种互不信任的交流让他倍感厌烦。他已经放弃了最初的一部分打算，但是他又必须带回托尼·斯塔克，无论是复仇者联盟还是斯塔克集团都需要他。猎鹰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那些跟随着他们一起登上天空航母的特工也做出了同样的表示。
    众所周知，美国对于退伍军人的态度相当于看待一件不断累积的负资产。尽管成立了各种部门、制定了各种政策来保护退伍老兵的权益，但是美国政府总有办法省下应该给退伍军人的钱，从应该给退伍军人的福利支出中克扣出自己的那一份。每年都有退伍军人进监狱成为死囚，占死囚总数的百分之十；2100万退伍军人中超过120万人没有医保，超过5万名退伍军人无家可归；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退伍军人的年均自杀率为10万分之29.5，比平民自杀率高50%，其中大多数都有药物滥用的情况。能被复仇者联盟招募的退伍老兵大多数都是精英，在玛利亚·希尔特工的审查之下很少有不合格的人，体能、精神状况与职业素养都属于顶尖水平。【一般来说这些人都有可能接到兰利（cia总部）的邀请，这些退伍军人里并不能排除cia和fbi的卧底，但为了让美国政府安心，希尔特工还是招募了他们。】
    虽然这些老兵当中有许多都是冲着美国队长的名头和钢铁侠开出的薪资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上司、上帝的义人、纯洁的英雄如此袒护他们的时候，这些职业军人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他们从小就听着美国队长的故事长大，当故事中的英雄展露自己童年最美好的幻想的品质时，这种需要感让他们难以自拔。如果不是枪口顶在脑袋上，他们说不定都会抄起拳头支援史蒂夫·罗杰斯。即便如此，他们的表情还是证明他们愿意和罗杰斯队长一同牺牲在这里，至少大部分人是这样的。
    “我承认这是伪善。”罗杰斯队长仿佛受到了鼓励。他转过身，看向卡西里奥斯，“但我认为你永远不会明白的，魔法师。”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接受检查。如果你转身就走，我们就会在他们的睡梦中找到被腐化的那个人。”
    “想都别想，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这就是军人。更何况生命不是可以被量化的东西。”
    “我受够了关于这方面的哲学讨论，我也不介意你怎么想，戒律必须被执行。”卡西里奥斯耸耸肩，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退开两步，仿佛要即将溅出的鲜血。他向那位带着头盔的姐妹会军官说道，“那就开始吧！”
    萨洛蒙并不知晓天空航母上发生的事，因为他的工作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他认为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以及斯蒂芬妮可以处理好后续事项。如果后面那些麻烦事也要他参与的话，那这些下属还不如不招募呢。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放任不朽之城行动，在攻击结束之后，他还通过手机批阅过几份文件，其中就包括了怪物残骸的处理方法。
    在此之前，不朽之城从未有过处理大型生物质的经验，唯一有用的还是回收齐塔瑞残骸的时候神盾局特工带来的经验。相比起危害性较小的齐塔瑞残骸，巨噬蠕虫的生物质就要危险得多。汉德特工的方式很粗暴。她打算使用耐火浮标将那片区域围起来，然后向围起来的海面倾倒燃料，通过燃烧的方式彻底清除生物质污染。
    这种方式的成本远比苏睿提出的派遣抽油船之类的环保方法更便捷、更彻底、同时也更不容易被美国政府找麻烦。为了说服萨洛蒙，情报部门的代表和科研部门的代表在电话会议里吵成一团，萨洛蒙甚至能听到两人拳拳到肉的交流——这两人分别是汉德特工和苏睿公主的副手，他们这次没能上船，而是在基地指挥工作。萨洛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汉德特工的方法，这才在美国军机赶来之前，让三艘天空航母开启隐形模式穿过传送门，回到各自的巡航路线上。现在可不是和美国开战的时候，他现在连启动宇宙战舰的人力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和超级大国开战。
    他带着旺达匆匆赶回纽约可不止是要把那个光着脚就跑出卡玛泰姬圣所的女先知抓回来，那只是顺手的小事。吸血鬼尸体的变化已经在相当程度上证明了这件事有其他邪教团体参与，詹姆斯·布恩拿到手的那本《蠕虫之秘》更是错漏百出，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回来查询资料，调查卡玛泰姬记载的邪教里有哪些是主修【蠕虫召来术】的，那些邪教是否死灰复燃。甚至还有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推动某个邪教死灰复燃，然后再推动詹姆斯·布恩获得那本魔法书的可能。调查这些资料需要大量的工作，并且需要召集一批秘法造诣足够深厚的秘法师的帮助，因为只有能力足够的秘法师才有资格阅读那些尘封的书籍。在找到结果以前，他还是担心对方会直接向旺达下手。因此他特意把旺达带进纽约圣所，在那里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并且试图朝她的脖子上挂两斤护身符，通过这种方式来避免远距离诅咒的发生。
    “我只是去吃了个陈皮鸭！我怎么知道那个疯女人自己就跑出去了！”
    “你自己去把那个女先知领回来。自己弄丢的人自己找回来，我还有事要忙。”秘法师一转头就把小王法师给丢了出去。他的深红色圣骸布法袍下端因为经过了拂过了布满灰尘的书堆而变得灰白。这里是卡玛泰姬纽约圣殿的深层藏书室，属于不对低阶执事开放的秘密场所。为了保护这里的每一张纸，强大的魔法被永远恒定在了每个足足有十几层楼高的书架上。萨洛蒙打了个喷嚏——不仅仅是因为灰尘。这里的气温足够在几分钟内将普通人冻死，学徒们想要看这里的书只能通过图书管理员来搬运。
    “你还领了个女孩回来！”
    “闭嘴！”
    “我要去告诉至尊法师！尊者会告诉魔女！”

 第六百六十八章 穿衣风格和身份验证（第一更

    他呼出了一口气，干燥且冰冷的空气迅速冷却了热气，水蒸气在他的睫毛上凝结成白霜，如同冬天被白色冰凌包裹的黑色树枝。他的手指紧紧握着书架的木制扶梯，指关节被冻得发青，似乎连血管都冻僵了。他那黑曜石般纯净的双眼紧盯着扶梯下方的同僚，脸上挂着不满的表情。
    “我很忙，我有很多资料要看。”他张口说话时，白茫茫的雾气再次笼罩了他的眼睛。
    “那可是先知，萨洛蒙！虽然她被魔法搞乱了脑子，但她的灵魂却毫无阻拦地接受了魔法。”小王法师瘪了瘪嘴，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深层图书馆里引发了冻结的灰尘的微小共振。在这寒冷之地，只有几根点燃的熏香能带来微不足道的热量。“她的言行代表了某位魔法实体的意志，所以我们才会叫她‘先知’。我知道你很难忽略她那蹩脚咒语，但她所展示的魔法的的确确能够生效，光是这点就值得我们警惕了。”
    “所以尊者才会放跑她，想要看看那个疯女人想做些什么？”
    “你这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我只不过是利用那些时间去吃了点东西，这叫时间的合理利用。谁知道她会直直跑进警察局呢！”小王法师圆乎乎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歉意，仿佛警察带走那个疯女人这件事完全没有刚刚出炉的陈皮鸭和烧鹅来得重要。他笑着说道，“为了把她捞回来，我需要你的世俗力量。拜托，不就是忘了给你带一份，至于这么记仇吗？”
    萨洛蒙一边嘟囔着“背叛”、“吃独食”之类话，一边伸展着冻得麻木的肢体慢吞吞地从扶梯上下来。“你欠我一次。”高挑的秘法师微笑着说道，“我要你带旺达去茶楼吃点东西，同时我也需要一些热乎乎的食物。我希望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的那份还是热的。”
    “这个法术起码会让我长出两颗青春痘！不过——”小王法师没有反对。他下意识环顾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你居然真的把混沌之女带回来了。”他说，“我还以为你会在外面指导她呢！”
    “那是之前。现在我认为有人盯上了旺达……”
    “你叫了她的名字，而且很自然！”小王法师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带上了严肃的面具。“你对她产生了感情，或者正好反过来？”他说，“你与魔女的结合已经引发了许多人的反对，他们不想再看到混沌之女也获得这种特权。魔女和混沌之女同样危险，你还有在必要时刻击杀她的觉悟吗？”
    “你在质疑我，兄弟！”萨洛蒙瞪了他一眼。他知道小王法师是在代表谁说话。
    秘法师家族一直是卡玛泰姬的重要组成，尤其是在高级执事这个职位上，代代传承的秘法师家族占据了大多数。秘法师家族的老家伙知道，只要尊者不想死，维山帝的魔力可以让尊者的寿命延续到宇宙热寂，因此秘法师家族一直不曾试图篡取至尊法师的地位，只有那些因为命运加入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才会做出这种蠢事。可即便如此，秘法师家族在某些议题上也拥有发言权，尊者也会尊重秘法师家族长久的付出。
    “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心，还是在质疑我的魔法？魔女没有获得任何特权，她们遵守的戒律和之前没有区别，她们也不曾要求过任何权力”
    “不要说这种气话，萨洛蒙。”小王法师摇摇头，“你知道这是合理的担忧，并且他们更乐意你在秘法师家族内部寻找自己的伴侣。你是尊者的亲传弟子，魔女也就成为了我们其中的一员，这是事实。在某些人看来，这就意味着特权。”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没想到有人到现在还在窥伺我的血脉潜力，毕竟我们又不是通过血系传承的学派。”萨洛蒙表情平静，“尊者允许卡玛泰姬内部的良性竞争，但在我看来现在有些人把这当做尊者放任的信号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认为卡玛泰姬会对叛徒网开一面。看看这里的资料，其中有许多都是处决堕落秘法师的记录，难道有人认为尊者会对拥有背叛想法的秘法师手下留情吗？尊者不会，我也不会。”
    “很好！”小王法师笑着说道，“要我传达的信息我已经完成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把女先知接回来了？”
    当萨洛蒙感到警察局的时候，纽约的零元购活动已经结束，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纽约警察们终于松了口气。卡特警官委托别人去接自己的儿子回家，她自己则自愿留下来加班。其他负责人的警官这是这么做的，但卡特警官的麻烦要更大一些——她联系了自己的老朋友芬奇先生，通过面部识别找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的身份。但是所有的资料都已经过期，她只知道这个女人在童年时期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后来因为医院失火烧死了许多病人，这个女人就被稀里糊涂地登记为了死亡。卡特警官询问过有能力收容病人的精神病院，但得到的回复却是他们无法收容没有有效身份的病人。这让卡特警官很是头疼，她不得不自愿加班，直到为这个疯女人找到容身之所。
    “请问您是卡特警官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卡特警官从卷宗上抬起眼睛，顿时吓了一跳。
    她的办公桌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身材高挑，并且都穿着黑色西装，但风格却又完全不同。他们共同点就是都拥有极为迷人的容貌，警局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男人有着一头美丽的黑色长发，穿着英式西装三件套，领针与袖口闪闪发亮，衣服上没有半点褶皱，看起来十分庄重。女人留着英姿飒爽的短发，带着一副造型尖锐的眼镜。她没有打领带，白衬衣也没有扣到领口，反而一直开到胸口下方，美丽的弧线半遮半掩。优美的脖颈上带着一个丝绸项圈，耳垂上挂着三角形的蓝色宝石耳坠。这两人的举止无不透露着亲密。
    他们看起来就像时尚杂志封面里走出来的模特！卡特警官心想。
    男人表情温和，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卡特警官。卡特警官注意到了男人手上的华丽戒指折射的光线。多年的办案经验让她迅速推断出了那三枚宝石戒指的价值，她估计一枚戒指就可以在曼哈顿买下一套公寓。“我是fbi探员萨洛蒙·达蒙内特，这是我的搭档贝优妮塔。”他笑着说道，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政府探员根本买不起这种宝石戒指的事实。“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带走一个人。”
    “只有你有手续。”卡特警官心中升起了某种预感。
    “是的，我有。”男人拿出了调令。卡特警官带着怀疑仔细查看了一边，果不其然，上面的照片就是那个疯女人。这更加重了卡特警官的怀疑，她一边装作查看文件，一边悄悄发了封邮件要求核实这两人的身份。“我们要带她走，而且还需要所有拍摄到她的摄像头录像。”萨洛蒙继续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据说是您一直在照顾她。请问您是否听过她说了什么话，是否做了笔录？”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中年危机（第二更）

    怀疑占满了卡特警官的心脏，如果不是尚且不能确定眼前这两人的身份真假，她几乎都要以冒充公职人员将这两个完全不像特工的家伙逮捕了。她一边顺着萨洛蒙的问题讲起那个疯女人所说的、毫无价值的疯话，一边催促弗斯科警官把眼睛从那个女人身上收回来、加快身份验证，与此同时，卡特警官还在回忆自己有没有漏掉那个疯女人给出的某种能够表明“自己受到伤害”的暗示行为。对于卡特警官的小动作萨洛蒙心知肚明，贝优妮塔也是如此。她脸上挂着坏笑，准备看看萨洛蒙要怎么脱身。
    自从萨洛蒙回到家之后，他就和贝优妮塔黏在一起不动了，贞德拿枪逼迫都赶不走他。并且萨洛蒙还提出三人约会，说他已经预订了餐厅和礼服，需要黛娜帮忙开车。如果贞德不去，那她就只能在家里吃夏威夷披萨，白发魔女这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萨洛蒙的请求。只不过贝优妮塔的礼服出了些小问题，因此黑发魔女穿起了萨洛蒙的西装，用这身衣服替代了原本要穿的晚礼服。谁也没有想到穿上男装的贝优妮塔妩媚不减的同时竟能散发出如此英气，走在路上吸引女性目光的不再只有萨洛蒙了。
    在约会之前，他们还要顺路办一件事，争取在警察下班以前完成。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来得及赶去预订好的餐厅享用晚餐。轻微的地震并未影响纽约的商业活动，恐慌只不过是从未经历过地震的东海岸人下意识的防御行为，暴乱更是美国特色，哪怕国民警卫队已经进入了城市内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种事根本不值得餐厅停业——贝优妮塔看来，萨洛蒙撒的谎很快就要被戳破了，如果他想不出脱身的办法，那么这场约注定没法进行下去。魔女相信萨洛蒙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因此她现在非常好奇萨洛蒙会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萨洛蒙拿出的fbi证件是真的，就和神盾局特工、cia特工冒充fbi特工时拿出的证件一样是真的，甚至在数据库里都能找到关于他编造的身份证明。他没有把人工智能当做黑客，而是使用起来神盾局安插在fbi内部服务器的后门程序，这是尼克·弗瑞与萨洛蒙交换的筹码之一，可以让不朽之城的特工以各国情报部门特工的身份掩盖行踪。这也是萨洛蒙为什么会同意尼克·弗瑞延长斯库鲁人撤出地球的时间，这个筹码的价值可比那些神盾局秘密基地要有用得多。
    随着卡特警官一一复述那个疯女人所说的话，萨洛蒙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们需要一件审讯室，卡特警官，就在这里。”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满是咖啡味和烟味的空气，看了一眼身边的贝优妮塔，“我们需要对她进行审讯，现在。”
    “她疯了！你难道打算让一个疯子接受审讯吗？”卡特警官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我可不知道联邦调查局可以随意侵犯人权！”
    “卡特警官，我相信我们共同的朋友芬奇先生能够证明我的品格。现在，我需要从那个女人口中问出一些情况。我可以你保证那个女人的人权不会受到侵犯……我不能向你解释更多，也不要逼迫我使用行政手段。这件事牵扯到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我在赶时间。我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怕呼叫武装打击，我也必须进行审讯，你明白吗？到时候场面就没有那么好看了。”萨洛蒙板着脸，语气从请求迅速转变为了强硬，然后又转变为了威胁。恍惚之间，卡特警官还以为自己正站在王座的阶梯下，低头听着上面的人讲话。
    这个善良的警察同意空出一间审讯室使用，但是她会全程旁观。“如果你们对那个可怜的女人做出审讯制度之外的事，我就会立刻停止审讯。”卡特警官站了起来，用十分认真的态度指着秘法师和魔女说道，“我不管你在联邦调查局里是什么职位，但这里是纽约警察局。哪怕你呼叫了特战小队，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的警察也能一人给你的屁股一脚！你明白吗？”
    “看来你不使用魔法的话，连一个凡人女性都没法说服？如果不是大姐姐我喜欢你，你恐怕要单身一辈子了，我的小傻瓜！”贝优妮塔双手抱怀，她很欣赏这个女人的勇气和倔强，为此她不惜对萨洛蒙发出嘲笑。她挑了挑眉，向萨洛蒙发起魔法通讯，“这件事很重要？”
    “尊者认为很重要，而且那个女先知预言到了混沌之女。”萨洛蒙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通过法术传达给了魔女，“我相信那个疯女人肯定有什么信息想要传达，而且很重要。”
    “混沌之女？就是你的那个宝贝女学徒？你还打算继续约会吗？”萨洛蒙的脑海中响起了贝优妮塔的轻笑，“如果你说不的话，贞德说不定会气愤得撞破车顶跳出来！在大街上手舞足蹈，胡乱开枪！”
    “我觉得贞德生气起来肯定没有那么夸张，她又不是小孩子。”萨洛蒙无奈地笑了笑，“我尽量，亲爱的。我尽量。”
    “我已经尽量给予了他们宽恕。”面对电话另一头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责问与请求，维多利亚·汉德特工干巴巴地说道，“在确认他们不曾遭受污染之后，我才有资格放他们离开。但是我要你知道一件事，罗曼诺夫特工，不朽之城不是复仇者联盟这个义警组织，可以随意破坏规章制度。不朽之城的每条规则——或者说，卡玛泰姬的每条规则都付出过经鲜血和生命，一时心软只能导致更多无辜者丧命。我相信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就算你加入了复仇者联盟也不代表你会忘记神盾局或者红房子教给你的东西。史蒂夫·罗杰斯拒绝执行这个规则，拒绝卡玛泰姬秘法师的检查，因此他们必须付出代价。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遭到腐化的潜在邪教徒，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番冷酷的话语让罗曼诺夫特工近乎窒息。
    “如果史蒂夫·罗杰斯被腐化污染了，你们会怎么做？”
    “很幸运，他没有。”维多利亚·汉德似乎也松了口气，“我不希望看到70年前的传奇死在自己手上。他是个正直的人，但如果他遭遇了腐化污染，那他的躯壳里装着的就不再是他的灵魂了。如果你问我会怎么做，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按照规章制度去做。”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我不想对你说谎，娜塔莎。”面对曾经的朋友兼同事的请求，维多利亚·汉德叹了口气，语气也从原本的强硬变得温和，“哪怕是天空航母上没有发疯的特工也开始进行洗脑程序，当场发疯的也已经被处决。虽然技术一直在改进，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挺过洗脑的阶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恐怕结果不会很好看，谁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但这就是史蒂夫·罗杰斯强行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后果。如果我们放走了一个被腐化的特工，那么未来将会导致更大的破坏。”
    “我明白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含糊不清地说道。她挂断了电话，朝着站在一旁的尼克·弗瑞和玛利亚·希尔摇了摇头。“汉德特工很坚持。”她说，“恐怕这是来自萨洛蒙的命令。”

 第六百七十章 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第一更）

    复仇者联盟的新基地里，某些有权限获取情报的特工联盟愁云密布，但他们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原因无他，因为复仇者联盟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关押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会找萨洛蒙谈谈。但是我只能确保复仇者联盟的成员活下来，并不能保证所有特工的生命安全，除非萨洛蒙看到的未来里有他们存在。就像科尔森特工、罗杰斯和斯塔克。”尼克·弗瑞皱起眉头，语气严厉，“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希尔特工，你没能控制好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的行为。”
    “我做不到。”玛利亚·希尔摇摇，面对指着，她极为干脆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甚至就连科尔森特工小队以及剩余的神盾局特工也不再控制范围之内。冈萨雷兹、韦弗特工他们现在还在航母上，我联系不到他们。”
    “你的情报落后了，希尔特工。科尔森特工没有告诉你所有情报。”尼克·弗瑞叹了口气，“冈萨雷兹死了，凶手就是斯凯的母亲嘉颖，萨洛蒙现在关押的那个异人族。至于韦弗特工，她对科尔森特工很失望，现在已经投靠了维多利亚。”
    希尔特工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虽然她作为世界安全理事会派去神盾局的卧底特工，在九头蛇叛乱这件事中并没有遭受到太多责难，但她作为尼克·弗瑞最信任的副手遭遇了许多问询，甚至需要定期接受测谎。她根本没有能力像以往那样编织情报网络，获取最新情报。
    现在她的身份更多是国会派往复仇者联盟的卧底特工，就和她过去扮演的角色一样。
    “我知道，但我需要你确保他们不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还有你，罗曼诺夫特工，你们都是复仇者联盟的保险措施，避免大男孩们头脑发热。或许还有一个机器人，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尼克·弗瑞的独眼紧盯着这次事件中复仇者联盟收集到的证据，即便是最简单的推理也能推测出萨洛蒙在东海岸做些什么，无非就是猎杀怪物和阻止更大的灾难。尼克·弗瑞相当满意萨洛蒙的行动成果，虽然没能完全阻止地震，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肯定阻止了什么更糟糕的事。
    前神盾局局长再次肯定他们是同一类人，萨洛蒙的行动成果在他看来极为完美。
    “至于小男孩，我很确定他知道某些相当重要的情报。他想要确认情报的真伪，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坚持要从嘉颖口中问出些什么东西。这说明那条情报无法通过魔法预言，所以我会让他自行决定这件事，因为他很重视，说明这牵扯到灭绝级事件。至于魔法污染……这是史蒂夫·罗杰斯第一次直观地看到卡玛泰姬的行事风格。”尼克·弗瑞不屑地哼了两声，“他总是说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不一样，但是现在他算是看到了现实世界的模样了。神盾局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就是因为有这么做的必要，卡玛泰姬也是如此。我甚至能够猜测出他们的交涉场面——罗杰斯肯定拒绝接受检查，然后冲突爆发，更多特工丢掉性命。”
    前神盾局局长叹了口气。
    “这就是没有接受过专业特工训练的后果，只考虑感性因素而不会考虑现实。等到他们回来之后，尽量不要让他们对萨洛蒙采取敌对态度，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个站在对立面的萨洛蒙·达蒙内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除了等待索尔的帮助，复仇者联盟没有半点还手的力量，萨洛蒙可不是一个不杀人的小绵羊。”
    “这可不好说，长官。”罗曼诺夫特工看上去也很担心，“我可不觉得托尼·斯塔克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至于罗杰斯，萨洛蒙的行为在他眼中是不可容忍的，我可以肯定罗杰斯队长和汉德特工起了冲突，我甚至认为没有多少特工活下来。”
    “你说什么？”
    萨洛蒙坐在铁皮桌前，认真地记录那个疯女人所说的每个单词。卡特警官双臂抱怀，警惕地站在一旁，眼睛不停地在疯女人、萨洛蒙和贝优妮塔之间打转。她弄不明白这个男人在做些什么，一个精神病人的言语无法当做任何证词，记录精神病人的证词这种事更是无比荒诞。同样荒诞的还有那个穿着西装的女人，她端着咖啡无所事事地坐在另一边，完全没有做到联邦调查局探员应该做的事，甚至还时不时亲吻那个年轻男人的脸颊，看起来极为亲密。
    那个男人提到了哈罗德·芬奇，这才是卡特警官选择暂时信任他的原因，但她还需要向芬奇先生询问这个男人的身份。她已经把证件照片发给了哈罗德·芬奇，要求他给出资料。
    她悄悄看了一眼手机，芬奇先生已经回信了。
    “你为什么需要这个人的资料？”
    哈！看来你还有些小秘密，芬奇先生。卡特警官心想。她看了眼正在进行记录的萨洛蒙，不引人注意地按着手机回复短信，“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两个人是不是fbi特工就行。”
    “我只认识那个男人。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不是。但如果向fbi核对的话，是。”
    “这是什么意思？”卡特警官问道。
    “意思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并不是fbi特工，但他的确拥有fbi的证件，数据库中也有这两人的资料，因此证件是真的。我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证明……她有多重国籍，所有证件也都是真的。”
    “他们现在在审问一个精神病人！”卡特警官被搞糊涂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建议你不要参与这件事里太多。”哈罗德·芬奇恳切地回复，“这些人非常危险，他们参与的事件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的。如果他们想做什么，那就让他们做吧。不要试图追查他们，这是为了你好，卡特警官。”
    “cia？”
    “不，比这cia更危险！不要询问他们任何问题！”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原因，卡特警官。萨姆恩·肖就在附近，她已经同意去警局和他们交涉了。现在你只需要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就行。”
    “只要他们不伤害那个可怜的精神病人。”
    萨洛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材料。这个疯女人在见到他的时候立刻说出了自己的预言。对于如何解读预言、神谕，萨洛蒙有着充足的经验，稍稍结合一下已经发生的事，他就可以推断出预言所描述的未来。“亲爱的，我需要把她送回去。”他对贝优妮塔说道，“我想你和贞德可以先行出发，我保证跟上你们。”
    “就这样？”贝优妮塔虽然不曾修习过预言系法术，但她还是能够察觉到那个疯女人身上的魔法灵光。那个女人被某个神祇祝福过了，但由于人类无法承受这种祝福，这个女人的脑子就被魔法弄得一团糟。“她的预言指向了什么事？”
    “可能与最近的行动有关……我怀疑她是被送来发出警示的。”
    “再见，命线虚灵。”疯女人眼神恍惚地走到卡特警官面前，“你的咖啡很好喝。”
    “我不能让你们就这样走了，特工。”卡特警官拦住了即将走出审讯室的几人。“不要误会。”她摆了摆手，“你们还需要在几份文件上签名。”
    “我希望芬奇先生已经跟你讲明白了，卡特警官。不，他没有出卖你，只是你的小动作没能瞒过我而已。”萨洛蒙看向警官，“你是个好警察，命运已经找回了你丢失的生命。好好珍惜你的第二次生命。”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第二更）

    “你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尼克·弗瑞看着挤在一个牢房里的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习惯性地先扔出一个吓唬人的结果。斯塔克不屑地笑了笑，只有罗杰斯紧盯着尼克·弗瑞剩下的那只眼睛。“汉德特工决定把你们放出来。”前神盾局局长幸灾乐祸地说道，“庆幸你们参与到魔法事件之后没有丢掉小命吧！”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太久。”斯塔克笑着说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洗澡。意大利面很难吃，但幸好还有些不错的酒可以喝。我要纠正一个错误，尼克·弗瑞，我差点丢掉性命！他们折断了我的脊椎，然后又修复了它！你知道脊椎恢复时有多难受吗？”
    “那你现在应该庆幸你的脊椎还在，斯塔克。我见过秘法师摘下别人脑袋的样子。”
    “告诉我，你和萨洛蒙达成了什么交易？”史蒂夫·罗杰斯一拳头砸在牢房的强化玻璃板上。他没有斯塔克那么乐观，“你又付出了谁的性命？”
    “你带来的那些特工全都需要接受检查。我是说，你从机枪枪口下保护的那些幸存者。”尼克·弗瑞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他背着手，与罗杰斯队长三目相对，“你可以稍稍回忆一下，究竟是谁不顾劝告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罗杰斯队长，是你让特工遭遇魔法污染的，是你让他们丧命的，卡玛泰姬只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托尼·斯塔克，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史蒂夫·罗杰斯为了救你出来才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我希望两架昆式战机和数十位特工的性命可以让你们看清现实，你们的义警游戏有可能造成更大的灾难。如果不是萨洛蒙和维多利亚·汉德保持了克制，你们现在的下场可不好看到哪里去！”
    “我可不认为用重机枪向手无寸铁的特工近距离扫射是‘保持克制’！”罗杰斯队长愤懑地说道。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我是指萨洛蒙·达蒙内特，不是折断我脊椎的那个家伙，那家伙其实还不错。”斯塔克从长椅上跳了起来，瞬间和史蒂夫·罗杰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他可是非法拘禁了一位拥有超能力的女性，或者说，能力增强者。而且他还打算非法审讯，用非常残忍的那种方式。我还没有追究你撒谎的事呢，尼克·弗瑞！你没有告诉我们科尔森特工还活着！”
    “嘉颖牵扯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与外星人入侵有关。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但我可以透露一点——那次外星人入侵发生在石器时期，并且将人类作为基因工程的材料。这件事牵扯到当今世界上数千万人的基因安全，在彻底弄清楚那件事以前，这些都有病变、丧命、甚至是被外星人抓去做奴隶的风险。科尔森特工是被复活的，他的复活与外星人入侵也有关系。我之所以隐瞒这件事，你们也能猜出原因，我虽然没能发现九头蛇，但我还是做好了后手。”尼克·弗瑞瞥了他一眼，“如果要我来做出选择，我会赞同萨洛蒙的行动方针，我会做得比他更加残忍。”
    “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尼克·弗瑞。我们是复仇者联盟，不是神盾局。”罗杰斯队长说道，“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斯塔克赞同地点了点头。
    “神盾局是维护秩序，避免普通人接触到超自然事件的盾牌。你们呢？你们正在不断制造灾难，浪费无辜者的生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事，我们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但如果我们连一点牺牲都不允许的话，那将导致更多人丧命，这就是为什么神盾局与最低伤亡限度的原因，因为我们知道有些肮脏的事必须有人去做！”
    尼克·弗瑞语气严厉，他指着罗杰斯队长说道，“我没想到你在经历过战争之后居然还如此幼稚，罗杰斯！你难道以为神盾局就是拿着杀人执照滥杀无辜的组织吗？难道你认为特工做出那种选择之后的牺牲就比不上战争时期的牺牲了吗？在我看来，你始终都在轻视特工们的生命，而在你看来伤害无辜者的萨洛蒙反而更加看重他们的价值，因为他不会让特工死在毫无价值的地方！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他可能会慢吞吞地向你们说明无政府主义的起源以及危害。但我不会这么说，我要你们在这里看着，看看最后有多少特工活下来！不要忘记是谁浪费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沉默了一会。
    “幻视呢？”斯塔克问道，“我听说幻视也一起来了，但是却被打倒了！”
    “幻视过的很好，那个机器人算是遇到了对手，魔法师们用最稳妥的方法关押他。”尼克·弗瑞回答道，“你见过琥珀中小虫子吗？幻视现在就是那只虫子。十分钟之后，你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幻视则会晚一些。魔法师们不放心幻视，他们会亲自把它送到斯塔克大厦。”
    “星期五已经启动了防御系统，他们进不去的！”
    “相信我，他们能做到。”尼克·弗瑞慢悠悠地说道，“萨洛蒙可以随意进入我的办公室，其他秘法师进出你的秘密房间也没有什么难度。”
    萨洛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在文件上签名。汉德特工完成了她的任务，但萨洛蒙接收的预言却表明，这位特工的工作尚未结束。疯女人的预言、蠕行者、【蠕虫召来术】、《蠕虫之秘》，一切线索串联起来之后，得出了一个让萨洛蒙冷汗直冒的答案。他再次回忆起一条数年前来自梦境的警告，在三十一世纪苏醒的邪神带来的影响遍布整条时间线。
    愚蠢的吸血鬼只是一个误导。
    无论未来如何，带走一位犯人需要的手续他必须补充完整。卡特警官反复向那个疯女人说明她的手机号，并且要求她背下来。“如果有人伤害你，你就找个电话，拨通这个号码，明白吗？”她看起来十分担心这个疯女人的安全，“一定要记住，好吗？”
    “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件事，卡特警官。”萨洛蒙叹了口气，“我们还把她喂胖了两公斤。”
    “恕我直言，你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人，也不像fbi特工。”
    “我们的确不是，但也不能说不是，哪怕是局长来了也不能否认。”萨洛蒙耸了耸肩，“具体原因不便说明，我相信芬奇先生已经说服了你。”
    贝优妮塔十分惊喜，她用力抱了抱萨姆恩·肖这个个头只到她胸口的朋友。萨洛蒙不得不把萨姆恩·肖给拉出来，因为这个女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女朋友的胸口。这个女人现在满眼的小星星，似乎被贝优妮塔的新造型给折服了。
    “我认为你可以不用来了，亲爱的。”
    “我认为你有必要换个发型，萨洛蒙。你现在看起来太英国了，太娘炮了（pussy）！”萨姆恩·肖直言不讳地指出了萨洛蒙的问题。他们两人的血统相近，都有着高高的鼻梁，这也让他们成为了好朋友。萨姆恩·肖是萨洛蒙和魔女共同的朋友，与卡特警官也有交流，卡特警官看到她来了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终于不用担心这两人突然杀人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同一类型（第一更）

    史蒂夫·罗杰斯咬着牙，看着复仇者联盟的特工一个个被押送着经过牢房。这些特工的数量远远没有盾牌一号和猎鹰一号两艘昆式战机的运载数量那么多，甚至连一半都不到，而且大多数都带着伤，目前为止只经过了简单的治疗。盾牌一号驾驶员陷入疯狂，驾驶着飞机冲进海里，至少杀死了一半特工。剩下的幸存者登上猎鹰一号之后又与遭遇来自姐妹会重火力小组的机枪扫射，虽然他用盾牌保护住了一些人，但还是有一些特工与猎银一号昆式战机一起毁灭在了会爆炸的大口径子弹下。猎鹰也受了点伤，他也在被押送的队伍当中。
    卡西里奥斯并没有撒谎，原本有些特工的确能够活下来，但却因为他的固执死在了停机坪上。罗杰斯队长可以看到那些特工眼中对于秘法师的仇恨，这种情绪似乎在逐渐蔓延，就连斯塔克也变得有些愤怒——他不断发出怪声、吹口哨、朝着押解队伍招手，又或者咒骂、大喊大叫、向他们控诉这种行为多么野蛮和残暴，试图引起队伍的注意。
    但对于押解他们的秘法师来说，无论是特工的仇恨还是斯塔克的愤怒都毫无意义，他们不是幼稚的学徒，而是真正击杀过怪物的秘法师。在之前那段时间里，这些特工都被他们严密看守着——嘴部被封锁，肢体被金属固定无法移动，甚至就连手指也不能动弹。这么做为的就是避免他们中的被腐化者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施展咒语、绘制污秽的符文，将恐怖的存在拉到现实宇宙。这是卡玛泰姬一千多年来不断尝试失败、学习、总结得来的经验，是血的代价和知识，马尔杜尔的儿子戴蒙接受的就是这种看管。再过几分钟，特工们就要接受精神检查。执行这项任务的是卡西里奥斯率领的执事级别的秘法师，这些人对于抵抗腐化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虽然不如外维度战场上的老兵那般精锐，但却也是卡玛泰姬的中坚力量。
    “你居然没有让班纳博士和你一起来！”斯塔克的抱怨并没有引起罗杰斯队长的注意，他也知道罗杰斯队长现在不想听自己说话，但他仍旧自顾自地说着，仿佛他需要的不是交流对象而是一个垃圾桶。“我知道南非的事之后班纳博士不想见人，毕竟他还在通缉令上。但如果你找来了他，我想这件事就会简单很多，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发臭了……为什么你不通过社交手段把我救出去？我承认我冲动了，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糟糕……”斯塔克叹了口气，“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什么也做不到。”史蒂夫·罗杰斯握紧了拳头，眼神迷茫，“我不知道谁对谁错，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朝谁生气。尼克·弗瑞说过了，萨洛蒙至少拯救了几千万无辜者的生命，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们。如果我坚持自己的看法，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的话，而不是执意把他们带过来的话，这些特工就不会丧命。”
    “这件事是你的错，我的错则是没等这件事结束就跑过来试图找到萨洛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错。”斯塔克想了想，慢吞吞地说道，“他终究还是非法拘禁、非法审讯甚至是谋杀了一个女人，即便那个女人杀死了一个高级特工，他都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说得对吗？”
    “你难道还认为萨洛蒙会遵守我们的法律吗？他遵守的是魔法组织卡玛泰姬的戒律，他的道德判断，所有的善行与恶行都依托着那些戒律。”史蒂夫·罗杰斯说出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告诉他的心理分析结果，“在涉及魔法事务时他不会站在个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斯塔克，那个时候他的私欲好像完全消失了，我想象不出这样的人，他比尼克·弗瑞还要糟糕一些。”
    “或许你可以乐观一点，毕竟只要没有遭受污染的特工就不会死。说不定一个也没有，只是魔法师们大惊小怪而已。”斯塔克敷衍地说道。他试图安慰罗杰斯，但很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种说辞，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我现在看到的这些人，有些或许再也不会见到了。他们会死在陌生人手中，可他们什么也没做！”罗杰斯队长紧盯着消失在通道另一边的队伍，“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萨洛蒙的行为变化太大了，最开始他所做的最出格的事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诅咒，但现在他可以牺牲掉别人的生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托尼·斯塔克眨了眨眼，“什么意思？难道你……”
    正在窃听对话的尼克·弗瑞面无表情，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表情在表达什么情绪。
    “看来很多人都对萨洛蒙有所误解，我倒觉得小诅咒才是萨洛蒙因为戒律而无法真正动手时所使用的方法。”尼克·弗瑞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维多利亚·汉德说道，“虽然在罗曼诺夫特工公布神盾局的资料以前，萨洛蒙就删除了关于他的那一部分，但我仍然记得神盾局第一次和他正式接触的结果。两支特战小队只有队长活了下来，而且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喝果汁。”
    “在我把你丢下天空航母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汉德特工头也不抬，继续处理文件。她知道尼克·弗瑞非常狡猾，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让九头蛇渗透进神盾局是我的错，v。但我也很高兴你能在这里找到工作，萨洛蒙和我是同一类人，我想你在那个组织不会产生任何不适。”
    “不要叫昵称，弗瑞。”维多利亚·汉德冷笑了两声，“你在试图从我口中找到关于那个组织的线索，难道罗曼诺夫特工没有给你留下一点面包屑吗？”
    “现在的罗曼诺夫特工不是间谍，而是战士，我认为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去麻烦她。”
    “也就是说，罗曼诺夫特工不再为你工作了。”汉德特工难得露出了笑容，“我觉得面对特工之王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口不谈，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骗过你。只不过现在有了另一个更好的、过去从未有过的选项。”
    “我自己会走。”尼克·弗瑞举手投降，从椅子上离开了。
    “还有一件事。”
    “什么？”
    “请你约束一下科尔森特工的行为。”汉德特工说道，“他现在变成了义警而不是特工，任务执行效率太过底下，而且造成了不必要的人员伤亡。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照顾自己队员的感受，这已经严重违反了特工的原则。”
    “我对冈萨雷兹的牺牲感到惋惜，但现在科尔森特工才是神盾局局长，我无权命令他。”
    “得了吧，尼克·弗瑞。在君主限定的时间内我无法消灭科尔森小队，但如果他们如果毫无改观，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六百七十三章 课程之外（第二更）

    突然出现的萨洛蒙把旺达吓了一跳，她用筷子艰难夹起的虾饺更是因为传送门突然开启的惊吓而掉落。她看见萨洛蒙拉着一个眼神恍惚的女人穿过传送门，那个女人脚上的鞋子还丢了一只。旺达远远就能闻到这个女人身上的魔法气味，一连串幻象从她眼前闪过——朦胧、月亮、乌鸦，经过基础魔法教育的旺达能够推测出那个魔法实体的身份。这个女人身上的魔法灵光并未对她造成干扰，因为她现在正坐在一堆无比强大的魔法道具中间吃着东西，一只长着两只脑袋、有着黄黑色条纹的蛇还不时爬过来找她说话，三个女人的苍白幻影更是在书架之间游荡。在经历过最初的惊吓之后，她也开始对那些离奇的事物习以为常了。
    “王在哪里？”萨洛蒙问道。
    “他在……你为什么换了一身新的西装。”旺达早已换下了萨洛蒙为她买的女式西装，该穿卡玛泰姬那根本看不出性别的短袍。这种衣服让旺达很是放松，女式西装和高跟鞋对她这种刚刚习惯都市生活的东欧乡下女孩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要去约会，赶时间。记得把这东西交给王。她的预言很重要，记得让王去找哈密尔法师进行解读和占卜。你绝对不要去看那些预言，明白吗？”秘法师语速极快。他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折起来交给旺达，然后又指了指身边那个疯女人，“它会暂时当你的邻居，住在你隔壁房间。”
    “她卷入了什么阴谋？”旺达吓了一跳，就连萨洛蒙说自己要去约会这种事都被她忘在了脑后。她还以为这个女人和她一样，都被某些黑魔法生物算计了。
    “什么阴谋也没有，她只是……跑到路上对一块石头施法，试图让石头活过来。”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分不清活物与死物了。”
    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正在朝她微笑，但眼睛却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旺达顿时有些可怜这个女人，她能够察觉到这个女人与她的境遇相同，都是被魔法实体选中，灌输了力量，这才成为了施法者。只不过她更加幸运，这才没有被那些魔法弄乱了脑子。“吾乃灾厄女士，吾乃魔法之仆从。”似乎是为了验证萨洛蒙的说法，女人突然开口了。她语气温和地说道，“汝可知死物之魂灵与人无异？”
    “看吧，就是这个情况。她又开始发病了。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对她几乎没有帮助，因为那并不是肉体病变，而是灵魂病变。”秘法师说，“她的房间有反魔法场，用来避免她胡乱施法。你不要随便进去。”
    “这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个被关进警察局里的疯女人？”旺达有些好奇，“卡玛泰姬经常收留魔法师吗？还是说，卡玛泰姬会帮助魔法界那些有困难的人？”
    “那倒不是，只是因为她太疯了，几乎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我们又找不到愿意收留她的地方。为了避免她弄出大乱子，我们只能暂时将她安置在这里。幸好她的危险性不高，要不然她只能去总部的地牢。”萨洛蒙眨了眨眼，好像没有听到旺达的潜台词，“等她稍稍好上一些之后可以在卡玛泰姬找一份工作吧，或者是干脆成为环抱达人在联合国上发言。但是现在她的任务就是提供预言，这件事很重要。”
    “看起来是这样的。”旺达惋惜地说道。
    交待完事情之后，萨洛蒙就自顾自地带着那个疯女人去了她的房间。旺达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纸张，然后塞进了口袋里。虽然莫名的好奇心正抓挠着她的心尖，但萨洛蒙所说的话她肯定会遵守。
    “萨洛蒙是这么说的？”小王法师接过旺达递来的纸张，顺便把自己刚买的茶点放到了一边。他稍稍打开了一些，看到了纸张上的一些内容。“我会去找哈密尔法师，也就是我的老爹。”他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看样子萨洛蒙想要动用宇宙之釜获取准确的预言碎片，所以才打算用这种模糊的预言作为施法材料。使用宇宙之釜需要一定的魔法造诣，要不然就会迷失在无尽的可能性和宇宙的深邃知识里，因此必须获得至尊法师的许可。”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至尊法师，王？”旺达早就通过小王法师之口理清了卡玛泰姬的权力结构，她知道能控制萨洛蒙的只有至尊法师。“萨洛蒙说过我很重要，至尊法师可能会想见我。”她说，“但是我已经吃了快一天，至尊法师还没召唤我。”
    “尊者有自己的打算，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小王法师瞥了一眼旺达，心里思索着混沌之女的真正意图。其他秘法师会觉得萨洛蒙已经完成了任务，完全掌控了混沌之女，卡玛泰姬可以通过她的状况来检测西索恩。然而小王法师却觉得旺达对萨洛蒙的情感太过强烈了，这已经明显超出了正常的范畴。感情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他很担心萨洛蒙会玩火自焚，与混沌之女反目成仇，这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好事。“萨洛蒙打算让你开始接触魔法世界。”他想到了一个可以用来转移旺达注意力的话题，“他说你之前只在一个小城市生活过，完全不曾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虽然卡玛泰姬不能教授你太多法术，但我们还是教导你，让你认识魔法世界的各个学派，我相信萨洛蒙从未提过这个课程。”
    “真的吗？他告诉我，我现在专心学习魔法，暂时不需要知道那些东西。”旺达吓了一跳，“他真的这么说吗？老师不希望学习课程以外的东西。”
    “呃……是的。”小王法师有些尴尬，他感觉自己好像稍稍破坏了萨洛蒙的计划。不得已，他尽量把话题往回圆。“萨洛蒙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他只是担心你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导致课业上疏忽而已。他跟我提起过你最近学习的《怪物辨识》课程，你的成绩非常好。我相信面对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他肯定会赞同你主动获取许可范围内的知识的行为。跟我来吧，我们去卡玛泰姬总部，那里有许多魔法学派上交的基础魔法书可以让你参考。如果至尊法师召唤你，那你也不需要再多穿过一次传送门了。”
    “事情解决了？”
    “是的。”萨洛蒙坐在座位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在表达放松的心情。经过了那么多天的任务，他几乎没有好好吃一顿饭。“这件餐厅是雅典娜推荐的。”他说。“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服务生及时给他倒了杯酒，“就连酒也是雅典娜推荐的。”
    “我来过。”
    “我也是。”
    面对魔女的回答，萨洛蒙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你出差的时候，你的养母就经常带我们来这里吃放。”贝优妮塔转了转餐刀，“这是为了补偿你对我们的忽视，小男孩。”

 第六百七十四章 义警游戏和统治（第一更）

    如果说至尊法师是用使命感与责任感规范了和束缚了萨洛蒙，那么贝优妮塔使用的就是名为家庭的锁链。虽然这条锁链十分纤细，但在雅典娜的教导之下却发挥出了与名为责任的铁轨同样的作用果。她脱下细高跟皮鞋，用脚轻轻蹭了蹭萨洛蒙的小腿——她知道自己必须把握好尺度，只需要让萨洛蒙产生一点小小的愧疚，这个自己从小调教到大的男人会自己安排好一切，让她体会到更加炽烈的爱意。她不止一次这样做过，每一次都能获得最好的反馈。
    “但这一次是你带我们来这儿，亲爱的。”果不其然，魔女在萨洛蒙的脸上看到了歉意，她所触摸到的思绪也在表达着同样的意思。对于施法者来说，分享思绪是一种极为亲密的关系，他们的思维卷须不断纠缠，就和以往一样亲密无间。魔女拿起酒杯，试图用深红色的酒液遮挡萨洛蒙的视线，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忍不住扬起的嘴角。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的情绪已经通过精神接触传递给了萨洛蒙，摇摇晃晃的倒三角形蓝宝石耳坠也出卖了她的笑意。她眯起眼睛，眼角带着愉悦，“我希望还有下一次。”
    “我向你保证，贝优妮塔。”他们之间的感情并非互相施舍，而是由监视、谋杀转化而来的竞争，没有一方比另一方更高贵。但在萨洛蒙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确疏忽了对魔女的关怀，几近丢弃了自己的义务。深感工作影响到了家庭的秘法师向贝优妮塔发誓，黑发魔女的诱惑也是让他迅速退败的重要因素。贞德瞪圆了眼睛，觉得局势发展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她向后仰身，视线从蒙着优雅的月白色桌布的桌面移到了桌下。她瞪圆了眼睛，但这一次不是惊讶而是愤怒，她试图用自己的小腿推开贝优妮塔的高跟鞋，然后在萨洛蒙那光滑的皮鞋鞋面上踩一脚。
    魔女们总是能在一些小事上发生有趣且幼稚的争执，包括这次餐桌底下的较劲。
    无论是贝优妮塔把贪睡赖床的贞德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还是贝优妮塔和萨洛蒙享受亲密关系时贞德故意用力踩踏地板发出噪音的时候，还是是贝优妮塔忘记往煎蛋里撒盐的时候，甚至是互相分享冰淇淋的时候，这种傻乎乎的争吵总会发生，仿佛她们还是拿着各自的猫布偶相互比划的小女孩。贞德顺利成章地加入了思维的纠缠，但分享情感这种事让她的脸颊通红，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点。对于一位有着白皙肤色和珍珠白发色的魔女来说，这种情绪的外在表露就和她选择的口红一样鲜艳，再加上魔本身对于妆容颜色的选取本就极为大胆，这让她看起来美丽得过分。她感觉自己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紧绷，浑身血液几乎烧了起来，优雅柔美的持杯方式瞬间转化成了暴力的揉捏，手指几乎捏碎了高脚杯杯柱。
    “换一杯。”萨洛蒙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指，然后温柔地把贞德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能粉碎的高脚杯留给了一头雾水的服务生。他朝服务生做了封住嘴巴的手势。为此他又打算多给一百元小费，免得那个服务生到处乱说。
    “让我们好好享用美味吧。”贝优妮塔微笑着眨了眨眼，萨洛蒙能够感受到她的脚正在自己的小腿上摩擦，“可不要把叉子也捏弯了哦？”
    “今天是你们的幸运日。”卡西里奥斯的声音把托尼·斯塔克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掀开毯子，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史蒂夫·罗杰斯早已站在了钢化玻璃前，和一脸轻松愉快的卡西里奥斯对视。昨晚睡觉的时候他就听到罗杰斯走来走去，很有可能他一个晚上都不曾入睡——秘法师说今天早上检查结果将会出炉，这决定了那些特工有几个能够活下来。内心反复受到煎熬的史蒂夫·罗杰斯根本睡不着。至于托尼·斯塔克，他根本没见过停机坪惨案的模样，没有见过特工被爆弹打成碎肉，更不认识那几个特工，因此也没有太多心理压力。
    “早上好？”
    “应该说，晚上好。”秘法师挑了挑眉毛，“我们赶了次时差，所以现在还是晚上。”
    “有什么幸运可言，卡西里奥斯。”斯塔克伸了伸懒腰，“有多少人活下来？”
    “你们的特工安排在不朽之城的特工之后进行检测。只有两位特工遭到轻度污染，只要经历洗脑程序，重新构建人生就可以。这也是不朽之城解决问题的方法，通过这种方式，只要不是当场陷入疯狂就很容易救回来。”卡西里奥斯笑着说道。他看向表情僵硬的罗杰斯，“简单的数学题。如果只有两位特工遭到轻度污染，那就说明那些特工的受污染情况并不严重。也就是说，根本不会有人丧命。”
    史蒂夫·罗杰斯觉得秘法师所说的每一个单词都如同一把反复插在自己心脏上的伤口。
    托尼·斯塔克瞥了眼罗杰斯的表情，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幸运日？”他问道，“今天没有谋杀？”
    “今天你们可以看到萨洛蒙散播的秩序，所以我才会称之为你们的幸运日。”卡西里奥斯说道，“我们现在身处东欧，执行一项不朽之城的长期任务。托尼·斯塔克，我知道你和爱泼斯坦有联系。我知道那是年轻时候的事，我也知道那只是应酬，甚至斯塔克集团的前总裁才是参与者，但这并不代表你不知情。当你有能力之后，你何尝想过去解救那些人？你说阿富汗？那难道不是美国弄出来的烂摊子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在阿富汗人眼中和美军、和恐怖分子没有区别吗？你难道不知道你每次去阿富汗执行美军的打击任务之后，留下的是什么惨状吗？”
    托尼·斯塔克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有罗杰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朽之城会解救那些男孩女孩，然后给他们良好的教育环境。没有慈善基金这种避税手段，没有助学贷款，只有最直接的善意和最严厉的教导，确保那些孩子能够成为有用之人。”
    “这是赎罪吗？”罗杰斯队长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不，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当你们在玩义警游戏的时候，别人在做什么样的善行。”卡西里奥斯不屑地哼了一声。“维多利亚收到消息，曾经被不朽之城灭绝的黑帮卷土重来，而且还从一位军火商那里获得了之前不曾拥有的导弹。再过二十分钟，阿尔巴尼亚地区将会爆发一场针对黑帮的高烈度战争，不朽之城将会派出坦克、炮艇以及天空航母等一系列重型火力单位加入战争，姐妹会则承担战场突破以及解救人质的任务。这一次不是打击犯罪，而是统治。”他说，“我给你一个机会，史蒂夫·罗杰斯。拿起盾牌，你将亲身参与到不朽之城的伟大事业中，为了正义和公理而战。这是你这样的凡人可以参与的事业，萨洛蒙不会平白浪费资源。”
    “那我呢？”托尼·斯塔克指了指自己，“难道我就没有机会吗？”

 第六百七十五章 自由与牺牲（第二更）

    “你派不上用场，那是血与肉的战场，不是只会依靠高科技欺负原始人的懦夫能坚持下来的地方。没了盔甲，你发挥不出一点战斗能力。”卡西里奥斯头也不回，口吻里满是轻视。他在斯塔克以往的战绩翻了翻，最多的反而是去阿富汗打击塔利班，欺负那些连空军都没有的极端组织。这种不对称作战让卡西里奥斯满心鄙夷，虽然斯塔克一再向他解释，声称这就是未来战争的模样时，但秘法师依旧选择充耳不闻。在他看来，不敢与敌人短兵相接是缺乏勇气的表现。“好好准备，再过一会就会有人把你的盾牌送过来。”卡西里奥斯看向沉默不语的史蒂夫·罗杰斯，“当在你发挥超级英雄特有的幼稚时，真正的无辜者还在受难呢！起码那些女孩要比去过阿富汗战场的美国军人要干净一些，不是吗？”
    “嘿！我只需要洗个澡！”托尼·斯塔克不满地嘟囔着。
    钢铁碰撞的声音顺着通风管道流淌过来，盖过了斯塔克的抱怨。这种整齐且沉重的脚步声属于姐妹会的钢铁高跟鞋与栅格地板相互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她们沉默地列队走上停机坪，每人身上都装备着属于自己的武器装备。突击小组装备着钢铁之翼、链锯剑与爆弹手枪，来自阿斯加德的力场技术让某些剑术精湛的姐妹会成员能够挥舞起更加危险的动力长剑。重火力小组着装备着重型爆弹枪和重型喷火器，能源背包后方还挂载在作战时需要使用的弹药和燃料。进攻的力量不止这些，除了这架航母上的突击运输艇之外，还有两辆坦克会和她们一起从天而降，三艘天空航母将会配合姐妹会的作战计划，不同的地点同时发动进攻，彻底清除新生的人口贩卖组织——这是姐妹会和不朽之城获取新生人口唯一稳定的方式。虽然随着他们的不断打击，这种方式已经越来越不稳定，但姐妹会的指挥层都认为她们的君主会为她们指出一条新的道路。事实也确实如此，相比起经历过惨无人道的磨难的女孩，他打算专门收集战场孤儿来进行培养，进一步提升姐妹会的专业素养。
    关于姐妹会的建制问题一向是蒂塔和斯蒂芬妮的讨论重点。
    在预想的未来以及现在面临的事实中，姐妹会的人数会都越来越多，哪怕是现在也有专门进行文职的姐妹会成员。虽然那些文职人员仍能使用爆弹枪和链锯剑，但她们终究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只能从事医疗、文书这类工作。这些人在职位与功能上必须与现有的军事组织作出一定的切割，组成一个专门的文职部门，帮助君主加强对于整个行政体系的控制。
    蒂塔打算先建立一个完整的框架然后再慢慢往里面塞人。
    文职人员只需要按照职位划分，至于战斗部门则按照战术偏向、武器喜好进行划分。这样既方便了指挥，更方便了管理，只需要管理几个分部的指挥官就够了。只不过蒂塔在取名字和设计纹章的时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姐妹会的徽章都是由安柏拉魔女一族、准确来说是贝优妮塔和贞德两人的纹章衍生而来，分别是玫瑰花与百合花。沿袭这个思路，蒂塔花费了所有休息时间都没想好怎么设计那些按照职能划分的姐妹会分部纹章，她现在只能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耐心学习纹章学了，顺便想着要不要和斯蒂芬妮说一说，找一个设计纹章的专家来帮忙。蒂塔很肯定君主在创造自己的时候将自己塑造成为完美的模样，她可不想让君主知道自己连纹章都没法设计出来。
    因此当她执行这次长期任务时，盔甲的样式与花纹都与原先无异。
    “姐妹们！”她站在停机坪上，钢铁高跟鞋底下是昆式战机的残骸燃烧时留下的焦痕以及渗入混凝土里无法彻底清洗的黑血。史蒂夫·罗杰斯手持盾牌，站在灯光的阴影里看着她向惩戒号的姐妹会成员发表演说，“我无需向你们多言，你们都能明白这次任务有多重要，有些姐妹就是因此获得了拯救。”
    蒂塔抽出腰间长剑，向女孩们展现那把萨洛蒙亲手锻造的武器。大多数女孩只见过那把剑两次，一次是在正式宣誓时，一次是在自己成为预备役时的祈祷。许多女孩都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她们永远忘不了被带出地狱之后自己身上的消毒水和沐浴露的气味，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穿上动力装甲之后充满内心的荣耀与即将倾泻到敌人身上的怒火。
    “我们是君主旨意的传达者，他的剑与锤！今天，我们手中挥舞的武器将充满他的怒火！”
    史蒂夫·罗杰斯皱起眉头。“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永远终结了战争，至少当时与我一同奋战的士兵们是这样想的。”他说，“我们当时绝对不是为了让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上战场。”
    “这种话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也说过。‘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结束旧时代的战争’，这种概念也不止一次被提起。”卡西里奥斯不屑地摇了摇头，“凡人总是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践踏人性。我记得萨洛蒙不止一次向你讲述过这里陷入这般境地的原因——我并不是指责他，他只是没有弄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有着能够理解世间万物的智慧，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他一样理智。”
    “你们让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杀戮！”罗杰斯终于抓住机会指责导致萨洛蒙成为如今那副模样最直接的责任人。在他看来，卡西里奥斯需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这是他的使命与责任。无论是从血统还是法统上说，萨洛蒙都无比高贵。他是亚伯拉罕的正统血系，是未来的地球之主，他的地位就决定了尊者不能以太过温柔的方式教育他。当他拥有那份能力之时，他就必须承担起责任——权利与义务，你没法想象萨洛蒙幼年时的课程有多么繁重，无论是科学、魔法还是艺术都需要学习。他没有玩具、没有玩伴、只有永无止境的学习与训练，可他从未抱怨过一句。想要戴皇冠的人必须承受其重量，也是这种教育让萨洛蒙拥有面对未来的心理素质，你认为一个戴着耳机、穿着潮流卫衣同时还抽着大嘛的街头青年能承担起这份责任吗？相比起那种人，你难道不会更加相信一个手握长剑与卷轴的智慧之人吗？”
    “你们把人视作工具。”
    “是的，这是事实，就连萨洛蒙也把自己视作工具。”卡西里奥斯轻声说道，“或许斯塔克至今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如此厌恶他，但我相信你能够明白。你们正在用那份被操纵的自由与人权玷污这份牺牲，玷污至尊法师为人类争取的自由意志。我只不过是将世界的真实展现给你，你就几乎无法承受这份牺牲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统治人类？为什么魔裔的任务没有如此残忍？”
    “因为那不是我们的工作。会有人做到的，但这个人必定不属于你们。”卡西里奥斯笑了笑，“魔裔的任务与上次的任务完全不同，我不会向你解释其中的区别。我说过我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这次任务还是无法改变你的想法，我会邀请你和那些特工向我复仇，就在这里。”

 第六百七十六章 权贵家族的对冲方法（第一更

    虽然接受了许多教育，但那些斯拉夫女孩说英语时所发出的浊音仍然十分明显。如果她们现在还在学校里的话，这是会让她们被女士们用教鞭在屁股上抽一顿直到她们哇哇大哭的错误（虽然很多时候她们都会提前哭出来避免挨打）。但这里不是学校，而是突击运输艇的机舱，她们已经毕业了。在这里女士们懒得纠正她们的口音，因为她们即将用自己手里的武器去验证自己所学。
    当舱门闭合时，机舱内暗了下来，她们头顶的刺眼的led灯照亮了她们的头盔与肩甲。女孩们叽叽喳喳地通过头盔内的小队加密语音系统聊天，时不时打量那个同样登上突击运输艇的扬基佬。
    始终没人愿意与他说话。
    并非纪律不允许，而是那个扬基佬身上大大的美国国旗标志帮助女孩们分辨出了他的身份。女孩们哪怕站得再紧密一些也不愿意靠近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表达了同一种情绪。她们学习过世界历史，学习过政治，她们完全明白自己的家乡为何会变得那样，明白自己为何会遭受苦难。如果那个站在扬基佬机舱角落的男人做出了另一种选择，或许许多悲剧就不会发生。然而她们也知道这种想法完全无理取闹，因此她们用最克制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厌恶。
    史蒂夫·罗杰斯沉默不语，他发现了那些女孩的小动作。
    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块了无生气的石头。他在思考，他想知道如果自己当初没能阻止红骷髅，是不是就能以少数生命为代价遏制如今蔓延整个国家的傲慢，是不是他死在战争胜利之前才是对所有人都正确的选择。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巴拿马战争、科威特战争、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阿拉伯之春、埃及革命——他凭借善良的本性拯救了一小部分人，然后更多无辜者因此失去了生命，几天之前这种事又重演了一次。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欠了这些女孩一笔还不起的债，而他将要去的地方更是对他曾经的牺牲最大的讽刺，这种黑色幽默让他很难保持乐观的心情。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亚伯拉罕·厄斯金的判断。
    或许一个善良的人并不能胜任这份残忍的工作，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才是正确的选择。或许复仇者联盟那种和戴着面罩、披着披风的马戏团的管理模式应该改变。或许他应该考虑复仇者联盟未来的出路，是成为义警还是政府的工具，是成为正义的奠基人还是法律的执行者。复仇者联盟是否还有必要存在。复仇者联盟的存在又是否是对秩序的破坏……他需要思考很多问题，他需要在这片战场上思考自己自己曾经为之奋斗是世界为何会变成这样，他需要思考这些问题究竟有没有解决的办法，那个能够抵御预言魔法揭示的黑暗未来的方法是否值得付出许多生命去完成。
    这就是卡西里奥斯给予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是站在未来，还是和过去一同毁灭。
    “为什么不向托尼·斯塔克发出邀请？他是亿万富翁，还是个发明家。”他自嘲道，“如果要挑选和你们站在一起的人，斯塔克的价值明显要高过我这个只会扔盾牌的老家伙。”
    “我在小时候看过你的漫画，虽然这不是主要原因。”卡西里奥斯耸耸肩，“托尼·斯塔克无法做出改变。准确来说，托尼·斯塔克所能做出的所有改变都基于现状。失去了金钱、遍及全世界的高精尖工业，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很有限。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和我们站在一起，毕竟托尼·斯塔克始终不是一个能够破坏规则的人，因为他已经习惯从政治和金融的食盆里吃饲料……你不一样，史蒂夫·罗杰斯，你经历过战争，你也改变过一次，我相信你能拥有对未来的适应能力。这个世界必须改变，流血事件肯定会发生，反对声也永远不会停止，但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人类的最核心的利益，即生存做出的选择。”
    罗杰斯想起了卡西里奥斯向自己讲述的那些控制整个世界的组织，九头蛇只是渗入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国际金融组织、军工复合体、各国王室、犹太财阀等等。卡西里奥斯直白地告诉罗杰斯，卡玛泰姬对这个世俗世界冷眼旁观了很多年，世界上许多事根本逃脱不了卡玛泰姬的监视。只要整个世界不发生巨大的改变，那么九头蛇就永远无法清除，复仇者联盟更是无法伤害到那些真正的既得利益者，他所期待的公平与正义永远不会到来。
    这才是萨洛蒙将复仇者联盟称作“超级英雄游戏”的真正原因。
    卡西里奥斯向史蒂夫保证，萨洛蒙的手指正在慢慢攥住那些家族的喉咙，向着最有可能支持他的世俗势力开刀（懂得都懂），作为彻底根除宗教力量的准备。九头蛇是怎么渗透进那群权贵家族和秘密社团中的，萨洛蒙就是怎么做，可以说他现在就是其中的一员。一次次宴会并非无的放矢，许多企业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工作和研究，为不朽之城做出巨大贡献。维多利亚·汉德的真正任务也并不全是击杀怪物，暗杀与收买才是情报部门的真正主业。
    马利克家族作为萨洛蒙进入这个世界权贵圈子的引路人，无论是吉迪恩·马利克还是斯蒂芬妮·马利克都对他倾囊相授。只不过接受铁与血教育的萨洛蒙自始至终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暴力是全银河的通行语言”。
    吉迪恩·马利克对此深表赞同，并且加大了收购军工复合体的力度，为不朽之城提供海量的资金支持。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在面临死亡之时，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势都是空谈。吉迪恩·马利克清楚地意识到，资本和法律永远无法凌驾于王权之上，神权更是不存在。更何况这还是个永生不死、无比强大的暴君，唯一可以避免落入悲惨境地，同时让家族获得巨大提升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成为王权。因此他才会极力鼓动斯蒂芬妮为萨洛蒙生儿育女，只要成为王室，马利克家族就将获得过去不曾拥有庞大的权力并且延续千年，这是他做梦都会笑出来的事。
    这种做法不是新鲜事，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也是这么做的。
    或许当年他送来的那些书就是在尼克·弗瑞眼睛底下做出的提示？联想到当时萨洛蒙的神秘笑容，史蒂夫·罗杰斯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他没想到萨洛蒙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整个世界。他不知道萨洛蒙究竟在卡玛泰姬接受了什么样的教育，才会让他成长为那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少年。
    钢铁地板发出轻微的震颤，涡轮引擎的嗡鸣声被厚重的装甲板隔绝在外。突击运输艇起飞了，女孩们按照训练的那样及时将自己固定在地板上，然后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备。她们将会解救同样深陷人间地狱的孩童，正如女士们拯救她们一样。每位女孩心中都充满了伟大的使命感——对于那时的她们来说，张开钢铁羽翼从天而降的女士们就是天使。如今她们身后的钢铁羽翼即将张开，她们锻炼身体，洗涤灵魂，然后成为拯救他人的天使。
    女孩们在心中祈祷，熟练地默念战斗前的祷词，祈求君主的注视降临到自己身上。
    【吾等乃君主之利剑，吾等乃君主之怒火，吾等无所畏惧。】
    【以身侍奉，以血偿还。】
    【死亡乃君主赐予敌人与异端的仁慈。】

 第六百七十七章 拒绝猜测（第二更）

    尼克·弗瑞完全不需要担心萨洛蒙会站出来，公开自己的弥赛亚身份利用宗教势力获取犹太财阀的支持。萨洛蒙手下的情报部门执行过的许多任务并非完美，这位前神盾局局长在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之后也顺理成章地推断出了萨洛蒙的真正目的，导致尼克·弗瑞不得不一边大呼上当，一边利用自己不为人知的压箱底手段给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擦屁股，抹除情报层面上的痕迹。“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服软他就公开自己的弥赛亚身份，跑去耶稣撒冷用魔法充当神迹！”尼克·弗瑞气愤地拍着桌子。他把手掌都拍红了也不能发泄自己的气愤，“我居然会被这种拙劣的手段骗了过去！那个小混蛋怎么说，你拿到他的答复了吗？”
    “你不担心他反悔？”
    “虽然萨洛蒙手段残忍，但我相信他的承诺。我还能相信谁呢？我相信萨洛蒙是因为他和我是同一种人，而且他的手段要更加精明。他不是站在明面上的，他已经渗透进那些人当中了，无数基金会和国际组织都有他的布局，他还加入了一些秘密社团，就连我也猜不透他是怎么和那些财团家族搭上线的，势力发展为何如此迅猛。”尼克·弗瑞叹了口气，“我从不小瞧萨洛蒙的决心与狠毒，那些人肯定想不到会有人背叛自己的阶级和财富。话题扯远了，我现在需要关心的是眼前的是。虽然我只剩下一只眼睛，但我看得比以往更清楚。萨洛蒙绝对不会杀死他们，要不然他们早就死了，我要知道的是他什么时候会把他们放回来？”
    “很快。”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穿着一身精致黑色的办公西装，看起来十分干练。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双腿翘到桌面上，神情愉悦，仿佛沙哑的喉咙并未对她造成困扰和不适。“据说他们现在在东欧打击阿尔巴尼亚人口贩卖组织。顺着那条线索追查，明天他们就该到法国了，再过几天，惩戒号天空航母就会抵达华盛顿。”她欢快地说道，“或许时间会提前，因为我把那份情报送给了他。”
    “我还以为间谍的工作是获取情报，而不是送出情报，你的行为让我难以预测惩戒号接下来的行动轨迹。我还丢失了另外两艘天空航母的坐标，卫星根本搜索不到它们的踪迹，这给情报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尼克·弗瑞的独眼紧盯着罗曼诺夫特工，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用干巴巴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掺杂个人感情。”
    “的确不会，但我已经不是间谍了，你不记得了吗？”罗曼诺夫特工挑起眉毛，“只有间谍才需要用身体去换取情报。我和萨洛蒙互惠互利，取悦也是相互的，至少他承认了这一点。”
    她回想起萨洛蒙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萨洛蒙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往里看，白色的灯光映照出一个模糊肉色的身影，还有温柔的水声。“史蒂夫·罗杰斯在思考，我丢给了他一个极为复杂且宏大的命题。这个问题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但我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机会再次把这个问题挖掘出来，并且还能造成如此深刻的印象。”
    “罗杰斯还不适应现代环境，你丢出来的命题他绝对无法解答！”娜塔莎·罗曼诺夫一把打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她扬起下巴，带着一股热乎乎、雾蒙蒙的白色水汽走了出来。她用白色毛巾将湿漉漉的橘色长发包裹了起来，除此之外不着寸缕。她在梳妆镜前俯下身子，水滴沿着她的脊背一路滑落至臀部，画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湿痕，最后从腿间滴落。萨洛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收回了跟随着水滴的目光。
    他的行为让罗曼诺夫特工发笑。
    “不敢面对我们的婚外关系吗，小男孩？”
    “说正事，娜塔莎。”
    “好吧，说回史蒂夫。据我所知，他接受的教育是标准的快乐教育，那个时候美国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参加那种课程。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你接受同样的教育，那样成本太高了。你的一件制服就需要将近1000美元，就算是美国中产阶级也很难负担得起你的学费和生活费，一般都需要申请助学贷款。高等教育充满了金钱和权力的味道，托尼·斯塔克本科的学费可比牛津的本科高出不少，还要加上捣蛋之后的赔偿金……”
    “赶紧穿上衣服吧，你要是着凉了我又要多施展一次法术了。”萨洛蒙低着头只顾看手机，似乎对于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的身材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你不喜欢吗？刚才你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罗曼诺夫特工挑了挑眉毛，她看着镜子里的秘法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有腹肌的女性。你难道不知道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吗？”
    “我那个时候还是未成年人，我这么说是为了避免你犯下重罪，那是善意的谎言。”萨洛蒙终于抬起头。他伸出手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然后用俄语说道，“我用多年的绘画经验向您保证，娜塔莉亚·罗曼诺娃，即便是在油画布上您的身材也是完美的。个人偏好并不代表我的审美能力，我会给您画一幅画，不穿衣服的那种。”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俄语了？”
    “大概十岁的时候，西伯利亚的土地上拥有众多魔法，我必须学习和了解。”
    “见鬼，我倒是没听说过这种事。”女特工暗自咒骂。她试图用别的话题转守为攻，“你倒是学会了俄罗斯的礼貌，在进行自然受孕行为还会打声招呼，就连对象是不会怀孕的我也一样。我并没有完全反对你进行克隆，反倒是你的行为说明你坚持甚至热衷于传统。我觉得我可以从你的行为可以中分析出许多不为人知的情况，想要我猜猜看吗？”
    “不用猜测，我可以告诉你。”秘法师眯起眼睛，“我是被创造出来的，因此一般人类女性的基因很难与我的基因结合，即便我修复了你的子宫你也无法怀孕，但我觉得这种事还是提前打声招呼比较好。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不说。”
    “我不介意，好男孩。只要你别再看4chan那些蠢笑话，赶紧把我脖子上的吻痕和指印消除就行。我是特工，我可不想让人看出我的行为模式。”罗曼诺夫特工从镜子前直起了腰。她看起来有些生气，用这种激烈的情绪掩盖萨洛蒙抛出的重磅信息炸弹打带给她的震惊，“我要是知道你动作粗暴就不会让你这么做了！难道你和你的魔女女朋友平时都是这样的吗？快点解决这件事，我们还要谈谈托尼·斯塔克的问题！”
    “遵命，女士。”
    “斯塔克呢？”尼克·弗瑞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然而她内心燃起的火焰不断催促她再去见秘法师一面。
    “他会和史蒂夫·罗杰斯一起回来，”罗曼诺夫特工努力保持平静，“为了避免麻烦，秘法师会把所有人一起送到斯塔克工业大厦顶层。他们没有遭受虐待，这是萨洛蒙给我的保证。他跟我说，不必要的伤亡没有发生。”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他的奇怪语法吗？据我所知，每位魔法师都是语言学专家，你认为他的潜台词是什么？”
    “我拒绝猜测，长官，我不认为他们的生命遭到威胁。”罗曼诺夫特工说道，“萨洛蒙的目的是遏止魔法污染扩散，我从未见过他冲着收取性命去的，那无异于本末倒置（put the cart before the ho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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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八章 预言之苦（第一更）

    即便自己的施法技巧已经远超一些高级执事，但萨洛蒙还是谦逊地向年龄不知道是自己几倍的秘法师行礼表示自己的尊敬。哈密尔法师不仅看着他长大，更是卡玛泰姬这个组织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是功绩还是辈分，萨洛蒙都必须向这位老秘法师表示尊重。他打算对那个自称灾厄之眼的疯女人提供的预言进行再预言，这需要极为强大的预言法术造诣。
    哈密尔法师就是除了尊者和萨洛蒙自己之外最好的预言解读者，因此他才会请求哈密尔法师的协助。他并非不想寻求尊者的帮助，但至尊法师的法力必须留到关键时刻使用，那些住在卡玛泰姬雪山上的苦行僧穷极一生就是某个关键时刻奉献出生命，为至尊法师承担大魔法的代价。光是上一次尊者用镜像维度包裹地球，那些侍僧已经死了大半，如今好不容易补齐了人员，萨洛蒙更没有资格去浪费他们的牺牲。
    微弱的阳光被厚重的积雪反射，跌跌撞撞地翻过窗棂，寒冷但却清新的空气涌进刚刚打开的窗户，席卷了常年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燃烧颗粒。房间装潢简朴，但在拥有超自然视觉之人的眼中，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画满了金色的线条，这些线又组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复杂的高维度映射几何图形。萨洛蒙不止一次待在这里彻夜学习，用以增强精神力量的熏香在这里点燃了数千次，他脚下发出呻吟的深棕色木地板浸透了哪怕是冷冽的寒风也无法吹散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刺鼻香气。
    他闭着眼睛都能绘出房间里所有法阵的结构，仿佛金线就在视网膜上灼烧出了永久的焦痕那样清晰。这是卡玛泰姬的特殊房间，用以增强秘法师与星界的神秘学联系，是沉思和冥想的好地方。这里同时也是阅读危险的魔法书、卷轴时必须待在的地方，那些法阵不仅能够保护使用者的精神力量，当事情不可避免地向糟糕的方向发展时，那些魔法也能够作为避免背叛者出现的最后手段——只不过这是个广为人知的秘密，因此那些历史上叛变的秘法师鲜少到这里来，最后一个功能只有在意志薄弱之人身上使用过，但卡玛泰姬里这类人并不多见。
    哈密尔法师愿意帮忙。
    不仅是因为小王法师的请求，更是因为他信任萨洛蒙的智慧。
    萨洛蒙始终认为詹姆斯·布恩那帮吸血鬼并非幕后黑手，他写了一份十分完整且详细的任务报告，充分阐释了自己找到的线索与疑虑，其中就包括了那些吸血鬼根本无法施展的法术。他甚至在报告上绘制出了召唤蠕行者的基础咒语片段，以至于那份报告必须施加维山帝的封印，并且只有少数几人能够阅读。
    哈密尔法师就是其中之一。
    “你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老法师问道。他端坐在蒲团上，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宇宙之釜，注视着星光般的信息碎片缓缓飘出又一闪而逝。那是过去、未来与现在糅合在一起的产物，需要集中心神才能进行解读。“我看过你的报告，你把怀疑对象指向眼魔，但是证据不太充分。”
    “所以我想找到证据。”萨洛蒙有些焦急，嘴里泛起苦味。因为那个疯女人的预言第一段就是关于巨噬蠕虫的。虽然现在东海岸的地震已经停止，但谁也不知道那帮吸血鬼，或者说幕后黑手的走狗召唤了多少怪物，他更不可能去银河边缘向她大地母神询问祂身上到底有几只寄生虫。
    “可能是绿焰邪教，也有可能是眼魔，甚至可能是原核信使。细节指向的源头是分散的，我很怀疑这是某个可怕计划的一部分，来自未来时间线的计划，唯一可以肯定的事，那是来自癌宇宙的可怕怪物。更糟糕的是，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我们需要窥伺阿卡夏记录，从里面寻找线索。”
    “尊者对你的下属很满意。过去不是没有人尝试组建卡玛泰姬的世俗力量，但大多失败了，或者干脆失去控制，比如一些秘密骑士团和猎巫人。你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将世俗力量发展壮大的秘法师，目前看来你的控制手段远比之前那些人要强大得多。尊者真的很满意，毕竟一门大炮可以做到很多事，节省许多不必要支出的法力。”
    哈密尔法师提了一嘴尊者对那份报告的反应，脸上的皱纹让他的表情更加严肃。
    “我并不觉得那个疯女人的预言不够准确，你没有必要为此着急。”他说，“《金刚经》有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希望你不要过分担心此事，我们面对过比这还要可怕的威胁，人理仍旧延续至今，卡玛泰姬也是如此。但如果你坚持，我们就开始吧。”
    这是一段极为痛苦的旅程，散落在时间线上的信息时聚时散，萨洛蒙和哈密尔法师每一秒都要阅读成千上万转瞬即逝的信息，有的远至千万年后，有的古老到在宇宙诞生之前。即便有着疯女人的预言作为基准也无法减少这庞大工作量，即便寻找到了只言片语也必须承受恶意的污染。哪怕待在是焚烧着烈焰的地狱里劳作也比这门工作轻松愉快得多。
    “我已经把他们放出来了。”萨洛蒙看起来有些疲倦。
    “我知道。”娜塔莎缓缓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魔法师居然会研究这种魔法，为什么不在我洗澡之前用出来？我还以为你早就累了，现在我还要再洗一次澡了，我要你帮我把头发吹干！”她眨着湿润的眼睛，脸颊潮红，呼气的空气由于体温上升而烫得吓人。空气里弥漫着特殊魔法的气味，从灵魂从层面上体验的话，是微微发酸的玫瑰香皂气味。“我怀疑你使用了人体强化技术，你的力量比普通人大得多。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萨洛蒙，难道你要对一个和你有实质关系的可怜女人有所隐瞒吗？”
    “你太没有礼貌啦，娜塔莎！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呢，你居然就开始询问情报了！”
    “现在就是公事了。而且几分钟前我刚刚说了一大段脏话，英语俄语都有，你还要我保持礼貌简直强人所难！”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秘法师的头顶，萨洛蒙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头发上。她总是抱怨着想要换一个沙发，可直到现在也没去过一趟宜家。“你刚成年的时候我就猜自己要多久才能把你带到自己的床上，我没想到居然需要这么久。加上你那两个的女朋友，我是第几个？”
    “我没想到女性也会在意这种问题。”
    “赶快回答！”
    萨洛蒙的表情看起来像吃下了一整盘夏威夷菜，那种仿佛厨师吃了一次飞机日料之后试图模仿出来的糟糕菜肴他不想吃第二次。
    “第二个。”
    “你没有撒谎？那为什么……哦！原来这不是数学题，而是家庭问题？”
    “这可不关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我要做的事，那么你的呢？”
    她蹲了下来，眨了眨眼，“那这就是感谢。”

 第六百七十九章 甜蜜的记忆（第二更）

    罗曼诺夫推开盘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十分不雅的饱嗝。她甩掉毛茸茸的拖鞋，眯起眼睛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萨洛蒙说了句悄悄话。紧接着，她就十分自然地躺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舒适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新长出来的、富有弹性的青草调皮地扎进了她的头发里，她闻到了青草与泥土的芳香，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眼睑上形成模糊的阴影，仿佛置身于午后宁静的小溪边的草地，枕着柔软的青草，伴随着吹拂眼睫毛的微微暖风入睡。
    她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在得到允许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随意装修的阴郁公寓和配色单调的沙发，而是一条闪闪发光的小溪。她看见自己的自行车倒在一边，深绿色的黑胡桃树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她低下头，就看见自己穿着短裤，膝盖上还贴着创可贴。“这就是你的记忆吗？”秘法师轻声说道。罗曼诺夫从未觉得他的声音如此悦耳，哪怕在他给她带来欢愉的时候，将手掌放在他胸膛上所体会到的低沉怒吼也比不上此刻带着阳光气息的温柔话语。她目光所及之处，萨洛蒙都能看到，因为她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了心智供他施展法术。
    然而令她感到气恼的是，萨洛蒙依旧紧闭着自己的内心。用他的话说，这么做只会让她发疯，因为他的内心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这是魔法的代价。娜塔莎暂且相信了这个借口。
    “根据我对植物学和动物学的了解，这里大概是俄亥俄……”
    “别这样，萨洛蒙，别煞风景。”罗曼诺夫轻声说道。她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晒得热乎乎的，皮肤上满是小小的汗珠，“你这样很难让女孩子喜欢上你。”
    “我想我不需要，毕竟你在我身边，不是吗？”
    “哇！你学得很快，小男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正在变得尖细、年轻。她尝试动起来，把手臂举到头顶，全身放松地躺在草地上。他们之间沉默了下来。罗曼诺夫静静地欣赏着风景，虽然看不见萨洛蒙，但她知道他在自己身边，伸出手指就能碰到。过了好一会，她才再次开口，“谢谢，不止是因为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丸意大利面，还有这个魔法。谢谢，真的。我想加上一个条件。”
    “嗯？”萨洛蒙语调上扬，发出疑问。
    她唯恐秘法师回绝，赶忙说道，“相比起高级餐厅或者人来人往的食堂，我更喜欢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东西。所以我想再加上一个条件。萨洛蒙，你每次来都能为我做一次饭吗？我的厨艺可没有你的那么好。”
    “我尽量会满足你的愿望，娜塔莎。”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得她耳朵发痒。她闭起眼睛，仰起上身摸索着再次吻了上去。温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她尽可能地索取一切。她闻到了须后水、薄荷牙膏以及海军香烟的味道，她能够轻易分辨出须后水和薄荷牙膏的品牌，因为那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上次萨洛蒙离开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然后从里面挑选出最适合秘法师的，甚至连香烟都不放过。一夜之间，这间公寓就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她甚至不想让萨洛蒙打扫水槽里的平底锅。
    “你的回答呢？”她扬起一只眉毛，带着强烈的自信。
    “是。”
    “我的好男孩。”她笑着说道，“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精神饱满地回到了工作。
    她的脸上挂着微笑，就连希尔特工都有些惊讶。自从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回到复仇者联盟的新基地之后，两人关上房门大吵了一架。谁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争吵，只知道争吵十分激烈，罗杰斯队长直接指责托尼·斯塔克只是想满足自己的英雄梦，斯塔克则不甘示弱地嘲讽罗杰斯是个懦弱的老家伙。两人赤手空拳地打了一架，最后在猎鹰的帮助下使用威士忌暂时达成和解。知道部分内情的特工只能推测这场争吵与他们的失踪有关，因为当初跟着他们一同出任务的精锐行动小队中许多人再也没有回来。许多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几乎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被他们的情绪所影响，除了娜塔莎·罗曼诺夫。
    “发生了什么？”希尔特工走上前问道。
    白色的通道充满了现代建筑风格的简洁，但同时也让走在上通道的人觉得来自头顶的灯光就像一把在自己眼前晃荡的利剑，随时可能刺瞎眼睛。希尔特工早就招呼装修队把吊灯移除，但这项预算审批却被卡在了托尼·斯塔克的财务人员那里，因为现在的斯塔克几乎不进行工作，甚至没有和佩珀·波兹进行沟通。
    这让尼克·弗瑞很是发愁，他没想到斯塔克被送回去之后居然让情况更加糟糕了。
    “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娜塔莎。”希尔特工跟着她到了更衣室。她抱着平板电脑，没好气地问道，“我在问萨洛蒙还透露了些什么。我不是以特工的身份向你发问，而是以朋友的身份。你难道想要看到复仇者联盟分崩离析吗？”
    “他们在经历一场思想变革，玛利亚。”罗曼诺夫特工穿上自己的制服，准备开始一天的训练，“他们不会有事的。争吵总有落幕的时候，他们现在只是在对过往做出反思。你可别告诉我斯塔克集团与洛克菲勒家族、希尔顿家族、爱泼斯坦丑闻没有关系，你们什么都知道。”
    “是我们。”希尔特工点点头，“那部分信息对你开放，但你却从未看过。神盾局从不干涉那些富豪与政客们的活动，哪怕是违法的也与我们无关，神盾局没有精力去处理那些小事。”
    “我知道。”罗曼诺夫特工答道，“我不再是间谍了，玛利亚，不再是了。”
    “他答应了你什么？”希尔特眨着眼睛，紧接着她恍然大悟。罗曼诺夫特工鲜少看到希尔特工露出这幅表情，或许她不适合把嘴巴张得太大，因为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你不用说，我大概能猜出来。如果这是真的话，我只能祝福你，娜塔莎。”
    “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玛利亚，这件事在技术上很有难度。”虽然嘴上这么说，罗曼诺夫特工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有可能，但我觉得现在已经足够好了。”
    “他打算来这里吗？”希尔特工换了个话题，“毕竟这是他惹出来的事。”
    “他还有事要做。据说他最近收到了一条十分可怕的预言，现在正带着人去验证。”
    “维多利亚·汉德？”希尔特工眯起眼睛。相比起其他特工，她清楚天空航母上发生的每件事，尼克·弗瑞不会对她隐瞒这些信息。“她对待那些特工的时候可没有心慈手软。我不知道萨洛蒙是怎么招募到她的，她太适合执行那些冷酷的任务了，这简直就像专门为她准备的职务。萨洛蒙有提到是关于什么的预言吗？”
    “没有。”娜塔莎摇了摇头，“只知道涉及魔法。”
    “那我就要做好数千人牺牲的准备了，就和几天前一样。”

 第六百八十章 卡玛泰姬猛男的战斗方式（第一

    “我希望你在这里过得还算愉快，旺达。”秘法师对衣着简朴的学徒说道。一般来说，这种场面总是充满了温馨与关怀的气氛，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恶作剧的促狭，看着学徒气呼呼地把脑袋从一本足有半个人那么高的典籍里拔出来。旺达被翻书页时扬起的细小绒尘刺激得打了个喷嚏。她慌慌张张地睁开眼睛，担心打翻墨水瓶弄脏这些古老的书籍。
    萨洛蒙早就听说过旺达要求自己接受全套施法者通识教育，即便有人已经警告过她这很困难，她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她听自己的老师说过他花了极短的时间就完成了那门课程，因此认为课程并不困难——然后她就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萨洛蒙一样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阅读完整本《怪物辨识》和《学派综述》两本书籍并且还能倒背如流，就算在怪胎频出的魔法世界里，萨洛蒙也算得上不正常。
    “我在看《吸血怪物》的条目，这里面可没有提到过吸血鬼的尸体会腐烂成蠕虫。”旺达说道，“吸血鬼、狼人和食尸鬼都不会。《虫类怪物》那一栏也没有提到过由蠕虫聚合起来的怪物从哪里来，只有一个正式名称和弱点，而且……”
    “……而且剩下的条目都是新写上去的，墨迹很新鲜，因为那是我撰写的条目。难道你认为有人能一次性写完这个宇宙里的所有怪物吗？每当发现什么新奇的怪物时我们就会记录上去，尽可能地描写怪物的外貌和生理特征，最重要的还是弱点和出现场合，这对以后的秘法师们有帮助。你没有必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深入学习每一种怪物，你必须要记下几个大类就够用了。”萨洛蒙耸耸肩，“相比之下，你更应该了解魔法世界的成瘾性药物通识，包括炼金术通识。虽然我不曾大规模制作过成瘾性药物，但实际上这种药物在魔法界非常常见，主要用于提升精神方面的能力。你必须要了解比较常见的几种成瘾性药物，以免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去。”
    “魔法世界也有毒品？”
    “是的，而且种类繁多，大多是一些付不起账单的魔法师制作的。对于那些家伙来说死亡是最美好的结局，他们才不担心卡玛泰姬会不会在明天要了他们的小命。”萨洛蒙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我在发现那些东西的时候正值探索炼金术的时期，于是就开始了模仿和创造。我发明的炼金成瘾性药物品种提升效果显著，因此在黑市上很受欢迎。比如能够提升自信心的糖浆，能够暂时变得聪明的粉末，或者是抵抗疾病的注射剂。虽然效果都不错，但无一例外都是成瘾性药物，并且由于手法不熟练导致药物危害性极大，最后只能喂给食魔蛞蝓，后来那些极具抗药性的小家伙又导致了一场灾难……你应该能在档案里看到我的处分，因为我试图用那些东西在维度间隙市场上敛财以换取更多的炼金材料。”
    萨洛蒙回忆起了凡达扎尔·福的下水道里那些食魔蛞蝓相互吞噬融合之后形成的巨型蛞蝓弄出了什么样的麻烦，虽说其中也有管理员疏于清理的原因，但他培育出的变种食魔蛞蝓还是为那只软体怪物赋予了新的能力。当那些花花绿绿的蛞蝓从下水道里涌出来并且开始疯狂喷洒能够使人陷入梦境的气体之时，管理员这才发现平时使用的杀虫剂派不上用场。真正解决问题的方式并不复杂，管理员用召唤来了海量的盐填满了下水道。那些腌制过的变种蛞蝓后来成为了贸易货物，主要使用方式是浸泡在某种油脂里加热吸食。
    “我还以为卡玛泰姬不会处罚自己的秘法师。”旺达有些惊讶。
    “戒律是不可触犯的，就算是我也一样。只不过因为我当时年纪小，所以没有遭受太多处罚。”
    学徒脸红了，“我以为你是完美的，老师。”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存在，永远也没有！”萨洛蒙忍不住笑了起来，“追求某种极致就意味着落入陷阱，正因如此，卡玛泰姬才会将禁欲当做主要理念，避免秘法师追求某种极端理念。许多人相信只有束缚欲望与情感才能避免堕落，这是事实，我相信你已经在书架上发现了许多鼓吹禁欲的书籍。不过没有必要太过担心，因为一般人很难感受极致的情感，堕落的情况并不常见。”
    “起码现在不常见。”他小声补充了一句。
    旺达的心灵遭受西索恩的影响，她的情感波动会比一般人要来得大得多，并且极难控制。在之前的相处中萨洛蒙就发现了这一点，旺达常常毫无征兆地因为一点小事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会给生活造成一些麻烦，但对于施法者来说却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卡玛泰姬的宁静气氛是最适合旺达的修养场所，但她终究不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只能住在客房并且没法待太长时间。因此萨洛蒙只能尽量让旺达与秘法师学徒一同参加关于节制的入门课程——这可不是都市白领学习的情绪管理课程，而是神秘学方面的知识，通过调节自身的意识与肉体来达到灵魂的平静。旺达第一次参加课程之后，就发现她其实已经学习过其中一些课程了，只不过萨洛蒙教授的课程并没有提及一些服用药物的部分，莫度法师只是提到了过去卡玛泰姬存在部分激进的秘法师通过服用药物来达成节制心灵的事，并没有过多涉及其中的内容。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药物与魔法结合进行的化学洗脑，具体内容被隐藏在图书馆深处，然后被博览群书的萨洛蒙给挖了出来。不朽之城的其中一种洗脑手段就是从这种方法衍生而来，并且列入了标准程序当中，作为特工的可选手段之一。
    “你参加练武了吗？”萨洛蒙换了个话题，“就是练武场每天早晨的活动。”
    “那太难了！”旺达顿时皱起了脸，仿佛与那件事相比，面前厚重的书籍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我就参加了一次，在那站了一个早上，然后肌肉酸痛了一整天！”
    “当魔法师也必须要有一个好身体，如果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怎么能算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萨洛蒙拿着以前莫度教训他的话教训旺达。旺达看着自己的老师笑得傻乎乎的，完全不明所以。“明天起你就参加早晨的太极拳训练，我会帮你转告的。”他说，“学习整个课程之后我会继续教导你武术，直到你能徒手制服一个成年男性。”
    “这不可能！”
    “相信我，这是有可能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可以做到，你经过魔法强化之后也不是问题。”秘法师点点头，“我从五岁开始学习武术，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用拳头解决问题。你记得摆在练武场旁边的那几座雕像吗，那就是我第一次任务的战利品。那些雕像其实都是活人，两个凡人，一个狼人和一个吸血鬼。”
    “他们现在还活着吗？”
    “是的，他们必须要承受把一个小镇的普通人当做血奴的罪孽。”
    “跟我讲讲这个故事。”旺达合上书本，转动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萨洛蒙也坐了下来，“那我们慢慢说，然后你就会发现近战能力有多么重要了，因为我们接下来还要一项任务要去做……”

 第六百八十一章 饭后散步（第二更）

    萨洛蒙没有告诉旺达太多卡玛泰姬的黑暗内幕。
    无论卡玛泰姬肩负多么伟大的使命，冠冕上有多少头衔，究其根本都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戮组织，每位秘法师的使命都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人类之敌。这对旺达来说有些难以接受，因此萨洛蒙就没打算告知她关于卡玛泰姬的地牢这类事情。如今不朽之城将卡玛泰姬务实方面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并且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他向旺达讲起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即消灭科林斯小镇年轻的近乎真祖的初代种吸血鬼、清剿小镇隐藏的狼人和流散在小镇森林里猎杀流浪汉的退化食尸鬼。旺达听得很认真，她不知道为什么至尊法师会让萨洛蒙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执行任务，她也不知道如果没有卡玛泰姬的秘法师，科林斯小镇上的普通人最后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这算是我遇见过最简单的任务了。”旺达和萨洛蒙手捧一杯热茶，依靠着窗户面对面坐着，房间中央的铜制暖炉正冒着芳香淡雅的轻烟。当慢吞吞的故事结束时，雪山上还残留着橙红色的余晖，雪峰之下都在黑暗中淹没。壮丽绝美的风景以及略带凛冽的寒风让旺达没有被这个黑暗的故事影响，哪怕是她听到女巫与吸血鬼的故事时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不过她注意到了一个词。
    “你最后回收了那本魔法书，是吗？”
    “不，我什么也没有找到。”萨洛蒙意味深长地说道。他让隐形仆役把热水倒进茶杯里，然后不顾滚烫喝了一口。“我所有有年头的书籍都带走检查，最终结果都证明我想要的东西不在科林斯小镇。”他说，“但是所有证据都表明科林斯小镇出现过那本书，因为能把人诅咒成吸血鬼的法术只有那本书上有。我思考过了许多可能性，第一种可能，那是一张被掺杂进普通书籍里的卷轴，而那本书早就离开了科林斯镇。第二种可能，是那位女巫背后有人指使，当女巫失败之后那本书就被收走了。不过我相信，无论哪种可能，总有一天那东西迟早会出现在我面前。”
    “你为什么会讲这个故事，难道……”
    “是的，”萨洛蒙对于学徒的聪慧颇为满意，“我怀疑耶路撒冷镇发生的事与科林斯镇的事有关联，毕竟两个小镇距离算不上太远，甚至于塞勒姆也算不上太远。新英格兰地区，更准确地说是缅因州和马萨诸塞州，作为英格兰最初殖民的地点，许多在不列颠甚至是欧洲的魔法师来到了那里。很恰巧的是，那本魔法书的装订者就是不列颠的摩根·勒菲，至今宇宙中仍有摩根·勒菲的信徒在活跃。所以我认为，这两件事其实是有关联的，甚至与摩根勒菲都脱不开关系——虽然我不曾找到过那位女巫的施法痕迹，但黑魔法的臭味无论过多久都能闻得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确漏掉了许多线索。”
    “你说过我们要去执行一项任务？”
    “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郊游。”萨洛蒙说道，“吸血鬼向我描述过，女巫为了追求永生对自己施了法术，将自己变成了陶瓷和玻璃。如果是这样的话，女巫的尸体应该不会腐烂，而我却一直忘记去寻找它们。”
    “你认为女巫的尸体存在线索？”
    “不一定。”秘法师摇摇头，“也有可能是无用功。我打算比对女巫的尸体散发的黑魔法、耶路撒冷镇的黑魔法以及塞勒姆出现过的黑魔法三者，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线索。这不会是一次太过困难的任务，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女巫尸体的位置，通过预言。”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旺达双眼发光，她实在不想在练武场上站一整天。
    萨洛蒙笑了笑。他早就看穿了旺达的小心思，不过他并不在意。“去换身衣服吧，学徒。”他说，“我先带你去吃顿饭，然后把这次任务当做夜间散步。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紧身礼服和高跟鞋。”
    “这是给我的？”
    “当然，这是你的了。”萨洛蒙点点头，将凭空出现的衣服和鞋子塞给旺达，“只不过无论有没有找到女巫的尸体碎片，你明天早上都必须参加训练。”
    “他有说过会是什么任务吗？”希尔特工不厌其烦地追问。她看起来有些着急，因为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在这样的情形下根本没法执行任务，而她有需要为那些牺牲的特工支付赔偿金和丧葬费，将那笔款项打到那些特工真正关心的人手上。她可不想被人起诉复仇者联盟拖欠特工工资和赔偿金，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你太紧张了，玛丽亚！”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摘下耳机。红色长发在脑后编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麻花辫，以免影响运动。她把准心对准了靶子，又开了一枪，熟悉着这把枪独有的手感——这把银白色伯莱塔92f是萨洛蒙送给她的礼物，枪体上附加了一些魔法。为了检验魔法是否会对射击手感造成影响，罗曼诺夫特工已经用这把枪射出了快100发子弹。今天上午的射击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她想试试萨洛蒙赠送的暗杀武器——她可不知道跟萨洛蒙有了实质性关系之后，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大方。
    “充其量只是一次晚饭后的散步。”
    “对于他来说只是晚饭后的散步，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希尔特工在评价秘法师的时候用词精确且毫不留情。她把萨洛蒙比作嗡嗡作响的割草机，打算在经过的时候把所有草坪割成同一个样。“就像割草坪一样，工作结束之后那股气味总是要好几天才会散去。”希尔特工翻了个白眼，“他们只在意普通人有没有看到魔法，而不在意自己对建筑、人员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听起来很像特工。”
    “神盾局特工，不是复仇者联盟的特工。”玛丽亚·希尔说道，“现在我们不那么干了，你不记得了吗？”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满是硝烟味的空气。她不喜欢这股气味，但硝烟味却始终挥之不去，甚至浸透了她的双手。她不由得回忆起了不久之前萨洛蒙赠与她的小蜡烛，小蜡烛有许多种颜色并且造型多变，那些燃烧起来会散发出稀薄芳香的烟雾，让人心情愉悦。
    她回想起点燃蜡烛之后发生的事。
    “你脱靶了，罗曼诺夫。”
    “我打电话问问他！”她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过不准再拿我说过的话来反驳我！”
    “如你所愿。”希尔特工挑了挑眉毛，转身离开。

 第六百八十二章 顶级特工的手段（第一更）

    “你是个优秀的间谍，罗曼诺夫特工，不管你承不承认。”玛利亚·希尔悄悄松了口气，但却不是因为获得情报而放松。娜塔莎·罗曼诺夫敏锐地听出了她的潜台词，面对这不知道是赞扬还是诋毁的话，她面无表情地把耳机揪了出来扔进靶场。那个小东西在合金地板上弹了几下，像是打水漂时水面上的石子，从这端划到另一端。即便娜塔莎有些不满希尔特工的态度，却也不得不称赞她的手段。
    一个小时前，斯塔克和罗杰斯队长再次发生争吵，内容似乎是关于斯塔克年轻时期犯下的错。不是售卖军火，而是政治和商业上的错误。当斯塔克承认某些事之后，罗杰斯队长直白地称其为懦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裂隙已经大到能够塞进一只浩克了。当他们争吵的时候，班纳博士明智地躲进了基地另一头的研究室里，无论谁来他都不打算开门。希尔特工指挥猎鹰把他们两人争吵的房间锁上，并且用物理的方式破坏了房间的电子门锁。
    那个房间没有厕所，但是有许多矿泉水，在争吵开始萌芽之时她就故意引导他们走进那个房间，她认为这是最快解决争端的方法。事实也确实如此——基地里的特工们看到一件钢铁战衣砸破防弹玻璃撞了进去，然后斯塔克迅速穿着那件盔甲逃了出去，罗杰斯队长则挂在他的腿上。他们像屁股着了火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蹿了出去，要不是那声撞碎玻璃的巨响，特工们只能看到他们的残影。这让他们看起来感情好极了，只有希尔特工和猎鹰以及少数人知道真相。
    “超级士兵血清的确很强大，但那又不能让人的膀胱大一些，不是吗？”希尔特工站在强忍着笑意的猎鹰面前，把平板电脑拍进他怀里。她双手叉腰，长长地舒了口气，看起来放松了许多，“现在快去工作，那两个幼稚的小男孩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你还打算让我和那个可怕的家伙打交道？”山姆看了眼平板电脑，随即瞪圆眼睛，看起来十分惊讶。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只是告知他，我们会为他提供援助。”希尔特工干巴巴地说道，“如果上一次我们在的话，沿海城市的居民就可以提前撤离，避免伤亡了。不要打探那个神秘主义者的想法，只需要询问他需要什么，我们会为他准备好。只要他不造成连带伤亡。我可不相信他是去散步的。”
    对于旺达来说，这的确是一次散步，只不过和普通人口中的散步相差甚远。
    无论如何，普通人都不会扛着铲子在树林里闲逛，更何况他们的目标是一具尸体。预言、占卜、梦境，萨洛蒙从来都没有寻找过女巫的尸体。时隔多年重新踏上科林斯镇的土地，他并未有过多的感慨。“这里是我掩埋狼人尸体的地方。”他用铲子指着森林里的一片空地。在魔法光球的照明下，灌木丛展现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绿色，旺达嗅到了黑魔法的气味——这是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如同粘稠的油脂粘满全身，让人极度不适。他又将铲子指向另外两处空地，“那边是吸血鬼，那边是吸血失控后转化的食尸鬼，源头是那家人的家庭医生。”
    旺达蹲下来，轻轻拨开杂草，将手指按进松软的土地里。一时间，科林斯镇的狼人起源和那位家庭医生的所见所闻毫无顾忌地撞进了她的大脑，反复冲撞着她的意识，混乱的信息碎片化地在她眼前展现，一股刺痛从脑后直直刺向双眼。她看到了那位美丽的女巫对巴萨巴斯的厌恶，看到了狼人与食尸鬼在林中狩猎嬉皮士，看到了那些怪物在某个身影出现之后的惊恐以及随之而来的死亡。这些徘徊不去的恶意浸透了这片土地，诅咒在土壤之间蔓延，她的意识不断向深处延伸，穿过浓稠的黑色黏液向下潜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片漆黑海洋的最深处有某种东西吸引着她。旺达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当她再次想起自己究竟身处何方时，她就已经在萨洛蒙的臂弯里了。
    “你昏过去了。”
    “我看到……”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但萨洛蒙只是把她放了下来。
    秘法师摆了摆手。“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旺达。”他说，“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就是一片普通的林中空地，他们尚未开启第六感的大脑无法察觉到这里的蛛丝马迹与窃窃私语。对于施法者来说，阅读徘徊在这里的记忆十分危险。你尚未接受完整的训练，随意接触某些黑暗的秘密极有可能导致堕落。随意开放大脑就意味着危险，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我知道了。”旺达心有余局地点点头，“那我们要怎么找到女巫的尸体？”
    “随意走走。”秘法师说道，“吸血鬼的老宅里并没有女巫的残骸，我当年在结束任务之后就仔细检查过了。因此我把目标放在这片森林，毕竟这里是狼人、吸血鬼和食尸鬼的狩猎场，许多年来这里都有人不断失踪，当地警方就算脱离吸血鬼的控制之后也并未找到所有遇害者的遗骸。另一处可能的区域是渔场，科林斯小镇以渔业为生，女巫的尸体陶瓷化之后就有可能会被扔进海湾。来吧，让我们就着月光在森林里漫步，然后在黑夜的海面上划船。”
    “好吧，我生**漫的导师。”年轻的女巫笑着说道。月光十分明亮，即便萨洛蒙熄灭了魔法光球，她也能透过穿过树叶间隙投射到地面的惨白月光看清自己的脚下。“你打算让其他人来帮忙吗？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的谈话，只是距离太近了而已。不过我认为仅凭我们两个人真的很难完成这个任务，毕竟我们还穿着那么昂贵的衣服。”
    “不。”萨洛蒙牵着旺达的手，踩着松软的落叶腐殖质走到了林中空地的边缘。无论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打来的电话还是猎鹰那有些冷幽默的询问，都不影响他的散步计划。他知道自己的手机信号正在被追踪，但他并不介意。“衣服只是小事，旺达。不要太在意世俗的钱财，你应该明白那对我们这些施法者来说毫无意义。无论你想要多少世俗钱财，我都会在不想影响组织正常运转的情况下赠与你。”他的一番话让旺达脸颊涨红，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对女巫有什么影响。相比之下，他更加关心旺达在阅读那些记忆之后的精神状态。
    “如果我们发现了什么线索，到时候就再让复仇者联盟登场吧。既然希尔特工如此热情，我不介意把一些危险性较低同时又麻烦的工作交给他们。”萨洛蒙信誓旦旦地说道，“毕竟传送门和召唤天空航母都是要钱和时间的，斯蒂芬妮快因为补充宏炮弹药的后勤工作把我给撕碎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追溯（第二更）

    相比起之前经历过充满杀戮、血腥与阴谋的任务，这次任务安静得像是林中漫步。这既是个形容词也是个动词，只不过旺达并没能第一时间理解萨洛蒙在修辞学上做出的小玩笑——正常来说也不会有人能够明白这种十分晦涩的笑话，直到旺达和萨洛蒙开始使用魔法沟通，传递给她思维与意向才被理解。萨洛蒙说自己从未见过能通过陶瓷化和玻璃化达成永生的法术，但他还是可以推敲出几个咒语，他当场就将那些咒语告诉了旺达。毕竟只是实验性的咒语，即便施展出来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猩红的魔力在旺达手里爆发出一闪而逝的明亮火星，被她捏在手中的杂草干脆利落地折断了。
    “这更像是诅咒。”旺达做出了判断。
    “没错，我的学徒。正如让人变成盐柱的咒语，玻璃化和陶瓷化更像是诅咒。那个女巫诅咒了自己，诅咒了巴萨巴斯，这可以证明她在黑魔法上的造诣，但她的法术与她的行为并不相符。如果她那么强大，早在我到来之前的三十年她就能干掉自己创造的吸血鬼了，这或许证明那种力量并不属于她自己。”萨洛蒙挖开地面，从浅坑拿出一个发黄的狼人头骨。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是受诅咒的血肉也早已腐烂干净，成为了地底一众分解者的美餐——致命的美餐，。如果拥有着足够的光亮，旺达就能看到尸体旁死去的昆虫尸体。昆虫尸体引来其他昆虫，诅咒沿着昆虫的细足与通道慢慢传递，直到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最终死去。可是即便不使用肉眼观察，旺达的第六感也能看清这块地面下如同蛛网般密布的细小诅咒痕迹，仿佛第六感成为了第一感，取代了肉眼观察这个世界。
    萨洛蒙没有净化这个狼人污秽的血肉，导致这里寸草不生。这枚头骨上有着显眼的细长伤痕，散落在地上的尖牙更是如同饼干屑那般碎了一地。“我应该是先揍了它一拳，打掉了它的牙齿，然后再把我的长刀嵌进它的脑子里。真感谢卡玛泰姬的悬戒，那不仅能当法器还能当武器，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它的牙齿早就划开我的皮肤了。”秘法师哼了几声，试图吹走积郁在地下的腐败气息。他的手指沿着下颌骨摸索，当触摸到一处断裂时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它的骨头一开始就被我砸碎了，难怪那个时候它没法张嘴咬我。”
    “你难道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是的。”秘法师垂下视线，仿佛他再次闻到了那股充满腐败气息的口臭，看到充血的、如同脏玻璃般浑浊的兽眼。血液与狂暴是他在那段时间唯一的收获，死亡与火焰是赠予这个小镇的礼物。“一共五十六只狼人，二十二只即将退化到食尸鬼的吸血鬼，二百四十四名遇害者，有游客也有当地人，但并不是全部。巴萨巴斯的吸血鬼在三十年间不断与那些食尸鬼开战，作为血系的源头，他在面对那些食尸鬼的时候占了上风。科林斯镇最后一个非人怪物被我埋在了距离这里两百米远的地方，从那之后，科林斯镇连一起谋杀案都不曾出现过。这个倒霉鬼是主动袭击我的，所以我就就地掩盖了它的尸体。”
    “你自己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都干掉了？”
    “巴萨巴斯自愿赴死，这才让我省下了许多力气。”秘法师点点头，“那是我的第一次正式任务，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清理掉小镇里所有以人为食的家伙。”他抛下铲子，握住了这枚头骨，“跟随我的精神一起探索，旺达，请记住不要越界。今天晚上我们还有许多尸体要挖出来，这才是第五个。”
    柴郡猫凑过来嗅了嗅主人的衣服，它不敢置信地用圆乎乎的猫眼睛看着萨洛蒙，似乎被秘法师身上的气味震惊了。贝优妮塔也走过来闻了闻。“你是去玩泥巴了吗，boy？”她居高临下地揉了揉秘法师的头发，“嗯，看起来是这样的。难道家里不能解决你的娱乐问题，需要你在泥坑你翻来覆去吗？这种事连柴郡猫都不会做。”
    “它只是会把猫砂刨得满地都是罢了。”
    “哈！你现在比柴郡猫还糟糕。不过你别想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贝优妮塔一边细心地用手指清理掉萨洛蒙头发间的落叶碎片和尘土，一边询问情况。她穿着单薄的黑色薄纱睡衣和黑色的蕾丝吊带袜，美妙的躯体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萨洛蒙叹了口气——“请记住不要越界。”尽管他如此警告，但西索恩的黑魔法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黏滑油腻的精神暗流带给她的冲动，就如同站在高楼上往下看，她必须时刻控制住自己一跃而下的冲动。同时为了避免旺达真的做出什么事，萨洛蒙不得不对她严防死守，紧盯着她的精神状态。稍有不对，他就会立刻退出，顺便将旺达的精神带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今天晚上的工作量实在是有些大，旺达终究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明天早上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就会失去今天的全部记忆。”萨洛蒙眼前闪过他和旺达最终的发现。那个美丽的女巫是从英格兰来的，他们通过狼人与吸血鬼的遗骸不断向上追溯诅咒的源头，因此也看到了那个女巫的童年记忆。这是降灵术方面的法术，与灵媒通灵没有太大区别。
    贞德点了点头，表示那个女孩的精神状况在失去记忆之后好了许多。搭配上魔女调制的魔药，旺达可以在客房里好好睡上一觉。“混沌之女。”白发魔女抿着嘴唇，“卡玛泰姬试图控制她？”
    “是观察。”秘法师摇摇头，推开试图在他手上咬一口的宠物猫，“她是大魔影降世的最佳通道，通过她我们可以观察大魔影在大地母神封印内的状态，就如同观察魔力潮汐那样观察她的以太体。为了避免她失控，我对她进行了教育。”
    “你们卡玛泰姬总是喜欢利用别人。”贞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后恶狠狠地盯着他。萨洛蒙无奈地笑了笑。魔女也是卡玛泰姬的刀刃，只不过是用来应对天使的。当初萨洛蒙被派往她们身边就是为了监视，以便在她们失控时杀掉她们——这个任务现在依旧存在，贝优妮塔和贞德对此也心知肚明，她们也知道萨洛蒙会作何选择。对此她们并不介意，因为这是萨洛蒙一生的职责，并不仅仅是针对她们。但这并不妨碍贝优妮塔利用萨洛蒙心中小小的愧疚。
    当萨洛蒙把脑袋埋进她的胸口深呼吸的时候，黑发魔女朝贞德做了个鬼脸。
    “你还带了别的女人回来，你这个花心小鬼。”
    “原谅我，贝优妮塔，毕竟现在有时差。”
    柴郡猫吐了吐舌头。
    可怜的主人，被魔女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六百八十四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更）

    她很确定自己会死，因为她知道自己正在沉下无光的海底，散发着磷光的生物在她身边游荡，无尽深渊之下有某种东西正在缓缓将她拖拽下去。
    冰冷海水塞进了她的肺里，停滞的肺部如同胸腔中沉重的铅块。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但那声音极其遥远，仿佛她的心脏还在海面上跳动。她怀疑自己早就死了，心跳也只是幻听，要不然她现在应该挥舞四肢，挣扎着将水咳出去。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就如同一尊大理石像那般沉入水底，肢体冰冷且沉重，连一根指头都没法弯曲。虽然看不见，但她的第六感却散发出去，触摸着游过她身周的生物——那些黏滑畸形的鱼，它们安静地游动，用退化的大眼睛恶毒地盯着她的血肉。它们在等待她的死亡，好用残次不齐的尖牙撕开她的皮肉，啃吃温血生物的甜美内脏。
    这会很疼！她心想。她想起自己看过的书，那些被埋藏在图书馆中的珍贵文学，当她的老师出现之后，她才能接触到那些贵族才能学习的知识。她可以断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首诗歌描绘过死亡的另一面。不是牺牲、悲情与热血，而是死亡时像鱼一样被剖开的人，血和屎尿混在在一起散发的臭味。
    她觉得自己死亡的样子一定不好看。
    见鬼！我居然没有穿衣服！她这时才注意到这件事。好吧，反正又没人看到。我很快就会死了，唯一的目击者只有一群丑陋不堪的鱼，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但很快，稀少的乐观精神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她没法判断自己坠落的速度，同时也没法计算时间。每当她开始数数的时候，从海底传来的低语就会影响她的注意力，把她的脑子搞得一团糟。她尝试过念出能帮助自己的咒语，但毫无效果。她越沉越深，越来越绝望，就连她身边那些丑陋不堪的生物也在渐渐消失，散发着微光的透明软体动物也不见了踪影。她感觉从海底伸出的黑色触手已经缠上了她的肢体，攥紧了她的脖子。
    她只剩下一个方法尚未尝试。
    阳光就如同熔化的黄金刺穿了水面。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睁开过眼睛，刺眼的光芒在眼睑上照出明亮的光斑。她想起来了，她也从来没有沉入海底。“呼——”旺达惊恐地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湿漉漉的长发服帖地挽在脑后，温暖的水珠迅速冷却，从她的脸上滑落。她大口喘着气，快速眨着眼睛挤出水分，但弥漫在浴室里的雾气却让她有些难以看清发生了什么。她知道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是谁，她感受到了他散发出的思维，仿佛是在向她宣告自己的身份。旺达并没有伸手遮住自己的身体，即便看到自己身体的是个男性，“老师，我……”
    萨洛蒙把手指从电灯开关上挪开。
    “刚才电路跳闸了，然后我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萨洛蒙倚靠在浴室门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旺达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朝一丝不挂的旺达走去，然后在浴缸旁蹲下，向她展示托盘里的食物。旺达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暧昧的气味——当她从陌生的床上苏醒时，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女仆就向她解释了一切她必须要知道的事，比如她在哪里，是谁把她带过来的，接下来对她有什么安排。她的第六感感受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尖叫声，剧烈的情感波动让她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红着脸，十分顺从地接受了女仆的建议，打算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干干净净地和房子的主人打招呼。
    “这是你的一小部分早餐。”他把托盘放在旺达触手可及的架子上，“在这个家，早餐分为两部分。先吃些酸甜可口的水果和一些煎过的香肠，如果你还有胃口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到餐厅里吃些肉食。”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问道。
    “你太累了。我忘记了那样的工作对你来说还有些困难，你承载了太多负面情绪，然后就晕过去了。”他笑了笑，“别露出那副表情，旺达。你做得很好，只是还缺乏经验，没能过滤掉太多无用的情绪。说件让你高兴的事吧，你已经错过了卡玛泰姬的晨练，也就是说，你今天不用学习武术了。”
    “这还勉强算是个好消息。”旺达坐在热乎乎的水里，往嘴里塞了一片香肠。萨洛蒙已经先行离开了浴室，只留下她自己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他昨晚来的就是这里？”
    “是的，长官。”特工点点头，继续安排工程队进行挖掘，并让随行的科研人员着手调查起那些散落在地的骸骨。山姆抓了抓脑袋。他一进这片树林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股弥漫在灌木丛间的阴寒森冷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皮肤，“或许萨洛蒙只是带着旺达·马克西莫夫来这里散步，我虽然不太了解年轻人，不过有段时间他们就喜欢这种恐怖的地方。我们不能证明那些骸骨和他们有关系，不是吗？”
    “别装傻，山姆。”希尔特工的声音从耳机里清晰地传来，“你看过那部分资料。虽然并非完整的资料，但你也知道科林斯镇与萨洛蒙的关系。他故地重游肯定不是为了散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去港口的餐厅吃？这可是吃到缅因州龙虾的最后一个月了！”
    “或许事实就是这样，希尔特工。他只是吃得有些多，然后来这里散散步。”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山姆？”希尔特工听起来有些生气，“你难道没看到那些骨头吗？”
    “我看到了。我只知道萨洛蒙到来之后，科林斯镇连续三十年发生的凶杀案和失踪案在极短的时间内停止了，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再次发生。”山姆满怀怒火地笑了笑，虽然没有特工看到，“你的任务我会继续进行，但不要再给皮特罗灌输焦虑了，玛利亚，那只是个孩子。与此同时，我也不会让特工们接触那些他们不该知道的东西，如果你想了解那些东西，还请自己跟萨洛蒙说说，说不定他会大发慈悲告诉你。”
    “你很生气？”
    “是的，非常生气。”山姆压低了声音。他走到散落的浅坑与发黄的畸形骸骨旁边，眼睛紧盯着骸骨上的伤痕，“这可不是普通人类的骸骨，我可不认为我手下的特工能够解决这玩意。如果你还以为这是神盾局，可以肆意挥霍特工的生命的话，那我要告诉你，不，绝对不可能。”
    “你难道不想知道旺达·马克西莫夫现在的状况，不想知道萨洛蒙·达蒙内特的真正目的？”希尔特工也有些恼火，“如果他真的打算推翻某个国家，杀死某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是特工，我只是个战士。”山姆翻了个白眼，“我会阻止他，但是在那之前，这是个自由的国家。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从目前的情况上看，他曾经在这里行侠仗义，解决乡村的吃人怪物，然后昨天用来向女孩子吹吹牛而已。”

 第六百八十五章 富人的生活（第二更）

    旺达满脸尴尬地在女仆的指引下坐到了餐桌旁，向着魔女们打招呼。
    华美的地毯很是柔软，精美的半身像雕塑摆放在桌上，色彩艳丽的油画和挂毯挂满了墙面，名贵的瓷器和酒柜矗立在房间的另一边。窗户玻璃干净得仿佛不存在，深棕色的木地板光滑明亮，深红色的帷帐窗帘整齐地束在一旁。所有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任何人都能看出有人花了大力气维护这一切，旺达能够确定这是萨洛蒙热衷的巴洛克式专修风格。
    仅仅身着单薄睡袍的魔女们慵懒地斜靠在餐桌旁的高背椅上，洁白无瑕的矫健长腿随意伸展，腰带随意扎起，领口一路向下暴露出完美的身材。很明显，她们只穿了这一件衣服，这给了同一装束的旺达很大的压力，她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在亲眼面对魔女的美貌时还能镇定自若，尤其是她还穿着同款式不同图案的性感睡袍时，旺达感觉自己几乎要烧起来了。她只想把脸藏在女仆端来的大盘子后面，以免自己在这般天差地别的对比之下继续丢人——她觉得自己的指甲修剪得乱七八糟，嘴唇干裂，手指因为常年劳作失去了纤细和光滑。她感觉自己的牙齿不平整，鼻梁太高，眼睛太小。
    擦得锃亮的橡木长桌反射出她涨得通红的脸颊以及紧闭的双眼。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贝优妮塔突然向她发起询问，旺达惊讶之下差点掀翻手里的热咖啡。她发现那个穿着黑色丝绸睡袍的黑发女人正微笑地看着她，而她的老师坐在主座上却一言不发，只顾切割着盘子里的肉，仿佛那个女人才是主事人。
    她咬咬牙，勉强鼓起勇气做出回答。
    “很好，感谢您的关心。”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在颤抖。
    她所穿的睡袍与自己的发色完美匹配，仿佛是精心准备的一般。睡袍上用更加深的红色绣出花纹，而那个黑发女人的睡袍上的则是用金线绣出的玫瑰，另一个白发女人的睡袍用的是银线。贝优妮塔朝贞德打了个眼色，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个可爱的斯拉夫女孩，身材也不错，要避免萨洛蒙偷吃。
    贞德翻了个白眼，然后试图用脚尖踢踢低着脑袋切肉的秘法师。
    “她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亲爱的。”萨洛蒙无奈地放下餐具，抓住贞德的脚踝，避免她打翻盘子让酱汁滴落到地毯上。白发魔女连挣扎的意图都没有，直接躺倒在高背椅上，满脸通红，双手到处摸索自己的手枪。然而她只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家伙，柴郡猫不满地叫了起来，谴责魔女打断它进食。黛娜默不作声地将贞德的武器收好，然后不引人注意地上了个锁。贝优妮塔朝她眨了眨眼，用眼神表示赞同。
    贞德拧起柴郡猫扔向萨洛蒙。
    餐盘毫无意外地被打翻了，原本干净整洁的猫咪浑身酱汁。柴郡猫似乎无法接受这种侮辱，它大声叫唤起来，直到黛娜往它嘴里塞了块猫咪零食，然后拧着它走向浴室。柴郡猫安静了一会，但随即猫咪响亮的叫声再次从走廊传来，它终究还是发现了自己脱不开洗澡的命运——明明昨天已经洗过澡了。它向黛娜抗议，同时四条短腿不停扑腾。然而女仆的手指如同铁钳，牢牢地揪着它的后颈皮。
    “主人不会喜欢牛肉汁味的猫咪。”黛娜面无表地向柴郡猫下达了判决。直到她关上浴室大门，柴郡猫的叫声才彻底消失。
    “是吗？”黑发魔女瞟了他和贞德一眼，然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了。她闻到了一股十分暧昧的荷尔蒙的气味，贞德的表现很好说明了她就是荷尔蒙的主人。贝优妮塔转而聊起一些生活中的事来转移旺达的注意力，放任贞德脸颊通红、不知所措。
    旺达渐渐放松了下来，昨晚的经历不再困扰她了。
    魔女的魅力无论男女都能征服，旺达也不可避免地被故作温柔的贝优妮塔所融化。她们愉快地低声谈论了一会。“或许你应该来我的衣帽间看看，我还有许多首饰，其中肯定有适合你的。”黑发魔女发出邀请，“不介意的话，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需要出门领取之前订做的服装。来吧，让我们为你介绍最好的设计师，我相信萨洛蒙在这方面肯定有疏漏，他就是个木头脑袋，完全不会照顾女孩子。我们应该照顾好自己，别指望男人能开窍。”
    “亲爱的，你这是偏见。”萨洛蒙干巴巴地说道，“我在珠宝艺术方面也颇有造诣。”
    “我可不认为满脑子魔法和工作的男孩子能懂女人需要什么，比起珠宝，或许你在鉴赏珠宝设计师的时候更有鉴赏能力。”贝优妮塔用牛角面包指了指秘法师。她眯起眼睛，将危险藏在了灰色的眼眸下，“或许我需要给你一些时间？”
    “我愿意带上戒指，亲爱的。”
    “我可是不在求婚。”
    “我知道，但我仍然愿意。”萨洛蒙伸出自己的左手，上面只有一只铁灰色的尾戒，“或许一根手指上能戴两枚戒指，我想试试。”
    旺达觉得自己喉咙发紧，魔女身上辐射而出的热情与温柔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即便是贝优妮塔为她安排的购物之旅和spa也没法缓解这种感觉。无论从何种角度上看，魔女的强大都不是她这位斯拉夫乡下女孩能够比拟的，她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甚至想要在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她接下来还要去位于牛津郡的庄园，和魔女们一起骑马。
    据说再过不久，魔女和萨洛蒙就要搬去牛津郡居住，彻底远离纽约。即便他们现在住在曼哈顿的高级公寓，却仍对自己周边的环境颇为不满，萨洛蒙更是将纽约视作一个大粪坑。比起他购买的庄园，纽约却是如他描述的那么糟糕。
    那里有花园、马场和船坞，还有一片私人森林和林中空地，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阳光便会如同雨点般洒下，他们可以在阳光明媚的早晨骑马穿过林间，听着各种鸟类的吟唱在精心维护的草地上纵马奔驰。等到阳光稍稍强烈一些后，便可以回到庄园吃早餐，然后悠闲地荒废整个早上直到午睡起床。到了下午，他们可以驾驶一艘小船，从船坞出发在泰晤士河上游划船，直到天色昏暗。亦或者是在花园里漫步，在遮阳伞下品尝点心，然后趁着适合的温度享受日光浴。
    萨洛蒙轻佻地挥霍世俗钱财，仿佛那对他来说还不如一张能够擦屁股的纸来得重要。
    “想要去萨洛蒙收购的餐厅吃饭吗，旺达。”魔女自来熟地挽住了女巫的手臂，这让原本就有身高差距的两人有些不适。旺达勉强笑了笑，同意了贝优妮塔的建议。
    “我们要去哪里？”
    “莫斯科。”

 第六百八十六章 内部问题（第一更）

    “斯蒂芬妮去哪儿了？”蒂塔皱起眉头，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此时正值训练新兵的时候，斯蒂芬妮应该现在就把新兵训练所需的物质批复给她才对，一些昂贵的手术耗材和药品都是需要斯蒂芬妮掌控的医药公司进行生产，瓦坎达的低产能根本担负不起不朽之城的全部需求。
    她没有穿着动力装甲，而是穿着一件黑灰色的长袍，腰带上有着姐妹会标志的扣带。虽说此刻的蒂塔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实际上她仍能在一秒钟内近身搏斗杀死两个全副武装的成年男性，并且轻而易举地把敌人的脑袋拧下来——这是她体内的仿生肌肉与魔法金属骨骼的共同作用，她的人造灵魂与永不停息的魔力驱动着她的一举一动。荷蒙库鲁斯绝对是萨洛蒙目前除基因炼金术以外最完美的炼金作品，如果不是借用以太粒子，即贤者之石的力量，他根本没法量产出如此数量的人造人。
    “她和魔女一起去莫斯科了，我在那里收购了一家法式餐厅，从一个演员手里。”秘法师接过蒂塔手上的文件，看似随意翻阅的几下之后就签上了名字，将手续发往下一级部门。“还有吗？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要去上课了。”他问道，“我可不想在上课期间还要批阅文件。”
    蒂塔面露难色。“君主，您让我和斯蒂芬妮监管的火星铸造厂任务……”
    “马尔巴士做了什么？”萨洛蒙碰了碰自己的五芒星尾戒。
    这是七十二柱魔神与他的契约，虽说到目前为止他尚未使役魔神利用它们的大魔法做些什么，但只要他戴着这枚戒指，他对于所有魔神柱都拥有一定的约束能力。这也是他放心让蒂塔和斯蒂芬妮去管理一位魔神的原因——只为马尔巴士提供熔炉可不能让这个喜好机械的家伙安分下来，虽然这里能够满足它的设计，但毕竟产能太低，设备太少，无法让它满足。不朽之城里只有萨洛蒙和少数几位高层知道马尔巴士的真实身份，其他人都以为这是萨洛蒙找来的机械专家，苏睿更是整天想着找马尔巴士交流学习，但第五魔神柱是个名副其实的死宅。除了必要的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见，埋头专注研发。
    “他太过沉迷于改进现有机械了，虽然改进结果一点都不差。”蒂塔叹了口气，“他已经将地下仓库里的动力装甲安装上了系统，并且还设计了一套手术用来将神经与盔甲链接，只不过现在还缺少一些必要的材料，需要我们在材料学上有所突破。与此同时，他提升了等离子武器的稳定性，并且将姐妹会的动力装甲修改了好几遍。我看过蓝图，马尔巴士设计的动力装甲和武器的确更加优秀，但我们现在根本没法生产。”
    “为什么？”萨洛蒙好奇地问道，“我们难道不应该追求最先进的技术吗？”
    “所有熔炉都为了火星铸造厂的前期工作满超负荷运转，海底排气管附近的海水都沸腾成了气泡，盐晶簇铺满了海底就像雪花一样。我们必须拥有更多熔炉，哪怕是临时的也好。把熔炉建在西伯利亚，我想索菲亚和她的族人一定不会反对。我还需要一些能够教育女孩机械知识的地方，她们总得自己维护枪械和盔甲的能力。”
    “为什么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件事？”萨洛蒙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他从繁杂的文件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这个细节虽然在不朽之城浩瀚的工作中就和一缕灰尘那般不起眼，但却能在关键时刻成为阻隔齿轮运转的沙砾。以斯蒂芬妮的能力，这种情况本不应该出现，就算出现了，也应该会被立刻解决。“我是说，当科研部门遇到技术难题，并且你们又无法解决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我们在追求效率，为什么出现了问题之后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蒂塔像被一把重锤砸在脑袋上那般，原本流畅的思绪顿时中断。她意识到了什么，人造人的小麦色皮肤红了起来，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看起来随时会哭出来。在此之前她是那么地无坚不摧，可坐在她面前的那个人轻而易举地击垮了她。“我只是……”她感觉自己吸进的空气变得干燥且滚烫，仿佛君主的眼神蒸干了湿度正合适的空气。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我知道您很忙……”
    “这次没有处罚，因为我知道你的忠诚，但仅此一次。”
    萨洛蒙冷着脸，语气生硬如同利刃，冰冷得让蒂塔忍不住发抖。
    “不要揣测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你的行为形同忤逆，哪怕我再喜欢你也必定有所惩戒。斯蒂芬妮也是如此，但我不会直接给予她惩罚。”萨洛蒙将手放在厚厚一沓文件上。先天的服从性让蒂塔无法升起反抗的念头，她的灵与肉皆诞生自眼前人之手，无法言喻的深爱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萨洛蒙拿出手机给贝优妮塔发送了一条短信，然后继续对蒂塔说道，“现在我们要解决你犯错造成的结果，至于斯蒂芬妮，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去把内政部的文员和会计叫过来，我们要彻底把内政清理一遍，另外——”
    他直视着蒂塔的双眼，仿佛要看穿人造人的灵魂。
    他冷静得像是在分析人造人的运行逻辑是否出现了问题，蒂塔感觉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被一层层分解，她最耻于见人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的主人面前。萨洛蒙从这件事里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他并不觉得蒂塔会做出这种决定，必然是有人在引导她，借用她的手来对不朽之城造成影响。这是标准的间谍手段，萨洛蒙的确是很强大的魔法师，但他在专业领域并没有罗马诺夫那般精通。她在帮助不朽之城建立反间谍情报部门的时候就向他提到过这种征兆，这也让萨洛蒙警觉了起来。
    “——告诉我，是谁给你这种想法的？”
    如今不朽之城的势力正在疯狂扩张，内政部门的工作量也在疯狂加倍，本就因为保密的原因人数稀少的内政部文员更是加班加点地工作，难免出现疏漏。不朽之城的抗冲击能力虽然高，但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每位成员的背景调查就不可能跟原来一样详细，反间谍工作必须展开。因此他向情报部门下达了新的任务，要求情报部门定期进行对内审查，为此他甚至调出了如今还在维护中的人工智能的一部分权限，授权维多利亚·汉德对整个不朽之城的通讯系统来往信息进行调查。
    他希望这次问题只出在内部。
    他知道马利克家族的保守党九头蛇里也有人不安分，他希望是那些人。
    “还是说，引导她这么做的是你，怀特霍尔博士？”萨洛蒙站在培养缸前，用手指轻轻敲击玻璃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可真是不安分啊。让我看看你的能耐，让我看看你又蛊惑了多少人，如果真的是你，我会好好利用你的这份才能。”

 第六百八十七章 臭鱼烂虾（第二更）

    “我很高兴你能参加这次谈话，萨洛蒙。”
    科尔森特工坐在牛津遍地的小酒馆普遍采用的长椅上，他穿着老旧的西装，看起来十分疲惫，双柔和的眼睛下方满是皱纹，似乎他在这段时间里苍老了许多。长椅上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萨洛蒙就坐在他对面的长椅上。科尔森特工推给了他一个墨西哥卷饼，这是这家小酒馆的招牌菜。萨洛蒙接了过来，视线扫过周围——科尔森特工并非独自前来，他的队员正待在不远处的吉普车里等候指令。
    萨洛蒙不用读取他们敞开的、毫无防备的大脑就能知道他们的想法。科尔森特工肯定提出他要独自会面，但他们已经将他认定为了最危险的目标，并且坚持跟了过来。他察觉到一股仇恨与担忧混杂在一起的情绪时，他就知道还有一个人藏在附近。科尔森特工并没有下达指令的意思，他自顾自地问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谈话了，应该有很多年了吧？”
    “有说这个问题的必要吗？我会把嘉颖交给你们，她对我已经没用了。”萨洛蒙吃下了科尔森递来的食物，丝毫不在意特工们可能对食物做出的手脚。
    “好吧，我听说美国队长找过你了？”
    “我这么做并非因为他人的劝说，科尔森特工，仅仅是因为嘉颖失去了情报价值，同时我那稀少的同情心还在发挥着作用。”秘法师笑了笑，“或许你应该让斯凯也坐到我身边，让她好好听听我这么做的理由。我并非一个残忍的人，所以我会给她一个解释。别担心，她伤害不了我的。”
    但我担心你伤害她。科尔森特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也不会伤害她，我保证。”萨洛蒙迎着科尔森特工怀疑的目光做出保证，他知道科尔森又在怀疑他使用读心术了。然而这根本不需要，凡人的大脑毫无防备，他甚至不需要使用法术就能读出浅层思想之上的情绪。“无论她对我提出什么样的指控，我都不在乎她的小小冒犯。真是难为你们能抓住我的下课时间。如果你们不是在这个时候找到我，我是没有心思理会你们的，因为我所要担心的远比一个小女孩心烦意乱时所说的话要严重得多。”
    “你才二十岁，你应该知道斯凯的年龄比你要大吧？”
    “我说的是心理年龄，我对于未成年人很宽容。”
    “你又毫不遮掩地羞辱了她一次。”科尔森特工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一脸悲愤的女黑客就从街道转角走了出来。她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装束，大跨步地朝着这里撞了过来，直到面无表情的秘法师面前才停了下。她的腿上别着枪套，但原本插在里面的手枪却不见了。这是科尔森的指示，斯凯必须把手枪放在车里才能和萨洛蒙会面，虽然这毫无意义。不可否认的是，斯凯的脸蛋又圆了一些，亚裔血统让她看起来比欧美人精致得多。此刻她正对着萨洛蒙怒目而视。
    “你对她做了什么……”
    “在你提出指控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萨洛蒙指着身边的空位，邀请女孩坐下。她看向科尔森，在得到指示后不情不愿地照做了。和高大的秘法师相比，她就像一个精致小巧的洋娃娃。“只有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却是理性与感性的战场上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秘法师的声音极富魅力，哪怕斯凯再怎么讨厌他也会忍不住听下去。她觉得这是萨洛蒙使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魔法。“某个人的所作所为将会导致许多人丧命，你是否有杀死那个人的决心？如果那个人是你的亲人，你是否还能下得去手？”
    斯凯犹豫了一下，科尔森立刻保证他会看管好嘉颖，彻底解决【来世】的异人族问题。待在街道转角的吉普车里的梅琳达·梅则通过耳机提醒斯凯，要她警惕萨洛蒙的狡猾，小心秘法师设置的陷阱。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都被萨洛蒙听得一清二楚，他悄悄翻了个白眼。“我先给出我的答案”他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诋毁，继续说道，“我会，因为我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我从小就被告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没有资格因为一时的同情导致更多人丧命——生命的确不能用数字来衡量，但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死两个总比死三个好，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向那个本不应该死的人下达死亡判决呢？如果嘉颖会导致成百上千人、甚至是更多生命丧生，你是否又有杀死她的决心呢？当你们自诩为最后的神盾局，要成为人类与超自然的最后一块盾牌时，是否想过说出这句话时随之而来的负担呢？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狗屁电视剧，俊男靓女谈谈恋爱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必须在生与死选一边。”
    “我……”斯凯犹豫了一下，“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我会杀死她。”
    “看吧，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萨洛蒙点点头，“无论过去如何，只要你现在下定决心就不会太晚。”
    “这难道这是什么预言……其实你在现在把嘉颖交给我们，难道就是为了顺应预言？”科尔森特工敏锐地意识到了某些关键信息。“嘉颖到底做了什么事，值得你用这种手段。”斯凯同样提出了不是她这样的菜鸟能够提出的问题，只不过她的急切暴露了她在诱导问题方面的生疏。按照她一般的习惯，她现在应该在指责秘法师才对，但她却没有那么做。
    很显然，他们在和萨洛蒙见面以前就已经预设好了方案，打算从他口中打探情报。
    “我如果说出来你们肯定会恨我的，因为无论我怎么提示，你们都改变不了优柔寡断的毛病。所以我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萨洛蒙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洋葱圈、脆皮鱿鱼以及一杯冰啤酒。”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忙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一口东西呢！”等到东西上来之后，萨洛蒙边吃边用嘲讽的语气向斯凯抱怨，“因为我这种童话里的坏人角色一起床就要忙着拷打普通民众，强迫他们劳动，听着他们的惨叫才能吃得下东西。他们难道不是这样告诉你，好让你的小脑瓜能够把我看做敌人吗？我简直没法弄明白你到底有多蠢，斯凯，你应该多读一些书。我也没法理解你们对于邪恶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更别说还有梅琳达·梅这种……我上次听到她说自己是为了民主世界而战，差点把我活活笑死。你认为她的父母拥有什么样的背景，才能让她通过神盾局的审核？尼克·弗瑞手里的神盾局起码不会明目张胆地输出某种意识形态，而到了你们手里，所谓的神盾局简直就是一帮臭鱼烂虾，活生生的废物，除了添乱毫无用处。”
    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他朝几乎吓傻了的斯凯笑了笑，“不过他们真的有一点说对的，那就是我在今天早上的确杀死一个人，亲手，用长剑斩下了头颅。那个人曾经是我的手下，然而他背叛了我。不朽之城没有监禁，不允许背叛。你看，这是不是很像一个反派？”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业余人士（第一更）

    这间露天小酒馆是许多学生常来吃饭的地方，就在基督圣体学院和市政厅的三岔路口，距离墨顿学院并不远，秘法师下课之后骑着自行车没一会就到了，途中还遇到了几位同样经常来这里填饱肚子的学生。即便萨洛蒙压低了声音，但他的个头以及尽力掩盖的愤怒还是引起了注意——直接考上牛津的学生、因为家室进入牛津的学生、还有因为家室上过公学之后又凭借成绩考上牛津的学生完全不一样，有经验的人一眼就可以区分开，因为只有最后那个才会对自己的西装有着如此苛刻的要求，哪怕是再讲究的名誉校长也无法挑剔什么。
    良好的外形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穿着松垮垮的美式西装的科尔森以及穿着战术套装的斯凯与气质优雅的萨洛蒙格格不入。再加上秘法师的博学多才和运动能力，他在经常往来的几个学院里勉强算个名人，哪怕是教授神学的私人学堂也对他有些印象。即便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但在面对异常状况时也会有人伸出援手——此刻已经有学生开始朝着秘法师打手势，询问是否需要报警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赶走。
    科尔森注意到那些学生投向这里的目光，斯凯顿时紧张地左顾右盼了起来。“这就是我为什么想去披萨店的原因。”科尔森特工悄悄叹了口气，同时安慰斯凯要她冷静下来，不要在这里失控，造成无辜人员伤亡。那样的后果就是导致萨洛蒙打破契约，直接在这里对他们动手，“我们没有敌意，斯凯只是想找回她的母亲……”
    “一个把自己视作高于人类的生物，一个试图灭绝人类的生物。”秘法师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不过他还是勉强装出一副笑容朝着那些同学招手，免得他们真的拨通了报警电话。“古往今来这样的家伙不少，你应该知道卡玛泰姬是怎么样对待这样的人吧，科尔森？”他保持着微笑，“我不会去考虑她经历过那样的折磨之后是否应该对人类失望，我只会考虑她是否有资格将异人族提升到人类之上，你又不能要求所有人为怀特霍尔的行为买单。斯凯，你现在已经把自己从人类这个群体中脱离出来了，然后认为嘉颖向人类复仇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我绝对没有那样想过！是你在一直转移话题污蔑异人族！”混血女孩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吼，双手攥紧了木桌，看起来随时会把桌子砸在秘法师的脸上。
    “既然你还站在人类的立场上，那就不要怪我维护人类的举动。不否认我的冷血，因为关心异人族并非我需要思考的事。我才不管那些自认为非人类的异人族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我只接纳能够为人类付出的异人族，只有那样的异人族才是合格的异人族。”秘法师的笑容越来越恶劣，“还有你，科尔森，你几次为了救下斯凯导致其他特工伤亡，难道你认为异人族的生命价值高过人类？”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萨洛蒙。”科尔森特工摇摇头，“这种说法太恶毒了。”
    “与我处于同一立场的人会因为这种态度产生安全感。”秘法师扫过他们的眼睛，“我不信任你们，无论你们过去如何，失去了尼克·弗瑞的领导，现在的你们都不再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了。女孩，不要对我发脾气，也不要以为有了超能力就有资格对我动手，我想要杀死你不需要那么麻烦。”
    科尔森特工握紧了斯凯的手臂。他十分真诚地说道，“你会看到我们的立场，萨洛蒙。神盾局始终是神盾局，我会坚守自己的职责。”
    “或许吧。我还需要你完成命运交予你的任务，在那之后我将会认真对待你们，逐一清算你们犯下的错误。”秘法师抽出一张餐巾纸，拿出笔在上面写下一串地址，“嘉颖就在这个位置。我把她装进了一个集装箱，注射了镇定剂，并且安装了爆炸项圈避免那位能够瞬间移动的异人带走她。我想拆除那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困难吧？”
    “爆炸项圈？”斯凯急躁地站了起来，“你把她当狗一样对待？”
    萨洛蒙丢给她一个白眼，在科尔森特工恳求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刺激斯凯的精神。但为了避免她的超能力造成伤亡，他还在精神层面上敲了她一记闷棍。“谢谢。”科尔森特工接过餐巾纸，以及呆呆傻傻近乎木头人一般的混血女孩，“虽然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所剩无几，但我还是认为你能够理解我们的目的。她这种状况能维持多久？”
    “三分钟，我下手轻了一些，足够你把她塞进车里了。”
    科尔森小队按照秘法师给出的地址找到了昏迷中的嘉颖，斯凯急忙扑上去查看。
    当看到嘉颖身上新增的伤痕之后，混血女孩出奇地愤怒。
    “你居然就让他这么走了！”她气得快要哭出来了，科学组的西蒙斯赶忙上前检查嘉颖的生命体征，小队中的其他人则一言不发地看着科尔森，等待着科尔森的说法。“你不是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吗？你可以曝光他的所作所为！”
    “然后让他杀死我们吗？”梅琳达·梅的话让斯凯冷静了一些，“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斯凯？”
    “萨洛蒙非常危险。在九头蛇叛乱之前，他就引导着神盾局为他完成任务提供帮助。”科尔森摇摇头，“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嘉颖交给我们，但我能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因为复仇者联盟的劝说才这么做的，关于这点他并没有撒谎。我收到了一些情报，证明在我将这件事告知给复仇者联盟之后他们损失了一大批特工，我怀疑那件事就和萨洛蒙有关。而且——”
    “——命运给予的任务。”利奥波德·菲兹说道，“这才是他放过我们的原因。他看起来变化好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上次见到他还能和他开玩笑呢！”
    “现在他只会让我脊背发凉。”西蒙斯吸了吸鼻子，“嘉颖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看起来像是审讯的结果。具体情况还需要回到空中巴士上才能检查，我不知道萨洛蒙有没有对她使用某种审讯药物。”
    “他们离开了？报告情况，l3a特工。”
    “是的，汉德女士，他们已经登上了昆式战机。”特工收起狙击枪，按住耳机，“我已经在飞机的起落架上安装了追踪设备。不得不说，我喜欢扮演醉汉的过程，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因为喜欢的球队输球之后哭得像个孩子的醉汉，而且还有利物浦口音。哈，这是利物浦人第一次给出东西而不是拿走什么东西（利物浦盗窃率高）。科尔森小队怎么会连这种把戏都没法识破？”
    “因为他们不再是特工了。”维多利亚·汉德冷笑道，“他们现在业余得惊人。”

 第六百八十九章 父女情深（第二更）

    不朽之城内部纠察内鬼的行动暂时告一段落，这件事的的确确与怀特霍尔博士有些关系，但更多原因还是九头蛇保守党内部对于萨洛蒙的不满引起的。马利克家族统领那些人并不只是使用信仰这种手段——信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秘密社团在欧洲历史上非常多，甚至还因此杜撰出了巴风特这个恶魔。这些秘密社团大都演化成现代的国际金融组织、政治联合势力、财阀以及军工复合体等等足以影响世界格局的组织的背后势力。
    如果不是吉迪恩·马利克在年轻时用手段率领那些老牌家族继续赚取大笔财富，哪怕是等级森严的九头蛇内部也会将马利克家族淘汰下去。如今不朽之城正在大肆发展，即便萨洛蒙不在乎世俗金钱，但世俗金钱却能和他需要的某些资源挂钩。这也导致了部分商业化较为完全的九头蛇家族的赚钱速度没有过去那么快，没有达到吉迪恩·马利克所承诺的那样。根据审讯人员的审讯结果，这部分九头蛇同样拒绝不朽之城的君主制，试图暗中架空萨洛蒙，在不朽之城实行议会制。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萨洛蒙并不是十分意外。
    资本向来讨厌独断专行的王权，这种凌驾于所有商业诉求之上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特权对于所有商业活动都是极为不利的。然而推翻王权并不意味着资本家就能有所进步，因为这些人在攫取足够多的财富之后又想着当终产者，回归封建庄园制，拿取所有劳动成果，用贷款与高物价等手段让劳动者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农奴。
    公司就是田地，银行就是管家，农奴无时无刻不欠着庄园主的钱，需要不停地劳动偿还越来越高的债务直到死亡。这就是欧美的现状，所谓的都市白领其实就和路边的流浪汉没有区别，当白领信用破产无法再借到钱之后就会成为流浪汉，而救济金就是消磨他们的意志，把他们养成坐着超市代步车的球形人类，除此之外还有种族政治、女性权益、lgbtq等等手段可以让他们自己打起来，避免农奴们团结起来将矛头指向统治阶级的手段。让资本势力把持权力的最终结果就是回归农奴制，普通人连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也需要付费，社会生产力还不如拥有一个充满雄才大略、永生不死的君主的独裁制。
    这就是现代社会那些秘密教团的最终目标，成为终产者，成为一个以赚取财富为主导的多王权共存的制度。萨洛蒙已经混进了这帮人里头，亲眼目睹了那帮人是多么地愚蠢——他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的废物，才能让不需要劳动就能拥有社会地位与金钱的人生过得如此失败。放任这些人的行动只会让人类最终耗死在地球上，迈出太阳系最终将会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蒂塔就是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些老狐狸的手下影响了，这也让萨洛蒙彻底更改了姐妹会的制度。如今所有预备学员都要进行封闭，姐妹会内部也组织起来一支时刻审查自身、抗拒腐败的力量。
    “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君主！”斯蒂芬妮气得满脸通红，因为这件事的发生意味着她在某些方面的失职。她急急忙忙乘坐昆式战机从莫斯科赶回来，连萨洛蒙给她的假期都不要了。她现在可不敢休假，生怕假期结束意味着萨洛蒙给予的信任的终结。秘法师略一思考就同意了她返回不朽之城工作的请求。当她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那几个联系上怀特霍尔博士的九头蛇的脑袋已经被萨洛蒙亲手砍了下来，去除皮肉并且漂白，填充进超小型反重力引擎和机械爪子，作为颅骨装饰和工具漂浮在书架上方。斯蒂芬妮甚至能够听到那些眼洞中燃烧着湛蓝火焰的颅骨隐约传来的惨叫声。关于这些人是如何通过暗号与怀特霍尔取得联系的，维多利亚·汉德还在调查，但斯蒂芬妮的帮助不可或缺。
    秘密社团中常用暗号，以此表示此处有着自己人，这点全世界都一样，但是每个秘密社团的暗号规则又完全不同。九头蛇的暗号和共济会的暗号完全就是两套系统，为了找出那些九头蛇联系怀特霍尔的方法，斯蒂芬妮必须说出九头蛇内部的暗号规则。斯蒂芬妮认为这是君主重新给予信任的考验。她认为君主如果真的想要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直接抓住那些内鬼的灵魂问个明白，或者以生存威胁怀特霍尔，而不是绕一个大圈子要求马利克家族协助调查——这是君主给予的最后一次机会，潜台词是要马利克家族彻底约束所有保守派九头蛇。
    “给我一支小队，我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她重复道，“我的父亲还会考虑如何团结他们，但是现在看来，马利克家族给予的机会已经够多了。现在马利克家族代表着您的权威，您必须施以惩戒。我会彻底将那些家族抹除，将他们财富与地位奉献给您。”
    “顺便把烦人的cia给干掉。”萨洛蒙恹恹地摆了摆手，那些洁白的颅骨飘到了斯蒂芬妮的身边。“这是你的助手。”他说，“从今往后，罪人的头颅将会成为工具，或者改造成马尔巴士的机械仆人。让他们为不朽之城流进最后一滴血，无一例外。”
    斯蒂芬妮满脸羞愧地离开之后，萨洛蒙接待了下一个进入办公室的人。
    他看起来十分烦躁，因为他的手下有些极端过头了，让人十分头疼。
    “停止毫无意义的赎罪行为，蒂塔。”不等蒂塔开口说话，他就猛地挥手打断，“我已经宽恕你了，我还需要你领导姐妹会。不穿盔甲上战场是种无法饶恕的行为，是在浪费我创造出你的初衷，你难道以为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战死就能赎罪了吗？我要你更加努力工作，保证姐妹会的纯洁，你明白了吗？我不要仪式性的东西，我要实实在在的效率！”
    蒂塔低着头，不肯说话。她的行为在姐妹会内部无疑会被认为是信仰不纯洁，哪怕她是萨洛蒙制定的指挥官也会受到其他人造人的暗中谴责，这给了她极大的心理压力。她已经放下工作，独自在房间里忏悔了许久，并且动用痛苦的鞭笞作为惩罚自己的手段。
    她在抵达办公室以前已经将伤口包扎了起来，还使用熏香遮盖了血液的气味，避免君主发现她做了什么事。她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行为，由于君主厌恶神化，姐妹会的所有信仰都是暗中进行的。
    “遵命，吾主。”
    “过来，女孩。”蒂塔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萨洛蒙摸了摸她的白色短发，“我爱你们，蒂塔，你们都是我的女儿。不要自责，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学习，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误，总比未来再犯同样的错误要好，不是吗？”

 第六百九十章 赎罪的机会（第一更）

    萨洛蒙没有责怪蒂塔的意思，虽然他已经在创造她们的时候灌输了一些知识，但是相比从二战存活至今的九头蛇蛇头怀特霍尔博士还是稚嫩了一些。特别是这个老家伙在策反与渗透方面都是最专业的人才，不是所有人都能和秘法师或者娜塔莎·罗曼诺夫一样发现那些不起眼的草蛇灰线，顺藤摸瓜揪出潜伏的背叛者。
    这件事需要专业人员，组织一个反间谍部门的工作被萨洛蒙交予了罗曼诺夫特工和维多利亚·汉德，人员由情报部门内经过洗脑的特工、姐妹会内部经过“纯洁”的女孩以及一些后来加入的特殊人员组成，他们拥有的权限可以无需向内政部门报告就有权对姐妹会、禁卫军以及高级科研部门以外的人员进行逮捕和击杀，他们只需要对萨洛蒙一人负责。
    虽然娜塔莎·罗曼诺夫现在还在复仇者联盟挂着职位，并且还时不时需要参加抓捕在逃九头蛇的任务，但她现在的主要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不朽之城。从某些方面上看，复仇者联盟已经被萨洛蒙渗透了，然而渗透进去的不止不朽之城，各国情报机构的特工都潜入其中，成为了领取斯塔克集团工资的一员。
    任何脖子以上的器官能够使用的人都能明白一群不受控制、拥有超强破坏能力的家伙是多么地危险，哪怕这些人的道德再完美也无法获得真正的信任，任何人都不会把生命安全、财产安全堵在这群人身上。为了应对复仇者联盟，汉德特工得到了来自萨洛蒙的帮助——先是萨洛蒙一连几天都使用炼金拟像替代上课，和马尔巴士、菲尼克斯一同不知所踪。紧接着一支专精暗杀的小队毫无征兆地成立，其中一部分以支援的名义加入了汉德特工的反间谍小组。这些暗杀者装备了最新科技，可以悄无声息地通过复仇者联盟基地的安保措施而不惊动任何人。
    没有人知道这些身着黑色紧身皮衣、头戴骷髅面具的暗杀者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更没有人听见他们的喉咙里发出过任何声音。他们如同会走路的尸体，安静且阴沉，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不觉得他们还是活人。内政部的文员偶尔会在大楼走廊里瞥到他们如阴影般的踪迹一闪而逝，仿佛他们随时会从每个通风口、每扇窗户、每一道墙缝里冒出来，用手上来自外星科技的腕刃刺穿任何人的脖颈。几乎所有不朽之城都感受到了不一样，似乎这起小小的、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叛乱改变的不仅仅是不朽之城内工作氛围，就连萨洛蒙本身也发生了改变。
    “这是最后一个，下班之后我想去喝些冰啤酒。你想要一起来吗？”戴维特工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和泥土，试图让工作氛围轻松一些。然而他的同事却对此充耳不闻，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中。
    戴维特工曾担任过sas的狙击手，后来加入了神盾局，当神盾局覆灭之后，他被强制退伍并且带上了电子脚环终生监视。不朽之城情报部门适时递上橄榄枝帮助他以及他的家人摆脱监视人间蒸发，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不朽之城情报部门行动队的一员。对于会与曾经的九头蛇一起共事这件事他并不在意，对他来说，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已经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了。
    他参加过一些不朽之城主导的行动，比如在东欧打击人口贩卖组织，在西非打击地方军阀，在美国东海岸清剿黑帮以及政客，他甚至参加过一场面对怪物的作战，这让他充分见识到了不朽之城的力量。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暗杀任务，但却是第一次与某种可能是非人类的生物共事——头戴骷髅面具的狙击手浑身上下被某种高科技复合材料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维特工也从未见过“他”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连手指头都不曾动过一次。如果不是几乎微不可查的呼吸声，他甚至会认为那就是具尸体，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这些人被称为暗杀者，他们乘坐着经过改装的昆式战机，带着来自总部的命令突然出现在巡航航母上，征召特工执行任务。任务通常十分危险，极有概率造成伤亡，但没人询问过戴维特工的意见，也不需要询问意见。他听说暗杀者第一次出现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前，紧接着这些人开始频繁出现，只有最精锐的行动队队员才能与之一同行动，为暗杀者提供服务好让他们能够顺利杀死目标。至于目标是谁，戴维特工并不关心。
    “不。”骷髅面具的发声器让暗杀者的声音有些模糊。没等戴维特工对回应感到惊喜，暗杀者就扣下了扳机。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枪声，狙击枪枪口迅速释放出惊人的热量。
    “撤退。”暗杀者语气平淡地说道，随后迅速从地上爬起。
    戴维特工照做了，他身上的轻型外骨骼装甲让他在泥泞的沼泽里趴上十个小时也能保持行动能力。按照撤退方案，他们需要乘坐昆式战机脱离现场，他们当初抵达任务地点的时候就是乘坐暗杀者的昆式战机，飞机上原本能乘坐十人的空间被各种武器装备挤得满满当当。对于任何一个热爱枪械的人来说，那架飞机上的武器库近乎天堂。
    暗杀者掏出手枪，对准戴维特工的后脑勺就是一枪。特工一声不吭地扑倒在昆式战机的后舱门上，粉红色的混合物铺满了前方的地板。
    “任务完成。”暗杀者轻声说道。“他”关上后舱门，启动飞行器，摘下骷髅面具。如果戴维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被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惊掉下巴。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此刻布满了了无生气的惨白，由于大量注射药物产生的病态红晕出现在脸颊上。戴维的妻子双眼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她温柔地说道，“你不该收那笔钱，亲爱的，幸好我还拥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一般来说，我们不会给叛徒赎罪的机会。但是有些人背叛的原因是对家人的爱，想要为家人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而不是自身享受，不满足于不朽之城给出的巨额财富，贪婪地想要更多。”斯蒂芬妮在会议上提出了建议。关于暗杀者的人员补充问题，她给出了一个目前看起来最好的解决方案，“所以我建议先进行充分调查。先告知背叛者的家人事情的原委，之后给出对背叛者施行的措施，给予背叛者的家人一个保全除背叛者外所有家人机会，偿还对君主欠下的债务。”

 第六百九十一章 现实主义（第二更）

    对于叛乱的调查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慢慢清洗背叛者的工序了，维多利亚·汉德和斯蒂芬妮在这方面有着充足的经验，外加姐妹会以及暗杀者的支援，这件事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就彻底解决了。当萨洛蒙阅读斯蒂芬妮和汉德特工提交的报告时，毫不吝惜对两人的工作表示了赞赏。经历了上次那件事之后，斯蒂芬妮会尽其所能告知萨洛蒙他必须知道的一切事情，其中也包括了暗杀者新成员的事。
    如果没有他点头同意，马尔巴士和生物实验室不可能对那些人进行改造。事实上，如果不进行改造和记忆灌输，大部分背叛者的配偶完全不具备实行赎罪任务的机会。然而不是所有政令都是那么简单粗暴——不朽之城给予赎罪机会之后，那些背叛者的后代就会成为事实意义上的孤儿，那些孩子会接受来自不朽之城的资助并且得到良好的照顾，确保不会有人侵吞属于他们的财产。这些孩子会在未来成为科学家、军人等等职业后，再次为不朽之城提供服务。没有助学贷款，所有花费全都记在不朽之城的账上，对比美国财阀来说简直要善良得发光。
    当那些孩子入职不朽之城后关于他们父母的资料就会被销毁，他们会收到一份伪造的文件，内政部门会说明他们的双亲曾经做出了伟大的牺牲，而他们将会延续忠诚的事业。也正是因为上述的那些条件，大多数背叛者的配偶才会选择赎罪的机会。然而这在斯蒂芬妮看来是一种完完全全的仁慈，因此她提出赎罪的机会只能延续一代人，如果背叛者的后代继续背叛，那就说明背信弃义的血脉在那个孩子身上继续流淌，这个血脉不值得挽救——萨洛蒙在思考了一会之后同意了这个建议，并且放手交由斯蒂芬妮的内政部门配合暗杀者小队实行。
    “晚上好，灾厄之眼女士。”萨洛蒙轻巧地向着埋头吃饭的疯女人打了个招呼。
    疯女人一见是萨洛蒙就连忙抬起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萨洛蒙顺手掏出纸巾擦了擦疯女人沾上酱汁的脸，然后闻了闻她的头发，确定她有好好洗澡、没有在地上打滚、也没有乱捡东西吃。由于卡玛泰姬总部的氛围过于清贫，哈密尔法师没打算把这个疯女人扔到喜马拉雅山脉去吃苦，毕竟她因为那疯疯癫癫的精神状况，在过去的人生中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说不定她吃下的精神类药物要比碳水化合物还要多。
    甚至就连部分秘法师都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疯过头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灾厄之眼的观点，认为无机物也有生命。这可是连现在的环保邪教都无法接受的神奇观点。
    只要不牵扯到任务，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就不是一群冷血杀手，而是一群埋头研究魔法的学者，疯女人疯狂增长的体重就是卡玛泰姬人性的象征。“第七王座之主，伟大的傲慢之王。”灾厄之眼又一次看穿了未来，“想要来些意大利面吗？如果你那么做的话，未来就吃不到意大利面了。”
    “你能看到我那样做的后果？”萨洛蒙有些好奇。他之所以返回卡玛泰姬总部，就是为了使用宇宙之釜来截取某些未来的片段。嘉颖的招供为他带来了大量泰瑞根水晶，他现在把那些东西藏在不朽之城的地下室里。
    一般人对待异人族的态度要么是觊觎其能力，要么是害怕其破坏力。但在萨洛蒙眼中，克里人制造的奴隶只是畸形地激发了部分天神组基因工程与天神组“生命之血”赋予人类的潜力，那是一种错误的进化方式。并且由于进化不完全，许多异人族都在变异过程中都失去了人类的外星，生长出畸形的肢体、内脏以及骨骼，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好研究的，属于彻彻底底的残次品；至于害怕那就更谈不上了，他又不是美国人，天天担心别人来抢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为了保证自己手头的那点东西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异人族的上限高不到哪里去，摸清能力之后极为容易对付。对于信奉火力学说的萨洛蒙来说，异人族可能造成的破坏完全不是问题，再不济他亲自上场或者派遣自己手下的半成品禁卫军也能解决问题。
    他同情嘉颖的遭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因为同情而放任一群将自身划出人类界限的生物强占人类未来的生存空间。哪怕是出于理性的思考，他的想法也容易引起异人族的怒火，因此他对于现在还在生自己气的斯凯没有任何怨言，上一次会面只不是他们正好送上来让他过过嘴瘾，缓解缓解连日操劳的压力罢了，他还没有小气到不肯让别人对自己生气。
    他现在在考虑是否要将泰瑞根水晶扔进海洋，让其中的有效成分进入生态循环，通过这种方式筛查出地球上拥有克里人始祖基因的普通人。他需要权衡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战争。”灾厄之眼眨了眨失神的双眼。
    她的眼睛从来都不聚焦正在谈话的对方，而是聚焦在这个人在灵魂之海中的影像。她的双眼被不断刺激得流泪，但她本人却没有移开视线的想法。“许多鲜血、骸骨与腐肉。”她打了个饱嗝，“战争将会跟随你的脚步，食腐动物在你的头顶盘旋等待着美餐。哦，第七王座，这就是你献祭给自己的祭品。诸神的命运把握在你的手里，祂们在诅咒你，祂们会想方设法打败你。”
    “我无所谓付出多少生命，我想知道这么做能不能净化人类基因库。”
    “我不知道。”她似乎又陷入了迷幻的状态，“我觉得现在是睡觉的好时候。”
    “现在纽约时间已经接近午夜，的确到了……”
    “哦，我不能睡觉！我要看吉米鸡毛秀！”灾厄之眼惊叫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转圈圈。
    “如您所愿，女士。”萨洛蒙点点头，“要来点水果蛋糕吗？”
    “我还要一些黄油啤酒，我最近刚刚看完了《哈利·波特》！”灾厄之眼迷迷糊糊地说道，“一个讲述了在阶级分明的社会里，拥有大量资源的白人精英家庭的小孩在继承遗产与人脉之后如何利用现有资源打败另一个落魄精英家庭的私生子的故事，同时宣扬了平民的阶级跃迁只能依靠上层社会的人脉……”
    “还请不要打破年轻人的幻想和过度解读童话故事，女士。我这就为你买点小蛋糕，让我们一起等待外卖员把甜品送上门吧，我来付钱。如果你能跟我多说说预言就好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以史为鉴（二合一）

    当所有事情都暂时完成之后，萨洛蒙立刻陷入了一种可以称为懒惰的状态。他这辈子都没享受过多少次这种懒洋洋的感觉，大概就是什么事也不想做，什么话也不想说，就想躺在那里浪费时间——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在外人眼中他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只有少数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消耗了君主如此多精力。他们亲眼目睹了君主、玛雅·汉森和马尔巴士是如何率领生物实验室进行高强度研发工作，在极短的时间内使用时间宝石与大量在作战中俘虏的奴隶不断试错，使用基因技术与机械技术创造出堪称灭绝人性的刺客改造手术。原本这项改造就是生物实验室的长期任务之一，生物德鲁伊与基因科学家们积累了大量数据，但由于现实情况需要，萨洛蒙只能亲自动手解决一些基因炼金术方面的难题，并为这个项目补上最后一项短板。
    那就是时间，所有人都缺少的东西。
    萨洛蒙扔下沾满鲜血的橡胶手套，对着手术台上几乎像是被剖开的鱼、散发着焦肉臭味并且拥有数百道缝合伤痕的丑陋人体，宣告实验完成。无影灯下升起的让禁卫军零号想起了另一件事。
    暗杀者项目并非都是在地球完成，为了寻找能最大化刺客们暗杀能力的武器，马尔巴士指出了一个地点。那是一颗明显有着人工改造痕迹外星球，居住于那颗星球上的居民曾经拥有极为辉煌的文明，但如今那颗星球上只剩下破败的星环与深红色的沙漠，飞船残骸坠落地面燃起万年不灭的大火，惨白的幽影在曾经高耸入云的精巧集群式建筑间游荡，高强度辐射渗透进了每一颗沙砾，淡灰色的云层取代了原本清澈的空气，但却无法抵挡濒死的恒星光芒。曾经拥有骄傲文明的外星人此刻已经堕落为迷信愚昧的原始人，他们遗失了曾经的文明与科技，所有历史都被掩埋在富含铁质的红沙之下。
    当萨洛蒙带着禁卫军零号抵达这颗星球时，那些高度文明的外星人已经分散成无数个攻伐不休的原始部落。他们挥舞着旧时代的高科技武器，穿着残破的动力装甲，却完全不懂得如何维修和制造。巫术与愚昧如同挥之不去的阴云，伴随着人造极光遍布整颗星球。曾经辉煌的图书馆变成了祭坛，他们围绕着生物骨骼制作的的亵渎符号燃起篝火、跪拜、舞蹈、泼洒鲜血，燃烧一切拥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来产生烟雾的、攻伐不止的零散部落。
    随着不朽之城越发强大，禁卫军零号记得君主穿着长袍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那天君主还是穿上了那件颜色比富含铁元素的沙漠还要深的圣骸布法袍，如同尘埃之上行走的火焰。华美的金与银在他的衣袍间闪耀，无比强大的魔法物品挂在他的手腕上。缓缓沉下地平线的恒星余晖追上了他们的脚步，三颗大小不同的月亮如同三只遍布血管诡异的眼睛紧盯着他们，原本深红色的沙漠在阳光渐渐散去之后开始散发出湛蓝的荧光，如同遍布荧光生物的漆黑海洋。
    萨洛蒙耐心地向零号讲解这颗星球遇到的灾难。“这颗星球是被卡玛泰姬剿灭的星球之一。”他说，“因为这些外星人崇拜黑暗诸神，即便他们有着强大的科学，但却未能清除掉文明中的毒瘤，也就是宗教。每位科学家都是神创论的支持者，这在我们看来是极其难以想象的事。这不难理解，因为巫术早已融入了这个文明的血脉当中，巫师与科学家拥有同样重要的地位。”
    “那么那些月亮呢？”
    “那些月亮……”萨洛蒙抬起头，顺着禁卫军零号的手指远眺，“那是他们的工业基地，通过聚合小行星带形成的矿业星球。这些卫星并不受这颗星球的引力影响，它们有着自己的引擎。每当这些月亮靠近太阳时，恒星锻炉便会启动，生产出特定的材料。也正是因为它们拥有这样的科技，这些外星人才能拥有如此发达的文明。”
    “这说不通。”
    “这是因为这项科技并非这个文明拥有的，有人在他们发展途中给予了他们这种技术。”
    “谁？”
    “天神组。”萨洛蒙摇摇头，“他们需要文明繁荣，他们便是以此为食的恶心生物。天神组的踪迹被记录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内，不朽之城的图书馆里也有抄本，你可以凭借权限去看。我们不能让地球人知道魔法与天神组，因为无论是哪种存在都对人类种群的独立具有可怕的威胁。宗教崇拜和科技崇拜一样致命，但我们只能选择副作用最小的那个。天神组同样会为了这些文明创造出保护者，确保他们能够拥有天神组所需要的东西。”
    “保护者？”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对吗？”萨洛蒙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凡人无法拥有您的智慧与伟力，大人。”
    “天神组通过聚合一个种族的灵魂来构建出文明的永生守护者，我便是仿照这个方法创造出来的。只不过天神组创造的永恒族使用的材料是数以万计的凡人，创造我的材料则是那些无比强大的魔法师。除了创造者的不同，这就是我和永恒族的区别。”
    “那么，那些永恒族呢？”
    “如果你有好好看过我推荐给你的《神话之旅》的话，你就会发现许多古希腊神话其实都是后世编造的故事。其实有些故事并非完全捏造，而是有两群人使用了同一个名字，奥林匹斯诸神。”萨洛蒙笑着说道，“永恒族与奥林匹斯神族达成协议，以诸神的名义行走人间。我的养母就是奥林匹斯诸神中的智慧女神，因此我才会对那段历史了如指掌，那本《神话之旅》其实就是智慧女神所写，用来供凡人学者勘误的书籍。当然，就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们不能让凡人知道诸神真的存在，哪怕是以位格来说并非代表某种概念的神明也不行。”
    荧光海洋的边缘就是部落的定居点，随着零号与萨洛蒙逐渐靠近，那个部落也发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他们机械式地将闪光的、带着金属面具的脸转了过来。禁卫军零号被增强的视力发现部落战士的面具边缘有着宛若锯齿、参差不齐的疤痕，溃烂浮肿的深蓝色皮肤上遍布扭曲的伤口，伤口里镶嵌着发光的沙砾。他顿时就想到了一个令人作呕的可能性——那些面具极有可能还滚烫的时候就被那些外星人戴在了脸上，很有可能在这些外星人的传统中，这种承受痛苦的行为代表了某种崇高的牺牲。这些战士一般来说都会非常短命，不是死于感染就是死于辐射。
    即便来着不善，这些堕落者却没有停下剥去敌对部落俘虏的皮肤、停止献祭的打算。他们剥下对方画满符号的皮肤披在自己的盔甲上，高呼着不知所谓的神祇名讳，在尚未精炼的燃料燃起的火焰中挥舞着安装了拙劣义肢的残缺肢体，将剥去皮肤的尸体扔进火堆。铜与铁的灼烧气味让人难以忍受，禁卫军零号闻到了恶魔的气息，这股气息甚至要比燃烧的骨骼与古怪的香料还要来得浓重，他没法想象献祭的中心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高温，献祭仪式上空的烟雾全是脂肪燃烧产生的臭味。他带着厌恶开了枪，爆炸的子弹扯开一个在城墙上行走的祭司，将碎骨与血液蒸发成血红色的蒸汽，但那位祭司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身上所剩无几的血肉几乎被巫术的火焰蒸干，撕扯身体声音如同撕扯一块老旧的布帛。
    “它们在呼唤黑暗神祇的名字。如果我们失败了，人类的状况会比这些令人憎恨的生物更加糟糕。”听见君主这么说，禁卫军零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与穿着全封闭式力反馈动力装甲的零号实验体不同，萨洛蒙没有穿着盔甲，也没有携带圣剑，但在面对这些来自黑暗的敌人以及无处不在的高剂量辐射时，他却依旧保持着轻松的表情。璀璨的火焰精灵成群结队地从他的指间飞出，如同洪水那般涌过低矮的围墙，不知有什么作用的巨大武器在火焰精灵的围攻下引爆，部落营地内发生了一起又一起弹药殉爆，爆炸和冲击波几乎杀死了所有将弹药当做货币和装饰的野蛮人。许多可怕的武器更是因为其精密零件没有得到维护而彻底无法使用，只能像是挥舞锤子一般相互攻击。
    “这个文明已经没救了，让我们为它们解脱吧。”萨洛蒙轻声说道，“希望他们没有把珍贵的书籍当做燃料烧掉，这种事在濒临灭绝的文明很常见。”
    然而进攻过程没有禁卫军零号想象的那么顺利。
    作为部落之主的巫师拥有十分强大的恐怖巫术，这是禁卫军零号第一次见到君主肆意挥洒魔法。从天而降的火柱与雷霆席卷了整片居住区，带着辐射的沙漠如同匍匐在岩架上的巨型野兽，被君主驱使着淹没了朝他冲过来的野蛮人战士。外星人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冰雪，他们从出生起就不曾见过雨水。酸雨腐蚀了大部分金属，无论是复合材料制成的武器还是用铁片打磨成的刀片，都在雨水中腐烂锈蚀。
    战斗以君主掐住部落巫师的脖子告终，只不过那个时候禁卫军零号依旧晕乎乎的，除了遍地的尸体他什么也没看到。他只听见部落巫师死亡时的惨叫以及照亮半个夜空的火光，伴随着巫师的叫声，禁卫军零号打了个寒颤。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现实的帷幕后怒吼，试图伸出手指抓住君主的衣角，但君主只是像拂去灰尘一般，将由恶意构成的以太卷须拍回了噩梦之中。
    帷幕后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卡玛泰姬一直在对抗的敌人吗？”
    “是的，这就是文明发展的大敌。”
    姐妹会指挥官蒂塔这下终于放心了，因为君主的安保力量又加上了那些行走在阴影中的刺客。那些赎罪之人只是半成品，在杀死至亲之后还要经过后续多道手术改造。真正的暗杀者也就是第一批被完全改造人选，来自那些没有家庭的背叛者，这些人经由最彻底的洗脑来确保其不会再次背叛。这是禁卫军零号实验体强烈要求实行的安保条例。他认为自己的改造尚未完成，无法穿戴盔甲履行禁卫军的职责。如今有了悍不畏死的刺客，多少能给君主争取到反应的时间。他认为只要君主反应过来，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难道您现在还想去非洲大草原上探险，用长矛和弓箭捕猎狮子吗？我明白您需要一些个人爱好，但是现在您不适合一个人出行。”禁卫军零号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身高和体重也随着手术的进行逐步增加。他几乎完成了萨洛蒙布置的所有文化课程，目前正在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学习。“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车队。您如果要去公共场合，请务必带上他们，他们可以在三十秒内为您排除威胁。”
    他向萨洛蒙递来一个平板电脑，里面是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和资产流动证据，但秘法师只是瞥了一眼，便对上面的名字了如指掌，因为他见过那些人，并且尝试通过各种手段接手这些人的财产。眼见君主没有打算接过这个铁灰色的、由不朽之城自己生产出来的电子设备，禁卫军零号悄悄叹了口气，“据我所知，您使用的手段引起了那群资本家的反感，他们已经有些人追查到了部分线索。虽然并不是全部，但却足够在您的必经之路上进行暗杀了。带上那些刺客，起码别让人在路上安装反坦克地雷，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地雷？是打算给我挠挠屁股吗？”
    蒂塔丢给秘法师一个不满的眼神。
    “还请不要在人身安全问题上说笑话，大人。”禁卫军零号干巴巴地说道，“另外，汉克·皮姆博士向您的个人终端发来了邀请，他想邀请您去参加一项研究，这项研究与口袋维度有关。”
    “让他自己去玩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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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九十三章 魔女的怒火（第一更）

    “汉克·皮姆博士的信件……真是个老派的家伙，还用的手写信。他声称这件事与他和他的学生之间的争端毫无关系，并非要从您这里获得帮助，而是讨论学术问题——我们什么都还没说呢。他还说……这个老家伙声称如果您认为他是为了寻求帮助才来找您的话，他会朝着您的脑袋开枪。根据情报部门调查，汉克·皮姆可能会选用一颗0.45英寸的柯尔特手枪弹，和m1911a1手枪，枪口动能约为468焦耳。虽然我认为并不能排除现代强装药的821焦耳，但无论何种情况都对您的头骨没有威胁。为了避免刺客们切碎一位珍贵的学者，我觉得您还是派人与皮姆博士稍作沟通，以免错过重要信息。”
    “恐怕别人的头盖骨没有我的那么硬。”秘法师耸耸肩，“但我没兴趣去找他。”
    “那就通过电话。皮姆博士的申请只是小事，我们接下来要处理的是关于怀特霍尔的问题。”禁卫军零号吸了口气，深红色长袍外的银色盔甲上满是精美的花纹，盔甲下方是精密的机械结构和电子元件。这是来自圣盾兄弟会的盔甲，在经过科研部门的改良之后，这些盔甲的维生系统能够帮助他克服基因改造手术之后的疼痛，并且长久释放药剂促进后续的生长发育。生长痛相当要命，他感觉自己的腿骨随时会从脚底戳出来。
    他觉得那些盔甲在慢慢夺取他的热量。
    地下城市的气温很低，这个由人工开凿与加固的洞穴里远离阳光，巨大的银狮熔炉辐射的热量远远不能温暖办公区。随着季节的变化，气温降低这种趋势愈发明显，但到了某个温度之后就不会再降低了，届时地底气温将会比地面高得多。即便如此，核心发电厂与水务部门送来的暖气依旧必不可少，他们需要精准的控制气温配合工程部门时刻养护不朽之城的岩石穹顶，毕竟没有人想要让岩石塌方或者让地下水灌满这个地方。
    “我们已经解决掉了所有与怀特霍尔有过直接或者间接接触的普通职员。”禁卫军零号实验体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早上检查这间办公室的情形，反复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遗漏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刺客们已经暗杀了一位瓦坎达科学家，同样是与怀特霍尔有些许联系，怀特霍尔间接联系上他，以知识为筹码要求那位科学家为他建造一个身体。刺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瓦坎达的尸检报告证明那位科学家只是操劳过度，死于心肌梗塞。至于某些高层如斯蒂芬妮……我认为斯蒂芬妮的怀疑可以排除，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姐妹会自查也已经结束，并未有人与怀特霍尔有关。我认为怀特霍尔的大脑过于危险，即便其中的知识十分宝贵，但也应该将其封存，禁止除了您以外的人接触。”
    “姐妹会内部的情况呢？”
    “您应该知道姐妹会的排外程度，大人。”禁卫军零号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您的命令，我可不认为我能够走进姐妹会总部的大门。据我所知这件事似乎刺激到蒂塔女士敏感的神经了，她对姐妹会颁布了【守贞】律令，正式加入姐妹会的女孩终身无法退出和寻找配偶，您认为这是否有些太过绝对了？”
    “我对人造人们的信任和对你的信任一样，就让蒂塔自行决定这件事吧，不要试图派遣刺客和间谍潜入其中了，反正她会提交一份报告给我。只不过你可以通知情报部门对姐妹会的服务人员进行背景调查，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举措。记住，是协助调查。我会给你一份命令而不是口头嘱咐，以免那些暴躁的女孩子朝你开枪。”
    零号自信地笑了笑。基因改造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经过无数的秘法改造与基因炼金术，他的身体正在逐渐接纳那远超凡人的力量。再加上时间宝石与银钥匙的加速，他已经开始熟悉并且运用这股力量了。恐怕再过不久，他就能穿上那身动力装甲了。
    “她们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大人。”
    汉克·皮姆的小计划被萨洛蒙顺理成章地无视了。无论他想做什么，萨洛蒙都不在意。他接下来要去墨顿学院把伪装成他去上课的炼金拟像给换回来。他要去简·福斯特的工作室准备毕业论文，最后再做好成为数学系或者物理系研究生的准备。当然，这些都是小事，他还能放任自己享受一下喂猫、和女朋友一起躺在沙发上看无聊脱口秀、与两位魔女共进晚餐的美妙生活。
    “可怜的男孩。”贝优妮塔抚摸着萨洛蒙光滑的长发，然后把这个迷迷糊糊的大男孩抱进怀里，像是抱着一只超大玩具熊那样蹭了蹭。她心满意足地招呼贞德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同时轻轻拿走萨洛蒙手上的游戏手柄。不远处电视柜上的ps3游戏机许久未曾打开，崭新的ps4游戏机则放在一旁——这台游戏机是贝优妮塔买来的礼物，然而秘法师却没有时间好好享受游戏。贝优妮塔见证了他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有多么忙碌，甚至有时24小时无休止的工作和学习。而他又拒绝在日常生活中开启圣痕，理由是圣痕会让他失去做人的乐趣，他的语气仿佛忙碌也是一种凡人想要拥有的体验。
    因此他没玩一会就累得睡着了。或者说，他身为人类的那一部分允许他睡着了。
    事实证明，哪怕是再好看的人睡觉的时候也会流口水。无需开口，贝优妮塔的想法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贞德。贞德冷着脸不说话，但还是学着贝优妮塔那样把萨洛蒙的手臂抬起来，把自己挤进秘法师怀里。女仆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客厅的灯，然后从一旁拿来了一张毛毯盖在了缩在他们身上。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电视里待机画面的光影照在了黑发魔女的脸上，恶作剧的愉快几乎溢出了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睛。贞德闭上眼睛装作睡觉的样子，拒绝回答贝优妮塔的问题。贝优妮塔招手叫来女仆，从她手里拿过萨洛蒙的行程表——明天早上萨洛蒙需要先去卡玛泰姬总部报道，然后前往伦敦的一座鬼屋调查外维度污染事件，事件等级并不高，大概率不会遇上太过困难的战斗。除此之外还有南美洲雨林内部存在的邪教需要清剿，查明羽蛇神崇拜组织的情况。之前那些都是公事，不朽之城的公务还有西伯利亚工程队与伦敦圣三一调查组的报告需要批阅，情报部门的暗杀计划，生物实验室的实验进度，天空航母巡航补给定期配额，全球基地以及特战小队行动。
    这还只是一天的工作。
    贝优妮塔翻了几页之后就把行程表递了回去，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火悄悄燃起。她指挥黛娜将明天的行程表全部删除，并且登录萨洛蒙的个人邮箱，向教授发送一封请假邮件。紧接着她命令女仆把卧室里那个黑色的皮手铐拿过来。
    她不打算让萨洛蒙明天去上班，她要她的大男孩明天好好睡一觉。

 紧急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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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九十四章

    英国的天气向来很糟糕，旺达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事到如今，她还是暗自咒骂起这糟糕的天气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她精心挑选的长筒靴鞋底下的草地开始渗出雨水，鞋跟浸满了黑色的泥土颗粒，即便她打了伞也无法阻止霍尔路上的积水给她带来的麻烦。帚石楠乱糟糟地生长着，矮小的石像鬼雕像滑稽地蹲在长满青苔的、低矮的栅栏两边。皮特罗耸了耸肩——他穿着运动鞋，虽然鞋底已经湿透了，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发挥。他甚至还故意使劲踩了几脚，让鞋底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嘿，需要我抱着你跑过去吗？”皮特罗摊开双手，“我保证不会有人看到，希尔特工已经告诉我，要我尽量避免被人看到使用超能力，因为我们没有任何手续。你难道还在生气吗，妹妹？”
    “是的，我还在生气，皮特罗。”旺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久之前喝下的热咖啡并不能带给她温暖，一阵寒风吹过，深红色皮衣下的皮肤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她不能肯定这件事与自己即将前往的目标没有关系，一般来说有鬼魂出没的地方气温都会降低。可问题是，英国乡下的气温在降雨时就在不断下降，不久之前还需要穿着单薄夏装的天气在一瞬间转变为了临近冬天的深秋。
    “这可是联合行动，让我们有些合作精神吧！”皮特罗无奈地说道。他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终于被允许参加行动了，只不过希尔特工并未将他安排进打击九头蛇的力量里，而是指挥他去往英国艾塞克斯郡进行一项听起来有些可笑的任务。希尔特工认为这是不朽之城与复仇者联盟的联合行动，无论如何都很重要。皮特罗神情恹恹地答应了，但他没想到来纽约跟自己碰面的人居然是旺达。
    “嗨，皮特罗！”旺达兴高采烈地朝着许久不见的亲人打了个招呼。相比起旺达的快乐，她的兄弟就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她试图逗乐自己的兄长，“怎么，难道我说要给你做一次饭就这么可怕吗？”
    “我在复仇者联盟听说了他的事，旺达。你没有必要为他卖命，他最近做的事……我是说，他的确帮了我们很多忙，还教导我们读书和锻炼，但这并不能左右你的人生。”皮特罗面色凝重，搅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如果是过去的话，他和旺达的经济水平肯定无法在纽约的咖啡馆里消费，甚至连迈进这里的勇气说不定都会因为菜单上的价格消失。这里是纽约，这里是曼哈顿，是穷人愈穷富人俞富的地方，哪怕一天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极大的开销。
    如果他们还是原本的东欧乡下兄妹，就连坐在这里的花费都没有。
    皮特罗没有忘记是谁拯救了他们，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无条件同意萨洛蒙的行为。当他说出复仇者联盟内部关于萨洛蒙的议论时，旺达的表情冷了下来，亲人相见的美好在顷刻间消散殆尽。她愤怒地提到出东海岸的地震作为反驳——那是她亲身经历的事件，她深刻地理解了所谓的复仇者联盟解决的事件根本就是小打小闹，唯一可能危及世界安全的事件还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东西。相比之下，不朽之城和卡玛泰姬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拯救更多生命，哪怕牺牲自己。“他想让你去读书，他甚至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份光明的前途，即便你没有超能力也能过得很好。”旺达沉声说道，“你难道想一辈子都待在那个基地里，满足自己的超级英雄梦吗？”
    “不要沉浸在仇恨里，妹妹。”皮特罗皱着眉头说道，“斯塔克向我保证，那批武器不是他卖给反对派的。而且就算是他，难道我们不更应该憎恨那个丢下炸弹的人吗？”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幼稚。你总是把我当做可以训诫的对象，仿佛我还不会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饭似的。”旺达冷哼了一声，“萨洛蒙早就告诉过我们真正应该仇恨的对象是谁，斯塔克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十二分钟并不能代表你比我成熟，皮特罗，我有自己的判断。”
    “包括杀死无辜者？”
    “虽然我尚未完全理解卡玛泰姬的哲学理念，但我知道牺牲少数人拯救大多数人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哲学是‘为了人类存续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我现在所做的事，而不是当美国政府手里的刀去打击异己。”
    “复仇者联盟是个独立的组织！”
    “那可不一定。”旺达摇摇头，“没有人会允许复仇者联盟脱离控制太久，你猜不到那座基地里究竟有多少情报部门的卧底。只要他们有心去做，斯塔克绝对查不出来。希尔特工一直知道这件事，但她却没有任何表示，因为她知道复仇者联盟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任何人也无法阻止那天到来。”
    “那你呢，旺达？，对你做出了什么安排？”皮特罗撇了撇嘴，“学习魔法，然后和一群怪物打架？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区别？”
    “九头蛇不会毁灭世界，但能掀起东海岸地震的怪物会，这就是区别。”
    “你这么为他说话，难道就是因为他给你买了套房子，把你当做情妇养起来？我的妹妹，就算你喜欢他也不能丢掉自己的想法，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
    旺达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皮特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直到上飞机前，兄妹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极其糟糕。皮特罗百般道歉，率先递来了那只和解的手，旺达极为抗拒地握了握，看起来还想再吵一架。与最初见面时的情况相反，兄妹两人的情绪互换了，但显然旺达要记仇得多。
    这架来自不朽之城的突击运输艇并非大气层内飞行器，而是一架装备了双联突击炮、重型爆弹甚至是导弹发射器的跨大气层飞行器，体积与重量都远超现今人类所拥有的跨大气层飞行器。作为瓦坎达科技与神盾局科技的融合体，马尔巴士对其作出了大幅度的修改，这架特制的飞行器更是加厚了装甲，并且安装了更多更加可怕的武器与魔法符文，其目的就是保护乘客的安全。这架飞行器是萨洛蒙赠与旺达的专属飞行器，因此按照女巫的想法将其漆成了深红色，金色的双头鹰符号与竖立在飞行器前端，标志着其主人的身份。
    “别生气了，我的妹妹，探索鬼屋这种事只有你能完成。”皮特罗早就明白为什么希尔特工会让自己加入这场任务了。或许萨洛蒙和希尔特工早已达成而来协议，想要解决他们兄妹之间的争端。双方都相信属于自己一方的马克西莫夫能够说服另一位马克西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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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九十五章 酒不醉人（第一更）

    由于这是一次隐秘行动，旺达的突击运输艇自然不能直接降落到预订地点上。事实上旺达已经通过不朽之城的情报网络，假借参观的名义进行了预约，因此突击运输艇突破大气层跨越大西洋之后，只能降落在英国艾塞克斯郡的偏远小村庄附近，然后徒步沿着斯陶尔河附近的霍尔路前往目的地。旺达的目的地就是著名的波丽莱多里鬼屋，那座鬼屋虽然已被一场意外大火彻底烧毁，但是其名声却早已传播至所有灵异现象爱好者的耳中，就连《伦敦日报》也对其进行了大篇幅报道，甚至名声显著的“捉鬼专家”哈里·皮尔斯就专门撰写了两本书讲述波丽莱多里鬼屋的故事，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灵异研究专家华伦夫妇来凑热闹。几乎所有热门灵异景点都会出现这对夫妇，旺达也在翻阅众多资料之后将其斥责为骗子。
    那座鬼屋始建于1862年，因其建造在一座13世纪的修道院遗址上而饱受闹鬼事件的困扰。包括敲打声、脚步声以及鬼魂目击。但是当时的鬼屋主人里亨斯极具幽默精神，他不仅没有受到困扰，反而新建了一座凉亭，好让里亨斯牧师以及其儿子哈里布能够在享受饭后雪茄时欣赏到鬼魂。据说其鬼魂包括了当年因为七百年前禁忌恋情而被处以极刑的修女与修士，又或者是修女与马车夫。当时波丽莱多里鬼屋名声不显，直到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哈里布的继承人亨利才因为鬼魂的打扰而搬走，后来住进这座美丽的维多利亚式住宅的福斯特一家成为了鬼魂的最大受害人。
    即便如今那座建筑已经被夷为平地，但仍旧不断吸引着全世界的灵异爱好者。旺达就是以灵异爱好者的名义预约了参观拜访那些火灾之后仅存的建筑。几座长满青苔墓地和一座斑驳的灰色小教堂，教堂的彩窗画从未被阳光直接照亮过，赞颂神祇与圣人的三幅绘画失去了艳丽的色彩，显得十分灰暗。
    这只是个小任务，因此萨洛蒙顺利成章地将其交予了旺达，然后自己在家呼呼大睡。他无法拒绝魔女的请求，尤其是在家庭事务上——他在那天晚上就把两位魔女搬到了四柱大床上，当他清晨醒来之后才从黛娜那里知道了魔女下达的命令。只不过他并没有在意，特别是当贝优妮塔一番阴阳怪气，诸如“工作比女朋友重要”之类的话之后，他也就彻底打消了强行工作的念头。按照贝优妮塔的说法，他这一整天除了上厕所都不能离开床铺。面对如此强硬的要求，萨洛蒙满口答应，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贝优妮塔穿着的那件黑色薄纱睡衣。
    “来点魔药。”他悄悄对黛娜发出指令，因为魔女看样子是要认真了。
    旺达自然不会知道萨洛蒙请假的真正缘由，她认为自己的老师只不过是因为太过忙碌才会将这个任务分配给自己。如今自己已经站在了波丽莱多里鬼屋的遗迹跟前，她自然不会把那些“捉鬼大师”们的记录认真看待。萨洛蒙已经向她无数次说明，那些所谓的灵异专家本质上就是骗子，通过重复曝光照片以及装神弄鬼的手段来为自己敛财。波丽莱多里鬼屋确有其事，但真实情况却与所有传说相距甚远——没有因为禁忌之恋死去的修女和修道士，那个时代的修女可没有那般守规矩，男女混浴在13世纪的欧洲可是常态，许多修女都不得不将生出的孩子丢进附近的河里，以免被人发现自己破坏了戒律。
    “怨灵。”在告诉牧师自己想要独自参观之后，旺达这才告诉了皮特罗自己的发现。她扶着兄长的肩膀，以免自己的短跟靴陷入满是落叶、过分柔软就像是个陷阱的草地。“怨灵作祟，但源头并不在此处。”旺达突然使用一种极为古老的语法，把皮特罗吓了一跳，以为旺达被鬼魂附身了。面对惊慌失措的哥哥，女巫这才露出了笑容。“鬼魂还没有胆量这么做。”
    她收起了雨伞，将微风和雨水挡在了看不见的屏障外，然后向皮特罗展示了自己佩戴的驱魔首饰、藏袖子里随时能弹射出去的银桩以及满弹药的手枪。这些都是上一次任务之后萨洛蒙为她准备的工具。只不过萨洛蒙也警告过她，这些东西并不是战胜怪物的主要因素，魔法才是最根本的力量。旺达自然也听了进去，只不过她所能学习的法术广度并不如萨洛蒙，在面对一些较为特殊的怪物时，这些东西比她所能施展的异能法术还要有用一些——比如看得见摸不着的幽魂、怨灵这类虚体怪物，在只施展操念使的异能法术时她并不能轻松战胜它们。
    “我现在是专业的驱魔人，你现在可赢不了我。”
    “哦！真的吗？”皮特罗也笑了笑。他很高兴看到兄妹之间的隔阂再次消失。无论是不朽之城还是复仇者联盟都去他妈的吧，旺达是我的妹妹，皮特罗心想。“那就用我们最常用的方法来分出胜负吧，你现在能猜得出我要剪刀还是石头吗？”
    “我猜是剪刀，你总是第一次就出剪刀。”萨洛蒙慢吞吞地说道。
    贞德气得站了起来，但是脑袋却撞到了四柱床，几乎让这件文艺复兴时期的古老文物差点不能继续为魔女们提供服务。原本只是决定薯片归属权的小游戏，白发魔女偏要赌上自己珍藏的白兰地好在气势上压过萨洛蒙，她要为自己几个小时前的丢脸行径找回颜面。根据黛娜的说法，她的叫声在街对面都能听到。如果不是贝优妮塔拦着她，羞愤异常的贞德说不定会拿着枪出去把所有人都灭口——刚刚从魔女学院毕业之后便被洗脑，为拉格纳教团工作了整整五百年，魔女一族的欢爱技巧全都荒废殆尽。贝优妮塔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贞德好好复习。
    事实证明，无论对象是男是女，魔女一族的技巧都极具杀伤性。
    “不准使用读心术！”贞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几瓶空空如也的白兰地酒瓶散落在一旁，酒精与暧昧的气味充满了卧室。萨洛蒙的的确确按照贝优妮塔的要求，整天从未下过床。他和魔女已经喝了很多酒，但是距离醉酒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距离。只不过贞德在假装醉酒方面有着十足的天赋，正因如此，她才能在结束之后避免自己答应贝优妮塔的条件的尴尬场面。在场三人都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但却没有戳破，以免贞德羞恼之下不管不顾，大肆破坏。
    萨洛蒙可不想不穿衣服打架。
    “好吧好吧，但我猜你还是要出剪刀……看到了吧，我说的没错。”
    “你用法术强迫我出的！这不算！”
    萨洛蒙耸耸肩。
    无论如何，魔女说的都对。

 第六百九十六章 和平共处（第二更）

    或许是太久没有灵异爱好者来这里，这件教堂里的纪念品有许多都卖不出去。在听完当地牧师的一通胡吹之后，旺达和皮特罗勉强购买了两个十字架和几本讲述波丽莱多里鬼屋的书籍之后，这才得以与这位过于热情的神职人员告别——旺达原本以为那些书的作者是某位大名鼎鼎的灵异专家，但在扔进垃圾桶前她翻看了一下，发现书的作者其实就是那位神父。
    她毫不犹豫地把书扔进了垃圾桶，并且打算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萨洛蒙听。
    旺达打算沿着斯陶尔河河岸走，同时进行一些通灵仪式——根据她所看过的卡玛泰姬执行任务的档案，在灵异景点这么做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在某些时刻甚至还能起到遮掩身份的作用。眼见自己的妹妹如此坚持，皮特罗只能打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旺达，尽量不让她手里那根点燃的黑色熏香蜡烛熄灭。
    黑色蜡烛被点燃之后冒起的香味极其刺鼻，旺达仿佛嗅觉失灵了一般对此无动于衷，以至于皮特罗不得不尽量伸长手臂。除此之外，旺达那慢吞吞的步伐对于皮特罗来说是种折磨。
    相比起在城堡时就经过充分训练的妹妹，皮特罗在离开城堡之后才开始好好运用自己的能力。经过复仇者联盟的大量训练，他已经开始习惯了自己的超凡速度，正常人的动作在他看来就和慢动作一样。声音被拖长，肢体动作变得缓慢，仿佛其他人生活在凝固的空气中，只有自己是自由的。这种感觉时常浮现，以至于皮特罗会不定时地陷入恍惚的状态。这对他来说是种折磨，有时他在陷入这种状态之后会变得不知所措。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在执行这项任务时发作，要不然他会看起来像是个不断乱动的呆瓜。
    旺达小心地用手掌护住蜡烛，口中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她在一段河岸反复走了几次，最终才指向一片河床。“就是那里！”她说，“我认为这件事没有更糟糕的原因了，或者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怨灵已经足够糟糕了，足够他们写几本书，拍几部电影了。”
    “没有必要这么刻薄，我们过去也挺喜欢看恐怖电影的。”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旺达歪着脑袋问道，“我已经代表不朽之城完成了工作，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你的事了吗？”
    “复仇者联盟在伦敦没有基地。”皮特罗掏出配发的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地图与情报，“而且你的飞机飞得太快，昆式战机跟不上。我敢肯定特战人员现在还在大西洋上，一边抱怨一边要求飞行员全速飞行。”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旺达看起来非常惊讶，甚至手里的蜡烛油都撒了一些。“难道复仇者联盟那些傻子还想着用子弹来解决魔法问题吗？”旺达感觉手背上被蜡烛油烫到的地方开始刺痛。她皱起眉头，非常不满，“希尔特工，对吗？她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不朽之城再干掉一些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的特工吗？”
    说不定这就是希尔特工的想法！旺达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我们可以做出一个假设，那就是旺达·马克西莫夫还不了解萨洛蒙的本性。因为在上一次东海岸地震的事件中，处决特工的全是卡玛泰姬秘法师。那么我们可以做出一个推断，旺达·马克西莫夫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从未真正了解过萨洛蒙创建的组织核心。”希尔特工信誓旦旦地说道。她的听众并非复仇者联盟的成员，而是他们寻找了许久、如今已经不见踪影的尼克·弗瑞。
    “存在这种可能性，但却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不是吗？”
    “我不认为这次尝试会有什么损失，长官。”希尔特工摇摇头，“复仇者联盟的基地里塞满了各国情报组织的特工，我不认为他们在幻视的监视下能使用基地内的通讯系统传递情报。事实证明，已经被挖掘出来的特工都是独立的，为了确保其他特工的安全，他们并不知道还有谁来自同一个组织。既然我们无法正大光明的清除掉这些间谍，那么就可以将他们编入这次任务，即便旺达·马克西莫夫真的做了和萨洛蒙一样的事，复仇者联盟的力量也不会有太多损失。”
    “罗杰斯或者斯塔克知道这件事吗？”
    “您确定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吗，长官？”希尔特工摇摇头，“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多么糟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正在被监视。我每次去华盛顿参加听证会，都会听到很多关于限制复仇者联盟的提案。这些提案现在尚未通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惹出大麻烦，又或者有些人需要通过复仇者联盟来打击政治或者商业的敌人，但我觉得如果他们继续毫无顾忌地跨越国境线追捕九头蛇，那么距离那些提案通过就已经不太远了。他们还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喜欢他们。尤其是迈入政坛的罗斯将军，他对班纳博士可没有好脸色。”
    “没有必要告知我这种事，希尔。复仇者联盟只是一个应急小队，用来处理那些普通人无法处理的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他们当做特殊用途的特工。原本在纽约之战后这个小队就应该被解散，但现在不是我说了算。”尼克·弗瑞全息投影的大脸上满是轻松，仿佛他丝毫不在乎复仇者联盟那般，“就让斯塔克为自己的梦想付出代价吧，反正他承担得起。”
    “长官，这是很严肃的事！我希望您能解决这件事，这个世界还需要复仇者联盟。”
    “不要叫我长官，希尔，我现在退休了，不信你看我周围。流浪汉、瘾君子、失业者、黑人毒贩，除了公用一个针头以外我和他们没有区别。我现在是个通缉犯、是个名义上的死人，没有任何人能够管得了我，我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这里是我自己搭的垃圾堆里，我能用仓鼠发电，捧着手机看一整天4chan论坛！”
    “不要再开玩笑了，长官！”希尔特工重重地砸了下桌面，震得平板电脑都跳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尼克·弗瑞的具体位置，但她能保证绝对不是和流浪汉们凑在一起，这只是尼克·弗瑞为了摆脱这件麻烦事随口编出来的理由。“萨洛蒙建立的组织是对这个世界的威胁！我已经认清了他的本质，他就是残暴、冷血……”
    “我们过去也一样，希尔。尽量尝试和萨洛蒙和平共处吧。我知道你对萨洛蒙眼睁睁看着神盾局毁灭这件事很不满，但如果你和他和平相处之后，你就会发现他是个不错的家伙。他信守承诺，而且很有原则。只要你不触犯他那个落后时代几千年的组织戒律，他甚至还能给你做早餐吃。”

 第六百九十七章 网络世界的下限（第一更）

    希尔特工很难想象穿着围裙做早餐的萨洛蒙会是什么样的，她也从未品尝过秘法师的手艺。旺达在城堡时最期待就是每天的早餐，由她的老师亲手制作，可她也从未见过早餐的制作过程。对于两位魔女来说这是极为常见的光景，只不过最近比较少见罢了。刚刚同居的那段时间里，萨洛蒙尚未制造出属于自己的荷蒙库鲁斯，也就是人造人，因此许多家务都需要他和魔女亲自动手打理，其中也包括了制作美味的食物。哪怕忙到极致，他也不会忘记那些和魔女有关的小细节——贝优妮塔喜欢是单面煎蛋，贞德喜欢吃半凝固状的法式炒蛋；贝优妮塔会使用电器，贞德对电器一窍不通，又一次甚至在装饰用的壁炉里点火；贝优妮塔喜欢在清晨做瑜伽，贞德则喜欢裹在被子里睡懒觉，满口嚷嚷着不想去学校教那些小鬼头，往往需要贝优妮塔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萨洛蒙尚未脱去围裙、
    他给两位魔女以及一位人造人的面前摆放上沙拉和早餐之后，就端着茶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笔记本电脑和和餐盘各占据了一边，仿佛公务与炒蛋同样美味。贝优妮塔也没有立刻开始品尝美味，而是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她必须准备圣诞节的礼物清单和送礼名单，这是她作为女主人的责任。有些礼物需要提前挑选然后进行采购，有些礼物则会有专人送上门，有些则需要参加几场发布会之后才能购买——送给每个人的礼物都不一样，对应其财产以及身份，力求不让收礼之人在回礼时感到尴尬。这是一名极其复杂的学问，一般都是由她和管家黛娜共同完成。
    电视上依旧播放着晨间新闻，whiw新闻前线。黛娜没有特意挑选节目，她只是想要让清晨多一点声音。“英国艾塞克斯郡警方接到报案，斯陶尔河河床惊现大量骸骨。来自英国灵学研究会的专家认为骸骨来自著名的波丽莱多里鬼屋。众所周知，波丽莱多里鬼屋其前身是一座十三世纪的修道院……”
    “克里斯蒂娜（主持人）总是夸大其词。”萨洛蒙慢悠悠地喝了口热茶。茶杯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但这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影响，他依旧能够看清屏幕上的文字。他翻阅了旺达的任务报告，报告的内容描述与新闻里的完全不同，这足以证明自由媒体又在胡说八道。
    “只有五具骸骨，其中还有三具是婴儿。旺达还拿走了受到魔法污染的那一具成人骸骨，波丽莱多里再无怨灵。”似乎连续休息三天让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柔和，这让魔女更加确信长时间休假对他的精神很有好处。萨洛蒙并不担心旺达在执行任务之后的心理状态，因为他所收到的报告来自不同的三方：运输艇驾驶员、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娜塔莎·罗曼诺夫。准确来说，最后一份报告是偷的，复仇者联盟还没有大方到和萨洛蒙共享情报。
    “只不过是有人在练习魔法的时候不小心弄死了人而已。你们知道的，十三世纪的修道院可没有那么纯洁，再加上许多死去的婴儿怨灵……所以真实情况绝对没有新闻里报告的那么惊悚，除非那所修道院的修女们过分热情并且又热衷洗浴。”
    “现在是早餐时间，不要说这种话题，你这头猪！”
    贞德用叉子从沙拉里挑出一个小番茄丢到萨洛蒙的脑袋上，一直仰望着餐桌的柴郡猫下意识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咬住了那枚小果子。紧接着它就惊叫着疯狂摇晃脑袋，试图甩掉钳在牙齿上的小番茄。黛娜不得不站起来帮助它，避免这只蠢猫在刚刚擦洗过的地板上胡乱甩出自己的口水。
    “接下来是皮姆科技总裁ceo达伦·克劳斯专访。我们有幸请到了这位科技界的经营天才与科学家，他将连年亏损的皮姆科技扭亏为盈。我们都知道汉克·皮姆博士是科技领域的神话，但在经营公司方面，这位与神盾局、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科学家却输给了自己的学生。我相信各位观众会一定对达伦·克劳斯的生平事迹以及他与汉克·皮姆的关系感兴趣……”
    “他是我最尊敬的导师。”达伦·克劳斯在电视上侃侃而谈，充分表达了自己对导师的尊敬。萨洛蒙不屑地笑了笑。自从达伦·克劳斯接管公司以来，皮姆科技再也没有推出过任何一款新产品。即便汉克·皮姆将皮姆科技公司视作某种耻辱，但萨洛蒙还是知道了皮姆科技的内幕。他知道汉克·皮姆会在早上看电视，并且今天下午一定会订购一台新的电视机。
    暴躁的老头，但却是个天才。
    如果他早生几十年肯定会有资格参加索尔维会议，说不定还会出现在那张著名的照片上。萨洛蒙虽然不太喜欢皮姆博士的脾气，但却十分敬佩他的智慧。虽然皮姆粒子的结构式经过一系列巧合才得以形成，但他却把这种复杂的巧合转化为了可重复实验，其中的研究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这才有了二战时期的蚁人。
    whiw新闻前线之前也做过斯科特·朗事件的专访，那位维斯塔公司的前员工因为不满公司参与违法活动而盗窃了公司的四百万美元，将其分发给他认为的受害者，这也让公众的意见分成了两派，在网络上吵个不停。萨洛蒙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但并非通过什么人之口或者专业报告，对于不朽之城或者神盾局来说，斯科特·朗只是个小角色，维斯塔公司作为new money中的一员也不像那些老牌家族那么有影响力。他发现自己最喜欢的垃圾论坛里喷政治正确的政客和贪婪的犹太资本家时的匿名网友提到了这件事，并且大多数人都向斯科特·朗表达了敬意。
    “我们要选斯科特·朗当总统，这样他就会往我们的口袋里塞钱了！艾利斯下台！”
    “所以斯科特·朗应该加入民主党吗？”
    “然后他会变成一个支持‘黑人跨性别同性恋基佬’的政客，然后把那个‘黑人跨性别同性恋基佬’死肥婆放到广场的巨幅广告牌上取代性感的内衣模特。”
    “呕！”
    “往好处想，说不定他会发动一场战争针对以色列的战争。”
    “然后他会被犹太资本家干掉啊你这个蠢货！”
    “我们要上街保护他！快发起暴动，朋友们！我是个黑鬼，我喜欢斯科特·朗，因为我他妈需要钱买一个卡戴珊版本的xingai玩偶！”
    “看来你的品位很符合自身环境啊！（调侃坎耶·欧马立·韦斯特和金·卡戴珊的隆臀）”
    “难道你不喜欢大屁股女人吗蠢货？赶快他妈坐到我脸上，我才不介意是不是硅胶！”
    通过网络世界的下限论坛里的污言秽语，萨洛蒙得知了斯科特·朗出狱的事。他很肯定，现在距离汉克·皮姆照射斯科特·朗的时间已经不远了，皮姆博士在经历了与萨洛蒙的头脑风暴之后肯定能够更快解决量子领域的各种难题。

 第六百九十八章 迷信童话（第二更）

    当橘红色的午后阳光斜斜地穿透落地玻璃窗，照射到旺达位于曼哈顿的高层公寓的意大利沙发上时，马克西莫夫姐弟再次重聚了。复仇者联盟基地到曼哈顿的距离在经过训练的皮特罗眼中并不算长，他随便找了个想买糖果的借口就从希尔特工的监视底下消失了，殊不知其实基地里的自动贩售机就有各种糖果，他还可以凭借权限无限拿取。
    斯塔克会尽量使用金钱来让志同道合的朋友过得舒服。
    这次会面并没有上次那般剑拔弩张，反倒回归了久违的家庭聚会应有的氛围，关于不朽之城和复仇者联盟的事都两位马克西莫夫被抛之脑后。
    旺达提出了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给皮特罗做一次饭，好让哥哥看到自己在魔法以外的进步。皮特罗对此表示担心，据他所知，旺达唯一的餐饮经历是外国人开设的薯条店，当初为了抢到那个职位，旺达不得不兼任收银员和厨师——她唯一学到的东西除了怎么从收银台里拿零钱不会被人发现以外，也就只有薯条要在油锅里待多长时间了。离开城堡之后的每一次烹饪对她来说都是种挑战，尤其在向萨洛蒙学习了炼金术之后，皮特罗更是担心她会把一些魔法草药丢进锅里，毕竟他可是亲耳听过萨洛蒙向她教授哪些草药可以用来做菜的。
    当时他还笑得傻乎乎的，殊不知那天就决定了现在的结局，这让他对所谓的命运有了一层新的理解。皮特罗瞥了眼挂在旺达耳垂上那个摇摇晃晃的耳坠。那是由黄金和红宝石制成了精美首饰，不用任何人说明，他就知道这个首饰是从哪里来的。就和这间公寓、这些家具、甚至就连旺达身上的衣服的来源一样。
    他左顾右盼，反复确定这里只有旺达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他并不介意萨洛蒙和旺达交往，但是他所知道的资料表明萨洛蒙已经有伴侣了，傻妹妹的一厢情愿只会招致反感。他打算找个机会和旺达说说这件事，但不是今天，几天前一起执行任务时他不小心说错了话，旺达的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今天是家庭聚会，没有必要提及不开心的事。
    “这是黄芩是一种草药。不要打扰我炖汤，皮特罗，这是我和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学习的菜肴。我品尝过一次，味道不错。这是无花果，我打算给你做一份沙拉。无花果也是魔法材料，你不要乱碰。”
    听见旺达这么说，皮特罗有些慌张了，尤其是当他看到旺达烤出的面包上还有精美的风景人物画时，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就从脑海深处翻涌了出来。现在他的妹妹不是普通人，而是童话故事中的女巫，就和芭芭雅嘎一模一样！这么多魔法草药混合在一起，他吃过之后说不定会变成茶壶或者餐具！皮特罗不知道自己的迷信已经跨越了地域与版权，从斯拉夫童话一步跨越到了西欧童话，从民间故事跨越到了迪士尼。他转了转眼睛，试图找出一个话题来转移妹妹的注意力，好让自己使用极速的超能力把那些东西从阳台丢下去。
    “或许我们不应该吃梭鱼。”
    “我可不会复活从超市里买来的梭鱼然后把它们放回去，敢保证梭鱼不会实现任何愿望。不要这么迷信，哥哥。”【注1】
    “好吧，那我们换一个话题。说起来，你难道不为我们挖掘出一个数百年前的迷案感到自豪吗，我的妹妹？你找出了波丽莱多里鬼屋的真相！虽然你只是在河边走一走，但你仍然做到了！”
    “我们最后还是报了警。”旺达没有抬头，而是专心致志地将焯过水的肉捞出锅子备用，完全没有皮特罗想要看到的那种自豪的表情，“这件事不是我们解决的，我们只是做了点小事。”
    “但是你要的那具骸骨是我挖出来的！你忘了吗？我的鞋子都湿透了！”皮特罗装作不经意间走到锅子旁边。他双手抱怀，靠着厨房操作台，脸上全是不满。他悄悄试了试自己的能力，然后他十分确定自己不会被那口锅烫到，因为他的极速超能力让热量传递到他手指上的速度变慢了。萨洛蒙在城堡时带来的物理学书籍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他只不过是想先试试理论会不会出错罢了——他绝对不会迷信书本。这倒不是他拥有蔑视权威的自由派精神，而是因为他从未在物理方面进行过实践，并且对于从书本上学习而不是从现实中学习的知识抱有天然的不信任感罢了。直到萨洛蒙出现以前，他都只接受了最基本的通识教育，所有经验几乎都是从生活中学来的。如果不是旺达的劝说以及遇到的好心人，他说不定都无法接触到书本，然后彻底成为一名战乱地区标准的文盲。
    “我的超能力可不是干这个的，没有你的话，这件事永远也不会解决。”
    “你的超能力作用就是在挖出那具骸骨之后跑到镇上报警，顺便把那位牧师带过来让他忘记我们来过的事。”旺达笑着说道。她拿起刀开始切蔬菜，锋利的厨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让皮特罗起了鸡皮疙瘩，就像他那个时候站在浅浅的河道里，用手慢慢从泥沙里挖出那些几乎一碰就碎的骷髅一样。他不是没见过死人，索科维亚事件发生时，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也会出现救援不及时的情况，然而只是看看和亲手接触并非完全相同的概念，更何况那还是七百年前的死人。
    一想到这里，皮特罗再次打了个寒颤。
    女巫愉快地翘起嘴角。她悄悄向上吹了口气，撩起自己经过精心修剪的额发，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那位牧师被你从教堂你带出来的时候，那副表情实在是太可笑了！他祷告了好几遍，我想不到居然有人的语速能如此之快。”
    “我希望你的魔法搞乱他的脑子之后不会留下后遗症。”
    “我已经给过他补偿了，全伦敦的超自然爱好者都会聚集到他的小教堂里，购买他那本胡编乱造的书。在此之前说不定只有我们两人买了他的大作呢，皮特罗。”
    “说起来，那具骸骨最后怎么样了？”
    “那具骸骨已经在监视下焚毁了，你不用担心会有恶灵跑到你的梦境里。”
    “鬼魂，你确定我会害怕这种事？难道不应该你要担心这种事吗？哦……你是女巫！”
    “我是女巫，我们还是兄妹，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女巫哼了一声，“把你的手从蛇肉上缩回去，不要打扰我烹饪，我保证你吃了之后不会死。如果你再碰我的锅子，我就把你变成老鼠，然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只拥有超能力的老鼠。”
    皮特罗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注1】出自《大智若愚的叶梅利亚》

 第六百九十九章 机械荣耀（第一更）

    “你肯定不敢相信，我们居然不用穿着宇航服就能在火星生存！”
    “那是因为你在生态舱里！”技术人员不耐烦地吼道，“詹姆斯你这个白痴！赶紧回来工作，提前勘探的时候你难道还没有看腻这幅风景吗？”
    “有点幽默感，老兄。我们可是登上火星的地球人！”詹姆斯向窗外眺望着远处荒漠里的红沙丘陵，橘红色的阳光自天空洒下，整个世界看起来仿佛即将一场大火吞噬。他不得不带上自己在地球上买的便宜墨镜，以免被光线灼瞎眼睛。审查人员在检查他的行李时发现了这副墨镜，不知为何，对于载重量斤斤计较的宇航事业却放了他一码，允许他携带这个申报清单之外的个人用品。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审查人员和他一样是个澳大利亚人。
    “考虑到我们现在距离地球至少五千五百万公里，现在的火星很适合我怀念澳大利亚的森林大火，毕竟都是红色的。”詹姆斯离开观察窗，朝着忙个不停的技术人员走了过去。他摘掉墨镜，露出自己戴着的近视眼镜，“我们要怎么解决铸造厂的重力问题？操作手册上只有‘按这个按钮一次’、‘按那个按钮两次’、‘当灯变红的时候打开这个开关’，这一点也不像是给登陆火星的宇航员的操作手册。”
    巨大无比的生态舱颤抖了两下，有着灰白色短发的技术人员知道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工作：在火星上固定下来。他相信那两条巨大的履带能够好好工作，这与其说是个生态舱，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移动堡垒。
    除了最重要的搭载宇航员的登陆舱外，其他模块化设计的部件早就通过一次次火箭发射送到了指定地点，最后载人登陆舱通过神乎其技的精准，降落到之前的组件上。登陆舱像个炮塔，技术人员和他的助手就在这里这座火星上的移动堡垒远比现今大部分航天器要坚固得多，无需担心只有手指头大小的太空废料或者陨石击穿外壳导致漏气。坚固的装甲板和运作不停的反应炉让这座生态舱拥有几乎取之不尽的能源，无需担心连续三个月的火星沙尘暴会对项目进度造成什么影响。
    只有弱鸡的航天器才会使用太阳能，真正的猛男登陆舱使用的都是核动力，甚至还有一门不知道是因为谁的奇思妙想而安装到生态舱前部的巨大等离子炮。
    “因为你看到的供未来移民阅读的简易操作的手册，上头好像想要加快火星移民的进程，不会要求所有移民都接受高等教育。”他检查着前期发射到附近的无线电中继站的运行状况，然后着手向其他登陆舱发送信号。登陆火星的不止他们，他们也不是第一个踏足火星的人类。他们之所以能够登陆火星，就是因为他们的上司对火星拥有一个十分宏伟的计划，在这个计划面前，哪怕是火星怪物也无法逃离被等离子炮湮灭的命运。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火星怪物的话。
    “就算我们到了火星也没法逃脱被难民抢走工作的事？弗雷德，我记得你抱怨过你的前任老板非常热衷于多元化，宁可招募一个有暴力犯罪记录的中东难民也不要一个高学历的白人机械工程师。”
    “我们的上司是标准的实用主义者，你以为他们会在乎狗屁的人道主义吗？我们会开办学校，教授所有人科学知识，无论对方的肤色和出身是什么样的，甚至年龄也不在乎。”弗雷德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会一边进行工作一边教导他们，直到那些人拥有我们的技能。但如果那些难民以为这里是德国，可以到处犯罪而不用受到惩罚，还会被白人政客舔屁股的话，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虽然老板最开始就是用这种话把他们骗过来的，他们直到被发射到火星之前都还被蒙在幻想着到了欧洲之后的好生活。”
    面对同伴疑惑的目光，弗雷德不得不暂停手上的活，开始向詹姆斯解释了起来。
    “你记得在地球基地里看到的那些机械改造人吗？我们的老板不会养垃圾人口。如果他们违反了法律，他们就会变成机械改造奴工，在身体彻底腐烂之前为项目无休止地工作。”
    “难怪你会加入这家公司，老兄，这听起来够邪恶！”
    “詹姆斯，我认为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转身，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手枪。詹姆斯吓了一跳，他赶紧举起双手。弗雷德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司，这是一个政府，和地球上任何政府都没有关系的政府。这个项目的真正目的是保卫人类，应对外星威胁，保护的不是什么政客或者有钱人，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保护人类，保存文明。很抱歉让你蒙在鼓里，但你的发明太过重要，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你这样的人才。”
    “这听起来很混蛋，老兄！我刚刚在科学研讨会上认识了一个女孩，现在你居然告诉我，我没法回到地球？那可是我二十八年的人生首次遇到一个能够聊得来的女孩！你这个混蛋！老板也是混蛋！fuck！”
    “我们所有人都回不去了，詹姆斯，除非你想成为执行室外任务的无脑奴工。如果你愿意听我说完的话，我会告诉你另一个消息——珍妮弗，也就是那个你在研讨会上遇到的女孩也来到了这里。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招募的科学家，包括她。如果你让我好好工作的话，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能和她所在的生态舱对接了。”
    “我要待在这里，弗雷德，我会好好工作的！求你了，我再也不想当科学死宅了！”
    “情报部门说这样对付你有用。”弗雷德收起了电击枪。他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欢迎来到不朽之城分部，nerv火星基地。这里将是基因改造、机械制造的前沿，整颗星球都将成为铸造厂，汇集了远超地球的高端科技！想象一下我们建造出几十公里长的宇宙战舰吧，我们将会是人类的救世主！”
    詹姆斯悻悻地放下手臂，他的表情十分奇怪，“我们是不是还要制造几十米高的人形机器人？”
    “你说的了，老弟！那就是我们其中一个项目，泰坦机器人！”弗雷德哈哈大笑，“让我们开始工作，创造奇迹吧！”
    “我现在能够肯定，我们的老板也是个尼特了。”
    萨洛蒙耸耸肩，继续漫步在火星的红色荒漠上。他很高兴自己的员工能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充满乐观精神。他已经获得了尊者私底下的授权，火星将会进入时间加速状态，缩短前期工作的时间，尽可能在宇宙海盗来临之前完成第一阶段的工作。
    他的所有愿景都将在这颗星球上实现。

 第七〇〇章 火星协定（第二更）

    萨洛蒙沿着红砂上几条数米宽的履带轨道向前走，逐渐靠近了那座矗立在红土荒漠上的铁灰色堡垒。这座依山而建的堡垒与其他后来通过模块化组建构成的小型移动堡垒不同，是使用马尔巴士亲手建造的钢铁框架预制件与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城堡，拥有数座几十米高的巨大钢铁气密门和无数小型闸门，用于与其他有着不同功能的小型移动堡垒衔接，构成火星铸造厂的主要部门。堡垒外部设置了自动防空火炮炮塔以及等离子炮塔，用以防御来自天空的敌人。
    目前为止没有还任何势力能够威胁到这里，自动火炮的唯一击杀记录来自远方的一辆无辜的火星探测车。如今那辆探测车的碎片还停留在机炮炮弹打出的小坑里，焦黑的美国国旗勉强能够辨别出来。萨洛蒙不在乎地球上的政府发现铸造厂，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来阻止这件事。
    第五魔神柱就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但火星上没有人知道马尔巴士的真实身份，唯一能透露出些许信息的就是铁灰色混凝土堡垒外的金色雄狮雕塑。钢铁大门缓缓开启，门上镀金的钢铁雄鹰标志从中间分开，惨白的灯光从一人宽的缝隙中倾泻而出。马尔巴士身着深红色长袍，站在门后迎接他的主人——魔神柱都拥有幻化为人形的能力，菲尼克斯也是如此。马尔巴士的人类形态是一个携带有大量机械装备的中年人，这相当符合他的喜好。下层位面的恶魔与魔鬼根本不需要机械，他们只需要盔甲与刀剑。萨洛蒙招募马尔巴士之前，他只能负责铸造盔甲和刀剑，因此能够肆意施展自身机械才能的火星更让他感到满意，这也是他在抵达下层位面进行招募时做出的承诺。
    “万圣节快乐，我的朋友。”
    走进钢铁大门之后，萨洛蒙微笑着向马尔巴士递上包装精致的礼物。大门之后是横贯堡垒上空纵横交错的巨大铁轨，堡垒的黑暗深处遍布大量配置了真空机组的电渣重熔炉。这些千吨以上的熔炉以及一系列冶金设备组成的生产线尚未启动，铁轨上的电控设备也安静地待在起点，这些设备一尘不染，火星的灰尘都被阻挡在静电屏障之外。广阔铸造广场充斥着寂静，只有空气交换设备在以最低功率运行，输送带有化学药剂气味的氧气，与满是机油味的空气混成一团。
    这样的标准铸造广场还有许多，未来也将兴建更多的铸造堡垒，形成一片覆盖大地的高度工业化厂区。当自动化矿场准备完毕之后，这些铸造广场将已难以想象的效率运行，精炼钢铁将之塑造成形，按照马尔巴士设计的生产流程制造战争机械。更重要的则是即将开始建造的轨道铸造厂，那里将是制造和维护巨型宇宙战舰的地方。
    除此之外，农业工厂和基因研究室的建造也提上了日程，只需要等待后续那些小型移动堡垒抵达，送来人员与设备之后便可以开工了。在这颗星球上，只有效率，无论是什么性别、什么种族、什么性取向，只有工作和学习会贯穿每位火星居民的一生，加之复杂的延寿手术和机械改造，任何身份标签都会消磨殆尽，地球上一切傻逼玩意在这里都没有生存空间。
    “我主。”马尔巴士低头示意。他接过礼物却没有打开，而是启动了安装在自己脸上的气味分析仪。在吊机投下的阴影里，莹绿色的小灯闪烁不止，看起来十分诡异。“我猜这份礼物是件数据存储设备。您又为我带来了什么新技术？”
    “这只是……这只是一份南瓜蛋糕，我的朋友，没有人能闻到硅晶的气味。”
    “我知道，这是我的幽默感。”马尔巴士眨了眨眼。他跟上萨洛蒙的脚步，向着铸造厂深处走去。越往前走，钢铁穹顶上开启的灯也就越少，黑暗逐渐笼罩了他们。
    “我只希望你的幽默感不会触碰到红线，马尔巴士。”萨洛蒙说道，“现在是建设初期，我不希望你使用人工智能来完成这项工作。我希望奥创还好好待在你手里，要不然总有有一天火星会举起叛逆的旗帜。”
    “对于吾等这样拥有实体的三代种来说，电子恶魔无法对我手里的人工智能造成影响。”马尔巴士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会对人工智能进行驱魔仪式，保证设备的纯洁。”
    “不，我的朋友。”萨洛蒙向他展示自己的尾戒，这是一种隐藏在潜台词中的警告，“我不否认人工智能的强大，但也是因为这份强大让我们相当被动，因为我们无法判断电子生命的立场。我们必须找出替代方法，只不过我们可以用辩证的眼光看待人工智能。”
    “当毁灭无法阻止之时，人工智能将会是挽回危及局势的最强手段。”马尔巴士赞同道。
    “是的，但仅限火星高层知晓。不能大规模生产，不能研究，所有人工智能在非必要时刻不能启动。除非我的直接命令，否则这项手段将永远冷藏。”秘法师点点头，“我们将会签订一份写明所有条款的契约，只有在契约上签字的人才能成为火星高层管理人员。这份契约将会作为未来帝国面临文明灭绝时的终极手段——”
    “——之一，我相信您肯定还有其他计划。”马尔巴士平静地说道，“您的智慧会促使您做足准备，我相信那些基因改造战士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人工智能也绝非最后选项。”
    “原谅我不能将它们告诉你，这并非不信任。”萨洛蒙说道，“秘密的力量在于其秘密本身，严格的保密流程确保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都无法刺探到这些信息。越是隐秘，信息的价值也就越高，大敌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到那些秘密，并且以此为支点毁灭我们的事业。越少人知道，就意味着越不可能泄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您的理想便是吾等夙愿，我主。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如此。”马尔巴士说道，“但请恕我直言，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您的理想，自私永远埋藏在生物的灵魂中，他们脆弱的思想需要一个能够接受的理念，好让他们脱离狭隘的视线和过往生活的樊笼，和您一样将视线投向宇宙。您是否能允许我对第一代铸造厂工作人员的思想进行改造，好让那些凡人保持忠诚。我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您需要的。”
    萨洛蒙瞥了眼马尔巴士，大半张覆盖着机械面具的脸看不出表情。他很好奇马尔巴士何时在揣测别人想法上有所进步，根据菲尼克斯的描述，马尔巴士本质上就是一个痴迷于机械制造的死宅——或许对于生**漫的诗人菲尼克斯来说，所有人都不够有趣，喜欢与钢铁作伴的马尔巴士更是如此。

 第七百零一章 愿者上钩（第一更）

    火星铸造厂不仅是萨洛蒙为了提高产能、建造宇宙战舰和超大型机器人设置的项目，基因实验、魔法科技以及人工智能等等不便让瓦坎达人接触的科研项目统统被他划归到了马尔巴士的研究所当中。除了玛雅·汉森仍在进行的基因炼金术实验外，几乎所有需要大规模工业化的项目都被移交给了火星。
    作为瓦坎达驻不朽之城代表的苏睿很快发现了端疑。
    虽然不朽之城内部的工业设施依旧在运转，但她所接到的开发任务却突然间减少了许多，不朽之城的研究人员也在一夜之间从与瓦坎达的联合项目【远古尸骸】中撤退，并且还带走了最关键的研究材料，天神尸体——宇宙天神是纯粹的机械种族，通过死去的宇宙天神身上的金属与残存的能量辐射，不朽之城和瓦坎达都在材料学方面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即便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作为宇宙中最强大的一种实体生物的天神的尸体上仍有许多未解之谜，瓦坎达人认为他们能通过这具尸体再次获得科技爆炸。
    “这可是长期项目，萨洛蒙，你可不能一声不吭地单方面撤离。”苏睿气急败坏地拍了拍桌子。她是那么地用力，以至于待在办公室门口、负责守卫萨洛蒙以及内政部门安全的人造人差点冲进来给她一剑。
    “许多项目都因为这件事停滞！瓦坎达王室在天神尸体上投下了许多资金，你不能这么做！”
    经过几天的充足休息，萨洛蒙的表情要比之前生动得多，面对苏睿的责问，他下意识吐了吐舌头。丰富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人了，不得不说，他对魔女的艺术感相当满意，西装口袋里那块带着鲜红唇印的白色手帕和黑紫色的领针十分搭配。
    “万圣节快乐，苏睿。”他清了清嗓子，扔掉了装模作样的文件和底下的经济学杂志，“在我和瓦坎达的协定里，天神尸体属于不朽之城，而且合同里也说明了，那是暂时借给瓦坎达的，瓦坎达人付出的代价远远不够让你们占有它。”
    “只是研究！天神尸体有着丰富的科研价值，这对于瓦坎达来说很重要！”
    “时间到了，好好体会一下契约社会的无情吧。合同上怎么写，我就怎么做。”萨洛蒙的表情完全没有透露出欺负未成年人时应该露出的羞愧，因为和他谈判的主体并非某个小女孩，而是瓦坎达科研力量的代表。这是一场不那么正式的政治谈判，更别说他本就对瓦坎达人抱有忌惮心理。
    “对于那具尸体我还有其他打算，毕竟缩小体型的宇宙超级机器人可没有那么好找，不是吗？”苏睿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就像一头龙，呼出的空气里满是高温火焰。她作为瓦坎达公主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秘法师笑了笑。
    苏睿眼前一亮，萨洛蒙的态度说明他并没有完全阻止对天神尸体的研究项目。来自宇宙的科技让她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如同一只被羽毛挑逗的猫咪那般，她无法忍住自己扑上去的心情。
    “宇宙天神的研究如今被划拨到少数人的研究领域，我不能放任天神尸体的秘密人尽皆知。所有研究项目都是机密，只能在某个特定地点进行。瓦坎达人可以加入，但是条件非常苛刻，只有宣誓终生不离开那里的志愿者才能参加。”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不间断谈判，苏睿终于和萨洛蒙达成了部分妥协，双方在可让步的地方都作出了让步，并且勉强达成了合作。苏睿这次学聪明了，她要求萨洛蒙和她先起草一份合同稿件，之后再根据合同上的条款进行修改。“我会转告你的条件，萨洛蒙。然后我会和你谈谈这件事，不是我的哥哥，也不是我的父王，这是我个人的决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为你开发战争机器，只要你做出让步，向我个人开放更多机密项目。”
    “恭喜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只要你不向瓦坎达开放那部分知识，这就我可以接受的条件。”萨洛蒙心满意足地将鱼收进鱼篓里。他今天之所以会待在办公室，就是等着这条大鱼上钩。现在他如愿以偿了——他并不打算将苏睿带去火星铸造厂，即便她是他最看重的瓦坎达人。火星铸造厂的项目还需要严格保密。
    苏睿公主的研发能力的价值远超那由五个不同部落组成的瓦坎达，更超过拥有芭丝特祝福的黑豹，萨洛蒙愿意用三艘天空航母换取那么一个人的忠诚。光靠刚刚起步、尚且需要长时间建设才能开始研发和铸造工作的火星奥林帕斯铸造厂是不行的，担任高新技术研发主力军的苏睿对于现阶段的事业来说必不可少。比如【知识灌输】项目——萨洛蒙可没指望能够通过简单的上课教育就能在短时间内让那些从战争地区抓来的中东文盲懂得如何操作机械、维修设备。包括脑机接口在内的生化机械改造是标准化进程，正如他对马尔巴士所说的那样，火星上不会有垃圾人口，优胜劣汰是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法则，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出能够操作宇宙战舰的技术人员和能够建造轨道平台的科学家，而不是一帮好吃懒做等着领福利的愚昧文盲。
    在鞭子与劳动之下，那帮人会以最快的速度放弃毫无用处的宗教，转而投向科学的怀抱。萨洛蒙十分相信马尔巴士的改造手段，毕竟第五魔神柱作为上古之神的后代又在下层位面混迹过两千年时间，对于如何建造一个能够听从命令的组织十分有经验。
    他还需要尽可能地招募士兵，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在强权以及高度工业化的火星铸造厂投产之后，只要拥有足够多的人口和技师，萨洛蒙就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成为太阳系最大的军阀。在火星轨道平台建造完成以前，现在的太阳系只有他拥有能够跨越银河的宇宙战舰舰队，这也是整个太阳系唯一的太空海军舰队。这把长剑面对的第一个敌人将是灭霸萨诺斯。
    黑暗泰坦之所以会遭到宇宙间各个文明的恐惧的原因，不仅仅是萨诺斯本事具有的超强个人战斗能力，更是因为黑暗军团是一帮宇宙海盗，还拥有着基因改造、悍不畏死的生化战兽。再加上灭霸萨诺斯收复了齐塔瑞海盗，黑暗军团的人数越来越多，一些宇宙文明的偏远地区根本无法防御这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海盗。当各个星际文明的舰队抵达时，灭霸萨诺斯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至于所谓的战绩，灭霸萨洛蒙也只能欺负欺负那些刚刚走出自己母星的外星人了。在面对真正的宇宙帝国时（山达尔不算，文恬武嬉、美式民主、资本主义的典型），比如克里帝国、希阿帝国，尚未获得无限宝石的黑暗军团根本没有足够的舰队直接打穿其星系内的防御系统。
    对于地球来说，灭霸萨诺斯的舰队是个不折不扣的威胁。
    哪怕是立刻开启一场无比暴力的统一战争也不可能打掉地球一半人口，萨诺斯的计划无疑是对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是对人类文明的威胁。这是不可原谅的威胁，萨洛蒙绝对不允许无限宝石被黑暗泰坦夺走，更不允许黑暗泰坦浪费人类的生命。

 第七百零二章 胜利者的野心（第二更）

    萨洛蒙一直在关注皮姆科技的动态，只不过他并没有参与其中。这也是他的行事风格，那些“超级英雄”的狗屁事他一向很少参与，他根本不知道“超级英雄”这个概念为什么会兴起，而那些家伙除了破坏秩序、造成困扰以外好像什么事也没干过。不过考虑到美国政府一向软弱的社会掌控力度以及各州自治的联邦性质，这些家伙的出现也就情有可原了，谁让本应该是政府的任务无人完成，这才给了“超级英雄”们活动的空间。
    他更乐意把他们当做一向社会科学实验看待，探讨无能政府下的统治哲学，就和禁酒令时期的黑帮一样作为政府控制力的补充，复仇者联盟和黑手党的区别只在于会不会涉及灰色产业罢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复仇者联盟如果不与国会山达成协议，那么下场也就和禁酒令时期的黑手党一样。他甚至因此写了篇公共管理的ssci社会科学论文，第二作者是同在一个物理实验室的达茜。
    由于这个第二作者的名头，达茜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他很确定，当复仇者联盟的结局到来时自己的论文将会被频繁引用。很难想象这是一位物理系的学士和一位前社会科学专业、现物理学专业的研究生能够写出来的东西，尤其是萨洛蒙刚刚从牛津毕业，正在准备进行进一步学习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还能空出手来向其他人炫耀自己充沛的精力。对于知晓内情的人来说，这更加可不思议，因为万圣节前到冬至日的这一段时间对于卡玛泰姬来说极为忙碌。
    作为德鲁伊教新年的萨温节和冬至日一样，都是外维度对现实宇宙影响较大的时期。秘法师必须驱逐鬼魂和外维度生物，确保现实世界不会受到打扰，清理波丽莱多里鬼屋的任务就是出于这个想法才下发到萨洛蒙手中的。波丽莱多里鬼屋的问题不算复杂，对他来说那任务的难度和于逛街相差不大。
    其实波丽莱多里鬼屋的怨灵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只不过那三具骸骨拥有较高的负能量，因此得以让怨灵停留在那里。尊者体谅萨洛蒙的劳累，这才给了他这个简单的任务。只不过这个任务被他转交给了旺达·马克西莫夫完成，而他的学徒彻底解决了问题，没有令他失望。
    相比起难度比陪魔女逛街还低的任务，萨洛蒙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方面。他不仅抽空完成了火星铸造厂建设工作的前期准备，还将一艘埋藏在以太位面深处的战舰交予了马尔巴士，委托第五魔神柱解析战舰科技，用以培养大批海军军官和飞行员。
    对于所有人来说，时间都是不够用的。
    无论是争分夺秒对天神组项目进行研究的苏睿公主，还是到处清理鬼魂的秘法师，甚至是远在火星指挥铸造厂建设的马尔巴士都是如此。
    凭借从地球运到火星的粮食还能支撑一段时间，马尔巴士必须尽快将生化改造提上日程，使用不朽之城出产的机械设备转化那些合格的学者。而最重要的一项技术，即星界引擎的开发也被提上了马尔巴士的研究日程，这项只有少数宇宙文明拥有的技术对于未来的人类来说至关重要。
    莱茵河的女儿罗蕾莱作为萨洛蒙的间谍，此刻也在进行这方面的任务。
    只不过她所承担的任务要更加隐秘、更加致命，如果让阿斯加德人发现一点踪迹，就算是至尊法师也无法阻止阿斯加德与卡玛泰姬开战，甚至是奥丁都有可能全副武装、手持冈格尼尔亲自击杀萨洛蒙——为了保证萨洛蒙的安全，尊者指示卡玛泰姬驻阿斯加德领事馆为魅惑魔女提供掩护。秘法师们以购买商品为借口接触星际商人，同时加强了领事馆内的防护法术，避免阿萨海姆和华纳海姆的女巫能够窥探、预言到这件事的痕迹。无论是尊者还是众神之父都并没有小题大做，甚至尊者要比其他人更明白萨洛蒙所作所为的意义，因为尊者知道自己的弟子并非在窥伺阿斯加德的国之重器那么简单。
    萨洛蒙的真正目的是与击败诸神。
    不是那些拥有实体、在部分现实概念中拥有超绝天赋的古神后代，而是拥有强大灵魂的魔法实体。尊者很满意弟子的野心与手段，并且毫不在意践踏卡玛泰姬千年来由尊者自己制定的规则，只为了为萨洛蒙的一系列长远至千百年后的计划提供帮助，即使萨洛蒙的野心极有可能导致卡玛泰姬步入末路也在所不惜。
    雅典娜虽然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仍旧从萨洛蒙对未来命运的扰动中察觉出了疑点。胜利女神永远站在胜利者这边，这点在她发现萨洛蒙出生的征兆时就已经确定了。无论未来如何，雅典娜深知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对于最近皮姆科技公司出现的大规模失窃事件……”
    “二战坦克惊现皮姆科技广场……”
    “达伦·克罗斯离奇失踪，皮姆科技群龙无首……”
    “看吧，这就是关键技术被人抓住的窘况。”秘法师放下手里加了糖的热红茶，双手撑成塔形，向着着坐在自己对面沙发的老家伙说道，“我希望你现在还拥有皮姆科技的股份，而这份权力至少能够稍稍阻拦美国政府清空皮姆科技的‘冷藏库’，他们现在就和蛋蛋被抓住的男人一样死命挣扎呢！”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汉克·皮姆博士气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邀请过你了，而你却找借口不来！”
    “老家伙，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不需要这么做，第二代蚁人必须是斯科特·朗，他也是会是最后一代蚁人。在扑朔迷离的未来到来之前，我必须确保掌握所有力量。”
    “你居然迷信宿命论，难道约翰·康威和西蒙·寇辰的定理还不够证明自由意志吗？”汉克·皮姆和萨洛蒙之间的对话跳跃极快，谈话涉及的知识面也相当广阔，一人刚刚提出部分思想，另一人就能迅速跟上拿出结论。若是不具备渊博的知识，很难跟上萨洛蒙和汉克·皮姆的谈话节奏。
    刚刚成为第二代蚁人不久、拥有电气硕士学位的斯科特·朗想了一会才明白这两人谈论的到底是什么。萨洛蒙否定了自由意志，而汉克·皮姆着使用普林斯顿数学家提出的证明来反驳。他刚想插话，却被来自皮姆博士的女儿霍普的眼神压制了下来——霍普根本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和自己父亲相当熟悉的年轻男人为何大摇大摆地走进家门，全程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她不知道萨洛蒙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他想要来做些什么。
    “我不希望冷藏库的技术泄露出去，老家伙。”秘法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至少现在不行，任何人都知道那些技术落入国会之手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发动一次彻底的空袭来毁灭所有资料，我保证所有技术都会归还给你。怎么样，老家伙，我这个条件足够好吧？”
    “你就是头鬣狗，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进食的机会。”皮姆博士撇了撇嘴，“你又想要些什么呢，萨洛蒙？”
    “很简单。”秘法师看了眼霍普，斯科特·朗默不作声地朝着这个方向挪了挪屁股。“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说过nsna传出的火星人的消息，那其实是我的研究所。皮姆博士，我这里有些研发项目你或许会感兴趣。别担心，我还没有无聊到杀死一切不服从的人。”

 第七百零三章 乐观精神（第一更）

    汉克·皮姆博士，萨洛蒙最看重的科学家之一，他能够答应许多条件来让皮姆博士为他服务。然而这个该死的老家伙绝对不可能答应这种事，萨洛蒙对此心知肚明，因此他转而寻求皮姆科技的“冷藏库”。
    那里存放着皮姆科技多年来的科研成果，许多技术在彻底完善之前都具备危险性。
    达伦·克劳斯失踪与皮姆科技爆炸案发生之后，fbi试图进入其中调查，然而任何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调查究竟有多少猫腻。尤其是那辆皮姆博士扔到广场上的二战坦克，更是让某些人意识到了“皮姆粒子”仍然可以制造。汉克·皮姆在霍华德·斯塔克的时代与神盾局有些联系，知晓此事的政客们试图以“调查九头蛇为借口”进入集团内部夺取机密技术资料。即便皮姆博士最看重的皮姆粒子的信息不会泄露，但其他埋藏在“冷藏库”里的黑科技就说不定了。
    因此萨洛蒙才会提议来一场空袭，用爆炸彻底毁灭“冷藏库”存在的痕迹。
    “我敢保证，现在全世界只有我有能力在美国本土发动一场饱和轰炸，并且还不会被人追踪到线索。”萨洛蒙慢吞吞地说道。他把空袭这件事说得像是帮了皮姆博士大忙，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只需要一点科研项目就能作为回报。霍普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好像真的在考虑这种恐怖的事。斯科特·朗缩起了脖子，因为他发现自己以及牢里那些小伙伴根本比不上那些坐在办公室里、挥挥手指就能干掉几百人的家伙，起码那些罪犯还会把人命当做一回事，而这些人为了保护某些秘密就能无视所有员工的生死。
    秘法师延伸出的感知品尝到了斯科特·朗的惊恐以及霍普的忧虑，他不用读心术也能看穿他们的想法。“你们他妈是怎么回事？”萨洛蒙不得不提高音量，“你现在是皮姆科技的继承人，戴恩女士。难道你宁愿看那些员工死掉也不肯给他们放几天假吗？还是说你们在考虑股票的事（指轰炸过后股价下跌）？现在皮姆科技的股价已经很糟糕了好吗！”
    “抱歉，我只是以为……”霍普尴尬得脸都红了。
    “你难道以为我会趁着所有人还在上班就朝目标扔重磅航弹吗？”
    “不，我只是……”
    “航弹可没法炸掉‘冷藏库’。”皮姆博士冷静地打断萨洛蒙的话，避免他继续欺负自己的女儿。“那是我亲自设计的，不仅深埋在地下，而且还拥有混凝土和钢墙保护，仅仅依靠爆炸可没法彻底抹除所有技术资料。”
    “那使用钻地炸弹如何？核航空炸弹，我个人在氢弹研制的技术上颇有建树。我可以一次性投入五枚清洁核弹，你只需要告诉我‘冷藏库’的位置，我就可以用五场同时进行并且精准无比的小型清洁核爆来彻底解决问题。还请尽快决定，我们谁都不想让那些技术落入美国政府之手。另外说一句——”他看向霍普·戴恩，以一种极为幽默的语调说道，“——我早就抛售了皮姆科技的股票，只要你们答应，我还能趁现在做空一次。我可以帮你们操作，就连sec（证监会）也找不出把柄，这样一来你们就根本没有损失了，保险公司也没有任何借口不进行赔偿了。”
    “我并非担心这种事，达蒙内特先生……”
    “如果你担心我会袭击政府的话，那大可不必。核爆之后只有蟑螂还能活下来，我保证到时候美国政府还能正常运作。”
    “够了！我想说，轰炸很有可能导致皮姆科技的员工失业！”霍普不由得吼了出来。萨洛蒙的连连打断让霍普很是恼火，她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可悲的自大狂。她朝皮姆博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成为朋友”。只有斯科特·朗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笑声，惹得父女两人向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他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笑声，然后向萨洛蒙投来难以言说的目光。
    他现在知道萨洛蒙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网站了，因为他也是垃圾网站的忠实用户。“我喜欢这个家伙。他的幽默感很棒！”他挑起眉毛，“嘿，萨洛蒙！要和我一起去喝点啤酒吗？”
    “距离这个差不多十分钟的车程就有一家基佬酒吧，但如果我们喝完之后还要上厕所的话，说不定会需要两个小时。”
    “哈哈哈哈哈！”
    萨洛蒙和斯科特笑成一团，他们相互击掌，斯科特知道自己多了一个朋友。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两人扫荡了皮姆博士冰箱里所有高档啤酒，皮姆博士和霍普由于需要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完全无法阻止他们的荒唐行径。他们聊了很多，其中也包括了斯科特·朗与前妻、女儿的关系。秘法师答应带斯科特·朗去看蒂塔·万提斯的表演，他认为斯科特·朗出狱之后需要一个“单身男性之夜”。然而这个计划被匆匆赶来的霍普·戴恩无情绞碎，因为她偷偷表示斯科特·朗接下来很有可能不是单身，并且这件事最好不要让自己的父亲知道。
    汉克·皮姆气急败坏地以“不想看到这个智障”为由将他们两人赶了出去。
    只不过在萨洛蒙跨出大门以前，皮姆博士还是将一份文件交给了秘法师，霍普·戴恩也和萨洛蒙约定了空袭时间。她需要找借口清空整座皮姆科技的办公楼，为秘法师发动空袭寻找机会。
    “就是这样，我们要先潜入皮姆科技的‘冷藏库’，把里面的东西统统搬走。我还需要你们进入皮姆科技的服务器机房，将带有木马程序的u盘插进去，信息部门会发动一场网络入侵，夺走所有实验资料。最后挂载钻地炸弹的突击运输艇从东海岸起飞，彻底毁灭所有证据。”
    返回不朽之城后，萨洛蒙着手安排相关事宜。这件小事还不需要情报部门帮忙，姐妹会能够独自完成。她们唯一需要的帮助就是一些能够帮忙运输重物的家伙，好让女孩们腾出手做重要的事。远在火星的马尔巴士在得知这个计划之后蠢蠢欲动，他通过留在地球上的魔法分身向萨洛蒙表示自己很有兴趣去皮姆科技的“冷藏库”里看看。
    “宇宙中这么多高科技文明都比不上地球。”他说，“地球人总是能弄出些超出想象的东西，您知道这对一位科学家来说有多么可怕吗？”
    “还好吧，这个宇宙就是这么糟糕。”萨洛蒙耸耸肩，“我也不知道那些外星人怎么总是想要跑到银河系边缘来入侵这么一颗落后的星球，难道他们用上电推进之后还需要石油吗？”
    “我主，您今天说的笑话有些超标。”
    “我知道，但面对黑暗的未来我们总是需要一些乐观精神。”萨洛蒙的笑容消失了，“趁着我们还能笑的事情尽情欢笑，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第七百零四章 难以控制的大场面（第二更）

    凯瑟琳满脸烦躁地走来走去，直到斯蒂芬妮让她停下来。
    她们所在的房间没有地毯，凯瑟琳的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干扰到她打电话了。面对斯蒂芬妮的要求，凯瑟琳用力跺了几脚后才停下来。“我的工作是保护你，可是我手里没有剑！”女剑客不满地拉了拉剪裁合身的女式西装，“而且穿着这件衣服我也没法带枪，该死的联邦调查局！该死的特勤局！我现在应该待在君主身旁守卫他，而不是让一个刚刚完成改造手术，现在还在发育的小孩子做那件事！”
    “如果情况出现变化，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但是现在不行，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在这间房间里是安全的就够了。”斯蒂芬妮头也没抬，继续使用自己的手机而不是自己父亲办公室里的座机打电话。吉迪恩·马利克此刻正在总统办公室里工作。通过不朽之城的运作，吉迪恩此刻身具美国国务卿一职，作为回报，他也通过这个身份为不朽之城的行动提供帮助。比如将维多利亚·汉德的情报部门划归到国务院的黑色行动小队，以此掩人耳目等等。
    “而且你不是不知道君主对基因改造战士的重视，那个小孩子可是君主亲手制作的。”
    “我也是君主亲手制作的！”凯瑟琳气急败坏地反驳道，“凭什么只有那个男孩能待在君主身边！”
    斯蒂芬妮在进入这间办公室时反复确定没有任何监视、窃听设施，她不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落入美国情报部门耳中。空袭皮姆科技“冷藏库”的行动即将开始，她作为不朽之城的行政部门主管需要为汉德特工提供帮助，帮助不朽之城情报部门启动间谍，获取白宫的情报——预案当中有线索暴露只有与美国开战的情况，这部分预案属于常备预案，斯蒂芬妮安排了多次演练。如今不朽之城的战争机器已经准备就绪，确保当情况变得糟糕以至于不得不动手的时候，不朽之城拥有先手打击的能力。
    “我们的线人如今身居高位，如果情况真的变得糟糕，那些人会告诉我们的。”
    “希望如此。”凯瑟琳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用眼神将马利克家族的助理逼至墙角，似乎在衡量那个看起来刚刚上大学的女孩是否忠诚，自己是否需要把她的脑袋拧下来，然后把尸体藏到通风管里。斯蒂芬妮叹了口气，阻止了凯瑟琳继续吓唬那个下级家族交上来的质子。
    “吾主交予我的任务是探听白宫对此事件的态度，交予你的任务是保卫我的安全，并且在必要时刻把我带出去，不要节外生枝。你的链锯剑存放在这张办公桌下方的地板暗格里，我相信你能拿得出来。”
    “你早点说这件事就好了！”凯瑟琳兴冲冲地冲过去，试图把办公桌掀开。
    “我们才刚刚来到这个房间十分钟，而且我要忙着完成吾主给予的任务！”斯蒂芬妮瞪了她一眼，然后招呼那个女孩过来帮忙。她指着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对年轻的九头蛇女孩说道，“如果黑尔将军有什么事要说，她会通过这部电话来告知，但是如果你接起来之后她没有提到正事，那你就什么都不要说。机灵点，不要坏事，你的家族把你送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凯瑟琳，把链锯剑放下，然后跟我来，我们去艾恩豪威尔行政办公楼见一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
    “有条狗试图挣脱链子。”斯蒂芬妮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举起手里的文件袋晃了晃，“接下来要用软刀子，我在这方面比你擅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被细链子拴住的大象的故事。这就是一位参议员的细链子，当我们向他展示这东西的时候，他就会乖乖听话，不再试图挣脱我们给予的项圈了。”
    “有人要挨揍吗？”
    “我保证这件事不会发生。”斯蒂芬妮眨眨眼，“但是我相信没有一位参议员会希望自己一丝不挂地在政府机关奔跑的照片出现在社交媒体上。”
    “所以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完成这件事吗？我会不会在新闻上听到空袭警报？”霍普有些紧张地问道。斯科特·朗不得不放下望远镜，听听萨洛蒙怎么说。面对质疑，秘法师只是轻描淡写地耸耸肩。
    “只是小当量核弹，而且还是钻地炸弹，我敢保证皮姆科技的每寸土地都会被翻过来。”他说，“反倒是你，戴恩女士。你能确定今晚皮姆科技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吗？”
    “自从我父亲在广场上扔了一辆二战坦克之后，要求员工转移办公地点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霍普没好气地说道，“而且我还邀请负责封锁现场的警察去餐厅里吃饭，现在皮姆科技里一个人都没有，包括清洁工。”
    “你难道没有给他们一天假期吗？”秘法师有些惊讶，“你难道现在还指望他们为你工作？”
    “放假的时候恰好发生恐怖袭击，然后没有一人伤亡，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可疑。”斯科特·朗点点头，“就和我的不在场证明一样，经不起推敲。你打算什么时候发动空袭，我担心那些警察会想要回到现场看看。”
    “很快。”秘法师看了看手表，“我的天空航母现在就在附近，并且开启了隐身，不会被雷达侦测到。投放钻地炸弹的飞机编队在完成任务之后会立刻返航，彻底消失在雷法的视线当中。”
    “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但是回想起来……”
    “是啊，可能会来点小小的地震。毕竟是小型氢弹，我们没法控制氢弹的聚变反应。所以我才会让你们准备好墨镜，而不是带着那个蠢到不行的望远镜，也不要待在高楼楼顶……低头！”
    斯科特·朗和霍普一头雾水地照做了，但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导弹发射的迹象，也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他们只看到萨洛蒙依旧站在那里，慢吞吞地取下手中的指虎。
    “你在搞什么……”斯科特·朗生气地问道。
    他尚未说完，一阵剧烈的晃动就将他和霍普摔倒在地上。即便没有直观地看到爆炸，但刺眼的强光却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随之而来的声波震得他几乎把内脏给吐了出来。同样的，霍普也出现了脑震荡的症状，开始趴在地上呕吐。斯科特·朗扶住霍普，他面前抬起头看向萨洛蒙，就发现一团巨大的白色激波持续性地轰击着他们面前的空气。直到震荡结束，霍普才慢慢爬了起来。尘土飞上高空，几乎遮蔽了阳光，周围数英里内的玻璃全都被震波击碎。霍普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斯科特·朗同样大受震撼。
    “这简直是……末日……”她低声说道。
    “是啊，我发现只用一枚钻地炸弹就够了，所以我叫停了其他投弹程序。”秘法师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我已经让情报部门谎称附近来了一个身上携带炸弹的恐怖分子，要求警方撤离附近的居民。但是现在看来，自杀式恐怖袭击根本没法解释这个场面。”
    “伤亡呢？”霍普急忙问道。
    “我的魔法没法保护一直盯着爆炸现场的人，他们的眼睛可能会被爆炸的强光烧掉。除此之外没有太大问题。”

 第七百零五章 威吓之环（第一更）

    由于不朽之城的所有军备都是遵循萨洛蒙解决当量不足恐惧症的思路制造的，导致部分军备在试爆之前谁也没法预估使用后的真实情况。萨洛蒙打算在这之后就将导弹、航弹一类的实验场移去火星，以免在战术层面对武器的威力有所误解从而产生错误的应用方式。他在钻地炸弹爆炸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发现爆炸范围未免有些太大了——为了给自己的错误买单，萨洛蒙不得不拿出银钥匙，在极短的时间内施展了几个法术能够保护原本不应该受到波及的工业区和居民区的法术。可以将其想象成一个范围无比巨大的【防护火焰】和【防护声波】法术，这也是斯科特·朗为什么能看到那团无声激波的原因。
    “我想方圆数英里内的玻璃都是我打破的，哪怕是最调皮的熊孩子这辈子也没砸碎过这么多玻璃。”萨洛蒙说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他本人一直盯着爆炸发生的地点，那个曾经是皮姆科技的地方不断冒起的烟尘让整座城市的能见度在一瞬间降低了许多。霍普·戴恩非常确信，哪怕是皮姆博士亲自设计的“冷藏库”也无法抵御这样的攻击。然而爆炸带来的影响远不止如此，城市里的帮派趁火打劫，报警电话顷刻间爆满，无数人彷徨地走上街头，社交网络上不断有关于爆炸的帖子发布，猜测是否发生了恐怖袭击。鬣狗般的媒体更是已经开始准备新闻直升机，摩拳擦掌打算抢一个独家新闻。
    混乱随着爆炸的声波延续至整座城市，作为始作俑者的萨洛蒙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会给你一笔款项，让你负责对周边地区的赔偿。我想这对皮姆科技有好处，不是吗？”
    “我会负责这件事。”霍普·戴恩声音有些颤抖。
    “现在的局面需要国民警卫队来维持秩序，但我不能肯定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毕竟纽约被外星人入侵的时候，国民警卫队全都被堵在城市外面，警方的火力说不定还没有黑帮分子强，我记得那些人都有火箭筒。”秘法师干巴巴地说道。现在的情况和纽约之战时差不多，高速公路肯定被堵上了，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或许斯科特你可以穿上制服，去到街头帮助警察维持秩序，干点超级英雄应该干的事。”
    “那你呢？”斯科特反问道。
    “我也会提供帮助，但不是你们所想象的方式。”萨洛蒙再次叹了口气。爆炸没有造成伤亡，后续的混乱却足以掀起一场屠杀。就在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命丧街头，原因仅仅是因为面临抢劫时太过慌乱而没能及时拿出钱包他对美国地方的治安情况已经彻底失望了，他好不容易阻止了钻地炸弹波及整座城市，结果还是有人死于非命——秘法师听到那灵魂发出的哀嚎，无论如何，这笔血债算在他头上。“我会去最糟糕的贫民区，那里的黑帮帮派和非法枪支最多。我会让他们都睡着，封锁整个街区，彻底解决暴力事件。只要没有人叫醒他们，他们就会好好睡上一觉。”
    “那是都是黑人和中东移民，你知道这会有人控告你种族歧视吧？”
    萨洛蒙跳上栏杆，抽出两把有着精美藤蔓花纹的银色长刀，把另外令人吓了一跳。他神情严肃，紧盯着下方陷入混乱的人群。
    “然后呢？你难道以为我是用嘴巴进行劝说的吗？你难道以为这两把刀会对黑人、同性恋、变性人和中东移民产生同情吗？这两把刀可不是民选政客，它们一视同仁。之后电话联系。”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从高楼顶上直直坠落。斯科特·朗赶紧跑过去看，只见一抹光芒在空中一闪而逝，紧接着他就失去了萨洛蒙的踪迹。
    “酷！这到底是什么超能力？我也想学这招！”
    霍普只觉得头皮发麻，可以预见的是，她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
    皮姆科技肯定要把这件事揽下来，因为爆炸发生在皮姆科技，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场实验事故。除非她能够提供空袭的证据，但是她让所有员工转移了办公地点，这很难不让人猜测这次事故是否是皮姆科技自导自演。她只希望萨洛蒙的资金足够充裕，足够建立一个基金会，足够安抚各路人士。烦躁的情绪一拥而上，霍普咬着牙跺了跺脚，但随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靠着阳台栏杆，朝着斯科特·朗大喊，“蠢货，快点过来扶着我！我觉得我的脚扭了！”
    萨洛蒙行走在衰败的街头。
    这里是大城市的贫民窟，虽然没有南美贫民窟随处可见的棚屋，但墙面剥离的废弃建筑，遍地垃圾的草坪和随时会爆发枪击案的环境让有钱人早早搬离了这里。各种暴力犯罪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原本萨洛蒙是不太在乎这种事的，但随着皮姆科技爆炸案，那些混乱的黑帮分子最终还是干起了老本行。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萨洛蒙提着长短刀走进就连警察都不会来的社区，随时制止任何可能发生的暴力犯罪。
    他不会给出警告，任何胆敢在他面前掏枪的人都会收到攻击。
    “奥拉，就是那里。”他给姐妹会派出负责保护自己的重火力小队队长下达了指示，让她负责解决黑帮分子的车辆。在太阳耀斑般高温的等离子气团和钨芯自推弹药面前，哪怕是轻型装甲载具也无法抵抗，更何况只是汽车和木制建筑。当他和奥拉清理完一片街区，确保所有可能发生暴力冲突的可能性都没掐灭之后，他这才施展了一个法术，让街区内所有人都进入了沉眠。
    在这之后，他才往下一个街区走了过去。这一过程花费了半个下午。他原本以为自己要不停重复自己之前所做的事，结果在连续解决两个街区的问题之后，那些持枪的黑帮分子在面对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放下枪，趴在地上投降。
    一则关于“有个杀人不眨眼并且拥有重火力的私法制裁者进入街区”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如果面对的是警察，那些黑帮分子还有反抗的心思，因为他们知道警察枪杀黑人会带来什么麻烦。然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屠夫，屠夫不会讲道理，只会杀人。没有人敢反抗，萨洛蒙一路走来留下的残肢和鲜血足以证明他的威慑，那些不服气的大型黑帮也没有动手，他们早就被奥拉率领的重火力小队吓到了。只有那些嗑药嗑得脑子一塌糊涂的家伙才选择了反抗，那些人也就成为了秘法师带给街区的警示。
    没有人报警，因为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报警是没有用的，没有警察会来这里维持秩序。就算国民警卫队能够穿过拥挤的公路抵达城市，那些军人也不会选择来帮助这里的人。
    秘法师把突击步枪枪管踩扁，自顾自地走了过去，没有理会那个趴在地上、紧张得浑身冷汗的小混混。半个下午的时间，他就彻底解决了困扰这座城市十多年的顽疾，原本最混乱的地方一下子成为了最有秩序的地方，每家每户都按照萨洛蒙的要求把枪和子弹扔了出来。
    “如果复仇者联盟看到我这么做，说不定会和我打起来。”萨洛蒙摇摇头，摘下漂浮在头顶、闪闪发光的钢质圆环。这是一件名为【威吓之环】的魔法装备，能够散发出影响心智的灵气，萨洛蒙就是使用这件装备来让一些心志不坚之人屈服，以免自己的手上沾上更多不必要的鲜血。

 第七百零六章 子虚乌有（第二更）

    !go    “这便是我赠予你的礼与职责。”萨洛蒙摘下【威吓之环】，将其戴在奥拉的头上。
    戴上这件装备之后奥拉不能再继续戴头盔，不过她对此并无不满。对于重火力小队人造人来说，任何能对近身敌人造成削弱的装备都很重要，更何况这还是造物主亲手赠予的礼物，就算这是用不上的东西，也能在姐妹会内部被奉为圣物。奥拉不时回过头朝着女孩们眨眨眼，然后指指自己头顶的魔法装备，其他女孩羡慕的目光几乎都能穿透头盔的血红色镜片了。
    蒂塔指挥官告诉所有女孩，她们都是君主的女儿，君主对女孩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爱的表现。在奥拉以及后面那些小队成员的心中，萨洛蒙赠送魔法装备的行为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了获得君主的疼爱，每位姐妹会战斗人员都会拼了命战斗，好让君主多看自己一眼。
    这是造物主的赐福，女孩们为了获得赐福可以不顾性命。知晓人造人忠诚的萨洛蒙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荷蒙库鲁斯的性格本就容易走极端，将狂热的情绪应用在忠诚上也没什么不好。
    重火力小队并非全员携带重火力，这样的组合配置只会在战场上折戟沉沙。最标准的战斗小队是一位手持长剑和爆弹手枪的队长，四位携带爆弹突击步枪和破片手雷的突击手，所谓的重火力小队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根据地位以及实际情况进行更改——奥拉将链锯剑换成了动力长剑，爆弹手枪换成了等离子手枪。她还将两个人造人武器换成了重型爆弹机枪和弹药背包，另外两位换成了火焰喷射器。这是一种极为灵活战斗小队的配置，可以应对任何距离的突发情况，十分适合用来履行她们“保护君主”的职责。
    如果按照蒂塔指挥官制定的安保策略，她们应该再加上五位携带了近战装备和盾牌的突击手，组成一个满编的战斗大队。只不过萨洛蒙嫌弃人数太多，用来执行一个小任务太过大材小用。事实也确实如此，普通枪械的火力只能擦去动力盔甲上的黑漆，带来小小的弹坑，除此之外别无战果。女孩们的回击有力且炽热，不远处作为路障的燃烧车辆，以及升上天空的刺鼻黑烟就是最好的明证。“女孩们，这里的事情结束了。”秘法师指了指天空，“联系突击运输艇，然后你们去我收购的餐厅里好好吃一顿，之后再返回总部。”
    “可是……”
    “别担心，我的女儿，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萨洛蒙就差没说出‘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这种话了’。只不过他在对待人造人的时候相当温柔，十分体谅她们的心情，尽可能避免伤害她们。尤其是每位人造人的身高都只要一米七到一米八的情况下，她们在萨洛蒙眼中就是可爱的小女孩。“我只是想要走一走。”他说，“我保证不会发生任何暴力冲突。”
    “不是这个原因，蒂塔女士让我们看好您，以免您跑去好莱坞睡女明星！”
    “见鬼，还有这种事？是谁在传播我睡了女明星这种谣言？”秘法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蒂塔最近去过魔女公寓吗？你们有听见她和魔女们有过什么交流吗？”女孩们纷纷摇头，表示对此毫不知情。“按我说的去做，女孩们。”萨洛蒙撇了撇嘴，“快去快去，别让老爹生气。如果真的是蒂塔传出这种谣言，我一定把她的屁股打得比猴子屁股还要红！”
    奥拉发出“噗噗”的笑声，直到突击运输艇到来之前，重火力小队的女孩们都在讲着悄悄话，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她们如烈焰中的恶鬼那般横扫过整片街区时的凶悍与狂热。“您总得跟我们说说您接下来要去哪里。”临上飞机前，奥拉用撒娇的语气对萨洛蒙说道，“要不然在您打蒂塔的屁股之前，我的屁股就先红了。蒂塔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魔女的生日快到了，我只是去买点首饰作为礼物而已。”
    “就算您去睡女明星，只要不被拍到就行。”
    “我说了，那是谣言！”
    “我说了，那是谣言，我绝对没有和任何好莱坞女明星有联系！我喜欢盖尔·加朵是因为我的女朋友也有一双长腿！”萨洛蒙信誓旦旦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打开自己刚买的黑色首饰盒。里面存放着一条由18k黄金藤蔓和蓟花造型的精致繁复的钻石叶子打造的蒂芙尼项链，他在半年以前就预订了这份礼物，本打算作为贝优妮塔的生日礼物，可现在看起来送不提前送出去不行了。贞德的礼物尚未挑选，他看中了一条梯方形流苏钻石项链，拥有总重23克拉的梯方形切割钻石和62克拉圆形明亮型切割钻石，手工打造的不对称铂金流苏具有动态美感。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挑选珠宝，就是为了送给你的女朋友？”娜塔莎·罗曼诺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正在不断膨胀的气球，内部填满了可燃性气体。她在和萨洛蒙一同坐在休息区时，萨洛蒙作为那个手持火把的家伙却没有一点避免爆炸的自觉。
    “你知不知道带着女性来到珠宝店意味着什么？”
    “挑选珠宝。”
    “然后呢？”女间谍的声音并没有任何波动，甚至听起来还很愉快，似乎琳琅满目的珠宝让她心情舒畅。但任何有常识的男人都知道，不要相信女性的片面之词。萨洛蒙眨了眨眼，在他眼中，娜塔莎·罗曼诺夫的以太体出现了红色闪电，但这红色闪电并未向外辐射，而是向内。秘法师立刻判断出了她的想法——说真的，这可比市面上那些教会男人读懂女性潜台词的教程好用得多，毕竟理解语言总会出现偏差，哪怕罗曼诺夫切割了自己的心智，将谎言当做真实，以太体也不会撒谎。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只不过万圣节的时候没能送给你而已。”萨洛蒙悄悄拿出手机，给与自己相熟的蒂芙尼旗舰店经理发了一条短信。“我觉得你不需要太过张扬的首饰，”他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对铂金钻石耳环。你看，经理已经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你真的没有撒谎？”罗曼诺夫特工笑着说道。她早就发现了萨洛蒙的小动作，秘法师的间谍伎俩在她面前还是太嫩了。只不过她还不愿意戳破这个肥皂泡，因为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大男孩满脸窘迫的撒谎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
    “当然当然，快看看你喜不喜欢这份礼物吧。”
    “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她说，“也是在这个地方。”
    “什么？”萨洛蒙有些好奇。在他看来，罗曼诺夫特工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第五大道的蒂芙尼，更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
    “tiffany ct60系列40毫米限量版年历腕表，罗曼诺夫女士。”经理打开盒子，向女间谍展示她订购的手表。萨洛蒙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娜塔莎居然不是开玩笑。
    “我是间谍，你的订购信息我早就知道了，大男孩。”娜塔莎·罗曼诺夫笑着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试试看吧。”!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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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七章 紫罗兰与佛手柑

    “你身上还有血味。虽然你换过了衣服，但我闻得出来。”她凑了过来，热乎乎的呼吸拍打在萨洛蒙的耳朵上，“别忘了，我是最厉害的特工。”
    哪怕萨洛蒙换了身一尘不染的西装，戴上了黑底的猩红绕藤玫瑰领带，她仍能闻出粘在他皮肤上的硝烟味。还有指关节纹路里残留的干涸血迹，即便那只是一些棕褐色的细小碎片，也被她下意识的侦查动作发现了。她绝对不会将其认作是铁锈之类的东西，对于鲜血，她相当熟悉。罗曼诺夫轻而易举地得出了结论，虽然这个结论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支持，但她知道她是对的
    “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低估了凡人的极限。”
    秘法师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罗曼诺夫特工的情报搜集能力超出他的预料，即便神盾局情报网被付之一炬，她仍然能通过自己的手段找出她想要的信息，这门技巧和思维模式永不过时，价值连城，值得所有情报工作人员学习。罗曼诺夫赠送的腕表就放在面前，而萨洛蒙赠送的耳环却已经被娜塔莎挂在了耳朵上，看起来与她的长裙十分搭配。
    “这一次是你赢了。胜利者一般都会获得战利品，您展示这些情报又是想要些什么呢，娜塔莉亚·罗曼诺娃？”
    娜塔莎满脸高傲地昂起头，满脸微笑地站了起来，她拧起昂贵的手包，头也不回地走下了珠宝店的楼梯。她的以太体颜色变化十分诡异，这让秘法师不禁怀疑罗曼诺夫特工分裂的心智是否出了问题。
    “您太直接了，潘德拉贡先生。”经理慢条斯理地说道，“稍后我会将您需要的珠宝包装好送过来。另外，我建议您戴上这款腕表之后再去挽回局面，这样一来效果更好。”
    萨洛蒙看了他一眼。
    “如果您想要彻底解决问题，我建议您订购一款钻戒。与您之前发短信订购的耳环一样，都属于蒂芙尼传奇珠宝设计师elsa peretti铂金镶钻系列，造型简约，适合日常穿搭。不满意吗？那我向您推荐blue book系列高级珠宝，适合晚宴等重要场合。如果您需要求婚的话……可我还是要劝您一句。”经理挑挑眉毛，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左手，“求婚可以暂时解决问题，但随后漫长的痛苦却要自己承担。”
    秘法师诧异地看向经理，“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
    “因为您是我们的贵宾，潘德拉贡先生。”
    “难道不是因为女人才会花钱买珠宝吗？”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经济危机以后我们很少再见到您这样的客人了。”经理腼腆地笑了笑，“您的女伴越多，蒂芙尼的销售额就越高，而我又专门负责解决您的购物需求……我儿子需要学费，私立学校的学费可不便宜。”
    “你从我口袋里掏出来的钱比女人掏出来的还要多，而你却是个男人。”萨洛蒙翻了个白眼，签了几张支票，“我赶时间，你知道送到哪里，但是……”
    “当然，当然，两个不同的地址。”经理在脸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在保守秘密方面相当优秀，您绝对可以信任我。您现在需要的戒指很快就能送来，我保证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什么？不需要戒指？难道您不打算求婚了吗？”
    “正如你所说的，我不会做出一个后悔终生的决定。”
    萨洛蒙起身离席，走下楼梯。
    娜塔莎·罗曼诺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即便她穿着四英寸的高跟鞋，动作仍然如苍鹭般优雅。位于曼哈顿中心地带的第五大道在临近落日时依旧繁忙，主干道两旁的商店点亮橱窗。恰好临近冬至日，橙红色的阳光保留地涂抹街道两旁的高楼顶端。再过几天，横贯全岛的“悬日”现象就将到来，届时整条街道都将薄云后的落日被染红。
    “就在几个小时前，皮姆科技发生了一场爆炸。诡异的是，那场爆炸并未掀起太大的混乱，当地警方在维持秩序时发现了当地黑帮的异常举动。”她拿起手包晃了晃，向秘法师证明自己没有携带录音设备。“他们都死了。尸检报告表明，其中有许多冷兵器造成的创伤，还有一些大口径弹头非常符合你制造的那些人造人所使用的武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大男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可不希望你和斯塔克他们再发生冲突。”
    “因为有必要。”
    “罪恶感呢？”她像是看着一位陌生人那样看着萨洛蒙，双眼在余晖下闪闪发光。紫罗兰与佛手柑充满成熟魅力、狂野迷人的香气的前调让秘法师忍不住多闻了闻。
    “the only one，相当稀有的香水。”
    女间谍露出笑容，“你居然闻得出来！不过你别想就此岔开话题。”
    “好吧，那我就回答你的问题。”他们慢吞吞地前进，转了个弯，途径圣巴特里爵主教座堂，向着麦迪逊大道走去。在落日下散步是个非常好的主意，所有的一切都变慢了，这让他们拥有更多时间可以交流。她仔细听着萨洛蒙所说的每句话，任何一个单词都没有放过。
    “我只能向你保证，不该丧命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从今往后，那座城市的犯罪率也会降低，直到枪械贩子重新填补了市场。”最后萨洛蒙做出保证，同时不忘讥讽一把所谓的“自由世界”。
    “我可不认为你会关心一些黑帮分子的性命。相比追究我的责任，难道不更应该关心一下枪械黑市或者第二修正案吗？”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但你为什么把我带向乐天纽约皇宫酒店？”
    “我在那里长租了一间房，那间房间属于你。那里拥有私人浴室和迷你吧台，还有一张大床，我们可以在那里看到天际线。”在抵达酒店之前，萨洛蒙都保持了沉默。直到乘坐电梯的时他才重新开口。“我亲手处决了很多人，娜塔莎。”他说，“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镇压混乱，我不得不彻底收缴几个街区的枪械。有些人只是搞不清楚情况，想要保护自己，但我依旧伤害了他们——大概是骨折、关节炎和脑震荡。罪恶感依旧存在，但我没得选，如果放任不管只会导致更多人受到伤害。”
    “你这是为了爆炸案赎罪吗？”
    “可以这么说，女士。”
    “现在又称呼我为‘女士’了？”女间谍挑了挑眉毛，“我们都还没进房间呢，你这个薄情的男人！之后你又打算怎么称呼我，madam？你一定要提醒我的年龄问题吗？”
    “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我先替你说了，这就是女人特权，口是心非的男人！”

 第七百零八章 离岸信托（第二更）

    即便临近冬日，庄园内精心修剪的花园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外观。
    对于面积广阔的花园来说，保持完美可不容易，不仅需要高昂的养护费用，更需要十足的品味和正确的植被选择。萨洛蒙非常满意克劳馥家族的管家和园丁的劳动成果，在劳拉的恳求下，那位服务了克劳馥家族三代人的老管家才同意帮助秘法师修整那几十年来从未打理过的围墙花园和温室——那位管家是个彻头彻尾的英国人，他坚持认为园艺是一种表达主人品味的方式。为此他将几本英国皇家园艺学会出版的书籍赠予萨洛蒙，委托秘法师将其转交给黛娜，并对无法手把手地教导女管家如何选择植被和植被造型表示了遗憾。
    老管家没有更改那毗邻泰晤士河的125亩土地样貌，而是指挥工程队以最底限度清理森林小道上的杂草与灌木，砍伐新生的小树，供清晨或者傍晚时骑马至林中空地使用。
    “很抱歉，我擅自主张地决定了这件事。”老管家毫无歉意地说道，他坚持认为洒满落叶的林间小道有助于提高庄园主人的审美水平。
    “我不得不对您的管家提交的那份修改计划提出抗议，她还太过年轻，无法理解园艺的重要性。”老管家皱起眉头，指了指前院。他对于新竖立起来的少女造型的大理石雕塑极为满意，可对前院路口的四块基石就不这么看了。“我认为在前院放置防空导弹塔是极为愚蠢的决定，河畔也不应该布置地雷和通电铁丝网，这是对美景的破坏。我对施工地图的意见不仅于此，先生，您应该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或许对黛娜来说，我的安全比景观更重要吧。”萨洛蒙耸耸肩。
    黛娜和蒂塔对于这座庄园制定了极为严苛的安保计划，力图将这座庄园转化成一个易守难攻的要塞。她们计划将原本用来阻拦不速之客的主车道铁门被换成了两道厚重的钢板门，然后在大门两旁竖立起两架探照灯用以夜间探查，在钢筋加固过的正面围墙上布置哨戒机枪塔。不仅如此，她们打算在前院的大理石基座上放置防空导弹塔，如果可以的话，她们还想修建一处地堡，将林中空地布置成军营，将林中小路扩宽成一条能让坦克通过的公路——如果不是萨洛蒙否定了这个计划，她们现在就应该把前院的花园地面刨开，往地堡里假设口径足有人头大小的重型爆弹机枪了。
    但萨洛蒙还是同意了黛娜和蒂塔提出的修建暗道的计划。
    工程队会在庄园下方修建一条直通河畔空地的隧道，隧道尽头是一处隐藏在地下的停机坪，一艘突击运输艇就停靠在那里。如果有人打算进攻这处庄园，那么拥有强大火力的炮艇、装备摩托车的姐妹会巡逻队以及经过生化改造的猎犬足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即便到时候还是无法击退敌人，一辆隐藏在前院喷泉下方的重型坦克将会碾碎所有敌人的幻想。
    老管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萨洛蒙，他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觉得防空火箭塔比大理石雕塑要更适合当景观。“这可不是能迎接客人的东西，先生。”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考虑到与我往来的客人都不是一般人，我认为黛娜的考虑也很合理。”萨洛蒙握了握老管家的手，“感谢您的帮助，先生。稍后炮艇将会将您送回克劳馥庄园，我们的厨师会为您和您的妻子准备一顿美味的法式晚宴。”
    “您的管家还需要学习。不仅仅是打理家务，对于如何管理家族财产也是一门需要学习的课程。如果您需要家族信托业务的话，我可以向您推荐现在正在为克劳馥家族服务的信托基因。”老管家犹豫了一会，这才说回主题，“我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克劳馥女爵……也就是劳拉。她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工作，返回英国？安娜失踪之后，克劳馥家族的许多事都需要她来决定。她现在是女爵，她需要面见女王。”
    萨洛蒙扁了扁嘴，他差点忘记至今还关在牢里的安娜和她的弟弟康斯坦丁。
    自从他将挖掘圣三一底细的工作移交给了情报部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询问过进度，更别提亲自审讯那两人了。关于圣三一的卷宗并无【高等级保密】的印章，因此他也懒得查看，顶多就是和国际金融组织和犹太人财团有关系，大不了就和毁灭前的圣殿骑士团差不多，行事理念与阿尔比十字军相差无几。【圣三一】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凡人组织，无法对拥有高科技武器装备的不朽之城造成威胁，最多触及魔法世界的皮毛，根本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精力。
    “她还在忙着配合我方拔除【圣三一】这个组织的据点。”萨洛蒙找出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借口，“平时污蔑克劳馥家族的那些媒体几乎都是【圣三一】的产业，我们正在通过金融手段——好吧，还有些手段不是那么地光明正大——收购那些媒体，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喉舌，为理查德·克劳馥爵士洗清名誉。不久之后，我们将会再次启程进行一场冒险。说不定经过那次任务之后她就有返回庄园的想法了。”
    “您是女爵的冒险伙伴，我希望您能改变女爵的想法。”他说，“我虽然无法查清您的背景资料，但我能从那些装修计划中推测出一二，无论是您的富有还是您的权力都足以改变许多事。理查德老爷曾经和我提到过【圣三一】，根据我的调查，理查德老爷是死与那个组织脱不开关系。我一直无法把这件事告诉女爵，就是因为担心她太过冲动。但如今她已经开始面对那个组织了，因此我想请求您保护女爵的安全，她是克劳馥家族的最有一人了。”
    “这我可做不到，老管家，你没见过她把登山镐敲进别人头盖骨里的模样。”秘法师苦笑道，“我敢保证，她的战斗力足以应对大部分凡人了，几乎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老管家对萨洛蒙的答案并不满意。在他眼中，劳拉·克劳馥还是一个在庄园里横冲直撞、爬上爬下的小女孩，那个在理查德时候彷徨无助的女孩，把登山镐敲进别人脑袋里这种事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秘法师没打算把安娜和康斯坦丁的真实身份告诉老管家，要不然他会因为自己服务过导致克劳馥家族家破人亡的女人而自责。劳拉也是这样想的，因此老管家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安娜就是【圣三一】的人。

 第七百零九章 羸弱的联邦（第一更）

    得益于工程队惊人的施工速度，萨洛蒙和魔女才得以住进这座整修完毕的庄园。
    入口大厅、接待大厅、客厅、书房、厨房、餐厅以及室内游泳池已经焕然一新，不复自1898年后的颓然。游戏室里的台球桌被移走，换成了一张超大的软沙发与游戏机，空空如也的酒窖里填满了葡萄酒、威士忌和白兰地。停车场全面翻修，加装了一个停机坪，三居室的管家小屋则被赠予了黛娜，用作她与她领导的巡逻小队的休息室与军械库。
    萨洛蒙从纽约跑到牛津郡的原因很多，最不起眼的一点就是他因为接下来的课业需要花费许多时间，而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皮姆科技爆炸案的后续风波已经找上了他。只要有心人仔细调查，就会发现萨洛蒙与皮姆·汉克博士在爆炸案发生以前有过接触。
    情报部门对于萨洛蒙的信息保护严格到令人发指，甚至随时对他附近的摄像头实施控制，但在物联网时代，就连行车记录仪都能成为监控设备，更别提数据搜索能力远超哈罗德·芬奇制造的人工智能、由人工智能创造出的终极人工智能幻视面前，任何一人的手机摄像头都能成为证据来源，情报部门跟本不可能黑入每位与萨洛蒙擦肩而过的路人的电子设备，这工作量太大、太不现实了，除非萨洛蒙随身携带子程序与移动终端才有可能实现。
    事实上，姐妹会内部已经逐步进行通讯能力方面的培训，并且打算特化出一支通讯小队负责干扰敌方通讯、保证我方信息畅通的职责，针对萨洛蒙身边的信息安全进行保护。相关装备研发已经送上了内政部的案头，只等火星铸造厂或者苏睿拿出相关的解决方案。
    秘法师在将购买的珠宝赠送给魔女之后，魔女公寓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们需要谈谈。”希尔特工没有穿着特工制服，而是一身干练的女式西装打扮。在她身后，手持嗡嗡作响的链锯剑与爆弹枪的人造人正与两位随行的武装人员对峙，链锯剑的燃料废气让楼道里满是焦味。那两位黑臂章的武装人员也有些犹豫，他们不太想面对姐妹会的安保小队，他们不认为防弹装甲板和防弹衣能够抵挡大口径爆弹枪，更不想知道被链锯剑砍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你打破了约定，玛利亚。”萨洛蒙依靠着门框，轻声说道。
    “什么约定？”女特工毫不畏惧地迎上了秘法师危险的目光，“如果说有什么约定的话，那也是你先打破。我们需要谈谈，萨洛蒙，关于皮姆科技爆炸案，关于你越来越蔑视法律的行事准则。别不承认你的想法，你镇压暴乱的事瞒不了多少人。超级英雄如果没有约束……”
    秘法师烦躁地摆了摆手。高昂的链锯剑噪音打断了希尔特工的慷慨陈词，等离子武器的荧光蓝色充能线圈也在逐步亮起，随时准备将高压空气加热到太阳耀斑的温度。“除非你想开战，要不然我建议你闭嘴。”他说，“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个住址，而你却带着其他人登门拜访。”
    即便秘法师手无寸铁，但他的眼神仍然让那两位特工头皮炸起，仿佛被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盯着那般脊背发凉。如果不是经过严格的心理训练，他们这些经历过中东战争的老兵极有可能会因为ptsd拔枪射击。
    复仇者联盟内负责心理治疗的是幻视，它虽然还无法完全使用心灵宝石的力量，但调整一下应激反应还是没问题的。其实希尔特工对于幻视的心灵能力有过预案，她担心幻视会展现出纽约之战时洛基拥有的洗脑能力。她不敢确定幻视是否在这方面做出了伪装，以免特工们对它产生敌意，就像恐怖机器人电影里那些故意不通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
    她对幻视的敌意不比萨洛蒙要来得少。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萨洛蒙，我送来的是警告。我刚从华盛顿回来，那里有许多人紧盯着皮姆科技的科技储备，就像斯塔克成为钢铁侠之前，他们面对斯塔克工业的态度。”希尔特工示意武装人员放下枪，以免真的发生冲突。如果真的有人不小心开了一枪，她肯定自己绝对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这是一个国家的意志，不是个人意志能够阻挡的！你再继续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无论你与复仇者联盟的关系多么糟糕，罗杰斯队长与斯塔克都把你视作同一类人——”她说，“——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而战的守护者。他们或许会袖手旁观，或许会因为这件事深陷泥潭。我不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只希望你下次做出这样的事之前先想一想，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从这一番暗示中，萨洛蒙已经听出了华盛顿对复仇者联盟的态度。
    只需要一个借口，一整套用来限制复仇者联盟的法案就将提出，或许那份法案已经写成了草案，只需要确定名字就能在两院通过。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自由派还是保守党都不希望看到一个无视法律、随意出动的复仇者联盟，除非他们以多元化、基督教徒的名义行动，但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不可能。
    华盛顿提出这套法案并非毫无根据。
    联邦制羸弱的掌控能力无法触及社会的每个角落，对于特殊人士的管控伴随着暴力冲突、走私等犯罪，成为能与种族歧视、性别多元化、女权主义、环保主义同样重要的社会问题。如今美国社会的能力增强者只能依靠民间自发管控，或者是州政府自行制定法律，可即便如此仍不能解决问题。几乎所有不起眼的社会问题到了美国就有了兴风作浪的能力。
    比如宗教、比如跨性别同性恋、比如种族歧视。
    据说有些美国的乡间宗教正在招募能力增强人士，试图推动一场现代十字架东征，宣扬末日论、外星人降临论以及赎罪论，劝导信徒要虔诚信仰上帝，才能在未来的末日浩劫中获得重生——即便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卡玛泰姬也被这帮人还吸引了注意。在反复确定那位神父没有获得任何启示，更没有获得任何来自外维度的帮助，只是胡说八道借此敛财之后，秘法师们才满脸无奈地放任这种活动继续进行。
    玛利亚·希尔的态度很明确，她希望萨洛蒙在法案正式通过以前尽量低调。
    虽然萨洛蒙的名字并未被世人所知，但这并不代表未来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身份（复仇者联盟不曾拥有神盾局过去的保密能力，如果不是九头蛇，神盾局作为情报部门的保密能力属于一流水平），借此打击报复。萨洛蒙预感到未来的情势变化，于是便让工程队加快速度，顺便从自己的养母那里收购了一大堆艺术品添置到庄园里。

 第七百一十章 小手术（第二更）

    !go    冲突迟早会爆发，唯有置身事外才能在正确的时机插手，将事件导向自己想要的结果。就算对冲突不感兴趣，秘法师也不愿置身于那场宛若粪坑的争端当中。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关于羽蛇神库库尔坎复活的预言指示的日期已然临近，其误差不会超过十年。
    阿兹特克神祇同样是诞生于古神之血的生物，面对一位在过去被冠以神祇名号并且热衷于血祭的生物，卡玛泰姬上上下下都不敢放松警惕。只有尊者和同样看穿未来的萨洛蒙不太紧张，因为萨洛蒙已经把握住了羽蛇神库库尔坎复生的脉络，也就是劳拉·克劳馥。他需要时间为将即将到来的屠龙做好准备，借此机会离开纽约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出的决定。
    萨洛蒙同意了保持低调的要求，答应希尔特工自己要去过一段安静的生活，绝不会进行任何“非法”活动——这里的“非法”活动指的是违背世俗法律的行动，例如未经允许跨越国境、未经许可杀死敌人等等。虽然希尔特工有些不相信，但苦于无人可以约束秘法师，她也只能暂且相信萨洛蒙的言辞。她向秘法师表示，他购买庄园的事瞒不过复仇者联盟的情报系统，搬到牛津郡虽然意味着脱离了纽约这个大漩涡，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可以监视他。
    她就是这么说的，然后萨洛蒙就指挥自己的突击运输艇去把前神盾局卫星、现美军的间谍卫星给干掉了。希尔特工虽然知道这件事与萨洛蒙有关，但她想抗议也找不到证据，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萨洛蒙拥有大气层外作战能力，就连美国军方都以为这是陨石造成的小概率事件，雷达根本发现不了经过大量改装、用于特种作战的炮艇，也没法发现不朽之城黑入军方星链的动作。
    这倒不是美军能力太差，而是不朽之城掌握了太多超出时代科技的原因。
    在地球彻底消化来自齐塔瑞的科技之前，大部分走出母星的外星种族都能对现在一盘散沙的地球造成毁灭性打击，而所谓的超级英雄由于无组织无纪律、数量太少不成规模，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如果纽约之战时国民警卫队能够进入曼哈顿，军方反应迅速出动武装直升机，说不定就没有复仇者联盟什么事了。
    复仇者联盟只是一个应急小队，这就是尼克·弗瑞做出的定位。事实也确实如此，随便举出一条例证——斯塔克在关闭军火生产部门之后制造的武装基本遵循了“能塞进钢铁战衣里”这条原则。造价昂贵，体积小巧，但实际效果都还没有一发坦克炮弹来得好。这并非全盘否定单兵作战装甲的作用，只不过双方的定位有所差别而已。因此萨洛蒙丢掉斯塔克才会去掉斯塔克那些有着高科技美感的花里胡哨的设计，转而给动力装甲装配上厚实的装甲、武器和能源背包，最大化发挥动力装甲强化单兵作战能力的作用。
    萨洛蒙也拥有一身动力装甲，只不过那身装甲的装甲板并非矮人锻造的，而是集合了瓦坎达与不朽之城的高科技制造出来的黑色动力装甲。除了展翅翱翔的雄鹰纹章外，那身装甲没有任何标识。
    在新装修的庄园主卧里，魔女伴着午后的暖风坐在软椅上。她穿着白色的薄睡衣，不知何时恢复的长发堆积在肩膀上犹如远处的乌云。渡鸦正在远离即将到来暴风雨，沉闷的雷声与潮湿的雨水味缓缓从灰色的天际线另一边席卷而来。黛娜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边，手里捧着热水瓶。
    壁炉闷闷地燃烧着，魔女打开窗户透透气。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屋外的空气也是如此沉，她不禁对执意搬来英国的萨洛蒙生起了气。尤其是当她看到萨洛蒙的现状时更是如此。
    “这是什么？”贝优妮塔指着萨洛蒙胸口上方两处圆圆的小型金属片，没好气地问道。紧接着，她又发现了更多这样的东西，大腿、手臂上都有这样的银色金属片。这些金属片深埋在皮肤下方，如果不是萨洛蒙脱下衣服，她根本发现不了。
    “一场小手术，亲爱的。”秘法师走了过去，扶着魔女的肩膀向她展示起了不朽之城近期的科技成果。
    斯塔克的钢铁战衣操纵方式是力反馈式，即便他通过在皮下植入接收器的方式接收来自钢铁战衣的信号，然后通过内置的子程序对自己的动作做出响应，他的钢铁战衣也是力反馈式装甲。这对于托尼·斯塔克来说完全够用了，但对于萨洛蒙以及他手下的基因改造战士则远远不够，因为他们的动作速度远超凡人。
    相比起力反馈的操纵方式，神经直连的动力装甲能够更快响应使用者的动作。如果他们穿着普通的动力装甲，那么是关节电机极有可能因为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而损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需要能够侦测神经信号的装置，而萨洛蒙身上的东西就是不朽之城拿出的结果——操纵神经直连动力装甲的前置手术，由苏睿公主与玛雅·汉森联合开发。
    这其实是来自瓦坎达的技术，只不过由于用不上而闲置到了一边。苏睿拿出来后经过一番修改，与玛雅·汉森的生物实验室共同敲定了手术流程。在萨洛蒙的授权下，她们启用了某种非常危险的共生体，经过秘法处理之后最终形成了她们所需要的手术材料。在高科技机械臂的帮助下，她们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所有工作。手术创口很快就愈合了，萨洛蒙流出的血液甚至还没有割破手指头的时候多。
    “盔甲只会阻碍感知魔力，你这样只会阻碍法术施展！”贝优妮塔低下眼睛，重新拿起刚刚丢下的书本。她拉了拉掉落的肩带，绝口不提自己花了一个小时才完成了所有检查，确定了萨洛蒙身上所有接收器数量的事。
    “相信我，这个问题不会出现。”萨洛蒙眨眨眼，“不过我倒是想要看看魔女一族施展法术的样子。贞德在哪，今天不是说好要等她一起吗？”
    “她去伦敦采购了，master。”黛娜回答道，她平静地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刚才魔女与萨洛蒙的亲热前戏。“有两位战斗人员负责陪同与接送，需要我联络安保小队进行沟通吗？”
    贝优妮塔难得脸红了。“不准说出去，那会显得我太过贪心。”
    “咳咳，黛娜，我需要你帮忙安排人手，将我带回来的动力装甲放进军械库。”
    女仆瞥了魔女一眼，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支开她的命令。
    “需要关门吗，master？”
    “当然！”!over

 第七百一十一章 血脉联系（第一更）

    零号很确定自己能够在这个地方存活，因为这只是个图书馆。
    他握了握被冻僵的手掌，盔甲内置体温监测装置的热成像中，他的四肢呈蓝色，而他的盔甲外部则陷入了更深邃的霜结中。为了保存那些年代久远的图书，图书馆内的空气常年保持干燥且低温，在与能源背包脱离之后，大部分恒温装置不再运作，只有少部分应急系统依靠着小型应急电池组与与运动电机勉强运转，抵抗体温流逝。他必须如此，他扮演的是一位外星商人，只有脱下武装才能进入这座希阿帝国的图书馆。这是零号必须进行的课程之一——学习并且了解外星文化，明白银河中其他种族如何运作、如何生存，尤其是那些宇宙中的外星帝国，他的君主认为零号可以从那些种族的发展历史中汲取智慧。
    这些由某种类似鸟类的卵生生物演化而来的类人种族拥有与人类类似的四肢，这让零号对君主所说的，人类是宇宙中最完美的种族、天神组的基因工程最完美的产物的言论深信不疑。希阿帝国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军事化种族，零号可以通过希阿人头上的羽冠轻易地分辨两种阶级。一种是三角样式的尖顶，一种是散乱样式的平顶，类似古埃及贵族使用工具控制子嗣的头颅发育，表明其为不需要头顶物品进行劳作的身份阶级，这说明希阿人在过去常常使用头顶辅助搬运物体。
    这座图书馆的主人就是一位贵族，图书馆最显眼的展柜上就摆放着图书馆主人的血系图谱，伴以前臂羽毛的花纹样式一起作为自己古老血脉的佐证。零号早已翻看过那份图谱，从中找到了论证自己猜想的线，然而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作为一个跨星系文明，希阿帝国对于艺术明令禁止的态度——希阿人认为艺术扭曲了思想，是精神错乱与越轨的信号，死刑是对拥有艺术梦想之人的裁决。在过去，曾有一个种族能让希阿人重新拥有幻想的能力，为此希阿人不惜毁灭那个种族，摧毁一切音乐、绘画和雕塑，并且对内开展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清洗运动，只为从基因层面消除这个污点。
    他知道希阿人这么做的原因。
    这是个饱受外维度邪神困扰的种族，他们距离现实与虚幻的帷幕是如此的近，以至于部分变种希阿人拥有了能够看穿那层薄弱的帷幕、影响他人心灵的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希阿人往往会受到精神世界的影响，展露出超出寻常的幻想能力，创造出能够影响他人的艺术作品。卡玛泰姬的图书馆中就记载着希阿帝国的几次叛乱事件，那些事件中无一不存在着一些十分神秘、恐怖的畸变身影，那些身影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发生骇人听闻的疯狂献祭。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希阿帝国彻底禁绝了艺术这一行为，甚至从基因层面入手，打算彻底杜绝希阿人做梦的能力。
    然而这种天然的能力无法彻底消失，这座图书馆的主人就是一个拥有做梦能力的人。
    他混进这位贵族的宴会，寻找机会对正在进行污秽献祭的贵族进行暗杀。然而计划并没有那么顺利，他在进入宴会之后被迫放弃了所有武器，盔甲作为维生装置得以通过检查。他在接到君主的万圣节礼物之后就被扔到了一艘宇宙飞船上，从他抵达这颗星球直到现在，盔甲内置时间走过了整整十五个地球日。现在他找到了办法，几个小时前他在贵族宴会上布置的伏笔发挥的作用，再过不久，那位贵族就会带着管家私底下来到这座图书馆深处与他会面，悄悄购买一颗价值连城并且极富艺术感精美的宝石饰品。
    “老咯哒。快去为我们伟大的内拉马尼男爵准备礼物，我会在这里迎接他。”他招呼来自己的外星随从。透过面罩传出的声音富含机械感，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年龄。“快点动起来，懒骨头，不要忘记是谁把你从街边捡回来。”
    “是，是，我的主人。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洗干净的随从冻得瑟瑟发抖，踮着脚，向着休息室走了过去。这个仆人是他在太空港里捡来的老流浪汉，在他出钱把这个老家伙洗了个贵族和富豪才有能力承担的水浴、吃了一顿饱饭之后，这个外号“老咯哒”的流浪汉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随从。“老咯哒”不会问多余的问题，他甚至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东西，多年营养不良的生活让这个流浪汉的灵魂几乎被磨碎。他没有自己的卵，没有自己的温室育儿房，甚至没有自己的巢，如果有哪个人给这个老家伙来上一枪，对他来说绝对是种仁慈。这是个平顶平民，即便希阿人在帝国人拥有超凡的社会地位，但也不排除有些人会落入一无所有的困境。毕竟希阿帝国作为一个商业联合体，追求的是利润而非社会安定。
    据“老咯哒”自己所说，他曾经还是位光荣的死亡突击队成员，只不过没人相信鬼话。
    看着仆人远去的身影，零号深吸了一口经过干燥的空气。即便手里没有太强大武器，神秘的基因炼金术赋予他的力量、速度与智慧也让他拥有远超常人的战斗能力，让他能够使用盔甲内置的一把小刀作为暗杀工具，并且杀出重围。
    这就是零号正在进行的测试，他需要作为禁卫军原型，通过各种实战测试各项能力。
    暗杀只是其中一项，他有这个能力。他已经安排好了撤离计划，那位贵族的名字将会成为他的功勋章上的一个注脚。
    “我可不认为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困难的。”
    萨洛蒙盯着水镜里的画面，禁卫军零号吐出的白色热气在图书馆惨白的灯光下清晰可见。玛雅·汉森紧张地看着银水盆，生怕自己集合了自己无数努力的实验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失败。“如果他失败……救他。”
    “如果他连这种事都无法完成，我只会收回他的尸体。”
    “你为什么如此冷酷！”玛雅·汉森猛地甩头，看起来像是一只狮子，“他能容纳你的力量，我们再也找不到如何合格的实验体了！”
    “正因如此，他才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磨难。这只是一次暗杀外星邪教徒的任务而已，如果他连这任务都无法完成，那就说明我们所有工作都是失败的、毫无价值的，说明他根本无法承受我们给予的力量。”萨洛蒙摇摇头，“但我相信他能做到，他的灵魂与我相连，这不止是基因炼金术的结果，更是他的血脉带来的联系。”
    “马其顿王朝的血脉有什么特别的？”
    “不，不是拜占庭皇帝的血脉，准确来说，是佐伊一世的妹妹狄奥多拉的血脉【注1】。这个孩子与我有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在基因改造手术之前就已经存在。正因如此，他才能挺过基因炼金术的改造，容纳我的力量。”
    “据说狄奥多拉被自己的姐姐佐伊一世囚禁在修道院14年，即便在与自己姐姐共治时期也拒绝结婚，怎么可能……”玛雅·汉森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这种可能让她脊背发凉，“你的意思是……你能与正常人诞生子嗣？”
    “我不知道，玛雅，可能是我在未来跳跃时间后制造的基因工程的产物，并不代表我与狄奥多拉发生了什么。”
    【注1】狄奥多拉女皇，拜占庭的最后一位女皇，马其顿王朝的末代皇帝。

 第七百一十二章 火星的秘密（第二更）

    禁卫军零号的血统是个秘密，萨洛蒙只能追溯到君士坦丁八世的小女儿狄奥多拉，那位在史书中自恃貌美、固执严肃的女皇。可以说，劳拉·克劳馥找到的不死先知、神圣之源、乃至失落之城基特城都与那个血统有关系。不死先知使命中最重要任务之一的就是延续那条血脉，那个孩子的祖祖辈辈的婚配过程都由先知把控，那也是失落之城无数秘密中的一个。
    萨洛蒙根本不知道他在跳跃时间之后发生了什么，导致禁卫军零号拥有与他的灵魂联系，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零号施展基因炼金术，用零号的身体容纳他超人的力量。结果就是他成功了，将从禁卫军尸体上获得的技术复制到了禁卫军零号身上，如今萨洛蒙需要彻底锻炼禁卫军零号的能力，并且在他完成训练之后给予他一个名字。
    他给予禁卫军零号的试炼不比神话中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要来得轻松。同样的，他非常期待零号完成试炼，他已经准备好了给予零号一个真名。
    真名并非某种固定的概念，不同时期的人拥有不同的真名。“不朽之城的主人萨洛蒙·达蒙内特”或者“住在牛津郡xxx庄园的主人萨洛蒙·达蒙内特”，虽然都能代表萨洛蒙，但全都不准确。他的真名███·███·███，综合起来就是一连串准确指向他的概念，从某种意义上代表了他的命运。他打算给予零号的真名同样如此，普通人只能称呼其中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代表了零号现在的使命和未来的命运。
    萨洛蒙移开办公室的书架，露出一条狭窄深邃的隧道。
    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他脚下的阶梯，他越往下走，气温也就越低。他徒步向下走了十几分钟，进入了不朽之城的地下深处，抵达了一扇散发着机油味的巨大无比的厚重合金大门。在经过基因、电子权限、虹膜、指纹等等认证之后，这扇大门才缓缓打开，冰冷的空气泄露出来，迅速在混凝土隧道里凝上了一层白霜。
    这处设施并非由瓦坎达工程队建造的，而是在他招募马尔巴士之后，召集了来自九头蛇的工程队秘密建造的密室，用以将之前存放在某些地方的东西转移到了这里。比如珍贵的魔法材料、恐怖的生化病毒、来自外星球外维度的可怕生物。
    所有施工人员在建造完这处地下设施之后都经过了深层洗脑，而后被带去火星进行工作。秘法师坦然迈步向前，走进那片黑暗当中，随着他的脚步，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小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中等候已久的东西。
    “动力装甲准备好了吗？”他向一个经过大量机械改造的人体发出询问。那个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因为他的血液已经被机油和营养液替代，内脏被更换成更加耐用的机械，就连大脑也被切除了一部分，填充进大量电子设备。
    “是的，我主。”人体经过改造的义眼亮了起来，恼人的嗡嗡声在灵魂层面不断摩擦着萨洛蒙的感官，一股电离空气的臭味从人体上散发出来。不一会，扩音器里的传出了马尔巴士的声音，微弱的电光不时闪过干瘪的皮肤，散发出难闻的焦味。
    人体的胸腔弹出一个投影装置，马尔巴士兴致勃勃，打算为萨洛蒙讲解他的工作成果。
    这是马尔巴士制造的，用于他待在火星时与萨洛蒙进行复杂沟通的工具。
    万圣节过去没多久，第五魔神柱作为狂热的机械爱好者就已经开始了对自身的机械化改造。在地狱里他只能负责铸造盔甲和刀剑，唯有在火星铸造厂，他才能肆意发挥自己的天赋，为自己加装各种电子设备。当萨洛蒙再次去往火星召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完成了对自己上肢的改造——他的指头可以折叠、伸缩、连入电子设备端口。除此之外，他还悄悄为自己安装了一些魔法科技设备，具体是什么萨洛蒙并不清楚。如果哪天马尔巴士把自己改造成一门长着机械手臂的大炮，萨洛蒙都不会感到惊讶。
    马尔巴士对于萨洛蒙交予他的任务乐此不疲，为禁卫军的金色盔甲装备伺服系统就是其中之一，他甚至还制造了一批振金合金作为动力装甲的关节。瓦坎达人作为最大的振金供应商起初不怎么情愿，直到萨洛蒙以南极振金矿作为交换，他们才同意以一比一的比例进行振金与反振金兑换。王子特查拉和公主苏睿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也就是他们说服了国王，才得以让这笔交易继续。“苏睿公主的天赋惊人，她在制造动力装甲能源系统的时候往往有极为天才的设想。”马尔巴士说道，“但可惜她不太愿意对自己进行改造，以提升工作效率。”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义体改造。火星上的义体改造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哦！非常好，陛下！”马尔巴士指挥着人体，“经过知识录入机器的灌输，已经有许多人抛弃了自己愚蠢的信仰。最极端、最激进的那些人已经开始接受义体改造、打算抛弃血肉了，而那些抛弃信仰却无法理解太多知识的人，也接受了战争化改造。我已经提拔了一些可信任的人来主持铸造厂的工作，坦克与突击运输艇的生产线已经开始运转，熔炉锻造钢铁的声音成为了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再过不久，您就该为没有足够多的驾驶员感到忧虑了。”
    “很好，我希望火星能够培训一批随行的驾驶员和维修人员，这些人必须经过改造，拥有大量专业知识。我认为如果要提升义体改造的普及率，那就应该在进行机械改造的时候安装仿生皮肤外壳，那看起来要容易接受得多。”
    “就像您带回来的外星机器人妓女吗？那的确是一份不错的礼物。”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
    自打马尔巴士为自己进行改造之后，这个家伙似乎就因为缺乏血肉变得越来越直接了。
    “还有一件事。”萨洛蒙压低声音，“埋藏在火星深处的……”
    “只有我知道，我主。没有人知道我要求他们分析的材料是从哪里来的，从不朽之城的那批信息部门人员负责接受的改造与我教授他们的仪式让他们拥有驱逐电子恶灵的能力，他们将成为火星深处的守秘人监督未来所有火星高层的整个保密流程，确保没有人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

 第七百一十三章 为了大计划（第一更）

    当初运送到火星的铸造堡垒本身就是模块化设计，可以与其他铸造堡垒链接，构成不同用途的铸造厂和研究设施。这方面问题不需要萨洛蒙去担心，他只需要在火星建造的水培农场和农作物实验室获得收获前往火星运送食物和燃料，帮助那些尚未进行义体改造的普通人度过难关即可。然而火星的用途并不仅限于铸造军备、改进农作物，深埋在火星地下的东西才是火星铸造厂最大的秘密，萨洛蒙希望通过那东西来促进人类科技飞跃，探索人类进化道路，作为人类向造物主举起反叛旗帜的第一步。
    无论是外维度的神还是现实位面的神，萨洛蒙都不希望这个宇宙中有什么东西能凌驾于人类种族之上，人类将会成为真正主宰自己命运的种族——“不要向愚昧的崇拜低下头颅，不要向虚假的名誉与权力弯下膝盖。我们是最优秀的，我们注定征服银河，任何物种、任何自称为神的东西都将成为我们发展进步的垫脚石。”——他就是这么告诉禁卫军零号的，唯有拥有如此思想觉悟的种族才能完成征服银河的伟业，这才是属于人类的天命。
    他并非对外星人拥有恶意，而是宇宙中的外星帝国并不拥有和平共处的想法和资格。
    斯库鲁人，恶心的变形虫，习惯伪装成其他种族进行和平颠覆。
    克里人，蓝皮小精灵，被计算机统治的军阀文明。
    希阿人，基因被外维度深度污染，随时可能自我毁灭的空心骨骼、长着羽毛的鸟人。
    宇宙虫族与共生体，长着牙齿的黏液，只想吃掉和感染一切生物。
    山达尔人，多外星种族融合导致奇奇怪怪的性病和混血怪胎在文明中传播，宇宙中一大半麻烦的来源，最近在推行“反对混血儿和多性别歧视”运动，自由派中的自由派，白左中的白左。
    阿斯加德人，人类进化的先驱，但却被古神操纵的种族，从始至终都不曾获得自由。
    纵观整个银河系，萨洛蒙自我感觉良好，哪怕是地狱都比这些外星种族有趣得多。
    人类自诞生文明到初步探索太空只花了数千年，数千年的时光在宇宙这个宏大的尺度下短暂得如同弹指，对于许多宇宙中的种族来说，人类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然而留给人类这个种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毁灭即将到来。所谓的黑暗泰坦只不过是黑暗未来的前奏，是所有人类体会来自真实冰冷宇宙的残酷工具，是萨洛蒙用来将软弱从种族中剔除的一把手术刀。
    哪怕是大地母神盖娅也没想到，萨洛蒙已经悄悄坐上了棋手的位置。他不信任大地母神的计划，更不同意将人类的命运倚靠在各路神明的偏爱上。他即将重复大地母神曾经做过的事，只不过要更加极端、更加彻底，而且他已经找到了实行这种手段的有效方法，并且还在逐步进行中。
    “我很荣幸，能够接到来自阿斯加德之主、众神之父的邀请，我一定会参加这场宴会。”经过伪装的罗蕾莱穿着黑色的牛仔马甲和长靴，黑色的皮手套外镶嵌着几颗有着良好切割工艺的宝石。她极为熟练地将几枚高面值的阿斯加德金币以不起眼的手法塞进金宫大使的口袋。在伪装商人的短暂生涯中，罗蕾莱再次发挥出了自己无与伦比的适应能力，迅速学习自己之前不屑一顾的商人手段。
    再加上洛基伪装的奥丁不理国事，导致金宫风气散漫，给了罗蕾莱极好的机会。她贿赂了剧团和几位贵族，在宴会上反复提及一位来自其他星系、贩卖贵重物品的商人，这样的金钱攻势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洛基提起了兴趣——洛基并非不知道自己新提拔起来家伙是什么样的货色，他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商人才有如此财力持续贿赂自己的手下。他不知道的是，其实罗蕾莱的行动经费几近见底，都是萨洛蒙通过自己组建的宇宙海盗以及他在维度间隙的生意持续性不间断地输血，才得以让罗蕾莱的间谍行动继续下去。
    待金宫大使远去之后，罗蕾莱这才关上了旅店房间的大门，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羊皮纸。她对羊皮纸上的每个单词都了若指掌，但她每天还要阅读一遍，直到下一封信送到。她把脸埋进羊皮纸里，小心翼翼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从浸透羊皮纸的墨水与熏香味里汲取某种力量——萨洛蒙在信中反复强调罗蕾莱对他来说多么重要、多么不可或缺，他不断提及罗蕾莱完成使命之后将获得怎样的荣耀。罗蕾莱感觉她的主人时刻注意着她，如同一双温柔的手时刻捧着她的心，温暖得就像是在约顿海姆的刀斧严寒里。伴随着蜜酒的芬芳生起的火堆。
    这些信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由卡玛泰姬驻阿斯加德大使馆通过各种不引人注意的手段送来，避免被阿斯加德人发现卡玛泰姬与罗蕾莱的联系。罗蕾莱肩负极为重要的使命，一个能够牵扯亿万人生死的使命。为了让她完成自己的任务，萨洛蒙不惜使用一些极为下作的手段。然而他并非完全蒙骗罗蕾莱，他的确为罗蕾莱准备了一个能够永远待在他身边的职位，她将会成为未来某些极为重要的部门负责人，成为萨洛蒙最为信任的少数人之一。
    直到阿斯加德的人工太阳逐渐隐没在群山之后，罗蕾莱才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
    她需要混进金宫，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且找机会接触到阿斯加德的真正核心。
    不是奥丁宝库，更不是金宫王座或者防御系统，而是萨洛蒙心心念念的东西。
    阿斯加德拥有灭绝所有神明的武器，这武器比冈格尼尔、妙尔尼尔更重要，奥丁绝对不允许其他种族染指，他甚至使用自己的魔法将其与阿斯加德王族血脉深度绑定。这就是萨洛蒙的目标——彩虹桥。地球，或者说中庭，本身就处于世界树交通体系的中央，本身就具有使用彩虹桥的资格。他要将彩虹桥从阿斯加德人手里夺过来，让其成为未来人类种族跨星系沟通、运输的工具，更要让彩虹桥这个特殊维度发挥出它真正的用途。
    只有至尊法师知晓他的全盘计划。
    这是一场豪赌，阿斯加德与米德加德的君臣地位将会彻底逆转。如果事情败露，如今正在监视奥丁与弗丽嘉的卡西里奥斯将会被杀死，萨洛蒙也会被奥丁袭击。这还是最轻微的后果，更严重的则是地球极有可能会在奥丁的孤注一掷下被攻击，彻底完成千年前未曾完成的统治。
    “牺牲乃人类种族延续至今的基石。”在萨洛蒙向尊者拖出全盘计划之后，至尊法师毫不畏惧地说道，“你的计划可行。只要你能够做到，整个卡玛泰姬，包括我，都能为这个计划牺牲。放手去做，我的弟子，你终将完成你的使命。”

 第七百一十四章 暴力谈判（上）（第二更）

    罗蕾莱不仅要获得阿斯加德人通过希敏约格操纵彩虹桥的方法，更要获得阿斯加德巫师对彩虹桥的研究成果，这些东西都是阿斯加德王室隐藏得最深的机密，就连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没有太多关于彩虹桥的资料。可以说阿斯加德能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都是建立那些能够让军队远距离、无延迟投送的研究成果上——阿斯加德本身并不出产太多珍贵的自然资源，阿斯加德王室就是通过彩虹桥不断掠夺系外飞地的资源，造就了阿萨海姆无所不包的景象与繁荣的经济。
    就和维京人乘坐长船出海打劫一样，只不过阿斯加德拥有强大、睿智的王室与力量，能够抓住机会将抢来的物资转化为军备与技术，而不是在一次次宴会中挥霍一空。海拉根本没能理解奥丁的意图，众神之父所谓的和平发展只不过是无奈之举，一张等待时机成熟就能抛弃的面具。兵力急速扩张之后，阿斯加德需要的通过长期掠夺和休养生息，依靠阿斯加德人低下的生育率缓慢恢复阿萨海姆与华纳海姆的人口与社会，一味的扩张只会拖垮阿萨海姆本就贫瘠的自然资源和工业能力。
    未来形势逆转，包尔、奥丁过去是如何征服九界的，萨洛蒙未来就会怎么做。
    至尊法师相信自己的弟子能做得比自己、比奥丁更好，取代阿斯加德王室成为新的all father。尊者还将一份关于世界树的秘密文件交给了萨洛蒙，作为他在计划成功之后使用世界树这个宇宙系统、魔法实体的终极手段。据尊者自己所说，这份计划在千百年前就已经制定了，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实施而已。
    “很抱歉，我没法把礼物通过大使馆送过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罗蕾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撞翻了放在桌子上的蜜酒酒杯。不过那张羊皮纸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没有被酒渍污染。但在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后，欣喜如海浪般淹没了惊恐与其他情绪。蜜酒酒杯被撞下桌子、即将落地的那一刻，一个精巧无比的术式突然出现。紧接着，仿佛时间倒流一般，所有金黄色的酒液重新回到杯子里，酒杯也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原本的位置。
    “我主！”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冲动，在稍稍行了个礼后就迫不及待地跳进了秘法师的怀里。她闭上眼睛，发出小猫一般低低的呜咽声，双腿紧紧缠住萨洛蒙的腰。她把脸埋进萨洛蒙的长发里，贪婪地吮吸着秘法师身上的气味，“我收到了邀请，我即将成功……”
    “我知道，我知道。”萨洛蒙轻轻拍了拍罗蕾莱的脊背。片刻之后，莱茵河的女儿才红着脸跳了下来。萨洛蒙阻止了她撕扯衣服的举动。“我是来听取任务汇报的，罗蕾莱。”他轻声说道，用轻抚着她的身体的手掌才能稍稍缓解她急切的心情，“这种事等到你完成任务，返回米德加德之后也来得及。”
    “可是，自从我来到阿斯加德就没有……好吧，我主，这是您的意愿。”罗蕾莱肉眼可见的沮丧了起来，如果不是萨洛蒙的手掌摩挲她的脖颈与脸颊，她真的有可能会就此失去干劲。出现这种状况秘法师并不惊讶，为了让这位祸国妖女能够为他所用，他必须彻底清除罗蕾莱千年来建立起来的心智，将她变成一个完全无法离开他的工具。
    “或许您会对一个传闻感兴趣，我主。”罗蕾莱闭着眼睛，享受着秘法师给予的亲昵。“关于阿斯加德的预言，诸神黄昏。一直以来众神之父都在寻找诸神黄昏的线索，然而最近街坊之中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索尔并非真正的阿斯加德继承人，就连洛基也不是，真正的继承人另有其人。”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罗蕾莱。”
    当街边酒馆亮起灯光，喧闹声取代了飞艇的呼啸声再次占据阿斯加德的天空时，萨洛蒙才从旅馆里走了出来。他身披深灰色的斗篷，破败的灰布遮挡了他那华丽的法袍与华美摧残的手势。他手持枯木制成的手杖，兜帽下显露的面孔由于被幻术遮挡显得无比苍老，看起来就是一个路过的流浪汉，丝毫不起眼。
    “滚开，老家伙！”
    萨洛蒙默默侧身，让过一个阿斯加德最常见的醉汉。
    阿斯加德人每年的酒精消耗量惊人的多，在他们的文化中，只有最能喝、最能砍人的男人才是男子汉。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尚武的风气都随着阿斯加德连年征战深入人心，萨洛蒙很肯定他们也不喜欢洗澡，因为他刚刚闻到了呕吐物的酸味。他在街道转角站住，斗篷遮住了一个看似普通的标志。他用手杖轻轻敲击那个如尼文，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卡西里奥斯，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香水味。”他愉快地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发出嘲讽，“如果我们去金宫里逛一圈，说不定就能通过香水味找到你的老相好。我只希望你在被别人丈夫追杀的时候能够跑得快一点，免得丢了卡玛泰姬的脸。”
    “小家伙，你还不明白阿斯加德女人的好。不对，这句话好像对你不适用，你身上也有阿斯加德女人的香水味。”卡西里奥斯笑着说道，“你来得可真够晚的，你再晚一会，尊者放置的法术就要失效了。我可不希望你被困在那个鬼地方出不来，尤其是那里还有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的情况下，谁也没法预料会出什么事。”
    “放轻松，宴会还没开始呢。”萨洛蒙从灯光无法照耀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脱去伪装用的斗篷，深红色的圣骸布法袍以及华美的宝石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的光芒充满了整间密室。卡西里奥斯的身上有着至尊法师施展的法术，用来遮蔽海姆达尔的目光，以免阿斯加德的情报总管能够探查到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的谈话，而卡西里奥斯随身携带的卷轴则拥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法术，其主要作用就是在不引起奥丁注意的情况下，连通金宫与死者之国之间的通道供萨洛蒙出入。
    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受到了来自金宫的邀请函，伪装成奥丁的洛基邀请卡玛泰姬参加宴会。萨洛蒙打算借此机会和海拉谈谈条件。反正海拉想要的是一个统一银河的帝国，她想要的是这个征战的感觉，对如何治理没有半点兴趣。萨洛蒙想要尝试谈判来让海拉支持他的事业，他是真心觉得海拉的战斗能力能够在未来发挥作用。
    “你想好要怎么说了吗？”卡西里奥斯问道。
    “当然。”萨洛蒙拍了拍放在房间正中央的金色动力装甲。被层层封印包裹的圣剑与圣枪正躺在旁边铺上了柔软天鹅绒的盒子里，镶嵌着美杜莎头颅的aegis则放在另一边。“召唤仆从帮我穿上盔甲吧，卡西里奥斯。”他说，“我知道面对海拉听得进什么样的语言。”

 第七百一十五章 暴力谈判（中）：疯狂女神

    这件动力装甲并不是之前萨洛蒙准备的用于低烈度战争的黑色装甲，而是由矮人锻造的甲片，马尔巴士结合了大量珍贵材料与外星科技，亲手制造的伺服系统结合成的，能够兼顾近战肉搏与施法强度的强大动力装甲。厚实的金色装甲上满是若隐若现的如尼文，高科技与魔法共同锻造而成的乌鲁金属盔甲坚不可摧，振金打造的电子肌肉线圈极为贴合身体，柔软的神秘外星材料彻底避免战斗中盔甲对穿戴者的摩擦伤害。
    更加强大的是盔甲上镶嵌的宝石所构成了魔法效果，科技与魔法的巅峰技艺被集成在这身装甲上。这是一身以战争为目标的动力装甲，没有斯塔克的钢铁战衣那般花里胡哨的流线型结构与精巧的层叠设计，厚实的装甲、惊人的吨位与大功率的驱动电机无一不是为了夺取他人性命而做出的设计。
    大量隐形仆役搬运胸甲，将盔甲上的神经探针插入手术预置接口。秘法师忍不住因为随之而来的刺痛皱了皱眉头，这种神经性疼痛是无法避免的。他的神经电信号被探针获取，然后转化为了伺服系统的指令，指挥着电子肌肉线圈与他的肌肉一起同步做出收缩和舒张反应。穿戴完盔甲的萨洛蒙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高大，之前脱下的圣骸布法袍也在固定肩甲前罩在了盔甲上，变成了深红色的盔甲罩袍与披风。能源系统被点亮，密室里的空气立刻因为散热口排出的热气变得闷热起来。但散热是一个小问题，秘法师固定在能源管道里的法术被逐个触发，将温度再次降了下来。他一一测试四肢的电子肌肉线圈运作情况，通过与盔甲链接的端口电缆检查关节的伺服系统是否出现故障。
    卡西里奥斯好奇地绕着萨洛蒙转了几圈。
    “你现在有多重？”
    “以吨位单位，乌鲁金属可不轻，更别说还有维生系统了。看到这个接口了吗？这玩意可以直接把药剂注射进我的身体里。”随着装甲的气密流程逐渐完成，所有链接数据线与电缆的接口接连关闭，留下一地包裹在黑色胶皮里的各类线材与几台负责检查程序和调试硬件的电脑。
    “我都不知道你在什么时候搞出的这些玩意。”卡西里奥斯看着桌子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电脑，语气里满是感慨，只不过萨洛蒙没能立刻理解他的想法。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也就只能撇撇嘴，以免说出什么矫情的话来。“你打算穿着这身盔甲去参加宴会吗？”卡西里奥斯问道，“这样的话，洛基可不会给你溜出金宫大厅的机会。”
    “我会施展幻术。无论洛基能不能看穿，他都不会阻拦我。”
    萨洛蒙将圣剑收入腰间剑鞘，将圣枪与盾牌都背在身后，由磁吸搭扣牢牢锁住。除此之外，马尔巴士还提供了一把特别的手枪，为他提供远距离射击能力。他用包裹在手甲里的手掌拿起头盔，迈出沉重的脚步往外走。由于伺服系统的帮助，这身盔甲甚至没能让他感觉到一丝阻碍，如同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那般行动轻便，但盔甲的重量并不会消失。
    “而且我在宴会上还有其他事要做。”
    “等等！”
    “怎么了？”
    “我只想告诉你……当心门框，我的孩子。”卡西里奥斯将那件灰色斗篷扔给萨洛蒙，“多做些伪装总不会错。”
    “你说得对，老爹。”
    王座之下的骷髅摘下自己的脑袋后安在别人的颈椎上，小骷髅拍了拍自己的头顶，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名为迟钝的男仆与名为缓慢的女仆长大着嘴，仿佛仍对这个已经重复了千百年的把戏感到惊讶。
    “你们应该惊讶，这可是赫尔海姆最棒的马戏团，我用了三把剑才请到了他们！你们这两个愚蠢的奴仆，你们应该……”死亡女神的欢笑在满是死尸的宫殿里回荡，疯狂渗透进黑曜石石砖的每条缝隙里。男仆和女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它们只是机械地点头，用脖颈发出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吱呀声附和着主人的言语——然而就连这些反应都是死亡女神亲手操纵的，她的仆人早已死去，化为了保存良好的干尸。透过大厅的天窗，阴沉的光线缓慢地穿过这颗星球的厚重云层，脚步蹒跚地爬进燃烧着惨绿色火焰的黑曜石宫殿，照亮了上一次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她突然中断了训斥奴仆，仔细观察着王座下摇摇晃晃的骷髅。
    “哦，是你吗，我的老朋友！”海拉从剑棘王座上站了起来，她戏剧化地转了几圈，发出咏叹调般的久别重逢的欣喜，“我亲爱的女武神们，我没想到你们居然加入了马戏团！嘿，我认得这道剑痕，我猜猜……布伦希尔德，这是你的脑袋吗？怎么会在那个贱民的手里……你不会又喜欢上一个贱民了吧？你难道忘记奥丁因为这件事暴跳如雷吗？我本想支持你的，我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
    她突然停下脚步，感觉周边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索然无味。
    “然而我还是杀了你。真是可惜，我们原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她百无聊赖地重新坐进由无数把黑剑构成的高背王座，锋利的剑锋无时无刻不在切割着她的身体。她因为疼痛而欣喜。千百年来，随着时间流逝，王座上的剑刃越来越多，疼痛也越来越密集。
    对她来说，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才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式。
    她不禁开始怀念一次雾之冬前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强大战士。那是她被关押进这个死亡世界后千百年来经历过的最有趣的事，激烈的战斗让她不可抑制地回想起过去的征战岁月。虽然她因为被剥夺了力量导致完全无法战胜那位战士，但骄傲的死亡女神认为自己可以通过无数战争经验胜过那位凡人，上一次失败只不过是自己为了体会疼痛而做出的让步罢了。在那个战士消失之后，她又陷入了一阵期待，期待着那个战士还会回到这个世界来与她战斗，她甚至为此准备了更多武器——她开始命令那些愚蠢的骷髅挥舞刀剑，排列阵型，指挥着漫无边际的死尸从这个死亡世界的峡谷、平原以及高山上呼啸而过。
    然而没多久，她就厌烦了这场没有对手的战争，傻乎乎的骷髅把戏只会让她越来越无聊。
    她开始低声咒骂，然后沮丧地瘫坐在王座上，享受着陪伴了以及很长时间的死寂。
    在她被关押的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她曾经大肆宣泄自己的怒火，破坏这颗星球上所有可以被破坏的东西。但是现在，她只会让怒火在心中默默燃烧，等待着命中注定的脱困时刻，那积蓄许久的怒火将会焚烧整个世界。
    她将会在阴燃的灰色废墟中重建属于自己的帝国。

 第七百一十六章 暴力谈判（下）亡者的英灵殿

    阿斯加德是个阶级分明的社会，贵族与平民的差别几乎相当于两个不同物种，无论是寿命还是力量，拥有更多神血的贵族都占据上风。普通阿斯加德人平均寿命只有五百年，贵族则以千为单位，所谓的“平等”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或许还有些活得够久的贵族仍然记得奥丁大神征战九界的岁月，但他们都对此讳莫如深，因为他们当初就是因为保持沉默，才得以在血腥的清洗中存活下来，将万年家族延续至今。
    那些贵族至今记得奥丁的残暴手段。
    无数自奥丁之父包尔、包尔之父布利统治时就存在远古家族被连根拔起，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的马蹄走过无数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尸体，踏进金碧辉煌的家族殿堂长屋。所有有关那个人的书籍都被焚毁，所有那个人的支持者都被杀死，所有赞颂伟业的雕塑与石碑都被砸碎，所有吟游诗人的舌头都被割断。焚烧尸体的烟尘甚至一度盖过了金宫那壮丽的尖顶——伟大的女武神，强大的女武神，所向披靡的女武神，残忍的奥丁毫不犹豫地抹去了过去曾为他拼死搏杀的战士的荣誉，王座上的独眼王者用冰冷谎言覆灭了背叛的火焰。刀斧与鲜血成为了遗忘的借口，酒馆里关于女武神的古老传说被扭曲、更改，新生的阿斯加德人听着谎言长大，蜜酒与宴会的狂欢中不再有真相。
    一切都与那个该死的预言有关系。
    但他们知道，诸神黄昏终有一天会到来，啃噬世界之树树根的毒龙尼格霍德将会张开翅膀。届时那个同样残忍无情的死亡女神将会乘坐着用死人指甲做成的长船纳吉尔法，从冰冷多雾的永夜世界被冰泉与毒蛇托举着升上诸神国度，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看看我们周围，我的朋友，尼格霍德只是欺骗孩童的童话故事，死亡女神更是根本都不存在。没有人能在金伦加鸿沟的北边，那个赫尔海姆地方活下去，那里属于死者，而这里属于生者。”
    阿斯加德的天文学者是个平民，他因学识获得赏识，因此获得了进入金宫内工作的机会。上次萨洛蒙在阿斯加德天文台见到的人就是他。这个老家伙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只是阿斯加德先民在观测宇宙时，对浩瀚无垠的天文奇观产生恐惧之后结合实际情况创作的神话故事，反映的是对于明天的生存与我们的近亲巨人一族担忧。而后再被吟游诗人加以传唱，为了博得眼球，他们自然是怎么夸张怎么唱，而我们作为学者绝对不能以此为依据。”
    “我可不知道阿斯加德人会这么说话。”卡西里奥斯朝老家伙身后使了使眼色，继续用这个话题吸引观星者的注意力。萨洛蒙身披斗篷，穿过格拉兹海姆诸多饮酒作乐的男性，“我还以为你会对这个传说表达恐惧、或者结合过往的历史向我分析这个预言的合理性。”
    “我是个平民，不是和你一样的巫师，我相信的是数字。我的寿命最多只有五百年，哪怕用上最昂贵的灵魂锻炉进行治疗也不会超过一千年，我没时间沉迷贵族的传说。对于我这样短寿的平民来说，追求真理便是此生最重要的事。我们并非从梣木枝或者榆树枝创造出来的，世界也并非诞生自尤弥尔的尸体，光精灵与暗精灵更不是从蛆虫变化而来的生灵，矮人的诞生更是与巨人brimir和bláinn的血肉无关。虽然阿萨神族是神明，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要迷信他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要回去工作……”
    卡西里奥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阿斯加德的学者居然拥有这样的智慧。他放下了原本的任务，转而用略带尊敬的口吻向老者提问。“还请稍等一下，尊敬的真理探寻者……”
    萨洛蒙挤进门扉，在实时反映世界树状态的模型前打开了尊者的卷轴。
    “晚上好，我亲爱的死亡女神。”他释放了卷轴里放法术，同时轻声说道，“希望你能对我的礼物感到满意。”
    “你终于来了！在芬布尔之冬来临之前！”
    当纯白天马张开翅膀，带着光与热穿透乌云从天而降时，被剑棘王座割得鲜血淋漓的女王站了起来。作为阿斯加德最强大的永生者，那些伤口在顷刻间就愈合了。这是她的特质，来自死亡这一概念的神选者，只不过她至今还以为这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和她对死灵术的天赋一样，都是她作为未来阿斯加德王者的凭证。
    “看样子，你准备好以最勇武的姿态迎接死亡。”死亡女神打量着他的装备，然后高傲地昂起下巴。她张开双手，深呼吸了一口充满了死亡的冰冷空气。吉欧尔河河面上弥漫的白雾被珀伽索斯有力的翅膀卷曲的狂风推开，铁树之林顶端密密麻麻闪烁着森冷的白光。她高声欢迎萨洛蒙的到来，“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会允许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作为我最强大的护卫，与我共享统治阿斯加德的荣耀。”
    萨洛蒙坐在珀伽索斯背上，用微笑予以回应，“那么，在一切开始以前，你介意先享受一下阿斯加德的宴会吗？”
    “当然，上一次我们还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这一次我不介意在厮杀之前向你展示主人的慷慨。快点动起来，迟缓、怠惰！你们这些烂尸体、脆骨头和蠢骷髅，快点把我招待客人的东西带上来。好吧，你们这两个蠢货是不打算动一动了？哦，我忘记你们早就死了。”海拉背对着秘法师，大踏步向着宫殿深处走去，丝毫不担心秘法师会发起突袭。海拉的宫殿埃琉德尼尔（eliudnir，悲惨）的通道极为宽大，占据整条山脉的宫殿拥有无数房间，那些房间里充斥着幽灵与骸骨，饱受折磨的使者的凄惨叫喊从房门缝隙里倾泻出来，汇集成一条哀嚎的涓涓细流。
    死亡女神欢快地走着，向着自己的客人展示自己的一切。
    “快看！这就是我的食物‘饥饿’，这是我的餐具‘饕餮’……来吧，来吧，让我向你展示我的卧房，它的名字是‘毁灭’。快点，拉开名为‘火灾’的窗帘，你会看到九条河流，你看，那条河流名叫‘斯利德（slid）’——我每天都往那条河里扔进我创造的刀片。谎言之王将我关押在这里的时间如此之长，以至于现在河水里满是锋利的尖刀。你看到这张名叫‘忧愁’的大床了吗，勇士？我喜欢勇士，我喜欢鲜活的肉体。如果你战胜了我，你就将享有躺在上面与我共享欢愉的资格。”
    “真的吗？”
    “只要你不死在我手里，你就有这个资格。”

 第七百一十七章 风暴三女神（第一更）

    依山而建的埃琉德尼尔全由黑曜石构成，萨洛蒙和海拉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从宫殿行至位于山巅的卧房。哪怕再过不久就要兵戎相见，萨洛蒙也不介意趁着这点机会聊聊天。海拉更没有意见，她知道自己渴望的战斗即将到来，她已经忍受了数千年的孤寂，再等待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难事。两人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那般，俯瞰飘荡着白雾的九条冥河，分享着萨洛蒙从宴会上顺来的顶级诗蜜酒。
    海拉不断向萨洛蒙诉说奥丁的残忍与谎言，秘法师连连点头，他在心中对奥丁的手段与残忍无情表示敬佩。哪怕阿斯加德的史书已经在焚烧尸体的烟尘中那段历史彻底抹去，但卡玛泰姬的书籍中仍有零星记载，得以让萨洛蒙反复观摩，推测当时阿斯加德的政治局势。
    或许是阿斯加德人与生俱来的粗神经让众神之父玩不出什么精巧的政治把戏，但奥丁在政局大方向上的选择堪称明智。不仅彻底排除了理念不合、极有可能影响战后稳定局势的继承人，更是借用海拉本人之手，清除了本应在战后获得大量声望、甚至可能搅动贵族阶层的女武神。这样一来，任何可能影响到战后休养生息的因素全部被排除，阿斯加德再也没有任何能在权力与声望上威胁到奥丁的团体或者个人，确立了自包尔之后的无上威权。
    “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不是现在。”他把由黑剑制造的角杯扔下窗户后方的悬崖，往流淌着尖刀的斯利德河里增添了又一把利刃。他带上头盔，将自己的表情遮掩在毫无表情的面具之后。猩红的目镜被点亮，大量动力装甲的运作参数通过电子眼与投影系统反馈到他的视网膜上。当他运动之时，关节的伺服系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电机与他的关节同步运作，没有拖累一丝一毫。
    “跟我来，不要破坏我最喜欢的卧房。让我们到山顶的平台上一决胜负，如果你那时候还活着的话，我不介意听听你想说的话。”海拉笑了起来，言语间充满了血腥的意味。她跳下来窗台，收拢散乱的黑发，剑棘头冠缓缓延伸出来。
    “你的剑、盾和长枪都配得上这一场战斗，但我不是傻子，长久的监禁还不足以磨削我的心智。注意到你的盔甲是由乌鲁金属制成的，上面充斥着矮人的魔法。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出入这个地方的，或许你和阿斯加德、和奥丁有些关系，所以我会尽量杀死你，以免听到来自谎言之王的愚蠢提议。如果你还活着，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如果你死了，你的尸体也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
    “你真是疯了！”没有人敢阻拦这个气冲冲的女人。
    或许有些尚未见过世面的学徒还想出言劝说，但面对一位身着鳞甲、头戴金色羽冠的华纳神族，那些学徒的力量还不够看。至尊法师打开有着精美雕工与法术防护的静室木门，居高临下地制止了那位穿戴整齐、腰挎长剑的女人。“你怎么敢让你的弟子再去见她！我们不是说好放弃这个计划了吗？”阿萨神族的天后气得满脸通红，“他差点发现你的魔法！如果不是我用华纳神族的魔法帮你遮掩……”
    “不要在这里说。弗丽嘉，你从山脚下一路闯进来已经伤到了一些秘法师。”
    “我保证没人死亡，只不过一些骨折和挫伤。或许还有脑震荡，用魔法治疗一下就行。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讨论这种小事的，至尊法师！”
    尊者用眼神示意，莫度立刻招呼着练武场上的学徒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在离开之前，莫度还向至尊法师发去了一条心灵通讯，询问是否需要开启卡玛泰姬的防御措施。尊者拒绝了，并且让莫度无需太过紧张，更不需要让秘法师家族的老家伙准备动手、发动战争。
    “格里姆尼尔并未坐在希利德斯凯拉夫上，福金与雾尼也在约顿海姆巡逻。”待到无关人员离开之后，尊者这才开口。尊者隐没了许多萨洛蒙的手笔，没有提醒弗丽嘉萨洛蒙究竟做了些什么。“我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能让人类这个种族在未来生存下去。依照我的弟子的计划，海拉将会是未来迎战大敌的重要帮手。”
    “你和你的弟子都在进行一场无望的豪赌。”弗丽嘉似乎冷静了下来。她大步踏上静室前被无数秘法师的鞋底磨得光滑的石阶，向着至尊法师逼近。“海拉不会向任何人屈服，她的心中只有复仇的火焰。她和你的弟子一样都是永生者，圣剑无法彻底斩断永生者的命线，当黑暗精灵入侵之时我们就已经验证过了。你保留天体交汇的维度通道极有可能让她逃脱，即便她是我的女儿，我也知道当海拉脱困之时便是诸神黄昏预言实现之日。”
    天后似乎因为说了一大段话而不得不停顿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喜马拉雅山脉上的冰冷空气，然后缓缓吐出。
    “在你和你的弟子的计划中，未来没有阿斯加德人的位置。”
    “准确来说，未来的世界有阿斯加德人的一席之地。”至尊法师神情自若地说道，“包括索尔，包括索尔的三位孙女。其他阿斯加德人将会融入未来的人类帝国，最后重现荣光。”
    “我没有预言到索尔的孙女！”弗丽嘉有些吃惊，“这不可能！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的未来都被诸神黄昏遮蔽，索尔就是最后的阿萨神族！”
    “在预言这件事上，卡玛泰姬才是专业人士。我看到了，萨洛蒙也看到了，虽然是通过不同的方法。当那三位风暴女神活跃之时，九界正值末世。为了尽可能地挽回局面，萨洛蒙不得不寻找一切可以提供帮助的力量。”尊者侧身让开通往静室的门扉，幽深的无关房间里只有些许熏香的气味伴随着刮过山脉的寒风流淌出来，“不如你亲自来宇宙之釜看看，我特意从浩瀚无垠的星界里为你捕捉了那段时间碎片。”
    弗丽嘉充满疑惑地走了过去。
    “另外。”尊者突然开口，“这证明了我才是九界第一魔法师。”
    “如果索尔真的有三位孙女的话。”弗丽嘉停下脚步，没好气地说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和你的弟子遮蔽奥丁的眼睛。但是海拉必须待在赫尔海姆，这点不容置疑。”
    “从始至终，奥丁就在畏惧着诸神黄昏，阿萨神族这么多年来做的准备都是为了那一刻。”尊者慢吞吞地说道，“古林肯比（gullinkambi）的鸣啼声越来越响亮，留给阿斯加德人的时间不多了。奥丁必须做出抉择，但无论如何，未来都属于人类。就和诸神黄昏一样，那是必须到来的天命。”

 第七百一十八章 没有人受伤的世界（第二更）

    空气越发寒冷，乌云下的山脉阴沉无光，布满伤痕的粗糙石壁凿出数以千计的壁龛，穿着落满灰尘的阿斯加德盔甲的残缺骸骨陈列其上。这些盔甲属于过去曾在跨越银河系的宏大战场上拼死奋战的战士，甲片上的可怕伤痕无一不说明盔甲的主人曾受到过致命伤害，无数荣誉与勋章证明了他们曾经活跃在最危险、最惨烈的地方。最出色的矮人工匠们还能勉强修补钢铁，但血肉之躯受到这样的伤害只能消亡——盔甲里的骸骨大都不太完整，她甚至无法唤起他们作战。但海拉还是将他们保存了下来，用黑剑填补他们缺失的手臂、腿骨、脊椎和肋骨，连同过去的盔甲与她曾经获得的战利品一起陈列在死者之国的黑石山脉上。
    可怕的黑剑在盾牌上划出刺耳的尖叫，在盾与剑碰撞的瞬间，萨洛蒙就借着死亡女神的力量顺势转了个圈，以普通人难以看清的速度横挥手里的圣剑。海拉后仰闪过划过面庞的剑锋，凭借柔软纤细的腰身躲过这次攻击。虽然她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反击方式，甚至可以说，当萨洛蒙开始转身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形，但她的反应却一点也不轻松，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圣剑剑身上令人难以忍受的热量烤干了自己的皮肤，让她脸上的皮肤紧绷。
    海拉再次烦躁了起来，对剥夺自己力量的奥丁产生了难以遏抑的怒火。她极为熟练地在下一次心跳之前发动了反击，但却被秘法师用盾牌上沿架住。萨洛蒙将盾牌如同攻城锤那般推了过来，盾面击碎黑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足以断裂脊椎、粉碎胸腔的重锤只是让死亡女神如同舞蹈般轻盈地踮着脚尖后退了几步。
    “这是第四次了。”萨洛蒙的声音通过面具的扩音器传出来，他沉声说道，“你杀不掉我的，海拉。”
    死亡女神气恼地将黑剑投了过来，但却毫无意外地被萨洛蒙拨开。
    偶尔有漏网之鱼，也无法在他的金色盔甲上留下划痕，然而这却足以让海拉抓住机会了。她召唤来之前战斗中被拨开的数百把黑剑，从钉在壁龛上的、落入悬崖的、甚至是已经被摧毁成碎片的黑剑从各个方向一同向着秘法师急速飞来。伴随着充斥空气的呼啸声和一阵银色迷雾，萨洛蒙消失在了原地，海拉手持自己的宝剑“夜空”自信满满地向后劈砍。出乎意料的是，秘法师并没有出现在她身后——紧接着，身着重甲的萨洛蒙就从天而降，从钢铁战靴碾碎死亡女神的腿骨，灼热的圣剑从劈开锁骨直到腰间才停下，鲜血瞬间浸满了粗糙的石壁，蠕动的内脏被烧灼得冒烟。
    这样的伤势对于现在的海拉来说需要时间恢复。
    萨洛蒙退开两步，让她有时间恢复自己被踩扁的双腿，他甚至扶着海拉掉在地上的半边身体，让她能够迅速愈合。但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死亡女神用黑剑逼退了秘法师，她甚至没来得及恢复自己身上在战斗中被切割得破破烂烂的战斗服，就用从几把短剑贯穿身体拼接残肢，用两根刺入大腿的黑剑替代被砸得扭曲变形的双腿，摇摇晃晃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怒火继续向着秘法师疯狂劈砍。
    对萨洛蒙而言，他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疯的战士。不穿衣服打架的人他的确见过，但给自己施加痛苦后继续的情形他的确是第一次见。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此行究竟是否正确，陷入疯狂的海拉是否还能做出合适的判断，赞同他对未来的计划？
    “她不可能同意。”弗丽嘉摇摇头。
    虽然至尊法师展示的片段虽然不长，但天后仍能分辨出那三个女孩的身份。那三个女孩的确是索尔的孙女，金发的弗丽嘉，红发的埃利西夫和阿特利的的确确都是阿萨神族血脉，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就算那三个女孩不用有着惊人尺寸的斧头和锤子战斗，光是她们的粗鲁就足以证明她们的血统。但与此同时，至尊法师展示的其他未来却彻底熄灭了天后看到后人的欣喜——阿斯加德被彻底毁灭，成为一块漂浮在太空中的废弃巨石。所有阿斯加德人流离失所，或沦为奴隶、或彻底忘记阿斯加德人的荣耀成为雇佣兵。而她的孩子索尔，则满头白发地坐在石头制成的王座上，看着成为废墟、了无生气的阿斯加德发呆。
    “这只是一次尝试，暴力只会屈服于更强大的暴力。”
    “如果你们失败了呢？”天后问道，“如果海拉想要对米德加德展开报复呢？”
    “卡玛泰姬不是没有办法杀掉永生者，弗丽嘉。”尊者瞥了天后一眼。天后弗丽嘉紧紧攥着那个碎片，看样子打算带回去反复观看。“其实圣剑也可以，但萨洛蒙那孩子现在还很讲礼貌。他不打算解封圣剑全力战斗，他认为那是对处于劣势的对手的侮辱。”
    “海拉可不会领情。”弗丽嘉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关键，“如果海拉脱困，她肯定会把与萨洛蒙战斗放在日程表上。如果到时候萨洛蒙输了呢？你打算让谁来阻挡海拉的脚步？如果失败了，人类失去的要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未来太过沉重，萨洛蒙必须想办法分担。”
    “除非他能彻底征服海拉，我不介意让他与海拉共治阿斯加德。一方面，未来的战争足以满足海拉的嗜血。另一方面，萨洛蒙的智慧足以制衡鲁莽的索尔以及洛基，维持九界的良好社会环境。人类历史上不止一次出现过共治的局面，我认为阿斯加德也可以。”
    弗丽嘉语出惊人，就连至尊法师都忍不住吓了一跳，只不过良好的涵养让尊者没法表达出来。“我觉得萨洛蒙不会同意。”停顿了一会，尊者终于确认天后没有什么吓人的话要说了，“他不想统治一个满是阿斯加德人的地方，他的使命是振兴人类种族，而不是阿斯加德。”
    “我很清楚我的女儿对于勇士的态度。只要他在赫尔海姆表现出众，说不定他现在就躺到海拉的床上了！别惊讶，我们又不是你们这帮苦行僧，阿斯加德人看待对这方面问题很自然。”天后轻蔑地哼了两声，“到时候萨洛蒙身兼米德加德的国王与任阿斯加德摄政，索尔是国王，海拉是战帅。只要他们联合起来，就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你看，只要你的弟子能够彻底征服我的女儿，阿斯加德与米德加德就将连成一体，九界就将再次扩张！你的使命，萨洛蒙的宏愿望，甚至是索尔与海拉的心愿都能完成。快点想办法给你的弟子传递消息，让他在赫尔海姆就把我的女儿肚子弄大！这可是关乎九界未来的大事，不要耽误时间！”

 第七百一十九章 最后一次（第一更）

    “虽然这很有可能会违背我的女儿自身意愿，但我不介意萨洛蒙用点强迫的手段。你的弟子太害羞了，太有骑士精神了，但在这种九界大事面前，骑士手段可以暂时放下。”至尊法师翻了个白眼，把阿斯加德天后的话当做耳旁风。就在几分钟前，弗丽嘉在观看水镜的时候被萨洛蒙和海拉的战斗场面惊讶得大呼小叫，还发出类似与“有话好好说”、“夫妻打架不利于朝政”之类的愚蠢惊呼，听得至尊法师血压升高——诚然弗丽嘉的设想十分完美，但那却是所有可能性中最小的一个。哪怕海拉现在就放下仇恨怀上萨洛蒙的孩子，搭建一个将米德加德和阿斯加德的共治局面，诸神黄昏也不会突然消失。
    作为掌握许多奥丁都不知晓的秘法的华纳神族，弗丽嘉自然知道多元宇宙的存在。但是相比起其他糟糕的未来，弗丽嘉宁愿赌一个可能性，现在阿斯加德天后对至尊法师和萨洛蒙的豪赌完全没了意见，哪怕可能性再小，弗丽嘉也愿意下赌注。反正无论赌与不赌，诸神黄昏之后阿斯加德筹码尽失，孤注一掷并非什么难以做出的选择。还在诸多阿斯加德烈士遗骸下战斗的萨洛蒙和海拉自然不知道天后弗丽嘉的打算，尊者也没打算用这种可能性来阻止战斗。
    海拉越打越烦躁。
    萨洛蒙出招狡猾，往往卖出一个破绽的时候就意味着布置下一个陷阱，这对与不习惯精巧剑斗、习惯大开大合战场厮杀的海拉来说尤为不适。她必须要在电光火石之间捋清思绪，弄明白自己是否落入了萨洛蒙布置的思维陷阱，自己是否发现了秘法师的思维定式，接下来要做出的反击究竟是敌人的引导还是最好的选择。即便秘法师的剑技对于她征战千年的经验来说无疑有些年轻，但她却迟迟无法对秘法师造成一锤定音的致命伤害。
    粗糙的岩壁上再次增添了许多伤痕。
    当死亡女神越来越烦躁的时候，她也顾不上考虑会不会破坏自己过去战友的遗骸了，反倒是萨洛蒙对于那些死者的尊重更胜一筹。他往往在海拉即将攻击到那些死去战士的遗骸时调转方向，以免她彻底毁坏那些本就残破不堪的盔甲和骨头，让阿斯加德的盔甲碎片叮叮当当地砸到他的羽翼头盔上——海拉并没有使用长剑，她现在手持一把巨大的黑色斧戟，双面斧刃下半部分是尖利的弯曲部分可以用来勾开盾牌，斧戟顶端的尖刺则可以用来突刺。
    她最开始使用这个武器的时候的确给萨洛蒙造成了一些麻烦，但随着秘法师“咣当”一声放下盾牌，招呼一旁看戏的珀伽索斯把圣枪从空中丢下了之后，形式就再次逆转。秘法师用圣枪架住了斧戟，然后用圣剑斩断武器长柄，武器粉碎的声音刺激得海拉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她及时用自己的宝剑挡住圣枪，下手狠毒的萨洛蒙说不定已经将她腰斩了。这让她非常生气，决定给眼前这个凡人一点颜色看看。
    珀伽索斯打了个哈欠。它站在这颗连雪都没有的星球最高峰，百无聊赖地往下看。它瞥见从下方传来的金色光线越来越强烈，直到穿透厚重冰冷的云层。珀伽索斯知道，这代表着战斗越来越激烈，自己的主人开始拿出真正的实力了。
    如果不是下方激烈的武器碰撞声，它还以为自己参加的是盛装舞步集会。
    除了把自己背上的圣枪扔下云层，它什么事也没干，因为它的主人不打算骑着它作战。武器的碰撞声在峡谷间激起回响，岩壁也被接连不断的巨响震得颤抖，一种奇怪的麻痒感从马蹄升上牙齿。珀伽索斯忍不住碰了碰自己的牙齿，下定决心无视自己正在震颤的赘肉——自打它被雅典娜送给萨洛蒙后，珀伽索斯的体重就开始飙升。水果、烈酒和顶级肉类统统进了它的肚子。虽然这很不健康，但珀伽索斯觉得凡间的兽医对天马一无所知，区区脂肪根本不是问题。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整天，珀伽索斯怀疑这场战斗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萨洛蒙开始解开圣痕，因为海拉已经开始有些不择手段、陷入疯狂了。
    不仅是为了弥补阿斯加德人与地球人的身体素质差距，更是为了在这场残忍血腥的剑斗自救。
    自从那把巨大的斧戟被圣剑斩断之后，她就不再放弃自己手中的“夜空”了。那把黑剑带来的伤口让萨洛蒙变体发凉，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不断降低，盔甲的生命维持系统也在向他提示伤口处的温度在不断下降。炎症反应迟迟未出现，他的肌肉与皮肤还在不断坏死，无论维生系统为他注射了多少抗生素，在伤口上喷洒了多少抗菌剂和炼金药剂，“夜空”带来的伤口始终都在于他的自愈能力对抗，让伤口迟迟不能愈合。
    反观海拉，她早已熟悉了自己作为永生者特性。
    她恢复之后的攻击越来越快，下手也越来越狠毒，开始瞄准萨洛蒙身上盔甲的缝隙攻击。之前萨洛蒙出于尊重而没有手下留情，弄得战况极为惨烈，哪怕海拉拥有不死性，那样的伤害对她来说也有些严重。如今她并非想要取得胜利，而是想要萨洛蒙的性命。深知无法和气头上的女人交流的秘法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只不过他还没有下作到在剑斗决斗中施展法术。
    “如果不是奥丁……”海拉原本因为大量失血而变得惨白的脸变得铁青，因为常年无法得到日照而苍白的纤瘦身体上满是血污，矫健的肌肉在运动时，干涸的血块如同雨点般掉落到了岩石上。与她持剑相对的萨洛蒙也好不到哪里去，“夜空”作为死亡女神征战沙场时堪比妙尔尼尔的重要武器，一般的乌鲁金属装甲没法阻挡那把剑的锋刃。她知道如果自己取回了力量，眼前这个凡人极有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如果萨洛蒙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他已经会提醒海拉把圣痕以及他的本职工作放在计算公式当中。他不是一位战士，骑士这个身份其实是他兼职的副业，他的主业是一位秘法师。从始至终，海拉都不曾见过他太多秘法，只有一些不起眼的小法术，死亡女神自然而然地将其无视了。
    除了让他能够短距离瞬间移动的【迷踪步】，他不止一次通过这个法术建立起优势。
    “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和解吗？”弗丽嘉指着银面水镜问道。这让至尊法师开始怀疑天后正在装傻，想要逼迫至尊法师拿出更多手段。“坦白地说，我现在没有携带爱情药水。”在尊者的眼神下，弗丽嘉终于坦白，“我觉得卡玛泰姬有这种东西。我们想方设法把爱情药水丢进赫尔海姆的冥河里，这样等到他们两人觉得要休息一下、喝口水的时候，他们就会喝下爱情药水了！这样一来，所有计划就都完成了！”

 第七百二十章 人类之主（第二更）

    “够了！”萨洛蒙侧过身，厚实肩甲上的展翅雄鹰被削掉了脑袋。他终于忍无可忍，用圣剑斩断了海拉的手臂，圣枪枪尖抵住倒地的死亡女神的喉咙。如此惨烈的伤势与疼痛终于让海拉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秘法师用战靴踩住那把黑剑“夜空”，彻底断绝了海拉反击的希望。喉咙上几乎损坏的发声单元勉强将他的声音送了出来，只不过伴随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让人有些难以听清。或许是马尔巴士考虑到未来的需要，特意在发声单元上使用了珍贵的材料，这才让这个发声单元阻拦了海拉的剑锋，让秘法师免于被割喉的命运。
    “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也不错。”海拉啐了一口。滚烫的汗水被山巅寒风迅速冷却，她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怒火，让理智重新回归大脑。“如果不是该死的奥丁……”
    秘法师透过电子眼伺服系统，看向海拉拒绝屈服的倔强眼神。由于海拉的疯狂，不得不使用超出常规的力量，将原本的战技厮杀转变成力量的较量，这让原本享受剑技搏斗的秘法师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不是沉溺在战斗快感的时候。“我承认你的战技优秀，如果你有机会从这里出去，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较高下！”他说，“但是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如果你愿意听听我的建议……”
    “无论如何，你都赢了我，胜利者有资格提出条件。你是强大的战士，我期待在阿斯加德与你一决胜负。”海拉动了动勉强恢复的手臂，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哪怕衣衫不整、满身血污，她仍然保持着高傲的态度，在心中认定自己只不过是略输一筹罢了。她昂起下巴，“说吧，你的女王听着呢！”
    “哦……害羞的孩子！快点把她抱到房间里！”弗丽嘉在银镜前急得跳脚。
    萨洛蒙对海拉提出的都是些联合与让步的许诺，可想而知，哪怕是精疲力竭的海拉也不可能答应这种提议。她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能因为一个尚未组建起来的帝国的职位放弃即将到手的阿斯加德。“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这样的建议，但你别忘了，我是一位巫师。”眼见海拉即将拼死一搏，萨洛蒙赶紧说道，“诸神黄昏终将到来，阿斯加德很快就会不复存在，毁灭之后的阿斯加德也不会恢复生机。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征战银河的机会，为九界开疆拓土的机会。永无止境的战争，这是你最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我是阿斯加德未来的王！不是任人驱使的武器！”
    “一片废墟与死者的王，这就是你想要的？”秘法师发出嘲讽。
    他也不看正在清理自身血污的死亡女神，自顾自地坐在山崖上，俯瞰着一成不变的赫尔海姆的阴森景色。“你始终都是武器，是奥丁用来扩展阿斯加德疆域的武器。而我则是为了完成某个使命被创造的出来的工具。与你不同的是，我明白自己的使命，我对此心甘情愿。”他说，“你可以一意孤行，到时候你的手下除了骸骨还有什么可以统治的吗？你想要成为所有石头的王吗？”
    “好一条舌头！你别想让我放弃对奥丁的报复，凡人！”海拉气急败坏地喊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奥丁那个骗子派来说服我的！他究竟许诺了你什么东西，让你心甘情愿来这里送死？！”
    “我与奥丁无关，我也从来都不打算阻止你，我知道你在看到结局之前不会同意我的建议。”萨洛蒙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沾湿的黑发与几近惨白的脸色。海拉带给他的伤口迟迟不能愈合，来自【死亡】这一概念的力量正在缓慢但却坚定地夺走他的生命。但他始终未在脸上表现出疼痛与恐惧，仿佛盔甲下可怕的伤口只是羊皮纸上的一道墨迹。“事实上，你就是黑暗未来的前奏。”他说，“我经过复杂的计算之后，发现如果我可以招募你，那么未来的人类帝国将会达到一个不一样的高度。我需要你，海拉，我需要你带着末日之后的阿斯加德人融入人类，然后与我一同完成当年阿萨神族未能彻底完成的任务。”
    “统一银河？”
    “对，统一银河，将人类与阿斯加德人尚未完成的升格彻底完成。”萨洛蒙眼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海拉知道萨洛蒙指的究竟是什么，哪怕她对历史不感兴趣，她也知道九界生命的起源与天神组的基因工程。从某种意义上说，阿斯加德人与人类都拥有共同的血脉，那就是天神之血。哪怕阿斯加德人自称为神，但却离成为真正的神还有一段相当漫长距离，人类具有升格的潜力，但却尚未迈入门槛。
    她几乎被这个愿景打动了，但她很快就从萨洛蒙的声音所带着的魅力中清醒了过来。
    “我是阿斯加德之王！”
    “只要能够完成我的目标，你愿意自称为银河之王也没关系。”萨洛蒙看着海拉的眼睛，“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海拉。到时候无论是阿斯加德人还是人类，都能彻底摆脱宇宙的宿命。只要你愿意，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因为完成使命之后，人类这个种族就不需要我了。”
    “你会放弃权力？”
    “权力对我来说只是手段和工具，而非目的。”
    海拉感觉有一双手正紧紧攥着自己的心脏。“你这个愚者！”她大喊道，“你就这么愿意成为工具吗？”
    “我便是为此而生的。我知道自己不曾拥有自由意志，但我并不介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愿意跟随古神的脚步。”萨洛蒙轻声说道，“我是人类的工具，是我自己的工具。”
    “这有什么区别？”海拉质问道。
    “有区别。我有一个计划……”
    至尊法师伸出手指，扰乱了银镜原本平静的水面。
    弗丽嘉惊恐地抬起头，看着至尊法师。她还沉浸在萨洛蒙所描述的可怕计划所带来的震撼当中。“这就是你们真正的计划？”她忍不住攥紧自己天蓝色战裙的裙摆，精美的金饰在她的手掌中扭曲，“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尊者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的弟子也知道。事实上，这个计划就是他提出的。”
    “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你们在于整个宇宙作对！你们这么做没有好下场！”
    “但这也是让人类摆脱诸神玩弄的唯一方法。”至尊法师目光坚定，“我与你分享这个计划，就是为了获得你的支持，弗丽嘉。你难道想要看着阿斯加德在一次次轮回中经历诸神黄昏，灵魂成为古神们的食物吗？”
    “这是何等傲慢！”
    “这是人类这个种族向操纵命运的古神举起叛逆的旗帜！”尊者大声说道，“萨洛蒙的出身就是一个机会。你以为我忘记了卡美洛的命运吗？人类绝不能重蹈覆辙！我在数以亿计的可能性中找到了将他培养成如今这个模样的机会，我杀了他上千万次！拯救了他上千万次！教育了他上千万次！现在，他认定自己是人类，那么他就将完成他的使命！完成奥丁不敢去完成的事！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人类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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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一章 避风港（第一更）

    环绕在秘法师手臂上蓝绿两色的环形术式相互咬合，如同实体那般发出黄铜齿轮碰撞的清脆声响。当萨洛蒙看到这个定时术式自行启动之后，便明白这次会面的时限已经到了。他打算留给海拉一些时间去思考他的提议，毕竟事关重大，哪怕是海拉也必须好好考量一下他提出的条件与计划。
    “我还会再来的。”他转动手腕，两道环形术式相互碰撞的声音如同上了发条的时钟秒针那般越走越快。他赶紧招呼珀伽索斯变回雕像，然后把圣盾和圣枪背在背上，“我希望下次拜访能够得到答案。”
    “你究竟要怎么离开奥丁的封印？就连我都做不到这种事。”海拉感兴趣地问道，“难道你在奥丁的封印上找到了漏洞？”
    “卡玛泰姬……大约在你刚被封印没多久才建立的隐修会，也就是我所在的隐修会研究过空间宝石与时间宝石。”秘法师向海拉大致解释了这个法术的原理。他从海拉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些事情，他赶紧阐明自己并不能带上她，因为法术效果不允许。就算海拉跳进他怀里也无济于事。
    这道法术实际上并没有打破奥丁的封印，而是通过查询受术者在某个位置时的时间，借助阿卡夏记录的力量进行操作。为了绕过奥丁的封锁，这个法术设置得相当复杂——相当于对之前待在【a点】【a时】、如今待在【b点】【b时】的受术者进行操作，将【b点】【b时】暂时置换成【b点】【a时】，然后再由获得了【a时】标签的受术者接受阿卡夏记录的纠错能力，被动拖拽到【a点】。当术式结束后，【a时】回归成【b时】，形成【a点】【b时】的状态，达成位置转移的效果。相比起打破奥丁对这颗星球设下的重重封锁，只作用在个人身上的精巧法术要简单得多，黑暗精灵入侵时尊者就是这么把萨洛蒙拉回来的，完全不涉及空间跳跃，彻底规避奥丁的封印法术。
    第一次进入赫尔海姆时萨洛蒙没能在阿卡夏记录上做手脚，因此这次入侵赫尔海姆有被奥丁侦测到的风险。只不过有至尊法师做后盾，萨洛蒙认为奥丁不会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个法术唯一的缺点就是【a时】与【b时】间隔时间不能太长，要不然哪怕使用了时间宝石也有可能造成时空连续性破坏。
    这一通解释让海拉有些生气，她原本还想向萨洛蒙许诺，让他把自己带出去。
    她自然知道无限宝石是什么的，事实上她对于无限宝石也有些追求，毕竟当时的阿斯加德正在使用空间宝石解析彩虹桥。当她被关起来的时候奥丁已经将无限宝石藏到了的地球，海拉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她还以为宇宙魔方一直待在阿斯加德，因此她也认为卡玛泰姬是阿斯加德的某个秘法组织。
    “你果然是奥丁派来的人！”
    面对海拉的指责，萨洛蒙还想解释一下，但这个术式不会给他时间。
    弗丽嘉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大块头。
    萨洛蒙一被拉回来就跪倒在了地上，地球的重力比赫尔海姆稍大一些，他还有些不适应。但他并没有关闭圣痕，强大的体魄与动力装甲的支撑让他重新站了起来。弗丽嘉闻到了鲜血的气味，她注意到金色动力装甲上被“夜空”划开的伤痕，深知自己女儿力量的天后自然知道那伤口会是什么样的。
    “赶紧把盔甲脱下来。”她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招呼萨洛蒙感觉卸下武装。虽然萨洛蒙对弗丽嘉的出现有些惊讶，但当他看到至尊法师的时候就什么疑问都没有了。萨洛蒙从善如流地照做了，弗丽嘉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之后才从随身携带的草药里取出一些，念诵咒语之后用手揉了揉，然后就将散发着光点的草药敷在了“夜空”造成的伤口上。
    魔法草药缓慢地驱逐“夜空”的力量，伤口上开始出现炎症反应，变得充血红肿。
    萨洛蒙取出盔甲里的抗生素，再给自己打了一针。
    “大约一周时间就能愈合，如果你们再用些别的法术的话，差不多几天就够了。”弗丽嘉看了眼脸色惨白但同时不忘露出礼貌性微笑的萨洛蒙，又看了眼至尊法师。“我没法现在就答应是否支持，这场赌博实在是太大了、太冒险了。”她说，“奥丁过去也曾有这样的勇气，但这个宇宙还有更强大的力量，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无论是对人类还是对阿斯加德人来说，这都是这是唯一一次机会。”至尊法师面无表情地说道，“唯一一次，未来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
    “我明白，但这件事牵扯太多，我必须好好考虑。”
    待弗丽嘉走后，萨洛蒙才冲着自己的老师扬起眉毛。
    “您都告诉她了。”他问道，“这么做好吗？阿萨神族已经放弃了反抗道路，虽然我并不愿意将他们称为懦夫，但他们已经相信宿命论了，不是吗？”
    “别被奥丁如今那副模样给骗了，他曾与天神组作战过，这样充满野心的王者不会坐以待毙。你难道真以为阿斯加德的那座空荡荡的‘英灵殿’就是真正的瓦尔哈拉吗？奥丁才不会把真正的反抗力量放在明面上。”
    “赫尔海姆……或者说，海拉。”萨洛蒙摇摇头，“我原本还以为海拉那里都是些‘草柴死’的死者，直到我看到了那些战士的遗骸，还有铁树之林。想来那就是奥丁的手笔，海拉当时不可能带着这么多死者和军备进入赫尔海姆。”
    “没错，老奸巨猾的格林姆尼尔两头下注，在他的算计中阿斯加德总是胜利者。只不过他并没有预料到你的出生，所以我还是更胜一筹。”尊者笑了笑，“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如果让魔女知道你出差一趟后遍体鳞伤地回了家，那两个烦人的女人会冲进圣殿里大闹一通！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实情告诉她们？你的使命，你的责任都不容许你犯错。”
    即便他的身高已经超出尊者许多，再加上动力装甲的衬托，让他在至尊法师面前如同一个巨人，但他还是十分乖巧地走了过去。“我想她们已经知道了，老师。我的人造人已经将那些事告诉了她。”他低声说道，“虽然贝优妮塔有些不认同我的做法，但她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圣母，而是杀伐果断的魔女，她明白我这么做的意义。只不过我们平时不谈这些东西，那里是避风港，任何外界的事都和那里无关。”
    “你一直想要感受家庭的温暖，我很满意魔女为你提供的东西。”尊者点点头，仔细检查了一下弗丽嘉敷在伤口上的草药。“去找吴桂月，她掌握的库房里有些炼金药水能够加速愈合，再加上圣痕的自愈能力，再过不久就只剩一条疤痕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胡言乱语（第二更）

    “那个女人罪该万死！”黛娜原地跳了起来，白色短发散成一团。
    她的眼睛紧盯着萨洛蒙身上的伤口，就连站在沙发旁的禁卫军零号都能感受得到她身上炼金引擎过载的蓬勃热量。在人造人简单朴实的观念中，任何伤害到萨洛蒙的都不是好人，犯下这等罪过之人要被链锯剑绞成碎肉、被一万把爆弹枪射击二十四小时、被穿刺在钢铁荆棘上然后仓库里两千门宏炮轰炸、被喷火器烧成灰烬最后再吊死。黛娜可没想过一般人早就在经历第一项惩罚的时候就应该死了，现实并不能阻止她畅想着各种惩戒君主之敌的刑罚，并且付诸实践。
    她发下流血誓言，她可不管海拉究竟是什么身份、对于萨洛蒙的计划有着什么样的作用，让她心爱的主人流血的家伙都必须受到惩罚。那种无可遏抑的愤怒在精神的海洋里掀起巨浪，仿佛冰冷深渊里翻滚的黑影，中断了原本平静的灵魂之歌。仿佛一个分切音，如同重锤般激起心灵之网的震荡，无论是庄园内的、还是远在不朽之城的人造人都感受到了来自虚空中的愤怒。她们不知道这怒火从何而来，灵魂之海中翻涌的恶毒思绪还在不断靠近人造人的灵魂。
    直到秘法师用沾满干涸血迹的手轻抚她的脸颊。
    “平静下来。”他说。
    愤怒平息了，灵魂之海深处绽放出的刺眼光芒使那些没有形体的恶意感到恐惧。
    现实位面中，可爱的人造人女仆嘴里一边念叨着些愤慨之词，一边提着医疗箱急匆匆地跑过庄园大厅。她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她的长筒高跟靴鞋跟几乎踩碎大理石地板，她急切得仿佛现在的萨洛蒙就是个躺在床上、血流不止的苍白人体，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禁卫军零号最开始还想阻止她往往伤口上包扎更多的绷带，但眼见自己的君主满脸无奈但却没有反对，再加上黛娜就提着那把魔女赠予的超大号地狱龙鳞链锯剑，禁卫军零号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了。只不过禁卫军零号还是阻止了黛娜召集姐妹会的战斗人员，这样就连敌人能力都不查清楚的盲目报复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我们会复仇的！无论敌人在哪里，无论敌人是谁，都必须为这等恶行付出代价！”人造人压低了声音，“反倒是你，我不明白你如何能担任得起君主的禁卫军。当君主受伤时你所想的居然不是复仇！”
    “我是君主的工具，而不是武器。”零号诚恳地说道，“战争只不过是君主计划中的一小部分，暴力只不过是我最基础的功能。”
    黛娜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走出卧室，看起来是想要再去拿些她认为萨洛蒙用得上的东西。她已经搬来了一箱可乐，几袋零食，一床棉被以及许许多多医疗器械，看样子在萨洛蒙伤愈之前她都不想让他起床活动。只不过她并非白忙活，她不仅帮着萨洛蒙清理那些顽固的干涸血渍，更是十分细心地清除任何可能导致君主遗传信息泄露的渠道。每一块擦拭过的毛巾、每一根用过的棉签甚至是每一块换下来的纱布都会在人造人的监视下焚烧成灰烬。
    “我可不知道你的嘴这么刻薄。”萨洛蒙说道，“你这是在骂黛娜不用脑子。”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吾主，您还有什么命令吗？”
    “没有了，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如果可以的话，再帮我打开一包薯片吧，我现在唯一考虑的事就是要不要让斯蒂芬妮收购乐事薯片。包装袋里的空气比薯片还多，真是气人。”精神状态十分正常且充满活力的萨洛蒙说道。他已经服用了炼金药剂，黛娜做的只不过是包扎伤口而已，再过不久他的伤就能愈合。
    “只要黛娜不随意指挥姐妹会行动，你就不需要阻止她。”
    “您太过宠爱那些人造人了。”禁卫军零号皱起眉头，“她们的狂热终有一天会出问题。”
    “人造人与你的创造方法有些不同，但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忠诚的。和你一样忠诚，这就够了。”萨洛蒙挥了挥手，试图在黛娜返回之前把禁卫军零号赶进了传送门。哪怕人造人女仆暴躁得像一颗核弹，在萨洛蒙眼中她依旧是可爱体贴的小女仆，巨大无比的链锯剑只不过是她的小玩具。
    他早就知道姐妹会内部的情况什么样，哪怕蒂塔那些羞于告诉他的小秘密他也了若指掌。只要蒂塔不将姐妹会的行为拓展至修会之外，萨洛蒙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顺便还能通过蒂塔以及那些人造人的行为，测试那些新加入不朽之城的职员的忠诚程度。
    “去继续你的试炼，其他事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我还要和我可爱的小女仆多相处一些时间。黛娜的身材可是我亲自设定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她的屁股做得那么棒！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禁卫军零号主动忽略了君主的胡言乱语，不过他还是很高兴自己的君主还能有胡说八道的精神。零号不知道的是，黛娜作为第一个人造人，最初用途其实就是萨洛蒙所说的那样，是个身份完美的xingai人偶，作战能力那些东西只不过是附带的，因此黛娜的身材怎么好怎么来。
    黛娜也知道这点，她也十分乐意承担这部分工作。
    只不过后面魔女捷足先登，让人造人的小心思彻底破产。
    “哦，对了！失血过多让我的脑子差点忘记了一件事！”萨洛蒙看起来想起了什么，“给那个名叫盖比的小修女在不朽之城收购的企业里找份轻松的工作，顺便问问她要给戴蒙·赫尔斯特罗姆的女儿取个什么名字。那个年幼的女孩交由姐妹会抚养，一个月让盖比和安娜·赫尔斯特罗姆见那个女孩一次，避免她们对她施加太多影响。人间的魔裔已经够多了，我希望姐妹会的生活能够抑制她堕入魔鬼血脉的速度。更何况，我对那个女孩还有计划。”
    “是的，吾主。”禁卫军零号怀疑君主故意把这件事拖到现在才讲，就是为了避免身为禁卫军的他提出问题，让君主遭受良心的谴责。他可不相信简单的失血就能让君主的脑子变糊涂这种鬼话，不过他还是一声不吭地走进了传送门，就在黛娜再次打开房门之前，没有针对那件事提出任何问题。
    人造人女仆嗅了嗅空气里的电离味，明白禁卫军已经离开了。她随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对于人造人来说，她与萨洛蒙拥有某种无法斩断的神秘联系，来自主人的宠爱就是一切。无论那个禁卫军是否是君主的造物，她都厌恶那个分享君主宠爱的男孩。
    “吾主，她们驾着马车到小镇上巡游了，需要我呼唤魔女们回来吗？”她眨着眼睛问道，“如果她们没能来得及回来，我可以替代她们帮上些忙。”
    “等到她们回来我的伤口就痊愈了。海拉没给我带来太多麻烦，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萨洛蒙笑了笑，“快帮我打开电视，调整到女子跳高或者女子网球频道，我得在魔女回来之前看一会。”

 第七百二十三章 雁过拔毛（第一更）

    “我们去买了圣诞礼物。我知道距离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提前准备是一个好习惯，不是吗？”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魔女穿着女式西装的时候不喜欢穿衬衣，大片大片光滑的肌肤裸露在外着实吸引眼球，萨洛蒙的视线从她完美的锁骨滑落到迷人的马甲线，一路畅通无阻。贞德偏爱红色，贝优妮塔偏爱黑色。坦诚地说，她们挑选的颜色都相当合适，与她们的眼影以及唇膏颜色相当搭配。
    鉴于几年前魔女的时尚观念还停留在五百年前，如今她们能做到这点相当令人惊叹，萨洛蒙认为自己这辈子都弄不明白女性化妆和搭配的之间的微妙平衡，更不可能在时尚领域拥有魔女那般学习速度。但这并不妨碍他将黑与红两种颜色当做姐妹会的主色调，将玫瑰与百合花作为动力装甲装饰的设计元素。姐妹会最初创立的设想就是延续魔女一族的知识，继续贝优妮塔和贞德的任务。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计划不断演变与完善，姐妹会最终还是成为了不朽之城在现实位面的打击力量，成为了能够进行精确投送与打击的一支队伍。
    “恋人之间需要坦诚，这是永恒不变的相处方式。”贝优妮塔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阴森。她推了推眼镜，淡灰色的眼睛紧盯着秘法师手臂上的纱布，严肃得像是一位看到调皮学生的教师。“所以在我说完自己的行程之后，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语气像极了挥舞教鞭时的严厉教师。原本这个角色应该是由贞德来担任，可这一次贝优妮塔太过急躁，以至于她没有和贞德好好分配角色。魔女仔细地用手指检查伤口，“卡玛泰姬还有什么任务能够伤得到你？看着我的眼睛，男孩，而不是我的胸部。”
    萨洛蒙拆解绷带。
    黛娜立刻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接了过去，并且对那块绷带执行了保密程序。秘法师的dna是不朽之城的最高机密，黛娜的主要责任之一就是确保他的遗传信息不会泄露，因此她才会负责所有的家务，切实地履行这项职责。
    “只是一次剑斗练习。没有使用超自然力量，所以我也没有解开圣痕。”秘法师感受着魔女指尖轻触带来的麻痒感。这是两人之间调情的前奏，只不过这次魔女用眼神制止了他对这个动作进行反应。
    “我在检查伤口。”
    “这只是小伤。如果你们晚回来几个小时，我的伤说不定就好了。”
    正如萨洛蒙所说的那样，再过几个小时，海拉留下的伤就会痊愈。弗丽嘉用暖房里培养的华纳海姆魔法草药、卡玛泰姬的炼金药剂再加上圣痕自带的自愈能力，哪怕是海拉的“夜空”再强大也阻止不了伤口愈合。
    “别想骗我，我看得出这伤原本有多严重！几个小时？好让你享受女子跳高节目吗？还是说你想告诉我，手臂上那些魔力不是超自然力量吗？”贝优妮塔抱着手臂，没好气地说道。她刚回到庄园，萨洛蒙就把电视频道调到了儿童节目，装模作样看着电视上捏着嗓子说话的手套布偶聊天。然而这一切都瞒不过魔女，因为庄园的电视频道就是她订购的，为了未来可能怀上的孩子准备儿童节目。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位居家女性。
    即便现在不是，她仍在努力学习。
    “黑暗精灵入侵那会我就在你身上闻到过这种魔力的臭味了。告诉我，是那个名叫海拉的女人吗？”
    萨洛蒙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女仆。黛娜紧盯着燃烧着的壁炉，面无表情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仿佛已经烧成灰烬的绷带还值得花时间关注。秘法师没有戳破自己女仆的小心机，只要不涉及工作，他一向很好说话。“是的，我和尊者对她有所安排。”秘法师只好坦诚了部分实情，“只不过那个女人被关在一颗星球太久了，而那颗星球又只有她一个活物，所以现在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只有在战斗的时候她的精神才会回归正常……我和尊者需要她恢复正常，哪怕是暂时的。”
    “那这个愚蠢剑斗游戏还要持续多久？”
    “我们不是说好不讲卡玛泰姬的工作了吗？”
    “那是因为你这次带着伤回家！”贝优妮塔有些气恼，“工作必须排除在家庭之外，这是你答应过的事！”
    “我们不是普通家庭，我们终归是在铁与血里搏杀的人。”秘法师笑了笑。海拉的事虽然重要，但却在萨洛蒙的计划中属于变量而非常量。如果海拉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的话，萨洛蒙就不会对她那么温柔了。“我答应你，下次不会再给她伤到我的机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亲爱的，避风港里不应该有血腥味。”
    不朽之城建立在厚厚的岩层之下，隔绝电磁波与阳光。而在这个戒备森严的城市里，生物实验室的安保程度更是称得上严密。禁卫军零号提着一个手提箱，连续穿过十几层气密钢铁门。直到他开始厌倦了头顶惨白的灯光、蜿蜒曲折的通道、单调无趣的水泥天花板以及永无止境的身份验证时，他才抵达了生物实验室负责人面前。他没有进入实验室，而是在实验室外的会客厅里面见脱下无菌实验服的生物学家。
    “这是君主带回来阿斯加德人的dna样本，需要与索尔的dna样本进行比对。”禁卫军零号将手提箱交给玛雅·汉森，“需要记录在案，并且克隆这些遗传信息作为样本。”
    “这些东西从哪来？”玛雅·汉森有些好奇。阿斯加德人的遗传信息样本可不常见，索尔的样本还是很多年前获得的，如今突然送来一份需要和索尔的遗传信息进行比对的样本，说明这份样本的主人身份不简单，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王室成员。
    “难道是洛基的？”她问道，“洛基不是冰霜巨人吗？”
    “这是阿斯加德人的遗传信息，不要弄错了。至于其他信息，无可奉告。”
    “孩子，我对你的基因信息了如指掌，你诞生自我与萨洛蒙之手，你对我来说没有秘密。”玛雅·汉森笑着说道，“更何况我的权限能让我把这件事追究下去。如果我亲自找到我们的上司，你认为他会不会告诉我一些东西？不要浪费时间了，告诉我一些只有我能知道的事。另外——”
    “——你对这里还有记忆吗？”玛雅·汉森从会客厅的沙发站了起来，指了指外面的通道。她对于样本的兴趣远没有对眼前这个男孩的兴趣要大，因为萨洛蒙的遗传信息远比阿斯加德人的奇特得多。“你曾经频繁出入这里。你还记得改造之前的记忆吗？还请如实回答，我需要完整的记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制造更多合格的禁卫军。”
    禁卫军零号面无表情，谁也猜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请尽快进行研究，这涉及到另一个项目。”

 第七百二十四章 工具的思想（第二更）

    禁卫军零号有些紧张，他每次来到生物实验室都要经历一次细致到细胞层面和精神层面的检查。或许他可以拒绝这间实验室里的基因贤者与生物炼金术士，但玛雅·汉森不行，他不能拒绝玛雅·汉森的合理要求。即便在君主创造他的过程中，生物实验室主管依旧帮上了不少忙，没有她对基因改造技术呕心沥血的研究，禁卫军的诞生就将遥遥无期。检查花了一些时间，禁卫军零号在不朽之城代表午夜的黑色大钟响起之前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
    “我会照顾好她的。她会在姐妹会被众人抚养，健康长大。”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蒂塔还是稳稳地抱住了禁卫军领过来的那个有着赫尔斯特罗姆的孩子，这个被迫与目前分开、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可爱女孩用瞪得大大的眼睛紧盯着蒂塔的脸庞。一直以来，姐妹会都以招募人口贩卖受害者作为主要人口来源，但不是所有愿意留下的受害者都能合格地加入姐妹会，总有那么一些人不适合战斗或者高强度工作——那些女性接受姐妹会的安排，负责后勤以及其他一些辅助工作。她们就是姐妹会的外围成员，并且全都由女性构成，这样的环境能让这个暂时还没有名字的女孩受到很好的照顾。
    蒂塔向后挥了挥手指，几个身披简朴黑色长袍的女人就从尖塔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这些女人光着脚走在粗糙冰冷的石砖上，一副紧张到有些神经质的模样。她们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然后立刻抱进怀里。那些女人头也不回地返回建筑的阴影里，看都不看禁卫军零号一眼。
    “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身份。她将在未来用生命践行君主的法则，就和所有姐妹一样。”蒂塔站在修道院大门前，手掌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没有让禁卫军零号更近一步的意思。禁卫军零号认出了那把由君主亲手锻造的长剑，蒂塔突然带上这把只有在战斗时才会携带的指挥剑，就是在提示零号她的身份。“虽然我们都是君主的造物，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质疑姐妹会的忠诚，也不代表你身为禁卫军就拥有凌驾在姐妹会之上的权力。”
    他们都是君主仆人，他们之间是平等的，零号无权对她们发号施令。
    然而蒂塔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君主或许对姐妹会有着许多宠爱，但禁卫军零号才是君主最优秀的造物，禁卫军零号身上带有君主赠予的力量。他能够不眠不休地进行长时间任务，能够不吃不喝地潜伏许久，能够用超人般的肌肉力量挥舞沉重的武器，能够用惊人的大脑进行思考与反应。这些都是只经过最基础的炼金药剂改造的女孩们做不到的，通过精心基因编辑的禁卫军零号以及他未来将会诞生的兄弟才是君主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许多人造人都知道这点，对于禁卫军计划的阴沉讨论常在角落里进行。
    姐妹会都对君主拒绝让她们成为禁卫军感到担忧，仿佛那个男孩以及之后改造的禁卫军会替换掉她们，成为君主身边最亲近的人。铸造厂的研发序列中的优先级也能表明这点，姐妹会虽然拥有三艘天空航母以及许多凡人构成的特战小队，但火星铸造厂内许多只适合禁卫军的装甲和军备正在研发。
    蒂塔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狭隘，因此她制止了姐妹会内部对于禁卫军的讨论，用日复一日地高强度训练榨干她们不虔诚的思想，频繁举行惩戒与布道，重新点燃那些新近加入姐妹会、尚未见过君主本质的女孩们的热情。她知道君主对她们有所安排，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君主的女儿，她始终坚信君主深爱着她们，就像她们深爱着君主那样。
    “他爱你们，君主什么都知道，而你们却一直无法理解他。”零号看着蒂塔的眼睛，“过度崇拜只会遮蔽双眼。君主不希望看到在指挥棒下俯首称臣的懦夫，而是率领人类开拓疆土的智者，他想要的是理解而不是盲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我们诞生的过程。我们是从君主的灵魂中诞生的生命，我们永远站在他身旁！”蒂塔握紧了剑柄，随时都有可能拔出来，启动剑刃上的力场。她努力保持自己的冰冷表情，不让其他人看出她忐忑不安的灵魂。正如零号所说的那样，君主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他一直保持沉默。这种想法让蒂塔的炼金引擎差点过载。她咬着牙，嘴里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你的任务完成了！至于其他事，我自己会向君主解释！”
    “别紧张，我并非是送来警告的那个人，我只是有感而发。”零号摆了摆手，“不要浪费君主的宠爱，他对你们有求必应。你应当明白，君主不在乎这些东西，他要的始终是你们完成使命。”
    “不用你来提醒我，男孩。你并非最接近他的人，我们才是。”
    “或许吧，但我希望你们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我们应该是完成使命的人，我们是他的剑与爆弹，而不是争夺宠爱的玩具与宫廷动物。你我都知道君主真正的理想是什么，我希望你和你的女孩能够明白这一点。只有完成使命的人才能获得君主的青睐，我们都是工具。君主不仅如此看待我们，他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等你获得自己的名字再说吧，小男孩，你现在还算不上一把合格的扳手呢！”
    ————————————
    “你想学习怎么教育孩子？”
    雅典娜和凡妮莎用一种调侃的目光看向萨洛蒙。尤其是凡妮莎，她作为雅典娜真正的朋友，多多少少接触了一些神秘事件。只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从不主动提起这件事，继续把雅典娜和萨洛蒙当做普通人对待，智慧的女战神也相当喜欢这个拥有智慧的女人。萨洛蒙叹了口气，“最近我在这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比如两个同样亲近的孩子之间相互争吵，而我又不能支持其中一方……”
    “公平对待在家庭教育中十分重要。”凡妮莎点点头，“你的解决方法难道是来参加女性艺术家和贵妇们的酒会吗？那你算是来错地方了，那些女人带孩子的方法就是交给保姆，然后胡乱塞钱给他们，让他们堕落成十足的废物。你在这里学习不到任何东西。据我所知，你和你的女朋友尚未有要孩子的计划。你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着急了？”
    “我所认识的所有人当中，育儿经验最丰富的人就是密涅瓦了。雅典娜山的孤儿院从不出产社会渣滓，这都要归功于密涅瓦的教育。包括我，也是因为我亲爱的养母的教育才能拥有如今的成就……”
    雅典娜满意地点点头，向凡妮莎举杯炫耀。
    她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向自己的那些凡人朋友炫耀自己的养子。
    “……而且你迟早也得遇到这个问题，凡妮莎·玛丽安娜。”萨洛蒙笑着说道，“我听说你最近找了个男朋友，叫做威尔逊·菲斯克。”

 第七百二十五章 斩断命线（第一更）

    萨洛蒙不在乎威尔逊·菲斯克，不在乎他手里有多少条人命，更不在乎他赚了多少脏钱。或许外号金并的威尔逊·菲斯克有那么一些深邃过往、有那么一些人格魅力，但萨洛蒙不在乎。在他眼中那只是个黑帮头子而已，再厉害的黑帮暴徒在他眼中都不够暴力，至少没有他暴力——如果不是最近与他商谈过的马修·默多克发来的消息，萨洛蒙几乎都要把“黑空”以及阴影位面的事忘在脑后。如果不是昆仑向卡玛泰姬再三发来协助请求，他才不在乎大猫小猫三两只的手合会，这两个组织之前拼死抢夺的真龙骸骨在他那只能当做客厅摆设。
    哪怕没有不朽之城做后盾，那些凡人之间的争端也不足以让他花费心思。
    只要金并没有作死触碰东海岸人口贩卖这条红线，他甚至懒得理睬。因为萨洛蒙已经向蒂塔承诺过了，东海岸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不久之前姐妹会消灭了克林顿家族的私军，洛克菲勒家族公器私用指使美国情报部门进行调查——前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与洛克菲勒家族的关系瞒不过不朽之城的情报网，事实上这件事在小石城人尽皆知，比尔·克林顿其实就是阿肯色州州长温斯洛普·洛克菲勒的私生子，克林顿的发迹与洛克菲勒家族、哥伦比亚大学的秘密社团、崇拜切努诺斯的邪神组织有着紧密的联系（详情请见希拉里邮件门）。无论外界如何歌颂比尔·克林顿的励志传奇，但事实始终是国际金融集团推举代言人上位的故事。
    如果还有兴致往前翻翻，就会发现华盛顿以及一众与独立宣言有关的人其实都与秘密社团有所关联。因此萨洛蒙才会嘲笑复仇者联盟追查九头蛇的行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本就建立在秘密社团上，甚至就连尊者曾经统治的凯尔特人也与那些秘密社团有所联系。自打最后一任圣殿骑士大导师雅克·德·莫莱被腓力四世烧死之后，金钱就找到了最合适的伴侣，也就是军工复合体。除非进行一场全世界的大洗牌，托尼·斯塔克再把自己揍一顿，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彻底清洗掉九头蛇以及一系列幕后财阀。
    这些推崇自由经济的财阀无比憎恨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王权，因此那些人都是萨洛蒙未来的敌人。萨洛蒙招募马利克家族可不是随随便便做出的决定，他要的是彻底清除、消化掉这股势力。当其他人的目光还放在明面上的小打小闹时，他已经做好了百年之后的布局，常人难以理解如此多紧密相连的计划是如何制定的，更别说执行了，哪怕是灭霸萨诺斯在萨洛蒙的计划中也是一个工具。
    话说回来，由于不朽之城超强的战场投送能力，现在国土安全局和cia都在头疼。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支高科技力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屠杀之后甚至连信息层面上的东西都不曾留下了过。唯一证据就是现场遗留的爆弹弹坑，这让cia将克林顿私军屠杀事件与兰利空军基地袭击案联系到了一起。只不过由于前一件事是彻彻底底的丑闻，爱泼斯坦的事还没过去多久，cia自然不会蠢到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如果他们联系了复仇者联盟，就会知道世界上唯一使用这种大口径自推型弹药的人是谁了。然而这种事只能在私底下调查，可就连他们调查进度也在萨洛蒙的掌握之中，马利克父女忠实地向他汇报任何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帮助他用各种手段隐秘地掠夺那些秘密社团的财产与势力。
    包括但不限于将那些高层腐败的证据放到网络上，暗杀关键人物、修改遗嘱迫使财阀陷入继承权斗争。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特工与刺客极为完美地完成了任务，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其中外来势力的干扰。
    即便发生了私军覆灭这种血腥屠杀，克林顿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也没有一点收敛，继续我行我素。刚刚冒出头的纽约地下头目威尔逊·菲斯克就成为了白手套的最好人选——只不过威尔逊·菲斯克在拜访了前任黑手党老大以利亚之后，很快明白自己不能去做什么事。尤其是在萨洛蒙和魔女还住在纽约的那段时间，姐妹会对可能打扰到萨洛蒙的曼哈顿黑帮的清剿从不手软。这个聪明的家伙即便在克林顿家族以及洛克菲勒家族的压力下也没有踩到红线，为名人政要们送去年轻女性，这也让姐妹会的链锯剑暂时从他的喉咙上挪开。
    但这也无法让萨洛蒙对他另眼看待，毕竟每年死掉的黑帮头目都可以塞满一个集装箱了，金并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注定有这样结局的人罢了。萨洛蒙只是想借着这件事劝说养母的至交好友多考虑考虑——凡妮莎身为一个极有才华的艺术家（虽然萨洛蒙不喜欢抽象主义，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凡妮莎的艺术造诣），没有必要找一个连正当职业都没有、并且随时可能因为黑道仇杀掉脑袋的家伙当伴侣。在他来到雅典娜的公寓之前，他的养母就正和凡妮莎谈论这件事，而他之所以会提到这件事，也只是因为雅典娜的请求罢了。然而凡妮莎看起来心意已决，萨洛蒙和雅典娜都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人生是她自己的，他们可没有权力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待凡妮莎离开公寓之后，智慧女神这才开口。“记得为她举办葬礼，她在纽约真正的朋友只有我们了。”
    凡妮莎赠予的画作如今正挂在公寓的墙面上，美妙多彩的弧线遵循着深入灵魂的数学之美。雅典娜喝光了杯子里的葡萄酒。她和萨洛蒙都看清了凡妮莎的命运，他们无法阻止这件事，与其说他们是因为劝说凡妮莎而聚集在这间公寓里，不如说是来见她最后一面。
    萨洛蒙耸耸肩，“我可以先把威尔逊·菲斯克干掉，反正他迟早会死。”
    “命运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哪怕威尔逊·菲斯克死亡，凡妮莎也会陷入死亡的境地。去见见你的妹妹吧，我需要独自待一会。”
    “你永远不会孤单一人，我的母亲。”萨洛蒙亲吻了智慧女神的脸颊，“我还有事要忙。我会在这里待到傍晚，陪您和小洛娜吃一顿晚餐。明天会有人过来给孤儿院安装哨戒机枪塔，最近纽约越来越不安全了，姐妹会也在逐步从纽约撤出。我得保证您不在场的时候，那些孩子的安全不会遭到外来人员的威胁。”

 第七百二十六章 小蛋糕萨洛蒙（第二更）

    萨洛蒙相信准确的预言，但他只是将预言视作一种指导而非确定的结局。
    伟大的预言家诺查丹马斯曾是一位圣盾兄弟会成员，并且在覆灭天神组幼崽的战役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萨洛蒙看过这位著名预言家的笔记，深刻地明白预言的解读方式究竟有多重要，哪怕是阿波罗神殿的德尔菲神谕也是如此。就比如这次凡妮莎的事，萨洛蒙觉得让姐妹会把爆弹送进威尔逊·菲斯克的脑袋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不然就找个小混混，扛着把rpg-7蹲在威尔逊·菲斯克的办公室外层，找准机会射一发，这样同样能够解决问题。正巧萨洛蒙的个人律师马修·默多克想要借用秘法师的力量收集能够把威尔逊·菲斯克送进监狱的证据，那么他也不介意随着证据附赠一枚子弹。
    萨洛蒙舔了舔嘴唇，皱起眉头，但在即将下达命令之时却停了下来。
    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做法导致了凡妮莎丧生？秘法师忍不住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或许是在击杀威尔逊·菲斯克的过程中导致了凡妮莎的死亡，或许是他送去的证据导致凡妮莎用作威胁威尔逊·菲斯克的把柄。具体细节萨洛蒙不敢确定。
    虽然古往今来有一大堆关于规避预言最后导致预言发生的悲剧故事，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必须消极得面对宿命，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面对预言的态度。那只是个来自未来的提示，一种可能性，并无实际意义。虽说他并不在意凡人之间相互纠缠的命运，但在这件事上他突然体会到了来自命运的恶意，仿佛雅典娜要求他观察凡妮莎的命运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不得不返回卡玛泰姬，在宇宙之釜里细心查找来自时间线的所有可能性。
    无一例外，凡妮莎都会死去，无论萨洛蒙是否采取行动。
    “时间的节点，区分不同多元宇宙的关键。”至尊法师说道，“只有在抵达相关节点时，差别才会显现。凡妮莎的命运对于多元宇宙来说就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节点，无法更改，无法观察。就像斯特兰奇……这个比方不太准确，斯特兰奇极有可能会成为节点，但却并非确定无疑之事。”
    “这是场您和雅典娜一起进行的说教吗？”尊者的脚步声轻得让人无法察觉。萨洛蒙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凝视着宇宙之釜里显现出如星光般的微小碎片，无数密集的光点聚集到他的手指旁边，等待着被打捞上岸。凡人的命运位于浅水层，他十分轻易地就用手指勾了出来。
    “那要看你是如何看待这一课了。”至尊法师挑挑眉毛，也来到宇宙之釜旁和弟子一同往里看。这件远古法器并非来自维山帝，但却与阿戈摩托有着十足的联系。在萨洛蒙出生之前，至尊法师就从宇宙之釜里打捞了一块有史以来最大的碎片，如今事件的发展就如那块时间碎片上表现的那样进行。
    “未来的计划不可避免地牵扯许多人的命运，那么你认为你的行为在多元宇宙中算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吗？你认为多元宇宙中有几个你，孩子？”至尊法师说道，“我相信大地母神已经向你透露了你的创造过程，那么你认为这样的事会发生几次呢？”
    “您是说把来自其他宇宙的灵魂搅打成泥，然后放进烤箱里加热定型的这一过程吗？”萨洛蒙荒诞的比喻让尊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这个比喻很荒诞，但却十分准确，能够让普通人以最直观的方式理解他的诞生过程。“难道还有个动物版本的我？我见过动物版本的其他人，可笑得像个给孩子看的动画片。如果事实如此的话，我希望变成一只猎豹，因为魔女也会变成猎豹。”
    “别想着岔开话题，小蛋糕。”尊者笑着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嘲笑着萨洛蒙的自称。萨洛蒙的身高早已超过了至尊法师，尊者也只能拍到他的肩膀而不是脑袋了。“只有一次，盲目痴愚之神只做了一次交易，这也意味着你的行动是改变多元宇宙的关键。你驾驭着命运的河流横冲直撞，不可避免地导致许多只会发生在其他多元宇宙的事出现在这个宇宙。”
    萨洛蒙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那么永恒大神的态度呢？这种事祂不可能不关心。”
    “祂不关心。祂就是这个宇宙本身，无论是否宇宙是否陷入热寂，这个宇宙都是祂，祂也是唯一无法被你排除出计划的存在。但你的计划实在是太宏大了，你必须获得祂的支持。我知道你对待‘第一因’【注1】的态度，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去获得祂的准许，人类才能拥有未来。”
    “那我的计划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只不过是把人类命运的家伙减少到一个罢了！”
    “不，祂什么都不在意。”
    “很好，那我要怎么与这个宇宙本身交谈呢。每个分子、每个生命甚至是每块石头都是祂……”萨洛蒙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他想起了一个现在还住在卡玛泰姬纽约圣殿里的人。“灾厄之眼！”极度的厌恶从内心升起，他用如同受刑般的痛苦语调勉强挤出几个单词，“祂已经在我们身边了？”
    “祂一直在看着你的所作所为，我的孩子，灾厄之眼只不过是一位被祂眷顾的女巫罢了。那个女人的大脑无法承受这样的眷顾，这才变得疯疯癫癫。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每个分子都是祂，祂是否派遣灾厄之眼其实都无关紧要，祂只是需要一张能说话的嘴罢了。”至尊法师表情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比明天午饭吃什么还小的小事。烟熏牛肉，尊者在来之前已经决定了。“照顾好她，必要时刻，祂的声音会通过灾厄之眼之口传达。而且我觉得你和灾厄之眼的相处其实挺愉快的，不是吗？”
    “我怀疑她的脑子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秘法师们每天都要担心她会不会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吃。”萨洛蒙叹了口气，情绪恢复了正常。紧接着，他就充分表达了对灾厄之眼女士的烟雾。“她喜欢在别人看悬疑剧的时候提前透露真相！”他说，“我怀疑她的恍惚只是装出来的假象，要不然怎么每一次我们在圣殿休息的时候，她总能在电视节目播放前准时赶到！”
    “这倒不是一个好习惯。”尊者笑着说道，“但你能够克服，不是吗？”
    【注1】第一因：神学哲学名词，被认为是整个因果链的最初原因，又称终极因。

 第七百二十七章 愤怒的守财奴（第一更）

    疯女人瞪圆了那双傻乎乎的眼睛，好似她的大脑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究竟在做些什么，不明白自己的好朋友萨洛蒙为何放下手里的一切，用他那渗入灵魂的目光努力穿透她心灵的迷雾。
    他得到的只有直白，如同一块纯净的大理石那般冰冷直白。
    没有隐藏在褶皱里的潮湿污秽，有的只有简单直接的思考。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的脑子被烧坏了，她的灵魂被巨大的力量彻底洗礼，人格被浩瀚真理碾碎成细小的微尘。萨洛蒙不知道她原本是什么样的，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他看到的只是覆盖在大理石上尘埃，仿佛只需要稍重一些的呼吸就能将其抹去。
    她是因为他才会变成这样的。这个想法让萨洛蒙感到窒息。
    这个女人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为了向他传达某些信息。如果他获得了这个宇宙的支持，那么疯女人就会成为他的帮手，为他解读预视与幻象。他很愤怒，哪怕是他在执行任务时无法彻底挽救所有人时都无法产生这样的愤怒。他所杀死的每个人都有取死之道，他所做决定的每个牺牲都有理由，他所降下的每项惩罚都是罪有应得。
    唯独这件事、这个女人的存在不断提醒着他，如果他无法完成那个伟大的计划，那么每个人都有可能变得和这个女人一样，成为某些神祇的玩偶和工具。他很清楚，这笔债算在了他的头上，他会照顾好她，因为这是他欠下的债务。他想要远离这个女人，并非出于某种厌恶，而是绝望，如同宿命论者在面对命运时的绝望。如同滚烫的毒药在他身体里流淌，烫伤他的血管，令他几欲作呕，鼻腔里塞满了灰烬的气味。
    每个高级文明在发展到一定阶段时都会不可避免地接触到精神世界的存在，接近【梦境帷幕】的希阿帝国通过严苛的统治、推崇两位原始神祇、禁止艺术创作来让自己的人民远离潜伏在现实外衣下的无尽恶意；斯库鲁人在尚未失去家园时便崇拜自身的神明，头也不回地拥抱腐化，直至斯库鲁人所谓的神祇被杀死。可即便他们在四处流浪时仍然不忘所谓的“神谕”，痴心妄想地想要在地球上复兴斯库鲁种族；克里人打算通过科学手段来解决问题，追溯天神组创造出克里人先祖的基因工程，创造出执掌克里帝国的超级人工智能，打算通过统治现实宇宙的方式来解决精神世界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名不见经传的小种族，或是拥抱精神世界、对另一个世界赠予的天赋沾沾自喜；或是拼了命地想要反抗、最有彻底毁灭，只有遗孤存活于世；亦或者装作对事实视而不见，安心等待毁灭降临。
    萨洛蒙吸取了来自那些外星种族的教训，总结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看电视剧的吗，萨洛蒙？”疯女人不安地在沙发上扭了扭身子。她那如尘埃般的人格作出了平淡的反应，“我们是在进行不眨眼比赛吗？”
    “是的。”秘法师勉强笑了笑。他眨了眨眼，恢复了平静，将绝望与情绪挖出了自己的大脑，像碾碎一块饼干一般将其碾碎在手指上，如同丢弃垃圾一样丢到了一边。他重新挺直了脊椎——他绝对不会认输，哪怕自己的对手是所谓的神。这是他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他永恒的职责。他如同守财奴一般挥舞着长剑，试图驱赶任何触碰人类种族、污染人类种族纯洁性的生物。他看不上异人族，因为那只不过是一帮杂种奴隶；他看不上自称为神的阿斯加德人，认为其不过是一帮拥有疯狂神血的现实位面生物；他更看不上天神组创造出的永恒族，认为他们只不过是天神组用来维持统治的工具，是一群会说话、会走路的扳手，思想中没有任何地方能够称之为高贵。
    他的守望将比至尊法师的还要漫长，他所承担的职责要远超卡玛泰姬延续至今承担的所有重任。尊者已经向他透露过了，那个计划不会那么简单就能完成——不止一千五百年，他将会在人间承受永生的痛苦，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种族。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贪婪地渴求如今生活中他所热爱的一切。他曾经反复思考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然而数不尽的预言与幻象都在提醒着他，他只有一个选择。一个不相信宿命的巫师最终还是踏上命运的道路，这简直就是他见过最糟糕的黑色幽默笑话。
    “你输了！”疯女人如同孩子般愉快地大喊。
    萨洛蒙仍然保持着笑容，但意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的计划或许需要作出修改，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方法。正如他对尊者所说的那样，如果把能够掌握人类命运的神祇从数个减少到一个，那么他的计划就毫无意义。
    “是的，我输了。”他轻声说道，“那么获胜者想要些什么呢？”
    禁卫军零号皱起眉头。
    他的长剑摆放在一旁的武器架上，轻便的盔甲上布满了他杀出希阿帝国贵族图书馆时留下的痕迹。他的爆弹枪被拆卸成数百个零件，被他用沾着油脂的柔软布帛擦拭保养。武器架旁的柜子上摆放着他上一次试炼的战利品，经过秘法处理的置物柜能够长久地保存这件战利品——希阿贵族类似人类的颅骨有着鸟类般中空的骨骼，经过酸洗之后洁白无瑕，提前剥离的尖顶羽冠被粘在颅骨顶端，表明这颗颅骨的主人曾经的地位。他忠实的仆人“老咯哒”在他完成任务的那一刻便不幸遇难，死在了“老咯哒”想要报复的希阿贵族手中，零号很遗憾自己没能找回仆人的尸体。
    现在他相信了“老咯哒”的话。
    “老咯哒”的确曾经担任过希阿帝国的精锐士兵。即便长期营养不良、疾病缠身，他仍在临死前用零号给予的小刀杀死了贵族保镖，为禁卫军零号撤退至太空港争取了时间。禁卫军零号低着头，继续擦拭着自己的枪械，他的主人教授给他的恐怖手段简直就是宇宙间最通用的语言，凭借着基因带来的超强力量，他用这把常人难以举起的爆弹枪在他抢夺商船的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劫持了那艘小型货船，抵达预定的撤离地点。
    只要他能够完成下一次试炼，他就能穿上那身属于他的金色盔甲，获得一个名字，成为真正的禁卫军。

 第七百二十八章 小冲突（第二更）

    马尔巴士极富耐心地通过全息影像，向禁卫军解释为他专门定制的盔甲究竟有什么样的功能。这是来自君主的命令，要求零号了解那将陪伴自己一生的动力装甲。当火星铸造厂的计划完成后，将会有一部分人返回地球，彻底纳入禁卫军的统治之下，专门为禁卫军生产武器——零号知道，君主并未将所有技术储备统统交给火星。如果他通过试炼，那些从火星归来的机械学者将会在禁卫军、尤其是他的监视下，有限度地接触一部分禁忌的技术。事实上零号曾经在君主的指引下浏览过卡玛泰姬的监狱与君主带回来的禁忌技术，他知道那些被严密收押的东西任何一件都有可能毁灭世界，有限度的研究对他们了解未来的敌人有所帮助。
    即便未来有专人负责禁卫军的军械，禁卫军也要自己学着保养武器和盔甲。
    来自矮人铸造星球的乌鲁金属能量缆线、来自瓦坎达的振金传动、来自天神组的神经探针与脉冲光纤等部件要如何检查维护，如何通过错误代码了解问题等等。一件禁卫军盔甲的数据量绝不会小于一艘天空航母，大量冶金数据、机械模型与伺服代码如瀑布般划过屏幕，零号经过调整的大脑迅速理解了那些内容。他能够明白自己的盔甲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冶金学成就，装甲的减震系统、伺服系统、传动系统等机械结构体现着怎么样的人类智慧之光。耗费工匠大量心血切割的华美宝石与盔甲的雕塑所展现的艺术美感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东西。
    零号在神经操纵的设计中发现了来自圣盾兄弟会的技术，在维生系统与消防系统中找到了来自斯塔克工业的设计。他很确定君主没有付给斯塔克工业任何版权费，至于圣盾兄弟会，君主已经将那些人类贤者的骸骨存放进来圣殿供人瞻仰，即便那些贤者还活着，他们也会对践行他们理念的不朽之城大加赞扬。
    马尔巴士的任务就是让零号彻彻底底地了解自己身上的盔甲，但零号经过强化的思维能力却发现马尔巴士的影像有些不正常。他随即提出了几个经典的温诺格拉德测试问题，然后获得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保证这个程序没有触碰到禁令。”全息影像突然关闭，紧接着马尔巴士的投影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马尔巴士的影像要生动得多。
    “我知道，我也知道奥创其实就在你手里。”零号点点头，“君主禁止了对奥创进行改进与研究，因此君主必须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男孩。”马尔巴士用机械感十足的合成音说道。零号看不清马尔巴士那被大量侦测仪器遮挡的面孔，也无法通过平淡的电子语音猜测出他的想法。“他是我的君主，我服侍他超过千年。你认为他还不够了解我吗？”
    之前这段马尔巴士的影像只不过是人工智能与结合模型，类似于带有智能的说明书。
    即便有着萨洛蒙的命令，马尔巴士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尚未经历过全部试炼的禁卫军身上，而是使用一个勉强不触碰到禁令的程序来完成任务，直到零号发现了他的小手段。零号并没有生气，他接触过马尔巴士，他知道那是个实用主义者，他也很清楚自己在进行完试炼之后才能获得君主代言人的荣誉。
    在此之前，他什么都不是。
    “就是那个程序没有触犯禁令，你也不止犯下了一个错误。”零号毫无畏惧地说道。他站了起来，俯视着闪烁不止的全息影像，“第一，你通过教学机器在禁卫军的房间里安装窃听器。第二，你认为虚假的名誉与权力能够让禁卫军候选者低头。我只服从君主的命令，而不是你的。”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备用爆弹枪，朝着教学用的投影机器清空了弹夹。
    零号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穿上盔甲向君主报告此事。但他思考了几秒钟后就放弃了这个打算，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低头擦拭手里的爆弹枪零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弥漫在房间里的刺鼻硝烟味只是中错觉。正如马尔巴士所言，君主什么都知道，更何况是发生在不朽之城的事。他相信君主能做出自己的判断，在君主询问以前，他不打算对此提出意见。
    这种开火时的后坐力能让凡人使用者粉碎性骨折的可怕武器拥有极为复杂的机械结构，更别提与神经操纵的盔甲相连的数据网络，电子元件与芯片在重重保护下才不会因为粗野的而损坏。零号只能维护机械结构那一部分，他必须将数据接口连上工程电脑来检修另一部分。他在思考那些同样成为禁卫军候选者的孩子。
    他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现在，他却记不清自己父母的样貌了。他记忆中最清晰的两张脸分别是君主与生物实验室主管、负责基因改造技术的玛雅·汉森。在君主的时间魔法下，耗费了大量资源的基因炼金术迅速展现其应有的强大效果。原本应当持续数百年的生长一闪而逝，将他从一个瘦弱矮小的孩子变成一位强壮的成年人。他的身体与心智在短时间内被强行催熟，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了许多知识。姐妹会的凡人女孩必须穿着动力装甲才能拿得起小口径的爆弹枪，并且保护自己不受后坐力的伤害，而他则能徒手拿起禁卫军使用的标准尺寸爆弹枪，并且无需保护就能直接开枪。
    他还会继续长高，变得越来越强壮，直到所有后续手术完成并且穿上盔甲。
    试炼不止杀戮，君主对他的期望不止是一件执行暴力的工具。
    他还要经历拥有高等学位的凡人们经历过的考试，阅读堆积如山的书籍，从中提炼出属于自己的智慧，成为君主的顾问，作为未来人类进化的方向与结果。发达的大脑、强健的身体与超群的智慧。这是那些痴迷于毁灭与服务的姐妹会做不到的事，也是君主让他成为禁卫军候选人最根本的原因。他的主人想要的不是毁灭而是建设，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理解。
    零号开始延伸自己的思维。
    在许多文明的神话传说中，神祇创造智慧物种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创造能够理解自己的生物，那么君主创造禁卫军的最初动机，是否就是因为人造人们做不到这点？然而那些迷信的神话所表达的只不过是人类对于无法理解的命运、主宰生死的自然力量的恐惧罢了，他身为禁卫军不应当拥有如此愚昧的想法。
    正如君主所言，神祇没有资格摆弄人类的命运。如果人类始终抱着畏惧的心理，那么统治银河的那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第七百二十九章 物理学解决一切问题（第一更

    正如他的主人所坚持并且一再重申的那样，君主是一位人类。
    这种想法并非出自盲目的忠诚，他的君主鼓励他独立思考。当他在不朽之城的竞技场里第一次见到君主，并且亲眼目睹过君主那让人难以睁开眼睛的本质之后，零号也敢这么说。他在光芒收敛后艰难睁开因为被灼伤而流泪的眼睛，在君主那张高贵美丽的脸上看到过悲伤、急躁、幽默与失落等等凡人应当拥有的情绪，那些感情无一不在提醒着零号，他的君主只是一位拥有超常力量与智慧的凡人罢了。现在看来，他的君主沉溺在凡人的本性中，禁卫军零号却没法想象他的君主如何要以凡人的灵魂去支撑那个未来。
    零号还不知道，就在自己思考的时候，他的君主陷入了对信息论的思考当中。
    萨洛蒙对永恒大神的敌意彻底消失了。并非经过至尊法师的劝说，而是通过他研究生课程里对信息论的研究——从微观物理学的角度上说，电子是一个电子经过细微变化的连续迭代，每一代电子都具有细微的差距，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稳定不变的电子。后一代电子与前一代电子的变化程度取决于其微小的选择，这些微小的选择构成了复杂的、人类与其他哺乳动物所享有的思想，从交流到基因基础，从宏观物理学到微观物理学都无一不在体现着信息的地位。从这个角度上说，他萨洛蒙本身就是构成宇宙意志的一个电子，这个宇宙没有必要在意他这个电子做出的任何选择。他及是这个宇宙意志所传达的信息的微小体现。
    这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学观念，而是从科学角度出发的哲学思考。
    解决了脑子里的问题，萨洛蒙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他热烈地亲吻了因为过去疲倦而赖床的魔女（两个），然后穿上衣服出门了。
    “谢谢。”萨洛蒙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是如此之轻，甚至淹没在了机器尖锐的鸣叫浪潮里。他手里捧着花束，脸上充满了人性光辉，但是只有一个人看到他的这副表情。凡妮莎刚刚醒来，鲜艳的颜色立刻撞进了她模糊的视线里。“别担心，威尔逊·菲斯克来过了。”秘法师的没有张嘴，但他的声音却清晰无误地传进了凡妮莎的大脑。凡妮莎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勉强绷紧的脊背再次放松了下来，“来些水？哪怕弄湿嘴唇也好。”
    凡妮莎松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直到萨洛蒙把装着温水的水杯凑到她嘴边，让她勉强吞咽了几口。
    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谢我什么，巴洛克小男孩？”
    “你挑战了命运，凡妮莎。你本该死在这里，但你却活了下来，抽象艺术家。”
    “说点好听的。”她闭上眼睛，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密涅瓦和你都有些特殊的地方，甚至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也很特别。我就知道密涅瓦找我去喝酒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这是你第一次面对死亡，凡妮莎。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你还待在威尔逊·菲斯克身边，危险就不会停止，如同贪婪的母狼追猎灵魂。”声音在凡妮莎的脑海里响起，就如同从秘法师的喉咙里传出来的那般清晰，“我能准确地预言你会在什么时候经历死亡。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无论你逃过几次，我始终要为你举行葬礼。我甚至知道你葬礼的情形。”
    “这就是你的超能力吗，看到死亡？密涅瓦把你教得很好，我不知道你还熟读《神曲》。”凡妮莎勉强发出轻笑，“你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男孩。你难道会放弃你的那两个女朋友吗？”
    “我……”
    “你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不是吗？”凡妮莎如果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萨洛蒙脸上突然出现了令人难忘的犹豫。抽象画家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中毒给她带来的影响没有那么轻松，她很疲倦。她以为自己说话了，但却没想到自己只是在脑海里陈述了一遍。可即便是这样，萨洛蒙依旧听到了她的问题，并且做出了回答。
    “如果是在职责与生活之间……我没法做出选择，凡妮莎。”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悲伤，凡妮莎突然感觉这股悲伤如同切入大脑的灼热刀片，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凡妮莎身为艺术家拥有极为敏感的共情能力与想象力，这种能力对于一位艺术家来说是极为美妙的天赋，但对于一个巫师来说则是堕落的根源。她先是看到了一场降落在漆黑城市里的瓢泼大雨，潮湿的街道以及满地的死尸，然后是无尽流淌着鲜血的尸体在火中燃烧，她几乎闻到了焦味。紧接着她就忘记了之前看到东西，她只感觉到某种印象残留在大脑里，如同一块滚烫的烙印。
    她的天赋不允许她看得太多，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我必须选择前者，哪怕有千百种理由选择后者，我也必须选择前者。”
    “为什么，男孩？”她用一贯的口吻询问秘法师，“为什么不选择后者？”
    “因为前者能让数以亿计的人活下来，所以我没得选。”沮丧一闪而逝，紧接着强硬与决心便随之而来，“我很羡慕普通人，他们可以低下头享受自己充满人性的生活，哪怕这生活再怎么糟糕，而不是抬起头看见阴森的宇宙以及潜伏在那帷幕之下的威胁。”
    “你会成为英雄？”
    “不，我会成为世间最残忍的谋杀者、最狡诈的君王、最无情的政客。你可以把一切对糟糕人性的形容词安放到我身上，因为我在未来必将犯下那些罪，而我终将为此付出代价。”沉默笼罩了病房。萨洛蒙把花束的方向转向了凡妮莎，过了好一会，他才再次开口。“如果威尔逊·菲斯克要你送出国，你就立刻照做。我会让我的手下保护你的安全，但仅限于此，我不会为威尔逊·菲斯克提供任何帮助。”
    “为什么？”
    “你今天问了太多问题，凡妮莎。我会告诉你，因为我已经把威尔逊·菲斯克的犯罪材料交给了需要它的人。即便美国没有死刑，失去威尔逊·菲斯克之后你的生活也会变得很糟糕。无论你有多爱他，他始终是个糟糕的黑帮头子。没有人可以逃脱自己的罪孽，就算是我。针对他的报复火焰迟早会蔓延到你身上，将你烧成灰烬。也有可能更糟糕，那就是你还活着。”萨洛蒙站了起来，小心地用湿纸巾擦拭指关节上干涸的血迹。整理完一切之后，他才扣上了自己的西装扣。“威尔逊·菲斯克的保镖要来换班了。”他说，“他们把你保护得很好，反复询问我的身份，我不得不杀死他们才能进来。不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同情心，我可没见过你对那些受害者表现同情心呢！”
    “你的嘴巴太刻薄了，萨洛蒙。”凡妮莎紧盯着秘法师的背影。
    “没办法，嘲讽别人是我少有的娱乐项目。”萨洛蒙吻了吻凡妮莎的额头，“凡妮莎姐姐，你也逃不过我的毒舌。好好养病吧，我来的路上又扭断了一个想要杀掉你的蠢蛋的脑袋。”
    “能透露是谁想要我的命吗？我能告诉你一百个关于预言的糟糕小故事。不要继续固执下去了，有些事越早知道越好。”
    “你到现在也不放弃帮助他的想法，对吗？”秘法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并非固执，而是没有必要，威尔逊·菲斯克会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但不是现在。”
    “那我要怎么解释保镖死亡的事？”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别担心，如果威尔逊·菲斯克找到我，作为对他情报收集能力的奖励，我只会打断他的一条腿。”

 第七百三十章 五雷正法（第二更）

    两位保镖安静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如果不是长椅后面的零星血迹，任谁也看不出他们已经死去。这些人身上的罪孽是如此之深，以至于他们的灵魂在死去的那个瞬间便去到了下层位面。萨洛蒙听见来交接的保镖的脚步声从消防通道里传来。他慢吞吞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打算搭乘电梯离开医院，不与任何与威尔逊·菲斯克有关的人产生关联。威尔逊·菲斯克不会死在他手里，他也没有必要与之产生联系。更何况，他也不想有人对他接下来的工作产生阻碍。
    除了昆仑，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真龙遗骸埋在曼哈顿。
    但是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那个时候的曼哈顿还是一座被大马哈鱼、鲈鱼围绕的、充满各类植物的小型岛屿。再加上远离昆仑山脉，除了印第安人，没有人在意这个地方。真龙遗骸埋得如此之深，以至于萨洛蒙不得不计划通过收购、贿赂、威胁等一系列手段来拿下那一块土地，方便自己找来工程队对那片地方进行施工。在此之前，昆仑就把自己用作监狱的几个半位面的地点告诉卡玛泰姬，将其充作卡玛泰姬的领地，并且拿出一本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太上老君开天经》抄本来与卡玛泰姬“交流”。
    表面上说是“交流”，其实就是报酬。
    连这种道藏都能拿得出手，只能说这具龙骨对于昆仑来说真的十分重要，萨洛蒙甚至都能猜到昆仑那些人的心理活动，他们肯定是纠结了许多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在昆仑一派眼中，卡玛泰姬也算是修行人，赠送《《太上老君开天经》不算埋没。
    当萨洛蒙将执行任务的困难反馈回去之后，昆仑一派想也没想就再次加码，给出了一套上清雷法修炼方法，弄得秘法师有些不知所措。卡玛泰姬与昆仑一派的道教哲学理念、甚至教学内容都有部分重合，昆仑一派的修行法门有些不需要修改就能直接拿来用，上清雷法也是如此。直到昆仑拿出这些能够开宗立派的典籍，萨洛蒙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低估昆仑的实力了——与世隔绝的环境让昆仑的传承保存十分完好，卡玛泰姬内几乎大部分道教典籍都是来自昆仑，萨洛蒙从小学习的冥想方法也无一不有道家修行法门的影子。甚至是卡玛泰姬图书馆内收藏的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的法门也借鉴了内丹法，萨洛蒙在翻看昆仑给出的典籍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就修行过了内丹法。
    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昆仑给出的纽约联系人“铁拳”丹尼尔·兰德的修行水平实在糟糕，《上清经》、《上清大洞真经》、《黄庭经》一字不识，存思、服气、咽津、念咒、佩符等修持方法一概不会，以至于萨洛蒙试图与他谈论上清派东晋天师道士杨羲扶乩降笔之事时得到的只有迷茫。萨洛蒙根本不知道昆仑派究竟教了他什么东西，还是这个老外以为拳头能发光就很厉害？难道所谓的“铁拳”其实是昆仑派丢出来的幌子，用来充作看家护院的炮灰？
    “如果你要收购那块克林顿区的那片土地，那你会遇到相当多麻烦。”丹尼尔·兰德作为地产商人，成为了萨洛蒙挖掘龙骨一事上的帮手。“地狱厨房是曼哈顿最糟糕的地方，爱尔兰人、俄罗斯人、日本人都在这里，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地狱，哪怕你向住户们高价收购，他们也没法把房子卖给你。”
    “为什么？”
    “因为那些房子的持有者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黑帮。”丹尼尔·兰德耸耸肩。他是个有着棕色蓬松卷发的年轻男人，下巴的胡茬乱糟糟的，但是看起来精神极佳。他对这个拿着昆仑谕令来与他交接的年轻人感官极好，因此不介意多说一些事情。“这可能是整个城市内最低级、污秽的区块，你的钱进不了普通人的口袋里。那些黑帮会发现这里的价值，然后持续不断地敲诈你。普通的商业手段在这里行不通。”
    “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的拳头会发光，但你现在能不能收起来，这里已经够亮了。”秘法师咂咂嘴。他现在身处丹尼尔·兰德位于地狱厨房的小出租屋里，这里的环境相当糟糕，墙面与天花板上的石灰布满裂纹，潮湿的环境孕育出数量惊人的霉菌，萨洛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都能闻到一股潮味。现在是傍晚，这间房子里的灯光根本无法照亮所有角落，紧紧拉起的窗帘也彻底隔绝了外部的光线。萨洛蒙之所以能够判断时间，就是通过街道上传来的枪声以及咒骂。地狱厨房每天都会发生枪击案，但却从来都没有报导，因为警察都不想来这个地方。
    “你打算用拳头教训那些黑帮？”
    “是的，顺便追查手合会在地狱厨房的势力，我必须为我的父母报仇，要回兰德公司。”丹尼尔·兰德点点头，“你不用劝我回昆仑履行铁拳的职责。如果我拿回了兰德公司，那么就能为挖掘龙骨这件事提供帮助。所以……”
    “我不会在这件事上提供帮助。”萨洛蒙断然拒绝了丹尼尔的邀请，“我又不是昆仑的人，只是因为龙骨的事和外维度入侵有关系而已。再加上昆仑给出的秘法实在重要，我才会同意帮昆仑这个忙。”
    “你不是昆仑的人？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法？”
    “因为我会读书啊，兰德先生。”萨洛蒙捏出一个手势，“召唤风雷、降妖伏魔、祈晴雨、止涝旱。此乃五雷正法，昆仑上清派不传之秘。无论何种雷法，均以内炼为本、外用为末。人能聚五行之气为五雷，则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诚于中，方能感于天；修于内，方能发于外。你过真传而不入，只顾着修炼外法，我是真的相当佩服。”
    丹尼尔·兰德被萨洛蒙一番话怼得没了脾气。他在昆仑修行时就只注重如何使用拳脚，他的师父已经多次提醒他修习内丹之法，然而他却将其当做了某种宗教仪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秘法师从破破烂烂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如果你想要通过法律程序结局问题，我可以给你纽约警察局第八分局卡特警官的电话号码，她是一位正直的警官。或许你在报纸上看到过，她抓住了警察局内的腐败系统，并且将他们彻底清除干净。你就说你认识哈罗德·芬奇，不用向她透露我的名字。”

 第七百三十一章 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更）

    萨洛蒙不打算跟这位第六十六任铁拳一起浪费时间了。
    丹尼尔·兰德修行实在是太差劲了，根本没有交流的必要。据丹尼尔·兰德自己所说，他从小就在昆仑修行，如今对左仙太虚真人坐忘行气的内炼法门也是堪堪入门，这还是在他的老师强制要求下学习的，水平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刚入门的秘法师学徒。或许是文化壁垒的问题，丹尼尔·兰德根本不明白所谓的养生术、也就是《太上黄庭内景玉经》里修炼长生成仙之术有多强大，他只觉得自己的拳脚功夫很厉害。
    面对萨洛蒙的质疑，丹尼尔·兰德表示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知道铁拳的厉害。然后他就需要出钱对出租房里那面被他砸穿的墙进行赔偿了，毕竟萨洛蒙挥出那一拳头的时候就没打算花钱，只是为了让丹尼尔·兰德不再烦人而已。相较于他越来越不耐烦的情绪来说，他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就得让现任铁拳看看所谓的“掌心雷”是什么玩意。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地狱厨房里拒绝萨洛蒙提出的条件的黑帮都遭到了姐妹会的无情洗礼，她们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不愿意答应条款的黑帮屠杀殆尽。萨洛蒙要确认他付出的每分钱都能进入住户的口袋，而不是因为高利贷、赌博、勒索等原因被夺走。
    此前姐妹会对曼哈顿黑帮的清剿被限制在魔女公寓所在的富人区，并且只使用了爆弹枪和链锯剑，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然而这次萨洛蒙着急开展工程，因此地狱厨房的黑帮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正规军级别的重火力小组，光是40毫米榴弹机枪洗地就是那帮毒贩和人贩没见过的架势，甚至就连警察都在确认停火之后的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地呼叫国民警卫队。然而就连国民警卫队也没有进入克林顿区的打算，毕竟地狱厨房里传出的重炮轰鸣整个曼哈顿都听得到，他们的装甲车和防地雷车肯定没法解决问题，而空军国民警卫队还不到出动的时候。
    他们就联系了复仇者联盟，托尼·斯塔克第一个抵达现场。
    这个场合就是单兵作战装甲发挥作用的最好情况，因此斯塔克才会不等连昆式战机起飞就径直赶到案发现场。自从索科维亚事件发生以来，托尼·斯塔克拼了命地想要提升复仇者联盟在公众心中的形象，他知道民众是用脚投票的，只要复仇者联盟的负面信息够多，国会就有借口拿他们开刀。他一直在阻止那个未来到来，他不想复仇者联盟被拆分。虽然他与史蒂夫·罗杰斯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但在这件事上他们拥有共识。
    萨洛蒙用钞票买通了州政府，用正当理由拖延了警情上报的流程。等到托尼·斯塔克赶到地狱厨房的时候，姐妹会早就通过突击运输艇撤离了现场。然而爆弹枪的弹坑根本瞒不过斯塔克，他数据库里早就拥有爆弹枪的数据，人工智能星期五将所有弹坑标注了出来，并且模拟了袭击前案发现场的情况。
    “五个人，携带发射自推型弹药的枪械、榴弹机枪以及等离子武器，最高温度能到达恒星水平。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下活下来，我想尸检结果会指向盘踞在这里的黑帮。正在搜索周边通讯……已确认受害者身份。”
    “啧！”斯塔克砸着嘴，在残垣断壁里走来走去。他不知道萨洛蒙的手下来地狱厨房干什么，毕竟地狱厨房这地方跟魔法扯不上半点关系。他不敢摘下头盔，以免自己吸进弥漫在现场的焦臭味，一想到那些烧毁的尸体他就觉得恶心。“星期五，你能联系到我们的魔法男孩吗？”
    “我觉得很困难，先生。”星期五用温和的声音说道，“萨洛蒙·达蒙内特的通讯坐标一直位于伦敦市中心，那是个虚假坐标。任何电话都会被转接到语音信箱，然后被另一个号码接听，我也无法通过他的社交媒体账号追踪到他，因为那些账号在几年前就都处于停滞状态。”
    “我居然没有关注过他的脸书。”斯塔克嘟囔着，“你能找出他这么做的原因吗？”
    “我正在调查，先生。”星期五的情绪没有之前的贾维斯那么生动，但她在信息处理方面的能力绝对是专业的。尤其在斯塔克研究过奥创之后，他在人工智能开发领域有了更多收获。“这个黑帮正在帮助一家地产公司收购一处公寓楼，但是最近收购计划停滞了。我正在搜索，先生……”
    “星期五？”
    “先生，我遇到了…了…入侵……”星期五的声音断断续续，斯塔克甚至能够听到头盔内耳机的电流音。紧接着，星期五的声音就消失了，仿佛她在网络世界里打了个滚，撞得头盔内显示器疯狂闪烁。盔甲里的星期五子程序下线了，有人干扰了附近地区的信号，将他与斯塔克工业的星期五断开连接。斯塔克刚想摘下头盔，一个机械合成音替代了星期五。
    “你不该来这里，斯塔克。”
    “你是谁？”斯塔克脸色变得相当糟糕，“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一个自动应答程序。”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着急，直到表明自己的身份。斯塔克听见这个合成音像是松了口气那般继续往下说，“做我该做的事，把超自然事件排除出普通人的生活。你不该来插手这件事。”
    “萨洛蒙？我知道是你。听着，哪怕这些人跟魔法事件有关系，你不该用这么粗暴的手段。这里是市区，你应该收敛一些！难道你想被通缉吗？”
    机械合成音的回复相当刻薄。
    “或许你在自称超级英雄的时候就应该做点超级英雄应该干的事，比如解决一下困扰普通人的黑帮，比如抓捕黑心商人。那才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每天在城市上空飞来飞去，吸引普通人注意力。你知道因为这件事导致多少起车祸吗？”
    斯塔克品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绝对是魔法男孩。除了他，还有谁那么热衷于嘲讽别人？”他大喊道。他想要尽量拖延时间，好让星期五应该解决问题，重新上线，找出这个声音的位置。“给我一些能够交差的材料吧，萨洛蒙，跟魔法威胁没关系的那种。要不然我怎么告诉普通人这些家伙犯了什么事才会发生黑帮火拼？”
    “我只是一个自动应答软件……咳咳，我找到了。正在发送，你会满意的。”
    “开变声器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真的只是一个自动应答程序，只不过我的智能程度恰好要比你的星期五高一些。那可真是个小美妞，瞧瞧她的算法，瞧瞧她的神经网络，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比她更美好的姑娘？”
    斯塔克突然想到了一个糟糕的可能，这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你是奥创？”

 第七百三十二章 科学伦理（第二更）

    斯塔克越发觉得这个所谓的自动应答程序其实就是一个人工智能，甚至有可能就是奥创。他亲眼目睹奥创被萨洛蒙的魔法一口吞了下去，但是却不知道秘法师对于人工智能的处理方法。如今再次遇到一个智能程度如此之高的程序——甚至对面可能都不是程序，而是一个机械生命——这让斯塔克多少有些难以平静。
    索科维亚事件之后，国会紧急通过了关于人工智能的相关法案，禁止智能程度过高的人工智能投入使用，并且派出了一组由数学家、计算机学家、社会心理学家组成的调查团入驻斯塔克集团，针对托尼·斯塔克开发的人工智能进行调查。星期五花了好大功夫才躲过了调查团长达几个月的调研，被判定为只能完成特定任务的人工智能，斯塔克本身也参加了好几场足以把人逼疯的听证会。
    他远不能像之前那样轻松愉快、态度轻佻，能对着议员们大加嘲讽。人工智能失控的事是他犯下最严重的过错，但这并代表他能放弃人工智能这种优秀的生产工具。
    如果没有了星期五，整个斯塔克工业的项目都会停滞。
    空气中的焦味越来越重了，尸体的油脂正在缓慢地从焦黑的创口渗出。即便过了那么久，案发现场的惨状也令人难以忍受。托尼·斯塔克不想在待在这废墟里了，他快步走了出去，直到阳光重新照在他身上。即便身上有着金属装甲、空调系统维持着恒温，他仍然感到一阵温暖。
    他明白这是心理上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一下阳光，将战争过后的残忍景象抛之脑后。萨洛蒙的手段太残忍了，他忍不住想道。他知道这是秘法师为了规避魔法世界的律法而不得不做出的决定，但是用上榴弹炮以及野战炮实在是太夸张了，斯塔克可不觉得一个发生在市区的魔法威胁能有多大。
    斯塔克认为萨洛蒙不会平白无故放弃人工智能。在奥创被开发出来以前，斯塔克就知道萨洛蒙与某个人工智能有勾结，那么项目涉及美国政府的阿帕网监听计划，斯塔克刚刚找到蛛丝马迹就被国会私底下警告。“我收到文件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他说，“让我的姑娘重新上线，然后把你的小脏桌子挪远点。另外，下次闹出的动静不要那么大，要不然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
    “谢谢，我的任务完成了。”机械合成音愉快地说道。紧接着，周边地区的网络通信逐渐恢复，斯塔克看着屏幕上信号强度的图标慢慢亮起，星期五重新上线。
    “先生？”
    斯塔克连忙向自己的人工智能下达命令，“星期五，调出数据库运行日志。你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正在调查受害者的地产收购计划。发生什么了吗，先生？”
    “你被入侵了，开始进行自检。”
    “好的，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最后扫描一次现场魔法光谱，然后进行比对，看看到底究竟是来自哪里的魔法。”斯塔克启动推进器，“联络警方，告诉他们问题已经解决了，然后把文件名是犯罪记录的文件发送给纽约警察局凶杀组。”
    “您看，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替代人工智能。”马尔巴士十分自豪地向萨洛蒙展示不久之前入侵钢铁战衣子程序的设备。第五魔神柱的全息投影越发精细，萨洛蒙甚至能够看到他手指上延伸出来的数据传输触手。
    “或许您听过细菌计算机的概念，通过对细菌dna进行修改和标记来让细菌解决问题。虽然细菌计算机只能解决特定的数学问题，但同为生物的人类大脑更加优秀。20世纪80年代hopefield 网络模型的提出派生出了计算神经学和联结主义机器学习，之后hopefield网络很快演化称为新的更强大的模型玻尔兹曼机。但由于alexnet的提出让深度卷积网络cnn连续打破视觉处理任务的记录，宣布深度学习时代开始。然而ai的发展遇到了瓶颈。”马尔巴士的合成音里满是兴奋，“奥创采用的方式是直接模拟大脑，它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新的可能。通过在克隆舱内对人类大脑进行调整，我们可以使用人类大脑来解决许多现今人工智能无法解决的问题，并且经过特殊培养的人类大脑运算能力甚至要超过世间所有硅基计算机，毕竟量子神经科学已经证明人类大脑的工作原理与量子计算机并无分别。”
    “我对这个临时人工智能所表现出的情绪化十分满意。”
    萨洛蒙点点头，赞同了马尔巴士的研究成果。第五魔神柱深深地鞠了一躬，深红色长袍下无数条小蛇隐隐起伏。
    “对于大脑计算机的研究，玛雅·汉森博士的功劳不可估量。”马尔巴士说道，“我们认为这项研究结果能够大幅推进不朽之城的许多研究计划。”
    “我就知道你们是来要经费的。”秘法师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斯蒂芬妮，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成果。等到火星铸造厂和生物实验室提交项目企划之后，我需要你派遣人员去对项目进行核实，然后……虽然我们也不用美元这种东西，但必要的材料还是要购买的。我希望通过马利克家族购买一部分在国际市场上难以购买的原材料，如果需要情报部门帮助，你可以自行调动。”
    “是的，我主。”斯蒂芬妮有些犹豫，“但我担心这项研究成果会招致其他部门的反对，有些人可能会认为这扰乱了科学伦理。”
    “你觉得我像是有道德的人吗，斯蒂芬妮？我是实用主义者，我们在赶时间。如果我们处于和平年代，没有外敌入侵，自然可以花时间去试错。但是现在，如果通往一项科学成果的路上布满尸体，我也会毫不犹豫踩过去。我们必须推进科学发展，消化银河系各个文明的科学成果，增强我们技术储备。面对那个未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再多的准备都不够多。”他说，“如果你担心瓦坎达人的反应，那么不要让瓦坎达人知道这件事。”
    “苏睿公主已经反复对技术封锁条款提出抗议了。”
    “那就向瓦坎达发去公函，告诉他们，不朽之城与瓦坎达是合作关系而非从属关系。除非瓦坎达开放所有振金技术，要不然技术封锁始终存在。”秘法师平淡无奇地说道，“命令间谍对苏睿公主的天神组项目研究成果进行检查，我要抓到瓦坎达人偷窃技术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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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三章 你也是九头蛇了（第一更）

    瓦坎达那帮加入不朽之城的科学家身兼数职，在担任研发人员的同时还成为王室眼线。萨洛蒙一直没有挑破，而是等待着时机，将这点把柄利用到极致。他也知道做出这个安排的人绝对不是苏睿或者特查拉——苏睿太过天真特查拉太过正直，这根本不是他们的手笔，能做出这个决定只有现任国王特查卡。萨洛蒙知道，如果把他放到特查卡的位置，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不是完全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神谕”，因此他一直没有对特查卡产生怨恨情绪，甚至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国王。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他剥夺黑豹神对特查卡的赐福，给予他慢性死亡。
    要求间谍收集证据也并不是为了找借口对瓦坎达发动战争，而是为了让手里底牌更多一些，将来应对瓦坎达容易一些——特查卡迟早会退位，只要到时候萨洛蒙把证据递交给下一任国王，同为牛津大学物理系学生的特查拉必定会做出补偿。都只是公事罢了，心黑手狠已经成了习惯，他个人对任何瓦坎达人、甚至是那些王室眼线都没有任何意见。
    他越来越少在不朽之城的政务上发布命令，而是专注发展军事力量，将大部分行政事务交由适合的人去执行，只有在发现必须调整的地方时他才会下达命令。不朽之城就是萨洛蒙构建政府组织的样品，他要求这个组织必须拥有独立运作的能力并且能够保持活力，拥有一定的自我净化能力。
    当统治的范围与人数扩张时，任何微小的错误在经过放大之后都将成为一个体制的致命弱点。他知道马利克家族就是官僚出身，加之不朽之城本身就具有相当程度的保密要求，官僚化几乎不可避免。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求斯蒂芬妮尽量减少无用的手续，以此避免落入俗套的官僚体制。他和斯蒂芬妮经常讨论社会体制方面的问题，拥有极高社会地位的斯蒂芬妮眼界比很多普通人都要宽阔得多，再加上吉迪恩·马利克最近经常让她参与各种事务，萨洛蒙在与她交流的时候往往能获得很多新知识。
    这些知识往往会让萨洛蒙对那帮终产者阶级的腐败程度的认识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政客家族、财阀家族的继承人都在使劲挥霍着人生，试图从已经登上巅峰的生活中寻找乐趣。那些人胡作非为、寻求刺激的行为过于夸张，以至于让萨洛蒙都以为他们被外维度腐化了，在多方查证之下才排除了嫌疑。这并不是说没有人被腐化，而是卡玛泰姬的工作效率实在是有些高，腐化迹象刚刚显露的时候，那个倒霉蛋就会被干掉——不是所有秘法师都会面对萨洛蒙经常执行的那种高强度杀戮任务，大部分秘法师的工作还是清除轻微外维度感染，无需大张旗鼓地进行屠杀，因此所有案件调查结果都以“意外事故”收尾。
    萨洛蒙仰躺在长椅上，半闭着眼睛。
    斯蒂芬妮向他展示的那些永远也无法被新闻报道的丑闻简直熏眼睛，萨洛蒙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十足的伤害。那些情报有一部分是马利克家族用来控制白手套的东西，有些则是权贵圈子里众所周知、心照不宣的旧闻。如果不是马利克家族家风严谨，再加上吉迪恩实在疼爱女儿，始终强制斯蒂芬妮远离任何可能导致她堕落的事物，要不然依照她的家世，之前看到的材料里也会出现她的那一部分。
    这让萨洛蒙深感人类如果继续让这帮人领导下去迟早完蛋，搞封建主义都比搞资本主义要先进得多。他在翻看了伟人书籍之后，决定将这种现象归结于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先干掉要求民主选举的。如果让那些蠢蛋决定了组织构成，我们一个晚上就会回到石器时代，被石头砸死，拿屎当晚餐。”
    “好吧，黑爵士大人。”斯蒂芬妮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给萨洛蒙递上一杯热茶，同时十分配合地捏尖了嗓子。“我小时候就看过这部电视剧，那可真是滑稽。现在想想也是如此，一群只在乎选票和金钱的猪猡，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操纵。即便有些人不愿意合作，那也总有愿意的人，政治与商业只不过是一种体制的两张面孔罢了，从一个门出去，就从另一个门进来。知识被用来愚弄大众，新闻被用来操纵选举，成瘾性药物被用来消磨底层的反抗意志。这就是九头蛇，九头蛇就是资本本身，每位既得利益者都是九头蛇，复仇者联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付什么样的对手。九头蛇永远存在，永远不会消失，除非……”
    “除非拥有至高无上的王权，才能够彻底清除那些外表光鲜的阴沟鼠。”萨洛蒙看着斯蒂芬妮的脸颊，“除非他们都像马利克家族一样，能为未来的事业提供帮助。”
    “您是实用主义者，只有实用主义者才拥有长远的目光。”秘书立刻会意地奉上赞美，“等到您的计划完成，地球上没有谁能够阻挡一支规模庞大的宇宙舰队。您会率领人类踏上征服银河的伟业，您会成功的。”
    萨洛蒙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仿佛之前相谈甚欢的场面只不是一个在阳光下反射着多彩光芒的肥皂泡。面对君主突然变得锐利的目光，斯蒂芬妮一时间竟觉得脊背发凉。
    “这不是野心，斯蒂芬妮，而是绝望的反击。”他十分人性化地叹了口气，让气氛重新变得温和了起来。“斯蒂芬妮，你是我的秘书，不是弄臣。如果我想要一个弄臣，我会亲自去找，这样我才能知道谁是小丑。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我是个实用主义者，实用主义者不会在乎奉承。你身为内政主管应当加强保密意识，我认为维多利亚·汉德需要针对各个等级的管理人员制定不同的保密守则，你认为怎么样？”
    斯蒂芬妮默默点头。萨洛蒙用潜台词给出了警告，他认为斯蒂芬妮不应该听吉迪恩·马利克的话来吹捧他。虽然他知道这未必就是吉迪恩·马利克的想法，但在马利克家族那种环境里浸染许久了，斯蒂芬妮也耳濡目染了一些行为习惯，这种习惯对工作来说毫无益处。
    “我觉得比奉承更好的，是你的泳装晒痕。”秘法师笑了笑。
    斯蒂芬妮松了口气，她知道萨洛蒙在调侃她去年冬天的时候飞去澳大利亚晒日光浴的事。上次她特意挑选了一套极为大胆的泳装，就是为了回来之后能像萨洛蒙展示晒痕。上一次她这么做的效果非常好。她眨了眨眼，以潜台词回应，“不久之前，我又去了一次澳大利亚，穿了一套新挑选的泳装。”
    “我很有兴趣看一看。”

 第七百三十四章 麻烦事（第二更）

    他热衷于凡人的体验，这点对于许多真正了解他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他热衷于享受一切，但同时又在面对责任时无比苛求自己，简直如同矛盾的螺旋，时常处在彻底放松与冷酷无情两个极端。然而对于更加了解他的人来说，那只不过是是否开启圣痕的差别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情况。大多数人都喜欢那个凡人状态的他，可即便没有开启圣痕，他的性格本身也相当矛盾——幽默与刻薄、不解风情与善解人意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是相当难以理解的事，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蹦出来一句足以戳穿心肺的话。极为丰富的语言库让他总是从一些极为微小的细节出发，使用他人的第一语言向对方释放可怕的精神暴力，要理解那些语言甚至需要承受在纷繁芜杂的文字与当地难以理解的风俗中艰难跋涉所带来的苦难。
    在许多人眼中的他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如果尚未看过这本书，你或许会将他看做是一位阴晴不定的暴君、一位热衷于折磨自己的苦行僧、一位呕心沥血为了人类种族付出的君主、一位不近人情公平公正的王者等等等等，正如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问谁是哈姆雷特？那是一位名叫莎士比亚的剧作家，生活在第一个千年的时候。皇宫图书馆里有着莎士比亚的手稿，和塑料机器人玩具放在一起。你们这帮年轻人真的应该多读些书，而不是在那些无聊的小星球上乱逛，试图干掉一些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外星人。
    无论如何，没有开启圣痕状态下的他其实还挺讨人喜欢的。
    我是说，在不涉及工作的时候。这很难想象，对吗？
    我知道这本书已经被禁止出版，你问为什么我没有被代表荣耀的禁卫军逮捕，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当然是因为我曾经站在他身边，承受住了他的拳头和咒骂。难道监狱能比他的拳头更可怕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起码我在这里能还手，而且没有受到惩罚，这就是我处在这个尊贵职位的原因。我知道有人会误解。不，再高贵的职位也不会与监狱无缘，我挨揍仅仅是因为他认为这本书里有一些“不实”内容，比如他的女人缘之类的事。
    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相当迷人的家伙。高挑，强壮，有这张好看的脸。
    你问我他的名字？难道你不会抬头看吗，你这个白痴！
    【摘自《卡玛泰姬执事回忆录：秘法的始与终》出版访谈，《每日邮报》第十万零三千六百二十期，攥写于五零一四年】
    【突发新闻：本台记者报道，根据调查，《每日邮报》采访记者被发现是外星奸细，现已由法务部执行拘捕。忠诚的帝国公民们，警惕身边的外维度与外星走狗！及时向法务部报告可以现象！爆矢枪有益精神健康！】
    “你答应过我，未来会有一个姓氏是马利克的孩子。”
    “是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斯蒂芬妮的身高与萨洛蒙有着惊人的四十厘米的差距，但这却并不妨碍他欣赏斯蒂芬妮冒着晒出皮肤癌的风险辛苦晒出的泳装痕迹。根据斯蒂芬妮自己所说，她在进行这项艰难的工作时需要涂抹很多防晒霜，还需要有人定时朝着她浇水，避免她因为体温过高而死。
    “像是浇花。”萨洛蒙发表评价。他可以想象一排排忍受着热辣的阳光、穿着泳衣趴在沙滩上的女性，然后有人在一边巡逻一边拿着喷壶朝她们身上浇水。说不定有人会期盼着沙滩上能长出些什么东西，事实上只有墨镜和被遗忘的拖鞋会被人挖出来。
    “那是私人海滩，马利克家族在那里有座海滨庄园。我还有一位佣人，就是下级家族交上来的质子，一个女大学生。但这份辛苦很值得，不是吗？”她大胆地向秘法师展示自己的身体，同时不忘提醒时间给某些地方带来的痕迹。这是她唯一同意自己父亲的地方，那就是她已经逼近孕龄极限了，是时候要为马利克家族考虑考虑了。
    “我们可以解决癌症。”
    “你知道是说的不是这个！”她算是见识到了秘法师装傻充愣的本事，“难道你想通过基因工程？”
    “或许吧，但不是全部。”萨洛蒙耸耸肩，“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凡人女性孕育子嗣呢！”
    斯蒂芬妮气急败坏地穿上一件属于萨洛蒙的镶着金饰的华丽深红色长袍，把原来的衣服扔下不管，就这样只穿着一件单薄得如同睡裙的衣服，甚至连系带都没有。没等萨洛蒙阻拦（其实并没有，他只是装装样子），内政部门主管就气冲冲地带着胡乱闪烁的金光和高跟鞋跑回了自己房间。
    负责安保工作的人造人咳嗽了两声，然后在萨洛蒙的眼神下把自己的意见咽了回去，表情夸张得像个二流剧场的三流演员。他才不会让自己被一群吵吵嚷嚷的笨蛋女孩围住，他只是瞥了负责安全问题的人造人一眼，做了个把嘴拉上的手势，至于那个女孩在想些什么，是否答应保密，萨洛蒙没时间去了解，他也不认为人造人会违背他的命令。他通过传送门直直落到自家庄园的酒窖里，撞翻了柴郡猫藏在这里的一堆玩具，打搅了正在试图用牙齿咬开软木塞的珀伽索斯，弄得昏暗的酒窖里满是叽叽喳喳到处乱跑的玩具球，用棉花填充、瞪着死鱼眼的机械大鱼以及漫天羽毛。
    “master！”黛娜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酒窖里。她侧身让开慌慌张张跑出酒窖的珀伽索斯，熟练地踢开朝着她一蹦一蹦的机器鱼，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了萨洛蒙面前，并且还伸手接过了他的外套。很显然，当他开启传送门的那一刻，人造人之间的心灵网络就让黛娜知道了萨洛蒙的降落地点。
    “让我好好享受一天打游戏的时光。”他说，“记得到时候把炼金魔像接回来，我要看看今天上了什么课。”
    “您又让炼金魔像替代您上课了。”黛娜干巴巴地说道，“今天托尼·斯塔克来电话了，他好像有事要找您。”
    “那就让他继续找我吗，你见过我给人回拨电话吗？”
    “接下来是魔女给您的留言。‘亲爱的，你能帮我个忙吗？’，具体事项如下：准备两件礼服，您的养母雅典娜似乎想要开一场酒会，因此两位魔女都需要一套有品位的礼服。”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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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五章 分享血债（第一更）

    从实用性上来说，炼金魔像是萨洛蒙近几年来最棒的产物。
    和同为炼金产品的人造人有些不一样，炼金魔像装载的是萨洛蒙的人格化身。相比人造人高昂的造价与珍惜的材料，炼金魔像要便宜非常多，构成材料也只是普通的冰雪。唯一价值不菲的只有他安装在炼金魔像上的机械结构，但那也是可循环利用的，可以在炼金魔像融化之后拿出来。如果哪天不需要参加划船队或者击剑队训练、不需要去实验室工作，炼金魔像就会替代他上场，帮助他解决课程过多的问题——带着他所写的文章去上课，将知识从牛津带回来。最后那具炼金魔像会躺进冰柜里，融化成原材料，等待着清洁然后做成下一具炼金魔像。当然，有时候有些牛津学生会在学院里看到两个萨洛蒙，毕竟炼金魔像只是用来解决琐事的，真正的学习还需要他亲自参加。
    如果有哪个闲着没事的施法者建立一个电视台的话，萨洛蒙还可以出一期名叫《怎么使用家庭冰箱制造炼金魔像》的教程。如果他真的上了电视，他相信凭借亲民、实惠的风格，那期节目一定会受到广大魔法家庭主妇的欢迎。毕竟带孩子和做家务在魔法世界也挺烦人的，炼金魔像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甚至在打孩子的时候下手也有分寸。
    然而他所面临的麻烦可不是炼金魔像可以解决的。
    雅典娜和魔女一眼就能看出浑身上下闪烁着魔法灵光的魔像，所以他没法用那玩意替代自己参加酒会，更没法把香槟塞进魔像的嘴里。炼金魔像没有胃，所以吞下去的大部分东西都会从嘴里冒出来。他讨厌宴会和艺术家，但他知道这次宴会是为了庆祝凡妮莎出院而设置的，因此毫无必要的吹捧会少一些。魔女们虽然喜欢任何能够展示自己美丽的场合，但宴会并不是她们所钟爱的，她们只是不好拒绝雅典娜罢了，毕竟她是他的养母——这是她们自己说的，但萨洛蒙一个字都不信。萨洛蒙怀疑魔女们还打算在宴会上购买几幅画作挂在庄园的墙上，毕竟如今庄园的墙面上还是空空如也，过去曾经存在的艺术品也都被二战时期驻扎在这里的美国大兵带走了。
    幸运的是，魔女们在看待现代艺术品的态度上与萨洛蒙完全一致，她们更乐意购买一些巴洛克风格或者哥特风格艺术品。萨洛蒙认为这是她们接受的教育所决定的，在她们那个时候，任何把香蕉贴在墙上并且声称这是艺术的家伙都会挨上几鞭子。
    “他是击剑队的成员，我敢保证他是最厉害的那个。”雅典娜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的养子当做某种光辉耀眼的勋章，看起来她很想把他佩戴在胸前，然后大摇大摆地穿过庸庸碌碌的艺术家和贵妇们，闪瞎他们的眼睛。不出意外，在宴会主角到来之前，奉承再次追在了秘法师的屁股后面，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魔女们忍着笑，她们最喜欢看到萨洛蒙在雅典娜面前束手无策的样子。可想而知，他还必须帮助雅典娜摆脱不长眼的追求者，有些追求者过于狂热、或者社会地位太高，以至于萨洛蒙必须要用子弹去警告他们。就和警告魔女的追求者一样，只不过每当这个时候，他更喜欢用上连发枪械。
    干净、快捷、如果有不朽之城的制式喷火器就更好了。
    秘法师堆砌笑容，挽着贝优妮塔的纤腰。
    魔女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牵连进这场马屁大会里，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无论如何，身高带来的自信是无与伦比的，她、贞德和雅典娜是全场最高挑的女性，甚至比那些被富豪们带过来的、身材傲人的超模都要高上一些。而萨洛蒙则是最高、最强壮的那个，如同狮群中的雄狮，站在高耸的岩石上俯瞰着羊群。
    贝优妮塔的黑色高开衩露背礼服侧面只是绷得紧紧的几根系带，毫无顾忌地展示着魔女一族的美妙身材，萨洛蒙的手掌下面没有一点赘肉。这件礼服是他从魔女的衣柜里不知道多少件衣服里随意挑选的，他甚至对这件衣服至今没有滑落下来感到吃惊。
    “当然，我的母亲，我保证今年剑桥的书呆子们会大吃一惊。”
    他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想要来搭话的艺术家，毕竟他们足够年轻，而且他们的服装和首饰都让他们看起来是那种会购买荒诞艺术品的买家。艺术家需要资助人，许多落魄的艺术家更是如此。然而等到他们或明或暗地提到自己的作品时，萨洛蒙总能准确地指出那些艺术品是否参过展、在哪里参过展，对于某些试图滥竽充数的艺术家来说，不久之前还充斥着柔和气息的秘法师突然成为了世间最严苛的收藏家。他看起来相当不耐烦，而且不好骗，这也让许多不曾见过他的艺术家像是被野猪追着屁股那样落荒而逃。
    “我对你挑选的礼服感到满意，亲爱的。”贝优妮塔用香槟杯遮挡嘴巴，她咬着秘法师的耳朵，“贞德也是，她要求我替她表达感谢。你是不是太急躁了？”
    “你居然带着把短刀？”秘法师低声说道。他没想到贝优妮塔会把短刀藏进黑色礼服布料比较多的、仿照维多利亚时期的裙摆褶皱里。“我现在真想亲你一口。”
    “我不介意。”贝优妮塔挑衅似的抬高眼角。她的细高跟鞋踩在阳台铺设着的昂贵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通过那件性感到极致的礼服，萨洛蒙知道贝优妮塔的礼服下的纺织物少得可怜。
    “这里就是酒店。”
    “原来你在这里！密涅瓦说你在和自己的女朋友亲热呢！”
    “你把你的伴侣带来了，凡妮莎。”萨洛蒙不得不转过头。出于礼貌，他必须向宴会的主角打个招呼。远超常人的身高让他能够俯视宴会，通过头顶辨别身份。凡妮莎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晚礼服，衬地她的脸色不会太过惨白。贝优妮塔在这个时候和凡妮莎打了个招呼，她们之前在雅典娜的公寓里见过面，看起来还聊过一些话题。
    秘法师说道，“威尔逊·菲斯克看起来很不适应这种场合。”
    “我对他有信心。”刚刚出院的凡妮莎脸色有些难看，但她仍旧保持着微笑。
    “你还是不放弃，试图给他寻找一个靠山。”秘法师直白地指出了她的小心思。
    无需使用读心术，当他得知这场酒会和慈善拍卖就是雅典娜为凡妮莎举办的时候，他花了不到一秒钟就察觉到了凡妮莎的意图。这里不仅有郁郁不得志的落魄艺术家，还有萨洛蒙眼中的终产者阶级。那帮家伙对于艺术的追求最为狂热，尤其是别人看不懂的那些。毕竟，如果别人还能看得懂的话，要怎么才能体现富人与穷人的区别呢？
    这些人都是凡妮莎的目标。如果威尔逊·菲斯克能为某些人提供服务，那么这个地狱厨房的穷小子和罪犯就能成为十分重要的白手套。贝优妮塔还有些不明白情况，直到秘法师用法术将威尔逊·菲斯克这个人名已经其背后的含义告诉她。
    “反正我都会因此而死，那我为什么不做些什么呢？”
    “虽然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并不赞成。”
    “你会杀死我吗？”凡妮莎露出苦笑，透过高脚杯的边缘观察秘法师的表情。
    “你成功了，现在你也是帮凶了。”萨洛蒙点点头。他拉着贝优妮塔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用肢体语言表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贝优妮塔也是如此。凡妮莎解读出了他们的想法。
    “我知道了。我不会抱怨自己的死亡，从今往后，他的血债里也有我的一份。”

 第七百三十六章 西装暴徒（第二更）

    萨洛蒙理解但不支持，凡妮莎在把金并的血债揽到自己头上，她在找死。
    她只是个艺术家，从来没有杀过人，更没有犯过罪，无论是刀子还是手枪都不会用，她对威尔逊·菲斯克的罪恶更是一无所知。他们之间从未好好谈过，这种表层思维萨洛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今天这场酒会完全是凡妮莎的一厢情愿，想必雅典娜也看出了这点，这才答应帮这个好朋友一个忙。这个女人表示自己是在思考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无论未来有什么，她都打算和他一起面对，即便每分每秒都要面对良心的谴责，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地狱已经为我敞开了大门。”她这么说仿佛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
    言尽于此，萨洛蒙也不再表示，他礼貌地点点头，拉着贝优妮塔远离了她的同胞。
    凡妮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之中，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过去她的画廊能开起来全靠自己的好朋友密涅瓦联系权贵光顾，要不然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来纽约讨生活的、籍籍无名的意大利画家。但她知道自己从此往后再也没有踏入密涅瓦的私人公寓的资格了，这是最后一次能与上层社会产生联系的机会，这次就会之后她与萨洛蒙、密涅瓦那群人再无关系，不会再获得任何帮助。为了自己伴侣的视野，凡妮莎只得强颜欢笑，硬撑着惨白的脸重新加入酒会。
    如果说此前她尚不知晓威尔逊·菲斯克的血债，那么此时此刻她已经罪无可赦。
    “你还好吗？”威尔逊·菲斯克礼貌告别了谈话对象，迎着凡妮莎走了过来。他十分体贴地扶着凡妮莎的后背，在她耳边悄悄询问。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伴侣为何会拖着病体强行举办一场酒会，因此他尽量表现出自己的魅力，无论和任何身份的人都能谈论几句，给参加慈善拍卖的众人留下了许多好印象。
    “我早就烦透了这种场合。这还不如我们去游乐场的时候开心呢！”他故意粗声粗气地模仿底层人的粗鲁口音和脏话，逗得凡妮莎嘴角上扬。这个从地狱厨房里走出来的黑帮教父早已在各种场合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即便面对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也游刃有余，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凡妮莎开心而已。很难想象一个又高又壮如同一头猛犸象的男人能踮起脚尖跳芭蕾，但如果凡妮莎愿意看，威尔逊·菲斯克也不介意穿上粉红色舞鞋跳上一段。
    凡妮莎笑着拉了拉他的衣领，她对威尔逊·菲斯克今天的表现很满意。那枚钻石领针是她亲自挑选的，为的就是让威尔逊·菲斯克看起来文雅一些。只要他留下的印象足够好，酒会过后自然有人会来谈生意。权贵们需要鬣狗去恐吓竞争对手、去打压心怀不满之人，威尔逊·菲斯克就是他们所需要的那根负责清洗血迹拖把。不久之前地狱厨房的事已经让有些人认识了他，知道了这是一个做事稳妥、不留痕迹的黑帮头子。“恐怕我们还得忍受几个小时，亲爱的。慈善拍卖又臭又长，但我们得表现得更好一些。”
    “好吧，如果是为了你，我觉得我还能忍忍。”威尔逊·菲斯克问道，“我们真的不需要和主办方打个招呼吗？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
    “我刚才已经和主办方谈过话了。”她说，“他们很友好。”
    “是吗，那就好。”威尔逊·菲斯克悄悄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恶意。其实在凡妮莎和萨洛蒙谈话的时候，威尔逊·菲斯克的余光就一直瞟着阳台，自然也看到了萨洛蒙和贝优妮塔离开之后凡妮莎那糟糕的脸色。他在参加慈善拍卖之前就简单调查了一下主办方的背景，然而知道的消息并不多——可如今自己的伴侣不愿追究，威尔逊·菲斯克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他又陪着凡妮莎关了几圈，这才找了个借口走到皮筋的角落给自己的手下拨了通电话。如今地狱厨房的事足够他忙了，自己的生意频频被一个蒙面人干扰，自己的合作伙伴手合会也不是善茬，无时无刻不想着多分一杯羹，更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直接到疗养院拜访自己的母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好好调查一下主办方的身份。
    萨洛蒙自然不知道威尔逊·菲斯克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也会嗤然一笑，完全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个犯罪集团罢了，不朽之城创建之始的目标就是国家，威尔逊·菲斯克的势力连卷宗都摆不到内政部门的桌面上，武力和权力都无法对不朽之城造成威胁。
    “你想见我？”听见这个声音，威尔逊·菲斯克猛然回头，就看见萨洛蒙站在上一层消防通道的转角处。不知何时，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那里，默不作声地听着威尔逊·菲斯克给自己的手下下达命令。
    “可能吧。”威尔逊·菲斯克把手机放了回去，“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地位举办这样一场晚宴。”
    “这场晚宴是为了庆祝凡妮莎阿姨出院。”萨洛蒙挤了挤眼睛。他留下了纯粹是为了雅典娜和凡妮莎最后的情谊，在此之前他已经将贞德和贝优妮塔送到了楼上的酒店房间。“我的养母和凡妮莎是朋友，自然会提供帮助。”
    威尔逊·菲斯克露出微笑，萨洛蒙也适时地握上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她跟我提到过一位年轻的巴洛克风格艺术家，应该就是你了。”威尔逊·菲斯克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高。之前只是远远观望，尚且没有直观的认知，现在他一眼就看出萨洛蒙的西装下鼓起的肌肉，只感觉自己正面对着一头凶猛的野兽。
    “威尔逊·菲斯克。”
    “萨洛蒙·达蒙内特。虽然我不太能理解抽象艺术，但我还是认为凡妮莎是位天赋异禀的画家。”萨洛蒙只是笑了笑。威尔逊·菲斯克那幼稚的握手把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幸威尔逊·菲斯克也只是点到为止，要不然他会在这里把这个家伙的手骨捏碎。
    “你练习过拳击？”由于凡妮莎不在身边，威尔逊·菲斯克率先挑起满是火药味的话题。
    萨洛蒙还以一个充满血腥味的笑容。“无限制格斗，生死自负。”他说，“不过我更喜欢另一个比赛项目。”
    “什么？”
    “射击。”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就穿透玻璃，擦着威尔逊·菲斯克的头皮狠狠地钉在了墙上。威尔逊·菲斯克下意识弯腰，退到了安全的角落，然而秘法师却十分平静地站在那里。威尔逊·菲斯克立刻摆出战斗姿态面对着秘法师，他的大脑在一瞬间理清了状况。萨洛蒙披着层莹白色的月光，地上的碎玻璃如同星辰。
    “最少一千米。”
    “你到底想要什么？”威尔逊·菲斯克平复了情绪。刚才那发子弹距离萨洛蒙的脑袋也不远，如果萨洛蒙说的是实话，实行这一千米狙击的人肯定是个神枪手。他扪心自问，如果把他放到萨洛蒙的位置，哪怕再信任那个神枪手，他也不会让对方有机会把自己的脑袋套在准心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人。
    “只是一次警告，威尔逊·菲斯克。宴会之前你指使手下调查我和我的养母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通知。”萨洛蒙的声音几乎被比玻璃掉在地上发出的脆响还轻，“不要试图把孤儿院里的孩子当做筹码。这次是看在我的养母和凡妮莎的友谊，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正派人家（第一更）

    “一般来说，面对你这种眼高于顶的有钱人我都有解决办法。”威尔逊·菲斯克仍旧摆出拳击架势，似乎等待萨洛蒙走进射击死角就发动进攻。他不肯示弱，尤其是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然而萨洛蒙只是满脸不屑地笑了笑，这个更让威尔逊·菲斯克感到恼怒——他原本只是想要调查看看而已，但却没想到会遭遇到这种反击。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自信自己能够掌控局面，因为相比狙击枪，他的拳头要更近一些。“你想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吗？”
    “我知道，你的每一次犯罪我都有证据。确凿的证据，监控录像、音频、财务往来，所有的一切都能指向你。你的每条短信都被监视，你和你手下所说的每句话都通过你的手机进行了备份。哦，包括不久之前你用车门夹碎一个人脑袋的事也被行车记录仪记录了下来。”秘法师笑着说出能够在互联网时代威胁任何人的话。
    “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养母以及我的调查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是很可惜，这个调查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我知道你可以为凡妮莎做出许多事，但是我不允许有人用孤儿院的孩子来做筹码。如果你向前黑手党教父以利亚询问我的名字，那你就能明白那代表了什么。作为警告，我已经让人解决了你的一部分武装力量，如果那些穿着廉价西装和新枪套的退伍士兵以及戴着金链子的小混混都能被称作武装力量的话。”
    威尔逊·菲斯克咧着嘴，他感觉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
    即便他没法判断萨洛蒙所说的是真是假，但他通过刚才的枪击就能明白眼前这个人的疯狂不是常人能够理解得了的。他如同一头猛兽那般绷紧肌肉。被大口径步枪子弹击中的墙面鼓起了一座小小的环形山，阴影中的蜘蛛网张牙舞爪地伸出细小的黑色卷须，他感觉自己似乎还能闻到硝烟味，即便他知道这是幻觉，但脊背上却满是冷汗。
    “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你要我为你办事？”他从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单词，“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来炫耀一下力量，摧毁下等人的生活来取乐？”
    “你想得太多了，威尔逊·菲斯克。我已经把我的目的告诉过你了，但你就是不相信。你对我毫无价值，一点都没有，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你的手下开车去了错误的地方，也就是雅典娜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因为凡妮莎选择了你，放弃了和密涅瓦多年的友情，这次酒会也是我们提供的最后一次帮助。”萨洛蒙摇摇头，就好像威尔逊·菲斯克是什么蠢人一般，需要十分耐心地讲解注释才能听得懂。他把双手插进裤兜里，慢吞吞地走出了射界，向着菲斯克逼近，仿佛他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会让菲斯克放弃攻击的打算。“凡妮莎会死，这是她第一次面临死亡。接下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她继续跟你待在一起，死亡就会如期而至。不过她的意志相当坚定，哪怕在知道预言之后也不肯放弃，所以我和我的养母不好继续劝说。”
    “什么预言？凡妮莎绝对不会再次面临危险！”威尔逊·菲斯克的语气仿佛萨洛蒙是在羞辱他一般。然而事实却是他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凡妮莎的安全。萨洛蒙觉得他这番态度十分可笑，威尔逊·菲斯克享受了暴力集团带来的财富却不愿意承担后果，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只不过他也没有坚持嘲讽威尔逊·菲斯克的态度，既然这个家伙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将会失败。他从未失败过，要不然他早就死了。让他沉溺在自己的梦境里也没有什么不好，萨洛蒙也懒得和他争辩。
    “她没有死在这里，那也就意味着她会和你有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在孩子出生尚未命名之时向我询问名字，我保证我们所知的名字完全相同。”
    威尔逊·菲斯克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一些。
    “凡妮莎怀孕了？”
    “还没有，那是几年之后的事了。我保证是个男孩，也是你人生中唯一的子嗣。”秘法师的笑容相当温暖，极具亲和力，甚至让菲斯克差点放弃进攻的打算。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就变得相当可怕。他凑近了菲斯克，在这位纽约地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耳边用人生中最为邪恶的语气轻声说道，“但如果你试图对孤儿院伸手，那么这个男孩就不会存在。我会杀掉凡妮莎，杀掉你那老年痴呆的母亲，杀掉你在乎的每一个人。哪怕那个男孩刚刚出生、我也会在襁褓你掐死他，然后把你的脊椎抽出来，让你像条残废的狗一样在路边淋雨，只能依靠着狗食袋里的残羹剩菜过活。我想，这恐怕是你唯一能够听得懂的语言了。”
    萨洛蒙这辈子从来没有威胁过什么人，一般来说，只需要通过他的谈判技巧以及个人魅力，大部分都能得到解决。这是他第一次说出黑帮气息如此浓厚的话。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卖弄自己的文学造诣，连用了一些英国习语，然而威尔逊·菲斯克根本听不懂，这太超出一个地狱厨房穷小子的知识范围了。
    可即便如此，金并也能够理解萨洛蒙想要表达的意思。威胁似乎起到了作用，威尔逊·菲斯克重新冷静了下来，萨洛蒙也适时退开了两步，他对和男人靠这么近没有兴趣。他知道面对这样的威胁不是每个人都能顺从，但威尔逊·菲斯克怎么想的秘法师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确保孤儿院的安全。
    “仅此而已？”
    “是的，仅此而已。”萨洛蒙似乎突然失去了兴趣。他点点头，抬腿上楼重新走到了楼梯转角的射界，看也不看威尔逊·菲斯克一眼。“我相信你在职业生涯中绝对听过不少这种话，你应该能够理解其中含义才对。”
    “那么……预言。关于这个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不是交易，我也并不打算与你交易，这里都是正派人。”秘法师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痴心妄想的狂人，“我可以在这里把你杀了，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对吗？而且，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你说对了。”萨洛蒙点点头。他挥了挥手，潜伏在角落的阴影猛然跃出两条宛若用沥青捏出来的猎犬，“那就用你的命吧，因为你对于其他人还有点用处。活下来，那么你就有谈条件的资格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公平竞争（第二更）

    “你好，这里是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很抱歉现在并不是营业时间，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明天早上……”一个有些惊慌的女声接听了电话，仿佛她为了接这个电话打翻了杯热茶，碰掉了桌子上的文件，甚至吸鼻子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深夜电话的长久沉默让接听电话的凯伦·佩吉有些不安，她结结巴巴地轻声问道，“您好……”
    “你是金发吗？”电话那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对、对的，请问……”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就猜你是金发。”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欢快了起来，“告诉默多克，我有一份文件要给他。”
    “文件？”
    “没错，就是我们说好了的那份文件。”萨洛蒙把厚厚一沓卷宗勉强塞进了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所在的破烂公寓的信箱里，这个老旧的铁皮箱子几乎难以承受他的力气，吱吱呀呀个不停。“我还附赠了另一份卷宗，我相信他也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能问一下是关于什么的吗？还有，你是谁？”
    “我是萨洛蒙·达蒙内特。我送来黑道商人威尔逊·菲斯克的犯罪记录，这是马特要我帮忙收集的东西。这只是目录，真正的卷宗太多了。另一份是纽约的爱尔兰天主教会侵犯小男孩的记录，你知道的，这种事总是没法获得正确的审判。我听说马特·默多克就是在爱尔兰天主教会长大，所以我认为他对这种事也有兴趣。”秘法师终于不耐烦地一拳打在了公寓邮箱上，这才把两份厚厚的卷宗塞了进去。凯伦·佩吉被从楼下传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她追查到了威尔逊·菲斯克的母亲所在的疗养院，并且调查清楚了菲斯克幼年弑父的真相。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同时生怕威尔逊·菲斯克会派人来找她。
    “你在害怕什么？”
    “不……”凯伦·佩吉吸了吸鼻子，“只是只蟑螂。”
    “这栋公寓太过潮湿了，我应该随身携带杀虫剂。你没法想象我在往律师事务所的信箱发现了什么。”
    “你现在就在楼下吗？其实我还在律师事务所里，你可以把东西送上来。”凯伦·佩吉问道。她拉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的小手枪。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是在冒险，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和马特·默多克很熟悉，她未尝不能信任一下。“不要再折磨那个旧信箱了，我们早就不用那东西了。”
    “见鬼！抱歉我说了法语。”
    “你是英国人？”凯伦·佩吉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枪。
    “可以这么说。如果你的刻板印象没错，我希望喝杯热茶。”萨洛蒙挂断电话，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慌张的金发女人，面对这种表现自己弱势的人，秘法师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很抱歉。”他露出微笑，“撬开旧信箱花了点时间。”
    “没关系。”凯伦·佩吉勉强笑了笑，她试图把手枪藏到身后。她最开始被萨洛蒙惊人的身高吓了一跳，但紧接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魅力又她放下了戒备，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并且开始为自己的态度感到抱歉。或许是精致的晚礼服的关系，让萨洛蒙看起来闪闪发亮，和整个街区都格格不入，完全没有地狱厨房无处不在的罪恶气息。“没有茶，想要来杯咖啡吗？”
    “还是算了吧，每次喝咖啡我都会感受到良心的谴责。”
    “你是在为第三世界采摘咖啡的工人打抱不平吗？”她慢慢倒退到那张不知道倒了几手的办公桌，小心地藏起手枪。她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非法持枪。
    “才不是呢！”萨洛蒙瞪圆了眼睛，“我只是单纯觉得你们这里没有好咖啡而已，马特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我敢打包票，他最贵的西装还是我送给他的！”
    不得不说，萨洛蒙十分擅于与别人拉进距离，尤其是通过挖苦与讽刺的方式。
    凯伦·佩吉毫无意外地被逗笑了。
    “你是怎么认识马修的？”她接过那两份用厚实的牛皮档案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宗。出于礼貌，她暂时没打算打开来看。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她对萨洛蒙还有戒心，不想让自己在必要时刻失去拿枪反击的机会。她知道自己最近都要保持这种警惕心，为此她在心里悄悄向萨洛蒙道了个歉。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慢慢放下戒备，并且对萨洛蒙自顾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的行为无动于衷。
    他看起想要讲个很长的故事。
    “在我尚未成年的时候，我在地狱厨房的一条小巷子里遇到了他。那天是圣诞节，几个小混混包围了我，想要从我身上获得点东西好去嗑药。”凯伦·佩吉挑了挑眉毛。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故事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因为马特的帮助才与他结识。“然后我就把那些蠢货揍了一顿，马特刚好路过，要求我把小混混身上的大嘛和手枪扔掉。”萨洛蒙耸耸肩，丝毫不在意故事情节急转直下会带来什么后果，“我照做了，反正我也不需要那些东西。”
    “那么这两份卷宗呢？”
    “关于威尔逊·菲斯克的卷宗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东西，至于另一份……我必须保证公平。”
    “什么意思？”凯伦·佩吉十分不解，“什么公平？”
    萨洛蒙耸耸肩，没有回答。威尔逊·菲斯克用他的生命证明了他的价值，在萨洛蒙召唤的两条阴影生物的追捕中活了下来，为此萨洛蒙必须信守承诺，为他争取一点时间。他当然知道自己如同古罗马贵族观看斗兽的行为以及高超的恐吓技巧都让威尔逊·菲斯克产生了怨恨，但还是老样子，他并不在意一个犯罪头目的想法。威尔逊·菲斯克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凡妮莎与雅典娜的情谊而不是因为他的价值。
    “受害人的公平。”他换了一副说辞，“你不会不知道天主教教会的性侵案吧？这件事最近闹得挺大，我认为马特会想要接手这样的案件，把律师事务所的名气打出去。”
    “我认为……他是天主教教徒。”
    “难道他会为了不让自己的信仰蒙羞就选择无视这种案件吗？我可不认为他是这样的人。”秘法师摊开双手。凯伦·佩吉摇摇头，在她看来马特·默多克不是那样的人。目前看来，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在为马特考虑，试图帮助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增添业务，“我已经把他的手机号给了受害者。只要他能够把几个神父送进监狱，你们就能买一台新的打印机了，我保证。”

 第七百三十九章 特战队教官（第一更）

    凯伦·佩吉心中的恐惧并未成为现实，因为只要萨洛蒙愿意，他就是个很有趣的聊天伙伴，他总能凭借自己的知识胡编乱造出一些不曾发生但又合情合理的事，以免让不知情的人了解他的生活。凯伦·佩吉的那把小手枪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为了让凯伦·佩吉不在他转身走开的时候朝他背后开枪，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去发挥自己的魅力。
    他的魔法对于凯伦·佩吉这种意志薄弱的普通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过头，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的脑子弄乱。随意向普通人施法是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他自然不能这么胡作非为。于是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的前台办公桌（也是唯二的办公桌）上摆满了萨洛蒙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饼干和热茶，曲奇和黄油的香味取代了油墨和打印纸。凯伦·佩吉悄悄打了个嗝，不引人注意地脸红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仅是因为她吃了大部分饼干，更是因为她差点忘记正事，她几乎没问萨洛蒙这份资料是从哪里来的。
    几乎，但她还是问了。
    对此早有准备的萨洛蒙用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来搪塞她——他声称自己是从神盾局放到网络上的资料里找来的。九头蛇叛乱的时候，娜塔莎·罗曼诺夫将大部分可披露的资料扔到了网络上，彻底曝光了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存在。虽然那些资料很快就从互联网上删除，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许多人都下载了一部分资料，但却无人知晓资料的全貌，因此萨洛蒙的理由相当合理并且无法验证真伪。
    不得不说，秘法师的到来让凯伦·佩吉心中对于威尔逊·菲斯克的恐惧减弱了许多，那份厚厚的卷宗让她充满了信心。她还留给了萨洛蒙她的电话，声称只要是有关威尔逊·菲斯克的事就可以直接联系她。她不想让马特·默多克或者弗吉·尼尔森知道自己私底下的调查，那太危险了，她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太过担心。当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再次只剩她一人的时候已是深夜，就连外面街道上的小混混都安静了下来（她不知道萨洛蒙已经把他们都揍了一顿，他认为告诉主人家这种近乎指责的事极其不礼貌，凯伦·佩吉还以为今天小混混们都改用刀子而不是手枪了）。除了桌上摆着的夜宵，来客的身影如同阳光下泡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凯伦·佩吉甚至都没注意到，在她印象里，萨洛蒙的身影越来越单薄直至消失，最后就连他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
    如果她尽力去想其实还是可以回忆起来的，萨洛蒙施加在自己身上这个的法术并不是什么太厉害的魔法。凯伦·佩吉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打开了那份卷宗，并且将附赠的储存器插入那台从破产拍卖会上买来的电脑。没过一会，那台外壳发黄的老旧电脑就颤抖着读取完了储存器里的信息，她按照卷宗上目录的指示一一点开，立刻就被其中的内容惊呆了，甚至差点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她现在有点相信这份资料是从神盾局里挖出来的了。
    除了神盾局，恐怕没有多少情报组织拥有这样的调查能力。
    等到萨洛蒙返回酒店套房，就发现贞德、贝优妮塔和雅典娜已经许多瓶烈酒在那开怀畅饮了。她们咯咯笑着，说着萨洛蒙听不懂的悄悄话，魔女早已脱下了碍事的晚礼服，就连雅典娜也随意仰躺在沙发上，然后一杯接一杯地往自己嘴里倾倒烈酒和葡萄酒。萨洛蒙发现无论是自己的养母还是魔女在酗酒方面的问题似乎都有些严重，因为她们的体质能够让其几乎无法喝醉，大量烈酒也只是让她们脸红一下而已。这也是萨洛蒙扩建庄园酒窖、搜罗美酒甚至购买葡萄酒庄园的原因，毕竟她们看起来想要用饮酒完成日常的水分摄取。
    房间里满是酒精的气味，秘法师怀疑自己现在点根火柴都有可能引发一场爆炸。萨洛蒙叹了口气，召来隐形仆役为她们收拾酒瓶。很显然，失去凡妮莎这个朋友让雅典娜有些不开心，魔女们也不介意陪着雅典娜说说话。
    秘法师并没有打算告诉雅典娜自己刚才去做了什么事，但这一切都瞒不过他的养母。自从威尔逊·菲斯克从宴会上中途消失，再到孤儿院附近发生枪击案，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围绕着某个人，只需要看看电视上的晚间新闻就能猜出来。
    “做完了？”智慧女神眯起眼睛问道。
    “做完了。”萨洛蒙点点头。他先是吻了吻魔女的嘴唇（耗时有些长，毕竟有两个），然后又亲吻了雅典娜的脸颊，最后在智慧女神粗鲁的拉扯下坐到了沙发上。虽然被养母要求详细说说，但他一如既往地省略了许多细节，以免听众的耳朵被各种数字和法律条文折磨。“从此往后凡妮莎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威尔逊·菲斯克也不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他信誓旦旦地沉声说道，“我们在财务方面也与他们彻底摆脱了关系，过去的所有款项都能归类于正常交易，在法律上完全没有问题，不会引起调查。”
    萨洛蒙这么说完全没有问题。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威尔逊·菲斯克变得非常安静，不朽之城情报部门派去监视的人手也没有报告出什么特别的情况，仿佛威尔逊·菲斯克突然变了一个人。然而这样的变化并不全是好的，整个地狱厨房的毒品交易停滞不前，一时之间许多嗑药弄坏了脑子、刚刚知道枪口该朝哪里的小混混突发奇想，开始在每个街角进行帮派战争，试图让自己成为地狱厨房新的老大。
    威尔逊·菲斯克在进行一场体现自己价值的示威，他在体现自己对社会的控制能力，作为帮助政府填补基层掌控能力的空白的价值。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当时酒宴上的客人向他发出的合作邀请，通过在开曼群岛成立离岸公司进行交易。
    没过多久，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就撤回了监视人员。毕竟维多利亚·汉德手里的特工远没有她在神盾局的时候那么多，可动用的人手也完全比不上过去，对于威尔逊·菲斯克这种角色无法投入太多精力。毕竟黑帮的目的是赚钱，极少有能演变为恐怖组织的黑帮，所以在萨洛蒙的命令下，她这才逐步撤出这次任务，交由监视系统继续进行。
    她还有一个新任务，那就是招募一位特战队教官。
    这个人萨洛蒙曾经招募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对这位特战队教官候选人的需求远没有如今那般迫切，只是为了训练人造人而已。后来这个问题通过萨洛蒙自己解决了，因此也就没有再提起过，但现在索菲亚和她的族人已经彻底并入了不朽之城，部族里的成年男性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不朽之城的第一支正规军，配发了复合纤维防弹护甲和凡人可以使用的高科技枪械。
    为了最好地发挥出这些人的战斗力，萨洛蒙必须聘请一位足够厉害的特战教官。

 第七百四十章 产品营销策略（第二更！最后一

    面对来自萨洛蒙的要求，弗兰克·卡斯特依旧是一副“f*ck off”的态度，弄得全副武装的索菲亚差点抡起拳头和他打一架。然而更令萨洛蒙感到惊讶的事，弗兰克·卡斯特根本认不出他，哪怕几年前他们曾经见过一面。
    “你以为我是追求潮流的小年轻，来找你只是为了寻找什么都市传说吗？”面对这位退役士兵，秘法师不得不改换说话方式，言辞粗鲁甚至能让礼仪教师晕厥过去，f开头的单词几乎遍布了他的每句话。他可不会拿出那种“世界上只有两种英语，一种是英语，一种是错误”的态度来面对别人，过于文雅的习语弗兰克·卡斯特根本听不懂，这太难为只上过公立学校的美国大兵了。
    “我来这里是向你提出一份建议，一份互惠互利的建议。我知道你很讨厌别人调查你，但是——别急着动刀子，你打不过我——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我才不管你是想烂死在酒精里还是就此隐姓埋名，我在为你提供一份工作。如果你的脑子还能回忆起几年前的事，你就会知道我的提议没有变过，都写在了这张纸上。”
    弗兰克·卡斯特自顾自地喝了口酒。他看也不看索菲亚放在吧台上的合同，那杯金宾威士忌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仿佛手机视频通话里萨洛蒙所说的每一个单词都被酒吧的嘈杂音乐掩盖了过去。过了好一会，似乎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索菲亚有些不耐烦，他用余光瞥了眼手机，“你什么他妈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真的吗？”
    弗兰克·卡斯特皱了皱眉，他敏锐的发现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被逐渐拉长，灯光开始托业出长长的拖影。他下意识认为自己被下毒了，但当他刚想出手劫持身边的索菲亚、从她腿上的枪套里拿出武器时，却发现空气中的音符被拉扯成低沉痛苦的鸣叫，昏暗的光线如同老旧画布上的新鲜颜料，手指划过时便模糊成了光晕。一只戴着三枚戒指的手从他的酒杯里伸了出来，然后稳稳地放在了吧台上，紧接着是一条手臂，一个脑袋，最后一个男人的上半身就从那小小的酒杯里爬了出来，如同童话故事中的灯神。
    “what the f*ck！”弗兰克·卡斯特强行保持着冷静。他的大脑并未将眼前的一切认作是现实，而是某种被下毒后的幻觉。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指四处摸索判断虚实，试图寻找一条出路。
    “我这不就在你面前了吗，弗兰克·卡斯特？”那只手将一卷羊皮纸放到了吧台上。
    “f*ck！”弗兰克·卡斯特挤开一动不动的人群，退开了几步。他瞪大了眼睛，心跳加快。他握紧拳头，肾上腺素陡然上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认定自己陷入了幻觉，因此极富攻击性。
    “嘿！听我说，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惊悚。但请不要伤害我的女孩，我欠索菲亚的父亲一个大人情。”秘法师说道，“我没有时间跨越半个地球来见你，我的炼金魔像只能维持一个，因此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难道你以为我很乐意尝尝金宾威士忌糟糕的味道吗？现在周围的时间很缓慢，能够正常行动的只有我们两人和索菲亚，所以好好听听我的建议，让我们相互帮助。”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你就永远也找不到复仇的目标。”萨洛蒙十分坦诚地说道，“并非我做了什么手脚，而是你就是找不到。你需要我的帮助，我继承了神盾局明面上的大部分力量，我能为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别这样——”
    “招募行动？”维多利亚·汉德翻了翻档案，“一个普通的阿富汗退役士兵，一个甚至登记死亡的士兵，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我知道正规军和特战小队的作战方式完全不同，更别提还有大量先进的武器操作方式要学习。但如果你需要，你完全可以从特战小队里抽调人手来完成任务。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金宾威士忌了？我记得不喜欢喝这种便宜酒。”
    “自从我的水元素构造体被人枪击之后，我就打算用这种酒来惩罚自己。”萨洛蒙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触发了他纹在索菲亚背后的法术纹身将她传送回来，弗兰克·卡斯特甚至有可能会在近身搏斗中杀掉她。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西伯利亚的女孩，索菲亚没有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但萨洛蒙却有些过意不去。他答应过雅各要保护好索菲亚，即便索菲亚的年龄比他还要大一些。“弗兰克·卡斯特，他能够干掉我的水元素构装体，这证明他很有本事。”秘法师有些郁闷，“我甚至没搞懂他是怎么开那么多枪的！水元素构装体反馈的信息根本不够。”
    “或许你可以让特战队的人和他谈谈，而不是通过魔法。”维多利亚·汉德把卷宗拍在内政办公室华美的办公桌上，仿佛这件文艺复兴时期的家具是她过去在神盾局用的合金桌面。“他是一个退役士兵，他需要的是有共同话题的人。你没有那样的经历，根本无法理解那样的人的心理活动。以后这样的工作请交给情报部门执行。”
    “我只是……我知道你很忙，汉德，这种小事我觉得我能解决。”
    “只要你还坚持用这种方式和别人见面，那就不可能。”
    “我现在是用科技投影！”
    维多利亚·汉德没好气地伸出手指，坐在桌后的萨洛蒙突然被阴影遮盖了一部分。直到萨洛蒙的全息投影吱哇乱叫，情报部门主管这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没有区别，吾主。弗兰克·卡斯特那种人看重的是真诚，他的思维依旧保持在军队的行事法则。要他没法了解你，他就不会与你合作，你愿意让他了解你吗？”
    “弗兰克·卡斯特拥有朴素的正义感，他是会为了无辜者打抱不平的那种人。我相信卷宗里一定有些写。”萨洛蒙叹了口气，“你再看看我，v。在英国公学上学，就读牛津，参加划船队和击剑队，擅长油画和雕塑，你看我明面上的身份有哪点是讨他这样退伍士兵喜欢的？如果说另一面那就更糟糕了，外维度生物和外星人的屠夫，执行任务不在乎连带伤亡，拥有许多无法想象的魔法……这更不讨喜了，汉德，至少普通人不喜欢。我觉得我的产品营销策略有问题。”
    “那你平时需要别人喜欢吗？”
    “不需要。”秘法师耸耸肩，然后捏着鼻子喝下了这份金宾威士忌，表情十分痛苦。
    “这件事交给我，正好监视威尔逊·菲斯克的人还没离开纽约。别担心，那位特工是位退伍老兵，他和弗兰克·卡斯特有得聊。”她推了推眼镜，干巴巴地说道，“但如何可以，我希望您能和弗兰克·卡斯特好好解释一番。”

 第七百四十一章 工于心计（第一更）

    相比起弗兰克·卡斯特的身手，他的人格才是秘法师所看重的。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会讨退伍士兵的喜欢，如果他继续与给弗兰克·卡斯特见面迟早会爆发激烈的肢体冲突，而最后的获胜者只能是他。他可不想打死自己的招募对象，既然维多利亚·汉德愿意接手这个麻烦的任务，萨洛蒙也就随她去了，他更想把时间花在有着古铜色皮肤和翘臀的泳装拉丁美人身上——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谁也阻止不了他进行幻想。他通过幻想来忽略接下来的麻烦事，也就是安抚那个从小生活在西伯利亚群山中的女孩。
    索菲亚对于挑战有着极为原始的反应，她对在弗兰克·卡斯特一事上遭遇的挫败耿耿于怀，并且努力寻求任何能给那个退伍士兵脸上来一拳的机会。萨洛蒙不得不加大索菲亚以及她的族人训练强度，以免她总是想着跑出去寻仇。与执行手术刀般精准打击的特战小队不同，这批人会成为不朽之城最初的正规军，并且使用大量先进的机械化设备来实验各种战术操典。火星铸造厂生产的第一批坦克、步兵装甲车和飞机等正规军使用的重型设备都是为他们准备的，训练完成之后索菲亚甚至能拥有发射核弹的权限。索菲亚以及她的族人将要获得的装备消耗了大量资源，甚至比得上一件禁卫军的动力装甲。
    这是萨洛蒙对雅各长达一千年守望的补偿，他必须要保证雅各的血脉能够世代延续、衣食无忧，但这并不代表萨洛蒙会对索菲亚放松要求，她必须展现出能够匹配得上那些权力与金钱的才能。面对得知自己被排斥出招募任务的索菲亚，萨洛蒙只好十分耐心地以长辈的身份向她进行陈述。
    “这是一次招募任务，而不是任性的游荡。宝石、游艇、豪车、豪宅，这些东西我都能给你，因为我欠你父亲一份非常大的人情，但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一个下流虚荣、沉溺自负的暴发户。”
    虽然索菲亚的年龄比萨洛蒙要大，但在内政部门的办公室里，秘法师反倒是较为沉稳的那个。索菲亚不能学那些穷人乍富的new money，毫无节制且毫无品味地攀比，艺术品味与礼仪对于索菲亚来说也是一门相当重要的课程。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相当理直气壮，就好像他那艘有着停机坪的巨型游艇完全不存在一样。不过他也确实不在意游艇这种东西，毕竟他都有好几艘航母和宇宙战舰了，如果不是魔女一族喜好华丽的个性，他甚至都不会考虑购买那种东西。
    如今再追求游艇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低级，再这么下去他会辜负雅典娜那么多年来的教导，投身暴发户贫瘠的精神世界。为了阻止这种倾向（并且避免雅典娜就品味问题找他麻烦），他的下一步计划是给那艘游艇安装反重力引擎，从水上宫殿变成空中宫殿，作为魔女以及雅典娜的派对船。
    比起宫殿一般的游艇，他比较喜欢全副武装的航母舰队，本来他还打算邀请凡妮莎去游艇上放松心情，但没想到事情变化得这么快。凡妮莎与他们分道扬镳，从此成为了陌路人，哪怕威尔逊·菲斯克获得了和他交易的资格也无法挽回这件事。关于那场交易，威尔逊·菲斯克认为是那场酒会最有价值的收获，交易内容只有他和萨洛蒙两人知道。
    金并保证自己不会进行人口贩卖的交易，虽然他无法阻止其他黑帮进行人口贩卖，但他可以将那些情况通报给萨洛蒙，之后萨洛蒙再将其交给姐妹会处理——这不是条件，而是示好，是这一场交易的附赠品。这场交易的另一项，就是所谓的“黑空”了——萨洛蒙他可不会把赌注全都押到马特·默多克身上。无论是他把威尔逊·菲斯克的犯罪记录交给凯伦·佩吉，还是通过和威尔逊·菲斯克达成交易，借此深挖手合会的底细获得龙骨具体用处以及昆仑的秘密，都只是风险对冲的一种手段罢了。马特·默多克与威尔逊·菲斯克之间的争端唯一的获胜者只有萨洛蒙，这两人无论谁胜谁负都无法撼动他即将收获的成果。
    “这和我的任务有什么关系？”索菲亚问道，“我又不喜欢那些东西！”
    “你要的是军舰，索菲亚，那东西可以宝石和游艇贵多了。”萨洛蒙用火星出产的红宝石钢笔笔尖敲了敲羊皮纸，“我不会一味地填满你的欲求、允许一切任性，这是对你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如果这么做了，那就是辜负了雅各的嘱托。弗兰克·卡斯特就让汉德特工去解决吧，你必须把时间花在训练和学习上，你必须拥有超出平常人的眼光与智慧，这才是世间永恒的财富。”
    “你不是我的长辈，萨洛蒙，不要这样教训我。”
    “但我是你的上司。雅各把你的族人交给我，我就会好好运用他们的力量来实现那个理想。”萨洛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仅仅是雅各付出的一千年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如果你和你的族人能够完成任务，那么这个时间就能缩短一些。我需要你们作为第一批正规军的榜样，其中最出色的那些会被授予军官头衔，你要做的就是领导他们在未来的战场上获得胜利。“
    “你难道不觉得我父亲牺牲了自己，而你却坐在这里享受权力与财富很不公平吗？”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这证明你很看重雅各的牺牲。”萨洛蒙难得露出了笑容。他放下笔，示意索菲亚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一千年的时间让雅各无比痛苦，与他相比，我的守望更加漫长。”他说，“我并非不愿意牺牲，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向我灌输为人类牺牲的奉献精神时我欣然接受，无所畏惧。如今我坐在这里，就是因为要我做出牺牲的时候还没到。我已经预见了那个可能，所以我必须要在那天到来之前完成一切。”
    索菲亚有些好奇，扎起的红色麻花辫甩来甩去，似乎想要找个借口询问。“理想主义者。”她哼了几声，“但我们这个部落就是因为理想才走到了西伯利亚，所以我并不觉得我父亲的理想有什么问题。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把握能成功？难道就凭借你的预言吗？”
    “一部分吧，还有一部分是高维度的博弈。”秘法师眯起眼睛，愉快地说道，“现在，就不知道谁才是棋手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 酗酒问题（第二更）

    “你能不能……透露一些内容。”索菲斯耸耸肩，“我觉得你应该把自己的预言告诉不朽之城的大部分人，我的父亲就是这么做的。根据记录，如果不是我父亲的预言，我们族人的祖先根本无法走出君士坦丁堡。既然我父亲的预言和你有关系，那么你的预言应该可信。”
    “不。”萨洛蒙摇摇头，拒绝了索菲亚的提议，“我们身处战争之中，因此务必将诡诈之术应用到极致，我必须从外维度的角度坐上棋手的位置，才能奠定整场战争的胜利。你现在肯定听不懂我说的话，因为我们的对手并不在实体宇宙。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我不能把我某些至关重要的计划告诉其他人，甚至连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因为它们无处不在。”
    “神秘感！”索菲亚翻了个白眼。
    当她的父亲向萨洛蒙讲述一千多年前是如何离开君士坦丁堡的时候，萨洛蒙就曾经认为雅各在使用神秘感说服别人这方面极为擅长。如今西伯利亚的几乎所有族人的祖先都是因为那份神秘感才会追随雅各，索菲亚在接受教育之后也知道这是种操纵人心的手段——她知道萨洛蒙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他之所以来拯救她的族人完全是因为雅各的关系。服从不朽之城的主人的命令就是她和她的族人唯一的生存方式，这是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定好了的，她必须听从命令。她摇晃着红色麻花辫，叹着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参加过维多利亚·汉德主持的围剿【圣三一】的行动，深知如果不是不朽之城，如今的【圣三一】早就派遣开着武装直升机的雇佣兵屠戮她的族人了，光凭一个劳拉·克劳馥无法挽回武器装备方面的差距。
    “我要放假，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劳拉见过面了。”她想了想，勉强找出一项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可以决定的事，“要不然我就不带族人参加接下来的黑帮剿灭战争训练。”
    “当然可以，我也很想她。前提是你先管好你的族人，至少不要让他们在驻地附近闹出乱子。”秘法师笑着说道，“我听说你的族人平均每个月消耗的酒水是如今俄罗斯人人均每日摄入量的两倍还多，我可不希望我的士兵都是一群醉鬼。”
    “我们只是把伏特加加进茶里而已，这是我们的传统饮品。”面对质疑与告诫，完全没有斯拉夫血统的女孩完全不在意。她接下来的话更是充分体现了环境对基因的影响，西伯利亚的低温让这个希腊女孩比斯拉夫人还像斯拉夫人，尤其是在面对酒精的态度上。“你也应该试试，热茶和热酒能够把你从严冬里拯救出来。”
    索菲亚以及她的族人几乎离不开的传统饮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安心享受的。那种茶饮并没有标准做法，在一千年的时间里诞生出了许多版本。萨洛蒙在雅各的介绍下喝过最基础的茶饮，那种茶水闻起来芳香扑鼻，但在入口的那一刻却如同吞下了一口火焰。他不得不怀疑茶杯里的两片茶叶只是用来充数的，剩下的液体部分其实全都是浓度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酒精。
    萨洛蒙惊讶地发现，他所认识的大部分女性都有不同程度的酗酒问题。
    雅典娜和魔女把葡萄酒当成水喝，旺达和娜塔莎·罗曼诺夫更是能面不改色地喝下一整杯能够醉死大象的伏特加。虽然有些夸张，但却是事实，尤其是旺达，她在学会了不会喝醉的小魔法之后更是倾向于开怀畅饮，萨洛蒙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把【万灵秘药】的配方告诉了她。由于课程的关系，现在的旺达天天待在家里熬煮各种魔药，秘法师不得不为那座顶层公寓加装一台排气扇和工业级别的空气过滤设施，以免缉毒局破门而入。那样的话旺达百分百会被逮捕，然后被地检署因为制造毒药和虐待动物（实验动物）起诉。
    或许还有国税局，因为旺达领取的工资从来没有给美国交过税。
    “我听说了。”就和往常一样，娜塔莎·罗曼诺夫面不改色地喝下了那杯燃烧着的烈酒。她呼出一口满是酒精气味的灼热呼吸，就连她的皮肤也升温了，对此萨洛蒙有着十分敏感的体验，毕竟没有比直接接触更能细致入微地察觉体温变化的方式了。如果是个蹩脚诗人的话，一定会称赞她的呼吸和她的身材一样火辣。
    萨洛蒙摇摇头，把这糟糕的词句扔出脑海。
    “你在地狱厨房动手了。”
    “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吗？”萨洛蒙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娜塔莎会现在才来找自己。他原本以为托尼·斯塔克在返回纽约州北部的复仇者联盟基地之后，就会立刻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因此他也做好了应对质询的准备。然而，如果不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将他约到她的秘密公寓，萨洛蒙甚至都不知道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对此事有何反应。
    “那倒没有，无论是托尼还是史蒂夫都对你的所作所为十分慎重。”她吸了吸鼻子，好像那杯酒还没法解决她的感冒问题。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用厚重的鼻音说道，“他们想要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你最好有一个不错的理由，要不然可没法解释你为什么会把野战炮拉到城市里使用。这可不是一般的帮派交火，州政府想要继续往下调查。”
    “那你调查过执行这项调查的人是谁吗？”
    特工恍然大悟。
    “难道都是你的人？”她露出一副悻悻的表情，“你的发展速度比九头蛇还要快。恐怕我们刚刚清剿完九头蛇，你就成为了新的九头蛇。”
    “总要有人来填补空缺，娜塔莎。这就是政商一体的民选政治，可以合法收受贿赂，操纵选举。两千年前的古希腊是这样，两千年后的美国也是这样，什么都没变。没有九头蛇也有骷髅会，还有犹太财阀和军工复合体，总有人弥补这个空缺。”
    “你又在对时事发表看法了，我们说好不讨论那些事的。”娜塔莎皱着眉头。她发现自己老家的偏方没起到作用，按照约定，她必须服用萨洛蒙熬制的感冒药剂。然而那份感冒药剂看起来就很糟糕，如同一滩黄绿色的、冒着蒸汽的烂泥，刚打开瓶塞就冒出一股十分可怕的发酵蔬菜的气味。
    “我真的要喝这个东西吗？”她一个劲地向后挤着沙发靠背，看起来十分抗拒这东西。
    “十分钟之后你的鼻塞问题就能解决。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在冬天穿着紧身皮衣到处乱跑，你这么做不就是患上感冒的最佳方式吗？”
    “我那是在执行任务，你总不能要求我穿着盔甲吧？”
    “我可以。”萨洛蒙笑着说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现在看来我还是提前送给你比较好。”

 第七百四十三章 辩护律师（第一更）

    “他们如守财奴一般将一切公共安全领域的问题都视作自己的领地，这并非出于责任，而是追求尾随着这一行为荣誉。托尼·斯塔克通过自身行为操纵股价，每当他划过纽约市上空的时候，斯塔克工业的股价就会小幅度上涨。”
    “偏激，愤世嫉俗，过于主观。证监会绝对没法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娜塔莎·罗曼诺夫摇摇头。萨洛蒙翻阅着摆放在她的书桌上的一大叠文件，女特工这捧着杯芳香的热红茶坐在他身边。她穿着一件极为无趣的灰色毛绒睡衣，就连棉拖鞋也是朴素的灰色，就和这间公寓的装修一样。如果不是她优美的身材和艳丽的红发，她会像是一段被山羊嚼过又吐出来的草根那样单调。
    她找萨洛蒙来可不是为了地狱厨房的那点事。
    她把玩着萨洛蒙赠予的一枚金色领针，静静等待着他的结论。
    “那么这么说。”萨洛蒙翻阅着法律条款，试图从中寻找灵感，“复仇者联盟是否考虑过自己的行为虽然在结果上达成了正义的目的，但是在行动过程中却无视了大量法律，将自己视作正义之剑，自作主张对他人进行审判？如果九头蛇是当地最大的企业，并且为许多人提供了就业，那么九头蛇被消灭之后谁来对失业人群进行补偿？”
    “这么借口很合理，但是只要提出是清剿九头蛇就不会有人提出异议，更别说是为九头蛇辩护了。现在声称一位政客或者企业家是九头蛇，那将是最恶毒的指控。”
    “我那还可以是连带伤亡。这种情况虽然在所有情报部门和特工组织都会发生，但复仇者联盟准确来说是个平民组织，没有这项权利。更何况复仇者联盟的行动并无大量情报支撑，甚至未能提前封锁交战现场，往往导致无辜平民与警察丧生。通过《爱国者法案》将复仇者联盟应当收归国有，通过情报部门统一调控指挥，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你知道这个借口最有效，发生在南非的事许多人都还记得，如果国会认为浩克绝对不可控，那么复仇者联盟一样。不可控因素，这是最大的罪名，那怕是连带伤亡也必须冠上‘可控’的名字才能对公众交待。”
    “那你打算怎么辩护？”娜塔莎·罗曼诺夫吸了口热乎乎的茶水。她刚刚洗过一个热水澡，再加上治疗感冒的炼金药剂，她很快就恢复了状态。清醒的大脑重新理清了繁复的法律文章。“国会这么做绝对会受到支持。第二条和第三条加起来，斯塔克和罗杰斯根本没法反驳。”
    “很简单，让他们两人去为政治正确活动站台，将复仇者联盟包装成一个支持环保、小动物保护、女性权益、同性恋和少数族裔的组织。只要国会发难，就可以将其指责为对上述群体的歧视。与此同时，斯塔克工业还可以投资一部分制造业，缓解铁锈带的失业情况。这样一来，无论红州还是蓝州都能声援复仇者联盟。”萨洛蒙干巴巴地说道，“虽说参议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来自政党的影响，但是事无绝对，要不然游说集团就失去了生存土壤。这就是玩弄民选政治最简单的方法，只要能够蒙骗蠢人，一切事情就都可以正当化，无论多么荒诞。所谓的民主只不过是遮羞布罢了，最有力的语言是金钱。”
    娜塔莎耸耸肩，“这个办法行不通，你知道无论是斯塔克还是罗杰斯都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斯塔克可以获得来自民主党的支持，只要他支持给富人征税。罗杰斯可以获得来自共和党甚至是军队的支持，你不知道现役军人里有多少在小时候梦想成为美国队长。如果现在白宫还想让罗杰斯出演舞台剧贩卖国债，我保证一定会有人买。”秘法师的笑容相当恶劣，“要我说这两人就应当参政，将他们的声望转化为实际的利益。复仇者联盟无法与国家对抗，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国家。只要投身政治，那么明面上对复仇者联盟的规范就会消失——至少不会那么快提出来。复仇者联盟的最终结果只有两种，若不想毁灭，那就只有苟延残喘。”
    “没有希望了吗？”相比起其他人的乐观，娜塔莎·罗曼诺夫更想要听听萨洛蒙的结论，无论这个结论是否充斥着绝望她都会相信。或许是预言，或许是智慧，这么多年来她都亲眼见识到萨洛蒙的远见。大部分他所参与的事件都将导向他预设的结果，从始至终无一例外。
    “除非修改《第二修正案》，将个人持有的高科技和超能力与枪械等同并且进行规范。这会得到右派的认同。对于超能力可以等同于隐蔽持枪证，但由于超能力的特殊性质，必须在外观上做出标记。然后因为标记又会引发对超能力者隐私保护等议题，这会得到左派的认同，然后再次撕裂整个社会。不过已经有了很多议题能做到这点，因此多一个也不算什么事。”秘法师笑着说道，“最后一个方案。将复仇者联盟转化为纽约州的民兵组织，将活动地点限制在纽约州。如果能够做到这点，那还不如选择参政还要来得简单一些。”
    “你看到了什么。我是说，预言。”
    “预言并非不可改变，娜塔莎。世间有千万种可能，预言只是一种参考工具，一本永远也翻不完的书籍，无论预言的结果是喜是悲，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我们所面对的现在才是真实。”秘法师脸上温暖的笑容让特工差点走神，“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去做，只有行动起来，我们才能赋予时间意义。”
    “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如此感性的话。”
    “不，这是物理学方面的知识，我相信你听得懂。正因为熵不停增加，宇宙那无限的子集中也就有了时间的概念。时间由低熵向高熵流动，而我们又在不断吞噬着低熵，加速外部环境增熵，我们创造了时间的方向。时间起源于我们而非宇宙，我们才是决定未来走向的人。”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未来的战争，无所畏惧地踏步向前，带着无限的乐观将未来的悲苦尽皆咀嚼咽下。人类的纯洁性在他眼中燃烧，如同一团能够唤起希望的火焰。很难想象至尊法师做出那个决定时在想些什么，但萨洛蒙的意志之坚定证明尊者的眼光没有错。
    “如此浪漫，我的漂亮男孩。每个物理系学生是否都像你那么可爱？还是说，只有你？”

 第七百四十四章 核打击能力（第二更！月初求

    “如果他们对我的行为有疑问，那就让他们看看这个。”在离开之前，萨洛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大叠文件，纸张中间夹杂着一些照片。娜塔莎·罗曼诺夫对这种文件形式十分熟悉，她亲手写过不知道多少份任务报告。“我相信他们在看过这些东西之后就对我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意见了。”
    “这是什么？”
    “打击人口贩卖的任务报告，以及最近这段时间情报部门的行动报告。”
    “你可以参与到这种事里来吗？”罗曼诺夫有些好奇，“我记得你在过去曾说过，除非魔法世界或者俗世发生灭绝性事件，要不然卡玛泰姬无法出手。你同样是以这样的态度面对过去的任务。”
    “卡玛泰姬不可以，但是不朽之城可以。律法总有漏洞，至尊法师不介意我钻点空子。”萨洛蒙打开其中一份文件，“这份是乌克兰的人口贩卖链条，从东欧运至东海岸，最后在纽约停靠。那些女孩被以工作的名义骗上船，之后的事就不用猜了。”
    “这其中有多少女孩加入了不朽之城？”
    “至少一半，这是如今姐妹会人数最多的兵源。”秘法师说道，“除此之外，姐妹会还在非洲打击军阀和军火商，拯救童子军。虽然手段有些残忍，但对于那些几乎沦为牲畜的动物来说，只有暴力才是最通用的语言。为了掩人耳目，不朽之城成立了许多公司，通过公司的名义在当地开办教育，建立手工业作坊，开设工厂，组织良善之人进行训练成为警察，兴建监狱等基础设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对于那些已经尝过鲜血的童子军来说，皮鞭与书本才是最好的教育工具。只有这样，欧美国家才不会发现有人染指非洲。他们想要让非洲一直穷下去，这对我来说是不可容忍的，这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萨洛蒙没有说的是瓦坎达在这些项目中的参与程度。
    当特查拉知道萨洛蒙的计划之后十分支持，几乎所有基础设施建设的工作都被交给了瓦坎达的工程队。凭借着先进的工程设备，不朽之城在当地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由于几乎没有人关心那些地方，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国家真正了解这件事。哪怕是当地政府——如果说那些成功上台的军阀是政府的话——也只知道那里有一些他们惹不起的武装力量，除此之外再无信息。就算有人关心，但只要是不朽之城存在的地方那些西方媒体和民权团体就无法进入了，毕竟在充满血腥与战乱的非洲大陆，死几百个记者都不会掀起一点波澜。除非是真正善良的理想主义者才能在接受审查之后被准许进入那片区域，并且必须签下保密条例，彻底加入不朽之城的兴建计划。
    这部分工作是由瓦坎达的情报机构完成的，他们很乐意这么做，并且对此习以为常。
    当然，并非所有瓦坎达人都支持这个计划。有些瓦坎达人认为，只有保持瓦坎达周边乃至整个非洲大陆的贫穷，只有非洲永远被森林与草原覆盖，瓦坎达的真正面貌才不会暴露。特查拉狠狠地斥责了这种想法，哪怕他现在还不是国王，他的言论也极具影响力。国王特查卡默认了特查拉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说，瓦坎达只不过是非洲大陆的幸运儿罢了，没有从天而降的振金，瓦坎达和其他非洲国家毫无区别。
    瓦坎达人始终欠着非洲大陆一份债务，他们必须要还债。
    除了萨洛蒙提出的组建军队的提议被否决了以外，其他的都在按计划进行。
    娜塔莎·罗曼诺夫十分支持萨洛蒙的这些举措。在她看来，萨洛蒙的行为要比那些给慈善基金会捐款的富人要实际得多，毕竟那些捐款大部分的作用都是避税，少部分则会成为粮食和清水运往那里，就像在动物园里投喂动物一样送给当地人。他们从不给予那些人真正需要的东西，即便是少数真正落入贫民之手的物资也只是为了满足富人的慈悲心，让富人在享受施舍弱者的快感的同时维护在上流社会的好名声。那种白人童话相当令人恶心，相比起那种自我感动的帮助方式，萨洛蒙更乐意去教授他们生活的技能，为他们创造能够活下去的环境，同时给予他们理性与智慧。
    无论是杀人还是救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救活更多人，他用实际行动践行了卡玛泰姬的行善信条。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社会实验，但萨洛蒙却做得比几乎所有和他拥有同等财富的人要好得多。只不过娜塔莎还有些疑问，她不认为萨洛蒙的行为不会在世界上引发蝴蝶效应，尤其是非洲出产了大量矿产，如此激烈的行动一定会引发市场震荡。“那为什么最近钻石价值没有增长，反而一路走跌？”她问道，“我发现那些任务执行地点还包括了钻石矿。那些公司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抬高钻石价值。”
    “因为我就是地球上最大的钻石商，亲爱的。外星球可没有钻石商人，那只是些可以通过人工合成的宝石。”秘法师笑着说道，“我并不担心钻石商人群起攻之，他们手里没有枪，哪怕有，也没有我的多。这帮家伙在过去弄得我要花大价钱才能买到用作施法材料的钻石粉末，这可是私人恩怨。”
    “那么金、铬、铂、镍等金属矿物呢？石油天然气呢？甚至是铀。这些价值都非常非常稳定。我可不认为你占领矿区之后这些产品的价格不会波动，但现今来看价格都在合理范围内。”
    “不朽之城只不过是我所有项目中的一环，娜塔莎。我有能力消化这些东西，并且将其转化为实际的产品，只需要发行不朽之城的货币即可。”
    “你有核弹？”娜塔莎差点被茶水呛死。萨洛蒙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这才让她冷静了下来。她原本以为萨洛蒙只是建立了一个卡玛泰姬下属的武装组织用来打击黑魔法势力，顶多有些二手坦克、二手昆式战机、二手天空航母（其实勉强算是崭新出厂），拥有这些武器装备并且还能够提供养护，再加上维持一个情报组织的经费，对于一个二十岁出头白手起家（存疑）的年轻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更何况现在不朽之城还在进行基因改造战士的研究，这已经证明萨洛蒙所掌握的科研成果已经比许多国家都要先进。
    然而拥有核弹那就是另一个量级的事，娜塔莎怀疑萨洛蒙已经拥有了全球投送的核打击能力。面对这个问题，萨洛蒙显得相当害羞。“核弹只是常规打击力量，娜塔莎。”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船。”
    “我知道你有天空航母，我已经见过了。”
    “不是水里的船，是外太空的。”

 第七百四十五章 小礼物（第一更）

    不朽之城如同深夜床底下不断发出潮湿喘息声的怪物那样悄然成长，娜塔莎·罗曼诺夫完全没想到现在的不朽之城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她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地下组织、一个武装集团、一个新兴财阀，结果现在掀开被子一看却发现这个政府部门。维多利亚·汉德制定的严刑峻法颁布之时就迎来了来自瓦坎达的阻力，但在一次情报部门故意放任当地军阀进入管制区域的抢劫之后，任何反对的声音都消失了。
    虽然不朽之城为非洲战乱地区带去铁与血的秩序这一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实行宵禁、多人口家庭注射绝育、根据不同罪名对罪犯进行劳动改造，鞭刑和枪决、对儿童进行强制教育、对工人进行强制培训、扫除文盲以及传染病——这会让许多白左圣母无法接受，但罗曼诺夫特工明白，萨洛蒙的方法才是最行之有效的。
    生存的压力下没有人权的位置。
    秘法师在非洲的所作所为基本上是在做慈善，毕竟当地人的手工作坊出产的商品根本没有销路。除了瓦坎达消化了一部分之外，其他全都是萨洛蒙自己掏钱买的，甚至在火星上都有来自非洲的手工制品。但他也并非完全亏本，毕竟在采光矿场完全建成以前，火星铸造厂所需的大量矿产都来自非洲。再加上当地的战争孤儿实在是太多了，往火星运输人口以及挑选士兵的工作还差点累死一位内政部门官员。
    “你为什么还不征服世界？”她惊魂未定地开了个玩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几乎所有人在面对那些宇宙战舰的时候都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巨物恐惧症，娜塔莎也不例外，即便在返回现实位面之后，来自宇宙战舰的阴影也不会那么轻易消散。她再次端起了加了糖的红茶，借着热水来稳定情绪。
    她认为只需要一艘战舰就能够征服地球，萨洛蒙没有必要做那么多无用功。
    “我要的是建设，亲爱的。破坏总比建设来得容易，但我又不是什么暴君。”萨洛蒙毫不犹豫地向她展示自己如今的困境，“我缺乏人手。无论是开动这艘宇宙战舰的、负责使用我生产的军备在正面战场上攻坚作战的、甚至是负责重建基础设施的人手我都缺乏。克隆舱满负荷运转，难以替换的电子元件正在慢性死亡，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培养能够指挥外层空间海战的军官，只有专业人才才能开动这些强大的战舰征战星海。”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嗯？”娜塔莎的双眼闪闪发亮，“你相信我？”
    “我一直相信你，娜塔莎，我相信你知道情报的重要性。或许有人会认为我是为了个人野心，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宇宙战舰都是为了未来的灭世灾难所准备的，是为了人类这个种族的未来准备的。再过不久，我们就将迎来一场能够摧毁所有文明的惨烈战争，我们必须拼尽一切才能活下去。”
    “预言？”她追问道，“齐塔瑞人？你在三曲翼总部向五常国家代表宣告的是否就是此事？”
    “我只是向他们展示了一部分未来，但是没有人相信。那场战争是人类这个种族作为整体面对的第一场战争，但却不是最后一场。”特工抬起头，在秘法师眼中看到了悲哀。常人能拥有他的远见，因此也无普通人能够理解他的急切。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将这份急躁宣泄给普通人，如同呵护暖房里的雏鸟那般生怕他们难以承担这份压力。“他们认为齐塔瑞人距离地球太远，只要宇宙魔方被阿斯加德人拿走就不会出问题——亦或者，投降主义占了上风。我没兴趣去了解他们怎么思考，因为我看不到他们将技术与资金投入外层空间探索。凭借齐塔瑞人的轨道打击能力，现有的人类文明无法抵抗，哪怕是将其拖入地面战也无法获胜。”
    “事实难道不是如此吗？据索尔与你自己描述，阿斯加德人负责的是现实位面的威胁，卡玛泰姬负责的是魔法位面的威胁。我们还有时间发展追赶阿斯加德人的技术。”
    “正常来说，是的。但是阿斯加德一直被毁灭的阴影所笼罩，阿斯加德的末日将会比地球的末日更早一步到来。我们如今正沐浴在阿萨神族最后的余晖下，从此往后，我们要走出地球才能获得生存的机会。”
    “形势严峻至此了吗？我们需要告知索尔……”
    萨洛蒙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们已经准备了千万年，我们需要自己站出来面对苦难。纽约之战只是一场小规模突袭，齐塔瑞人也只是那场战争中的小角色，我们要面对的是齐塔瑞人的幕后老板。宇宙中有着无数外星文明，但那位齐塔瑞人的首领毁灭了许多，仅仅是为了满足那个被诅咒无数次的生物的杀戮欲。面对这样的灾难，所有人类都必须加入这场战争，将那些恶心的外星垃圾驱逐出我们的星系。”
    萨洛蒙给娜塔莎重新倒了杯茶，然后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特工十分顺从地倚靠着他，如同靠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玩具熊。她听见萨洛蒙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她感受到了温暖。
    “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拥有宇宙战舰以及与之相配的科技水平，我必须站出来解决问题。你也知道，如果我把那些技术交给现在的人类会发生什么事——仅仅是动力装甲技术就让那帮财阀想尽办法对付斯塔克，更何况宇宙战舰以及配套技术。这种憎恨来源于无法掌控的恐惧，他们对我的恨意将会超过他们对斯塔克的恨意，他们会更加期盼着我死。这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想责怪他们，但我同样不想亲自推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在那场战争以前，我不想平白地浪费资源。”
    “你知道地球上把这种人叫做什么吗？英雄，亲爱的。”
    “不，我不是，娜塔莎。”萨洛蒙摇摇头，“只有那些为了人类这个种族奉献出自己鲜血的男男女女才是英雄，我只不过是履行我拥有的头衔必须履行的责任罢了。”
    “你总是看轻自己付出的代价，总是如此。”娜塔莎摇摇头，“你送给我那身动力装甲也是为了战争吗？”
    “只穿一身紧身皮衣可没法面对敌人。”萨洛蒙笑了起来，“那身专门为你制造的动力装甲。纤细但却坚固，伺服电机在运转时完全静音，搭配上能量腕刃和高机动的喷气式背包，你将会成为战场上最可怕的暗杀者。”

 第七百四十六章 业务广泛（第二更）

    斯蒂芬妮·马利克对娜塔莎·罗曼诺夫的突然加入有些不解。
    在她眼中，这个女间谍始终与君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这样的人直接掌管了那些经过改造的刺客只会让人觉得脊背发凉。然而为了让她加入自己的事业，在经过长达数年的相处时光里萨洛蒙都在不停地、潜移默化地对她施加影响，以至于如今娜塔莎·罗曼诺夫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萨洛蒙的理念。
    斯蒂芬妮推测出了一些可能，此刻她正满怀嫉妒地上下打量着这位穿着哑光黑的特制动力装甲的新同事，试图隔着洁白的骷髅面具与猩红的目镜揣测娜塔莎的表情。她一眼就看出了这身动力装甲的特别之处。这件为了特种作战而制造的动力装甲不仅工艺复杂（光是设计蓝图以及数据硬盘就塞满了不止一个是书柜，她还经手了其中一些），价格更是十分昂贵，普通的暗杀者只能装备简化版。
    娜塔莎·罗曼诺夫身上的动力装甲属于用料最好的那种，萨洛蒙不惜代价，努力确保作战力量与安全性能都能发挥到最大——与一般的动力装甲不同，暗杀者的动力装甲甲片数量更多，更加灵活，更加贴合外形的设计将她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集成在装甲内部的动力源、随时可以进行控制的散热口以及反射雷达的镀层涂装保证了穿上这身装甲的人进行潜伏作战时不会轻易暴露。与此同时，手甲上可以弹出的数据端口能让使用者以最快的速度窃取信息、干扰敌方的通讯网络。再加上装配在臂甲和腿甲上运用了外星科技的武器与能够悄无声息运转同时出力极高的奥林匹斯级伺服电机，都能让使用者在正面战场与敌后作战同时发挥出极其可怕的力量。
    更别说动力装甲里还安置了来自马尔巴士和萨洛蒙共同研发的魔法科技，只要能源不耗尽，每隔几秒钟就能施展一次短距离瞬间移动，如同施展【迷踪步】。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动力装甲里的传送装置更加强大，甚至可以进行远距离传送。
    内政部门主管把娜塔莎所需要的文件发送到了属于暗杀部门的数据终端里。娜塔莎低下头，用包裹在有着振金镀层的合金装甲里的手指划过数据面板。过了一会她才点点头，用满意的声音向斯蒂芬妮表达了感谢。这并不是一份暗杀名单，而是一份调查名单，上面写满了国际金融联合体的话事人名字以及他们藏匿秘密的地点，萨洛蒙需要娜塔莎率领几名刺客将其偷出来。只有掌握了那些秘密社团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萨洛蒙才能真正铲除他们。
    “他可真是宠爱你，不是吗？间谍！”
    “可能吧，毕竟不朽之城里什么人都有，他什么人都需要。”娜塔莎轻笑着说道。
    她似乎意有所指，斯蒂芬妮在稍在思索之后便明白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意。她很肯定萨洛蒙已经向暗杀部门的最高首脑透露了一些秘密，但既然是来自萨洛蒙的指令，斯蒂芬妮便不会质疑，可这并不妨碍她对娜塔莎·罗曼诺夫产生其他情绪。但是很快她就瞥了一眼娜塔莎的小腹，然后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将特工的潜台词忘得一干二净。娜塔莎·罗曼诺夫只是不明所以地耸耸肩，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内政部办公室。
    娜塔莎很喜欢办公大楼的装修风格。相比起复仇者联盟总部的极简科技风格，不朽之城将华美的装潢与科技结合得相当好，，就连贴在走廊的深红色壁纸都有着极为绚丽的金色花纹。她觉得这些装潢肯定都是萨洛蒙订制的，再加上走廊里遍布的油画和雕塑，整座大楼都透露出十分高雅的气息。
    办公大楼很安静，经过她身边的内政部门职员放轻脚步，默不作声。自从上一次差点出现过劳死的情况之后，部分负责大量文件的职位被替换成安装了少量生化改造的员工。生化改造的位置位于大脑，除非看到名册，要不然仅凭这些人在外表上无法将他们与普通员工区分开来，因为大部分职员都剃光了头发，以求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
    这就是九头蛇的行事理念！娜塔莎·罗曼诺夫在心中对斯蒂芬妮进行无声的谴责。当她答应加入不朽之城之后，萨洛蒙终于将一部分属于不朽之城的秘密告诉了她，其中也包括了复仇者联盟一直以来的对手九头蛇——现在能被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追查到的九头蛇都是激进派的弃子，与那些财阀组成的崇拜邪神的秘密社团一样都是萨洛蒙的敌人。加入不朽之城的九头蛇属于保守派的那一部分，这部分九头蛇放弃了信仰，开始为了萨洛蒙的理想工作。
    她不信任九头蛇，她担心九头蛇控制不朽之城这个庞然大物。
    她必须尽快获得属于她的权力。
    “罗曼诺夫特工。”走廊的尽头有人叫住了她。虽然那里的灯光不是特别明亮，淡黄色的光线看起来就像是蜡烛发出的光芒。不过幸好目镜有着增强功能，可以让她看清走廊另一头是谁在说话。“我希望你能找到过去工作的感觉。我指的是神盾局，不是复仇者联盟。虽然我们如今属于两个不同的部门，但我认为我们依旧能像以前一样合作。”
    “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位于北大西洋的航母上，维多利亚。难道是我的权限无法获取你的位置信息吗？”娜塔莎摘下头盔，盘成发髻的红发有些散乱。暗杀者的头盔虽然拥有发声单元，还能通过内置的通讯系统进行沟通，但她还是更喜欢和老朋友面对面说话。
    “我们的上司拥有一些秘密科技，罗曼诺夫特工。但我不得不说，每次使用传送间返回不朽之城述职都是一件不怎么令人舒服的体验。”维多利亚笑了笑，“你接下来的工作需要情报部门配合。不过在我们进行沟通之前请跟我来，我带你去工厂领取你的隐形飞机。”
    “在这里？这里可是地下！”娜塔莎开始回忆不朽之城的内部建筑，她很确定直达地表的货运电梯和载客电梯都没法把飞机运到罗马。哪怕最开始她在不朽之城里见过的天空航母也是通过传送门运进来的。
    面对这个问题，维多利亚并没有过多掩饰。
    “你大概没有看过不朽之城的停机坪，我保证你会惊掉下巴的——”
    “——你说得没错，维多利亚，我确实会惊掉下巴。”虽然盔甲里的维生系统能够确保她不会因为过于强大的g值产生不良反应，但无论如何，一位未经改造的普通人都很难忍受这种情况。或许是为了注意力，当娜塔莎乘坐自己那架经过改造的昆式战机被垂直着从海中弹射出去的时候，她不由得向负责提供后勤的情报部门发出感慨，完全不遵守无线电通讯原则。“停机坪居然是水上游乐园！我刚刚还看到了滑梯！”
    “是未完工的水上乐园。”汉德特工纠正道，“大概在五十年后就能建成。”
    “怎么会？”
    “因为金钱，我们用当地黑手党的名义承包了这份工程。准确来说，我们就是黑手党。”

 第七百四十七章 疑虑与任务开始（第一更）

    在娜塔莎·罗曼诺夫开始行动以前，她就对此次的任务发出了质疑。她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气味、带着热红茶与黄油饼干的气味凑了过去。“圣三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她说，“神盾局档案里没有出现过这个组织的名字，这难道是一个类似九头蛇的组织吗？”
    “神盾局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事实上神盾局刚刚触碰到了水面，就迎来了水下的反击。”秘法师不屑得撇了撇嘴。他相当乐意向她讲述卡玛泰姬一千五百年对俗世的观察结果，前提是娜塔莎放下“神盾局什么都知道”的固有想法。
    在卡玛泰姬发展的漫长时光里，至尊圣所的俗世代理人不可避免地在经济方面与某些团体发生过冲突、合作。这是一个极为漫长、极其精彩的故事，甚至俗世代理人之间也以家族为单位组成了一个个秘密社团，无论秘密社团中的成员如何变更，其主旨都是为卡玛泰姬提供物资以及人口。俗世的家族中会将秘法师称为天使、上人这类尊称，家族中有天赋的幼童将会加入卡玛泰姬进行学习，彻底远离红尘琐事。这种现象被称为“飞升”，就和马利克家族的黑石仪式一样，都是一种凝聚家族共识的方法。同样的，从俗世家族升入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学徒组成了最初的秘法师家族，但关系也就仅限于此了。无需尊者下令，秘法师也不会对自己的血缘有太多关照，毕竟双方的追求根本不一样，聊不到一块去。
    那些俗世家族的发展历程为萨洛蒙的清剿行动提供了丰富的经验，因为不是没有俗世家族将卡玛泰姬视作一个传说后试图独立。一般情况下，卡玛泰姬都会允许这种行为，但如果某些俗世家族想要触动卡玛泰姬的秘密之时，来自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家族就会出手将其抹去。
    “九头蛇、共济会、光明会、圣殿骑士团都是同一个类型的秘密社团，都是商业联盟的典型。那时的世界上还有贵族与君权，各地君王纷纷下达了禁止秘密结社的命令，然而却收效甚微。”
    萨洛蒙摆出一副上课的架势，孜孜不倦地帮助特工梳理数百年来的商业联盟。娜塔莎吃吃笑着，她只觉得萨洛蒙戴上眼镜装模作样的表情非常可爱，尤其是那一副圆框眼镜更是让他的脸庞显得十分幼稚。
    “唯一能够阻止资本逐利性的只有一个集权政府，因此为了自身利益与长久存续，秘密社团密谋推翻了君主制。这些组织对于整个世界走出封建制度、进入资本主义社会有着极为重要的贡献。你可以在法国大革命人权宣言、独立宣言、权利法案等一系列重要文件的签署人中找到这些社团的影子。甚至是在二战时的德国，犹太人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依旧屹立不倒依靠的可不是希特勒的网开一面。因此，哪怕是九头蛇这种组织也对这个世界有着正面影响，我们要用辩证的、唯物史观的眼光来看待这些秘密社团，起码他们从近亲繁殖的的血统手中解放了生产力。”
    “你已经收复了部分九头蛇，那为什么不继续这么做呢？”
    圆乎乎的复古玻璃镜片折射着无声电视里的闪光，娜塔莎几乎被他的眼睛迷住了。
    “因为现在这些秘密社团对于这个世界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当他们开始窥伺隐形的王权之时，他们的下场是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娜塔莎从萨洛蒙精明的回答中闻出了血腥味。
    或许是那些秘密社团拒绝了他的招募（几乎可以肯定那些秘密社团绝对拒绝了招募，如果他真的进行了招募的话），或者是双方有着无法调节的冲突（娜塔莎手头现有的情报无法进行推测），要不然就是萨洛蒙已经在布局战争之后的世界（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三十）。无论如何，萨洛蒙都下决心覆灭圣三一这类的组织，因为他认为这样的组织将会妨害他的计划。她并不介意执行这样的任务，因为秘法师已经向她揭露过九头蛇的存在代表着什么了，除非执行萨洛蒙的计划，要不然这个世界上始终都有九头蛇。
    她突然一阵恍惚，本能地猜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发现自己从未询问过萨洛蒙为了挽救整个种族要做到什么程度，每当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会被秘法师抛出的其他事项转移了注意力。苦涩的预感在她心底泛起波澜，她认为萨洛蒙操纵人心的能力或许远超她的想象——回忆起自己对不朽之城的态度。从担忧到监视，从怀疑到认可，直到她答应加入不朽之城为止，一切心理转变似乎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当她开始审视自身的时候，她开始怀疑这是魔法的力量。然而她又认为，如果萨洛蒙要对她施加影响心灵的魔法没有必要等到现在，一直以来他对她都充满了耐心，不厌其烦地向她阐明自己的理念与做作所为。
    “一直以来，不朽之城的行动都只是毁灭了圣三一的武装力量，但如果不能切断这个组织的资金来源，他们雇佣兵和重型军备都是可以用金钱买来。所以我需要你进入mi5的服务器机房窃取资料，帮助情报部门梳理圣三一这个金融集团的内部关系。只要能够为不朽之城指引方向，我们就可以对真正关键人物而不是表面的管理人员发动快速打击，从物理意义上彻底清除掉这个组织。”
    她还和萨洛蒙开玩笑，说他的行为简直就是现代的腓力四世。萨洛蒙倒是肯定了一下腓力四世的成就，并且将现在的局势与腓力四世的东部扩张行为做了比较。他认为这位功勋卓著的法国国王与罗马教皇卜尼法斯八世的博弈手段非常值得学习。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任务。”
    秘法师的声音似乎缠绕在驾驶室里，与钢化玻璃外呼啸的白色激波相呼应。“你的价值比得上百万尸骸，切勿因为任务葬送己身。我需要你将技巧、知识与热情传承下去。”娜塔莎想要耸耸肩，却想起昆式战机驾驶座的安全带束缚住了她的动作。
    战机的速度逐渐减慢，如同一柄刺入天空的漆黑匕首。娜塔莎也逐渐清醒过来，她发现天空逐渐变得深邃幽暗，阳光已然从她的脸上褪去，星光穿透冰冷的虚空照进她的视网膜。从起飞到升空的时间极短，盔甲的维生系统保证她不会因此丧命。昆式战机遵循着设定好的航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与此同时，另一艘漆黑飞行器的航线与昆式战机完全重合。它静默无声地跟在昆式战机后面，就和搭载着的数位乘客一样，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娜塔莎·罗曼诺夫能够存活，必要时刻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不朽之城的小秘密（第二更）

    “该死的cia！”维多利亚·汉德啐了一口，充分表达了对老对手的不屑。
    航母指挥中心里的员工都是一些遭到美国通缉的神盾局特工，是维多利亚的亲信，他们对于自己上司的态度习以为常。神盾局尚未覆灭时，维多利亚·汉德的诸多工作中就有一个避免外部渗透——九头蛇属于内部渗透，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责怪她——cia是渗透神盾局最多的部门，哪怕是培养人才的神盾学院也能发现这个情报部门的痕迹。汉德特工在进行这项工作时最经常打交道的就是中央情报局，只不过为了保证不和美国政府撕破脸皮，那个时候她只能把cia特工从各个神盾局基地里揪出来，然后等着兰利总部来领人，而不是干脆利落地往间谍的头盖骨里发射“急速飞行的忠诚药丸”。
    神盾局覆灭之前她怀疑的最后一个人其实是佩吉·卡特的侄女莎朗·卡特，但由于佩吉·卡特的政治影响力而没有公开表明。这件事一直埋在她心里，只不过由于任务的关系，她一直没有机会去验证这个想法。
    “你确定？”
    “一点秘密任务，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查找这方面的资料。上一次姐妹会突袭的是兰利空军基地，而不是林肯纪念碑旁边的总部，因此这才是我们第一次接触cia秘密档案的机会。”维多利亚·汉德用她指挥作战时常用的冷淡语气说道，“我记得你还在红房子的时候就执行过窃取cia机密文件的任务，不是吗？”
    维多利亚瞥见自己的员工正在那窃窃私语，偶尔还会压低声音以免笑声被她听到。她并不介意让这些情报分析人员知道这件事，他们在她手底下工作了很多年，并且经过审查之后也是完全清白的，没有泄露情报和通敌的风险。
    “只有一次，然后他们就改进了安保措施。”娜塔莎·罗曼诺夫笑了笑，对自己过去的任务毫不避讳。
    “但这次你也携带了过去不曾拥有的高科技盔甲，不是吗？”维多利亚毫不犹豫地说，“事实上，吾主认为cia内部关于美国外交关系协会的资料将会把美国国内错综复杂的财阀关系展示给我们。比如****、高盛集团、马丁公司等国际金融联合体、军工复合体。你应该能够明白吾主的志向以及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维多利亚的声音在娜塔莎耳中带着些电流杂音，虽然有些刺耳，但她并不介意趁着抵达目的地的这段时间来和汉德特工好好聊聊。毕竟总是看着天空实在是太无聊了，飞机自动驾驶完全可以替代任何手动操作。“我还以为他会选择利用而不是摧毁。”
    “吾主引用了一句话，那就是资本主义具有的消费性、增殖性和妥协性。虽然这些团体会一时屈服与刀枪，但在时机合适时却会妄想着成为主人，因此利用之前必须打断他们的脊梁骨，让他们看清集权主义的威权。”
    “啧——你居然看了他写的书？”娜塔莎顿时觉得有些牙疼。
    “这只是闲聊时的漫谈罢了。在这些集团成立了美国之后，军工复合体为他们提供了保护，从此往后很难再有圣殿骑士团那样的事情发生了。要成为现代的腓力四世的代价无比巨大，不过我认为吾主付得起。”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权限可以知道这件事，但你加入时间太短了，肯定没有时间好好浏览自己的情报库。”维多利亚按下按钮，指挥室的透明隔音窗缓缓降了下来。她笑着说道，“下次可以让吾主带你去其他星球看看，不朽之城的秘密可不只有一艘宇宙战舰。”
    “我当然不止拥有一艘宇宙战舰，马尔巴士。但是现在不能给你做研究。”
    “为什么！吾主，为什么？”第五魔神柱的情绪有些激动。当他听说萨洛蒙终于将一艘战舰完完整整地交给他，让他能够登上宇宙战舰对其进行检查的时候，他内心的激动几乎立刻就反应在了自己的多功能义肢和增强组件上——具体表现就是电火花蹦得到处都是，润滑油像喷泉一样滋出来。这也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不过幸好没有人员、罪仆和伺服颅骨伤亡。
    “因为我需要你先消化宇宙战舰的技术，马尔巴士，我需要你积攒足够的技术，能够使用科技完完整整将一艘战舰复制出来。只有做到这些，你才能对下一艘战舰进行研究。我们不是要把这些宇宙战舰当做神像，我们要生产、建造和维修。仅凭这些战舰根本不足以完成我们的目标，我要的是成千上万的远征舰队！”
    “可是，吾主，哪怕是山达尔星也不曾拥有如此可怕的战舰。只需要一艘，我们就可以轻易毁灭山达尔母星的轨道力量。”
    “山达尔正是因为战舰不够强大才会输给克里帝国，马尔巴士，正是因为克里帝国和山达尔不够强大，他们才会将战争进行到现在。虽然都是天神组基因工程的产物，但我们必须做得比它们更好，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人类这个种族的潜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优于所有外星人。”
    “我会做到的，吾主。”马尔巴士低下头，对萨洛蒙那一番满是人类沙文主义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并不关心人类，他加入不朽之城只是因为萨洛蒙是他的主人，更何况萨洛蒙还能提供许多地狱——那该死的噩梦世界中唯一真实的地方——不存在的科技来供他研究，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他的全息影像闪动了几下。很显然不久之前的小火灾还是影响到了他的投影设备，愚蠢的伺服颅骨的反重力推进器有些损坏。
    “不要忘记我要的机器人，这是我们共同设计的项目。”
    马尔巴士点点头。他早就知道萨洛蒙需要一种能够决定身负的地面战争机器，如今他和君主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与设计。为了加快进度，他不得不使用人工智能奥创进行工作。这一行为得到了萨洛蒙的同意，但必须在极其严密的监视下才能进行。
    “你的工作很繁重，在进入时空扭曲以前，我们必须安排好一切。”萨洛蒙面色严肃。如果不是一只灰色的、胖乎乎的短毛猫一直试图拨弄马尔巴士的全息投影，这场会话肯定会严肃到堵塞气管，让人窒息。没过一会，一名穿着精致的女仆就匆匆赶来，将全息投影桌面上的胖猫咪带走了。直到这时，萨洛蒙才与马尔巴士恢复了通话，“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在这之后只有你独自面对那恐怖的时光了，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第七百四十九章 或许是巧合（第一更）

    “娜塔莎·罗曼诺夫在哪儿？”
    面对这样的疑问，哪怕是最了解她的克林特·巴顿也只能摇摇头。
    他所收到的来自罗曼诺夫的最后一条通讯表明她需要去做一些私事，克林特也对娜塔莎神出鬼没的行为见怪不怪了。然而这一次她消失的时间前所未有地漫长，以至于当复仇者联盟追查到有关九头蛇的线索时她仍未返回。史蒂夫·罗杰斯先是询问了希尔特工，然后是克林特·巴顿，但都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似乎娜塔莎·罗曼诺夫就此人间蒸发了一般。
    “如果她不想让人找到她，那就说明她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道。”克林特耸耸肩，“如果她需要帮助，那么她就会想办法联系我们，或者留下线索。我不觉得她会陷入比被奥创俘虏更糟糕的情况。我了解她，她面对过许多困境，但她无一例外都能解决。”
    “要是我的话，我不会拥有更加乐观的想法，克林特。”
    由过去的神盾局建立的信息网络被复仇者联盟所继承，希尔特工在追查九头蛇的线索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罗杰斯深知自己绝无可能在浩瀚的文档中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来自神盾局的顶尖情报分析师才能在黑暗中捕捉到九头蛇蠕动时留下的湿滑黏液，他们是在玛利亚·希尔携带的神盾局毁灭后最宝贵的遗产之一，经由神盾学院无数退休特工打造的一柄信息利刃。
    “尤其是在我们刚刚追查到九头蛇的踪迹的时候。”罗杰斯队长叹了口气，“我们现在需要她。”
    “事实上，我们已经在讨论退休计划了，队长。”克林顿轻声说道，生怕自己说出的话会掀起难以抵御的海啸。他有些慌乱地解释了一番，然后才说，“我知道我们都是不错的特工，但我和小娜只是普通人，迟早会退休。我有家庭，小娜她……”
    “我知道，我曾见过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退伍，我并不会勉强你们完成工作。正因如此，复仇者联盟才会吸纳新人。”史蒂夫·罗杰斯笑着说道，“山姆在基地里适应得很好，皮特罗的能力和信息处理速度也远超常人，我相信我们能把九头蛇这颗毒瘤从这个世界清除。不需要太久，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包括你们的退休计划。”
    “希望如此。”克林特不可置否地耸耸肩，向后躺倒到皮沙发上。
    罗杰斯队长没有否决他的想法让他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只想喝一口冰啤酒。幸运的是，复仇者联盟大厅里的冰箱永远是满的。皮特罗在聚会的时候展示了自己如何在一分钟内清空冰箱并且像一块石头那般砸在沙发上，在那之后，托尼·斯塔克就让后勤部门加快了填满冰箱的频率。关于皮特罗，克林特一直有些想法，他认为复仇者联盟应该让马克西莫夫像他的血亲一样去上学——即便皮特罗与九头蛇有着仇怨，但他还是应该先进行学习才对。这才是他们这些年长者应该对年轻人负起的责任，而不是让他待在基地里训练或是参加打击九头蛇的行动。
    然而这个提议被皮特罗自己否决了，托尼·斯塔克认为皮特罗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斯塔克认为萨洛蒙已经教授了皮特罗理工科，如果不是要在学术道路上一展拳脚，他现在拥有的知识就足够使用了。不过托尼·斯塔克还是同意了克林特的部分说法，尤其他是在通过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消息渠道得知旺达·马克西莫夫如今的学业进展之后，出于某种好胜心理，他答应会在清剿九头蛇的任务结束之后就把皮特罗送去商学院就读，起码也要获得一个能够担任斯塔克集团管理职位的mba学位。
    “斯塔克会参加这次行动吗？”想到此处，克林特不由得问道，“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热衷此时吗？”
    “不，他还有事要忙。”史蒂夫·罗杰斯摇摇头，“国会那里对复仇者联盟发起的质询接连不断，最高法院似乎有所动作，他需要带着他的游说集团……我认为山姆和皮特罗足以应付接下来的工作，没有必要让斯塔克参与。”
    “我们还有幻视。”
    “啊，幻视！他是我们的情报支援。而且我认为几个雇佣兵还不太需要幻视上场，更何况最近各个国家对人工智能的态度……”史蒂夫·罗杰斯眼神闪烁，犹豫着是否继续说下去。幻视是个大麻烦，美国的十六个情报部门都想借助幻视的力量来入侵网络、收集信息，然而斯塔克全都拒绝了，这让美国政府看复仇者联盟更加不顺眼了。
    突然走进客厅的希尔特工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罗杰斯松了口气。他真的不想把自己承担的压力转移给自己的队员，他认为自己属于领导层，必须隐瞒一部分会对队员心理造成不良影响的坏消息。
    按照他在战争时期的经验，对于那些火线晋升为军官的大头兵，上级给予的指挥方法除了给予更多的作战信息以外，就是“支援即将到来”原则——不管前线的消息再怎么糟糕，军官都必须要说“支援即将到来，你们这些蠢货如果不想死最好坚持住！”。
    克林特挑了挑眉毛，询问希尔特工为何会突然闯入这里。
    “兰利遭遇了袭击。”虽然玛利亚·希尔尽力保持严肃的表情，但看到老对手遭难的幸灾乐祸总是免不了的，“袭击方身份不明。”
    “九头蛇？”
    “情报分析员给出了这个可能性。”希尔特工点点头，“有可能是最近复仇者联盟的步步紧逼导致了这种行为。”
    “需要帮忙吗？”克林特问道。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斯塔克就在华盛顿，但他提出的援助申请被驳回了，cia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接触到他们的服务器机房，尤其是斯塔克那种掌握高科技的家伙。这次袭击堪比军情六处总部被袭击，但兰利的损失更大。现场拍摄到袭击者乘坐改装后的昆式战机逃离现场，这几乎可以证明是潜伏在神盾局的九头蛇残党的行动。”希尔特工嚅动嘴唇，艰难吐出几个词。面对她所知道的消息，仅存的一点幸灾乐祸也消失不见了。
    “那是一场屠杀。”她说，“是他妈的一场屠杀，很多cia特工死了，其中还有一位主管。虽然也没有人哀悼他们就是了。”
    两天之后，维多利亚·汉德将卷宗递给了一个带兜帽的男人。这是克林顿区随处可见的潮湿、垃圾遍地的小巷，恶臭的空气盘踞在这里的每个水洼上空、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这个人。“你曾经的上司，威廉死了。他是你的目标，不是吗？”
    “你们知道了什么。”弗兰克·卡斯特咧开嘴，“为什么杀了他？”
    “很抱歉，这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但我敢保证这是个巧合。我们的特工在窃取情报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我们只能出动了更多特工进行营救。你在阿富汗的老上司，也就是下令杀害国土安全局线人的威廉刚刚升官，而他恰巧挡了路。”

 第七百五十章 鲜血与复仇（第二更）

    “我不相信。”他说，“我不相信你们的特工在潜入兰利的时候出了岔子，我也不相信威廉挡路这种说法。维多利亚·汉德，我认识你，不要对我撒谎。”
    “只是一点委婉的说法而已，弗兰克·卡斯特。”维多利亚·汉德皱起眉头。她感觉地上溅起的脏水随时都有可能渗进她的高跟皮鞋里，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她现在本应站在航母指挥室那干净整洁的甲板上发号施令，但为了这次任务，她必须亲自来到克林顿区这个有着地狱厨房之称的糟糕环境里。“威廉·罗斯林，橘色特工……他执行的任务是cia的黑色行动。他完成了这个任务，然后获得了如今的职位。cia教当地农民种植罂粟，进行粗加工之后运回国内，他与之前纽约的一起贩毒案件有关。曾经有人将负责在纽约贩毒的cia特工送进警局，然后——”
    “——然后被保释了？”
    维多利亚·汉德点点头。
    “是的，那位特工离开警察局后就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我们追查不到那辆车的信息。”她说，“根据沿路的视频监控，我们在哈德逊河里发现了那位特工的尸体。如果你想知道死因，那就是勒死的。你想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就得跟我们合作，弗兰克·卡斯特。单打独斗成不了事，你所面对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威廉·罗斯林？”
    “橘色特工威廉·罗斯林不肯就范，而我们又赶时间。”维多利亚·汉德耸耸肩，“所以我们带走了他的脑袋，保持他的大脑活性同时从中挖掘信息。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等到检索完成，威廉·罗斯林会知无不言。”
    “我加入。”维多利亚看不到弗兰克·卡斯特的表情，他始终低着头。然而她却知道他已经将枪口移开了。“不管你的主人要什么，我加入。只要不要再让那种东西来找我就行。”
    “你不能随便答应这种事，弗兰克！”大卫·利伯曼，也就是外号“芯片”的前国安局情报分析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大叫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们不知道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想要什么！说不定他们只是想探探我们的底细，查出我们有几个人然后把我们都干掉！你确定没有被跟踪吗？你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吧！有吗？”
    弗兰克·卡斯特只是瞥了眼自己的临时搭档，然后继续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床上擦着自己的sccy cpx-2微型手枪。他就是带着这把袖珍手枪和维多利亚·汉德谈判的，只不过他一次都没有拿出来过。
    “那些人是通过你的号码联系你的，对吗？你确定你没有把手机号告诉他们吗？”
    弗兰克看了他一眼。
    “真的？快点把手机给我。”大卫·利伯曼伸出手。面对弗兰克疑惑的眼神，他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别他妈问为什么，感觉把那该死的手机给我！”弗兰克沉默地照做了。芯片，也就是大卫·利伯曼干脆利落地掰断了手机，将sim卡取了出去插入一个弗兰克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仪器里。经过一阵不明所以、远超弗兰克知识面的敲敲打打，大卫·利伯曼这才放松了下来。“你需要换一个号码。”他说，“既然我都能追踪到你，那么那些人也能通过你的手机号来定位你的位置。我可不想让这里暴露。你必须小心，很多人想要我们两个人死，我们现在就像在大海上的孤岛，海里全是鲨鱼。哪怕是看起来像海豚的家伙也不能信任，因为谁也不知道它们想操什么东西……”
    “他们是过去神盾局的人。”弗兰克·卡斯特打断了大卫越来越离谱的话。他沉声说道，“他们要的是我，他们要我为他们训练士兵。”
    “神盾局？！好吧，我们现在又跟恐怖分子扯上关系了！”大卫·利伯曼像是被抽干力气了一般颓然倒在了自己的转椅上，差点连棉拖鞋都甩了出去。他仰望着头顶的灯管，“现在怎么办？听那些神盾局的人指挥吗？”
    弗兰克·卡斯特默不作声，拿起下一把枪擦了起来。他要保养的武器有很多。当他和维多利亚·汉德达成协议之后，他就获得了来自不朽之城的援助——提供援助的方式很复杂，也很安全，总共更换了三辆二手面包车，足以让弗兰克·卡斯特的疑心病感到安全。除了常规的枪械和火箭发射器外，维多利亚·汉德还送给了他一个神秘的手提箱，其中是把只能使用几次的武器。弗兰克·卡斯特弄不明白这东西要怎么拆解，因此他拿了使用说明书仔细研究。“重氢加热、磁约束、等离子体、粒子加速器……使用三次之后扔向敌人……大卫，太阳耀斑的温度有多高？f*uck！”
    “大概几千万开尔文？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弗兰克·卡斯特扔掉说明书，指了指放在手提箱里的那把武器，“你肯定不敢相信，据说这玩意居然能够释放出能够达到太阳耀斑温度的能量。”
    “他们给了你一个高科技玩意儿？”大卫跳了起来，尽量远离那个手提箱，“听起来像是个炸弹！”
    “我认为他们不会想要我的命，他们没必要这么做。”弗兰克用下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卷宗，“他们会把一份文件交给我，大概内容是cia的黑色行动，我参与的【地狱犬行动】只是其中之一。cia还有很多个这样的行动，橘色特工也只是其中一环。不过那不关我的事，他们答应会给我情报。”
    “你相信他们？”
    “不，但他们能提供帮助。这就够了。”
    大卫耸了耸肩，摸了摸自己许久没有剃过的胡子。“你知道吗？你没有必要把这辈子都赔进去，弗兰克。我调查这件事是为了有一天能再和莎拉相见，你也可以在这之后开始你的新生活。”
    弗兰克·卡斯特沉默不语。
    “你没有必要给我摆出这副硬汉脸，弗兰克。”大卫说道，“你有想过这件事结束之后的生活吗？嗯？别告诉我你没有。”
    “没有，我每天都会梦见我的家人，大卫。我每天都会梦见他们死在我面前，血和脑浆溅到我的脸上如同岩浆那样滚烫。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大卫看到弗兰克皮肤变红，脖子上的血管里像是安装了一颗微型炸弹那样疯狂鼓动几近爆炸。即便如此，弗兰克·卡斯特也没有宣泄暴力与怒火，而是强迫自己坐在那张该死的十八手沙发椅上，用几乎能够灼烧皮肤的怒火与低沉的嗓音发出怒吼。“不，大卫，在复仇之前我不会去想。我需要他们的鲜血，他们的痛苦，要不然我无法安稳入睡。你明白吗，大卫，你明白吗？”

 第七百五十一章 仁慈之血（第一更）

    “迄今为止，cia仍旧没有查明不朽之城的实际情况，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朽之城的例行会议相当简朴，人手一杯热茶再加上一个全息投影桌面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会议室相当明亮，充满了文艺复兴时期的装潢，伪装成巨大的落地窗的显示器展示着优美的田园风景，精心伪装的通风口缓缓吹拂着薄纱般的雪白窗帘。
    相关文件已经发送到了各部门负责人的数据终端。
    不朽之城成立后第一件事就是生产芯片，制造高保密级别的通讯系统和通讯网络，避免被敌对势力通过网络破坏组织结构。出于某种恶趣味，萨洛蒙下令让不朽之城制造的数据终端完全没有高科技的简洁美感（一摔就烂还得去专卖店维修更换的娘炮），而是处处体现了蒸汽朋克风格的繁复华美与结实耐用（可以用来当武器、能够大量更换零件同时拥有超长续航的猛男）。
    娜塔莎作为与会人员手里也有一个，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这个连ui界面都充斥着大量金色装饰的数据终端要怎么操作。得益于她的行动，不朽之城这才有机会一探cia兰利总部的底细，获取之前一直想要知道的信息。萨洛蒙朝她点点头。“后续的掩盖行动进行得不错，我相信cia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东西，甚至不知道袭击来自何方。”
    娜塔莎的回应十分平淡。以她的身手和智慧，再加上特制的暗杀潜行动力装甲，几乎不可能会在窃取情报时被人发现。之所以会造成兰利总部被袭击的新闻，完全是因为不朽之城为了掩盖娜塔莎的行动作出的决定。暗杀部门的刺客们极好地完成了任务，一场连环爆炸案足以抹去许多资料与痕迹，更可以让不朽之城祸水东引，在现场留下能够指向如今九头蛇残部的证据。
    至于威廉·罗斯林，造成弗兰克·卡斯特家破人亡的参与者之一，则是维多利亚·汉德亲自点名要求击杀的官员。只要一式三份按照程序填完表格，或者是萨洛蒙直接给予命令，暂时未完全教导娜塔莎·罗曼诺夫手里的暗杀部门就会出动——如果仅仅是为了弗兰克·卡斯特，萨洛蒙不愿意另生波折，但维多利亚·汉德坚持威廉·罗斯林此人极其重要。获取此人的大脑不仅能够提供对招募弗兰克·卡斯特有帮助的资料，更能掌握cia的中东情报网络。稍加考虑之后秘法师就同意了这种说法，并且将执行这件事需要的权限交予了维多利亚。
    例会讨论的是需要多部门协调的事件，比如这次袭击兰利就是情报部门和暗杀部门的协作。与此同时，生物实验室的玛雅·汉森与通过全息投影参加会议的马尔巴士则需要听取来自暗杀部门的动力装甲使用反馈，并且参照运行日志、承诺改进与研究所需要的时间，方便在场的内政部门职员安排下一个阶段的小任务。
    另一件事则是索菲亚的正规军招募任务，招募对象包括但不限于美军和苏联阿富汗战争老兵。这件事在常规训练之外消耗了索菲亚许多精力，因为那些人有部分已经沦为了战争野狗，向往着最血腥的战争，索菲亚必须发挥出全部的智慧与力量才能驯服那些人。秘法师将这个任务交予她就是为了让她安分下来，按部就班地锻炼自己的指挥能力与外交能力。
    此刻的萨洛蒙极度放松，毕竟他招募这些人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用亲力亲为每件事。
    在最初的扶持与帮助之后，几乎每个部门都走上了可以独立运作的正轨，让秘法师能够对自己失去的休闲时光进行补偿（基本上就是和魔女卿卿我我），或者是让他腾出手进行只有他能进行的可怕秘法研究（然后再和另一位魔女卿卿我我）。因此在某些不知情的人眼中，现在的萨洛蒙闲得就和停车场的看门老大爷一样，端着杯热茶哼哼唧唧，慵懒的气息甚至能从发梢里溢出来。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会议室里沉闷到有些令人窒息的气氛，除了萨洛蒙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很严肃。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为了战争而生，不存在懒散懈怠的情绪，某些人怀疑君主做出这幅态度，是否是因为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萨洛蒙不是本人，而是由机械与魔法构成的、用于容纳意识的魔像。但无论是否是真身，穿着动力装甲的禁卫军零号始终站在他身边，除了禁卫军零号以外谁也不知道真相。
    例会相当短暂，各部门在确定沟通事宜之后纷纷离开。
    “复仇者联盟在召唤我，那里有一场行动需要参加。”待其他人走后，娜塔莎·罗曼诺夫这才说道，“除了你给我的那些文件，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传达的吗？”
    秘法师想了想。“或许你可以告诉他们，我现在正在全力资助dea（缉毒局）打击贩毒活动。”
    娜塔莎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萨洛蒙没有告知她后续的毁灭证据计划这种事根本不能引起她的反感。
    她看过维多利亚·汉德要求击毙威廉·罗斯林的原因以及后续调查报告。虽然cia的数据库太过庞大，如今不朽之城的情报分析师只能暂时先对急需的情报进行分析，然而不需要查看情报分析师们的报告，她也能猜出萨洛蒙这么做的目的。她知道萨洛蒙的每步计划都包含着千万层算计，资助dea自然也是其中一环——无非就是继续削弱cia在中东的力量，强行遏止中东到美国的贩毒路线。这一切都是为了不朽之城的下一步计划做准确。
    对于萨洛蒙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中东更好的发展据点了。不朽之城太小，没法容纳太大的工业设施。卡玛泰姬太高，并且喜马拉雅山脉太过显眼，施工难度极大。因此中东也就成为了不朽之城的不二之选。这是一个相当仁慈的决定，尤其是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看过他的那些宇宙战舰之后，她明白萨洛蒙可以使用暴力手段来达成目的，但他仍然想着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她对这个充满人性的萨洛蒙感到满意。
    娜塔莎·罗曼诺夫心满意足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给坐在主座上的秘法师一个吻。禁卫军零号装作没看到，但如果不是她在进入会议厅之前已经经过了检查，零号绝对不可能让她靠近自己的君主。“现在这个是真的你，而不是什么炼金魔像吧？”
    “我只能告诉你，不朽之城的生物实验室最近在人造皮肤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来自他人的智慧一样重要，仅凭自己是无法学习世间所有知识的。萨洛蒙很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因此不朽之城最开始建立的时候第一个成立不是军工部门，而是研究部门。
    “替我向罗杰斯队长问好。”他说，“如果他还乐意听见我的消息的话。”

 第七百五十二章 意料之中（第二更）

    花了两分钟决定要不要给自己冠上“慈善家”的名号，然后挥了挥手要求禁卫军零号去把瓦坎达小黑猫的猫砂铲了。萨洛蒙觉得自己应该下班了，想到这里他就精神一振。忙碌的时节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不朽之城的产能勉强能够应付当前的局面，天空航母和海上航母的后勤补给也不是问题，他只需要从旁监督所有计划就行了。
    “吾主，您需要转移意识返回自己的身体了吗？”零号问道。
    “说什么傻话，我的炼金魔像还在牛津呢！”秘法师俏皮地眨眨眼，“反正上学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也就混个学历而已。而且炼金魔像的工作原理也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就是个有着我的部分人格的自动机器人，由我的灵魂进行操纵。我还要改进一下魔像，让魔像能够自动写论文。”
    “米兰达·密涅瓦女士对您的做法可能会有异议，我认为您的炼金魔像瞒不过她。”
    “我亲爱的养母不会介意这种小事。”萨洛蒙看起来又要恢复那副端着茶杯哼哼唧唧的模样了。零号对于自己的君主有着多种性格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哪怕上一秒还在挥舞长剑斩杀敌人，下一秒连脸上的鲜血都还没擦掉就能开始说俏皮话。当然，对于一些只了解了萨洛蒙所作所为的人来说，他就是个践踏人权与社会秩序的暴徒，眼中对于生命没有一丝尊重。
    具体来说，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老年白人男性，可能参与过越南战争。这就是cia情报分析员对袭击兰利空军基地的幕后主使的人格画像，也正是凭借着这幅画像，中央情报局把矛头转向了越战和阿富汗退伍军人，因此至今没能搜查到任何与不朽之城有关的人身上。萨洛蒙终于知道cia这么多经费花到哪里去了——如今的cia早就不是冷战时期的cia了，现如今的中央情报局业务能力越来越差，萨洛蒙实在没想到情报部门也有关系户和贪腐现象发生。这种情报能力和贪污经费的行为放到不朽之城会被干脆利落地枪毙，连审判都不需要。
    禁卫军零号通过控制台关掉了循环播放着田野风景的落地窗显示器，会议室恢复了昏暗，只有萨洛蒙座位前的那盏台灯还亮着，仿佛这个宽敞的房间在一瞬间从地表落入了深渊。零号又按了一个按钮，中央空调系统关闭了会议室的通风管道，双层窗帘不再飘动，整个房间安静得像个苍白的坟墓。
    “如果您闲着没事的话，可否训练我的剑技？”他说，“您对禁卫军的要求是精通百般武艺，我距离您的要求还有一段距离。”
    “也不是不可以，孩子。拿上你的剑先去竞技场等着，我要去找索菲亚谈谈。她最近越来越像个黑帮教父而不是军人了。”
    “您要求她和战争野犬们打交道的关系，吾主。”零号说道，“如果是招募南美反政府军的话会好一些。虽然那些人的战争技艺相当糟糕，但却充满热情。美国阿富汗战争的退伍老兵都是千禧一代的人，我可不指望他们能对战争或者理想有什么热情，他们要的只有钞票。”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咯？”秘法师笑着问道，“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是因为您要求我充当您的顾问，并且直言不讳地指出问题。”
    “好孩子，你的做得很好。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想法。”萨洛蒙满意地点点头。零号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也的确想找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但现在的局势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做。南美洲的反政府武装虽然十分热情，但有一大半是美国扶持的，政府军则是脱离美国控制的反政府军，打来打去都是一场争夺资源的代理人战争罢了。不过零号的提醒还是让他想起一个人，他决定给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打一通电话。
    “先去等着吧，我十分钟后就来。不过到时候要加上五把自动机枪的盐弹射击。”
    “我认为您的心眼太小了，打算公报私仇。”零号也笑了起来，然后他的脑袋就挨了萨洛蒙一巴掌。萨洛蒙在他身上花费了大量珍贵材料施展出的基因炼金术足够强大，并且还加入了来自萨洛蒙身上的、经过生物实验室精心调整的神秘基因组，这让原本还是普通人的零号身上还携带了一些萨洛蒙的力量，物理战斗能力和信息处理能力有了显著的提升，躲避五把机枪的交叉火力这样的训练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有点难度而已。
    会议室的防弹大门缓缓合上，隔绝了禁卫军零号的身影，负责安保的姐妹会武装人员的幽怨眼神一闪而过。萨洛蒙操纵着全息投影桌面的信息处理系统，呼出了一个人的通讯方式。他相信能够使用这个手段联系上那个人。
    “早上好，科尔森特工，我希望你们已经处理完关于异人族的问题了。”秘法师向着电话那头送去轻快的问候，“我来找你要个人。”
    科尔森特工满脸惊讶。
    他原本以为在异人族事件之后，萨洛蒙不会在与自己这支小队进行联络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成年人的世界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子之间闹别扭，一切都有得谈。”秘法师的视频通话并没有展露出任何环境信息，但科尔森的就不一样了。可以看出科尔森特工所在的环境拥有充足的阳光，结合萨洛蒙从cia和不朽之城情报部门获得的情报来看，科尔森小队似乎打着神盾局的名号重新活动了。
    “我觉得……斯凯可能不会同意。哦，现在她叫黛西了。”科尔森特工的抬头纹还是一如既往地多。他的笑容也是一如既往地平和，除了他的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不得不说，看到你的发际线我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秘法师面色凝重地抬抬下巴，“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哦！接触到泰瑞根水晶的出了些安全事故。”科尔森特工特意在摄像头前展示了他的手臂，他故作轻松地说道，“迈克的斧头很锋利，一点都不疼。菲兹打算帮我制造一个机械手臂，他认为会比原本的手摇好用。不得不说，你的联系来得很是时候，我正忙着呢。”
    “你太明目张胆了，现在的神盾局可还没有完全排除九头蛇的阴影。起码在复仇者联盟的这次行动进行以前，你站出来声称自己是神盾局就等于声称自己是九头蛇。我可以在军方那里帮你拖延一下，科尔森。作为条件，我需要得到一个人的位置。那就是你的老相好，秘鲁政府军军官卡米拉【详见神盾局第一季第二集】。”
    “不，不是这件事，萨洛蒙。国防部那里我会想办法应付。”科尔森摇摇头，“我有另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你的传送门。”
    “我知道了。”秘法师点头同意。他好像放松了一些，“我们还得谈，因为这件事与你的报酬相比不值一提。”

 第七百五十三章 争强好胜（第一更）

    一个南美反抗军军官以及她所附带的军队远远比不上一次外星营救行动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寻找卡米拉·雷耶斯，但我只能告诉你，卡米拉在秘鲁政府交涉之后就出狱了。她返回了秘鲁，神盾局收到的情报表明她在越狱之后便不知所踪。我不知道她如今的情况，我只知道迄今为止秘鲁反政府军‘前进’越来越强大，哪怕首领亚历山德罗?托雷被击毙也无法影响其实力。”科尔森特工摊开仅剩的那只手，“我不想对你撒谎，萨洛蒙。但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给我卡米拉·雷耶斯的联系方式，然后我就会为你提供帮助。”秘法师思考了几种可能性。科尔森特工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或许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亦或者是形势所迫，让科尔森不得不提前抛出筹码，完全不顾谈判技巧中要求占据主动权的教条——又或者，示弱也是占据主动权的一环，尤其是对方的主动权无可动摇之时。科尔森特工认为自己足够了解秘法师，虽然近年来萨洛蒙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他还是愿意赌一下。
    “看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的份上，我同意这个交易。”
    科尔森特工立刻露出了笑容，因为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萨洛蒙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在那件事发生的最开始，科尔森特工就打算联系萨洛蒙请求帮助，但是无论是梅琳达·梅还是斯凯都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她们心中，现在的萨洛蒙可是大魔头级别的人物。尤其是梅琳达·梅，碍于保密条例她无法说出魔裔战争的事，但这并不妨碍她表露对萨洛蒙的厌恶态度。
    “把现有的情报给我，然后给我一个地址，我们约在那里见面。就在两个小时后，要隐蔽一些的地方。”
    “都快要到圣诞节假期了，萨洛蒙！”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是学业的事。更何况白厅已经开始招聘了，我还打算步入政坛呢！”
    闲扯了几分钟，萨洛蒙关掉了视频通话，离开了会议室，徒留科尔森特工对他要步入政坛这种荒诞事担心不已——这事是真的，阿诺德爵士早就建议他不要当研究生，或者研究生学业结束之后，趁着他还没老死就入职白厅，成为大英帝国光荣的公务员，将公务员的任免权从无耻的政客手里夺回来——负责安保工作的姐妹会武装人员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钢铁高跟鞋踩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活像一个穿着黑色甲胄的幽灵。她没有戴头盔，秘法师可以通过她的表情看出她到底有多不满。
    “我就知道会议室大门的隔音效果不太好。”萨洛蒙用抱怨的口气说道，“凯瑟琳，这只是一件小事，用不上链锯剑。就是因为蒂塔总是让你们跟在我身边，我才没法使用真身去上课。”
    “可别在女士身上找由头了，吾主。我可不是因为这种事才不开心的。”
    “说说看。”
    “您太疼爱零号了！”凯瑟琳鲁莽地快步上前，把自己的头顶置于萨洛蒙的肩膀下方。她的性格就和她的剑一样，秘法师都不知道这种性格是在培养舱里就存在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如果是前者的话，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检查一下培养舱里的设备问题了。“他还没完成试炼呢！”她说，“目前来说，零号还不是一个能够使用的工具。”
    “我并不把零号当做工具看待，凯瑟琳。你也不是随手可以挥霍的工具，而是我的女儿。”
    “我勉强能开心一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凯瑟琳的嘴角已经无可抑制地翘了上去。她晃了晃略显凌乱的白色短发，脚步轻快地跟在萨洛蒙身后，就像跟在母鸭子身后的小鸭子。她可没有像蒂塔那般的拘谨，而是带着十足的热情向他提供服务。萨洛蒙在创造她以及她的人造人姐妹时使用的是以太粒子，他与凯瑟琳的联系不如他与黛娜那般紧密，但她们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忠诚于他。萨洛蒙推测这可以归咎为“雏鸟情节”？
    “我也要参加剑术练习。我得让那个小男孩知道，他与自己将来职务所必须匹配的能力还有差距。”她的语调欢快地扬起，像是从波光粼粼的溪水上起飞的白色候鸟。萨洛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气氛融洽得像是家庭圣诞聚餐。
    他打算在牛津郡的庄园举办圣诞晚宴，顺便邀请姐妹会的成员来参加，主要是负责安保工作的人造人和女孩（蒂塔安排所有有战斗经验的人造人执行这一任务）和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凯瑟琳作为一支小队队长必定在邀请名单上。科尔森特工以及他的小队则完全没有这个待遇，他们今年连圣诞礼物都收不到。
    萨洛蒙已经提前猜到了他们会讨厌自己在宴会上发表的刻薄恶俗笑话，所以提前将他们从邀请名单上删除。
    “真的吗？我今年没有圣诞礼物？”
    “当然，你肯定不会相信有个男人‘不慎滑倒后把反坦克炮弹塞进自己ass里’这种事。虽然很离谱，但这是真的，你们肯定不会喜欢这种笑话。神盾局可是个情报组织，怎么能连这种新闻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身着动力装甲的斯蒂芬妮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萨洛蒙肯定会就着这个话题不放，直到他和科尔森特工的话题完全偏移到银河系的另一端。这是萨洛蒙十分放松的表现，每当他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满嘴跑火车的现象就几乎不会停止。
    “神盾局不会处理谁的屁股爆炸这种滑稽事。”穿着一身干练特勤装束的黛西·约翰逊说话时充满了敌意。不朽之城施加在嘉颖身上的酷刑虽然无法与怀特霍尔曾经做过的事相提并论，但为了从她口中榨取信息，不朽之城还是给嘉颖造成了难以弥补的精神伤害。萨洛蒙并不介意异人族女孩仇视自己，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给斯蒂芬妮和自己施加了防护法术——【防护音波】，音波的本质就是振动，因此这个法术还是能够起到作用的。他可损失不起一个内政部部门主管。
    “冷静一点，女孩。”科尔森特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们走吧，萨洛蒙，我们会把你和你的朋友运送到基地。”
    “我们会乘坐自己的运输机。”斯蒂芬妮抢着开口，“不用麻烦你们了。”
    “你们最好不要反驳。”黛西得意洋洋地指着天空，“和风一号可不是你们的小运输机可以比的。”
    “暂停下方隐形甲板。”斯蒂芬妮按着耳机下达了命令。紧接着黛西·约翰逊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她看到一条天空航母的下方甲板，无数把轰炸用的炮口和防空自动炮对准了他们所在的港口区域。
    “我很抱歉，但这是必须的。”萨洛蒙朝着科尔森特工耸耸肩，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斯蒂芬妮强烈要求带上一条天空航母，她可不愿意在面子上输给神盾局这帮老弱病残。尤其是萨洛蒙找到她，要带着她去见识过去九头蛇的神明的终末之时，带着皈依者狂热的斯蒂芬妮更是热情高涨。

 第七百五十四章 刻薄之言（第二更）

    “我带来了智慧与战争，科尔森特工。”
    “这只是一次营救任务，没有必要……”
    特工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变化，全因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他的计划。他快速梳理了神盾局情报分析部门对萨洛蒙的评价，以及尼克·弗瑞为他遗留的行动方案与资料。科尔森特工得出了一个预想之中的结论。“你已经猜到我会去找你了，对吗？还是说，你的间谍已经深入神盾局内部了？”
    “正如你把我当成朋友看待，我也是如此待你，因此我不会告诉你一些太过糟糕的未来。因为我是他妈的先知，明白吗？”萨洛蒙没有否定第二种可能。他邀请科尔森特工和黛西·约翰逊登上已经降落的突击运输艇。由于炮艇上那双联大口径爆弹机枪与那门长过头的炮管，以及肉眼可见涂成黑色的厚重装甲，科尔森特工认为自己应该尽量避免与萨洛蒙发生冲突。萨洛蒙承诺自己不会将科尔森的基地位置泄露给他人，他做出的这种保证比美国政府的法律都要有可信度。
    “珍玛·西蒙斯的失踪关乎到一件可能灭绝人类的事件。”他绝口不提斯蒂芬妮的想法，以免科尔森特工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斯蒂芬妮的身份并不难调查，但萨洛蒙不希望马利克家族在洗白的重要关头出岔子，“正因如此，我才会带上这艘天空航母。”
    “我们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呢，萨洛蒙？”
    “因为有些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恐怖了，科尔森特工。无知是最大的幸福，我很久以后才理解了这句话。你如果一味地追求信息透明，一味追求自由社会，那么整个世界就会陷入极致的癫狂。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转变，但我一直认为过去神盾局那种理念就很不错。有些事就是不应该被不必要的人知道。”
    “你在指我们是不必要的人？”黛西·约翰逊扣上的安全带，但她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站起来和萨洛蒙打一架。
    “是的。”斯蒂芬妮直言不讳地指出，“神盾局就应该好好去玩自己的游戏，装模作样地维护你们心目中的‘民主社会’，然后尽心尽力地为财阀擦屁股。这才是你们的本职工作。”
    “你……”异人族女孩气得差点从座椅上跳下来，仿佛斯蒂芬妮的话像是一根插进她鼻孔的辣椒，把她气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天生性格不对付，每分钟她们都会尽力向对方发出嘲讽，就连突击运输艇的颠簸也无法阻止她们斗嘴。萨洛蒙看了科尔森特工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和自己差不多。
    天空航母的速度不比神盾局的和风一号要慢，在不朽之城的科技加持下，全封闭式的天空航母有着极高的飞行速度。如果萨洛蒙想的话，天空航母完全在携带足够的补给之后飞到月球上。
    停机坪的气密闸门缓缓合上，在鼻青脸肿的飞行员（也就是零号）通报外界气压已经平衡之后，神盾局的两人这才和萨洛蒙一起下了飞机。
    “我感觉自己回到了神盾局。你懂的，就是纽约之战那会，在我死之前。”科尔森特工看着指挥部门人来人往、秩序井然的模样，努力说着俏皮话，虽然科尔森特工很想看看萨洛蒙究竟把天空航母改成了什么样，但他没有时间，他急切地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工作。
    “放轻松，让导航员设置航线。与和风一号建立通讯，要不然当他们反击的时候我们只得击落它了。”萨洛蒙站在指挥台上，装模作样地摆弄着各种按钮。凯瑟琳悄悄把戴着护甲的手伸了过去，牢牢地抓住秘法师的手指，以免他随便拨弄把天空航母沉下去。这可是一万英尺的高空，天空航母掉下去谁也活不了——主要是航母上的凡人机组人员，凯瑟琳认为这种灾难不足以杀死秘法师自己。
    “您的王座在后面，吾主。”她压低声音，小心瞥着神盾局的两人，“您只需要下达命令就好了。”
    萨洛蒙冲着凯瑟琳笑了笑。人造人的情商突然变高是件好事，或许凯瑟琳平时的粗野都是伪装也说不定。“把硬盘交给我的小秘书，然后我们很快就能开始工作。”他挥着手，招呼来随舰的物理学家和科尔森特工，“我保证我会做到，毕竟我们有过交易，不是吗？”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这没什么，只要你管好你的小黑客，别让她到处破坏就行。”
    “你知道她对你的意见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知道。我要感谢嘉颖，因为她已经说出了我想要的秘密。”萨洛蒙的脸色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那就是，我故意让嘉颖发疯，因为我认为那件事你们不应该知道。神盾局无法面对那样的敌人，只有不朽之城、只有我能做到。”
    科尔森叹了口气。
    萨洛蒙的做法和神盾局过去相比真的算不上什么，额叶切除手术才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他本人也主持过几场对携带有重要信息的叛变特工的冰锥手术。可以说现在的神盾局和不朽之城在走向过去神盾局的两个极端，科尔森特工对此心知肚明——一个代表了感性与人性的组织，一个代表了理性与秩序的组织之间相互碰撞。或许这就是尼克·弗瑞愿意看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将部分神盾局的资产送给萨洛蒙。或许前任神盾局局长或许认为两者缺一不可，又或者他只希望其中一方胜利。
    科尔森猜不透自己前上司的想法。
    “别让她知道，萨洛蒙，别让她知道。”
    其实上一次来过这个基地之后，哪怕科尔森特工做足了保密手段，萨洛蒙仍然知晓了这处基地的位置。在科尔森和基地通话之后，地上的混凝土闸门向两边缓缓打开，与此同时数架突击运输艇装载着武装人员和研究人员冲出气密闸。这些突击运输艇一路俯冲向地面，在即将撞向地面时又以不可思议的机动性拉升起来，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停机坪里。
    萨洛蒙、斯蒂芬妮、凯瑟琳以及神盾局的两位代表是搭乘最后一架突击运输艇降落在了基地里。来迎接他们的有梅琳达·梅，以及有着金色长发的芭芭拉。芭芭拉可能是这个基地里身高最高的女性了，然而在萨洛蒙面前还是显得十分矮小。
    “和风一号还在后面呢。”戴着头盔的斯蒂芬妮打了个哈欠。她伸了伸懒腰，然后故意打开盔甲自带的扩音器，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要搭乘那东西的话，我们还不如带上一位法餐厨师。起码这样我们还能吃一顿完整的晚餐，而不是用三明治充数。”
    凯瑟琳还在想着怎么挖苦这个基地的简陋。
    奈何她的文学造诣不是特别好，没法像斯蒂芬妮那样迅速说出一些刻薄之词。
    “我喜欢她。”芭芭拉眨着眼，悄悄对梅琳达·梅说道。梅琳达·梅的回应只有一个白眼。

 第七百五十五章 死亡预告（第一更）

    当地表的停机闸门缓缓关闭时，周边的荧光灯光逐一亮起，整座基地的停机坪里充斥着废弃建筑独有的荒凉灰尘味。科尔森特工眼角快速扫过前来迎接的特工，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人。“菲兹在哪？”他问道，“我找来了人帮助他，这些科学家需要与他对接。”
    “他在追查巨石的线索。”芭芭拉耸耸肩。
    自打菲兹看到巨石吞没珍玛·西蒙斯的录像之后，这位年轻的物理学家就疯了似的试图寻找任何与巨石有关的线索。有时候他甚至会查找一些古老的传说，而不是通过科学的方法来解析巨石的物理特性，这种行为在许多人看来都是疯狂的表现。但是他们也能够理解他的行为——利奥波德·菲兹与珍玛·西蒙斯这对害羞的小情侣几乎揭开最后一层面纱，即将终成眷属之际发生了这种事，无论是谁也接受不了。
    “我需要他，让他做好准备。”科尔森特工没有明确揭穿芭芭拉为菲兹所做的遮掩，而是向芭芭拉和梅琳达·梅打了个眼色。“我现在要带我们的客人去看看巨石。”
    他侧身让过，让自己留守基地的同伴能够看到他身后那个缓步走来的人。在突击运输艇的刺眼灯光照耀下，他们只看到一个巨大而模糊的黑影，沉重且沉默的身影像是一柄长剑。早在天空航母之上，萨洛蒙就已经穿上了由马尔巴士打造的盔甲——利用振金合金与火星科技打造的盔甲虽然没有那件乌鲁金属动力装甲那般珍贵，但这个世间上同样极少有能够打破它的东西。漆黑巴洛克风格的甲胄镶嵌着银边，骑士头盔有着血红的狭长目镜与白银羽翼，雕琢精美的金色鹰羽从能源背包后展开，向着镶嵌着银边的肩甲倾斜，似乎与厚重的肩甲融为一体。胸甲向前凸成，在领口处形成尖锐的角。腿部也没有加装过多的防御护甲，而是与中世纪的骑士板甲差不多，脚踝部位有着极为灵活的活动范围。腰间的白色长袍上写满了符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魔法灵光，整件盔甲宛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是一身用于日常战斗的动力装甲，而不是面对最可怕的敌人时需要的装备。斯蒂芬妮放弃与黛西·约翰逊斗嘴，而是满怀憧憬地看着他。凯瑟琳满怀骄傲地走在他身边，与重武器小组一起发誓要为君主扫平一切障碍（她很想当掌旗官，但是萨洛蒙认为这次战斗不需要这种东西）。
    “你不是来打仗的，萨洛蒙。”科尔森特工指着萨洛蒙腰间有着华美金色月桂叶装饰的漆黑长剑与有着金色骷髅浮雕的大口径枪械，“你是来进行研究的。”
    “或许吧。”穿上盔甲之后，秘法师的言语就少了许多，仿佛他的人性都被这身黑甲所吞噬，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套着骑士盔甲的高科技机器人。“又有谁能说得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你们所知晓的世界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如同莽撞的孩童在加油站点起火柴。我不在乎你们的生死，但是我无法容忍将要造成的灾难。”
    “你又预见了什么？”科尔森问道。黛西·约翰逊对萨洛蒙的傲慢极为不满，然而在面对如此形势之时她又实在没法生气，因为科尔森已经告诉过她，萨洛蒙认真对待的每一件事都是可能导致灭绝级别的灾难。当他认真对待的时候最好不要去质疑他的决定。
    “包括嘉颖？”还在天空航母上的时候，黛西就向科尔森发出了质疑，“哪怕他用了那样的手段？”
    “如果他决定这么做，那就意味着牺牲嘉颖能够拯救很多人。”科尔森点点头，“神盾局曾经做出过无数次这样的选择，不是每次任务都能圆满收场。你是神盾局特工，你在未来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科尔森。继续你们的工作，杀戮则交给我们。”他的言语中带着强烈的自信，似乎不愿意与神盾局的特工们解释太多。萨洛蒙关闭了的扩音器，转向小队通讯，良好的加密措施让不处于通讯频道其他人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他向斯蒂芬妮下达了指示，要求斯蒂芬妮带着一支小队去接管存放巨石的仓库。
    那块巨石原本属于马利克家族，他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抹去任何能与马利克家族扯上关系的证据。但他也不会以轻佻的态度面对克里人制造出的生化武器。
    所有盔甲都拥有极强气密性，空气过滤系统更是能够过滤掉毒气。姐妹会的重武器小组配备了燃烧器与等离子武器，追求大面积杀伤。这是他面对纳米级别的寄生虫所做出的应对手段，他决不能让任何一只寄生虫来到地球，否则这件生化武器将会成为毁灭世界的可怖疾病。
    “还有。”就在斯蒂芬妮和她的小队跟随着负责监视她们的神盾局外勤人员走进基地仓库的时候，萨洛蒙有意无意地向科尔森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你们的放电小子离她们远一点。”他说，“我可不能保证如果那个异人先动手的话还能活下来。”
    针对巨石的研究很快开始，黛西·约翰逊和她的异人族小男友本想以监督工作的借口旁观，但在斯蒂芬妮强硬的态度下，这两人被迫远离了研究场所与巨石。接替他们的是有着一头金发的芭芭拉·莫尔斯以及她的丈夫（前夫）亨特——亨特曾经是一位s.a.s（特种空勤团）成员，为人乐观幽默，就是有些不着调。在经历最初的拘谨之后，这位有着浓重伦敦口音的英国小伙就开始对着一群物理学家讲起了笑话——大概就是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的差别，他还会询问凯瑟琳平时怎么称呼薯条。不管怎么说，至少亨特让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的氛围放松了许多。
    “我还以为你招募的人都是汤姆·克兰西笔下的那种人。”秘法师把手放在剑柄上，“我喜欢亨特，我猜他是个会在足球场上挥舞拳头和啤酒瓶的家伙。”
    科尔森有些尴尬地回应道，“亨特的确有参加过公共暴力活动而被逮捕的经历……但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你为什么要求斯凯和林肯离开，我不认为这是你对异人族的厌恶所导致的，难道那块巨石与异人族有关？”
    萨洛蒙没有回应。
    “我觉得有限的情报交流有助于我们进行合作，萨洛蒙。”科尔森说道，“如果巨石对面是敌人的话，我们不能对此一无所知。”
    “那块巨石的确与异人族有关，但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紧密。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外星文明，甚至是一个军阀派系。”伴随着气体泄露的“嘶嘶声”，萨洛蒙摘下了头盔，“这是一场战争，科尔森，不是让你的养女和她的小男朋友谈情说爱的地方，更不是你发扬人性光辉的场所。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们独自进行这场任务，所以你现在最好准备好你的枪以及抚恤金，今天要死很多人。”

 第七百五十六章 标准条例与毁灭（第二更）

    沉默占据了大多数时间，一台台计算机与小型工程机械被搬运了进来，所有人员都要穿上防化服，经过几道消毒才能进出研究场所，哪怕是设备也得套上一层塑料薄膜。科尔森和萨洛蒙站在临时指挥所的玻璃后方注视着下方忙碌的人群，时刻检视工作人员反馈的数据。科尔森特工发现这些流程其实都是应对生化威胁的标准程序，只不过有了不朽之城的高科技，这些流程都要复杂了一些。亨特咽下了口水，他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他和芭芭拉身上都没有防护服，如果那块巨石真的是生化威胁，那么可能直接接触过巨石的人都有可能感染。他朝着上方打了个手势，示意科尔森特工做好应对最糟糕的局面的准备。
    “感染症状呢？”科尔森问道。
    “会被吃掉，从内到外吃掉，被感染者会承受巨大的痛苦。”萨洛蒙说，“每一次巨石开启都会增加感染的风险，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做好防护准备。至于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感染源其实已经来到了基地但我们却一无所知。”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萨洛蒙！梅，准备封闭基地！”
    “如果感染源能够这么轻松就跑出来的话……别紧张，哪怕感染源跑出来了我们也能应对。”秘法师没有继续往下说。如果蜂巢真的跑了出来，那么保守派九头蛇就不用想方设法举行献祭仪式了。这块巨石之所以会落入神盾局之手，就是因为当初亚历山大·皮尔斯答应保守派会借助神盾局的人力物力去研究这东西，想办法把九头蛇之神从里面拉出来。然而没等他实现承诺，神盾局和九头蛇就一起覆灭了，只剩下那些残党也做不成什么事。
    他重新戴上了头盔，封闭了自己的表情。
    “炸弹已就绪，吾主。”蒂塔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这样的工作持续了整整四天。
    在第四天的时候，目前神盾局的科学主管利奥波德·菲兹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了研究现场。“正是因为你总是去追查那些不存在的事，我才会把那块破石头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没等菲兹说出自己的想法，心地善良的迈克就先教训起了他，“我喜欢你不放弃希望这点，但你是个科学家……”
    “抱歉，抱歉，迈克。”菲兹灰头土脸地试图从迈克身边挤过去，看起来就像只被母猫叼起来的小猫。“我有线索，我有线索……他们是什么人？”他指着穿着防化服从走廊里经过的研究人员，“林肯怎么在这？基地里出了什么事吗？”
    “林肯过来帮忙研究那块石头。菲兹，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是个科学家，而不是民俗学家。”迈克叹了口气，“另外，你回来得不是时候，现在基地里在排查传染病。”
    “难道是……”
    “是的，还是和那块石头有关系。科尔森下令封锁基地。你可不知道为了放你进来，梅琳达和科尔森又吵了一架，他们最近关系不太融洽。”迈克摸了摸胡子，“我们又一些援军，但我不太了解领头的那个人，只不过科尔森看起来和他是老朋友了。”
    “他长什么样？或者说，他有多高？”菲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曾经想过联系那个人，但由于魔法上的事和他所追查的线索一样不可靠，因此他把那个选项放在到最后。“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迈克。”他说，“我必须告诉他们我获得的线索！”
    “我考虑了每一种可能性！”菲兹来不及脱下脏兮兮的西装就闯进了指挥室。
    “除了被困在巨石里，或者被缩小成了显微级别……”
    “科尔森！科尔森！我认为我这次没错！”菲兹大喊道，“她不在这里！我推测那块巨石是个黑洞！”
    “你有证据吗？”科尔森阻止菲兹扑到秘法师跟前。整整四天的工作，他看着那个穿着盔甲的人形变得越来越冰冷。他没有挠痒，没有睡觉，没有吃东西，宛若屹立在指挥室里的钢铁雕像。当其他人疲惫不堪之时，他发现萨洛蒙一动不动地看着下方科学家对巨石进行检测。如果不是通讯系统发出的轻微的“滴答”声，科尔森怀疑他甚至不需要呼吸。
    科尔森见过这种冷静到极致状态，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一些极为冷血的特工身上。此刻的萨洛蒙给他的感觉相当危险。
    事实也确实如此。
    萨洛蒙没有告诉科尔森特工，他之所以让天空航母在高空待命可不是为了返程时候方便。惩戒号天空航母上已经装载了一枚搭载大当量核弹头的钻地核弹，如果事情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留在天空航母上待命的蒂塔将会毫不犹豫地投放核弹，将蜂巢的存在彻底抹去。那些来不及撤离然后被感染的神盾局特工、不朽之城武装人员以及科学家都将被视作了必要的牺牲，就连萨洛蒙自己也将接受核弹的洗礼。
    蒂塔认为自己的君主不会在核爆中丧生，她对此信心十足。因此当萨洛蒙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她爽快地答应了，回应速度之快甚至让萨洛蒙都有些惊讶。在反复确定蒂塔的确没有什么危险的倾向之后，他才让斯蒂芬妮着手安排起了物资调动，将当时准备轰炸皮姆科技的剩余钻地炸弹安装到突击运输艇上。
    “没有，但是我……”菲兹顿时哑口无言。他提出过很多理论，但无一例外都缺乏证据支撑。“那为什么……”
    “我们现在怀疑巨石里拥有远古病菌，所以……”当这句话说出口时，科尔森特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他回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邀请萨洛蒙来帮忙，似乎那段视频通话之前他的大脑变成了空白。他不由得把视线转向了萨洛蒙，想要秘法师给出一个解释。
    就在这时，漆黑的钢铁塑像抬起了头。“你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推测到了这一步，你的大脑对于人类发展来说极为重要，利奥波德·菲兹。”萨洛蒙的声音经过扩音器的加工带上了一些不自然，“珍玛·西蒙斯的确活着，我以自己的真名起誓。”
    这句话对于菲兹来说无异于一份惊喜的圣诞礼物。
    “但只是现在。”萨洛蒙说道，“如果我们不尽快解决问题的话，她活不了太久。”
    “你知道些什么？”科尔森特工放开了菲兹，他需要回想自己的记忆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面对菲兹的询问，骑士头盔上的鲜红目镜并没有看向他。
    “这块巨石并非唯一。这不是人类的造物，更不是异人族的造物。”萨洛蒙的语气并无波澜，“这块石头里面的东西需要我们去毁灭。”
    “那么珍玛呢？”菲兹紧张地抓着萨洛蒙的臂甲，他是如此地用力，以至于臂甲上华美的镀金装饰划破了他的手指。他感觉钢铁护甲下的能源管线轻轻跳动如同血管，仿佛这件盔甲是一个活着的钢铁生物。这只怪物需要鲜血，需要杀戮，这是他的脑海中除了解决珍玛以外唯一的想法。
    “我们只能尽量。”终于，那对血红的目镜居高临下地看向了他。菲兹努力地站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膝盖倾倒在地上。“如果她感染了，我们只能执行标准条例。”
    “什么……标准条例？”菲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毁灭。”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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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七章 鲁莽行径（第一更）

    围绕着巨石的工作还在继续，菲兹很想说些什么，但科尔森特工的疑问还没有解决。
    “如果是传染病。”利奥波德·菲兹说，“我能解决，只要给我时间。”
    “我不认为面对能潜伏在体内、并且能够瞬间吃光血肉的寄生虫时你能想出解决办法。即便你能够做到，那只拥有自我意识的寄生虫也不会让你得逞。”秘法师用电子音说道，“如果珍玛·西蒙斯被感染了，那么她就不是她了。她的想法会被寄生虫扭曲操纵，过往的记忆都将成为面对故人的武器。”他指着下方携带着喷火器的人造人，“这就是最后的保险，气密动力装甲和火焰。菲兹，我很抱歉，但最好的处理手段就是焚烧。”
    科尔森特工轻轻捏了捏菲兹的肩膀，想要尽可能给予他安慰。“你对此了解多少，萨洛蒙？”科尔森抬头看向穿着华美黑色盔甲的骑士，“别对我撒谎，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是巨石？你是否操纵了我的思想？”
    “因为我不能放任你们这种队伍对人类的命运孤注一掷。我不知道你死了一次之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如果是过去的神盾局或者尼克·弗瑞，你就会明白我的行动能得到支持。”萨洛蒙说道，“现在的神盾局并没有能力承担失败后的责任。你们现在就是一帮义警，而不是执法人员，你们把人类的命运和自己与同伴的感情看得同样重要，随心所欲地在灭绝性事件的边缘蹦蹦跳跳。拯救世界不是他妈的言情电视剧，还能让你们抒发感想解决心理问题。”
    萨洛蒙不想过多解释，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已经为你们即将付出的牺牲道过歉了，这已经够了。越早解决问题，珍玛·西蒙斯被感染的概率也就越低。我们接下来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决定未来人类世界的走向！现在要么加入工作，要么闭嘴，我们正站在生与死的边缘，如果谁阻拦我的工作……不要让我后悔自己曾经做过让你们活下来的决定！”
    “我加入，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巨石。”菲兹点点头。他脱下脏兮兮的西装，穿上临时指挥室墙面上挂着的白大褂。“我这就去调取我的研究资料。如果珍玛会死，我就和她死在一起。科尔森，不用再劝我了，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选择。”
    萨洛蒙想要通过科学手段掌握打开巨石的方式，菲兹的研究成果必不可少。
    有了他的加入，针对巨石的研究进展飞快。梅琳达·梅（她要去度假了）和斯凯（黛西·约翰逊）都曾经来过临时指挥室察看情况，芭芭拉·莫尔斯以及她的前夫亨特在经过检查之后彻底退出了研究场所。这是科尔森特工的命令。虽然现在巨石被封锁在透明的箱子里，但那终究不是严格的气密性设备，任何不曾装备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都有可能被感染。
    “探测器。”菲兹通过通讯频道向萨洛蒙解释道，“如果我们能让巨石保持液化状态，那么我们就能通过探测器侦测另一边的环境。但是这么做也有风险，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感染源随时都有可能从里面冒出来。”
    “那就去做。”
    “还有，我追查到这块巨石在历史留下过痕迹，我需要人类对这块巨石所有的研究资料。”菲兹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位精通爱因斯坦-罗森桥的科学家。”
    “第一条件我可以满足你。第二个条件……我的导师还有事要忙，沙维格教授也在准备领奖。我觉得我的研究生学历应该够用了。我向你保证，我没拿到博士学位是因为没时间，我的知识储备完全足够。”这可能是萨洛蒙进入基地历来说过最具人性的话了，但对菲兹来说，他并不关心这种事。
    “好吧。我们还需要把巨石挪出来放进另一个容器里。要不然我们没法投放探测器。”
    “照他说的做。”萨洛蒙指示等候许久的工程队开始工作，同时他也向重武器小组下达了秘密指令，让她们陪同菲兹进行实验。她们手里的喷火器可以把任何有机物烧成灰，就算蜂巢是克里人精心制造出来的定向变异生化武器也不能逃离物理规律。
    菲兹耸耸肩，他才不在意喷火器对准了谁。
    又过了几个小时，菲兹就徒手组装出了一台体积不大的有线探测器。萨洛蒙在空无一人的临时指挥所里看着他以惊人的效率拆除了海底探测器，去掉了用不上的设备并且还加装了步行装置，组装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小火星车。与此同时工程小队也将巨石挪了出来，放进了用预制板焊接成的“游泳池”里。由于时间紧急，一时之间没法弄到足够大的钢化玻璃板，工程小队只能使用灭虫公司常用的气囊进行密封。他们还准备了两层和一个临时消毒间，避免任何有毒物质被携带出来。
    没等菲兹准备好探测器的软件，巨石就突然液化，把所有待在气囊里的研究人员吓得倒退了几步。这种情况在菲兹回归之前曾经出现过一次，但因为巨石液化的时间看起来毫无规律，那个时候惊魂未定的研究人员只能记录下了历史数据，然后进行了清洁流程确保没有任何感染源抵达地球。
    待在最内层气囊里的重武器小组第一时间将喷火器对准了巨石，此前她们就是这么做的。这就是清洁流程，高温消毒是最可靠的方法。只不过现在的气囊尚未涂上防火材料，她们的行为极有可能导致气囊泄露。
    “吾主！”重武器小组在通讯频道里呼叫萨洛蒙，“出问题了！”
    “说！”
    “利奥波德·菲兹跳进了‘游泳池’！”人造人大喊，“他就带了一把手枪！”
    “我知道了。”萨洛蒙的语气十分平淡。他走出临时指挥所，踩着吱呀作响的铁板台阶向着下方的橙色气囊走了过去。“探测器呢？”
    “已经下放……数据已接收……吾主，巨石恢复原状，电缆被切断。”凯瑟琳的声音强硬地插了进来，“利奥波德·菲兹失踪！”
    “通知科尔森特工这个糟糕的消息，然后继续工作。我们必须掌握这道稳定的传送门，甚至要掌握这块巨石的传送原理。”
    “您打算怎么做，吾主？”斯蒂芬妮似乎刚刚睡醒，还没弄清楚情况。连续几天的工作让她十分憔悴。虽然她早就把马利克家族收藏的巨石样本交给了不朽之城进行测试，然而直到现在，不朽之城的科学家也没能彻底弄明白这东西的运作原理。
    凯瑟琳插嘴道，“巨石周围满是沙砾，吾主，研究人员正在对这些沙砾进行检测。或许这能够确定传送门对面的物质构成，但他们需要时间。”
    “我要先一步去那里看看。”秘法师在通讯频道里说道，“把所有沙砾收集起来，经过检查之后交给我。打开气密闸门和消毒室，我要在这里打开另一扇传送门。”
    “吾主！”在消毒室另一端迎接他的斯蒂芬妮紧皱着眉头，“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主意”
    “别担心，那只一只是寄生虫而已。”萨洛蒙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和手枪，“所有事必须在另一边解决，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第七百五十八章 历史重演（第二更）

    凯瑟琳带着她的突击小队迅速控制了停机坪，强行打开地下停机坪上方的闸门。天空航母的气密闸门也逐渐打开，满载着作战小队的突击运输艇从天而降降落到了基地内部。全副武装的姐妹会鱼贯而出，穿着和萨洛蒙类似的骑士动力装甲的禁卫军零号拿着武器走在最前面。在神盾局特工们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就一路突入了存放巨石的仓库，来到了萨洛蒙身后。
    除了必须留守在天空航母上避免入侵的武装人员，其他姐妹会的作战力量都来到了这里。科尔森特工以及他的小队还想闯进了一看究竟，但姐妹会的武装人员从房间一路排队到了走廊里，他们根本没法挤进来。
    在秘法师身前，一个用沙砾绘制的复杂图案正在缓缓成型，这些沙砾全都来自巨石的另一边，萨洛蒙将其作为传送术的精确定位施法材料。有个好奇的人造人瞥了一眼，立刻就因为这个魔法术式所蕴含的巨量信息产生晕眩。这个调皮鬼立刻给她所属的小队队长敲了脑袋。
    斯蒂芬妮站在他身后，通过通讯频道向所有小队长以及天空航母上的蒂塔核对信息，在确认所有准备都已经完成之后，斯蒂芬妮这才对萨洛蒙说道，“吾主，按照计划，每两支小队都会配备一位通讯员。”每支姐妹会队伍都由一支突击小队、一支重武器小队以及一位通讯员组成。为了应对此次作战，她们携带了足够多的爆炸物和会被国际公约禁止使用的武器。
    萨洛蒙转过身，面对姐妹会以及禁卫军零号。
    “对手是一个纳米级别的寄生虫，按照计划，重武器小组要承担攻坚任务。”萨洛蒙向她们重复了一遍作战方案，“探测器侦测到的情报无法让我们彻底了解传送门的另一边是什么情形，但我们必须在那里解决这件事，我们绝对不能让传送门另一边的恶心生物降临地球。如果传送地点不一致，注意聆听通讯员接收到的命令后按照训练的那样集合。斯蒂芬妮，作战倒计时开始。”
    秘法师开始施法，原本松散的沙砾被瞬间加热到玻璃化，空气中充满了灼热沙子的臭味。他率先走到了魔法术式预留的空地里，和凯瑟琳、禁卫军零号、一支重武器小组和一支突击队开始了传送。
    趁着术式尚未完成，他通过头盔里的私人通讯频道给伦敦的庄园打了个电话。
    “这里是……”
    萨洛蒙清了清有些紧张的嗓子，“亲爱的，嗯……我可能还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回去。”
    “真的吗？我这就转告贞德这个好（重音）消息。”贝优妮塔发出轻笑。萨洛蒙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她翘起的眼角，深紫色的眼影和下巴的美人痣。他开始猜测贝优妮塔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贞德见不到你的时候狂躁得像只吃不到零食的小狗，这个消息能够暂时安抚她一会。如果你再次失约，你就等着你的美术作业被她枪击吧！”
    “贞德的表现肯定没有那么夸张，如果她知道了你是怎么形容她的，那好不容易装修完成的庄园就要重新设计了。”
    “哦，你可以试试看~”
    “我快要出发了。亲爱的，点起炉火，烧杯热茶，我很快就会回去。”
    “我爱你，小男孩。干掉那个倒霉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希望我给你织的毛衣多了一根袖管。”
    “别担心。我爱你，亲爱的。”
    随着耀眼的白光闪过，他们消失了。其他武装人员紧随其后，在熔融的玻璃冷却以前按照临时组成的队伍踏入了魔法术式的范围。直到所有人都进行了传送，科尔森特工才带着芭芭拉·莫尔斯和黛西·约翰逊闯了进来。然而他们不得不后退几步，因为斯蒂芬妮率领着遗留在基地里一支的突击小队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别以为你的振动能力能起到作用，小女孩。”她将手指放到了扳机上，“退后，要不然一颗子弹就能打碎你们的身体。”
    “你……”
    斯蒂芬妮稍稍挪开枪口，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黛西·约翰逊在她将枪口转向她和科尔森之前就举起了手。出乎意料的是，斯蒂芬妮并没有因为她的超能力而受到影响，一层乳白色的弧形光膜一闪而逝。那枚伴随着火光冲出枪膛的子弹也没有和其他子弹一样停滞下来，而是凭空爆炸，被扭曲的反应炸药火帽提起触发，高速移动的细小碎片仗着硬度和最高通行权在仓库里横中直撞，肆意破坏一切会被它们击穿的东西。
    包括人体。
    “科尔森！”
    黛西满脸惊讶地扶着科尔森特工坐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也被一块碎片割开了。科尔森特工显然对这个情况十分意外，他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即他就露出了苦笑——和在纽约之战时洛基捅穿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他没法说出这句俏皮话，因为他现在已经喘不过气，他的肺部嵌进了一小块熔化的碎片。虽然那块碎片很快就冷却了，但他的脏器还是被击穿了。斯蒂芬妮平静地将枪口对准了科尔森特工和黛西·约翰逊，与此同时，突击小队也启动了她们手里的链锯剑，刺耳的噪音瞬间淹没了黛西·约翰逊的喊声。
    “离开这里。”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放大，“被链锯剑杀死可比被子弹杀死要痛苦得多！”
    黛西·约翰逊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她们。
    在监控室里看到突发情况的迈克和芭芭拉赶忙冲了过来，他们没时间追究这场意外的责任，而是想着尽快将科尔森特工抬进手术室实施抢救。“肺动脉，甚至可能是心脏。快点，我们没时间了！”芭芭拉确认了一下情况，“我担心碎片会随着血液到达其他器官，就和托尼·斯塔克那时候一样。”
    “吾主要他活着。”斯蒂芬妮面不改色地说道，“那么他就不会死。把他留在这里，我们能治好他。”
    “不！”黛西大喊道。
    迈克十分干脆地挥了挥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拯救科尔森的生命。”他突然大吼一声，把芭芭拉吓了一跳，“黛西，站在那里！我在乎你怎么想！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就抢救结束之后再说！梅琳达离开了，西蒙斯和菲兹都失踪了，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你听明白了吗？”
    “我……我明白了。”黛西沮丧地点点头。
    “很好，我们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他对斯蒂芬妮说道，“让医疗人员快点过来，基地里的医疗人员不够。”

 第七百五十九章 异星传说（第一更）

    伴随着传送的刺眼闪光，突然膨胀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叫，在漫天的尘沙中挤出了一个半球形的巨型空洞。但是很快他们就又被这场沙尘暴所淹没。对于毫无防护的普通人来说，这场风暴裹挟着的沙砾就如同急速飞行的针刺，反复撕扯着皮肤直至剥下血肉，露出骨骼。但对于全副武装的姐妹会来说，这场沙尘暴只不过是盔甲表面发出细碎的噪音，难以撼动她们的步伐。
    突击小队和重武器小队在落地的瞬间便组成了防御阵型，凯瑟琳更是启动了自己心爱的链锯剑，警惕地看向四周。她们头盔中内置的探测仪器用亮眼的线条清晰地勾勒出队友的位置，让她们能够在沙尘中维持训练的成果。
    这颗星球平均气温较地球要低一些，经过了动力装甲的探测，勉强能够达到让人类生存的水平。由于自转周期的关系，这颗星球的夜晚极为漫长，巨大的卫星反射恒星的光线，将地表的一切都染成幽暗的蓝色。规模庞大的沙尘暴遍布星球，如同蹒跚的巨人跌跌撞撞地四处游荡。如果不朽之城能够发射卫星的话，他们就会看到这颗星球的表面满是暗蓝色的沙漠，只有少数地表能够接受阳光照射，保持气温。
    现在没有人有兴趣做地质勘查工作。
    沙尘暴不仅会对姐妹会的武器装备造成影响，对无线电通信和动力装甲的空气过滤装置也产生了破坏。勉强通过通讯员互相确认情报与位置之后，突击小队与重武器小队这才护送着萨洛蒙前往目标地点。
    用于定位的材料只有来自这颗星球的沙砾，萨洛蒙能做的只有把作战力量送到这颗星球上，但传送目标地点却无法控制，只能尽量减少误差，保证安全。因此他们降临这颗星球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并非搜索利奥波德·菲兹或者珍玛·西蒙斯的踪迹，而是与其他小队汇合，组成一支联系紧密的作战力量
    与此同时，萨洛蒙也在仔细聆听着这颗星球的声音，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很快就从法术反馈中筛查出了非不朽之城作战小队的生命。
    他听到沙尘暴中隐约的邪恶呼喊，这股恶意漂浮在沙尘暴上方，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藻类植物那样随着沙砾与狂风四处漂流——这是一个意识，一个破碎的灵魂，一个由无数微小意识组成的集体意识。秘法师在接触到那个意识的时候便挖掘出了它的记忆，它的痛苦，千万年来这只生物的哀嚎替代了大气运动的咆哮，渗入了这颗星球以及曾经存在过的智慧生物的基因序列。萨洛蒙删去了一部分信息，将那股恶意的位置送入每一位作战小队领队的脑海中。他充当了监视其动向的作用，避免作战小队在不经意间撞上那个满怀恶意的生物。
    他能够肯定那个扭曲的意识就是马利克家族千百年来当做神明崇拜的家伙，这也是他此行的目标。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名誉与承诺，他得先召集人手，将神盾局科学组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解救出来，之后再来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感觉……不太好。”满脸胡茬的男人反复咀嚼着刚才体会到的那种满身鸡皮疙瘩的感觉。自从他在居所之外捡到那个女人之后，奇怪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地发生。他先是知道了地球上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再然后就是频繁的沙尘暴与幻听。
    有人在呼唤那个女人的名字
    “说不定有人在外面！”珍玛·西蒙斯吸了吸鼻子。
    在这颗星球上，每一滴水都是珍贵的资源。她已经许多没有洗澡了，身为nasa宇航员的威尔更是如此，唯一的清洁方式就是学习鸟类进行沙浴，通过摩擦将皮肤表面新陈代谢产生的污垢清洗下来。西蒙斯拒绝了这种听起来就很疼的洗澡方式，每天尽量节省水资源以求让自己能够擦擦脸。
    “不可能！”
    “我在这，威尔。”西蒙斯指着自己，“我难道不是人吗？”
    威尔戏谑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另一个倒霉蛋通过那块巨石过来？”
    “嗯……我只是忘记锁门了。”西蒙斯歪了歪脑袋。她想到了菲兹。
    自从她来到这颗星球之后，她就时常想起菲兹，她知道菲兹会为了找到她不惜使用任何手段。这种想法如同在她充满绝望的内心中点起了一小丛温暖的篝火，努力支撑着她寻找返回地球的道路。
    威尔给她倒了杯热茶。装在密封箱里的茶叶在西蒙斯到来之后便有了用处，在多了一个劳动力之后，寻找水源的工作效率也翻倍了。威尔不介意把今天的水源配给煮成茶来喝。“有时候，在沙尘暴来袭的时候，我曾经听到过魔鬼的吼声。”威尔端着茶杯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是迷信，但……你认为这颗星球上还有生命吗？”
    “我不认为除了我们还有谁会来这里。”
    “但是我却听到了庞然大物挪动的声音。在无数个夜晚，当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我就听到那个声音在门口徘徊。我彻夜未眠，手里紧紧握着自制的长矛，背心上满是冷汗。沙尘暴过后我外出查看情况，就发现沙地上有几条蛇类蠕动的痕迹，那些痕迹都被黏液粘在了一起，哪怕是狂风也无法吹散。它们围绕着天窗形成了一个又一个迷人的圆圈……那东西想吃掉我，西蒙斯。它在等我……”
    “这个故事不错，威尔。等到我们回到地球你就有故事可讲了。”西蒙斯笑着拍了拍桌子。nasa，或者说马利克家族在将威尔投放到这个星球来的时候，特意为他准备了大量的补给物质。这些物资支撑着威尔活到了现在，也支撑着西蒙斯进行运算。尤其是那台手摇发电机，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我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宇航员。”他说。他并没有要求西蒙斯立刻相信他所说的话。或许他当年是个急躁的毛头小子，但多年的外星生活已经将他打磨成一位富有耐心的生存者了。
    “我知道。”
    “也不是最后一个。”威尔平静地说道，“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你是科学家，你应该明白在沙漠中几乎无法形成腐烂的条件。然而你看到的宇航员尸体却已经白骨化了。你想到了些什么吗？”
    “野兽？”西蒙斯摇摇头，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
    如果那些宇航员真的是被野兽杀死的，那么他们绝对不可能发现完整的宇航员骸骨，在此长期生活的威尔也肯定会遇到。她突然觉得威尔的话虽然有些滑稽，但却代表了某种可能，某种留下蛇形轨迹、吞吃生命的神秘生物。
    沙尘暴越来越强烈，敲得顶盖砰砰作响。
    西蒙斯打了个寒颤。

 第七百六十章 荒漠追踪（第二更）

    “如果那只怪物找到了你，那么它为什么不下来？”
    “我不知道。”威尔摇摇头，“可能是因为我和它是这颗星球上唯二的生物，又或许是它在观察着我，观察着人类。我曾经寻找到一些外星文明的痕迹，但是它们都被淹没在沙尘中了。我不知道那些建筑是多少年以前的，但我认为那只外星怪物很有可能毁灭了一个文明。”
    “这里曾经有过文明？”
    “这里曾经有过文明，并且比现在的人类文明拥有稍稍先进一些的科技水平。”萨洛蒙回答道。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处悬崖上，峭壁之下是如同树丛般被风沙侵蚀的石质高塔。一支失散的小队就位于那些残垣断壁之间，她们在此躲避沙尘暴，但犹如迷宫般的通道让她们寸步难行。凯瑟琳正与她们进行通讯，提供路径指导与火力援助，通过爆弹枪的枪声为她们指引方向。
    “这座城市的形成时间肯定早于荒漠出现的时间，要不然那些外星人绝对不会把城市建在低地。”禁卫军零号指着下方的高塔，“就算异人族的怪物把所有植物都吃干净了，这颗星球也绝不会沦落至此。我认为战争占据了大部分原因。”
    “内战。”秘法师点点头。昏暗的环境里，凯瑟琳的爆弹枪枪焰是唯一的光源。姐妹会并没有其中装载在身上的远光探照灯，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此作为只会吸引潜在的掠食者。“记得我说过那只怪物的特性吗？”萨洛蒙说，“吞噬血肉与记忆，潜伏在宿主体内操纵生物。可以想象当时智慧种群个体之间的信任几近于无，就和这个世界的水源一样。社会秩序崩溃，混乱蔓延，为那只怪物提供了绝佳的狩猎环境。但是内战无法消灭整颗星球的植物，所以我们可能会面对一个非常饥饿的怪物。”
    “这个文明的死亡极为漫长，没有哪个文明能够承受如此浩劫。或许这就是我们发现大量有着机械义肢的外星人骸骨的原因，它们想要逃离血肉带来的不信任感。”零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社会科学问题，我相信在某个时间点，幸存的外星人开始对自己进行机械化改造。它们甚至可能组成了一些进行过类似改造的族群，这非常有趣，长久以来的血缘关系被替换成改造关系……”
    “吾主，她们来了。”凯瑟琳打断了零号的长篇大论。虽然她戴着头盔，但零号还是感觉她瞪了自己一眼，仿佛在斥责他把君主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社学会问题上。“请允许我们对她们进行检查。如果那只怪物能够潜伏与操纵智慧生物的话，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提升安全等级。”
    “同意，我会帮助你进行检查。”秘法师说道。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这里的空气中肯定遍布了异人族的纳米寄生虫，即便这个文明已经毁灭了，所有来到这颗星球的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那只寄生虫能用生物检测的方式检测出来，那么这个文明的外星人早就对蜂巢开战了。或者他们的确做到了，但是太晚了，社会秩序已经崩溃，幸存者被狩猎直至低于族群发展的最低个体数量，然后彻底灭绝。
    按照计划，所有小队都要向着萨洛蒙所在的位置行进，而萨洛蒙则追踪着利奥波德·菲兹的踪迹。趁着那只怪物的主体距离他们还有路程的时候，他打算把这个鲁莽的家伙送回去。这是为了维护诺言，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已经向所有小队长发去了通讯，要求她们如果发现了利奥波德·菲兹就立刻抓捕他，哪怕打断他的一条腿也得把他送回来。萨洛蒙有预感，如果放任利奥波德·菲兹在外面乱跑，他肯定会对作战计划造成不可逆转的糟糕影响。
    萨洛蒙并没有通过生物检测的手段，而是直接探查所有小队成员的思想。在确认她们并没有被感染之后，凯瑟琳就放下枪口和链锯剑。
    “为了吾主。”第二支小队的小队长点点头，顺从地加入了凯瑟琳为她们准备的作战序列中。萨洛蒙充满热情地向着她们打招呼，逐一念出她们的名字。他根本不需要骑士头盔里显示器或者她们盔甲上的个性化装饰就能分辨出她们。凯瑟琳转过头，对着萨洛蒙说道，“吾主，还有两支小队正在往这里靠近。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吾主！”秘法师在头盔耳机里听到了另一支小队的声音。显示器显示这支小队属于t（eta）小队。“侦察兵发现了人类足迹。”
    “报告位置！”萨洛蒙说，“在确定目标是否是利奥波德·菲兹以前禁止接触。”
    “那里有人！”威尔猛地趴了下来，手里紧紧攥着长矛和手枪。
    此刻笼罩在他们居住的洞穴的沙尘暴刚刚过去，威尔就迫不及待地和西蒙斯出去寻找水源，长期的荒漠生活让他被迫掌握了寻找水源的方法——荒漠之下有着许多条暗河。如果是在地球上，完全可以通过植物来判断暗河的走向，但是在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物质几乎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消失了，威尔只能通过地下水探测仪来寻找固定的水源。
    然而那台地下水探测仪早已损坏，威尔这么多年来只能祈祷沙尘暴不会让暗河干涸。在他救下西蒙斯之后，女科学家就帮他重新修复了那台破损的遗迹。他打算带着西蒙斯远离居住地，寻找新的水源，完成女科学家洗个澡的愿望。
    “谁？”西蒙斯瞪圆了眼睛，暂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是……”
    “应该不是那只怪物。那只怪物总是伴随着沙尘暴，而且数量不会这么多。”威尔和西蒙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人影。“他们好像发现了我们的脚印。”威尔懊恼地说道，“我在这里待太久了，完全忘记了要做伪装。”
    “说不定他们是来救我们的？”西蒙斯咽了口口水，她又渴又饿。远离洞穴之后，水资源和食物更加珍贵，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迷失在这片广袤的荒漠里。这里的意外太多了，路标随时都有可能被沙尘淹没，多变的沙丘掩盖山峦，无法提供有效的地标。哪怕是威尔也有许多次迷失的经历，如果不是他运气足够好，根本不可能爬回自己的洞穴。
    “他们有武器，我们最好先离开。”有着军队经验的威尔二话不说，立刻拉起西蒙斯往回跑。在他的设想中，他通过自己的足迹引导追踪者远离自己曾经发现的水源和洞穴。这个计划非常好，可常年的营养不良让他的体力下降得十分厉害，以至于最后是西蒙斯拉着他跑。
    “我们还有枪，威尔。”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可以布置一个陷阱！”

 第七百六十一章 加快速度（第一更）

    重武器小队将手里的爆弹枪调整成了连发模式，突击小队也将手指放到了链锯剑的开关上。t（eta）小队发现了人类痕迹，这一情况已经通过指挥链传达给了指挥小队。由君主做出的指示，要求她们必须与留下痕迹的生物保持一定距离。
    虽然萨洛蒙在安慰科尔森特工和菲兹的时候，反复强调寄生虫传染并没有那么快，然而事实却是，谁也不能确定这颗星球上还活着的生物是否已经被感染。即便他时刻监控着那股恶意的动向，但那也是寄生虫集群的主体意识，零星的纳米寄生虫根本没有意识这种东西，再强大的施法者也没法侦测到它们的心灵。面对智慧生物，只有十分深入的心灵探测才能检测出是否被纳米寄生虫感染，只有通过大型医疗设备才能检测出纳米寄生虫是否附着在脑干位置。
    这些事情t小队都没法做到，简单的辨识方法完全无效。它们要做的就是持续追踪，等待指挥小队到来。通过指挥链的统一调度，其他小队也会转变方向，从不同方向对留下痕迹的生物进行围猎。
    “我们甩掉它们了吗？”西蒙斯气喘吁吁地问道。她原本还想停下来反击，用子弹制作一个简易地雷之类的东西。但这一决定被威尔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先把手枪交给了西蒙斯，然后他们两人依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尽量避开了平原，避免直接暴露在追踪者的视线当中。
    “很显然没有。”威尔趴在一块被风沙层层剥离的巨大页岩上，用望远镜小心观察着远方。远处山峦投下的阴影在湛蓝的月光下模糊成肉眼难以区分的色块，他勉强分辨几个影影绰绰的小黑点，再多的信息就看不到了。
    “我们留下了脚印，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追上来。”
    “说不定他们是神盾局派来找我的。我们真的不能和这些人接触吗？”西蒙斯懊恼地说道。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这个问题了，但之前的每一次都被威尔否决，她甚至知道自己这么说之后威尔会如何进行反驳。“那些人身上有什么标识吗？比如一只鹰？”
    “看不清楚。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西蒙斯。”威尔沉声说道，“说不定那些人和把我扔进来的nasa是一伙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完蛋了。”
    西蒙斯点点头，威尔所说的话和她设想的一模一样。
    如果威尔所说的那只怪物真的存在，那么他在接触外人时如此警惕也是情有可原。事实上威尔在救助她之前已经观察了她许久，只有在确定她完全无害后才将她带回洞穴。这颗星球没有道德和法律，只有生与死，杀戮与生存，人类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只能重拾身为动物的本能。她并不责怪威尔的警惕，只是觉得救援力量近在眼前，没有必要保持着如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行为模式。
    “那块石头现在就在我的同伴手里。”
    “你能确定你来到这颗星球之后还是如此吗？”威尔眯起眼睛，努力分辨着远处的阴影，“我也希望这些人是你的同伴，但我认为最好等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对他们进行观察之后，再得出是否接触的结论比较好。你认为怎么样，珍玛？”他带着疑惑回头，却发现西蒙斯已经消失了。威尔赶紧站了起来，他发现女科学家正绕过他们所在的巨岩，往前方被阴影覆盖的山峦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挥舞着自己那条脏兮兮的丝巾。
    “shit！”威尔赶紧跳下岩石追了过去。
    他突然感觉一阵晕眩，眼前发黑，粉蓝色的光晕在视网膜上快速闪过。他直挺挺地摔倒在了满是尖锐石块的戈壁上，额头和手掌上都被石块擦破，浓稠的鲜血缓缓渗了出来——自打他捡到珍玛·西蒙斯之后，出于绅士精神，他努力让西蒙斯不挨饿。为此他悄悄减少了自己的食物配给，导致了如今的低血糖症状。再加上多年的营养不良，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疼痛驱散了晕眩，威尔惊讶地看着伤口，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很清楚在这颗星球上流血意味着什么。他向西蒙斯讲述的故事完全真实，那只怪物对鲜血的气味极其敏感。那只怪物之所以会在洞穴门口徘徊，就是因为那天威尔在寻找水源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让它闻到了他膝盖上流出的鲜血的气味。
    “快点回来！”他焦急地大喊道。然而珍玛·西蒙斯对此充耳不闻，她早就认定那些人是科尔森派来寻找她的搜救队，他们一定掌握了返回地球的方法。威尔只好一瘸一拐地追了过去。
    秘法师抬起头，敏锐地感觉到了那股恶意的动向。
    原本那只集群生物只是随着沙尘暴在大气层上漂流，然而此刻几乎延伸到外层空间的沙尘暴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向着t小队的位置扑了过去。他立刻将这一信号通过指挥链传递给了其他作战小队，并且他还施展了一个法术，附近所有武装人员的行进速度都提升了近一倍。
    没时间寻找利奥波德·菲兹的踪迹了，那只松鼠宝宝必须尽自己所能活下去。他现在只想尽快干掉那个讨厌鬼，然而他的突击运输艇和天空航母根本没法运到这颗星球来，无法用真正的重火力来解决问题。这就意味着，他必须使用自己的魔法技艺来弥补火力不足的缺陷。
    他开始施展一个规模庞大的法术，用来对抗那只寄生虫乘坐的沙尘暴。
    “加快速度，女孩们。我们可能要直面那只怪物了。”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要不然科尔森撑不了太久。”迈克站在走廊里指挥着医务人员搬运血浆。“黛西，让他们赶紧把自动手术机械搬运进来，同时你必须要保证他们完成消毒步骤，要不然科尔森抗不过感染那一关。还有，问问芭芭拉，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条该死的血管！”
    “不要催我！这里都是血，抽吸都来不及！”芭芭拉·莫尔斯连看斯凯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躺在手术台上的科尔森正在进行手术，但她不知道科尔森究竟被几块弹片割破了几条血管，紧急术前检查只能通过肉眼进行。为了不让弹片继续移动，不朽之城的工程小队提供了一个强力电磁铁来吸附弹片，据说托尼·斯塔克进行摘除反应堆的手术时使用的就是这种装置。不朽之城的方案是降低电磁铁的功率，通过自动手术机械进行快速手术。然
    而在此之前，芭芭拉作为副手必须找到那条该死的血管！
    “太深了！”她让助手帮她擦了擦汗，“让迈克等一等，我们还需要一些血浆！”

 第七百六十二章 施法迎战（第二更）

    黛西·约翰逊只觉得鼻腔堵塞，眼睛发热，委屈的情绪不断涌上来。
    她感觉自己在基地里四处乱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林肯，那个异人族医生都加入了对科尔森特工的抢救当中，使用自己的能力替代吸附弹片的电磁铁——当芭芭拉看到他穿上手术服的时候相当惊讶，直到他展示了如何在短时间内亲手制作一个电磁线圈。这可帮了大忙，至少能给体型庞大的自动手术机械腾出位置。“迈克要我跟你说，‘不要太过相信自动手术机械，如果可以话尽量使用手动模式’。”黛西懊恼地说，“我的能力不太适合帮这个忙，我很抱歉。如果菲兹或者西蒙斯在的话……”
    “嘿，女孩，我现在没时间进行心理疏导！但你要知道，你在获得超能力之前还是个黑客。起码你比亨特有用，他除了搬运药品之外什么忙也帮不上，我甚至不敢让他拿着止血钳。”芭芭拉歪了歪脑袋，毫不留情地数落着自己的前夫。亨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这个情况没有他开口的余地。“不如趁着我止血的时间检查一下自动手术机械的软件设置？我和迈克的看法一样，不太喜欢这个冷冰冰的东西。”芭芭拉用尽量欢快的语调说道，“幸好科尔森胸前的部分肋骨被替换成了合金，要不然他的胸腔肯定会被弹片划得一团糟。等到他醒过来肯定会说自己变成机器人了。”
    黛西笑了笑，“这听起来像是科尔森会开的玩笑。”
    “如果他移植了那帮人提供的人造器官，那就更像了。”
    黛西扔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芭芭拉解释道，“他们提供了机械器官，用振金制造的机械肺和机械心脏，还带着生物电池。别担心，不到最糟糕的情况我们绝对不会这么做，这太激进了。”
    斯蒂芬妮提供生化改造器官完全出于好心，她早已跳出了九头蛇的狭隘视角。
    萨洛蒙早就将对于神盾局的安排告诉了她，还包括了一部分神盾局特工们将会完成的未来冒险，因此她深知科尔森特工的重要性。一套经过机械生化改造的血液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有助于科尔森完成未来的冒险，哪怕他的胸口遭受枪击也能生还。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支持科尔森特工将肋骨更换成强度更高、韧性更好的合金，以此来抵御伴随着冒险旅程而来的致命风险。
    “我建议你最好按照我的计划去做。”她向来对接医疗物资的迈克说道，“这对你们很有帮助。不朽之城的医务人员相当擅长更换器官的手术，他们都是专业的，经过了大量器官移植手术的实践。”
    “谢谢，但我们有自己的计划。”迈克勉强保持了礼貌。
    科尔森特工被送进手术室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悍然开枪，完全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让人靠近她身后那个玻璃化的图案。他反复查看监控，知道主要责任还是在斯凯身上，因此他努力压制着自己因为科尔森受伤导致的焦急与愤怒。不过他也相信斯凯不知道这帮人的子弹的特殊之处，要不然她也不会使用自己的超能力，用自己惯用的方式去卸除对方的武装。
    斯蒂芬妮耸耸肩。“至少让我们的随军医生加入手术。”她说，“你们这座基地里医务人员完全不够用。”
    “我同意。”迈克从善如流，“另外，我不希望再发生意外。你明白吗？我会约束好斯凯，不会让人干扰你们的工作，但是你们也别插手基地里的其他事务。”
    “我们是被请来帮忙避免你们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毁灭世界的，不是神盾局的仆人。”虽然她戴着头盔，但迈克知道头盔下的表情一定是不屑的嘲笑，“我的君主关心的是整个世界，而不是神盾局。我们不在乎神盾局的生死存亡，一点也不。”
    迈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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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颗星球并未存在于卡玛泰姬的星图当中，更没有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作为坐标系，因此手动梳理这颗星球的坐标需要一些时间。即便他从降临这颗星球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就着手这项任务——零号看着手里的水晶球，摇了摇头。“唯一的成果就是探测到灵脉。”零号说道，“但是不多，这颗星球要死了。”——直到现在这项工作也没能全部完成。
    沙尘暴和那只怪物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在魔法的帮助下，萨洛蒙率领着姐妹会和禁卫军一路向前奔驰，速度快得惊人。
    “就在这里，我的魔法准备就绪。”他突然停了下来，姐妹会立刻熟稔地组成防御阵型，保护他进行施法。萨洛蒙张开双手，指向沙漠，大声吟唱着古老的诗句。紧接着，一股闪烁着火花的旋风在沙砾中成型，几秒钟后这股旋风就开始膨胀，灼热的火焰从旋风中星星点点流淌而出。几次眨眼的时间后，原本只有一人高到的沙卷风就变成了裹挟着熔融沙砾的数十米高的庞然大物，明亮的火光拔地而起直冲天际，将原本黯淡无光的荒漠照得宛若白昼。
    所有人的头盔显示屏里都闪烁着高温警报的符文，哪怕现在距离这股风暴有些距离，力反馈式动力装甲依旧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量。如果现在有人徒手触摸盔甲表面，就会像触摸夏天最热的时候在外面晒了一整天的汽车外壳一样被烫得跳起来。
    温控系统全力运作，这才没让他们像被关在没有通风的车里那样脱水。
    萨洛蒙指挥着这股旋风向着某个方向前进，命令狂风与火焰汲取灵脉的力量自行壮大。
    这不是他第一次停下来施法了，就在常人目力所能及的地平线，另一股明亮的火焰旋风也在不断前行。那炽热明亮的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在荒漠上留下庞大的熔融轨迹。当熔融的沙砾冷却之后，荒漠上就出现了一条闪亮的玻璃之路，在湛蓝的月光下闪闪发光。
    为了对抗那场即将到来的巨大风暴，他已经将这强大的魔法施展了五次，他试图用风向不同的龙卷风来对抗蹒跚前行的沙尘暴，用高温与火焰杀死沙尘暴中蕴含的微小寄生虫。
    目前为止，那只生物应该还没有发现这颗星球已经变得无比热闹。
    萨洛蒙认为，如果那只怪物知道了星球上还有那么多生物质，饥饿了数百年的怪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过来。火焰飓风既是消灭它的手段，也是在向它发出挑战。那只蠢货一定会认为有个使用火焰能力的异人族来到了这个世界。对于蜂巢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诱惑了。
    他要在这里杀死它，那只黏糊糊的触手生物，那只恶心的寄生虫。
    秘法师抽出长剑，明亮的火焰遍布剑身。萨洛蒙感受到了那只生物的惊讶，他知道蜂巢接受了挑战。
    在地平线那端，黑色的沙漠巨人大步走来。

 第七百六十三章 扫去阴霾（第一更）

    如果一只生物吃掉了一颗重力水平与地球差不多的星球上面所有的生物质，并且这只生物还没有常规的新陈代谢系统，所有生物质都会被转化为主体的一部分，那么这只生物的质量会有多大？这是秘法师一直思考的问题——鉴于蜂巢吃掉了这颗星球的每只动物和每棵植物（有些是因为生态崩溃而灭绝）以至于生物圈崩溃、气候彻底失控，蜂巢繁衍出的纳米寄生虫数量肯定相当惊人，甚至能够依靠其体积就能够左右沙尘暴的走向。
    萨洛蒙知道自己的人造人武装小队单独遇到这样的怪物只有死亡这一种结局，没有其他可能。动力装甲的空气过滤系统会被无穷无尽的纳米寄生虫堵塞，伺服电机与芯片也会因为钻入寄生虫而短路，正是凭借着其微小的体型，蜂巢战胜这颗星球上的科技，吞吃掉每一个外星人。萨洛蒙不认为不朽之城的科技能够例外，哪怕是瓦坎达以振金为核心的技术也有可能会被无孔不入的寄生虫损坏。
    他不明白克里人为什么会放弃这种可怕的生化武器，可能是因为培养成本过高、政治斗争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无论如何，克里人都将这个烂摊子留在了地球，留给了萨洛蒙。但是幸好，这件事并非没有解决办法。由于蜂巢寄生虫的体积实在是太过微小，只需要一口气就能吹散不算太过密集的虫群，另外，火焰也能够解决本质上是有机物的寄生虫。
    为了拯救自己创造的人造人，他必须吸引蜂巢的注意力。
    她们不应该在这里牺牲，那只怪物的对手是他。
    他举起有着金色剑格的漆黑长剑。
    起初剑身密布电流，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并且还在不断向外散布着猩红的火花，哪怕所有人都遵照嘱咐戴着头盔，但蛋白质烧焦的气味仍旧挥之不去。这是蜂巢的侦察兵，微小的寄生虫不断死去。萨洛蒙念出一段简短的咒语，一丛火焰猛然在剑身上炸开，他的双眼也绽放出金色的光芒，肩甲上的金色鹰翼如同活物那般展开，与其他五道还在不断向地平线涌去的火焰风暴共同宣告了这场战斗的开始。
    不管这颗星球过去叫什么，但笼罩着它的长夜就此结束，火焰替代了恒星照亮了半个天际线，同时也照亮了从地平线那段席卷而来的黑色沙尘暴。
    他的声音经过秘法传递，让所有智慧生物都能听见。与此同时，重武器小组的电浆武器开始运转，线圈开始充能，随时准备加热压缩气体。突击小组也启动了链锯剑与动力剑，随时准备干掉任何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敌对生物。
    “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恶心的腕足原始人。！”
    “我听到了！”西蒙斯挥舞着白色绣花纱巾，回头向着威尔大喊，“我认得这个声音！”
    “停下！停下！”威尔气喘吁吁地往前跑。
    “我保证这些人是来找我们的！”她兴奋地向前指着，“科尔森请我们的朋友来帮忙了，我们能回到地球了！你肯定不敢相信魔法这种东西，但它的确存在，我认为我们可能会经过一道爱因斯坦-罗森桥回到地球！”西蒙斯放慢脚步，等着威尔追上来。当她看到威尔的表情时，便一脸不解地发出询问，“怎么了？”
    “沙尘暴！看那里！”威尔拉住了西蒙斯，然后指着天际大喊，“它要来了！沙尘暴意味着它要来了！它闻到了血的气味，我们必须躲起来，西蒙斯！”
    珍玛·西蒙斯顺着威尔的指示往远处看去。她摘下防沙护目镜，用力眯起眼睛。
    这颗星球的光照程度实在是太低了，但是很快亮度就得到了补充，珍玛·西蒙斯得以看清远处的景象——天际之间突然线亮起了隐约的橙红色光芒，如同一道隐藏厚重云层中的雷霆，一闪而过，隐约可见，紧接着又是一道。橙红色光芒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亮，伴随着巨响，橙红色的火光越聚越多，仿佛初生的太阳般，聚集起来的光芒在天边亮起，似乎长久遮盖在这颗星球上空的阴霾被一只不可见的燃烧着的巨手用力拨开。
    一阵热风伴随着沙砾滚到了她脚边。
    这是珍玛·西蒙斯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的云层与星空，如同挂在这颗垂死星球身上的肿瘤，原本应该被强烈的沙尘暴所阻挡的、来自外层空间的电磁辐射在大气层里划出绚丽的蓝绿色极光。远处的如同太阳般的火光与蓝绿色的极光之间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明显交融在一起，两种颜色一同坠入如同沸腾汤锅般深蓝色的梦幻夜空。
    “见鬼，那到底是什么！不管那是什么，我们应该躲起来！”威尔喘着气，又重复了一遍。他那因为缺少日照而变得苍白的脸颊与习惯了昏暗环境的瞳孔似乎对于远处发生的事有些难以适应。
    “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什么人，但是看起来他和那只怪物有点问题要解决。无论如何，这不是我们应该参与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躲起来，等到事情结局，ok？”他尽量不去刺激西蒙斯的情绪，因为她看起来似乎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我说过了，那只怪物的确存在，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我们还被一颗石头送到外星球呢！”
    “我看到了。”西蒙斯轻声说道，“那些人过来了！”
    沙尘暴再次袭来，包裹住了指挥小队。
    凯瑟琳发射了一枚子弹，击碎从漆黑的沙暴中伸出的由寄生虫组成的腕足。她转身挥剑，灼热的旋转刀片切断了另一条试图接近通讯员的潮湿血肉，随后重武器小队就用电浆武器与喷火器彻底杀死了所有接近的寄生虫萨洛蒙用力场墙组成一个半球形的透明防护力场，尽力过滤那些细小的寄生虫，逼迫蜂巢组成较大的实体。唯有让蜂巢采取这种进攻方式，姐妹会的武器才能派上用场。
    这些寄生虫腕足极为艰难突破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然后就立刻遭到了姐妹会的迎头痛击。然而这点损失对于一只吃掉了整颗星球所有生物的怪物来说算不上什么，这场沙尘暴是由沙砾与寄生虫混合而成的风暴，力场墙外的空气布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小寄生虫。
    凯瑟琳看着力场墙外的萨洛蒙一步步深入漆黑的风暴。
    他命令五场火焰风暴向着指挥小队的位置袭来，用火焰清洗力场墙附近的空气。而他自己则手持长剑深入风暴，因为他察觉到黑色沙尘暴的中心拥有集群生物的主体意识。或许是因为好奇心，蜂巢特意为他打开了一条通路，让萨洛蒙能够看到站在沙尘暴中心的那个漆黑人影。它在邀请萨洛蒙步入中心，它想要交流。
    在它看来，萨洛蒙就是一位异人族，而它有一个宏伟的计划将要实施。
    它想要说服秘法师。

 第七百六十四章 以身赴险（第二更）

    凯瑟琳相当不喜欢现在的情况。
    飞扬的沙砾无孔不入，伺服电机故障频出，轴承转动甚至能够感受到卡顿。她更不喜欢那包围而来的火焰风暴，哪怕温控系统全力运作，每个穿着盔甲的人仍然汗流浃背。但如果没有这些火焰风暴，她们要面对的寄生虫密度将会翻上数倍，突破力场墙的集成腕足也会更多。凯瑟琳一边大声命令着重武器小组弥补突击小队的爆弹步枪和链锯剑无法弥补的火力空缺，一边率领着突击小队奋力砍杀。
    “你什么时候能弄好那该死的玩意！”凯瑟琳大喊。她将刚刚缠上一位突击队员臂甲的腕足砍断，同时补上一枪，让特殊的爆炸弹药解决问题，“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我又没有君主的魔法学识，我需要一点时间！”禁卫军零号趴在地上，用自己的战斗匕首在地上写写画画。这是来自君主的命令，禁卫军零号需要依靠自己的记忆力来复制一道法术。这并非强人所难，禁卫军零号的课程中就有魔法，萨洛蒙所安排的任务绝对处于零号的课程难度范围之内。又过了一会，零号兴奋地把匕首插在地上，嘴里开始念叨萨洛蒙曾经在神盾局基地里念过的咒语。只不过在他口中，这段咒语远没有萨洛蒙亲自念出那么流畅。
    “我成功了！”
    “姐妹们！”凯瑟琳挥舞链锯剑，对着力场墙内刚刚被传送过来的一支战斗小队大喊，“开枪、挥剑，我们现在需要每一份力量！我们的生命不是我们的所有物，我们是君主的战士，我们将会为他牺牲！这是他对我们的磨砺，遵循他的旨意，战斗！”
    这支战斗小队一言不发，立刻加入了战斗。为了君主奋战至死，这是姐妹会一直以来的信条。禁卫军零号继续自己的工作，他越来越熟练，接连传送来了两支战斗小队，但当轮到第三支小队的时候，传送法术却突然不起效果。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凯瑟琳。“γ小队，我明白了，沙尘暴散去后再联系她们。”她的语气平静，“跳过γ小队传送其他队伍。姐妹们，缩紧队形，不要让敌人打扰零号！”
    狂暴的火焰风暴逐渐削去沙丘周围的沙砾，橙红色的巨大灼热火焰柱在指挥小队四周徘徊，以惊人的速度熔融玻璃化她们所处的沙丘外围的沙砾。姐妹会正站在外星文明留下的巨大石头雕塑上方，火焰逐渐剥离覆盖了这件伟大的艺术品千百年的沙尘，然而没有人有兴致去记录这个文明遗留的痕迹，来自地球的生物正在这个文明的尸体上拼死搏杀。
    萨洛蒙用灼热的长剑斩断袭来的腕足，电流与火焰直直窜上伸出腕足的沙尘暴，杀死了一整片寄生虫。仅仅是两个戏法级别的魔法，在萨洛蒙手中就足以发挥出极为可怕的力量。蜂巢不断引诱着萨洛蒙深入风暴，秘法师也从善如流地走了过去。姐妹会负责击杀蜂巢的延伸意识，而他则负责击杀蜂巢的主体意识。
    当他终于深入沙尘暴中心时，身着黑色破烂披风的人形早已等在了那里。
    萨洛蒙很确定自己距离所有姐妹会作战小队足够遥远，差不多有五十公里。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进行他的作战计划。“你不是一般的异人族，孩子。”那个身披黑袍的声音拥有无穷恶意，哪怕它不开口，秘法师也能听清它的灵魂中蕴含的饥饿与贪婪。“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送你过来，但你肯定不一般。如果你死在这里就太可惜了，有兴趣听听我的计划吗？”
    哪怕在它说话的时候，来自四周的恶心腕足依旧源源不断地涌过来。秘法师一言不发地冲了过去，带着火焰与光芒，用长剑与爆弹粉碎任何靠近他的蜂巢分身。每当蜂巢想要用密密麻麻的寄生虫集群淹没他的时候，环绕四周的火焰护盾就会突然出现，将靠近的细小寄生虫烧死。
    “没时间。”萨洛蒙冷冷地说道。他需要吸引蜂巢的注意力，迫使这只怪物集中力量来围攻他——凯瑟琳发现周围的火焰风暴渐渐平息，沙尘暴似乎改换了方向，向着君主所在的位置涌了过去。她隐约能够看见漆黑的风暴中来自君主长剑的闪光。他转动手腕，橙红色的火光在戴着悬戒的手掌上空闪烁。哪怕尚未梳理完这颗星球的坐标，但他仍能做到一些事。
    “遵命，吾主！”蒂塔点点头，向着指挥台下方的火力小组发布命令。与此同时，远在地球的惩戒号天空航母四周出现了数道闪烁着橙红色火花的传送门，传送门的那端位于一颗星球的大气层上方，巨量的空气从传送门涌了进去。蒂塔命令炮手向着传送门全力开火，同时将一枚战略武器投放进了传送门。
    “我真的很喜欢你能力，孩子。”蜂巢抬起头，黑色兜帽下畸形的眼睛颇感兴趣地看着闪烁的火花，“你的能力很强大。这是火焰吗？简单但却是最有力量的能力，你绝对是除了我以外最强大的异人。”
    “但我不需要你。”
    蜂巢笑了起来，从阴影遮挡的兜帽地下深处几条细小的触须，“很多人都这么说。”
    秘法师攥紧拳头，一层金色的护盾将他包裹了起来。
    没等蜂巢对这个超出它知识范围的东西发表意见，大量光点带着密集的呼啸声从天而降，有着不朽之城标记的导弹从外层空间一路向下飞行，然后爆炸，击碎浓稠的沙尘暴与寄生虫组成的浓汤。紧接着，这颗星球突然安静了下来，沙尘暴带来的呼啸声消失了，其中一枚深入沙尘暴中的导弹眨眼之间就膨胀成了一团刺眼的光球。数亿摄氏度的高温在大气层中爆发，如同一只大手碾碎了所有阴霾，将光明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这是末世的景象，蜂巢在自己最近吃掉的人的记忆中找出这种现象的名称。
    “这是氢弹，腕足原始人。”萨洛蒙轻声说道，“为了杀死你，我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头盔里的侦测系统满负荷运转，避免过强的光亮灼瞎穿戴者的眼睛。但是就和动力装甲的温控系统一样，电子眼挣扎几下之后直接罢工，伺服电机与能源背包因为无法散热而冒出烟雾。但这令人作呕的电子元件烧焦的气味很快就被扑面而来的热风吹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足以汽化钢铁的高温与能够粉碎钢筋混凝土的声波如海浪般涌来，奶油一样的云层翻涌着直至同温层。
    秘法师艰难地向上举起护盾，动力装甲的空气循环系统带着呼呼地吹出满是焦味的热风。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就多了一面镶嵌着蛇发女妖的铜盾。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感觉到动力装甲被加热到发红，几近熔化。他闻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气味，动力装甲的缝隙渗出干涸的血与机油，然后这些东西就在残破的盔甲表面碳化，最后连同他的盔甲涂层一起被热风吹成灰烬。
    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科技的力量（第一更）

    动力装甲里的所有组件都已经因为过热而无法运转，被关在里面的秘法师就如同置身于大闷罐。伴随着隔热涂层与外装甲被破坏，高温彻底解决掉了这件高科技动力装甲，由无数细小的合金丝线组成的精巧的仿生电子肌肉索因为高温熔化，又因为接触到汗水与血液而冷却。硬生生将他其熔铸为一尊钢铁雕像。
    自动侦测系统全部损坏，甚至显示屏也因为高温而燃烧，释放出有毒的烟雾，但又聋又瞎的萨洛蒙仍然听得到蜂巢的哀嚎——飞行能力孱弱的寄生虫来不及逃离，大片大片地死亡，那些勉强在缝隙里生还的寄生虫则试图往沙地里钻，妄图躲避高温。但在萨洛蒙选定的核聚变断头台上，沙漠变成了熔化的玻璃池。
    他不允许异人族的远古神明、克里人定向基因改造的奴隶继续存活下去。
    他闭着眼，在烫伤的剧痛、脱水的眩晕以及吸进电子元件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产生的恶臭里仔细聆听，直至蜂巢的主体意识不断削弱最后消失。原本被蜂巢控制的沙尘暴彻底消失，汽化钢铁的高温确保了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活下去。
    这是他的计划之一，以自身作为诱饵集中蜂巢的力量，然后空爆一颗小当量氢弹。唯有火焰与辐射才是杀死蜂巢的唯一方法，所以他就采用了这个最彻底方法来清除将这个可能覆灭文明的怪物。哪怕蜂巢在吃光这个文明之前遭遇过氢弹反击，但它低估了自己敌人的决心，低估了萨洛蒙，以及养育出萨洛蒙这个暴徒的卡玛泰姬。这个原始人从未听过卡玛泰姬的名字，也不知道卡玛泰姬这个彻彻底底的战争组织为了消灭人类之敌能有多疯狂。
    如果卡玛泰姬有时间，会选择将这颗星球送进恒星里焚烧。时间紧迫的萨洛蒙根本没法这么做，但他的解决方法也差不多。
    最为炽热的火焰风暴以及消失，突如其来的爆炸性减压差点把萨洛蒙向前掀翻到满是熔融玻璃的地面上。他拄着着长剑与盾牌，十分艰难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金属被撕裂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关节轴承和伺服电机频繁爆出电火花，外层护甲几乎被烧掉了一半，显露出下方的熔化后又凝固在一起的深黑色电子肌肉，精美的镀金装饰也熔化成了一滩金水。
    直到此刻，为了抵抗高温而释放的低温法术才显现出作用，帮助他把自己的腿甲从熔融黑色的玻璃里拔出来。在氢弹爆炸的高温之下，用魔法降低的那点温度顶多帮助他存活下来，减少一些热量。他之所以能够存活，还是因为其防护法术足够强大。防护法术才是卡玛泰姬的专业法术，只不过所有秘法师都选择了那盾牌砸人脑袋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传送离开爆炸区域，那是因为他不敢肯定在自己距离蜂巢如此之近的情况下，自己的动力装甲的缝隙里会没有寄生虫。他不想让蜂巢有机会逃离，因此他不会尝试任何能让一只寄生虫存活下来的行为。
    他摘下头盔，呼吸着满是辐射尘埃的空气。萨洛蒙撕下自己装甲，将熔嵌到自己肌肉里的金属丝硬生生抽出来。这个过程伴随着极大的痛苦，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脸上的烧伤正在缓慢愈合，就和他身上的其他伤口一样，在圣痕的帮助下他的神秘基因开始发挥作用。这是一场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获得的惨烈胜利，萨洛蒙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够活下来，因为他从未将圣痕推至如此高度。黑夜再次降临，他面无表情地走在散发着荧光的辐射玻璃上，一双绽放出金色光芒的的眼睛四下寻找着任何蜂巢可能生还的迹象。
    “γ小队，收到请回话！”凯瑟琳焦急地眺望着爆炸的中心。指挥小队是距离核爆最近的作战力量，如果不是秘法师为她们施展的防护法术，她们甚至可能会被暴烈的高温狂风摧毁。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凯瑟琳仍旧遵循着来自君主的命令，尽量远离核爆中心，呼叫四散在星球各处的作战小队。
    “这里是……γ……发现目标……利奥……”拥有抗电磁冲击的无线电通讯设备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来自各支小队的通讯，凯瑟琳向她们发布新的集结点，并且整理她们获得的情报。原本这项工作应该在遇到蜂巢以前完成，然而形势发展并没有那么顺利。凯瑟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君主是否还活着，但她心中仍旧抱有微小的希望。禁卫军零号则没有凯瑟琳那般多愁善感，他依旧履行着自己的责任。
    “找出那两个凡人，把他们揪出来！”凯瑟琳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还有时间获得来自天空航母的支援。”
    ————————————
    “天空航母在向谁开火？”惩戒号开火的巨响瞒不过神盾局的侦查，收到情况的迈克立刻走向仓库，在收缴了武器之后他才见到了斯蒂芬妮。与他一同前来的黛西·约翰逊则被留在了外面，被数把爆弹枪枪口瞄准着。
    “我还以为你是来感谢我的。”斯蒂芬妮没有回头，而是注视着由玻璃组成的魔法术式。随时萨洛蒙以及姐妹会作战小队进行传送，斯蒂芬妮的心跳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急促。不久之前她刚刚收到一条来自惩戒号的加密通讯，蒂塔称她收到了来自君主的命令，将一枚战术核武器与一些导弹发射进了传送门。斯蒂芬妮推断君主已经与九头蛇的远古神明相遇，并且已经开始了打击。正当她满心期待者接下来的命令时，蒂塔却声称这是唯一一次通讯，之后便再无来自君主的消息。
    “听着，我很感谢你们的医务人员和你们提供的生化改造器官，但这是另一件事。”迈克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的天空航母就在神盾局基地上方，这座基地又没有防空设施，你们随意开火的行为会导致特工们的恐慌情绪，更有可能导致基地暴露。我想要知道你们在向谁开火，我们没有监测到任何遭受打击的设施或者飞行器。”
    “敌人。”
    斯蒂芬妮惜字如金的态度让神盾局特工们相当恼火，但如今对方的人都传送了一大批武装人员进行营救任务，迈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劝说斯蒂芬妮少进行一些可能暴露基地的行为，毕竟现在神盾局在国会以及民间都还是一个恐怖组织。
    “什么样的敌人？”
    “在另一颗星球的敌人。”内政部门主管轻声说道，“我们投放了一枚战术氢弹用以消灭寄生虫。我知道你们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时间紧迫，你们的特工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感染。”
    “难道你们的特工不会吗？”迈克问道。
    斯蒂芬妮指着笼罩了玻璃法阵的预制消毒走廊。“这就是我得到的命令，从那里出来的人都要经过严格消毒。我记得我已经要人搬来两百条无菌浴巾，怎么现在还没到？”

 第七百六十六章 巨石的秘密（第二更）

    在迈克离开之后，斯蒂芬妮继续盯着头盔里的计时器。
    她没有表露任何急躁的情绪，反而是她身边的两位突击小队成员有些不耐烦，手指频频放在链锯剑和爆弹枪手枪的扳机上。她们的攻击性就连头盔都遮挡不住，神盾局特工们不自觉地绕着她们走。虽然她们对“留在基地保护斯蒂芬妮与传送魔法阵”的命令没有怨言，但她们还是渴望着与君主并肩作战的荣耀。
    她们被有着钢铁羽翼的天使从人间地狱里救出的那一天起，就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能在火与血的战场上为了君主做出终极牺牲。如今这个机会近在眼前，而她们却要留守在这个地方，与那些软弱的特工作伴。
    “会有这个机会的。”领队的女士说道。斯蒂芬妮并没有直接命令姐妹会的权限，因此这些女孩实际上也不太听从她的命令，只有身为君主造物的人造人才能成为她们的领队。听到领队的女士这么说，年轻的女孩们勉强安分了下来——相较于后来加入那些被当成货物贩卖、被当成牲畜摧残的女孩，人造人在某种程度上更加稳重，因为她们更加理解萨洛蒙。
    姐妹会引导她们的仇恨与怒火，将那些残缺的女孩打造成了一柄信仰之剑。但武器终究是要使用的，女孩们成为正式成员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到残酷的战争中，而不是清理黑帮分子那种小工作。
    斯蒂芬妮发现玻璃魔法术式上空开始泛起电流，各类监测设施的读数也开始了变化。
    她立刻将这一情况告知给了姐妹会，守护在她身边的突击小队立刻冲了过来，将手上的爆弹枪枪口对准了气密玻璃预制房。与此同时，另一支突击小队径直闯入了封闭巨石的工作间，重武器小组随即跟上，随时准备打开喷火器。她们不能确定返回的是姐妹会作战小队还是那只寄生虫——斯蒂芬妮紧张地吸了口气。这是马利克家族洗清过去的最好机会，只有那头被称为神的异人族腕足生物死去，萨洛蒙才会真正信任马利克家族。只有这样，马利克家族才能真正并入不朽之城，她才能获得一个拥有萨洛蒙血脉的孩子。
    这是马利克家族延续的关键。
    闪耀的电流爆炸性地闪过，头盔里的电子眼自动降低了亮度。
    姐妹会武装人员紧张地将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出现在玻璃传送魔法阵中的是一队满身沙尘的姐妹会武装人员，站在玻璃预制气密房外的武装人员通过放置在里面的扩音器，命令身在其中的人摘下头盔，远离武器。“Σ（zeta）小队抵达。”外面的女孩说道，“进行清洗流程。姐妹们，脱下盔甲和武器接受消毒，进行体检。”
    Σ（zeta）小队的武装人员点点头。
    她们走进消毒走廊转角预设的透明房间，在其他人的监视下按照流程互相帮助，脱下了动力装甲。紧接着她们就又走进另一个房间，脱下了身上仅存的衣物，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安装有淋雨喷头的消毒室。她们在那里将会接受消毒液体的清洗，而所有废液则会被收集起来进行统一处理。站在门口守护这处设施的女孩们把枪口对准了外面，禁止任何神盾局特工靠近。她们可不想让陌生人看到女士们的身体。
    在经过一系列漫长的医学检查之后，Σ（zeta）小队这才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浴巾，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那些普通人类女孩羡慕地看着她们的身材——人造人身体的每条弧线都由萨洛蒙亲自操刀设计，无时无刻不在体现着女性人体的极致美感。尤其是在经过消毒液体淋浴之后，她们的皮肤上滑落的水珠更是闪烁着维纳斯般的光芒。
    就在她们进行检查的时候，另外两队姐妹会武装人员也在进行着她们之间经历过的流程。一位没有参与外星任务的女孩手持爆弹枪，护送着这群包裹在白色浴巾里的美丽人造人大摇大摆地穿过走廊，走进飞行平台。她们将会在惩戒号上接受隔离，直到最后排除嫌疑，又或者等待君主返回之后亲自认可她们。
    她们还需要向蒂塔报告自己的行动，让蒂塔女士了解任务进行情况。
    刚刚忙活完科尔森的手术的迈克如今要负责协调神盾局的各项工作，这伙只包裹了浴巾、身材惊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女人着实吸引了一大批特工的注意力。迈克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拨通了斯蒂芬妮的通讯。
    “是的，目前看来任务已经完成。”斯蒂芬妮欢快地说道。
    “那菲兹和西蒙斯呢？他们在哪？”
    “利奥波德·菲兹已经被我们带了出来，现在正在接受检查，只不过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没有携带气密装备就跳进了那颗星球，除非我们排除了他被感染的嫌疑，要不然我们是不会让他离开隔离房间。”
    “很好，那么……”
    “其他事情是不朽之城的机密，无可奉告。”
    “那我能不能见见菲兹？”
    “可以，但是只能隔着气密房间。”
    迈克放下电话，招呼经历过一场手术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芭芭拉。“我很抱歉，但是今天的事对你经历过手术的膝盖不怎么友善。”他说，“但是菲兹被带出来了，他或许有什么事想让我们知道。”
    “没事的，迈克。今天的意外很多。”芭芭拉摆了摆手，低着头说道，“让我们听听他有什么想说的吧。我认为那帮人有兴趣听听他的说法。”
    “他就是个疯子！”迈克点点头。那帮人的领队说的没错，菲兹的情绪确实有些激动。穿着病号服的菲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们甚至都还没有找到西蒙斯就投放了一枚氢弹，迈克！”他说，“他想要杀死所有人！”
    “冷静下来，小猴子。”迈克叫着菲兹的外号，“我们不知道那颗星球上究竟有什么危险，但我认为科尔森特工既然邀请了萨洛蒙来协助工作，那就说明科尔森认为这件事值得使用一件战术核武器。你别忘了，他们的人也在那颗星球上，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解决问题。”
    “不，不是这样的，迈克。”菲兹说道，“科尔森特工根本没有邀请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小猴子？”
    “萨洛蒙操纵了科尔森的思想……他想要杀死那颗星球上的东西。他的任务不是救人，而是杀戮！迈克，他要那颗星球上某种东西死！他不是第一次知道那颗星球，那块巨石，他知道很多事！”
    “你知道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但我有一条线索。”菲兹压低了声音，“我会告诉你那条线索在哪里。去追查那条线索，迈克，巨石的秘密没有那么简单！”

 第七百六十七章 隔离措施（第一更）

    萨洛蒙是最后从传送法阵里走出来的。
    相比之前只是身上蒙了一层沙砾的人造人，他的状况就要糟糕得多，高温、火焰与辐射在盔甲上留下了太多痕迹。站在气密玻璃房外的女孩们发现他双眼绽放出金色的微光。他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而是自己撕开破损的护甲与其下熔融扭曲的电子肌肉纤维，将一块块无法再次使用的甲片与电子设备扔到地下。
    他在氢弹爆炸之后就与所有人造人小队中断了联系，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在与蜂巢作战时无法腾出手来联系她们，因此这才要求凯瑟琳将女孩们带出来。他在接受消毒淋雨的时候仍旧听着报告。斯蒂芬妮的报告表明，凯瑟琳完美地完成了她的任务。
    斯蒂芬妮深呼吸。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她实在没法忍受萨洛蒙剥离甲片显露肌肉的模样，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过火辣了。女孩们眨了眨眼，偷偷使用头盔里的电子眼设备拍下了一些照片。通讯系统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女孩们约定在任务结束后交换照片，然后私底下制成日历或者海报贴在自己的房间墙壁上。
    斯蒂芬妮截获了一部分通讯，她承诺除非把那些东西给她一份，要不然她现在就去告诉君主她们干的好事。“还有凯瑟琳女士。”一位女孩轻声说道，“她肯定也得要一份。”
    “那就给她！”斯蒂芬妮咬着牙说道，“凭什么只有她才能在君主一件衣服也不穿的时候和他面对面！”
    消毒走廊的尽头，凯瑟琳叉着腰，骄傲地昂起下巴站在那里等候嘉奖。
    萨洛蒙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才让这个活泼的人造人披上浴巾，而不是一丝不挂地走出去。其实凯瑟琳的身高也有180厘米，只不过在秘法师面前只能算是矮小。其实每位人造人的身材都相当棒，都是以萨洛蒙最喜欢的love doll黛娜为原型，因此凯瑟琳也经常炫耀自己健美的身材。那些后来加入的女孩们大都十分羡慕人造人的马甲线与肌肉线条，她们拼命训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
    萨洛蒙张开双手接受医疗小组的检查，顺便还拍掉了凯瑟琳伸过来的那只手，因为她打算把油脂抹到他的胸肌和腹肌上。这种行为要是被蒂塔看见了肯定是一顿打，但是蒂塔如今还在天空航母上，凯瑟琳为了与萨洛蒙拉近距离无所不用其极。萨洛蒙相当喜欢这个调皮的人造人，因此也没有太过责怪她的胡作非为。
    “珍玛·西蒙斯和利奥波德·菲兹呢？”
    “咳咳。”斯蒂芬妮示意凯瑟琳可以把橄榄油拿走了，“γ小队带回了菲兹，t小队带回了西蒙斯。只不过西蒙斯还带着一个人，所以t小队只能一起把他们带回来了。”她通过通讯系统向身边一位突击小队队员询问，在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她就递给萨洛蒙一个耳机。
    “她还带回来一个nasa宇航员。”她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那个项目是马利克家族资助的。我们现在以检查感染为理由将他们单独隔离，但这种事没法持续太久。很抱歉，吾主，我们没想到有人能在那颗星球存活这么久。”
    秘法师点点头，然后吞服了医疗小组提供的抗辐射药物，“我知道了，先以这个借口拖住神盾局。注意隔离那个宇航员，安排重武器小队携带喷火器看管他。在确认没有感染之后就把他带上天空航母，不要让他与神盾局的人接触。”
    “是，吾主！还有……”
    “还有什么事？”
    “科尔森特工受伤了。”斯蒂芬妮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个意外，吾主，他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现在正在康复阶段。我相信我们提供的生化改造心脏可以帮助他解决许多问题。”
    “所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斯蒂芬妮尴尬地笑了笑。“嗯……我觉得另一件事才是您需要关心的，吾主。”
    “什么事？”
    “神盾局特工去了丹吉尔。”
    摩洛哥的丹吉尔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由公元前六世纪的腓尼基人建造，作为腓尼基城邦之间的重要贸易站。黛西·约翰逊的目的地是丹吉尔的旧城区。这里有着犹如迷宫般的街巷，店铺与摊点在房屋之间随意摆开，街角的马赛克装饰在地中海气候的温暖阳光下闪耀着如同大海般的温暖光芒。张开的遮阳伞下，薄荷与咖啡的气味、香料与糕点的气味撞得游客头晕目眩。
    黛西决定扔掉这份旅游指南，因为她刚刚在黄土漫天的街道里被落得灰头土脸。这里的一切都铺满了一层细细的尘土，目光所及的一切公共设施无不掉漆生锈。不过关于咖啡的描述倒是真的，这里毗邻古老的自由港，许多货物都在这里上岸，皮革、软木、柑橘、蔬菜等等，其中也包括了大量的咖啡。
    “菲兹说最后一条线索在这里？”她忍不住按住头巾的下半部分，尽量避免自己吸入灰尘。她也能借着这个动作来按住耳机，与昆式战机上的同伴沟通。“他怎么会认为线索在这里，难道这里有什么高科技吗？”
    “菲兹认为那块巨石的历史极其悠久，因此人类的历史上一定有关于巨石的记录。他调查到这里一位黑帮头目手中收藏了一份价值极高的历史文件，现在正在寻找买家。”
    梅琳达·梅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但黛西却听着想笑。“我原本还以为我会一个人执行任务。”她说，“没想到芭芭拉告诉你科尔森受伤，你马上就赶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休假，但是现在看起来不是离开神盾局的好时候。”梅琳达·梅的说法十分有道理。现在的神盾局里能主事的人没有几个，科尔森特工还在养病，芭芭拉的膝盖刚刚做过手术，迈克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这么多事——至于芭芭拉的前夫亨特，所有人都默认他没法执行基地的后勤任务。
    “安德鲁不会生气吗？”黛西问起她的前夫，然而梅琳达·梅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个心理医生。”梅琳达·梅只是这样说，然后就要求黛西·约翰逊把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你要知道，我们绝对不能向黑帮分子贩卖武器。”她说，“所以你必须在拿到任务目标之后迅速撤离，昆式战机会为你提供火力掩护。快去快回，记住了吗？”
    “就像第一次执行任务那样。”黛西·约翰逊轻声念叨着，探出头观察街巷尽头的那座充满当地特色的旧房子。她的目标就在里面，现在问题就是要如何拿到那些东西。
    “不要浪费时间。”梅琳达·梅平静地说道，“他们拒绝让我们与西蒙斯和那个宇航员对话，我们得在他们把那个宇航员带走之前找到线索，要不然他们会把那些秘密永远埋藏起来。”

 第七百六十八章 怀疑蔓延（第二更）

    利奥波德·菲兹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特别是在不朽之城限制了信息传递的情况下，这唯一一条线索就显得弥足珍贵。根据菲兹的说法，如果不是芭芭拉打电话让他赶紧返回，他很有可能会顺着这条线索往下追查。黛西在她的特工紧身衣外面又套了一层黑色的布卡罩袍，试图以此伪装成当地妇女来潜入任务所在的场所。
    然而摩洛哥是个逊尼派国家，布卡罩袍是阿拉伯半岛***的装束，她这么做反而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她毫不意外地在试图进入那座房子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两个男人抓住她的手臂，另一些人则揭开罩袍寻找武器。黛西咬着牙，暂时忍耐反抗的想法。
    “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约瑟夫·哈达德。”黛西看着自己的密码手提箱被人拿走检查。当那个检查她的男人询问这是什么的时候，她回答道，“这是我与哈达德的交易，我肯定他想要这个箱子里的东西。”
    “告诉我密码，我来判断他想不想见你。”一个有着灰白色胡子的黑色长卷发男人说道，“我劝你最好服从，女人。”
    “我劝你最好遵循我们交易的流程，我有预约。”黛西摇了摇脑袋。她知道这些人很难同意她的说法。“这个箱子只有我能打开，无论如何你们的老大也会想要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她轻声说道，“最后一次机会，把箱子还给我，要不然你们就有苦头吃了。”
    “怎么做？”男人笑着问道，“你又没有武器。”
    “这样！”黛西·约翰逊一脚揣在那个长卷发男人的腹部，然后猛地一拽挣脱了束缚，给了那两个之前抓住自己手臂的男人的脸上一人来了一拳。按照梅琳达·梅教授的搏击技巧，黛西十分数量地给了这两个家伙的后脑勺来了一次肘击，将他们彻底打趴在地上。那个长卷发男人爬起来试图掏枪的时候，黛西就伸出了她的手掌，强烈的震荡将这个男人轰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小巷另一头的墙面上。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密码箱，然后给了某个试图爬起来的家伙的下巴一脚。
    “呼！真是放松！你看，这不是就是武器吗？”黛西·约翰逊耸耸肩膀，捡起了那些家伙的手枪。在基地里受的气现在终于能够发泄出来了，在面对魔法的时候，她的超能力真的不够看。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穿着动力装甲的人可以对她的震波熟视无睹。“我真不适合潜入任务，梅。”她按着耳机，“我们必须改变计划了，plan b！”
    “没有plan b，斯凯。”梅琳达·梅的声音里满含笑意。黛西的行事作风和她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她当初可没少因为这种事被科尔森念叨。“我现在就在你上方，监视约瑟夫·哈达德。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赶紧抓捕他，必要时我会提供火力支援，以免他们逃出那座房子。我们一定要从他口中找到那个文物的下落！”
    “收到！”
    “我们是否需要派人跟进，吾主？”斯蒂芬妮问道，“我父亲也无法说清那块巨石的来历，我们根本不知道神盾局会从丹吉尔获得什么东西。”
    “没必要，让他们查。”检查过后，萨洛蒙穿上了斯蒂芬妮为他准备的西装。在斯蒂芬妮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衣柜是专门为了他准备的，里面塞满了她定制的西装，每一件都很合身。他假装没看到斯蒂芬妮满意的目光，因为就连他的贴身衣物都是斯蒂芬妮选择的。
    “我打算现在先去看看科尔森。”
    迈克没有阻止萨洛蒙和斯蒂芬妮的探望申请，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需要有人陪同。斯蒂芬妮和芭芭拉跟在萨洛蒙身后，走进了神盾局的病房。一见萨洛蒙走进来，科尔森特工就勉强挤出微笑，只不过他那张惨白的脸着实不怎么好看。“我听说我植入了一个增强生化器官。”他说，“再加上我这条手臂，我未来是不是会变成机器人？”
    “还差得远呢，老朋友。我建议你服用炼金药剂，那能让你迅速好起来。”
    “谢谢你的建议。这只是一个意外，请不要责怪任何人。”
    “当然。”
    “还有另外一件事。”科尔森看向病房外的芭芭拉。芭芭拉·莫尔斯朝着他使了个眼色——在萨洛蒙提交探病申请的时候，迈克、芭芭拉和科尔森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计划制定之后，萨洛蒙才被允许进入病房。科尔森特工心领神会地说道，“我听说西蒙斯和菲兹都被救出来了？”
    “是的，他们还在进行隔离程序。”秘法师回过头，用余光瞥了眼芭芭拉。听取普通人的表层思想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便他不施展魔法，他的精神力量也能探听到一部分内容。“或许你听到的事情很多，科尔森。西蒙斯带回来了一位宇航员，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位宇航员在那颗星球生活了很多年。我们并不能确定那位nasa宇航员是否遭受到深度感染，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西蒙斯也不能排除嫌疑，因此他们必须进行长时间隔离和检查。”
    “我明白，我明白。”科尔森特工点点头，“但是我希望这项工作尽快完成，因为神盾局还需要西蒙斯和菲兹。”
    “只要检查结果表明他们并没有被感染，他们就会被放出来。”萨洛蒙笑着说道，“别担心，即便被感染，我们的科学家也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的。”秘法师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很确定芭芭拉·莫尔斯听到了他所说的话，在剧烈的情绪波动时，普通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除非像娜塔莎·罗曼诺夫那样切割心智，要不然某些关键事件就极容易暴露在思想的大海表面，然后被像萨洛蒙这样的施法者用渔网轻松捞起。
    “如果有人确定被感染，那么就要采取最为极端的清理措施。”
    “什么清理措施。”科尔森惊疑不定地问道。
    “焚烧。”
    “他要烧死我们？”利奥波德·菲兹狠狠地锤了一下钢化玻璃。然而加厚的钢化玻璃甚至连一点震颤都没有，菲兹的怒火仿佛石沉大海。他看着来到隔离病房前沟通情报的迈克，“还有珍玛，还是那个威尔！我承认我有些不喜欢威尔，但是……”
    “我们不会让他们烧死你们的，小猴子。”迈克叹了口气。现在神盾局的力量延展到了极致，与复仇者联盟对接提供九头蛇情报的那一部分特工无法调离，梅琳达·梅与黛西又在追查那条线索，珍玛和菲兹都在隔离当中，甚至就连亨特都要执行一项机密任务。“但是你们必须先接受隔离，哪怕你们被感染了，我们也会找到解决办法。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认为丹吉尔的那条线索十分关键，迈克。”菲兹瞥了一眼隔离病房的监控摄像头，“我希望黛西和梅能加快速度，那条线索将会为我们揭开谜团。”
    “我会转告她们的。”迈克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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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九章 武器的命运（第一更）

    神盾局覆灭之时，部分游弋在海上的航母指挥中心或清理了舰船上的九头蛇叛乱，或就此成为九头蛇的资产——当时的不朽之城还没有能力把遍及全球的所有神盾局舰船收归己有，更何况斯蒂芬妮还建议放弃一部分神盾局资产好让美国当局减少搜查力度，因此有不少小型舰船在如今沦为一群海盗和雇佣兵的移动基地——迈克所在的航母就是前者，在不朽之城的帮助下，他所在的航母在冈萨雷兹指挥官、神盾学院负责人韦弗特工以及来自不朽之城的姐妹会和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的带领下极为干脆地清理掉了大部分叛乱分子。
    叛乱结束后，冈萨雷兹派遣芭芭拉和迈克卧底科尔森的特工小队，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再然后就是科尔森特工拿出尼克·弗瑞交给他的秘密振金小黑盒，以及冈萨雷兹身死异人族隐居地一系列事件，迈克在向科尔森特工坦诚相待之后也就与芭芭拉·莫尔斯加入了这支队伍。
    可以说，原本是航母维修机师的迈克可能是现在这座神盾局基地里特工素养最高的人了。他虽然没有科尔森特工收藏的那些间谍小玩意儿，没有像梅琳达·梅和芭芭拉·莫尔斯那样的外勤特工经历过许多凶险的任务，但他的警戒心绝对不低。他更不会因为个人观感而对情报有其他看法，早在萨洛蒙返回以前，他就与斯蒂芬妮有了足够的沟通。
    斯蒂芬妮警告他，如果隔离对象被感染，那就意味着隔离对象的大脑被寄生虫控制。隔离对象所说的话就是寄生虫所说的话，在确定感染蔓延到什么程度之前，被隔离者的话一句都不能相信。只不过迈克不知道谁被感染谁没被感染，因此他要求拥有与菲兹、西蒙斯以及威尔单独对话的空间。他明白检查与隔离带来的痛苦，但他深知背叛与谎言的毒液终将侵蚀组织，因为他亲身经历过。
    即便厚厚的钢化玻璃后方的那些人曾经是他的朋友，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另一方面，迈克也没有完全信任斯蒂芬妮。他想要找到帮助被感染者脱离感染的方法，而不是采取不朽之城的解决方案简单地焚烧了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必须先了解巨石的真相。哪怕现在的菲兹被感染，迈克也不得不抓住这个唯一的线索调查下去。
    当斯蒂芬妮通过耳语将迈克的计划告知给萨洛蒙时，年轻的秘法师便开始对这个理性与感性思维并重的特工另眼相看。在这个逐渐丢失特工信条的组织里，迈克所拥有的智慧令人钦佩。他并没有同意斯蒂芬妮对迈克计划动手脚的提议，即便他知道斯蒂芬妮无法容忍这种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
    萨洛蒙看得更远。
    在模糊的预言中，巨石将吸引来一位人类大敌与一个长久观察智慧种族的外星人。他需要巨石作为诱饵，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迈克的调查工作也是必要的一环。在针对科学组以及宇航员的检查隔离尚未完成以前，他不介意迈克为拯救自己同伴所需的努力。
    反正他们只需要那个宇航员，nasa的项目是可以追查到马利克家族的，斯蒂芬妮必须斩断这条线索。
    “现在尚且不是毁灭的时候。”他的声音十分低沉。
    斯蒂芬妮与他已经离开了科尔森特工的病房，她觉得似乎是老朋友的意外受伤让他十分难过。但她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因为一个科尔森特工还不足以让她的君主如此难过，哪怕科尔森特工是他的老朋友也很难触动她的君主——她知道她的君主是一个怎样无情的人。或许是他看见了未来的牺牲，或许是他看见了执行这个计划之时自己手上会沾染多少鲜血，斯蒂芬妮不得而知。她只能紧紧握住萨洛蒙的手掌，一言不发地倚靠着他，她想要唤回那个刚刚传送回地球时眼绽光芒的萨洛蒙，那种令她颤抖的威严与无情，那种平静的神性光辉。
    过了几分钟，秘法师似乎终于回过神来。
    “解决这件事，还有我们的真正目的。”
    “刺客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投放。”她紧贴着秘法师，用他来遮挡走廊里摄像头的拍摄，避免神盾局特工们通过唇语辨别出她所说的话——她现在相当羡慕秘法师经常用来笼罩自己脸庞的幻术，没有足够强大的以太视觉的人根本无法看穿他的真实面貌——“我们已经绘制了存放危险物品的仓库。”她说，“只需要等到我们撤出基地就可以开始行动。”
    “很好，我们必须将那部分外星变异基因剔除出地球的人类基因库。着手准备下一阶段的对月战争，那些异人族的基因变异以及潜在风险已经超出了容许的范围。”
    萨洛蒙的声音清晰得就像在她耳边低语。
    斯蒂芬妮知道她的君主下达了一个不亚于美国对印第安人、nazi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命令。但她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因为并不是每个异人族的变异都像黛西·约翰逊或者林肯那么轻微，月球上的异人族早已因为克里人的基因变异实验失去了人类形态。斯蒂芬妮的权限让她能够阅读萨洛蒙存放在书柜上的神秘书籍，她知道异人族比普通人更容易遭受到外维度污染，这是克里人使用的禁忌变异技术带来的隐患。
    更何况月球异人族对自身基因进行实验以求还原克里人对远古人类的变异过程，这更是几乎不可容许的行为，他们或许以为这是科学，却不知道这些科学里蕴含着怎样可怕的巫术。
    她满意地捏了捏萨洛蒙的大手。
    “那我就撤回去猎杀梅琳达·梅和黛西·约翰逊的狙击手了。”她轻声说道。面对萨洛蒙疑惑的眼神，斯蒂芬妮解释道，“在她们出发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了一位狙击手刺客。”
    “哪个刺客？”萨洛蒙问道。所有刺客皆产自玛雅·汉森的生物实验室，在不使用基因强化技术的情况下，玛雅·汉森终于可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创意了。为了支持她的工作，萨洛蒙还是用上了时间宝石与贤者之石。
    斯蒂芬妮把刺客编号告诉了他。
    他能感受到他的编号，那串数字与字母混合而成的编码就镌刻在他的头骨上，成为了他的名字。或许他曾经有过别的名字，但是在高强度的化学与秘法洗脑之后，大脑再次定向发育，他的思维模式被彻底改变，过去的记忆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不想去回溯自己的过去，那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每当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会感觉自己在咀嚼一块毫无滋味的营养块。他是一柄武器，一柄为了击杀而生的武器，经过改造的武器。奔涌的化学药剂掺杂在他的血管里，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作战能力。黑色的紧身仿生肌肉纤维服装将他包裹了起来，这件作战服拥有的维生系统让他能够趴在昆式战机的腹部时不被万米高空的低温冻死，能够稳定他的呼吸与心跳，他的隐形披风更是让他能够遁于无形。
    而他脑中的微型炸弹则证明他的忠诚。
    他是无声的杀手。他有一把狙击枪，这把拥有复杂工艺与冠绝世界的高科技狙击枪枪是他的礼物，他曾经用这把枪在三千米外击杀了一位非洲军阀以及他的所有士兵，击杀了待在自以为安全的庄园的富豪，击杀了五角大楼里的高级官员等等，无数人丧命他手。他不在乎，他也不思考那些人犯下了什么罪，他只知道有人忤逆了他的主人，仅此而已。
    而这次，飞机上那两个女人就是他的目标。
    他需要等待命令，等待杀死她们的命令。

 第七百七十章 一枪（第二更）

    命令被改变了。
    他倾听着头盔里传来的那个淡漠的声音，经过头盔里复杂的秘钥比对与解锁后，他能够都确定这是来自他的主人的命令。他并没有在意为什么会改变任务目标这种小事，对他来说这无关紧要。他深吸了口气，小心地松开套在手掌上的电磁吸附手套的开关。趁着昆式战机掠过任务目标上空时他轻盈地跃下，降落到丹吉尔旧城区低矮的房屋之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血红目镜下方，他的眼睑上那小小的鹰翼与利剑的黑色标志、以及围绕在眼眶周围的星点纹身证明了他的成绩。
    刺客在低矮的楼房间跳跃。
    即便天空亮如白昼，他仍能从所有人的视线死角里一闪而过，如同一道烈日下的幽魂。他迅速找到合适的位置，从背上的磁吸扣带上解下他的狙击枪，然后彻彻底底地静止了下来。此时披在身上的隐形披风在他完全进入静止状态后开始发挥作用，不仅彻底模糊刺客的身影，更是将表面温度调至到与接触面一致，避免有人通过红外热成像仪器发现枪械开火时释放的热量。
    黛西·约翰逊跨过一个被掀翻的摊位继续往前跑。
    不出意外，她又一次搞砸了。这种情况对于一位外勤特工来说极为常见，每位外勤特工都要做好大致的计划，考虑情况突变时该如何完成任务。只有有能力完成任务，达成某些必须达成的硬性条件，哪怕每次外勤都出意外也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外勤特工。黛西·约翰逊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她必须自己解决问题。
    丹吉尔旧城区低矮的房屋、过于狭窄的街巷以及林立的遮阳伞都成为了梅琳达·梅提供支援的阻碍，梅琳达·梅根本没法使用昆式战机强大的火力支援，因为在这里启动机炮百分之百会误伤无辜平民，这是科尔森特工绝对不允许的事。目标约瑟夫·哈达德对于地形的熟悉更是让梅琳达·梅这位技巧娴熟的飞行员大为头疼。
    黛西·约翰逊必须自己解决问题，哪怕她在不久之前刚刚解决掉近十个持枪的黑帮分子，她也必须解决最后一个。
    “站住！”她知道听到有人从背后这么喊的人肯定不会停下，但她还是例行公事般地喊了。如果是几年前她还是个普通的高中肄业的女黑客的话，刚才的那番追逐就会让她累得出吐舌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没有武器！”
    听到这话，约瑟夫·哈达德跑得更快了。十分钟前这个女人闯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他原本还打算用枪指着她来完成交易，结果他就看到了结果。
    “逼迫他左转。”梅琳达·梅俯视着目标在街巷里逃窜，为黛西·约翰逊提供指挥。“左转就是自由港的装卸码头，我会在那里堵住他。”
    “收到！”黛西追着约瑟夫·哈达德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她伸出手掌释放自己的能力，震碎了约瑟夫·哈达德右边的砂土路。果不其然，约瑟夫·哈达德迅速左转跑向了自由港的装卸码头，黛西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她只需要从后方堵住目标就能活捉约瑟夫·哈达德，然后从他手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跳上了房顶，想要进入了隔壁的小巷！”梅琳达·梅喊道，“快追！绝对不能追丢他！”
    黛西·约翰逊踩着约瑟夫·哈达德刚刚踩过了木条箱，跳上了房顶。她感觉自己有些追不动了。作为当地人的约瑟夫·哈达德总能找到小路，而她只能穷追不舍。绝对不能让约瑟夫·哈达德进入小巷，要不然她永远也追不上目标。
    她感觉温暖的水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神经极度紧张的黛西原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但随着温暖的水滴一起飞来的还有一截残破的小腿。她吃惊到连呼吸都紊乱了，不得不放缓脚步看着前方的目标——约瑟夫·哈达德的一截小腿消失了，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甚至都没能发现这件事。直到他不由自主地倒下，痛觉才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神经。约瑟夫·哈达德哀嚎着趴在地上，大量的鲜血泼洒到黛西脚下。
    “梅……”黛西发出呻吟般的询问。
    “趴下，有狙击手！”梅琳达·梅驾驶着昆式战机迅速俯冲，用机身挡在黛西和目标面前。热风刮起的沙尘几乎让黛西睁不开眼睛。“给目标止血！”
    “谁？”黛西一边询问，一边熟练地从腰间取出止血带给哀嚎不止的约瑟夫·哈达德包扎。约瑟夫·哈达德已经被恐慌彻底笼罩，黛西花了好大功夫才制服他。
    “不知道。”梅琳达·梅知道自己的举动相当冒险，她对狙击手使用的枪械与狙击手所在的位置一无所知。通过目标的血液方向进行初步判断后，梅琳达·梅明白这是保护黛西和目标唯一选择，她只能期望昆式战机的防弹玻璃能够阻挡对方的子弹。她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打开了侧舷的舱门。她的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要黛西把约瑟夫·哈达德带上飞机，他们稍作休整之后再做打算。
    “我们必须中止任务，这场行动里不止有我们！”
    “我们不能中止任务！”黛西拖着刚刚止血的约瑟夫·哈达德，在房顶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她一登上飞机就把目标扔在了合金地板上。她急忙冲进驾驶室，“如果要拯救菲兹和西蒙斯，我们只能通过菲兹提供的线索！我们必须现在就审问他密码箱的密码。等会你为我掩护，快进快出完成任务。”
    梅琳达·梅看了她一眼。
    “对目标进行应急处理，他已经失血性休克了。”她冷冷地说道，“给目标注射肾上腺素，大剂量，胸腔。”
    “任务完成。”刺客通过耳机传达信息，合金骷髅面具上的血红色目镜里划过一道道数据。风速、弹道速度、光照与湿度等等可能会影响射击的因素都通过内置计算机进行计算和规划，刺客所需的就是控制自己的身体来完成这一计算结果。他必须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每一块肌肉，调整自己的呼吸与心跳，让自己在射击时就如同一位亡者，将自身可能影响射击结果的因素降到最低。他能做到，他经过强化的骨骼与肌肉支持着他将这种超人般的行为常态化，他离开实验室培养舱后被告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他的能力，以及他要用这能力服务的人。
    “任务完成。”斯蒂芬妮汇报道。
    坐在突击运输艇里的萨洛蒙点点头。他已经安排了一支小队驻扎在神盾局附近，那艘突击运输艇上装载了两枚钻地炸弹。如果他在那颗星球上的清理工作进行得不完美，那么这两个核弹头能够帮助他完成最后的任务。
    至于那位名为威尔的宇航员目前还处在隔离当中，只不过斯蒂芬妮已经将他转移到了不朽之城建设的隔离设施中进行监视。萨洛蒙打算找这位宇航员谈谈，他打算补偿威尔被nasa流放到那颗星球之后的生活，补偿他失去的时间。事实上，那个时候的nasa挑选宇航员还没有如此政治正确，宇航员必须经过学习和训练，而不是随便一个跨性别黑人肥胖同性恋msl就行。更别说他还在外星球独自存活了那么长时间，只要他没有被感染，那么萨洛蒙就愿意招聘他。

 第七百七十一章 迷幻蘑菇与历史的巧合（第一

    不朽之城不会允许可能被感染的危险人物在没有隔离的情况下与萨洛蒙会面，萨洛蒙自己也不想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因此稍后他返回天空航母后的时间将用来审批报告，等待工程队增加隔离措施。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来自神盾局的特工，芭芭拉的前夫亨特，科尔森特工要萨洛蒙带他一程。
    亨特在突击运输艇里有些坐立不安，因为他身负另一项不可告人的使命。
    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携带着大口径枪械，从这些人凶狠的行事作风上看，他们极有可能会对他刑讯逼供。他自认为面对审讯自己肯定坚持不了两分钟，因为自打他加入神盾局之后就从未进过反审讯训练。然而科尔森特工已经把亨特的任务对萨洛蒙交了底，因为这项任务需要获得来自不朽之城的情报支援，现在的神盾局可没法向以前那样收集情报了。萨洛蒙答应了这件事，因为不朽之城一直在与九头蛇做切割，只要最为好动的少壮派九头蛇死干净了，马利克家族才能排除干扰慢慢收拾那些登上资产与权力顶峰的九头蛇家族。
    萨洛蒙紧盯着亨特，亨特越来越紧张，含糊不清的伦敦口音使劲往外冒。
    “别担心，我知道你的任务。”如果不是亨特被安全带束缚着，当萨洛蒙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肯定会吓得跳起来。秘法师笑着说道，“科尔森特工是我的老朋友，我愿意帮他这个忙。我只是没想到格兰特·沃德居然能够再次逃脱，你们真是太差劲的。”
    “谁说不是呢，老兄。”亨特立马开始了抱怨，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他还担心这些人会对自己刑讯逼供，自己就把所有情报都倒了出来。“斯凯说沃德的肾中了一枪，那个人本该死了。后来他又出现了，芭芭拉的半个肺都没了，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亨特耸耸肩，“老兄，你们打算给科尔森特工移植的那种人工内脏要多少钱，我打算给芭芭拉装一个。我可以分期支付，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贷款项目，我保证从现在就开始攒钱……”
    秘法师笑了起来。他真的很欣赏亨特的性格和幽默感，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一个特工，但却能成为一个好酒友。“只要莫尔斯女士同意，我们就会给她安装一个生化增强肺部。”他点点头，“生化增强器官这种半机械化的脏器使用年限是五百年以上，而且我们会保修的。”
    斯蒂芬妮给亨特安排了一个房间，限定了他的活动范围。对此亨特并没有太多意见，不仅仅是因为不限量供应的啤酒，更是因为他的假身份以及银行账户都要由不朽之城提供。萨洛蒙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躺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球赛，他一登上天空航母就立刻开始自己的工作。
    最新的一份文件来自斯蒂芬妮指挥的刺客，文件中还包含了刺客使用头盔里电子眼侦测系统与狙击镜拍摄下的画面。虽然刺客的类型有很多种，但无论是哪种暗杀者都有能力独立进行情报侦测工作，在梅琳达·梅与黛西·约翰逊十分紧张地闯入约瑟夫·哈达德的住所打开保险箱，从中取出自己想要的文物的时候，潜伏在她们头顶上的刺客也看到了萨洛蒙需要的情报。
    那是一张羊皮纸，上面有一个常见的希伯来语单词。
    斯蒂芬妮知道这个单词，因为那块巨石原本就属于马利克家族。从日耳曼人还是部落的时候，马利克家族就开始对那块巨石进行献祭，后来又迁移到了法国，最后在拿破仑时代又转移到了英格兰西南地区的格洛斯特郡，并且开始经营大量磨坊以及探索巨石的秘密——后来那些用来维持正常开销的磨坊变成了一家磨粉企业，马利克家族对外星球的探索则成为了一家生产推进器和起落架的企业（格洛斯特郡航行器公司，即现在的gloster）。
    “又有谁能记得这件事呢？”她对萨洛蒙说道，“这只是一个单词。”
    “有道理，但卡玛泰姬的历史书籍里有。斯蒂芬妮，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势力隐藏得比九头蛇还深邃，某些秘密社团的崇拜并非空穴来风。基督教的许多传说虽然都是借鉴自其他文明，但你认为如果没有某些人的指使，老约翰怎么会在吃下迷幻蘑菇后看到那么多东西。”
    斯蒂芬妮思考了几秒钟，筛选了自己所知的所有名叫约翰的人物。最后她终于想到的，“老约翰，您指的是拔摩岛的使徒约翰？”
    “是啊，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山洞里除了迷幻蘑菇什么都不长吗？”萨洛蒙在回想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就如同吃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个时候卡玛泰姬还没正式成立，所以魔法世界还没有规范。许多巫师都成立了自己的宗教，又或者打算利用其他宗教来为自己谋利。”
    “难道您想告诉我，基督教其实是一个叫做耶稣的巫师搞的鬼？”斯蒂芬妮笑着问道。
    “不，我不知道那件事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告诉你拔摩岛是怎么回事。”秘法师的表情就像屁股痒但却不能抓一样，“一个好事的巫师把整件事都记录了下来，他的实验记录得以让我们看清楚过去的真相。这件事最开始只是个巧合，那个倒霉蛋可没想过老约翰流浪了太久、饥饿了太久，会在一天时间把所有他准备做实验的迷幻蘑菇全都吃了。其实《启示录》被创作出来的最根本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迷幻蘑菇与魔法共同放大了老约翰的报复想法罢了。”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历史知识，虽然教会一点也不想知道。”斯蒂芬妮挑起眉毛，“我已经安排刺客跟随神盾局的昆式战机返回基地，等到突击运输艇接上这名刺客，另一位刺客就将投放下去。我想最后再问您一次，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早爆发的疾病更好解决，我绝对不想因为有人在通风管里灌泰瑞根气体而闹出大麻烦。”萨洛蒙回答道，“异人族的能力来源来自于克里人基因，而克里人基因由来自天神组以及天神组的造物。人类和克里人都来自天神组的基因工程。之所以人类是最完美的造物，就是因为人类不容易遭到星界污染，你所看到的那些超能力其实都是隐藏在基因中的星界污染，而非天神组赋予他们的能力。原本这些污染是被藏起来的，直到泰瑞根作为一种催化剂被分离出来。”
    “听起来很糟糕。”
    “是啊，还有更糟糕的事呢！你要是听完都会惊讶人类这个种族居然能够留存到现在！”秘法师没敢向斯蒂芬妮吐露所谓的“第一次天神降临”是什么东西。被腐化的天神虽然给予了生态圈所有生命极为强大的进化潜力（包括人类），但却也在基因深处隐藏了非常可怕的隐患。人类最终将会踏上进化之路，而到了那个时候，这处隐患将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性，萨洛蒙就遍体发凉。

 第七百七十二章 弹头（第二更）

    无论话题跑得有多偏，萨洛蒙和斯蒂芬妮依旧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哪怕未来再糟糕，也阻止不了秘法师完成现在的任务。
    虽然从表面上看斯蒂芬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作为秘法师最亲近的副手，她已经开始接受萨洛蒙专门为她定制的炼金强化流程，是不朽之城里少数能跟得上萨洛蒙办公速度的人。她挂断电话之后就安排好了一切事宜——格洛斯特当地的一家建筑公司就被派往属于马利克家族的古老城堡进行修缮任务，吉迪恩·马利克将那块土地的所有权转交给了斯蒂芬妮，便于她进行自己的任务。那家建筑公司在进行规划之前要先拆除城堡上的一切装饰，避免有人通过那个印在羊皮纸上希伯来语单词追查到马利克家族。
    事实上那家建筑公司就是马利克家族控股的，他们还需要拆除那座古堡的特殊房间，那里一套19世纪晚期建造的水电设备。当时属于马利克家族的学者认为声波与振动是巨石变形、开启传送门的关键因素，后来的威尔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进入的巨石传送门——由于相关资料过于古老并且都是纸质文件，吉迪恩·马利克还在安排人进行扫描，稍后那些文件将会使用不朽之城的通讯卫星发往天空航母，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窃取这份情报。【注：斯蒂芬妮还和自己的父亲讨论了一下外交关系委员会的事，吉迪恩·马利克的下一步升迁就是那里，从而摆脱两党争端。】
    与此同时，一位洗脑更加彻底的刺客被从休眠仓中唤醒，通过隐秘的方式投放到神盾局基地中。情报部门的特战小队将会配合这位刺客的工作，将泰瑞根水晶从神盾局基地中转移走。这位刺客是生物实验室的实验品，精神状态稳定下来之后便正式投入使用。说实话萨洛蒙都搞明白玛雅·汉森是怎么想出要通过斯库鲁人的基因来改造刺客的，但看在效果不错的份上他也懒得计较，反正所有刺客都没有生育能力，更没有欲望。
    “这件事结束后，马利克家族就与九头蛇再无关系了。”萨洛蒙说道。他花了一个小时处理完了积攒几天的公务，斯蒂芬妮为此苦不言堪，她一个接一个地下达命令，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为了满足不朽之城对于铁路建设经验的需求（主要是用在火星上），她还必须顶着公司的名义派遣人手去世界各国交流学习和投资。
    外人很难想象斯蒂芬妮这么一个年轻女孩究竟掌握了多少财富，即便这些财富都是以不朽之城的名义运作，但在明面上都属于斯蒂芬妮的个人资产。至于为什么不向瓦坎达学习，其实道理很简单——瓦坎达的铁路虽然技术先进，但里程数却短得可怜，更别说在极端天气下对于铁路的维护经验了，瓦坎达的地下铁路早就没有这个风险了。
    “我想你父亲也会同意这种说法。我下次再也不想从故纸堆里翻找线索了。”
    “我同意，这种过去的狗屁事实在是太多了。”小秘书揉了揉脸颊。如果是在服用炼金药物之前经历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她必定会换上信息综合症，产生烦躁、恶心、呕吐等症状。“不如我们换个话题，你从来没有提起过腹部和背部的伤疤。”她说，“那是贯穿伤，还不止一处，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是冷兵器留下的伤疤。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最好想一个说法，姐妹会的那些女孩都看到了，她们正讨论这个话题呢！”
    斯蒂芬妮指的是萨洛蒙在消毒走廊里的情形，那些在守在一旁的女孩发现的伤疤可不止这些。除了腹部的贯穿伤伤疤，还有小腿上的枪伤伤疤。除此之外，灼烧着红热的装甲板还给他留下了大片的烧伤，只不过那些烧伤正在缓缓愈合，没有留下太多疤痕。
    “一个疯女人。”
    “嗯哼，女人？”果不其然，斯蒂芬妮立刻就发出不满地哼哼声以及辛辣的嘲讽，“难道哪个女人又想生你的孩子然后你又不乐意吗？难道我真说对了？”
    “至少一半。”萨洛蒙试图逃离话题，“我很饿，快点让厨师做点好吃。我高薪聘请一位随舰的法餐厨子就是为了不让挨饿！”
    “给别人点喘息时间，你让蒂塔开炮的事吓坏了那个厨子！他的手现在还在抖，我们今晚只能吃自热食品了！”
    “以后随舰的厨师都要经过军事训练！我不管别人怎么做，但我绝对不想在打仗过后吃自热食品。让那个厨师快点起来工作，只要我不会在菜里找到他的手指头就行！”
    ————————
    “这是一个希伯来语单词。”芭芭拉·莫尔斯通过与黛西·约翰逊的视频通话确认了这一点。“意思是死亡。”她说，“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东西了。你可把装着羊皮纸的卷轴盒上的图案扫描撒过来，我会拿着这个单词以及卷轴盒图片去问问菲兹，看看他当初想找的是不是这东西。你们也可以问问约瑟夫·哈达德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羊皮纸的，我觉得他所说的话一定会揭露某些秘密。”
    “他已经昏过去了。”黛西·约翰逊说道。
    “梅琳达·梅不是还在吗？”芭芭拉问道，“她可以指导你怎么注射肾上腺素。”
    “我已经注射过了，从胸腔。”黛西回答道，“他告诉我保险箱密码后就昏过去了，梅说如果我注射的剂量再大一些他就完蛋了，更何况我好不容易才帮他止血，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还有一件事，我们还遭遇了狙击手，有人也想从约瑟夫·哈达德这里得到些东西。”
    “是谁？”
    “不知道，我认为约瑟夫·哈达德这种水平的小混混可能不太惹得上能雇佣狙击手的黑帮。”女黑客向芭芭拉展示了装在证物袋里的东西，“但是我们可以查。一枚超大的弹头，我从狙击现场挖出来的。我认为有能力生产这样的子弹，以及发射这种子弹的枪械的军火商不会太多，名单已经缩小了许多。我和梅正在赶回去，或许我们能从这枚弹头上找出生产商。”
    “是的，我们可以，但我不认为我们能找到太多证据。”芭芭拉说道，“嘿，黛西。你知道我们现在没有人手追查这种主要任务之外的事了吗？亨特刚刚出发去执行自己的任务，菲兹和西蒙斯还在隔离，科尔森特工刚刚能下床，正在进行恢复性训练——他装了一只机械手，但他一直不放心，认为那只手里可能有窃听器或者定位系统。迈克正在对那只机械手进行检查。”
    “那么威尔呢？”黛西问道，“难道萨洛蒙已经带走了那个宇航员？”
    “还没有，只不过他们依旧不允许我们的人询问宇航员，甚至他们还加强了隔离措施。西蒙斯知道的并不多，我们的线索太少了。赶快回来，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然后把菲兹和西蒙斯放出来。”
    刺客专心听着这段对话。

 第七百七十三章 理念冲突（第一更）

    刺客仔细听着黛西与芭芭拉之间的对话，光学迷彩斗篷与高超的潜伏技巧让他能够躲藏在武器箱与座位之间不被人发觉。他知道神盾局有能力对一枚弹头进行分析从而来判断出子弹的来源，但刺客并不担心，因为他神盾局手里的弹头只是一个碎片，绝对不可能推测出他使用的弹药种类。
    暗杀者狙击枪所使用的子弹在所有火箭推进弹药中都称得上特殊，化学固态推进剂更是独属于不朽之城的高科技。更何况神盾局对不朽之城的枪械弹道信息一无所知，更不可能将那枚子弹与不朽之城、与他的主人扯上关系。他要做的只有动用他服务的对象给予他自主决定权来解决这件事，将可能的调查引导至另一方面，在解决之后上报——除了任务必须的物品，刺客身上什么也没有，因此他必须想想办法。
    “我不希望菲兹和西蒙斯受到什么虐待。”黛西皱起眉头，觉得自己不能给萨洛蒙脸上来上一拳十分遗憾。从过去萨洛蒙对她的态度就算不上好，直到现在她总觉得那个魔法师知道她的许多秘密，甚至有可能在她接受泰瑞根变异之前就知道了她是异人族的事实。
    “别担心，西蒙斯还说这是她自九头蛇叛乱之后最轻松的时光了。”芭芭拉·莫尔斯笑着回答道，“只不过她请求科尔森拯救威尔。她提供的一些线索的确帮助我们追查到了nasa很久以前的一个秘密计划，但在奥创事件中似乎是因为人工智能入侵的缘故，相关资料全部丢失。线索彻底中断，我们还得等科尔森特工去和他的老朋友交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上。”
    “我很庆幸你还没走，萨洛蒙。”当秘法师接通通讯之后，屏幕里立刻出现了科尔森特工那张惨白的脸。“我听说你要转移威尔。”他问，“难道隔离程序不能在这里进行吗？”
    “你现在已经开始叫他的名字了，看来你和珍玛·西蒙斯聊得不错。”萨洛蒙尽量把办公桌上的餐盘向后推，避免任何与公务无关的东西入镜。然而要做到这件事需要一些技巧与耐心，因为他在命令主厨起来干活之后就彻底放开了他的食量，十五块菲力牛排统统被他嚼碎咽了下来。而那些尚未撤走的盘子就叠放在办公桌的一边，尽量远离一切纸质文书——那位高薪招聘的厨师还以为办公室开宴会呢，他还试着询问斯蒂芬妮需不需要上沙拉和甜点。
    “你甚至都没有感谢我就开始执行公务了。”
    “我认为你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科尔森答道。
    “确实不在意。”萨洛蒙说道，“隔离程序由不朽之城亲自监督执行，不容反驳。菲兹和西蒙斯由于在那颗星球的时间较短可以提前结束隔离，至于宇航员……我们会把他转移到天空航母上。”
    “萨洛蒙，多考虑考虑人道主义。”
    “你们就是因为考虑太多人道主义才会导致格兰德·沃德屡次逃脱，菲尔·科尔森。”秘法师毫不客气地反驳，“就在你我捕获怀特霍尔博士的那个时候，格兰特·沃德已经身受重伤。结果你的女黑客不仅没有补上一枪，甚至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带着人去检查现场。我实在没想到神盾局特工的能力能下降到这个程度，这简直就是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街头义警的水平。”
    “我知道，黛西从未接受过系统性训练。”
    “但是你有，科尔森。我记得你高中毕业之后就入职了神盾局，按理说你是经验最丰富的那个。教导她，就像你教导其他特工一样。”
    “我不是来和你争论这件事的，萨洛蒙。”科尔森特工似乎也有些生气，“现在的神盾局和过去的神盾局不一样，过去的神盾局在九头蛇的操纵下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现在，我们要做一些神盾局应该做的事。更何况，我认为未来的神盾局特工不应该遇到和我一样的情况。”
    。他知道科尔森指的是他的那位拉大提琴的女朋友，科尔森似乎不想再让自己的特工遇到如此痛苦的分离。“难道尼克·弗瑞把他过去的行为都扔到了九头蛇头上？”这下萨洛蒙也有些吃惊了，“难道你以为尼克·弗瑞不知道神盾局的所作所为，你难道认为他剩下的那只眼睛也瞎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破坏安全程序。”秘法师把手指放在了按键上，随时都有可能按下去，“这件事关乎人类命运，你最好想想尼克·弗瑞会怎么做。好好体会我的仁慈，毕竟你们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是没有简单粗暴地将你们全部毁灭，彻底断绝感染蔓延的风险。科尔森，在关乎人类命运的事情上，没有大到不能接受的牺牲，没有小到不可接受的背叛。”
    这句话的警告意味是如此浓烈，以至于科尔森特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秘法师切断通讯前说了最后一句话。“决定一件事之前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吧。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不如和尼克·弗瑞合作呢！”
    “吾主”斯蒂芬妮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您打算怎么做？”
    “多准备一颗钻地核弹。”萨洛蒙答道，“哪怕杀死神盾局的所有人，我们也必须阻断所有感染的可能性。”
    ——————————
    科尔森耸了耸肩。
    “你也看见了，我必须去告诉西蒙斯这个令人遗憾的消息。”他对芭芭拉·莫尔斯说道，“萨洛蒙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这几年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印象中的萨洛蒙并不是一个轻视生命的人……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神盾局追查到关于他的第一条线索就是一起杀人案。虽然最后发现那起案件是死者都是些黑暗生物，但萨洛蒙并没有对普通人下手。”
    “我可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芭芭拉·莫尔斯感兴趣地挑起眉毛，“或许他过去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那只能说他伪装得挺好，或者他遇到了什么重大的改变。你知道吗，其实加纳博士就是尼克·弗瑞指派给萨洛蒙的心理医生，只不过他从未去进行过心理咨询。”
    “梅的前夫？难道梅也认识萨洛蒙？”
    科尔森笑了起来。
    “梅一直不喜欢他。当时我们还在追查贩卖超能力未成年的人的组织，梅就是其中一员。有趣的是，当时我们认为萨洛蒙是被贩卖的那一个。”科尔森十分艰难地站了起来。芭芭拉看见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我必须和西蒙斯、菲兹两人进行沟通，我认为他们一定还有些连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的线索没有告诉我们。”
    芭芭拉点头说道，“我也一起去。”

 第七百七十四章 信心满满（第二更）

    黛西·约翰逊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用睡眠来度过难熬的回程时光。梅琳达·梅也放松了下来，将昆式战机设定成自动驾驶之后就坐在驾驶座上半闭着眼睛，恢复执行任务消耗的精力——如果要返回神盾局基地，昆式战机必须要跨越大西洋，哪怕昆式战机的速度再快也需要数个小时的时间。梅琳达·梅不眠不休地从家里赶回基地，又从基地驾驶飞机飞往摩洛哥，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昆式战机里十分安静，除了约瑟夫·哈达德半睡半醒时因为疼痛发出的呻吟外没有一点声音。
    “发生了什么？梅！”飞机剧烈颠簸，将黛西的后脑勺狠狠地嗑在了机舱座位后方的软垫上。女黑客惊叫着醒了过来。她立刻看了一眼梅琳达，发现梅琳达·梅也醒了过来，正手忙脚乱地调整控制台。
    “发动机失灵！见鬼，肯定是太久没有维护了！”梅大喊道。她透过驾驶舱玻璃向外看了一眼，然后果断做出了决定，“黛西，保护约瑟夫·哈达德，我们可能需要一点帮助。”
    “吾主，刺客已经迫使梅琳达·梅与黛西·约翰逊乘坐的飞机迫降在大西洋上。”在乘坐天空航母返回不朽之城的路上，斯蒂芬妮收到了一条简报。她立刻拿着这条简报找到了坐在指挥座上的秘法师，在不影响萨洛蒙其他工作的情况下，她手写了一份总结。“刺客已经彻底抹去了所有可能追查到我们的线索，现在已经在编号ae.10041.26号安全屋登陆。”她说，“约瑟夫·哈达德也落入刺客之手，正在请求进行审讯程序的权限。”
    “同意。”秘法师头也没抬，就在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按下了自己的电子印章。就在他按下印章的那一刻，刺客正在对约瑟夫·哈达德进行简单的手术，封闭血管，移除骨茬、缝合肌肉与皮肤等等。他不是医生，没有行医资格，但教学机器里教授的知识足够让他完成手术，安全屋里的药物与设备也能够支持他完成这一工作，他选择的迫降地点更是能让约瑟夫·哈达德在失血死亡之前转移到安全屋。
    刺客的头盔里闪过一个极度复杂的动态图案，大量的数据流用来比对一个电子签名。
    扫描印章上的密码图案之后，比对动态加密秘钥就能证明这是来自萨洛蒙和内政部门的指令。不朽之城中的许多人都不知道萨洛蒙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长相，他们都是通过这种经过复杂加密图案来确认命令。斯蒂芬妮念完简报之后递来的羊皮纸上也有这样的一个印章——俘虏约瑟夫·哈达德的命令是斯蒂芬妮的想法，她想要弄明白那块巨石的来历。不仅仅是因为那块巨石牵扯到马利克家族，往下追查有助于马利克家族补全对巨石的研究，更是因为萨洛蒙的提醒。
    如果那块巨石真的与外星人有关系，那么他们最好先掌握干掉外星人的方法。
    另一方面，位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卡玛泰姬也有一些秘法师开始检查过去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出关于巨石的秘密。这是灭绝性事件，卡玛泰姬绝对不能坐视不理。就连萨洛蒙自己也没想到，如今自己在卡玛泰姬的威望除了至尊法师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质疑了。
    经过多年的编纂与填充，秘法图书馆中他所写的魔法著作是《维山帝之书》外的学徒必读经典。虽然都是些基础知识，比如《元素论》、《星界与以太》、《维度间隙形成原因考究》、《幻觉、神经与激素的相互作用》之类枯燥无味的大部头书籍，文学性几乎等于没有，但至尊法师却对此大加赞扬。尊者称赞萨洛蒙是卡玛泰姬有史以来知识最为渊博的秘法师，可以与阿戈摩托比肩。
    哪怕是莫度男爵或者是卡西里奥斯都不会介意来自萨洛蒙的指令，哈密尔法师为代表的一系列秘法师家族也是如此。至尊法师明白这对卡玛泰姬来说意味着将来会发生一场分裂，但尊者并不在意，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弟子有能力解决这种小问题。
    只要不把未来的至尊法师打死就行。
    “解决这件事，我向你开放卡玛泰姬的通讯。”秘法师将另一权限交予了斯蒂芬妮。他对这个年轻（指的是四十岁以下）的女孩抱有极大的信任，因为马利克家族彻底倒向了他，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不计代价。”
    斯蒂芬妮心领神会，不计代价的意思就是可以无视连带伤亡。
    “吾主，还有另一件事需要您来定夺。”她说，“黑格将军作为怀特霍尔旗下的nazi派系九头蛇想要加入我们的事业，她想要让她的女儿加入不朽之城——也就是怀特霍尔博士的优生学产物露比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您在九头蛇青训基地见过的那个女孩——她已经无法应对来自各个方面的调查了，目前只有我们能够帮助她”
    萨洛蒙抬起头，紧盯着斯蒂芬妮的眼睛。九头蛇之女认识这个表情，她赶忙说道，“我个人认为九头蛇青训营的理念值得吸收，我建议我们仿照类似的方式培养内政人才。而黑格将军一定能在其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过了一会，秘法师才挪开视线。
    斯蒂芬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在君主的视线下毫无秘密，宛若不着寸缕。
    “露比，红宝石，她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怀特霍尔博士的优生学研究并非空穴来风，露比的身体素质的确很优秀，她只需要在精神上稍加打磨。”萨洛蒙没有考虑太久，“只要黑格将军能够遵守我们的保密程序、帮助我们在美国国防部里安插人手，就让她把她的女孩带过来。我承诺给露比一个位置，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和她面对面谈谈。”
    斯蒂芬妮点点头。
    “已经安排好了您的行程，就在您从纽约的兽医院接回猫咪、和魔女共进晚餐（重音）之后。哦，您还不知道——”小秘书看着萨洛蒙的表情从严肃转变为了惊愕，最后是无奈。她欢快得说道，“几个小时前贝优妮塔女士打来的电话，声称您的猫咪因为吃得太多撑到呕吐而被送进了医院，贝优妮塔女士需要您去兽医院接回猫咪，因为她忙着采购圣诞节礼物。”
    “见鬼。”
    “吾主，是否需要我派人去解决这件事？”
    “我亲自去吧。还是那位给柴郡猫绝育的兽医，对吗？”
    “还有，这是贝优妮塔女士交给您的礼品清单。我个人认为魔女的品味的确不错，除了没有邀请我这点以外其他都不错。”斯蒂芬妮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恕我直言，您需要在家庭与生活之间寻找平衡点。吾主，我的父亲在年轻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或许他的经验对您有所帮助。”
    秘法师不可置否。

 第七百七十五章 连锁反应（第一更）

    斯蒂芬妮不止一次向萨洛蒙说她过，在她的母亲病逝之后，吉迪恩·马利克有多么宠爱她。在斯蒂芬妮心里，吉迪恩·马利克相当照顾家庭，虽然他并不总是有时间陪伴自己的女儿，但却能满足斯蒂芬妮童年和青春期时的一切需求。只不过萨洛蒙认为这种教育方式只能养出傻姑娘——在他收服马利克家族以前，斯蒂芬妮对马利克家族崇拜了数百年的多腕足生物虔诚得令人发指，以至于萨洛蒙总是把这件事拿出了调侃。
    他用眼神向斯蒂芬妮发出询问，九头蛇之女立刻将一块平板电脑递给了他。
    就在他们说话的那段时间里，驻扎在神盾局基地里的不朽之城特工正在逐步撤走，搭乘突击运输艇返回不朽之城基地。他们把nasa宇航员威尔装进了一个隔离箱中，然后使用工程器械搬运到运输艇上。科尔森特工虽然想要阻止，但看到姐妹会杀气腾腾的模样，他挽留威尔的最后努力也失败了。
    “我希望你能催促他们拿出检测结果。”科尔森特工对芭芭拉·莫尔斯说道，“很抱歉，芭芭拉，我们现在需要人手，我们需要菲兹和西蒙斯。另外，梅和黛西现在还在海面上漂流，而你又是基地里唯一的飞行员，我需要你带着维修人员去把梅和黛西接回来，最后绕个路找加纳博士谈谈。我们必须节俭一些，因为神盾局再也无法生产昆式战机了，斯塔克工业那里也没法绕过国会和国防部生产这种飞行器，昆式战机坏一架少一架。”
    “我一天时间可没法完成这么多工作，科尔森。”芭芭拉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你有没有考虑过招募新人？”
    “除非我们能够重建神盾学院，要不然我们只有这些人手。”科尔森特工耸耸肩，“你去神盾学院看过了吗？”
    “是的，看过了。”芭芭拉沉默了，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神盾学院的废墟里所看到的景象。在航母上的九头蛇叛乱被平定之后，韦弗特工就曾带着一批人手返回了神盾学院试图拯救年轻且忠诚的学员。然而九头蛇在神盾学院里的渗透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尤其是在作战部，几乎就在三曲翼总部发出命令的那一刻，一场屠杀就在神盾学院里发生。
    许多忠诚的年轻人都死了。当韦弗特工以及她的小队赶到现场的时候，叛乱的九头蛇已经纷纷逃离，神盾学院曾经的操场被挖出了一个大坑，里面堆满了上千具学员的尸体，堪称现代少有发生的大屠杀——韦弗特工没法确定究竟谁还活着，那些幸存者又有中谁是忠诚者谁是叛徒。因此当他们匆匆撤离之后，冈萨雷兹指挥官也没有尝试联系神盾学院的幸存者。
    “虽说我不同意萨洛蒙说的许多事，但唯独一件事我相当赞同，那就是我们需要训练有素的特工。哪怕黛西现在也算不上经验有多丰富，难怪萨洛蒙会认为把拯救人类这种事交给她是一种十分不负责任的行径。”科尔森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和原来的神盾局相比失去的不止是纪律。本来训练这种事应该交给神盾学院完成，但神盾学院已经没有了，我们得亲自训练他们。我需要你和迈克，我希望你们能在这件事结束之后成为特工教官。”
    “如果迈克检修完所有飞机的话，说不定会同意这件事。”芭芭拉说道，“就在你下达命令以前，迈克就已经组织救援队打算去帮助梅和黛西了。她们最后发来的通讯表明她们没有危险，就是海水有些冷。”
    科尔森叹了口气，“看看，这就是这样。”
    远在天上的秘法师可不知道科尔森的想法，哪怕知道了也只会吐槽一句“我早就告诉你了”。他只知道自己安排的任务都在按照既定的步骤进行，这就足够了，他对于那位nasa宇航员的好奇心要等到隔离箱被运回不朽之城后才能得到满足。
    在此之前他还得先处理其他事情。
    萨洛蒙曾在九头蛇青训营中施法探测过当时整所学校内唯一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就是露比。她的母亲是国防部的黑尔将军，这位黑尔将军也是一位九头蛇。按照斯蒂芬妮的说法以及怀特霍尔的资料显示，黑尔将军也曾在这所学校内就读，并且是当期所有少壮派九头蛇中的佼佼者。由于当时的亚历山大·皮尔斯与怀特霍尔博士之间的交易，于是年轻的黑尔经过人工授精产下了一位女孩，那位女孩就是露比。露比在学校内的表现甚至要优于她的母亲，无论是体能还是智力都不愧为顶级生物学家怀特霍尔的实验产物。
    作为对黑尔的补偿，亚历山大·皮尔斯将黑尔安排进了军方。
    只不过没等他动用这支力量，萨洛蒙就干脆利落地夺取了九头蛇叛乱的成果，连天空航母都拿走了，半点东西都没给亚历山大·皮尔斯剩下。
    秘法师打算把露比这枚红宝石交由斯蒂芬妮教育，而她的母亲黑尔将军则能得到与他面谈的机会。虽然黑尔将军并无太多实战经验，但萨洛蒙仍旧需要一位将军——不止是为了帮助斯蒂芬妮的人手控制美国国防部，更是为了在未来的战争中汇集大量战争资源与士兵。萨洛蒙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独自拯救世界，为了达成那个目的，只要经历过系统性训练的士兵，哪怕是再糟糕的他也需要。
    黑尔将军将会乘坐一架没有标识的武装直升机，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追查到她的踪迹。
    美国中央情报局可不是能让恐怖分子走进去发射导弹的军情五处，兰利总部被袭击之后整个情报世界风声鹤唳，哪怕联邦调查局并不同意，cia还是动用了自己的力量筛查国内的九头蛇力量。这也是黑尔将军倒向不朽之城的契机，美国国内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甚至是军方也开始了悄悄自查，黑尔将军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收到了风声。这算是萨洛蒙安排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及其他刺客潜入兰利总部窃取情报以及暗杀的反馈，他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的安排的一次任务会变相地增加己方的力量。
    虽然知道所谓的“内部调查”的结果就是为了“没有结果”，但黑尔将军并不确定这次调查的力度如何，为了确保自己能够继续隐藏下去，而不是被连根拔起然后关进监狱。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她找到了前世界安全理事会成员吉迪恩·马利克。虽说美国的废死派极其猖獗，但废除死刑只是政客为了满足白左圣母们的心理需求罢了，逃避死亡这种好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九头蛇身上。
    但那是几天之后的事了，他现在还得去一趟兽医院把柴郡猫接回来，然后和兽医好好聊聊猫咪的减肥计划。柴郡猫真的太胖的，上一次萨洛蒙看到它的时候，它肚皮上的赘肉已经快要垂到地板上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酒吧斗殴的后续影响（第二更

    “我很抱歉，菲兹，你要的线索已经被海水溶解了。”黛西拿着一条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和菲兹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对话，据说这是为了防止寄生虫通过空气传播，房间内所有空气都要经过过滤和加热才能进行交换。由于不久之前她才在冰冷的海水里泡过，因此黛西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黑色弹力背心，而是被一件厚厚的毛毯包裹得严严实实。黛西看上去有些自责，“至于约瑟夫·哈达德，很抱歉他已经沉进海水里了。”
    “没关系，一张图片就够了。”菲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手上的平板电脑，对于约瑟夫·哈达德的命运毫不关心。按照原本的隔离程序他是无法接触电子产品的，然而科尔森特工据理力争，要求让菲兹在隔离病房内也能进行工作。萨洛蒙表示无所谓，只要做隔离条例，其他的事他完全不在乎。
    “我曾在博德利图书馆看过一本书，现在去的话应该还能借到。”菲兹说道，“那块巨石的历史相当久远，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许多痕迹。从日耳曼部落到百年战争，从拿破仑战争最后再到英格兰，那张羊皮纸只能证明那块巨石的发源地是中东，至于巨石是如何抵达欧洲，在没有任何史料佐证的情况下我无从推测。”
    “你能不能……能不能指出是哪本书，好让我们找到线索。”黛西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至少得等浴室空出来，我去洗个热水澡之后再出发。”
    “我做不到，我只是在上学的时候闲着无聊查了查资料。”菲兹表示爱莫能助，“我不是专业的历史学家，西蒙斯更是没有涉及过生物学外的课题。”
    “历史学家？我想到了一个人！”黛西笑着跳了起来，“见鬼！我早该想到的！你还记得那个阿斯加德人，狂战士手杖的拥有者兰道夫教授吗？我相信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拥有世界上最好、最人性化的监狱的国家非挪威莫属，哈登尔监狱不仅拥有树林、教堂、健身房，还有活动室、诊所、图书馆和温室。沙发电器应有尽有，牢房里的床垫柔软得像羽毛。兰道夫教授对此羡慕不已，他非常渴望自己能被关进那样的监狱里面。当神盾局特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一间牢房里，而这间牢房与他所期望的相距甚远。没有柔软的床垫，没有健身房和电视，没有浴池和温泉，狱警只能带给他大量的书籍打发时间——原因很简单，因为兰道夫教授犯下的事只不过是酗酒闹事，根本没法关进关押重刑犯的五星级监狱。
    兰道夫教授不希望任何人找到自己，他不断表示自己要去级别更高的监狱里度过余生，再也不出来了。他也是这么跟神盾局特工表示的，无论黛西和科尔森怎么劝说，兰道夫教授都不愿意离开牢房一步。
    “你只是喝了些酒，或许还加上了袭击警察，过几个月天就能出来。”科尔森说道，“你为什么想要待在监狱里。”
    “准确来说，是喝完了所有酒。”兰道夫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就头疼不已，他现在还想喝两口，好让自己能够忘记之前发生的事。“哪怕阿斯加德人酒量再好也不行，我存了一百年的酒全都被喝光了。”
    “为什么？”黛西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喝光所有的酒？”
    “我只是在酒吧和别人打架了，我那天喝得有点多。”兰道夫教授指了指自己的眼眶，神盾局特工们还能看到他肿起的眼眶破了皮。根据档案显示那场酒吧斗殴至少发生在一个星期以前。这就让科尔森有些惊讶了，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兰道夫教授的近身肉搏中把他打得这么惨，更不知道为什么兰道夫教授眼眶上的小伤为何迟迟不能愈合。用不着科尔森特工询问，身为阿斯加德人的兰道夫教授立马开始吹嘘自己的打架经历，这是阿斯加德人的共性，打架之后必须吹牛。
    “我跟一个独眼老头打了一架。”
    “就这样？”黛西问道，“你不会没打过吧？你不是阿斯加德人吗？”
    “是啊，可对方是……算了，当我没说。反正那天我喝多了，之后我就把自己收藏的酒全都喝干净了。”兰道夫教授肉眼可见地沮丧了下去，“我绝对不会踏出监狱一步，你们想都别想。”
    眼见兰道夫教授的态度愈发坚决，科尔森特工终于打算解决问题了。
    “我记得你在逃避追捕，兰道夫教授。”他说，“很不巧，我和你们阿斯加德人有些联系。”
    “如果……”
    “这个小铁栏拦不住你，兰道夫教授。除非你愿意帮我们，要不然我们就找个传送门把你送回阿斯加德。”科尔森特工挑起眉毛，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阿斯加德人对逃兵的态度，而且是你这种逃了上百年的逃兵。”
    兰道夫教授咧开了嘴，表情里满是嘲笑。“这个威胁对我没用，科尔森。我想他们早就知道我在地球了。”
    “我保证没有，要不然几个月前希芙女士就该把你带走了。”
    “我是说，自从上次酒吧斗殴之后他们就知道了。”兰道夫教授说道，“我要完蛋了。你们快走吧，再给我送点酒进来。我快要死了，我的心脏会被长矛戳穿，你们会看到我的脑袋被砍下来戳到长矛上。我是个逃兵，我的灵魂永远不能回到瓦尔哈尔，只能在赫尔海姆饱受折磨。这就是我的结局了，科尔森，不要来打扰我，让我平静地迎接死亡。”
    “谁能对你这么做？”科尔森问道，“这里是地球，没有什么东西伤得到你。”
    “你们人类的政权羸弱不堪，仅仅是阿斯加德的附庸。我的君王有权在此行使一切他天生就拥有的权力，他会给我带来惩罚。快走吧，我已经叫了几位朋友和学生，打算见他们最后一面。不要打扰我，科尔森，如果你还有点同情心的话。”
    神盾局特工的内心满是绝望，尤其是科尔森。他知道这件事怎么解决，但也知道解决这件事时带来的麻烦可能不是现在的神盾局能够给承受得住的。“我知道一个人能帮你解决问题。”他叹了口气。他先安慰了消沉的兰道夫教授，然后转头看向黛西·约翰逊和梅琳达·梅。
    “想都别想。”从进入监狱开始就保持沉默了梅琳达·梅突然说道，“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绝对不会再帮你解决问题了。你也看到他来了一次之后神盾局变成什么样，我们已经没有人手了。”
    科尔森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黛西左顾右盼。她慢慢地从科尔森的表情里读出了些什么，明白了一切的她立刻表示了强烈的抗拒。“不是吧？我们一定得找那个傲慢的自大狂吗？”
    “目前看来只有他和兰道夫教授能够帮助我们解决问题。”科尔森说道，“不会和上次一样了，黛西。我们只是请求他帮忙写一张公函，不会让他插手神盾局的内部事务。”

 第七百七十七章 笨蛋一样的特工（第一更）

    撇去浮躁的眼光专注真相，就会发现不朽之城虽然拥有大量高科技的武器装备与训练有素的士兵，并且还在不断训练士兵和进行基因改造实验，但本质上就是一个军事组织，而萨洛蒙就是一个军阀头子。军阀这个名词一点儿也不好听，他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迟早有机会把这个名头换成一个更高级一点儿的称呼。
    毕竟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有了点能力就自称为神、有了点钱就妄想统治世界的蠢蛋，他怎么都要比那些蠢货要好。斯蒂芬妮对未来的美景野心勃勃，她的忠诚毋庸置疑。九头蛇血脉的权力欲望让她深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比如科尔森特工发来的通讯，她在接听之后就选择了无视，因为这样的消息她自己就能做出决定。
    神盾局和不朽之城对于巨石的研究走向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神盾局死命追查拿破仑战争之后巨石的去向，不朽之城则前往中东开始寻找远古的传说。这是萨洛蒙制定的研究方向，斯蒂芬妮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从未见过君主出错。但鉴于不朽之城并未拥有专业的考古部门，斯蒂芬妮特地联系了萨洛蒙最熟悉的冒险家和考古学家劳拉·克劳馥，请求这位经历过至少两场惊心动魄的考古冒险的女士能够提供帮助。
    “绘画、雕塑、书籍，这些都是过去的人类为了赞颂某样事物、某种美德、某些传说而创作的艺术品，这些东西是定义一个种群的文化与思维方式的基础。文化是承载我们走上星辰大海的另一艘船。如果失去了这些东西，失去了我们文化与思维方式，那么即便我们抵达宇宙尽头，我们也只能被称为是使用高科技工具的野兽。”萨洛蒙说道，“我们未来会成立一个类似的部门，旨在保护与发掘这个世界上的遗迹，保护我们的文化。”
    劳拉·克劳馥以惊人的速度回电，热情满满地询问是否是发现了有趣的遗迹。
    萨洛蒙是劳拉·克劳馥唯一的投资人，因为她永远也无法将探查到的真相公之于众。可即便如此，这位冒险家依旧乐此不疲——尤其是在不朽之城开始清剿圣三一之后，就连伦敦小报上污蔑她的消息都少了许多，她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甚至有时间练习射击与格斗。鉴于以往萨洛蒙对投资劳拉·克劳馥冒险事业这种把钱烧着玩的行为，斯蒂芬妮只能勉强笑着拨了一笔款，并且承诺了一定量的武装支援，好让劳拉·克劳馥对世界文化遗产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还有那架该死的私人飞机！
    虽然名义上私人飞机是萨洛蒙的个人资产，但使用者基本上都是劳拉·克劳馥。其实斯蒂芬妮也想坐那架私人飞机，但因为萨洛蒙喜欢突击运输艇的安全性、快捷与火力，舒适度反倒是其次，因此经常跟着他到处跑的斯蒂芬妮只能忍受突击运输艇硬邦邦的座椅。不得不说，突击运输艇颠簸起来真有屁股受的了。更让她感到生气的是，据说那位考古学家还与萨洛蒙有着某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虽然她没法动用情报部门的力量调查清楚，但这一传说就足够让她感到不开心了。
    “我还需要去挪威看望一位父亲的朋友。”劳拉略带歉意地说道。
    斯蒂芬妮咬着牙地发送了一条消息给机场，着手安排劳拉·克劳馥飞往挪威的行程。考古学家声称自己结束了私事之后就可以开始研究不朽之城给的资料，绝对不会延误太久。斯蒂芬妮没有兴趣调查劳拉·克劳馥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的哪位朋友身在挪威，要不然她就会发现情报部门发来的神盾局特工的行程记录将会与劳拉·克劳馥的行程有所重叠。
    “我还有客人呢！”兰道夫教授被科尔森特工一行人烦得不行。“你们把资料留下，过几天再来找我。”他说，“如果我无法给出答案，那么你们怎么样都好。”
    “我们不是小混混，兰道夫教授。”科尔森特工笑了笑，“我们只想请求你的帮助。而且恐怕我们没有几天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得解决问题。”
    “我知道了。”兰道夫教授站了起来，朝着牢房外的走廊尽头瞥了一眼。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你们有没有带些东西给我？”
    “监狱门口有检查。”
    “你们特工，你们肯定有办法绕过检查！”
    科尔森特工扔给黛西一个眼神，意思是“我早就说过了”。黛西皱着脸，从胸口抽出一个小酒板。“只有这个。”她把小酒板塞了进去，“不准发表任何意见，也不准闻。”
    “人类女性就是麻烦。”兰道夫教授一边嘟囔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小酒瓶一饮而尽。
    黛西嫌恶得脸都皱成一团。
    “现在，看看这些东西，这是我们目前为止掌握的所有资料。”科尔森将巨石的照片，液化的视频，羊皮纸的扫描图片以及菲兹对巨石的猜测统统递了过去。兰道夫教授直接略过了菲兹写下的数据和绘制的图表，像个刚刚学会看书的小孩子一样直接翻到了有图案的那一页。
    “传送门？”兰道夫教授惊疑不定地抬起头。
    “是的，一道传送门。”科尔森说道，“我相信你藏在地球这么多年，肯定一直担心哪天彩虹桥会把你带走，所以你一定研究过相关传说。”
    “但我没见过这颗石头。”
    “你再好好想想。”
    “我还没说完……我见过这个，古希伯来语单词，意为死亡。”兰道夫教授用手指头点了点那张羊皮纸的扫描图案，“你们是从哪里找到这东西？”
    黛西迫不及待地回答，“丹吉尔旧城区的一个混混头子手里。你既然在意这个东西，那就说明你见过它。”
    “这只是个普通的古希伯来语单词罢了。不过你的观察里很敏锐，这个单词虽然常见，但我却在它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见过它一次，在英格兰。”兰道夫教授舔了舔嘴唇，“我那个时候受邀参加一场贵族宴会，虽然那个时候的欧洲贵族再次学会了洗澡，但气味仍旧不是很好闻。我在当时见到了一位十分美丽的夫人，但一到早上她的香水味散去之后……”
    科尔森特工及时打断了老家伙继续回忆过去，“咳咳，我们不是来听你谈论过去风流史的，兰道夫教授。”
    “好吧，好吧。我的确在英格兰地区见过这个单词。它被镌刻在格洛斯特郡的一座古堡的墙上。我当时喝得有点多，所以就没有太在意。”
    “如果我们提供地图，您是否能够指出那座古堡的位置？”科尔森特工问道。
    面对这种问题，兰道夫教授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怎么变笨了，科尔之子？”他说，“你打开谷歌地图不就能找到吗？”

 第七百七十八章 雅典娜的远见（第二更）

    萨洛蒙决定放下自己手头的所有事，先带着自己的猫咪去与正在采购圣诞礼物的魔女们汇合。贝优妮塔告诉魔法师，贞德由于不耐烦逛街这种麻烦事，现在正开着萨洛蒙的摩托车在市区里闲逛——“闲逛”秘法师咀嚼着这个词，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应该随时关注新闻，看看曼哈顿有没有发生什么警匪追车案。这个时间段的犯罪率本就有所升高，nypd已经忙碌到让警探们也上街巡逻了，让警察们在临近圣诞节的时候分出精力追逐街道上飙车的魔女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见鬼，我们追丢了！”卡特警官愤怒地拍着方向盘。
    “反正这只是巡逻警察的任务，我们只是帮忙。”胖乎乎的弗斯科警探赶忙安抚自己的老搭档，以免卡特警官较真到底，把一天的时间都花在追捕行车超速的犯人身上。说实话，他一眼就看出那个白发女人骑着的杜卡迪摩托车有多贵，nypd的警察绝对不可能凭借老旧的警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与那种赛车级别的摩托车一较高下。
    “这可是圣诞节！看看街道上有多少孩子！”卡特警官将声量抬高到了近乎尖叫的地步，“你也看到了她的速度有多快！如果她撞到了孩子怎么办？我们必须尽快逮捕她！把电台给我，我来呼叫支援。”
    摩托车骑手被头盔遮挡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恶作剧般的愉快表情。
    她可没法忍受慢吞吞地挑选礼物与珠宝这种小事，她需要寻求一些刺激。她从曼哈顿第十大道拐进西23号街的高线公园，然后从第11大道向北疾驰抵达银塔公寓。紧接着她又右转从西42街路穿过庞德时代酒店一路向杜莎夫人蜡像馆开进，直至东42街路的大中央总站。她还打算沿着莱辛顿大道一路开向东33街路然后直抵帝国大厦，这样一来她的摩托车后面就会聚集一大批警察。
    一路上她所经过的司机都毫不吝惜自己的唾沫，冲着横冲直撞的女骑手表达愤怒。贞德在百忙之中亲切地回复了一根中指，惹得其中一些司机一踩油门跟了上来。只不过他们并没有nypd的毅力与配合，能够追着她在曼哈顿里绕一大圈——她在东33号路上停了一会，等着自己被发现。贞德打算执行自己的计划，向纽约群众展示一下怎么把摩托车开上摩天大楼。直到一个身穿西装、抱着灰色短毛肥猫的男人站在了第五大道中央，满脸微笑地看着白发魔女。来往的车流与人群似乎都没有看到他。贞德一下子就察觉出了异常，因为这个男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吸引目光，哪怕他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也是一样。
    贞德拧紧油门，毫不犹豫地驾驶着那辆杜卡迪撞了过去。她撞进了一片碎玻璃中，车轮底下的石砖如同跑步机一般不断后退，无论魔女怎样加速都只得待在原地。萨洛蒙抱着猫咪，慢悠悠地靠近了原地行驶的摩托车。“这可是我的摩托车，贞德。”他笑着说道，“这下我得换个牌照了。”
    “反正你这么忙，而且又不开车。”魔女停下车，摘下赛车头盔，恼怒地拨了拨脑袋上翘起的白色发丝。“我想你不会对此有意见的，不是吗？”
    “你说对了。”萨洛蒙将猫咪塞进贞德怀里，接过了那顶头盔。“你打算怎么做？”
    “开上帝国大厦！”白发魔女咧嘴大笑，“这绝对非常有趣！”
    “卡特，那个骑手又出现了。”胖乎乎的弗斯科警探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把自己的甜甜圈重新放回盒子里，要不然等到他的搭档启动警车他就遭殃了。“巡逻小队已经跟上了，不过他们说那辆摩托车上多了穿着西装的男人，而且骑手也变成了他。那个穿皮衣的女骑手坐在后座上。”
    “很好，这下警车后面的座位可以坐满了！”卡特警官自信满满地说道，“哈罗德·芬奇和约翰说过等会有事要我们帮忙，我想我们可以解决这个小麻烦之后再去。”
    弗斯科警探咂咂嘴，“随便你怎么做。”
    再之后的事弗斯科警探永远也忘不掉。虽然他早就在电视上见过钢铁侠在曼哈顿上空翱翔的场景，更是经历过纽约之战那场外星人入侵，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开着摩托车直直冲上摩天大楼。
    “太帅了！咳咳，我是说，太嚣张了！”
    “发布通缉令吧。”卡特警官说道，“纽约又来一个大麻烦。”
    ————————————
    “我可是知道你们两人干的好事！”贝优妮塔叉着腰，手指不停戳着秘法师的胸口。萨洛蒙和贞德十分默契地转移视线，装作无事发生。“我一看见新闻就知道，除了你们两人就没有别人能做到这种事了。”黑发魔女穿着露肩的黑色礼服，外界的寒冷天气无法动摇她的美貌。虽然此时萨洛蒙的身高已经超过了贝优妮塔许多，但面对这个自己从小教育（调、教）的男人，贝优妮塔罕见地拿出了年长女性的威严，“等会你就等着看吧！米兰达肯定不会放过你！”
    萨洛蒙可没想到贝优妮塔和雅典娜的关系能好到直呼名字。
    米兰达·密涅瓦是雅典娜的假名，如果不是现在还在公共场合，贝优妮塔说不定会直接把雅典娜这个名字说出来。黑发魔女嗅了嗅贞德身上的皮衣，又嗅了嗅秘法师脖子上的气味，顿时她的眼色就变了。“你们居然还有时间这么玩！”贝优妮塔用纤细的手指拧住萨洛蒙的领带，像是从野外狩猎归来的猎人拧着猎物。她背靠秘法师的胸膛，开衩的裙摆里显露矫健的长腿。她向友人发出询问，“我要带走这个男孩，你有什么意见吗？”
    “当然没有。”贞德耸耸肩，“需要多久，我好和密涅瓦解释。”
    “晚餐之前一定会到。”魔女骄傲地昂起下巴，“记得把礼物带过去，孤儿院里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
    “我的母亲把孤儿院交给你了？”萨洛蒙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你以为你的窘境无人发觉吗，小傻瓜。孤儿院里的孩子都经过了良好的教育，性格也经过了你的养母的调校，他们长大之后就是你最需要的那些人，军官、文员、艺术家等等。”贝优妮塔抬起头，描绘细致的眼角如同轻纱那般拂过秘法师的脸庞。她拽着领带，如同拽着骏马的缰绳，带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姿态。
    “你的事业需要人手，那些已经成年离开孤儿院的孩子也会被召回。你的养母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切，我的小男孩。”

 第七百七十九章 我不喜欢（第一更）

    “你知道阿萨神族与奥林匹斯神族之前的区别是什么吗？”
    这是个相当莫名其妙的问题，但萨洛蒙还是回答了。
    他极为熟练地背诵出了尊者攥写的关于地球神系研究的三百本书籍中的一段。他之所以选取这个段落，就是因为阿萨神族与奥林匹斯神族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研究样本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比较。
    “阿萨神族先拥有身体再拥有灵魂，奥林匹斯神族先拥有灵魂再拥有身体。因此阿萨神族拥有寿命限制，奥林匹斯神族则没有。阿萨神族的起源与第一次灭神运动的关联，作为混沌力量能够走向秩序的又一佐证。”
    “浅显但却正确，适合凡人理解。”雅典娜评价道，“你不是凡人，所以我需要你继续向下延伸，结合我授予你的知识，而非停留在至尊法师编撰的书籍上。”
    尊者对于各个神系的起源考察证明，奥林匹斯神族的肉体成型时间要晚于灵魂成型时间，身躯只不过是灵魂的外衣，血肉之中并不包含大地诸神的基因组。阿萨神族截然相反，先拥有肉体后再汇聚崇拜，试图点燃神性的火花再高举神座。
    相较之下，阿萨神族的潜力明显高于奥林匹斯神族。虽然根据卡玛泰姬的观察，哪怕阿斯加德王室以神自称，但目前为止大多数阿萨神族还不能与其他神系比肩。即便如此，奥丁长久以来执行的计划也足够让阿萨神族拥有某种权力能够操纵灵魂之海。
    如果真的事情按照奥丁所想的方向发展下去，阿斯加德将会全体晋升为永生不死的神族，坐稳神族之名。
    包含了秘闻与远见，这才是雅典娜想要的回答。
    “当初的万神殿会议中，阿萨神族以及华纳神族显得相当特殊，其他神族与北方诸神都各自拥有对方梦寐以求的东西，各自都对对方的处境羡慕不已。当然，我的那位神王父亲不是那么看的，然而事实证明他的确无法力敌拥有神血的奥丁。”雅典娜一边指挥着小洛娜给客人端上糕点，一边向萨洛蒙诉说一些远古秘闻。她与萨洛蒙之间的对话往往会包含许多内容，有些不是那么适合小洛娜这种普通人知晓。有时他们会谈论没有文字记载的远古诸神，有时他们会谈论血腥的战争，有时他们甚至会谈论鬼魂以及梦魇，谈论那些深深镌刻在人类基因中永远无法抹除的缺陷，那些迷雾之下不可名状的恐怖。
    在萨洛蒙与魔女交往之后，雅典娜也曾明确指出赋予魔女一族与贤者一族知识与力量的神祇来自何方，与大地母神的第一次灭神运动有何关联。如今她并没有让小洛娜离开，或许她认为小洛娜有必要知道他们如今正在谈论的知识。
    “我很早就预见了众神之王的陨落，这是注定的，哪怕阿萨神族拥有神血，但却不是永生不死。虽然奥丁积极谋求飞升成神的途径，但时间不等人，只拥有大地诸神一部分基因的阿萨神族还不足以达成奥丁的目的。”她喝了一口贝优妮塔买来的粉色香槟，然后对小洛娜递来的小甜点道谢。“你可能不知道奥丁有多么羡慕你的潜力，我的孩子。”她悄悄指出自己已经知道了萨洛蒙的圣痕构成，“奥丁的力量日渐衰弱，可即便如此，他还有最后一搏的力量。没有人敢轻视垂死的猛兽，更何况是众神之父。”
    “为什么说起这个？”萨洛蒙疑惑地问道，“这场对话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看来你还不是那么迟钝，傻小子。”雅典娜瞥了养子一眼，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扶手上的魔女。“你的身体里还有他的种子，我没想到你们还有时间做这种事。我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他在酒吧卷入一场斗殴，被一个卑贱的阿斯加德石匠打了一拳吗？”
    萨洛蒙忍不住骂了一句相当下流的脏话。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他刚想放下酒杯，却突然想起自己身在雅典娜的公寓，身边就是魔女。贝优妮塔的眼角顿时挑了起来，瞪了她一眼。谁也不明白雅典娜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她把手掌放在秘法师肩上。
    萨洛蒙感受到了贝优妮塔的触碰。
    他喝了一口酒，决定坐下来，对雅典娜所说的一切表达的质疑。“如果我没猜错，您指的阿斯加德石匠就是兰道夫教授。哪怕奥丁再虚弱，也没有差劲到打不过一个石匠的地步。如果奥丁想还手，我相信隔天就能在报纸上看到兰道夫教授的讣告。”
    “那我问问你，奥丁为什么要这么做？”雅典娜反问道，“多加思考，我的孩子。奥丁是个残忍狡诈的君主，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蒙骗。”
    哪怕是一旁使劲往嘴里塞东西的贞德也开始思考起了奥丁这么做的用意。小洛娜适时地凑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坐在萨洛蒙所坐沙发扶手的另一边，只不过她的坐姿并没有贝优妮塔那般优雅，反而像只毛毛躁躁的小猴子，惹人发笑。
    萨洛蒙熟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给出了答案。
    “奥丁知道发生这种事之后我会去见他？”
    “正确了至少一半。”雅典娜微微抬起酒杯，向秘法师表达赞许，就和过去一样。
    每当他在雅典娜设计的复杂棋局游戏里胜过她的时候，或者是他在浩瀚的故纸堆里发现影响历史的蛛丝马迹，亦或者是他完成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时，雅典娜总会用各种方式表达祝贺。
    她有着自己的打算，她甚至还预见到了萨洛蒙未来所作所为的一部分，但在教导萨洛蒙的时候她可比教育其他人的时候要用心得多。无论如何，她在行使养母这一身份之时所付出的完全配得上这个头衔。
    萨洛蒙永远记得她因为甜品烤过头，情急之下不戴隔热手套就把手伸进烤箱里的事。他觉得雅典娜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样子相当可爱，那景象可不常见。
    “我认为奥丁最近可能想要见见你，以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主动去找他。那个狡猾的老家伙在临死前很有可能想要做些布置，而我的建议是离他越远越好。”她说，“现在的你哪怕要阻挡奥丁的力量也有些困难，更糟糕的是来自阴影中的利刃。”
    “利刃？您是说，奥丁会为他安排一位妻子？”贝优妮塔语气里的揶揄几乎要戳穿萨洛蒙的脸皮，阴阳怪气得让秘法师脸红。“我可是记得那个阿斯加德女人在求爱的时候捅了他几剑，那些贯穿伤的伤疤至今还留在他身上呢。”
    贝优妮塔浅灰色的双眼转向了秘法师，原本努力保持的家庭主妇、知性美人的形象瞬间崩溃，重新变成了那个如刺刀般锋利的魔女。“亲爱的，难道你就喜欢这种吗？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
    “奥丁同样用于预言魔法，他已经预见了因为你的存在，人类将会获得怎样的地位。”雅典娜及时将养子拯救了出来，“但我不喜欢海拉那个疯女人。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第七百八十章 自尊心（第二更）

    雅典娜的建议并非源自她的个人感官。或许有，但不超过百分之十，秘法师非常肯定不会超过这个比例，因为一旦超过这个数值并且他将之说出口，美丽的养母就会把长矛扔过来，尖端朝前。
    萨洛蒙虽然不明白海拉和雅典娜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不愉快，但智慧的女战神所说的都是实话。衰老的众神之父的确相当危险，并且危险悉数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增高，哪怕是至尊法师也没法确定奥丁会为了阿斯加德的未来做出什么事，因为有太多种可能性了，某些预言又显得相当可怕与残忍。雅典娜预见了一部分，其中包括了奥丁埋藏的用以应对几乎所有情况的诸多后手，但哪怕是奥丁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那就是卡玛泰姬，那里是整个主物质位面最安全的魔法场所。
    人生的道路可以被预测，强大的预言者可以如同修建引导一颗植物那样规划一个人的生命轨迹，让他朝着特定的方向成长。至尊法师和雅典娜承担了压力，精心教育萨洛蒙的同时确保他的生长过程没有其他不良影响插手，哪怕是同样强大的预言者奥丁也无法施加影响。正因如此，雅典娜最开始才会反对萨洛蒙与魔女的同居计划，直到她们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谈判。
    萨洛蒙的诞生是为了一个伟大崛起的计划，然而银河系的生态位并没有空位。
    因此在这个计划中，一个曾经的银河帝国将会从原有的位置上退下来，阿斯加德将会作为祭品，阿萨神族必将作为垫脚石。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味的计划，深邃的宇宙中无数阴谋交织在一起，如今尊者与雅典娜终于将其中的一部分展示给了他。虽然萨洛蒙已经通过自己的智慧猜到了一些真相，但他所知的真相与事情的全貌还是有些出入。海拉是奥丁作为阿萨神族与人类种族共存的一种尝试，通过给予头衔与权力逃避诸神黄昏。谁也保不准萨洛蒙拒绝之后，奥丁会不会因为希望破灭直接跳起来扔出冈格尼尔给萨洛蒙一枪——别以为奥丁做不到，除了天真的索尔和洛基，没有任何熟悉阿萨神族崛起历史的人会认为众神之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那个独眼老头手上沾染的鲜血足以淹没一整颗星球。
    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谈话，为了照顾萨洛蒙的自尊心，让他接受自己可能需要躲起来的事实。魔女们事先知情，至少贝优妮塔知情。
    “虽然我不在意那些计划，但我、米兰达以及尊者都认为你必须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揽住秘法师的脖颈，咄咄逼人的气势如同晴空下的薄雾那般眨眼间消散一空。这证明了女人是世界上最高明的演员，情绪转化十分自然，而魔女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即便是在道歉的时候，贝优妮塔也仍旧保持着骄傲与魔女一族的说话方式，无时无刻不在用轻柔的耳语与婉转的抚摸挑逗萨洛蒙。
    “你可是要让我怀孕的男人，就像半个小时前那样。”她脱掉了高跟鞋，矫健的长腿从沙发扶手转移到了秘法师的大腿上，“我绝对不能冒着失去你的风险。明白吗，我的小男孩？”
    “我并没有生气，我也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接受建议。”萨洛蒙笑着说道。他亲吻了贝优妮塔的脸颊，并且对她开放了自己的情绪与思维，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确不在意这小小的隐瞒，他的心中只有温暖与爱意，正如他一直渴望着的那样。虽然这种行为反倒让他像是道歉的那一方，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然后放弃感情，因为君王要违背自己的情感做出许多决定，保留感情不仅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更是一种对自己精神的折磨。”萨洛蒙对尊者说过的话记忆犹新。这场对话发生在许多年前，当尊者谈及如何成为合格的君主时说出了前面那句话。“我们没法拥有阿萨神族的余裕，孩子。我们必须拼上一切，为了生存。”
    “但现在不是时候。”当时萨洛蒙就这么对尊者说道，“我想我会知道什么时候放弃。”
    尊者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当然，我相信你会做到。”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就够了。”萨洛蒙说，“但我下次需要更直接一些的建议。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亲爱的魔女。”
    贝优妮塔发出心满意足的咕哝声，贞德不满地咋舌，小洛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跳下沙发扶手找柴郡猫和谷仓猫头鹰玩去了。
    “这么说你还装得下？”雅典娜哼了一声，“难道要我为你们准备房间吗？”
    刚刚走进内政部办公室的斯蒂芬妮接到了上司通过加密路线打来的电话，她还没来得及开始汇报昨天神盾局特工的动向、没来得及汇报雇佣劳拉·克劳馥的事，萨洛蒙就先开口了。
    “今天需要保持传送间的能源充足。”他说，“很抱歉，我需要你替我接待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
    “发生了什么？”斯蒂芬妮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在萨洛蒙停顿的那一刻推测出了几种可能性，但无论哪种都十分糟糕。无论是卡玛泰姬全面接管不朽之城，还是不朽之城地牢内的黑魔法生物暴露导致秘法师前来收押，都代表着萨洛蒙对不朽之城失去控制。她感觉自己咽下了一块冰，然后这块锋利的冰块带着胃酸又涌了上来，不断灼烧着她的精神。
    萨洛蒙听出了她的紧张。任何与她通话的人都能听出来，因为她的喘息声几乎扑到了麦克风上。“别担心，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肯定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糟糕。”他笑着安抚斯蒂芬妮，“他们只是去为不朽之城布置防御法术。”
    “为什么？”
    “我之前施展的反传送法术只能覆盖一部分建筑，他们会帮忙加强并且扩展法术范围和类型。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告诉我，吾主。我认为我有权限知道这件事。”
    “——在禁卫军形成体系之前，卡玛泰姬需要想办法保护我的安全。”他说，“这是来自尊者的命令。”
    “谁能威胁到您的安全，吾主？！”斯蒂芬妮咽了口口水，“我们为情报部门砸下重金，他们有能力探寻一切可能威胁到您的力量。火星铸造厂已经开始铸造武器，您的泰坦项目已经开始筹划。哪怕对方是个该死的术士，不朽之城也有能力消灭，除非——”
    “——除非对方不是凡人，对方是个需要万分重视的角色。”萨洛蒙说道，“在防御体系成型之前，在外交达成协议之前，我必须减少返回欧洲的次数。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信息了，斯蒂芬妮，有许多工作需要你来到纽约完成。”

 第七百八十一章 事必躬亲（第一更）

    斯蒂芬妮按下门铃之后便开始了等待。她对纽约顶层公寓并不陌生，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来到萨洛蒙位于纽约的住所，上一次她只是通过传送门来到了萨洛蒙的衣帽间而已。之前那项决定代表着萨洛蒙就连大学也得少去，但这并不表示他能从不朽之城的公务中抽身出来，斯蒂芬妮带来了许多份他要求的文件，都是他居家办公时所需要的。
    身穿短连衣裙的黛娜给她开了门，斯蒂芬妮默默打量着这位最先被创造出来的人造人的身材以及衣着，而不是挂在走廊的油画以及看似随意摆放的大理石雕塑，揣测着萨洛蒙的真正品味。黛娜一言不发，径直带着她穿过走廊——她瞥见一间房门打开的房间里有两个穿着清凉的美丽女人，黑胶唱片播放着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音乐，另一个房间里则堆满了化学实验室才会使用的器材。某些房间的面积甚至比整座公寓都要大，某些房间即便开着窗帘却仍然无法被阳光照亮，能够冻结血液的呼喊声从阴影里隐约传了出来。斯蒂芬妮赶紧跟上女仆的脚步，在穿过了数个紧闭的房门、跨过嚣张地躺在走廊中间的灰色肥猫之后，黛娜领着她来到了书房，斯蒂芬妮在这里见到了穿着睡衣的秘法师。
    斯蒂芬妮悄悄深吸了一口气。
    “来得正好，亲爱的斯蒂芬妮。”萨洛蒙手上的钢笔转了一圈，精力充沛的眼角愉快地眯了起来，“我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研究金融问题，然后就彻底发现这个数字游戏的有趣之处。”即便在说话的时候，他的余光仍然没有离开电脑屏幕，跳动的数字与曲线牵动着亿万人的财富。“美联储加息的可能性越来越高，继续输出货币流动性只会导致经济危机再次爆发，然后让财阀的资产缩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因此股票方面该做空做空，然后把钞票转化为我们真正需要的物资。”他说，“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明年抄底大宗商品，包括石油、粮食、贵金属和工业金属。”
    “这就是您雇佣经纪人的作用，让他们帮您赚钱而不是自己来。”
    “我知道，我知道，事必躬亲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我只是想要玩玩游戏。”萨洛蒙微笑面对斯蒂芬妮的指责，“一想到可以打击高盛和****这些犹太财阀，我就忍不住手痒。我知道这些公司就是美国的投资人，他们甚至可以发动证监会来调查我，但那又怎么样呢？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我早就换一个身份继续在股市兴风作浪了！”
    “您这样会让我带您去哥伦比亚大学赴宴的时候相当难堪，吾主。法兰克福学派那群犹太人可是财阀代表，他们提出的各类学说就是为了让财阀更好地赚钱，哪怕是马利克家族也得和他们打好关系才行。”斯蒂芬妮皱起眉头，将文件递交给了秘法师，遮盖住那些绘有几何图形与复杂符文、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羊皮纸，“我们的渗透计划进行得实在是太慢了，不朽之城侵吞的资产根本无法动摇财阀对世界的掌控。”
    “不朽之城的军费开支高达百分之八十，斯蒂芬妮。”萨洛蒙的眼神让九头蛇之女有些想不明白，“当那些财阀将财富转化为股票、豪宅、游艇、珠宝和宴会的时候，不朽之城将财富转化为飞机、坦克、枪械、弹药、训练军队以及各种高科技武器装备。无论财阀与军工复合体的捆绑有多么紧密，他们终究没法拥有真正的军队。打击克林顿家族私军证明了不朽之城与财阀有着天壤之别，他们是财阀，而我们是军阀。如果把枪顶在他们的脑袋上，那么就是我们说了算。”
    “这太粗暴了，而且不合适。您难道忘记肯尼迪是怎么死的吗？”斯蒂芬妮说道，“我们已经控股了几家银行和投资机构，至少得维持表面的合作关系，这才有利于不朽之城。”
    斯蒂芬妮在考虑所有变量的之后都把复仇者联盟排除了出去。只要不被人抓住证据，复仇者联盟就没有理由打击不朽之城，而情报部门的部分工作就是抹除证据，包括任何关于萨洛蒙的信息——哪怕被抓住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作为埋藏在复仇者联盟的内线也能提供帮助。只不过斯蒂芬妮并不喜欢那个不稳定的双面间谍，她更喜欢九头蛇出身的特工使用的手法，暗杀、贿赂，什么有用就用什么，效率才是第一位。
    “的确不合适，我们尚未公开宣战。”萨洛蒙点点头，“我只是提醒你换个思考方式，我们之前的行动让现在美国情报部门没时间充当财阀的看门狗，或许会有哪个中东恐怖组织承认，然后美国再发动一场战争来刺激经济。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哪怕发动战争之前我们也能有所准备，然后吃掉美军军备拨款和物资，毕竟总不能只让那些财阀吃肉，而我们只能拿到些还没下锅的肥油。坐到我身边，让我看看昨天我下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看完之后就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叫人打造一把战斧。”
    “嗯……我最近的确无法去往欧洲，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参加纽约当地民众以及外星球的一些活动。姐妹会的新血需要锻炼，零号需要锻炼，禁卫军的其他候选人在经历手术以及时间宝石的培育之后也需要锻炼。”他说，“我把他们送去外星球，就是利用时间膨胀让他们获得锻炼的时间，这可是教学机器没法教授的知识。对于砍人这种事来说，没有比一把斧头更简单直接了，我也需要放松放松。”
    “那么那些又是什么？”
    “哦，那是我亲手织的毛衣！”萨洛蒙骄傲地抬起下巴。虽然这些毛皮的配色有些丑，但他并不在意，反倒是将其称之为艺术。他发现后现代艺术这个名词真的挺好用，也难怪一群技巧拙劣的画家能用来做自己辩解。
    “我还准备送你一件呢！自己挑挑颜色，我给你织个手套。”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吾主。”斯蒂芬妮叹了口气，“好好看看财务状况吧，资助劳拉·克劳馥得花一大笔钱，甚至有可能背负破坏文物的罪名，如果您想要保存历史，那么这些钱加起来都能建一个小博物馆了。我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重要了，难道是身材？”
    “别生气，我亲爱的秘书，钱财从来都不是问题。劳拉·克劳馥自然有她重要的地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萨洛蒙说道，“等到火星的采矿船建造完毕，我们就能去小行星带上采矿了。如果你等不及，那我现在就把卡玛泰姬的一部分世俗资产交给你打理。”
    “好吧，那我们谈谈黑尔将军的事。明天就是谈判的时候，我们该想想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利用她。”

 第七百八十二章 禁卫军康斯坦丁（第二更）

    黑尔将军不是来投降的，至少她的表情不是。
    “我还以为我能见到您的女儿，黑尔。”吉迪恩·马利克迎着直升机卷起的狂风走上前迎接她。这是个十分干净整洁的女人，她穿着简单的黑色女式西装，披着一件厚重的天鹅绒外套，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紧紧的发髻，就连妆容也没有一般女性那样精致。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处处透露着一种干练的气质。“我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吉迪恩。”黑尔将军脸色不变，“我至今未婚。”
    “哦，那肯定是我记错了。很抱歉，我太老了。”吉迪恩·马利克笑着喊道，“快跟我来，阿尔卑斯山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我已经点起炉火，你可以暖和暖和。今晚是个喝热红酒的好时机，你一定要常常斯蒂芬妮亲自挑选的红酒。”
    “我很乐意，吉迪恩。”黑尔将军跟着吉迪恩·马利克走下停机坪。
    这是一处古老的城堡，建造于数百年前，曾经属于一位落魄贵族。上一代马利克家族话事人在在一战之后就把这里买了下来，作为夏天时候的避暑圣地。夏天的时候这里空气凉爽，放眼望去还能看到青翠的牧场与星星点点的羊群。然而现在是冬天，山间的冷风带着点雪花，在发黑的石砖构成的通道里徜徉。虽然黑尔将军穿着厚重，但她仍旧冻得脸色铁青，通道里点起的火盆带来的温暖微不足道，燃烧的木柴、燃料的气味以及金属灼烧的几乎令她感觉自己置身于某个战争作坊里。
    即便知道自己的保镖一直跟在身后，但她仍对这次谈判惴惴不安。直升机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蜿蜒曲折的通道里。吉迪恩·马利克伸出手，邀请黑尔将军走上楼梯。“或许我需要一个伴。”她挽住吉迪恩·马利克的臂弯，“我想我可能会迷路。”
    “荣幸之至，女士。”吉迪恩·马利克笑着答道，牵引着黑尔将军步入城堡。与想象中的不同，这里并不是一处幽邃黑暗的恐怖巢穴，而是华美温暖的殿堂，黑尔将军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走入了国王的房间——正中央的王座上悬挂着深红色的旗帜，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出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金色的桂冠环绕其上。王座旁较小的座位上方，则悬挂着另一面旗帜。那是面由纯黑色作为底色，用白线远古传说中的海德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绘制着徽章的盾牌在大厅两旁的墙面上排列得整整齐齐，虽然黑尔将军并未学习过纹章学，但她依旧能够分辨出那些徽章代表着什么。
    蛇、鳞片与毒牙，这些徽章无一不拥有这些元素。
    这些都是九头蛇家族的徽章。
    “历史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让我们明白自己出身何方。”吉迪恩·马利克拍了拍黑尔将军的手掌。他感觉这个女人的手指冰凉，就和城堡外铺满积雪的树枝。黑尔将军笑了笑，表示自己对历史极为感兴趣。
    “这里还是太冷了，让我们去温暖的房间品尝美味吧。”他带领着黑尔将军穿过一扇门扉。黑尔将军惊讶地发现这里站着些身着漆黑盔甲的女人，她敏锐地察觉到那些盔甲蕴含的高科技。自从国防部强迫托尼·斯塔克交出技术的策划失败之后，美国的动力装甲研究就站在了和其他国家相同的起跑线上。她没想到马利克家族还有这种技术实力。
    吉迪恩·马利克没有介绍那些女人的意思，而是向黑尔将军介绍挂在走廊里的那些肖像画。“这里的每幅画像都是曾经拥有重大功绩与杰出贡献的人。”他说，“包括马利克家族。”
    黑尔将军勉强笑着说道，“我很高兴您能向我开放马利克家族的历史，但您知道我的时间不多。”
    “抱歉，我又犯了个老毛病，我太老了。请跟我来。”他领着黑尔将军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走廊里的光线也就越暗。电灯消失了，只有点燃的蜡烛与提灯。黑尔将军在前面看到了闪闪发亮的东西，她原以为那是灯光。
    那是一位穿着华美金色盔甲的巨人，他自打一出现就占据了所有视线，走廊的高度似乎勉强能够容纳他的存在。他就如同一尊身披深红色披风的金色神像，厚实的金色肩甲上有着骷髅与鹰翼的雕塑，太阳、月亮、花草树木、符文与动物，各种精巧的浮雕被细细地镌刻在他的盔甲表面，价值连城的宝石装点在胸甲与臂甲上，反射着走廊里的烛光。那顶有着如张开鹰翼般的尖顶头盔上缀着红缨，常人根本无法使用的巨大长戟上装载了口径惊人的武器。
    黑尔将军感觉自己的勇气随着靠近这位巨人越发稀薄，她必须用尽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能不尖叫着抛开，不命令自己身后的保镖开枪。她有些后悔自己准备不足，她根本没想到马利克家族拥有这样的实力。
    不，不对！
    她突然明白了吉迪恩·马利克带她绕去大厅的用意了。吉迪恩·马利克用委婉的方式告诉她，现在的九头蛇有了一个主人，这些都是马利克家族的主人拥有的力量。超级士兵，动力装甲……黑尔将军毫不怀疑这只是那位神秘人物拥有的力量的冰山一角。
    她现在成为了来投降的人，她必须展现自己的价值。
    当巨人开口的时候，黑尔将军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抽干了。
    “他在等你。”巨人说道。他抬起手臂，做了一个邀请的姿态。直到这时，黑尔将军才注意到这不是一件中世纪盔甲，而是一件人类目前的科技尚且无法完成的动力装甲。他看向黑尔将军的保镖，“只有你，和你。你除外。”
    “我们都明白，康斯坦丁。”吉迪恩点点头，打开了那扇门，然后拽着尚在恍惚之中的黑尔将军走了进去。吉迪恩并不想责怪黑尔将军的表现，她能如此镇定已经是多年军事训练的结果了，他第一次见到禁卫军的时候表现比她更糟糕。黑尔将军那位保镖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上，他打量了一下肩甲的厚度，觉得自己携带的手枪根本没法穿透这样的防护，甚至不可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
    “她会没事的。”巨人再次开口了，“只要她能让我的主人满意。”
    “你的主人？”保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报警，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巨人的危险。他手指发麻，腿脚发软，但多年的服役经验让他勉强站着而不是倒在地上，“你是不是使用了超级士兵血清。”
    巨人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他直挺挺地站着，仿佛一个被关掉电源的机器人。

 第七百八十三章 谈判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铺着暗红色地毯的房间很宽敞，但却没有多少照明，深色的橡木地板更是吸收了所有不够强烈的光线。唯一的光源是来自房间右侧的壁炉。两张高背软椅斜斜地放着，一个高挑的男人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黑尔将军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他的存在感是那么地强烈，仿佛他就是这个房间的中心，哪怕他衣着考究，黑尔将军依旧能够察觉得到他衣服下爆炸性的肌肉力量。
    温暖的微风与柴火燃烧产生的轻微噼啪声扑面而来，那个男人并没有因为走进房间里的吉迪恩·马利克和黑尔将军受到任何影响，而是继续向着坐在另一张高背软椅里的女人说话。他表情轻松愉快，黑色的长卷发与如同黑曜石的双眼映射着壁炉的暖光，欢快的声音因为空荡荡的房间产生了些许变化。而坐在对面那张软椅上的人不时因为男人的话题发出轻笑，黑尔将军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高高的椅背阻隔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一条白皙的手臂。
    那是个年轻女人的手臂。
    吉迪恩·马利克拦住了黑尔将军走过去的脚步，示意她在这里等待。
    黑尔将军抽出手臂，挺直脊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站立。她开始揣测那个男人的身份，结合之前在大厅里看到的旗帜与徽章，她能判断出那个金色雄鹰徽章就代表着这个男人，或者是这个男人背后的势力。肯定不是神盾局，这太荒谬了，那个图案更像是古代的徽章，而非现代的简略标志。
    她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拥有动力装甲与超级士兵这两种美国政府梦寐以求的技术，可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那么让一位将军站在一旁等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至少要比高盛萨克斯家族、雷曼家族、拉扎德家族、沃伯格家族、斯特恩家族等一众财阀要亲民得多。别看她是一位合众国将军将军，但那些财阀的话事人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那些人才是美国政府的金主。
    壁炉火光没法照射到的地方传来门扉打开的声音，黑尔将军惊讶地发现，吉迪恩·马利克的女儿正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是几个精美的陶瓷杯。她原本以为那个男人在和斯蒂芬妮谈话。斯蒂芬妮微笑着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了那个男人，坐在另一张高背软椅里的人也有一杯。吉迪恩·马利克像是触电一般受到了信号，他微笑着示意黑尔将军走上前去。
    男人没有坐起来，而是微笑着对黑尔将军点头示意。
    “妈妈？”坐在另一张高背椅里的人惊讶地站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
    “露比？”黑尔将军也相当惊讶，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她以惊人的速度攥紧了女儿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露比惊叫一声，装满热红酒的杯子摔在了地毯上，柠檬片、丁香和肉桂卷连同滚烫的红酒共同污染的精美的地毯，而她则慌慌张张地甩着烫红的手掌。
    “这是什么意思？”她将严厉的目光瞪向马利克父亲，然后是坐在软椅上的男人。如果是她的下属遭遇了这种眼神，说不定都会膝盖发软，但是那个男人只是微笑着喝了一口热红酒，并没有做出回应。
    “妈妈，这是我的朋友！”露比不满地做出辩解。她的确把萨洛蒙当做了朋友，毕竟不是萨洛蒙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经历——之前也说过，露比是黑尔将军人工授精的产物。在怀特霍尔博士的优生学计划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刚刚出生的露比便在那座九头蛇学校里长大。如果怀特霍尔博士没有死的话，现在进入青春期的露比也将成为优生学计划的母体，进行人工授精产下下一个阶段的产物。然而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势力覆灭，怀特霍尔博士名下的产业又被马利克家族收走，研究人员并入不朽之城，露比的人工授精计划彻底作废。
    这个女孩学习了一切该学习的知识，进行了一切该进行的训练，但却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她的房间大门是标准的防爆门，有着五厘米厚的合金板和密码锁。萨洛蒙用法术锯开钢板，向着惊愕之中的露比发出邀请，并且送上了一份礼物。
    一把伸缩猎刀，一把双管手枪。
    露比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礼物。
    萨洛蒙先是带着露比参观了一下被他杀光了九头蛇安保人员。在确定露比对鲜血与死亡并无反感之后，他便带着露比在纽约市逛了一圈，通过传送门周游世界，最后再抵达了这个古堡里的房间。露比彻底玩疯了，她最喜欢的活动是不带伞进行高空跳伞，她进行了整整三次，如同游乐园里央求父母一起乘坐过山车的小孩，那种刺激感带来的高潮几乎让这个从未见过外面世界的女孩欲罢不能。
    她渴望着进行下一次冒险，前提是和萨洛蒙一起。
    “闭嘴！”黑尔将军气得面红耳赤，“我本以为这是一场谈判，但没想到你们的手段如此下作！”
    “不如听听我要说的话？”萨洛蒙先是挥了挥手，将地毯上的污渍除去，然后伸出手，邀请黑尔将军坐在之前露比坐过的软椅。黑尔将军犹豫着接受了，只不过她嘱咐女儿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哪儿也不准去，露比虽然不乐意，但却也听从了黑尔将军的指令，她揉着手腕站在一边，眼睛里满是渴望。斯蒂芬妮接过黑尔将军的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帽间上。萨洛蒙对吉迪恩·马利克说道，“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我没法在欧洲停留太久。”
    “如您所愿，吾主。”吉迪恩·马利克点点头，带着自己女儿退出了房间。他在走出房间的时候脚步轻快得犹如年轻人，之前黑尔将军见到老年人的迟缓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在经历过不朽之城的内脏清洗手术、关节置换手术和干细胞再造手术之后，吉迪恩·马利克还能再活五十年。斯蒂芬妮在离开房间之前悄悄对萨洛蒙使了个眼色，在得到萨洛蒙微微颔首示意之后，这才笑着离开了房间。
    “我相信你一定见过康斯坦丁了，他是我的禁卫军。”萨洛蒙带着无法令人产生反感的礼貌与微笑说道，“很抱歉没有时间向你介绍他，下次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这么做。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黑尔将军，来杯热红酒吗？”
    “我有些担心。”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父亲，我从未见过君主无法说服的人。”斯蒂芬妮慢慢吸了一口热红酒。萨洛蒙曾经亲手教过她如何制作热红酒，据说这是希腊人最喜欢的配方。“比如马利克家族，比如我。”她骄傲地说道，以马利克家族成为君主的战利品为荣，如同挂在装饰板上的兽头，想可以拿出来彰显主人荣耀的东西。吉迪恩·马利克对成为彻底的附庸并没有太多意见，因为斯蒂芬妮告诉过他，萨洛蒙拥有一支可以进行太空作战的宇宙舰队，马利克家族能搭乘不朽之城这趟航班已经是萨洛蒙的奖励了。
    “康斯坦丁。”斯蒂芬妮对着那个曾经是名叫零号的男孩，现如今通过时间膨胀与时间宝石加速生长与锻炼、叫做康斯坦丁的男人说道，“之后的事交给你了。”
    “我会的，马利克女士，我即君主意志的延伸。”

 第七百八十四章 禁卫军的使命（第二更）

    参与谈判的三人走出了房间，从黑尔将军的表情上看，她似乎对于谈判条件中的一些要求有些为难。斯蒂芬妮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想，但只要她完成前几项任务，斯蒂芬妮就会想她开放一部分情报和权限，那样她对于后面那些条款里难度极高的任务就不会再有疑惑了。在此之前，黑尔将军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体现自己的价值。至于说直接向情报部门自首，供出马利克家族是九头蛇这种事想都不要想——先不说她根本没法确定那些部门中的哪些人是九头蛇，哪怕军方查到了自己内部的九头蛇也不会公之于众，而是会自己私底下处理，避免让其他情报部门知情。
    露比在告别之时极为热情地行了个“吻面礼”，至少斯蒂芬妮希望那只是个吻面礼，要不然她觉得自己之后得确定一下君主对于小女孩是否感兴趣了。尤其是在这个小女孩的繁育能力得到了怀特霍尔博士的保证的情况下，她的子宫就是一片沃土，拥有惊人的生育能力。斯蒂芬妮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生育能力。根据她的观察，在萨洛蒙惊人的魅力攻势之下，露比绝对不会不介意和君主来上一场欢愉，更糟糕的是，露比离开九头蛇青训营的时候和现在所穿着的并不是同一身衣服。
    设身处地地思考，斯蒂芬妮绝对自己不会拒绝，这就足够让她产生危机感了。
    “希望下次能再见到你。”露比腰间挂着萨洛蒙赠与的礼物，她对那把精美的折叠长猎刀与手枪爱不释手。她满怀希冀地说道，“我还得来一次高空跳伞。”
    “你的愿望会得到满足，红宝石。”萨洛蒙亲昵地回应道。他知道黑尔将军有多么疼爱这位女儿，控制了露比也就等于控制了黑尔将军。九头蛇内部不是没有人追求黑尔将军，但为了隐瞒露比的存在她将所有人拒之门外，这足以证明她对露比的重视。萨洛蒙并不需要做些什么，他只需要表面态度就够了。他在向所有人一一告别之后就转身走向彻底无光通道的深处，身着金甲的巨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随着橙红色的火花闪烁，秘法师与金甲巨人一同消失在了传送门的另一边。
    “真是奇妙的体验。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的够多了，现在看来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藏着些什么秘密。”黑尔将军将视线从走廊挪回马利克父女。她对之前的谈判过程感慨万千，同时猜测马利克家族是否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倒向了那个男人。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即便他留给了黑尔将军询问露比的时间，但就连露比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只知道他极为震撼的开场白与十分强悍的战斗能力。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不再是九头蛇了。”
    “我们始终是九头蛇，黑尔将军。”斯蒂芬妮替代自己父亲做出了回答，“只不过现在的九头蛇是他的下属，并且永远都是。他越强大，九头蛇也就越强大。我想我们可以商讨一些细节条款了，不是吗？”
    黑尔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了斯蒂芬妮的位置似乎比自己的父亲、马利克家族的话事人还要高一些。她对于马利克家族发生过的变化有了推测。黑尔将军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很显然，露比还对萨洛蒙的离去怅然若失。她知道自己女儿的心已经被夺走了，尚在叛逆期的露比没有直接跳进传送门已经是她教导有方、九头蛇的训练方式卓有成效了。
    “我想先谈谈露比的问题。”她说，“如果他所承诺的条件都是真的话。”
    “吾主的承诺就是决定，无人可以改变。”斯蒂芬妮满脸微笑，“但是在您签订的契约之外，我们还是可以达成一些共识。来吧，让我们享用正式的晚餐，填饱肚子之后再来聊聊这件事。”
    “吾主，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即便身处魔女公寓的书房里，康斯坦丁仍旧没有摘下头盔，“只要禁卫军达到一定规模，银河系中就没有可以抗衡的文明了，现在真的有必要关心一位没有指挥权的合众国将领吗？”
    “或许你能以一敌万，但你难道不知道为了培养你，不朽之城付出了多少代价吗？”萨洛蒙反问道。他脱下西装，康斯坦丁接过之后小心放在了衣帽间上。黛娜的眼神中带着惊讶，她没想到禁卫军居然会夺走她的工作。“时间宝石，银钥匙，无数珍贵炼金材料，生物实验室进行涉及的禁忌科学，再加上专门为你修改的、拥有所有拜占庭皇帝基因的特定基因组。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才让你拥有抗拒魔法和举世无双的肉体力量。”萨洛蒙坐回了书房的椅子上，“这代价太大了，制造下一名禁卫军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这值得。”康斯坦丁说道。
    “我们需要凡人士兵，康斯坦丁。不能把所有战争都交给超人进行，这是一场全人类的事业，我们需要所有人的力量。”秘法师挥了挥手，“不要轻视凡人，黑尔将军的作用比你想象的大得多，不仅仅是招募退役士兵和在美国国防部安插人手，她能够汇聚经过专业训练的军官与士兵，从头开始配合新的装备构建一套作战体系。这就是我们缺乏的东西，也就是凡人军队的组织形式。”
    萨洛蒙接过黛娜递来的热红茶。
    “你的名字来自拜占庭的第一任君主君士坦丁，用拉丁语说出来就是constantinopolis，希腊语则是kwνσtανtiνo?πoλi?，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名字。这个名字不仅代表了你的血统，更代表了你的职责。去学习吧，奥古斯都，你的身体得到了锻炼，但灵魂还没有，教学机器可没法教导你所有知识，你需要继续学习和作战。”
    “我得先进行安保侦察工作。”禁卫军说道。
    黛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姐妹会有能力保护君主的安全。”她说，“我们会用生命保证。”
    “仅仅是保证可不够，你们的生命无法与君主受伤的风险相提并论。”康斯坦丁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时变得有些沉闷，但在惹人生气方面他依旧不落下风，萨洛蒙甚至觉得他有着自己年轻时（指未成年的时候）的些许风采。他向黛娜发出询问，“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黛娜知道她无法反驳，但作为萨洛蒙的生活助理，她还是有发言权的。
    现在的禁卫军人手不足，在安保问题上还是以姐妹会的意见为主。康斯坦丁并没有太过坚持，他争辩几句之后就选择了同意黛娜的说法，顺势加入了姐妹会的安保队伍当中执行共同巡查的任务。秘法师发现这才是康斯坦丁的目的，他先是提出姐妹会无法接受的提议，然后顺势折中提出自己真正的想法，用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学习起了姐妹会的作战方式，侦测姐妹会安保条例中的漏洞。
    禁卫军是他所制作的完美人类的模板，康斯坦丁拥有这样的智慧并不奇怪，但是康斯坦丁对于他人性格的把控让萨洛蒙对他未来处理政务、协调人事的能力有了一些评估的材料。康斯坦丁是第一位禁卫军，萨洛蒙对他给予了厚望，康斯坦丁所要背负的使命远远不止保证他的安全。萨洛蒙向康斯坦丁开放了自己的魔法书收藏，这是绝无仅有的慷慨，哪怕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同僚都无法获此殊荣。

 第七百八十五章 魔法杂碎汤（第一更）

    斯蒂芬妮又一次走入魔女公寓，只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待上太久。
    现在萨洛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远程办公，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谈论一些细节问题，解决一些突发情况。比如马利克家族位于英格兰格洛斯特郡古堡的施工手续已经补上，在这之前施工队伍已经进行了初步拆除。除非动用工程器械，要不然没有人能够进入城堡的地下室。
    比如神盾局的菲兹和西蒙斯在经过隔离与体检之后已经能被放出来，斯蒂芬妮需要知道萨洛蒙是否同意让他们自由活动；又或者萨洛蒙和科尔森特工是否达成了什么交易，需要不朽之城做出什么让步。还有那位宇航员威尔的问题，巨石的处置问题等一系列需要与神盾局交接的工作——要不是他们手里还有尼克·弗瑞给予的能够威胁到整个世界的东西，斯蒂芬妮根本不想管神盾局那帮婆婆妈妈的家伙。在弄清楚神盾局通过“弹弓计划”隐藏起多少危险物品并且将其统统掠夺之前、在彻底弄明白尼克·弗瑞那个家伙到底藏了多少小秘密之前，哪怕是萨洛蒙也得保证神盾局不会把自己弄死。
    更何况神盾局还有一项穿越时空的任务要完成，在此之前他们都得活着。
    至少活着，萨洛蒙不保证他们的肢体完整。
    除此之外，还有大宗商品采购问题，火星的材料拨款等等。
    最重要的就是斯蒂芬妮与黑尔将军的谈判结果，谈判之后黑尔将军就会帮助情报部门进行工作，但斯蒂芬妮还想知道萨洛蒙给露比安排了什么位置。黑尔将军想要听到萨洛蒙做出承诺，如果不能安排好露比的问题，之前的谈判条款很有可能作废。
    她待了没多久就走了，临走之前还要求萨洛蒙尽快做出决定，并且考虑黑尔将军与露比的权限问题。这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萨洛蒙要求黑尔将军只能拥有少部分权限，并且单线联系，而露比则作为人质安置到不朽之城内部。
    斯蒂芬妮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萨洛蒙问道。
    “我没有读心的能力，吾主。”康斯坦丁的回答十分诚实。
    禁卫军没有魔法天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萨洛蒙使用了他自己的基因组来完善禁卫军的缘故。他在吞咽下大地母神给予的关于基因的智慧中筛选出了部分适合禁卫军的基因片段，这种来自大地母神所设计的神秘基因组最初的作用就是避免萨洛蒙被腐化，让其自己产生魔力而不需要精炼生命力。
    只不过萨洛蒙一直觉得大地母神有些用力过猛，仅仅是一些基因片段就让禁卫军拥有了对星界能量的抗性。这并不奇怪，毕竟大地母神推动过第一次灭神运动，为了防止自己的造物重蹈覆辙，大地母神必须做出保险，就连萨洛蒙自己也是在大地母神与玛雅·汉森女士的帮助下才明白自己是什么东西。
    说真的，萨洛蒙感觉自己就是一锅魔法杂碎汤，他也常常拿这事来调侃。
    基因碎片赋予的过于强大的排他性，使得禁卫军无法被来自星界能量影响心智与身体的同时，改造之前所具有的那么点天赋也无法被完全施展。凡事皆有利弊，萨洛蒙赋予禁卫军强大的身体和高科技装备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那点施法天赋可以忽略不计。或者说，禁卫军的强大排他性才是萨洛蒙所需要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最强大的禁卫军永不背叛，既是缺点也是优点。
    萨洛蒙隐约听见了魔女的呼唤声，他穿着拖鞋就走出了房间。
    “记得买一些普罗旺斯香料。”贝优妮塔招呼萨洛蒙出门去超市买调料。她伸手叫来了康斯坦丁，禁卫军十分乖巧地低着脑袋走过去，免得自己的尖顶头盔戳到昂贵的水晶吊灯。身高三米又身着动力装甲的禁卫军在公寓里实在有些施展不开，因此禁卫军一般只能站到公寓外面，接受姐妹会的指指点点。贝优妮塔对萨洛蒙说道，“让康斯坦丁陪你走走，要不然你一出门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只是打算在曼哈顿逛一逛，晚饭前肯定回来。”萨洛蒙说道，“我得去克林顿区看看施工情况，现在偷懒的人太多了，按照他们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龙骨挖出来。”
    “嗯哼，还有呢？”
    魔女眯起眼睛，眼神里带着揶揄，因为她发现萨洛蒙试图绕到禁卫军身后。
    “还有就是去律师事务所处理一些钉子户的法律文件。”萨洛蒙拿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来自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萨洛蒙答应给租户增加补偿金，但马特·默多克显然没法应对某些只想贪小便宜的普通人，他只能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这也导致了挖掘龙骨的工程断断续续，因为时不时就有人跳进施工现场要求更多补偿。
    “我给的补偿款够多了，但就是有人还想要更多。”
    “还有呢？”
    康斯坦丁想了想，往旁边挪了一步，同时小心别踩到在餐厅里横冲直撞的柴郡猫。
    萨洛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康斯坦丁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毕竟这是君主的家庭琐事，不在禁卫军的职责范畴之中。更何况禁卫军身上还带有君主的基因碎片，从某种意义上说，禁卫军就是萨洛蒙的孩子，哪怕魔女指着禁卫军的脑袋训斥，只要魔女不作出涉及军事方面的决定，康斯坦丁就没法作出反驳。
    黛娜愉快地从禁卫军身边经过，她很高兴还有人能够指使得了蛮横的禁卫军。
    “太显眼了，贝优妮塔，禁卫军可不适合出现在普通人面前，要不然会引起恐慌。”
    “你还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萨洛蒙。”贝优妮塔笑着说道，“记得邀请旺达·马克西莫夫来家里吃饭。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就在几分钟前，我告诉她你会去接她。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行程，不用谢。”
    萨洛蒙根本不知道魔女什么时候和旺达变得这么要好，居然还能邀请她来家里吃饭。不过既然贝优妮塔已经邀请了，他也只能照做了。
    “记得买普罗旺斯香料，亲爱的。”
    萨洛蒙穿上鞋子，挥了挥手，带着禁卫军和负责安保的人造人出门了。既然是去旺达的公寓，那么带上自己的保镖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危险发生时究竟是谁保护谁。至于其他的事，其实都可以让别人去办——律师事务所那里只需要一张支票就能解决了，不过在签名之前萨洛蒙得朝那些住户的窗户扫射几个弹匣，以免有人真的认为他好欺负。
    大概没有人会这么认为吧。
    至少马特·默多克不会这么想，因为在告知他以前，萨洛蒙已经这么做过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一家之主（第二更）

    “这是我们找到的格洛斯特郡当地政府拥有的资料。旅游景点修缮，没有所有人，工程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然而这张纸上的墨迹都还没干。”梅琳达·梅翻开卷宗，满脸地不屑。与这份档案不同，其他档案都铺在一层细细的绒灰中，可见当地政府是有多么懒散，当地的经济发展也极少依靠房地产。科尔森和梅琳达依靠一张假证件混了进来，哪怕mi5再糟糕，也不是当地政府也没法拒绝，但是当地政府的办事效率极差，他们花了整整两天才找到这份神盾局想要的文件。
    他们已经去过兰道夫教授指认的那座城堡了，但是那里现在被施工队围了起来，昼夜不停地施工。科尔森特工和梅琳达特工那个晚上只能住在昆式战机里，然后第二天到施工队的废料堆里查找线索。除了老旧的石砖与钢铁，他们一无所获——这才是真正的特工生活，那种高来高去，戴着墨镜穿着西装，出示证件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情况只会出现在黛西·约翰逊成为特工之前的梦境里。
    无奈之下，梅琳达·梅只能先行一步，到当地政府的档案库里寻找答案。她抱怨道，“我们不是来追究当地政客贪污腐败的问题，但这也造假技术也太糟糕了。神盾局的内政文员偷懒的手段多要比那些政客专业。”
    “你是说，有人预料到了我们的行动，然后先一步抹去了证据？”科尔森特工心底泛起不详的预感，“我们可以通过政客知道他收的钱从哪里来吗？”
    “无非就是政治献金和政治捐款，这种事完全合法，甚至捐款者都有可能不记名，或者将政治献金隐藏在当地企业的捐助当中。”梅琳达·梅说道，“而且根本不需要调查，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是谁干的。”
    科尔森特工心领神会，“有多糟糕？”
    “最糟糕的情况，自从九头蛇叛乱之后，萨洛蒙就彻底失去了控制。”梅琳达·梅毫不隐瞒那段时间里自己与尼克·弗瑞有过交流的事实，“他们刚刚撤离，但如果他们想要隐藏起来攻击我们，以我们的技术水平根本无法侦测天空航母的动向。你也看到了，他们可是一群有核弹头的暴徒，哪怕是死亡战士也没法应对他们所有人。”
    “这样看来，他操纵我的思想，要我向他求援的事还算不上糟糕。起码他没有直接进攻神盾局基地夺取巨石。我们尚不清楚那块巨石究竟重要在哪里，萨洛蒙也不缺少一个传送门，那块巨石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科尔森特工面色凝重，“既然他想要，那么我们就把巨石送给他。”
    “你难道放心让他摆弄这种危险的东西吗？”
    “是的，毕竟他到现在几乎没有搞出过太大的乱子。”科尔森特工实话实说，“虽然手段有些糟糕，但他确实都在解决麻烦，就像过去的神盾局一样。”
    “记得东海岸地震的那次吗？”梅琳达·梅翻了个白眼。萨洛蒙的行为确实十分稳妥，几乎从未出现过大问题。但也只是几乎，和现在的神盾局零伤亡的理念格格不入。“只要他一天不把关着菲兹和西蒙斯的隔离房间密码告诉我们，我们就得继续追查下去。”她说，“要是他永远不把菲兹和西蒙斯放出来，我们难道只能干看着吗？”
    “咳咳，你知道吗？”为了说服梅琳达，科尔森特工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其实尼克·弗瑞最先指派给萨洛蒙的心理医生是加纳博士，而不是史蒂夫·罗杰斯。”
    “安德鲁？”梅琳达·梅不明白科尔森为什么会提到自己的前夫，这让她有些难堪，尤其是在科尔森特工面前。她在年轻的时候和科尔森特工关系极好，但由于某些原因最终没能走到一起。
    “这件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我是指，安德鲁，不是萨洛蒙。”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了解萨洛蒙的心理活动，除了尼克·弗瑞也就只有加纳博士了。虽然萨洛蒙从未进行过心理咨询，但加纳博士却是少数几个看过神盾局情报部门对萨洛蒙心理侧写与情报分析的心理学专家。”科尔森特工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咨询加纳博士的意见，听听他对这个建议的意见。”
    在餐桌上萨洛蒙接了个电话，却没想到无论是旺达还是魔女都停下了悄声细语，转头盯着他看。秘法师尴尬地转动眼珠，仔细观察她们表情的同时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给电话那头的人下达指令。餐桌上的氛围有些糟糕，萨洛蒙有些后悔之前自己否决了贝优妮塔让康斯坦丁进来吃饭的邀请——禁卫军的骨骼与内脏需要成分特制的食物，而那些食物会毒死普通人。更何况萨洛蒙也不觉得那些如同烂泥一般的营养食品放到餐桌上后，身为普通人的旺达·马克西莫夫还会有任何品尝美味的胃口。
    挂断电话之后，贞德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说好私人时间不能处理公务。”
    “很抱歉，格洛斯特郡议员来电。我在那里进行的城堡维修工作遭到了mi5的调查，所以我需要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萨洛蒙耸耸肩，“没关系，只是军情五处而已，斯蒂芬妮可以解决问题。”
    “又是斯蒂芬妮，你到底一天要让她来家里几次？”贞德翻了个白眼，“我讨厌那个女人，她身上散发着狡猾的气味。”
    “我怎么不知道你变成狗了，贞德。”
    那把餐刀飞行的速度极快，在餐厅里划出一阵轰鸣，震得昂贵的水晶吊灯碰撞不止，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然而那把飞行速度超过肉眼捕捉速度的餐刀以令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在飞行途中调转了方向。旺达感觉到了魔力的流动，但没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发现原本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贞德消失了。宛如掉帧的视频那样，她突然间出现在了萨洛蒙的椅子旁边，那把沾满肉汁的餐刀正在逼近萨洛蒙的喉咙。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眨下眼睛之前发生，旺达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
    萨洛蒙带着魔女的邀请函（康斯坦丁带着，放在盔甲隔间里）去到她所在的顶层公寓。在将她安置好之后，萨洛蒙便把所有钥匙都给了她，他除了教学时间以外极少来这里。旺达原本开开心心地邀请他留下了品尝自己最近的厨艺，直到她拿到了那张邀请函。
    贝优妮塔朝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女巫笑了笑，然后转身站起来了掏出两把手枪，分别对准了贞德和萨洛蒙的脑袋。
    “现在是晚餐时间，调皮鬼们！”她说，“吃肉还是吃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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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八十七章 圣诞节特辑（上）

    “这是你的礼物，旺达。”晚餐结束之后，贝优妮塔顺势拿出了自己准备许久的礼物。收到礼物的旺达相当吃惊，邀请函里可没有说送礼物这回事，这让她相当难堪，因为她手头没有可以用来回赠的东西。在萨洛蒙的眼神鼓励下，旺达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撕开了礼物包装纸。
    魔女的品味与萨洛蒙如出一辙。宝石、贵金属、枪械和刀剑，哪怕萨洛蒙没有参与到圣诞礼物的准备阶段，他也能猜得出礼物的范围。但是这件礼物就有些夸张了，他从没见过有人会在大口径左轮手枪上安装红宝石和匕首。只不过他也没敢提出意见，因为不久之前贝优妮塔刚刚利落地把他和贞德收拾了一顿，然后又让黛娜重新做了一份主菜让他们吃下去。旺达对这个家的奇怪环境感到吃惊，这个怪模怪样的银色左轮手枪已经没法吓到她了。
    相比起贝优妮塔代表魔女赠送的礼物，萨洛蒙的礼物反倒更贴心一些。那是一双深红色的手套，手背上用黄色的毛线织出大大的字母m，整体造型相当可爱。如果不是贝优妮塔的提示，旺达·马克西莫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副手套是萨洛蒙亲手织的。
    “平安夜需要互赠礼物。”萨洛蒙冲着旺达眨眼睛，“我们都知道皮特罗打算在复仇者联盟基地里过，所以我们打算请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别以为我们有什么宗教信仰，我们只是想找个由头花花钱而已，所以别指望我们会有什么祷告。你又和我们一样，平时都需要面对一些魑魅魍魉，而且又独自一人……”
    旺达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贝优妮塔一把将快要哭出来的旺达拥进怀里，看得萨洛蒙羡慕不已。要是让他自己来准备圣诞节事宜的话，他可能都想不到要邀请旺达，如果不是贝优妮塔，他的人际关系将会相当糟糕。他悄悄做了个鬼脸，然后肩膀又挨了贞德的一巴掌。“让我们来看看家庭喜剧。”贝优妮塔拍了拍旺达的背，然后用余光瞥了眼秘法师，“反正今天晚上没有人需要睡觉，各种意义上的。”
    “给我十分钟，然后我就会加入你们的小活动。”萨洛蒙抱着猫咪站了起来，在走廊上转了个弯走进书房。康斯坦丁已经从公寓门外走进了书房里面，因为除了萨洛蒙的安全需要保障，这间书房内的许多资料也都需要保护。在康斯坦丁与黛娜的博弈中，他成功说服了黛娜将这部分姐妹会未曾注意到的安保工作移交给禁卫军。康斯坦丁朝着萨洛蒙点点头，同时递上了一份报表——报表上是萨洛蒙在晚餐期间错过的公务。萨洛蒙拿过来粗略一看，立刻关注到了其中的一项任务。这项任务来自斯蒂芬妮的备忘录，可萨洛蒙不需要备忘录，他可没有忘记军情五处调查格洛斯特郡古堡的事。
    可怜的斯蒂芬妮现在还在欧洲工作，老马利克还得应对来自政界和财阀的应酬，马利克家族今年的圣诞节被各种公务淹没，因此萨洛蒙也没打算用这点小事来麻烦斯蒂芬妮。
    他拨了一通加密的卫星电话给情报部门负责人维多利亚·汉德，要求她接手这项工作。
    情报部门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轮班工作。对于这种工作强度，这种把人当牲口使唤的氛围，汉德特工就感觉自己回到了神盾局一样。“调取格洛斯特郡办公室的监控。”他说，“以中央情报局的名义，要求军情五处比对监控中的那两人是否是军情五处特工。如果不是的话，就向军情五处发出协同抓捕的请求。”
    “如果是呢？”维多利亚·汉德特工问道。
    “难道英国是英国政府说了算吗？”萨洛蒙反问道。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笑声。“记得去我办公室的密码箱里领取今年情报部门的年终奖金，密码你知道。”萨洛蒙说道，“其中一张空白支票是给你的，你有权力在上面写下自己想要的数字。原本应该由斯蒂芬妮来给情报部门发奖金，但是现在她在忙别的事。”
    “谢谢你，老板。”
    “不用谢，毕竟我还要你们在平安夜加班呢，而且我又不是尼克·弗瑞那种抠门的家伙。”哪怕在这个时候，萨洛蒙依旧不忘挖苦过去神盾局的作风。如果不是知道尼克·弗瑞百分之百不会见他，他肯定会给那位前任神盾局局长送上一份礼物，比如几个神盾局特工。“监控里很有可能会拍到神盾局的人，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军情五处绝对抓不到他们。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把他们从格洛斯特郡赶走就行。”
    “我可以问问，神盾局为什么要去那里吗？”
    “你可以在档案馆里根据自己的权限解锁部分资料，查找惩戒号天空航母的航行记录。”他说，“我给你们发带着基因密码锁与虹膜锁的高科技证件就是为了干这个的。我知道你不会在意那本小证件，但我还是想让你看看那本证件的内置程序。”
    电话那头的维多利亚·汉德带着疑惑拿出了抽屉里的那本证件。她按照萨洛蒙的指示打开黑色皮夹，将手指放在代表情报部门的颅骨徽记上，同时将双头鹰徽记放在自己的勉强，让一阵湛蓝的光线照射到自己的眼睛。汉德特工感觉手指一阵刺痛，紧接着看似普通的证件皮夹立刻开始展现出它强大的功能。
    她可以通过全息投影浏览周围所有一切电子设备，并且通过其内置的程序获取电子设备的资料与控制权。这本证件最强大的功能则是录入的基因密码锁，通过测定随即的基因序列编码来赋予权限。维多利亚·汉德的权限是红色九级，这意味着她可以看到除了魔法资料以外几乎一切与现实位面有关的资料，以及少部分与卡玛泰姬有关的绝密信息。
    “很糟糕，居然涉及九头蛇和中东地区的远古传说？”
    “是的。不过别担心，我们的考古学家劳拉·克劳馥已经出发了。我只希望这份工作没有打乱命运给予她的礼物。”萨洛蒙说道，“我打算以后让劳拉·克劳馥负责一个专门收集文物的组织，这个组织需要你和即将成立的魔法部门共同监督。我希望你能有所准备，毕竟地球上的许多遗迹都与十分危险的魔法有关系，哪怕过了一千五百年也没能完全发掘完。”
    维多利亚·汉德叹了口气。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的发奖金了，老板。”

 第七百八十八章 圣诞节特辑（下）

    “结束了？”贝优妮塔问道。
    客厅的电视机里放映着十分古老的电影，萨洛蒙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电影都是魔女们喜欢的，因为无论是《罗马假日》、《蒂凡尼的早餐》还是《战争与和平》，女主角是奥黛丽·赫本。从某种意义上说，魔女们通过观看老电影来学习现代的服装穿搭，不同于后现代主义的极简风潮，魔女更倾向于复杂优雅的装扮，在她们的美貌衬托下不仅不会显得老气，反而十分迷人。萨洛蒙能够保证魔女们拥有的上个世界的好莱坞优雅风潮永远不会过时。
    这让旺达有些不适应，她没想到有人的品味会比她还古老。不过魔女们同意了她观看七十年代的家庭情景喜剧的建议，那对她们来说还是个十分新鲜的玩意。
    “是的，只是件小事。”萨洛蒙挤了过去，坐在贝优妮塔和贞德中间。
    黛娜适时地调低了客厅的灯光亮度，好让她的主人能够沉浸在电影的世界里。她这么做更是为了把康斯坦丁隐藏在黑暗里，毕竟一个大金人无论站在哪里都有可能吸引到客人的注意力，这可不是待客礼节——这座公寓的地板要比其他公寓的要厚得多，这是因为在魔女和萨洛蒙住到牛津郡的庄园里的那段时间里，魔女公寓的墙面和地板就经过了装修。墙体和地板加装了一层合金板，足以用来防御炮弹袭击，因此康斯坦丁才能在穿上动力装甲之后还在公寓里走来走去，而不是踩穿地板掉到楼下去。
    “这是黄油爆米花吗？有巧克力的吗？”
    “我的主人，您要的爆米花在这里。”黛娜地向康斯坦丁使了个眼神，似乎对于自己能够满足主人的一切需求感到骄傲。但禁卫军对此无动于衷，他只是沉默地站在角落，金色的动力装甲发射出微光。他手里紧握长戟，通过头盔里的电子眼与显示屏筛查周边所有可能威胁到君主人身安全的事物。萨洛蒙让他初步获得了情报部门的权限，并且要求禁卫军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无论是三教九流还是达官显贵，禁卫军的情报网络都要独立于现有的情报部门。康斯坦丁知道这是君主的后手，主要是用来应对那些不怎么忠诚的九头蛇特工和不怎么忠诚的神盾局特工。
    他知道君主相信的人差不多都在这个客厅里了。
    康斯坦丁知道君主早早制定了关于杀死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计划，当他穿上动力装甲之后要学习的内容就有这部分，他知道自己会深度参与都杀死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计划当中。康斯坦丁很了解旺达·马克西莫夫，无论是心理层面还是身体层面，为了一击必杀他必须学习。
    即便如此，这也并不妨碍萨洛蒙坐在沙发上与那位使用混沌魔法的女巫相谈甚欢，并且看起来像是真心实意将她当做朋友，用自己的感情去教导她、维护她。禁卫军没法想象究竟是何等的理性才能做出如此判断，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承受杀死亲友的痛苦。他感觉君主那灵魂中的疲倦被隐藏在了欢笑与强硬的面具之下，所有他所珍爱的怜悯与慈悲必须被抛弃。
    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没得选。让他好好享受这个节日吧，康斯坦丁心想。
    “旺达，你喜欢哪间客房。”贝优妮塔转过头，对着坐在客座沙发上的旺达发起询问。
    虽然旺达已经抛弃了一些拘谨，但面对魔女提出的留宿建议，她还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然而就在此刻，贝优妮塔悄悄施展了法术，通过自己的思维直接对萨洛蒙说道，“明天早上我还得去取一条项链，珠宝商店可不会圣诞节关门。贞德会陪我去，你就待在家里陪陪旺达。这个可怜的女孩现在几乎没有亲人了，我真不明白那个复仇者联盟怎么就值得皮特罗不过来陪陪自己的血亲。”
    旺达很明显没有察觉到这股轻微的以太涟漪，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地方。
    “别担心，我们准备好了所有你需要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你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
    贝优妮塔说道，但她的思绪却在说另一件事。萨洛蒙不知道贝优妮塔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但他总觉得魔女似乎有其他意思在里面，突然邀请旺达·马克西莫夫肯定是有某种萨洛蒙并不了解的原因。
    于是他选择了在魔女的嘴唇上亲一口。旺达一下子脸红了。
    “尝起来像蜂蜜。”这句话他是用嘴巴说的。萨洛蒙对旺达说道，“别害羞，贝优妮塔很喜欢你，你可以待在这里，就像自己的家。对于你来说绝对不会有类似‘客人和鱼一样，过了三天就发臭’的事情发生。”
    贞德舔了舔自己手上的糖浆。如果不是她把双脚放到萨洛蒙的大腿上的话，她举止看起来就和一位贵妇人差不多。这是贞德小时候她的母亲教授给她的礼仪，虽然魔女的性格大多十分叛逆，但贞德却一直以此为荣。说不定她还拥有王室血统呢，但现在谁也没法证实。
    “如果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小傻瓜。”
    “好吧，其实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来学习法术。”被嫌弃的秘法师重新发出邀请，“旺达，我已经很久没有指导你了，再加上某些魔法最好还是由女性施法者来教导，我相信贝优妮塔和贞德很乐意帮你这个忙。更何况，你对今天晚餐的赞美让黛娜非常高兴，她想要满足客人对美味的需求。行行好，她很少为我们之外的人做菜。”
    “好吧……”旺达犹豫着答应了。
    为了配合萨洛蒙所说的话，黛娜要求自己做出愉快的表情，并且从女仆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圣诞拉炮。随着一声轻微的爆炸声，五颜六色的彩带和廉价的纸帽子嘭地一声跳了出来。然而这些圣诞拉炮都被皮克精悄悄施展了魔法，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恶作剧玩具，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客厅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贝优妮塔和贞德站在沙发上，她们抽出手枪，一枪一个，干掉了所有想要靠近的玩偶。萨洛蒙赶紧抽出短刀，把一只试图拉响自己的圣诞拉炮捅了个对穿。黛娜躲过到处乱飞的彩带和蹦蹦跳跳圣诞老人玩具，猛地扑了过去赶紧询问旺达想要用什么当早餐，然而年轻的女巫现在正忙着把那个做着鬼脸、不断唱着走调圣诞歌的纸帽子从自己脑袋上摘下了。
    康斯坦丁悄悄叹了口气，挥舞起长戟加入了这场闹剧。

 第七百八十九章 纽约人的生活经验（第一更）

    旺达打着哈欠，踩着圣诞老人和驯鹿玩偶的尸体走进餐厅，隐藏在地毯里的破碎塑料玩具硌着她的脚掌，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黑胶唱片反反复复地哼唱过时的好莱坞电影主题曲，温暖的空气里泛着一股陈旧的胶卷味。
    她穿着一件有着草莓图案的厚棉睡衣，看起来和她的发色十分相配。昨天晚上临睡前，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浴室里的洗护用品和她所使用的品牌一模一样。她搬进那座顶层公寓时所使用的洗护用品大多都是她和萨洛蒙一同采购的，她只是没想到萨洛蒙居然能够记住她的喜好。来自他人的关心让旺达十分感动，尤其是在皮特罗有了些其他想法、抛弃萨洛蒙为他选择的道路之后，两位马克西莫夫不得不走向了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相同的气味帮助她在陌生的枕头上安然入睡，以至于她在走出房间的时候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那间公寓里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直到油脂、糖和茶叶的香味窜进大脑。
    “快点，别让黛娜的煎培根冷透了。”坐在软椅上的秘法师招呼旺达坐到自己身边来。他拿着张报纸，面前的陶瓷杯里加了糖的红茶绽放出迷人的香气。见到旺达醒来，萨洛蒙用不引人注意盖住了太阳报第三版。穿着高跟鞋的黛娜端着盘子，悄无声息地走到旺达身边放下盘子。这种亲密的服务弄得小女巫又是一阵慌乱，毕竟她可从来都没接受过仆人的服侍，哪怕经历了昨天的晚餐服务她也没法适应这种亲密的态度。
    “等到你吃完早餐，我们就可以开始训练了。”萨洛蒙说道。
    “你的……女朋友们（复数）呢？”旺达问道。
    “她们去取定制的珠宝了，我安排了姐妹会保护她们，虽然她们也不需要保护，但有人帮忙能少很多麻烦事。”萨洛蒙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又不是没有砍死过魔女的追求者，但毕竟无论是当街开枪射击还是劈砍有些不人道，用火箭筒直接轰炸比较方便。“午餐时间之前她们就会回来。”他说，“等你完成课程，你还要学习科学知识。你有时间想想自己想要学习什么专业，我的推荐是数学和古典文学，毕竟你的拉丁语课程已经学习得差不多了。”
    “每个魔法师都要上大学吗？”旺达笑着问道。
    她早就知道这是个否定的答案，因为她待在卡玛泰姬的那段时间里接触了一些秘法师，那些秘法师并不是每个都出身名校，萨洛蒙这种在世俗大学里拥有学位的秘法师才是少数。
    萨洛蒙皱了皱鼻子。“我才不管其他人呢，读书无用论实在是太蠢了，相信这种说法的人更蠢。”他暗指皮特罗的愚蠢行径。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因为他不想让马克西莫夫血亲之间的事影响了旺达的心情。“理性与知识总是重要的，不是吗？”
    “吾主！”重物落在地板上的声音突然响起，并且迅速逼近。身着金甲的禁卫军大步流星地走进公寓，深红色的长袍里兜满了狂风，如同一辆全速前进的坦克，如同一柄猛然挥下的重锤。康斯坦丁的声音带着急促，“突发情况，来自卡玛泰姬方面的通讯。”
    “说。”萨洛蒙放下报纸，表情由轻快转变为严肃。
    “上层位面生物开始在纽约少量出没。”康斯坦丁说道，“纽约圣殿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圣殿执事已经前往浅以太位面观察情况。”
    萨洛蒙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感觉释放了出去。
    旺达也照着他教导过的方法做，她感觉到纽约上空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在游荡，不断发出如同婴儿般的刺耳啼鸣。这是一种思想构成的身躯，一种极端感情汇聚而成的精神身躯，旺达有些难以忍受这种直刺大脑的折磨，退出了施法者原本应该保持的专注状态。萨洛蒙看到的要更多一些，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因为他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敌人。
    按理说这些生物应该早已分崩离析，然后被暗潮汹涌的星界位面所吞噬得一干二净，又或者因为不能产生新的天使的同时被魔女不断猎杀而彻底灭绝。但如今出现在纽约上空的生物打破了他的猜想，肉眼无法看见的无形之物正在不断涌出。
    或许是因为哪家教堂举办了圣诞弥撒，这才导致了原本就在浅以太游荡的鸟人找到了通往现实世界的方向。那些生物尚未拥有真正的形体，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事。
    该死的愚行，该诅咒千万次的迷信！
    萨洛蒙用他的秘法双眼扫视着城市，想要弄明白这是灵魂之海的一次普通潮汐导致的突发现象，还是早有预谋的袭击。他的目光追随着魔女的脚步，很显然，无论是贝优妮塔还是贞德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纷纷抬起头看向天空，寻找死敌的踪迹。她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自动手杀戮了，贝优妮塔抬起头，被宽大的白色宽檐帽帽檐遮挡的脸上露出微笑，贞德更是跃跃欲试地启动了摩托车，打算碾死自己找到的第一个敌人。
    魔女们发现了萨洛蒙的注视，贝优妮塔朝着他的秘法眼打了个招呼。
    “那是什么？”旺达喘着气问道。
    “天使，没有一个好东西。”萨洛蒙撇了撇嘴，睁开了现实世界的眼睛。“这帮家伙也太应景了吧，今天可是圣诞节！难道他们今天打算来现实位面送礼物吗？我可不觉得它们的翅膀可以塞进烟囱里，更何况它们也没有戴帽子。”
    “吾主，冷笑话可以之后再说。”康斯坦丁戴着头盔，看不清表情，“卡玛泰姬方面询问您是否能够帮助解决这个问题……是的，您没听错，是询问。今天的圣殿守护者是丹尼尔大师。”
    “老家伙，现在才知道讨好我。”没有旺达想象中的紧张，萨洛蒙反倒往嘴里塞了条培根。不管是有预谋的袭击还是突发事件，突然出现的天使都只有一些小角色，哪怕是卡玛泰姬也只是在调查原因，而非直接动手。先弄明白事情的源头才是卡玛泰姬应该做的事。
    “或许这只是一些死剩种的天使。我已经告诉贝优妮塔和贞德了，她们可以尽情杀戮，相信我，她们喜欢这样。”他说，“康斯坦丁，看看我的盔甲修复完了吗？同时确保你的盔甲能源充足，我们或许得并肩作战了。旺达，你有兴趣来一场实践课程吗？”
    先是如同千万只蜜蜂般的嗡嗡声，然后被淹没在商店播放的音乐里，并没有人在意。直到商店的橱窗玻璃开始轻颤，华美的珠宝如同心脏般颤动，工业与火焰的喧哗遮盖了欢快轻盈的节日气氛，这才有人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是一架灰色的战斗机，正朝着第五大道的方向加速飞了过来。
    纽约人已经有经验了，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城市里生活必须要拥有经验。无论是恐怖袭击还是外星人入侵，早在飞机出现的那一刻，警觉的纽约人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都尖叫着跑开了，慌张得如同一群尖叫的小鸡崽子。他们涌向地铁和建筑，试图躲避飞机爆炸产生的火焰与急速飞行的碎片。

 第七百九十章 信仰的力量（第二更）

    “我还不知道那些蠢货会操纵现代战争武器。”身着白色礼服的贝优妮塔站在第五大道的路口，用眼睛观察着第五大道上空那些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形体。长着翅膀的鸟人站在战斗机上寻找自己的目标，坐在驾驶座里的飞行员突然发现自己彻底失去对飞机的控制，他所驾驶的飞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低空俯冲，打水漂一般低空飞向曼哈顿。
    飞行员赶忙向同伴发出警告与求救。
    地面上的人也发现了情况，毕竟谁也没法无视一架发出高分贝噪音的战斗机如此近距离地从自己头顶飞过，更何况这架飞机的脑袋正对着大楼。噪音越来越大，机头不断降低，战斗机产生的强气流如同飓风一般扫过了街道上所有圣诞节装饰，引擎声震碎了脆弱的玻璃，在第五大道上下起了一场闪亮的雪。
    贝优妮塔昂起下巴，露出被宽檐帽遮挡的美丽脸庞。
    她那修长的脖颈上绑着一条绣着白色玫瑰的纯白choker，优美的肩膀在高开衩纯白玫瑰礼裙的灰色毛边衬托下闪闪发光。她拿出两把崭新的手枪，轻哼着圣诞歌，像是等待骑士冲锋一样等待着战斗降临。
    天使们挥舞着手上的武器，毫不犹豫地驱使战斗机加速冲了过去。
    当飞机划过一栋大楼的时候，飞行员启动了弹射座椅。这架飞机已经没救了，这场惨案将会成为美国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能与911相提并论。飞行员在飞机撞到地面那一刻前飞了出去，在弹射出驾驶舱的那一刻，飞行员还在考虑着自己会获得什么样的罪名，能不能活到离开监狱。
    呼吸突然停顿，无论是坠落的飞机还是飞扬的圣诞节商店传单都仿佛凝固在了空气里。引擎噪音被拉扯成一条单调的线，商店播放的音乐变成含糊不清的嘟哝，飞行员和路人们惊慌失措的表情清晰可见。魔女们分工合作，贞德拧动油门，骑着摩托车跃上飞机。她甩动车尾，将飞行员以及他那喷射着火焰的弹射座椅撞了出去。贞德的工作结束之后，贝优妮塔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冲着战斗机机头就一记漂亮的踢腿。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大部分人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架本应该坠毁的战斗机眨眼间笔直地冲向天空，违反了一切引擎所能够做到的机动动作规范，机翼急速翻转掀起的狂风甚至吹掉了贝优妮塔的帽子。
    很难想象那条包裹在丝袜里矫健的长腿能够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贝优妮塔伸出包裹在长手套里的手掌，优雅地抓住了正在飘落的复古宽檐帽。
    “小男孩怎么说？”贞德问道。
    “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贝优妮塔笑着回答。她重新戴上有着精致玫瑰结的宽檐帽，又说了一句知性女性不应该说的话，与她平时努力伪装的形象相距甚远。“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他来吗？”
    “他还在找他的盔甲，萨洛蒙认为这次天使突然出现必定伴随着阴谋。”见到贝优妮塔这么说，贞德不屑地说出类似“娘娘腔”“软蛋”之类的话。贝优妮塔瞥见楼顶上跳下五位身着黑色动力装甲、背负喷射着火焰的钢铁羽翼的姐妹会武装人员。她们带着长剑与爆弹枪，随着一道优美的火焰弧线降落在了附近。她们看得见那些无形生物的模糊影像，但却无法清楚地看见它们身上的羽毛、光环和盔甲。
    “不过他还是很关心我们的，不是吗？”黑发魔女愉快地眯起眼睛，“女孩们，跟上来，我知道他爱惜你们的性命，所以离战斗中心远一点。”
    “我们不会退缩！”魔女的话对于姐妹会来说无异于一种侮辱，领头的人造人沉声说道，“哪怕我们死在这里，也不会玷污君主的荣誉。”
    贞德不满地哼了几声，“那你们就好好跟上，让我们看看你们手里的剑能有什么用。”
    “姐妹们，我们将会毁灭君主的一切敌人，包括这些恶灵！用剑刃与爆弹，信仰与火焰！”领头的人造人启动了手里的长剑和钢铁羽翼，带着狂热的情绪冲向了那些长着鸟头的生物。令人惊讶的是，那位人造人泛着电光的长剑居然真的切进了虚假天使的身体里，无色的血液喷溅而出。紧接着，她用两发爆弹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那只天使，盔甲上出现了一道轻微的划痕，但却没有血液。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却发生了。
    “现身，恶灵！”随着凯瑟琳的怒吼，原本如同剪影一般的无形之物突然拥有了形体，像是流动的水中的玻璃块。虽然依旧无法看清细节，但却足够姐妹会抓住机会向它们发起攻击了。
    “凯瑟琳女士！”
    “闭嘴，挥剑！”凯瑟琳向着下一位敌人发起了冲锋，钢铁羽翼仿佛成为了真正的翅膀，“战死即为荣耀！”
    身披圣骸布法袍的秘法师走进了圣殿，身后跟着旺达·马克西莫夫。当他们推开大门之后，便发现这里的所有执事都步履匆匆，丹尼尔法师更是紧急启动了阿戈摩托水晶球，力求能通过这件神器发现这次外维度入侵的规模。
    “怎么样了？”萨洛蒙问道。
    丹尼尔法师指着水晶球，“自己看。”
    阿戈摩托水晶球忠实地反映了这次事件的规模。如同一条丑陋的瘢痕，纽约只是这条瘢痕的边角。“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任何预兆。”丹尼尔法师面色凝重，“现在已经有人在宇宙之釜里打捞事件的残片，同时尊者也收到了这件事的所有资料。纽约并非此次事件的中心，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现如今的反常现象。”
    “那些恶心的家伙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某些东西的指挥，要不然它们本该是一盘散沙，然后死在汹涌的星界战争中。”萨洛蒙说道。他在看见敌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推断出了事件的大概。“不管重新将它们汇聚起来的东西是什么，魔女的存在都相当关键。”
    “是的。”老家伙此刻没有一点平时那种不靠谱的迹象，“世界之眼，记得吗？半个神祇的力量，第一次灭神运动的残渣。”
    “灾厄女士有什么说法吗？”萨洛蒙提到了现在正居住在喜马拉雅山脉总部的疯女人。这个女人的出身不明，但预言能力与感知能力却十分强大。然而丹尼尔法师摇摇头，声称那个疯女人除了吃饭就是在墙上绘画，连双鞋子也不穿。“那么那些画呢？我可不相信会有人会忽视拥有超凡感知的女巫绘制的画作，那肯定有某种象征或者寓意。”
    “最开始确实有人这么想，但我不觉得海绵宝宝和派大星能有什么寓意。”丹尼尔法师咧开嘴，“别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只要关掉电视她就没法画画啦！”

 第七百九十一章 核武器数量（第一更）

    纽约市民的这个圣诞节注定不平静，他们虽然看不见那些无形之物，但天使们造成的破坏却可以影响到现实世界。“白金之星”特技表演队的三架战斗机中的两架都被天使们控制了，慌不择路的飞行员无一例外选择了启动弹射座椅，任由战斗机向着曼哈顿加速俯冲。
    贝优妮塔颇为嫌弃地捏了捏衣领。
    她在踢开那架战斗机的时候“稍微”用力了那么一点，一些黑色的机油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她的纯白礼服。这可是她为圣诞派对准备的衣服，昂贵、精致同时也容易脏，她原本还等着今天晚上这件衣服能被十分暴力的撕开呢。不过她又想到昨天晚上萨洛蒙把她在床上的表现称为“坏掉的花洒”这件事，又觉得自己应该给那个自己从小调教的小男孩一点颜色看看。
    “跟上来。”她对姐妹会说道。凯瑟琳以及她的小队用现实位面的武器伤害到了位于浅以太的天使，这本就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更别提凯瑟琳一声大喝居然能够强行命令天使在现实位面显露身形，这对几乎没有施法能力的人造人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魔女们没来得及思考这其中的原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这些漫天乱飞的恶心灵体。
    “不解决这件事，今晚的圣诞派对就没法举办，你们也没法见到你们的主人了。”
    萨洛蒙站在纽约圣殿的阳台上，眼中闪烁着秘法的光芒。他身边的旺达也是如此，他们都在观察那些天使出现的位置。之前那架失控的战斗机此刻已经重新恢复了控制，他面前的水镜清晰地展现了魔女在浅以太位面的战斗英姿——贝优妮塔和贞德各自站在一架飞机的顶端，使用自身的力量带着战斗机远离市区。与此同时那些天使也在不停地骚扰她们，但却没有任何一只天使是她们的对手。相比起游刃有余的魔女，落后许多的姐妹会就要吃力得多。她们的飞行背包没有那么容易赶上战斗机，只能负责消灭一些散落的天使。
    姐妹会的战斗小组也是凡人们唯一能够看到的东西。
    凯瑟琳已经陷入了战斗的狂热之中，萨洛蒙也就由着她去了。
    萨洛蒙伸出手指，搅动银镜的水面。碎成千片的镜面同时展现出所有战斗的细节，旺达对自己老师的这手秘法技巧赞叹不已。“卡玛泰姬之前被上下层位面的平静蒙蔽了双眼。现在秘法师们已经在宇宙之釜里寻找过去与未来的时间片段，看看灵魂之海的潮汐还是更高层力量的庇护。”他说，“但无论如何，那些怪物都不被允许干涉现实。”
    “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忙吗？”
    “现在还不需要，这只是一些下阶天使，贝优妮塔和贞德应付得来。”萨洛蒙说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需要做准备。如果中三阶或者上三阶天使出现，我们就得出发了。把天使杀光之后，卡玛泰姬会组成一支调查小队，根据圣殿守护者传达的指令，尊者似乎想要我来带队。”
    旺达感觉萨洛蒙的话里话外都在说明他想带着她加入调查组。“你以前就遇到过天使吗？”她问道，“既然有天使，那就说明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
    “是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十五岁，主要的麻烦都是魔女和尊者解决的，我只负责监视魔女执行自己的使命。”萨洛蒙从银水盆里抽出手指，凭空花了几个圆圈，紧接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陶瓷杯就升了起来。“你可以阅读卡玛泰姬图书馆里有关神祇的研究，然后你就会知道卡玛泰姬对于所谓的神抱有何种看法。神并不比人要高贵，只有软弱之人才会向着虚伪的权与力跪拜。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旺达，我不希望我的学生是个懦夫。康斯坦丁，我的盔甲和剑，还有给旺达准备的动力装甲。”
    “是，吾主。”康斯坦丁的声音从水镜旁的平板电脑里传来，“矮人们已经修好了您的盔甲，马尔巴士大师也将其重新修缮了一番，姐妹会已经准备好帮助您穿戴甲胄了。至于马克西莫夫女士的护甲，我已经调出了一套标准的姐妹会力反馈动力装甲，请问您是否需要什么武器，马克西莫夫女士？”
    旺达带着疑惑看向萨洛蒙，但她的老师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替她做出了选择。“拿上一把等离子手枪，还有那根蛇骨法杖。康斯坦丁，带尖刺的那根，别拿错了，维山帝的法器不适合她。”他吩咐完之后就看向旺达，“你还有时间学习一下法杖的用法，必要的时候那就是把不错的近战武器。”
    没等旺达问明白所谓的“法杖的用法”，康斯坦丁就插嘴道，“还有一件事，斯蒂芬妮女士也收到了报告。她询问是否需要使用战略武器——‘赶紧把快过期的氢弹用掉，维护费可是一大笔钱。’这是她的原话，我应该怎么回复她，吾主？”
    “那就装载核武器，有必要使用的时候就用出来。”萨洛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见鬼，我们到底有多少核武器。”
    “自从马尔巴士大师加入之后，不朽之城按照您的长期战备法令生产武器。目前我们的战术核武器数量已经超过了一百枚，战略核武器也有二十枚以上。其中红汞钻地核弹二十枚，中子弹两枚，洲际氢弹五枚……”
    “够了够了，难怪斯蒂芬妮会抱怨核武器的养护费用。”萨洛蒙赶紧打断康斯坦丁的汇报。这些内容只要他想看就能看到，他只需要目前的战术核武器和战略核武器够用就行。他需要等待马尔巴士消化瓦坎达与外星的技术，然后生产属于不朽之城自己的武器，要不然哪怕在硬件上能够对敌人造成威胁，软件问题上也会吃亏，就像过去的汉默工业。
    旺达指着远方，发出一声惊呼。萨洛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冰冷的愤怒在他胸膛中升起。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发现那座被撞了个大窟窿的住宅大楼，大量烟尘与颗粒像是爆炸般向着四周辐射。
    “康斯坦丁，立刻安排好，然后通过传送间传送到纽约圣殿。同时命令姐妹会做好战斗准备，纽约圣殿会把你们送进浅以太位面。”
    贝优妮塔在战斗机爆炸的火光里不断跳跃。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魔女时间赋予了她超凡的感官与速度，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就如同慢放的磁带，拖成一条长长的音节。她最后落到了一辆驶过威廉斯堡大桥的地铁上，站在最后一节车厢上，看着越来越多的天使汇集过来。原本零星的中阶天使开始频繁出现，魔女们虽然依旧能够应对，直到一条身上镶嵌着大量金饰的华美蛇形天使从天边出现，贝优妮塔和贞德这才认真了起来。
    如果她们不想让战斗波及继续普通市民，就必须做出一些危险的行为。

 第七百九十二章 投入战斗（第二更）

    一只中阶能天使浮现了出来，在威廉斯堡大桥上狂奔。整齐的铁轨在无形的力量下被踩扁，混凝土被粉碎。这座历史悠久的大桥开始晃动，钢缆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后断裂，失去束缚的细钢丝以极快的速度迸射出去，抽打着空气，发出危险至极的呼啸声。
    凭空刮起的飓风摇晃桥身，几乎所有乘客都感受到了恐惧，向着前方车厢逃离。地铁开始加速，贝优妮塔和贞德站在最后一节车厢上，等待着那只怪物靠近。那只畸形怪物有着一只巨大的手臂，勉强可以称作是身体的倒壶形身体有着一张大理石雕般面无表情的脸。
    魔女们很熟悉那张千篇一律的脸，她们猎杀过很多有着这张脸的生物。
    这次也不例外。
    一位手握巨剑的无头中阶天使急速掠过伊斯特河上方，向着魔女扔出了手里的巨剑。
    刺眼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身着金色盔甲的人影出现在了半空中，然后拖拽着两道湛蓝的火焰疯狂下坠，迎上了那把向着魔女飞去的巨剑。萨洛蒙手里那把长剑与天使的巨剑相比小得可怜，他像是挥舞球棒那样挥舞长剑，仿佛挑战风车的骑士。伴随着剧烈的音爆，巨剑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加速飞了回去，剑身旋转刮起的狂风在伊斯特河河面上划过一道白色激流。
    那位无头天使被自己的巨剑砸了个正着，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白瓷般的躯体就骤然粉碎，像一个被突然拍扁的血浆袋，大量散发着迷迭香气味的鲜血在撞击的作用下喷溅而出，爆散成一团厚重的血雾。仿佛后知后觉一般，无头天使长在巨剑上的脸发出惨叫，巨剑连同天使沉重的躯体在伊斯特河上翻滚了几下，这才挣扎着沉了下去，化作一片金色光点。在普通人眼中，溅起的河水扑向岸边，如同一场磅礴大雨。
    萨洛蒙没有过多停留，他已经使用过一次短程传送了，但现在没有时间留给他念咒语。
    在喷气背包和飞行法术的共同作用下，他以第五代战斗机才有的速度笔直地穿过了威廉斯堡大桥断裂的钢缆，追上了那只正在桥上追逐地铁与魔女的能天使。那只怪物畸形的长手深深地切进了车厢，撕开了钢铁。趁着魔女开火吸引火力的空档，萨洛蒙横过长剑，用灼热的圣剑斩断了名为“信仰”的能天使的膝盖。
    能天使瞬间便因为失去平衡翻滚倒地，如同一座山峦一般在轨道上翻滚，几乎压碎了正在加速逃离的地铁车厢与站在车厢顶上的魔女。秘法师赶忙念出一个简短的咒语，让翻滚的能天使漂浮了起来，然后用肩甲将那只几乎将大桥破坏殆尽的怪物撞了出去。
    “贵安，尊贵的女士们。狩猎还算愉快吗？”他站在扭曲的轨道上挥着手，带着炽热的空气与燃料的气味高声喊道。
    “那是我的猎物，你这个蠢货！”贞德站在渐渐远去的地铁最后那节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车厢上蹦蹦跳跳，大骂萨洛蒙抢走了她的战利品。然而萨洛蒙只是耸耸肩，做了个手势，表示贞德的距离太遥远，说了什么他听不清。这番举动更是气得白发魔女跳脚，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白发小人在那手舞足蹈，十分滑稽可笑。于是萨洛蒙就笑了，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磅礴的水蒸汽从河面上升起，庞大的身躯毫不留情地遮挡了阳光。他在厚重的水蒸气的遮盖中戴上了头盔，侦测系统穿透了浓雾，将敌人的身影显示在头盔的显示屏上。供弹系统开始运作，左臂臂甲下方悬挂的复合等离子大口径爆弹枪自动上膛，发出清脆的“咔哒”声，镌刻着致命如尼符文的子弹等待着发射。
    这不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比这东西还难杀的东西也曾死在他手里。
    “三十秒。”他说。这次也不例外。
    几乎所有能参与战斗的姐妹会都投入了战斗，参与战斗的姐妹会武装人员都带上了钢铁羽翼，以求获得高机动性。突击小队和重火力小队的领头人分别是凯瑟琳和奥拉，这两位最受信赖的人造人根据卡玛泰姬提供的情报猎杀散落在城市里的下三阶天使。如今身处浅以太位面的姐妹会终于可以看清敌人的模样，可以用手上的武器去惩罚那些虚假的天使。她们大声念诵着战斗祷言，腰间佩戴着点燃的熏香炉，她们配合无间，效率惊人，将长剑、爆弹、等离子体与激光发挥到了极致。
    同样效率惊人的还有康斯坦丁。
    禁卫军的盔甲同样可以搭载飞行系统，但由于其体型与盔甲的复杂程度远超人造人的力反馈式动力装甲，因此禁卫军的飞行系统同样庞大且复杂。这是旺达第一次见识到禁卫军的战斗实力，那把带着爆弹枪的长戟以普通人无法看清的速度挥舞起来，几乎没有下三阶天使能在他手下活过十秒钟，她认为哪怕是复仇者联盟的绿巨人也有可能会在这样可怕的攻击下丧命。
    康斯坦丁犹如飓风那般清理了自己眼前能看到的所有天使。
    “跟上。”康斯坦丁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系统送进旺达的耳机里。他说完后便自顾自地跳下了纽约时报大厦，深红色的长袍鼓起如同羽翼。康斯坦丁在狂风中启动喷气背包，将闪烁着电光的长戟戳进了一只半人马天使的背部，向着远处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的中阶天使扑了过去。
    旺达赶紧跳了下去。
    她虽然穿着力反馈动力装甲，但这并不妨碍她施展法术让自己飞起来。更何况她已经拿到了那根法杖，如果不是力反馈动力装甲的帮助，她甚至可能拿不起这把夸张的武器。
    蛇骨法杖顶端镀银的巨蟒头骨被环绕在厚重的钢铁圆环内，圆环四周是呈十字形排列的金属尖刺。当她握上这根法杖沉重的金属杖身时，巨蟒头骨的眼眶里瞬间亮起了猩红的光芒——这绝对不是一只巨蟒的头骨，更不是地球生物的头骨，而是某种与蛇类似的魔法生物的头骨。但旺达没来得及问更多就被丹尼尔法师送入了战场，跟康斯坦丁一组进行清剿工作。
    她满怀担忧的向东边看去。
    她能听见东边威廉斯堡大桥的响起了惊人的哀嚎，她知道自己的老师正在那里战斗。普通人或许只能听见威廉斯堡大桥钢缆断裂的声音，以及宛若汹涌河水发出的咆哮，但身处浅以太位面的旺达却能够感受到来自那个方向极端痛苦的情绪，这种情绪断断续续，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旺达这才松了口气，她感觉继续下去自己会因为受不了这种折磨而发疯。
    “马克西莫夫女士！”旺达猛然惊醒，康斯坦丁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赶紧挥舞法杖，发射出几根猩红的绷带。绷带紧紧拉住了一只下三阶天使的腿。康斯坦丁抓住机会改变了航行，喷气背包喷出灼热的锥型火焰，禁卫军挥舞长戟，将尖端切入天使的背部。天使发出痛呼，康斯坦丁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高爆弹药近距离爆炸，将天使的身体彻底粉碎。
    康斯坦丁身上频繁闪烁电磁护盾的电光。“还请您专心一些，马克西莫夫女士。”
    “抱歉，我会的。我们真的不需要去帮忙吗？”旺达满怀歉意地说道，但她的目光依旧在东边徘徊。那里爆发出闪光与火焰，空气中充斥着电离的臭味。
    “居然君主的命令是让我们清剿下三阶天使，那么我们就这么做，除非他改变命令，或者生命受到危险。”
    “那现在呢？”
    “他还游刃有余呢！”

 第七百九十三章 这不算完（第一更）

    浓密的水蒸气逐渐散去，萨洛蒙用剑尖挑起落在地上的金色圆环。
    这是天使的光环，光环代表了天使阶级与本质。除非魔女召唤出下层位面的生物来吞噬天使，或者是将光环交给堕天使工匠罗丹，要是就这么放着这东西丢回去，过不了多久一只中级天使就会重生出来。至于到时候那只天使是否还会这么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只是灵体生物，长成什么样都是随心所欲。萨洛蒙启动圣剑的力量，灼热的剑身如同切割黄油一般切断了光环，彻底湮灭了中级天使的灵魂。这就是圣剑的力量，彻底抹去外维度生物的本质，任何魑魅魍魉都会在这把圣剑下痛哭流涕。
    他高估了那只天使的作战能力，不需要三十秒。此刻那辆地铁才刚刚驶出威廉斯堡大桥，魔女们正在招呼向着她们扑过去的下级天使，贞德更没有时间计较萨洛蒙抢夺猎物的行为。
    “康斯坦丁，凯瑟琳，奥拉。报告情况。”
    “我认为地狱厨房、格林尼治村与苏活区的下级天使已经不是问题了，吾主。”凯瑟琳欢快地说道。事实上由于敌人密度并不高，重火力小组常常在姐妹会尚未接敌的时候就能解决问题，爆弹与等离子并非那些下级天使的陶瓷外壳身躯能够承受的。哪怕有漏网之鱼，无论是闪烁着电光的长剑还是链锯剑都能轻松切割下级天使的血肉。
    凯瑟琳向奥拉强烈抗议，要求重火力小组要给她留一些猎物，要不然她的突击小队会闲得发霉。毫无疑问，凯瑟琳对这场战斗非常满意，虽然同样是“搜索与毁灭”的命令，但这场战斗比蜂巢所在的外星球执行的任务要痛快得多。凯瑟琳兴奋地向另一栋大楼的楼顶挥舞手臂。
    作为回应，奥拉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别来烦我”。
    “这里没有中级天使，三角地情况尚不明朗。结束。”奥拉冷静地补充道。她的声音差点被枪声盖过，因为她手下的重火力小组还在持续朝着天空开火，击杀那些俯冲下来准备攻击她们的下级天使。爆弹比普通子弹的效果好上太多了，只需要几发就能干掉一个下级天使，但是弹药问题却困扰着重火力小组。“多使用等离子武器。”带着萨洛蒙赠与的头冠的奥拉对小队成员说道，“执行狙击与拦截命令，然后让突击小队的小狗们多干些活。”
    “在马克西莫夫女士的帮助下，我正卓有成效地猎杀中级天使。”康斯坦丁浑身散发着臭氧与燃料燃烧后的气味。他冲着女巫点点头，“马克西莫夫女士的表现很好，时报广场的中级天使数量所剩无几。如果可以的话，马克西莫夫女士并不介意支援姐妹会。”
    “还有呢？”
    “根据卡玛泰姬纽约圣殿的汇报，蛇形的上级天使还在曼哈顿上空5000英尺左右的高度徘徊。”听见康斯坦丁这么说，萨洛蒙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天空。他能够模糊的感知到那只上级天使的动向，但却没有阿戈摩托水晶球那么准确，因为那如同婴儿啼哭般不断回响的尖叫声重重叠叠，无法一一分辨。他只能判断数量，对于距离却不能进行精确测量。“我认为它可能想要和您陷入僵持的局面，吾主。它畏惧您的攻击，毕竟之前您一击就杀死了那只智天使。您打算怎么做？”
    “让斯蒂芬妮给nypd一笔捐款，告诉他们哪里需要维持秩序，同时成立基金会对受灾群众进行援助。我会去找那个大家伙，彻底解决问题。”萨洛蒙下达指令之后就挂断了通讯。他向着两位魔女的方向发送了一条加密魔法短讯，虽然只有二十五个单词，但却足够表明他的想法了。果不其然，贞德在收到通讯之后毫不示弱地朝着萨洛蒙的方向开了两枪。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在射击距离外的她枪法仍然那么准，但那两枚弹头还划出了一条精确的呼啸，最有有气无力地撞在了秘法师的头盔上，连一点漆都没有擦掉。
    地铁消失的方向亮起紫色的刀光，用头发编织的巨大拳头一闪而逝。看样子魔女们已经拿出了自己的近战武器准备大杀特杀了。萨洛蒙耸耸肩，根据康斯坦丁发来的天使定位打开了一个传送门，然后一步跨了进去。
    他也要动真格的了。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恐怖袭击还是一场意外？”卡特警探回到副驾驶上，没好气地关上车门。她问过了巡警，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答案，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从曼哈顿一直到威廉斯堡，从低层建筑到高层建筑。肯定不是煤气爆炸，也肯定不是电力事故。卡特警官一转矛头，看向了自己的搭档弗斯科警探。“还有你，别再吃了！”她大喊道，“没有伤亡报告，没有袭击嫌疑人，这要我们怎么工作？”
    “或许你应该停下来，吃点甜甜圈。”可能有意大利血统的弗斯科警探舔了舔手指，丝毫不理会搭档的狂躁。自打他成为卡特警探的搭档以来，他就要不时忍受卡特警探的苛责，这对他来说相当熟悉了。就像被命令洗碗的丈夫，最开始还会动手承办家务，但到了后来就会彻底懒散的了下去，认为洗碗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洗碗机确实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至少弗斯科警探是这么认为的。
    “你难道认为钢铁侠或者美国队长会直接跳到我们面前，然后把所有事情大包大揽吗？”卡特警官愤怒地砸了下方向盘，“曼哈顿简直就是战场！还有一些白痴声称自己看到了天使，然后拿枪上街！我才不管那什么复仇者联盟，这里是纽约，而我们是警察！我们要是还搞不清楚状况，不能逮捕犯罪嫌疑人，那么事情发展下去肯定会造成大量伤亡。机场那边怎么说，我们能不能询问飞行员？”
    “那两个飞行员只说飞机失控，调查黑匣子又不是我们的工作。要我说，我们现在就应该联系复仇者联盟。记得纽约那次吗？我觉得肯定是外星人入侵，会隐形的那种。要不然就是未来人。”弗斯科警探说道，“反正这种事只有国民警卫队和复仇者联盟才能处理，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吃点吧，这说不定是最后的甜甜圈了，那家店铺已经被埋在废墟里了。”
    卡特警官看了眼盒子里还剩下的一个糖霜巧克力甜甜圈，拿起来之后恨恨地咬了一口。
    “报警电话已经由巡警去处理了，总部叫我们去帮忙。今天拿枪的人有些多，我们得去穿件防弹衣。”弗斯科警探说道，“局长已经联系复仇者联盟和国民警卫队了，现在就要看看他们谁先来。”
    “这不算完，弗斯科。”她含糊地说道，“这不算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 天使之血（第二更）

    贝优妮塔刚刚用极为粗暴的手法砍死最后一只权天使，天使白瓷皮肤下的血肉溅得满地都是。虽然那些血液很快就挥发成金色的光点，但迷迭香的气味仍旧沾满了她的头发，几乎盖过了她使用的钻石百合花香水的气味。她把长刀插进天使的大理石面孔里，用高跟鞋踩碎装点在盔甲上的金饰。“小男孩说他要到天上去？”她问道，“他说过要我们帮忙吗？”
    “我可不觉得那东西能难倒他。”贞德转动手腕，缓解之前硬接权天使攻击造成的酸痛，“你什么时候像个妈妈一样担心他了？我记得这是米兰达的工作。你的小男孩正在天上哭呢，你要去给他喂奶吗？”
    贝优妮塔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贞德？”
    “或许是从我没有砍掉那个能天使的脑袋开始。”贞德呼出一口气，“幸亏我们没有采纳他那愚蠢的建议。要是我们用了爆弹枪，那我就不止软组织挫伤了。”
    那只蛇形上级天使的脑袋就有近十米高，外露的锋利金属尖牙严丝合缝，反射着云层之上的阳光。优雅的流线型身体上遍布着宝石与光环，几何形的金属翅膀与头顶镶嵌着红宝石、有着繁复花纹的钟表都彰显着这只生物的完美。
    这是一只庞然大物，与它相比萨洛蒙的就像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但那只上级天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却像遇见了天敌一般疯狂后退，试图逃离萨洛蒙的追击。唯一称得上威胁的，只有陪伴着那只上级天使的几只中级力天使。萨洛蒙身后的喷气背包喷射出灼热的锥型火焰，推动着他向着前方那只蛇形的上级天使扑了过去。至少五只中级天使和大量下级天使上前阻拦，可在面对解开圣痕的萨洛蒙与逐渐亮起的圣剑面前，那些中级天使也支撑不了多久。
    “停下！”上级天使拥有足够的知性，能够进行对话与思考。
    那只蛇形上级天使的面部位于头部下方，如同一条眼镜蛇，它也像条眼镜蛇那般竖立起上半身，扑腾着畸形的小翅膀与金色的爪子。无论外形如何，无论形势如何紧急，上级天使的声音都保持着安静平和，带着一种安宁与崇高的意味，甚至还有虚空中的高昂圣咏合唱伴奏。当萨洛蒙穿透中级天使和下级天使白瓷般的皮肤和鲜红的血肉、带着满身的迷迭香气味撞开云层之时，上级天使立刻大喊了起来。
    “我们可以谈谈。我们只要安柏拉的魔女！”
    萨洛蒙用倾泻的爆弹作为回应。
    与其他人使用的爆弹不太一样，他所使用的爆弹弹头都是他亲手制作的炼金产品，镌刻的符文则能加强他的命中几率，那些弹头使用的合金材料都还包含了微量振金，在高爆炸药的作用下，弹体甚至能够在上级天使的身躯上钻出一个细小的贯穿伤，造成空腔效应，把它的内脏搞得一团糟。虽说上级天使很快就能愈合，但哪怕上级天使对于属性攻击拥有抗性，但附魔爆弹带来的痛苦却不是那么轻易驱散的。更何况每一发击中蛇形上级天使的弹头都会爆发出火焰与闪电，黑魔法生物的骨粉对于上层位面生物来说更是剧毒。
    同样地，他也拥有掺杂了上层位面金属制成的爆弹，可以视情况需要进行更换。如果不是魔女讨厌爆弹枪的粗野，他甚至都想为她们替换这种结实耐用的枪械了，如果不是炼金材料太过昂贵，他也想给所有不朽之城武装人员更换这种弹头。
    喷气式引擎忠实地履行职责，推动着萨洛蒙像颗流星呼啸着砸进了上级天使的大理石面孔里。
    “你看到了吗？”
    “我当然看到了。”贝优妮塔踩死一只小天使的同时，踮起脚尖，隔着河岸看向中城区。任谁都没法忽视那个从天而降的巨大身影，魔女们的视力与魔法让她们看得更加清楚，包括从那只上级天使身上迸射而出的血液。那些血液如同一场小雨分散到了空气中，布鲁克林和皇后区的居民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突然闻到了浓郁的迷迭香气味。如果有人对比曼哈顿与布鲁克林的气温，就会发现布鲁克林部分街区的气温至少提高了两摄氏度，这些都是因为那只上级天使正在不断地出血。
    “你会付出代价，为了你们这些令人作呕的生物之前的行径！”
    萨洛蒙挥出了一剑又一剑，有条不紊地用剑刃与爆炸剖开上级天使的血与肉，剥离皮肤与肌肉。他不时启动喷气背包来躲避天使的巨大金属爪子，让上级天使的金属爪子抓开自己身上堪比高强度合金的白瓷皮肤与镶金的血红色盔甲。他浑身是迷迭香气味的天使之血，血又挥发成金色光点。他同样在发光，炽热的圣剑与炽热的圣痕共同作用，让他闲庭信步般地、缓慢地杀死上级天使，将痛苦这一概念深深植入这个灵魂当中，哪怕他知道这只上级天使永远不会复活，永远也不会有降临现实位面的那一天。
    某些被还没来得及挥发的天使鲜血淋到脑袋的幸运儿或者倒霉蛋会发现，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慢性疾病与伤痛会突然痊愈，而某些原本健康的身体则会因为细胞增殖失控而莫名其妙患上癌症。后者较难察觉，但是前者，比如盲人复明、瘸子痊愈这类事情较为明显。于是不久之后就会有些比较虔诚的家伙会宣称自己受到了神启，要“拯救美国，恢复新教徒的秩序以及干掉同性恋和黑人，还有墨西哥偷渡客。”，或者“毁灭美国，恢复新教徒的秩序，干掉同性恋以及黑人，还有墨西哥偷渡客。”
    两者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现在那些未来的教宗正在抱头鼠窜，因为魔女们的战斗场所已经从威廉斯堡来到了绿点社区。这里住的大多数波兰裔移民，这里有大量的餐厅、酒吧和现场音乐表演场地，没有太多高层建筑，最多的反而是穷苦艺术家们租下的仓库。
    这给了魔女们施展拳脚的空间。
    “看样子他干得不错。”贝优妮塔急速转身，向身后开了一枪。那发子弹正中一位上级智天使的大理石脸。不久之前，同类型的天使试图围攻魔女，但却被萨洛蒙用它自己的巨剑杀死了它。魔女很满意这样的对手还没彻底死完，要是所有的上级天使都让萨洛蒙干掉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当一位夜晚的女牛仔。
    正当智天使挥舞巨剑扑上来的时候，由黑发编织与召唤出的巨大手臂猛地向前挥出一拳，作为贝优妮塔契约恶魔的蝴蝶夫人兴致勃勃地催促贝优妮塔再次召唤她，只不过魔女习惯性地无视了这种催促。
    “接下来是我们的工作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起航准备（第一更）

    如同一颗划破大气层的流星带着灼热的光点坠落进了上纽约湾，巴特里公园著名的自由女神像观景点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被浓重的水蒸气包裹得密不透风。尚未离开的外地游客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舌尖与鼻腔品尝到了随风而来的蒸汽中金属加热的气味，还有一股翻滚着从河底升腾而起、混合了河底淤泥臭味的迷迭香香气。
    他们无法看到发生在现实帷幕背后发生的事，但另一边的战斗却能够影响到现实世界，某些感官较为敏锐的游客却能够透过这层单薄的窗帘模糊地看清帷幕后的景象，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他们在蒸汽中模糊地看到了闪烁的电光和灼烧空气的火舌，他们只觉得自己听见了冷水浇在炽热金属上发出的滋滋响声，雷霆般的轰鸣声从水下源源不断地响起。“那是什么？”待浓密的水蒸气稍稍散去之后，游客们纷纷抬起头看向天空，“那是战斗机吗？”
    “说什么胡话，你这个新泽西州的乡下人，那是钢铁侠！”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满身酒气地从长椅上醒来，领带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还有一只鞋也掉在了垃圾桶旁边。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在寒冷的夜晚被冻死，或许他身上的报纸能够给出一个不错的解释。“他每天早上都会从纽约上空飞过去，比我儿子尿裤子还准时！保罗，再给我点威士忌，我实在不想回家。”
    一个女人尖叫起来，“闭嘴，你这个只会喝酒的蠢货。你看托尼·斯塔克急匆匆的，这就说明外星人又入侵了。不久之前我还收到推送，据说‘白金之星’特技表演队的两架战斗机都坠毁了，一定是外星人干的……”
    背着双肩背包、头戴毛线帽的极客女孩问道，“外星人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肯定是被打跑了！”男孩抬起头说道，“美国队长肯定也在！”
    “闭嘴，你这个鼻涕小鬼！”另一位游客对男孩的话嗤之以鼻，“外星人只是犹太富豪和政客编纂出来的阴谋，他们是为了……”
    “为了什么，你说啊！”男孩不服气地反问道。
    “为了掩盖地球是平的，为了掩盖上帝赋予人们得知真相的自由，你们这些蠢货！你们难道看不清吗？你们为什么不睁大眼睛看看！”
    “我想看到索尔！”女人高声喊道，“想想他的手臂，见鬼……”
    “我亲眼见过外星人。”流浪汉慢吞吞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就躲在纸箱里，就和世贸大厦那时候一样。约翰，我那个时候抱有跟你一样的想法，于是我就失踪了。他们找不到我的尸体，我就这样永远成为了失踪人口。我亲眼看着妻子改嫁，孩子拥有了新的家庭，我失去了这么多之后获得了什么？自由，约翰，是自由。”
    争吵的人们看不见从河中一跃而起的金色人影，那个人影拖拽着两道蒸汽与火光向着远方飞去。萨洛蒙自然不知道巴特里公园里人们的争论，他只知道明年在长岛渔场里钓鱼的钓客们会惊讶地发现鱼类数量多得惊人，并且个个脑满肠肥。他感觉魔女所在的地方有着不太一样的魔力波动，某种狂暴残忍的情绪似乎脱离了缰绳。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萨洛蒙满怀不解地问道，“这根本不可能。”
    “是啊，这根本不可能。魔女的契约是血脉契约，就和你与七十二柱魔神一样拥有可怕的强制力。”丹尼尔法师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贞德正躺在一具棺材里，她的灵魂不在此处。她并未死亡，但肉体与灵魂之间的联系却变得无比脆弱，如同点燃熏香时冒出的细烟。无数来自维山帝的秘法和来自魔女一族的法术被施加在贞德的身上，艰难地维系这种脆弱的联系。百合花香水的气味与墨水、羊皮纸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还有挂毯与书架上的灰尘气味。
    “虽说蛾摩拉只是无脑野兽，但它能够思考。除非有着更高级别的指令、契约与胁迫，要不然以魔女的头发束缚的地狱恶龙蛾摩拉不可能挣脱束缚。”丹尼尔法师说道，“联系之前天使的袭击……蛾摩拉不可能具备剥离灵魂的法术，这不是一次偶发事件，萨洛蒙，这是一次针对魔女的阴谋。”
    贝优妮塔面无表情，那双淡灰色的眼睛里满怀冰冷的怒火。和她一样，萨洛蒙的心情就如同他身上的喷气背包散发出的焦味，他没想到贞德居然会因为这种滑稽的情况受到伤害。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已经去往现场进行调查，仔细分析出现在那里的所有魔法，试图找出剥离贞德灵魂的魔法究竟是什么，还有将贞德的灵魂拉向下层位面的传送通道究竟通往哪里。
    “还有谁能……”萨洛蒙说不下去了。他呼出一口热气，“我要借用通道。”
    “这不可能，萨洛蒙，地球上所有能够去往外维度的传送门都被卡玛泰姬施加了封印。哪怕尊者也不会允许你打破其中任何一扇，毕竟谁也不想看到成群的外维度生物冲到现实世界。”
    “我会解决问题的。”秘法师垂下眼帘。
    “我联系了罗丹。”贝优妮塔说道，“他或许有我们想要的消息。”
    萨洛蒙看向被魔法灵光覆盖的贞德，手里攥着魔女一族的怀表。这是魔女一族的灵魂与力量所在，展现了月相与魔力的关系。月有三相，新月、满月与残月。命运是三，魔法是三，萨洛蒙一下子找到了自己该询问的对象。“时间不等人，我要去找赫卡忒，古希腊的泰坦魔法女神。”他说，“她的魔法技艺无人能比，她的灵药一定能够为我们提供帮助。”
    丹尼尔法师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尊者不允许你去欧洲，萨洛蒙。”
    “我相信尊者一定能够理解誓言的力量，丹尼尔法师。就算只是一句无心之语，但承诺就是承诺。”萨洛蒙说道，“我曾经向魔女发誓，哪怕她们的灵魂坠入地狱我也会将其救回。现在到了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不……”
    “我会做好后备计划的，丹尼尔法师。”萨洛蒙没有戴上头盔，但他仍旧感觉自己的喷气引擎散热装置在打斗中损坏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背上燥热难耐。“我准备了核弹，如果任务失败，大当量的核武器会彻底毁灭那里的一切生态。足量的光与热可以毁灭外维度生物，不是吗？”
    丹尼尔法师叹了口气，“是的，但是……”
    “我保证可以。”萨洛蒙伸出手招呼来康斯坦丁以及作为姐妹会代表参加会议的凯瑟琳和奥拉。“命令天空航母起航。时间不等人，我们先去地中海。”

 第七百九十六章 诺亚杜恩镇（第二更）

    没有什么能比卡玛泰姬圣殿更加安全的地方了，至少在某位至尊法师候选人到来之前这句话是没错的。旺达东张西望，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最后还是萨洛蒙把她抓了过来，要求她照看贞德的身体。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对于外维度生物来说，拥有魔女血脉的贞德充满了可怕的诱惑，巨量的超维度细菌更是反复撞击秘法结界，试图去吞噬失控的魔女魔力与贞德残存的意识。只有卡玛泰姬圣殿才能长时间维持这样强大的防护法术，为萨洛蒙和贝优妮塔的行动争取时间，而旺达的任务就是警惕防护法术失效，必要时刻用尽所有手段保护贞德。
    萨洛蒙否决了贝优妮塔关于把贞德的身体移至地狱之门酒吧的提议，哪怕是罗丹这位堕天使，也无法在魔法的专业性上与卡玛泰姬媲美。虽然贝优妮塔平时相当争强好胜，可在魔法的问题上，她更加相信萨洛蒙的判断。
    罗丹并非没有提供帮助，他送来的酒能够减缓失控的魔女魔力对贞德身体的侵蚀。除此之外，之前入侵纽约的那些天使灵魂都成为了交易的货币，以大量下级天使、少量中级天使和上级天使的灵魂作为筹码，罗丹毫不犹豫地向贝优妮塔提供了一大批武器装备以应对之后的战斗。唯一的麻烦事就是罗丹没法走进卡玛泰姬圣殿，除非他不要命了，至尊圣所还没有糟糕到能容许外维度生物进入。
    萨洛蒙通过传送门短暂地拜访了赫卡忒，获得了一些药剂和一个名字。
    当他返回圣所时，就收到了来自尊者的命令，由莫度男爵代传。这条命令里同样有一个名字，被秘法师们从宇宙之釜中打捞了出来，这个名字与赫卡忒占卜之后提供的名字完全在意义上相同，只是名称有所不同。
    无论如何，这都代表了尊者允许萨洛蒙参与下一步行动。
    “这处通道位于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天山山脉。芬博温特，名字出自阿萨传说的芬布尔之冬。除此之外还有山脚下的诺雅杜恩镇，魔女一族与贤者一族的起源之地。”
    “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贝优妮塔说道。萨洛蒙把手放在贝优妮塔的背上，温柔的环绕着她的腰。他能够感受到贝优妮塔内心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必须给予她安慰。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专门去了趟图书馆。这部分文献是魔女一族覆灭之时，卡玛泰姬去太阳岛收集来的。”莫度说道，“虽说传送门可以直接抵达那里，可我并不建议你使用传送门，因为无论如何传送门都有可能惊动你们的敌人。你可以从喜马拉雅山脉的总部乘坐飞机出发，在目标地点外打开传送门。我记得你应该有好几架飞机吧。”
    “尊者允许我把飞机开到圣殿去了？”萨洛蒙问道。
    “尊者没有禁止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欧洲也只是要你注意安全罢了。”莫度耸耸肩，“尊者在出差之前要我配合你，可我看不出你还需要什么东西。”
    “我只需要时间。”萨洛蒙看了眼一旁的贝优妮塔。她早就与蝴蝶夫人有过沟通，确认了贞德的灵魂并未被签订契约的冥河夫人取走，而且冥河夫人正在下层位面翻箱倒柜地寻找那和偷窃走贞德灵魂的小贼，弄得冥河附近的生态一团糟。大群下层位面的野兽被迫逃离，导致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不得不加班加点把它们赶回去。虽然贝优妮塔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内心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在获知赫卡忒女神的占卜结果之后，她的焦虑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萨洛蒙拿出手机，迅速查找了关于芬博温特的信息。他调出芬博温特山和诺雅杜恩镇的卫星遥感照片作为行动的参考。“我需要时间来让天空航母航行到诺雅杜恩镇，我必须做好任务失败的准备。”他说，“如果情况失控，我会选择炸掉芬博温特山，彻底掩埋诺雅杜恩的所有通道。你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莫度，我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
    “我知道我知道。”莫度也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萨洛蒙的肩膀，“放轻松，我会帮忙的。你先和魔女去喜马拉雅山的圣所，你的禁卫军跟我一起走，我会为你的航母开启传送门。”
    “谢谢。”萨洛蒙发自内心地说道。“不用客气，这是尊者的命令。魔女一族的使命乃至那位拥有混沌力量的神祇的命运都将在这次任务中彻底结束，你有责任代表卡玛泰姬去监督这一切。当然，参与其中也并无不可，毕竟我们的使命就是弄死那些自称为神的家伙，不是吗？”
    “凯瑟琳，打开舱门。”
    “是，吾主。”
    随着萨洛蒙的命令，突击运输艇的后舱门渐渐开启。刺骨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机舱，但无论是穿着力反馈式动力装甲的姐妹会还是是穿着最为单薄的魔女都无视了这种气温。萨洛蒙的动力装甲更换了能源，可拆卸式的喷气背包也重新装填了燃料。凯瑟琳和她的突击小队参与了此次任务，但她们的任务并不是跟着萨洛蒙进入诺雅杜恩镇——这架突击运输艇装载了两颗钻地氢弹，其威力足以将下方的诺雅杜恩镇整个翻过来，因此凯瑟琳需要在天空航母抵达以前作为任务失败的终极补救手段。
    萨洛蒙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者，他知道人数在某种意义上是种优势。
    天空航母抵达之后，凯瑟琳需要引导姐妹会与禁卫军和萨洛蒙汇合，引导天空航母惩戒号与天空战列舰十字玫瑰号、百合花号对目标进行狂轰滥炸。萨洛蒙付出诸多代价修改了十字玫瑰号与百合花号的龙骨，就是为了让它们能够提供火力支援，他相信哪怕是上级天使也扛不住一发天空战列舰的炮弹。
    至于居住在诺雅杜恩镇的平民，早在萨洛蒙出发之前，就已经通过黑客手段拉响了当地的防空警报，播放了虚假的导弹警报。现在大部分平民正拖家带口地往外跑，给了萨洛蒙和贝优妮塔施展手段的空间。这么做的代价也不小，斯蒂芬妮连续打来十几个电话要求萨洛蒙好好想想，有没有必要把在虚拟货币市场上捞的钱花费在这种小事上。
    “吾主。”在萨洛蒙和魔女跳下炮艇之前，凯瑟琳走到了她率领的突击小队前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您一起去屠杀恶灵？姐妹们都等不及了。”
    “很快，我的女儿。搜索与毁灭，这就是命令。”秘法师说完之后便和贝优妮塔一起跳了起来。凯瑟琳赶忙走过去看，就发现萨洛蒙和贝优妮塔的身影在穿过一扇魔法门之后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凯瑟琳悄悄吐了吐舌头，然后抓了抓被狂风吹乱的洁白短发。
    “凯瑟琳女士？”
    “赶紧关上舱门，要不然我就要灌一肚子冷风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意大利小镇（第一更）

    喷气推进器喷发出的巨大热量瞬间蒸干了萨洛蒙脚下的积水，强大的反冲作用力减缓了他的加速度。等到他关闭推进器，覆盖上广场上的积水再次涌了过来，没过了动力装甲的脚步装甲。完全防水的动力装甲并没有受到影响，但少量的蒸汽还是模糊了他和魔女的视线。萨洛蒙没有摘下头盔，猩红色的镜片后方的侦测系统持续不断地向他输送关于诺亚杜恩镇的信息，绘制出一条简短的路径。白色的数据符文在显示屏上不断滚动，天空航母抵达的倒计时、爆弹枪弹药量、喷气推进器的燃料百分比、凯瑟琳的留言等等信息都挤在屏幕上。
    萨洛蒙眨眨眼，关闭了这些数据。
    广场中央那座十分精致的白色建筑有一半建在水池当中，镶嵌在建筑尖塔正中央的圆形彩窗有着艳丽的红蓝色几何形图案与金银两色的边框，充满了魔女一族与贤者一族的精致意味。或许就是这种传承自血脉的审美让魔女们对宝石与贵金属有着非同寻常的痴迷，贝优妮塔有一半收藏都是各式各样的珠宝。
    “谢谢你，小男孩。”魔女从萨洛蒙的怀里跳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她叉着腰打量这个小镇与远处的雪山。正值冬日，但得益于当地独特的地理条件，这座小镇的气候依旧温暖。源源不断的雪山融水让这里充满了植被，过量的水源甚至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虽然小镇地处偏僻，但从摊贩们尚未来得及收走的商品仍然可以看出这里的人们生活条件其实还不错，贩卖水产品与水果是这里的主要营收手段。
    “你是怎么知道的？”魔女好奇的问道。
    萨洛蒙指了指广场旁边竖立起的旅游告示牌。
    魔女看了一眼，就发现告示牌上有着诺亚杜恩镇的商品信息，就连出产什么样的鱼类都被写在了黑板上，下面还有当地推荐的餐厅以及诸多为了游客而准备的高价“特产”商品。贝优妮塔瞪了萨洛蒙一眼，似乎在责怪秘法师为什么不先把这件事告诉她。
    “这里有葡萄酒。”她说，“或许任务结束之后我们能喝上一杯。”
    “之后再说吧。”萨洛蒙答道，“我对这里的葡萄酒没有太大希望，水分太多了。”
    “或许我们应该吃点鲈鱼，这里的鲈鱼不错。”
    “你说得对，但我相信厨师应该逃命去了，而且——”
    秘法师歪着脑袋，用下巴指着广场的另一个方向。两只流浪猫正旁若无人地拖着鱼往餐厅外面跑，看样子还有更多猫咪想要进入后厨。
    “——而且我们的晚餐也已经有主人了，我可不认为当地猫咪会愿意让出食物。”
    贝优妮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不管如何，和萨洛蒙聊天总能让她感到放松。贝优妮塔表达喜欢的方式也相当直接且热烈，甚至在萨洛蒙尚未成年的时候也是一样。“你可真是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她说，“想要让大姐姐好好奖励你吗？”
    他们穿过广场，走进了真正的诺亚杜恩小镇，看到的不止是展现给观光客的光鲜一面，而是隐藏在居民精神内核之下的东西。在贝优妮塔的强烈建议下，萨洛蒙摘下了头盔，享受开战前的片刻宁静。
    这座边陲小镇的文化与建筑都与整个国家格格不入，他们处处能够感受到世界监视者两族独有的精致与优雅。这里没有戴头巾的女人，也没有任何狂热的宗教场所，反倒是有不少精美的、身材高挑的大理石雕像，热烈且大胆的画像随处可见。这座小镇仿佛并不身处中亚，而是位于意大利的海岸线，至少小镇里纵横交错的水道与小船都颇具威尼斯风情，想来这里的居民也和意大利海岸边的人们一样热情。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小镇，道路平整，环境整洁，生活安宁，比纽约那个垃圾堆好得多。
    如果不是这次任务，萨洛蒙都想和贝优妮塔来这里住几天了。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故乡。”魔女对这里的一切都表达了肯定，包括相当具有意大利风情的浓缩黑咖啡。
    “我感觉到了敌人。”萨洛蒙没有从腰间抽出长剑，而是用手指指着山脚的方向。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刚刚走进路边的咖啡馆，给贝优妮塔和他自己制作了一杯热咖啡和加了奶的红茶，他的另一只手还要挽着魔女的腰，实在没办法抽出长剑。“非常多的恶意，但我还无法判断敌人的种类。我认得其中一个灵魂，它曾经在炮艇附近徘徊，那东西在跟着我们。那应该是一个上级天使，和我在纽约杀死的那只天使是同一位阶。”
    萨洛蒙有些担心凯瑟琳以及她率领的小队，但其实只要那些上级天使不要离芬博温特山太远，想来她们应该没有安全问题。他的心理可以归咎为老父亲的担忧，毕竟人造人与他的灵魂都有些许联系，他实在是舍不得人造人产生伤亡——他忍不住回复了凯瑟琳的留言，结果这个过度兴奋的人造人又发来了好几天短讯，气得秘法师彻底关闭了通讯频道。
    “只要是会被杀死的就行。”贝优妮塔用罗丹赠予的新手枪推了推眼镜。
    其实不用萨洛蒙的提示她也能看见那些敌人。那些天使的翅膀在雪峰下云层里反射着阳光，成片的羽翼一齐扇动，宛若一片倒悬于天上的波光粼粼的金色大海。终于看到了敌人，贝优妮塔悄悄松了口气，心中自贞德躺进棺材以来的焦虑逐渐缓解。看得见的敌人总比看不见的敌人好对付，贝优妮塔知道敌人的目标是她，敌人只是没想到贞德会为了营救她而落入陷阱而已。围绕在世界之眼周围的那些阴谋诡计如同夏夜时耳边唱着高音的蚊虫，令人烦不胜烦。魔女感觉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怒火，只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
    她抽出一把略带弧线的长刀，深紫色的阴冷魔力附着在刀刃上。
    “boya，准备好了吗？”
    “当然。”
    ——————————
    托尼·斯塔克在纽约市上空转了一圈，利用自己的权限收听的警用电台，却仍然一无所获。他返回纽约州北部之后又找上了自己在华盛顿的关系，强行参与到了“白金之星”特技表演队飞行员的审讯与调查工作当中。当然，他在名义上是调查空难事件的技术支援，真正负责调查的则是隐藏在幕后的玛利亚·希尔特工。哪怕神盾局的家底被美国政府席卷一空，希尔特工手里还是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机密技术，斯塔克集团尚未完全消化完这部分技术。
    “科尔森特工没法参与这次调查，斯塔克。”希尔特工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的其他人得知这个消息。大部分人都以为科尔森特工已经死了，而目前的情况也最好让其他人保持这个认知。托尼·斯塔克和索尔是唯二知道科尔森死而复生的人。
    “发生了什么？”
    “魔法男孩找他麻烦了。”希尔特工冲着臆想中的对象翻了个白眼，“据说是科尔森特工的小队触碰到了什么灭绝级别的事件，萨洛蒙甚至威胁要扔核弹。”
    斯塔克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有核弹？”
    “如果算上神盾局曾经拥有的核弹，刨去被九头蛇抢走的那些……是的，他有核弹，而且很多。”

 第七百九十八章 亲密的战斗（第二更）

    “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你的权限可以看到这方面情报。”希尔特工耸耸肩，“但你一直没有看过，不是吗？”
    “你知道，我很忙。经营一家企业……好吧，虽然都是佩珀和星期五的工作，但这并不代表我没做出贡献。我还得去华盛顿游说，去和那些官僚打交道。”斯塔克深呼吸了一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肋骨里跳出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萨洛蒙会拿核弹来做什么事吗？我们能不能通过谈判来让他放弃核武器，就像对乌克兰那样！”
    “我这里有萨洛蒙的智商检测报告，你想看看吗？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他又不是傻子，斯塔克，他比你聪明得多。”希尔特工又翻了个白眼。她是复仇者联盟的实际运营负责人，不仅需要协调复仇者联盟的后勤，还需要负责“监视”复仇者联盟这帮不安定分子的动向，在国会和白宫面前做出担保，就像她在神盾局时所作的那样。
    “我们尚且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会用核弹来威胁科尔森特工，但科尔森特工和他认识了许多年。他宁可杀死自己的老朋友都要阻止某件事发生，这说明他掌握的情报非常重要，非常可怕，我们应该相信他的判断。”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还以为你讨厌他呢。这是什么专业的心理评估吗？”
    “这是来自尼克·弗瑞的评价，与我是否讨厌他并没有关系。”希尔特工毫不掩饰自己仍然与尼克·弗瑞有联系的事实。虽然她在国会声称自己与尼克·弗瑞并无情报交流，但事实如何就不用多说了。“尼克·弗瑞相信萨洛蒙的判断，他相信萨洛蒙能够摒弃个人因素做出有利于全体人类的决定。他很早就说过，萨洛蒙是和他一样的人。”
    “一样冷酷无情，一样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相信我，这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种赞美。”
    “该死……我开始感觉纽约的事也和萨洛蒙有关系了。”斯塔克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他命令星期五调出与这起空难同时发生的建筑破坏事件时间表与地理位置，“希尔特工，我需要你开放权限，我想看看今天纽约市的所有监控。让星期五做个面部识别，我们或许可以看到一两张熟悉的脸。”
    ——————————
    令人刺痛的思维像纤细的手指一般触碰着萨洛蒙和贝优妮塔两人的思想，试图将灼热的长钉钉入他们的灵魂。空气灼热得像是在沥青上烘烤的一般，密密麻麻的敌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然而无论是萨洛蒙还是贝优妮塔都没有显露出任何局促。秘法师戴上头盔，血红的目镜骤然点亮，将敌人的数量扫描得清清楚楚，并且开始了标记与追踪。
    哪怕有个天使绕到了他身后，动力装甲的侦测系统也能做出提醒。
    贝优妮塔最先开枪，而后她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身后的敌人进行射击。
    萨洛蒙迅速补上了她的位置。他挥出拳头，一拳击碎了下级天使【容忍】的大理石面孔，悬挂在左臂臂甲下方的爆弹枪迅速开火，爆弹枪超高的射速让子弹像是一把会爆炸的战锤那样硬生生的砸断了一位半人马型下级大天使【荣耀】的手臂。他停下来射击，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调换了进攻方向。正当那位受伤的大天使以为抓住了破绽而举起长枪发起进攻之时，贝优妮塔的长刀就从上到下将它劈成了两半。
    贝优妮塔的战斗如同舞蹈般优美，像是一把不断旋转的刺刀。萨洛蒙的战斗风格与之相反，他就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粉碎了所有攻势，他用圣剑与爆弹为贝优妮塔挡下那些她原本应该躲避的攻击，魔女则趁着他攻击的间隙向敌人发起致命的突袭。旋转，旋转，进攻。他们的感官相互连接，配合亲密无间，贝优妮塔能够看到萨洛蒙看到的所有东西，反之亦是如此。
    几个心跳之后，他们又变换了战斗方式。
    魔女将秘法师拉入了【魔女时间】这一拥有超高感知能力的法术当中，周围敌人的动作就像凝固在琥珀中的昆虫。萨洛蒙毫不迟疑地挥舞炽热的圣剑，以极快的速度切割敌人的武器与盔甲，魔女则从自己的头发里取出一把重型机枪朝着体型最大的智天使射击。当【魔女时间】结束之时，围绕着他们的敌人身上爆发出迷迭香气味的鲜血瀑布，魔女扔下重机枪，踩着秘法师的盔甲向前跃起，两把长刀干脆利落地斩下了重伤敌人的首级，而萨洛蒙则启动了喷气式背包，拖拽着锥型火焰，将圣剑插入智天使长在巨剑的脑袋上。
    蛇形的炽天使从天空猛扑而下，巨型的金属爪子向着秘法师与魔女两人狠狠砸了下来。
    凭空出现的橙红色护盾硬生生将这可怕的攻击挡了下来，火花像是炸开一般溅射出来。贝优妮塔回过头，朝着萨洛蒙送来一记飞吻，然后就踩着那面橙红色火花护盾跳到了炽天使的脑袋上。萨洛蒙先是跳到另一边，用圣剑杀死了独臂的中级能天使【信仰】，然后迅速启动喷气式引擎跟了上去。但他并非和贝优妮塔一样进攻头部，而是朝着炽天使的肢体施展法术——塞托拉克的猩红锁链，异质的猩红绸带将体型庞大的炽天使捆绑了起来。他将炽天使向着另一个方向拖拽，以免它的爪与齿靠近贝优妮塔。来自猩红维度的力量在炽天使华美的红白两色陶瓷表皮上留下了烧焦的瘢痕，截然相反的能量给炽天使带来了巨量的痛苦。
    炽天使拽着萨洛蒙和贝优妮塔飞向天空。
    但高度从来都不是阻止他们战斗的因素，萨洛蒙关闭的喷气式引擎，转而施展起了飞行魔法。贝优妮塔从炽天使残破的头颅上跳了下来，她那luolu的脊背瞬间伸展出一堆黑紫色的羽翼，羽翼末端还带着些许蓝色。她大声念诵以诺语咒语，一套由黑发组成的手臂从传送阵里伸了出来。那是蝴蝶夫人的手臂，萨洛蒙瞬间就认了出来，无论是那青灰色的皮肤还是手指末端的红色指甲都极具辨识度。
    蝴蝶夫人从传送阵里爬出了半个身子，这只女性恶魔攥紧双拳，用两只足有两个萨洛蒙那么高的拳头朝着炽天使的蛇型脑袋猛地地挥出了几拳。她的力量瞬间粉碎了炽天使华美的陶瓷皮肤，镶嵌在表皮的金色装饰扭曲变形，深深的陷进炽天使的血肉之中。或许是觉得这样对待炽天使太过温柔了，蝴蝶夫人用两只手抓住炽天使的金属爪子，将炽天使拉到面前，用自己的额头砸碎了炽天使的金属吻部。哪怕在这里召唤时间即将结束之时，蝴蝶夫人依旧兴致盎然地扯断了炽天使的爪子，抓起它细长的身体胡乱甩着，像是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下次提醒我，千万别说蝴蝶夫人坏话。”萨洛蒙看着向下方坠落的炽天使，这么对贝优妮塔说道。此刻魔女正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被他抱在怀里，就像最开始降临诺亚杜恩镇那样。秘法师重新启动了喷气式引擎，以战斗机才有的速度向下俯冲。他们正在追逐那只昏迷的炽天使，他们必须看着它死去。
    “别担心，小男孩。”
    魔女发出轻笑。呼啸的狂风并未阻隔她的思维，秘法师能够感受到她的热血在奔涌，激增的肾上腺素让她很想做些不能在公开场合做的事。
    “蝴蝶夫人很喜欢你，我保证。”

 第七百九十九章 他是谁（第一更）

    炽天使身上的红白马赛克瓷肤在向下坠落时已经破损不堪，鲜红的天使之血在高空中凝结成不规则的血色钻石，紧接着就被跟在炽天使上方急速俯冲而下的秘法师撞碎成细小的血色粉末。喷气式引擎的热量重新融化鲜血粉末，或者直接汽化，坠落进山脉阴影里的萨洛蒙和魔女身后拖拽着一条长长的、宛若银河般璀璨的金色光点。
    即便身处高空，魔女依旧身姿矫健。她熟练地施展出一般人类无法完成的高难度肢体动作，如蛇一般灵活修长的腿缠绕在秘法师的手臂上，调转身体的方向，像是一位侧坐在马背上的淑女那样坐在萨洛蒙的肩甲上。魔女取出一把m202型66毫米4管火箭，朝着还在坠落的炽天使扣动扳机，发射出四枚m72a1式破甲弹——经过罗丹修改的武器装备拥有惊人的破坏力。为了此次任务，贝优妮塔还专门定购了一批针对上层位面生物的弹药（萨洛蒙负责材料，罗丹负责修改），她所发射的m72a1式破甲弹就是其中之一。
    据贝优妮塔自己所说，这些武器就和她一样火辣（hot）。
    但萨洛蒙并没有被逗笑，他的目光紧盯着下方的城镇。炽天使坠落时的动能加上m72a1式破甲弹的爆炸碾碎了诺亚杜恩镇的一小片街区，巨量的烟尘如爆炸般升起，彻底掩盖了炽天使的残躯。此刻他非常庆幸自己花了一大笔钱让当地居民撤离的决定，要不然指不定会造成多少伤亡。
    “我希望天使身上的宝石还没被炸碎。”萨洛蒙面对着砖石建筑堆叠而成的废墟说道。炽天使的额头有一块巨大的盾形红宝石，其胸前的大理石面孔顶端也镶嵌着一块更加稀有的圆形紫色钻石。他很想在炽天使彻底死亡之间将那两块宝石挖出来，用来给贝优妮塔和贞德制作一些首饰，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蝴蝶夫人下手的时候可没有顾及到宝石这种东西。
    “那里有东西，boya！”贝优妮塔跳下肩甲，指着废墟里的一个明黄色物体。
    萨洛蒙的电子眼将图像拉进后进行扫描侦测，确定了那是一个人。
    根据侦测，那应该是个未成年人或者侏儒。萨洛蒙将这个结果告诉了贝优妮塔，魔女原本还想走过去帮忙，但却被他拦了下来。随着爆弹枪枪机清脆的上膛声，自动侦测系统的电子眼已经锁定了那个物体。
    虽然魔女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她对于战场搜救以及辨别敌我规范的流程一无所知。萨洛蒙招募了神盾局特工和九头蛇特工之后可是经过了一番学习，他深知战场上不熟悉的目标出现总是伴随着一些潜在风险，特别是在暂时无法分辨敌友的情况下。先不说当地居民已经疏散了大部分，哪怕是没有离开的当地居民也不可能走进浅以太（炼狱、灵薄狱）位面，这个人不仅进入了浅以太位面，居然还能在炽天使的可怕坠落中幸存下来，而且初步侦测只是受到了一些瘀伤，这本身就相当不可思议。
    在确定没有威胁之后，萨洛蒙就走了过去，拧着这个家伙的衣领将其从废墟里抓了出来。整个过程中动力装甲左臂的爆弹枪枪口始终对准了这个人的脑袋，如果这个家伙有任何动作，爆弹枪都会瞬间开火打碎目标的脑袋。
    “一个小东西。”虽然抓取姿势有些不礼貌，但萨洛蒙还是扫描了目标的全身，通过医疗系统进行了诊断，确定了他只是因为冲击而昏迷。这个男孩的白色长发束缚成脏辫，萨洛蒙毫不掩饰对这种发型的鄙夷。他走出废墟，用动力装甲难以进行的温柔动作将这个男孩放到了平坦的、没有碎石的地面上，从动力装甲腰间的收纳包里取出了镇痛喷雾喷在了男孩瘀伤的手臂上。冰冷的喷雾瞬间将这个男孩从冲击导致的昏迷中拽了出来，他在苏醒的那一刻便展现出了惊人的速度与健康。
    男孩毫不犹豫地跳起来。然后他就毫无悬念地被萨洛蒙的装甲手掌紧紧抓住了脖子，纤细的脖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扭断。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普通人’能这么快从脑震荡中恢复清醒呢。”贝优妮塔明显感受到了萨洛蒙对她的鲁莽行径的讽刺，作为回应，她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萨洛蒙的腿部装甲上。“如果你不想猝死，就乖乖待在这里，或者不这么做，你想干什么都行。”秘法师对男孩说，“但我有问题想问你，我觉得你你可以回答。比如，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位面？是你自己进来的还是别人送你进来的？”
    男孩不服气地抬起脸，“你们是谁？”
    “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你这个鼻涕小鬼！”萨洛蒙有些生气，“下一个问题。你挂着的东西是谁送给你的？你知不知道这条项链是什么东西？”
    “我为什么回答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会扭断我的脖子？”
    “你的发色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染的？你的眼睛颜色为什么这么奇怪？”
    “来吧，扭断我的脖子，你这个混蛋！”
    贝优妮塔微笑地看着萨洛蒙和那个男孩吵成一团。虽然萨洛蒙一直威胁着要干掉男孩，但哪怕男孩再怎么出言不逊，萨洛蒙都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试图用凶狠的语气来威胁他。不得不说，这个男孩的胆量异乎寻常，他和萨洛蒙之间谁也不愿意告诉对方自己的信息。直到贝优妮塔从尚未损坏的商店里端来三倍热饮，要求萨洛蒙和男孩都休息一下，这场滑稽的争吵才算停止。
    一位上级炽天使的彻底死亡并不是小事，对于朱比勒斯死亡之后的天使们来说更是如此。朱比勒斯复活之时几乎所有上级天使都献祭了自己的灵魂，然而那场宏伟的献祭得来的却是魔女们的联手合作、朱比勒斯彻底死亡。曾经成千上万的上级天使如今已然屈指可数，指挥着天使的首脑更是直接得到了消息。
    “就在那，是他，对吗？”
    “是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张脸……”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穿着白袍的男人紧盯着侦测魔法映照出的画面。虽然他的眼睛被魔法面具遮挡，但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贝优妮塔的脚步。他看着贝优妮塔招呼萨洛蒙和男孩做到长椅上谈话，手里的长枪稍稍转了个圈。
    “那个人是谁？那个穿着金色盔甲，有着黑色长发的男人是谁？”男人看向萨洛蒙，“还有那把剑，我好像见过。”

 第八〇〇章 放映机（第二更）

    和戴着金面具的男人聊天的东西勉强能够称得上是人，除了与人类类似的四肢和脑袋没有被覆盖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被包裹在一层能够反射光线、材质类似宝石并且有着黄金镶边的菱形蓝色材质里，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那张和人类相似的脸上带着某种非人类的表情，如果戴面具的男人知道该如何描述的话，那就应该是“恐怖谷效应”，然而他的大脑中并没有这个概念。这并非他无知，相反，他的知识相当渊博。
    戴面具的男没有对这个东西的着装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知道这个东西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他甚至无法反抗。
    “你不应该注意那个人，贤者。”
    带着黄金面具贤者不动声色，手里紧握着镶嵌了代表诚实与理性的紫水晶镀金长枪。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我们是合作关系，先知。”
    “我们的确是合作关系，但如果你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听我的指令。”那个蓝色的东西恼怒地张开嘴。它不愿意告诉贤者那个穿着金色盔甲的男人身上究竟有多么可怕的魔法，它不愿意将力量浪费在探究某个人的信息上。但是它又不能表现出软弱，因为它与贤者之间的合作关系实在不怎么牢固，而为了利用贤者，它已经付出了难以忽视的代价。
    “但你的目标不是那个男人，而是那个男孩！”它说，“只有阻止那个男孩靠近圣山，或者干脆杀了他，你才能拯救你的情人。任何阻挡你的人都必须死，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我知道了。”贤者说道。
    ————————
    “你想去芬博温特？”贝优妮塔问道，“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不可以。”男孩吸着热茶，倔强地坚持自己的想法。虽然一杯热饮稍稍软化了男孩的态度，但他还是不愿意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向贝优妮塔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这说明他的灵魂与灵魂相当坚韧，经得起反复施法。”他说，“干脆动手把情报挖出来后丢到现实位面好了，反正这样一个小孩想要去芬博温特那些满是敌人的地方就是找死。”
    “哈！你果然还是暴露了残忍的本性，大家伙！”男孩毫不畏惧地发起嘲讽，“你难道只会通过暴力手段来实现目标吗？”
    “所以暴力很好用，尤其是我把你背上的皮剥下来之后，你就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萨洛蒙笑着说道，“我赶时间，我需要你的情报。你现在还有得选，小家伙，最好选能活命的那个。”
    男孩的鼻腔里冲出一股气，“反正我就要去芬博温特，你可以试试！”
    “好了！”贝优妮塔轻轻敲了敲萨洛蒙的脑袋。她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既然你说你知道怎么绕过天使的防线进入芬博温特，那么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们护送你去芬博温特，而你需要为我们指路。我们要去能通往地狱的通道。”
    “地狱？你们居然会想要去那种地方！”男孩又喝了一口热茶，“你们是不是摊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不管怎么说，只要到了山顶，你们可以自己选择往上走或者往下走，反正和我没关系。”
    “听你这么说，你想要往上走？”萨洛蒙愉快地眯起眼睛，“你和那些天使有什么关系吗？”
    “这跟你没关系！”男孩从长椅上蹦了起来，“狡猾的家伙！我再也不会说出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来不及了，你已经全都告诉我了！”萨洛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的思想完全不设防，就像两天以前你偷走的那个敞开的钱包。你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芬博温特，你只是想去而已。鼻涕小鬼，你挺会虚张声势嘛！”
    “你居然……你怎么这么幼稚！”男孩气得满脸通红。他抽出一张湛蓝的卡片，“我才不是什么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大家伙！你想试试我的能力吗？”
    面对挑衅，萨洛蒙选择把爆弹枪枪口顶在男孩的脑袋上。贝优妮塔微笑地看着男孩和萨洛蒙吵成一团，场面十分和谐。然而这只是表面，实际上贝优妮塔与萨洛蒙的思维正在进行沟通，确保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被外人所知。
    “找到是从哪里来的吗？”魔女问道。
    “芬博温特山山顶。”萨洛蒙答道，“很强大的预言系法术，我无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反向追踪监视者。另外，那个监视我们的魔法与那张卡片上的魔法有着十分相似的力量，这个孩子绝对与整个阴谋都有联系。”
    “那么我们就先去芬博温特，我不相信幕后主使会忍耐得住。”
    “带上这个孩子，他之所以想去芬博温特是出于直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或许能够提供帮助。”萨洛蒙提醒道，“在此之前我必须试探他的立场。我来安排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反对。”
    “你打算这怎么做？”
    “我打算……”
    萨洛蒙结束了心灵通话。他对男孩说道，“现在太阳快要下山了，而我们又赶时间。既然你说你能带我们去圣山，那就带路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洛基？我认识一个也叫洛基的家伙，上次我可是把他揍得很惨。你确定你要叫这么名字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在萨洛蒙的预料之中。
    他让名叫洛基的小男孩在前面带路，他和贝优妮塔则跟在后面，向着洛基指出的叫做“瀑布教堂”的地方走去。那是诺亚杜恩镇上最高的建筑，虽然名为教堂，但却没有任何神像与标志，根据洛基所说，那座教堂在过去曾经被用来举行祭祀圣山的典礼。教堂的尖顶上有一个可以建造“天堂之桥”的魔法装置，能够将使用者传送到芬博温特山的半山腰——对于一个只有几个月记忆的男孩而言，他本不应该知道这种情报。但男孩突然抱着脑袋痛苦地大叫，紧接着，在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些模糊画面，身为旁观者的魔女和秘法师能够从那些影像中看到某些场景。
    等待疼痛稍稍缓解之后，男孩就将这个信息告诉了贝优妮塔和萨洛蒙。
    “我觉得这个小子的本质应该是个放映机。”萨洛蒙毫无同情心地吐槽，“刚刚他肯定在找胶卷。”
    “亲爱的~”
    “好吧好吧，鼻涕小鬼，吃点止痛药。不能吃奥施康定，那是我的！我又不会上瘾，你要是吃了你就得去戒毒所过一段日子了。”

 第八百零一章 警惕心（第一更）

    他始终对那个男孩抱有警惕。
    这很正常，当那个男孩头疼欲裂、将自己的回忆展现在他和贝优妮塔面前时，他身上的魔法灵光刺眼得惊人，虽然早就知道这个自称为“洛基”的男孩不是普通人，但秘法师还是被他所拥有的魔力拨动了神经。面对男孩的突然举动，萨洛蒙的第一反应就是举起爆弹枪，然而他却未能扣动扳机——并不全然是因为魔女的反对，更多的是他也想看看这个只有短暂记忆、或许连自己是幕后黑手的棋子都不自知的男孩究竟想要把他和魔女引导至哪个方向。
    “你抓疼我了，大家伙。或许你应该找个时间保养一下盔甲。”男孩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指。或许是双方已经达成了交易，他的态度要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药。我没事，我们赶快出发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建议你做个脑部检查，因为我怀疑你的记忆之所以这么短暂就是因为摔到了脑袋，在脑子里形成了淤血。”男孩瞪了秘法师一眼。萨洛蒙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见过一个人，他摔倒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失去了一点记忆。但过了两天，这个人就死了！”
    男孩好奇地问道，“怎么死的？”
    “被车撞死的，他过马路的时候忘记看交通指示灯了。要是他不摔到脑袋，他说不定就会记得这件事。”
    “真的有人会觉得你的蠢笑话有趣吗，大个子？”
    秘法师耸耸肩，“有时候吧。”
    借着给出药片的机会，萨洛蒙启动了动力装甲的一些小功能。藏在手指装甲里的细针隐蔽地刺入了男孩的手指，悄悄地取了一点血样进行分析。秘法师对于动力装甲的概念与托尼·斯塔克大相径庭。托尼·斯塔克一直在寻求轻便与快捷，将动力装甲的大部分空间都用在了模块化设计的机械结构、推进器等等，萨洛蒙则完全抛弃了便捷性，转而在加厚装甲的同时不断丰富动力装甲的功能。
    动力装甲的医疗系统迅速给出了结果，他也将结果告知给了魔女。
    “普通人？”贝优妮塔有些不敢置信，“没有任何基因变异？”
    “是的，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在前往瀑布教堂的路上，萨洛蒙答道，“看来问题的答案位于灵魂层面，但这个男孩的记忆实在是太过短暂了。或许他是被洗脑之后抛出来的棋子，执行根植于潜意识的命令，目前看来这个嫌疑非常大，因为他正在将我们引导至芬博温特的某个可能是陷阱位置。正因如此，我才需要你把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我必须测试出他的立场。”
    “尽量不要伤害他。”魔女看着在诺亚杜恩镇的小巷里熟练穿梭的男孩，“我不希望你的手段太粗暴。”
    “当然，我们又不是什么杀人狂。想要一起散步吗，夫人？”萨洛蒙伸出手臂，魔女优雅地搭了上去。他们带着度假的悠闲，不紧不慢地漫步在黄昏的石砖路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遭遇到天使的突然袭击，看样子像是打算好好欣赏这座有着意大利风情的小镇。面对男孩的反复催促，萨洛蒙宣称这座小镇让贝优妮塔想起了家乡，所以他们打算好好逛一逛。
    这番言论惹得男孩一阵跳脚。
    “我必须去芬博温特。”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如果你们也想去，那就跟上来吧，我可不打算等你们慢慢散步到那里！”魔女与秘法师对视的一眼，却没有立即跟上。直到男孩消失在了小巷转角，萨洛蒙才念出咒语，给空气中的无形精灵下达了命令。与此同时，他也准备了另外一个魔法来防备突发情况——这就是博览群书的好处，萨洛蒙总是能找到合适的咒语来面对几乎所有情况，魔女一族的魔法则不具备这种灵活性。无论是战斗还是日常生活，无论是释放闪电还是烘烤小蛋糕，甚至是令人厌烦的家务事，萨洛蒙总能施展相应的魔法来解决问题。
    诺亚杜恩镇的塔楼上，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就是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了。”那个男人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不能再等了。先知，我现在就要发动进攻。”
    “我很高兴看到你如此积极，贤者。”被称作先知的家伙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但是还请稍等，天使们正在赶来。我们要防备那些人插手的可能性。”
    “不会拖太久的。”贤者不满地哼了一声，“难道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当然不是，但你知道我不能冒任何风险，贤者。你也不能，不是吗？”先知沉声说道，“我将你从五百年前拉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一次复仇机会，一次改变过去的机会。难道你愿意看到机会在自己面前溜走吗？”
    “我必须杀死他。”
    “你会的，贤者，但请按照我的计划来做。”
    “你看到了吗？”贝优妮塔抬起手臂，戳了戳萨洛蒙的脸颊，这是秘法师身上唯一没有被装甲覆盖的地方了。男孩描述的瀑布教堂位于小镇郊外、芬博温特山的山脚下被阴影覆盖的地方。芬博温特山是一座海拔极高的山峰。临近傍晚，整座小镇都被山峰投下的的阴影所覆盖。半山腰上，阳光依旧眷恋不去。落日将山壁染成了橙红色，来自北方的寒风吹拂着山峰，拨开厚重的积雪，将雪峰拉扯成飘忽不定、有着梦幻般色彩的云雾。山腰上一些不断闪烁的细小光线引起了魔女的注意，即便未能看清楚情况，魔女仍旧能够判断出那是敌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先等等，让我召唤来的空气精灵看看。”萨洛蒙耐心等待着，他想要看看那些天使究竟会优先攻击他们还是会男孩。卡玛泰姬的教育让他习惯性地谨慎行事，面对一个突然冒出来并且还能提供帮助的家伙，萨洛蒙无论如何都难以给出自己的信任——对于一个经常要和外维度生物打交道的组织来说，这种程度的怀疑并不是什么太过奇怪的行为，即便是最开始与魔女相识的时候，萨洛蒙也有杀死魔女的打算。哪怕那个男孩提供了通往芬博温特山的通道，但在弄清楚这个男孩的身份以及立场之前，萨洛蒙也很难去做出决定。
    对于正常人来说，萨洛蒙的行为就有些偏执了。
    “吾主！您不能靠近圣山！”
    “快走开，你们这些丑八怪！”被重重包围的男孩取出卡片，警惕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天使。“让开，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警告！我必须去芬博温特！该死，那是什么！”男孩迅速跳开，一把金色长剑穿过天使们重重叠叠的白色羽翼，刺中了男孩之前所站的位置。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长枪旁边，厚重的白袍裹得严严实实。他提起插进石砖地面的枪尖，一言不发地将其指向慌忙后退的男孩。
    他想要杀掉那个男孩。

 第八百零二章 蒙面贤者（第二更）

    包围男孩的天使最低等级级也是中三级天使，发出微光的羽翼与光环包围了整个喷泉广场，将阴影彻底驱散。但这亮度极高的神圣场景并不能令人放松，男孩还想说些俏皮话来拖延时间，贤者却不打算听。他挥了挥手，之后立刻刺出长枪，带着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声刺向男孩。但令人惊讶的是，贤者的第一次进攻居然被男孩扔出的四张卡片挡了下来。然而男孩并不好受，他施展的防护魔法在那把长枪面前就像纸张那样单薄，只是稍稍偏转了长枪的走势。
    没等他缓过气来，贤者的下一次攻击就已经到了。
    男孩十分狼狈地在地上打滚躲过了这一击，当他抓住机会扔出卡片进攻的时候，蕴含了他的力量的卡片却被一根白色的孔雀尾羽轻而易举地击碎了。男孩惊讶得合不拢嘴。在遇到贝优妮塔和萨洛蒙之前，他已经和一些下级天使交过手了，那些被他打败的敌人证明他的卡片能够起到作用。然而他的力量却无法对眼前这个身披白袍的男人造成伤害，他的攻击反而为男人创造了攻击的条件。男孩连滚带爬地躲避攻击，锋利长枪几乎切碎了喷泉广场上的所有地砖，枪尖刮起的狂风令男孩皮肤生疼、出血。
    天使们尚未出手，似乎在围观一场处决。
    他的生命宛如风中残烛，他挡不下更多攻击了，他就要死了。
    正当金色的枪尖即将戳中男孩的眼睛时，震耳欲聋的噪音与刺眼的白光突然在喷泉广场上炸开，无论是贤者还是男孩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避免自己的感官因为过于强烈的刺激而受伤。然而闭上眼睛也无法阻止刺眼的光芒在视网膜上留下可怕的黑影，男孩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爆发出了可怕的热量，紧接着就是金属之前碰撞与摩擦的可怕声响，带着迷迭香气味的滚烫粘稠的液体如倾盆大雨那般浇了下来，电离空气的气味充斥鼻腔。
    “究竟是什么大人才会欺负小孩子。”贝优妮塔站在房顶上推了推眼镜，语气十分戏谑。男孩感觉自己被突然拽了起来，冰冷的风拍打在他脸上，让他从噪音与强光带来的晕眩中清醒了过来。等到他恢复了意识就立即意识到了自己处境，不由得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他发现自己已经从喷泉广场来到了房顶，而贝优妮塔正拧着他的领子，拽着他双脚离地，在魔女的脚步，天使的尸体正流淌着鲜血，缓缓散发着金色的光点。
    男孩立刻开始了挣扎，“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你说了算，小东西。”魔女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将男孩扔在了房顶。她的视线转移到了广场的战斗上。穿着金色盔甲的萨洛蒙和穿着白袍的贤者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挥舞武器和移动，武器之间的刺耳尖叫让周围房屋的瓦片都开始了颤抖。
    “那究竟是什么人？”男孩的惊魂未定地揉着被摔痛的屁股，“那个人怎么能够召唤那些丑八怪？”
    “贤者。据我所知，最后的贤者应该已经死了。”魔女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上，将警惕心拉到最高。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你不是很厉害吗，小东西？那些怪物难道不应该是你的下属吗？”
    “闭嘴，这次是我大意了！”男孩一下子蹦了起来，“我才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这么说，那跟我没关系！”
    “真的吗？”贝优妮塔轻笑着向身边开了一枪。天使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她还有自己的战斗要应付。“小家伙，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她和萨洛蒙的监视起初十分顺利，无论是天使的出现还是天使对男孩说的话，魔女和秘法师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尚不清楚为什么天使会称男孩为“lord”，但萨洛蒙仍能作出推断，指挥天使的幕后黑手担心这个自称为“洛基”的男孩前往芬博温特——在男孩的记忆里，秘法师看到了他与天使的战斗，只不过那个时候萨洛蒙还担心那是一场骗局，是男孩故意显露、或者是幕后黑手塞进去给他看的虚假记忆。因为对方的错误记忆而做出错误决定的例子数不胜数，萨洛蒙早就学习过那些惨痛教训了。
    直到贤者出场，整件事情才开始失控。
    最后一个贤者已经死了，被贝优妮塔亲手杀死的亲生父亲巴德尔。萨洛蒙非常确定，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的文件也能够证明，拥有其中一个世界之眼的巴德尔彻底死亡，永远也无法复活。认出攻击男孩的是个贤者，秘法师紧急启动了传送法术，将他和贝优妮塔扔到了男孩附近。他负责阻挡贤者的进攻，魔女负责清理天使，他们的配合得相当好。
    “未登记的施法者！”萨洛蒙给予敌人的称呼十分别致，“以卡玛泰姬与至尊法师之名，你被捕了！反抗即死亡！”当剑与枪相互碰撞的时候，他启动了臂甲下的爆弹枪，大口径子弹尾部喷射着火焰飞向贤者。魔女一族与贤者一族拥有相同的力量源泉，即基于世界之眼延伸出来的魔法，因此魔女的法术在贤者当中都有对应的版本。
    魔女拥有【魔女时间】，贤者就有【迅捷之光】。
    萨洛蒙可以证明这是真的，要不然那些发射出去的爆弹怎么会在贤者的手上爆炸？
    趁着这个机会，秘法师启动喷气式引擎，提起被装甲覆盖的腿部将贤者踢了出去。
    “有种东西叫做质量引信。”爆弹将贤者的手掌炸得鲜血淋漓，但却没有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仿佛贤者的手套比轻型装甲载具的合金板还要坚硬。在秘法师眼中，无论是贤者的长袍还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防护法术都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虽然尚未解析出来那魔法到底是什么效果，也没有时间寻找针对性的破解法术，但圣剑总能以暴力的手段破除这些法术。贤者那把完美无瑕的镀金长枪上满是劈砍的痕迹，能与圣剑相比的武器世界上并不多，贤者的长枪很明显不是其中之一。
    “据我所知，贤者一族拥有十分强大的科技，你怎么会连这种东西都不知道？”秘法师将剑尖对准了贤者，“我记得卡玛泰姬已经彻底毁灭了贤者一族的血脉传承，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还是说，你是新培育出来的贤者？”
    “你是谁？”贤者的声音略显沉闷，“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女朋友。很可惜，不能邀请你参加订婚宴，因为你等会就会死了。”秘法师答道，“我是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你说呢？”
    萨洛蒙觉得贤者面具后的视线集中到了自己的脸上，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有些不满。贤者做出了回应，他默不作声地取出了三根华美的白色孔雀尾羽，然后将其扔到天上。伴随着一句简短的咒语，金色的传送门陡然打开，一只无比庞大的四元德天使、代表火元素的双头龙【坚忍】来到了现实位面。
    “这就有点过分了。”萨洛蒙忍不住吐槽，“既然这样，那我也得叫外援了。”

 第八百零三章 触发术（第一更）

    &amp;lt;!--go--&amp;gt;    代表火元素的四元德天使【坚忍】挥舞着华美的洁白羽翼，在贤者的命令下，分别镶嵌着红蓝两色宝石的龙类头颅张开巨口，向着下方的秘法师吐出了可怕的岩浆洪流。萨洛蒙的反应非常快，当他辨认出贤者召唤的是哪种类型的天使时，他从虚空中拿出了雅典娜赠予的盾牌，并且展现了卡玛泰姬顶尖秘法师的专业素养。
    “亲爱的，快过来帮忙！”萨洛蒙毫不犹豫地呼叫贝优妮塔，一点也没有逞强。
    他并非打不过四元德天使。或许他第一次见到魔女、第一次见到四元德天使的时候他的确没有能力干掉那些畸形的家伙，但对于现在的秘法师来说，只要花点时间就能干掉【坚忍】天使，无论是使用犹格-索托斯赠予法术还是圣剑都能在短时间内做到。
    然而萨洛蒙没有时间，因为他的对手并非四元德天使，而是拥有【迅捷流光】这一对标【魔女时间】可怕法术的贤者。哪怕在圣痕的加持下，萨洛蒙的反应速度也不能快到令时间暂停，哪怕他的动力装甲的装甲板再坚固，装甲之间依旧有着缝隙。因此只要他稍稍分神就很有可能会被那位蒙面贤者打出致命伤，他必须保持专注，要不然下一次那个金色的枪尖就不是划花动力装甲上的浮雕那么简单了。
    魔女竖起一根手指，萨洛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暗号，用来争夺谁来当“午夜卧室牛仔”。贝优妮塔十分默契地召唤出了蝴蝶夫人来应对四元德，之前的天使几乎都要被她杀光了，她只需要转心应对四元德天使就行。
    这位暴力的女性恶魔似乎与贝优妮塔有着某种沟通渠道，在得知今天能够杀戮大量天使之后，更是自愿支付召唤所需的部分魔力来让半个身子从魔女的召唤法阵里钻出来。蝴蝶夫人在现身的一瞬间就给了【坚忍】天使有着大理石面孔的胖乎乎的身体来上了一拳，天使的白瓷皮肤骤然粉碎，瓷片连同着滚烫的鲜血如密集的雨水般落了下来。
    蝴蝶夫人发出了欢快的叫声，紧接着又是几拳。
    魔女的战场从地面转移到了天上，即便如此，两只巨兽之间的碰撞依旧在地面卷起了滚烫的灰色飓风，诺亚杜恩小镇上几乎所有没有被固定的东西都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倒。如果不是贤者与萨洛蒙都戴着头部防具，他们也肯定会被这股裹挟着灰尘与砂石的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只会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吗？”贤者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坚忍】天使的哀嚎，而是出人意料地站在那里发起了嘲讽。哪怕不使用能够看穿以太的视觉，萨洛蒙也能从蒙面贤者的语气中听出了难以压抑的怒火。“来，让我试试你的本事！”蒙面贤者举起长枪，枪尖指向萨洛蒙的眼睛，“如果你只有这种水平的话，那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我是平权主义者，所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萨洛蒙还是摆好了架势。他用盾牌挡住下半张脸，以免贤者看清他的嘴部动作，借助砂石拍打在盔甲与盾牌上发出的声音来模糊他的发音。无论是近身肉搏还是法术决斗，信息都是极为重要的获胜手段，萨洛蒙可不想让蒙面贤者猜到他刚刚施展了什么魔法。他甚至不想施展常用的【镜影术】，因为他知道每一位贤者都是十分强大的施法者，看破【镜影术】这种幻术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不过我个人对自己的剑技还有些信心，近身搏斗可是卡玛泰姬的必修课。另外，还有一件事——”蒙面贤者站在那里，等着秘法师继续说下去。“——我记得世界监视者会把灵魂卖个各自契约的位面，然后在那里转生为位面生物。所以，现在这个正在挨打的那个家伙是你的什么熟人吗？你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似乎贤者也没有猜到萨洛蒙的话题能跨越那么远，一时之间甚至有些跟不上。作为回应，贤者把自己的长枪扔了过来。
    虽然那场对话发生在许多年前，但萨洛蒙依旧记得十分清楚。
    “右眼与左眼都有操纵时间与空间的能力，这就是瑟蕾莎出现的原因。”
    太阳岛事件结束之后，至尊法师这才有时间继续对弟子的教育。朱比勒斯彻底死亡前，尊者都在观察事件的走向，安排秘法师的工作，没有时间将自称为世界监视者的魔女与贤者两个族群的独门法术掰开来，好好向萨洛蒙解析清楚。
    “【魔女时间】这一魔法就是对世界之眼的拙劣模仿，通过提升感官来达成近似时间停止的结果，而非真正的操纵时间。类似的魔法你也可以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找到，但我们秘法师却未能将这种魔法的基盘嵌合进血脉当中。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地施展出这样的魔法，不仅因为他们血脉中的强大魔力，更是因为这种魔法是他们的本能，只需要稍加学习就够施展出来。”尊者说道，“如果是世界之眼的拥有者，比如那位想要和你同居的魔女，很有可能能够随意施展时间停止的魔法。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问问她，只要她愿意与你坦诚相待的话。”
    萨洛蒙和魔女朝夕相处多年，对彼此了如指掌。
    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类似【魔女时间】这种将感官加速到近乎时间停滞的魔法，其中一种使用方式集合了事件监听（触发）、调用等方式，基本上只要有一点编程学习经验就能够理解，只需要稍稍修改一下流程与目标，就是一个十分有效的应对手段。虽然他和魔女常常把魔法用在十分不正经的地方，但这并不代表他思考出来的对策不好用。贝优妮塔和他可是把这个法术的用法开发到了极致，包括但不限于将另一个人拉入法术效果、将【魔女时间】的效果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不久之前的战斗中贝优妮塔与萨洛蒙之间的配合就曾经用到过。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贤者使用了【迅捷流光】，那么萨洛蒙提前准备好的【触发术】就能够连接到预制好的法术自动做出反击。他之所以如此肯定贤者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刚刚悄悄做了一次占卜预言，预言了贤者的行动。或许在看到秘法师拿着防护法术砸人的时候会忘记魔法是怎么回事，但预言法术和防护法师一样都是卡玛泰姬的专精派系。
    萨洛蒙从容地闪过攻击，十分之一秒后，贤者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接住了那把金色长枪。蒙面贤者毫不迟疑地向着动作“迟缓”的萨洛蒙刺出一枪，但当枪尖触碰到秘法师的动力装甲上精美浮雕的瞬间，秘法师的魔法就启动了。&amp;lt;!--over--&amp;gt;

 第八百零四章 疲惫（第二更）

    贤者眼中如同凝固在琥珀里的秘法师突然消失在传送的闪光里。灼热的剑身以人类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从天而降，紧贴着贤者的黄金面具从上往下劈砍，在被天使之血染红的广场石砖地面上切除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但贤者似乎并不怎么吃惊，他在闪过这次攻击之后抬腿踢在了萨洛蒙的肩甲上，然后又十分老练且灵巧地闪过借着这股推力挥出的盾牌边缘，并且将长枪拍在了横过来的盾面上。
    萨洛蒙清楚地听见动力装甲的关节伺服系统发出悲鸣，电火花嘭地一声从他的手肘上爆发出来，视网膜投影更是闪出了无数鲜红的警告代码。他察觉到【迅捷流光】这一法术已经结束了，贤者的动作再次恢复了正常的速度。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喷气式推进器，精巧机械喷发出巨量的热量，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吼，推动着秘法师像是攻城锤那般举着盾牌撞了过去，包裹盔甲的红袍裹挟了狂风，张扬得像是血色羽翼。
    蒙面贤者将长枪的下端插在地上，倾斜的枪身撞在盾牌右侧边缘，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强大的反作用力迫使秘法师不得不改变持盾的姿势乃至方向，以免动力装甲的关节与自己的手腕一起被拧断——他保持膝盖弯曲的同时加大左侧推进器的功率，钢铁战靴深深地犁进了石砖地面，让他能够保持举着盾牌的姿势将正面对准贤者。然而贤者并未如同预想中的那般迎战，而是以灵巧的步伐来躲过了那道从盾牌下方往上挥出的剑刃。
    一般来说，很少人能够在极近距离内闪过这道近乎贴身攻击的阴险招式，然而贤者并不是普通人。似乎是因为他的进攻再出触发的【迅捷流光】，萨洛蒙再次发现贤者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与此同时盾面上接连不断承受着如同暴风雨般的可怕撞击，刺耳的撞击声几乎盖过了天上四元德天使与蝴蝶夫人拳头之间碰撞发出的巨响。动力装甲的视网膜投影上不断闪烁着关节伺服系统的压力警告，由振金合金钢缆拧成的电子肌肉束在装甲板下发颤与呻吟，背部的散热口喷吐的热气扭曲了萨洛蒙和贤者身周的空气。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托尼·斯塔克要在动力装甲上安装那么多小玩意儿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肩膀上能有一挺机枪来帮助他解决问题。只不过萨洛蒙也并未太过窘迫，因为这次他看清了贤者的动作——他将右脚战靴稍稍抬起了一点，然后启动了右侧的推进器，如同一只陀螺那般原地旋转然后撞向左侧，用盾面撞上了那把金色长枪。金色的枪尖被可怕的速度挥舞出来，将团白影包裹在一层虚幻的金色薄膜里，秘法师从盾牌上方刺出圣剑，极为精准地卡住了装饰华美的白色枪身的去向，将贤者硬生生地卡在了原地。
    除非贤者放弃武器，要不然圣剑随时都有可能随着枪声向上撩起，切断他的手指。
    令人惊讶的是，萨洛蒙在做出这一举动的时候完全被盾牌挡住了视线，可他依旧毫不犹豫地地进行了反击。这是因为贤者的动作清晰地呈现在了他施展的预言之中，哪怕未能完成跟得上贤者的进攻动作，他仍能挡下大部分进攻，这就是面对一位能够看到未来的敌人的可怕之处，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反击是否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近身搏斗之中，没有时间留给你思考太多东西，一切的动作几乎都是肌肉反应，极为容易在不知不觉期间落入陷阱。
    贤者就是这样落入了萨洛蒙为他准备的陷阱里。然而蒙面贤者似乎拥有极为丰富的作战经验，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手，换了另一只手来握持长枪，看样子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继续进攻。他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场战斗的旁观者不多，趴在房顶上自称为“洛基”的男孩算一个。在他眼中，两道拖拽着火焰的金色身影与身周遍布呼啸疯狂的白色的身影遍布整个广场，枪声与金属碰撞声连成一片，金属射流到处乱窜。广场周边的楼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接连不断的爆炸几乎摧毁了这里的所有墙面。
    男孩晃了晃，差点从房顶上摔下去。
    他不由得挥舞手臂发出抗议，但却没有人理会他。
    萨洛蒙向前大跨一步，让盾牌保持挤压着枪身的姿态的同时向右侧旋转身体。紧接着他加大了推进器功率，以惊人的速度再次旋转身体并且舒展手臂，抽出圣剑向右侧身后的方向挥舞。与此同时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一句简短但却十分有效的咒语——蒙面贤者感到令人难以忍受的麻痹感觉从肢体末端冲向脊椎，虽然他很快就依靠自己的魔法抗性与身体素质解决了这个问题，但他已经没有时间闪避这次攻击了。
    贤者只能勉强使用防护法术与长枪枪声阻挡这次攻击。圣痕带来的力量加持与动力装甲的可怕出力让圣剑像是一把重锤那般呼啸着汇了出去，灼热的剑锋划开了贤者肩膀上的几何形金色饰品，剑刃至少切进了枪身的一半，紧接着蒙面贤者就被击飞了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两次心跳的间隔当中，对于站在房顶上往下看的男孩来说，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的残影与火光。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阵巨响伴随着白色身影急速地从地面上飞起，发出呼呼的响声从男孩的头顶飞过。男孩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金色的枪尖逼近自己的头顶。
    比贤者的长枪更快的是四元德天使【坚忍】。准确来说，是四元德天使【坚忍】失去两个龙类脑袋的身体，蝴蝶夫人抓着【坚忍】龙尾巴，像是抡起铅球那般旋转着将天使扔了出去。天使庞大的身体泼洒着鲜血划过诺亚杜恩小镇上空，速度快得发出音爆，无论【坚忍】天使如何张开残破的羽翼试图保持平衡，仍然不能避免撞向地面的结局。
    一起被撞向地面的还有贤者以及他的长枪。
    男孩忍不住低下头，任由呼啸的狂风吹掉他的兜帽。他紧紧抓着房檐，以免天使砸在地上引发的强烈震动将他甩下去。然而这并不是结束，由魔女头发组成的蝴蝶夫人的分身像是一发导弹那样从空中俯冲而下，砸在了【坚忍】天使的残躯上。
    女性恶魔发出畅快的笑声，吹起口哨，像是一位赢得比赛的摔角手。
    “亲爱的，你真的很不擅长保护别人。”魔女身后张开一对黑紫色的翅膀，乘着搅动云层的风缓缓飘落下来。萨洛蒙翻了个白眼，转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按理说圣痕加持之后他的体力充沛得惊人，疲劳这种事几乎与他绝缘，但在与贤者的战斗中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疲惫。他必须时时刻刻小心贤者那超出常理的速度，小心贤者脱离战斗去找那个男孩。
    “起码我没有砸坏一堆房屋。”似乎是为了回应萨洛蒙的话，广场旁边一堵布满划痕与弹孔的墙面顷刻间倒塌了下来。萨洛蒙挑起眉毛，虽然没人看到。“肯定不是因为我，我保证那堵墙还能挺一会。”
    “哦，亲爱的。”贝优妮塔摇摇头，“我可不希望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像那堵墙一样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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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零五章 蹊跷（第一更）

    魔女造成的损伤实在是有些惊人，虽然站在广场上的秘法师没法直观的看到受灾情况，但从实时的卫星图像上来看，四元德天使的尸体摧毁了不止一座建筑。萨洛蒙再次庆幸自己已经疏散了人群，要不然当地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被掩埋在建筑废墟里，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责任心，萨洛蒙不允许自己能在尽量避免牺牲的时候不去做。
    生化武器泄露这种说辞百试不爽，难怪过去神盾局想要疏散现场的时候总是用这样的借口，甚至就连索尔的锤子掉下来的那一次也这么说，弄得给萨洛蒙烤肉的老哥落荒而逃。
    与贤者的战斗极为容易令人疲倦，精神上的疲惫远超肉体。虽然萨洛蒙由于抵触情绪一直没有开启太多圣痕，但面对这样一位可怕敌人的时候他还是稍稍用力了一些。他需要不断将视线投入更高、更深的位面来观察贤者的动作，并且在一次剑与枪的碰撞之间思考对策、布置陷阱、考虑陷阱被识破之后的怎么布置下一个陷阱。与此同时，他位于现实位面的眼睛依旧需要紧盯着敌人，他的大脑需要依靠以往的训练来抵挡进攻。因此当战斗结束之后他关闭圣痕，就觉得大脑昏沉沉的，不得不通过动力装甲的维生系统注射药物来尽力维持着精神状态，平复自己快要炸开、几近烧焦的肺和心脏。
    他需要喝一些水，动力装甲循环的汗水并不能完全满足他的身体机能。
    秘法师登上房顶，施法减轻自己的重量，以免踩塌已经被他和贤者的战斗蹂躏过的房屋。圣剑剑身上暴烈的能量逐渐缓和、冷却，空气中的臭氧味缓缓消散，正如他的情绪中蕴含的愤怒那样渐渐平息。他摘下布满伤痕的头盔，眯起眼睛，站在魔女身旁看向远方那缓缓飘落尘埃的地方。
    魔女悄悄伸长的脖子，嗅了嗅他湿漉漉的头发。
    或许是荷尔蒙的关系，贝优妮塔尤其喜欢萨洛蒙的汗水味，如同古罗马的贵妇对角斗士汗水的热衷，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催情药。反之亦是如此，萨洛蒙也喜欢贝优妮塔的气味，那总能让他想起她的肌肤、枕头和帷帐，想起花园、香水与午后的温暖阳光。贝优妮塔只是稍稍出了些汗，天空的低温帮助她消除了战斗时产生的热量。他冲着贝优妮塔眨了眨眼睛，而魔女舔了舔嘴唇作为回应，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任务了。
    毫无疑问，四元德天使死了，本身位格就在蝴蝶夫人之下的天使根本不可能抵挡那种可怕的攻击。但萨洛蒙不觉得贤者会这么容易死，哪怕是被天使的残躯硬生生砸进地里，施法者也有足够多的手段可以逃生，更何况是始终笼罩在历史迷雾中的贤者一族；哪怕大敌被天使的血液烧得滚烫、冒出滚滚浓烟，哪怕那个大坑里的所有活物都被碾碎、烧焦，贤者依旧拥有足够的手段活下去，因为魔女一族可以做到，贤者一族自然也不例外。
    他反复咀嚼着几分钟前的战斗，总感觉那位贤者似乎并没有尽全力与他战斗，不管是老练的战斗手段还是强大的召唤法术，都证明那位贤者能够打得更好。他们的战斗甚至都没有摧毁这个广场——按照秘法师原本的预期，广场另一边那座可爱的大理石雕像喷泉此刻不仅仅是被炸掉一个雕像脑袋，而是应该碎成石块将。他的损失也应该不止有动力装甲的零件。他做好了承受骨折与肌肉撕裂的准备，甚至是内脏被绞碎的痛苦，然后依靠泵进血管里的暴力与野蛮，依靠职责与坚韧继续战斗下去。
    然而这些都没有发生，就连动力装甲也依旧保持了最基本的功能，只有过量的乳酸和缺氧造成的肌肉酸痛和眩晕而已。虽然这样的痛苦就足够普通人躺在病床上治愈被溶解的肌肉和内脏了，但对于萨洛蒙来说这只是高强度热身罢了。即便再讨厌圣痕，秘法师也不得不庆幸自己拥有这种能够揭开自身本质的东西，大地母神在创造他的时候可是把知识与力量排在了第一位，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者其实并无区别。
    “贤者肯定没死。”萨洛蒙对魔女说道，“那家伙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不继续攻击我们？”
    “我们赶紧走吧！”男孩催促道，“不管那家伙有没有死，我们都得去瀑布教堂。”
    萨洛蒙瞥了他一眼。
    这个男孩全程旁观了他与贤者的战斗，直面了刀枪碰撞的怒吼，甚至就连圣痕的光芒都尽收眼底。然而此刻他看起来十分健康，没有耳聋、没有眼瞎、更没有发疯和尖叫，就像一个普通的小男孩。这种异常时刻表现出的普通就是最不普通的现象。
    “你想起什么了吗？”秘法师问道，“我是说，关于你自己。别再撒谎了，你难道忘记贤者的目标是你吗？我和贝优妮塔豁出性命去保护你，作为交换，你必须说实话。相信我，瀑布教堂并不难找，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手机和谷歌地图，再不济我们飞上去也能看到。”
    萨洛蒙的话似乎又引起了男孩的一些反应。
    尽管男孩努力思考，同时秘法师又悄悄施展法术探查他的心智，但得出的结果并不明朗。即便萨洛蒙拥有足够的智慧来剖析他人的心智，但他永远无法探查一张白纸——男孩的的确确记不得太多东西。秘法师只看到了一个长相与他完全一样、只有衣服颜色不同的男孩对着他说了些什么话，但无论是背景还是声音都模糊得像是宛若沉入了蔓生藻类的池塘底部，秘法师听见的只有含糊不清、令人沮丧的嘟囔声，如同翻滚的气泡带着油腻恶臭的淤泥升上水面。他见过这个场景，就是男孩第一次头疼发作时所展现的影像，然而就算是男孩自己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不得不说，这相当令人沮丧。
    “现在这个小东西能够确定的事只有芬博温特山上的确有通往上下层位面的通道。”魔女看着抱着脑袋痛苦不堪的男孩说道，“虽然贤者的出现非常令人意外，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下地狱解救贞德的灵魂。至于为什么贤者会想要杀死这个男孩的事可以之后再说。”
    萨洛蒙重新戴上了头盔，黄金鹰盔上血红的目镜直直盯着男孩。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目镜，意思是“我会看着你”。男孩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但却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也知道这场交易并不公平，秘法师和魔女付出的要比他给予的多得多。

 第八百零六章 恶魔构装体（第二更）

    瀑布教堂是一座已经被遗弃许久的宏伟建筑。即便荒废多年，石墙拱门上的精美浮雕依旧栩栩如生，繁复镀金符文有一大半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曾经辉煌的大门如今隐没在浑浊的湖水中，塌陷的厚重灰色石墙上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与各种蔓生植物，巨树的树根正缓慢且坚定地沿着石块的缝隙崩裂、分解这座教堂底部塌陷的石墙，或许再过百年，瀑布教堂沉入湖水的部分就会彻底化为碎石与淤泥。
    密集的绿荫遮挡了萨洛蒙和魔女看向教堂尖顶的视线，但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见识过了，要建造那精美的尖顶必须拥有超出当时时代的数学与建筑知识。任何熟知历史的学者都会发现这座建筑并非数百年前的人力所能够建造的建筑，因为任何时期这一地区都不具备能够建造这种大型建筑的生产力与人口。
    唯有魔法这一超出常理的力量才能够解释这种原因。
    萨洛蒙觉得劳拉·克劳馥一定会喜欢瀑布教堂这处遗迹，但可惜的是她还得前往中东和南美洲进行考察。秘法师觉得他可以在任务结束之后向她介绍这个地方，毕竟理查德·克劳馥毕生追求就是揭开永生的秘密，劳拉·克劳馥也沿着这条道路走了下去，如果她知道了这处以及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他非常看中劳拉的工作，为此不惜将不朽之城的资源向她倾斜，向一位普通人揭示一些隐藏在历史中的谜团。劳拉·克劳馥的工作就是挖掘过去的历史、定义人类这个种族的意义。哪怕人类失去了所有技术，哪怕人类开始了星际殖民，这种定义也会重新将人类这个种族团结在一起，并将历史、传说与神话、将行为方式与思考方式重新赋予这个种族。
    “小东西，你还好吗？”
    魔女的声音将走神了秘法师重新拉了回来。萨洛蒙发现男孩似乎又有头疼的预兆，仿佛这座建筑唤醒了他的某些回忆。然而男孩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忆起太多东西。秘法师看了他一眼，“看样子你没事，我还以为你又要当一次放映机了呢。”
    男孩被萨洛蒙气得呲牙，就连头疼都顾不上了。
    “你太刻薄了，亲爱的。”魔女翻了个白眼。
    虽然进入瀑布教堂的道路已经被湖水淹没，但解决这个问题对于在场的秘法师和魔女来说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他们找到了一扇窗户。
    然而真正令人困惑的是进入瀑布教堂内部之后他们看到的东西。教堂内部，许多造型奇特灰色的石碑矗立在环形台阶上，石碑上刻画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符文，中央的圆形场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菱形装置。
    没等秘法师和魔女弄明白那些符文、那个装置有什么用，男孩就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在那个瞬间，萨洛蒙和贝优妮塔都感受到了男孩与教堂的神秘联系，某种说不清的意志驱使着男孩的动作。他张开双手，释放出魔力，驱使着教堂中央的装置，惊人的庞大魔力如同退潮时峡湾的激流那般涌入其中。
    随着男孩无意识的动作，那个装置开始了运转。
    秘法师和魔女抬起头，发现原本破碎的教堂天穹开始被修复，墙体掉落的砖石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哪怕是一颗从石砖上掉落的灰尘都回到了砖石内部，如同被拉长的弹簧那般恢复原位。这种夸张的操纵时间的现象魔女和秘法师都曾见过，那就是在太阳岛上魔女一族曾经的居住地，第一次遇见四元德天使【坚忍】的环形角斗场。作为旁观者的他们不得不躲避碎石的轨迹，毕竟“子弹拥有最高战场通行权”，更何况是无法被阻挡的空间运动。
    “世界之眼。”贝优妮塔轻声说道。这座小镇与世界监视者的联系比其他人想象得还要紧密。
    她抬起手，以免席卷教堂的狂风将砂石刮进眼睛里。萨洛蒙点点头，这个男孩的力量像极了贝优妮塔拥有的世界之眼的力量，秘法师更是回忆起自己过去在太阳岛遇见贝优妮塔亲生父亲那会的记忆。当男孩使用卡片作战的时候力量过于微弱，这才没让魔女和秘法师分辨出来。
    “这个男孩。”萨洛蒙的肩甲被一块体积较大的碎石狠狠地撞了一下。由于他一直保护着只穿着战斗紧身衣的魔女，因此他遭受到了攻击最多，那些石块像是敲鼓一样敲得盔甲砰砰作响。“这个男孩与世界之眼有关系，难怪那个贤者想要杀掉他，或许你的召唤兽失控与贞德遇难都与这件事有关。亲爱的，看来我们摊上了大麻烦，我得好好看看他的大脑里有什么了。”
    原本萨洛蒙还想等男孩结束施法之后用强制手段问问他到底还记得什么，然而现实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时间。血红色的传送法阵突然从教堂穹顶上蔓延开来，一具雕刻着螺旋图案的灰蓝色金属棺材从天而降砸到了他们面前。
    金属棺材开始了变形，拥有复杂机械结构的灰蓝色金属块沿着接缝从下往上拉伸，两只滑稽的带刺小轮子从上方伸了出来，而往两边伸展的金属块着重新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脑袋，伸出两只分别由三枚镶嵌着骷髅的带刃棘齿链接组成的肢体。
    “一只恶魔？”贝优妮塔有些疑惑，“看样子他们可不太友好。”
    这只怪物被命名为【痛苦】，没有怒吼，没有威胁，但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只怪物身上的邪恶气息，仿佛那些冰冷金属正在不断切割它的血肉、折磨它的精神，让它十分狂躁、迫不及待地开始进攻。这只恶魔与其他被魔女召唤的拥有动物形态的恶魔有些不同，是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大致的制作流程应该是把下层位面生物的灵魂经过折磨与驯服之后，塞进预先制作好的机械里。萨洛蒙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是谁的杰作，他很想找来马尔巴士问问，弄明白第五魔神柱闲着没事的时候到底为下层位面创造出了多少种怪物。
    难怪马尔巴士在得知萨洛蒙要前往下层位面的时候那么积极地提供帮助，原来就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萨洛蒙此行将会遇到他过去卖给某些地狱领主的作品。为了不让萨洛蒙追究他过去的所作所为，马尔巴士毫不迟疑地加快了武器装备生产，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保持万物平衡的力量变得有些不对劲。”
    在出发之前，罗丹是这样说的。
    作为时常去到下层位面“进货”的堕天使工匠，罗丹的确拥有发言权。或许这就是魔女的契约恶魔违背契约的原因，因为他们无法违背某种更加强大的力量。毫无疑问，这种力量要远逊于蝴蝶夫人，证据就是蝴蝶夫人依旧保有与贝优妮塔的契约。或许是哪个领主级别的恶魔做的手脚，但在进入下层位面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答案，萨洛蒙相信有敌人已经在那里等着贝优妮塔自投罗网了。
    但那个家伙肯定想不到卡玛泰姬也会参与其中。

 第八百零七章 跳跃式思维（第一更）

    &amp;lt;!--go--&amp;gt;    禁忌科学与黑魔法结合而成的构装体由肌腱与轴承链接着身体，由神经与电缆驱动着经过机械化改造的可怕肢体进行运动。哪怕身为旁观者，萨洛蒙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只恶魔的痛苦。足足有两人高的恶魔机械被摘掉了发生器官，它只能沉默地启动锋利身下的棘轮扑了过来，没有战术、没有思考，只有狂暴的攻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它的疼痛。
    贝优妮塔立刻迎战，萨洛蒙把男孩扔到最近的一块灰色石碑后方，然后也加入了战斗。
    魔女在空中动作优雅地跃起、转身，像是世界顶尖的女子跳高运动员那样，仰面闪过了横着挥过来的巨型棘轮。锋利的刀片急速旋转刮起令人皮肤生疼的寒风，紧贴着魔女的鼻梁、胸膛、小腹与鞋尖擦过，但却未能留给她一点伤痕。她在落地后保持还着半蹲的姿势时就抽出长刀，头也不回地就向后挥刀，斩去了恶魔下方棘轮上负责固定与行走的金属尖刺。尔后她又趁着构装体失去平衡，瞄准了恶魔上肢较小的齿轮开始了进攻，意图通过破坏这只恶魔构装体的传动系统来瘫痪恶魔的攻击能力。
    秘法师随即施法召唤出铁链与束带限制恶魔的行动，为贝优妮塔的攻击争取时间。凭空出现的铁链紧紧卡主构装体的齿轮与细小的刀片，巨量的电流通过铁链传导到构装体的身上，烧焦了恶魔所剩无几的血肉，短暂地瘫痪了机械结构。
    当他加入战斗之时，魔女已经在电光石火之间对恶魔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长刀就已经精准地切断了肌腱与轴承。黑色的机油与红色的恶魔之血从管道里喷涌而出洒在地面上，这些难闻的油腻液体立刻被棘轮摩擦石砖产生的火花点燃，冒出比轮胎燃烧时更加厚重的烟雾，普通人如果闻上一口这恶臭的黑烟立刻就会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就像她与萨洛蒙平日里的剑斗练习所表现那样，魔女的冷兵器格斗能力相当出众。
    魔女一族传授的兵击技巧大部分都是为了应对大型目标，这对当时已经开始学习刀剑技巧的萨洛蒙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作用，甚至可以说尊者只是传授了知识，他的兵击技巧基本上都是被贝优妮塔和雅典娜训练出来的，无论是刀剑还是长枪。
    他施法召唤狂风，将这些遮挡视线的烟雾通通卷上教堂穹顶，以免贝优妮塔因为没能看清敌人的动作而受伤。他并没有直接抽出圣剑去攻击恶魔，并非是因为他想偷懒，更不是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个施法者，而是因为这只恶魔的确不是什么太过强大的生物，对于秘法师和魔女来说不比清理家里的蟑螂麻烦多少。他在施展两个魔法之后就懒得动手了，而是给左臂大口径爆弹枪更换了弹匣，启动供弹系统，开始用科技的力量解决问题。
    正如他一直提倡的那样，科技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最佳选项，
    躲藏在石碑后面的男孩发现枪声、爆炸声与金属的碰撞声逐渐消退，他壮着胆子悄悄从石碑侧面探出脑袋，就发现魔女叉着腰站在那里。巨大的恶魔构装体上遍布污秽的火焰与浓烟，于以往的外维度生物的尸体不同，这只恶魔构装体死亡之后并未化作虚影消散，反而留下了许多机械残骸。萨洛蒙的脚下放着两个打空的弹匣，之所以没有更多弹匣，就是因为魔女在他完成射击的那段时间里已经杀死了构装体。
    “拿着这个！”魔女没好气将恶魔肢体上那两个镶嵌着硕大的恶魔颅骨的刀片棘轮，用力朝着秘法师扔了过来。这是恶魔身上少有的相对完好的部件。她可不是想把这东西当做礼物送给萨洛蒙，而是想要让他看看刀片棘轮上的标记，第五魔神柱的标记实在是有些显眼。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第五魔神柱究竟在过去卖出了多少恶魔构装体，但萨洛蒙不得不为马尔巴士做出担保，以免贝优妮塔回去之后跑到火星上找麻烦。
    瀑布教堂有一处极为宏伟的旋转楼梯可以通向上层，战斗结束之后，男孩就迫不及待地（少部分原因是想要逃离秘法师和魔女的尴尬场面）带领秘法师和魔女往上跑。他说那个直接通往芬博温特山山腰的“天堂之桥”就在教堂顶端。这段记忆是如此地准确，再加上不久之前男孩释放出的魔力，就连他也对自己产生了些许怀疑。“我什么都不记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上那座该死的山。但我必须去，我只知道这点，这听起来很正常吗？”
    “这样说吧，我对‘大脑一片空白’相当有经验。”贝优妮塔的安慰更像是某种调侃，“我在500年的时间里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到最近几年才知道真相。走吧，小东西，无论是什么在上面等着我们，我们都有理由必须去那里。”
    瀑布教堂是当地人对这处建筑的称呼，虽然生活在现代的当地人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叫，但如果他们看到被魔法修复了教堂之后一定能明白这个名称的来历。魔女、秘法师和男孩踏足的旋转楼梯是沿着一座人工开凿的瀑布建造的，之前他们在教堂外围看到的湖泊其实就是来源于这座瀑布的水源，那个装置在修复教堂的时候也将过去的水道给修复了。
    相比起还被自己的记忆烦恼的男孩，萨洛蒙就要轻松一些。
    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饶有兴致地对这座教堂的雕塑与建筑风格评头论足。这座教堂的窗户并未使用彩色玻璃，也没有用彩色玻璃拼接出宗教画像，更没有文字雕刻与特有的崇拜符号，唯一能够体现出这座建筑用于某种宗教用途的，只有带着兜帽、身披长袍的持剑雕塑，它们孤独地矗立在遍布漫长的旋转台阶上的神龛里，精美的面部笼罩在兜帽投下的模糊不清的阴影里，向下俯瞰着登上楼梯的人。萨洛蒙推测这些雕塑的作用就和天主教教堂的高耸穹顶、精美壁画与祭坛一样，目的是为了给予朝拜者心理压力。
    这些雕像原本只是些残破不堪的灰色石块，但经过那个装置的还原之后，无论是雕像还是窗户都恢复了最初的样貌。没有苔藓，没有破损，这也让萨洛蒙能够从中推测出世界监视者在统治这里时的情景。
    “亲爱的，任务结束之后我们不如搬一些雕像回家吧！”
    前一秒男孩还被困在失去记忆的忧郁里，下一秒他就被萨洛蒙天马行空的思维惊呆了。别说是男孩了，就连魔女也是如此。不过她稍稍惊讶之后就习惯了，毕竟萨洛蒙的思考速度实在是太快，往往别人还在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解决了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问题，常人往往很难跟得上他这种跳跃式的谈话方式。
    “摆在哪里比较好？”
    “庄园的喷泉和道路需要这样的雕塑。”贝优妮塔点点头，对萨洛蒙的设想表示满意，这样的雕塑的确十分合适摆放在牛津郡的庄园里。他说，“而且我觉得我的养母会欣赏这样的艺术品，到时候我们给雕塑绑上一个蝴蝶结就能当成礼物送出去啦！”&amp;lt;!--over--&amp;gt;

 第八百零八章 天堂之桥（第二更）

    旋转楼梯的终点就是瀑布的源头，而瀑布源头则是一处圆形水池，水池中央摆放着一个十分精美的球形装置，这个装置由闪亮的铁与银组成的藤蔓花纹以及有着完美弧度的蓝色玻璃构成，有一半浸泡在源源不断流淌的水里。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是一个魔法装置，因为水池里的水违反了重力，向上填充进了这个球形装置里。
    “我好像记得这个东西。”男孩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
    “快去。”一听到男孩这么说，萨洛蒙顿时神经紧张了起来。
    这个男孩的回忆起什么东西，就代表着距离揭开谜团更进一步，芬博温特山就是一切答案所在。而为了阻止他们抵达芬博温特，上下层位面的某些强大生物不惜联手也要杀死那个男孩。秘法师和魔女都把手放在了武器上，男孩也极具自知之明，走向延伸进水池的精美大理石平台、走向那个装置的同时保持了极高警惕。这是个讨人喜欢的特质，萨洛蒙不太喜欢和不具备专业战斗素养的人合作——比如现在的神盾局，每一次见到他们散漫的模样都能让他的血压提升好几倍——男孩伸出手触碰蓝色的玻璃表面，下一刻他就被一道闪光吸进了装置里。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之后，男孩迅速冷静了下来。
    “停下，我没事！”他赶紧大喊，以免萨洛蒙和魔女反应过度，使用武器破坏这个装置。
    他的嘴里不断冒出气泡，但他一点溺水的表现都没有，男孩似乎没有考虑到为什么自己在这个充满液体的圆球里不仅不需要呼吸，还能张口说话。不过违反常理的事不止这一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精力慢慢深究，只有萨洛蒙使用秘法视觉大致分辨了一下这个装置的工作原理。萨洛蒙认为这可能是一个仪式性的装置，并不具备太多功能，但具体用途不太好判断。
    “这就是去往‘天堂之桥’的装置。”男孩大声说道，以免球体外面的魔女和秘法师没有听到。球形装置从水池里上浮，最后凭空悬挂在水面上。“我能使用这个东西！”
    “那就快点！”贝优妮塔用手枪指着瀑布教堂里不断闪烁的金色光芒，并且开始扣动扳机。那些高大的窗户几乎都被传送门占据，半人马类型的下级天使不断从传送门里涌出来，数量多得惊人。萨洛蒙发起了进攻，爆弹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枪声经过空旷的大厅产生令人难以忍受的回声。爆炸弹头轻而易举地击碎了下级天使的白瓷皮肤，将非人类的血肉炸成一滩烂泥，与此同时闪耀的雷电从他手中迸发而出，如同清扫灰尘一般烧焦了近十只下级天使。
    “快上来！”男孩催促道。秘法师和魔女没有再耽误时间，立刻跳上圆球，尚未被杀死的下级天使也跟了上来。令人惊讶的是，这颗球形装置居然自己产生了人工重力，无论是站在圆球的哪一面都会像站在平地上，重力方向始终朝向圆心。萨洛蒙和贝优妮塔赶紧绕着圆球开始了杀戮，避免那些下级天使用手里的武器破坏这颗看起来就十分脆弱的圆球。
    上升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
    当萨洛蒙和魔女杀光所有还站在球形装置上名为【荣誉】的半人马型大天使以及名为【狂喜】的施法者大天使之后，高耸的教堂穹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传送门，两颗足足有一人高的、长满尖刺的被锁链链接的金色流星锤从上方狠狠地砸了下来。虽然没能直接命中，但却让球形装置彻底失控，翻滚着向下坠落。男孩在装置失控的前一刻跳了出来，他变成一只颜色与他的衣服完全相同的鼯鼠，向着教堂墙面可供落脚的地方滑翔。贝优妮塔则踩着秘法师的肩甲，被萨洛蒙半是拥抱着从球形装置上跳了下来，降落到了教堂墙壁的一处放置雕像的神龛上。
    萨洛蒙向上看去，就发现原本应该在教堂穹顶上打开的石门此刻依旧紧闭。
    即便那个装置没有失控，他们也不可能靠着那颗球形装置抵达目标。
    “权天使【庄严】，我都不记得杀死过多少了。”魔女笑着说道，“可以热热身了。”
    然而权天使并未理会魔女和秘法师，而是继续向着教堂的最顶端飞去，气得贝优妮塔冲着那个家伙开了两枪。即便如此，权天使也没有回头与之战斗，而是用锤子构成的肢体锤断了教堂墙壁，然后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那个男孩！”贝优妮塔焦急地说道，“它在找那个男孩！”
    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从鼯鼠形态重新变成了人类。
    他抬头看去，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天堂之桥”了。
    天堂之桥是一条由巨型石块搭建的通道，从山下的瀑布教堂顶端开始延伸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直至芬博温特山，通道两旁有着精美的火炬台。这就是他的目的地，原本天堂之桥已经坍塌，但在他的力量下，那些残垣断壁最终恢复成了能够行进的通道。哪怕是以现代的眼光看待，这也是一项极为壮观的工程，但男孩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想通过这条走廊直达芬博温特山，而不是和萨洛蒙一样思考当时建造这条通道的情形究竟是什么样的，分析其艺术风格以及年代，他更弄不明白萨洛蒙所说的“爱奥尼柱”和“科林斯柱式”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秘法师能从几根柱子判断出这里曾被魔女一族和贤者一族统治过。
    男孩感觉脚下的石桥开始颤抖，他回头一看，就发现一只无比巨大的天使正攀着天堂之桥断裂的起始台阶。眼看那只比他的个头还要大一些的锤子即将砸下，男孩赶紧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他不时朝后方扔出卡片，试图以这样的攻击来延缓敌人的脚步。权天使一边沿着天堂之桥攀爬向着男孩逼近，一边破坏天堂之桥与瀑布教堂的连接处，无暇应对男孩的攻击。每当权天使即将爬上来的时候，男孩扔出的卡片总能将它打回去，让权天使像只挂在门上的猫咪那样不断挣扎。
    男孩沿着天堂之桥来到了球形装置原本应该抵达的地方。在他的记忆中，这里就是目的地，然而本应该打开的石门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彻底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他伸出手，使用自己也不明白的力量倒转时间将石门复原。复原的石门缓缓打开，但男孩却没有时间等待，因为权天使已经追了上来，而且不止一只。围绕着石门建立的古希腊式石柱被打断，男孩仓惶躲避着锤来的流星锤和飞溅的石块。
    突然，两只有着青灰色皮肤、指甲涂抹得血红的手掌插入石门的缝隙，强行依靠力量推开了大门。蝴蝶夫人从石门后方探出半个身子，想也不想就给了靠近的权天使的脑袋一拳。
    “这个家伙还真是暴力。”萨洛蒙抱着贝优妮塔从石门后方跃了出来，喷气式引擎的喷射着火焰。蝴蝶夫人似乎听到了萨洛蒙的碎碎念，极为不满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敲了敲他的头盔。看样子，如果不是贝优妮塔还被他抱着，蝴蝶夫人很有可能会用指头弹弹他的脑袋。

 第八百零九章 起源（第一更）

    “亲爱的，别再惹蝴蝶夫人生气了。”
    魔女自然知道萨洛蒙对所有外维度生物的态度都不太友好，对于秘法师从小接受的教育并且形成的观念来说，除了能够提供帮助的盟友，其他的外维度生物还是死了比较好。似乎是为了配合贝优妮塔的说辞，在召唤时间即将结束之前，蝴蝶夫人把巨大的手掌攥成拳头伸到萨洛蒙面前，完全无视了权天使的存在。这种威胁幼稚得令人想笑，但萨洛蒙的回应同样成熟不到哪里去。
    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虽然还他戴着头盔，但魔女用指甲精心修剪的脚趾头都能猜到他的行为。她从秘法师怀里跳了下来，站在两只权天使面前，神态轻佻又傲慢地无视了这两只没有脑袋的家伙。“别这么幼稚，你可不是这里年龄最小的那个。”她轻笑着眯起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揶揄，“快到妈妈这里来，我们还有场架要打呢！”
    “雅典娜可不会同意这种称呼。鼻涕小鬼，你居然连权天使都打不过，你到底会不会用魔法啊！”秘法师拍了拍蝴蝶夫人渐渐消散的大拳头，带着动力装甲与喷气式散发出的热气，嘟囔着走上前，装作没看见男孩朝着他竖起的友好手势——他和这个男孩的关系说不上糟糕，但出于某种直觉，萨洛蒙内心深处并不喜欢这个诡异的家伙。
    当他看到男孩额头上那个左右对称的两个三角形构成的横向沙漏印记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孩的身份并不简单。这个印记与恢复瀑布教堂的装置外形一模一样，再加上他能够使用类似世界之眼、操纵时间与空间的力量，萨洛蒙拿出再高的警惕心也不为过。虽然现在还不会直接冲着男孩动手，却也不妨碍他用那张刻薄的嘴对他人造成精神上的攻击。
    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个男孩恢复记忆之后变成敌人，他极有可能需要启封圣剑的所有封印，或者使用银钥匙才能解决问题。他早就通过通讯要求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查找关于这个男孩的资料。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不可能默默无名，说不定这个男孩其实已经活了好几百年，就像复仇者联盟中的某些人认为萨洛蒙其实是个老巫师一样，他也是这么看待这个男孩的，他相信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一定拥有关于这个男孩的蛛丝马迹。
    “我实在是有些讨厌这些丑东西了。鼻涕小鬼，让开点，我可不想打架的时候伤到你，毕竟你还得给我们指路。”萨洛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件事弄得他错过了自己的午睡时间以及一顿晚餐，这对于现阶段下定决心想要过居家生活的秘法师来说相当糟糕。“左边还是右边？还是说都让我来？”
    “吾主！”
    “说吧，凯瑟琳。”萨洛蒙偏过头去，打开头盔里加密通讯系统，收听来自姐妹会的消息。通过不朽之城自己发射的通讯卫星，萨洛蒙无论走到哪些荒郊野岭也能拥有充足的信号与其他人沟通。他倚靠在权天使掉落的流星锤旁边的残垣断壁上。那把权天使的流星锤上有一个不大的凹陷，这是萨洛蒙在近身格斗时留下的痕迹。贝优妮塔当时还以为他会被权天使的武器砸中，甚至因此大喊了一声，失去了原有的冷静。然而任何人都没想到，萨洛蒙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近身搏斗的能力，迎着权天使挥舞而来的流星锤硬生生地施展出了一记肘击，成功地接下了普通人无法接下的可怕攻击。
    虽说他和贝优妮塔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但其实就是让那个男孩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即便这个男孩拥有惊人的魔力，但他不仅没有盔甲，更没有施展出任何防护法术，因此在碎石乱飞的战斗场地里极为容易受伤——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认为变成鼯鼠可以躲开范围攻击，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像个从未经历过战斗的普通人那样毫无防御意识。在魔女的要求下，秘法师将动力装甲携带的医疗物资送给了男孩，现在他正看着男孩往自己的伤口上涂抹杀菌凝胶，而魔女则站在一旁对男孩冷嘲热讽。
    “你们还真是般配，至少你们的嘴都一样锋利。”不知是伤口太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男孩发出不满的哼哼声，“你们这些人真的有朋友吗？”
    “按照约定，你就要带我们去找一位朋友。”
    “在地狱？”男孩说道，“看来你们的人际关系相当差劲啊，贝优妮塔。”
    “十字玫瑰号、百合花号以及惩戒号还有十分钟抵达诺亚杜恩镇上空。”凯瑟琳说道，“莫度男爵发来一段文件，请问您是否接收？”
    “发送过来吧。”
    萨洛蒙在看完莫度发来的书籍扫描图片之后沉默了下来。
    事件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之前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世界之眼分为左眼与右眼，本身就同属于拥有混沌力量的一位神祇，是其力量的二元性的代表。尚且不止为何那位神祇会将力量分予贤者与魔女两族，但当拥有操纵时间与空间能力的世界之眼之后，世界监视者两族就可以通过世界之眼来穿梭时光修改历史，摆脱命运的束缚——当然，这种事并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那位混沌神祇也只是一厢情愿。从更高的维度向下看，已经发生的事就如同画在一叠白纸侧面的无数个点，身处未来的人只能看到那个点在整张白纸上描绘出的线与面，其实历史早已被未来干涉，穿梭时空的未来之人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推动历史的关键人物。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人类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其在三维时空的映射。
    然而这并不代表未来不可改变，所有的命运在观测之前都是叠加态，只有在干涉的那一刻才能真正确定。这也是萨洛蒙从不迷信预言，而是将预言当做参考的根本性原因，他最了解所谓的未来究竟能有多少种可能。这也是卡玛泰姬一些拥有高深修为的秘法师拥有的观念，那些人在秘法上或许并不比其他秘法师厉害多少，但是其观念与修养却要厉害得多。
    根据卡玛泰姬众多秘法师的推测，所有的事件极有可能都与太阳岛事件有关。
    虽然贝优妮塔和贞德干掉了朱比勒斯，但属于贤者一族的右眼已然毁灭，世间仅存魔女一族的左眼。这种不平衡导致了外维度之间的震荡。最初这种影响极小，再加上那些天使失去了最大的倚靠，残存的天使被贝优妮塔和贞德满世界追杀，上层位面的诡异平静也在情理之中。而下层位面因为萨洛蒙的出现，以及马尔巴士的突然失踪也造成了不小的波澜。然而根据卡玛泰姬的深入观测，上下层位面在几个月前突然恢复了正常，再联想到突然出现的、本应该灭绝的贤者一族，造成这种情况的最大可能性就是……
    萨洛蒙看了眼贝优妮塔。
    “亲爱的，我们该出发了。”萨洛蒙摘下头盔，从权天使掉落金色的武器旁边走开。“再不走我的肚子就要饿扁了。让我们今天晚上带着贞德去吃饭吧，黛娜已经做好了圣诞大餐，没有烤火鸡的那种。”

 第八百一十章 小麻烦（第二更）

    “我将定位发送给你。你能看到我吗，凯瑟琳？”
    “是的，吾主。”凯瑟琳的声音背景里还有着呼呼的风声以及各类仪器的轻微噪音。萨洛蒙的脑海中浮现凯瑟琳翘着一条腿坐在副驾驶上的模样，他知道这个活泼的人造人肯定不会好好系安全带，哪怕上次因为运输艇机动让她撞到了脑袋也不知悔改，萨洛蒙完全不知道这个人造人究竟出了什么毛病。她兴奋地问道，“需要火力支援吗？我们的飞行员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是不是又听见你在说炮击的事，凯瑟琳？”负责驾驶飞机的人造人直言不讳，“没有君主的命令我是不会动手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凯瑟琳，不准碰仪表盘，不准碰任何按钮！快把手拿开！”
    “说不定君主等会就下令了呢，我摸摸又有什么关系！”凯瑟琳兴冲冲地切换频道，“吾主，需要炮击吗？我来当炮手，保证命中目标！”
    “不，我需要视野和预警。”萨洛蒙说道。凯瑟琳发出了沮丧的呜呜声，与执行任务时英姿飒爽的女剑客形象相距甚远。秘法师会心一笑，他知道凯瑟琳的小脾气，并没有把她的抱怨放在心上，反正蒂塔会治好她。
    他原本还想将天空航母和天空战列舰带到地狱去，让下层位面的乡巴佬见见世面。但现在看来，现实位面的问题需要优先解决，他需要天空航母和天空战列舰保证他和魔女进入通道之后不会被堵住后路。反正打谁都是打，上下层位面都行。他将指挥代码以及命令优先级发送给了卫星指挥终端，等到其他人赶到诺亚杜恩镇之后，可以直接按照他制定的计划行事。与此同时，位于失落之城的机场也有两架挂载着导弹的战斗机起飞，驾驶员是马利克家族的人。那两架飞机执行的是自杀任务，也只有九头蛇家族的人才能拥有这种必死的决心，满口“自由意志”的神盾局特工根本不能安排这种残酷的任务，只有维多利亚·汉德在叛乱时第一时间招募的手下才能拥有付出生命的觉悟。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魔女和男孩。名为天堂之桥的台阶有着优美的曲线，而下方高耸的支撑柱则完全是使用石砖与条石建造而成的，足以证明建造这里的人拥有极为先进的数学和物理学知识。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接下来的战斗会毁坏这处人类智慧的结晶，他想将这处遗迹交给劳拉·克劳馥以及未来招募的学者处理。
    “耐心，我的女儿们。”他说，“你们迟早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战斗。”
    “亲爱的，快点跟上来！”贝优妮塔招了招手，“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呢！”
    “准备好一辆摩托车。”萨洛蒙对凯瑟琳说道，“我会用传送门进行投送。”
    “一辆摩托车？”贝优妮塔绕着秘法师通过传送门投送来的摩托车转了几圈。这辆摩托车是由火星打造的载具，专门给穿戴了动力装甲的人使用，并且还在车头装载了双管等离子武器，足以熔化挡在前方的任何敌人。最初的使用人群是姐妹会，因此这辆漆黑的摩托车车身上布满了金色的玫瑰与百合花浮雕，因此相当符合贝优妮塔自魔女一族传承下来的品味。
    她跨坐了上去，满意地拧了拧油门，这头机械猛兽立刻发出了惊人的咆哮。
    “这条路这么长，我们总不能用走的。”秘法师举起手，大拇指越过肩甲指了指背上的喷气式引擎，“而且我也不想抱着这个鼻涕小鬼。”
    “我才不是鼻涕小鬼，大家伙！”男孩翻了个白眼，“我一直觉得你想和我打一架。”
    “相信我，这不是错觉。”秘法师恶狠狠地笑了起来，“快上来，我们赶时间。”
    “我需要任务报告。”斯蒂芬妮这样对维多利亚·汉德说道，“我知道这是来自君主的命令，但我负责的是内政与后勤。哪怕情报部门可以独立运作，但在涉及君主的安全问题上，内政部门也必须参与其中。我不允许他在进行这样危险任务的时而却我一无所知！”
    “冷静些，我没说不让你知道。”维多利亚·汉德推了推眼镜，继续注视着眼前的全息投影。诺亚杜恩镇的卫星地图、凯瑟琳突击小队的炮艇雷达信息、天空航母的引擎功率，燃油与弹药储备以及舰载机情况、战斗机航线以及特战小队士兵的准备情况都被列了出来，甚至包括只有蒂塔才有权限给出的姐妹会信息也在其中。她挥了挥手，手套里的感应阵列收到命令，将斯蒂芬妮的通话窗口缩小到了一边。
    “按照时间，你现在应该在美国国防部和黑尔将军商谈，然后把露比带过来接受暗杀部门训练。”维多利亚·汉德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君主的脾气，他只希望你按计划完成任务，而不是受到感性因素影响节外生枝。”
    “我已经与卡玛泰姬的负责人通过话了，如果不是我这么做，我甚至还不知道天空航母和天空战列舰的航向！”斯蒂芬妮沉声说道，“不要认为我是在争权夺利，维多利亚。我不是特工，我不在乎不朽之城，我只在乎他，我效忠的是他而不是这个组织或者什么理想。只要有他在，多少个不朽之城都能建立起来，他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至于你们，死多少我都不会在乎。”
    “九头蛇本性，只重视眼前的蝇头小利。”汉德特工冷笑了两声，“你会知道你该知道的事，斯蒂芬妮。你也会知道君主有多么看重他的理想，为了那个理想，生命只是可以付出的筹码罢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想好怎么应对复仇者联盟了吗？他们似乎认为君主知道所有奇怪的事，包括圣诞节的袭击事件。”
    “君主的确知道。”
    “是的，但是复仇者联盟那帮傻蛋不能知道。黑寡妇传来的情报表明，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似乎对于君主知情不报非常生气——他们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他们肯定不知道他们抓住的九头蛇都是我们送出去的激进派——不管怎么说，那个该死的幻视，那个天杀的机器人似乎看到了降临的天使。我们得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现在君主不在，我们必须维持不朽之城的对外现状，不能让他们发现不朽之城已经把手伸进了国防部。这可是你的工作，斯蒂芬妮，你是内政部门的负责人。”
    “见鬼！”九头蛇之女气冲冲地关掉了通讯，“君主怎么招来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
    “甜心，发生了什么？”
    “没事，爸爸。”斯蒂芬妮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提包，“只是一些小麻烦。我需要参加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和高盛以及****谈谈，事关不朽之城在中东的战略布局。还有洛克菲勒，该死的洛克菲勒！”

 第八百一十一章 杀戮时间（第一更）

    “你终于敢面对我了。这里不是你的世界，你不该待在这里。”那个模糊不清的声音这样说道。
    男孩的头疼再次发作，这次谁也没有预料到。
    萨洛蒙突然觉得自己把这个男孩视作定时炸弹是一种完全合理的态度，因为这个男孩的头疼症状还能影响到其他。在此之前，无论是贝优妮塔还是萨洛蒙都以为男孩的头疼症状是回忆起了某些事情，那个影像充其量也只是个放映机，不仅男孩可以回忆，其他人也能看电影。最开始萨洛蒙只是用一种戏谑的眼光去看待，并且还调侃男孩的放映机功能，但谁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与现实互动的能力。
    “原本一体的东西就该归为一体，你必须被消灭！”
    他展现出的模糊影像中有一个长相和他完全一样的男孩，除了男孩自己以外，秘法师和魔女只能听见那含糊不清的话语。影像中的男孩似乎只是挥了挥手，现实世界中的男孩就仿佛被打了一拳似的飞了出去。这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事了。他们赶紧朝着那个影像开枪，同时救援从摩托车上被打飞、几乎从天堂之桥上掉下去的男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下子路也没法走了，在弄清楚这件事之前谁也没法安心。然而被萨洛蒙拧着后领子爬起来的男孩也很迷惑，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这次的回忆影像能这种能力。“为什么你的回忆影像会攻击你？你到底想起了什么东西？”
    “我……”男孩头晕脑胀语无伦次，表情痛苦不堪，看起来短时间内还没法梳理完自己的记忆。萨洛蒙也没敢现在就施展魔法探究他的大脑，这样的法术需要的是安静、专注的环境，需要被施术者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要不然极有可能会被失控的魔法烧掉神经变成痴呆。
    他要的是记忆，不是给人做前额叶切除手术。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天堂之桥的中段，坡道角度极大，如果不是摩托车马力强劲根本没法开上这条数千米长的陡峭坡道。这里距离地面相当高，如果刚才不是萨洛蒙眼疾手快，男孩肯定会摔成一滩肉泥。秘法师轻轻戳了戳男孩的脑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清醒一些。
    “来点药物？”
    “小心点，你难道忘记我那个时候的状况了吗？”魔女轻声说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他抵达目的地之前绝对不会想起来。把他放下来，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条路还很长。”
    “见鬼，来到这里之后就没遇上过一件省心的事！”萨洛蒙摇摇头，重新把男孩放回摩托车后座上。贝优妮塔看见他突然转过头，似乎在聆听什么。紧接着萨洛蒙抽出圣剑，着实把男孩吓了一跳，魔女也以为萨洛蒙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打算对男孩下手了。然而秘法师只是将剑尖指向天空，贝优妮塔也迅速反应过来，她迅速拧下油门朝着芬博温特山的方向冲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此刻男孩还蒙在鼓里，半天都搞不清状况。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
    最开始秘法师和魔女还很奇怪，为什么在权天使之后就没有其他敌人来攻击男孩了。现在看来那些天使是在集结，打算依靠数量彻底将秘法师、魔女和男孩杀死在天堂之桥上。贝优妮塔骑着这头咆哮的猛兽，按下开关，两团灼热的等离子体以极近的距离熔化了刚刚走出传送门的两只半人马型下级大天使。萨洛蒙跳下车，喷气背包加大功率，推动着他硬生生撞开天使的残骸，为贝优妮塔打开一条通路——下级大天使只是开胃菜，前方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都被密密麻麻的传送门铺满了。
    秘法师简短地和贝优妮塔说了一句，然后就被推进器推着撞向了天空中最大的那个家伙。那是只手持金色巨剑、脸长在剑格上的上级智天使，萨洛蒙曾在纽约杀死过一只。
    与此同时，一发导弹拖拽着长长的白色烟气准确地命中了体型最大的上级天使。顿时间，暴烈的火光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席卷天空，突击运输艇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呼啸着从空中划过，天使们原本还想追击，但那些试图阻拦的天使都被撞死在了厚重的装甲板上。
    凯瑟琳在副驾驶上兴奋得手舞足蹈，恨不得跳出去给那些天使来上几下。
    突击运输艇下挂的重型爆弹机枪全力开火，如同冲进步兵方阵里的骑兵那般屠杀着下级天使，当遇到终极天使挡路的时候，装载在炮艇上方的巨炮便会开火，将超音速飞行的爆炸炮弹砸进天使的身体里。贝优妮塔顶着导弹爆炸掀起的狂风冲出烟尘，向着芬博温特山山顶绝尘而去。萨洛蒙挥舞着圣剑，喷气式推进器将他加速到一个可怕的速度，机动时产生的g值会让人直接晕厥。
    几乎没有天使能在他的手底下支撑太久，哪怕没有被圣剑砍成几截，也会被他用肩甲或者膝盖撞成碎块。即便是那只体型最大的智天使，也在科技产物的洗礼之后被捅了个对穿。可即便有着突击运输艇和秘法师的帮助，天使的数量依旧多得令人发指，不少天使调转目标，直奔魔女和男孩而去。
    “小东西，抓紧了！”魔女拉起车头，转身跃起站在了握把上，转身面对追击而来的天使。狂风在男孩耳边呼呼吹响，他不得不趴在座椅上，牢牢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天使！”男孩刚一张口就被灌了满肚子冷风，“到底还有多少啊！”
    “管他多少，杀光就行了！”
    贝优妮塔拿出手枪，枪口指向天使并且扣动扳机。第一枚飞速前进的银色子弹在天使的盔甲上留下了细小的凹陷，紧随其后的弹头准确地命中了之前的子弹，如同一把凿子不断击打在同一个位置，至到凿穿盔甲与血肉，将天使碎成一团飘散着洁白羽毛的血团。她踮起脚尖，身姿优雅，与擦肩而过的天使与利刃跳着贴面舞。
    “让我们跳个舞吧！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负责驾驶的人造人凭借突击运输艇的超强机动性左突右撞，在密集的天使阵列中撞出了一条血路。下级天使的尸体与中级天使的碎块如雨点般掉到地上，这个天空布满了散落的带血羽毛。“打开坡道舱门！”凯瑟琳招呼小队启动钢铁羽翼推进器。她兴奋地点着脚尖，钢铁长靴在钢板上敲得砰砰响。她反复攥紧长剑剑柄，似乎不等跳出机舱就想启动动力长剑的开关。“姐妹们，杀戮时间到！”

 第八百一十二章 腹背受敌（第二更）

    凯瑟琳第一个跳了下来，手里闪烁着电光的长剑轻而易举地切碎了天使的羽翼。虽然同样拥有翅膀，但人造的钢铁翅膀却能给予人造人们强大的力量与惊人的机动性。人造人们挥舞着武器，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下来，爆弹枪声与链锯剑的噪音在天空中炸响，她们的愤怒足以点燃这些外维度生物的羽毛。作为信仰最为坚定的人造人，凯瑟琳的战斗姿态也最为勇猛。炼金身躯给予的反应速度与力量被力反馈式动力装甲所增强，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战场上绽放的血色玫瑰。
    她之所以能够获得如今的地位依靠的并非君主的宠爱，而是她的剑术与性格，她的剑术与战斗能力在整个姐妹会的无出其右，这也让她统领所有突击小队，负责禁卫军形成规模之前大部分关于秘法师的安保任务。她的战斗能力在这场突袭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先是用装饰精美的爆弹手枪的弹匣砸碎了一个半人马型下级天使的肩膀，紧接着又踩在其马背上，用手里的爆弹枪在天使的身上炸开了一个大洞。她倒持手中的长剑，从上至下贯穿了半人型的身躯。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个天使到底有没有死，就又投身下一个目标了。
    从遭遇到攻击，从攻击到致死，这个过程只花了十秒钟。
    动力装甲与钢铁羽翼上布满了鲜血，战场玫瑰名副其实。
    与此同时，突击运输艇也改变了任务目标，从最初的进攻转变为了防守。原本按照凯瑟琳位于指挥链上的命令，突击运输艇的任务应该是突破天使阵列，将姐妹会投放到君主附近之后就使用火力支援为姐妹会支援被围困的君主。然而更高等级的命令则要求突击运输艇优先保护人造人的安全。凯瑟琳悄悄咒骂了一句——这是来自君主的命令。她知道君主有多么在意人造人的生命，因为在平时的谈话中，他总是会将她们称为“我的女儿”。但她们的作用就是战斗然后牺牲，奋战至死是她们所能给予的唯一回报。
    魔女战斗时的动作宛若舞蹈，双手双脚的枪械不断开火，击退了所有试图靠近的天使。
    那只是些下级天使，所有从瀑布教堂方向涌来的上级天使都被萨洛蒙杀死了，秘法师现在已经将目标放到了中级天使身上。再加上突击运输艇与姐妹会的帮助，贝优妮塔的压力大大减轻，她甚至有时间慢慢玩弄目标，一点一点杀死它们，就像一只残忍玩弄猎物的猫咪。
    “君主，我不能让你前往圣山。”
    即便萨洛蒙的战斗能力再强悍，他也无法彻底拖住每一个飞向贝优妮塔的天使，更何况是从芬博温特山山顶飞下来的那些。即便他施法远程杀死了其中几个，但还是有大部分中级天使和上级天使进入了魔女的攻击范围。
    那些天使开始大肆破坏天堂之桥，它们砸碎路面，撞断支柱。在中级天使与上级天使的力量与武器面前，由石砖与巨石建成了桥梁如同棉花糖那般被切开。魔女和男孩眼睁睁地看着天堂之桥的最高处垮塌成碎片，再然后就是他们脚下。贝优妮塔高昂着下巴，高跟鞋鞋跟用力一踩，摩托车立即调转方向，朝着瀑布教堂冲了过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崩塌从最高处一路向下蔓延，男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身后的桥面垮塌。最危险的时候，崩塌的碎石与摩托车轮胎相差不过几英寸，摩托车随时都有摔落峡谷的风险。然而这并非他与魔女要面对的唯一危险。摩托车的速度的确能够带着他们逃离崩塌的桥面，但这也代表他们距离前方的天使集群越来越近。而在他们后方，一只手握巨剑的上级智天使更是将雕刻有大理石面孔的巨剑扔了过来。如果不是贝优妮塔用鞋跟灵活操纵方向，他肯定就和天堂之桥的桥面一样被切成两半。
    他向后扔出几张带着自己力量的卡片，但这样的攻击聊胜于无，因为天使实在是太多了。幕后主使看样子打算把一切可用的力量全都押上，以免他抵达芬博温特。男孩眯起眼睛，迎着狂风大喊道，“我们必须去芬博温特！”
    “我知道，小东西！”贝优妮塔皱着眉头开了几枪。
    有些上级天使绕过了她和男孩，直扑前方，魔女顿时明白了它们的意图。
    那些天使开始破坏通往瀑布教堂方向的天堂之桥。哪怕她召唤出蝴蝶夫人、哪怕蝴蝶夫人一只拳头就能杀死一只下级或者中级天使，魔女也无法阻拦所有天使。它们前赴后继地将自己的血与肉铺在那短短的桥面上，然后被重量接近一吨的重型摩托碾碎，如果不是轮胎的摩擦力足够强甚至都有可能因为天使们尚未干涸、挥发的鲜血打滑。哪怕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魔女也得赞叹这些生物的战斗意志。
    “也许只是单纯的傻。”贝优妮塔补充道。她向尚处在天使包围中的秘法师发送了魔法短讯，几秒钟后，还在用爆弹、火炮与前装甲问候天使们的突击运输艇就改变了方向，向着魔女飞了过来。机体两侧加起来一共两门双联装爆弹机炮以及攻击翼上的等离子武器沿着天堂之桥扫过，轻而易举地干掉了芬博温特山方向的大部分天使。两个穿着动力装甲的突击小队成员则站在机翼上，用手里的枪与剑干掉任何试图突破突击运输艇钛合金装甲板与烧蚀装甲的敌人。
    “你在说什么？”男孩大声问道。他想赶紧结束这件事。虽然诺亚杜恩小镇的气候温暖，但这毕竟是冬天，而他穿的无袖卫衣由十分不保暖，刚刚那一趟就冻得他手脚冰凉。他觉得如果不是摩托车的排气管提供的那点热量，他早就因为手脚冻僵摔下车了。
    “没什么。”贝优妮塔用滚烫的枪口推了推眼镜，“你会开摩托车吗？”
    “什么？”男孩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有开口回答，就看到贝优妮塔拿出两把长刀，从摩托车车头一跃而下。她的背上伸展出一堆黑紫色的双翼，推动着她扑向距离最近的那只天使。“shit！”男孩赶紧趴在车上，握住车把。但由于身高问题，他无论如何也踩不到摩托车的离合器和刹车脚踏，失去了魔女的魔力控制，这辆车开始失控。“该死！该死！怎么所有人都这么不靠谱！”
    男孩不敢直接松开油门，他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如何操纵人类载具的知识。如果不是摩托车的速度正在放缓，现在他肯定会因为车辆失控摔在地上。他刚想松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稳定了这辆车，然而没等他为自己的成果感到高兴，一阵剧烈的颠簸就降临了。男孩只感觉自己被颠覆到了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脊背与脑后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疼痛甚至让他忘记了呼吸。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直到他看到那根把摩托车捅了个对穿的金色长枪，以及站在燃烧着的摩托车旁边的白袍男人。

 第八百一十三章 贤者的身份（第一更）

    从背部贯穿胸膛的疼痛让男孩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要碎了。不用低头他也能知道自己的肩膀和手臂肯定血肉模糊，在强大的加速度下，粗糙的石砖可会变成锋利的削皮刀。直到他看到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白色身影，直到那个身影走到他面前。
    “看着这张脸，你能想起什么吗？”男人摘下了那副面具，语气森冷地问道。然而男孩只是苦笑了两声，手臂与脊背上的刺痛几乎将他的大脑彻底吞没。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男孩也没有彻底从让他几近晕厥的疼痛中完全清醒过来。可即便知道眼前这个人有能力杀死自己，即便知道自己无法反抗，男孩依旧保持了以往漫不经心的态度。
    “说实话，老兄，你为什么要戴这么丑的面具？”男孩叹了口气。
    他的衣服上不止有他自己的鲜血，天使滚烫的鲜血铺满了天堂之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天使之血逐渐挥发的同时，男孩觉得脊背上的疼痛在不断减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下意识向后蹭了蹭，以求能够减轻肉体上的痛苦。
    “不管你如何否认，你都要偿还你的罪孽。”男人漠然地重新戴上了面具。他向后伸出手，那把贯穿武装摩托车的金色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男人将枪尖指向男孩的咽喉，哪怕不能看清他的表情，男孩依旧觉得遍体发凉。他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那冰冷的恨意，但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哪怕你来到了这个时代。”
    “你到底在说什么，老兄？”男孩嗤笑道，“你是不是在派对上嗑嗨了？”
    “小东西！”贝优妮塔时刻注意着下方的情况，她自然发现了男孩的困境。
    一只有着青紫色皮肤的巨手从传送门中伸了出来，挥开包围魔女的天使。
    紧接着，蝴蝶夫人从传送门里钻出了半个身子，猛地向着下方的蒙面贤者挥出一拳。
    然而一只同样巨大的拳头凭空出现，就将蝴蝶夫人伸向贤者的手撞开。剧烈的碰撞在空中炸出一声巨响，男孩忍不住捂起耳朵。女性恶魔发出不满的嘟哝声，然后将目光放到了那个碍事的家伙身上——那是一只代表了风元素的四元德天使【节制】。它从召唤法阵里完全钻出的那一刻，畸形的巨大肢体的管状末端立刻喷出了狂风，这股力量之强大甚至将正在坠落的天堂之桥的残骸吹上天空，将天空中质量较小的物体给吹到了一边，其中也包括了人造人与突击运输艇。【节制】天使那可笑的小脑袋镶嵌在8字型的身体胸口中央，无神的目光紧盯着蝴蝶夫人。
    它用浑厚到难以听清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蝴蝶夫人大笑着接受了挑战。
    “总是难为小孩子可是会让女人看不起哦。”魔女挡在男孩身前，枪口指向蒙面贤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现在还不行，没有女人会喜欢猴急的男人。”
    “最后一次警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蒙面贤者的声音仿佛地底蕴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让开，魔女。要不然我会连你一起杀，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抱歉，这个小家伙现在对我还有用。”贝优妮塔笑着说道，“现在他还不能死。”
    魔女与贤者拥有相同的法术与战斗方式，彼此之间势均力敌。但同时源源不断的天使还在用召唤法阵里涌出来，贝优妮塔召唤来的蝴蝶夫人在应对【节制】天使的同时还必须干掉其他上级天使，即便蝴蝶夫人再强大，那些数量庞大的天使依旧令她烦不胜烦。蝴蝶夫人与【节制】天使两只巨兽在天空战斗的同时，天堂之桥上的战斗也在进行，就如同诺亚杜恩小镇上发生过的那样。只不过这次战斗发生在不断崩塌的桥面上，过去建筑天堂之桥时可从未考虑过抗震设计。当蝴蝶夫人将那只【节制】天使抡起来砸在残存的桥墩上时，天堂之桥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震荡。不需要天使们进行破坏，崩塌再次发生。
    贝优妮塔向上跃起，黑紫色的羽翼再次张开，她拧着男孩的衣领，从崩解的天堂之桥上飞起。面对蒙面贤者挥来的长枪，她无法做出有效反击，只能横过长刀勉强抵挡。突击运输艇和人造人已经被【节制】天使掀起的狂风吹到了远方，暂时无法赶来，上级天使们也进将秘法师团团围住，没有人能够帮助她。
    “你！”贝优妮塔手中的长刀切开了面具的一角。蒙面贤者有着和她完全相同的灰色眼眸，但她在意的却是那个不小心从贤者白袍里掉落出来的、被蒙面贤者小心保护在胸前的东西。那是一个精美的黄铜小管，魔女十分肯定她认识这个东西。
    在勉强抵挡几个回合之后，贝优妮塔就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中了那样从崩塌的桥上急速坠下，张开的羽翼完全无法抵消贤者攻击带来的势能。与此同时，那位男孩也不能幸免，被抓着一同掉了下去。魔女落败之时，维持蝴蝶夫人的召唤法术也逐渐失效，虽然【节制】天使浑身伤痕累累，但蝴蝶夫人却在不断消失、渐渐分解成一根根黑发。女性恶魔发出不满的怒吼，但却无法阻止逐渐消散趋势，这就是契约的强制性与位面的排斥性，除非魔女下一次召唤由她支付魔力。
    蒙面贤者挥动长枪，命令天使们向下追击的时候，拖拽着璀璨流光的金色彗星在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嘈杂的嗡鸣声以万钧之势狠狠砸落到残存的桥面上。石砖在钢铁战靴下粉碎，空气被喷气式引擎的热量所扭曲。金色巨人手持长剑降临人间，身边燃起肉眼可见的火焰，他以科技为羽翼，以魔法为武器，他比那些飞在天上的天使更像神。
    萨洛蒙在落地的一秒钟后就发动了进攻。
    相比起贝优妮塔那灵巧的战斗方式，秘法师就如同一辆全速行驶的列车那样撞了过来。曾经与他交过手的蒙面贤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秘法师状态的改变，他发现萨洛蒙的力量比之前有了指数级的提升，金色鹰盔的血红目镜几乎被萨洛蒙愤怒的目光烧穿。几乎所有空间都被他的存在感填满，哪怕是如山峦般高大的天使在他面前似乎也变得渺小了起来。
    他变得沉默、冰冷，蒙面贤者下意识用枪柄抵挡挥来的圣剑。圣剑在他手中挥舞时空气发出了被切割的尖叫，璀璨的圣剑却燃起了刺眼的亮光，如同从大气层外坠向星球的陨石那般燃烧了起来，磅礴的热量如海啸般涌了过来。长枪被斩断，蒙面贤者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却将蒙面贤者撞了出去，从天堂之桥上坠落而下。
    萨洛蒙沉默地跳了下去。

 第八百一十四章 残忍的理由（第二更）

    大部分天使都无法追上他，少数成功接近秘法师的天使却都被蒸发成了圣山投下的层层叠叠深浅交织的巨大阴影里不断飘散的金色光点。萨洛蒙拖拽着天使尸体蒸发成的金色氤氲与自身圣痕迸发出的魔力烈焰急速俯冲而下，喷气式引擎推动着他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站在天堂之桥残骸上的蒙面贤者。他炽烈的灵魂绽放出足以汽化钢铁的温度。两个男人带着冰冷的仇恨相遇了，没有耀武扬威、没有废话连篇，当他们的距离缩小到武器所能及的范围的时候便立刻开始了凡人无法触及的战斗。
    蒙面贤者手握断成两截的长枪，将其当做长短剑来用，战斗方式十分灵活。
    这一次他没有手下留情，他知道如果自己还像诺亚杜恩镇那时的战斗抱有轻视与仁慈，那么他绝对会死在这个人手里。卡玛泰姬，世界监视者亦敌亦友的对手。虽然都是在监视外维度，但出发点却完全不同，卡玛泰姬的敌人更多，传承也不依靠血系，发展壮大极为迅速。蒙面贤者很肯定这个人就是至尊法师的弟子，只有至尊法师才能够培养出如此强大的战士，也只有至尊法师的弟子才能继承这把圣剑。
    如果是在那件事发生以前，贤者还会有探究这个男人的灵魂为何如此滚烫的好奇心，但是现在他只想复仇，而这个男人就是他复仇的阻碍。圣剑与两把短矛挥舞成闪电，每一次武器之间的碰撞都如同一场小型的超新星爆发，短暂的闪光照亮了遍布阴霾与积雪的山谷。哪怕不是亲眼见到这个场景，也能感受到这不断向下坠落的凶狠搏斗产生的余波。
    “吾主！”突击运输艇上，姐妹会突击小队已经重整了队伍。情况不容乐观，因为突击小队并非完全由人造人组成，少量经过军事训练与信仰教育的普通女孩也成为了凯瑟琳的手下。在这场人数差距悬殊混战中，她们的弹药数量甚至要远逊于敌人的数量，许多女孩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哪怕是凯瑟琳自己也被一柄利刃贯穿了大腿。她通过打开的坡道舱门亲眼看到萨洛蒙俯冲进芬博温特山投下的深邃阴影当中，随即她便惊恐地大喊了起来。
    然而通讯频道没有回应，只有一片死寂。
    愤怒与惊恐溢满了她的内心，她甚至都没能察觉自己已然泪流满面。她不顾伤势与同伴的劝阻，踩着布满干涸血迹的靴印，再一次跳下了突击运输艇的坡道舱门，依靠着钢铁羽翼模组里残存的少量燃料俯冲而下。面对这一鲁莽举动，负责驾驶突击运输艇的人造人十分着急，然而她刚想驾驶突击运输艇保护凯瑟琳之时，就听见姐妹会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惊呼，而她也感受到一阵心悸。
    几乎所有人造人都产生了相同的感觉，无论是天空航母指挥室里的蒂塔还是待在纽约的黛娜都同时看向了芬博温特山的方向。人造人被萨洛蒙成为“我的女儿”，哪怕她们诞生自以太粒子，但她们的确能够分享来自萨洛蒙的灵魂力量。突击运输艇上，尚且具备战斗能力的姐妹会成员跟随着凯瑟琳一同跳下，完全不顾钢铁羽翼模组的飞行功能是否完好。
    因为她们看到，当凯瑟琳的身影与芬博温特山旁逐渐下沉的夕阳最后的血红余晖重叠之时，那副钢铁羽翼竟然开始了机械结构并不允许伸展，如同活物一般生长成一对巨大的羽翼。在电子眼的帮助下，不少女孩甚至能够看清那对羽翼上根根分明的羽毛。女孩们感到一阵恍惚，凯瑟琳模糊的身影似乎真的拥有了一双翅膀，她们的耳旁也隐约响起了高昂的哼唱。顷刻间，姐妹会通讯频道便被虔诚的祷言所淹没，甚至就连驾驶员都感受到了这股狂热的情绪——并非所有女孩都对姐妹会的信仰深信不疑，对于那些尚未亲眼见过萨洛蒙的人类女孩来说，她们心中始终有着疑虑。但当她们见识过生长着天使羽翼与光环的丑陋生物，并且见识过凯瑟琳的身影之后，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
    凯瑟琳对自己的变化浑然不觉，她甚至都没能想到自己的钢铁羽翼模组为何还能飞行。她早已扔下了头盔，以免动力装甲不断响起的警报打扰她的战斗。她爆发出骇人的杀意冲向了被蝴蝶夫人殴打至残的【节制】天使，因为那是阻挡在她面前、阻止她救援君主的最大阻碍。她丢下了爆弹手枪，挥舞着长剑撞了过去，以最纯粹的暴力与愤怒毁灭敌人。在四元德天使庞大的身躯面前，体型渺小的凯瑟琳甚至比不上它身上的一块马赛克彩窗花纹，然而【节制】天使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它拖着鲜血淋漓的残破身躯迎上了绽放光芒的凯瑟琳，但是白瓷皮肤碎裂的天使却被凯瑟琳身上闪耀着的金色光芒直接贯穿，人造人如同一柄从天空投下的金色长矛狠狠地掼入了芬博温特山下的漆黑阴影之中。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蒂塔说道。然而面对来自姐妹会的“建议”，莫度不可置否。为了说服来自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蒂塔只能说出自己的判断。“我相信君主身处极大的危险之中。”她说，“我们人造人诞生自吾主的灵魂，我们与他的联系有着超出常人想象的紧密，我们便是君主的女儿。我们感受到了吾主灵魂迸发出宛若恒星的热量，这不正常，他在拼命！他需要我们！我们便是为此而生的，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我们需要一个传送门把这三艘船送过去，哪怕这么做存在被击落的风险！”
    “我知道。”莫度漠然说道，他的态度令舰桥上的姐妹会成员大为光火。没等蒂塔反驳，莫度就继续说道，“我并非没有察觉到他的状态，他的灵魂在灵魂之海中的映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你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名为萨洛蒙·达蒙内特的载体。再加上你们的君主平日里喜欢偷懒，根本不愿意发挥出自身的力量，所以他才需要一场锻炼，我这么说你们能够明白吗？好吧，看来我只能用简单的语言向你们解释清楚……这是来自至尊法师的命令，尊者要萨洛蒙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正视自己的本质。”
    “我们知道君主是什么！”
    “是的，他也知道，但他不肯承认，因为他在逃避。”莫度说道，“尊者给了他许多时间享受生活……虽然有点忙，但那毕竟还是凡人的生活，他也乐在其中。正因如此他才创造了你们，创造了禁卫军，创造了不朽之城，并且依靠你们的力量去完成那个理想。然而他必须正视自己，哪怕不承认也没关系，他需要这份力量去应对宇宙中的其他威胁。”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是未来的统治者，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第八百一十五章 地狱捷径（第一更）

    男孩重重地摔进了水里，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几近晕厥。
    他强忍着脊背上的疼痛，手脚并用地在水里扑腾，紧接着他就被一只手从水里拧了出来，等到他恢复镇定并且稍稍喘口气之后，就发现贝优妮塔已经站在了岸边。他环顾四周，就发现他与魔女身处一个奇异的建筑当中，大量深邃黑暗的拱门包围了他掉落的水池，大量古希腊爱奥尼柱环绕着精美的拱顶，大量浮雕遍布墙面。他和魔女是从穹顶上方的一个遥远破口掉下来的，只不过男孩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掉落高度的异常，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为什么掉落水面的时候没有被拍成一块肉饼。
    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自己之前身上的伤，无论是手臂还是脊背上的擦伤几近痊愈。
    “这一趟可真不容易，不是吗？”男孩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们这是在哪？”
    “我很肯定这比我们最开始时离得更远。”贝优妮塔叉着腰抬头向上看。
    即便萨洛蒙和姐妹会阻拦了一大批天使，但还是有不少天使在她和男孩坠落的过程中追了上来。她好不容易杀死了几个，紧接着就掉到了这个地方。她想起萨洛蒙的说法，这个地方的确被魔女一族和贤者一族统治过——爱奥尼柱纤细秀美，因为其优雅高贵的气质而广泛出现在古希腊女性神祇的神庙中。她觉得这些建筑的风格极为眼熟，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这个地方极有可能与魔女一族有关系，因为曾经的魔女居住地就曾经有着这样的建筑。既然走上天堂之桥抵达芬博温特山后向下走就是地狱之门，那么魔女一族曾经修建过监视地狱之门的建筑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已经猜到了这里有什么了。
    “我感觉见过这个地方。”男孩湿淋淋地爬了起来，表情因为再次发作的头疼而扭曲。面对魔女询问的目光，男孩只是摇了摇头、“贝优妮塔，如果你那么想下地狱的话，我可能知道条捷径。”
    “是吗？”魔女推了推眼镜。
    她的心思如今还放在穹顶之上，她知道如果萨洛蒙看到她坠落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但她并不希望秘法师现在就下死手，因为她还有很多事要弄明白。比如为什么她母亲赠予她的口红会在那个贤者身上，这是否代表了……
    贝优妮塔悄悄吸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想。
    男孩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开始回忆起……我到底是谁了。看到那边的石台了吗？”他指向对岸一处看起来十分突兀的平台。与圆弧形的水池边缘不同，那处石台不仅是个长方形，各类看起来令人头晕目眩的符文也遍布其上。贝优妮塔顺着他的指示看了过去，十分轻松地辨认出了其中的以诺语内容。以诺语是魔女的第二语言，无论是施法还是战斗都必须用到，包括以诺语在内的所有课程——魔法、炼金、近身格斗、医药、礼仪、文学、历史、欢愉之术等等，贝优妮塔都是那一代魔女中的佼佼者，唯有贞德可以与她一较高下。
    “嗯哼~”魔女点点头，不用男孩指点她也能猜出那个石台的用途。不过为了照顾男孩的自尊心，也为了看看男孩究竟想起了什么，魔女什么都没说。
    “启动它，我们就能直达芬博温特山下的地狱之门了。”男孩说道，“但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这一路肯定不轻松。对了，你难道不需要去找你的男朋友吗？”
    “我可不认为有人能是他的对手，小东西。”贝优妮塔笑了起来，看不出丝毫的担心，“我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我想他会同意我先走一步。”
    在亚伯拉罕神系的宗教术语中，神的意思不仅是指某个唯一神，神侍等众等级神使也包括在了其中。这种用法也体现在了亚伯拉罕宗教经典中。比如《旧约》中的“以色列”，意思便是“与神角力。因为你与神与人角力，都得了胜”，但雅各并非是与上帝摔跤，而是与天使摔跤。蒙面贤者身处自己的那个时代时就被称为“与神接近者”，意思就是他拥有了能够与天使抗衡的力量。但如果是下级天使，那么他还不能够被称为贤者一族中前所未有最优秀的那个，因此这里的天使指的是在不召唤天使的前提下能够应对最上级的四元德天使。
    然而如此强大的蒙面贤者却觉得自己在这个秘法师面前的招架越来越吃力。
    近身肉搏时他完全没有时间召唤天使，世界监视者一族一半的法术都施展不出来。除此之外，当他施展【迅捷流光】这样的血脉魔法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个秘法师居然能够跟得上自己的动作，他的速度越快，秘法师的动作也就越快。萨洛蒙将圣剑挥舞成了闪电——这并非比喻，而是字面意义上的直观陈述，燃烧的圣剑在于空气摩擦时甚至发出了震耳的音爆。虽然蒙面贤者双持两把断矛，但双手武器的挥舞速度其实是要比单手武器要快，蒙面贤者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可当他开始抵挡的时候却发现随之而来的力量几乎碾碎了他的手臂。
    哪怕他试图用断矛架开圣剑后用另一把断矛给予致命一击，但由第五魔神柱制造的伺服系统、由尼尔海姆的矮人锻造的魔法装甲板、由萨洛蒙亲手构建的防护魔法毫不意外地将他的攻击挡了下来。镶嵌着宝石的黄金枪击好像刺中了什么光滑的东西，滑落到了一边。即便枪尖突破了最外层的防护魔法，凭空闪烁的火花与符文也会挡在任何靠近萨洛蒙身体的利器前面，就仿佛是在用一根小树枝搅动整个沼泽。
    蒙面贤者只能一次次举起断枪招架，然后又被强大的力量砸落。当他与秘法师在空中的第三次短暂接触之后，他的下落加速度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地步了。他越过秘法师的肩甲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萨洛蒙身后的黑暗中不断向下追逐的天使已经被蒸发殆尽的金色氤氲。紧接着他就和萨洛蒙一同砸进了芬博温特山底部，被巨石与泥土彻底掩埋。
    突击运输艇俯冲坠入峡谷，攻击翼与机体两侧挂载的武器尽数开火。还有战斗能力的姐妹会成员跟随在攻击翼两侧，解决那些试图攻击驾驶室的下级天使。芬博温特山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她们，即便突击运输艇开启了照明也无法驱散这个阴冷的黑暗，她们唯一的信标就是前方闪烁着急速下坠的金色长矛。
    她们在追随凯瑟琳。

 第八百一十六章 地下溶洞（第二更）

    玛雅·汉森曾经对萨洛蒙的身体做过一次深入细胞层面的检查。
    这次检查发生在禁卫军计划提出之时，再加上玛雅·汉森对秘法师的身体机能抱有极为惊人的好奇心，因此她才有机会分析萨洛蒙的异常之处，并且将之与阿斯加德人的生理机能进行比对，研究两者在进化之路上的差别。最终得出的诸多结论中的一项，就是他体内的atp远超50.7克这一正常数据，卡尔文循环、糖酵解和三羧酸循环等生化循环效率惊人，adp与磷酸基结合的速度也是惊人的快，运动产生的巨量乳酸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心脏与骨骼肌氧化为二氧化碳和水，异常强大的肝脏与肾脏还能在他运动的时候保持血糖平衡。
    尽管当时尚未展开对他的肝脏的全面研究，但不朽之城的生物实验室解析了其中的部分成因。这是因为他的线粒体在合成高能磷酸化合物时有着极高的效率，这种高效率的线粒体呼吸链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种可怕的神经退行性疾病的线粒体功能障碍和能量代谢异常，但如果放到萨洛蒙身上则能成为一种优势，因为他的身体其他组成部分同样异于常人。
    他的线粒体成为了不朽之城、以及不朽之城买下的大量生物实验室的高保密级别研究项目，不知情的研究所还以为自己接到的是关于线粒体呼吸链酶复合体缺陷的疾病分析。禁卫军就是在普通人身体的基础上通过复制与模仿他的身体所具有的功能的一个计划，只不过这种模仿手段实在是太过昂贵了，并且普通人也需要生长出某些特殊用途的器官才能获得这种能力。简单来说，就是萨洛蒙可以进行长时间的剧烈活动，而他的身体却能够供给这部分能量，让他能够保持长时间不间断的剧烈运动。
    蒙面贤者虽然并不知晓这次检查的结果，但他依旧以最直观的方式感受到了萨洛蒙的力量。当他手臂酸软的时候，秘法师还在以原本的速度挥舞圣剑，甚至越来越快，仿佛他的力量无穷无尽，并且永远不会累一样。他和秘法师似乎坠落进了一个漆黑的甬道，就像过了一千年一样久，萨洛蒙和蒙面贤者再次交手了几次。
    直到他们坠落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当中，这次战斗才勉强告一段落。
    萨洛蒙浑身上下燃起的魔力火焰化为实体不断蒸发着这些液体，就如同海底的火山那般，他的身周布满了致密的白色气泡。激烈的水中暗流推动着他如落叶般随波逐流，动力装甲不断向他播报着身边的压强、温度等等信息，让他意识到自己处境相当糟糕。不过幸好动力装甲的气密性是为了太空作战而准备的，因此没有漏水的风险，等到他逐渐关闭圣痕好让自己获得清晰的视野时，蒙面贤者早就消失不见了。
    喷气式引擎停止了供油，并且封闭了一部分腔室避免熄火。与此同时高强度涡轮叶片在改变了角度的同时保持了转动，将水流推向导流槽，这原本是为了在雨天情况下准备的，但此刻却被用来当做水下推进器，与少量湖水分解成的水蒸气一同将他推向水面。
    萨洛蒙的表情十分冰冷，他已经知道了蒙面贤者的身份。在交手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看见过贤者胸前挂着的黄铜小管，他也很确定那根黄铜小管就是一支口红，就像很多年前他见过的那样。那是贝优妮塔的母亲在临死前赠送给她的口红，是杀死“最后的流明贤者”的子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巴德尔会出现在这个时代、又是谁使用了世界之眼的力量将他带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口红为什么会出现在巴德尔手里，他都打算杀死这个“最后的流明贤者”。
    然而没等他飞出水面，一股更强大的暗流就涌了过来。减小的功率的喷气式引擎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激流，顷刻间秘法师就被这股激流推着、翻滚着往前走。等到他好不容易在一片混乱中伸手扒住一块岩石，一个黑影便从激流中冲了出来。
    贝优妮塔脚下踩着不断前进的石台，悠闲地眯起眼睛，仔细分辨水中那个外形类似鳐鱼的急速涌来的巨大黑影。“捷径是有的，但看起来他们打算办个迎接派对。”她下意识地走了过去。那是一只名为【阴险】的下层位面生物，巨型鳐鱼一般的身体上有着两只巨眼，其主要作用就是用内脏容纳深渊与地狱之间的血战成员。
    不止包括下层位面生物，许多热爱血腥屠杀的灵魂在堕入下层位面之后也会被【阴险】带走，所有登上这座活体运兵船的生物都会被死亡与腐烂肉体的恶臭所包围，在它体内相互杀戮，最后的赢家将会踏上战场。至于死去的灵魂就会成为【阴险】的能量，这些能量会从胸鳍两侧的眼睛里发射出去，让它拥有攻击型战舰的能力。
    秘法师静静地等待这只下层位面生物经过。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但他能够肯定巴德尔肯定没有走远。找到他，杀死他，这就是他的目的。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循环空气系统提供的氧气充满了化学制品的气味。不，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这么说——他的目的是找到贝优妮塔，而不是杀死贤者，贝优妮塔的安全远比贤者来得重要得多。他闭上眼睛，保持专注的同时将自己的思维拓展了出去。湍急的水流中遍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恶意，有些甚至比刚才经过的鳐鱼型下层位面生物更加强大、更加险恶。
    左手小指上的尾戒在发烫。
    这枚戒指从战斗之初遇见天使以来就在不断灼烧，这是统御权能的终极力量。萨洛蒙相信只要自己愿意，他就可以命令自己所看到的几乎所有外维度生物。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卡玛泰姬对待外维度生物的方法只有一个。不愿服从，那就只有死亡，强行奴役并无意义。
    他将一部分思维放在了战斗之外。
    在坠落之时他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共鸣，只有知性诞生自他的灵魂的人造人才能产生这种共鸣。他不知道自己开启诸多圣痕是否会对人造人也造成影响，但现在通讯系统彻底与整个指挥链断开，而他又无法返回察看情况。他勉强压下自己的担忧，加大了喷气式引擎的功率跟了上去。他并没有找到贝优妮塔的下落，但却找到了一处类似传送门的地方。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地狱之门，而他身处高耸的芬博温特山的地下溶洞。
    突击运输艇在满地的死尸中垂直降落，起落架将天使的尸体碾成碎肉。姐妹会发了疯似地沿着天使的尸体前进，她们翻开尸堆，切割天使的身体，试图从血与泥中找到凯瑟琳。她们心中抱有一个不详至极的黑暗念头，这是某种预感，她们认为自己不会找到还活着的凯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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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一十七章 传送迷宫（第一更）

    她们越往前走，躺在湿润泥土上的高等级天使尸体也就越多，那些被贯穿与切割的庞大躯体还在源源不断地淌出血液。天使之血缓缓蒸发，遍布尸骸的土地上缓缓升起如同夏夜田野里的萤火虫一般的金色光点，是除了动力装甲上的照明装置以外这昏暗环境里少有能够提供光亮的东西。然而姐妹会却没有时间欣赏这一美景，洒落的天使之血将地面变成了充满迷迭香气味的滚烫泥浆，她们踩着没过小腿的泥潭艰难跋涉，用手里的爆弹枪、链锯剑与爆炸物清理堆积如山的尸骸。黑暗之中，代表风元素的四元德天使【节制】仿佛一座小山矗立在泥潭的中心，身周是陨石撞击坑一般的冲击痕迹，姐妹会亲眼看着它被凯瑟琳化身而成的光矛贯穿，然后坠入黑暗。
    等到她们靠近时才发现，【节制】天使的四周散落着相当程度密集的上级天使尸骸，身上的伤痕多为切割伤，两条巨大的手臂散落在不同的位置，除了蝴蝶夫人的拳头造成的钝器伤，大量的锐器伤遍布全身。夜视电子眼在黑暗之中标记出的飓风痕迹告诉她们，【节制】天使在坠落之后还存活了一段时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姐妹会追寻着令人绝望的直觉向前摸索，最后在天使们堆积如山的尸堆上找到了她。远远看去，凯瑟琳的身影似乎还站在尸堆上挥舞着长剑奋战，她的脚下遍布着伪天使的尸体。
    姐妹会呼喊着她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虽然早已有了心理预期，但巨大的悲痛还是淹没了在场众人——一根金色的长枪贯穿了她的腹部，另一根金色长枪从后方刺进了她的胸膛，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天使们的尸体上。凯瑟琳的动力装甲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巨大的铁灰色钢铁羽翼伸展开来提供了最后的保护，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凝聚着冰冷的怒火，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再次挥剑杀敌。
    当姐妹会将她小心翼翼地从尸堆上抱下来之后，她们才注意到凯瑟琳身后那个深邃的巨大洞穴。人类女孩打开面罩，满脸悲痛，“我们该如何向君主解释这件事？他是那么地爱她！”
    “我们不用解释。”一位人造人冷静地说道，“君主肯定在里面，她抵挡了所有试图追击君主的伪天使。她做得很好，没有什么能比这更高的荣誉了。”
    “你怎么能如此冷漠，姐妹！”一位人类女孩不敢置信地大喊，“凯瑟琳女士死了！”
    人造人摇摇头。
    “我并非不爱她，姐妹，我爱她如同爱着君主。但这就是我们生来注定的命运。姐妹会将永远铭记并且歌颂她的伟大奉献，君主也不会忘记她的忠诚。”人造人摘下头盔，她看着被另外一位人造人横抱在怀里的凯瑟琳，充满怜爱地说道，“为她欢欣鼓舞吧，姐妹，她完成了她的使命。她将屹立于君主身旁，永远享受这一前所未有的荣耀。”
    这不是一个美梦！这是一个被腐烂肉体的臭气包裹的梦境！
    贝优妮塔抽动手指，急促地苏醒了过来。
    她立刻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湿黏的巨大紫色肉块上，之前运送她和男孩的石台此刻已经支离破碎地倒在她身后。她最后记得的事，就是那只下层位面的生物战列舰【阴险】在被她击碎了两只眼睛之后，张开巨口将湍急的水流与她一同吞了下去。
    “小东西，你在哪里？”贝优妮塔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她施展魔法变化成一只黑豹，一路向前奔跑，直直来到一处巨大的腔体内。这里遍布着粉红色的肌腱，贝优妮塔抬起头向上看，在那被众多巨大肌腱与结缔组织包裹的类似与淋巴结的器官里，男孩正昏迷不醒地浸泡在血红色的半透明液体里。魔女刚想动身打破这个奇怪将男孩放出来，一道金色的流光就直直刺向器官中的男孩。
    贝优妮塔立刻抬起双枪，眨眼之间连发了数十发子弹。
    蒙面贤者抬起手施展法术，攥住飞来的子弹，下一刻他就来到了贝优妮塔身后。
    他不紧不慢地扔出依旧带有势能的子弹，但在他结束【迅捷流光】这一法术的时候，魔女那堪比子弹飞行速度的反应立刻做出了回应。然而贝优妮塔躲开子弹的时候完全足够蒙面贤者继续自己击杀男孩的攻势了。魔女恼怒地迅速跟了上去，一脚踢开了即将刺中男孩的枪尖。拉开距离之后，她再次向蒙面贤者射击，但那些子弹都被蒙面贤者凭空斩开。他将两截短枪像回旋镖那般掷向魔女，然而却被贝优妮塔以灵巧的动作差之毫厘地躲了过去，就连回旋飞来的利刃也无法伤害到魔女的优雅。
    虽然蒙面贤者与魔女的战斗都未曾对对方造成伤害，但无论是利刃还是子弹都切切事实地打在了【阴险】的器官上，腥臭的血液瀑布顷刻间便流淌了下来。“介意我问问你的对手去了哪里吗？”魔女轻笑着问道。她看向贤者手中的长枪，以及那崩碎的面具，“我可不是在担心他，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花了多少代价才从他的手里逃走。”
    然而蒙面贤者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别碍事，魔女。这与你无关！”
    魔女用子弹做出了回答，“很抱歉，小东西对我还有用。”
    当地心引力重新将他向下拖拽的时候，秘法师迅速打开了喷气式引擎来保证自己不会因为突然失去浮力与推力而失去平衡。他翻了个身，勉强砸到了一块贴着马赛克瓷砖的圆形广场的地面上，无以计数的水漂浮在他头上。他向前看去，无数建筑的残骸毫无规律地漂浮在深紫色的云海之上。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他跟着那只鳐鱼形的下层位面生物一路向下潜航，冒着永远也无法离开的风险来到了这里。谁也想不到芬博温特山下居然有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处在虚实之间的空间。然而当他降临之后，他立刻就感受到了这里的情况。他感应到的传送门的确在这里地方，但这里有许多大大小小传送门，最大的传送门像是一座山那么高，最小的传送门仅能容纳一根手指。这些传送门此刻都在沉睡当中，没有被激活，这些传送门构成了迷宫般的地形，让萨洛蒙犯了难。
    萨洛蒙可以肯定这里有不少传送门都是魔女一族的作品——如果说魔女一族监视着下层位面的传送门，那么她们肯定做了许多保密措施来防止权限不够的外人或者贤者一族进入这个地方，只有掌握了正确的穿行方法才能抵达地狱之门，如果走错了路，谁也不知道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那么迷路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死在某些极度危险的地方。
    对于萨洛蒙这个外人来说，那就只有靠猜的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怒火与泪水（第二更）

    数学是几乎所有魔法的基础，在预言系法术中尤为重要。
    算数占卜、数秘术、灵数学、占星术、紫薇斗数、风水堪舆、奇门遁甲、六爻等等预言系法术都要求施术者拥有极为丰富的数学知识与强大的心算能力。萨洛蒙可以毫不谦虚地说，在卡玛泰姬众多书籍的培育下，他极为擅长此类魔法，是卡玛泰姬众多秘法师中的佼佼者。虽然都是猜测，但并不妨碍他先使用多重预言法术重复占卜，以此来排除错误答案——然而预言向来是模糊的，萨洛蒙也没有一定要获得精确的预言，而是占卜吉凶程度，再使用少量侦测法术探知传送门的性质，用统计学的方法来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出现在别人身后？”秘法师自言自语道，“这样故弄玄虚难道会显得自己很厉害吗？”
    一个包裹在蓝色水晶材质里的棱形玩意从虚空中浮现出来，“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就可以向你坦白。”
    “如果现在是过场动画时间，那么你一定要穿得像个人。”萨洛蒙重新戴上头盔，他转身看向那个家伙，被装甲包裹的手掌有意无意地放在了剑鞘上方。如果情况有变，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拔剑挥砍。这种后现代主义与模糊性别边界的穿衣风格充满了现代美国时尚界秀场的味道，实在是让他这种巴洛克风格爱好者喜欢不起来，连带着让他对这个家伙的印象糟糕到了极点。
    “第一印象很重要，现在看来你不太成功。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先知。”那个玩意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萨洛蒙对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好印象，不止是因为他的穿衣风格，更是因为他出现的时机。但同时萨洛蒙又抱有一些疑虑，因为这个时候跳出来实在是太愚蠢了，如果这个家伙想要欺骗他，那么这个时候出场就代表这个他是幕后主使。因此萨洛蒙想要听听这个自称为先知的家伙想说些什么。
    “世界监视者一族的秘密瞒不过我，既然你想要去到地狱我可以帮你。”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好的事，你想要什么。”
    “当然，当然。我看到了你的潜力，自然也知道你要价不菲。我看到了很多，包括你与贤者的战斗。我可以大方地承认，当你和魔女一族踏入诺亚杜恩之时就被我监视了，我相信你也察觉到了那个法术。”先知缓缓降落到萨洛蒙面前，毫不避讳地说道，“我认为我们之间或许有一点小小的误会，相信当我们解开误会之时，你就会站在我这边。毕竟我的立场和卡玛泰姬是一样的，都是杀死这个世界上能够影响人类发展的生物。这是个漫长的故事，而我们又赶时间，所以我会长话短说……”
    “……所以你的目标是排除能够改变过去与未来的左眼与右眼？”
    见到萨洛蒙的声音表露迟疑，先知顿时大喜过望。之前他安排蒙面贤者狙杀兄长的计划已然失败，如果能把这个人拉到自己这边，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先知不禁开始敬佩起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殊不知萨洛蒙也在对他的智力水平进行估算。
    “你肯定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风险，如果有人滥用世界之眼，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世界之眼只剩下了一只，灵魂之海的不平衡迟早会为现实位面带来灾难。”先知自顾自地说道，“在这种事关全人类的生死面前，你一定不会介意我命令贤者来攻击那个男孩的事吧？我可以帮你取出魔女的世界之眼，同时保证她的安全，这就是我与你的交易。”
    “我的占卜结果表明，你就是那个能够帮我抵达地狱之门的人。你亲自陪着我抵达地狱之门。”
    先知露出微笑，“没错，你可以信任我，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
    “但不是用这种方式。”萨洛蒙抽出圣剑指向先知。
    起初先知还有些惊愕，但他很快就化作一团光雾闪到了一旁。秘法师也跟着施展瞬发的五环变化系法术【闪电跳跃】，变成一束闪电击中到了先知，巨量的电流瞬间麻痹了先知的身体。与此同时，数枚镌刻着符文的黄铜子弹从后方袭来，正中先知后脑，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先知一阵恍惚，他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我敢保证，你会亲自把我们送进地狱之门。”重新显露身形的萨洛蒙抽出圣剑，“亲爱的，你来得太晚了。”
    “不好意思，交通堵塞。”
    眨眼之间，贝优妮塔连同被她拧在手里的男孩就被秘法师用法术拉到了自己身边。两把金色的断枪急速飞来。贝优妮塔拉着萨洛蒙转了个圈，将他拉进了【魔女时间】里，争取到了一点交流的时间。“不要问那么多，我已经想起来我是谁了！”男孩落地的一瞬间便朝着某个传送门跑了过去，他急匆匆地说道，“快跟上！我们没时间耽搁了！”
    “照看好小东西。”魔女说道，“他会带我们抵达地狱之门！”
    当蒂塔率领着天空航母抵达诺亚杜恩小镇上空时，她第一时间收到了噩耗。
    她稍稍考虑之后便把这个消息通过指挥链传达给了十枝玫瑰号与金百合号两艘天空战列舰，几乎所有随舰而来的姐妹会成员无比陷入了巨大的哀痛。维多利亚·汉德和莫度男爵都没有反对蒂塔的想法，于是另外两艘舰船上的姐妹会成员都集中到了惩戒号上，她们姐妹全副武装集中到了停机坪上，并列两排，等待着突击运输艇返回天空航母。
    除了发动机的尖啸，她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蒂塔亲自站在突击运输艇的坡道舱门，等待着满身伤痕的突击小队将凯瑟琳抬下运输艇。她与每一位突击小队成员都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揭开被突击小队所有成员撕下的深红色长袍包裹起来的凯瑟琳。突击小队悄悄告诉她，如果不是动力装甲与长袍包裹得严实，凯瑟琳的尸体在移动过程中就会碎成几块。
    蒂塔转过身，扫视聚集在这里的姐妹会。她们没有戴上头盔，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火焰。凯瑟琳在姐妹会里十分讨人喜欢，不仅是因为她的剑术，更是因为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即便她被尊称为女士，那些人类女孩在与她相处时也并未感到任何隔阂。某些与她关系更好的女孩瞪圆了眼睛，怒火与泪水一同充斥了眼眶。
    蒂塔朗声说道，“凯瑟琳为君主而死，这是她的荣耀，她将会被我们铭记。”她感觉自己的胸膛中的怒火被点燃，她的血管里灌满了滚烫的燃料，“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会复仇！我爱她，你们也爱她，君主更爱她。可以想象当君主知道此事之后会有怎样的愤怒！杀死所有外维度杂种！我们不仅是君主的怒火，我们更要以鲜血来纪念凯瑟琳的牺牲！”

 第八百一十九章 复古战术（第一更）

    萨洛蒙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自称为先知的家伙和男孩究竟有什么关系了。
    男孩的额头上有两个对称的三角形印记，先知的额头上则是两个三角形合并成一个菱形；瀑布教堂上的装置是两个对称的三角形印记，这里的地面瓷砖上则有着一个菱形图案的装置，只不过因为年久失修无法启动；除此之外，无论是发色还是瞳孔颜色，先知都与男孩一模一样。
    因此当男孩声称自己已经想起自己是谁的时候，萨洛蒙也差不多知道他的身份了。只不过现在无论是男孩还是秘法师，都没有时间停下脚步探讨时间的奥秘，更没有办法对那个自称先知的家伙的衣着品味进行一番深入的批判。也有可能是男孩羞于讨论这个话题，毕竟那家伙的品味实在是太糟糕了。
    秘法师先是按照男孩的指引，将他丢进一个位于广袤紫色云海上漂浮着的建筑残骸上的传送门，紧接着他又站在传送门门口等待着贝优妮塔，等到魔女走进传送门之后他才一头扎了进去。蒙面贤者与先知紧随其后，不打算让男孩脱离自己的视线。
    先知迫不及待地踏入传送门，迎接他的是一团闪耀的等离子体。
    恒星般高温的等离子体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先知的脸上，准确来说，是拍在了先知的防护魔法上，距离他的皮肤只有那么一点距离。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即便如此先知也不好过，当他重新睁开几乎被灼烧瞎掉的双眼时，就发现那个可恶的卡玛泰姬秘法师已经走进了下一个传送门了，散发高温的等离子武器正挂在他的大腿上。
    这东西在此之前根本不存在，很显然是秘法师用魔法召唤来的武器。
    那个该死的家伙在逃走之前还十分得意地朝着他笑了笑！
    先知对于这个欺骗了他的秘法师满肚子火气。他看到男孩正在为魔女和秘法师指引方向的时候，就知道男孩已经回忆起了许多东西。先知打定主意要男孩闭嘴。
    “他们在哪？”走进传送门的蒙面贤者沉声问道。
    先知指着一个方向，他这次打算让贤者先走。蒙面贤者面具之后的眼睛看了一眼先知，然后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先知跟着他的脚步，十分得意地看着蒙面贤者仓惶躲避等离子体。“我们不能再失败了，贤者。”先知说道，“要不然你永远无法复仇。”
    蒙面贤者依旧保持了沉默，然后一头扎进了下一个传送门。
    很显然，萨洛蒙并不是一心想着逃跑，他在传送门的出入口都设置了陷阱。从被幻术遮掩的次元陷坑，到只用一根绳子和一枚手雷制成的简易狩猎陷阱，从魔法召唤出的酸液池，到几枚爆弹制成的小型地雷，虽然这些东西无法对他们造成致命性伤害，但却可以稍稍拖慢他们的脚步。许多他从卡玛泰姬图书馆里学到的并不怎么实用的魔法也有了用武之地，只要是能被用来拖慢先知与贤者行进速度的东西都被他拿来使用。
    他也曾尝试过封闭传送门，但先知与贤者都是施法者，再加上时间紧迫他根本没法设置太强大的封禁魔法，因此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甚至于贤者与先知发现此路不通之后就干脆走进了另一个传送门，最后弯弯绕绕地挡在了他和魔女前进的路上。如果不是男孩寻找到另一条通往地狱之门的传送门，他和贤者说不定就要再打一场了。
    这场追逐战以抵达终点告一段落。
    “我的任务完成了。”男孩耸耸肩，“我在芬博温特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啦！”
    “别想着离开，鼻涕小鬼。”萨洛蒙沉声说道。他紧紧抓住男孩的肩膀，“我们要解救另一位魔女的灵魂，但只有你才能解决最终问题。别装傻，你已经想起了自己是谁，你也知道我们面对的最终问题是什么。无论是贤者还是先知，他们目标就是你，而你一个都打不过。”
    “饶了我吧，我们的合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男孩翻了个白眼，“我有信心不被他们抓住。”
    “这可不行，无论是出于成年人的责任还是你在整件事中的关键位置，我都不同意这种做法。”秘法师看了一眼贝优妮塔，“魔女也不同意。在解决地狱的事之前，你的安全问题由我和魔女来负责。叛逆期的鼻涕小鬼，这件事没得商量。”
    或许是如同肥皂泡一般堆叠在一起的位面混乱的时间关系，或许是秘法师的陷阱真的起到了作用，男孩都有时间施法打开这扇由魔女一族监视的下层位面通道。这座由黑色骸骨制成的大门建立在建筑残骸上，无尽湿黏的恶意如同舌头一般舔舐着任何靠近它的人。当地狱之门打开一个小缝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吸力就从门后席卷而来，下方深紫色的广袤云海似乎受到了牵引，巨大的龙卷风如同触手一般从下方延伸上来，最后灌入大门之中。
    地狱之门即将关闭时，贤者与先知才从上一个传送门里走了出来。他们只看到了深紫色的云雾中闪烁着的金色盔甲。先知甚至都没来得及交待些什么，贤者就毫不犹豫地立刻投入了门后的无尽深渊，完全不考虑会在门后遇到怎样可怖的事。
    天空航母与天空战列舰缓缓穿过闪烁着火花的传送门，在普通人眼中这三艘天空巨兽似乎是被火花包裹之后隐形了。维多利亚·汉德的神经绷紧，这是她和她的情报部门第一次参与到如此重大的魔法事务中，她的任务就是控制天空战列舰十字玫瑰号与金百合花号的侦查无人机。一切都在按照萨洛蒙遗留在指挥链上的命令进行，天空航母吐出数十架满载着武装人员的突击运输艇直扑芬博温特山。姐妹会和情报部门的特战小队将会分别控制芬博温特山上的重要节点，布置防空火力，配合天空战列舰歼灭一切出现在这里的外维度生物。
    莫度男爵作为此次作战的顾问也参与其中。
    他这次不仅要监督不朽之城的作战，更是要攥写一份报告用于提交。他要论证不朽之城的存在能够减少卡玛泰姬的任务压力，以此来让那些对萨洛蒙建立世俗组织不满的老家伙闭嘴。这是来自至尊法师的命令，因此莫度十分认真。卡玛泰姬参与到此次任务中的不止有他，一些与萨洛蒙关系紧密的秘法师家族也参与其中。比如小王法师，他现在正在诺亚杜恩小镇上等待着挂载了战术核武器的战斗机。
    十字玫瑰号的侧舷炮打出了第一击，精准地将从芬博温特山顶上直扑突击运输艇的一群天使打成了碎肉。紧接着金百合花号也开始了攻击，如同二战时的海战那样，战列舰的侧舷炮接连开火，掩护突击运输艇抵达芬博温特山山腰，而那些已经完成了任务的突击运输艇则开始切割天使集群，使用炮艇上的火力集中消灭敌人。

 第八百二十章 科技的力量（第二更）

    这是一场萨洛蒙梦寐以求的战斗，也是他建立不朽之城的最初愿景。
    唯一令人惋惜的是，他现在没时间观看这场小型战争。
    他一直渴望着能使用人类的科技与智慧对外维度生物进行打击，而不是和卡玛泰姬一样涉足危险的魔法，在抗击外维度之前先造成风险。正因如此，秘法师学徒的选择才会苛刻异常，避免招募来的学徒反过头来对人类造成威胁。即便卡玛泰姬这个学派的人数对于地球的魔法世界已经相当庞大了，但对于整个世界面临的外维度威胁来说还远远不够。
    芬博温特山上爆弹枪的每一声枪响，导弹的每一次发射，战列舰的每一次炮击都是他数年来努力的结果，他要向卡玛泰姬、向至尊法师乃至是向自己论证，对于整个人类种族来说，外维度并非不可或缺。卡玛泰姬只是人类这个种族的婴儿车，迟早有一天，卡玛泰姬会亲手结束自己的使命，人类将会独立站在银河之巅。
    雪峰之上聚集着大量的天使，不朽之城只能将战线推进至山腰之上。
    上级天使们甚至是四元德天使不是没有尝试过将不朽之城的攻势反推回去，但在两艘天空战列舰的狂轰滥炸之下，哪怕是四元德天使也必须保持谨慎。情报部门在山腰上设立起了大量由身穿深黑色防弹护甲的普通人类士兵操纵的高射炮、防空导弹塔、瓦坎达防空激光塔等设施，来自失落之城的索菲亚率领着自己的族人与招募来的士兵开始挖掘战壕，构建阵地。这些士兵身着轻型外骨骼动力装甲，手持重型爆弹枪和等离子，以及其他由瓦坎达制造并且生产的实验性单兵武器。
    姐妹会一部分重火力小队与突击小队组成了数支机动防线穿梭在阵地之间，消灭任何突破火力防御网，试图通过传送摧毁防空阵地的天使。其他姐妹会武装人员则与突击运输艇相互配合协同作战，尝试向着芬博温特山山顶进发。然而姐妹会的攻势并不猛烈，好几次她们都主动放弃了山间要道，在天使反扑之前撤退回了阵地之中，让防空火力对天使们造成杀伤。这并非是因为她们不想复仇，而是因为她们的任务除了杀伤下级天使与中级天使以外，就是掩护暗杀部门潜入芬博温特山山顶，为指挥部门收集情报。
    事到如今，芬博温特山山顶的情况依旧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哪怕突击运输艇挂载了钻地炸弹也不能轻易使用，以免造成山体崩塌对己方人员造成伤亡。情报部门要与暗杀部门的潜行者相互配合，摸清芬博温特山的地质构造与山顶情况，在此之前局面暂时陷入了僵持，无论是天使还是不朽之城都不愿意更近一步。
    哪怕是远在诺亚杜恩小镇上的小王法师都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在震颤，被黑暗笼罩的诺亚杜恩小镇再次被武器爆发出的火光持续不断地照亮，宛如白昼再次降临。这还是决战之前的零星攻势，无论是天空战列舰还是天空航母都尚未使出全力，不朽之城也还没有投入所有战争准备。
    从未切身体会过人类现代战争科技的小王法师以及其他一众心高气傲的年轻秘法师都感受到了一丝生理上的恐惧，尤其是当他们看见不朽之城出产的巨型坦克隆隆驶过诺亚杜恩小镇那狭窄的街道，履带轻而易举地碾碎历史悠久的房屋与雕像之时，某些自认为学习了魔法便高人一等的年轻秘法师更是说不出话来。
    小王法师总算知道，为什么至尊法师要让这些刚刚走出训练场的菜鸟参与这次任务了。
    他与萨洛蒙关系不错，自己又身为秘法师家族中的一员，因此他知道的情报要更多一些。比如此时此刻，还有一支位于火星的武装力量已经整装待发。如果地球部分的不朽之城战事不利，哈密尔法师就要通过传送门去火星把这支压箱底的力量拉出来。谁也不知道萨洛蒙在火星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科技，以至于至尊法师都要保密甚至参与其中，用高保密的契约与魔法掩盖一切痕迹。小王法师真切地希望局面不会走向这个极端，能让至尊法师主动违背戒律的东西一定相当可怕。
    维多利亚·汉德咬着嘴唇，双眼紧盯着全息投影指挥桌面。
    她下辖的情报部门还需要等待内政部门收购的地质研究所出具报告。其实她更倾向于在摸清楚情况之前先使用武装卫星对芬博温特山进行火力侦查（不是上帝之杖那种傻乎乎的武器），或者直接使用战术核武器摧毁这座山。无论敌人在山顶策划着什么阴谋，一枚战术核武器都能解决问题。只不过在此之前，她的君主必须从芬博温特山山中走出来——对于那些还留在舰艇上的武装人员、尤其是禁卫军来说，任务远没有君主来得重要。只要她下达这样对君主的安全不负责任的命令，等待着她就是一枚爆弹，或者是锋利的长戟。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一些任务可以完成。
    “报告风向。”她问道。在得到了确切的信息之后，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下达了指令。“准备投放毒气，命令前线士兵观察毒气对外维度生物造成的伤害。”对于不朽之城来说，国际上的生化武器公约就和核武器不扩散条约一样都是废纸，为了杀死这些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生物，任何能够用得上的武器都会被拿出来使用。至于这些武器是否会对诺亚杜恩小镇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这种问题完全不存在维多利亚·汉德的大脑里。
    先干掉敌人，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萨洛蒙叹了口气，藏在头盔之后的脸上满是担心。他左顾右盼都看不到贝优妮塔和男孩，因为他走进地狱之门时落后了一步，混乱的位面传送再次将他与魔女分开。这里的环境相当恶劣，干旱、高温、远处的巨型血色龙卷风裹挟着沙砾不断侵蚀着岩石，异常的重力影响着这里的每块石头，各类令人作呕的下层位面生物隐藏在看不见的角落。“晚上好，罗丹。”他指了指自己装甲板上的凹痕，“你是来提供维修服务的吗？”
    “我只是来完成一份作品。”罗丹扔给秘法师一根雪茄。这根雪茄里有着罗丹添加的草药，萨洛蒙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堕天使工匠说道，“你在找贝优妮塔吗？别担心，她已经找到了那个抓住贞德灵魂的恶魔了，所以先走一步了。”
    “那你看到了一个男孩吗？”萨洛蒙在自己的大腿附近比划，“差不多这么高。”
    “没有。”罗丹摆了摆手，“贝优妮塔要我在这里等你，给你指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担心你在这里没法活下去，毕竟你的权能相当强大。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就要离开了，要是错过了时机，这件作品就永远没法完成了。”
    “带我去。”萨洛蒙说道，“我只希望贝优妮塔下手轻点。”
    罗丹露出能够吓哭几百个小孩的笑容，“我也一样。”

 第八百二十一章 裙带关系（第一更）

    罗丹像是站在路边招呼出租车那样神态轻松地挥了挥手，血色的云海之下便立刻凸起了一个模糊的巨大身影。那个身影围绕着远方的血色云雾龙卷风转了几圈，然后如同海面之下的鲨鱼发现了猎物那般带着肉眼可见的兴奋，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罗丹和秘法师附近的悬崖旁边。这是一只鳐鱼形的下层位面生物，其名为【阴险】。
    萨洛蒙曾在地下溶洞见识过这种生物，如同掠食者一般在黑暗冰冷的水域里游弋。
    与他之前所见的那只相比，虽然这只下层位面生物那黏滑的黑色鱼皮上同样遍布着令人精神错乱的腐败色彩，但却比之前那只怪物的体型明显要小上一些，混乱的图案要密集一些，胸鳍展开差不多二十三到二十四英尺。即便如此这也已经是一只巨兽了，每当他看到这种生物都会想起蝙蝠——这种生物是漆黑海底的阴影与恐惧的具现化，是潜伏在泥沙与礁石下方的寂静猎手。罗丹邀请秘法师跳下悬崖，登上【阴险】的胸鳍，走到巨兽的头部俯瞰着下方漂浮的碎石与群岛、以及各种各样的下位面小型伴生生物。完全不顾萨洛蒙脸上嫌恶的表情，堕天使工匠发出一声招呼，鳐鱼形的下层位面生物再次扇动胸鳍，在充满了硫磺恶臭的空气中漫游就如同置身水中那般轻松，带着出人意料的平稳缓缓向前滑行。
    即便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些路程，萨洛蒙依旧能够听到行进路上那座血色云海之上的贫瘠浮岛里发出的刺耳的女性尖叫与枪声。但这不足以让他确定贝优妮塔在那里，毕竟他在乘坐【阴险】的这几分钟里着实路过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地方，那些人形下层位面生物之间杀戮与欲望的游戏令他大开眼界。真正让他确定贝优妮塔位置的是蝴蝶夫人那惊人的身高，还有这位女性恶魔发出的惊悚尖笑。远远看去，蝴蝶夫人似乎在用她最喜欢的方式——也就是抡起拳头——揍着什么东西。更令人惊讶的是浮岛之外游弋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裙、头饰类似满月月食的女性恶魔，不断猎杀着一切闻讯而来的下层位面生物。
    萨洛蒙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贞德的契约恶魔冥河夫人。很显然，那个偷窃贞德灵魂的倒霉蛋正在遭到魔女一族契约恶魔的围攻。当【阴险】载着秘法师与工匠抵进浮岛之时，身形巨大的冥河夫人低下头，血红的双阳紧盯着秘法师和罗丹，涂抹着鲜红指甲的手掌里紧紧攥着另一只同样类型的下层位面生物，恶臭的硫磺血液与腐烂肉体的刺鼻气味伴随着血液瀑布翻涌直下。罗丹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将仅剩的雪茄烟头丢到一边。“记得表明来意，秘法师。这可是真身，最好慎重一点。”堕天使工匠轻声说道，“不要惹女人，这是忠告，我可不想因为这种滑稽的理由遭受攻击。”
    虽然冥河夫人的外表充满了下层位面的魅魔风格，但萨洛蒙还是认出了她的真身，他以尊敬一位古老的泰坦神的姿态来与冥河夫人对话，但也仅仅是尊敬而已，就算是维山帝也不能让萨洛蒙低头。“尊贵的俄刻阿尼得斯，斯堤克斯河的掌控者。”他说，“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俄刻阿尼得斯即大洋神女，可以被归类于宁芙的一种。她之所以被称为冥河夫人，就是因为她掌管着环绕下层位面的五条冥河中的一条，而之所以与她签约之后影子会呈现飞蛾形态，就是因为当时民间传说人死后飞蛾会带走灵魂，或者飞蛾是亡者的灵魂所变。传说、祭祀与祷告或多或少的都会影响被崇拜者，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萨洛蒙说出的是她的真名，这既是尊敬也是威胁。
    一方面，记住名字也就意味着记住了祭祀，这对一位奥林匹斯神系出身的泰坦来说无比重要，除非像赫卡忒那样不问世事。另一方面，掌握了真名也就意味着掌握了力量，一个真名在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手中可以玩出花来，正因如此，至尊法师才会耗费大量心力来掩盖萨洛蒙的真名，让其眼见而不识、耳听不闻、下笔困难重重、吐字如鲠在喉。
    萨洛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一定是要过去的。
    “雅典娜邀请您去吃晚餐，当然，是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冥河夫人俄刻阿尼得斯点点头，让开去前往浮岛的航道。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堕天使工匠也皱着眉头，不知该说什么好。萨洛蒙耸耸肩，拿着罗丹赠送的雪茄吸了一口。“无论是卡玛泰姬的传承还是我个人的血缘都能追溯到奥林匹斯神系，更何况我跟泰坦诸神的关系也要更近一些，所以这只是裙带关系罢了。”
    即便是莫度男爵也被吓了一跳。
    他从未想过萨洛蒙拥有如此数量的战争机械，巨型坦克碾过小镇之后，大量自行火炮也被开进了小镇外的炮兵阵地，开始对芬博温特山山腰之上的位置进行火力侦查。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类型的迫击炮、榴弹炮，充满了大舰巨炮主义的战术风格，俨然就是一副发起局部战争的架势。更别提之后还有装载核武器的战斗机，以及架设在芬博温特山各个位置的实验性高科技武器，包括但不限于激光武器、等离子武器、电磁武器等等，莫度男爵真不知道萨洛蒙的手下究竟想要完成什么样的战术目标。
    然而蒂塔和索菲亚并未将心思全都放在即将到来的小型战争上，即便现在不朽之城的常规（其实也不那么常规）力量已经布置到了战场附近，她们仍旧挂念着秘法师。和蒂塔那纯粹的担心不同，索菲亚深刻地明白萨洛蒙对失落之城的族人来说有多么重要——索菲亚与她的族人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督战。他们拥有最好的装备，并且有权力干掉任何一个自己指挥之下的懦夫。他们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次战争的敌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外维度生物，谁也不知道普通士兵的精神是否会受到影响。
    甚至索菲亚自己都无法确保自己不会受到影响。
    她一直很担心，如果她失去了指挥能力，那么依靠上下级关系互相监督的督战队将会彻底瘫痪。如果萨洛蒙不能回来，那么干着这份讨人厌的活计的失落之城族人们肯定会被排斥，然后只能驻扎在失落之城基地。谁也不想回到过去那种打猎之后徒步近百公里去交换生活物资的生物，如今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萨洛蒙完成自己的任务，从芬博温特山里出来。索菲亚愁眉不展地将这件事与维多利亚·汉德说了，然而情报部门主管只是好奇地瞥了她一眼，并且保证这种愚蠢的情况不会发生。
    这个傻姑娘难道是在质疑君主的统筹规划能力吗？

 第二章晚点以及可能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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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二十二章 魔女的决意（第二更）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所有人都知道君主出现的时刻便是决战。
    除了必要保持火力压制的火炮阵地与防空阵地，天使与不朽之城之间的交互渐渐平息了下来。芬博温特山腰附近已经不存在完好的岩石了，原本完好的山脊如今就像是被泰坦巨人咬了一口。可这样的打击对于天使们来说还是可以承受的，因为死去的只有下级天使与中级天使，这些完全不曾学习过军事理论的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朽之城要建立这么一张立体防御网。至于不朽之城限制它们离开，这种事天使们更不在意了，它们原本就没想过要离开芬博温特。
    在维都利亚·汉德的恶毒心思与实用主义精神的帮助下，某些被莫度男爵反复声明尽量不要触碰的装饰华丽的巴洛克风格小盒子被运送进了阵地，其中的内容物也被毫不犹豫地掺进了喷火器燃料里。此时此刻，天使们都还不知道维多利亚·汉德究竟为它们准备了什么样的武器。
    由于武器性质特殊，这些喷火器被交予姐妹会来使用。
    蒂塔完全没有索菲亚的那种烦恼，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手下的士兵在交战过程中被对方的力量腐蚀，姐妹会已经将这些敌人定性为了“虚假的天使”，并且以坚定的信仰用作武器来抵御对方“虚伪的巫术”。说实话，就算是情报部门主管在听到这话时也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卡玛泰姬秘法师，但汉德特工向来沉着冷静，她不动声色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而且这批超细粉末骨灰也不是用在这里。”蒂塔假装没看见维多利亚·汉德的表情，“按照君主的命令，我们应该将那批骨灰撒在芬博温特山上，削弱那些伪天使的巫术。”
    “君主发布的另一条优先级更高的命令是，前线指挥官有权限自行调整战术。”汉德特工摇摇头，“我已经做过了实验，军用喷火器燃料与骨灰混合之后不影响使用。更何况我们手头的黑魔法生物骨灰完全不够——”
    汉德特工看了眼莫度，莫度男爵耸了耸肩。外维度生物要么通过各种维度间隙偷偷溜到主物质位面，或者就被智慧生物进行血祭之后来到主物质位面，卡玛泰姬在猎杀它们的时候可不会考虑手下留情，能有个全尸已经是万幸了，丢给不朽之城焚烧成骨灰的也没有多少。这种事卡玛泰姬没有责任，只能说运气不好。
    “——我有权限让这批武器的效用最大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有几个实验性武器的任务要完成。”维多利亚·汉德转过身，继续看向全息投影指挥桌面，“还请准备好作战，君主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我们都必须跟随他的脚步，这才是他创建这个组织的意义。还请通知禁卫军做好准备，他的个人载具已经停在了停机坪，现在他工作的时候了。我不想听他待在战列舰上不肯参与普通战争的事了，告诉他，只有最前线才是保护君主的最佳地点。”
    萨洛蒙没有参与太多。
    他站在浮岛高耸的岩石上俯瞰着贝优妮塔与被召唤过来的蝴蝶夫人痛揍那个偷窃了贞德灵魂的小贼——这么说也不准确，荆棘夫人好歹也是一名领主级别的恶魔。虽然位于不同深度的深渊，但名义上也能与蝴蝶夫人、冥河夫人平起平坐。而且蝴蝶夫人似乎在过去的岁月中不止一次抢夺了荆棘夫人的东西（或者是荆棘夫人自认为属于她的东西），因此这两位女性恶魔之间的漫长仇恨已经要超过人类历史了——他看得很清楚，贞德的灵魂就被这位名为爱娜温的荆棘夫人吞进了肚子里，此刻这位女性恶魔将贞德的灵魂展示出来，让贝优妮塔的进攻束手束脚，就连蝴蝶夫人也没法施展拳脚。
    贝优妮塔趁着反击的机会向秘法师发来了一条心灵通讯，“亲爱的，你看到那个男孩了吗？”
    “不！”萨洛蒙高声回答，这是最朴实的方式，以此避免挤占魔女的战斗思维。他偶尔发射一枚爆弹来规范荆棘夫人的行动，以免贝优妮塔一时疏忽让自己受伤。直到那位荆棘夫人骄傲地宣称，只要自己消化贞德的灵魂，她就能够拥有杀死蝴蝶夫人的力量，他才朝着荆棘夫人发射了一个爆弹弹匣，将她那深红色的血肉花冠炸得体无完肤。
    “找到他！”魔女说道，“贤者可不会放过他！”
    “你现在已经知道贤者是谁了吧？”萨洛蒙这次没有选择使用粗暴的方式回答，而是如同吹拂羽绒那般将这个问题送进了贝优妮塔的灵魂。然而魔女的回答却相当冷硬，延续至今的轻佻风格好像突然间消失了，仿佛被大雪覆盖的冰冷森林。“我知道。”她说，“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我不会犹豫。”
    毕竟魔女一族覆灭与贤者一族，甚至是和贝优妮塔的亲生父亲都脱不开关系，贝优妮塔会这样想也很正常。萨洛蒙歪了歪脑袋。“我觉得我可以先和你一起杀掉这个恶魔，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他。贞德现在还在它肚子里呢，我们得赶紧把她挖出来洗干净，要不然臭烘烘的魔女可不会讨人喜欢。”他说，“我认为鼻涕小鬼现在还坚持得住，毕竟他已经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贤者要制服他还需要花点时间。让我们洗个澡，吃顿早饭然后睡个觉吧，亲爱的。我想看你穿那件薄纱睡衣。”
    贝优妮塔被他逗笑了。“快去吧，亲爱的。我很快就来。”
    罗丹虽然察觉到了萨洛蒙与魔女之间的秘法能量流动，但他没兴趣去了解秘法师和魔女说了些什么，他在意的只有他即将完成的作品。眼前的荆棘夫人就是那份即将完成的作品中最为重要的材料——他并不反对萨洛蒙的离开，毕竟秘法师总是站在魔女这边，他可不想承受来自两个方面的压力。当他的人脉网络打探到是谁拿走贞德的灵魂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准备能够容纳荆棘夫人灵魂的武器了。他知道荆棘夫人死亡的概率很大，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贝优妮塔浪费掉荆棘夫人的生命。
    当贝优妮塔剖开荆棘夫人的腹部，将贞德的灵魂取出来之后，罗丹就挡在了蝴蝶夫人一人高的拳头前面。确切地说，是他伸手挡住了蝴蝶夫人的拳头，蝴蝶夫人可从来都不知道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更何况还是面对一位远古仇敌。
    “你想干什么，罗丹？”贝优妮塔举起手枪问道。
    “只是不想让你这么浪费而已。”堕天使工匠拿出准备已久的一个装置，“就差一步了，这可是专门打造的器具。”

 第八百二十三章 出乎意料（第一更）

    “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必要理会这个怪胎。”罗丹指了指贞德的灵魂。贝优妮塔确认堕天使工匠没有节外生枝的意思之后，赶忙将贞德的银色怀表放进了贞德的灵魂，将魔女的魔力重新赋予给她。过了好一会贞德才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只有灵魂状态，但她的表情依旧能够看出她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你一向不喜欢早起，是吧？”
    “瑟蕾莎？你来这里是……救我？你疯了吗？”
    “你把我的台词说了。”贝优妮塔伸出手，将灵魂状态下的贞德拉了起来。在这处精神世界里，灵体与血肉一样都是可以触碰的实体。“走吧，我还有事要去做呢！”
    “这是怎么回事？”贞德显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缓缓腾起的星光是什么东西。
    “你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贝优妮塔指了指贞德胸前的怀表。此刻这块怀表上秘法层层叠叠，其中一些在接触到贞德的灵魂之后就开始了运转。“萨洛蒙也在这附近，我们回去之后你记得向他道谢，他可是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狗刨了好久才找到了这个魔法。”
    “如果我还记得的话。”贞德哼了一声。但随即她又改变了态度，一副关切的模样。“要当心，瑟蕾莎。有些……有些极为可怕的事会发生在我们的世界。”
    “我知道了，快回去吧，路上不准停下来或者回头。”贝优妮塔说道，“除非确认自己真的回到现实，要不然绝对不要吃任何人给你的任何东西，包括石榴籽。”【捏他希腊神话冥后珀耳塞福涅】
    “我又不是小孩子！”贞德狠狠地挥舞拳头，气急败坏地喊道。
    无论她怎么挣扎，附着在银怀表上的魔法照常运转，拉着她去往现实世界自己的身体里。蝴蝶夫人在贝优妮塔完成任务之后就消失了，她只是朝着贝优妮塔挥了挥手，表示她打得很开心，如果能把这个光头堕天使也一起打死就好了。现在贞德的灵魂已经找了回来，冥河夫人则要遵照契约护送她返回现实位面，更何况萨洛蒙传达的信息也有点重要，冥河夫人也想要去拜访一下位于现实位面的老朋友。
    最重要的任务完成了，魔女愉快地松了一口气。
    面对普通人，罗丹的酒吧会出售食物和酒水，面对武装人员，则会拿出售普通人使用的军火。而当深层世界的施法者光顾时，魔法武器就会是唯一的商品。昂贵、精美、同时强大。这些由他亲手锻造的武器威力巨大，但很少有人知道其详细的铸造过程。
    贝优妮塔亲眼看到罗丹是如何驱使着手上的小玩意吞噬这团荆棘的灵魂与血肉，当荆棘夫人完全被这件武器吞噬之后，武器护手上被鲜红的钢铁花瓣包裹的紫色宝石便亮起了光芒。那位女性恶魔如今已然成为了这件武器的魔力来源与攻击手段，想必其他武器也是这样制作的，就比如现在还在小女仆黛娜手里的那把巨型链锯剑。得益于罗丹登峰造极的锻造技艺，被吞噬的灵魂无法将己身的恶念传达给使用者。
    罗丹指着荆棘夫人被红黑色荆棘包裹的大型浮岛之外。
    自打萨洛蒙去了那里之后，那儿的动静越来越大，火焰与闪电不时照亮阴沉的天空与隐藏着诸多骸骨的小型浮岛。可以看出那里的战况相当激烈，就连距离交战地点百公里远的荆棘浮岛都能感受到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凶狠杀意，罗丹认为萨洛蒙已经在安全阈值内开启了圣痕，那东西对所有外维度生物来说——不管有没有长眼睛——都相当刺眼，如果继续拖下去，整个位面的生物都会聚集过来，到时候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没法面对这样的威胁。
    罗丹可不想招惹这个麻烦，他现在只是一个安心制作武器的工匠，爱好才是第一位。
    “那边需要你。”堕天使工匠将这件武器丢给了贝优妮塔，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但别忘了你的新玩具。你可以先赊账，我相信接下来的战斗你会获得足够多的货币来付账。”
    “你是从哪来拿出新的武器，先生？”
    贤者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此刻贤者的面具已经被萨洛蒙彻底打碎，与贝优妮塔完全相同的灰色眼睛紧盯着秘法师的脸。萨洛蒙反手就男孩拧到自己的圣骸布披风后面，躲过了贤者闪电般袭来的长枪。似乎因为摸清了贤者的攻击模式，这一次萨洛蒙的应对要轻松得多。与之前的战斗相比，萨洛蒙更频繁地用上了圣剑之外的武器——比如手肘、膝盖、肩膀，意图压缩贤者的空间，剑刃不离己身三尺，通过快速旋转和劈砍来削减对方在武器长度方面的优势。
    他阻挡着贤者进攻男孩的路线，而男孩则开开心心地拿着萨洛蒙给他的卷轴。
    萨洛蒙给出的卷轴和他的卡片其实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魔法的载体各有不同而已，男孩闭着眼睛也会用。男孩看也不看就开始施展抄写在上面的魔法，但这些威力强大的魔法并非面向贤者，而是那些过来凑热闹的下层位面生物。
    “这片地方让我头疼，比面对你的那些走狗的时候更糟糕。不过我吃了一片超级阿司匹林，现在可以好好揍你一顿了。”萨洛蒙随手砍下一个下层位面生物的脑袋。他语气轻佻，态度傲慢，似乎对这场战斗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睛里的杀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挡，他那划破恶臭空气的剑身也反应了他的真实态度，从他手中迸发而出的暴烈魔法与阴狠诅咒更是试图将贤者置于死地。这种态度经常会在魔女身上体现，经过长时间相处，秘法师也学会了用傲慢来掩盖自己真正的想法。
    如同天堂之桥上那场战斗的复刻，这一次贤者也全力以赴。
    暴躁的马蹄声如雷鸣般传来，一匹长着八条腿、头顶血红长刀的巨马凭空出现在萨洛蒙与贤者中间，与此同时一条血红色的荆棘长鞭狠狠地抽在了贤者的武器上。萨洛蒙很庆幸自己没有召唤出珀伽索斯，因为贝优妮塔骑乘的是古希腊神话中被赫拉克勒斯驯服的那些凶狠牝马，珀伽索斯最讨厌的家伙。它曾经不止一次主动袭击过贝优妮塔召唤的牝马，为了安抚它的情绪，魔女极少在现实位面召唤这只魔兽，只有这样，珀伽索斯才愿意带着贝优妮塔到处溜达。
    “亲爱的，你的动作太慢了。”面对魔女的抱怨，萨洛蒙只是耸了耸肩。
    “这种事还是你来解决比较好，不是吗？”
    男孩的脸色在贝优妮塔接近的时候突然变得相当糟糕，他高声呼喊着要魔女不要再靠近，然而贝优妮塔充耳不闻。无论是魔女还是秘法师都想在这里杀死贤者，结束太阳岛上的仇怨。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件事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之中，哪怕是萨洛蒙自己也不曾占卜到这样的结果。
    男孩额头上的标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男孩、贤者、魔女眨眼间消失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 母女相见（第二更）

    “世界之眼拥有操纵时空的能力，贤者一族与魔女一族都对世界之眼的力量进行了粗劣的模仿。这并非无法理解，毕竟长久以来两枚世界之眼的力量哪怕是世界监视者中最出色的那些也无法操纵，魔女与贤者必须另辟蹊径，以此来增强他们的战斗能力。”当贴身收藏的银钥匙开始释放出魔力之时，萨洛蒙再次想起了尊者的结论。贤者、魔女与男孩身上释放出的力量产生了共鸣，世间的真理无论以何种形式展现都不会改变其本质。
    秘法师刚刚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罗丹站在远处朝他挥手。
    该死的罗丹！
    萨洛蒙很肯定罗丹对于男孩的底细了如指掌，之所以贝优妮塔会突然加入战局，肯定是因为罗丹的劝说。然而没等秘法师给予从魔女那里学来的意大利人特有的手势，银钥匙释放的魔力就在他身后张开了一个黑紫色的裂隙，将来不及反应的萨洛蒙一口吞了。堕天使工匠耸了耸肩——至尊法师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的作品也完成了，现在就是返回现实位面的时候了。至于为什么至尊法师要坑自己的弟子，这种事他甚至懒得去想。
    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默念咒语，检查着自己的状态。
    他环顾四周，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周围的环境虽然黑暗但却并不阴冷，反而有一种熟悉的华丽感，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隐约的喧哗声从他所站立的长满苔藓、被雨水侵蚀成黑色的矮墙后方传来，虽然被好几把手枪抵住脑袋的时候手舞足蹈相当愚蠢，非常容易被别人认作是有威胁的目标，但萨洛蒙还是认为他的头盔还是能够挡住这些子弹。
    “你是谁！”领头的那个穿着黑色的魔女传统皮革紧身衣的女人抬起手，枪口用力敲了敲秘法师的头盔。根据萨洛蒙的观察，那件紧身衣上绣着的金线十分精致，与她身后的那些女人比起来要复杂得多。萨洛蒙从未了解过魔女一族的纹章，不知道这些贵金属丝线与宝石分别代表什么含义，但他还是能够判断出这人的身份大概是个中层指挥官。女人带着遮挡下半张脸的面纱，但眉宇间的不耐烦却十分明显，“你是不是跟贤者一伙的！快说，我们没时间！”
    “他穿着金色的盔甲，肯定是跟贤者一伙的！该死的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杀死他！贤者一族杀死了我们这么多族人！”
    “他个子好高！要不要让他把头盔摘下了让我们看看？”
    “现在不是挑选配偶的时间！”领头的那个女人语气严厉的回过头咒骂了一句，以免进入青春期的年轻人把话题扯歪。她紧盯着萨洛蒙，“不要轻举妄动，把手从武器上拿开。我们现在没时间审问你，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你是谁，要不然……”
    “我知道你们在于贤者一族以及那些上层位面的生物交战。”萨洛蒙沉声说道。他按照指示行事，没有做出任何带有威胁的举动。“女士们，别紧张，我和你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在找一个贤者，我要杀死他。”
    领队的魔女问道，“谁？”
    “巴德尔。”秘法师说，“我必须在这里杀死他，告诉我他在哪里？”
    领队身后的一个较为矮小的女人突然问道，“这个人难道是罗莎的仰慕者？”
    “嘘，别提那个名字！”领队的魔女警惕地看着秘法师。她大声呵斥，不过手里的左轮手枪还是稍稍垂了下来。如今魔女一族已经在数次防御战中失去了许多战斗力，她们必须在能够节省力量的地方节省。如果这个人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贤者一族的敌人，那无论如何这都能算是一件好事，这个意想不到的援军只要能杀死敌人就行。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想要杀死巴德尔那个导致一切发生的贤者，但你必须跟我们走。我们必须监视你，直到确认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我同意，现在带我去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贝优妮塔踩着流星降落到了地面。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也知道这是什么时代。”她反应过来的时间比萨洛蒙还要短一些，毕竟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更何况她在参与到关于世界之眼的事件中不止一次穿越了时间，这种事实在是有些稀松平常。她信步走向喷泉广场，随即遭遇到了下级天使的攻击。然而没等她出手，一连串子弹就精准地命中了飞扑而来的天使脑袋，血浆如同爆炸一般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贝优妮塔抬头看去，就发现一个身穿黑色皮革紧身衣的女人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理喷泉广场附近的下级天使。那个女人的动作不慌不忙，甚至有时间炫技，将射出的子弹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很显然这些天使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对手，几乎所有下级天使在她手下都挺不过一个回合。贝优妮塔也会这个招式，她看着包围过来的天使们纷纷爆出灿烂的血花，顿时对这个女人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那个女人拥有一副贝优妮塔曾经拥有过的蝴蝶边框眼睛。她站在灯柱上，向着下方的贝优妮塔说道，“我们很快就会被击溃，将所有人集中到钟塔。我们必须死守到最后。”突然间，那个人觉得下方那个魔女的穿着有些不对劲，她跳了下来，踩着雨水朝着贝优妮塔走了过来，“你是……”
    她看到了一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只需要一眼，来自血缘的冲动就告诉了她对方的身份。聪明的魔女一下子就猜出了贝优妮塔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大致原因，因为贝优妮塔的世界之眼就是她给予的，她就是上一代世界之眼的持有者。正因如此，她才能主动施展【魔女时间】这个法术，因为她使用的是世界之眼本身的力量。然而粗鲁的天使们完全不会看气氛，打断了她原本想要多聊聊的想法。过去的魔女恼怒地朝着天空开了几枪，贝优妮塔心灵神会，虽然没有挑明她们之间的关系，但贝优妮塔还是迅速跟上，开始配合起了亲生母亲的动作。
    无需过多言语，两位魔女的战斗方式完全相同，相互配合十分默契。
    在解决完这批下级天使之后，来自过去与未来的魔女纷纷抬起头看向天空。数道巨大无比的传送门里飞出了被称为【崇拜】的中级能天使的活体战舰，紧跟在数架活体战舰身后的是一只四元德天使，代表火元素的【坚忍】。有着两只龙头的巨龙天使一看见喷泉广场上的两位魔女，立刻俯冲而下向着她们扑了过来。
    然而没等它砸落，震耳欲聋的喷气式引擎噪音就吸引了所有智慧生物的注意力。
    贝优妮塔看到一道金色的流星从天空直直坠下，一击就将四元德天使贯穿。
    “那是谁？”过去的魔女发出一阵轻笑，“我可是听到了你的心跳声。”
    “只是我养的小男孩而已，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过来的。”贝优妮塔转过头，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可是他主动这么做的，我什么都没要求。”
    “你居然脸红了！”
    “好吧，这是因为他表现不错，不管在什么方面都……”
    过去的魔女笑了起来。“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瑟蕾莎。”
    “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妈妈。”

 第八百二十五章 跨时代的交流（第一更）

    贝优妮塔站在原地稍稍等待了一会。
    果不其然，不一会那个贯穿四元德天使的金色身影就伴随着引擎的轰鸣与满身的蒸汽从悬崖下方扑了上来，在这个过程中他还轻描淡写地击杀了天使们数十米长的小型活体战列舰。过去的魔女暂且将驻地遭受进攻的事扔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调整表情迎接情人。然而贝优妮塔等到的不止有秘法师，还有一大群紧随其后的魔女。她们神色慌张地沿着秘法师划出的流星慧尾追踪而来，但当她们看见贝优妮塔身边的魔女时，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上前打招呼。
    除了某些较为年轻的魔女会没心没肺地大声打招呼（就是之前要求萨洛蒙摘下头盔的那个），其他知晓过去禁忌的魔女都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我是不是应该赞美你的魅力，亲爱的。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招惹这么多女人！”贝优妮塔没好气地叉着腰，用枪口推了推眼镜。哪怕身着沉重动力装甲的秘法师从天而降砸在她面前，她依旧昂着下巴，一副骄傲的模样。“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和你的旅伴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在追杀目标的路上遇到了她们而已，她们保证要把我带去战场，我认为目标应该在那。”萨洛蒙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他转过头，看到了两双完全相同的灰色眼眸。“这位女士是……嘶……”他看向贝优妮塔，得到了微微颌首作为回答。这让萨洛蒙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四处张望，生怕遇到这个时代的贝优妮塔和贞德。
    “晚上好呀，男孩。”过去的魔女满脸笑意地打了个招呼。她对着那群追踪萨洛蒙而来的魔女发布的命令，要求她们收缩防线，将兵力集中至塔楼，并且下达了例如启用魔女一族珍藏的战争机器等一系列命令。虽然那群魔女多有不满但还是同意了这个指令，毕竟在这个族群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个人观感可以抛到一边。
    “罗莎，这是你最后一次命令我。”领头的那个魔女转头就走，看起来与这位名为罗莎的魔女在过去有些仇怨。她在经过摘下头盔的秘法师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收获了一个含糊不清略带歉意的微笑。好不容易等到那队魔女走远了，萨洛蒙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贝优妮塔身边的那位名为罗莎的魔女身上，而不是那被砸得稀烂的大理石喷泉。面对这位魔女的打量，哪怕是萨洛蒙也尴尬得挪不动脚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
    他使劲冲着贝优妮塔发去隐晦的心灵短讯，打算和她商量好供词，以免让她的母亲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杀死贤者巴德尔，然后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然而罗莎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并未询问贝优妮塔和萨洛蒙任何问题，反而走到一旁好让他们有时间交流。
    “那个男孩呢？”贝优妮塔问道。
    萨洛蒙摇摇头，用十分担忧的口吻说道，“我不确定他是否被传送到这个时代。”
    她和萨洛蒙都大致猜到了那个男孩的身份。
    传说世界之眼是永生的混沌神阿萨在圣山上观察世界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萨洛蒙的恶意揣测在这里并不合适）将自己的力量分成两份，分别赠予贤者与魔女两族的礼物，目的是让两族能够帮助人类获得自由意志，摆脱被神祇束缚的历史，同时赋予了世界监视者两族监视上下层位面的使命。这样的永生者必不可能那么简单地死去，因此萨洛蒙认为男孩的身份应该是世界之眼原本的持有者，混沌神祇阿萨的一部分。
    正因如此，当两枚世界之眼与原本的主人相聚时才发挥出了真正的力量，将贤者与魔女送到这个时代，送到位于太阳岛的驻地。这就是世界之眼的真正用途，用来将持有者送到过去修改历史。虽说这会引发一系列诸如“平行宇宙诞生”等可怕的多元宇宙震荡、复杂的时间线干扰，但当面临种族生死存亡的关头时，无论何种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范畴。
    鉴于先知额头上与男孩的相反印记，并且结合模糊不清的传说，可以十分容易推测出所谓的先知其实就是就是混沌神祇阿萨的另一部分，与那位男孩是二元对立的关系。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关系，在男孩的回忆中才会出现“归于一体”之类的话。
    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那个男孩为什么失去了记忆，为什么会以那种面貌出现在未来。萨洛蒙只能猜测这或许与巴德尔死后世界之眼力量失衡有关系，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巴德尔会选择站在先知那边追杀男孩，这部分动机还笼罩在层层谜团之下。
    “我们扯上了一个大麻烦，还是不得不解决的麻烦。”萨洛蒙轻抚着贝优妮塔的肩膀，表情有些犹豫。他们都知道这场防御战的结局，如今来到这个时代的贝优妮塔能否再次接受这个结局才是最大的问题——贝优妮塔不止一次在睡梦中梦见那个情形，表露出少见的脆弱。她有选择权，因为她是世界之眼的持有者，如果她想要改变过去拯救自己的母亲，哪怕是身为伴侣的萨洛蒙也不能反对，除非他站在卡玛泰姬的立场上阻止这件事。魔女似乎看出了萨洛蒙的担忧，她握住秘法师的手指，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让萨洛蒙看起来才是处于困境中的那个。
    “没关系。”她微笑着说道，雨水断断续续地从她的发梢滴落，语气难掩失落。萨洛蒙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了吻这个有着难以想象的坚韧精神的女人。萨洛蒙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间的事告诉了贝优妮塔——关于银钥匙的事需要慎重对待，但世界之眼为什么会与银钥匙引发共鸣不是现在能够弄明白的事。他还向贝优妮塔展示了尊者附加在自己身上的法术，或许就是这个来自阿戈摩托之眼的魔法一直保护着他，以免他在时空穿越中丧命。
    “好了，年轻人们。”过了好一会，罗莎拍了拍手，将秘法师与贝优妮塔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冲着贝优妮塔眨了眨眼睛，对自己女儿的眼光表示赞同。贝优妮塔不由得脸红了起来，这让秘法师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贝优妮塔和自己的母亲说了些什么，以致于罗莎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待他，贝优妮塔也不可能把她见到萨洛蒙第一眼后就计划好了将他从小养成调教的事说给他听。虽然现在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小算盘，但说出来还是太过羞耻了，性格要强的魔女宁愿去死也绝不会把这种令人羞恼的事说出来。
    “现在可不是亲热的时间，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第八百二十六章 搜查小队（第二更）

    “这里是第三搜查小队。”
    有着灰白短发、面容刚硬的男人通过装载在轻型防弹护甲头盔里的耳机向临时总部发送报告。这是一支位于战场外围负责情报工作的队伍，他们的臂章上绘制着红底盾面、手背上镶嵌着银色骷髅头的金色钢铁拳套，代表着这支力量隶属于维多利亚·汉德的情报部门。这支五人小队皆是在九头蛇叛乱中跟随维多利亚·汉德的神盾局特工，后被不朽之城收容以此逃避美国官方的通缉。
    这样的小队还有许多，如今他们都分散在芬博温特山外围执行勘查任务。
    这些人的忠诚度能够保证，因为汉德特工制定了一份条例，动用不朽之城的资源安排好了他们的家人，就连他们子女的教育也由不朽之城全权负责，不用他们出一分钱。可以说不朽之城通过控制他们的家人来控制他们的忠诚，但这种不用还房贷、能够按时退休、不会被上司拉去做不知情的人体实验、不会克扣养老金、并且还有大笔抚恤金的工作远比他们之前的待遇要好得多。至于不朽之城要求的放弃迷信这种事反而很容易接受，毕竟现在是科学的时代，只需要口头上放弃宗教信仰就行，他们的boss的boss的要求并不怎么严苛。
    “我们在教堂位置寻找到了一位难民。男性、十二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发色奇异。”
    “收到。”情报员毫无感情的声音让乔尔从心底泛起一股冷意。他见过那些情报员，他知道那些人似乎接受了部分洗脑，以此来对抗那些更加恐怖的任务中的精神污染。这种变化是在惩戒号参加了位于美国东海岸的一次任务之后发生的，乔尔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和他的小队当时正在纽约休假，但他下意识地认为那次任务与今年的东海岸地震肯定有关联。“已转交至指挥链。”情报分析员说道，“请就地隐蔽，等待支援。”
    乔尔挥了挥手，小队立刻分散开来。
    他们没有去接触目标，反而将枪口对准了那个男孩。不朽之城早就疏散了当地居民，此刻出现了一位难民才是最不正常的事。然而他们也并非将这件事看得太重要，毕竟疏散的时候也没有经过点名核准，保不准真的有一位调皮捣蛋的男孩藏了起来，直到现在才被他们发现。“我讨厌官僚系统。”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打开面罩，“我还讨厌循环空气的气味。”
    “赛琳娜，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打开它。谁知道这里有什么污染。”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从小队通讯频道中传来。这是安德里亚斯，九头蛇叛乱时他因为成绩优异参加航母实习，侥幸逃过一劫。当维多利亚·汉德清理航母上的九头蛇特工时，安德里亚斯也被拉入了不朽之城的行列。
    相比起队伍中的其他人，安德里亚斯要年轻得多，处处按照神盾学院里的规矩行事，老兵赛琳娜常常逗弄他。其他人并没有太多意见，因为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个红发女人对安德里亚斯这个年轻男性有些兴趣。“生化污染？别逗我笑了，这是我们过去常用的借口。”赛琳娜抱着实验型号等离子速射步枪，她笑着说道，“我们都知道这次任务和生化污染没有关系，我们是在跟魔鬼战斗。”
    “科学地说，应该是外维度生物。”安德里亚斯闷闷地说道。他负责精确射击，因此他手里的枪械要比其他人的武器更长、更重也更加精密一些。他并非总是担任狙击手的工作，但由于现在人手紧张，他必须先顶替这份工作。“命令要求我们做好全套防护措施。”他说，“上头的命令总是有道理。”
    “也有可能是想要偷懒，所以没有修改防护程序，我们在神盾局的时候就是这样。”赛琳娜毫不犹豫地道破了真相，“如果我们在对抗狼人或许吸血鬼，我就会这么做，我记得那次任务的时候你请了病假，安德里亚斯。”赛琳娜把安德里亚斯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顺便用老兵特有的悠闲态度教育起他来，“那个时候会有穿动力装甲的女人当突击手，我们只需要清扫战场就行，但如果现场有任何一滴敌人的体液溅到皮肤上，那么这个人就完蛋了，狼人病毒无药可救，那些女人会当场击毙那个倒霉蛋。但是看看我们这次的任务，我们只是在战场边缘，就算遇到了敌人，难道我们还能长羽毛不成？”
    “真的吗？”安德里亚斯半信半疑地问道。
    队伍里的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如果我会长羽毛就好了。”突击手维克多欢快地说道，“这样我去美容院拔屁股上的毛的时候，就能好好吓一吓那些女人了。”
    “我认为他们会选择用喷枪给你蜕毛，就像对待火鸡那样。”
    “好了，安静！赛琳娜，带上面罩！”小队长乔尔没有笑。他一直关注着通讯频道中来自上级的命令，用他的权限来了解与他同级别的小队调动情况。身为参与过海湾战争的退伍老兵，乔尔一直被梦魇困扰，后来被维多利亚·汉德直接从军队找招募进了神盾局。正因如此，他才会带着自己的小队加入不朽之城。
    “提高警惕，支援已经到来。”
    乔尔设想过谁会来进行支援。是附近的第二搜查小队，还是姐妹会那些穿着动力装甲、从不露面的年轻女人，然而等到支援真正到来时，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那是一个身高三米、穿着华丽金色盔甲的巨人，那个巨人骑乘着一架高科技浮空载具进入了教堂，搜查小队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支援目瞪口呆。
    “情报部门第三搜查小队队长乔尔？”金色巨人低下头，血红的目镜紧盯着乔尔。虽然巨人语气温和，但乔尔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生理层面的恐惧，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个金色的巨人塞满了。他知道这个人是不朽之城的超级士兵，比美国队长还强大的超级士兵，直属于君主的禁卫军。他摘下头盔，冲着小队中的其他人打眼色，生怕赛琳娜这个鲁莽的家伙冲着禁卫军开枪。他见过禁卫军在角斗场训练时的身手，如果他愿意，禁卫军可以在眨眼之间杀光这里的所有人，而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扣动扳机。
    乔尔鼓起勇气，咽下了口口水，“是……是的，长官。”
    “我是禁卫军康斯坦丁，前来交接难民。”
    “就在那里，长官。”乔尔指了指教堂中央被薄薄水流覆盖的大理石地面，“我们没有太过靠近。”
    “你做得没错，乔尔。你的小队也做得不错，包括那个一直瞄准着我的狙击手。”禁卫军赞赏道，“继续你们的任务，我并不想打扰你们。”
    “是，长官！”
    等到禁卫军抓起那个男孩离开了教堂，乔尔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惊人。
    “耶稣啊，那个人到底是谁？”维克多凑了过来，“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高，那不会是个机器人吧？”
    “那是个禁卫军。”乔尔深吸了一口气，“那个男孩……我们找到的那个男孩身份不简单。”

 第八百二十七章 获得永眠（第一更）

    贝优妮塔曾不止一次目睹过自己母亲的死亡。
    然而面对能够改变过去、改变既定历史的诱惑时，她却显得相当淡然。即便她知道自己会在未来的时间里反复懊悔自己如今的决定，但她还是以惊人的意志去面对常人无法承受的、来自内心深处自己给予自己的心理折磨，以及终将来临的生离死别。她无比眷恋地看着着走在前方的罗莎，但却不敢告诉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罗莎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绝口不提未来的事。
    她是上一任世界之眼的持有者，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我没法跟你一起走。”秘法师与她并肩而行。他的嗓音因为缺水而变得沙哑，眼角满是疲倦。他两次直面贤者一族有史以来的最强者，这种超出常人的战斗依旧会在他关闭圣痕之后带来疲劳感。“我不是被世界之眼送来这个时间节点的，而是银钥匙。我得通过另一种方式返回我们的时代。”
    “我知道。”贝优妮塔说道，“那我能拜托你做一件事吗？”
    “可以，我认为这件事对历史的扰动并不大，我能做到。”萨洛蒙看了罗莎的背影，点点头。不用贝优妮塔开口，他就知道魔女想要他做什么事了。“不会有人打扰她，我向你保证。但我不能让所有魔女都能获得这样的安宁。你还记得我们在那座大厦里看到的东西吗？”
    萨洛蒙指的是五百年后在伊莎贝尔大厦里发现的那些供能装置。
    那些装置形似刑具铁处女，一根长长的铁锥从后方斜向上直直插进胸口。当时他就发现那些铁处女里都是尸骸，灵魂、血肉等等一切成为了养料，源源不断地从尸骸中榨取魔力之血供给着五百年后用于复苏朱比勒斯的魔力与通向上层位面的永恒通道。可想而知，那些尸骸就是死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魔女，甚至包括了之前他遇见的那支魔女小队。她们都将在这场战争中迎来死亡，唯二的幸存者只有后来被称为贝优妮塔的瑟蕾莎，以及被贤者洗脑抓走的贞德。
    无论太阳岛的伊莎贝拉大厦里是否拥有罗莎的尸骸，萨洛蒙都会留到最后，见证魔女一族的终末，并且将罗莎安葬到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这是身为秘法师与魔女伴侣共同的责任。萨洛蒙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没关系。”贝优妮塔握了握他的手指，“请务必把她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罗莎看着萨洛蒙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好奇，离开之前萨洛蒙还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这让罗莎对他的观感非常好。礼貌的人无论在哪都不会被讨厌，更何况这人长得还挺好看。她瞥向贝优妮塔，“你的小情人不跟你一起来吗？”
    “他还有事要做。”贝优妮塔露出微笑，完全看不出之前满面愁容的模样，“毕竟我是家庭主妇，外面的事还得男人去打理。”
    “我可不认为你会突然好好学习怎么洗碗，瑟蕾莎。”罗莎一眼便看破了真相，“他可真是个小甜心，不是吗？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然后俘获了他的心，把他拴在身边让他离不开你，让他必须忍受你的脾气？”
    贝优妮塔得意地挑高了语调，那张与她母亲几乎完全相同的脸上满是骄傲。
    “您知道的，魔女们一贯做法。”
    萨洛蒙所去的方向与贝优妮塔、罗莎要去的魔女塔楼完全相反。
    他启动喷气式引擎飞向魔女驻地外围的角斗场，中间横跨了一座深不见底、布满浓雾的峡谷。他在行进途中不止遭遇了一次来自天使与贤者的袭击，不明真相的魔女也向他发起了攻击，除此之外还有举着火把与农具的暴民。他们在天使的鼓动下向着魔女一族发起了女巫审判，这些狂热到失去理智的家伙完全不畏惧萨洛蒙，甚至还敢挥动武器试图攻击他。除了某些运气不好的暴民挡在他的路上，被他碾成了碎肉，其他的萨洛蒙完全不曾理会，甚至连启动爆弹枪击杀那些逃跑的家伙的兴趣都没有。
    他直直坠向驻地之外的环形角斗场。
    五百年之后，贝优妮塔将会在这里迎战代表火元素的四元德天使【节制】，然后把整个角斗场轰上天。如今这里虽然保持了完好，但却已经被废弃了许多人因而无人修缮，和五百年后那场战斗发生前几乎一模一样。他站在环形角斗场尚且完整的罗马式围墙上，因为站在这里可以直观地看到峡谷对面燃烧的建筑与刺耳的喊杀声。
    这里没有任何人，黑铁火盆里的油脂冰冷地反射着莹白的月光。
    “老师，我来了。”话音刚落，阴森的树林中便亮起来传送门的光芒。
    “我未来的弟子，你一定是我最喜欢的那个，要不然我怎么会将圣剑给你呢。”这个时代的至尊法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萨洛蒙插在剑鞘里的圣剑，“未来的我给予了你什么任务？是来观察世界监视者的没落吗？还是来这里清理所有来到现实位面的外维度生物？”
    “前者早就完成了，老师。至于后者，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完成。”萨洛蒙说道，“我想要知道的是混沌神祇阿萨的故事，关于混沌神祇分裂成两部分之后，那永生的灵魂究竟去了哪里。以及……我该如何彻底杀死这些灵魂？”
    “你想要杀死一位永生者，是吗？”
    “这就是你的目标？一个男孩？”维多利亚·汉德站在医务室的病床前。她咧开嘴角，没好气地问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截获情报部门的通讯，然后在搜查小队的工作中掺一脚。我还以为你是去参加前方的战斗呢，康斯坦丁！”
    “除非君主直接命令我加入战斗，要不然这一切都不是我的职责。”康斯坦丁并未因为维多利亚·汉德的阴阳怪气感到愤怒，而是慢吞吞地解释了起来，仿佛他手持的那把长戟就是为了讲道理似的。“这个男孩很重要，在君主动力装甲的电子眼系统里曾经拍摄过他，以及他的异常表现。君主将他标示了出来，所以我才能看到。”他指着躺在病床上注射了镇定剂的男孩，还有那些低头忙碌的医务人员，“无论如何，这个男孩必须处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医务人员已经开始联系生物实验室，对从他身上采集的dna样本进行分析。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什么时候到，我需要他们对这个男孩的灵魂进行检查。”

 第八百二十八章 神机妙算至尊法师（第二更）

    “你就是永生者，我的弟子。你真的想要了解杀死自己的方法吗？”
    “我必须这么做，老师。”萨洛蒙说道，“混沌神阿萨的灵魂分离之后带来的不稳定因素更多。我不知道祂最初为何会将力量分予人类，但现在看来，分离出来的灵魂弄出的乱子更大。”
    这个时代的至尊法师点点头，拿出了阿戈摩托之眼。
    “阿戈摩托之眼，或者说时间宝石，可以让使用者看到时间的秘密。你知道这还有什么用法吗——没错，那就是与所有时间线的自己进行沟通，看来未来的我把你教的很好。也就是说，我可以对你的来意以及未来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我未来的弟子。不是因为我想偷懒，而是因为时间循环是一件十分精细的任务，不能依靠主观判断，必须结合其他时间线的情况作出调整。我们还有时间，慢慢向我展示未来发生的事，与此同时我也会教导你如此捋清时间线，我想你应该还没进行这一课把？”
    “是的，老师。”
    “那么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成为旁观者。”尊者话锋一转，“但未来是你的，所以你来决定。决定之后就要承担后果，哪怕那后果会辜负你所做的一切。哪怕你毁灭了整个银河都没关系，反正我到时候已经退休了，什么事都管不了。”萨洛蒙相当熟悉尊者的笑容，这一看就是在畅想退休生活，“不管怎么说，让我们先开始课程，看看那些你不曾看到过的线索。”
    时间宝石的作用是展示时间线，展示一种过去、一种现在以及无数种未来。萨洛蒙将贝优妮塔告诉他的那个时间——也就是罗莎身亡的时间——告诉了尊者，尊者启用了阿戈摩托之眼，让萨洛蒙能够看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由于这件事尚未发生，因此罗莎身亡的场景有了许多变化，比如罗莎站在月光穹顶之下、比如死去的罗莎躺在巴德尔怀、又或者罗莎与巴德尔都还活着，他们背靠背面对着什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阿戈摩托之眼展示的未来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萨洛蒙像是拨动视频播放器的进度条那样拨动着时间宝石展示的画面，反复查看罗莎死亡时的画面。然而那些画面如同跳帧的视频，上一刻罗莎还活着，下一刻她就躺在了巴德尔怀中奄奄一息。
    “我没看到杀死罗莎的人究竟是谁。”
    “这就是时间宝石的局限性。就像同预言那样，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自己的反抗是否就是原因，我相信你一定学习过相关知识。”尊者说道，“时间宝石并非全能，也不能让人全知，这只是一个工具，真正从中攫取智慧的是我们自己。既然出现了异常情况，那么我们不就可以做出判断，那就是有些存在可以模糊自己位于时间线上的痕迹。”
    “混沌神阿萨，世界之眼。”萨洛蒙想到了些什么，“祂的力量与时间宝石如此相似。”
    “是的，世界之眼也能够做到时间宝石的部分功能。”尊者点点头，“别灰心，时间会剥离出真相，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够了。”
    “哦？这是什么？”萨洛蒙指着天空中拖着紫色尾焰一闪而过的巨大黑影。
    “魔女一族的战斗机甲而已。”尊者平静地说道。
    这些单人战斗机甲是魔女一族的强大战争机器，由于这个时代并未拥有成体系的、能够支撑得起机甲的冶金材料，因此这些战斗机甲都是魔女一族自己手工打造的产物，花费了数百年才慢慢成型并且拥有了战斗能力。这些战斗机甲的效果也不出所料，哪怕是面对四元德天使也能不落下风。萨洛蒙亲眼看着两台黑色的战斗机甲飞上天空，轻而易举地捏碎了上级天使的身躯，同时干掉了好几艘轰炸魔女驻地的天使活体战列舰。
    当战斗机甲面对代表水元素的天使【智慧】时也不落下风。萨洛蒙看见那只如同大蜥蜴一样的金属天使被战斗机甲抓着尾巴甩了出去，途中还砸碎了一只由大理石、黄金、红蓝宝石与珐琅构成华美的长着六只黄金羽翼的巨型天使飞艇，上级六翼座天使【辉煌】。
    上级座天使【辉煌】的体型远比同样作为空中打击力量的中级能天使，活体战列舰【崇拜】、活体运兵船【亲密关系】要大得多。哪怕是进攻魔女驻地，萨洛蒙也不曾在天空中看到超过十只上级座天使【辉煌】这种战略级武器。
    贝优妮塔兴奋地跳下战斗机甲，与母亲并肩作战的机会让她十分开心。
    局势似乎在魔女们启用战斗机甲之后发生的逆转，原本驱使着暴民们的贤者一族纷纷被愤怒的魔女杀死。战争的天平向着一方倾泻，而非卡玛泰姬预想中的两败俱伤。尊者伸出手，示意萨洛蒙继续往下看。“我并不急切，老师。”萨洛蒙摘下头盔。没有了侦测系统与电子眼的帮助，太过遥远的景象就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现在根本看不清战斗机甲上的驾驶员是谁。“我知道结果。”
    “那你要怎么知道，你所生活的时间线是不是更改过后的呢？”至尊法师挑了挑眉毛，“据我所知，在未来你和贝优妮塔已经做过改变过去的事了。”
    “这让我无话可说了，这可是您自己的决定。”
    “未来的我能够代表现在的我吗？”尊者摇摇头，“未来的决定能够影响现在吗？”
    “老师，现在不是哲学课……”
    “广义上的哲学能够包含魔法与科学，因此探究形而上学的真理并非一无是处，这能够帮助你更快理解现在的局面。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已经确定的时间线，其中包括你所改变的过去。”尊者说道，“耐心等待，事件的走向会让你大吃一惊。”
    “快带我去芬博温特！”男孩醒来时便大喊大叫了起来，这让康斯坦丁很是不解。或许是他的金色动力装甲让眼神模糊的男孩以为这是萨洛蒙，男孩将自己要做的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我必须阻止另一个我，我们便是善与恶……”他拿出了一张卡片，“这就是解决办法……等等，你是谁！”
    康斯坦丁俯视着慌张的男孩。
    “冷静下来，孩子，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人。”或许是同样的巴洛克风格金色动力装甲让男孩想起了萨洛蒙，他在康斯坦丁的声音下稍稍放松了一些。“我是君主的禁卫军，你所说的我听到了。”康斯坦丁说道，“但是现在芬博温特上已经被封锁了，你上不去。”

 第八百二十九章 迷信之恶（第一更）

    “什么，封锁？”男孩猛地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拉扯了脊背上的擦伤，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随即发现自己的伤口都经过了处理和包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医院才有的抗菌药物的气味。他稍稍放松了一些，因为他想起了萨洛蒙送给他的抗菌凝胶，稍稍一闻就能让人肋骨紧缩的冰凉，那些药物的气味和他现在所闻到的气味简直一模一样。
    “是的，我们已经和天使们开战了。”康斯坦丁扶着男孩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居然……”男孩叹了口气，“现在情况怎么样？”
    “如果你是问你自己的话，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状况不太好，但所幸没有太多外伤。如果你是询问吾主的仆从，那么我们的防空火力已经打下了许多天使，暂时没有太多人员伤亡。”禁卫军说道，“这就是目前的情况，没有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天使与我们对峙的防线。如果你想要这么做，那将会面临极大的风险。但如果你执意这么做，我们并非不能付出代价将你送上去，男孩。”
    禁卫军退开一步，向男孩展示医务室里的高科技设备以及自己手里的长戟，“现在这个地球上，只有我们才有能力突破天使的防线将你送到芬博温特山，所以我希望你说些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比如你所知道的关于君主的状况——根据姐妹会的证词，你应该和君主一样坠落了天堂之桥才对。吾主在哪，男孩？”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男孩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个时代。”康斯坦丁沉默的盯着他，无形之中给予了男孩很大的压力。男孩不由得叫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之眼的力量并未涉及到他！我只知道，如果要解决所有事，我必须登上芬博温特山山顶去解决问题，说不定之后你的君主就会回来。”
    “这是一种解决办法。”康斯坦丁点点头，没有对萨洛蒙的下落太过执着。男孩并不知晓禁卫军与萨洛蒙的关系，因此没有太过在意，可要是是不朽之城里的其他人看见了，准会觉得这个禁卫军的行为有些奇怪。“在这里等候，等到行动开始之时我会带你去芬博温特山山顶。”
    “嘿，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到底是在哪？”
    “天空航母惩戒号。稍后会有人给你送来营养餐，你就在这里好好等待。”康斯坦丁关上了医务室的门，并将男孩锁在了里面。康斯坦丁离开之后，男孩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拧动门把手。紧接着男孩的脸色就变得相当糟糕，不过这也让他确定了，禁卫军的确就是萨洛蒙的下属，行事风格几乎完全一样。“他说的是实话。”康斯坦丁对站在走廊里的莫度男爵说道，“或许解决办法就是把他送上芬博温特山山顶。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至尊法师会说不用担心君主的下落？”
    “你算是问倒我了。我也不知道，谁也猜不透尊者的打算。”莫度耸耸肩，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尊者一向关注萨洛蒙。他会没事的，说不定过一会他就会从哪个箱子里蹦出来也说不定，就像他小时候的恶作剧一样。”
    “我会去准备好突击队。”康斯坦丁没有反驳，而是离开了这间由秘法师把守的医务室。
    如果莫度的说法正确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君主没有出现，那么禁卫军就会尽到自己的职责，他绝对不会将君主的安全问题交给其他人，更何况是不会把君主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卡玛泰姬。
    如今他手握不朽之城的最高权限，哪怕是内政部门都必须服从他的命令。蒂塔收到了来自禁卫军的通讯，几分钟之后，姐妹会当中武艺最强者都从防线上被调离，返回了天空航母惩戒号。维多利亚·汉德与索菲亚手下的精锐士兵也被集中了起来等候命令。康斯坦丁打算亲自率领着这支由姐妹会与凡人组成的队伍将男孩送上芬博温特山山顶，至于这个过程中会死多少人，康斯坦丁其实并不在乎。如果牺牲整个不朽之城能够救回君主，那么禁卫军不会有任何犹豫。
    但是这些还不够。
    “大贤者。”他对远在火星的第五魔神柱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做出了回应。“审批已通过……nerv军团试验型号即将出发。预计将在21600秒后抵达。为了人类统治银河的天命。”
    男人狂热地举起草叉，在巨型火堆前大声欢呼。除了他以来，来自同村的年轻小伙也在欢呼，然而男人却认为自己是最为荣耀的那个，因为他的草叉上刺着他的战利品，他亲手割下的一颗脑袋——渎神者的脑袋，行使巫术的女人的脑袋，一颗女妖的脑袋。那是他对自己所敬奉的神的祭品。在牧师用圣言喝止了女妖的巫术之后，他就第一个冲了上去。冰冷黏腻的血滴滴在了他的眼睑上，但他却不觉得恶心，其他人只抢到了一条胳膊或者大腿，身体部分则被丢进火里，以免其他人被她们的巫术害死。这是牧师嘱咐的，谁也不敢违背牧师的话，因为牧师是为了他们好，为了他们指出破坏农田、让女人流产、让年轻男人魂不守舍的罪魁祸首，同时也是母猫发情、偷走牛奶、偷剪羊毛、让樵夫迷路的幕后主使。
    他们是正义的，他们是为了维护平民百姓的生活！
    获得了战利品的村民不约而同地点起了火堆，如同节日一般庆祝着这个伟大的日子、证明了他们虔诚信仰的日子。魔女的头颅瞪着大大的眼睛，火光映照在无神的眼睛上，沾满干涸血液的精美耳环随着草叉的动作摇摇晃晃，为欢呼的人群奏出轻灵的伴奏。
    就算脑袋被砍了下来也这么好看！男人抬起头，冲着脑袋吐了口痰。
    火焰炙烤脊背的温暖与冲昏头脑的激情让他相当迷醉，他还闻到了一股令人口水直流的烤肉味。
    男人环顾四周，趁着别人不注意弯下腰，从地上那件黑色的衣服上拿起一枚用金子做的首饰。这一趟不能白来，或许这能给自己的老婆当礼物？
    男人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立刻害怕地打了个哆嗦。
    说不定上面有魔法，或许魔女死前的诅咒会让他的小崽子变成残废！
    他打定主意要把首饰敬献到教堂，换取牧师的祝福，以此表示自己的虔诚。
    “不知廉耻的女妖！”一个身穿粗亚麻布的女人抱着本牧师赠予的书，指着草叉上的头颅大喊，“下地狱去吧！只会勾引男人的魔女！看这里！你们灵魂会受到神的诅咒！”甚至就连一个抓着女人腰间围裙的孩子也在大喊。
    “她们还会偷孩子！这帮老巫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此话一出，女人立刻抱进了自己的孩子，生怕还有活着的魔女抢走他。但是惶恐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所有围绕着火堆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一股生理上莫名的恐惧。他们用余光瞥见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高大身影缓缓从人群中穿过。那是一个浑身绽放出光芒的男人，熏香与暖光笼罩着他，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神圣。
    “这一定是神的使者！”有人大喊道，“我们的虔诚得到了证明！”
    村民们纷纷将自己的战利品举到巨人面前，哪怕这只是些血肉模糊的残肢。
    于是神的使者开始了杀戮。

 第八百三十章 选择权（第二更）

    “汝等罪孽乃愚昧与盲从！”秘法师用浑厚的声音宣判暴民们的罪行。
    村民们被吓坏了，他们不明白萨洛蒙为什么这样说，但是很快人群中就响起了一声高呼，有人挥舞着武器要杀死虚假的神使。萨洛蒙面无表情地伸出被动力装甲包裹的手掌，拨开糊满脓血的生锈农具，用拳头将他们的脑袋砸进胸腔，然后像是丢弃垃圾那样将被砸烂的身体丢到了一边。没走几步，他的动力装甲上就布满了血液，然而他并不在意，继续着有条不紊的杀戮。
    杀戮对于萨洛蒙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但他从未向普通人下过杀手。
    哪怕他再怎么厌恶这些暴民，他也必须遵守卡玛泰姬的戒律。或许是尊者看出了他深埋在盔甲之下的愤怒，至尊法师欣然告诉他，这些人都必须死，他们已经被上层位面生物直接煽动，他们的情绪并非自然。后来居住在太阳岛上拉格纳教团，除了少数幸存者外其他都是来自意大利其他地区的移民。这是卡玛泰姬少有的灭绝级别行动，而这个行动的执行者就是萨洛蒙——“汝等盲从非人之物，拥抱灵魂之恶。”他第一次对着普通人启动了爆弹枪，“迷信乃第一大罪，汝等灵魂已被腐化，背叛了最高贵的理性与智慧，汝等无可救药。”
    杀戮很快就结束了，一发爆弹的威力足以将人体达成两截，只用了打光一个弹匣的时间，萨洛蒙就清理完了这片广场上所有还活着的生物。他没有放过任何被外维度力量侵蚀大脑的生物一个都没有。燃烧的火堆被熄灭了，烧焦的尸体遍布广场，雨水冲刷着碳灰和血迹，在地上形成一条条污浊的红黑色溪流。他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贤者或者天使，这些暴民只是被他们用来冲击魔女驻地的炮灰与工具，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好些了吗？”尊者站在恶臭的溪流旁问道，“这能帮助你控制情绪吗？”
    “我并非因为自身情绪而杀戮，老师。”萨洛蒙摘下头盔，眼神里满是落寞。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与这场动乱相比甚至都能称得上文明，这场动乱中只有盲目的杀戮与莫名的仇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为什么人类会那么热切地拥抱迷信，对高贵的理性与智慧弃之如敝履？”他沉声问道，“人类如果走上了这条路，未来还能摆脱愚昧走出地球吗？”
    “这就是你未来要解决的问题了，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确切的答案。我相信你学习过历史，我只能告诉你，人类的潜力无穷，但却需要正确的引导才能升格。”尊者摇摇头，“无论如何，外维度依靠的就是精神的力量，你如果走上这条路那就意味着要与所有外维度为敌。我只能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然后让你去面对那个未来，这就是卡玛泰姬能做的全部了。”
    “我不会后悔，老师，这并非我第一次看到愚昧与盲从爆发出的狂热。我只是稍稍抱怨一下，我并未人类感到失望，我只是对自己感到失望。”秘法师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我已经计划好了未来，但当看到人类糟糕的一面时我又会感到悲哀，我只是在想，我是否要以人类的心灵来承担这一切，我真的能做到吗……”
    “我对你的能力并没有太多怀疑。”
    “我也没有，我知道圣痕是什么。”
    “但你有得选，我的弟子。承担这样的重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残忍，我相信未来的我肯定也说过类似的话。你可以选择放弃，决定权就在你手里。”尊者指了指萨洛蒙藏在胸甲下方的银钥匙，示意这就是另一条出路。萨洛蒙没有过多犹豫便摇了摇头——学习第一代至尊法师阿戈摩托抛弃人类身份这种事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连这样的想法都未曾产生过，甚至对此十分鄙夷。这也是他为何与维山帝关系不太好的原因之一。
    “不过别这么着急下决定，萨洛蒙。时间会给你答案，你也需要时间去思考。”至尊法师笑着说道，“不过那就是另一个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了。来吧，你的课程尚未完成，我们继续往前走，你会看到时间线的奇妙。”
    “我能杀一些贤者或者天使吗？”萨洛蒙问道。
    “当然可以，我的弟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尊者像是答应给孩子购买礼物的家长，“反正他们都要死，死在谁手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前提是他们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我知道这很残忍，你之前所看到的事也会继续发生，但这就是他们必须做到的事。”
    贝优妮塔与罗莎去往塔楼的路上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即便是以牺牲珍贵的战斗机甲为代价击杀了数位四元德天使，她们依旧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了魔女一族的最终防线。然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魔女们奋战的身影，而是从天而降的陨石。燃烧的陨石精准地砸穿了矗立在魔女一族成百上千年的塔楼，经年积攒的知识与技术不是被掩埋在废墟之下就是焚烧于烈火之中，莹白的满月下满是魔女一族残破的尸体。之前罗莎派遣到塔楼的那一对魔女已经遇难，略一看去就知道没有幸存者，那些侥幸逃过坍塌的魔女很快就死在了天使手中。
    哪怕是罗莎也被这景象震撼了。
    “不！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爆发出陨石雨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些在贝优妮塔和罗莎手底下幸存的四元德天使。为了清剿魔女一族、夺取世界之眼，上层位面不遗余力地派遣了大量原本被藏起来的强大个体。罗莎没想到自己的情人居然真的命令那些天使做出了这种事——虽然贝优妮塔很想说，做出这种事的才是他所认识的巴德尔，但看在母亲悲痛欲绝的份上她还是将那句话咽了下去。剧烈的爆炸猛在贝优妮塔和罗莎的脚边爆发开来，贝优妮塔迅速将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罗莎拖到一边，以免她被四元德天使【坚忍】喷射的火球所波及。
    罗莎没有犹豫太久，立刻展开了反击。萨洛蒙见过的那种轻松悠闲彻底消失了，作为最强大的魔女，上个时代的世界之眼持有者，罗莎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她带着贝优妮塔从未见过的怒火横扫了整个废墟，无论是射击、近战还是召唤魔法都比贝优妮塔曾经施展过的要更加强大、更加老练。而那只摧毁塔楼的四元德天使【坚忍】的一颗龙类脑袋也被罗莎活生生拧了下来，并且她还召唤了下层位面生物，将这只【坚忍】天使拖进了深渊。
    贝优妮塔突然开枪，子弹击飞了一个袭向罗莎的光点。
    她看清了那个袭击罗莎的人究竟是谁。“小东西，你怎么在这里？”

 第八百三十一章 真诚的教育（第一更）

    “抱歉，是你啊！有点没注意！”男孩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然而贝优妮塔并未放松警惕，而是继续挡住通往罗莎身后的那条道路，阻止任何人靠近她的母亲。“我还和原来一样为你指路呢！看来有人把你送回了五百年前。”正当男孩还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贝优妮塔就再次开了一枪。然而这发子弹却被男孩挡住了。他看起来对贝优妮塔的攻击并不惊讶，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真相。他们可不是平白无故叫你左眼的，不是吗？”
    “让我猜猜你和那个小东西的关系……”贝优妮塔神态放松地走了几步，“我没想到你长大之后的衣着品味会这么差，先知。”
    “你真的很聪明。”先知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到不想看到的那个人。他笑了起来，语调轻柔仿佛飘落在宁静小溪上的枯叶。“不过就算你认出了我也没关系，魔女与贤者都还在世。两个可恶的蝼蚁，我必须尽快除掉他们。我想要他们的东西，我想要回我的东西，也就是世界之眼。”贝优妮塔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得益于萨洛蒙的博闻强记与卡玛泰姬的藏书，再加上男孩回忆时的片段提供线索，她和萨洛蒙已经将事实推断得差不多了，先知所说的她早已知晓。只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个未来衣品极差的家伙如今顶着和那个男孩完全相同的脸，这种场面还是有些诡异。
    “我的另一半逃去了未来，世界之眼可不能交给他。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杀掉你，小甜心！”
    “只有这些吗？用力点，我可什么都感觉不到。”
    贝优妮塔发出嗤笑，慢悠悠地躲过了先知施法伸展出来的数条半透明幽灵手臂，以及如雨点般砸落的湛蓝水晶。她一边开枪一边撤退，将战场诱导至远离罗莎的地方。魔女的计策奏效了，似乎先知对于贝优妮塔的嘲讽相当上心，当确定距离足够自己施展拳脚之后，拥有暗之左眼的魔女立刻停下了脚步。她抽出两把名为【阿修罗】的长刀冲了上去，双方的距离眨眼之间就缩短到了武器范围之内，仅仅容得下冷兵器一半的长度。
    “当女孩子叫你用力一点的时候，”魔女用难以置信的速度两把长刀挥舞，带着魔力的锋刃反复劈砍在同一个为止，艰难地斩断了一条幽灵手臂。在先知反应过来之前，由【暗影编织】召唤出的蝴蝶夫人的拳头如同一柄从天而降的战锤砸在了他身上。贝优妮塔转身后踢，在可怕的打击上加码，成功将先知击落悬崖。“那就代表着你不太行哦，小家伙。”
    “这点可不够，亲爱的。”坠落的先知反常地飘起，身后的幽灵手臂突然伸长，刺穿了悬崖上岩石，硬生生将贝优妮塔站立的那块岩石从悬崖上掰开然后仍上天空，如同从地面升起的火箭。贝优妮塔连带着那块十数米长的巨岩在极短的时间内穿透了云层。当上升的加速度缓缓消失之后，这块巨岩就开始了无法抑制的下坠，厚重的大气摩擦岩石，空气被可怕的力量压缩之后迅速升温、变得红热，如同一块从大气层外飞来的陨石燃烧了起来。
    “死缠烂打的男人可不会招人喜欢。”贝优妮塔施展法术，稳稳地站在被炽热空气包裹的岩石上。她毫不犹豫地向着漂浮在到巨岩上方的先知发起进攻。这场战斗比之前的更加凶险，魔女不仅要在十几平方米的范围内规避越来越大的幽灵手臂，更要躲避高温空气与不断剥离的、滚烫的细小岩石。
    先知认为他这次能够完全至少一半的目标，拿到至少一只世界之眼。
    萨洛蒙继续跟随着至尊法师的步伐向前走，途中他不止一次遭遇到来自天使的袭击。
    这个时代的至尊法师似乎是为了检查萨洛蒙的剑术造诣，因此也放任萨洛蒙挥剑杀戮。只不过为了避免这里的动静太大影响到正在发生的现实，避免天使们发现这里有个难啃的骨头赶来围攻，尊者还是会用镜像维度为他遮蔽了来自其他天使的目光，阻止其他潜在的敌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任何事。
    “你不应该用臂甲挡住那把剑。”在不知道第几次战斗结束之后，至尊法师用责怪的语气说道，“哪怕是乌鲁金属与振金合金也并非坚不可摧，你这样迟早会丢掉你的手臂。”
    “至少它们只在装甲上留下了划痕，不是吗？”萨洛蒙喘着气说道。
    不开启圣痕对抗数米高的天使的确有些麻烦，但也仅仅是略微麻烦而已，他喘了口气就恢复了。他知道尊者不想看到他用臂甲去抵挡上级智天使【英勇】那把数几米长的金色巨剑，可他追求的是最大杀伤，以伤换伤的狂暴战斗方式不仅能在心理层面压制敌人，更能在最短时间内达成战术目标。在这场战斗即将结束之时，那只智天使甚至从心理层面感受到了恐惧，导致连剑都举不起来，最后被萨洛蒙用那把巨剑将它钉在长满青苔的岩壁上——当时那只智天使尚未彻底死亡，真正的魂灵所在是那把巨剑上的面孔。然而萨洛蒙用拳头打碎了面孔上的大理石与陶瓷，剥离出鲜血的肌肉与肌腱，放任智天使痛苦地大声哀嚎，这样的场景甚至让那些中级天使感受到了恐惧，纷纷试图逃离镜像维度。
    “那我能指责的只有你的战斗风格了。”尊者摇摇头，“这也太不像个骑士了。”
    “老师，战斗不是一门艺术，而是一门实用主义哲学。”萨洛蒙笑着说道，他抬起头，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天空与从天而降的陨石。“骑士也只是一个阶级罢了，我可不会因为一个阶级延伸出的文化来束缚自己。为了获得胜利，我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这可是您教给我的道理，不是吗？”
    “或许未来的我会同意你的说法，但是现在……好吧，我也同意，反正这是我们干的事都差不多。”尊者想了想便笑了出来。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萨洛蒙是跟谁学的，尊者如果要指责也就只能指责自己了。“这只是教育时的美好愿景，就像家长教育孩子不要说谎，结果自己却做不到一样。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用坚持这种虚伪的说法了。”至尊法师虽然在教育方面有些差劲，但其他尊者可以做到坦诚，对于弟子需要知道的东西完全不会隐瞒，弟子不需要知道的东西连提都不会提，更不会像奥丁那样故意引起洛基与索尔之间的竞争意识。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会看到魔女一族的终末，以及你所带来的影响。”尊者说道，“在这之后我还需要离开地球去处理一些问题。就像你猜测的那样，因为这场动乱，那些外维度生物都不会安分，现在卡玛泰姬的主要力量都部署到了圣殿和分裂领域的痛苦与救赎群岛。不过我还想考考你，你猜到返回自己时代的方式了吗？”

 第八百三十二章 罪魁祸首（第二更）

    常人无法看到的幽灵手臂不断伸长，精准地抓住了大气层外的一颗陨石。
    幽灵手臂毫不留情地将它拽了下来，强行改变了这颗能被称为小行星的数十米厂的陨石的轨道，如同拽下果树上的果实并将其用力掷下。从天而降的星辰那样照亮了整个天空，仿佛一枚坠落的太阳那般刺眼，无论是正在战斗中的魔女、贤者还是天使、无论是忙着趁火打劫还是欺辱更弱者的暴民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仰望这颗带着雷霆般的轰鸣着划破空气的陨石。
    贝优妮塔毫不犹豫地从自己所站立的那块几近烧毁的岩石上跳了起来。
    她挥动着脊背上的黑紫色羽翼冲上天空，如同一支飞向天空迎向陨石的漆黑箭矢。
    乌云般的黑发如活物般在她身上舞动，然后拧成一股投入到了一个黑色传送门里。紧接着，满脸微笑的蝴蝶夫人就从传送门中钻出了半个身子，女性恶魔庞大的身在燃烧的陨石面前仍然显得有些渺小，但蝴蝶夫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这种差距——她攥紧拳头，身体向后仰，全身绷紧如同压缩到极限的弹簧。陨石越来越近，近到地面上的人们不得不闭上眼睛、转过头避免视网膜被灼烧、近到黑夜提前结束，所有漆黑夜幕带来的污秽都被开始被不断升高的气温蒸发、近到不透光的数量被光线刺穿，枯枝落叶不由自主地开始燃烧，蝴蝶夫人这才有了动作。
    她猛地前倾，将额头用力砸在了燃烧的陨石上。
    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甚至摧毁了悬崖附近的砖石房屋，沉重的石砖在爆炸中四处飞舞宛如轻若无物的棉絮，直到它们砸到某个人的脑袋或者肋骨上的时候，才会展现出真正的力量。与此同时巨大的陨石骤然分崩离析，碎成了数十块体积较小的巨石。这些燃烧的石块像是被投石机扔出去一般飞跃了数座山峰，砸向悬崖下方的民居，将下方化作一片火海。
    萨洛蒙远眺着巨石飞溅的方向，想要看看这个地球上最重的铅球会被扔到哪里。当然，他的关注重点并不在陨石上，而是在被爆炸掀飞的贝优妮塔身上。他连续施展自己最为精通的防护法术来避免贝优妮塔受到火焰的伤害——一道金红色的护盾挡下了第一波火焰与声波，尚未消散的蝴蝶夫人更是用自己的手掌保护了贝优妮塔，承担下了大部分能够杀死魔女的可怕冲击波。蝴蝶夫人显然发现了萨洛蒙在做些什么，她向萨洛蒙展示手中几近昏迷的魔女，大致意思就是她会保护好贝优妮塔。
    在这之后，她就带着贝优妮塔消失了。
    “你未来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我这是无法理解。”尊者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子，“想必你平时也不会打老婆吧？难道我在未来没有劝过你吗？”
    “其实您还挺支持我的……”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吧。”尊者叹了口气。
    贝优妮塔与先知暂时告一段落了，萨洛蒙在悬崖边逛了几圈，无论他怎么观察都找不到先知的身影，很显然那个家伙把自己隐藏了起来。按理说先知应该不会距离现场太远，然而萨洛蒙施展了【真知术】【注1】却也看不到他的踪迹——直到尊者启用了阿戈摩托之眼中时间宝石的力量，莹绿色的光芒在空气中如涟漪般划过，那个穿着兜帽马甲的男孩身影才显露了出来。这是过去的影像，时间宝石正在还原这里曾经发生的事。这个影像反复循环、断断续续，萨洛蒙判断出了先知行进的方向。
    “他把自己隐藏在了时间流中。”尊者解释道，“准确来说，他是将自己隐藏在了‘一秒钟之后’，当光线射入我们的眼睛时，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一秒钟之前’的光线。还算精巧的魔法，与他简单粗暴的攻击方式不同，然而拥有这样的力量可以做更多事，而不是简单地将自己隐藏起来。”专业人士的点评往往一针见血，至尊法师对于混沌神阿萨二分之一的灵魂的魔法技艺表达了不屑，粗暴地使用时间的力量更是一种令行家鄙视的行为。
    当贝优妮塔逐渐恢复意识之时，蝴蝶夫人早已因为召唤时间临近而返回了原本的位面，不过她还记得蝴蝶夫人的保护以及自己身上一闪而逝的多重金红色护盾。她很熟悉这样的魔法，魔女会心一笑。她知道萨洛蒙一直关注着她，只不过为了减少时空扰动才会避免露面。
    她伸了个懒腰，缓缓打量四周。
    “这里是……”
    这里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断桥，有着许多古老的石雕矗立于石桥两侧，地面上刻满了以诺语符文。石桥之下布满浓雾，桥面蜿蜒伸向被迷雾笼罩的岩石山峰。一股熟悉感与不详的预感突然攥紧了她的心脏，她很肯定自己来过这里。
    当初为了解决太阳岛拉格拉教团以及主神朱比勒斯复活的事件时，她就曾经来过这里。这里是魔女一族曾经的祭坛。贝优妮塔虽然不知道为何蝴蝶夫人会将她放在这里，但蝴蝶夫人并未受到时间穿越的影响，能够清楚地记得即将发生的事，因此蝴蝶夫人的行为必定有其目的——她很信任蝴蝶夫人，虽然萨洛蒙并不同意这种做法，甚至对将会带走贝优妮塔灵魂的蝴蝶夫人有些敌意，但这并不能影响贝优妮塔与蝴蝶夫人的信任。
    作为一脉相承的契约恶魔，蝴蝶夫人是她除了贞德以外最好的闺蜜。
    贝优妮塔很快就知道蝴蝶夫人的用意了。
    正当她想要走进一个熟悉的通道时，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手持金色长枪的身影从她的身侧直直刺了进来。贝优妮塔看了巴德尔一眼，她想到了些什么——这里就是常年出现在她梦境中的地方，她在失去记忆之时仍旧反复梦见的场景。她知道这处祭坛是什么样的，她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贝优妮塔心中抱着小小的希望与巨大的绝望，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通道，完全没有攻击巴德尔的意思。
    贤者巴德尔似乎也顾不上攻击她，两人一同奔向通道尽头的那扇大门。
    巴德尔用尽全身力气踢开了那扇门，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怒火吞噬了他的心智。
    他看到一个男孩站在房间中间，手上拿着一张沾满了鲜血的卡片，而他的爱人罗莎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巴德尔立刻抽出长枪劈砍了过去，然而那个男孩似乎毫不在意地侧身闪过，然后消失在了空气当中。贤者顾不上追杀仇人，他赶忙趴在地上，动作轻柔地将爱人抱在了怀里。然而他感受到的只有冰冷。与之相反的是巴德尔的内心，他咬着牙，滚烫的愤怒正在血管里流淌，他的心脏猛烈跳动几近爆炸。
    “你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纹章了吗？”贝优妮塔面无表情地问道，“那才是你真正的仇敌！”
    “什么？”
    “你难道愚蠢到忘记了那个自称为先知的家伙头上的纹章吗？”贝优妮塔毫不客气地呵斥贤者。巴德尔没有回应，而是坐在那里看着爱人失去生气的脸庞。贝优妮塔抬头看向祭坛，莹白色的满月月光从圆形的天窗洒下，轻柔地拂过罗莎的尸体，然而月光对魔女一族的力量增幅并不能让她避免死亡。
    贝优妮塔充满眷恋地看着自己母亲的遗体。即便这个场景再次在她眼前上演，她也依旧保持着冷静。过去是注定的，但这不代表未来不可改变，月光的增幅依旧可以让她做到一些事。她顾不上对导致魔女一族毁灭、导致母亲丧生的亲生父亲发泄怒火。“我们要回到未来去结束这一切。在这里的话，我可以打开世界之眼。”她说，“如果你想要杀死仇敌的话，那么跟我来！”
    【注1】赋予受术者以看到事物真实面目的能力。受术者可以看穿普通和魔法的黑暗，注意到被魔法隐藏的暗门，看到受朦胧术(blur)或移位术(displacement)效果影响的物体或生物的真实位置，看到隐形的生物或物体，看穿幻术，看出变形(polymorphed)、转变(changed)、或变化(transmuted)事物的真实样貌。受术者可以看到灵界位面(但看不到异次元空间)。真知术可看穿的距离为120英尺。

 第八百三十三章 时间穿越（第一更）

    作为少数深入过贝优妮塔内心的人，萨洛蒙曾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个画面，只不过他当时都是以贝优妮塔的视角观察，体会她看到死去的罗莎时内心的无助与绝望。这种深入梦境的魔法需要受术者敞开心扉、毫无抵抗，才能让施术者反复观察到某些细节。作为伴侣之间心理治疗的一部分，萨洛蒙往往会在床笫之事结束之后趁着贝优妮塔浑沉沉地睡去之时进行，慢慢提高她对这个场景的接受程度，如果在贝优妮塔清醒之时进行施法，她内心的抗拒就会影响法术效果。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贝优妮塔再次看到死去的母亲时才能在巨大的悲痛中保持理智，想出正确的解决办法。巴尔德完全没有注意到看见贝优妮塔正向着某个无人的角落点点头，这才走进了月光之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死去的罗莎身上。莹白的月光让魔女的力量被动增幅，贝优妮塔不用施法就能施展【魔女漫步】这一与【蛛行术】类似的魔法，她稳稳地站在圆形天窗的玻璃上——贝优妮塔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主动使用【世界之眼】的力量，但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只有【光之右眼】与【暗之左眼】的力量才能让他们回到未来。
    “次元通道已经打开，我们必须回到我的时代！”贝优妮塔看到巴尔德一动不动地抱着罗莎，不由得大声催促，“快点，我们没有时间了！”
    “巴尔德。”或许是贝优妮塔的声音唤醒了濒死的罗莎，或许是罗莎徘徊不去的灵魂推动着早已死亡的肉体，罗莎奇迹般地睁开双眼看向爱人，“照顾好瑟蕾莎。我们的孩子会觉醒她的力量，她会被世界之眼唤醒。”
    她用眼睛余光瞥向了圆形天窗上那个被月光淹没的黑色身影。在这之后，罗莎似乎彻底陷入了死亡的泥潭，她失去了所有意识，灵魂缓缓沉入如温泉般温暖的黑暗当中。巴尔德悲痛欲绝地大喊着她的名字，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唤醒罗莎。他痛恨自己的无能，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罗莎死去，他原本以为这次能够改变什么，然后他却什么都没能做到——第一次他和罗莎并肩作战时，罗莎被暗中袭来的攻击杀死。在这之后他听信了那个名叫先知的人，穿越时间去到了未来报仇。第二次他甚至没能及时赶到，眼睁睁看着罗莎被那个该死的家伙杀死。愤怒与悲痛如同横亘在他脑海中的两枚生锈的齿轮，吱吱呀呀、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罗莎告诉了他他们女儿的名字，他甚至都没法思考。
    “巴尔德！”贝优妮塔急切地催促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巴尔德轻柔地将罗莎放在地上，怀着巨大的愤怒缓缓站了起来。他跃向空中，握住贝优妮塔伸出的那只手。
    “mummy……”贝优妮塔满怀眷恋地看着母亲的身影，然后坚定地施展法术，启动了世界之眼的力量。
    “mummy……不！”这个时代的贝优妮塔和贞德跑进了这个房间，贞德关上那扇门，并且在上面施加了封印，避免其他人闯入。然而这个房间里不止有她们，这个时代的贝优妮塔满怀悲愤地用手枪指着房间里那个怀抱罗莎的金色人影，“我看见你杀戮天使的样子。你是谁！把她放下来！”
    萨洛蒙缓缓摘下了头盔。这个时代的魔女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你，你是……大哥哥！”
    “瑟蕾莎！你认识这个人？”贞德惊疑不定地问道。她没有放下手中瞄准萨洛蒙脑袋的枪，依旧保持了万分警惕。“是的，我认识他。”眼前的一幕让瑟蕾莎陷入了巨大的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次时间循环，瑟蕾莎。产生平行宇宙与时间线合并的时间循环，你以后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萨洛蒙这下知道为什么至尊法师会把他留在这个地方，自己提前跑回卡玛泰姬的喜马拉雅总部了，尊者想要让他亲眼看到太阳岛事件带来的循环，但同时也避免自己看到狗血的伦理场面。
    萨洛蒙知道眼前这个魔女并非那个与自己相处多年的贝优妮塔，而是尚未失去记忆的瑟蕾莎，他当初照顾的那个小女孩。因此他改变了平时的语气，就像照顾小女孩的时候那样温柔。“我会带走罗莎，没有人能够找到她。”他说，“这是我与你的约定。你将会面对人生中的艰难抉择，而我会为你解决后顾之忧。”
    “他在说什么，瑟蕾莎？”贞德有些暴躁地问道，“要不要在这里杀死他？”
    “不……”瑟蕾莎走上前，怀着悲痛看着死去的母亲，“一切都拜托你了，大哥哥。”
    萨洛蒙点点头，“别担心，我们会在未来再次相遇。”
    他在瑟蕾莎与贞德面前打开了通往喜马拉雅山脉的传送门，狂风夹杂着暴雪从传送门中汹涌涌出。萨洛蒙戴上头盔，抱着罗莎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当房间内只剩下满地缓缓消融的积雪时，门外传来了隐约的喊杀声。瑟蕾莎抛弃了悲痛，与贞德站在一起准备迎接敌人。
    萨洛蒙走进卡玛泰姬的时候没有人阻拦他。
    他先去了卡玛泰姬总部后方的墓地地穴，将罗莎的尸体放在了一具早已完成的石头棺椁当中。他从外面搬来一块石材，施法花了数个小时将大理石其雕琢成罗莎的模样，最后他关上了密室，将这处墓地彻底封印。完成了这一切之后，萨洛蒙走向了至尊法师的禅房，尊者早已在那里等待着他。师徒二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尊者带领着萨洛蒙走进了关押危险生物的地牢当中——萨洛蒙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但间他也不知道某些房里面有什么，直到尊者指向一个空牢房时，他才恍然大悟。在未来他学习魔法的时候曾经查看过地牢的档案，这间牢房按照档案里的说法已经封印了五百年。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尊者问道。
    “没有了，老师。”萨洛蒙摇摇头，他躺在刻满符文的石床上、双手握住剑柄，如同被葬入坟墓的骑士。他把头盔放在了脸旁，将圣骸布摘下折起放到了另一边。“我只希望罗莎的墓地不会被打扰。”
    “不会有人打扰她的。”至尊法师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这个法术完成之后你将会失去意识。”
    “五百年后再见，老师。”萨洛蒙闭上眼睛。他知道这个魔法的原理，当法术完成之后他将会陷入凝滞状态，如同凝固在琥珀中的昆虫。这是对时间扰动最为轻微的魔法，萨洛蒙跨越时间必然会遭到时间的反噬，唯有在这里，他才能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慢慢还清欠下的债务。
    “五百年后再见，我最喜欢的弟子。”
    橙红色的光芒闪过，萨洛蒙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第八百三十四章 芬博温特战役（第二更）

    “这是什么地方？”巴尔德问道。他身处一个无光的房间，数个有着精美的黄铜藤蔓装饰的铁栏杆阻挡了其他房间通往这里的通道。巴尔德一眼就认出了这间房间的装修风格与魔女一族驻地的几乎相同，但某些艺术风格却又有些不同。魔女一族的驻地不止一处，贤者驻地往往与魔女比邻而居，巴尔德戴上了金色的单片眼镜仔细观察，发现这种较为新潮的艺术风格应该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流行，这里应该是某处位于意大利的驻地。
    “这是我的时代。”贝优妮塔说道，“但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必须前往圣山。”
    “山上有什么？”
    “我不知道。但那里曾经是创造了世界之眼的神之居所。现在有人想要夺走这份力量。”贝优妮塔如实回答。她的确不知道圣山上有什么在等待着她，但无论如何，那个名叫先知的家伙一定在那里。她要去杀掉那个家伙。但同时她也将心中对于萨洛蒙的担忧强行压制了下来，她相信萨洛蒙一定能够找到返回这个时代的办法。
    “我们要怎么去？这里可是维格利德。”巴尔德说道。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开始了剧烈的震颤，华美的大理石马赛克地板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仿佛整个地壳就在此刻分崩离析。
    “跳下去！”
    “跳？”巴尔德质问道，“你是疯了吗？”
    “这不是请求！快！”贝优妮塔没好气地说道，“对于我们族人来说，清醒是必须的！”
    魔女变化成一只漆黑的猎豹，与之拥有对应法术的贤者则变化成为一匹白色的巨狼。他们跑出房间，在长满青苔的石桥崩碎以前跳出了桥面。紧接着，数架漆成黑色、装饰着金色百合花与玫瑰纹章的突击运输艇冲出了闪耀着火花的传送门，贝优妮塔与巴尔德稳稳地站在了突击运输艇的上装甲板上，恢复了人类形态。
    “看来我们来得很及时。”贞德的声音从扩音器里穿了出来。贝优妮塔看着数架伴飞的突击运输艇，深知这次事件其实也在卡玛泰姬的操纵之中，就和太阳岛事件一样，萨洛蒙作为观察员被派出。
    “你们的族人是指……”巴尔德问道。
    “你不该碰的魔女（the kind of witches you don’t fuck with）。”贝优妮塔调皮地说了个双关语，“我必须承认，我更喜欢你这样，巴尔德。你真的会闭嘴和听从指示。”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巴尔德不屑地说道，“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贝优妮塔悄悄翻了个白眼，她可不会说实话，更何况是对这个之前三番两次要杀死自己的父亲。“我只是听那个魔女说的……你叫她罗莎的那位，她是这么叫你的，不是吗？”总而言之，这个能让我们以最快速度抵达芬博温特。”
    “我可不敢肯定这点，魔女。”巴尔德指向前方。突击运输艇前方空域有着无数密集的身影。贝优妮塔眯起眼睛，顿时发出了惊叹。“我的天，天使居然与恶魔联手了。如果他们可以，我猜哦我们也可以。”
    “这只是暂时的休战。”巴尔德的语气几乎和贝优妮塔完全相同，“直到这些侵略者受到惩罚之后。”
    “我也可以这样说。”贝优妮塔昂起下巴。
    “站稳了，瑟蕾莎。”坐在驾驶座上的贞德用欢快的声音说道。
    她似乎按下了什么按钮，突击运输艇上的巨炮缓缓升起，粗大的赤红色激光精准地命中了一只天使。与此同时，攻击翼上的所有短程导弹倾巢而出飞向目标。五架突击运输艇同时开火的场面极为震撼，拖拽着尾焰的数十枚导弹如归巢林鸟一般投入了天使与恶魔的集群，待到如新生太阳般的火光散去之后，剩余的零星外维度生物也无法逃脱突击运输艇挂载在前方的双发双联装重型爆弹机枪与双联重型等离子武器的攻击。
    听到那个名字时巴尔德稍稍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装作若无其事地指着全力开火的突击运输艇。“这些就是你这个时代的武器吗？”他问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和那个金色的家伙有关系？”
    “啊，你是说萨洛蒙？”贝优妮塔说道，“那个可爱的小家伙现在可是个军阀呢！”
    “哼，软弱无力的机械。”巴尔德撇了撇嘴，“依靠这些东西永远无法变得强大。”
    “他相信科技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魔女挑了挑眉毛，“他相信普通人的智慧。”
    ————————————
    康斯坦丁巡视着眼前由蒂塔与维多利亚·汉德召集的特遣队。
    姐妹会中的最强者与情报部门身经百战的特战队员将会与他一同登上芬博温特山山顶，执行这项极度危险的任务。姐妹会武装人员的意志坚定，无需考验。至于那些普通人，汉德特工则表示他们都是一群怀揣为了人类奉献一切的殉道者，是她从神盾局内部挖掘出来的中坚力量——虽然康斯坦丁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但这却是他们如今在不破坏防线稳定的情况下能够抽调出的最多人手了。不朽之城不缺技术、只缺人才，哪怕从战乱地区掳掠难民送去火星进行教育也无法填满这个缺口，更别提那些在非洲建立的学校了，那要十几年后才能有收获。
    “登机。”他下达了指令。
    没有演讲，没有动员，只有冰冷的命令。装载了实验型号电磁护盾的三架突击运输艇就是这支敢死队的载具，他们在得到命令之后一言不发地走向了坡道舱门准备出发。康斯坦丁则走向突击运输艇旁那架禁卫军独有的反重力载具，因为突击运输艇根本无法容纳禁卫军的身高，因此所有武器装备都是由火星与堕天使工匠手工打造的精品，比如他现在乘坐的这架反重力突击摩托车。
    出发之前他最后监视了指挥链上各个部门的情况，紧接着他就骑乘者反重力摩托与突击运输艇一起冲出了天空航母惩戒号的机库。
    “钻地炸弹已就位。”汉德特工给出了报告。
    康斯坦丁抬起头，透过血红的目镜看见两架从失落之城起飞的战斗机，发射了总计四枚导弹之后这些战斗机便开始了返航。那四枚导弹直直飞向芬博温特山山顶。在一阵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声波冲击之后，芬博温特山的雪峰之上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掀起了赤红的烟尘与蒸汽，仿佛整座山峰都被粗暴地掀开，山腰之上的积雪眨眼间便蒸发殆尽，巍峨的岩石山脊炸成了四散飞舞的巨岩，剧烈的震荡从山体蔓延至诺亚杜恩小镇。防空阵地立刻启动了应对措施，密集的弹雨袭向天空，击碎了掉落的岩石与惊慌失措的外维度生物。某些运气极好躲过了防空阵列的岩石在即将砸落到阵地的时候，来自瓦坎达的电磁防护屏障便如同一把笼罩所有阵地的雨伞那般将其挡了下来。
    康斯坦丁指挥着三架突击运输艇冲进烟尘之中，他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那些留在阵地上的武装人员将在震荡结束之后开始登山，芬博温特山战役的最终阶段已经来临。
    “nerv实验型号预计将在……320秒后……抵达。”

 第八百三十五章 天堂与鲜血（第一更）

    装载了拥有全自动装填系统与反重力装置的古斯塔夫巨炮超重型自行火炮是不朽之城的攻坚利器，不朽之城与卡玛泰姬都付出了巨大的人力代价，只为将其布置在了诺亚杜恩小镇另一边、远离芬博温特山山脚的炮击阵地。不朽之城的技术人员与少量招募来的炮兵组成的车组成员负责对这些巨炮进行维持，记录数据方便未来进行改进，然后才能大规模配发给其他军队。
    在战地指挥部的命令下，总共十五门口径超过800毫米的巨炮瞄准了芬博温特山山顶，将自己的雷霆之怒掷向雪峰。每一次震颤大地的轰鸣过后都会导致当地遭受过摧残的房屋持续倒塌，巨大的弹壳如同都会被抛壳机扔出，每分钟能够将近十发炮弹射向人类之敌。无论芬博温特山上有什么，必然将在这样的打击下仓皇逃窜，布置在山脚下的防空阵地时刻瞄准着天空，强大的火控系统引导着四联机炮精确地清除从自行攻城火炮下逃生了漏网之鱼。
    康斯坦丁与他组织的敢死队从战场的角落穿插进入，在火炮的打击间隙之间来回穿梭，以极高的机动性与炮兵阵地的火力掩护相互配合，避免这次潜入行动被地方发觉。他必须如此小心谨慎，因为不久之前他刚刚收到一道令他经过基因强化的大脑感到欣喜的命令，这道命令要求他将男孩带去芬博温特山如今正在遭受密集炮火蹂躏的山顶。
    这个命令与他之前的打算不谋而合，只不过多了一些要求，他必须在恰当的时间将恰当的人送到恰当的目标面前。当他收到来自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的报告以及阵地的报告之后，就明白了他必须尽快完成任务了——被派去迎接贝优妮塔的突击运输艇遭受到了上下层位面的联合绞杀。与此同时，从芬博温特山顶与山脚下分别涌出了巨量的上下层位面生物，这些生物似乎在某种不可抗力的作用下联合到了一起，共同向着不朽之城与卡玛泰姬发动的反包围突袭，就连作为指挥所的天空航母也在天空战列舰的护送下加入了战局，舰炮与防空机炮同时开火，以求减缓下层位面生物的突然袭击造成的防线压力。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只有少数下层位面生物会扑向阵地，大部分下层位面生物都不要命似的向着山顶涌了过去，甚至对前方砸落的炮弹熟视无睹。战地指挥部门只能判断芬博温特山山顶有着某种更加致命的东西需要保护，但由于云层与炮击造成的烟尘，侦察卫星必须花一些时间才能看清山顶究竟有什么。
    “有序撤退，重整防线。”维多利亚·汉德站在因炮击而微微颤抖的舰桥里下达指令，“我们太过深入了。命令攻城炮轰击恶魔出现的山涧，为前线撤退争取时间，但幸好我们只搬来了自行火炮。我会承担这次指挥失误的主要责任，但是在此之前，蒂塔，我需要你们的突击小队提供帮助。”
    塔季扬娜只能从通过头盔里显示的信息了解外面的情况。
    安全带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舱壁的座位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对抗突击运输艇的颠簸。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平静，那些穿着黑色防弹护甲的士兵就不太好过。他们紧紧抓着手中的实验型号的激光枪，防辐射面罩后方的脸庞在突击运输艇的一次次突然爬升与坠落中变得苍白。没有人想说话，除了驾驶员与炮手之间的交流，机舱内安静到了极致，从突击运输艇外传来炮火的阵阵轰鸣甚至取代了心跳。
    “我们可能会死，就像凯瑟琳女士那样。”害羞的薇拉在自己的小队频道里说着女士们不想听见的话，“我们可能会死在虚假的天使手里。”
    “这就是我们所期望的荣誉，至少我们现在不是死在妓院旁边的下水道或者垃圾桶里。”塔季扬娜拍了拍薇拉的手掌，“我们之所以被选出来，就是因为我们是最好的，不是吗？”
    “你总是那么乐观。”薇拉紧张地握住了塔季扬娜的手，“我们会见到君主吗？”
    “或许吧。”塔季扬娜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她知道薇拉尚未从凯瑟琳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她也一样。塔季扬娜心神不宁地握住链锯剑的剑柄，摩挲着开关。“如果这次没见到，那么死后也会见到，就像凯瑟琳女士那样。”
    “我们会永远赞颂凯瑟琳的名与功绩，正如其他人赞颂我们的名与功绩。”小队中的另一个女孩突然说道，“开始祷告，我的姐妹。为了吾主，赞美他，我们将以他的名义杀戮人类之敌。”
    突击运输艇在一次剧烈的震颤中降落了，坡道舱门砸在了古老的石砖桥梁上。这是天堂之桥所剩无几的残骸，是人类能够直接通向山顶祭坛的唯一通道，姐妹会武装人员与特战士兵鱼贯而出，向着下级天使与恶魔开火，迅速建立防御圈等待指挥官抵达。不到三十秒，禁卫军就骑乘着反重力突击摩托抵达了他们身边。按照既定的程序，男孩将会处在姐妹会与特战小队的双重保护之下，康斯坦丁短暂地确认了计划照常进行之后，就拧动了载具，挥舞着长戟冲向外维度生物，为姐妹会与凡人士兵打开一条通往山顶的通路。
    在连番的炮火轰击下，笼罩在山顶的淡蓝色魔法防护罩岌岌可危。重达数吨的炮弹以远超音速的速度砸在在防护罩上并且爆炸爆炸，每一发炮弹都能让那个防护魔法爆发出像是玻璃碎裂一般的声响。亮白色的裂纹越来越密集，但却始终屹立不倒，无论是火焰还是飞溅的弹片都无法穿透那层看似薄如纸张的防护。这最后一段路程布满了敌人，显然敌人也知道突破防御的最佳方式就是斩首行动，为此不惜将大量兵力安排在这一条道路上。
    康斯坦丁如同奋力掷出的投矛矛尖那样直直刺向山顶，基因强化的内脏与血肉连同以常人无法理解的科技打造的动力装甲为他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是一柄集合了秘法与科技的生物武器，他每次挥舞长戟都能让锋刃在空气中划出尖啸，每一次爆弹的轰鸣都能砸碎外维度生物看似坚不可摧的躯体。没有多少外维度生物能够在他面前坚持太久，紧随其后的姐妹会与凡人士兵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为他阻挡敌人进攻的步伐。
    男孩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了。
    此前他待在突击运输艇里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但这一次他亲眼看见了人类的智慧与勇气被当做武器时会迸发出怎样可怕的力量。他目睹一位普通人类士兵因为躲闪不及被一位下级天使刺在了长枪上，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坚持向下级天使开枪，直到激光武器烧穿天使的鸟类脑袋。他看见一位身着动力装甲的女孩的头盔被恶魔的倒钩长尾狠狠地砍了一刀，可仍旧睁着那只血淋淋的瞎眼挥舞链锯剑，直到将敌人切成碎肉。所有伤员都被放弃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队伍仍旧踩着战友与敌人的鲜血前进，没有半点停下莱的意思。
    “你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男孩眯起眼睛大喊道，“这么做值得吗？”
    “闭嘴，鼻涕小鬼！”塔季扬娜没有回头。她一边大声呵斥一边将爆弹枪枪枪口塞进敌人的嘴里，“我们这么做能让更多人活下来，仅此而已！”

 第八百三十六章 向死而生（第二更）

    康斯坦丁必须迎战最强的敌人，没有时间也没有太多精力照顾后方的护送队伍。
    原本负责运载这支队伍的突击运输艇在将自己挂载的导弹倾泻向那些上级天使之后就从沿着天堂之桥的残骸追了上来，用机头挂载了重型爆弹机枪为姐妹会与特战队员提供火力支援，这让康斯坦丁不用像古代骑兵那样反复穿插敌阵，能够将更多精力放在迎战敌人上那并非凡人能够插手的战斗，他身为禁卫军必须面对这些能够轻易杀死在场除他以外所有人的强敌——男孩并非凡人，其他人看不清禁卫军战斗的英姿，但他却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禁卫军的动力装甲后方亮起了模糊的金色光圈，天神般的光辉笼罩着他的灵魂。
    血红色与金色两种不同颜色的光辉将芬博温特山的尖顶祭坛染成了令人作呕的颜色。
    上下层位面共同联手试图达成同一个目标，这本身就很少见。
    男孩实在无法忍受他人为自己牺牲，他强忍着头痛拿出卡片，施展自己的力量一同迎击敌人。塔季扬娜看了他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为他让开了一个可供射击的位置。姐妹会不在意无论男孩的力量是否能够发挥作用，但她们尊重奋起反抗的人。当不朽之城的女士们将她们从妓院里拯救出来之后，只有最富反抗精神的女孩才能通过测试加入姐妹会，将她们从生铁锻打为精钢。三架突击运输艇在队伍头顶盘旋，猎杀着大体型的目标，最后这段路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重型爆弹机枪塔的枪管甚至因为持续不断地开火而变得发红滚烫。
    天空中再次闪烁起来橙红色的火花，又有几架突击运输艇冲出了传送门。
    贝优妮塔与巴尔德从其中一架突击运输艇上跳了下来，魔女与贤者没有犹豫，立刻加入了战局。巴尔德负责对抗下层位面的恶魔，贝优妮塔负责对抗上层位面的天使，与此同时，从传送门中冲出的突击运输艇也加入了编队，开始对天堂之桥上的高价值目标倾泻弹雨。姐妹会与特战队员的压力骤然一轻，他们赶紧护送着男孩奔向康斯坦丁——禁卫军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几十秒，他用这点时间斩杀了一位上级智天使。贝优妮塔与巴尔德也跑了过去，和这支队伍一同撞进了被防护魔法包围的山顶。
    这是天堂之桥延伸向山顶的通道，他们没有在这里遇见任何敌人。
    这里有着十分古老的石刻与雕塑，讲述了这处祭坛的古老历史以及作用。按理说这里此刻应该因为山体结构变化而坍塌，但哪怕是那两枚钻地炸弹也没能破坏这里的结构，顶多是导致了部分台阶歪斜。很显然，某种外来的力量正在努力维持这个地方的完好。来自诺亚杜恩小镇的攻城炮还在持续不断地打击着这里，待在通道内部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到如同遥远雷声般传来的低沉轰鸣。在他们进入这条隧道之前，他们清楚地看到天空中密布的飞行生物在密集的炮火下成片地粉碎，但任何人都知道这样的攻势持续不了多久，攻城炮的炮击密度逐渐降低。
    等到弹药运输车里的炮弹也打光了，那些外维度生物就会扑向下方。贝优妮塔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阵地情报了，她知道那些防空火炮并不能完全阻挡那些天使与恶魔。“小东西。”贝优妮塔冲着男孩点点头，以免男孩看到贤者之后条件反射。她没有浪费太多时间，而是直接向康斯坦丁发出询问。“他在哪？”
    “我无权透露吾主的信息，哪怕是您。”康斯坦丁的回答相当死板，“君主只保证他能够赶到。”
    “很好，不要浪费时间。”巴尔德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他知道山顶有什么，他第一次时空穿越的降落地点就是这里。他瞥了男孩一眼，然后转头冲向隧道尽头的巨大石门。贝优妮塔只是让康斯坦丁与那支敢死队迅速跟上，然后就跟着巴尔德跑了过去。
    先知早已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刚刚走出石门的贤者与魔女立刻遭遇到了等候许久的外维度生物的攻击。康斯坦丁站在敢死队的最前方，在密集的外维度生物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姐妹会与特战队员用密集的子弹作为回应。这里的每寸土地都挤满了外维度生物，体型天差地别的怪物挤在一起，各种形态的武器都挥向了他们。此刻那些突击运输艇也在突破那些包围在山顶外围的外维度生物，根本无法为他们他们提供支援，他们就如同陷入泥沼那般，推进速度越来越缓慢，最后彻底停下没法再前进一步，只能任由脚下的尸体越堆越高。
    “现在你想怎么做？”康斯坦丁通过通讯频道向男孩发出急切的询问，“快点说！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
    “欢迎，我的另一半，我的兄弟。”先知慢吞吞地说道。他没有在意天使与恶魔为他流出的血，也没有在意震耳欲聋的枪声是否淹没了他的声音。“我们曾是一体，但是你这‘一半’……他想要唤醒人类的善意，所以他将我们的力量一分为二。我们本该是镜像，但是这‘一半’……他献出了他的神力、君主的力量来保全这个世界的平衡，这能够控制世界之眼的力量。不幸的是，这一半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没有算到人类的恶念随着人类愈发繁荣变得越来越强大，虽然我无法使用君主的力量控制世界之眼，但我利用了人类的恶意来找回上古之神的力量……不灭魔女，暗之左眼的力量，流明贤者，光之右眼的力量。现在我要取回我唯一缺失的力量，君主的力量，这一半的力量。”
    虽然先知说话颠三倒四，但这并不妨碍在场所有人理解他的想法。他在外维度生物的簇拥下缓缓走向了贤者与魔女，还有被包围在敢死队中间的男孩。他在意的只有贤者、魔女还有禁卫军，因为他们是现场少数能够对他造成一点伤害的人，其他人，无论是姐妹会还是特战小队他都不放在眼里。神不在乎蝼蚁，他也不在乎——直到一发高能等离子拍在了他的脸上。先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化，从原本的云淡风轻到难以置信、最后再到恼羞成怒。
    “你居然敢……”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臭屁的家伙。”特战小队中的一个年轻男人发出颤抖的笑声，因为那发高能等离子就是他打出去的。当其他普通人都被先知散发的恐怖氛围肢体僵硬、手脚发软之时，他打出了反抗的第一枪。就连巴尔德也对这个特战队员投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现在居然还有人自称为神，你难道不知道地球人打败过神吗？”年轻男人自暴自弃地说道，“现在自称是神的家伙不是药嗑多就是天生的傻子，你是哪种？反正就是死而已，我做过的错事够多了，我早该死了！”
    “干得好，安德鲁。”先知恶狠狠地说出了特战队员的真名，“你会是第一个。”
    “干得好，安德鲁。”这句话从另个一个人口中说出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年轻的特战队员感受到了莫名的鼓舞。士兵的眼角瞥见了温暖的金色光芒，因为恐惧而凝固的血液再次开始了流动。“英勇的士兵，你履行了你的职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第八百三十七章 时间循环（第一更）

    张开的白色羽翼在温暖的光芒中投下了黑影，珀伽索斯发出兴奋的嘶鸣。
    它收起羽翼猛蹬马蹄开始加速，萨洛蒙也配合地倾斜圣枪，锋利的枪尖眨眼间便刺穿了一只名叫【狂怒】的恶魔鸟类与一只人形炽天使【快乐】，将它们高高举过头顶后扔到了一旁，任由它们被摩肩接踵的外维度生物踩成碎片。珀伽索斯没有停止加速，萨洛蒙不停地挥舞圣枪扫清道路上的阻碍，马蹄之下血流成河。当他好不容易在天使与恶魔的集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珀伽索斯的铁蹄踏上祭坛之后，他就策马径直冲向了先知，圣枪枪尖对准了先知的脑袋。
    先知对着满怀杀意冲过来的众人张开怀抱。“来吧，光之右眼、暗之左眼，是时候回到主人的怀抱了。”他说，“还有你，秘法师。卡玛泰姬的确对我造成了些麻烦，以凡人的标准来看你干得不错。”
    康斯坦丁抡圆了长戟，保护着敢死队沿着萨洛蒙杀出的那条通往先知的血路前进。
    当萨洛蒙出现之时，敢死队的士气受到了莫名的鼓舞，尤其是姐妹会的武装人员更是兴奋异常。她们甚至放弃了保护自己，不顾一切地爆弹与链锯投向敌人，只为了尽快杀死这些人类之敌。她们的战斗意志甚至让贤者侧目，巴尔德有意无意地站在敢死队的前方，为他们阻挡一些康斯坦丁无暇应对的强大敌人，贝优妮塔则全程护送着她们走向那条由外维度生物的尸体构成的道路。
    男孩紧紧攥着自己手中的那张王牌。这是他准备用来对付先知、彻底消灭另一半自己的东西，虽然这东西可能会导致他彻底死亡，但男孩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他人的牺牲，他认为自己必须结束这件事。
    先知轻猫淡写地躲过了圣枪，珀伽索斯的马蹄下绽放出旋转的星辰。
    然而珀珈索斯对这样的攻击嗤之以鼻，它猛地扇动翅膀将萨洛蒙带上了高空躲过了从地面喷发出的恒星高温与光辐射。紧接着珀伽索斯就如同一只海鸟那般收起翅膀俯冲而下，萨洛蒙没有耽误时机，他在升上高空时念出了咒语，俯冲时用力刺出圣枪。枪尖接连击破先知挥向珀伽索斯的魔法，直直刺向先知的胸口。然而就在枪尖即将刺中时，数条湛蓝的半透明手臂紧紧握住了圣枪枪尖。
    “你居然敢……”先知恶狠狠地瞪了萨洛蒙一眼。
    他为了接下这一枪可不好过。
    萨洛蒙知道很多魔法，其中也包括一些十分恶毒的法术或者普通法术的奇妙用法，如今先知的双脚如今被数条散发着腐败武器的深灰色毒蛇紧紧缠住、动弹不得，某些毒蛇还顺着先知的腿爬了上去注入毒液，虽然这对先知的影响并不大，但震惊之余先知只能被动承受萨洛蒙的攻击。萨洛蒙可不会在战斗中讲究骑士精神，怎么恶毒他就怎么战斗，对于一位观念还停留在自认为神的家伙来说就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第一次灭神运动时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只不过先知也不会把这种诙谐的事说出来，要不然他就算打赢了也得被永远嘲笑。
    “再一次，珀伽索斯。”萨洛蒙没有浪费时间，他轻声下达命令。
    珀伽索斯扬起马蹄，将先知狠狠地踩倒在了地上。当先知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珀伽索斯去而复还，将先知用力撞了出去，垂下的圣枪紧随其后贯穿了先知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蝴蝶夫人从传送门中钻出了半个身体，她低下头俯视着先知，萨洛蒙适时地收起圣枪，蝴蝶夫人抓紧机会向着尚未恢复意识的先知挥出了几拳，将他连同祭坛的石砖地面一起粉碎。
    “快点，男孩！”康斯坦丁侧过身体，好让敢死队通过。
    姐妹会带着男孩向前扑了过去，护送着男孩抵达萨洛蒙与珀伽索斯身边。萨洛蒙挥舞圣枪击退了试图救援的外维度生物，好让男孩扔出那张带有混沌神阿萨一半力量的卡片——原本处在昏迷状态的先知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抵住了蝴蝶夫人拳头，另一只则牢牢地抓住了那张卡片。其他人来不及吃惊，先知就先笑了起来。
    “你难道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兄弟。”先知轻飘飘地说道，“现在是我更强。”
    男孩尚且处在震惊之中，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凭空拉了过去，原本躺在地上的先知突然出现在了祭坛的另一边，手里紧紧掐着男孩的脖子。贝优妮塔和巴尔德刚想冲过去解救男孩，但却被萨洛与珀伽索斯挡住了去路。刚开始的时候贝优妮塔还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男孩在先知面前毫无抵抗能力，原本二元对立的力量眨眼之间便融为一体，混沌神阿萨原本的力量对她的左眼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吸引力。巴尔德也遭遇到了这样的困境，属于光之右眼的光芒不断从他身上飘向先知。
    “现在一切都在卡玛泰姬的掌握之中吗？”贝优妮塔不满地问道。
    “别担心，这是必须进行的程序。”萨洛蒙点点头。
    无论是混沌神阿萨代表善恶的哪一面都必须被消灭，这与他的个人感情无关。
    同样的，只有混沌神阿萨彻底死亡，世界之眼的危害才能压制到最低。巴尔德一脸信不过他的表情，但就算是贤者也不得不承认，现在世界之眼的拥有者靠近先知的确十分危险。萨洛蒙趁着先知沉溺于力量回归的感觉时要求贝优妮塔和巴尔德后退，他暂时还不想把底牌拿出来——时间循环的主要前提是某些关键节点不可改变，他在苏醒之后就与尊者有了一番合计。他看着尊者命令那个时间的自己去参加这次任务，而他亲自通过银钥匙对着那个时间的自己施法，打开一扇【时空门】将他送回过去。
    准确来说，是他把自己送回了过去，为的就是达成时间循环。
    至尊法师对于时间循环的理解更加深刻，尊者告诉了萨洛蒙一些可以被当做底牌的小秘密。
    “速射十发。”命令从惩戒号的舰桥传达至炮兵阵地。
    伴随着一阵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的噪音，攻城炮的炮火终于降临到了芬博温特山山顶。
    先知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张开双臂，享受着归为一体的力量。他无视了高速飞行的炮弹引发的恐怖爆炸，但那些可怕的爆炸却轻而易举地碾碎了密密麻麻的外维度生物，它们在某种力量的命令下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哪怕炮弹在自己身边爆炸也无动于衷。先知似乎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应该让敌人亲眼见证自己的失败。

 第八百三十八章 泰坦巨人（第二更）

    “我是混沌神阿萨！我是世界之眼的主人！”先知将陷入昏迷的男孩扔了回来。他满不在乎地看着其他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继而朝着所有人露出了微笑，“拿去吧，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空壳。见证你们的死亡吧！”
    萨洛蒙接过男孩，施法撑起一道闪烁着橙红色火花的塞拉芬之盾，将爆炸、碎石与声波统统挡在了盾牌外面。这样的场面哪怕是凡人士兵中的精英也有些承受不住，就连神经大条的安德鲁都有些懵圈，但萨洛蒙没有时间考虑士兵的心理健康，因为接下来有更加令他们惊讶的东西。
    “支援即将到来，接下来就交给凡人的智慧好了。”
    萨洛蒙料定了先知的傲慢会给他时间，他不慌不忙地指向天空几个不起眼的流星大声说道。这是至尊法师、马尔巴士和他亲自参与的铸造厂项目，如今只获得了一台实验原型。考虑到未来将会面对更多与混沌神阿萨类似的敌人，萨洛蒙要求火星铸造厂做好准备。这也是为什么康斯坦丁按照萨洛蒙留下的命令要求火星进行支援时，马尔巴士能够那么快做出回应，这是因为火星铸造厂早就做好了出发所需的后勤工作。
    先知缓缓走下祭坛，走向龟缩一角的众人。
    萨洛蒙跳下马背，将圣枪挂在珀伽索斯身上，然后继续施法叠加防护法术。这种行为在先知眼中这只是凡人的挣扎，这点防护魔法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以突破的屏障，他甚至站在了护盾面前向着萨洛蒙发出嘲讽，声称这点贫瘠的魔法甚至不能拖延他拿到世界之眼一秒。先知并没有撒谎，来自《维山帝之书》的防护魔法并不能阻挡他太久，他只是用手指轻轻一碰，能够对抗陨石的塞拉芬之盾就如同肥皂泡一般破裂了。
    眼下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先知施展混沌神阿萨的力量。
    贝优妮塔和巴尔德只是世界之眼的持有者，混沌神阿萨显然拥有更加强大的权限，几乎没有人能阻止先知夺取世界之眼。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种无与伦比的压力仍旧让凡人士兵手脚冰凉，只有姐妹会能够依靠顽强的意志保持站立。巴尔德紧张地握紧了长枪，准备等到先知突破防护魔法的时候给予他迎头一击，只有贝优妮塔神态轻松，她十分相信的应对措施。康斯坦丁也是如此，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他早就被秘法与化学药品将恐惧这种情绪清除出了大脑，他坚定地站在了萨洛蒙身边，随时准备与他并肩作战。
    正当先知想继续嘲讽萨洛蒙的时候，两台二十米高的空降仓宛若两枚巨大无比的炮弹伴随着雷霆般的轰鸣从天而降，砸在了芬博温特山山顶被炮火翻起的平台上，反冲系统启动时发动机向下喷射着火焰掀起的白色烟雾如同化学火箭发射时的烟尘，一时之间就好像火山喷发一般，整座芬博温特山都在颤抖。攻城炮的炮击不知何时转换了目标，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突击运输艇也包围了芬博温特山山顶，从坡道舱门里跃出了姐妹会目前几乎所有能够动员的武装人员，开始大肆杀戮幸存的外维度生物。
    康斯坦丁替代萨洛蒙发布了命令。萨洛蒙要求姐妹会迅速趁着这段时间掩护撤离，哪怕蒂塔再怎么不愿意，现在的场面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进去的，更别提那些早已被恐惧占据内心的凡人士兵了，要求他们在这里继续作战简直就是在命令他们送死。
    先知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不解，他挥手召来狂风散去烟尘，只见被漆成深红色的空降仓厚重合金板上满是大气层烧蚀的痕迹，用于数百枚用于固定的、足有一人粗的螺栓接连炸开，螺栓像是子弹一样到处乱飞，两架挂载了大量武器的双足机械从砸碎了在场几乎所有外维度生物的倾斜坡道中大步奔出，搭载在双肩上刻满符文的神秘的火炮绽放出的晦暗的光芒，来自星界的神秘能量尚未经过过滤与整合就被灌入了机器的核心，这能量甚至让先知感受到了威胁。
    萨洛蒙适时撤去了护盾。
    他在一瞬间开启了圣痕，抽出腰间的圣剑运用自己无与伦比的力量给了震惊之中的先知狠狠一击。双足战争机器肩膀上的两门巨炮在极度先进的火控系统的操纵下十分迅捷地抬起，秘法脉冲火炮瞄准并且发射出了神秘的黑色光束，精准地命中了被击飞到天空的先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巴尔德倒吸了一口满是电离臭味、尘土与化学燃料燃烧废气的空气。
    即便失去了先知这个目标，战争机器仍旧持续开火，只不过目标是那些试图阻拦突击运输艇撤离的巨型外维度生物。贤者看到战争机器只用了一炮便碾碎了一只四元德天使，那神秘的能量似乎是某种魔法层面的黑洞，通过制造一个灵魂之海的漩涡来粉碎外维度生物的灵魂。然而更令他感到震惊的不止是这种恐怖的战争机器，而是从最后一架突击运输艇上跳下来的身影。
    “罗莎！”
    ——————————————
    《芬博温特山战役后勤安排以及战后影响报告》第五千三百六十二页
    附录b第十五小节回忆录部分
    情报部门主管维多利亚·汉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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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博温特山战役是恐怖的战争机器第一次运用到实际作战当中。
    在此之前我从未知晓过这种东西如神话中泰坦巨人那般可怕的战争机器居然真的存在，直到现在，火星铸造厂关于这部分资料尚未向我开放。但我仍从君主的口中获得了部分只言片语——那就是在战争机器大规模运用组成军团的现在，我在芬博温特山战役中所见的战争机器仍旧十分特别。那是巫术与机械高度结合的产物，我深信君主曾经亲自参与到了这些战争机器的建造当中，因为他是我所知晓的最出色的炼金术士与秘法师。他似乎对于这样的战争机器有所担忧，并且声称每一次启用这样的战争机器都要付出十分可怕的代价。
    在这之后卡玛泰姬抽调了许多人力去了某个绝密地点，我推测可能是对那些战争机器进行维护。也有可能是销毁——我之所以会这样想，就是因为当时所有参与芬博温特山战役、曾经抵达过山顶祭坛的士兵全都遭遇到了洗脑，而我却因为权限免于这种命运。那些士兵唯一能够记住的只有战争的前半段，后半段关于战争机器的记忆则模糊不清，他们只记得一个红色的龙形纹章，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部分谜团已经永远消失在了历史当中，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芬博温特山与诺亚杜恩小镇了。那里只有坑坑洼洼的平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 相互嵌套的时间循环（第一更

    2015年12月18日，星期五，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时间。
    至尊法师解除了笼罩整个地牢的魔法，从静置状态中叫醒了萨洛蒙。这是萨洛蒙在五百年前设定好的苏醒时间，如果至尊法师没能及时叫醒他，他设定的法术时间也准时结束。他特意空出了一周时间作为准备，就是为了多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同时为了避免撞见这个时间点的自己，萨洛蒙不打算从地牢里出去，他打算依靠动力装甲的维生系统来度过七天，直到最终决战的时间到来。除了日常的抄写卷轴和阅读书籍以外，萨洛蒙还和尊者讨论了一下世界之眼的处置方式。
    尊者认为世界之眼的存在很有必要。
    虽然世界之眼的力量不如时间宝石那般强大，但仍可以作为时间宝石以外干涉时间的手段，具备银钥匙无法拥有的普及性。特别是未来那场针对无限宝石的浩劫当中，万一萨洛蒙的一切准备都失效了、并且时间宝石出了差错，那么保留世界之眼也就等于保留了反击手段。既然灵魂之海因为世界之眼失去平衡而掀起风暴，那么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找到另一枚世界之眼，属于贤者一族的光之右眼。结合萨洛蒙在五百年前的所见所闻，也就是贝优妮塔没有被封印的那条时间线，尊者和萨洛蒙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并且百分之一千违背卡玛泰姬戒律的决定。
    那就是中断这条时间线的时间循环，从另一条时间线中拿走光之右眼，并且保证混沌神祇阿萨的力量永远消失，让这个世界上再无能够夺取世界之眼权限的力量。
    要做到这件事的前提就是照顾幼年的瑟蕾莎，坚定她的心智让她能够从丧母的悲痛中迅速走出，从而避免被贞德封印进湖底；另外还需要将光之右眼的持有者巴尔德带到这个时间线，让世界之眼获得平衡——尊者和萨洛蒙通过时间宝石梳理了最终决战时的数千万种可能性。无论过程如何改变，最终结果都会被引导向先知拿回另一半的力量之后夺取世界之眼，最后巴尔德将其灵魂封印入自己身体内融合先知的意识，导致太阳岛事件发生——这是一个完整的时间循环。但过去巴尔德曾经将过去的幼年瑟蕾莎送到未来，导致了长大后的瑟蕾莎未曾被封印，这说明太阳岛事件在另一条时间线根本不可能发生，代表着尊者和萨洛蒙能够在另一个尚未形成时间循环的时间线内上下其手，瞒天过海完成一次时间线的置换与衔接。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引导合适的事件，就能够在不破坏时间节点的情况下改变时间线的走向。
    这样的计划当然不可能在一周的时间内就全部完成。
    事实上，这个计划从至尊法师借着寻找《黑暗神书》的借口，要求萨洛蒙去与贝优妮塔见面开始就已经启动了，具体细节由未来的至尊法师通过时间宝石将萨洛蒙的想法传达给过去的至尊法师。虽然其中的逻辑与因果关系相当复杂，但简单来说这也是一个时间循环，未来的萨洛蒙引导自己过去所走的每一步，确保所有步骤都按照计划进行，如同咬住自己尾巴的衔尾蛇。萨洛蒙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至尊法师破罐子破摔，让计划的步伐迈出了更大胆的一步。既然计划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那为何不再大胆一点，对非关键时间节点进行更改。
    比如给罗莎的尸体使用时间宝石，从罗莎的契约恶魔手中夺取她的灵魂？
    巴尔德尚且处在震惊当中，更何况贝优妮塔，她一直艰难保持着的从容与镇定几乎崩溃。
    当萨洛蒙知道罗莎其实已经在卡玛泰姬生活了五百年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他知道自己小时候的尿布都是罗莎换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更加糟糕了，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那就是卡玛泰姬的地牢看守其实就是使用了幻术遮掩的罗莎，他在五百年前见过的那位地牢看守早就因为寿命问题埋进了地穴当中，第一次带领他参观地牢的人其实也是罗莎。萨洛蒙根本没法抱怨，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算计，造成的任何后果都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时间惊讶了，巴尔德！”罗莎在战争机器的次级武器的掩护下冲向了刚刚遭受过脉冲火炮直接冲击的先知。萨洛蒙迅速跟上。他没有骑马，而是径直奔向了先知的落点，康斯坦丁作为禁卫军当仁不让地跟在了他身后，为萨洛蒙清除周围那些残存的天使与恶魔。他们三人是目前少有的不会受到混沌神阿萨力量影响的强大战士，但是这些还不够，萨洛蒙、至尊法师与马尔巴士联手设计魔法版本的战争机器就是作为这次任务的保险，尤其是战争机器双肩上搭载的那两门巨炮，从能量管线到刻画在炮膛内部的符文都是由至尊法师和萨洛蒙亲自操刀设计，为的就是完成彻底灭绝混沌神阿萨的目标。
    未来对抗外维度的力量不能只有卡玛泰姬和至尊法师，人类必须拿出其他能够一锤定音的力量，这两台实验型号的战争机器就是一种尝试。由纯粹的科技产物构成的战争机器将会运用到未来的战场上，必要时，尤其是面对同样拥有魔法力量的敌人时，魔法与科学的联合造物也会成为战争的中坚力量。
    ————————————
    《芬博温特山战役后勤安排以及战后影响报告》第五千三百六十四页
    附录b第十七小节回忆录部分
    情报部门主管维多利亚·汉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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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二次见识到君主的力量。
    第一次是在齐塔瑞人入侵地球时，君主位于斯塔克工业大厦上迎击那扇不断输送外星人的传送门。齐塔瑞人入侵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仍对一个人究竟能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抱有怀疑，因为那并非我亲眼所见——虽然当时整个曼哈顿、整个纽约都无法忘记那直冲云霄的可怕光柱，甚至整个美国的玻璃制造商都不会忘记那束光柱为他们带来的多少生意。但身为一位当时身处神盾局秘密基地内的特工，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见并且经过验证的情报，而不是经过编纂的报告和电视节目上那模糊的镜头。这一次我站在舰桥上，通过卫星与通讯系统亲眼目睹的君主的力量，从此往后我对此再无质疑。
    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类。
    人类，这是他的自称。
    不止是我，许多同事都对君主是否还是人类发生了不止一场辩论，没有人认为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生物还是人类，哪怕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我建议诸位从理性的角度看待，就如同阿萨神族其实就是外星人那样，君主说不定也有点奇奇怪怪的血统】——【警告：阅读此段亵渎之言请务必接受纯洁性审查】

 第八百四十章 见家长（第二更）

    “撤离？”维多利亚·汉德满脸惊讶。
    莫度男爵点点头，他在传达命令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跟着几乎所有登上惩戒号的卡玛泰姬秘法师。其他两艘天空战列舰十字玫瑰号与金百花号上也是同样的状况，每艘舰船上只会各自留下一位秘法师，负责为舰船打开传送门，其他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都将在收到命令之后去往地面，帮助那里的不朽之城武装力量撤离。
    “等等。”汉德特工叫住了莫度男爵。她指着芬博温特山那片被金色与血红色光芒涂抹的雪峰，还有包围在山峰附近的海量外维度生物。“如果没有了天空战列舰以及攻城部队的火力支援，正在山顶战斗的君主要怎么应对这么多外维度生物？”
    “这就是最后的外维度生物了，按照现在的炮火密度，再过不久它们就会被消灭干净。”莫度男爵耐心解释道，“至尊法师已经腾出手来应对那些传送门了。到时候这片区域将会禁止传送，不会再有外维度生物传送过来了，这也是我们撤离到安全距离的最后机会。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还需要去帮忙撤离更加重要的东西。”
    “没有了。”汉德特工僵着一张脸。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收到发射不朽之城的所有核弹的命令了。她虽然身为情报部门主管，但不朽之城中还有许多秘密是她根本无法触及的，这让她相当不高兴。虽然萨洛蒙的行事作风与尼克·弗瑞如出一辙，但任何人拥有这样的上司都令人高兴不起来，她认为自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与能力，萨洛蒙没有理由瞒着她某些事。
    要是莫度知道了维多利亚·汉德的想法，说不定还会安慰她。
    这并非萨洛蒙不信任维多利亚·汉德，而是因为汉德特工迟迟不肯接受生化改造。如今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就足够她忙活了，如果真要把一些秘密告诉她，没有经过生化改造的凡人身躯很难承受这样的工作量。而且部分秘密还需要魔法作为隐藏手段，将那些秘密深埋在灵魂深处，维多利亚·汉德一直反感别人对自己的大脑动手脚——自从有人朝她的大脑发射一颗子弹以后——因此她现在只能接触一些凡人能够涉及的机密。比如那些战争机器，在此之前她就从未接触过只言片语，那不是她能够知晓的秘密。
    汉德特工怀抱双臂站在舰桥上，看着身边的秘法师施展魔法，带着天空航母缓缓穿过传送门，抵达一个距离芬博温特山较远的安全位置。另外两艘天空战列舰就在附近，与惩戒号同时进行传送。她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看到一束金色的光柱从芬博温特山的方向直冲云霄，直直刺向刚刚被朝阳染成粉白色的深蓝天空，再然后就是一阵来自灵魂层面的震耳欲聋的刺耳哀嚎。
    托尼·斯塔克这辈子第一次知道诺亚杜恩小镇这个地方，第一次知道芬博温特这座山峰，然而他再也没法亲眼见到了，只能通过过去的卫星图像观察那座雪峰。无论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多枚大当量核弹爆炸留下的巨型弹坑抹去了一切痕迹，高强度的辐射遍布每一寸土壤，所有证据都被掩埋倾倒的山体之下，就连远在英国和西伯利亚都能检测到地震读数。
    他手上唯一准确的证据只有一次卫星侦查到的能量读数，这个数值与他复盘纽约之战时所看到的读数一模一样。其他证据都是一些类似“天空有两个太阳”这类模糊的证言，不足以采信。他虽然能够肯定萨洛蒙不会随意解开圣剑的封印——当初萨洛蒙为了让他和尼克·弗瑞安心，特意告诉了他们关于解开封印的条件。虽然这起不到什么作用就是了——但斯塔克无法容忍复仇者联盟对之前发生的巨大灾难一无所知，就好像他知道了就能拿出什么解决办法一样。
    可当他试图寻找萨洛蒙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彻底失去了秘法师的踪迹。
    萨洛蒙很尴尬，非常非常尴尬。
    因为他同时面对罗莎以及巴尔德这两位曾经的世界之眼拥有者。之所以说“曾经”，就是因为世界之眼已经回归了最原始的状态，被封印在一面怀表表盘的蓝宝石里，由罗莎与巴尔德亲自施法封印，至尊法师从旁监督。贝优妮塔和贞德坐在两旁，但她们似乎没有一点想要为萨洛蒙解围的想法，因为她们的状况也非常尴尬，毕竟她们也没有太多面对长辈的经验。罗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因为至尊法师在将她复活之后就将计划内容全盘拖出。巴尔德虽然经历了丧妻之痛，但罗莎如今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东西。
    唯一令他无法保持镇定的，就是那份关于太阳岛事件的报告。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萨洛蒙与至尊法师的惊天谋划，他的下场就写在了报告上。他至今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会试图去杀死亲生女儿——现在的巴尔德也就四十几岁，哪怕他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也很难想象当自己背负了先知的灵魂存活五百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只能庆幸萨洛蒙和至尊法师做出了选择，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感谢说出口，不张口反对女儿与秘法师的关系是他做出的唯一表态。
    巴尔德保持着沉默。
    萨洛蒙同样没法抱怨什么，因为这算是他人生中少有的迪士尼合家欢式结局了。哪怕他连自己的盔甲都没来及卸下，浑身肌肉因为长时间战斗而变得酸痛，精神状况更是糟糕，全身还因为汗水黏糊糊的，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他更关心的是这次不朽之城付出了多少代价，究竟要多少时间才能补齐这些军械的产能。
    可以想象斯蒂芬妮一边咒骂一边攥写后勤报告的样子了。
    “我们打算去旅行，牛津郡的庄园就留给你们自己住吧。”罗莎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她看了眼坐在旁边生自己闷气的巴尔德。说来也巧，现场的魔女们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都比自己的伴侣要大上五百岁。“毕竟你们现在能够独立生活了，不需要我这个老婆婆烦你们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业，更不需要突然出现一个父亲来管教你们的生活，更何况巴尔德也从来没有当父亲的经验。”
    “罗莎。”巴尔德闭上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会给你们带些小礼物，不过你们就不要指望巴尔德会给你们写明信片了。我在魔女监狱里关着的时候他连一封信都没给我寄过，如果不是他策划了进攻魔女驻地解救我的计划，我甚至怀疑他死了呢！”罗莎不依不饶地补充道。
    但如果没有巴尔德听从天使的谗言煽动那场暴乱，现在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站在魔女与伴侣两个角度的罗莎不知该如何接受巴尔德的所作所为，感动与愤怒共同糅合成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幸有五百年的时间让她慢慢释怀，要不然她早就因为魔女一族的覆灭好好和巴尔德算算账了。她看向萨洛蒙，“虽然我见过小时候的你，但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谈话。萨洛蒙，你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待着你吗？”
    “是的，我知道。”
    “不要让瑟蕾莎伤心。”罗莎点点头，“还有贞德。尽量。”
    巴尔德面色不善地眯起眼睛。

 第八百四十一章 芬博温特战役报告（上）

    不朽之城的姐妹会修道院内挂满了黑色的旗帜，十三个散发着低温冷凝气的纯白大理石石棺并排摆放在祭坛前。学习过绘画技艺的女孩正在大厅绘制战死的姐妹在芬博温特山战役中的展现出的英姿，工匠与学习过雕塑的女孩则着手在棺盖顶端雕刻战死者持剑的雕塑。其他所有姐妹会正式成员单膝跪在铺着冰冷漆黑石砖的大厅里，面对着那尊金色的雕塑与祭坛低声默念着祷文，领头的几位姐妹手持黄铜香炉，浓重的熏香气味包裹着她们。
    数百支燃烧的白色蜡烛堆积在祭坛附近，烛光从下至上地照亮了那尊金色的雕像，而雕像的面庞则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所有参与过芬博温特战役的姐妹都无法忘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东西，在这样恐怖的战斗中只有十三位姐妹付出了生命已经是难以想象的胜利，然而胜利的喜悦并不能冲淡女孩们心中的悲伤。
    十三具纯白大理石棺椁里排在最中间的是凯瑟琳的遗骸。据说君主亲自将她抱进棺椁里，并且还流下了一滴泪水。
    她左边的棺椁里躺着的是一位人类女孩，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孩。她的脸颊苍白，金色的长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白色的亚麻布遮盖了躯体上可怕的伤口缝合痕迹，无数血红的玫瑰与洁白的百合花包围着她陷入永恒的沉眠。
    薇拉，塔季扬娜默念着战死者的名字。
    这是我的错，我太莽撞了。
    伴随着凿子凿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剧痛有节奏地啃噬，哪怕是腹部缝合起来的伤口带来的疼痛都无法与之相比。距离芬博温特山战役已经过去了三天，她仍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情形。但是她不能将薇拉当时的情形告诉姐妹会外的其他人，所有看见那一幕的人都必须将这秘密埋藏在心底。
    那是在芬博温特山山腰上帮助凡人士兵撤离、等待突击运输艇接应的时候，她所在的突击小队与重火力小队被一只浑身镶嵌着白瓷、黄金与红宝石的巨型人形怪物用一把金色巨剑分开。当防线被击破时，如潮水般的怪物迅速朝着重火力小组涌去，怪物的数量无穷无尽，哪怕重火力小组奋战到底也仍然无法阻止它们逼近安全距离。
    敌人依靠着同伴的尸体阻挡着重型爆弹与高能等离子，一步步逼近了重火力小队。
    许多重火力小队的成员已经抽出了小臂长的战斗刀，决定奋战至死。当时塔季扬娜启动了钢铁羽翼，挥舞着链锯剑冲杀在前。她独自脱离队伍扑向人形怪物持剑的手臂，竭尽全力想要击杀这位挡路的强敌，哪怕是稍稍阻挡一下，也好让自己的姐妹有时间汇合。当时她们距离防空火炮的防御范围只有数百米，可她们就是没法再往前几步。
    “我们是君主的利剑，是这黑暗宇宙中的信仰之光！”眼见战事无法挽回，重火力小队的队长大喊道，“为了吾主！英勇战死吧，姐妹们，为了凯瑟琳女士！”
    “为了吾主与荣耀的凯瑟琳！”重火力小队大声回应。
    她们不再后退，手指死死扣住扳机，将怒火倾斜向距离自己只有几步的天使与恶魔。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应该负责侧翼的、年轻害羞的薇拉居然穿过了敌人的包围圈，奋不顾身地冲向了被包围的重火力小组。她向来都不是这支小队中剑术或者射击最出色的那个，但她仍然扑向了那些敌人，仿佛那具娇小的身躯里有着钢铁般的勇气。她斜向撞进了重火力小组的侧翼，敌人的白瓷皮肤在嗡嗡作响的高速链锯下被切开，手中的爆弹枪粉碎了一个又一个躯体。她没有在乎自身的防御，当她打空弹匣之后便把爆弹手枪像锤子般砸在敌人的脑袋上。她就如同一阵狂暴的飓风那般席卷而过，将在姐妹会学到的所有技巧都施展到了极致。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薇拉就从包围网的一侧抵达了另一侧，为重火力小组清理了安全距离内的所有敌人，帮助突击小队与重火力小队配合着冲出了包围。
    她们成功等到了突击运输艇的火力支援，然而薇拉并没有能从敌人的包围里出来。
    塔季扬娜再次通过通讯频道呼唤薇拉的名字时，就看到她被刺在几把金色的长枪枪尖上举了起来。她的头盔残破不堪，她的四肢与胸膛都被贯穿，被刺穿的黑色动力装甲里不断涌出鲜血宛若溪流，将白色的长袍染成凝重的血红色。敌人仿佛狂欢一般将她举起，就好像她是一件战利品。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愤怒立刻涌进了塔季扬娜的内心，她不顾其他姐妹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跳下了坡道舱门，奔向那些杀害薇拉的怪物。“吾主正在看着我们，我们是他的利剑，姐妹。”当时薇拉尚未完全失去意识，她用含糊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对其他人说道，“这是我们追求的……如凯瑟琳女士般的死亡……”
    “别说傻话，薇拉！”
    哪怕是现在，塔季扬娜也能回想起当时那些怪物的血液泼洒在自己身上时的滚烫。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如同烧红的铜丝那般灼热，她的皮肤被愤怒烧焦，她的眼睛被鲜血蒙蔽，浑然不觉那些与她一同登上突击运输艇的姐妹也冲了下来，与她一同杀戮。塔季扬娜感觉那场战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她抱着满身是血的薇拉时，她甚至陷入了一阵恍惚，感觉自己认不出眼前这位朝夕相处的姐妹究竟是谁了。
    “我感觉凯瑟琳女士就在我身边，姐妹。”薇拉被鲜血灌满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边呼呼冒着粉红色的血泡，原本美丽的金发被凝固的血液糊成一团肮脏的雪团与泥土的混合物。这里有她的血也有敌人的血。“我……”或许是维生系统自动注射的药剂让她坚持到了现在，但薇拉的意识早已模糊，她只认得身边的塔季扬娜，“凯瑟琳女士她……”
    “我们必须现在撤离，塔季扬娜。”记不得当时是哪位姐妹这样说，“有着危险标记的敌人正在向我们逼近。”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走。”塔季扬娜试图抱着薇拉站了起来。然而濒死的金发女孩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重重坠入了被血液浸满的泥浆里。没等其他人将她拉起，薇拉就摸索着握住了掉落在身旁的链锯剑。
    再然后……塔季扬娜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回忆那难以置信的一幕。
    她看到薇拉身上绽放出刺眼的白光，沾在动力装甲与金发上的污渍仿佛被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在场的姐妹会成员无比举起手臂遮挡眼睛，因为她们头盔里的电子眼系统根本无法遮挡这种强度的光线，女孩们甚至闻到了头盔内电子元件过载的焦臭味。
    “我一直与你同在，薇拉。”
    虽然这声音从薇拉的，但塔季扬娜知道这并非薇拉在说话。那声音重重叠叠，仿佛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原本喧闹的战场似乎安静了下来，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在刺眼光线的照耀下，所有外维度生物都如同玻璃上的污垢在下雨时那样被冲刷干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包括后来被称作【智天使】，能够对抗数十位姐妹的强大巨型怪物也在那光芒下变为了蒸汽。待到光芒渐渐减弱，女孩们就看到空无一人的战场上漂浮着一个有着白色羽翼的身影，薇拉的双眼绽放着光芒，脑后有着一轮刺眼的光圈，敌人被焚烧之后产生的灰烬与凭空出现的白色羽毛漂浮在她身边。所有沐浴在光芒中的女孩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暖阳之下，而非寒冷的山峰。
    “凯瑟琳女士？”不知是哪位姐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她们认出了这种说话方式。
    “是我。”那个声音愉快地做出了回应，“我一直在，女孩们。别担心，薇拉就在吾主身旁，她将因忠诚与信仰受到嘉奖。”

 第八百四十二章 芬博温特战役报告（下）

    “凯瑟琳、爱丽丝、伊丽莎白、克里奥帕特拉。”塔季扬娜默念着战死者的名字，她深吸了一口气，以此来遗忘自己腹部隐隐作痛的伤口。这些名字都是她的姐妹，无论是君主的造物还是普通女孩，她们都替代她流出了血。“薇拉、娜斯佳、阿丽娜、瓦莱里娅。”大厅之中只有凿石头和姐妹们念诵祷文的声音。塔季扬娜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沉浸在熏香与祷告当中。她默默念完了战死姐妹们的名字，然后又念了一遍，每念一个名字都像是抽打在她脊背上的荆棘短鞭。
    无人会去质疑姐妹会的信条，因为她们都亲眼见证了奇迹。
    塔季扬娜仰望着那座金色雕像，某种令人难以承受的压力也伴随着浅蓝色的烟雾逐渐升起。这就是所有姐妹们不惜为此牺牲的原因，她想，这是我们所有人都要为此流血的事业。在即将完成的壁画上，薇拉与凯瑟琳是唯二被绘制上了洁白羽翼的姐妹。
    她没有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女士们，她始终想不起来凯瑟琳女士离开薇拉身体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哪怕是在困扰着她的噩梦中那一小段记忆也模糊不清，就好像是被擦掉的磁带那样只有一片空白的噪音。她只记得当所有光芒都消失之后，薇拉就缓缓飘落到了她的怀里，悄无声息就仿佛睡着了那样，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看见的场景，但塔季扬娜很肯定她看到的不止这些。
    “她们的职责尽了，当立于君主身侧永享荣光。”姐妹会之首蒂塔女士站在祭坛旁大声宣讲。她的肩甲上多了一条粗糙的黑色铁链，链条上用鎏金铭刻着一个纹章与祷言羊皮纸。所有在芬博温特山战役中幸存下来的姐妹都有这样的装饰，作为曾经登上山顶的荣誉，塔季扬娜则多了一张由蒂塔亲手书写的羊皮纸，上面详细记载了她的功绩。“她们获得了安宁，因为敌人已被焚烧殆尽。为她们感到欣喜吧，姐妹们，正如她们还活着时那样爱她们，她们的牺牲是姐妹会的荣耀。”
    蒂塔身着华美的黑色动力装甲，金色的鹰徽包围了她的颈甲，深红色长袍与披风上用颜色更加深沉的线绣满了长篇累牍的文字，太阳造型的镀金铁环安置在她的能源背包上方。这是一套仪式用的动力装甲，但在必要时刻这也是一件无比强大的武装，据说君主亲自设计了其中部分元件。她一手拄着那把由萨洛蒙亲手打造的长剑，一手捧着一本羊皮纸巨书。书封上有着鎏金烫字、一枚如同流动血液的未经切割的硕大红宝石，以及一个基因识别的密码锁。这本书只有姐妹会高层才能打开，据说里面不仅记载了姐妹会的祷词，还记载了君主赠予姐妹会的炼金术与终极秘密武器。当然，真相如何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姐妹会拥有的秘密比情报部门猜测的还要多。
    这场战斗之后，所有参战的姐妹都要进行长时间祷告以确保没有人遭受到腐蚀。就连刚刚从病床上下来的那些伤员也不例外，蒂塔亲自将那些浑身上下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伤员带了过来。
    “我们会铭记她们的所作所为，她们的故事将被刻进石头里，写进我们的书本里，后来者将会明白她们是为了何等伟大的信仰做出了牺牲。赞美吾主，赞美圣凯瑟琳！”
    “赞美吾主。”单膝跪下的近百位位姐妹们齐声说道，“赞美圣凯瑟琳。”
    “让我们进行最后的守夜，然后将战死的姐妹送入永恒寂静的墓穴之中。”
    塔季扬娜被选为了抬送薇拉棺椁的那个人之一，其他三位人选都是那支突击小队中的成员。当塔季扬娜结束了最后的祷告、看着仆从将那些名字刻在光荣纪念堂的石碑之后就离开了大厅。她在走出巴洛克风格的大门之前，在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下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在雕塑后方亮起的幽光中，她似乎看见壁画上的薇拉朝着她露出微笑——塔季扬娜揉了揉眼睛，认为这是自己是因为连续三天不眠不休的守夜与祷告，再加上服用药物产生的疲劳幻觉。
    葬礼不止在姐妹会举行，正规军与情报部门的也在葬礼同一时间举行。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的葬礼没有任何神职人员参加，考虑到萨洛蒙对亚伯拉罕神系的厌弃，这也是能够预料到的事。因此每位牺牲士兵的棺材上都覆盖了一面绣着金色雄鹰的深红色旗帜，而后这些士兵将会被埋葬在不朽之城外专门为此购买的墓地当中。
    索菲亚刚刚参加完自己族人的葬礼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往外观是巴洛克式教堂的高耸的内政部大楼，然后与维多利亚·汉德撞了个正着。
    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维多利亚·汉德的目的，因为她也抱着相同的想法。
    军需部门早就将天空航母与天空战列舰所需的后勤补给物资送了过去。如果是为了这件事，维多利亚·汉德根本没有必要来内政部门，早就躲回天空航母或者太平洋的那支航母舰队上了。
    “我们需要军械。不是普通军械，而是战争机器。”索菲亚抢先对顶着黑眼圈的斯蒂芬妮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军需处管不了，只有内政部和火星铸造厂才能做决定。”
    “我和火星都做不了决定。”斯蒂芬妮烦躁地挥了挥手，药剂空瓶和文件摆满了桌面。
    由于萨洛蒙那个惊人的决定，许多在火星和地球上铸造的实验性装备和世界监视者存在过的证据一起，都被掩埋在了倾倒的山体之下。这导致了斯蒂芬妮没法收集那些武器装备使用情况的数据，火星铸造厂必须花更多时间来对装备进行测试和修改——不仅如此，这一次行动中付出的人力资源实在是太多了，就连属于九头蛇的特战小队也有部分牺牲。不朽之城不缺武器装备，甚至有些产能过剩，不朽之城只缺训练有素的士兵——制造一位基因改造战士（禁卫军）的成本实在是令人咋舌，根本无法大规模拓展。斯蒂芬妮宁愿付出双倍抚恤金也想要将正规军人数扩大一倍。
    “那是卡玛泰姬的东西，魔法的事我不了解。”
    “君主在哪？”维多利亚·汉德问道。
    “我不知道。”斯蒂芬妮翻了个白眼，然后差点睡了过去。“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只知道他今天来过不朽之城。我再过二十秒就要睡着了，我可不想像我的下属那样过劳死。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鼻涕小鬼？”
    不朽之城的地牢深处，禁卫军正守在一扇大门外，那个经历过整场芬博温特战役的男孩正待在一圈又一圈灿烂的火花形成的魔法阵当中。与其他人想象的不同，萨洛蒙并没有囚禁他，而是在保护他——男孩的指尖正在不断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如果没有这道魔法进行抑制，男孩现在就是一团毫无意识的光点。
    “混沌神阿萨已经彻底消失了，你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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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四十三章 可憎的灵魂（第一更）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在取决于我。你为什么要询问一个由你自己决定的谜底，这样很有意思吗？”取回的记忆并没有改变男孩的说法方式。他看了看四周，不屑地哼了一声。四周铁黑色的牢笼通电之后便发出嗡鸣，地板与墙面上镌刻着令人双眼生疼的扭曲曲线与繁复的四维多边形拓扑，甚至就连头顶的照明设施都是独立供电。
    不难判断制造这样一个严密的魔法监牢需要多长时间，男孩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这个地方一开始肯定不是为他准备的。这是一个关押灵体的地方，他之所以会待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正巧用得上罢了。
    “我可不感谢你，萨洛蒙，我不会认为你是在帮助我。”他说，“我听见了来自上方人群中的悲痛情绪，就像一把在脊椎上缓缓拉扯的锯子那样。你付出了那么多生命与武器才毁灭了混沌神阿萨一半的灵魂，哪怕是出于报复你也不会让我这么轻易离开。”
    “你太小看我了，阿萨。”萨洛蒙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你知道我为什会想要毁灭另一半，甚至不惜为此中断这次时间循环、算计过去的自己、欺骗整个宇宙和时间线都要达成目的。不过你猜中了一件事，即便你是混沌神阿萨代表善的那一面，我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你打算把我封印在什么地方吗？卡玛泰姬还是哪颗星球上？”男孩好奇地扬起脸，“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决定，贝优妮塔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吗？”
    “不，我会放你走，让你的灵魂开始转世。”秘法师露出微笑。不等男孩脸上的惊讶消退，他就继续往下说，“你曾经拥有混沌神阿萨的力量，我相信你预见过人类这个种族将来的困境。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混沌神阿萨才会将世界之眼分予魔女与贤者。”
    男孩不可置否地发出鼻音。
    “但这远远不够，人类的困境并非只来自外维度。你的灵魂转世之前我需要和你达成一份协议，一份能够让你和我站在同一个立场的灵魂契约——我说过了，哪怕你是混沌神阿萨代表善的那一面，我也不会对你有太多信任。谁知道你受肉之后会不会因为丢失记忆而发疯，就像你的兄弟一样。”
    “你的疑心病真的不会影响生活吗？你真的信任过任何人吗，萨洛蒙？你说错了一件事，我从不认为自己的身份高于人类，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但你看看你自己，你还要继续否认自己的本质。”男孩笑了起来，“或许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鉴于你那受诅咒的未来，这是一个真诚的建议。”
    萨洛蒙对男孩的建议置若罔闻。“灵魂契约签订之后，我就会让你的灵魂离开，让你受肉成为人类。”秘法师说道，“我知道自己未来会做出怎样的暴行，但是行为是否正当应当视其结果而定。为了避免人类种族毁灭，我会做出任何你难以想象的事，这些事甚至能让你那邪恶的兄弟幼稚得像抢夺其他幼童零食的小混蛋。现在你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份契约，我给许多人分发过契约，但这是约束力最强的一份，因为这是以我的真名为凭证的契约。”
    “如果我不签呢？”男孩问道。
    “那你就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萨洛蒙指着绘制在墙面上的符文，墙面后方有几位秘法师在等待着命令。他们手中捧着写满晦暗力量的卷轴，这些卷轴由萨洛蒙和至尊法师亲自抄写，上面放部分文字与战争机器双肩上的炮管与能量核心上的部分符文完全相同。虽然这么做肯定会引起贝优妮塔的反感，但卡玛泰姬从来不会把未来赌在某些毫无根据的事上，只有斯蒂芬·斯特兰奇那种毛头小伙才会赌博（虽然斯特兰奇的年龄是萨洛蒙的两倍，但这并不妨碍他称呼斯特兰奇为“毛头小伙”），不过未来有萨洛蒙主持大局，斯特兰奇哪怕有着至尊法师的名头也没法随便拿着人类种族的命运作死。
    “啧！”男孩不屑的咂嘴，“让我看看契约吧。”
    萨洛蒙对贝优妮塔说法是“男孩已经受肉成人，不知道藏在人类社会的哪个角落变成婴儿”。这种说法虽然没错，但却不太准确，萨洛蒙和至尊法师对这个特别的灵魂有些其他安排——受肉固然会失去记忆，但灵魂的本质却不会变。混沌神阿萨一半的灵魂终究是永生的，萨洛蒙与男孩签订的契约会伴随着混沌神阿萨那一半灵魂不断转世受肉，哪怕丢失记忆也不会中断——其实男孩很认可萨洛蒙提供的契约内容，毕竟他是代表善的那一半灵魂，萨洛蒙给出的要求只不过是在强化他过去那份工作和理念罢了。不过以男孩的性格还是对秘法师发出了一大堆嘲讽，类似“不给工钱就想让人干活的吸血鬼”的话不要钱似的喷出来。
    “事实上和你相处还是很愉快的，萨洛蒙。”在秘法师解开封印之前，男孩突然说道，“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对自己这么狠。”
    “你看到某个未来了？”
    “是啊，可憎的灵魂。”男孩点点头，“祝你好运，再见。”
    “吾主？”康斯坦丁低头问道。
    “没事了，契约已经签订。多准备总比没准备好，哪怕用不上也没关系。”萨洛蒙挥了挥手，招呼隔壁房间的秘法师们返回卡玛泰姬，绝口不提房间里发生的谈话内容。这里没法打开传送门，通往外部走廊的天花板上隐藏着他闲暇时结合马尔巴士的机械制造技术与生体改造技术之后制作的炼金机器人（黑暗精灵入侵时的升级版），这些亦死亦活炼金机器人在启动之后的零点几秒内就可以用雷达锁定敌人，然后从天而降用它们刀片般的四肢将没能通过验证的闯入者切成薄薄的肉片。
    不仅如此，他召唤来的幽魂与阴影也在暗中潜伏，不断猎杀着从另一个维度试图渗透进这个地方的敌人，层层叠叠的秘法陷阱、花费大量珍贵材料恒定的强大防护法术以及独立运行的安保系统和几十厘米厚的振金大门都在守护着这里的每一个秘密，与这些相比，射击范围覆盖每个角落总计数百门口径不一、功能不同的枪炮就十分不起眼了。作为隐藏着宇宙天神与圣盾兄弟会机密的地下监牢，这里不朽之城安保措施作为严密的地方之一，只有生物实验室才能与之比肩。
    “走吧，我们还需要去参加几场葬礼。”
    “这一次不朽之城的人力资源已经见底了，我们必须找到新的人口来源。”集体葬礼结束之后，斯蒂芬妮立刻找上了远远旁观的萨洛蒙——他没有径直走过去参加葬礼，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他现在的身份不太适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的出现只会让人想起芬博温特。
    斯蒂芬妮刚刚睡了一觉，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姐妹会下一批学员必须延长考试时间，之前正式加入的女孩也必须继续接受培训。蒂塔不止一次向我反映那些女孩的战术素养有多么糟糕。在此之前我们都太重视那些女孩的个人武力，如果我们要培养合格的士兵，我们必须加强教育……”
    萨洛蒙点点头。
    他照常穿着圣骸布法袍，但这却是新的一件。

 第八百四十四章 马不停蹄（第二更）

    自打过去魔鬼之子事件那时候搜刮了修道院的圣器室，萨洛蒙手上的圣骸布就还能做几件法袍，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原来那件当做装甲的披风至于那些修道院上千年的葡萄酒，早就被当做不朽之城厨房里的果醋储备给用在沙拉上了。相比他从前日常的布衣装束，他此刻的装扮要华丽许多——他的双手被犹如漆黑蛇鳞组成的钢铁手甲包裹，长短刀绝不离身。黄金镶边的魔法书被铁链挂在腰间，切割精湛的宝石袖，雕琢精美的白银领针，这些东西都能让他在穿戴动力装甲之前获得足够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
    “让蒂塔去我的个人图书馆，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权限拿取《雅各布手足》。”萨洛蒙说道，“告诉她，这是我对姐妹会的奖励。至于战术教学……问问黑尔将军有没有办法解决。”
    “哦，还有正规军的问题，索菲亚鞭打了几个从北欧来的士兵，因为他们提议要在周末休假。她提议进行联合训练，她的族人也要参加……”
    “北约士兵的素质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至于训练目标，非洲这么多当地军阀，难道还不够用作训练目标吗？”
    “你是指只需要出动几架武装直升机就能干掉的军阀集团吗？”斯蒂芬妮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干掉了那么多钻石商人、石油商人资助的军阀，你难道以为他们就会这样无动于衷吗？”
    “那就连他们一起干掉。上一次姐妹会的训练对象是财阀私军和非洲军阀，效果很好，那里现在很安静，正在源源不断的向不朽之城供给资源。”萨洛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我给你指派了可以调动的刺客名额和空军名额，只要对不朽之城有利，哪怕你在城市里发动大规模空袭或者派遣刺客去暗杀财阀继承人都没问题。”
    “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火星铸造厂在芬博温特战役中出动的战争机器……”
    斯蒂芬妮毫不留情地把萨洛蒙拖去了办公室，就连禁卫军都没能阻拦，因为那里还有许多文件需要萨洛蒙亲手批阅，这是他身为不朽之城主人的工作内容。更何况内政部大楼乃至整个不朽之城的安保系统都由康斯坦丁亲自负责，禁卫军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很少有能比被振金装甲板包裹、并且还能随时坠入地底通道的内政部办公室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斯蒂芬妮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后勤补给的任务，萨洛蒙还需要和火星开个会，讨论一下武器装备的改进与升级问题，还有新式武器在战争中的表现。斯蒂芬妮已经将这部分资料准备好了，他只需要看过一遍就行。这些都是简单的工作，无非是数据问题和调度问题，萨洛蒙招募来的这些员工就是为了处理这些问题，他只需要给出命令就行，然后让康斯坦丁负责其中一部分。他还批准了几项建设计划，比如能够提高货物运载量的海底隧道、不朽之城的支撑系统与常规安保系统升级（禁卫军与火星铸造厂协同部分）、芬博温特战后当地居民处理问题等等。
    真正重要的任务，是他要亲自去打断一个人的双手。
    将卡玛泰姬这个组织与至尊法师的名号做切割是尊者一早就做出的决定，因为尊者一直认为不能将人类的命运放在外维度魔神的仁慈上。谁知道哪天维山帝会改变想法，或者想要通过人类种族与大地母神盖娅做交易而故意做出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萨洛蒙的想法就是尊者一手打造的，他自然也认为继续将卡玛泰姬与至尊法师这个称号绑定存在着不可预测的风险，哪怕维山帝之中有着第一任至尊法师阿戈摩托，也无法增加尊者和萨洛蒙对维山帝的信任——更何况尊者知晓萨洛蒙的隐秘计划，并且全力提供支持。为了这个计划，分离至尊法师称号与卡玛泰姬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而且获得至尊法师这个称号的人必须掌握在卡玛泰姬真正的话事人手中。
    出于认真和负责任的精神，萨洛蒙在执行这项任务以前先去处理了有关自己的私事。
    “这是银行卡，这是护照。我希望您能够在几天时间里学会使用手机，毕竟五百年以前可没有这种东西。”面对萨洛蒙滔滔不绝的说教，巴尔德的眉毛好几次都挑了起来。如果不是罗莎就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的话，他绝对会毫不客气地痛斥萨洛蒙——他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家伙，虽然萨洛蒙展现出了极为可怕的战斗力，并且在之后的相处过程中的表现一直很礼貌，但巴尔德就是不喜欢。然而无论是贝优妮塔还是萨洛蒙的婴儿时期都由罗莎亲手抚育，身为母亲的罗莎不反对，他这个此前从未见过女儿的父亲完全无法提出任何异议。
    如果他敢这么说，罗莎就会搬出五百年前的事来说。
    大巴车后面是堆积如山的行李，负责开车的刺客对车上的状况熟视无睹，谁也想不到为何隐藏在暗处负责安保工作的刺客会被萨洛蒙抓出来开车。萨洛蒙和巴尔德挤在一排座位上，贝优妮塔和罗莎坐在另一边说着悄悄话，贞德则坐在最前面，不和任何人交谈。现在所有人都换上了便装，罗莎与贝优妮塔的脸部特征惊人的相似，同样的年轻和美丽以至于几乎看不出的母女，更像是姐妹，只有通过那双眼睛才能看出贝优妮塔身上的确流着巴尔德的血。
    当被压抑了五百年的购物欲突然释放时威力惊人，自从罗莎决定和巴尔德周游世界以来就开始准备所有旅行需要的东西，牛津郡的庄园大厅就差点被快递纸盒子淹没。对亏了黛娜的辛勤打扫才没有让快递纸箱堆积进庄园旁边的泰晤士河里。如果不是斯蒂芬妮收购了物流公司并且专门开辟了一条专线，罗莎的出发日期说不定得拖上好几个月。罗莎购买的物品当中衣物与生活用品占了绝大多数，贝优妮塔忙了好几天甚至都没能和萨洛蒙说上话，就是为了挑选这些东西。
    贝优妮塔专门开了一个账户来支出罗莎和巴尔德的开销。
    最开始巴尔德还想拒绝，但萨洛蒙直言这并非施舍，而是通过监控资金流向来监控贤者与魔女在这个世界上的轨迹。巴尔德感觉自己更加讨厌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了，尤其是这家伙还是个卡玛泰姬的秘法师。
    “还有，请尽量少杀死一些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绝对不要召唤外维度生物。”萨洛蒙也知道巴尔德对自己的反感，所以他尽量长话短说，“您现在还处在卡玛泰姬的规章管理范围内，我相信罗莎女士一定能够向您讲明哪些事不能做。”
    巴尔德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他是个高压锅，那么他的耳朵现在肯定在冒出蒸汽。

 第八百四十五章 非正式接触（第一更）

    巴尔德坚决拒绝了乘坐私人飞机的提议，如果不是罗莎想先去南半球晒日光浴，贤者可能连萨洛蒙那帮忙订酒店的要求都想拒绝。五百年前的贤者对于使用手机等智能化交流工具有些不擅长罢了，其实他对现代科技其实也并不陌生，只不过是有些不熟悉现代社会的环境罢了，只需要花时间学习。这件事并不困难，不仅仅是因为世界监视者两族的科技水平本就超出时代，更是因为他现在所见到的每样东西都还不如芬博温特山战役时萨洛蒙展现出来的那些武器装备更具科技含量。
    此前他还以为现在人类社会早就进入了到处都是机器人、宇宙飞船满银河乱飞的时代，现在看来人类还是在地面上到处乱跑，这让巴尔德有些失望。在他眼中，现在的人类社会发展水平就和过去居住在世界监视者一族附近的泥腿子没有多大区别。
    萨洛蒙没有在机场停留太久，他在将巴尔德与罗莎送上飞机之后就准备返回卡玛泰姬。
    他为了省时间，就连身上的西装都是用圣骸布法袍变形成的。
    虽然身着黑西装的时候还腰挎长刀非常怪异，但这身装束又不是不能走机场的vip通道，因此秘法师也没有讲究太多。虽然贝优妮塔非常不满，但萨洛蒙还是在临走前向魔女保证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能回家，补齐圣诞节清晨没能进行的聚餐——其实这是种委婉的说法。过去的每天早上黛娜都得在他们起床之后更换、清洗、晾晒床单，但由于芬博温特的事，现在卧室里的床单已经好几天没换了。
    萨洛蒙并不担心罗莎和巴尔德一同周游世界的事。罗莎在卡玛泰姬待了这么多年完全知道哪些事不能做，她能够管好巴尔德。萨洛蒙趁着现在不朽之城还在梳理芬博温特战役之后的种种，开始将生活重心重新转移到卡玛泰姬。他在出发去往机场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个指令，是购买如今已被山体彻底掩埋的诺亚迪恩小镇。
    “诺亚杜恩以及周边地区的石油开采权，和哈萨克斯坦政府做交涉拿到在阿拉木图州的投资权力，以此成立慈善基金会来对不朽之城造成的战争损失作出弥补。”他说，“至于之前的生化武器泄露的借口……找几个专家吧，说是芬博温特山火山爆发掩埋了诺亚杜恩镇就行，然后我们通过非盈利组织的形式进入哈萨克斯坦，隐藏在美国民主基金会旗下的非盈利组织。哈萨克斯坦至少有三万个美国非盈利组织机构，多一个完全不显眼，反正我们又不是去颠覆政权的。至于那些辐射现象则可以抹去不谈，毕竟现在那里已经是无人区，除了我们的工程队和工程机甲在那挖掘军械以外谁也不会去那个要人命的地方。”
    “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对当地人进行更多补偿。”斯蒂芬妮放下一份救援物资清单，“我们发动战争是为了拯救他们的生命和灵魂，我们甚至拯救了整个世界。没有必要让不朽之城付出更多了。更何况阿拉木图州是美孚石油和哈萨克斯坦前总统的地盘，我们贸然提议加入只会导致剧烈反弹，完全不值得为了一点小小的慈悲与美孚石油交恶导致我们地球上的工业产能下降。”
    “你可以称这是伪善，斯蒂芬妮，但我仍不希望在非必要的时刻造成额外伤亡。”
    他们都知道这句话以及这项救援活动都极具讽刺意味。
    在整段芬博温特战役中，经由他们所制定的规章制度，索菲亚与她的族人被枪毙的逃兵不计其数。那些招募来的战争野犬大多是一帮老兵油子，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受雇佣去干一些脏活，最强大的对手是手下拥有一群童子军的非洲军阀。某些意志薄弱的家伙不是转身逃跑就是当场腐化，然后被督战队干掉。这些人没有葬礼，甚至没有人会去哀悼他们——在战后精神检查的时候，索菲亚和维多利亚·汉德更是接到了成批处理掉雇佣兵的命令。除开部分真正加入不朽之城、认同萨洛蒙理念的士兵，她们以各种借口支出雇佣兵然后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她们都知道这条命令虽然出自内政部门，拥有斯蒂芬妮的签名，但内政部门实际操纵者还是萨洛蒙。
    对于萨洛蒙来说，芬博温特战役就是一场对不朽之城的随堂测验，是对军事、后勤以及内政能力的全方面考验。不朽之城拿出的成绩勉强令他满意，只有火星铸造厂那个完全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才能交出完美的答卷——把战争机器通过铁路运送，然后用化学火箭发射出去，再由卡玛泰姬开启传送门送至地球轨道。这一切都是在突然要求下完成的，这证明马尔巴士的铸造厂随时做好了应对战争的准备，第五魔神柱甚至开始着手设计能够直接投送战争机器的宇宙飞船。
    反观普通士兵那一方，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勉强在高科技武器装备的加持下没有太过糟糕，甚至是姐妹会的表现也不能说完美。她们的战斗固然英勇无畏，但蒂塔的指挥才能还需要磨练。萨洛蒙自然知道凯瑟琳和薇拉身上发生的事，不过他要求任何人都不能对外提及。
    “但我仍然希望你记住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战，你我都是是构筑未来的砖石，只不过大小不同罢了。”
    萨洛蒙把自行运转的不朽之城暂且丢到一边，和尊者详细讨论了斯蒂芬·斯特兰奇的事。
    这件事由萨洛蒙亲自出手安排，除了尊者没人知道萨洛蒙做了怎样的准备，为了确保斯蒂芬·斯特兰奇能够走上被安排好的命运，萨洛蒙准备的极为强大的诅咒。作为卡玛泰姬里知识最为渊博之人，萨洛蒙的诅咒能够保证无论斯特兰奇医生无论以何种手段进行治疗都无法治愈他的双手。等到他取走那份写有诅咒的卷轴之后，他便出发前往斯蒂芬·斯特兰奇所在的医院，开始接触这位傲慢自恋的医生了。
    第一次他打算通过非正式手段来接触这个德不配位的家伙。
    “你好。”萨洛蒙坐在米白色的软沙发里，他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三个小时就地坐在晚餐桌旁了，我想问问，斯特兰奇医生是不打算来了吗？”
    “我很抱歉，达蒙内特先生。”护士带着歉意笑了笑，“斯特兰奇他……他有一场紧急手术。所以这次预约……”
    “没关系，帕尔默女士，我下次再来。”萨洛蒙没有太过刻薄，“只不过是体检而已，我并不着急。”
    他完全知道斯特兰奇去干什么了，所谓的“紧急手术”根本不存在。
    斯特兰奇向来都是在仔细研究病历之后确认自己不会失败、并且病人的资产足够丰厚才会接下手术，他从来不接急救病人。这种行为哪怕在私立医院里也相当令其他医生诟病，但鉴于斯特兰奇的神经外科手术技术，院方也不介意把他当做一个招牌来看，维持百分之百手术成功率不是没有好处。萨洛蒙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克里斯蒂娜·帕尔默，现在斯蒂芬·斯特兰奇已经提前下班回家了，车上还带着他的新女友。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
    “嗯？”
    “有人想要收购这家医院。”萨洛蒙笑着说道，“不必感到内疚，也不必道歉，女士。我很满意你的服务，我们下次再见。”

 第八百四十六章 苦其心志（第二更）

    第一次没能见到斯蒂芬·斯特兰奇完全在意料之中，不过萨洛蒙并不着急。
    如果说车祸是斯特兰奇的人生中第一次遭遇挫折，那么萨洛蒙不介意让另一场挫折来得更早一些。比如让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女士成为了这家医院的管理层，负责管理斯蒂芬·斯特兰奇的医疗项目。也不知道这能不能让这个愚蠢傲慢的家伙稍稍放下一些自负——如果不是一定要斯特兰奇这个好控制的对象来拿取至尊法师的名头，萨洛蒙宁可去寻找一个更加称职、更具责任心同时也更加聪明的家伙。听说伦敦有一位私家侦探非常厉害，性格十分认真（嘘），萨洛蒙这里恰好有一张许多年前从一位出租车司机手里拿到手的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可以联系到那位私家侦探。
    如果都不行，他还有银钥匙呢。萨洛蒙早就挑选好了下下任至尊法师的人选，哪怕这个世界的斯蒂芬·斯特兰奇是个标准的废物，萨洛蒙也能找到替代品，那就是一位名叫伊利安娜·尼古拉耶维奇·拉斯普廷的金发少女，外号是秘客。他要挑选的不止是至尊法师，更是一位能够提供帮助的助手。但如果可以，萨洛蒙还是想要尽量避免跨多元宇宙绑架这种事，所以他必须尽量考察斯蒂芬·斯特兰奇的天赋与心智，在通过卡玛泰姬的暗线将他接引至圣所之前，尝试向他的心智中灌输责任感。
    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很难拥有“责任感”这几个字，因此那场车祸是必须是，尊者必须将苦难置于斯特兰奇身上来磨砺他。萨洛蒙并非苦难教育的爱好者，但不可否认的是，苦难可以打磨精神。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虽然萨洛蒙自己不以为然，但他本身就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其中最为微小的一件事——连续十几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练武读书，这就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坚强意志。更别提他开始承担起责任之后遇到的许多事，光是知晓自己的本质之后他也能够保证自己能够遵循尊者教育给他的理念。
    至尊法师没有对萨洛蒙瑟施展过任何精神重塑的秘法。
    甚至在没有任何心理预期的情况下，尊者就毫不客气地向在地牢里苏醒的萨洛蒙展示过了他的所有可能性，其中有些可能性糟糕到令人生理不适——如果没有被卡玛泰姬收养，他很有可能会因为圣痕而发疯、被外维度吞噬、因为圣痕失控被抛到不知道时间线的哪个角落。即便他能够生活在人间不知道哪个时代，他也极有可能会死于营养不良、枪击或者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这种事如果放到一般人身上，极有可能导致那个人性情大变或者一蹶不振，但对萨洛蒙来说这仿佛只是一层书本上的薄灰，无法影响他的心智，无法改变他的行为。
    这种心理状态绝非常人，尼克·弗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萨洛蒙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知晓这是承担重担前必须拥有的状态，只有慢慢磨掉自己的七情六欲才能去接手那个他想要的未来。没有合家欢的大团圆结局，这个世界不按照迪士尼的剧本发展。不管如何，他已经下班了，该死的斯蒂芬·斯特兰奇可以放到一旁了，萨洛蒙准时地坐在了纽约的魔女公寓的餐桌旁边，将芬博温特战役的一切后续影响都关在了公寓大门后面，耐心等待着黛娜将晚餐捧上餐桌。
    经历过芬博温特战役之后的魔女彻底放开了心结，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饮酒过量。
    当萨洛蒙回到家时，他的酒柜已经空了一大半。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这是他在所有时间线中唯一能够达成的合家欢结局了，一点小小的后遗症真的算不上什么。在主食被端上来以前，贞德就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杯雪莉酒，然后看着他喝下去。
    第二天清晨，黛娜开开心心地换掉湿乎乎的床单，开始了自己最熟悉的生活。
    但无论萨洛蒙多想把芬博温特战役的影响往后退，该找来的人还是找来了。
    “我找你很久了。”托尼·斯塔克一张口就是这句话，“你对于哈萨克斯坦的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这里，在酒吧里面？”萨洛蒙环顾四周。
    这间酒吧的装修相当复古，充满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游戏机和唱片机就摆放在角落，天花板上吊着的迪斯科球落满了灰尘。这种美国乡村风格的酒吧一般客人不太多，就连酒保也是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样，从他用脏兮兮的抹布擦杯子的样子就能看出，如果没有外来资金支持很难开下去。萨洛蒙接到邀请之后就过来了，完全没有调查过这里的情况，但他仍能猜到这里可能是神盾局曾经的接头地点和中转站之一，就连那位酒保的衣服下也满是肌肉。
    “还是在充满带着手枪的特工的酒吧里，我可不觉得子弹和威士忌的搭配有什么好的。你如果要找我问什么事，我可以拿出我所剩无几的耐心来向你解释，不要找什么圣诞派对的借口。如果不是我不让我的安保人员和这些特工起冲突，你带来多少人都只能被杀死。”
    “okay，你现在是大人物了，还有保镖。”斯塔克撇了撇嘴，“这些人都是希尔特工安排的，不关我的事，他们主要负责我的安全问题。我对你做的事没有兴趣，但我希望你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你知不知道地震导致数座炼油厂停工，哈萨克斯坦油价大涨？你知不知道你毁灭了多少人的生活？”
    “我知道，这是必须的，起码他们还活着。”萨洛蒙没有动吧台上的酒杯，“至于你的所有问题，我只能用无可奉告来回答。”
    “如果我强烈要求你告诉我呢？”
    “那我会正式忽略你的申请。”萨洛蒙捏了捏额角。昨晚的酗酒还是造成了一点点后遗症，不过不太严重，他还喝过了贝优妮塔的祖传解酒秘方。“事情严重到我要炸塌一座高山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更何况，我认为你的之所以会来询问这件事完全是因为白宫的要求，对吗？”
    “你猜到了？”
    “我再问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和洛克菲勒家族和解，打算共同开发新能源了？”
    “这件事你可以看新闻。”
    “亏你还是财阀呢，托尼·斯塔克，你居然没有半点长进。只不过是洛克菲勒家族想要弄明白美孚石油和哈萨克斯坦前总统的家族共同建立的石油公司为什么会停工罢了。”萨洛蒙站了起来，拍了拍斯塔克的肩膀，“你越来越糟糕了，托尼·斯塔克。你想偿还罪孽，但你的罪孽已经是你一个人还不起的了。”

 第八百四十七章 暗中交易（第一更）

    斯蒂芬·斯特兰奇和经历阿富汗事件之前的托尼·斯塔克一样令人生厌，唯有苦难才能将这些眼高于顶的蠢蛋打磨成正常人，现在和斯塔克交流完全不会感觉到以前的那种想要把他的眼珠子从颅骨里揍出来的冲动。但萨洛蒙还是和托尼·斯塔克聊不来，如果不是斯塔克的研发能力以及那堆黑科技令萨洛蒙眼馋，他甚至都想尽量避免和这个家伙说话。并不只是因为两人的审美差异（托尼·斯塔克喜欢前凸后翘的辣妹，萨洛蒙虽然也喜欢辣妹，但他认为有点肌肉线条更好），而是因为两人都对大部分人没有信任感。
    斯塔克不信任萨洛蒙，认为萨洛蒙应该把危机告诉复仇者联盟，来让所有人都想办法解决。哪怕没有解决，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这就是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想要的“公民知情权”。当然，情况到了他这里又会有所改变，比如他会认为某些情报不适合告诉公众，因为那只会导致社会混乱——简而言之就是托尼·斯塔克把复仇者联盟当做一个独立于官方的官方机构了。萨洛蒙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他妈的“民众喜欢我们”。复仇者联盟口味冰淇淋是最畅销的，孩子们圣诞节必定会收到复仇者联盟系列的周边礼品，跟复仇者联盟扯上关系的东西都能卖得很好，孩之宝可以拍胸脯保证。
    托尼·斯塔克不设防的思想对于秘法师来说就是一扇随意进出的大门。
    “看来你终于找到了让复仇者联盟免于毁灭的方法，祝贺你，斯塔克。”萨洛蒙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虽然你的同伴不会同意你的想法。”
    “你在白宫有间谍……该死的读心术。”
    “你的思想很容易阅读，但我不需要了解事情的经过就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进出洛克菲勒家族不是什么秘密，你把方舟反应堆清洁能源计划的大部分利益拱手让人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相信有些人已经察觉到一些端疑了。”萨洛蒙往酒吧大厅指了指，那些原本装作喝酒和交谈的特工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动作。酒保走了过来，往萨洛蒙没有动过的杯子里又倒了一份威士忌。“在他们眼中我现在还在坐在吧台边喝酒。跟着你来的人当中有两个归属于中情局，一个联邦调查局，一个国土安全局，真正的神盾局特工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酒保。从一开始复仇者联盟就对于情报机构透明，你的情报也是。”
    “我知道，但你觉得我有得选吗？”斯塔克满是焦虑地叹了口气，“我是个普通人，不是可以跑到地球哪个角落隐居的怪胎巫师。我必须为佩珀着想，还有我那个命中注定的女儿。还有史蒂夫，他肯定不想被关进军方的实验室当做超级士兵血清的研究素材。还有娜塔莎，她肯定也不想被情报部门关起来审问情报或者被重新当成间谍派出去，你没法想象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克林特，他有妻子和孩子，他需要不被打扰的安静生活，班纳博士，我最近都没见到过他，不过罗斯将军肯定很乐意带走他。还有幻视，很多人都想把他拆掉……哪怕不算上她们也还有我的司机哈皮，我的员工，除了索尔和你不需要担心以外。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保护这些人，这是必要的妥协。天哪，我们一定要讨论这些吗？我不久前刚刚从华盛顿回来，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狗屁事清理出脑子！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托尼·斯塔克越说越暴躁，一口喝干了所有烈酒，然后他死命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此时酒保过来给两人都添了酒。
    “你变了很多，萨洛蒙。”斯塔克说道，“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成长。如果人不能认为一年前的自己是个蠢蛋，那么这一年便不算有所成长。”萨洛蒙笑着说道，“和你一样，我已经准备好承担责任了，所以我会成长。”
    “包括芬博温特的事？”斯塔克咂嘴说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公布身份成为英雄，现在我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明白了什么，但超级英雄的出现起源于公共安全的缺失和公信力的匮乏，和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关系。”
    所有特工都紧张地站了起来，掏出武器四下扫视，就连吧台后面的酒保也拿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枪。其中一个特工先是通过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通报了情况，然后在走向吧台，“外面监视的特工什么都没看到。斯塔克先生，任务目标呢？”
    “不知道，我们聊得很开心。”托尼·斯塔克拿起萨洛蒙没有动过的那杯酒喝了起来，“然后他就消失了。你们也知道这次的任务目标有超能力，我又有什么办法？”
    他知道萨洛蒙要去杀一些人了。
    作为交易的一部分，这一次他什么也不会说。有时候他也很佩服萨洛蒙的口才，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个巫师，按照他的学历和能力无论是成为学者还是政客都能站在人类社会的顶峰。萨洛蒙将会想方设法拖延洛克菲勒家族迈向新能源的步伐，托尼·斯塔克会让佩珀·波兹暗中做些手段配合。萨洛蒙看起来是如此地迫不及待，以至于斯塔克还以为他和洛克菲勒家族有什么无法解开的仇怨。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朽之城第一次正规实战训练的对象就是克林顿家族的私军，而克林顿的亲生父亲又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温斯洛普·洛克菲勒，这在小石城并非什么太大的秘密。再加上希拉里·克林顿与共济会、耶鲁大学骷髅会的紧密联系，所以姐妹会真正打击的对象也是洛克菲勒家族以及一系列金融联合体。托尼·斯塔克作为新兴集团向这些人屈服了，正因如此他们所控制的媒体才会不断说着复仇者联盟的好话——如果他拒绝，那么媒体就能操纵愚民让复仇者联盟的口碑急转直下，甚至白宫也会将复仇者联盟定性为恐怖组织。
    只有透过九头蛇的多年布局与渗透，萨洛蒙才能通过马利克家族了解水面之下的人类社会。刨除nazi那一派，九头蛇其他派系对于社会的影响甚至还比不上这些财阀创建的法兰克福学派提出的女权与人权运动对社会造成的撕裂，这些财阀虽然名头上不是九头蛇，但干的事比九头蛇更糟糕。
    但是另一方面，美孚石油也是不朽之城的重要合作伙伴，因此萨洛蒙打击洛克菲勒家族也是为了不朽之城的发展。毕竟石油这种能源还是握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好，比如马利克家族——吉迪恩·马利克非常高兴。马利克家族一向不涉及能源领域，但现在不一样了，跟着萨洛蒙能够从其他人的盘子里抢来已经被分配完的蛋糕，至于蛋糕是从谁手里抢过来的一点都不重要。

 第八百四十八章 月球暗面（第二更）

    除开关于方舟反应堆的新能源交易，斯塔克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萨洛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技术支持，谁也没有吃亏。斯塔克的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什么样的武器才能抹去一座高山”，然后他就得到了他朝思暮想又忧心忡忡的答案。最开始当他知道那座山是被魔法推倒的时候还有些高兴，因为这代表了萨洛蒙手上不存在什么高杀伤的武器，但他很快就因为萨洛蒙的力量增长而陷入的忧虑。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还必须答应加入一场学术研讨会，接手一些项目优化工作。
    离开酒吧之后的萨洛蒙一转身就返回了不朽之城，叫来斯蒂芬妮通过电话会议和吉迪恩·马利克大致讨论了一下怎么从现在的财阀手里抢夺资源。马利克家族由于过去的迷信行为导致人丁不兴，只能算是有影响力的名门望族，与真正的财阀还差一大截。此前马利克家族的资金来源中就有一部分来自军工复合体，但那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东西，而是以政治献金为名给出的贿赂，是通过政治手段达成的台面下的交易，是被别人握在手里的命脉。
    现在马利克家族自己就将成为军工复合体的一员，吉迪恩·马利克已经开始感谢当初萨洛蒙直接闯入马利克庄园用武力威胁马利克家族加入的事了。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吉迪恩·马利克还悄悄暗示斯蒂芬妮赶紧生下继承人，完全不顾萨洛蒙就在旁边，弄得斯蒂芬妮满脸通红。毕竟财阀也需要有直系亲属来传承，吉迪恩·马利克认为自己这一辈的努力就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做铺垫。
    “吾主，还请您不要介意……”斯蒂芬妮强行中断了视频会议，“我父亲已经老了，他现在只关心家族有没有继承人。”
    “没关系。”萨洛蒙不是没有听见斯蒂芬妮的暗示，但他选择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我需要你派个人把露比接过来，但在这之前先别告诉黑尔将军她的任务。”他说，“我们得从军方下手，先控制露比，我担心黑尔将军还有别的小心思。黑尔将军是怀特霍尔博士培育出的人才，我才不相信她会如此臣服。”
    “您打算对露比这个女孩做些什么？”斯蒂芬妮小心翼翼地问道。
    “暂时没有别的想法，如果能通过露比打探出黑尔将军的小秘密就更好了。”
    “作为一个控制黑尔将军的工具，将她改造成刺客实在是大材小用。”斯蒂芬妮露出微笑。她把桌上的文件扫到一边，转过身来用十分认真的态度向萨洛蒙说道，“露比的精神与肉体都未曾经历过磨练，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将露比带到不朽之城生活，减少黑尔将军对她的影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行控制黑尔将军的后续计划。对于父母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与自己理念不合同时又有能力反抗的孩子更加令人头疼的了。”
    “你的意思是，把露比交给你来培养。”
    “没错。”斯蒂芬妮说道，“虽然黑尔将军也是九头蛇，但她只是红骷髅那一派系的延伸。二战时九头蛇的青壮派只是一些不起眼的毛头小伙，他们可不知道九头蛇真正的手段，那一派系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因为保守派推动的回形针计划，而不是他们自己的本事。没有人能比九头蛇更擅长颠覆政权了，吾主，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很好。”萨洛蒙点点头，“凯瑟琳……见鬼！奥拉，抽调一支小队配合斯蒂芬妮的行动。如果黑尔将军有所准备，那么你单独与她见面就很危险。尽量避免在国防部与她见面，然后清查黑尔将军控制的军事基地。还有这份文件……我们的卫星和探测车传来的月球暗面的情报。”
    “作为异人族的分支，他们在基因科学上的造诣无人能及。”萨洛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遮盖窗口的帷幔缓缓打开，用于播放田园风光的屏幕再次打开。他一想到月球异人族基地里那些因为基因变异已经彻底失去人形的家伙就满脸厌恶，根据他的秘法眼探查到的情报，异人族的五位主母其中三位已经彻底看不出人样了，反而像是爬行动物与两栖动物。更重要的是，异人族的普遍观念是厌恶人类，部分异人族更是认为异人族已经统治人类，嘉颖之所以能够知晓泰瑞根变异就是通过月球上那一派异人族的传信。
    虽然之后嘉颖的这部分记忆已经被淡化、抹去，但凡存在就必定留下痕迹。虽然卡玛泰姬对于心灵魔法的技艺并不是特别擅长，但却不是异人族那粗糙的精神控制方法能够比得上的，哪怕是被异人族抹去的东西在秘法师面前也无所遁形。
    “作为干涉地球异人族的代价，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臣服或者毁灭。”斯蒂芬妮萨洛蒙说的是什么事，她手里拥有嘉颖经历过精神重塑证据与研究记录。地球上所剩无几的泰瑞根大部分都在不朽之城的实验室里，许多学者早就开始了对泰瑞根的研究，试图从中找出异人族变异的真正秘密。“开始进行下一个阶段的训练，我们必须着手月球战争了。我可不希望未来会有一堆混血杂种来打乱我的布局。”
    “是，吾主。”九头蛇之女愉快地眯起眼睛。
    斯蒂芬妮亲眼看着萨洛蒙一步步将不朽之城这个废墟重建，再到如今成为拥有外星铸造厂和宇宙飞船的顶级军阀，她深知萨洛蒙的手段毒辣和布局深远。可她喜欢的就是这些特质，虽然都是在保护世界，但萨洛蒙不会像那些婆婆妈妈的超级英雄一样满口废话、犹犹豫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才是九头蛇所欣赏的人，哪怕是站在马利克家族的立场，臣服于这样的人手下并没有什么可委屈的——既然萨洛蒙说要对月球上的异人族发动战争，那么斯蒂芬妮就认为这场战争不会输，并且对于不朽之城来说有利可图。她将这部分计划提上日程，并且开始着手安排相关训练与武器装备改进计划的优先级。
    比如普通士兵穿戴的太空服、坦克和装甲车的气密性改进以及稀薄大气对弹药的影响实验等等。随着命令的下达，不朽之城迅速从战后的悲伤氛围中走了出来，重新投入忙碌的氛围之中。工程队开始在不朽之城内部建造反重力训练场和足以容纳大型武器装备的真空环境实验场，无论是索菲亚的族人还是情报部门、甚至是姐妹会都要加入这场耗时极长的战前准备工作中。同时，斯蒂芬妮也顺理成章地以“不朽之城需要你”为借口，开始了对黑尔将军的控制计划。
    露比就这样被带到了萨洛蒙面前，浑然不知自己落入了怎样的陷阱里。

 第八百四十九章 人造灵魂与下一场战争（第一

    萨洛蒙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好让自己不去想姐妹会人造人牺牲的事。
    他很喜欢凯瑟琳这个活泼的人造人，这个人造人的性格程序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总是表现出一副欢快的模样，然后干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蠢事。哪怕他把关系亲密的凯瑟琳当做女儿来看待，他也不可能像姐妹会那些女孩一样表露出明显的难过，他只能用工作、学习和下一场战争来填满自己的这部分情绪。
    他自然知道凯瑟琳在芬博温特战役中的表现，作为从他的灵魂与贤者之石中诞生的灵魂，凯瑟琳先天就受到圣痕的影响。哪怕凯瑟琳的身体死去，她的人造灵魂也会在徜徉在灵魂之海，在他的灵魂投影身旁。他自己也做过实验，可以使用通灵术与凯瑟琳交流，也可以通过四环法术【灵体守卫】来召唤凯瑟琳，但凯瑟琳的停留时间、甚至是灵体强弱程度与圣痕开启的时间与规模都有关系，在平常状态下并不能让她永远停留在现实世界。
    他之所以会进行这个尝试，就是因为此前他启动未凯瑟琳准备的备用身体失败的尝试了，凯瑟琳的灵魂并不能被备用身体上的术式拽回来。这与原先的设想并不吻合，他没有料到他的灵魂对人造人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在没有开启圣痕的情况下如果要凯瑟琳的灵魂长时间停留，只能使用贤者之石。
    他已经把那以太粒子的碎片赠予了蒂塔，作为姐妹会的终极武器之一来使用。蒂塔已经接手了那具原本应该被当做凯瑟琳备用身体的炼金身躯，并将其封入姐妹会的密室当中，作为凯瑟琳主动降临现实位面的凭依。
    他也将那次实验的结果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蒂塔，现在只有少部分姐妹会高层知道该如何启动那块贤者之石上的魔法召唤凯瑟琳。姐妹会同样需要一些安慰，萨洛蒙同意了蒂塔提出的补员请求，将招募程序的规模提升了一个量级。虽然这会付出不少的代价，但萨洛蒙并不介意，不仅是因为他对人造人有极大的宽容，更是因为打击克林顿家族那条从欧洲到北美东海岸的人口贩卖贸易路线，完全符合不朽之城下一个阶段的战略。
    开着天空战列舰打击人口贩卖的黑帮以及雇佣兵简直是大材小用。
    不过在蒂塔带队出发以前，维多利亚·汉德要对姐妹会的指挥官们开展一场反间谍课程。
    随着招募进不朽之城的人越来越多，间谍肯定也会不可避免地试图渗透进这个组织，就连姐妹会解救的女孩中也很有可能掺杂着间谍，因此无论是哪个部门都必须开始准备反间谍工作。目前不朽之城的主要反间谍目标是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并不清楚对手的真正面目，但根据不朽之城的行动规律仍可以判断出，这是长期针对从阿富汗到美国的毒品贸易走私路线、从欧洲到美国的人口贩卖路线的任务。为了查明真相，为了掩盖证据，更是为了报兰利总部被袭击的仇，中央情报局极有可能会派遣特工伪装成受害者，以此来潜入不朽之城。
    反正借口就是这个组织与九头蛇有关联，现在这种借口到哪都好使。
    但cia肯定没想到，不朽之城是真的和九头蛇有关联，而且是很亲密的那种。
    萨洛蒙可以通过吉迪恩·马利克以及马利克家族归属的秘密社团来让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单向透明，就像当初九头蛇对神盾局那样，再加上近年来大部分中央情报局的功夫都用在造谣和收买反动群体上，战斗力远远不如冷战那段时间的中央情报局，因此这就是一场有惊无险的训练。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这点，除了维多利亚·汉德，无论是姐妹会还是科研部门都以为真的有间谍渗透进了不朽之城。
    萨洛蒙就是要他们紧张起来，以免到时候真的出问题。不朽之城毕竟不是一个草台班子，而是一个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军阀，一旦被间谍渗透那后果不堪设想。只依靠禁卫军对萨洛蒙身边的一切进行安全检查并不够，所有的一切都要正规化，包括制定相对严苛的反间谍程序并且要求所有人都执行。下一步是问问娜塔莎·罗曼诺夫有没有时间，萨洛蒙需要她来帮忙构建一套反间谍体系，同时配合禁卫军进行工作。
    瓦坎达那群人在稍稍反对之后就同意了这种做法。
    苏睿公主凭借自己的权限获得了芬博温特战役的大部分资料，她亲眼见证了不朽之城的作用已经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之后她再也对萨洛蒙穷兵黩武的想法没有了意见。这个崇尚科学的瓦坎达公主开始试图寻找另一条道路，通过瓦坎达以及周边部落的神话传说来寻找黑豹神，也就是芭丝特的信息，她完全没有猜到那只喜欢在内政部大楼附近闲逛、喜欢吐奶的小黑猫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要追寻那些东西，苏睿。”萨洛蒙好心地向瓦坎达公主提出建议，“这不是你该走的路。”
    “你想让我放弃眼前的真理吗？这不可能，萨洛蒙，我是个科学家，我有必要了解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无论科学还是魔法都通向同一个地方，过分追求知识并非毫无危险。”萨洛蒙平静地说道，“如果你完成了正在研发的激光炮，那么看似强大的外维度生物也抵达不住这样的力量。如果一门不够就十门、百门，这就是科技的力量，也是我和尊者所推崇的道路。魔法只是一条供特殊人群走的捷径而非标准答案，走上这条路的人会遇到许多另一条路上不可能遇上的风险。如果你没能抵抗住风险，那么我就必须杀死你，就像死在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学徒那样。好好准备吧，我们即将迎来下一场战争。”
    苏睿挑起眉毛，“什么时候？我们刚刚经历过一场不得了的战争，整座山都塌陷了！”
    “不知道，这要看不朽之城的准备情况。但容许我提醒你，未来的敌人科技水平远超地球上的普通人类社会，并且极具组织性，每一位高层人士都极具战斗力和学识，不能只依靠斩首行动来达成目标，而是要通过达成占领与征服来完成任务。即便我再厌恶那些杂种，我也必须承认他们在基因科学上的造诣。整场战争中，无论是环境还是兵源素质都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这将是我们遇到过最麻烦的敌，。”
    “我看到你给出的任务是低重力环境测试。我们的敌人在哪颗小星球上吗？”
    “在月球，苏睿。”萨洛蒙笑了起来，“别有太多心理负担。虽然部分混杂有外星基因的家伙还有人形，但大部分异人族都因为基因变异不具备人类形态了，我可以通过镜子向你展示一下预言系法术，你就会知道那帮异人族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第八百五十章 种姓制度（第二更）

    萨洛蒙对自己的评价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将自己称为伪善之人并非毫无根据。
    说到底，他打算启动对异人族的战争主要还是两个原因。
    其一就是异人族的基因科学技术十分先进，可以补齐瓦坎达以振金为核心发展出的科学体系的短板，加快生物实验室的研究进度。其二就是对异人族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根本无法弥补。黑蝠王或许是站在人类这边，但他的臣民可不一定，许多阿提兰的异人族更加向往克里人的统治，黑蝠王的弟弟就曾经与克里人间谍进行过交易然后逃出阿提兰。
    一群摇摆不定并且自认为比人类高出一等的基因高度变异的人类放在身边，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不安全。因此萨洛蒙打算通过一场征服战争来让异人族选边站，是保留对人类的忠诚活下来，还是向往着克里人的统治死去，没有其他选项。二选一，这是暴君与军阀才会给出的选项，萨洛蒙很有自知之明，他认为两者都能用来描述他。即便异人族臣服，萨洛蒙也不会允许他们离开月球，只能待在月球暗面近亲繁衍然后慢慢消亡，为人类征服银河的天命流进最后一滴血。
    在此之前，他还是得说服苏睿配合第五魔神柱开发与改进适合低重力环境作战的装备。现在的装甲单位并不适合低重力的真空环境，除非不朽之城有手段将装甲单位直接投送进异人族的阿提兰，那里的人造大气与人造重力能够支持装甲单位进行作战。不过萨洛蒙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攻城手段遭到限制，为了应对未来即将面对的环境差异，反重力装甲单位的建造必须提上日程。
    可以说是欺骗、也可以说是隐瞒，萨洛蒙并未将异人族的实情全部告知苏睿，他所展示的这是异人族的其中一面。阿提兰是一个由专制王室与种姓制度统治的王国，无论异人族的能力重要与否，种姓制度会永远绑定其在社会中的职责——最为尊贵的种姓无外乎是基因理事会与科学家，其他的工人、农民等职业永远与血缘相关。但就是这些高种姓异人才是萨洛蒙的目标。高种姓异人族因其社会地位能够在幼年时就接触到高浓度泰瑞根雾（甚至连高种姓的宠物狗都能接触到泰瑞根雾，平民发生变异的机会稀少），加之阿提兰社会封闭，近亲繁衍现象严重，许多基因变异因此流传了下来。
    高种姓异人族的基因高度变异，甚至大部分都失去了人形。就像萨洛蒙向苏睿所展示的那样，许多高种姓异人族的外貌已经超出了克里人基因所能导致的变异。但萨洛蒙向苏睿展示的信息仅限于此了，他没有告诉苏睿他通过世界疫苗组织开展了对克里人基因的缓慢筛查，并且开始了剔除变异基因的研究。如今仅剩下大脑的怀特霍尔博士提供技术支持，萨洛蒙接手了部分优生学计划并且将其中有用的部分继续执行了下去。
    九头蛇的东西并非全都是糟粕，只需要将其中的个人野心刨除，执行剩下的部分内容也有利于人类社会。毕竟九头蛇追求的目标之一就是全人类集中在同一个政权之下，彻底结束分裂与分歧。至于这个政权是谁，九头蛇的保守派和青壮派闹得不可开交。
    训练、改造军械、反间谍、备战，这就是不朽之城未来的主要事项。
    按照计划，露比被斯蒂芬妮带到了萨洛蒙面前。不过她并没有和萨洛蒙说上话，斯蒂芬妮只是装模作样地带着她在内政部大楼里逛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露露脸，声称她将得到的工作能够经常见到他罢了。作为牵制黑尔将军的计划，这枚红宝石的作用不言而喻，斯蒂芬妮会努力将她变成一位真正的九头蛇、成为不朽之城的一部分。
    “忠诚将会是吾主最看重的特质。”斯蒂芬妮带着她离开办公室进入戒备森严的走廊，在自动机枪塔与监控设备的关注下对露比这么说。“你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但很可惜，你的母亲并不符合吾主的想法。在他看来你要比你的母亲更加优秀，更加有潜力，他认为这种潜力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黑尔将军目前的权力。”她说，“唯有忠诚者方能立于吾主身侧，黑尔将军最欠缺的就是忠诚。”
    对于一直被关在九头蛇青训营里被当做实验品培养的露比完全不知晓人心能有险恶。她的生活只有学习和训练，直到萨洛蒙带着她进行了几次没有保险的极限运动，她才真正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这种刺激感令人心痒难耐，更何况这是一位青春期少女。
    “我该怎么做？”露比毫不犹豫地问道。
    “吾主常说你就如同他的盔甲上的红宝石，他相信你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也知道你会怎么选，但是吾主不想你急着挖掘真相，因为……”
    “告诉我！”露比烦躁地反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其实我有些担心，虽然你很优秀，但你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我是完美的。”露比不服气地说道，“我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斯蒂芬妮，我也是一位九头蛇。”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吾主感到失望。没有人想失去他的宠爱，露比，他只宠爱有价值的人。”斯蒂芬妮故意表现出忧虑的神情，连带着让露比也产生了恐慌情绪。她通过恐惧的情绪来让露比服从她所设计的计划——露比只会告诉黑尔将军，斯蒂芬妮只是在白宫总统顾问的办公室里和她谈了谈，并没有说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实际上斯蒂芬妮已经借口要让露比增加工作经验，向黑尔将军要求让露比参与进军方的项目当中。黑尔将军肯定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是一位间谍，这就是黑尔将军最大的盲点，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想要什么。
    “如果黑尔将军背叛我们……”
    斯蒂芬妮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露比会斩下她的头颅向您表达忠诚，吾主，她渴望证明自己。”
    萨洛蒙只是摇了摇头，“虽然这么提醒很多余，但我还是希望你做好备用计划。把一个计划的关键放在一个不确定因素上只会导致失败。如果露比没有服从……”
    “服从就会得到奖赏，这是九头蛇的训诫。露比知道她服从就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奖赏。”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弄明白你向她许诺了什么。”秘法师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她完成了她的任务，我希望她能够得到报酬。我们从不拖欠酬劳，斯蒂芬妮，这就是我们和九头蛇的区别，我们还给员工买了保险呢！”
    “但受益人是我们的代理人啊！起码内政部那些过劳死的文员是这样的。”

 第八百五十一章 忠诚高于一切（第一更）

    “这是什么？”黑尔将军指着露比的腰间问道。
    自打露比从白宫回来之后就直直走进了青训营那间属于她的房间里，她仿佛变了一副模样，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吃。黑尔将军最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青春期小女生的躁动心理，直到她看到露比从随身的手提箱中取出了一把折叠长猎刀、一把大口径手枪以及一把用于无声暗杀折叠的手弩挂在腰间。这三样东西都有着精美的黄铜装饰与浮雕，带着浓浓的蒸汽朋克风格，然而这只是用来隐藏这些东西所蕴含的科技含量的表象。
    长猎刀由火星的先进冶金工艺打造，轴身上还附带小型电机，可以在眨眼之间自动打开弹出；大口径手枪的枪柄带有减震系统，可以用来连续发射特制点50爆矢弹药；至于那把无声折叠弩一方面可以用来进行中距离暗杀，另一方面还能通过射出连接着电机的高强度碳纤维复合缆线进行立体机动，帮助使用者跨越障碍甚至进行高空速降。
    手提箱里还有一套衣服，但却不是隐秘行动的穿着，而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这是礼物，妈妈。”露比笑着回答道。她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使用，这些就是她接下来的任务所需要的东西。萨洛蒙曾经赠予她猎刀与手枪，当她熟悉了那些武器的使用方法之后，她就能以极快的速度熟练运动这些专门为她制造的武器装备了。她将武器装备挂在自己腰间的特制武装带上。“我想我该加入一些项目了，我相信马利克肯定和您说过。”她说，“怀特霍尔已经死了，我见到了他的大脑。不朽之城的主人认为我不应该闲置，只有这样我以后才能进行不朽之城那些更加困难的工作。”
    黑尔将军盯着露比的眼睛，直到露比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她才点点头。
    “露比，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会为你着想。”黑尔将军叹了口气，“和马利克家族合作只是相互利用，我原本也没想过马利克家族身后还有另一个庞大的组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要为他们卖命。这只是合作，露比，合作就是相互利用。”
    “我知道。”露比说道，“只是有限度的合作。”
    “不，你不明白。”黑尔将军看着露比的眼睛抿进嘴唇，嘴角的皱纹相当明显。她的发髻紧紧地盘在脑后，眼角被拉扯着向上，流露出一股严肃古板的意味。这是多年军旅生涯带给她的副产品，也是她一贯的形象。然而她很快就改变了神情，换上了一副更加自然、用于和家人沟通交流的表情。
    黑尔将军有着一头金发，露比的发色则是几近发白的白金色，在黑尔将军心中，露比是她最宝贵的财产。哪怕当初受孕怀上露比并非自愿，但这是她的女儿，任何人也夺不走，这么多年下来黑尔将军早就不想让怀特霍尔带走露比了，更何况是最近才知道的不朽之城。“不朽之城，或者说，不朽之城的神秘主人很强大。这是我通过秘密渠道了解到的信息，他并没有向我们展示他的秘密。”黑尔将军摸了摸露比柔顺的长发。露比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坐在床边把玩着手里的长猎刀。
    她从情报部门了解到芬博温特山发生的事，当天所有对准芬博温特的侦察卫星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击落。即便如此，还是有美孚石油的员工在度假时拍到了一张照片，虽然照片极为模糊，但仍能辨认出拍摄对象的大致样貌。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照片之后就从档案中被删除了，发掘这张照片的特工一个人死在了情报室里，死因是缺氧。这更令黑尔将军感到不安——她无法理解照片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当机立断删除了照片，丢掉了电脑，唯恐恐怖的结局降临在她和露比身上。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但黑尔将军还是惴惴不安。
    “我们必须有所保留。如果我们不小心，他就会彻底榨干我们的价值。”黑尔将军十分严肃地问道，“露比，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价值意味着什么？”
    “死亡。”露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是她幼年时就学习过的道理，甚至价值一词要比死亡的概念更早植入她的脑海。然而比价值与死亡的概念更早的，则是服从。对上级的服从，对母亲的服从以及对强权的服从，这是一个逐渐增强的关系。她与斯蒂芬妮同样身为九头蛇，同样在年幼时就明白价值与服从的含义，她们更明白强权的有着最高优先级。
    斯蒂芬妮之所以对露比有着十足的信心，就是来自这种信心来自于九头蛇的生存法则。强权即一切，就像萨洛蒙闯进马利克庄园武装收服马利克家族一样，这并非什么不能言说的耻辱，反而是一种荣誉。因为马利克家族有价值，所以萨洛蒙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收服，这对马利克家族乃至所有传统九头蛇来说都是种赞美。吉迪恩·马利克甚至已经开始攥写回忆录，打算给马利克家族的后代们讲述萨洛蒙和马利克家族的故事——当然了，在吉迪恩·马利克的笔下斯蒂芬妮和萨洛蒙是有个孩子的，这本回忆录就是打算写给这个孩子看的东西。
    露比同样服从于强权，而强权仅来自一人。
    那个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填满存在感的人，那个庄严美丽的人。
    “就是这样。”黑尔将军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露比。”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小心那些人的，别担心。”
    “很好。”黑尔将军环顾四周，看了看露比的房间。这里没有太多能够体现这是一个青春期少女房间的物品。这让她对露比有些愧疚，因为最开始她的想法是将露比当做工具来培养，即便想法改变了，她也因为工作的关系没能多照顾露比的生活，而是将剩余的精力放在了露比的教育上。“或许你想要一台唱片机或者游戏机？”黑尔将军说道，“和不朽之城合作起码还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对我的调查结束了，我们可以暂时放松一下。”
    “备用计划是什么？”
    “吾主，我已经在黑尔将军和露比返回青训营之前安排了刺客潜伏进去。”斯蒂芬妮说道，“现在青训营的监控设备由我方信息安全人员负责。吾主，您真的有必要担心黑尔将军吗？哪怕露比倒戈，她也无法知道不朽之城真正位置，更不会知晓您的身份。”
    “这么说吧，斯蒂芬妮，黑尔将军与我们所制定的月球战争计划有关联。不，她并不是异人族的间谍，她与异人族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她与另一个族群，一个我们在面对异人族时百分之百会面对的外星人，也就是克里人有所联系。”
    斯蒂芬妮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但她也并非克里人的间谍，完全不是。”萨洛蒙说道，“我很欣赏她，这是实话。，她或许不如我们聪明，但她始终保持着对人类保持着忠诚。”

 第八百五十二章 认输按钮（第二更）

    黑尔将军的确有些与克里人有关的秘密，但萨洛蒙并不清楚具体细节，他手上也没有可供占卜的线索。他并没有尝试阅读黑尔将军大脑中的秘密，不仅是因为黑尔将军的意志极为坚定，远不是托尼·斯塔克那种散漫的家伙可以比的，更是因为黑尔将军将秘密隐藏得极深，如果不是面对面长时间施法寻找，他能找到的只有一些生活的片段。
    因此露比的加入只能提供一些获得秘密的可能性罢了，萨洛蒙并不指望露比真的能够查出什么来，主要的侦查工作还是交给了刺客们来完成。斯蒂芬妮成为主导计划的负责人，黑尔将军只是这个计划的最初部分，她必须在和异人族开战之前，完成整个清除克里人留在地球上外星间谍的计划——计划的另一部分，就是追杀那些【来世】的异人族残党。准确来说，是知晓异人族真正由来以及月球暗面阿提兰的嘉颖的亲信，尤其是一个有着瞬间移动能力并且没有长眼睛的异人，这个家伙知晓大部分嘉颖的秘密。找到他，杀死他，然后找到其他人，在进攻阿提兰之前拔除所有月球异人族甚至是克里人在地球上的眼睛。
    他并非基因洁癖，只是厌恶那些在地球上肆意妄为的外星人，更厌恶那些帮助外星人毁灭自己种族的蠢货。现在的地球现实位面还有阿斯加德，但在诸神黄昏之后，地球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萨洛蒙正式签下了这份代表未来异人族无数血泪与压迫的命令，代表着将克里人基因排除出人类生态圈的庞大规划真正启动。
    通过秘密据点的传送门来到不朽之城的娜塔莎·罗曼诺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斯蒂芬妮获准将这个信息告诉了她，而她也立刻走进了办公室，询问萨洛蒙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我打算给所有人类一个机会，也给复仇者联盟一个机会。”萨洛蒙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翻看文件，“托尼·斯塔克的想法就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想法，他们认为现在的人类能够抵御黑暗的未来，某些更加盲目的人则认为复仇者联盟能够应对所有外星入侵。我并不厌恶这种短视，因为普通人注定没有他看得远，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做一些事情来保证人类整体的力量不受到无法挽回的损失，比如知识、比如工业体系、比如人才。这是底线，娜塔莎，我在给予复仇者联盟一场可以认输的游戏。”
    “我猜猜，托尼·斯塔克惹你不开心了？”女间谍挠了挠跳上办公桌的小黑猫下巴。在等待答复的时候，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以及猫咪的呼噜声。
    “不。”过了好一会秘法师才将桌上的三份文件盖了起来。他抬起头说道，“你也知道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的状况，托尼·斯塔克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令人满意。”
    “你知道吗，当初斯塔克可是打算等你成年就把你招募进复仇者联盟。”罗曼诺夫说，“你可以是能和索尔比肩的战斗力，就连队长也没有异议。。”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那种冠冕堂皇的游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索尔，复仇者联盟只是他的一场游戏。阿斯加德之于他就如同不朽之城和卡玛泰姬之于我，复仇者联盟并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罗曼诺夫不解地问道，“你是打算要我帮你传递这个爆炸性的信息，好避免正面冲突吗？”。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萨洛蒙此刻才露出与年龄相符的愉快表情，“起码复仇者联盟要知道认输的按钮在哪，不是吗？”
    与此同时，至尊法师也发布了一道命令。
    这道命令经由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向着整个地球魔法世界发出，无论是说何种语言的施法者，无论是待在深山老林的山林、冰天雪地的冰原还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只要是施法者都能够听到这伴随着灵魂之海的浪潮不断涌来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所有尚未在卡玛泰姬注册过的施法者都必须来到卡玛泰姬的指定地点进行登记——伴随着灾难般的末日逐步靠近，尊者试图对地球上的施法者进行高强度管控，被管控的群体也包括了卡玛泰姬自身。这项建议由萨洛蒙亲自提出，他认为如果不对地球上的施法者进行严格管制，那么当外维度入侵时来自黑暗维度、下层位面的力量增强，凡人极有可能会遭受到来自堕落的施法者侵害。
    魔法这种东西极度危险，卡玛泰姬的学徒也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成为正式秘法师。
    卡玛泰姬的制度还算人道，不合格的学徒能够加入卡玛泰姬的世俗力量，成为管理者的一员。合格与否并非取决于天赋，而是取决于心性，性格缺陷往往是造成施法者堕落最直接的根源。这也是为什么尊者打算对斯蒂芬·斯特兰奇百般折磨的原因，就和古代传道受业要设置障碍一样，考验与磨练必不可少。没有坚韧不拔的意志，没有对魔法以及这个世界有着清楚的认知，学习魔法只会害人害己。
    “当这个人来找你的时候，你被封存的记忆就会解开。”莫度手持一张照片，站在卡玛泰姬的山门前对着一个包裹在羽绒服里的中年男人说道，“在此之前你会彻底忘记在卡玛泰姬的经历，因为你不被允许加入卡玛泰姬，所以你不能记住这里。”
    “你要在我的脑子里塞进魔法？”中年男人焦急地问道。
    “你的脊椎现在就是由魔法支撑着，脑子里多一个魔法不是什么问题。”莫度慢吞吞地说道，“更何况这个魔法并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只会让你忘记该忘记的、记住该记住的事而已。”
    “这是第几个了？”当朱红色的大门关上之后，站在门内的小王法师皱起眉头，“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还有，萨洛蒙怎么会突然声称自己不想成为至尊法师了？我要怎么跟老爹交待啊！”
    “萨洛蒙证明他可以用凡人的力量解决问题，至尊法师这个名头无论是不是他都没有区别。”莫度翻了个白眼，对秘法师家族的小心思表达了不屑。某些老家伙就是觉得秘法师家族在萨洛蒙身上的投资打了水漂，可他们也不想想，萨洛蒙给予秘法师家族的东西远比他们给出去的多得多，那几本躺在卡玛泰姬图书馆里所有人都能翻阅的基础性著作，以及只有一定秘法造诣才能学习的新奇法术才是最大的财富。
    不过看在多年同道的情谊上，莫度还是提醒了小王法师。
    “尊者打算切割头衔。”
    “这是什么意思？”小王法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密尔法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告诉他好了。”莫度转身走开，打算把另一个来卡玛泰姬求医的病人带出去。今天所有离开卡玛泰姬的凡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来自纽约，通过以往的病人口耳相传找到了这里。既然这些人能做到，那么尊者想要钓上来的鱼肯定也能做到，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出足够多的鱼饵。不过与之前的做法有些不同，这一次所有凡人都要进行记忆操作，卡玛泰姬不打算再将地址泄露出去了。
    因为没有必要了，近百年的布局只为了让一个人走进这扇门。

 第八百五十三章 间谍行为（第一更）

    尊者为接引斯蒂芬·斯特兰奇进行的准备工作持续了至少半个世纪。
    不过这些工作已经彻底结束了，世俗社会中卡玛泰姬的眼线会将斯蒂芬·斯特兰奇引导至最终的目的地。现在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让斯特兰奇不受到太大伤害的情况下产生绝望的情绪——事实上这种事并不困难，哪怕是外科医生这样的高收入职业，斯蒂芬·斯特兰奇的房贷也还没还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萨洛蒙一样在支付完装修款后，一次性全款付清顶层公寓的购房款。只要斯蒂芬·斯特兰奇没有了收入来源，原本优质的a级抵押贷款就会瞬间降至b级甚至是c级，然后被银行打包出售，成为无数被售卖的债券中的一项来让银行止损甚至盈利。
    这之后来催债的就不是提供贷款的那家银行的信函了，而是购买了债务的银行甚至是黑帮。纽约最大的地下券商不是别人，就是威尔逊·菲斯克，他手下有一部分人专门从事金融工作，他与银行的交易属于金融市场里的潜规则。自从08年次贷危机之后，部分银行会选择将完全无法收回的、最低等级的次级贷款低价卖给盯着券商名头的黑帮以挽回损失，之后黑帮派出暴力分子催债，因此搞出的命案数不胜数，到时候身为一个曾是医生的斯特兰奇毫无抵抗能力。
    萨洛蒙很了解斯蒂芬·斯特兰奇这种人的想法，这个令人生厌、傲慢自大的家伙几乎没有刻有投靠的朋友，他甚至在绝境中也可能因为拉不下面子，宁可饿死都不会去给流浪汉、瘾君子提供食宿的收容所里厮混。萨洛蒙正有条不紊地写着计划书，同时着手安排对斯特兰奇所在医院的收购计划。
    他为尊者的计划增添了许多细节。
    在原本的计划中，斯特兰奇哪怕走进卡玛泰姬的大门也依旧保持着傲慢自大，仿佛那就是他的骨头一样，因为他始终记得过去自己的社会地位，并且时时刻刻想着回到过去的光景。萨洛蒙打算从全方位打击他的心理，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让他明白他所遇到的一切灾祸的根源都是他自己。
    比如让克里斯蒂娜成为医院的管理者，或者找到一个好人结婚，彻底摧毁斯特兰奇的心理防线。杀人必须诛心，虽然萨洛蒙不是想要斯特兰奇的命，但他要杀死的是那个傲慢自大的斯特兰奇，因此这个环节必不可少。在这方面，他专程打了个电话，着重吸取了来自威尔逊·菲斯克的经验，因为没有人比黑帮更加了解如何在社会层面将一个逼至绝境。娜塔莎·罗曼诺夫代价经验同样重要，她虽然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学习这方面经验，但她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他该如何诱导某个人为组织工作。就像纸牌魔术里的迫牌术，让对方无论如何都只能拿到计划中的那张牌。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可没有避开娜塔莎·罗马诺夫。
    他也没有让斯蒂芬妮来处理这件事，因为她已经够忙了。
    不朽之城的面积比罗马还要大，但真正长期居住在此的人数却不满一万人，工业设施与被改造成堡垒的军事基地占了已恢复使用的大部分土地。要知道罗马的人口可是有三百万，不朽之城大部分地方都还空着。在后续的计划之中这些闲置的土地将会被彻底利用起来，负责建造不朽之城的瓦坎达工程队要将那些地方建成一个生物中心、一个武器研究所、一个飞机制造工厂、一个坦克制造工厂、一个重武器兵工厂。与此同时，海底运输隧道也在逐步建设中，按照瓦坎达工程队的施工速度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初步完成。这是斯蒂芬妮找来的马利克家族的精算师给出的数字，与苏睿交给萨洛蒙的报告上所写的差不多。
    以上这些设施与现有的建筑，除了海底隧道，都会包含在一个巨大无比、戒备森严的堡垒当中，成为不朽之城的政治与军事中心。除此之外，战后的人事调动就许多很多人手、很多文件去完成，斯蒂芬妮有很多事要忙，萨洛蒙不想用与不朽之城无关的事去烦她。
    “这份计划书上没有名字。”娜塔莎·罗曼诺夫满脸狐疑地看着秘法师，“你打算对谁下手？”
    “你现在后悔告诉了那些事了？那你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比较好。”
    萨洛蒙心满意足地放下了钢笔，对自己的字迹表达了赞美。这可是雅典娜教导他的哥特字体，一般人不太能看得懂，所以这种字体经常被用来书写一些萨洛蒙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东西。但娜塔莎·罗曼诺夫不是一般人，她就像看通俗小说那样流畅地阅读了前几页，然后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因为萨洛蒙的字体问题烦不胜烦，最后放下文件不再观看。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了刚刚看过的东西。
    这份文件在萨洛蒙的笔下变成了带有魔法的纸页，边框上的花纹并非装饰，而是用来掩盖法术符文的伪装。就像魔鬼的契约一样，纸面上越花哨，被隐藏的内容也就越多。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哪个人会这么重要，值得你写一份一百多页的计划书来安排，甚至不惜打电话给纽约最大的黑帮头目学习经验。很不巧，我知道你曾经与威尔逊·菲斯克曾经出席过同一场慈善晚宴，因为你的养母是威尔逊·菲斯克的伴侣的画廊投资人，你和纽约黑帮的联系并不为人所知。”罗曼诺夫特工摇摇头，“这倒不是我担心你和黑帮有什么交易，只是我很少看见你如此郑重其事，除非有大事发生。”
    “间谍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获得情报，娜塔莎。如果你知道了这个名字，那么你今天就赚大了。”萨洛蒙说道，“但是别担心，芬博温特的事之后地球很安全。我也是对斯塔克这么说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回家睡觉，不用担心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就毁灭了。”
    “看来你又阻止了一次世界被毁灭，大英雄。那么你能不能告诉芬博温特发生了什么，居然能比这一百多页计划书更重要？”
    “亲爱的，如果我不想说，哪怕你在床上也问不出来。”
    女间谍瞪大了明亮的眼睛，“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这个过程。”
    娜塔莎·罗曼诺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细数了芬博温特事件之后萨洛蒙身上尚未愈合伤口，以及已经愈合但却顽固地留在皮肤上的伤疤，以此为依据对芬博温特事件做出了一个较为可信的危险等级评估。虽然间谍不是每一次都能获得情报，但她不是普通间谍。她发现萨洛蒙对斯拉夫女性有着特别的喜好，这点从姐妹会的女孩们就能看得出来，她找她们都问过话。

 第八百五十四章 田园生活（第二更）

    “这会不会太恶毒了？”尊者皱起眉头问道。
    这绝对不是因为哥特字体难以辨认，更不是因为光照不足的禅房里点燃的熏香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单纯是因为萨洛蒙给出的这份计划实在是有些复杂和恶毒。
    “我可不想收获一个嫉世愤俗的至尊法师候选者。如果斯特兰奇认为自己学习魔法之后要报复回去怎么办？又或者他变成一个什么超级英雄，放着外维度威胁不管整天跑到街头行侠仗义。无论哪种都不是我想要的候选人，而是三位一体维山帝想要的傀儡。”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萨洛蒙接过尊者草草看过的那一份计划书。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离开之后，他又增添了一份附录，上面详细写明了如何对任务目标造成永远无法恢复的伤害，并且还不危及生命的三百种手段。其中魔法诅咒占了一百零五种，都是萨洛蒙能够施展的黑魔法。
    萨洛蒙说道，“如果斯蒂芬·斯特兰奇没有意识到一切问题源于自身的智慧，那说明这样的人本就没能力成为至尊法师。正巧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家伙，虽说性格与斯特兰奇并无太大差别，但我相当欣赏那位住在伦敦的侦探。如果斯蒂芬·斯特兰奇无法成材，那我们不妨改变对象，我想维山帝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毕竟这两人个长得都差不多，性格也是一样的讨厌。”
    “看来无论如何你的幽默感都不会消失。”尊者用眼角看着坐在对面的弟子。
    莫度作为卡玛泰姬的观察员拿到了准确的战损报告，尊者深知这一次原本应该是卡玛泰姬全体出动的任务在被交予不朽之城后，那些凡人依靠武器装备与超凡的勇气打出了怎样的战果。尊者同样知道这一次不朽之城付出了怎么样惨痛代价，就连萨洛蒙亲手制造的人造人都牺牲了，凡人更是牺牲了许多。据莫度所说，不朽之城的葬礼持续了整整一周时间，这其中还不包括因战后排查工作中发现被腐蚀心智而遭遇处决的士兵。
    尊者知道萨洛蒙肯定记下了每一个名字，但萨洛蒙却不肯表现出自己悲痛的情绪，因为他认为那些士兵都是因为他的命令而去面对人类之敌。虽然这是必要的牺牲，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原谅自己，同样不代表他一会不会继续发布这样的命令。哪怕未来他遇到可能让姐妹会全部牺牲的战况、但牺牲能换来更多生命，他也不会犹豫太多，哪怕那是自己的生命，这就是至尊法师教给萨洛蒙的行事原则。
    然而尊者并不希望萨洛蒙保持现在的状态。准确来说，尊者不希望萨洛蒙的情绪变化太快，以至于在未来面对牺牲麻木不仁，即便这是注定的未来，但现在尊者需要一个有感情的萨洛蒙。魔女是唯一可以让萨洛蒙缓解压抑情绪的人，至尊法师需要魔女来对萨洛蒙进行疏导。
    “你在不朽之城应该没有工作要做了吧？”
    “接下来是发展阶段，斯蒂芬妮能够安排好所有事。”
    “那你在完成对斯蒂芬·斯特兰奇的诅咒之后就可以放个假了，我相信你的魔法技艺。”
    萨洛蒙有些惊讶挑了挑眉毛。他很少有放假这个概念，身为秘法师是工作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随时解决问题，毕竟外维度生物不遵循地球的时间。放假这种事只在他未成年的时候遇到过，成年之后就完全不曾轻松过一天。
    “贝优妮塔说你想去过几天田园生活。”尊者说道，“我想了想，发现你的确需要一个假期。要不然你结束了不朽之城的工作之后就在圣所待着难免会冷落了魔女，所以我决定让你轻松一些。”
    “这不会让秘法家族们多想吗？”萨洛蒙问道，“您招募斯特兰奇的事可没有瞒着他们。虽然秘法师家族没有能力反抗，但他们有能力做出一点小动作来坏事，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多了，白厅的公务员和那些老家伙相比都是绅士了。”
    “别担心，我会留给你一个干净的卡玛泰姬。”尊者笑着说道。和话语里的杀气不同，嘴角皱纹里没有半点血腥味。之前尊者已经向整个魔法世界发布了命令，每个懂一点预言魔法的施法者都知道一个严苛的时代即将到来，灵魂之海的黑色浪潮正在翻涌，就连卡玛泰姬也不得不认真应对。除了黑巫师以及住在深山老林没法及时赶到指定地点进行登记的施法者，大部分散漫的巫师都进行了登记，只不过其中也不乏挑衅卡玛泰姬权威的蠢货。
    卡玛泰姬暂时没有太多动作，但任何熟知至尊法师行事方式的人都知道接下来必定有一场清洗。因此纽约下水道里的魔法黑市开始加大交易量，每个人黑巫师都试图赶在寒冬到来之前完成补给，然后彻底隐藏起来躲过这场由至尊法师的怒火掀起的暴风雪——这场暴风雪的范围甚至连卡玛泰姬也包含在内。尊者对别人狠，对自己人也狠，从此往后卡玛泰姬的行事风格和教育方式将会有极大的改变。萨洛蒙看得很清楚，这是为了下一个时代做准备，任何反对者都必须被埋进六尺以下。萨洛蒙很确定自己将会参与到这个过程当中，巩固自己在卡玛泰姬的地位以此来接过尊者分离头衔之后给予他的权力与责任。
    尊者给萨洛蒙看过那顶王冠，他注定要戴上的那顶王冠。
    那是尊者的私人收藏，并未保存在圣所或者是喜马拉雅总部当中，而是被雅典娜拿在手里。尊者还施展法术模糊掉了自己的未来，同时也禁止萨洛蒙去预言她的死亡方式。每当萨洛蒙提起尊者打算以什么方式退休时，尊者总是含糊其辞，就好像这其中有什么萨洛蒙无法接受的东西一样。
    “我已经让莫度传递了消息，那些没法接受或者听不懂暗示的秘法家族只会在未来成为麻烦。”尊者缓缓站了起来。尊者的身高在凡人中已经算得上高大，高深的秘法修为让尊者看起来平平无奇，而不是像萨洛蒙那样能够填满所有存在感。
    这就是卡玛泰姬博百家之长得来的修为，是所谓和光同尘的玄妙境界。
    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玄同即玄妙齐同的境界。要想达到这个境界，在修炼过程中，就要“挫锐”“解纷”。挫锐即吸取经验但不盲从，解纷即负阴而抱阳，全面地查看问题，假借修真，磨炼自己的性情，精修德，增补丹基，增益道行，最后达到大隐居尘的心境与境界，正如“上士得道于三军”，并不局限于出世入世。无论是被称作魔法还是道法，其最根本的核心思想都是一样的，最厉害的修为就是尊者这种平平无奇的样子。这是道法自然的顶级修为，是萨洛蒙目前无法达到的修养，他现在还处在锋芒毕露的阶段。
    “不过我认为他们应该会听从命令，因为某些老家伙还记得我身为至尊法师的手段。”

 第八百五十五章 魔法黑市（新年快乐！第一更

    纽约著名巫聚集地无门酒吧里每个人都眉头紧锁，用眼角余光瞥着每一个刚刚进门的顾客。和斯蒂芬·斯特兰奇上任至尊法师之后就失去了对魔法世界的控制权不一样，现任至尊法师对魔法世界的威慑力极为惊人，自从那道命令发出之后，无门酒吧这个处在灰色地带的聚集地至少减少了一半的客流量，剩下这些还敢来无门酒吧的野生施法者大多都进行过登记注册。
    这些顾客虽然并不全是技艺高超的巫师，但他们也嗅到了魔法世界风雨欲来动荡不安的前奏，因此当萨洛蒙走进无门酒吧时，几位他曾经见过并且认识的野生施法者立刻围了上来，试图打听消息——西伯利亚的科欧兹伯爵凭借浓重的体味和壮实的体格挤到了前面。“这是个有男子气概的小伙子。”他指着萨洛蒙对其他人这么说道，“你们肯定想不到，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当时他还是那么地小，只有指头那么高。现在他比我还高了，肯定是因为他学习了我的锻炼方法，冬游、和野猪摔跤、徒手拔树……你们这些娘炮肯定做不到。”
    “梅林的胡子啊！科欧兹伯爵，我们对你为什么长这么壮没有兴趣，快点问正事！”
    “好吧好吧。”科欧兹伯爵悻悻地点头，“小家伙，我们大家伙想问问至尊法师的命令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我们大家不肯遵守尊者的命令，是这命令来得太莫名其妙。尊者是不是预言到了什么大灾难？别这么看我，虽然当地人称我为先知，但我一点预言都不会。”
    “我们都知道。”先前那个英国巫师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你就是个野蛮人。”
    无门酒吧里一如既往地热闹。
    打架这种事一概不准使用魔法，科欧兹伯爵迅速占了上风，对那位英国巫师和一位美国巫师形成了碾压之势，直到酒吧老板挥舞着棍子将人群分开，萨洛蒙这才从科欧兹伯爵浓重的体味里喘过气来。刚才他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一头会说话的棕熊挤进了酒吧里呢，毕竟科欧兹伯爵闻起来和熊没什么区别。“我只是来张贴告示。”他对酒吧老板这么说道，“尊者给所有人留的时间非常充裕，只要不违反卡玛泰姬的律法就没问题。”
    “无门酒吧同样欢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酒吧老板抬起头谨慎地看了萨洛蒙一眼，“不过现在人心惶惶，客人少了一大半。那些人都去了纽约下水道的黑市港口，那里不怎么欢迎你和任何卡玛泰姬秘法师。”
    “我知道。”
    萨洛蒙使用了一个小魔法将盖着卡玛泰姬纹章的羊皮纸贴在壮阳魔药广告、通缉令、爱情药水旁边的发霉潮湿的墙面上，如果有人要撕下这张羊皮纸，那么只能把墙皮连同墙体一起掰下来。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朝着人群晃了晃手里的一沓羊皮纸，上面的内容和墙上的告示一模一样。“我等会就要去那里看看。”他露出极为恶劣的笑容，“反正那个地方迟早要清理，我不介意有人立刻伏法。”
    “尊者的意志。”科欧兹伯爵粗声粗气地问道，“小子，需要帮忙吗？”
    这位西伯利亚先知敏锐地意识到了萨洛蒙去魔法黑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任何施法者都能看得出来萨洛蒙这一身装备有多么奢华——铁黑色的手套、血红色的圣骸布已经各式各样零零碎碎魔法物品刺激得每个拥有魔法视觉的施法者眼泪直流。纽约下水道的魔法黑市是出了名的灰色地带，这身装备对于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家伙来说可是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好东西。虽然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不止一次进出魔法黑市，但从未有人穿着如此郑重。
    更别提他挂在腰间的长短刀和挂在大腿枪套上的大口径手枪了，很显然，萨洛蒙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就要想要有人来找麻烦。“我想不用。”他说，“今天那里注定要流点血，但肯定不是我的。”
    至尊法师的威名依靠的是拳头到刀剑，但不是每个人都服从管教。
    等到告示张贴往，萨洛蒙还得给之前的一项工作收收尾。毕竟他已经收了昆仑的报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今天就得把那些窥伺龙骨的手合会全都干掉。这天是圣诞节假期的最后一天，这天也被后来的纽约人成为“地狱厨房流血之夜”。但事实上，地狱厨房里的血腥程度完全比不上纽约下水道里的黑市港口。之前的芬博温特战役在卡玛泰姬的封锁下并不为人所知，但这一次就是萨洛蒙光明正大地打出了自己的名气——那是一座隐藏在维度间隙之中的半位面，入口位于一处十分古老的下水道里，任何想要去往那里的人都必须在摆渡人那里搭乘一条小船才能以正确的方式进入那个半位面，要不然只能踩进污水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发现并且建立这个小小的半位面，这里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某些试图逃避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或者进行某些肮脏交易的场所。
    这里是至尊法师威权之下的小小阴影。
    卡玛泰姬平时不太愿意管理这种地方，当然不是因为卡玛泰姬尊重自由之类乱七八糟的理由，而是因为尊者没有兴趣管理这些琐事。但当尊者的命令下达之后，哪怕这些平日里无人管辖的阴影角落也必须服从。萨洛蒙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重新奠定卡玛泰姬的权威，将尊者的光辉重新照像这个地方。他是最晚出发的，其他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比如卡西里奥斯，他早就接下了清理北欧魔法黑市的任务。
    尊者体谅萨洛蒙，要他早点回家吃饭，所以才把纽约的任务留给了他。
    所谓的摆渡人其实就是一具笼罩在破烂黑袍里的巫毒活尸，这具活尸自黑市建立的时候就存在了，直到如今还在遵循着最后的命令。萨洛蒙手上没有用于通行的硬币，无门酒吧里的客人也没敢说出自己曾经去过那里，因此也没有人把硬币交给他——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去过黑市，但明着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带我去。”萨洛蒙踏上挂气死风灯小船，哪怕他没有硬币，摆渡人依旧开船了。
    暖黄色的灯光伴随着摆渡人划船时吱呀作响的骨骼摇摇晃晃，在红色砖石搭建的拱顶上找出怪诞离奇的黑影。小船在恶臭的缓慢水流上行驶得飞快，下水道两侧在灯光无法找到的角落里隐藏着童话故事里那些骇人的床底怪物，它们的阴影逐渐从墙缝、从生锈的栅格、从肮脏漆黑的污水中浮现了出来，带着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与水流声逐渐融为一体。小船不断航行，越往前现代化的痕迹也就越少，直到下水道的拱顶换成了粗糙的条石，格栅也变成了朽烂的木头。漆黑的毒蛇成群结队地攀附上小船，反射着微光的小脑袋从船沿上方探了出来，腐臭的气息越来越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这仿佛是一艘驶过噩梦的小船，但萨洛蒙却满脸的不在乎。

 第八百五十六章 屠宰场（新年快乐！第二更！

    在面对未来的动荡时必须对魔法世界必须进行高强度管控，这是尊者和萨洛蒙讨论出的结果。相比起普通人，施法者与外维度的联系更加紧密，更加容易堕落。一旦施法者堕落，那么就极有可能成为外维度生物通向现实位面的传送门——更加可怕的是，这种外维度的影响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有些施法者甚至可能只是某天看见了几个字，当天晚上就被恐怖的噩梦洗脑了，苏醒时就莫名其妙成为了外维度的走狗与信徒，然后为散播外维度腐化侵蚀而对身边的人设下陷阱，或者干脆将其当做奉献给外维度神祇的祭品。
    这种事哪怕是在尊者确立了统治权之后也不止一次发生过，因此卡玛泰姬会把邪教徒比作蟑螂，当看到一个邪教徒的时候就意味着还有一窝不曾被发现的邪教徒。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萨洛蒙一样有着直面外维度的精神，能够依靠强大的灵魂与黑暗维度的多玛姆谈笑风生。卡玛泰姬图书馆内涉及这方面内容的书籍都被铁链缩了起来，施加上魔法，只有得到允许才能阅读。
    黑市里交易的大多数一些见不得光的魔法材料，人骨、人皮、指甲以及各种内脏器官是最常见的一类，也是黑市里暗地交易最多的商品。这些东西一般不会直接拿出来售卖，没有门路的黑巫师很难买到这种东西。这些身体器官里有普通人的也有施法者的，施法者的身体器官无论是作为施法材料还是研究素材，都远比普通人的更有价值——这些东西的来源永远笼罩在迷雾之中，毕竟全世界那么多人，每天都有不知因何而死的人。卡玛泰姬就这点人手，完全管不过来，只能通过阿戈摩托水晶球和行星防卫系统对黑市的魔法波动进行监测，确保这里没有出现大规模召唤法术。
    现在萨洛蒙踏上了这片实际意义上的法外之地。
    不是没有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来过这里，但摆渡人给了所有黑市商人足够的时间来转移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卡玛泰姬秘法师们仅仅查到了一些带有诅咒的魔法物品。贩卖这种东西并不违法，甚至某些魔法物品还流传到了人类社会引发了一系列传说，比如最初由亨利·菲利普·霍普拥有、后被卡迪亚家族卖出的灰蓝色希望钻石，就曾经导致美国矿业女继承人兼社交名流埃瓦琳·沃尔什·麦克莱恩家破人亡。
    但这次不一样。
    摆渡人是被萨洛蒙用更加高深的黑魔法夺取的控制权，强行命令着开船的，他根本没有给出硬币。他也不是一个人行动，康斯坦丁正手持长戟等候在下水道的出口处。
    纽约警察局的史黛西局长非常头疼，因为刚刚上任就是面对两起谋杀案。
    “不，这不是谋杀，而是屠杀。”萨洛蒙的老熟人、第八分局的卡特警探迎接来匆匆赶来的警察局局长。“不止一具尸体，还有残肢源源不断地从下水道里流出来。有被切断的、有被烧焦的、也有被炸碎的，什么样的死因都有。”她说，“根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都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更加糟糕的是，我们根本没法辨认出尸体的身份。目前为止法医只拼凑出三具完整的尸体，其余的都是残缺的尸块和内脏，就好像这里是什么大型屠宰场的下水道。”
    “第一发现人呢？”史黛西局长捂着口鼻。下水道污水的刺鼻臭味和尸体的臭味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即便他距离下水道出口还有一段距离，这种臭味依旧令人作呕。
    “是我的线人，是个流浪汉，他昨天晚上就睡在附近。”卡特警官摘下手套丢进了垃圾桶。现在警方支援已经到来，并且还封锁了现场，她就没有必要在深入现场进行调查了。“我接到消息之后就和我的搭档弗朗西斯特警探赶了过来。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询问，还做了笔录。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他在今天早上看到了浮尸，下水道里的污水也变成了红色，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
    “那你的搭档呢？”
    “那里。”卡特警探指着角落那个抱着垃圾桶死命呕吐的胖乎乎的警探，就连警笛声都没法盖过弗朗西斯科警探的呕吐声。事实上不止是他，某些巡警也在来到现场之后跑到一边去吐了。“他第一个走进下水道，然后就成这样了。搜查队已经进入了下水道寻找其他尸体，希望他们有所收获。我敢保证这是纽约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禁酒令时期黑手党横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恐怖的景象。”
    “相信我，卡特警探。”史黛西局长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最大规模的，今天地狱厨房也不太平。日本黑帮被人发现全都死在了街头，在统计数据出来之前，我们还不知道今天哪里死的人更多。”
    “难道今年的圣诞老人化身恐怖杀手了吗？”卡特警官撇了撇嘴，“地狱厨房那怎么样？”
    “地狱厨房那应该是黑帮火拼，但我不知道日本黑帮最近惹到了什么人。现在是假期，我们的人手只够照顾一边，相比黑帮火拼，还是无名屠宰场更重要。”史黛西局长说道，“卡特警探，我想麻烦你负责这里的调查工作。我很抱歉，我知道你的儿子还在家里……”
    “他会理解的，局长。”卡特警探勉强笑了起来，“他明白我的工作有多么重要。”
    “很高兴第八分局有你这样负责任的警探。”史黛西局长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纽约的警察居然有这么多神经质的家伙，真是不敢相信那么多人都会下意识扣动扳机。自从我上任以来就发生了好几起枪击事件，还都是警察先开枪。”
    “纽约是持枪最多的地方，局长。”卡特警探搓了搓冻僵的手掌，“大家伙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警察局局长自然明白其中的逻辑。
    美国鼓励平民持枪，那么警察就必须防范将要被逮捕的对象会掏出手枪。犯罪嫌疑人开枪击杀警察的事屡屡发生，弄得所有警察神经紧张，一旦被逮捕的人有什么小动作，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枪击事件。更何况是在纽约这个有着大量移民、黑帮与走私港口的地方，地狱厨房的每个角落可能都藏着一个军火库，里面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非法枪支甚至是重武器。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黑帮火拼居然没有出现重武器使用过的痕迹，甚至连大规模枪击都没有。在史黛西局长看来，就好像有人用冷兵器清理了整个地狱厨房里的日本黑帮。他感觉自己的脚尖发麻，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不容乐观。

 第八百五十七章 提拔管理者（新年快乐！第一

    众所周知，纽约是复仇者联盟第一次实战并且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地方。
    许多纽约市民会以这个地方出现过复仇者联盟这种超级英雄为荣，因此特定的人群中会有一大批复仇者联盟的崇拜者，比如青春期少年会喜欢娜塔莎·罗曼诺夫，成熟女性会喜欢史蒂夫·罗杰斯、托尼·斯塔克或者是雷神索尔。加之美国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与完全散漫自由的超级英雄文化熏陶，某些人会模仿漫画里的超级英雄那样蒙上脸跑到街头打击犯罪。
    而且带着枪。
    史黛西局长自上任以来已经抓到了好几个带着面罩的蠢货，并且以没有隐蔽持枪证为借口将其送到了地方检察官那起诉，给了他们一个教训。最近地狱厨房里也有一个蒙面义警到处惹是生非，他也想在抓着那个家伙之后给判个重罪。他很担心这座城市里还会出现这样的人，他更担心今天发生的两起案件都是蒙面怪胎干的，那就意味着纽约这座城市的未来将会相当不太平。他并不是不明白义警有时候是对社会治安的补充，尤其是当警方因为非法取证、上级命令、警员休假、为了消除种族歧视而削减警察经费以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无法行动时，蒙面义警就是对犯罪分子的威慑。这些人践行刻在玄武岩圆柱的汉谟拉比法典上人类最古老最真诚的愿景。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正因如此，民众因为才会看到恶人被惩罚而产生的爽快欢迎那些行侠仗义的超级英雄。然而史黛西局长对于“超级英雄”这个名头嗤之以鼻，他认为这些人的行为完全不可控。有些人把超级英雄当做某种生活在云端的生物，然而他很清楚超级英雄也是人类，无论力量如何强大，其心灵依旧和人类无异。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超级英雄终有一天会成为整个社会的大麻烦。任何掌握了超出界限的能力但却没有相应品德的人最终都会落入这般下场，这就是史黛西局长的悲观情绪。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看法。
    但如果这两起案件的幕后真凶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说不定会点头赞同。
    “搜查队顺着下水道上的血迹往前搜查，但却没有找到案发地点，所有线索都停在了一处非常古老并且不再使用和维护的下水道里。没有目击证人，就连下水道鳄鱼都没有，倒是有很多死掉的蛇。”时隔六个小时，卡特警探终于给局长办公室打了电话汇报情况。她瞥了眼身边的搭档，然后悄悄走远了一些——弗朗斯西科警探又吐了一次，因为他的好奇心让他跟随搜查队走进了下水道。
    “虽然搜查队已经拍了很多照片，但我肯定你不会想看那里的，因为那里的状况更糟糕。”
    “今天还能糟糕到什么程度？把照片发到我的邮箱里吧，我必须得看看。”史黛西局长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十来分钟之后，在局长办公室外面被招来紧急加班攥写卷宗的文职人员突然听到了办公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他赶紧跑了进去。“别说出去。”局长漱了漱口，向职员威胁道，“起码看在奖金的份上。”
    “我还以为您生病了呢，您没事就好。”小警员瞥了眼电脑屏幕上模糊的图像笑着说道，“不就是凶杀现场嘛，您又不是刚刚进入这行的毛头小伙。”
    “我可以允许你看看现场照片，只要你能够保密。”在小警员向上帝发誓自己绝对遵循职业操守之后，局长这才招呼小警员站到屏幕前面，好看清那张图片。他慢吞吞地说道，“如果你吐了，你就要负责倒垃圾。”几分钟后，小警员脸色苍白地抱着垃圾桶走出了办公室，无论后来上班的同事怎么询问他都不肯说。知道搜查队的人回来，在这之后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距离警察局并不远，也就在几个街区之外的医院里头。
    他在起床吃过早餐之后就径直来到了这里，只有一位身着黑色女式西装的人造人陪同。不过那位人造人正站在门外进行警戒，没有走进房间。前一天晚上姐妹会已经侦查过了这间会客厅窗户正对的建筑，确保没有任何狙击手能从向他射出子弹。
    克里斯蒂娜·帕尔默一脸尴尬地劝说着萨洛蒙再等等，因为斯蒂芬·斯特兰奇有一门“紧急手术”要做，实在脱不开身。然而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秘法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着急，反而不紧不慢地喝着自己买来的热红茶，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感觉这与其说是红茶不如说是红茶味的糖浆，芳香甜腻的蜂蜜气味充斥着这个房间。“您知道最近这家医院要被收购了吗，据说连收购方案都已经敲定了。”
    “我只是个护士，不是管理者。”
    “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女士，您将来会是管理者。”萨洛蒙把时装杂志丢在玻璃小圆桌上。他抬起头，看着满脸焦急的护士。“我决定在收购之后将你任命为神经外科的负责人，我相信您的能力和……嗯，善良。”面对护士惊讶的表情，萨洛蒙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担心，我不会调动太多管理层，也不会解雇斯蒂芬·斯特兰奇，毕竟他是全纽约最好的神经外科主刀。但我想要你管理他，让他别再这么不堪了，好吗？”
    “您打算收购这家医院？”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感觉自己还在云端，一时半会下不来。“为什么？据我所知这家医院的盈利状况其实并不……”
    “因为斯蒂芬·斯特兰奇，他惹我生气了。”萨洛蒙说道。
    克里斯蒂娜·帕尔默不是很相信这个理由。
    虽然她对商业不是很了解，但她也从未见过因为讨厌一个人而发动收购的家伙，除非这个人是托尼·斯塔克那样的任性富豪。可就算是富豪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购一家医院。这当然是谎言，萨洛蒙不会允许玛雅·汉森以外的人获得他的身体数据，但萨洛蒙不管她信不信都会提拔她。不仅是因为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本事能力出众，更是为了斯蒂芬·斯特兰奇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难受至极，他都必须让她成为管理者。
    “别告诉他，把这当做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相信你能做到。”秘法师眨眨眼睛。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他的魅力，尤其是当他有意为之的时候更是如同古希腊的大理石神祇那般美丽。不过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没有太多反应，她只是点了点头，抵抗了萨洛蒙随意施展的说服术。
    “我还会设置一份奖金，好让你去医学院继续进修。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比斯特兰奇还优秀。所以，还请您在管理手段上严格一些，我希望医生们都认真工作。”

 第八百五十八章 备选者福尔摩斯先生（第二更

    “我很高兴您能为我推荐一些不错的人选，帕尔默女士。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能够听到好消息，医院里更好的医生也应该拥有更高的地位。”萨洛蒙推开门，与克里斯蒂娜·帕尔默一同走了出来。“奥拉，预订今晚per se餐厅的座位。别忘了选你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我可不希望在吃饭的时候你就在那干站着。”
    奥拉接到命令之后迫不及待地转头就走，高跟鞋根本没法减慢她那近乎飞奔的速度。
    她无法忍受在执行安保任务无法穿戴动力装甲和放下重型爆弹枪。现在他收到了命令，在确认了附近的安全状况之后她更是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只不过她会保留这身西装和高跟鞋，因为她这身从上到下甚至就连黑色的丝袜都是萨洛蒙为她选择的工作装，甚至她的衣柜里也填满了萨洛蒙喜爱的制服。人造人就是为了满足创造者而生的工具——这是黛娜告诉所有人造人的道理。奥拉对此信以为真并且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完全不问这训诫中是否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女护士的解剖学成绩极为优秀，她一眼就看出这个过分年轻的白发女孩黑色西装下的肌肉线条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那种，她顿时明白这个女孩无论如何都不是文职人员或者司机，而是拥有特殊职能的保镖。不过她也没有觉得太奇怪，因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购一家医院的富豪无论如何都会重视自己的安保工作。
    唯一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在测量血压时她在萨洛蒙手臂皮肤上发现的小小金属圈。她不知道为什么萨洛蒙要给自己植入这种电子元件，但出于对未来上司的尊重，她没有询问太多。
    明天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就将正式成为管理层，她还向萨洛蒙推荐了一位神经外科医生。那位医生虽然手术水平比不上斯蒂芬·斯特兰奇，并且常常在手术技术上常常遭到那个傲慢自负的家伙嫌弃，但却胜在对病人极有耐心，做事非常认真负责，因此克里斯蒂娜·帕尔默认为那位医生能够成为她的好帮手。
    萨洛蒙非常爽快地同意了这个提议。
    没有什么比技术不如自己并且还被自己羞辱过的家伙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了。或许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带着催促斯蒂芬·斯特兰奇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的想法，但萨洛蒙却认为这种情况对于心高气傲的斯特兰奇来说，这不亚于对他的直接羞辱。
    他没有什么好反对的，随着将斯特兰奇招入卡玛泰姬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必须尽早完成这项任务，在最短时间内摧毁斯特兰奇的所有自信，让他提前明白“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道理。要不然他真的得去接触伦敦那位私家侦探了，起码那位侦探还拥有名为“责任心”这种东西。托尼·斯塔克也有责任心，因此萨洛蒙才会同他说话和交易而不是将他赶出去。
    “达蒙内特先生？”萨洛蒙闻到了红茶的香味。
    他睁开眼睛，一个穿着普通头发半白的男人正端着两杯红茶，并且将其中一杯递给他。奥拉保护的是他的炼金分身。人造人知道萨洛蒙会派遣一位炼金分身来完成另一项任务，但却不知道是去完成哪一项，萨洛蒙的态度也默认了炼金分身不需要保护。萨洛蒙只希望他回去之后奥拉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哪怕是人造人也有脾气，也很难哄。
    客厅贴着暗红色的墙纸，狭小而温暖，但却不会显得拥挤。客厅的左边是一个摆满化学实验器皿与设备的小房间，那些东西旁边还有冰箱和锅具，很显然那是一个厨房，但却有了其他用途。
    “抱歉，杯子有点小，但哈德森太太用来招待客人的杯子就是这样。我加了糖，没有加奶，就像你想要的那样。”男人在把红茶递过去之后就转身走向地毯上两把软椅的其中一把，“我的朋友尚未回来，你知道的，去办案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你可以先和我说说你的情况，这样等他回来之后还可以省下些时间，不是吗？”
    “哦，事实上我想委托你们一起案件……”萨洛蒙慢慢喝着咖啡，将不久前伦敦市区内的一起吸血鬼杀人案件以旁观者的视角缓缓道来。犯下案子的那位吸血鬼很年轻，并且拥有人类社会的合法身份，萨洛蒙觉得这种事非常适合让备选者逐步了解魔法世界，并且他也能够在案件侦办过程中观察备选者的素质。他留下了很多不起眼的线索，并且打算通过这些线索将备选者逐步引导至他所准备的最终目的地。萨洛蒙必须观察备选者的素质，好决定第一方案失效之后的备选方案能否实行。
    个人委托杀人案调查确实不常见，但萨洛蒙也有一个不错的假身份作掩护。
    “死者大量失血，现场却没有发现太多血迹。”夏洛克·福尔摩斯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将围巾和大衣挂在门旁的衣帽架上，一张口就是他刚才去处理的案件疑点，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华生疯狂挤眉弄眼。“雷斯垂德认为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我却在现场找到了打斗的痕迹。死者指关节上的血迹与墙上的摩擦血痕吻合，所以那里应该是第一现场。那么血液去哪里了？就算凶手是朴啉病患者也……哦，你是谁？”
    “夏洛克，我刚刚还在说这件事。”华生尴尬地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同居人介和委托人相互介绍。“这位是被害人的远方表亲，来伦敦是为了处理后事……很抱歉让你听到这些，你一定不好受吧。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面对萨洛蒙伸出的手，夏洛克·福尔摩斯并没有选择握上去。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萨洛蒙全身，然后脱口而出自己的结论。“我不认为你是被害人爱丽诺的表亲，萨洛蒙·达蒙内特先生。”他说，“暂且不论你和被害人身体特征上的差距。被害人穷困潦倒，并且职业是夜场舞女，而你显然极为富有，还养了一只灰色短毛猫。如果有人会来处理被害人的后事也绝对不是你。另外，现在外面在下雨，一个街区外的下水管道堵塞，而你的鞋子很干净。你的雨伞只有前部潮湿，后半部相当干燥，看起来就像是站在屋檐下然后伸到雨水里，完全不像是提着行李从机场里走出来的旅客，更像是一位当地居民。更重要的是——”
    他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你在进行委托之前在门口的咖啡馆停留了至少一个小时，并且一直看着报纸，这是我询问老板得来的信息。我看到了你袖口的面包碎屑，闻到你足以盖过你香水味的咖啡味。你认为我会认不出每天打开窗户就能闻到的气味吗？”
    “可你很少打开过窗户。”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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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五十九章 怀疑与奖品（第一更）

    萨洛蒙非常高兴，哪怕他现在被人指着鼻子质问，他也非常高兴。他喜欢聪明人，这位备选者敏锐的观察力与逻辑推理能力更是展现出了理性人类应有的智力水平。相比起斯蒂芬·斯特兰奇，他更偏向这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因为他冷静、理性、没有宗教信仰（大概）。至于反社会人格，萨洛蒙自己就曾被人这么形容过，因此他也不太在意。不过在最终考验结束之前，他不能做出偏向任何一方的举动，他必须让双方的考验继续下去。
    “这很牵强，福尔摩斯先生。”他说道，“我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向楼下的咖啡馆老板打探消息，顺便等待你返回公寓吗？我不认为我的经济水平与爱丽诺有什么关系，我们很久不联系了，我也不关心她。但她毕竟是我的亲戚，我不能放任她就这么躺在警察局的太平间，这并非亲情而是责任。”
    “他说得没错，夏洛克。”警惕的华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然后又站到了萨洛蒙这边，“或许你今天遇到了很诡异的案件，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很可疑。”
    “我从不猜测，不过你说得有道理。让我听听你想说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点点头，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萨洛蒙的说法。这让华生很是不解，自己的同居人是个相当固执的家伙，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好说话？
    萨洛蒙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细心一些，因此他打算找个机会回到案发现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会让福尔摩斯联想到他。至于那些围在现场的苏格兰场警察，萨洛蒙保证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不会有人能够在福尔摩斯之前找到他为候选者准备的小礼物。
    侦探提出的问题大致可以分为被害人的家庭关系，人际关系，过往经历。萨洛蒙做过功课，他的记忆让他能够流畅地应对福尔摩斯提出的问题。但对于某些档案上没有写明的问题，或者是某些更加私人的问题，萨洛蒙也没有画蛇添足，反而诚恳地回答自己并不知晓细节，只是听说某某人提起过什么事。
    又过了三十分钟，哈德逊太太才看到高挑强壮的访客灵巧地踮着脚尖踩过台阶，像是只大老虎那样。他身后跟着约翰·华生，他们正压低声音谈论着什么，原本一直等候在楼梯口担心楼上爆发争吵的房东太太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萨洛蒙一边轻手轻脚地踩在老旧的木头台阶上，一边回头对华生说道，“不过我没法为你们提供更多线索了，我并不了解她的生活，我警方肯定知道得比我多，我只是听说了她的死因很离奇。不管如何，所有的谜团都必须由他来解开。啊，哈德逊太太。我敢拍胸脯保证整个伦敦市区都没有能够比得上您的红茶。”
    “谢谢，嘴甜的小伙子。”房东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微笑，“你可以楼上那个烦人家伙要体贴得多。华生，别这样看我，你该好好管管他。昨天还有人听到他在房间里开枪，你知不知道这会让邻居们怎么说！”
    “我相信福尔摩斯先生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萨洛蒙敷衍地说道，“还请允许我先走一步，华生先生，我已经订了旅馆，就不劳您费心了。感谢您的红茶和小甜饼，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拜访的，哈德逊太太。”
    “看吧，这才是讨人喜欢的小伙子。”萨洛蒙离开之后，房东太太毫不犹豫地冲着满脸无奈的华生说道，“什么时候福尔摩斯能像这个小伙子一样我就放心了。”
    “他很可疑。”夏洛克·福尔摩斯说道。当华生重新走回客厅的时候，就发现他缩在软椅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委托人曾经坐过的位置，手里攥着手机。“我并没有把所有的疑点都说出来，因为我认为他的近身格斗能力可能比我们要强，而我的手枪还没有上子弹。”
    “因为你昨天把子弹都打光了。”
    “肯定是哈德逊太太告诉你的。不过你以前的手杖还插在雨伞架上，但我认为他离雨伞架比我们更近。总而言之，这个委托人给我的感觉相当不对劲。这不是直觉，而是观察和推理，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委托人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们。”夏洛克·福尔摩斯问道，“你还记得他出门之后他的出租车是往哪里走的吗？我知道你没有在意过，所以我已经安排了线人跟踪他。再过一会，我们就知道他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华生满腹疑问地坐到了对面那张软椅上，空气里一片沉默。每当他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眼神又会告诉他，他的同居人的灵魂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他的记忆迷宫里到处翻找。突然间，福尔摩斯攥着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将私家侦探重新拉回了人间。
    “哈……不出所料！”
    “出什么问题了？”华生赶忙问道。
    福尔摩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华生，“他不见了。”
    “什么意思？”华生瞪圆了眼睛，“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突然消失，华生。他没有订旅店房间，而是去了案发现场附近餐厅，然后就消失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展露出能够感染他人的兴奋。他从软椅上一跃而起，兴奋地在狭小的客厅里走来走去，“我感觉我正在靠近谜团，华生。我已经摸清了谜底的形状，但还有一层烟雾笼罩在上面。我必须去确认一下，我们走！”
    “去哪儿？”华生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件大衣，以及一把装满了子弹的左轮手枪。“这是我的枪！你怎么拿到的？”
    侦探没有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去案发现场。我被常识束缚住了，我被自己的想象力束缚住了。”福尔摩斯眯起眼睛，攥紧双拳，几乎是用跳跃的姿态踩着楼梯往下滚，发出声量极大的噪音，让哈德逊太太连围裙都没摘就恼火地冲出来看。不过福尔摩斯没有时间照顾房东太太的情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走得快一点，说不定还会在那里遇到某些人。”
    萨洛蒙走进一间并不大的出租屋，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窗户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只有少量潮湿的灰色阳光能够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细小的尘埃在恶臭的空气里慢吞吞地飞舞。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留下在房间角落的礼物，那个半死不活的吸血鬼——这个倒霉蛋在吸食过人血之后就被萨洛蒙用刻满驱邪符文的银桩钉在了十字架上。它的下半身已经被碾碎成了一滩烂肉，吸血鬼的再生能力被银桩抑制，让它永远陷入痛苦之中。
    它惊恐地看着萨洛蒙靠近，它没法喊出声，因为它的舌头和喉咙已经被拽掉了。
    这个比吸血鬼还要残暴的秘法师无视了它的恐惧，仔细检查着它的生理状况，估算这个蠢货能不能活到侦探发现真相的时候。
    捕获吸血鬼的工作并不麻烦，这也不是萨洛蒙第一次抓捕吸血鬼了，他在酒吧厕所里发现了这个蠢货。它就是杀死可怜的夜场舞女爱丽诺的罪魁祸首，但萨洛蒙并没有彻底杀死它，而是将它当做一件用来启发福尔摩斯看到更加广阔的世界的工具。

 第八百六十章 正式入职的红发女巫（第二更）

    他支付了极高的顾问费用，完全足够夏洛克·福尔摩斯满世界来回跑三圈后还剩下很多。
    侦探并不在意顾问费，他想要的只是谜题。秘法师完全了解他的想法，因此留下了足够多的谜题来将他引导至这个地方。步向最终谜团的道路上布满怪物，字面意义上的怪物——萨洛蒙并没有完全猎杀所有生活在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族群，那些家伙隐藏得太深了。那些怪物并非对族群人口减少没有差距，因此夏洛克·福尔摩斯调查这起案件的经历会像恐怖小说那样曲折惊悚，而且在萨洛蒙的预估中不存在合家欢结局。
    斯蒂芬·斯特兰奇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各有缺陷，萨洛蒙想要通过这起案件来让他明白，无法抑制的好奇心终将成为灾祸的根源。萨洛蒙的线索会将他们引导至下水道，他只希望他们两人的子弹过够用。
    现在侦探正在苏格兰场的准许下翻找着垃圾桶，呢绒大衣上满是垃圾的臭味，约翰·华生没有那种能够掩盖嗅觉感受神经的狂热情绪，他只能拿着以前用光的手杖有一下没一下尴尬地翻动着垃圾。这里居住的人不是瘾君子就是穷人，生活条件相当糟糕，再加上伦敦天气又湿又冷，就连身披大衣负责封锁现场的巡警也不愿意多待。他们早就穿着有荧光条纹的荧光绿外套跑到一边喝起了热茶，就连附近的居民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得益于雷斯垂德探长的保密工作，以及少量来自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帮助，这起案件并未被太多人知晓，巡警和附近居民都以为这里死了一个吸毒过量的瘾君子。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起码在这个街区是这样的。
    秘法师站在楼顶最后看了一眼侦探和他的同伴调查案件的身影，然后转身离开。如果夏洛克·福尔摩斯成功了，那么萨洛蒙留下的传送陷阱就会启动，将侦探传送至伦敦圣所，那里的秘法师将会把他接引至喜马拉雅圣殿，在那里他将了解这一切的真相。如果侦探失败了，那么萨洛蒙还要回去收拾吸血鬼的残骸甚至是侦探本身的残骸，抹除伦敦下水道吸血鬼族群的一切痕迹，然后宣布备选者失去资格。不过他没有太多时间能够耗费在备选者身上，因此他找来了一位帮手。
    当萨洛蒙走进伦敦圣殿的时候，他的学徒就在这里等候了许久。
    红发女巫穿着一身及膝的深黑色皮制长风衣，衣领上镶嵌着精美的巴洛克风格的黄铜装饰，风衣的肩膀衬垫上用金线标示出她的等级和职衔。风衣下是同样及膝长短的血红薄外套，黄铜磁吸腰带将这两件衣服紧紧束缚在她身上，手枪与长刀牢牢地挂在她的腰间。她戴着一副长至手臂的黑色皮手套，右手中指上有着一枚表示她在不朽之城特殊部门供职的银色戒指。这并非一枚普通的戒指，而是一枚能够瞬间释放出防护法术的魔法道具，是萨洛蒙闲暇时的试制品中较好的意见，然后作为送给旺达诸多礼物中的一件被她给选中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旺达·马克西莫夫看起来极为干练，远远不是她刚刚离开索科维亚时那种乡下女孩的气质与样貌能够比较的。她曾自愿参加过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以及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的训练，萨洛蒙没有了解过她的训练内容，但在芬博温特战役之后由于人手短缺，旺达·马克西莫夫正式入职，从而穿上了这一身制服。从外观上看她的训练卓有成效，但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等待实战之后才能给出答案。然而与她相比，她的血亲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已经在复仇者联盟的教育下成为了一个穿着紧身运动服和阿迪达斯的年轻人了，散漫的气息甚至能够从眉毛上溢出来，这让旺达非常生气。
    她实在无法忍受皮特罗的散漫，在她眼中，皮特罗现在过的那种小布尔乔亚的生活完全是由别人施舍来的，皮特罗应该走上萨洛蒙为他准备的道路，成为一位学者或者是能够自力更生的雇员，而不是和复仇者联盟那帮人鬼混。尤其是托尼·斯塔克，旺达对他还是有些仇恨的，毕竟托尼·斯塔克身为军工复合体中的一员，哪怕他主观上没有将武器贩卖到索科维亚，但贩卖武器也是一项无法抹去的罪孽。因为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皮特罗再次和旺达大吵了一架，甚至圣诞节的时候都没能参加聚会。
    然而这并不能影响旺达现在的心情，因为不朽之城给予了她一个值得奋斗目标。
    她抱着淡淡的微笑站在圣所门口迎接了萨洛蒙，没等秘法师说出要交给她什么任务，她就快步上前以一个拥抱欢迎了萨洛蒙。“好吧，我不得不说不朽之城的服装设计其实挺糟糕的，太注重美观而忽视了舒适程度。”萨洛蒙拍了拍女巫的背，然后毫不留情地吐槽衣服上那些小装饰对被拥抱者的伤害。伦敦圣所里执勤的秘法师执事们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然后散开来不再看热闹了。“这次我们将要再次并肩作战了，旺达。”
    “我准备好了。”旺达大声回应。
    “别这么紧张，只不过是吸血鬼而已。”萨洛蒙说道。“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确定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族群数量，但由于时间问题，我没法将这个任务执行到最后。最后那部分需要你来完成，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他拿来一根法杖，这根法杖就是芬博温特战役之前旺达曾在纽约市用过的那一把。
    从击杀数上看旺达干得不错，萨洛蒙认为这次任务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她现在的职位主要负责一些魔法方面的事务，未来的许多工作都要与卡玛泰姬配合猎杀黑魔法生物，因此这一次任务其实也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更何况这次还有萨洛蒙陪同，只要旺达认真学习过生物实验室总结出来的那本《黑魔法生物解剖学以及生态习性》，还有维多利亚·汉德编纂的诸多特工教材，这次任务对她来说就是一件日后都懒得提起的普通任务——并不是说下三级天使就比吸血鬼要厉害，而是因为伦敦最厉害的吸血鬼早就被卡玛泰姬在一百多年前干掉了，剩下的这些低级吸血鬼用子弹就能干掉。但是那些家伙太能藏了，秘法师们顶多召唤一些灵体去猎杀它们，真要抽调人手把圣所的公务放到一旁，把伦敦下水道系统里的怪物全部清理一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魔法与科技，手段不限。”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你的枪法怎么样？”
    旺达·马克西莫夫大笑了起来，她抽出不朽之城兵工厂里出产的精工手枪，“你可以试试看。”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下水道的小秘密（第一更）

    现在的伦敦城内还有许多地区还在使用维多利亚时期的下水道系统，约瑟夫·巴扎尔吉特爵士设计的伦敦下水道也被誉为世界七大工程奇迹之一。然而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公共设施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去进行维护，对于伦敦市政府与议会来说，伦敦城的下水道只需要能用就行。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四通八达同时阴暗潮湿的地方会滋生出多少罪恶。恶棍、瘾君子、流浪汉像是皮毛上的虱子和跳蚤一样涌进这里，垃圾、尸体以及一切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统统被黑帮或者杀人犯塞进了无光的混凝土隧道的各个角落。
    萨洛蒙已经见过这个流浪汉两次了，只不过上一次他还活着，这一次就没有那么活了。
    旺达果断地拿出手枪，瞄准流浪汉的后脑勺连开了几枪。
    很显然，她认真复习了不朽之城给出的教材，直到把这个倒霉蛋的脑袋打成碎肉她才放下枪。她并没有使用不朽之城常见的小口径爆弹手枪，那种枪械对于不那么强壮的人来说极难使用。她使用的是经过改造的伯莱塔m92f，不仅有着加长弹夹，还能够进行三连发和全自动射击。这种火力对于旺达来说已经够用了，如果不够用她还能使用魔法——只不过并不是威力强大的高等级塑能系法术，旺达的《元素概论》实操成绩一向不佳，她能够施展最强大的塑能系法术也顶多就是一场小小的爆炸，威力和手榴弹爆炸差不多。
    他们的脑袋上罩着一个薄薄的空气泡，用来隔绝与过滤下水道里的空气，只有这样他们才不至于被伦敦下水道系统深处的淤积物熏晕过去。两个刺眼的白色光源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为他们找出发黑的砖石与没过鞋面的棕黄色水流。只不过这个戏法有些多余，因为萨洛蒙和旺达都戴着跨光谱战斗目镜，这种装备现在还处在实验阶段，等到测试结束之后就会派发给情报部门的特战小队使用，同时所有动力装甲的电子眼也会迎来一次更新。
    “我的意思是，还能动。我当然知道他还能动，但他上次还活着而不是脖子上被咬两个窟窿。看样子我上一次侦查的痕迹被发现了。”萨洛蒙闷声闷气地说道。旺达的果断令他刮目相看，很难想象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着如此进步。
    或许欧美左翼知识分子会叱责这种残暴的行为，但对于萨洛蒙来说，杀伐果断是个优点，向吸血鬼、毒贩、人贩、抢劫犯散发同情心的家伙应该被咬上一口。旺达与皮特罗的接触并未让她改变想法，接受那套来自欧美的人权主义话语体系，这说明她完全认同卡玛泰姬和不朽之城的处事风格。
    旺达显然意识到了自己与血亲的分歧并不只在对未来的看法上，而是在双方的行事差异上，但她却没有想着去改变这点，因为她亲眼见证过这个世界在毁灭的边缘摇摇欲坠。复仇者联盟那套“即便是输也要全力以赴”的想法并不被她所认同，不朽之城那种“用尽一切手段都必须赢”的方式才更适合她，就像萨洛蒙在索科维亚教授她的那样。
    “不过，干得好，旺达。我很高兴看到你的进步。”萨洛蒙认为上一次追踪钻地魔虫的任务对旺达有着很大的影响，“让我们继续往前走，上次我给了这个流浪汉一瓶杰克丹尼威士忌，现在那个吸血鬼应该喝多了。”
    按照档案上的说法，当时伦敦市区的吸血鬼首领在仓惶之中逃进了下水道，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花了好几天才把它找出来杀掉。但是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他繁衍出了多少血系，直至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当初那些失去血系领袖后胡作非为的新生吸血鬼就和害虫一样不断繁衍，以至于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严重退化得跟老鼠差不多了。萨洛蒙抓住的那个算是退化没那么严重的，仅仅是头发稀疏、缺少眼白而已，要不然被害人也不会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那么轻易上钩。
    旺达耸耸肩。她早已熟悉萨洛蒙的幽默感，她才不相信吸血鬼会喝醉这种事。
    “让我们继续往前走。”秘法师说道，“我们的目的是确定吸血鬼族群的数量，为下一次清剿做准备。所以遇到打不过的就感觉走，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我带了你写的卷轴，你自己说过我可以随意取用。”旺达笑着说，“我可不认为那些吸血鬼能够承受一次堪比核爆的轰炸。”
    “我们的任务是侦查，而不是掀翻伦敦。”
    “所以你真的把一个女孩子留在了肮脏的下水道？”贝优妮塔好奇地向忙着脱防水靴子的秘法师问道，“我不是让你把旺达请来做客吗？”
    “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她就会来敲门。”萨洛蒙接过黛娜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和脸，并且努力施法祛除自己身上的下水道气味。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站在玄关里，因为他身上实在是有些脏，贝优妮塔挥舞着手里的锅铲阻止他在精致的橡木地板上留下污渍。“她说她要洗个澡。”在一番清理之下，萨洛蒙这才被允许踏上地板。贝优妮塔捏着鼻子，用指尖轻轻捏起他的衣角。萨洛蒙说道，“我实在没搞明白。她能面不改色地枪毙一个吸血鬼，但在遇到一群蟑螂的时候却会落荒而逃！”
    “愚蠢的男人！”贝优妮塔挥了挥手，“快去洗澡，我一点都不想闻道你身上的下水道气味。如果你还是那么臭，那么今天晚上就不准你上床睡觉！黛娜快去帮他，要不然他肯定随便洗洗了事。”
    “您允许我这么做了？”黛娜的眼睛顿时亮起了光。
    “当然，不过速度要快！”贝优妮塔哼了一声，“我可不想客人来敲门的时候他还待在浴室里。”
    当旺达走进魔女公寓的时候头发都还没干透。
    贝优妮塔热情地欢迎了她，并且直言她能够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上次她住的客房还保持着原样，备用衣物已经清洗过了。萨洛蒙不解风情地将她带到了下水道那种地方，让她直面成群结队的蟑螂和老鼠，这让贝优妮塔觉得相当不合适。当三位女巫凑在晚餐桌旁的时候，萨洛蒙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他一点都不介意，旺达是他的学徒，魔女是他的情人，这里又没有外人。贞德赞成的眼光在他的胸腹部徘徊，然后愉快地宣布晚餐开始。只有贝优妮塔生气地拿起汤勺敲着他的脑袋，要求他先去把衣服穿好，然后把黛娜从浴室里带出来。

 第八百六十二章 麦考夫·福尔摩斯（第二更）

    闹钟响起时旺达还有些迷茫，但当她睁开眼睛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方。
    房间地板没有冬日里常见的寒冷，预想中从脚底直窜大脑的冷气并未出现，房间内的空气温暖且湿润。得益于地暖与加湿器的辛勤工作，她起床之后并没有遇到皮肤干燥蜕皮的状况。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了，她像是被打断工作的发条人偶那样僵住了。“旺达，我们准备出发了。”萨洛蒙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速度快，炮艇机已经在楼上悬停了。我们要趁着天还没亮就出发！”
    “等等！我还没穿衣服！”
    “我早就说过不要不穿衣服睡觉嘛……”萨洛蒙的声音渐渐远去。
    旺达满脸通红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去穿放在一旁的制服。这是一身新的制服，昨天参加行动的那身衣服还待在她的那间公寓的洗衣篮里。她低声咒骂，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萨洛蒙和魔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还有精力起床，甚至还有力气跑来催促她。她在洗漱之后胡乱吃了两口早餐，然后就跟着穿戴整齐的萨洛蒙出了门。
    炮艇机引擎的尖啸声与掀起的狂风让她不得不按住头发，以免黛娜为她扎起的简单发髻被吹乱。萨洛蒙懒得打开传送门，因此能够进行大气层外航行的炮艇机就成为标准交通工具——这架全副武装的炮艇机能够离开地球，以弹道导弹才有的次级轨道航行，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乘客送到目标地点。同时极其先进的反侦察系统也能够让美国空军雷达上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捕捉到这架炮艇机的位置。
    “吾主。”负责安保行动的人造人全副武装地站在坡道上，向着萨洛蒙敬礼。令旺达意想不到的是，她看到身着金色盔甲的禁卫军也在这里。康斯坦丁沉默地站在一边，只有在萨洛蒙走上来之后他才有所反应。萨洛蒙朝他点点头，然后对着跟在身后的旺达高声说道，“你还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希望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你还没说过我们要去干什么呢！”坡道舱门逐渐合拢，将引擎噪音阻隔在了外面。
    旺达赶紧系上安全带，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拉扯感，把她挤在了萨洛蒙的肩膀上。她看不清厚厚的装甲舱体外面的景象，但她知道不久之后外面的烧蚀装甲就将因为大气层的摩擦而产生难以想象的高温。那种加速度并非人类可以承受的，但驾驶员不会考虑这么多，所谓的“好好休息”其实就是个笑话，任何乘坐炮艇机的普通人类都没法好好休息。
    但是这架炮艇机里就没有普通人。人造人不是，禁卫军不是，萨洛蒙不是，她也不是。萨洛蒙教授她的临时性体质增强法术被施展了出来，这才勉强遏止了她的呕吐欲望，让她不至于因为加速度而晕厥。
    “伦敦，我的安排失效了。”一说起这件事萨洛蒙就有些烦躁，但同时又有些欣慰。“我没想到那位侦探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不该查的地方，现在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已经开始了行动。”
    “谁？”
    “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旺达。”萨洛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总而言之，我们今天要掀起一场屠杀。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把某个人从警局里捞出来，在军情六处反应过来之前处理完这一切。伦敦圣殿已经行动了，我们在军情六处的内线能够帮我们拖延十二个小时。”
    “你要和我们一起行动？”旺达问道。
    “不，我要去见一个人。”萨洛蒙一想到这个人就有些不开心。
    不朽之城的内线之所以能够拖延十二个小时就是因为这个人的默许，夏洛克·福尔摩斯之所以能够跳出萨洛蒙的算计直指终点也是因为这个人。过去萨洛蒙尚在伊顿公学就读的时候就曾在校长的牵线下与他有过对话，对方的目的是招募他，等到他大学本科毕业之后就加入白厅成为公务员——准确来说，是加入军情六处，并且在深入政客之间做情报工作。萨洛蒙极少向他人提起过那场对话，因为这是他所遇到过的能够在智力水平上与自己一较高下的家伙——他直言不讳地指出对方随便撒下一堆鱼钩，根本不指望能够钓上来什么鱼，甚至暗处的钩子上挂的才是真正的鱼饵。他之所以来找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曾在同学家里举办的宴会上与王室小公主相谈甚欢，想要把自己发展成线人而已。
    萨洛蒙没有要求禁卫军跟着一次去参加会面，而是要求他们去完成任务。而他自己则直直从坡道舱门上跳了下来，然后伴随着一阵闪光出现在了伦敦郊外的某个荒废的建筑里。萨洛蒙整理了一下袖口。眼前这个藏在黑暗里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他的导师，比如西装品味。正因如此，萨洛蒙才会专门挑选了一身西装来参加这次会面。
    “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地方和我见面。”
    “你现在还因为我过去的看轻而生气吗，萨洛蒙？你难道以为被神盾局局长直接找上门的人会被忽视吗？今天可没有战斗机会穿过这里，但我仍然听到了引擎声。你现在还拥有战斗机了？”穿着西装的男人拄着雨伞走了出来。他的西装上没有半点褶皱，仿佛伦敦湿冷的天气并不能影响他表达自己的绅士优雅。然而他的发量遵循了英国绅士的一贯传统，看起来极为令人担忧。“是因为某种报复，所以才会想要让我那好奇心旺盛的弟弟追查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深蓝色条纹西装和黄铜袖扣，还有牛津鞋，不错的搭配。当我得知你学习理工科之后，我还担心你会变成麻省理工那些穿着背心的怪胎呢！”
    “我在给你的弟弟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萨洛蒙大步走了过去，“你一定要这么盛气凌人吗，麦考夫·福尔摩斯，内阁的小职员。你的表现可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雨伞里还有一把剑。”
    “你也带了一把剑，达蒙内特先生。”男人笑着说道，“我难道有这么危险吗？”
    “伞柄里还有一把枪的人可没资格这么说。”萨洛蒙说道，“不过我不是来和你斗嘴的，麦考夫。我需要你帮助我隐藏消息。”
    “我已经这么做了，但我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想让夏洛克接触吸血鬼。”麦考夫用伞尖戳了戳混凝土地板，“你难道不知道夏洛克的好奇心会引发怎样的灾难吗？”
    “我知道，我也感谢你的帮助。但我就是为了让他遭受苦难，因为他拥有承担更大责任的潜质。”萨洛蒙走上前，向对方展示自己手上并无武器，“我需要所有人的帮助，麦考夫，也包括你。向夏洛克·福尔摩斯打开的门也向你打开。”

 第八百六十三章 紧急援助（第一更）

    麦考夫·福尔摩斯不是一般的公务员，在某种程度上他代表了军情六处、军情五处以及内阁秘书。牛津大学名誉校长阿诺德爵士时常找萨洛蒙吃饭就是因为他的举荐，在麦考夫的花言巧语下，老眼昏花的阿诺德爵士已经认为萨洛蒙未来会成为“自己人”。
    如果没有这些权势以及信息获取渠道，麦考夫根本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拔掉萨洛蒙埋下的钉子，将夏洛克·福尔摩斯引导至最终答案。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最终答案是个怎样的火药桶，吸血鬼们纷纷跑出下水道试图报复过于嚣张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结果也是麦考夫没有预料到的，以至于他得在深夜打电话到纽约求援，同时派出sas去堵住下水道出口。直到萨洛蒙到来，麦考夫这才松了口气。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同化萨洛蒙，把萨洛蒙这个有着强大外部势力支持的家伙拉拢为“自己人”，然而早在上学的那段时间萨洛蒙就已经拒绝过他了。这次萨洛蒙与麦考夫各有所求，双方都知道对方不想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但谈判是一个相互妥协的过程，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他们也必须相互妥协。
    “这样的对话曾经发生在我和尼克·弗瑞之间。你所求的不过是秘密而已，从你认识我那时候起你就不断打探我的秘密，就和尼克·弗瑞刚刚认识我时一样。”萨洛蒙摊开双手说道，“但你还有得选，麦考夫，我可以向你展示秘密。尼克·弗瑞已经死了，我只能向你保证这与我的秘密无关。封锁消息，直到我完成任务。”
    “那你打算怎么做？战斗机可进不了伦敦的下水道。”麦考夫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萨洛蒙的出现就意味着这项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扯皮时间，他自信在白厅打磨了几十年的自己绝对能从萨洛蒙嘴里抠出些秘密。
    萨洛蒙知道他会封锁消息，但麦考夫假装不知道萨洛蒙知道他会封锁消息，并且将之拿出来当做谈判筹码。麦考夫绝对不可能现在打电话给首相告知下水道里的梦魇即将冲出来，就像萨洛蒙隐藏着自己的诸多秘密那样，麦考夫也是个藏着许多小秘密的人。
    “我有自己的办法。”萨洛蒙指了指自己的耳机。
    他对麦考夫这种公务员小伎俩小格局十分不屑，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会拒绝麦考夫的招揽，拒绝通过这种方式加入权力的中心。据他所知，麦考夫还在牛津上学的时候就常常混迹萨克勒图书馆，也就是生产奥施康定的普渡制药的幕后家族捐赠的图书馆。阿片类药物在英国的贩卖许可里就有麦考夫以及公务员利益集团的身影，要不然他哪里来的钱去修建一座孤岛监狱来关押他的妹妹。
    “让你的人走开，我的人正在接管那里，我可不想让那些精锐士兵因为这种误会丧命。”
    “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谈，萨洛蒙。”麦考夫不紧不慢地用雨伞指了指周围。当他的伞尖划过萨洛蒙的方向时，秘法师便绷紧了肌肉。他知道麦考夫随时都能扣下扳机。“这里不适合谈话。跟我来，有着温暖炉火和雪莉酒的地方才适合这个话题。”
    “抱歉，我还没有冷血到坐视战士在前方流血自己坐在后方享乐，在这方面我与英国人的差别还是挺大的。”秘法师冷漠地回应道。他不介意自己先在谈判中暴露弱点，对他来说先把这件事解决了比什么都重要。现在sas挡住了去路，只有等到麦考夫的命令之后那些精锐士兵才会离开。很显然，麦考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赢得谈判的机会。他站在那里露出难以揣测的微笑——现在的情况就是麦考夫拿着sas的性命要挟心有仁慈的萨洛蒙，如果目睹过萨洛蒙残暴手段的科尔森小队知道了这个情况一定会哭笑不得。尤其是现在叫做黛西·约翰逊的斯凯，她说不定还会鼓起勇气朝着萨洛蒙的脸来上一拳。
    “你的同情心总是来得莫名其妙，达蒙内特先生。”
    “一位参与过许多拯救世界行动的老兵，麦考夫！这不是同情心，而是不舍得浪费这样的资源。”
    萨洛蒙一转自己的态度，让麦考夫连连点头。“我曾说过你很有天赋，现在看来也是如此。现在你也是道德真空了，而且你适应得很快。如果你不喜欢雪莉酒的话，我们还可以品尝一下酒窖里的葡萄酒。还是说你想去牛津郡的庄园谈谈？”
    “这是我第二次来。”旺达对康斯坦丁这么说。她身后还跟着姐妹会的重火力小队，但除了旺达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很乐意说话，因此她只能自己寻找话题。“上一次吸血鬼还没有这么多，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康斯坦丁闷声闷气地说道，“根据档案上的说法……”
    “我早就知道档案上是什么样的，我只是好奇吸血鬼真的能够繁衍这么多吗？”
    “事实上食尸鬼、狼人与吸血鬼同属于一个血系，因此在只传承稀薄血液的情况下，就会诞生我们所看到的那种丑陋的家伙。”康斯坦丁弯着腰向前走，“我显然不适合这种环境。”
    “再往前走一些，你需要扼守要道。”奥拉插嘴道，“我们需要尽快完成任务。那些sas呢，让他们去前面探路。”
    萨洛蒙很不高兴。虽然他没有表露出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和麦考夫好好算算账。
    伦敦下水道的吸血鬼对于精锐尽出的不朽之城来说算不上什么太过麻烦的事，不朽之城的炮艇机在返回的时候还带上了几个倒霉蛋，其中就包括被麦考夫抛弃的sas成员。他们目睹了由于迟迟没接到命令而惨死于吸血鬼之口的队友的惨状，在康斯坦丁的劝说下登上了炮艇机，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造成这惨剧的罪魁祸首是谁了，他们急于给战友报仇。
    麦考夫显然没有料到sas的忠诚居然会在此刻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萨洛蒙把他死死按在了软椅上。这是麦考夫位于西区的公寓，萨洛蒙跟着他过来，一点都不担心会有埋伏。康斯坦丁早就通过通讯系统将情况通报给了他，而萨洛蒙也将他和麦考夫谈话的录音交给了康斯坦丁，让他播放给那些sas队员听。“战士的忠诚只会献给展示，麦考夫。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家伙是不会明白这种情怀的。”他把雪莉酒酒杯塞进公务员的手里，“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但我认为矛盾不用激化到这种程度，这里是一个有法律的国家。你总是忘记权力的作用，萨洛蒙。”麦考夫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你还没跟我说过你打算找我的弟弟去做些什么呢。请继续说，我正在听。”

 第八百六十四章 将军（第二更）

    “你总是认为政权稳固如山，麦考夫。”萨洛蒙对麦考夫的自信十分鄙夷，他用自己的傲慢指着麦考夫的傲慢。“你总是在白厅的阴影下肆意舞蹈就好像没人能够发现你拙劣的舞步，仿佛你能躲过所有刀锋。你居然认为我不会放过一两个吸血鬼然后将它们扔到白厅，彻底毁灭大英帝国的行政中枢，毁灭你温暖的老巢。”
    “混乱对你并无好处，我很清楚就算你想要引发混乱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麦考夫耸耸肩，“你我目标一致，你我皆身负秘密。所以不如稍稍坦诚一些，让我了解一下几年前未曾解开的谜团。你和神盾局、或者说尼克·弗瑞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军情六处会找到同时存在与地球两端的你？我大胆提出一个假设，那就是其中有一个你是假的——或许这推断有些粗糙，但另一种说法就是，那两个都是你。我尚不明白你的操作手法，所以解决我的疑惑吧，这难道不就是我们交流的目的吗？”
    “鉴于我已经找到了你的血亲所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可以知道的东西。只有这样才算得上公平。”萨洛蒙不顾麦考夫揣摩的神色，坦然自若地说道，“我曾出现在纽约之战的现场，这就是神盾局局长会来找我的原因。另外，你猜得没错，身处纽约和牛津的都是我。不过就像魔术一样，乍看之下十分神奇，但只要细细思索原理之后一切就都变得平淡无奇。”
    “魔法。”麦考夫说道，“这就是你来找我那位蠢笨弟弟的原因。你向我展示过了，就在图书馆里，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我读过毛姆的《魔法师》，你居然没有使用影射与暗语与我说话，这简直颠覆了我以往的想象。”
    “尼克·弗瑞最开始也认为我的生活在山洞里的巫师。”萨洛蒙笑了起来。他和尼克·弗瑞的相处相当愉快，虽然总有争吵但知己难得。“这么说太夸张了，你们家兄妹三人的智力水平已经是人类顶尖水平了。”
    麦考夫从软椅上跳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伞柄，将细长剑刃对准了萨洛蒙的脖子。直到此刻，被他扔下的酒杯才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板上布满了酒渍。这位公务员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身手，然而萨洛蒙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对于走过尸山血海的秘法师来说，麦考夫的威胁就和这把手杖剑一样软弱无力——麦考夫非常非常紧张，萨洛蒙戳中了他的要害。他并不害怕萨洛蒙把自己营造监狱关押自己妹妹的事捅出去，他害怕的是萨洛蒙派人去把他那位智商超绝的反社会人格妹妹放出来，谁也不知道她能做出怎样可怕的事，夏洛克·福尔摩斯所谓的反社会人格与她相比简直就是个纯洁的小婴儿。
    “秘密总是要由秘密来交换的，别总以为只有你才守得住自己的秘密。”萨洛蒙说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麦考夫。必须有人支付账单。”
    “你不了解她的邪恶。”麦考夫咬着牙说道。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魔法最初是源于某些特殊的感官给予的强烈情感，像是狂热的信仰、无法抑制的好奇心、以及彻骨的痛恨。并非所有预言都表明你会破坏我的计划，但我还是做了几手准备。一架炮艇在昨晚就已经抵达你那座监狱附近的海域，随时都可以进行行动。”萨洛蒙说，“我之所以选择夏洛克就是因为他拥有责任心、天赋与好奇心。虽然最后一项有些不合时宜，但我相信经过训练他一定能控制住自己。你和你的妹妹同样具有天赋，在你破坏了我准备的选拔流程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你的妹妹。她的天赋更高，也更容易管教。”
    萨洛蒙看了看手表，然后指着一旁响起的电话。“你可以接电话了，因为在三十秒以前，按照预定计划炮艇机已经机枪开火示威，摧毁了那座监狱的防空火力。别担心，这不是唐宁街来电，我的手下已经锁定的拨打电话的人。你要我说出他的名字吗，那个你埋藏在监狱的内线？”
    “你不了解她的邪恶，萨洛蒙。”麦考夫没有去接电话。他重复了一遍，“别去找她，她会害死所有人。”
    “那就帮我，也是在为你自己弥补过错，让我继续引导你的弟弟走上那条道路。”
    “你必须跟我说清楚走上那条路会有什么风险。”
    “只不过是随时可能会为了拯救全人类牺牲而已，就和我一样。这没什么不好，至少会让你的弟弟眼光远远超出大英帝国这一小岛。但别想着通过他获取什么利益，这是不被允许的，魔法世界是彻头彻尾封建社会，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奉行弱肉强食。强者即是法律，所以如果我换上另一个身份之后你还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那我有权杀死你。如果他帮助你在凡世获利，站在某个人类国度的角度，那我也有权杀死他。”
    麦考夫沉默不语。
    “将军了，内阁秘书。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秘法师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了，那些寻仇的sas成员现在归我了，包括他们的家人。我正缺少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作为教官。”
    “你们的家人已经受到了妥善安置。”康斯坦丁俯下身，对着那几个坐立不安的士兵说道。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想着要找麦考夫寻仇，那只不过是萨洛蒙的谎言，是为了让他们通过合法手续退伍而不被通缉。麦考夫的权力让他们感受到悲愤，而那段录音更是让他们抛弃了对大英帝国的忠诚。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不朽之城的队伍登上了炮艇机，康斯坦丁说出的话则让他们彻底放松了下来。“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新家，拧包入住。你们的孩子还能在美国的私立学校读书，只要成绩优异，未来还能在我们的企业里工作。”禁卫军说道，“还有养老保险，一直交到一百五十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诶？”一个有着浓重伦敦口音的士兵左顾右盼，他惊讶地发现那些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士居然年轻貌美得惊人。这些女孩在伦敦下水道里大肆杀戮，但除了她们身上的血腥气和焦臭味，她们的脸庞干净得就像要出门逛街似的。“那些怪物又是什么玩意？我认识你，你出现在索科维亚，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只不过你那个时候没有拿着这根棍子。”他问道，“这不是复仇者联盟的队伍，老板是不是托尼·斯塔克。你是不是什么机器人？”
    “不。”旺达·马克西莫夫皱着眉头，揪着自己沾上泥土的发梢不断清理，“我们才不是那种幼稚的组织。”

 第八百六十五章 单向透明（第一更）

    萨洛蒙慢吞吞地走上街道，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麦考夫·福尔摩斯已经屈服。”他一坐上后座就这么说道。情报部门的特工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但仍然会把这个消息通过加密频道传达给维多利亚·汉德。早在炮艇机出发之前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特工就已经行动了起来，为萨洛蒙摸清了那座孤岛监狱的防御力量，只有这般紧密的配合才能让萨洛蒙有足够的底牌胜过麦考夫·福尔摩斯。消息传达之后萨洛蒙便闭目养神。这辆出租车驶过威斯敏斯特教堂和卫理公会教堂，从威斯敏斯特桥直直驶向伦敦眼，最后在著名涂鸦街道班克斯隧道（leake st）前停了下来。
    秘法师付了钱后便下了车，缓缓走进这条公路隧道。
    康斯坦丁早已等在了这里。数个小时的杀戮工作并未让他显得疲惫，他神采奕奕地手持长戟站在半明半暗的隧道中央，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碳素密码箱。当萨洛蒙靠近的时候，他就着手打开那个箱子，展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这是一身镶嵌着华美巴洛克风格金色装饰的黑色便携力反馈动力装甲，相比起萨洛蒙之前穿着的要单薄，维生系统功能也不那么完备。这身动力装甲是马尔巴士模仿托尼·斯塔克的mk5便携式动力装甲制造思路生产的产品，为的就是能够在紧急情况下为萨洛蒙提供足够的防护。因此在大量用于变形的结构限制下，这身力反馈动力装甲厚度遭受到了限制。不过为了进行补偿，动力装甲模块化的设计也能让这件动力装甲衔接许多外部配件。
    比如正在研发的、未来将会成为姐妹会正面攻坚主力的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可以装载大枪、大剑、导弹以及厚重装甲的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同时具备极强的灵活性，可以适应山地、城市等多种环境。
    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灵感来源于托尼·斯塔克的反浩克装甲项目，只不过马尔巴士照例删去了许多花里胡哨完全不实用的功能，这让托尼·斯塔克因为这件事和马尔巴士通过全息投影吵了一架。但如果不删除脉冲推进器，那么散热结构、能量管线和脉冲发动机就占了机甲总体积的四分之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托尼·斯塔克的反浩克装甲才会如此不堪一击，马尔巴士向萨洛蒙承诺，全副武装的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可以把托尼·斯塔克的反浩克装甲像是拆积木一样拆掉。
    “数量削减，但肯定还有漏网之鱼。”康斯坦丁一边帮着萨洛蒙穿戴力反馈动力装甲一边说道，“我们没时间深入伦敦复杂的下水道系统的每个角落进行搜查，而且还有不少吸血鬼在我们到来之前就跑了出去。”
    “这是一定的事，康斯坦丁。如果不是麦考夫发现事情兜不住了，以他的官僚思维肯定不会来寻求帮助。欺上瞒下是官僚的本能，哪怕是麦考夫这样的内阁秘书和军情六处负责人也不例外。正因此此次事件超出了他的能力，所以我们才能占据主动位置。”萨洛蒙调整肩甲的位置，好让自己的手臂能够大幅度旋转。炮艇机以极快的速度将完成部分任务的姐妹会、旺达和sas从伦敦的一边运载到另一边，但他们人手稀少，在伦敦市区和下水道也没法进行大规模调动和使用大量重武器，因此目前的状况早已在预料之中。麦考夫·福尔摩斯在屈服之后为萨洛蒙提供了大量便利，比如接入伦敦监控网络的临时权限，好让萨洛蒙能够以更快、更精准地调动武装力量。
    麦考夫咬牙切齿地声明这样的待遇仅有一次，但他也知道自己手上的能力很有可能无法将萨洛蒙驱逐出网络。但两害取其轻，至少萨洛蒙没有另一个威胁那些要命。不过放宽心地想，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对外国情报机构都是单向透明的，现在萨洛蒙又加入其中并没有什么差别——至少萨洛蒙是这么劝说的，麦考夫拼尽全力才保持了自己的风度，不至于拿出手杖剑给秘法师身上戳几个洞。
    英国的国防政策是“让人们相信英国受到了保护”，而非“保护英国”。如果让民众发现有许多人惨死街头，这可对首相的民调不利。作为官僚集团中的一员，麦考夫·福尔摩斯还需要这个首相。如果这个首相因此这件事辞职下台，那么上一任内阁秘书的退休金和退休后的职位就要打水漂了。麦考夫·福尔摩斯百般强调，今天晚上绝对不能让伦敦市民听到枪声。
    英国禁枪很多年了，枪声只会引发动荡。如果不是萨洛蒙隐藏起来的人工智能正在大规模入侵伦敦的信息网络，阻断武装人员附近的信息传递，他说不定还真的会答应麦考夫的要求，只用冷兵器清除吸血鬼。至于这样的效率会不会导致有人丧命，那就是不麦考夫考虑的范畴了。
    “普通人的性命对于英国政府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很重要。即便不从修行的角度上说也是如此。”秘法师把手榴弹挂在自己腰间的磁吸锁扣上，同时最后检查一遍等离子手枪的气体充能情况。他戴上头盔上传指挥链，将拥有阿斯加德技术的动力长剑挂在腰间，“把他们的生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是我们的过错，他们应当有更远大的用途，我必须弥补。走吧，跟上卡玛泰姬伦敦圣所秘法师的脚步，他们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对于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位备选者的考验暂时放到了一边，当被保护者的生命受到威胁时，这种问题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甚至就连萨洛蒙身为卡玛泰姬的一员也得亲自参加清剿行动。与此同时，等到早上麦考夫·福尔摩斯会适时地向首相提出公共基础设施方面的政策，将伦敦下水道彻底翻新一遍。虽然这个提议很不讨好，但萨洛蒙相信麦考夫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比如为非法移民提供就业机会、声称一百五十年前的下水道不符合现今的环保排放政策。不管怎么说，萨洛蒙都要求麦考夫将伦敦暗无天日的下水道系统进行一番修整，卡玛泰姬的世俗势力会化身工程承包商参与其中，安排秘法师长期驻守。
    今天晚上卡玛泰姬会将吸血鬼重新赶回下水道，然后将它们关在里面。等到政策下达之后，不朽之城将会用枪弹、剑刃、等离子体与毒药彻底清除他们，彻底了结一百多年前就应该结束的那场猎杀行动以及一系列历史遗留问题。

 第八百六十六章 摊牌（第二更）

    “我们以后也能有高科技装备诶？”带着伦敦口音的士兵这样问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步枪，又看了看姐妹会手里的爆弹枪，顿时觉得眼馋不已。相比其他还陷入忧虑的sas队员，戴维斯就要显得轻松得多，不朽之城早已调查清楚了他的背景，他喜欢摇滚乐、啤酒和足球，是神盾局科尔森小队的亨特的老熟人。他是被麦考夫卖掉的士兵里唯一一个没有家人的，同时他也是最年轻、最浮躁的队员，喜欢砰砰作响的大枪，姐妹会手持的爆弹步枪显然十分合他的心意。他看到爆弹枪炸碎混凝土和吸血鬼的人体结构的场面之后，就一直找机会想要把爆弹枪要来玩玩。
    对于一位战士来说，没有什么那么能比一把能在战场上粉碎敌人的可靠武器更加珍贵的东西了。哪怕他是特勤队员，英国政府也没有那么重视sas的武器装备。似乎是因为这次行动的特殊性质，军队派发给这支队伍的武器并不怎么优秀，他手里的l85a1步枪比起同时代的各类型步枪都要差劲得多，遑论更加先进、更加暴力、更加野蛮的爆弹步枪。毕竟爆弹枪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粉碎外星人、黑魔法生物甚至是外维度生物的防护，作用在人体上纯属过度杀伤，对于那些血统稀薄、严重退化几乎成为食尸鬼的吸血鬼来说也是如此，它们的骨骼完全无法抵挡这样恐怖的杀伤，被轻易炸成两截。
    他们从拿到武器装备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上面的人要派他们送死。
    不朽之城现在没有时间对吸血鬼的生物质进行处理，只能使用喷火器粗略地烧毁。
    姐妹会没有时间停下脚步，她们需要和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配合围剿那些流窜到市区的怪物。根据后来一些闲着没事做的卡玛泰姬秘法师们推测，未来泰晤士河里极有可能会诞生某些长着尖牙并且主动袭击人类的吸血怪鱼。就和萨洛蒙谨慎处理炼金废料的原因一样，带有魔法的物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促使某些下水道生物产生非自然的变异，或许那些变异的物质会就此消亡，但更糟糕的可能性是那些变异物质会进入生态系统，造成部分人类变异——不过这并非什么不好的消息，带有黑魔法力量变异基因组会逐渐消退，只要在这个过程中变异物质不过多聚集，出现某些特别美丽、身体素质特别强大、寿命特别长同时具备魔法天赋的人类并不是什么坏事。
    当粉白色的阳光从城市的黑影后升起时，卡玛泰姬与不朽之城的任务才算告一段落。
    麦考夫·福尔摩斯洗漱之后准备上班。他一整晚都坐在书房的软椅上打着电话，通过自己的下属了解情况，直到天亮时接到来自萨洛蒙的电话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即便一整晚没睡，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疲倦的迹象——按照约定，他必须动用自己的力量来让修缮伦敦市区下水道的提案通过。但内阁秘书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用于盛放首相的思想，这个伟大的提案必须由首相亲自提出。
    夏洛克·福尔摩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同居的约翰·华生赶紧爬起来开门，然而敲门的并非华生所预想的那个人。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在等着麦考夫的电话。夏洛克·福尔摩斯知道昨天晚上的伦敦城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个普通的刑事案件顾问，没有能力参与进去——之前为了解开那个谜团他不得已寻求了麦考夫的帮助，结果情况急转直下，他和华生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下水道冒险。据他所知，昨天晚上还出动了一支特勤团小队。
    “我就知道你会来。”当萨洛蒙穿着满是泥泞与血浆的动力装甲迈进这座狭小但却温馨的会客厅时，夏洛克·福尔摩斯早就等在了这里。秘法师一手提着一把爆弹步枪，一手握持长剑，扑鼻的血腥味什么遮盖了房间里空气清新剂和成堆书籍的气味。
    “告诉我，那些生物究竟是什么。”
    “是另一个世界。”萨洛蒙把还有湿润泥点的爆弹步枪塞进约翰·华生怀里。退役军医好像抱住了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那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按照原本的计划，你不应该深入其中，而是在外围徘徊。那对你来说已经是极度危险的行为了，我为你准备的奖品则要安全一些。”他不顾身上的肮脏一下子坐在了软椅上，沉重的动力装甲和体重让软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但是麦考夫搞砸了一切，因此你的考验就此取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达蒙内特先生。我早就知道被害人其实根本不是你的亲属，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你所见的那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也是我和我的组织常年猎杀的对象，与那些怪物类似的生物还有很多，爱丽诺的被害案只是千年来我的组织经手过的其中一件。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亲手猎杀了一个小镇里徘徊的所有怪物，但伦敦下水道里的怪物数量实在是有些多。”萨洛蒙看着约翰·华生小心翼翼地把沉重的爆弹步枪放到地毯外面，“原本我们有时间慢慢清理，但由于我为你准备的奖品以及麦考夫放出的消息彻底激怒了它们。它们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类比吸血鬼更加凶残，所以——”
    “吸血鬼？那么德古拉伯爵也是真的咯？”华生挑起眉毛，“所以你们就是范海辛？”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华生。可以帮我们拿杯茶吗？请继续，达蒙内特先生。”
    “——所以……总而言之，这个世界的水面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试图让你接触那个世界，让你的智慧能够作用在更加广阔的世界。”萨洛蒙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毕竟另一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未解之谜。”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天赋。”
    “这不够。”夏洛克·福尔摩斯摇摇头，“这不足以成为你的动机。”
    “因为你很合适。”萨洛蒙说道，“我需要你去竞争一个职位，这个职位还有另一位备选者。我无法告诉你更多关于那个职位的选拔机制，但你只要将其看做是某种考试就行。你就是那个职位的备选者之一，在你参加考试之前我需要你明白另一个世界的戒律，以免你在获得职位之后害死更多人。另一位备选者傲慢自大，你虽然也有这样的毛病，但你具有社会责任感……我知道有人会说你拥有反社会人格，但这说算不上什么。你的问题是无法抑制的好奇心，爱丽诺的案件就是为了纠正你的好奇心准备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第八百六十七章 劝说（第一更）

    萨洛蒙看向对面那张软椅上坐着的男人。
    “但是我觉着这还不够。一旦你在过于旺盛的好奇心驱使下深入魔法世界的黑暗，极有可能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许多魔法师都认为自己只是浅尝辄止并不会造成什么危害，但事实证明卡玛泰姬杀死的施法者，无论是外面的还是自身的都比你想象的要多。”他说，“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除了研究就是杀戮。没错，奇幻文学里的魔法，不过比书里的要糟糕很多，魔法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们又离不开它。”
    “等等！魔法？”华生虽然很想提醒萨洛蒙不要把血迹弄得满地毯都是，但是这个名词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你们比范海辛还要专业一些？”他端着茶杯，颇感兴趣地问道，仿佛之前的下水道冒险没能影响到他的乐观，“你们也有魔杖吗？”
    “我和霍格沃茨没关系，你们英国人怎么每个都要这样问一遍？吸血鬼都存在了，魔法存在又有什么特别呢？”萨洛蒙回答问题时并未回头，但夏洛克·福尔摩斯可以看见他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有多糟糕，“其实你可以不找聊天话题的，华生，我不会尴尬。谢谢，我现在不想喝茶。”
    夏洛克·福尔摩斯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双肘撑着扶手，指尖相对形成一个塔尖。他紧盯着秘法师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挖出些萨洛蒙不愿说明的秘密。然而就算他学会了读心也无法撬开萨洛蒙心智的秘密，从一开始学习魔法的时候他就知道，敞开的思想就是任人篡改的书页，守护好自己的心灵是施法者长久学习的开端。
    “你现在可以选择是否加入我们，尝试承担起一个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头衔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知道你想要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寻求这个职位……事实上这个崇高的头衔属于我的老师，是全世界最尊崇的魔法师头衔。尊者把头衔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半给予了我，另一半头衔就是那个崇高的职位。我们各有各的责任，我之所以在纽约对抗齐塔瑞人，在伦敦对抗黑暗精灵，就因为那是我的职责。这还是你们所知晓的，暗地里的战争可不少呢。”
    华生张大嘴巴，一直指着自己。他虽然很想说自己在电视上看到过全副武装的萨洛蒙，但碍于气氛的原因不好说出口。而且萨洛蒙穿着不是同一套盔甲，他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比较好。
    “为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昂起下巴，乱糟糟的卷发蹦蹦跳跳，“为什么你的老师要这么做？”
    “我知道答案，但无可奉告。除非你加入我们，只有这样你才能获知最机密的情报。但你的考试还没开始，就算你现在答应了我也不能告诉你，只有坐上那个职位之后我才会告诉你关于卡玛泰姬的真正秘密。”秘法师张开双手示意，“世界上还有如此多的魔法威胁需要面对，还有无尽宇宙中各式各样不怀好意的外星人需要杀死。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未来，一个充满杀戮的绝望未来。我需要帮手来解决这一切，你有成为帮手的能力，不要像麦考夫那样把自己局限在这座小岛上，然后用全部能力把自己塑造成一根不错的搅屎棍——顺便说一句，这是我对他的唯一评价——尝试承担更大的责任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萨洛蒙从软椅上站了起来。身着镶嵌着华美金色浮雕的黑色动力装甲的他看起来是如此地高大，以至于让人以为他的脑袋会撞上天花板。然而这件动力装甲已经失去了最初被铸造时的精美，繁复的浮雕沟壑上嵌满了干涸的血迹与泥土。他从动力装甲装弹匣的隔间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到软椅上，然后弯下腰拿起放在地板上的爆弹步枪——枪口的硝烟味还是那么地浓重。等离子手枪的压缩高能气体弹药已经用光了，这把爆弹步枪在今晚发射了至少五百发子弹才填补了萨洛蒙的火力需求。依靠这把火力强劲的大枪，他才能一个人不费多少力气就把整个伦敦市区至少一半的吸血鬼给赶了回去或者干掉。
    他现在很想要马尔巴士尝试制作一些机械猎犬来帮忙进行狩猎，由生物计算机控制的那种。他对于人工智能的谨慎态度一如既往，唯一使用的人工智能还加上了重重封锁。再加上复仇者联盟那个让人头疼的幻视，萨洛蒙对人工智能的态度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他在这方面尚未与斯塔克达成协议。
    “这是伦敦圣所的地址，如果你哪天想好了那就来这里，你会在那里看到一个更加广阔、更加美丽并且充满无数谜团的世界。但请注意，时间不等人，我们都很忙，忙着阻止世界被毁灭。”萨洛蒙说道，“你要想好，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要吃很多苦头。如果你愿意加入，那么你就会看到我们用生命铸造了怎样的世界。永生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承受的精神压力。”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些模糊不清的情报就答应这件事吗？另外问一句，你到底几岁？”
    “二十一！”萨洛蒙的表情又是一阵扭曲。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认识他不久的人都对他的年龄抱有疑问。不过他还是保持了语调，除了福尔摩斯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我想你会的，我了解你的求知欲，因为我也一样。强大的求知欲既是推动探求知识的脚步，也是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次吸血鬼暴动是那把剑斩下的第一道剑痕，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为了应对未来的灾难，我需要每一个出色人类的帮助，你就是其中之一。”
    “离开时记得清理一下楼梯，哈德逊太太不喜欢别人弄脏她的地板。”
    “别穿得像个教区牧师，要记得带换洗衣物。”萨洛蒙叮嘱道。
    “茶呢？”华生问道，“不打算喝了再走吗？”
    秘法师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离开之后会客厅的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他不喜欢加奶的茶。”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推理，华生。”夏洛克·福尔摩斯拿起那杯茶。他通过萨洛蒙没说的东西和今晚的所有信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组织不仅拥有魔法，还拥有极为强大的科技力量。他听到了战斗机划过伦敦上空的声音，他还看到了萨洛蒙那身动力装甲的科技含量，如果说他不感兴趣的话那根本不可能。只不过萨洛蒙给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他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多收集一些信息。侦探挑了挑眉毛，“好吧，其实是他自己说的。我们赶紧把楼梯打扫干净，要不然哈德逊太太可就要生气了。”

 第八百六十八章 挪威圣诞烤猪排（第二更）

    “呼……”他眨着眼睛，身体向下坠落。
    他感觉自己正坠向一片云雾，模糊的光线似乎沿着什么尚不为人所知的脉络从他的眼角余光不断向内扩散，就如同他学习水彩绘画时学到的晕染手法那样。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某种启示，就如同浅滩上的贝壳，是灵魂之海无尽波涛掀起的小小回响。那道光芒与阴影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不用过多思考就知道那是谁的背影——那是他的妻子。早已被遗忘的往事如同一辆咆哮着喷吐煤烟的火车头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梦境，他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就好像他回到了某个十分糟糕的时刻，慌乱、紧张、悲痛与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但是他想不起来。
    不，他知道是他自己封锁了这段记忆，用来对抗堕落。他再次冷静了下来，然后他的梦境似乎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他看着山峰高的巨浪在他眼前掀起，阳光被阴云遮蔽，响彻寰宇的雷霆替代了恒星的光芒照亮了天空，黑色的、仿佛由黑色鳞片构成的长船从地平线下缓缓挤出，灰色巨狼口中咆哮的暴烈狂风呼号着死亡即将到来，漆黑的太阳从长船后跃出，向着整个世界辐射着冰冷死寂的光芒。他低头看着脚下，这才发现自己正踩着一具布满伤痕的尸体。又是一具，又是一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死亡，海水被血液染成了粘稠的红色。
    叛徒！有人在虚空中高喊，那人的愤怒甚至引发了新一轮巨浪。
    卡西里奥斯睁开眼睛，紧盯着卧室的天花板，再次长舒了一口气。
    他从被褥下伸出一只手拧开床头的暖色台灯，然后又立刻缩了回去。北欧的冬天相当难熬，即便他支付了地暖与暖气的费用，从窗户缝隙中漏出的细小气流也足以冻僵他的手指。卡西里奥斯勉强从被窝坐了起来，冷空气瞬间袭来像是一枚他脊柱上炸开的航空炸弹那样让他清醒了许多。他低声念出一句咒语，指挥着水杯与热水瓶。
    紧接着他戴上眼镜，拿起一本用黑色皮革装订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将这一梦境仔细记录了下来。作为一位施法者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除非特别强大的外来力量才有可能让他做梦，保护自己的心智，这是施法者长久以来保持紧张状态的原因。前一个梦境已然模糊，但后一个梦境他却清楚记得自己所看到的预兆。雷霆、海浪、巨狼、山峰与冰冷的太阳，他认为这是因为他的长期任务才会让他做这样的梦。
    他的长期任务就是监视阿萨神族王室的动向，但不得不说，如果抛去众神之父的头衔，奥丁这个老家伙其实挺招人喜欢的——奥丁曾经在自己的小木屋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宴会，参与者只有卡西里奥斯一人。温暖的火炉，厚重的蜜酒以及烤至软烂的肉排，两只狗儿在长木桌下哼哧哼哧地啃着主人丢下的骨头。奥丁挥舞着油腻的双手吹嘘着自己年轻时的狩猎经历，还有自己在战场上打败敌人的英勇身姿。木柴缓缓燃烧的烟雾与蘑菇汤的香味混作一团，并非人类肠胃所能承受的浓烈蜜酒一口下去就让人清醒了过来。
    或许他梦见了诸神黄昏？诺伦三女神的命运丝线缠绕上了他？
    卡西里奥斯记录下几个关键要素之后就陷入了思考。不过他并没有拖延太久，而是放下笔记本，接过隐形仆役端来的热水慢慢喝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褥跳下床铺，寒冷的空气让他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他走进浴室，打量着镜子里那个有着灰白色胡茬与短发的男人，头顶刺眼的白色灯光在深深的眼眶照下一片阴影，当他低下头时，镜子里便呈现出千万张与他类似的脸，每一张都在向他咆哮。卡西里奥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那些梦境扰得他不得安宁。他拧开水龙头开始了洗漱，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镜子里的碎片彻底消失了。
    今天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萨洛蒙要来拜访，他必须提前准备好。
    “我听说伦敦的事了，那不是你的错。”卡西里奥斯给坐在对面的萨洛蒙倒了一杯在户外冰镇过的伏特加，酒体表面凝结了一层薄冰。萨洛蒙摇摇头，和卡西里奥斯碰杯之后便眉头也不眨就喝下了用威士忌酒杯盛放、几乎满出来的清澈烈酒。秘法师的酒量并非凡人所能及的，这得益于常年来被魔力强化与近身搏斗训练打磨的身体，虽然没法像漫画里那样力大无穷，但除非遭受了诅咒否则疾病这种情况一般很难发生在秘法师身上——当然，仅仅凭借健康的身体也无法抵挡酒精的侵蚀，但秘法师还是有点小技巧的，比如萨洛蒙制作的【万灵秘药】就可以抵抗酒精。只不过萨洛蒙并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服用【万灵秘药】了，随着年岁的增长，圣痕的反馈与大地母神打造的基因组早已让他的内脏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世间最复杂也是最美丽的程序正在他的体内运行。
    “我可没说过是我的错，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凡人公务员的能力。这是错误，无法改变。”卡西里奥斯不紧不慢地给他们两人倒了第二杯酒时，萨洛蒙砸着嘴品味着第一杯烈酒带给他的感觉。年轻的秘法师早已换了一身衣服。他脱去了动力装甲重新穿上西装，只不过他把马甲换成了黑色长袖毛衣，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呢绒大衣。即便是来拜访，他的腰间依旧挂着镶嵌着铜扣的皮带，长短刀安安静静地待在鞘中，在大衣的遮盖下只显露出一点形状。“你最近应该也听说了，我放弃竞争至尊法师头衔的事。”他说，“最近卡玛泰姬里可不平静。”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至尊法师只是个头衔，真正的至尊法师拥有的权力还是属于你。尊者对你的偏爱肆无忌惮，这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卡西里奥斯说道，“如果有人看不出来，那就意味着这个人没有能力继续待在卡玛泰姬了。不是没有人写信给我求情，但谁都知道尊者的意志无法改变。不过我还是没弄明白，如果你放弃竞争至尊法师的头衔，那么这个头衔要由谁来继承，至高的三位一体又会怎么做？”
    “在灵魂之海中时间并无意义，所谓预言其实就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对于至高三位一体来说过去与未来并无区别。”
    卡西里奥斯点点头，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不说这个了。”他放下酒杯，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烤了猪排，这是我从邻居那里学来的。挪威传统圣诞菜，很适合下酒。”
    “邻居？”萨洛蒙回忆起自己在隔壁遇到的一位金发少妇，他当时非常有礼貌的打了招呼，“是外星人还是凡人？”
    “凡人。”
    “嗯哼”

 第八百六十九章 家庭温暖（第一更）

    在卡西里奥斯看来，萨洛蒙还很年轻。
    这与年龄无关，与魔法修为无关，甚至与那些他所知道的萨洛蒙建立的组织发动的血腥战争无关，纯粹是因为萨洛蒙还没有经历过年轻人应有的疯狂岁月，流淌在他血管里的荷尔蒙和冰一样冷。虽然萨洛蒙一直遵循着戒律，但卡西里奥斯一直认为年轻人就应该有一点自己的生活。他没有嗑药（硬性）、狂饮、在酒吧厕所里和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来上一发、然后神志不清地在不知道谁的床上醒过来，没有和嬉皮士一起在野营的时候抽大麻，没有从沙发垫子底下找出家长藏起来的迷幻蘑菇，又或者去拉斯维加斯来一场临时婚礼，甚至没有去医院检查睾丸上的肿块或者进行指检。
    就算没有这些，讨论时下的电子产品、音乐或者明星也可以，但萨洛蒙好像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年轻人应该干的事他一件也没干——他是即便客人来了也会提醒客人要用杯垫那种人。如果刨除魔法、外貌和武力，萨洛蒙的无聊程度堪比一块拧干暴晒定型后能够敲碎砖头的干毛巾，上面说不定还有讨人厌的霉菌或者一些硬邦邦的污垢。在某些方面卡西里奥斯的观念和托尼·斯塔克不谋而合，年轻人需要的是一场派对，而不是枪与剑、血与火、故纸堆和神秘莫测的魔法。
    萨洛蒙一直知道卡西里奥斯的想法，从他开始上学那会卡西里奥斯就这么说了。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行为模式。他很忙，没时间浪费在嗑药、酗酒和狂欢派对上，回到家与魔女的相处是他少有的放松时间，更何况目前的情况对他的精神承受能力来说算不上什么。就算他需要药物的帮助，自己制造的炼金药物也能起到作用，而且效果更好。对于施法者来说成瘾性炼金药物并不罕见，如果不用正确的眼光看待、没有严格的戒律控制并且滥用的话，施法者能玩得比普通人开放得多，因此变成废人然后死掉（有自杀也有他杀）的不在少数。
    炼金术方面有所成就的萨洛蒙到目前为止也就制造了一点点，这还是为了研习银钥匙上的花纹时能够更加容易进入恍惚状态而制造的药物，帮助他在不损失理智的情况下深入更加危险的心智，并且能够在安全的时间内恢复正常。玛雅·汉森和她的医疗团体严密监控着萨洛蒙的身体状况。他现在是不朽之城的领主，瓦坎达与火星的永世契约全靠他一人维系，他不能出任何意外，哪怕是危险的魔法研究也必须施加远比之前更加可靠、更加繁琐的保险。
    他可能是魔法世界第一个全程被监控生命体征时进行魔法研究的施法者。
    但卡西里奥斯知道萨洛蒙最喜欢的电视剧是那种家庭喜剧，在他与魔女正式确定关系之前，他在网飞订阅的电视剧和电影大多是这种类型。正因如此，卡西里奥斯才会有事没事拉着萨洛蒙聊天。卡玛泰姬里不是没有孤儿，但一出生就失去家庭接受魔法教育，这种事听起来对心理健康不怎么样。
    “说实话，这可不是能让女孩尖叫起来的神秘气质。”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的聊天话题乘坐着火箭迅速跑题。年长的秘法师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萨洛蒙已经成长到能和他一起饮酒聊天的年纪了。这很让人有成就感，特别是他的年纪也够大了——虽然他知道这很难，但他还是会幻想着未来萨洛蒙带着魔女和孩子来看他，然后他就能够和那些小混蛋讲讲自己的“光辉岁月”，顺便鼓吹一下自己短暂的摇滚歌手生涯。
    虽然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吹牛，但小孩子哪里分得清，不是吗？
    等到那些孩子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时候，他早就进坟墓陪自己的妻子了。他们难道还能责怪一个老家伙带进坟墓里的玩笑吗？
    卡西里奥斯非常热衷于向萨洛蒙展示自己的黑胶唱片收藏，他对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了如指掌。他常常说起这些，以至于萨洛蒙都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了。“我也喜欢山羊皮的《everything will flow》，那简直是英伦摇滚的巅峰。但别以为这样就想带我去保龄球馆，卡西里奥斯，你那个年代的娱乐手段和社交途径只有保龄球馆，现在不一样。全奥斯陆就两家保龄球馆，你肯定不会喜欢oslo bar ;amp;amp; bowling，那里的装修太后现代了，甚至没有实木吧台。怎么会有这么直白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是政府开办的老年人学校！lucky bowl veitvet！听起来还不错，但你肯定无法忍受现在星巴克的氛围，肯定也无法忍受一群青春期女孩和白领装模作样挤在合成木板小圆桌旁喝饮料，球道上空空如也。”
    “你怎么会知道奥斯陆的保龄球馆？你又没去过！嘿，吃饭别玩手机！”
    “现在有种东西叫做谷歌地图，老爹！”
    “你这个小混蛋，你打乱了我的周末计划。”卡西里奥斯切下一片猪排塞进嘴里，然后用油腻的手拿起酒杯给自己灌了下去。他吸了一口气，“按你的说法我周末应该去哪？总不能和众神之父一起去猎熊吧，那可是保护动物，要是政府的人看到那座小木屋里有多少张北极熊熊皮应该会吓得晕过去吧。别这么看我，我阻止不了这种事，我只能用卡玛泰姬的账户给动物保护组织转账。”
    “别浪费钱，挪威每年还捕杀鲸鱼呢。你懂的，‘科研需要’。至于你的周末，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染染发，然后和隔壁的那位金发太太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至于刮胡子，我想不太需要，这样比较帅气。圣诞烤猪排，嗯？你可是连泡面都不会做！”萨洛蒙笑着说道。他和卡西里奥斯碰了碰杯，然后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圣诞节没能和你一起过。真的，我很抱歉。”
    “这不是什么大事，孩子，我又不是什么需要周末的初中生志愿者来帮忙擦屁股，生怕哪天脑袋栽进马桶里淹死、直到尸体膨胀才会被人发现独居老人。丹尼尔才需要担心这种事，他够老了，他那老屁股甚至坐不稳圣殿守护者的位置。”年长的秘法师粗俗的比喻让对面的年轻人发笑，“我们都知道芬博温特山发生的什么狗屁事，而且你干得不错。责任大于一切，不是吗？听着，当初尊者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没想你的生活会变成这样，你甚至不能去享受年轻人应该享受的东西。如果有该道歉的人，那也应该是我、莫度和尊者，我们让你承担了年轻人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是我们把希望放在你身上，让你做了很多不得不做的事。如果我提前知道了这一切，我一定会劝说尊者让你先被普通人家收养。”
    “责任大于一切，卡西里奥斯。”萨洛蒙笑着摇摇头，“我明白我的责任，我不后悔。”
    “我会支持你的，一如既往。”
    “谢谢你，老爹。”年轻的秘法师点点头，“另外说一句，烤猪排很棒。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正式介绍那位女士？”

 第八百七十章 大诗人（第二更）

    “下次我会早点来，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
    “等等，拿上这个。”卡西里奥斯叫住穿好鞋的萨洛蒙，“我想你和尊者可能需要这个。”
    萨洛蒙粗略翻了翻手里这本黑色皮革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梦境和呓语。他用疑惑的眼光询问卡西里奥斯，然而年长的秘法师只是摇摇头。“这是我的梦境，你也知道我们不会随便做梦。”他说，“梦境是镜像世界的模糊反射，我相信你肯定记得这句话。最近这段时间我的梦境越来越频繁，这一定是某种程度的预兆，我自己就解读出了不少关于诸神黄昏的意像。我并非专业的梦境解读者，我相信你和尊者一定能从里面看出更多东西，这场预言中的灾难对于整个宇宙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们需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萨洛蒙问道，“你认为这是因为你待在众神之父身边产生的梦境吗？”
    “有可能。”卡西里奥斯说道，“但这并不能解释梦境中的所有预兆。但我相信你在诸神黄昏之中占了极大的戏份，小子。”
    萨洛蒙撇了撇嘴。
    如果他的计划成功，那么他将成功篡夺阿斯加德的根基并且将其运用在人类这个种族身上。但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尊者也只是心领神会。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弗丽嘉作为华纳神族最强大的施法者极有可能会预言到这个景象，从而通知金宫拔除他布置的间谍。莱茵河的女儿罗蕾莱是他进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虽然将所有希望置于他人身上的感觉十分不稳妥，但萨洛蒙手上能渗透进阿萨神族金宫的人只有这么一个，罗蕾莱的姐姐魅惑女妖绝对不可能接受合作邀请，因此他必须不择手段逼迫罗蕾莱合作。他与罗蕾莱的联系仅限信件，还都是通过卡玛泰姬的大使馆进行。虽然这很容易让人顺藤摸瓜找出线索，但他也只能做么做了。
    “嘿，小子。”卡西里奥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和萨洛蒙喝了整整一打伏特加，最开始大部分伏特加都是萨洛蒙喝的，卡西里奥斯在服用万灵秘药之后以久居北欧养成的饮酒习惯后来居上。这些酒精并未影响他们的神智，反倒是烤猪排让人撑得慌。“虽然我不知道你派遣到阿斯加德的间谍是做什么的，你一定要小心，我虽然没有修习预言，但我知道你的每一步算计可能都有猎手隐藏在幕后。到目前为止你干得还不错，但众神之父不是好惹的，阿斯加德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除非你有能力直面死亡女神……我知道你拒绝了联姻，拒绝了众神之父的邀请。我相信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所以小心点ok？”
    “别担心，我有计划。”
    “那我稍稍放心了，快滚吧，小混蛋。好好练习你的吉他，下一次我为你介绍一位客人。”
    “你什么时候又拿起了吉他，亲爱的？”贝优妮塔挑了挑细长的眉毛。
    她摇晃着脑袋，精美的倒三角蓝宝石耳环在空气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公寓里的确有一间用于存放乐器的房间，牛津郡的庄园里也有一间特意装修出来的录音室。得益于雅典娜的教育方针，她知道萨洛蒙能够熟练地弹奏许多乐器，甚至包括一些十分冷门的古老乐器。但秘法师总说音乐是一项奢侈的休闲活动，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玩乐队上面。正因如此，萨洛蒙半躺在沙发上拨弄吉他的景象相当少见——他把时间浪费在虚拟主播和少女偶像上时不是这么说的，他说那是他珍贵爱好和拯救世界的希望，还常常嘟囔着什么“傲娇和贫乳已经是珍惜品质”“业界越来越糟糕”之类的蠢话。贝优妮塔对他私藏的小爱好了如指掌，为了不让萨洛蒙尴尬才没有告诉他，其实她已经翻过他收藏的光盘了。她和贞德甚至还找时间看了一遍，黛娜全程旁观，没有参与魔女们对萨洛蒙小爱好的评价。
    说实话，正式同居并且建立不朽之城之后，萨洛蒙的私人时间越来越少了，要不然他肯定能够发现光盘顺序变了的事。如果不是黛娜勤快打扫，游戏机上肯定会积累上一层薄灰。他现在都玩数字版游戏了。“因为今天我认为是给你唱歌的时间。”萨洛蒙说道。贝优妮塔坐在了他身边，手指拨弄着琴弦，然后和他的手指绞在一起。魔女吻在了秘法师的嘴唇上。她感觉萨洛蒙身上迸发出他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蓬勃热量。“想听些什么？今天是低保真风格。”
    “哦，看到你这幅样子之前我还以为你今天想来点《哈姆雷特》。就是第三幕第二场。”
    “我那头发浓密黑亮，长着一双灰眸子，让我神魂颠倒的黑女郎喜欢双关和隐喻？”萨洛蒙笑了起来。现在有许多人把莎士比亚的戏剧当做高贵的东西看待，甚至某些连剧本都没看过的蠢货更是将其当做某种信仰，要在聚光灯和舞台上大声朗诵对白。莎士比亚在某种程度上发明了英语，刨去极具创造力的情节、深邃的思想与丰富的词藻，他的戏剧主要面向的是没什么文化的市井大众，哪怕是伟大的《哈姆雷特》里也充满了下流的双关。有些人还以为莎士比亚的诗句必须要有古典乐伴奏呢，但就算是面对高雅人士的十四行诗里充满了极为下流的暗示。如果不是进行深层次的学习、没有一定的词源学基础和古典文学素养就没法理解莎士比亚隐藏在诗句中下流的影射，而是会无聊到睡着。
    萨洛蒙的文学素养与魔女不相上下，秘法师自然明白贝优妮塔指的是哪段，也就是哈姆雷特装疯卖傻的那段。当萨洛蒙问出“lady，shall l lie in you lap?”时，贝优妮塔的回答是，“yes，my lord.”【“in your lap”纯粹就是荤段子。lap指膝盖，整句话指的是两腿之间。】
    面对贝优妮塔的挑逗，萨洛蒙决定先放下吉他，在魔女欢快的尖叫声中将她抱进卧室。他对此一向没有什么抵抗能力。黛娜只是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随时准备处理遗留的遗传物质和洗床单。相反，她开始收拾围裙——要去告知贞德晚餐时间被推后了，大概需要五个小时。
    “究竟是怎么样的野兽才会如此蹂躏一位淑女？”
    “像我这样的野兽，亲爱的，像我这样的野兽！我们一定要用话剧的语调讲话吗，这样未免太蠢了吧！别这样看我，我其实也有一些文学素养。尊者还说克里斯托弗·马洛就是我在历史上留下的身影呢！想想未来进行时间穿越任务的时候能和莎士比亚吵架，我肯定也是一位大诗人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唯一信仰（第一更）

    “吾主！我还以为晚餐时间要延后了呢！”黛娜满脸惊喜地问道，“请问要按时吃晚餐吗？”最近所有人都很忙，就算是黛娜这位负责生活方面的人造人也相当忙碌。她不仅要照顾两位魔女和萨洛蒙的衣食起居，还需要找时间穿越大西洋，为牛津郡的庄园训练仆人，向克劳馥庄园的老管家寻求智慧。这里的仆人指的是一战之前英国贵族庄园里的仆人——现在类似的庄园大多采用招聘制，尤其在new money购买的房产中极为常见，常有大学生打算在庄园里寻获一个暑期工的身份。不过由于牛津郡的庄园里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黛娜认为暑期工实在不专业，因此招聘的仆人全都是终生制。
    然而就算这样也有人应聘，这只能让萨洛蒙感慨英国的就业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考虑到这是一份有着物价指数工资、医疗保险基金和丰厚养老保险以及种种退休之后就能享受福利的工作，有那么多人应聘也就不奇怪。因此黛娜认为需要让仆人们进行军事训练训练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既然萨洛蒙付了那么多钱，要求仆人至少会使用手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啊，我最开始也这么认为的，直到我说了一句蠢话。”萨洛蒙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他没有穿上衣，背上满是抓痕和咬痕，显示出之前的战况究竟有多激烈。他早就把庄园的事务丢给黛娜要她自行解决了，在不动用不朽之城力量的情况下，只凭借萨洛蒙个人账户上的资产与名下的企业黛娜也能够做得很好。人造人拥有常人不具备的极高智力，这是萨洛蒙创造她们时就给予了人造人的天赋。
    “黛娜，你说女人这种生物怎么这么难以理解，尤其是已婚女性？”
    这个问题对黛娜来说有些太难了，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哈，蠢驴！”贞德爆发出一阵大笑，对此萨洛蒙只是回了一个白眼。她早就从贝优妮塔口中听到了萨洛蒙说的蠢话，整个家庭里也只有魔女能够这么嘲讽萨洛蒙了。“我才不要因为这种事饿肚子呢，然而她只听你的话！”白发魔女瞅了眼人造人女仆，“下次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我闯进去打断你们，你自己选！”
    黛娜低下头继续照顾锅里的酱汁。
    她打算着手准备夜宵以及早餐，在她看来晚餐可能又要推迟了。
    因为主人回来之后往往会因为魔女而忙得吃不上饭。她想着能在萨洛蒙出发以前准备一份早餐以及一份能够带去不朽之城的工作餐。除此之外她还需要负责在这段时间记录萨洛蒙错过的工作以及信息，比如他委托堕天使工匠打造的一副材料十分特殊的女性战甲已经接近完成，当罗丹打电话来的时候就是黛娜接的，她从萨洛蒙的库存中抽取了一部分用于支付工匠的酬劳，并且还预订了送货服务。
    几分钟之后，一个巨大的货厢伴随着巨量的灰尘从传送门里掉了出来直直砸在魔女公寓的客厅里，沉重的重量使其发出一声巨响，客厅里摆放整齐的家具和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都因为这次掉落震得跳了起来，精美的柚木地板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黛娜要气疯了，她第一次选择放下清洁工具而是去拿起贝优妮塔赠予她的巨型链锯剑。不过她的行为还是很快就被赶来的萨洛蒙给阻止了，他赶紧召唤来灵体仆役分担打扫的工作，这才让黛娜没有委屈得哭出来。
    “这是什么？”蒂塔抬起头，仰望着这个黑色铸铁货柜。她身着仪式甲胄，身高接近一百九十五厘米，然而这个货柜更高大，只有身高三米左右的禁卫军才能在货柜的遮挡下冒出脑袋。这个巨大的货柜上有着火星的齿轮徽记、不朽之城的金色鹰徽，这表明这件战甲曾由火星铸造厂的首席经手改造，由萨洛蒙亲手施法封印。除了这些贴在铸铁表面的写满细小文字的羊皮纸，深红色的电源开关在货柜舱门的左上角闪闪发亮。
    “这是吾主交予你的东西，指挥官。”康斯坦丁低声说道，同时将一份有着铅封的羊皮纸档案交给了她。按照禁卫军传达的命令，这个货柜会被藏入不朽之城姐妹会修道院漆黑墓穴的深处。如今不朽之城明面上至少有数百项计划在同时运作，暗地里这些计划又在推动萨洛蒙真正的意图逐步实现。
    “我会的。”蒂塔招了招手，率领着跟在禁卫军身后的运输车辆缓缓开进修道院深处。禁卫军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目送搬运车辆消失在高耸的哥特式建筑的阴影后方就转身离开。蒂塔和运输车辆在墓穴入口停了下来——墓穴是芬博温特战役之后才修建的，平日里禁止外人进入的修道院被迫接受工程队入驻施工，但施工队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当用于埋葬芬博温特战役烈士的墓穴被修建完成之后，蒂塔便迫不及待地将她们埋葬了进去然后将其彻底封闭，只留下一支小队轮流看守。高达十五米的墓穴入口有着精美的浮雕用于歌颂芬博温特战役的牺牲与奉献，但门廊之内漆黑无光，只有施工队伍开凿岩石的声音隐约从深处传来。蒂塔并不知道萨洛蒙给予的这件东西有什么作用，但她还是按照命令上的要求做了，并且按照规定的流程将其保密只将这个模糊不清的信息分享给几位小队指挥官。
    蒂塔指挥着运输车辆开进的墓穴入口，但却禁止打开照明灯。往前弯弯绕绕地走了数百步，负责驾驶车辆的司机这才在黑暗中隐约看到稀疏的烛光。随后烛光越来越密集甚至在通道两侧形成一条烛光河流，如同怪物食道的墓穴通道逐渐明亮了起来，司机看到被蜡烛照亮的墙壁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富含宗教意味的圣人在壁画上垂泪，歌颂勇敢的牺牲与信仰。
    “你认为那是什么东西？”一盏煤油灯伴随着浓重的熏香味从尚未被烛光照亮的黑暗甬道中飘了出来。奥拉身着一件指挥官仪式动力装甲，面无表情地问道。她没有携带重武器，而是在腰间挎上一把长剑，带上一把手枪，这是最标准的作战小队打扮。
    “我不知道，奥拉。我有个猜测，八九不离十。”蒂塔摇摇头，看着工人与运输车辆小心翼翼地移动重达数吨的货柜，“不是诸神黄昏就是阿提兰战役，但我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不过我认为到了那个时候吾主就会让我们知晓他的智慧，我们不用着急。”
    “运输人员之后要进行洗脑吗？”奥拉说，“我注意到有些人有瓦坎达的徽记。”
    “必须，他们不能记得他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至于瓦坎达人要进行深层次的魔法检查，那些不明白吾主荣光的异教徒太诡异了，而且与君主的合作也没有那么牢固。”蒂塔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奥拉对瓦坎达人的反制计划，“我们对祂的信仰不能被扩散到姐妹会之外，这是祂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

 第八百七十二章 总有后手（第二更）

    萨洛蒙知道姐妹会的小动作，因为这本就是蒂塔和黛娜告诉他的，不过他还是没有对此宽容一些，甚至下达极为严格的命令不允许姐妹会的思想向外部传播，哪怕芬博温特战役之后姐妹会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情况下他的命令也没有改变。人造人对造物主的崇拜是他无法改变的，但为了培养不朽之城最初并且忠诚的武装力量，他又必须让姐妹会接手那些女孩的训练和生活，因为这也是不朽之城少有的接手世俗社会人口的机会。
    在这之后非洲基地才在瓦坎达的帮助下建立了起来，姐妹会在其中出力不少，因此当地许多产业都在内政部门的账本上归属了姐妹会，让她们拥有财政拨款以外的一点经济来源。萨洛蒙想让她们给自己买些休闲时穿的衣服、晚礼服以及一些化妆品，虽然她们用不上，但有总比没有好。
    对于君主的命令，所有人造人都表示了臣服并且坚决执行。
    人造人对人类女孩们的说法是“这是吾主给予的对我们信仰是否坚定的考验”，但当女孩们问起为何不向其他人宣扬时，人造人的说法反而是“信仰是他给予我们的恩赐”——可想而知萨洛蒙知道这种说法时有多么尴尬。尽管如此，他还是把一些底牌交给了姐妹会，因为她们的战斗力和忠诚被允许使用危险的武器。但是随着姐妹会持有的危险武器越来越多，萨洛蒙对姐妹会的训诫也会越来越严格，权力与责任是一体的，哪怕是享受“严厉的爱”的姐妹会也无法逃避。
    “我必须知道哪件事会先发生。”斯蒂芬妮扬了扬手里的卷宗。在她的办公桌上还有一大堆类似的卷宗，隔壁房间里有二十六位内政部职员被抽调出来专门负责清理这些堆积如山的羊皮纸。这些都是战备请求——萨洛蒙已经向不朽之城的高层公开了两场迫在眉睫的战争。其一就是能够影响到地球乃至整个宇宙局势的诸神黄昏，其二就是对异人族发动的收服战争。斯蒂芬妮作为内政部门的主管需要知道两场战争的前后顺序，以此来专门配置军械生产、士兵训练项目的优先级、大宗商品和原材料购买的数量。
    “我不知道。”萨洛蒙双手一摊坐在了内政部门主管的沙发上，“诸神黄昏越来越近，先准备去阿斯加德的战争总是不会错的。无论是诸神黄昏还是阿提兰，我们都需要火星铸造厂修缮宇宙战舰，制造登陆舱和空投仓，我们现有的人手只能开出最小的一艘，但如果我们有了一艘宇宙战舰，那么阿提兰的战役会轻松很多。只不过我还是担心这样的火力根本无法应对诸神黄昏，到时候宇宙中各方势力都会试图分一杯羹，我必须确保我拿到最大的那块。”
    事实上诸神黄昏的影响不止位于现实位面，但斯蒂芬妮对于帷幕之后的世界全无了解，萨洛蒙也不想多费口舌解释一些听起来就很匪夷所思甚至是诡异的事，这只会盲目增添斯蒂芬妮的工作量。她已经够忙的了，甚至就连询问萨洛蒙脖子上的吻痕的时间都没有——她只是指了指，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提示萨洛蒙用领子遮挡起来，鄙夷之情简直要溢出办公室了。
    “地球上暂时没有工厂能够提供那么多高质量合金。至于瓦坎达的工厂，我们已经下了订单，但苏睿说为了保护环境只能少量生产，产量和实验室差不多。”斯蒂芬妮一提起苏睿就是满肚子火气。诚然瓦坎达提供的不朽之城最初需要的技术与物资支持，但瓦坎达也从不朽之城拿走了许多圣盾兄弟会的遗产——在振金的帮助下瓦坎达的技术已经领先普通人类社会，但圣盾兄弟会的技术则是另一个次元的产物，包含了魔法技术与人类无法理解的黑箱科技。斯蒂芬妮一直认为瓦坎达人在解析圣盾兄弟会遗产的时候隐藏了许多关键发现，尤其是远赴瓦坎达与王室代表进行协商之后，这种怀疑更是占据了她的大脑。
    但是由于圣盾遗产调查研究委员会这一部门的大部分技术支持都来源于瓦坎达，斯蒂芬妮只能让萨洛蒙多多留心，找个机会完善计划把瓦坎达连同那些技术彻底吞并——她知道萨洛蒙对于瓦坎达的想法，并且愿意全力支持。
    尤其是那座振金矿更是惹人眼馋，瓦坎达人仅仅是刮掉了一层皮就能拥有如此丰富的资源，要说不朽之城不需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维修战舰需要、制造空间站需要、制造武器装备以及动力装甲需要。自盟约达成之后瓦坎达虽然提供的了相当数量的振金但却远远不够用。瓦坎达人深知振金就是瓦坎达国家的根基，因此哪怕掉了点金属屑他们都会用吸尘器吸起来，再加上苏睿现在以保护环境作为借口来延长瓦坎达工厂的生产期限，许多计划的进度条就这么生生卡在那里，任谁坐上了内政部门的位置都会得高血压。
    “现在瓦坎达人已经认为不朽之城是他们的工具了。”斯蒂芬妮冷笑了两声，“我们给予瓦坎达人那么多东西，而他们却吝啬至极。吾主，要么谈判，要么武力威胁，我们都必须改变瓦坎达的态度。”
    萨洛蒙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刚刚看过内政部门明天的会议大纲，催促瓦坎达生产符合标准的工业原料就排在第一位。斯蒂芬妮的担忧相当有道理，不朽之城建立之初就接受了瓦坎达的援助，某些瓦坎达人更是认为这是一种资助而非合作。
    比如现任瓦坎达国王特查卡。
    最理想的结果是彻底合并瓦坎达，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做好瓦坎达鱼死网破的可能性。萨洛蒙固然能通过武力占据瓦坎达，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让那些瓦坎达科学家全心全意地工作——马利克家族招聘的科学家和购买的实验室早就满负荷运作，但仍然无法填补不朽之城的科研需求。现在的不朽之城仍然需要瓦坎达，这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人该死了。”他点点头说，“你那边怎么样？”
    “暗杀与金融手段合并之后无往不利，我们已经开始收购美孚的股份，您已经完成了对托尼·斯塔克的承诺。”斯蒂芬妮从堆积如山的档案中抽出一份交给了萨洛蒙，“现在是时候让托尼·斯塔克加入研发团队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带他参观火星铸造厂？”
    “现在！”秘法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推特上显示他现在正无聊呢！”

 第八百七十三章 阴谋诡计（第一更）

    “嘿，我的朋友！”特查拉在黑豹神庙前找到了萨洛蒙，并且十分热情地拥抱了他。然而特查拉预想中的热情回应并未出现。只见萨洛蒙赶紧掏了掏法袍口袋，然后将一只煤黑色的小奶猫捧在手心里。特查拉略带歉意地问道，“我不知道你还带了一位小朋友！它还好吧？”
    “别担心，它打过疫苗了。”萨洛蒙确认这只猫咪还在呼呼大睡而不是晕过去之后便将它塞了回去。“它已经睡了七个小时了，而且它也没有尿在我的口袋里，这已经十分幸运了。”他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一只猫，特查拉。你应该清楚我的目的。”
    “我已经看过芬博温特战役的卷宗了。”特查拉笑了起来，“你干得不错，拯救了世界，我想瓦坎达与不朽之城的合作就要达成这样的结果。”特查拉所看到的资料来自苏睿，这是瓦坎达人唯一能够接触到不朽之城机密文件的渠道，斯蒂芬妮已经无数次否决了瓦坎达人自己提出的进入内政部门和军事部门的请求，将他们死死按在了研发部门。
    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哪怕是不朽之城也有政治斗争。瓦坎达人想要把不朽之城的体制改变为议会制，想要把不朽之城制造的武器和技术纳入监管，借口是生怕武器滥用。尤其是芬博温特战役之后，不朽之城摧毁了一整座山，这更让某些人感到不安，因此指使瓦坎达科研人员进行了抗议。只不过斯蒂芬妮是萨洛蒙所支持的，因此瓦坎达人始终徘徊在决策层外。
    特查拉可不是白痴，他早就通过苏睿知晓了不朽之城内部的斗争。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苏睿看到的每一分档案都经过了编辑，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情报分析员专门建立了一个给瓦坎达人查询的档案库，用于向瓦坎达人隐瞒部分秘密。
    不过他还是知晓了萨洛蒙此行的目的，这是近来苏睿不断向他抱怨的事。特查拉和萨洛蒙沿着神庙外围的石砖和金线往里走，在环境改造系统维持的热带雨林与景观植物里漫步。他们都很清楚接下来的对话越少人听到越好。“也看到了，瓦坎达人口有限，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型工厂，所以不朽之城的工业订单没法这么快完成。”他说，“而且不朽之城真的需要如此数量的工业原料吗？”
    “你是在怀疑不朽之城将要面对的敌人没有那么强大，不朽之城现有的武器足以应对所有威胁？”萨洛蒙踩在湿漉漉的石砖地板上，慢吞吞地回应道，“还是你认为不朽之城足够强大了？”这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前者表示瓦坎达认为不朽之城现在武力过剩，没有必要在进行大规模的武器生产。后者表示瓦坎达不想看到不朽之城发展更加强大的武器，并且对现有的武力水平感到担忧。
    特查拉没有掉进陷阱里。
    “我想如果国王知道了全人类将会面临怎么样的敌人，那么肯定会支持你的举措。”
    “希望如此，但你我也看到了不朽之城如今的成果，美国东海岸的巨大蠕虫怪物、芬博温特的恶魔。我尽量排除出魔法在其中的结果，由人类的科技去解决问题，就像我所期望的那样，人类的智慧与勇气可以战胜所有威胁。”
    “没错，就像瓦坎达所期望的那样。”
    他们之间的对话暂时沉默了下来。
    特查拉和萨洛蒙的对话并不浮于表面，特查拉先是要求瓦坎达人的知情权，萨洛蒙则推说在瓦坎达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不朽之城已经保护了世界，瓦坎达人的加入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然而特查拉却说不朽之城的目标与瓦坎达人的目标是一致，只要目的一致，瓦坎达人就会鼎力支持。
    “一百五十七。”萨洛蒙突然说道。
    “什么？”
    “一百五十七，这是芬博温特战役中牺牲的人数，不包括伤残。至于伤残人数，你可以从苏睿最近制造的义肢看出来。”秘法师说，“我想将不朽之城打造成另一个卡玛泰姬，在这其中鲜血是必然的代价，就像千年来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前赴后继地牺牲。我需要给士兵们最好的装备去面对未来的威胁，即便没有，他们也仍是人类勇气的代表。不止有所谓的超级英雄能够对抗威胁，特查拉，超级英雄只不过是获得了力量的人类，他们的心智与人类并无区别。”
    “我知道，我敬佩这些人的付出。”
    “那么请告诉我，特查拉，瓦坎达的人民都抱有这样的牺牲观念吗？”萨洛蒙说道，“想好再回答，当太阳系布满外星舰队的时候，自认为领先世界科技一千年的瓦坎达是否有能力对抗。这不是纽约那时候的小打小闹，齐塔瑞人只不过是有明显弱点的生物兵器，培育成本仅需要一天。想好再告诉我，瓦坎达人是否能够拼杀至最后一人并且永不屈服。”
    “那么你呢？”特查拉面对萨洛蒙越来越尖锐的问题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
    “这是我的职责，泰拉之剑拥有者的职责。我从出生起就是为了这个职责厮杀，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如此。”
    “所以，瓦坎达人这就答应了开始大规模生产？”斯蒂芬妮不解地问道，“你到底和瓦坎达人说些了什么？”
    “只不过是质问了瓦坎达人的勇气罢了。”萨洛蒙一如既往地坐在内政部门的沙发上翻阅着文件，“特查拉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合作者，在未来的威胁下他会逐步加强合作。但是对于现在的国王特查卡来说，如此将不朽之城纳入统治才是唯一的问题。那个狡猾的老家伙没有经历过战争，唯一的战斗就是打击振金走私犯和人口贩子。”
    “那你要怎么解决他？”
    “我已经定下了他的死期。对于黑豹神来说，现在的黑豹代行者已经不足以面对未来了。”萨洛蒙指了指正在抓挠沙发的小黑猫，“当然，特查拉不是唯一的选项，对于芭丝特来说只要是现任王室血统就行。具体情况要看维多利亚·汉德以及她的手下工作得如何了。可怜的尼乔布王子，加入黑豹党走上正确的道路之后没有死在fbi手下反而死在了自己的亲兄弟手下，真的是太滑稽了。对于国王特查卡来说，和平才是一切，不管这和平是否饱含压迫。”
    “尼乔布王子之子尼贾达卡是个佣兵，而且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斯蒂芬妮皱了皱鼻子，“他不会乖乖听话的，吾主。这样的人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尼贾达卡完成整个合作流程。”萨洛蒙说道，“和这样的人合作并非没有好处，有需要的时候杀掉他就行了，而且不会有心理负担。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他来帮助我们打乱瓦坎达的政局，制造权力真空。做好这件事，斯蒂芬妮。”
    “当然，只不过这是我的计划，而不是您的。”
    “谢谢。”

 第八百七十四章 政变之影（第二更）

    尼乔布王子之子尼贾达卡其实就在神盾局的特殊人士名单上，不仅是因为他有一位“严重影响美国社会安全”的黑豹党老爹，更是因为他在这之后成为了一位手段极其残忍的雇佣兵——其他黑豹党领袖不是遭遇到监控就是“背后中八枪自杀”，只有尼乔布王子是死在了自己亲人手里，只因为特查卡国王认为他的思想太过激进。也不知道现在的特查卡国王在美国黑人贫民窟里走一圈会怎么想，但特查卡当时认为流血革命是不对的。正因如此，萨洛蒙从不将他视作一位真正的合作伙伴。
    不朽之城在非洲与那些当地军阀对抗过，深知那些军阀的手段与中东绿教恐怖组织没有太大区别，尼乔布王子之子尼贾达卡就是其中一员，他每杀死一个人就要在身上留下一道伤疤。这样的人如果进入美国国境就会遭受到神盾局的严密监控。只不过要偷渡美国实在是太容易了，有点手段的蛇头都能做到，因此尼贾达卡从未在美国境内被逮捕，而美国的境外情报部门和军队不是忙着吸毒就是忙着贩毒，要不然就是忙着完成国内财阀下达的任务，没有时间搭理这么一位小小的雇佣兵。
    尼贾达卡肯定不会想到与自己对接的人是曾经的神盾局特工。
    自打接手了部分神盾局的情报网络之后，不朽之城对尼贾达卡的接触就开始了，也就是说其实现在的不朽之城才是尼贾达卡的金主，而尼贾达卡也曾在不朽之城的非洲殖民地（表面上叫做公司）杀戮各路土著军阀。这是维多利亚·汉德的主意，她认为既然要给雇佣兵尼贾达卡金钱那么不如让这个臭名昭著的雇佣兵干点活——直到萨洛蒙告诉她尼贾达卡的重要性之后，尼贾达卡才转入了后方，和那些钻石集团、银行和石油财阀资助的反政府（不朽之城控制的政府）武装作战。一般来说他才是反政府武装，为千百个非洲大陆上拥兵自重的军阀工作，毕竟在非洲这片大陆上武装政变不需要太多成本、也不需要太多武力。得益于非洲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政府首脑也都是没有什么骨气的代理人，或许只需要占领一个广播站就能宣布政变成功，因此对于尼贾达卡来说成为政府军反而是一个相当新奇的体验。
    不管如何，尼贾达卡现在对于那些不朽之城殖民地的人来说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现在那里有学校，有居民房，有工厂，有大规模农庄，过去不曾拥有的东西都在尼贾达卡的枪口下获得了。哪怕尼贾达卡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也能够察觉不朽之城和过去雇佣他的资本家有着天壤之别，他完全没想过战争居然也能带来繁荣与和平。要是他回头找找自己老爹尼乔布王子的遗物，肯定会在其中一本书上找到这么一句话——政权来自于枪管（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就是被特查卡国王否定的那条路，现在的黑豹党可没有过去的骨气了，就算是肩上扛着步枪也不敢扣动扳机，胆量还不如贫民窟的里黑人黑帮。
    “尼贾达卡！”一个套着针织衫，穿着磨损带到近乎发白的迷彩长裤和沾满泥土的军靴的中年男性白人举着双手走进了政府军暂时栖息的洞穴。知道这个中年男性白人走到首领面前，顶着他背部的突击步枪这才放了下来。这支政府军不仅装备着与美国陆军相同的武器，并且构成的成分相当复杂。有来自南美洲的反政府军军官，有黑人雇佣兵，有白人特工。如果科尔森特工在这里，他一定能够认出领头的那位拉美裔女性就是他的老熟人卡米拉，不朽之城把她从秘鲁政府的枪口下把她救了出现，她现在归属于索菲亚的部门。
    对外来说，卡米拉已经死了，但被扔进乱葬岗的这是一个小混混。
    “尼贾达卡现在执行任务。”卡米拉的视线从电视机屏幕转移到了特工身上，“上面有什么命令？”
    “我不能说，亲爱的卡米拉。”特工笑了笑，“你知道大老板们的行事风格。”
    “索菲亚可是向我承诺过，这片地区的所有命令都不会瞒着我。”卡米拉拿出绑在大腿枪套里的手枪，枪口对准了特工的脑袋。洞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原本无所事事抽烟聊天的士兵一下子把手放到了武器上。卡米拉在带领这支队伍的时间里凭借优秀的战术素养赢得了士兵们的信任。“我遵守了诺言，带领了政府军作战。现在是不朽之城遵守诺言的时候了。”
    “这并不是给你的命令，卡米拉，我不能透露。这是给尼贾达卡一个人的任务，在见到尼贾达卡之前我没法想起那道命令，在给出命令之后我就会遗忘。”特工脸色的微笑消失了，“别忘记了大老板们隐藏秘密的能力，他们如果不想让你知道，你一个字母都别想看到。再想想大老板把你和你的同伴捞出来花了多少钱，只要我死在这里，为了抹除这个昂贵的代价，一枚导弹就会从军舰出发然后降落在你身边几厘米。就算没有导弹，失去了不朽之城你们连子弹和粮食都没有，很快就会死在这片树林里。你应该学到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违抗不朽之城的命令。”
    卡米拉紧盯着特工的脸。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我会打电话给尼贾达卡让他回来。”
    “谢谢，卡米拉。”特工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不朽之城失望。”
    “闭嘴，现在滚到一边去，别打扰我看唐顿庄园。”
    “我可以留下了一起看吗？我因为出差错过了好多剧情。”
    “命令已传达，尼贾达卡正在动身返回美国。”
    这是维多利亚·汉德在一天之后提交的报告上的一段文字。与尼贾达卡一同出发前往美国的还有一整个集装箱的军火，几位负责监视和帮助尼贾达卡的特工。萨洛蒙要求尼贾达卡通过吸收黑豹党中的激进派在美国拉起一支队伍，然后将这支进行过短暂军事训练的队伍带去瓦坎达，通过这些人来发动一场政变。如果特查拉赢了，那么瓦坎达与不朽之城的合作继续，然后通过火星铸造厂生产的战争机器吞并瓦坎达，如果尼贾达卡赢了，那么不朽之城就能吞并瓦坎达，彻底将瓦坎达的技术转化为生产力。
    “赢家通吃。”萨洛蒙移动自己的棋子，“我永远是赢家。”

 第八百七十五章 特殊货物与临终拜访（第一更

    当天气渐暖时，一艘货船缓缓驶进了曼哈顿的港口，船上的货物是一个四十英尺标准集装箱，单个载重能力26500公斤。尼贾达卡在货船靠岸之后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经过许久的船上生活他无比想念陆地。由于这些货物的特殊性，他没有在货船靠岸的时候和水手一样到码头酒吧饮酒或者找妓女放松一下，他必须全程把守这些货物，更何况跟着他来的那两个没有表情的男人也不允许他到处乱跑，因为他也是货物之一。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从咽喉延伸到眉毛的伤疤，将白蒙蒙的眼睛切成了两半，另一个留着短发，表情阴冷，时不时就拿出自己的手枪擦拭。尼贾达卡知道这些人是来监视他的，但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朽之城传达给他的命令只是指示他到纽约去，并且告诉他抵达之后将会收到更多命令。
    然而运输途中并非毫无波澜，出去试图打击走私的海警，船上也爆发过几场莫名其妙的凶杀案。一次是厨房的厨师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锅里，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脑袋已经被煮熟，辨认不出任何痕迹。还有一次是一位船员在进行海钓时钓其了一只手臂，然后根据纹身发现这只手臂属于大副，在这之后就发现大副在厕所里被肢解，头颅不翼而飞。但好在船长是个经验老到的走私犯，勉强走完了这趟运输，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弃船逃跑了。
    尼贾达卡很清楚这道命令有着更深层次的理由，他发现所有被害者的下嘴唇都无法识别之后，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这次任务可能与瓦坎达有关，后来的命令也证实了他的猜想。他还偶尔在监视他的那两人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个十分拗口的词，这个词在古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君主之影”，但当他走出来之后那两个人立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尼贾达卡很乐意进行这个任务。
    无论不朽之城那些大老板有和目的，这都是他梦寐已久的机会，他不介意相互利用，而且他认为自己有能力跳出棋盘。如果他知道所谓的“君主之影”其实就是经过身体改造和洗脑训练的刺客时，他肯定会明白不朽之城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他的性命始终悬与刺客的腕刃上（其实还有毒针手枪【1】、折骨指套【2】）。这些刺客甚至参与过袭击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的行动，在全美国安保级别最高的地方之一如入无人之境，只需要一位刺客就能保证尼贾达卡在反水之前干掉他。
    尼贾达卡无论如何都无法知晓这个信息，只要不朽之城决心保密就没有人能够知道。
    哪怕是船上的瓦坎达特工也一样。
    在纽约港口装卸的那个集装箱里的重武器经过了不朽之城的改造，哪怕国民警卫队驶进纽约市区也能一战，但前提是尼贾达卡能够完成他的任务。他跟随着这箱武器一同在纽约登陆，迎接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威尔逊·菲斯克——他现在是萨洛蒙的合作伙伴，这批能够发动战争的武器就是通过他的渠道装卸，进入东海岸，作为报酬，这批武器中轻武器部分的十分之一属于他。尽管只有十分之一，但已经是纽约黑市贩卖枪械历史单笔最高成交量了。威尔逊·菲斯克同意了这笔交易，他根本无法拒绝这么大的利益，并且对集装箱中的其他部分也没有想法。黑帮持有轻武器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持有大量能够摧毁大楼、发动战争、推翻政府的重型武器并且还拿出来用，那么就算是他在政坛用金钱贿赂来的保护伞也没法让他平安无事。
    因为这是超出政府默许的范畴了，这种掉脑袋的买卖就算是他也不敢做。
    “跟我们走，我们会带你去安全屋。”尼贾达卡面前迎上来了一个脑袋上纹着纹身的男人。雇佣兵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瞥见男人身后一个壮硕的身影挤进黑色的车里。尼贾达卡已经接到过接头人的信息，威尔逊·菲斯克没有来说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已经看了这批货进入纽约，他很快就会拿到了属于他的那份。
    不需要任何书面承诺，不需要任何监督，萨洛蒙的名誉与权力就是最好的保证。威尔逊·菲斯克会负责将货物运送到不朽之城的仓库，他必须尽全力保证这批货物不会遭到地狱厨房的蒙面义警的拦截，只有这样他才有做下一笔交易的资格。为此他专门派遣了自己手下的所有武装分子参与运输。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在威尔逊·菲克斯眼中，萨洛蒙比最残忍的黑帮分子都要可怕，面对萨洛蒙时他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懦弱的小胖子，没有勇气反抗残暴的父亲保护母亲。
    一切都尚在酝酿当中，萨洛蒙也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
    他没有预约，就捧着一束花走进了一座位于伦敦郊外的小房子。他不止一次来过这次，他也知道这座小房子里住着的是谁。他来自不是为了不朽之城、卡玛泰姬或者他个人的利益，而是单纯为了送行。
    佩姬·卡特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萨洛蒙到来之后使用了魔法才将她从昏迷中唤醒。医疗仪器竖立在床头，医护人员告诉萨洛蒙，这段时间里佩姬·卡特的生命体中极不稳定，他能够拜访的时间也越少越好。在处理完一切手续之后，佩姬·卡特暂时让医护人员离开了房间。
    “白玫瑰。”她看着萨洛蒙把花束插进花瓶里，“我还剩多少时间。”
    “我难道是死亡的象征吗？”
    “你穿着丧服。”佩姬·卡特的呼吸像是纸张一样薄，“其实我见过你，在1943年。但那个时候你不叫这个名字。和过去一样，你出现的地方就有死亡，而你现在来到了这里。我快死了，所以一些纠缠我一生的疑问也该解开了。你到底是谁，萨洛蒙·达蒙内特，你到底几岁了？你和多蒂，第一任黑寡妇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所认识的那个人就是我，但我并不知晓过去发生了什么。”秘法师收拾完花瓶之后就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应该是一次时间循环的产物，不过为了保留些惊喜，还请不要进行说明。史蒂夫·罗杰斯在哪？你知道是指的是谁，卡特特工，我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他。”
    【1】顾名思义，发射毒针，由装载了高压气体的弹体推动。毒针造成的伤口肉眼几乎无法辨识，剧烈的毒药更是能让目标在瞬间毙命。但这件装备的射程仅有十米，并且击杀条件如此苛刻，因此需要使用者经受大量改造之后才能在特殊装备的帮助下瞄准到要害。
    【2】一件魔法科技武器，镶嵌在刺客指尖上。当锋利的指甲刀片插入目标身体时，铭刻在刀片上的神秘电路便能够在瞬间形成剧烈的诅咒输入目标体内，被害者伤口附近的骨骼会以指甲刀片造成的伤口为中心顺时针旋转并且粉碎形成圆弧。这是实验性装备连档案中都未记载因此也暂未大规模装备，但由于目标通常死状极为惨烈而通常被刺客们用来散播恐惧以达成目的。

 第八百七十六章 情报共享（第二更）

    “知道未来的自己还是那么风流多情我就放心了，卡特女士。当我离去之后十分钟您将重新陷入衰老肉体应有的混沌状态，请抓紧时间。”萨洛蒙微笑着站了起来。经由佩姬·卡特之口，萨洛蒙还是窥探到了他在未来进入时间旅行之后经历的一些事。然而，哪怕在萨洛蒙的魔法帮助下，佩姬·卡特衰老的大脑仍旧无法像年轻人那样流畅运转，她时不时就会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了什么话，然后重复一遍，像是卡住的磁带。
    衰老是世间最可怕的诅咒，魔法固然可以缓解她的症状，但却不是永久的。恢复青春的魔法是极为高深的炼金术，唯有萨洛蒙手上的“第一蜂蜜花”就是所谓“红药液”的初版试制品可以让佩姬·卡特变得年轻，只不过她的寿命无法坚持到“第一蜂蜜花”发挥作用。
    “另外，感谢您的坦诚。事实上我也在收集未来的我进入时间旅行之后的身份，在人类历史中扮演怎样的角色。目前已知的只有克里斯托弗·马洛，毕竟一个能够烧死天主教徒的无神论者实在是太符合我的想法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我还得上一次学。我没想到在二战时期也能获得这样的机会，这实在是太美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烧死一些清教徒。”
    “别再说蠢笑话了，你过去就喜欢讲这种残酷的笑话。”佩姬·卡特衰老的肺在呼吸机的帮助下面前进行气体交换。萨洛蒙的话着实把她逗笑了，但她的身体状况并不支持开怀大笑。然而萨洛蒙并没有在讲笑话。“十分钟足够了。未来再见，萨洛蒙·达蒙内特。”
    “未来再见，尊敬的卡特女士。”萨洛蒙打开了卧室方面招呼着急到要踹门的医护人员进来。这些医护人员大部分都是神盾局特工，并且在九头蛇叛乱之后因为佩姬·卡特的庇护没有受到追责，毕竟无论是军情六处还是美国的情报系统都曾受过佩姬·卡特的恩惠。他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佩姬·卡特——死亡已经张开翅膀笼罩了这个传奇特工，在秘法眼中她已经被巨大的黑色羽翼彻底覆盖。就算是他也无法帮助佩姬·卡特逃脱死亡，哪怕他能做到，要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萨洛蒙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没有打扰任何人。
    包括坐在小房子门口长椅上的白发老头。
    “你身着丧服，我希望你不会再有一位‘远亲’死于非命了，达蒙内特先生。”
    “潘德拉贡。如果你如此尊敬我，那么请称呼我的全名，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潘德拉贡，这是我的老师为我更改的名字，意为被膏立者潘德拉贡的和平统御，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我知道你想笑，不过我不介意。”秘法师达成黑色的出租车来到贝克街，他按响门铃之后立刻遭遇的哈德逊太太的热情欢迎，在往肚子里塞了六块刚刚出炉的饼干和一杯热茶之后他才得以踏上通往夏洛克·福尔摩斯房间的楼梯。面对坐在软椅上的秘法师，夏洛克·福尔摩斯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不仅是因为上一次萨洛蒙耍了他，更是因为他离开贝克街的时候没有清理脏兮兮的脚印，福尔摩斯和华生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将他那沾满血和泥的战靴印记清理干净，要不然哈德逊太太起床之后看到那副景象保准心脏病发作。
    “或许你忘记了，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谢谢你，华生，如果没有了你福尔摩斯可能连最基本的待客礼节都会忘记。”
    “告诉他吧，夏洛克。”华生搓了搓手，拍了拍大腿坐在另一张软椅上，“或者我来说？”
    夏洛克·福尔摩斯伸出手，示意华生负责解说和前情提要。
    “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案件。”华生舔了舔嘴唇，“诡异到夏洛克甚至开始思考起了魔法的可能性。”
    “我不相信魔法，在我看来你和你的卡玛泰姬只是拥有高科技的教团，说不定那些下水道里的怪物都是你的组织生产的基因变异实验品罢了。”福尔摩斯突然打断了华生的话，“障眼法，迷幻药诸如此类，就和过去的炼金术士一样。因此这只是一次咨询，而非帮助。”
    “随你怎样想，福尔摩斯先生。我很欣赏以理性看待世界的人。”萨洛蒙赞许地点了点头，“上一次有事在身没能让你体验魔法，不过我相信听完华生先生的描述我们还有时间。请继续。”
    被打乱的华生不知该怎么说好。“总之就是有一位罪犯……拥有爵位的罪犯死而复生了。”他说，“虽然这位罪犯被单独关押，但他还是在监狱中被磨尖的牙刷柄捅死，可在下葬之后的第三天他的坟墓却被刨开了，有目击证人看到罪犯穿着下葬的衣服离开了墓地。警方封锁了现场，情报部门也有参与，要不然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都会是这个了。我们想知道……”
    “有没有魔法参与？”萨洛蒙挑起眉毛，“据我所知，没有。我推测那位拥有爵位的罪犯之所以没能登上报纸、没有被媒体大肆宣扬，就是因为他所牵扯的案件与幼女有关，而且与爱泼斯坦，与英国王室有关。一位恋童癖，这样的人哪怕是监狱里最恶心的犯人都会唾弃。”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夏洛克·福尔摩斯大步从窗边冲到了萨洛蒙所坐的软椅旁，“你甚至没去过现场，没有看过卷宗！”
    “因为我们拥有监控手段，非物理层面的监控手段。我的意思是，魔法。”萨洛蒙特意在句末咬了重音，“通过监控以太浪潮来测定魔法，结构精密并且稳定，自人类文明诞生起的千万年来一如既往地精准，观测对象甚至包括了可观测宇宙与不可观测宇宙。如果是复活活死人那种黑魔法，阿戈摩托水晶球可以侦测；如果是死而复生，那甚至不需要阿戈摩托水晶球，那种等级的以太浪潮甚至能被伦敦圣所最愚钝的学徒感知到。顺便说一句，这两者我都会。至于为什么我能推测出犯人所犯下的案件——安德鲁王子的罪证我也有一份。完整、清晰、哪怕是最愚蠢的法官都能用来定罪的罪证。猜猜我在哪里找到的？”
    “军情六处？”华生问道。
    “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克格勃，别忘了英美情报共享。”
    “事实上是华生执意要邀请你的。我一直认为这起案件中并灭没有什么难以解释的魔法，有的只是尚未解开的谜团”夏洛克·福尔摩斯立刻转身走开，“至于你的教团，我并不感兴趣。”
    “他研究过历史上大部分隐修会，就在你离开后那半个月时间。”华生补充道，“他至今还以为你的教团和那些推行圣婚基督教隐修会一模一样，只不过掌握了高科技而已。”
    萨洛蒙只是笑了笑。“告诉我，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喜欢跳伞吗？”

 第八百七十七章 塔罗占卜（第一更）

    萨洛蒙当然不会二话不说就把夏洛克·福尔摩斯扔进传送门里，这样不仅没礼貌还会显得他没底气。和收服马利克家族那时候不太一样，马利克父女因为九头蛇教团的信仰很容易接受超现实的强大力量，但福尔摩斯是萨洛蒙最欣赏的那种用理性与科学进行思考的家伙，秘法师非常不想他因为粗暴的展示手段对魔法产生反感。
    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他看来比史蒂夫·斯特兰奇更加适合至尊法师这个职位，将这两人放在一起竞争着实能给维山帝添堵，这是尊者和萨洛蒙都乐意看到的事。
    他瞥见了放在会客厅壁炉上的书脊，立刻就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对中世界魔法传说做过了研究，而且还去剑桥大学的研究中世纪魔法历史的历史学教授进行过咨询。他之所以知道得如此详细，就是因此他曾经与那位教授在中世纪炼金术拉丁语历史方面有过交谈。夏洛克·福尔摩斯认为他已经凭借短暂的研究完成了对魔法的“祛魅”，排除掉了迷信与恐惧，用理性的视角去看待——然而萨洛蒙深知那些流传于世的诸多魔法文本不是谎话连篇就是狗屁不通，多少自称完成某项研究的魔法师其实只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虽然不排除真的有人通过仪式与训练凭借修习魔法（精炼生命与以太，这本书前几章就讲过），但能获得这些知识的人少之又少，夏洛克·福尔摩斯根据图书馆里的资料根本无法窥探到魔法艺术的冰山一角。
    “我们进行一场游戏吧，夏洛克·福尔摩斯。”萨洛蒙向后仰躺，十分放松地靠在软椅靠背上。“我们就在这个房间里破解死人复生的谜团，只需要凭借手上那么一点线索。”他的双手在面前构成尖塔，指尖堪堪碰到嘴唇。他的存在感是那么地强烈，以至于他皱眉时会客厅的气氛都变得十分凝重。萨洛蒙对华生说道，“我知道哈德逊太太有一副珍藏的塔罗牌，还请帮我借过来。”
    “你要通过占卜查明真相？”华生瞥了眼站在窗边的同居人，似乎生怕萨洛蒙的话会惹得福尔摩斯生气。“还是说你想举办一场通灵会？”
    “预言和推理，虽然这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但我还是想展示一下魔法的力量。”萨洛蒙说，“不需要询问鬼魂我也能得出答案。更何况，鬼魂口中的话还是不要相信比较好。”
    “我不相信运气。”夏洛克·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问道，“难道你认为几张依靠概率抽出的卡片就能够替代思考吗？”
    “你的推理是基于庞大的信息得出的结论，夏洛克·福尔摩斯。预言也是如此，甚至预言获得信息的能力要远超人脑所能承受的极限，只有精于预言修习的施法者才能在庞杂的信息中筛选出关键线索并且做出自己的判断。最强大的预言者等同于拉普拉斯妖，这是连你都做不到的事。”秘法师轻声说道，“如果我先推理出真相，你就得参加一场跳伞，反之我则不再来打扰你。”
    夏洛克·福尔摩斯久久凝视着萨洛蒙的双眼。“华生，请哈德逊太太烧一壶茶。”过了一会他似乎放过了探究萨洛蒙想法的打算，“但是不需要曲奇，我认为这位客人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在等待华生取来塔罗牌的时间里，萨洛蒙用手机下载了google的观星app，并且向夏洛克·福尔摩斯进行了展示。“大阿卡纳的解读要使用占星术，现代科技能够让我们省去观测的步骤。”他说，“难道你以为占星术一定要用黄铜天体仪、望远镜和水盆吗？谢谢，华生，不如由你来翻起第一张牌吧？我建议你按照我的指示构建牌阵，我完全不触碰这套塔罗牌，以免产生作弊的嫌疑。第一张牌就先占卜我能否赢得这次推理竞赛的胜利。”
    华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在福尔摩斯微微点头之后他带着犹豫掀开了放在矮桌上的塔罗牌牌堆最上面的那张。“正位宝剑ace，代表了胜利与力量。你可以洗牌了华生。”萨洛蒙笑了起来，“听从我的步骤进行，思考我所提出的问题，你也会得到答案。首先，我们的罪犯先生是否还活着，他的状态如何？请在思考之后翻出三张牌，并且依次这牌放置在左上角。”
    “逆位死神。逆位命运之轮。逆位隐者。”华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套塔罗牌的22张大阿卡纳和56张小阿卡纳完全混做一团，抽出三张逆位大阿卡纳的概率约为0.641%~0.649%，而连续抽出三张逆位大阿卡纳的概率更是低得惊人。
    “看来我们的罪犯先生逃过死亡之后躲藏了起来，小心隐藏自己的踪迹，并且由于失去了权力和社交关系因此陷入了焦虑。”萨洛蒙在查阅了天蝎座、处女座和木星的位置之后便得出了结论。他说，“或许你已经发现了，塔罗牌并没有说明罪犯失去了金钱。也就是说，哪怕在账户被冻结、监控的情况下，我们的罪犯先生仍然拥有属于自己的隐秘账户。”
    “这并不奇怪。”夏洛克·福尔摩斯说道，“就算是苏格兰场最愚笨的警察也能想到。”
    “那么请再翻出三张牌，并且思考罪犯的财产问题。正位权杖四，这证明了罪犯并无财产方面的问题，并且还拥有大量可操纵的资金。逆为圣杯七，逆位圣杯八，表明罪犯动用这个隐秘账户可能迫不得已的选择，并且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安。这说明这个隐秘账户并非他本人所有，或者说，是某种幕后交易的资金。”
    夏洛克·福尔摩斯突然觉得鼻子很痒。麦考夫·福尔摩斯跟他说过，那位罪犯之所以能够给通过这种方式逃避死亡，就是因为黑金交易。有人需要他活着而不是像爱泼斯坦那样死在监狱里，就是因为他掌握了某个就连军情六处尚不知晓绝密的情报。
    有个人或者组织想要这个情报。
    “请思考罪犯本人是否获得了他人的帮助，为了获得帮助付出代价是什么。同样三张牌，同样的摆放方式。”约翰·华生感觉会客厅里的空气越来越冷，恍惚之间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听到窗外的任何声音。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塔罗牌，正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萨洛蒙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呼出的热气正在形成一阵白雾。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咬着牙问，“这是什么把戏！”
    “别紧张，华生，这只不过是热身运动，并非我们破解案件真相的重点。”萨洛蒙轻声说道，“这是帮助你把思维放在塔罗牌上，你作为新手必须熟悉这种感觉，我可不希望在关键问题的占卜上你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导致错误。坐下，翻出三张牌，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第八百七十八章 最后一份礼物（第二更）

    当夏洛克·福尔摩斯满脸悲愤地站在飞机舱门前，任凭狂风刮得脸上未被护目镜遮盖的皮肤生疼时，萨洛蒙早就离开了贝克街。他这一手塔罗牌占卜破案的技术让固执已见的夏洛克也不得不承认魔法的强大。凭借塔罗牌提供的线索，搭配上互联网的强大搜索能力，哪怕是卷宗当中尚未提及的部分、只有身边人能够知晓的隐私都被萨洛蒙通过塔罗牌扒得干干净净。钱权交易的脉络清晰得像是白纸上的刺眼墨点，原本看起来诡谲的死而复生案件在秘法师的梳理下平淡得像是一份无聊的论文。如果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还不能凭借这些情报抓到人的话，那只能证明从二战到冷战，从冷战到现在，英国的情报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才辈出”。
    塔罗牌的占卜替代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推理，这让侦探十分不满，他依旧拒绝将魔法这一不稳定因素纳入自己的推理体系当中。对此秘法师并不介意，因为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预约了参观时间，届时他将会逐步拓展眼界，深刻地认识到如今人类种族能够存活下来有多么地不容易。他的社会责任感与好奇心就会推动着他往前走，直至落入萨洛蒙布下的棋局当中。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而不是招募斯蒂芬·斯特兰奇的阴谋，哪怕福尔摩斯意识到了这点也无法逃避。
    他赢了，所以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跳伞的时候没能携带伞包。
    华生百般劝阻同居人不要做这种傻事，但是已经见识过萨洛蒙手段的福尔摩斯深知塔罗牌占卜只不过是示威与展示能力罢了，那个传送门才是真正的底牌。他同时也相信前一次见面时萨洛蒙没有说谎，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那就证明秘法师不敢让他死，为此他愿意堵上一把。“我看起来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吗，华生？”他高声喊道，“我很高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还有你。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你其实可以不用说遗言的，福尔摩斯！”华生牢牢抓着同居人的大衣。他实在不明白这架飞机是怎么起飞，他们又是怎么通过手续登上飞机的。然而这些都不是军医需要思考的问题，他光是握紧手掌就用尽全身力气。“别犯傻！那个人肯定是在逗你玩！”
    “等会见！”
    军医甚至来不及反应，夏洛克·福尔摩斯就轻巧地解开了他几近痉挛的手掌。约翰·华生疯了似的尖叫着在飞机上寻找伞包，然后背上伞包跟着跳了下去，甚至没能佩戴护目镜和高度计。直到他开始摸索开关的时候，他才逐渐回忆起自己曾经接受过的军事训练。他眼睁睁地看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影在万有引力的拉扯下坠向地面，然而他却始终都够不着。军医在空中死命喊叫，却没发现他正一步步接近极限开伞距离。他凭借目视与曾经的跳伞经验打开了伞包，等到他好不容易降落之后立刻拖着疼痛发软的双腿向着同居人坠落的位置走了过去——他一边拖着腿挪了过去一边上气不接下地祈祷，想要赶过去看看情况但心中又充满了畏惧。约翰·华生鼓足勇气顶着满头冷汗走了过去，然而预想中夏洛克·福尔摩斯变成肉泥的景象并没有出现，他的同居人正瘫倒草地上有气无力笑着连嗓子都哑了。
    庆幸的情绪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难以抑制的愤怒。
    “你疯了！”华生愤怒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由于这场惊心动魄的跳伞他的心跳甚至泵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手脚发凉，鼻尖发麻，泪腺像是被灌进了熔化的铅后迅速冷却那样沉重，他甚至没法回忆起一分钟前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军医大吼大叫道，“我不会再管你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就不该关心你！”
    “我没事，我是飘下来的，就像羽毛。”夏洛克·福尔摩斯闭着眼睛，摊开四肢，满脸笑容，“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敢肯定他不想让我死。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不！我不关心你！”华生仿佛突然泄气的气球。他摆了摆手，“就这样，我累了。我让玛丽来接我，你自己回去吧，记得告诉哈德逊太太我今天不在那吃晚饭。”
    “向我替玛丽问好。”
    “想都别想！”
    “摩斯坦小姐，这是不朽之城赠予您的礼物。”身着黑色西装丧服的萨洛蒙敲开了公寓大门。面对直呼其名的陌生人，玛丽·摩斯坦的第一反应是装傻，直到她看到了那份被牛皮纸档案袋包裹起来的文件。“我知道擅自拜访非常没有礼貌，但如果使用邮寄的话我由担心您认为有人想要威胁您。”他说，“我能够向您保证，从此往后，无论是神盾局还是九头蛇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的身份，军情六处、军情五处和中央情报局更不会知道。因为这是最后一份有关您过去的资料了，互联网上的所有与您有关的痕迹都已被抹除，甚至您所冒用的这个名字曾经的主人所有信息也被抹除。您可以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永远不会有人用这个秘密来威胁您。”
    “你是谁？”玛丽·摩斯坦表现得非常冷静。身为顶级特工的素养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稍稍退后了半步，用门板遮盖自己那只伸向身后拿枪的手。萨洛蒙知道那把手枪的枪口正隔着门板对准了他的身体，只不过此刻他已经施展过了防护法术，在法术持续时间以内他并不担心子弹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抹消了能够反射子弹的法术，仅仅留下能够消除动能、软化金属以及防护力场三层防护魔法，以免玛丽·摩斯坦真的开枪，然后那枚弹头又在魔法的作用下反射回去。
    “勉强算得上是华生医生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朋友。”秘法师耸耸肩，“所以我才会为了您的安全作出保证。”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恕难从命，女士。”萨洛蒙回答道，“绝对不想要向约翰·华生提起过我来过这里。现在附近能够看到这里的摄像头都被暂时断电，无论是手机还是银行的监控探头，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曾经交谈过。哦对了，如果麦考夫·福尔摩斯找上您……相信我，他的一切威胁都是虚假的，没有证据表明你的过去。顺便替我嘲笑他，您可以告诉他我的名字，萨洛蒙·达蒙内特。”
    “谁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别担心中央情报局，他们以为你死了。这是不朽之城直接从中央情报局数据库里获得的情报。”萨洛蒙笑了笑，还是没有回答问题，“再见女士，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我。”

 第八百七十九章 纽约蜘蛛人（第一更）

    这个女人真实身份是一位被派遣到英国执行长期任务时叛逃cia特工。
    她冒用玛丽·摩斯坦的名字开始了新生活，真正的玛丽·摩斯坦小姐早就埋在了六尺之下。得益于英国的户籍管理系统，这个女人的伪装并没有引起他人怀疑，当初萨洛蒙的领养文件上没有领养人这种事直到现在都没被人发现，更别提一位特工做的手脚了。当然，如果有一位拥有极高情报权限的人（指麦考夫·福尔摩斯）仔细筛查，也难免会发现现在这个名叫玛丽·摩斯坦的女人过往经历的可疑之处，萨洛蒙提供的帮助就是删除那份可能会被获得的资料。
    要说秘法师会专门寻找这个女人的资料那根本不可能。萨洛蒙手下的刺客在入侵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时获取了许多资料，也是在对那些绝密文件进行梳理以打击cia人口走私途径时（其实是为了获取新兵兵源，培养真正属于不朽之城的士兵），萨洛蒙才从一份价值并不高的名单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没错，价值不高。
    因为她执行的任务并非关乎国家安全的任务，而是获取情报和商人、政客的把柄好让加入外交关系委员会的那些财阀在接下来的商业谈判中赢得筹码，吞下英国企业的资本与技术以缓解自身的经济状况。这种任务对于中央情报局来说比比皆是，一位等级不高的叛逃特工算不上什么，再派遣一位就行。自从撒切尔夫人在大英帝国的墓坑里撒下最后一捧土之后，这样的事情就屡屡发生，欧洲大陆的各个国家也不例外而且更早。因此对于不朽之城来说这份情报的价值并不高，这实在是太常见了——哪怕是神盾局过去也曾经执行过一些没头没尾的任务，要不然国会也不会每年批准那么多经费，尼克·弗瑞也不会在接受美国军方警告之后依旧有恃无恐地收留了布鲁斯·班纳——娜塔莎·罗曼诺夫在把那份情报和其他不正当商业竞争的情报放在了一起作为不朽之城情报部门的教学案例，当萨洛蒙挖掘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人际关系时才被情报分析师从积压的卷宗中将其找了出来。
    萨洛蒙决定自己跑一趟，彻底解决这件小事以免产生不好的误会。
    只不过他的解释并不能让人满意，玛丽·摩斯坦（暂且这么叫她）在记住他的面部特征之后立刻着手开始了追查。不过这是后话了，不朽之城对萨洛蒙的情报保密程度之高不是一位叛逃特工能够查出来的，就连中央情报局都会被不朽之城情报部门放置的烟雾弹迷惑，以至于萨洛蒙的情报在大多数情报部门眼中就和毫无价值的普通人一模一样。再加上萨洛蒙本身就极少使用社交平台、处世低调（指平时生活），维多利亚·汉德为他提供的掩护简直天衣无缝。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牛津大学天体物理学研究生，打算在学术领域深造，对于古典文学、神学、哲学、粒子物理学和理论物理学有一点小小的研究，是诺贝尔奖得主实验室的一员，同时打算获得多项学位，并且时不时出入危险的中东和非洲战场、财阀家族的庄园、白宫和唐宁街而已。
    非常非常普通，一点儿也不起眼。
    他这位“别人家的孩子”除了不朽之城、卡玛泰姬的工作以外，还要负责雅典娜山孤儿院的一些教学课程。这是化名“米兰达·密涅瓦”的智慧女神交给他的工作。这份工作要求他给孤儿院里的那些优等生和差生分别辅导就行，花不了多少时间——香港圣殿守护者吴桂月的女儿爱丽丝的功课也是萨洛蒙负责的，因此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困难。更何况这份工作他从上高中就开始干了，从本科毕业成为研究生也还在进行。这让他能够十分直观地向那些孩子传达自己的思想观念——这也是雅典娜的目的之一，为萨洛蒙培养最基础、最亲近的副手和班底。
    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的计划，但她就是这么和萨洛蒙说的：“挑几个有能力的，然后安排进你的组织。”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穿着十分宽松的白色睡裙，忙着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把飞斧扔到靶子上。那是萨洛蒙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能够砸穿墙面的超音速飞斧，但智慧女神手臂的肌肉线条还是像大理石雕塑那样美丽，“你需要可以真正信任的人，不是吗？”
    进行教学工作自然不能穿丧服，萨洛蒙临时换了条领带就去了孤儿院。他恰好看到了小洛娜预见自己闺蜜的场面。他发誓自己在看野生动物纪录片的时候，那些鸟类在求偶时都没有那么吵。不过幸好一分钟之后这些女孩就走进了孤儿院，看样子她们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秘法师用眼神发出询问。
    “那只是逢场作戏，明白吗？”小洛娜翻了个白眼，“那才不是真正的朋友，她们总是问我头发是去哪里染的。真正的朋友早就知道我的头发颜色了，那么些贱人根本没有注意过！她们就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想要来这里体现自己的爱心！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去私立高中读书了！”
    “好吧，我还以为女生遇到朋友的时候都会尖叫。嗷！你为什么要捏我？”
    “因为她们装模作样就是为了见你！”小洛娜气呼呼地说道，“自从你那次接我放学之后她们就这样了，要不然她们才不会打车来这里呢！怎么样，要来点鲜嫩多汁的未成年女高中生吗？我觉得你一个人就能应付她们五个。别惊讶，你以为你的两个女朋友在和妈妈聊天的时候能聊什么话题？”
    “我不想进警局ok？快点，课程要开始了。”
    “等等！”小洛娜张开双手挡住了萨洛蒙的去路，“她们等会会找你搭讪。”
    “所以呢？”萨洛蒙有些不明所以。
    “聊点有趣的话题，”小洛娜叉着腰说道，“不要谈天体物理学，不要谈战争、哲学、刀剑和枪械。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请谈一些比较适合年轻人的话题，比如youtube上面那个跳来跳去的蜘蛛人什么的，那个紧身衣怪胎现在有很多粉丝。你为什么这幅表情，难道你连youtube都不看吗？”
    “嘿，女孩，我真的很忙！”萨洛蒙耸耸肩，“更何况一个月前我才发起了一场战争，杀掉了不知道多少外维度生物。弹药、军械、葬礼、重建！我才没空管在纽约市区里晃来晃去的蜘蛛人！”

 第八百八十章 不惜代价（第二更）

    小洛娜的辅导课总共有六个人参与，但除了小洛娜以外其他参与课程的女高中生都有些心不在焉。萨洛蒙认为今天自己不宜久留，那些女高中生的悄悄话尺度之大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承受，而且她们一直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爆发出激烈的讨论——这身黑西装的确有些修身，再加上萨洛蒙身上的肌肉实在是有些发达，而且他又脱下了外套。作为萨洛蒙认识的所有女性中说话最粗俗不堪最直白和毫不遮掩的那个，达茜·露易丝早就和说过他穿英式西装会有什么后果了，她说的话保证能让每一位淑女脸红到晕倒。这些女高中生已经很害羞了，达茜·露易丝向来都是用动作替代语言，所以他根本没法怪罪那些女孩，因为她们仅仅是说些悄悄话。
    小洛娜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去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萨洛蒙事后问起来，她却说这是“虚假友谊的强有力体现”，她还说“我想听听她们给你的屁股起了什么滑稽的外号”，并且表示高中女生的交情就是这样的，他这个满脑子打打杀杀的家伙不会明白女性心理有多么细腻。
    “你们在聊些什么吗？抱歉，之前我的哥哥在帮我解题。”
    “我们在谈论他，戴恩。”坐在最左边最靠近小洛娜的女孩眨了眨眼，瞥了眼向着其他孩子走过去的秘法师。她有着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和绿眼睛，“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对吗？”
    “我也希望我能身高两米浑身肌肉，开着敞篷跑车还帅得让男人女人都喜欢并且还能随手开枪干掉一整条街的人。是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们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喜欢上他。”
    “因为没有人会喜欢知道自己干过的所有蠢事的人。”小洛娜脸上浮现出坏笑，“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其实他很少使用社交网络，所他使用的单词最新潮的都要追溯到九十年代。他的确很有钱，但相信我，你们不会对一个古板老爹感兴趣。而且他有女朋友了，还是两个超模，他的裤裆绝对不会因为一群矫揉造作的青春期小姑娘变得紧绷。他只会让你们心碎欲绝，痛不欲生。另外说一句，我看过他洗澡，我保证痛不欲生就是字面意思。”
    “哇！你到底说了什么，她们为什么哭着跑出去了？”
    小洛娜站在走廊上懒洋洋地朝着孤儿院大门的方向挥着手，“没什么，但我想她们不会再来了。”
    “这是好事，她们五个人的香水味混在一起真的让人难以忍受。希望她们下次用她们妈妈的香水时能够多多挑选一下，要不然我迟早对她们的母亲产生兴趣。”听见这话，小洛娜立刻表现出一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的表情。紧接着萨洛蒙郑重其事地问道，“还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我希望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洗澡了？”
    “让我们聊聊蜘蛛人吧，聊些年轻人的话题吧。”小洛娜跳了起来，“要不然好莱坞女明星也行！你才二十岁出头不是吗？”萨洛蒙没有接话，而是把小洛娜扔到了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小洛娜提着脚下的落叶，听着自家兄长通过手机给自己的手下布置任务。好不容易等到萨洛蒙挂断电话，小洛娜这才抓住了说话的机会。
    “怎么了！”她问道，“你不是对蜘蛛人不感兴趣吗？”
    “是啊，我的确对蜘蛛人不感兴趣，但我对生产出蜘蛛人的家伙感兴趣。”萨洛蒙没有回头。他的手指已经拨通了下一个号码，“记得我们用的是哪家公司生产的疫苗吗？我是指在我开始生产疫苗之前，我们买来给孩子们打的疫苗。没错，就是奥斯本！那家企业现在的经济状况有些糟糕，你难道认为我会放过那些有着丰富研究经验的科学家吗？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让他们跟随着公司重组流离失所呢，我现在忙着把那些病毒学家和细胞学家挖到我的实验室里。嘿，斯蒂芬妮，别忘了让我们的白手套进场——不，这次不太一样，不要那种交叉控股的，我要的是全资的白手套。用怀特霍尔博士留下了的那些，这样就算失败也不会扯上我们。”
    生物基因实验室是不朽之城内和内政部门一样彻底隔绝瓦坎达插手的部门。
    虽然保密措施极佳，但同样也暴露出人手不足的问题，过去马利克家族从未在医学领域进行过布局，那是怀特霍尔博士的领域，因此生物实验室在马利克家族加入之后也没有多出太多研究员。在萨洛蒙接手怀特霍尔博士的遗产之后，得到了包括一系列医药公司股份以及基因实验室之后可以将部分实验拆分下发至多个实验室，让人手不足的情况稍稍得到了缓解。但生物实验室那可怕的防护措施不仅对外，对内也同样严密可怖——不朽之城的研究项目实在是太过可怕，许多走进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学者再也没能走出来，不是发疯自杀就是试图杀死同事，毁灭研究成果然后被击毙。如果实验室里的研究项目被瓦坎达人知道，自诩文明与先进的瓦坎达人会在第一时间和不朽之城决裂。
    也就是在这样的研究环境下，配合着基因改造技术与神秘的基因炼金术，制造第一位禁卫军的实验勉强成功了，代价是近两百位从人口走私贩卖路上上俘虏的黑帮奴隶和几乎一半发疯的生物学家。萨洛蒙急需能够补充基因研究员的方式，仅仅依靠现有的人手通过吸收瓦坎达的生物学完全不足以满足他的需求，他也不想在制造下一个禁卫军的时候由于人手不足出现问题。他的需求永远也填不满，因为那个危险的未来需要他做出所有准备。
    “如果收购成功，那么记得要求奥斯本集团拿出基因变异的研究资料。我要弄明白纽约市的蜘蛛男孩的能力是否能够被dna遗传……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抱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如果结论是能被遗传的话记住准备注射绝育，就像我们对那些异人族做的那样。”萨洛蒙瞥见了小洛娜的表情，“哦，记得调查一下托尼·斯塔克是否有和我们那位蜘蛛男孩接触的打算。嘿，我的姐妹，你为什么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你认真的？绝育和超能力！”女孩压低声音，“这就是你的工作内容？我也有超能力，你为什么不对我这么做？”
    “因为你的基因没有出现问题，你的超能力来源于维度扰动与合并，所以极其不稳定。”萨洛蒙挑了挑眉毛，“没错，这就是我的工作，不惜一切手段避免糟糕的未来。如果我没有给异人族绝育，那么地球人就会沦为外星人的奴隶。而我的对策是给异人族绝育彻底否定他们的奴隶价值的同时，打爆外星人的狗头，就是这么简单”

 第八百八十一章 罪大恶极（第一更）

    小洛娜和萨洛蒙的争吵没能超过二十秒。
    即便女孩心中对萨洛蒙的残暴手段有着再多不满，她也必须承认雅典娜之所以认同兄长的做法肯定有其缘由。她习惯了听取他人的智慧，这是在目光长远的智者之中生活留下的习惯，所谓的不满仅仅是因为她认为萨洛蒙的手段能够更加柔和一些罢了，并不是说现有的生活环境压抑了小洛娜的天性，让她连叛逆的想法都没有。
    这其中有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是萨洛蒙的逻辑也十分清晰。
    否决作为奴隶价值的同时将异人族的人格拔高，将其视作有尊严的种群之后再采取敌对措施，这种情况总比有些人想要异人族付出的同时又进行歧视要好得多。鉴于最近这段时间科尔森小队重新打着神盾局的名号出来行动，关于对超能力者的态度以及社会地位这种事迟早会提上议程。一个族群是否拥有尊严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她在进行学习的时候就能够在人类社会中找到相应的标本，她以此完成了学校布置的关于“种族歧视”的课外报告，报告内容有许多都是萨洛蒙平时向孤儿院孩子们灌输的想法。
    这也是那次萨洛蒙去接小洛娜放学的原因。
    她所攥写的报告虽然真实，但却不符合欧美的政治正确主流倾向，无论是欧美左派还是欧美右派都不能接收的那种。萨洛蒙替代家长去与那所私立高中的老师进行交涉。虽然具体交涉（争吵）过程没有太多人知晓，但小洛娜是昂着下巴走出学校大门的，办公室后面还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自打那位否决报告的教师被萨洛蒙否决到心智失常并且辞职，从此往后再也没有哪位教师敢否决小洛娜的课外报告了——至少小洛娜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却是萨洛蒙在这之后私底下给校董会投了一大笔钱，要不然他那一通诡辩与演讲可没法在私立学校那浓厚的政治正确氛围下保护小洛娜不被公开指责。未来她还要考大学呢，现在就被人指出政治倾向很容易被拥有相反政治倾向的美国大学拒绝就读。
    鉴于萨洛蒙灌输的理念，小洛娜基本不可能被美国任何一所藤校录取。
    第二是雅典娜的教育方式相当开明。
    她会告诉孩子某件事所有可能的结果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在这之后她就放任孩子去做自己想做的选择。不愿意接受建议导致事与愿违也没关系，雅典娜不会在事后冷嘲热讽而是会再次提出建议来帮助孩子减少损失。这根本不是因为环境压抑的关系，而是因为在雅典娜的教育方式下哪怕就连青春期孩子也没有叛逆的想法，毕竟孩子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可能，所有结果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比如最近小洛娜想去纹身，雅典娜就会告诉她，凭借她现在的零用钱水平根本没法雇佣优秀的艺术家绘制好看的花纹。而且随着身体的成长纹身也会变形，如果她以后想顶着一大块严重变形的色块到处乱跑的话，那她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要纹一朵玫瑰花，就在脚踝上。”小洛娜对萨洛蒙这么说道。她似乎还是不打算放弃纹身的打算，“我要你来为我绘画巴洛克风格的玫瑰花，我记得你最擅长这种艺术风格。”
    “只要不是甜得发腻的洛可可风格就行。等会我就去绘制草稿，保证你会满意。”萨洛蒙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快进去吧，你还有一本习题没有写呢！”
    “你这次要留下了吃晚餐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东西要杀吗？”小洛娜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似乎想从萨洛蒙身上嗅出说谎的气味，“我总觉得纽约最近两起大规模凶杀案都是你干的。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别想对我撒谎。你这么做的理由呢？”
    萨洛蒙的教育理念和雅典娜如出一辙，他不介意向被灌输观念的对象说明自己的想法。毕竟任何理论与行为总要拿出来讨论，要不然根本站不住脚，并且他始终认为自己的理论经得起推敲。那种在卡玛泰姬的教育下养成的一切以生存为准绳、以种族延续为基础、以人类自由意志为目标的理念，刨除了人类社会拥有的所有感性因素，显露出最质朴的想法、最血淋淋的教训与最绝对的理性，如同一块打磨锋利的黑曜石匕首那样冰冷、坚硬的逻辑链条永远不会犯错。一旦他启动了思维中的这道逻辑链条，你就永远不可能在萨洛蒙身上看到太多同情与人性，因为只为了活下去的野兽不存在人性，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除此以外，他还是很好相处的，这点所有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普通人都能证明。
    “失控的魔法地下黑市以及占据外维度生物地盘的贩毒团伙而已。”萨洛蒙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他深刻理解了卡玛泰姬的理念根基，并且不遗余力地将其教导给自己的每一位潜在追随者，“你如果遇到了那些人，你也得动手杀戮，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就在萨洛蒙说这句话的时候，以他的名义发动的杀戮仍在进行。
    索菲亚和蒂塔有条不紊地进行招募计划的同时，都各自把队伍带出了不朽之城进行了训练。这是长期的实战训练，主旨是为了下一次战争做准备。萨洛蒙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下一场战争将会比芬博温特战役更加惨烈，和那场战争相比，芬博温特战役所付出的代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一场无比艰苦且残酷的训练开始了——萨洛蒙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对手，因此中东战场上时不时就会突然冒出一群装备精良的作战小队，以消灭所有武装分子为目标横扫战场并且不分阵营。由于装备有极为先进的防空武器以及突击运输艇的机动性，欧美国家的空中优势被硬生生抹掉了，战争被重新拉回到了最考验士兵素质的地面战场。
    不过幸好不朽之城并未总是出现在一个地方，因此至今未受到围剿。
    在不朽之城的士兵们赢得战争之后，内政部门的武装文员就会来到这片破碎之地收集适龄孩童，将他们带回天上的隐形天空航母上进行初步安置。等到收集到了一定数量的孩童，天空航母就会返回不朽之城，由内政部门提前设立的医院与学校对孩童们进行治疗与教育。九头蛇的教育方式会把宗教信仰从孩童的脑子里刷去，然后往里面灌输进萨洛蒙那“人类统治银河的天命”“科学即真理”“忠诚”等一系列想法，作为未来不朽之城中坚力量的重要工作，萨洛蒙全权交给了斯蒂芬妮·马利克负责。瓦坎达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种行为，哪怕是苏睿公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同了萨洛蒙行为的正当性，但她还是坚持不懈地向萨洛蒙发出抗议，要求他的教育手段再柔和一些，并且给予那些孩子追求实现梦想的途径。
    萨洛蒙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
    因为那些孩子的梦想就是安全与果腹，萨洛蒙已经把他们最想要的东西都给了他们，甚至就连他们不敢奢望的东西也给了他们。

 第八百八十二章 哈利路亚（第二更）

    卡夫自美梦中睁开眼睛，立刻从铺着毯子的钢铁地板上爬了起来。
    即便这是他少有的安宁睡眠，但他还是陷入了惊慌，沾满硝烟与尘土的黑色卷发被冰冷的汗水紧紧地粘在额头上。他身边是许多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男女皆有，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头顶刺眼的亮白色灯光与安静的空气酝酿着一股恐怖的氛围。
    无一例外，几乎所有人都怀抱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最终结局。
    作为生活在战区的孩子，他早就听说过那些外国士兵的行径。
    一块巧克力可以换取村里最美丽的少女的初夜，农民必须种植罂粟换取微不足道的粮食。每个孩子都只要要远离外国士兵，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杀死任何一个当地人，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合理的怀疑”——外国士兵会把人绑在炮管上活活震死，无缘无故对村庄进行扫射，扒光平民百姓的衣服然后进行殴打。当卡夫和自己的伙伴被枪口指着逼迫登上飞机坡道时，他原本以为这就是等待自己的结局，但飞机里只有几个穿着黑色盔甲与红色长袍的女人就站在里面，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们这群羔羊。
    她们用卡夫听不懂的语言向他们说这些什么。
    飞机起飞之后，卡夫被驱赶下了飞机，在士兵的押送下走下了坡道舱门，走进了一处极为宽广的空间。这里停泊着许多飞机，但那两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不允许他们停留，而是继续驱赶他们直至将他们塞进一个巨大的房间里。房间没有窗户，没有家具，光秃秃的钢铁地板上铺满了被褥。没有殴打、没有死亡威胁，但更加令人不安的是随后进入房间的那些穿着白色长袍的人，那些人给每个人都抽了血，然后分发食物、清水与糖果。卡夫双腿蜷缩，双臂紧紧抱住脑袋。恐惧笼罩了所有孩子的心灵，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想起了村中老人的说法——据说外国士兵会用当地的孩子做实验，在卡夫看来，自己将会落入比子弹打死更糟糕的状况。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感觉自己又饿又渴。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齿轮摩擦的噪音，那两个可怕的女人再次走了进来。
    “我们曾经也是如此恐惧。”塔季扬娜的视线扫过不断悄悄向后挤着的孩童，对同伴低声说道，“不过更糟糕的是，我们得从头开始教导他们拉丁语。”
    “不，我们先得给他们祛除虱子和跳蚤。”人造人懒洋洋地说道。她歪了歪脑袋，似乎在从自己被灌输的庞杂知识中筛选出合适的那些。卡夫听见她开始用隔壁村庄的语言说话，然后那语言不断变调，最后固定在一个卡夫最经常听过的语调上。“所有人，站起来。”人造人用走调的波斯语说道，“这是命令。”
    孩童们惊疑不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少人至今仍旧双腿发软。
    “女孩到这边来。”
    卡夫听见那个女人这么说道。他原本还想挡在同村女孩的身前，但那个恶魔般的女人投射来的目光却让他遍体发凉，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美丽的法拉赫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身边挤了过去。人群开始了蠕动，穿着各式服装的女孩被吐了出来，人造人叉着腰，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收获。
    “你是个男孩。”她瞥见了女孩队伍中的一个矮小的身影，“我要的是女孩。”
    “我知道。”卡夫咬着牙，握紧双拳努力不让自己被恐惧击倒，“你想对她们做什么！”
    卡夫觉得空气在这之后便开始了凝固，随着女人的沉默，那种肉眼可见的恐怖开始挤压着他的肩膀，几乎将他压垮。“当然是带她们去洗澡，清理掉身上的脏东西，然后换上一身好看的衣服。”人造人嘴角上扬，“等会你也会经历这个过程，因为我的主人不喜欢太多寄生虫进入他的城市。”
    卡夫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放松下来。“你们想对我们做什么？”
    “什么也没有，因为你们对我的主人来说毫无价值。”人造人低下头看着卡夫的黑色眼睛，“或许你们见识过那些被我们杀死的士兵的残暴行为，但事实却是我们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们并不以残害生命为乐。在你们完成我的主人给予你们的学业之前，你们的生命没有任何价值。你们当中有些人会成为学者、战士或者文员，女孩甚至有资格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不过这是未来的事，你们还有很多要学，我现在唯一敢肯定的是你们每天晚上都能睡个好觉，并且不用担心明早的饥饿。女孩们，跟我来，我的主人不喜欢有人穿着异教服饰。”
    天空航母缓缓沉入海面的巨大漩涡中，巨型钢铁闸门在天空航母的头顶缓缓闭合，隔绝海水。
    数百辆早已准备好的运输车辆随即开始了补给工作，卡夫和那些孩童们作为其中一种货物被驱赶下了天空航母。他们浑身散发着肥皂水的气味，原本脏兮兮的服装被换成了简单白色长袖长裤和一次性布鞋，布满尘土与泪水的脸庞干干净净。直到这时他们才看到了自己之前究竟在什么地方，直观地站立在庞大的天空战争机器之下的感觉让不少孩子吓得面无血色。
    “来这里。”人造人伸出手臂指引孩子们的旅途，卡夫看见长长的银色车厢就等待在远处。
    孩童们相互挤着，仿佛这样就能够获得一些勇气。他们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进入没有任何装饰的车厢里。毫不意外地，当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最后走进去时，车厢大门立刻关闭，随后车厢外的玻璃门也缓缓闭合，仿佛巨兽吸气一般的风声从车厢外呼啸而过。一个十分机械的女性合成音提示乘客坐在座位上，广播重复播报了数十次，在确定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之后，银白色车厢便缓缓开始了运动。
    只过了十秒钟，列车便一头撞进了漆黑的隧道当中。从隧道外照射进车厢的灯光闪烁得越来越快，列车速度也越来越快，频繁闪烁的灯光令人头晕目眩，刺耳的广播也在不停地嘶吼着令人听不懂的话。列车的速度快到令人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被安全带紧紧绑在座位上，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即便有着安全带，但许多孩子还是忍不住呕吐的生理反应。卡夫不知道列车行驶了多久，因为他的大脑已经被闪烁的灯光晃地晕眩，他感觉自己仿佛并不处在真实的世界之中，而是落入了地狱。
    “五、四、三、二、一”
    伴随着广播的倒计时，车厢的速度开始缓缓下降，真空列车带着孩童们撞进了一片灿烂的光海之中。各种厚实的装甲玻璃隧道，卡夫看到高大的发光建筑矗立在漆黑的世界中，明亮的探照灯刺向仿佛天空那般高耸的岩石穹顶，哪怕是卡夫从未进行过任何艺术课程，他也能体会到这里的每块砖石都充斥着庄严与优雅。
    “欢迎来到不朽之城。”广播说道，“哈利路亚。”

 第八百八十三章 学院体系（第一更）

    萨洛蒙紧紧握着小洛娜的手，生怕一撒手她就蹿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之前也说过，萨洛蒙不会向自己的潜在追随者隐瞒他的所作所为，因此小洛娜执意要看看萨洛蒙救助的那些孩童。只不过萨洛蒙并不允许她直接出现在孩童们的居所，而是通过他办公室里的网络和安置在那里的摄像头来进行观察。“营养不良，疾病，恐惧，语言不通。按照之前制定的流程，现在我们应该减少对他们的精神刺激。”萨洛蒙降低了一些窗口屏幕的亮度，好让小洛娜看清他的办公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所以我们通过通风管道释放了镇定气体。虽然剂量不大，但却可以舒缓血管和神经让他们免于被自己吓死。”
    “简单粗暴，但是有效。”小洛娜点点头，“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这个女人是谁？”
    “啊，罗曼诺夫女士，我没想到你居然来得这么快！”
    “在你把这些孩子丢进实验室之前我总得做些什么！”娜塔莎·罗曼诺夫推开大门，一下子坐在了橡木办公桌的对面。不朽之城的这项行动毫无保密级别，娜塔莎·罗曼诺夫动用自己的权限得知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萨洛蒙也没有太惊讶。“你让北约军队的行动吃了苦头，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掳掠人口。”她说，“相比起之前建立非洲殖民地，这种做法可是要激进且大胆得多。你好，女孩。”
    罗曼诺夫用眼神向萨洛蒙询问，为什么会有一个未成年人在这里。
    “别在意她，她不是你们那些被保护得像是棉花糖的儿童。”
    女孩愤怒地甩开了萨洛蒙的手，但秘法师并不在意，青春期有点叛逆以及情绪不稳定实属正常。
    “让我再向你重复一次。我让他们脱离饥饿与恐惧，我给予了他们生存的权力与人类应有的尊严，同时我也会用鞭子与书籍与教化他们，让他们肩负起人类种族未来的使命。哪怕史蒂夫·罗杰斯来了我也能这么说，如果托尼·斯塔克认为他的复仇者联盟能够解决所有问题，那就让他看看他的军工复合体集团因为贪婪酿出了怎样的恶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喷火器燃料倒进他们的耳朵里给他们清洗一下脑子，我相信这对他们的人生有好处。”
    “这些孩子的父母呢？”
    “我认为他们在未来的人生中不太需要父母，而且也不会想起他们。”秘法师对自己的暴行直言不讳，“生物实验室出产的药剂可以让他们淡化自己愚蠢并且毫无价值的过去，然后全身心投入课程当中。不朽之城将会成为一处避风港，这总比让他们成为胎教肄业之会赞颂神祇、扣动扳机和杀害异教徒的蠢货要好得多。你猜的没错，他们会被抹去个性，成为忠诚、坚定与恪守职责的优秀人类，去追求族群的自由而非愚蠢的个体自由。”
    很显然，娜塔莎·罗曼诺夫并不能接受这种做法，因为不朽之城的做法让她联想到了红房子。只不过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不朽之城的建立并非为了个人利益，这是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地方。
    “不朽之城会建立一个学院体系，通过军事训练与文化课程对他们进行筛选。”秘法师从抽屉里翻出一份足足有三百页的文件交给她，“这是课程安排。课程进度循序渐进极为科学，毕业之后这些孩子将会被不朽之城的各个部门吸收，他们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发挥作用。”
    “拉丁语、军事训练和少量艺术课程？”
    萨洛蒙点点头。
    “学院的教学将会非常严格，不会出现公立学校那种散漫的风气，并且体罚是被允许的。他们会获得最优秀的教师，最精良的装备，他们的一生都要为了全体人类做出奉献，他们将会成为钢铁与枪炮。我知道你又要扯什么英雄主义了，但事实却是所谓的英雄其实都是挺身而出的普通人罢了。”
    “你难道不数一数自己做过什么事了吗？”特工满脸无奈地说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就比如你现在做的那样。我并非否认你的行为，但你似乎很着急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将到来一样，不择手段地做着准备。这不是普通人的想法，萨洛蒙，我实在没法评价你的行为好坏。”
    “我不需要他人来评价，娜塔莎。”
    听见萨洛蒙这么说，一旁气呼呼的小洛娜发出一声嗤笑。
    “不过你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灾难即将来临，我必须尽一切努力来确保人类种族的延续。这是我的职责，我也不会因为自己承担了千万人的命运而感到畏惧。我从未说过自己的是英雄，我只是个人类，未来也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需要每个人都奉献自己的力量。”秘法师狠狠瞪了一眼试图拆台的女孩，“这是我和复仇者联盟对基本的观念差别。这不是什么‘我们已经尽力了’可以解释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赢’。如果复仇者联盟反对我的做法，认为自己可以凭借软弱的精神肩负全人类的命运，并且宁可让人类投降也不愿意不择手段进行抵抗……那么我会先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输不起，复仇者联盟也没有资格代表人类放弃抵抗，我想这么说已经很明白了。”
    空气沉默了下来，小洛娜心满意足地翘着腿翻阅着不朽之城那无聊的账本。
    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并不想将时间耗费在讨论社会学问题上，也不像撩拨起萨洛蒙的怒火让他转身就把复仇者联盟给干掉。“那么这张纸又是什么？”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打印纸，“你招收那些孩子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成为不朽之城的一部门吗？”
    那张几分钟前才放到桌上的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个体编号与基因比对的结果。
    “只是常规的医疗检查而已。”萨洛蒙对此避而不谈，而是一把将那张纸夺了过来。
    这是玛雅·汉德与她的基因实验室对那些孩子的基因检测结果，通过与萨洛蒙到处挖坟弄来的遗骸进行比对追溯那些孩子曾经的祖先。其实这是制造禁卫军的前置工作，第一位禁卫军康斯坦丁就拥有马其顿王朝的血统，萨洛蒙在将自己的力量赠予他的同时，也某些君王的优秀特质融入了他的性格之中，毕竟禁卫军被创造出来不止是作为一件武器，更是作为传达他的意志的助手与提供意见的顾问。
    他还需要更多禁卫军来执行任务，因此每当不朽之城找到适龄儿童之后都会对其进行基因测序，寻找适合进行基因炼金术孩子。娜塔莎之所以能够见到第一位禁军的幼年体仅仅是因此当时制造流程还处在试验阶段，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个一直跟着萨洛蒙的金甲巨人其实就是那个男孩——通过时间宝石与外星球的杀戮训练，康斯坦丁的岁数其实已经超过二百岁了，而陪伴他进行训练的萨洛蒙也因为时间加速与时间穿越而没法详细数清自己的年龄。
    他已经放弃了具体年龄，并且认为自己依旧二十一岁，虽然真实数字远远不止。

 第八百八十四章 遗忘过去（第二更）

    卡夫再次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地喘着气，睁大眼睛试图穿透厚重无光的黑暗。他没有打开床头的小夜灯，而是选择继续躺在那里。仅仅来到这里两天时间，他就再次梦见了他的家乡和家人。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每当他在清醒状态进行会议时，过去的景象就好像蒙在了一层浓浓的雾气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过去的记忆都开始发黄、濡湿，最后彻底消失，就仿佛在久远的过去看了一场黑白电影，里面全都是模糊不清的吼叫人脸。
    “你又做梦了？”这细小的问询声从隔壁床传来。若非此刻其他人都陷入了沉睡，稍稍粗重一些的呼吸声都能将其掩盖过去。卡夫徒劳地眨了眨了眼睛，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是谁在说话。巴迪亚，同村来的瘦小男孩，也是他在这群男孩中唯一认识的人。他们并不是独自来到这座地下城市的，还有来自其他村庄甚至是其他国家的人，他们被揉成一团后又分开，卡夫所在的男性宿舍只有巴迪亚和他说同一种方言。
    “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吃太多甜品了。”卡夫说道，“我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
    “我也一样。”巴迪亚的方向发出了床板的吱呀声。虽然看不见，但卡夫仍能想象得到巴迪亚缩进被子里的样子。就和过去一样，在其他同龄人一起玩耍的时候，巴迪亚总是在旁边看。因为他太瘦弱了，根本没法踢球，只能荡秋千。“你说那些人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
    “不知道。”卡夫摇摇头。过去的两天时间里他们反复经历了许多他们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先是他们被配发了几套不同季节的服装，从简单的t恤到厚重精致的黑色外套都有，然后是一个平板电脑和一大堆写着看不懂的文字的书籍，以及一个写着他们名字的储藏柜。男孩和女孩分别住在广场的两侧，只有起床之后才能见到。
    “或许他们想要教我们读书，就像过去那些来村里的外国人一样。”卡夫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后悔了，因为巴迪亚的母亲就是死在了外国人手里。那个可怜的女人被绑着双腿拖在汽车后面，然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卡夫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他没空细想，而是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没拿枪的那些。”
    “记者。”巴迪亚说，“你认为这些人都是记者吗？”
    “差不多。”卡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明天想吃香草冰淇淋。”
    “他们是好人吗？”巴迪亚继续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卡夫叹了口气。
    这里的规矩很严格，他们不仅被要求在早上的时候要进行特定的锻炼，并且还禁止所有祷告。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曾被集中起来告知过这件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遵守规矩，今天早晨（可能是早晨）他们就被叫起来观看鞭刑，由那些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亲自执行——两男三女，年龄不一，他们的衣服被剥光后被吊了起来在脊背上抽了两鞭，从此往后再也没有人祷告了。卡夫通过有些差别的方言和手势比划打听到了那五个人的消息，据说他们被送进了医院，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除此之外他们的活动范围也被严格限制。
    高高的院墙上有着铁丝网和哨站，有携带着枪械的士兵和探照灯二十四小时巡逻站岗，除了像个监狱以外他们并没有任何安全问题。不会有突如其来的空袭，不会有闯进来军车和士兵，他们甚至能安全地睡上一觉并且不用担心任何事。更重要的是，这里食物的丰富且极其美味，他们每天不仅可以填饱肚子，每一餐还都精致得像是从电视剧里的那些高级餐厅里端出来的那样。这是过去无法想象的日子，有时候卡夫还以为自己仍在梦境里。然而哪怕是这样美好的日子并不能让人感到安心，就连最小的孩子都知道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给你东西，所有给出的东西会被加倍收回。
    但与刚刚来到这里时相比，大部分人都放松了一些。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究竟想要他们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现在的时光，反正他们每天都有很棒的食物以及电视剧可以看，就算要害怕也得等到结局来临的那天。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要跑步。”
    “晚安，卡夫。”
    “晚安，巴迪亚。”
    “你看！现在有哪所学校还能在午餐的时候供应法式小羊排！还有牛肉酱汁，这可是只有高级法式餐厅才有的酱汁！”萨洛蒙指着一旁的小洛娜，她正以雅典娜看到了绝对会生气的方式，十分不优雅地拿起小羊排啃得满嘴油光。至于那些吃剩下的盘子和骨头则成堆地堆在学院办公室的书桌上。斯蒂芬妮将会担任学院的第一任校长，全程监督孩子们的教育情况，萨洛蒙不打算告诉她，她的办公桌上曾经堆满了羊油和骨头。“你也打算来一份吗？”秘法师冲着不停端上盘子的人造人点点头，“别客气，每天都有剩下的食物。”
    “我最开始还以为……”娜塔莎尴尬地笑了笑。她原本以为自己实地考察会看到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并非她想象的那样。“我没想到你是用伊顿公学的标准去打造的学院。”
    “难道你以为我建立了一个集中营吗？别开玩笑了，这可是拉丁语课程！粗俗的美国佬只能在私立高中才能学到的东西！”萨洛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肯定是那帮美国佬对你的影响。少和美国佬往来对你有好处，他们脑子不太好使。这段时间是特例，我按照心理学家的建议制定了接触计划，将他们的抵触情绪降到最低。现在看来卓有成效，至少许多孩子不会半夜惊醒，镇定剂和遗忘药水能让他们睡个好觉。等到授课教授进入开始讲课并且将他们分到不同的专业之后，他们就会成为不朽之城的未来，填充进各个部门开始发挥作用。只要他们学有所成，他们就能从难民变成学者和战士，成为普通人里最优秀的那些。而我付出的是时间、金钱和耐心，还有一大堆外界难以想象的资源。”
    “你准备了什么专业？”
    “科研部门，内政部门，姐妹会修道院，作战部门。每个专业也都有其子类，子专业也有其子专业可选，除了兴趣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依靠教师对学生擅长的领域进行筛选。比如作战部门，只有成绩最好的学生才能进入督战队，科研部门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加入基因实验室；有些部门会进行混合教学，比如姐妹会修道院的医疗部门、科研部门的医学院、作战部门的战地医院会一起上课，只不过课程进度与不同而已。再比如作战部门的装甲载具教学会与姐妹会的装甲载具教学一同进行；除了能够进入姐妹会的修道院以外，其他专业都是男女混编，但所有学生都必须进行军事训练，至少要学会使用枪械和冷兵器。”
    “哇，你打算复制神盾学院的教学模式？”
    “是的，你肯定想见见韦弗特工，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挖过来。”
    “你打算给这个学院起什么名字？”罗曼诺夫问道，“学院肯定有一个名字。”
    “呃……”

 第八百八十五章 致命证据（第一更）

    由于不朽之城的物质供应需求，斯蒂芬妮就在罗马建立了一家贸易公司作为掩护，通过不朽之城的海底列车隧道与扩建的升降梯进行物资运输工作。大量生活物资被运进公司，然后相同包装的碎石则搭乘货船出发前往海边，倾倒在海上游乐园项目的填海造陆计划上，做做样子给意大利政府看。按照这个进度，距离名为“不朽之城”的海上游乐园正式开业大概还需要两百年——不过斯蒂芬妮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大概过个十年意大利政府那些从文法学校里出来的公务员就会忘记当初为什么会批准这个项目了，说不定连档案都找不到。到时候只要再塞些钱并且承诺下个十年一定开业、而且游乐园里不会有夏威夷披萨就可以了。
    十年之后就又是一个循环。
    这一次娜塔莎·罗曼诺夫离开不朽之城并不打算使用固定的传送门，而是通过这条后来扩建的升降梯，因为她的任务地点就在罗马。这条扩建的升降梯有着严密的监控，从下往上开凿的岩壁上每隔几米就安置了一把自动化的重型爆弹机枪。如果搭乘者的身份没能通过验证，直接暴露在数百把重型爆弹机枪的射界之中的搭乘者就会遭遇无法躲避的枪林弹雨。娜塔莎·罗曼诺夫拥有一张基于基因编码定制的通行证，这张通行证可以让她自由使用升降梯而不会遭到丧心病狂的攻击。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现在复仇者联盟有一项位于欧洲境内的任务，她需要在复仇者联盟的特工队伍来到罗马前提前进行情报工作，为此才特意借用了不朽之城的通道——这也给其他人眼中的罗曼诺夫特工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除了少部分人，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瞒天过海从纽约北部一下子来到欧洲。
    对于特工来说说谎是一种本能，她自称自己打算顺便来看看吸收了大量九头蛇情报的不朽之城数据库里有没有这次任务所需的资料，发现学院的事只不过是巧合。对这种说法秘法师不可置否，不过他也开放了娜塔莎·罗曼诺夫能够查看的数据库，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他完全知道现在复仇者联盟的任务是什么，并且对此完全没有兴趣。
    自从怀特霍尔博士的产业被斯蒂芬妮夺走之后，冬日战士的资料就被完完整整地收录进了档案馆里，但由于冬日战士这种质量差劲的超级战士项目并没能为生物基因实验室的研究提供任何帮助，因此也未进行太多加密，反倒是怀特霍尔博士的其他研究项目起到了不少作用。如果娜塔莎·罗曼诺夫再晚来几年，这份资料就有可能会因为数据堆积和保密级别降低而被扔到档案馆的角落，然后被海量的后勤数据淹没，成为和煮烂掉的意大利面同级别的垃圾，再也无人问津。
    “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发生！”娜塔莎·罗曼诺夫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然而无论是萨洛蒙还是小洛娜都对此无动于衷。“想象一下，如果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之间决裂会有什么后果。”
    “我再也吃不到苹果口味的钢铁侠冰淇淋了？”小洛娜突然认真了起来。很显然，她那条被养得刁钻的舌头对于学院里提供的甜品并不满意。相比起厚重精致并且糖分极高的传统甜品，她的舌头更喜欢轻快的冰淇淋，那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喜欢的食物。
    “这只是一方面，孩子。”女特工说道，“现在联合国打算把复仇者联盟当做武器，如果他们之间产生分歧，复仇者联盟很有可能会有失去建立时的初衷。你能想象复仇者联盟、尤其是斯塔克的钢铁战甲出现在中东战场的场景吗？据我所知，托尼·斯塔克在华盛顿的时候已经与外交关系委员会有了联系，并且打算与美孚石油联手开启新能源计划……”
    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关于总统顾问、前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吉迪恩·马利克的调职命令，关于德国方面对“北溪二号”天然气管线的反常态度，关于哈萨克斯坦境内艾克森美孚突然抛售部分股份给一家不知名的能源公司。明白其中关联的罗曼诺夫特工随即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秘法师。
    “哦，萨洛蒙，你也有参与吗？”
    “别说凯撒在元老院被刺杀时的台词，娜塔莎。我看过这段戏剧，还扮演过被刺杀的凯撒。”秘法师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我已经尽力延缓了这个项目的进程，但资本总是逐利，我没法阻止资本家想要赚钱的想法。”
    “但这并不妨碍你分到一块蛋糕。”
    “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一个组织需要养活呢。芬博温特战役耗费了数千吨弹药，哪怕不是直接采购军火，原材料购买也需要金钱。”秘法师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个养家中年男人的无奈，“除非我的精炼厂开始运作，要不然我始终都需要来自地球的资源。地球的资源需要地球的金钱来支撑，而我现在又不能动用卡玛泰姬的世俗资产，所以我对斯蒂芬妮的一切赚钱手段都没有异议。此乃正道。”
    “fuck！别玩星球大战的梗！我问你，你还能拖延多久？”
    当娜塔莎·罗曼诺夫愁眉不展地带着那份资料离开之后，萨洛蒙立刻丢掉了伪装出来的表情，在小洛娜的鄙视之中转头拨打了一个电话，开始催促托尼·斯塔克按照协议着手开始工作。战争机器的悬挂系统需要优化、能源管线需要重新排布、萨洛蒙使用的动力装甲活动关节需要维护与改进，火星铸造厂研究设施里的项目光是目录就能塞满一个硬盘柜。
    作为火星铸造厂的负责人，马尔巴士远程操纵的机械身躯将成为萨洛蒙的代理人与托尼·斯塔克一同工作，但前提是斯塔克遵守约定，将他的人工智能星期五乃至幻视彻底排除出这项工作当中。不朽之城的军备研发项目绝对不能有其他人开发的人工智能参与，这是萨洛蒙向马尔巴士一再申明的底线——其实萨洛蒙早就知道马尔巴士开发人工智能的小动作，但由于之前启动芬博温特战役里使用的那两台特殊的战争机器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现在的不朽之城都很难承受。因此只要马尔巴士私底下的小动作不是太过明目张胆，并且还能对低级人工智能施加大量监控与反制措施以确保不会反叛，萨洛蒙在权衡利弊之后就都可以默许。
    这属于他与第五魔神柱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他并不打算用那枚戒指强行下达命令，弄得这位有着自己小算盘的盟友离心离德。
    毕竟不是每一柱魔神都和第三十七柱菲尼克斯一样忠诚可爱，七十二柱魔神之中只有少数忠诚者可堪一用，第五魔神柱属于在两者之间徘徊的那类。在萨洛蒙已经确定要杀死第一魔神柱的情况下，提前争取到第五魔神柱总比让马尔巴士被第一魔神柱拉拢好。

 第八百八十六章 残暴的仁慈（第二更）

    复仇者联盟的转型是注定的结局。
    这个组织原本就是各方面巧合的产物，哪怕是尼克·弗瑞也没打算让复仇者联盟持久存在。如今托尼·斯塔克想要将复仇者联盟正规化，那么这样的特殊应对小组的各方面问题就有必要拿出来供五常讨论，哪怕没有新能源方面的争端也一样。没人能放心一群自作主张还同时拥有强大单兵作战能力的家伙到处乱跑，哪怕是表面上战斗力最弱小的娜塔莎·罗曼诺夫都能让许多人忌惮不已，她对行政机构的破坏能力远超天上飞的托尼·斯塔克。
    一支能够听话，并且拥有充足资源与丰富专业素养用以对抗外星威胁的队伍成为了各个国家的首选，出于节约成本、政治游说等因素，复仇者联盟成为了第一选择，因此转型迫在眉睫。如果复仇者联盟能够接受条件最好，不接受那就只能解散——地球上没有哪个组织能和达成共识的五常作对，起码现在没有。至于将复仇者联盟纳入管制之后的幕后博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萨洛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如果接受了协议，复仇者联盟便永远不能离开欧美。各个国家都看到了在不出动大规模武装力量的情况下，强大的单兵实力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更何况还有随着复仇者联盟而来的各项政治条款，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宁可不接受复仇者联盟的帮助也要限制他们。
    娜塔莎·罗曼诺夫对此的应对是，将复仇者联盟团结起来。
    她在不朽之城和复仇者联盟之间摇摆不定，就像她未来在复仇者联盟分裂中所表现那样。谁也说不清她的真实想法，不过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无论是否转型她都不愿意让复仇者联盟分裂。她在拿到那份资料之后就通过升降梯去到了地表上的城市，并且还带走了不朽之城军备部门几件改进过的常规武器、一些爆炸物以及一套单兵作战轻型外骨骼。
    一把突击步枪、两把手枪、一把大口径狙击步枪以及总计两百多发子弹，这些武器都经过了改装，不仅性能极为可靠而且无法追踪。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光学迷彩披风，安装有伺服电机、高强度复合材料缆绳以及特殊箭头的臂甲，可以安装在她最常使用的紧身皮衣手臂上，也可以藏在外套下面进行暗杀任务。这些东西和爆炸物被一同塞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娜塔莎·罗曼诺夫穿上披风，拉起兜帽，在轻型外骨骼的帮助下将武装箱背了起来。
    她打算先下手为强，独自猎杀冬日战士这个必将导致复仇者联盟分裂的因素。只不过她也预料到了自己面临失败的可能，因为在特工与史蒂夫·罗杰斯抵达欧洲以前她只有不到三天的时候能够行动，这点时间说不定只够追踪到冬日战士的尾巴，更别提她是在没有情报支援的情况下行动。独自收集情报花费的时间更长，她并不指望这一次盲目的行动能够成功，所以她向萨洛蒙透露了一个信息，确保自己最终无法完成任务也能达成目的。
    “有些人想要知道纽约之战时那位银色骑士究竟是谁。”她说，“有人认为玛利亚·希尔知道，而她也确实知道。我不清楚其他人的想法，但我能肯定他们不会说出去。”
    这句话的意思是，现在其他人之所以不知道萨洛蒙的真实身份，是因为玛利亚·希尔遵守了尼克·弗瑞的命令，并且处在托尼·斯塔克的保护之下没有遭受太大的压力。如果复仇者联盟分裂，原先那些投靠托尼·斯塔克的神盾局特工极有可能会再次接受审讯，到时候玛利亚·希尔可能没法保守更多秘密了——在抵抗齐塔瑞人的时候萨洛蒙的表现最为出彩，最为强大，同时也是令那些想要将复仇者联盟纳入监管的机构最不安的。更别提之后在伦敦曾与索尔并肩作战对抗黑暗精灵，这更加证明了复仇者联盟应该知晓这位神秘人士的身份。
    该来的迟早会来，但小洛娜却没能从萨洛蒙脸上发现一点紧张的情绪。
    娜塔莎·罗曼诺夫太小看他和不朽之城了。达成共识的五常他的确没法应对，但如果是美国内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士，马利克家族就能够解决问题，游说集团的政治献金可不是这么好拿的。一位国会议员的价格大约是一辆m1a2 sepv2主战坦克，有些特殊位置的政客要价更高，不过在斯蒂芬妮的精打细算下，不朽之城往往能收回成本。没有政客不能用金钱收买如果有，那就是给得不够多，加大投入就能解决问题，哪怕是总统也有明码标价。
    如果连总统也不行，那就换一个能行的总统。这就是财阀选择代言人的逻辑。
    “马利克先生。”萨洛蒙随即拨打了电话，“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密涅瓦女士！”小洛娜被扔回到公寓就开始向雅典娜倾诉自己的所见所闻。
    今天萨洛蒙向她展示的一切，对于一个刚刚成为高中生的青春期少女来说信息量的确有些大。先是被集中教育的中东难民、规矩森严的学院体系以及可怕的酷刑（萨洛蒙带她去看了医院里被鞭刑的人），然后是明目张胆地讨论肮脏的政治交易和间谍情报，哪怕她再怎么早熟，一时半会也真的没法理解这一切背后的逻辑与隐秘关系。所以她的养母米兰达·密涅瓦就成为了秘法师离开之后（萨洛蒙没那么多时间陪她）唯一能够向她做出解释的人了。“为什么萨洛蒙会变成这样的人！”女孩愤愤地说道，“他一定要行使如此残酷的手段吗？就好像这是他唯一的解题手法！”
    “因为他在救人，亲爱的，黑暗之中仍能诞生光明。”智慧女神挑了挑眉毛。
    她很喜欢孩子提出问题，因此哪怕小洛娜莽撞地冲进厨房差点撞翻她制作的牛肉酱汁，雅典娜也没有太过生气。事实上她知道这些事情的时间比小洛娜要早上一些，尤其是关于从中东带走战争孤儿进行教育这种事更是从不朽之城建立之始就已经开始筹备了，并且作为培养萨洛蒙真正核心班底的计划得到了雅典娜的大力支持，智慧女神更是亲自规划了所有教育路线。姐妹会从东欧拯救人口贩卖受害者只是这个计划的初步试水，如今才是正式启动，就连未来的姐妹会正式成员也只会从学院内部进行招收，确保正式成员拥有足够的素质（萨洛蒙同意人造人现在的做法并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下去，潜移默化对姐妹会进行改造是迟早的事）。
    学院体系的正式建立意味着不朽之城不再是一个草班台子，而是一个能够进行正常更新换代并且具有活力的组织。虽然这个体系真正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可以预见其开花结果之后会带给不朽之城怎样的好处。
    “他预见了未来的黑暗时代，为了希望他必须毫不犹豫地承担更多责任。”雅典娜说道，“想象一下自己在某一天能够决定所有人类的生死，这对心智来说是何等可怕的压力。那是人性无法承担的重担，所以他必须抛弃一些他所珍视的东西。”
    “比如？”
    “比如无法跟上脚步的人，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掉队。”雅典娜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洛娜，“无法跟上脚步的人很有可能会面对比死亡更加悲惨的结局。你所看到的残暴其实是他仁慈的体现，那是因为他在催促。”

 第八百八十七章 思考产生危险（第一更）

    只有少数人能够理解我，因为大部分人都被困在在凡人的心智里无法看清未来，权衡利弊，做出最优的选择。我有能力，因此我必须为他们做出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有着切肤之痛——不，停下！这是我一直摒弃的愚蠢与傲慢自大——就如同新陈代谢一样，萨洛蒙把这个想法反复咀嚼之后就从他的脑子里清理了出去，没能对他造成半点影响。哪怕他是一件被创造出来的具有自己思想的工具，哪怕他被自己的伟大理想所奴役，他也一直提防着这种想法影响自己。
    为此他需要时不时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这让他在自省时看起来缺乏情感，可这却是智慧女神教给他的最重要的智慧，而不是印刷在书本上被千万人阅读但无人理解的大道理。直到最近他才理解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即便他并不认为这句话的全部内容，可这并不妨碍他将自己放在一个最低的位置去审视自己，而不是站在云端向下俯瞰。如果他不站出来，那么就没有人能做到了，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高过其他人，能在做出决定时摒弃情感无动于衷。
    “你的修养又精进了一分，我的弟子。虽然对于我们学派来说心灵的修养虽然没有那么重要，却也实实在在地影响我们自身所处的环境与未来的境遇。”至尊法师仔细观察着萨洛蒙的面庞，通过面相占卜得出了结论。如果用道家的说法，那就是“周身之炁皆上朝，如圣王定都立极，执玉帛者万国”，黄庭绽光得无上妙法真谛的前奏。十几年的玄奥法门学习生涯回归赤子之心，干净纯粹，聪明伶俐。尊者非常满意萨洛蒙的状态——悟道只是一夕之间，但却能受用终生。毫无疑问，这是萨洛蒙在千万可能性中最好的那个，也是与圣痕力量融合得最好的那个，这表明尊者的选择以及付出的代价没有白费。
    禅房里的光照依旧不足，令人头脑清醒的珍贵熏香被大肆浪费却无人在意。
    卡玛泰姬是整个魔法世界最富有的学派，没有之一。
    “我很高兴你能自己明白很多道理，即便这会让我这位老师显得非常无用。”
    “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我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维度漂流呢！”萨洛蒙做了个鬼脸，举止十分幼稚。他从十二岁之后就没有那么胡闹过了。“因为最近出现的一个人物让我有所联想，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说，“虽然所有举措皆为最优解，但我却遗忘了自己内心最重要的人性，即便我哪天可能抛弃它，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人性还是十分重要的情感。不过我也不会让同情心阻碍我做出决定，因为我只会执行最优解。我必须为那些无法反抗之人反抗，为那些无法存活之人存活，哪怕必须为此做出牺牲。好吧，外星种族做出的牺牲应该会占大多数，不过这也是我的目的所在。”
    “可怜的孩子，我不希望你的灵魂残破不堪。”尊者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以凡人心智与承担这一切是世间最可怕的精神折磨，你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我想我可以，老师。总不能连尝试都没有就直接宣告放弃吧？”萨洛蒙端起变得有些粘稠、掺了茶水的蜂蜜慢慢喝了起来，就好像他大声宣布他的味蕾已经死掉了一样。“您应该知道这绝对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这不也是一种红尘间的磨砺吗？”
    “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接手卡玛泰姬了，成为人类之主了。”尊者说道。
    禅房精美的镂空雕花木门根本无法阻挡房间外斑驳的人影渗进房间。
    在高原阳光的照耀下，禁卫军的金色盔甲闪耀得恍如第二颗太阳，有着完美切割工艺的宝石折射出千万道光芒。康斯坦丁手持长戟，表情冷酷而坚决，沉默地注视着身着标有不朽之城徽记的黑色作战服饰的特工来来往往，从降落在广场上的突击运输艇上装卸着一箱箱重要物资。那些穿着代表修为不同的各色长袍的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等在一旁，打算将这些东西慢慢搬进卡玛泰姬地牢内存放。
    这些特工被单独划分出来由禁卫军管理，因此在不朽之城的展翅雄鹰徽记以外，他们的臂章还有一个盾牌与长剑的徽记，被命名为第一机密团。他们中的每一位被赋予了处理危险魔法物品的责任，他们的武器装备是凡人所能使用的最先进、最强大的那些，他们的大脑经过预处理以保持在面对可怖怪异的人类之敌时仍能保持勇气。他们的长官名为安德鲁，曾在芬博温特战役中因表现优异而被提拔，安德鲁手下的其他特工也都是芬博温特战役中表现出了勇气与忠诚的凡人士兵。
    禁卫军监视着一切行为，并且随时准备斩杀违规之人，因为这些高强度密码箱内的恐怖物品只有他、君主、至尊法师、莫度男爵知道是什么，无关人员绝对不能进行接触。
    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某个可能将会到来的事件做出的应对。
    康斯坦丁很清楚他的君主隐藏起来的黑暗秘密究竟有多可怕，就连禁卫军自己也有部分诞生自这些黑暗的古老秘密之中，而那只不过是他的君主向他展示的一小部分罢了。君主向他保证禁卫军将是世间最纯洁的人，因为禁卫军分享着他的灵魂与力量，被他用世间最坚固的盔甲和最锋利的武器武装起来。康斯坦丁能够品尝到自己身上这件甲胄以及他手持武器的故事——万亿年前砸进地球的天外矿石在恒星般的地狱之火中淬炼成型，铁锤伴随着深奥的咒语和宇宙中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的科技锻造出长戟的锋刃。但他的武装不止位于有形世界，位于无形世界的武装同样惊人地强大。
    他隐约记得自己幼年时生活在覆盖着白雪的群山之间，就像他现在远眺所看到的那样，但随后无数降临外星球的杀戮试炼与濒死体验就将这段记忆覆盖，如同大雪下被覆盖黑色岩石。他扔掉这段令他头疼的回忆——那些记忆不过是平淡无味的清水，他的大脑被改造成能够摒弃无用情感的状态。经过改造的双眼紧盯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影，执著地守卫着他的君主，这是他被撕裂、重组、构造、改进、升华之后的唯一目的，也是他永远的职责。下一艘突击运输艇将会运载能够开凿岩石的设备，再下一艘则是厚重的钢铁。这个古老的神庙的地牢将被改造，暗夜中的巫术与先进的科技将会一同守卫君主的秘密，将君主最残忍的构思深深掩藏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厚重岩石下。
    萨洛蒙沉默了一会，问出了一个问题。
    “老师，您为何不让我预言您的……退休方式？”
    “别这么委婉，你问的是我的死期。”尊者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这不是萨洛蒙第一次询问，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询问。“因为我不想折磨你，孩子，等到那天到来时你就会明白了，不要做任何动作。在这之前不要想这个问题，越是深入思考越是危险。”

 第八百八十八章 制造问题（第二更）

    萨洛蒙没有继续探究尊者不愿透露的秘密。
    这倒并非完全因为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所以才会遵循尊者的指令，而是因为他知道尊者不会伤害他。既然尊者的反对与警告是如此地强烈，那就说明这个秘密会带来极大的危险，极有可能造成毁灭性的灾难。就像古希腊故事里那些相信预言的先知，为了避免预言的结果反而促使预言成真那样，萨洛蒙也保持着卡玛泰姬一系秘法师对待预言的审慎态度。知识是一把危险的武器，必须进行严格的控制与分配，对于魔法知识来说这句话就是真理。
    但知道与否也是知识之一，这一信息也能成为一件武器。
    萨洛蒙欣然接受尊者对自己的安排。
    当他缓步走出禅房之时，以芬布尔之冬为名的第一机密团和姐妹会修道院的突击小队带来了工程设备。在莫度男爵不赞成的眼神当中，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开始对着那些沉重的机械施加咒语，这是为了减轻机械的重量方便将其抬至地牢，同时也让练武场的地砖少受些折磨——突击运输艇的重量已经让练武场的地砖变得龟裂，搭载沉重的工程器械更是让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石砖在经历千百年的擦洗之后彻底粉碎。原本莫度男爵对于萨洛蒙强化地牢防御设施、开凿新的洞穴的提议有些不满，但在萨洛蒙的一再坚持与劝说之下他还是勉强同意了。毕竟试图入侵地牢的不仅只有帷幕世界之后的敌人，现实世界里卡玛泰姬面对的敌人一样不少。
    姐妹会、准确来说是十个突击小队的人造人将会监视施工进度。卡玛泰姬的地牢里有些地方绝对不能去，她们必须负责在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在错综复杂的地牢里迷路时，将他们驱赶到正确的道路上，以免他们撞进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导致丧命。
    如果不是莫度男爵再次反对，萨洛蒙很想给卡玛泰姬图书馆里安装自动机枪哨戒塔用来监控学徒们的精神状态。尽管莫度男爵表达了反对，但几个制造精良的构装体还是被塞进了图书馆里，因为萨洛蒙的想法得到了尊者的支持。
    这些构装体的核心是从帷幕世界里招来的精魂，在被直接打碎、还原与重铸之后与脚下的土地签订了一份契约。这不仅是为了防止精魂背叛，更是为了确保未来这些构装体的中立，不会变成任何一位堕落秘法师的工具。当然，萨洛蒙还是拥有最终控制权，因为这些构装体都是出自他手——作为可能是卡玛泰姬里炼金术造诣最顶尖的秘法师，创造这样的战争装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只不过他还结合了来自火星铸造厂的科学技术，给构装体装配了许多可怕的实验性武器以确保图书馆内出现任何异常时都能顺利解决。
    萨洛蒙对秘法师同伴的提防被莫度男爵看在眼里，这才是令他最为不满的地方。
    哪怕是以莫度男爵过分认真的处事态度来看，萨洛蒙这么表达对秘法师的不信任也有些过分了。然而他也知道萨洛蒙的选择完全出于理性判断，没有任何错处，这反倒成了莫度男爵生自己的气的理由，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品行与修养不过关。只不过他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萨洛蒙，毕竟他是看着萨洛蒙长大的，这种话根本说不出口。但如果他知道萨洛蒙已经在着手寻找能够反制施法者、并且能够彻底隔绝外维度力量对个体影响的手段，那他真的有可能被气晕过去。
    下一个被叫进禅房与尊者谈话的就是莫度。
    尊者会尽力保证卡玛泰姬的权力在交给萨洛蒙时的平稳，为此莫度的帮助必不可少。
    莫度男爵既可以算是秘法师家族的一员，也能算是半路出家的秘法师的一员，并且对于尊者有着百分之百的忠诚。在莫度向秘法师家族转达尊者的态度之后，他本身也要接受尊者的安排——虽然过去时常有外维度入侵的事件发生，但在未来这种入侵与腐化将会更加频繁与强大，萨洛蒙的严酷作风与严厉监管作为最正确的手段之一必须得到实行，要不然卡玛泰姬自身将会面临极为强大的腐化力量威胁。
    对于卡玛泰姬这种藏有大量外维度知识的组织来说，一旦发生秘法师腐化堕落的事件将会极其严重，原本用来应对外维度入侵的工具将会变成帮助堕落施法者的武器。
    “你总是认为萨洛蒙做得不够好。”尊者直言不讳地指出了莫度的问题，“在你眼中萨洛蒙还是那个到处捣乱的小家伙，永远离成为承担责任的人还有些差距。”
    “不是这样的，尊者。”莫度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认为萨洛蒙这么做有些过分罢了。”
    “我知道仅仅做正确的事并不够，萨洛蒙也知道只有正确是无法获得爱戴与簇拥，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尊者叹了口气，“我需要你支持他。如果连卡玛泰姬、连你都不站在他这边，那么他的理想注定孤立无援。我无法允许这种事发生，莫度，他的理想很重要。”
    不管莫度怎样想，不管这场谈话的结果如何，未来的卡玛泰姬之主都是萨洛蒙。这也意味着为了应对未来的情况，卡玛泰姬的行事风格将会变得十分严苛。与此同时，尊者也想要避免自己的大弟子出现心理障碍——尊者要求莫度摆正心态，认真对待萨洛蒙提出的所有要求，而不是将自己置于长辈的地位，因为不同往日的心理落差导致内部分裂——至尊法师活了一千多年，类似的事见过不少，甚至还亲身经历过背叛，卡美洛就是这样沦陷的。因此尊者必须和莫度谈谈，确保莫度能够成为萨洛蒙的得力助手而不是背叛者。不仅仅因为萨洛蒙是至尊法师选择的继承人，更是因为萨洛蒙手段可以帮助整个种族走出困境，走向绝望之中的光明未来。
    其实尊者在约谈莫度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解决造成问题的人，这样总比将问题遗留到下一代好。
    原本尊者也想约谈卡西里奥斯，因为尊者已经阅读过了他的梦境记录。
    只不过在观察到卡西里奥斯如今的生活状态之后，尊者决定先把他放到一边，因为看起来那些梦境并未影响到卡西里奥斯的精神状态，他现在的生活反倒比待在卡玛泰姬总部里教授学徒的时候好多了，尊者有意在观察一阵子，要求卡西里奥斯提交更多梦境记录以探究诸神黄昏这一波及整个银河的大事件的影响。
    施法者不会轻易做梦，一旦梦见了什么那就意味着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施法者。
    对于卡西里奥斯来说，就是众神之父奥丁。

 第八百八十九章 糟糕的登门拜访（第一更）

    贝优妮塔没有穿衣服，美好的身材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她站在卧室那面的穿衣镜前思考了一会，然后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了十分钟前刚刚放弃过的那件衣服。这是一件黑色的露背晚礼服，可以搭配黑色高跟鞋，在这件衣服旁边还有十几件类似的衣服躺在那里。贞德也在做着类似的事，只不过她还在穿衣镜旁边摆了几十双不同款式的高跟鞋，寻找能够搭配自己那件深红色连衣裙的鞋子。只有萨洛蒙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和怀里的柴郡猫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些不着边际、吵吵闹闹、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话——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半小时了，期间还得绞尽脑汁夸赞魔女的衣着品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缩短魔女们的换装时长。
    “这件晚礼服……”
    没等他说完，黑发魔女就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回去开始更换另一件衣服。她只是想要给萨洛蒙看看而已，无论秘法师有何种想法都不会打乱她的步骤，仿佛她在挑选衣服的时候遵循着什么神秘的宇宙真理，就好像地球绕着太阳转动那样不可动摇。
    “我们只是去卡西里奥斯那儿做客而已，贝优妮塔。”
    “如果你认真维护自己的人际关系的话，你就应该知道卡西里奥斯可能要给我们介绍他的伴侣。”贝优妮塔的声音从衣帽间里传了出来，“他对待你就如同对待他的孩子，我们必须要有礼貌。快看看这件，会不会太过暴露了？”
    “哇！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穿这件衣服？”萨洛蒙的眼睛亮了起来。
    “因为每次你都会把衣服弄脏！”
    “我们可以和洗床单一样洗衣服呀，我觉得洗衣机就是干这个的！”秘法师摊开双手，表情十分无辜，“而且当花洒的人又不是我。”
    “蠢货！”贞德笑嘻嘻地从被超音速衣架砸到脑袋的秘法师身边经过，撇下一句后就捧着女仆刚刚端进来的点心盘子走了出去，深红色短裙的裙摆有意无意地拂过萨洛蒙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我准备好出发了，瑟蕾莎！”她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同时小小避免点心碰到口红）一边在走廊里高声喊道，“快点，要不然我们就赶不上晚餐了！”
    菲尼克斯对于自己不能去做客有些沮丧，毕竟卡西里奥斯的新伴侣是个普通人，萨洛蒙和魔女不能展露太多超自然力量以免引起怀疑，除非那位女性成为了卡西里奥斯的真正伴侣，萨洛蒙才能将菲尼克斯与超自然力量展现给她。其实促成这次拜访的不仅有卡西里奥斯邀请的因素，至尊法师也要求萨洛蒙在这段时间多与卡西里奥斯进行沟通，观察他的精神状态与梦境。就连强大的吸血鬼都能影响周边环境，尊为众神之父的奥丁自然也可以，卡西里奥斯的梦境将会是卡玛泰姬探究诸神黄昏预言的重要途径，萨洛蒙将阿斯加德帝国的崩塌看做人类的危机与机遇，因此他也不遗余力地收集这方面的线索。
    尊者很高兴看到卡西里奥斯走出丧妻的阴影，但心智的裂痕并非那么容易弥补的，一旦施法者的心智再次出现裂痕那么就有可能发生极度糟糕的情况。更何况普通人类的寿命远没有施法者那么长，除非使用珍贵的延寿炼金魔药或者进行如今不朽之城开发出的一系列延寿手术，要不然卡西里奥斯迟早得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因此萨洛蒙此行的任务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说服卡西里奥斯好好想想。
    如果卡西里奥斯是认真的，那么他可以提供帮助，尽量让那个普通女人活得长久一些。
    目前也只有吉迪恩·马利克享受了这个待遇，那条老狗现在鬓角再生华发，为了不引人怀疑甚至都得染发和化妆好让自己看起来老一些。也不知道莫度男爵用了什么手段，现在萨洛蒙在名义上就是卡西里奥斯收养的孩子了，想必卡西里奥斯也是这么对他的女友说的，要不然他和魔女在按了门铃之后开门的那个女人就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了。
    “你就是萨洛蒙，对吗？天哪，你可真高！”穿着围裙的金发女人强行让自己保持一副惊喜的模样，张开双臂看起来想要给秘法师一个拥抱，但紧接着穿着典雅的贝优妮塔和贞德满怀好奇地走进了玄关，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放弃了表示亲近的打算。
    “你好，雅各布女士。”萨洛蒙微笑着轻轻拥抱了她。他看到了这个女人想要融入家庭的努力，自然也会给出回应。“这是我的伴侣，贝优妮塔和贞德。”他向女人做着介绍。但话音未落两位魔女就越过了他去与女人握了握手。萨洛蒙只是耸耸肩，将绑着绸带的红酒递给了金发女人，“我想您一定会喜欢这个。”
    “哦！okay！”金发女人捧着酒瓶，瞪大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卡西里奥斯可没有说过自己的养子还犯下了重婚罪，而且还是和两个身材好得夸张、美丽得令人发指的女人。或许是身高和脸蛋的关系，萨洛蒙和魔女每个人单拧出来都会带给其他人压迫感，更别提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时候了。这让只是个普通人的女性有些难以承受，之前她做出拥抱的举动已经消耗了全部的勇气。看到她这幅模样，萨洛蒙非常庆幸贝优妮塔否决了自己穿着隆重的建议——他之前想穿燕尾服、带上一把装饰华美的长剑，以这种较为正式的方式体现自己的重视。但贝优妮塔说这样太傻了，只会吓坏那个可怜的女人。卡西里奥斯有事瞒着她，对她来说这就已经很不公平了，如果再摊上一个傻乎乎的养子，那个可怜的女人可能会当场崩溃，然后哭哭啼啼开始计算精神病院的医疗费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凑在梳妆台前涂抹口红，以至于萨洛蒙的眼角余光总是忍不住地往她那飘。现在萨洛蒙认为贝优妮塔说得有道理。幸好家里是她管事，要不然迟早得出乱子。不过他也想指出魔女们今天穿的衣服有些太过昂贵，这里可不是什么时装秀。
    只不过两位魔女都对此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快点进来吧，卡西里奥斯正在准备晚餐。他很高兴你们能来！”雅各布女士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憋出这么一句，萨洛蒙不得不悄悄把手背在背后，施法稳定女人的情绪。如果她在这里哭出来那就太糟糕了。不得不说，贝优妮塔和贞德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我们也很高兴。”贝优妮塔眨了眨眼，示意萨洛蒙赶紧跟上来。只靠那点小魔法可不够，魔女打算让她彻底放松下来。“让男人们去厨房里忙活吧，我们还得聊聊女人的话题呢！”

 第八百九十章 价值高低（第二更）

    萨洛蒙从善如流地走进了厨房帮忙，他闻到了西红柿外皮、肉排汁水以及土豆分别在火焰、铸铁平底锅以及油锅里散发出来的三种不同的焦香，除此之外还有刚刚下过的黄油的浓郁奶香、蘑菇与奶油混合起来的甜香。“卡洛琳……哦，你来啦！你应该见过她了吧？”卡西里奥斯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不同的锅子，直到萨洛蒙走了进来他才发现进来不是那个金发女人。年长的秘法师随即露出微笑，“怎么样？她知道你会来之后可是吓了一跳！”
    “她很拘谨，所以贝优妮塔和贞德拉着她去聊天了。我觉得在晚餐以前她们就会喝下一瓶红酒，所以就我来帮忙了。”萨洛蒙指着天然气灶台上那个外皮焦黑的西红柿，“现在火候刚刚好，再烧下去汁水就干了。”
    “哦！”经过萨洛蒙的提醒，卡西里奥斯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直接伸出手去抓那个西红柿——萨洛蒙看得很清楚，他完全没有施展避火咒语，因此他立马就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西红柿也从卡西里奥斯手里掉了下去。然而就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西红柿又漂浮了起来，黑乎乎的外皮被看不见的力量缓缓撕开露出鲜红的果肉。“难怪卡洛琳会说我在厨房里只能捣乱。”年长的秘法师甩着手笑着说道，“幸好你来了。哦，那个孩子没来吧？”
    卡西里奥斯指的是康斯坦丁。
    上一次萨洛蒙来这里时，他的禁卫军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来到了这里进行例行的安全侦查，然后才搭乘着自己的反重力摩托艇去执行另一项任务了。虽然康斯坦丁尽量隐藏了自己，但光学迷彩披风并非万能，更何况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他还是被一两位好事的家伙看到在卡西里奥斯的公寓门口站了一会——不过那个时候的康斯坦丁并没有表现出能够活动的迹象，因此也被那个幸运的家伙认为是什么艺术品。萨洛蒙离开之后卡西里奥斯就听到不少邻居向他提起，他搬过来放在门口的金色钢铁雕像不仅弄碎了地砖，还堵塞了通道，弄得卡西里奥斯忙了好一阵才安抚好邻居的情绪。如今在得到萨洛蒙否定的答复之后，卡西里奥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里都是些普通人，如果萨洛蒙来的时候还乘坐有着强大火力的突击运输艇或者带着自己的武装护卫，那么对于卡西里奥斯的隐蔽生活没有任何好处。
    “过几天我们去拜访那个老家伙，我建议让他看看你的能力。”卡西里奥斯一边翻着铸铁平底锅里的肉排一边说道，“我是说，不朽之城的能力，不是你的。他很清楚你的力量，所以我建议你展示另一方面的力量，这才是最让他能够欣赏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么做？”萨洛蒙没有回头，而是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薯条。他发现卡西里奥斯在把这个薯条丢下锅之前应该忘记清洗淀粉质了，导致这锅薯条炸出来不怎么样。“难道那个老家伙还能开心到给我点好处？我要对希芙下手的时候，那个老家伙一道咒语从北欧劈到北美，我可不认为按照你的说法去做他还会保持表面的和气。”
    “阿萨神族的末日将近，人类将会崛起，这是注定的结局。你作为最关键的人物应该展示你的气度，告诉众神之父你能做得比阿萨神族要好，走完阿萨神族没能走完的哪条路。你不知道众神之父有多少次试图通过我向尊者表明，他宁愿有你这样一个孩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联姻的请求了。让那个骄傲的老家伙放下身段可不容易。”年长的秘法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在改造圣所的地牢？你已经准备好了走上那个位置，就应该拥有那个位置应有的气魄。”
    “但我总觉得这种行为是在挑衅。”
    “弗丽嘉还在那你就不用担心这种事。”卡西里奥斯端着盘子凑了过来。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弗丽嘉请求卡玛泰姬给予的物资里有许多非常珍贵的炼金材料，再加上华纳神族的预言魔法……我怀疑她在试图通过其他手段拖延时间。随着时间临近，预言也会越来越清晰，一定有什么非常非常可怕、在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或者他们无法接受的事被弗丽嘉预言到了，要不然以众神之父的骄傲性格不会接受这种效果微乎其微的延寿方式。”
    “你是说……”萨洛蒙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个女人穿着围裙走了过来，就好像不放心似的时不时朝里面看一眼。卡西里奥斯也暂时中断了话题，满脸微笑地向她展示他和萨洛蒙下厨的成果，年轻的秘法师也十分默契地把那盘糟糕透顶的薯条和一条被包裹在雪白盐山里的鲈鱼藏进了烤箱。直到贝优妮塔和贞德赶了过来，满脸狐疑不停嗅来嗅去的雅各布女士才被再次带走，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萨洛蒙立刻从烤箱里拿出了那两份彻底失败的菜品。
    卡西里奥斯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如果众神之父认为你有能力改变某些末日里的细节，我们就能弄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了。”他说，“所以我建议你在这几天时间研究一下谈判的艺术。”
    “但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性是老家伙会试图用冈格尼尔把天空航母戳下来。”萨洛蒙十分认真地说道，“这不是开玩笑，除非我先测试过天空航母的抗雷击能力，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把天空航母开过去。我绝对不会把自己手下的生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地方，如果他们一定要死，那我希望他们能够死得有价值，而不是死在这种连我也没有把握的地方，就为了获得一个迟早会死的老家伙的认可！无论未来如何，阿萨神族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哪怕他们没能走向末日我也会推着他们走向灭亡。”
    近二十秒的沉默笼罩了厨房，除了滋滋作响的肉排以及油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薯条以外没有任何声音。直到烤箱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卡西里奥斯才打破了沉默。“好吧，我道歉。”他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重那些人的价值。”
    “我看重每个人的价值，卡西里奥斯，哪怕我会创造出可怕的屠杀，我也会这么认为。一个普通人和一个秘法师的价值区别只在于谁能为人类做出更多贡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衡量标准。勇敢者远比怯懦者更有价值，忠诚者比背叛者更值得尊重。”萨洛蒙摇摇头，“不过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火鸡已经烤好了，是时候拿出来醒肉了。”
    “你们好呀，大男孩们！”雅各布女士满脸尴尬地探出头向厨房里张望，“我听见烤箱的铃声了！需要帮忙吗？”
    “不，我们能行！”萨洛蒙赶紧说道。
    卡西里奥斯也赶忙点头同意，“没错，我们很快就能开饭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 多线行动（第一更）

    之前的争论并未影响晚餐时的氛围，尤其是在魔女们对着雅各布女士以肝硬化为目标灌下了大量葡萄酒的情况下，雅各布女士抛去了先前的拘谨，餐桌上的氛围很快就变得融洽了起来。萨洛蒙和魔女也没有提及任何超自然话题或者暴力话题，表面看起来就是养子与后妈相互了解的家庭聚餐。再加上卡西里奥斯的新伴侣并非矫揉造作的小布尔乔亚阶级，所有菜品都没有在外观上讲究太多，大家都相当开心——在这个女人的认知当中，萨洛蒙是牛津大学的学生，同时也是一家企业的老板，因此很难有时间来参加聚会。
    这也是卡西里奥斯之前的说辞，为了解释他的人际关系为什么这么少。
    魔女们早就通过之前的聊天了解到了有哪些情况与事实不符，需要萨洛蒙和她们来弥补。萨洛蒙需要在餐桌上聊聊自己企业的营收，自己如何平衡学习、工作与生活，聊聊卡西里奥斯的工作和雅各布女士的工作，然后表现得讨人喜欢。说实话，要现场编造一个滴水不漏并且经得起推敲的谎言不是太过困难，困难的是该如何维持这个谎言。如果这个女人哪天去到伦敦或者纽约，萨洛蒙不可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带着她去一家真实存在的企业里参观。
    不过萨洛蒙早就做好的准备，哪怕卡西里奥斯始终没有告诉雅各布女士真相，他的谎言也能经得起调查。这是他从维多利亚·汉德以及娜塔莎·罗曼诺夫那儿学到的，关于如何编织特工背景的知识的充分运用。不过严格来说他有些太过认真、太过小题大做了，雅各布女士根本没有调查的想法和能力。萨洛蒙早就阅读过这个女人的所有档案，知晓她的爱好、她的经历、她的活动规律。
    得益于不朽之城强大的情报部门，他比这个女人还了解她自己。
    相比起萨洛蒙编织出的谎言，雅各布女士更在意魔女以及萨洛蒙对食物的表现，并且在卡西里奥斯谈到了萨洛蒙小时候的趣事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虽然魔女和萨洛蒙都没有特意吃太多东西，但他们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对于热量的需求远超常人，黛娜每天都要忙着亲手制作魔女和萨洛蒙的食物才能满足需求。
    雅各布女士在晚餐结束之后十分不好意思地表示，她一定会在下一次家庭聚会时多准备一些。看得出来她很想表现出一个尽职尽责的后妈应有的关心，以致于用力过猛反而变得相当可怜。这让萨洛蒙不得不用卡玛泰姬的暗语手势提醒卡西里奥斯尽快做出决定，这样对谁都好，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受到欺骗。这也是魔女们的看法，她们也觉得继续欺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承受了，对此萨洛蒙非常赞同。虽然注定会受伤，但拖得越久肯定越糟糕。
    卡西里奥斯表示同意。在萨洛蒙和魔女离开之前，他还向萨洛蒙暗示自己要和他私底下再谈谈，但不是今天。年轻的秘法师点点头，他并不打算在这个危险的时刻直接接触众神之父，如果私底下接触最好通过天后弗丽嘉，避免可能发生的直接冲突。
    萨洛蒙拉开车门，邀请贝优妮塔和贞德坐上后座。
    此刻夜幕已然降临，昏黄的路灯在堆满积雪的街道上涂抹上令人作呕的油腻色块，年轻的秘法师抬起头，看了一眼路灯上那个比夜色更加深沉的黑色。那是一只乌鸦，漆黑的羽翼吸收着苍穹之上千万光年外天体投射至此的微光，鸟类没有感情的圆眼紧紧盯着下方站在车门旁的那个人。年轻的秘法师轻抚着外套下方的枪套，最后还是没有拔出手枪或者念出咒语，而是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催促女仆启动车辆。
    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成员随即启动了一直等候在路边的五辆黑色防弹汽车，跟上了保护目标的行进速度，高悬于空的无人机将周边情况适时汇总到特工指挥官手上的便携式电脑。特工们手里枪械与重火力隐藏在不透光的车窗后面，枪口对准了周边建筑的每个窗口随时准备开火还击。如果遭遇袭击，在君主乘坐的那辆汽车的电磁防护罩被打破以前，他们会用的火力与自己的生命给予君主充分的反击时间——自从康斯坦丁获得足够人手之后，他立刻就开始了对萨洛蒙的严密保护。随着不朽之城的势力逐渐扩大，迟早有人会知道萨洛蒙才是不朽之城的核心人物，暗杀这种事也会越来越多。哪怕这是一次家庭聚会，萨洛蒙的行进路线和安保人员都要经过康斯坦丁的规划，尤其是在他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他对萨洛蒙的安全问题更加看重。
    斯蒂芬妮·马利克作为内政部主官也拥有类似的安保措施，只不过保护她的人并未经过身体强化。康斯坦丁不愿意将生物基因实验室有限的产能投入到保护除了萨洛蒙以外的人上，这并非他的职责，哪怕他知道斯蒂芬妮也很重要。
    康斯坦丁慢吞吞地走进了这座位于城堡内装饰华美的大厅。
    今天在这座城堡的这个大厅里，意大利黑手党“我们的事业cosa nostra”与“光荣会ndrangheta”的地盘，两个家族的首领将在今天进行一场剑拔弩张的会谈。当身着金色动力装甲手持长戟的康斯坦丁踩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大门时，在场众人谁也不知道这位不速之客究竟是谁。可即便不看门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任何人都知道来者不善——这两个家族都与不朽之城有过节，原因就是不朽之城用来掩盖海上升降平台的所谓“水上游乐园”项目。由于位于西西里岛和意大利本岛之间，两个黑手党家族都想从这笔庞大的项目中分一杯羹，赶走原本的承包商吞下这笔利润。然而所谓的工程承包商根本不存在，那只是内政部门临时注册用来糊弄意大利政府的皮包公司，不朽之城更不可能向两个黑手党家族缴纳保护费。
    因此不朽之城进行工程时挖出的土石在运往海边的时候，往往会遭遇黑手党家族的拦截，不朽之城的武装人员也时常与这些人发生交火。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康斯坦丁动用手头的资源伪造消息、买通黑手党内线将两位家族的首脑骗到了这里，商谈那座至今还未与意大利本岛连接的西西里跨海大桥施工事宜。
    康斯坦丁没有动用巨炮对城堡进行轰击，或者出动正规军对黑手党进行围剿，因为他的君主给予他极大的自主权。他想要将这两个组织吞并，使其成为禁卫军独立于不朽之城外的线人与工具。
    三秒钟。康斯坦丁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将长戟对准了这群黑手党。
    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杀死这里的所有人。

 第八百九十二章 新的适格者（第二更）

    康斯坦丁非常忙碌。
    看到他带着冰冷的血腥气大步走出城堡大门，指挥官赶紧站直了身体，等待禁卫军给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下达命令。“别这么紧张，安德鲁上尉。”康斯坦丁那张经过基因塑造的英俊脸庞带着些见到熟人的高兴。作为参与过芬博温特战役并且表现良好的普通人，康斯坦丁并不介意多表达一些善意，尤其是安德鲁这位有着超人般勇敢的家伙。虽然康斯坦丁也知道那个时候安德鲁吓破了胆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康斯坦丁鼓励他继续为了君主的事业做出奉献。
    “你可以开始工作了。”禁卫军说道，“我还有其他任务。”
    “当然，大人。”安德鲁敬了个礼，然后转头命令等候在此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第五情报小队、第六突击小队开始按照计划工作。他们将会通过城堡里那些未曾参与会议的幸存者入手，接手两个黑手党家族的全部情报与事业。一个本质上是不朽之城下属机构的黑手党将会应运而生，由康斯坦丁指定的傀儡在台前表演，通过接手新生代黑手党的经济犯罪来对意大利政府进行操纵——更加严格的“缄默法则”，更加强大与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以及在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提供的更多资金造成的更大的金融影响力和更大的选票影响力。
    当然，同时也会淘汰掉许多不该存在的业务。
    比如贩毒、走私人口等等。
    禁卫军没有久留，康斯坦丁登上了自己涂有黄金、镶嵌着宝石与各类高科技武器装备的反重力单人摩托，启动了载具拖拽着湛蓝的等离子尾焰飞向漆黑的夜空。在这个平常的夜晚，一场针对两大黑手党家族的惨烈屠杀拉开了序幕，遍及意大利本岛、西西里岛乃至是整个欧洲大陆，哪怕是躲在美国和南美的黑手党成员也无法逃过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持久追捕。
    以配备给第一机密团的战斗机以及各种重型火力来说，用来猎杀黑手党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哪怕是出动按照海豹六队的标准训练的第六突击队也绰绰有余。但康斯坦丁还是这么制定了计划，他打算让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能够与不朽之城的其他部门配合无间，而不是成为一只孤狼。
    群龙无首的黑手党高层将会遭到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定点打击，除了主动投降的黑手党成员以外不会有人幸存。这让许多经历过70年代到90年代科里奥内西掀起的黑手党帮派大战经历的人再次感受到了不安，意大利政府那些原本收了贿赂的官员更是赶紧动用关系，打听新上位的黑手党究竟是什么来头好确定接下来的风向。
    关于黑手党的报告将会在一天之后呈上萨洛蒙的办公桌。
    如果他在早间新闻频道上看到了相关消息的话，这份报告将会告诉他细节。如果他没有在吃早餐时打开电视看到早间新闻频道的话，那么这份报告也会告知他昨晚禁卫军的行动究竟是什么——萨洛蒙并不知晓康斯坦丁的这次行动，禁卫军被授予极高的自主权就是因为他拥有萨洛蒙的全部信任。这是复杂晦暗的基因炼金术与基因科学带来的无可动摇的忠诚，只要是康斯坦丁认为是对萨洛蒙有利的事，他就可以自主行动不需要批准。
    哪怕未来萨洛蒙创造了更多禁卫军，康斯坦丁也是少有享受这项权限的军官。
    “吾主。”
    萨洛蒙摇摇头，示意穿着动力装甲的禁卫军坐在餐桌对面。黛娜从储藏室里搬出一张经过特别改造以适应禁卫军体型和重量的椅子，这才让禁卫军不需要尴尬地以半蹲的姿态锁定动力装甲的伺服关节。黛娜按照命令给康斯坦丁端上来了一份重达两公斤的战斧牛排早餐、蒜香黄油面包和维生素葡萄酒，康斯坦丁也顺从地拿起了特制的餐具沉默地大快朵颐。
    主仆分别吃完了早餐，然后灌下了生物基因实验室生产的特别药物。
    这样的食物分量对于他和萨洛蒙来说都是开胃菜，而禁卫军的日常饮食大多都是经过调制的营养泥，里面含有各种常人无法承受的药物以及营养物质，因此这顿美味的早餐反而更像是萨洛蒙在叫他吃零食。萨洛蒙和康斯坦丁都没有提及昨晚的行动，似乎那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有人选了？”萨洛蒙问道。
    “是的，吾主。”康斯坦丁点点头，然后拿出一份名单，“一千位男性孩童里居然有百分之一适格者，这简直就是奇迹。”
    “预估成活率呢？”萨洛蒙喝着甜甜的热茶，试图洗掉舌头上的苦味。
    他看了眼打印纸上的名单。这份名单上的男性幼童大多是不朽之城从中东战场上掠夺来的战争孤儿或者娃娃兵，除此之外还有昨晚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带来的黑手党后代。刨除年龄太大和基因不匹配的人选，生物基因实验室筛选出了十位适格者，然而这并不代表这十位适格者都能成功挺过基因改造成为禁卫军。康斯坦丁之所以能够顺利挺过基因炼金术是因为他足够特殊，而这个特殊性要追溯到公元十世纪的马其顿王朝的秘密。对于这些普通男孩来说，他们虽然也具备基因适应性，但是否能成为禁卫军还要看他们会不会死在手术台、基因炼金台和机械子宫里。
    哪怕他们完成了身体与灵魂升华，也还有残酷的外星试炼以及高强度学习等待着他们。只有他们活下来才能穿上这身华美的动力装甲，抛弃过往的一切为萨洛蒙服务，与他一同奋战在对抗人类之敌的战场上，行走在宫殿里为萨洛蒙提供建议。
    萨洛蒙放下纸张，开始回忆名单上这些孩子的资料。
    卡夫，男孩，七岁，伊朗人。黑色卷发、战争孤儿、父母死于炮击。
    巴迪亚，男孩，六岁，伊朗人。棕黑色卷发、父亲是一位酒鬼，母亲下落不明。
    朱塞佩，男孩，七岁，意大利人。黑色直发、父亲是黑手党的会计师，因拒绝投降被杀。
    卢卡斯，男孩，五岁，波斯人。意大利黑手党“我们的事业”贩卖人口的受害者。
    “玛雅·汉森博士说，最高成功率是0.01%”康斯坦丁摇摇头，“我看过这次名单上的备选者了，大多数都很健康，最少也有一位适格者能够承受改造。我认为我未来的下属应该会在这十人之中。”
    “最好不要抱有乐观的态度，康斯坦丁。我跟你打个赌，就赌我最喜欢的那把短剑。”萨洛蒙说道，“继续挑选适格者，继续进行测试。禁卫军必须形成规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第一场入侵战场。让斯蒂芬妮准备好见面场地，我会和这些孩子好好聊聊，就在今天晚上。”

 第八百九十三章 历史遗迹（第一更）

    “别忘了展开溯源工作，我知道基因实验室很忙，内政部门也很忙，但这是今后发现适格者的必要程序。基因适格者的血系里一定也有适格者，参考人口流动以及血系遗传，我们能够以此为线索在人口流动历史里找到更多基因适格者。”萨洛蒙提醒道，“同时出现两位阿契美尼德帝国血统的适格者并非意外，我相信还有更多，尽力寻找在战争中失散的聚落血系，收集足够的实验体。感谢卡玛泰姬的秘传吧，要不然我可没法把居鲁士二世的遗骨从帕萨尔加德挖出来，虽然只剩一个脑袋了。”
    “这样看来，我的同事里会出现一位居鲁士二世了？我很期待能和一位宽容的人相处，而且还是能被称为‘公义’的人，我希望新同事能够拥有居鲁士二世的胸怀和远见。不过请允许我提醒一句，那个地方没有档案可言，所有记录都靠口耳相传。”康斯坦丁笑着说道。
    他从来不问这些基因适格者有何特殊，也从来都不考虑为什么君主会选择他进行改造，他甚至不问为什么档案中他的升华过程能够如此顺利。康斯坦丁熟知改造的每一个步骤，萨洛蒙从未对他有所隐瞒，但他仍然知道有些东西不适合探究。
    “我坚持认为这十个适格者里至少会有一个人成功挺过升华的过程。”康斯坦丁挥舞着在他手中就和长火柴差不多大小的小叉子，“这算是某种直觉吧，性格越是接近的适格者肯定越能成功。”
    “我不记得在创造你的时候给你加入了预言的天赋，孩子，我那天肯定没有把迷幻药扔进机械子宫里。”萨洛蒙的幽默感让康斯坦丁止不住地发笑。秘法师指了指大门，“记得帮我处理那些无聊的政务，我打算给自己放个短假，如果斯蒂芬妮问起来，就说我在忙卡玛泰姬的工程。哦，别忘了带午餐，黛娜有做你的那一份。”
    “我会记得的，吾主，我会告诉您的生活助理那份小牛排非常美味。”康斯坦丁微笑着站了起来，手持长戟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他对人造人以及姐妹会没有偏见，他只不过是认为姐妹会无法完全负担君主的安保工作而已。下毒、远距离狙击、在必经之路上铺设地雷、买通航空公司人员在私人飞机上安装炸弹。真正的暗杀有无数种手段完全不需要和目标面对面，而在康斯坦丁看来姐妹会只能应对普通人类军队的正面冲突，无法应对暗地里的手段。这也是他与蒂塔、黛娜爆发数次争吵的原因。
    “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您在偷懒。请替我向主母问好。”
    “快点滚蛋，你有点烦人了。”
    康斯坦丁离开之后，萨洛蒙缓缓吐了口气。
    基因适格者的存在同时也是他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就像康斯坦丁。只有适格者才能接受圣痕的力量与影响，与他的灵魂产生共鸣，而康斯坦丁则是目前所有适格者中匹配程度最高的那个。他从未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只有玛雅·汉森从海量的基因序列比对中寻找到了些许不起眼的端疑，但萨洛蒙也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实验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无论何如，在身体强度、寿命、智慧各个方面禁卫军都要远超阿斯加德人，这是改造禁卫军的基因炼金术的成果。在萨洛蒙的心中，他希望未来的人类都能比阿斯加德人更强大、更长寿同时也更具智慧，就像禁卫军那样成为近乎永生的人间之神。
    通过自然的方式，而非像禁卫军那样使用基因炼金术与黑暗科技强行蜕变。
    至于灭霸萨诺斯的理论，萨洛蒙一点也不关心。
    马尔萨斯人口理论是纯粹的计算结果，是科学理性且正确的。但银河系的资源完全足够一个物种使用，更别提还有其他银河的资源可以挖掘探索。即便萨洛蒙的所有计划都能够成功，人类也需要许多许多年才能消耗完这些资源，恐怕宇宙热寂都比那一天还早到来。即便那天提早到来，凭借到时候人类的科技恐怕都能去往更高的维度了，完全没有必要为此担心——到时候他的使命也就完成然后跑路了，如果到时候成为比阿萨神族更高等级的神祇都无法做出有利于整个种族的决定，像个嗷嗷大哭的巨婴那样，那就说明人类没救了，卡玛泰姬的使命更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至于其他外星种族，那关他屁事。
    除非外星种族能够接受人类的管理，为人类种族的整体升华奉献自己的力量。完完全全的那种，而不是什么“只占了13%的人口却造成了50%的犯罪率”，更不是占据金融地位控制政客、为了牟利做出一些有害人类种族的事。
    宇宙是个践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地方，如果一个种族没能击败入侵者、没能寻找到合适的星球作为殖民地，那么这个种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宇宙里注定无法生存下去。灭霸萨诺斯以及他的泰坦族人就是因为没能将所有力量放到探索殖民、获取足够多的资源养活人口上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说实话，未来的人类也极有可能落得这样的结果，现阶段的科学技术完全不足以抵御外星入侵。哪怕是宇宙中最弱小的星际舰队齐塔瑞生化舰队，一旦进入太阳系也不是现在的人类能够抵挡得了的，毕竟战舰的拦截系统不是装饰——哪怕只是地球的人口和齐塔瑞士兵的人口各消失一半，地球也会沦为齐塔瑞人的殖民地。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全人类都成为奴隶和实验品，就算有背叛种族投靠外星人的家伙，那也只不过是成为一个好一点的奴隶而已。
    哪怕将战争的火焰燃遍全银河，萨洛蒙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接过了黛娜递来的漱口水。
    禁卫军将会是他手中的利剑，他必须创造出更多禁卫军来抵抗外敌。
    康斯坦丁作为第一位成功改造的禁卫军（不包括改造之前用来进行实验的克隆体），萨洛蒙打算为他打造一件礼物。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一把包含了他现如今所有的学识、并且还能够为康斯坦丁指引方向的武器。与此同时，他也打算开始制定禁卫军的战术操典，集战术战略、情报收集、暗杀颠覆、保护巡逻、武器维护等未来禁卫军需要用到的技术于、结合他和康斯坦丁在外星球的训练与征战经验于一身的书籍，
    不过这件事要明天才开始计划，今天是他放假的时候，魔女还在房间里等着他呢！

 第八百九十四章 权力纷争（第二更）

    萨洛蒙写了两千字左右就把电脑扔到了一边。
    一是因为他不太喜欢用平板电脑写字，他喜欢敲击键盘的感觉；二是因为他觉得一个人一天只能写两千字，写得太多属于基因变异的症状，需要坚决警惕。三是因为他今天休假，休假就不应该工作。虽然他最开始的时候忍不住拿起了电脑，但是他很快就开始了反省，坚决贯彻自己休假的决定。以上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一条白皙修长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们已经错过了午餐和晚餐，亲爱的。”萨洛蒙瞪大了眼睛，“已经一整天了！”
    “你知道结局是什么，亲爱的，结局不止一次发生过。就在你成年后休假的日夜里，比以往更加激烈、更加热情。”贝优妮塔眯起眼睛，指尖从上到下轻轻划过秘法师的皮肤，轻飘飘地如同一根羽毛。她用愉快的语气说道，“虽然你今天的表现得还不错，但我才失去意识几次而已，现在还差得远呢！”
    “吾主，我需要您看看这份文件。”斯蒂芬妮欲言又止地看着瘫坐在办公椅上的秘法师。今天的工作一开始萨洛蒙就开始打瞌睡，并且极为少见地表现出了无精打采的症状。“您到底是怎么了？”她问道，“需要呼叫医务人员吗？”
    “不，不用，只是没睡好而已。”萨洛蒙揉揉眼睛，认真翻阅了这份文件。“这是一份申请。使用预言法术占卜基因适格者，提出者是你和玛雅·汉森？”他说，“你们真的认为这有用吗？”
    “起码可以快速确定基因适格者的位置，获得拥有相同基因序列的族群。”斯蒂芬妮耸耸肩，“我虽然不知道禁卫军的改造过程，但我知道每一位禁卫军的改造都很特别。您需要拥有类似基因序列但身体条件并不适合的实验品，要不然您也不会要求在改造之前进行克隆实验了。如果您允许我们这么做，那么禁卫军改造实验的时间将会被大量缩短。”
    秘法师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同意。”他最后还在文件上盖了个个人印章，紧接着斯蒂芬妮十分默契地递上了下一份文件。“每一份文件都是对我人性的考验，斯蒂芬妮。”他说，“这又是我不得不忍受的痛苦。”
    “这是您完成理想所必须承受的痛苦，萨洛蒙。”斯蒂芬妮毫不犹豫地直呼其名，从内政部门主管和萨洛蒙的私人秘书陡然转变为了他的朋友。她俯下身，帮着萨洛蒙翻开文件的牛皮纸封皮，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可从未听说过至高权力的掌控者能够过上好生活。”
    “我知道，我只是小小地抱怨一下，难道你认为我的事业吗？好吧，让我们看看这三百页文件……见鬼，还有附录。嗯……这是黑手党的账本以及人际关系网？”萨洛蒙狐疑地看着斯蒂芬妮，“康斯坦丁允许你这么做了？”
    “他从我这里借走了一些文员，永久的。但很不巧，所有文员都经过了我的培训。”斯蒂芬妮坦然自若地说道，“我不允许这个组织里有任何东西不在你的监管范围内，吾主。不管您是否放权给康斯坦丁和他未来的禁卫军同伴，我都会这么做。而且没有人能比九头蛇更加擅长操纵行政体系，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之后的意大利总理是谁就都由我们说了算。控制一个国家我们事业才能走上正轨，不是吗？”
    斯蒂芬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爆发出了相当的热情与自豪。
    这份文件虽然涉及了禁卫军与内政部门的权力争端，但根本原因还是斯蒂芬妮觉得现在的不朽之城的权力还不够大。一个国家，哪怕是意大利这样一个国家，才是不朽之城发挥的舞台。拥有了意大利，不朽之城的许多事情就变得好办了许多——萨洛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明白她又落入了九头蛇的定势思维里，寄生腐化，煽动叛乱，最后露出真面目。她这么想其实并没有错，世界金融联合体、军工复合体以及一系列大大小小的隐秘商业联盟控制资本主义国家的手段与九头蛇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之前斯蒂芬妮负责的就是通过不朽之城的力量控制以上那些团体，悄悄取而代之。
    当不朽之城需要走上台前时，前期的布局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然而这终究是通过转手的权力，斯蒂芬妮的野心无法容忍她始终待在幕后。
    “耐心，我想吉迪恩·马利克先生很明白耐心的作用。”萨洛蒙这么说道，“你该好好向您的父亲学习，斯蒂芬妮。还记得我是如何说服马利克家族的吗？金钱只不过是数字，选票只不过是哗众取宠与幕后交易的筹码，真正的力量是钢铁与火焰。这才是马利克家族一直追求异人族之神的原因，斯蒂芬妮，把心思花在供养军队上，军队才是一切的根基。”
    眼见九头蛇之女的脸色越来越糟糕，萨洛蒙适时说道，“不过你的提议并非不可采用。事实上控制一个国家来为不朽之城服务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只不过不能由我们出面。用老办法，不要牵扯到不朽之城的任何人任何事，同时支持执政党和反对党，挑起民众矛盾，虽然脚步缓慢但却稳妥。女权主义、环境保护、人权、lgbtqiadk等等，有这么多议题可以让那些蠢货挑选。反正等到外星入侵之后这些蠢事应该就不存在了，相信这些蠢事的人应该也是最早死的。想象约翰·洛克菲勒，那时候洛克菲勒家族的名声可不好听，我们现在还不能有这种名声。”
    “您的意思是，您同意了？”
    “把康斯坦丁叫过来，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商讨。”秘法师低下头继续翻看文件，但他知道斯蒂芬妮已经攥紧拳头准备来一场争论了。“别这么好斗。”他说，“康斯坦丁既然敢把你训练的文员招募进黑手党处理财政，那就说明他同意你这么做。别忘了，他的大脑是我改造的，我很清楚他的智力水平。他不仅是我的保镖，同时也是我的顾问。”
    “看样子未来有人要失业了。”九头蛇之女像是不断喷出蒸汽的火车头那样，气势汹汹地一甩自己棕金色的长发，在齿轮与机械的帮助下用力推开有着合金钢板和浮雕的橡木大门，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大门。她是那么地生气，以至于守在门口的姐妹会人造人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只是有些好胜心。”面对今天执勤的这个有点傻乎乎的人造人，萨洛蒙这么解释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去喝杯茶吧，我在这里很安全。真的，我不骗人，等会禁卫军就会来和你交接。”

 第八百九十五章 大蛇（第一更）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萨洛蒙都在按照正常的作息生活。
    这里的正常指的是上学与工作同时进行，而不是使用炼金拟像。
    不朽之城现在的主要工作还是消化和吸收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萨洛蒙全权交给了斯蒂芬妮和康斯坦丁负责，除了有时候参与托尼·斯塔克与马尔巴士的激光技术研发外，他终于可以亲自去上学并且尝试着手研究自己的高斯武器项目。萨洛蒙非常肯定麦考夫·福尔摩斯正通过牛津大学的摄像头紧盯着他，而他也不介意将自己的科研项目展示给这个内阁秘书看——萨洛蒙知道麦考夫肯定会去实验室里调查，麦考夫也知道萨洛蒙不会把科研成果存放在实验室，但内阁秘书必须确保这项高科技不会被偷窃。为此他必须派人潜入萨洛蒙的实验室调查科研进展，全力保护萨洛蒙的科研项目顺利进行。
    关于英国是谁说了算，麦考夫·福尔摩斯算是少数派，因为他认为英国的真正主宰是唐宁街十号而不是美国白宫、国会和外交关系委员会。他迫切地希望萨洛蒙能够把部分高科技成果交给他，虽然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不管怎么说，把内阁秘书耍得团团转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以至于萨洛蒙都有心思和政经专业的学生们喝酒聚会、亲自维系荒废已久的人际关系网络了，甚至与曾经见过一面的阿梅利亚·温莎女勋爵又有了联系。
    当然，这么做还是为了让麦考夫跳脚，萨洛蒙对温莎女勋爵完全没有兴趣。
    在这段时间里，劳拉·克劳馥曾经来到过牛津大学。
    临近四月的伦敦社交季，这位女爵在中东的研究成果就登上了伦敦街头小报，相比起之前两次荒诞的探索，这一次她实打实地带回来了许多文物。小报对她的称呼也从“疯狂的考古学家”变为了“优秀的考古学家”。劳拉·克劳馥告诉萨洛蒙，她想要继续追寻自己父亲的脚步，为此她想要萨洛蒙为她提供去南美洲考察的资金。
    “我何时拒绝过你，亲爱的劳拉。你的工作荣耀了整个人类历史，将秘密从土壤里挖掘出来。虽然其中有些不太适合公开，但你要知道我十分感激你的所作所为。”萨洛蒙十分满意劳拉的进取心。他在自己的庄园会客厅里接待了劳拉，并且从酒窖里挑选了一瓶葡萄酒。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诸神黄昏以前他必须先解决掉这个问题。莫鲁神父的梦境预言已经指明了他将要做的事，而他也会完成这个命中注定的任务——作为亲眼见过圣痕光辉的人，酒鬼神父的预知梦有一定的可信度。再加上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的预言，这一切都在引导着萨洛蒙的行动。
    “带上一些高科技吧，我预感到你这次调查可能会很不顺利。”
    “上一次你为了准备的武器还剩下很多。按照约定，我会把那些文物放进博物馆里。”
    “放进我为你建立的博物馆，劳拉。只不过目前尚未建成，英国工人实在是太懒了，那些难民宁可领救济金也不想工作。”萨洛蒙从人造人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给了考古学家，“克劳馥家族博物馆，不用我的名字，我不喜欢出名。等到建成之后，你在探索过程中找到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塞进去，有了这座位于伦敦的私人博物馆，整个伦敦上流社会都要尊称你为女爵了。你一直想要为理查德·克劳馥爵士证明，我想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劳拉·克劳馥满脸惊喜，“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相比起你带给我的东西，一座博物馆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干杯！”
    “干杯……哇！这葡萄酒怎么这么酸？”
    “因为这是修道院葡萄酒，距今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了，还有检测报告。你可以带走一些放进博物馆里，我相信许多有钱人会为了尝上一口不惜砸下重金。他们只能装模作样地尽量不让自己吐出来，还不能说不好喝。”
    “好主意！”劳拉脸上也挂上了恶作剧的笑容。在社交季上嚼舌根的人并不是没有，那些小报之所以能有这么多谈资就是因为某些熟知曾经克劳馥家族的家伙背叛了理查德·克劳馥爵士的友谊。萨洛蒙赠送的那瓶葡萄酒足够让他们出丑还不会撕破脸皮，维持他们用金钱、植发和美容保护起来的脆弱自尊心。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也是。”
    劳拉·克劳馥离开之后，萨洛蒙立刻给马尔巴士打了个电话。
    “维护动力装甲。”他说，“准备迎接战争。”
    “这才几个月时间，我们又要迎接一场战争了？”斯蒂芬妮快步跟上萨洛蒙，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尖锐的响声。她穿着日常的办公西装，手里捧着好几份文件。“敌人是谁？”她问道，“肯定不可能是现实的敌人，我们已经开始着手驯服意大利了！”
    “是一个神。”萨洛蒙说道。这条走廊连接着斯蒂芬妮在内政部门的办公室与萨洛蒙的办公室，萨洛蒙不担心在这里说话被无关人员听到。“根据卡玛泰姬对以太浪潮的观察结果以及一位神父的预知梦，我们找到了敌人。”他说，“一位曾经享受过血祭、不断轮回和重生的神明。不要被这个名头吓坏了，我们曾经也干掉了一个神。”
    “我并不是担心所谓的神祇，而是担心我们的舰队。他们赶到南美洲需要时间。芬布尔第一机密团已经在处理圣三一的残部了，他们不太可能还有能力妨碍劳拉·克劳馥。”
    “你见过立即发动的战争吗？我们还有时间。你照例负责后勤工作，同时命令我们的卫星对南美雨林进行侦查。”萨洛蒙边走边说，“秘密社团总是杀不干净，你应该很明白这点。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
    “还有多久？”斯蒂芬妮问道。
    “还有几个月。”康斯坦丁站在那里，一手握着武器，一手拿着来自卡玛泰姬的一卷羊皮纸。萨洛蒙接了过来，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这条走廊里还有许多房间，不过都是给处理机密内容的文员、情报部门联络专员使用的，通过这些人萨洛蒙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控卫星、舰队以及不朽之城的各个部门。
    “蛇、雨、洪水，这都不是好迹象。”康斯坦丁指着羊皮纸上的模糊预言说道，“我们已经侦查到了地震，现在正在确定震中。如果莫鲁神父的猜想没错，那么这些迹象就说明羽蛇神的复苏已然临近。”
    “劳拉·克劳馥将会把它挖掘出来。”
    “她已经乘坐您的私人飞机出发了。”康斯坦丁说道，“她还携带了传送信标。”
    “很好。”萨洛蒙在办公室门前站住，转过身来面对斯蒂芬妮和康斯坦丁，“诸位，我们又要弑神了。”

 第八百九十六章 德拉姆兄弟（第二更）

    “弑神”这个词在过去意味着亵渎与不可能的壮举。
    可在最近几年，这个词也能引申为“杀死一个阿斯加德人”或者“杀死一个拥有高等文明的外星人”。得益于萨洛蒙和神盾局的引导，现代的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历史上的神其实就是降临地球的外星人——梵蒂冈声称耶稣绝对不是外星人，上帝也不是创造人类的外星人。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外星人创造论”在宗教白痴之中继续流传，他们还坚信地球是平，在世界外围环绕着冰山，地球其实就是各类外星人的实验场。萨洛蒙在得知宗教白痴们的理论又有了进化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帮家伙居然歪打正着地猜中了真相，猜测到了外星人在地球上进行的实验。
    不过相比起月球阿提兰异人族的问题，即将复苏的羽蛇神的问题更加紧迫。
    这一次行动将不会和芬博温特战役一样，为了达成某些目的以至于只有不朽之城作为主力。这一次卡玛泰姬的大部份秘法师都会出动，许多正在执行任务的秘法师执事也慢慢结束自己的工作，准备投入这一次行动里。不过萨洛蒙并不满足，他习惯做好准备，因此他将羽蛇神的消息告诉了他的学徒，还不是绯红女巫的旺达·马克西莫夫。
    “准备好服下这药剂了吗？”秘法师轻声问道。
    旺达·马克西莫夫的公寓炼金实验室里摆放着许多现代化的化学仪器，这些东西都是他之前连同这件公寓一同赠送给她的东西。虽然萨洛蒙教给她的东西不多，但旺达的进步远比过去胡乱摸索时期大得多，更别提她后来进行的成人教育，这都足以说明成系统的教育有多么重要——卡玛泰姬远比其他学派更强大的原因并不是收藏的法术有多强大，而是因为卡玛泰姬拥有最全面的基础知识。元素学说、位面学说、灵魂学说等等对于一位施法者未来钻研陌生魔法时所需要知道的一切，更别提萨洛蒙也在不时往图书馆里塞一些枯燥无味的大部头书籍。
    房间里没有开灯，橙红色的余晖在窗帘的阴影下逐渐退却。这一点余晖在曼哈顿价值千金，因为那些低矮的建筑早已被夺走了阳光，美丽的余晖只有住在高层公寓里的人能够拥有。女巫打量着试管里半透明的红色药水，表情凝重。
    “皮特罗要执行任务。”旺达皱着眉头说道，“复仇者联盟要带着他，我不放心。”
    “如果要调整月经周期的话，你可以吃避孕药。据我所知，你的炼金技术还没有达到能超过制药公司的程度。”萨洛蒙的话招来了旺达带着嗔怪的拍打。旺达笑了起来。萨洛蒙记得她的月经周期，这让她感觉很好。
    “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从古书里找出来的配方有点不太靠谱。我在无门酒吧里买了这本书，据说这是纽约魔法黑市里仅剩的东西了。”她瞥了眼自己的导师，把长长的棕红色拨到耳后。已经有人叫她绯红女巫了，但却不是因为她的穿着，而是因为她的魔法颜色，那种令人惊心动魄的血红色混沌能量。事实上她曾经见过萨洛蒙施展过同样有着血红色能量的魔法，但无一例外都是十分危险的黑魔法。
    “放心，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们两人的关系。要是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导师，恐怕他们连这本书都不卖给我。”
    “我就知道那些家伙和黑市的黑魔法物品有联系。”萨洛蒙翻了翻旺达拿出了的这本书。
    棕色皮革封面，镶铜皮带，手写字体，应该是黄金黎明时期的东西。在那之前的几个世纪里，整个欧洲都沉浸在神秘学里，许多欺世盗名的家伙纷纷写书吹嘘自己的能力以求那些贵族的资助。如果说过去卡玛泰姬放任魔法黑市存在是因为那些黑魔法中有许多都得不到外维度的回应，那么现在萨洛蒙清剿黑市就是因为某些危险的仪式会在未来得到回应。
    不需要专业的魔法知识，只需要按照仪式去做就可以了。
    越是可怕的黑魔法要求的东西也就越少，甚至不需要弄明白祈求的对象是谁就能获得力量。比如召唤盲目痴愚的阿撒托斯甚至不需要太多步骤，只需要能够看得懂咒语并且念出来就行。幸运的是旺达这本书里没有这样的东西。萨洛蒙能够肯定这个炼金药剂大概率不会起作用，因为这本书里的其他部分都不怎么靠谱，他随手翻翻就看到了许多谬误。
    这是那个时代魔法书的通病，并不奇怪。
    “我是来邀请你参加一场任务的，旺达。”萨洛蒙合上书本。
    他刚想继续往下说，却被旺达用手势打断了。
    “我希望全程参与。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守在纽约，对哈萨克斯坦的事一无所知。”
    “我同意。上一次之所以让你留守纽约是因为你现在还不适合正面战场，但这次不太一样。”萨洛蒙点点头，“我需要你学习一下南美雨林的动植物种类。”
    “这次任务在南美洲？”女巫皱起眉头，把药剂放到了一边。和萨洛蒙的一样，她也抓了一只湛蓝的食魔蛞蝓来处理炼金废料，从那只待在烧瓶里五颜六色的软体动物来看，旺达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联系过许多次炼金术了。
    “南美洲有什么和魔法有关系的东西吗？”
    “这可太多了亲爱的，我们可以去看看玛雅金字塔。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去无门酒吧一趟。”
    旺达一下子跳了起来，她急匆匆地说道，“不会是因为这本书吧？”
    “我还没有这么小气，旺达。这本书还犯不上行使卡玛泰姬的戒律。”萨洛蒙摇摇头，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我找来了一位熟悉南美洲的魔法师，他能够为我们提供线索。”
    这条人脉是圣殿守护者丹尼尔·德拉姆提供的，是他的远房亲戚之一。
    德拉姆两兄弟并非纯正的拉丁裔，他们也从未进入卡玛泰姬学习过，而是学习自家传承的法术。这些魔法是由伏都教、海地传说与玛雅传说融合成的大杂烩，依靠口耳相传的民谣与故事往下传承。这些魔法擅长诅咒、毒药与灵体，算是在所有学派中战斗能力还不错的一系。不过由于卡玛泰姬的缘故，这个传承中的许多更加黑暗恶毒的魔法被剔除了，因为这些魔法不仅对他人危险，对使用者自身也很危险。似乎是因为魔法的代价，在德拉姆家族的预言中，双生子并不是什么好现象，然而德拉姆兄弟还是一起活到了现在，未来也有希望继续活下去。
    这是老家伙丹尼尔法师的愿望，德拉姆家族的每个人都希望打破诅咒。
    萨洛蒙写了封信给德拉姆两兄弟，约他们在无门酒吧见一面。
    他想好好问问关于羽蛇神的事。

 第八百九十七章 诅咒与预言（第一更）

    “证件。”
    “你还能不知道我几岁吗，你这个老家伙！”萨洛蒙瞪了一眼酒吧老板，朝着盛放着四杯酒的托盘打了个响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出自某位不算朋友的朋友。”在返回自己的座位之前，萨洛蒙用下巴示意老板看看挂在吧台后面墙上的那把霰弹枪。那把霰弹枪枪身上布满了哥特式的扭曲花纹与颅骨装饰，枪柄用铁链包裹，整把枪仿佛刚刚从熔炉里拿出来那样散发着可怕的热量。秘法师随口一问，“你认识他吗？”
    “恶灵骑士托人送来了这东西。”酒吧老板头也不抬地说道，“据说他现在过得还不错。”
    “我可不这么认为。”萨洛蒙摇摇头。
    据他所知，恶灵骑士承载者强尼·布雷泽陆陆续续找了几份特技摩托车手的工作但都不太稳定，频繁失业导致他全靠自己的记者女朋友养活。卡玛泰姬虽然也给他发了一份津贴，但强尼·布雷泽的自尊心总是让他拒绝卡玛泰姬和女友的援助，跑到不为人知的地方打工赚外快——据说不久前他还因为超速行驶、无证驾驶被警察拦了下来，最后还是当地的卡玛泰姬秘法师把他保释了出来。秘法师摇摇头不去想无关的事，转头招呼隐形仆役端着托盘走向了座位，旺达和德拉姆两兄弟已经等在了那里。
    “啤酒，啤酒，龙舌兰，马提尼。”萨洛蒙在旺达旁边坐了下来，与德拉姆两兄弟面对面。这两人之所以答应从南美洲乘坐飞机来到纽约与萨洛蒙会面，并非是因为卡玛泰姬的号召力或者是丹尼尔法师的关系，而是因为他们认为卡玛泰姬可能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想用一笔交易来换取——可能是一本书、可能是一件法器，德拉姆兄弟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们还是坚持认为卡玛泰姬拥有那东西。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萨洛蒙随手塑造以太灵体为自己服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事和一个预言有关系。”年长的德拉姆名为丹尼尔·德拉姆，和卡玛泰姬的丹尼尔法师同名。“或者说，诅咒。这件事在魔法世界里还算有点知名度，而且有些老套。”他干巴巴地笑了起来，只有旺达充满兴趣地听着这个故事。然而令她感到失望的是，这个故事并不长，而且相当乏味。“曾经有一位与德拉姆家族敌对的女巫预言，德拉姆家族每一代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两百年来这份诅咒就一直流传在德拉姆家族的血液里。”
    “你们想要解除诅咒？”萨洛蒙点点头，“可以，但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他不是什么大脑发育不全的爽文男主角，张口就要别人无条件执行他们自己不理解的命令，他完全不介意听听别人的想法接受别人给出的条件。哪怕不接受，给别人买杯酒的钱他还是有的。德拉姆兄弟显然也没料到萨洛蒙会这么好说话——在他们的远房亲戚口中，萨洛蒙是至尊法师的继承人，身份地位远高于他们这些其他学派的施法者。在魔法世界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里知识就是力量，卡玛泰姬以及至尊法师拥有至高无上并且无法动摇的地位，就是因为拥有最强大的知识，老家伙丹尼尔起初也是为了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才进入卡玛泰姬求学。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老家伙丹尼尔一无所获，因此他认为萨洛蒙或许知道一些只有至尊法师才能知道的知识，而那些知识能够解除困扰德拉姆家族数百年的诅咒。
    “我需要进行实验分析。”萨洛蒙示意德拉姆两兄弟伸出手臂，而他则拿出两个采血瓶和针头。德拉姆兄弟十分紧张地照做了，毕竟给出血液、头发和指甲在魔法世界是非常需要信任的事，然而德拉姆家族已经走投无路了。他们如果想要解除诅咒就得配合萨洛蒙的行动，现在这两兄弟只能向先祖祈祷萨洛蒙以及卡玛泰姬值得信任了。
    简短的会面结束之后，萨洛蒙就给德拉姆兄弟订了一间旅店房间，要他们在那里等消息。
    “你真的能解除他们的诅咒？”旺达·马克西莫夫压低声音问道，“我觉得他们肯定没说实话，哪有女巫会闲着无聊给人下诅咒。这种事听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讲的，你听说过芭芭雅嘎的故事吗？我认为贸然解除诅咒肯定没有好下场。”
    在传说故事中，如果丈夫无故殴打妻子将会被芭芭雅嘎诅咒，施展解除咒语的人必须以生命为代价才能解除诅咒，并且灵魂还会成为芭芭雅嘎的奴隶。自古以来关于诅咒的传说都是真假混杂，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个通过血系传承的诅咒肯定相当强大，越强大的诅咒解除时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也就越高。
    根据萨洛蒙了解，每当德拉姆家族的双生子之一死于非命时，死者的灵魂力量就会归于生者让其更加强大。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个诅咒是德拉姆家族的祖先自己施展的，为的就是让这个原本并不出众的家族通过血脉传承不断积累力量然后变得更加强大。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在许多以家族为传承的学派中亲情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概念，终极奥秘远比血脉传承来得重要得多。萨洛蒙随手就能举例几个通过附身后人来探索终极真理的案例，如果是德拉姆家族的祖先打算以后代为祭品，那么他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我当然知道，旺达，但我也没有答应一定会解除诅咒。”萨洛蒙把采血瓶收进腰包里，然后把柠檬和盐丢进嘴里，端起龙舌兰一饮而尽。“如果解决这件事的代价远超解决羽蛇神的代价，我也不会好心到施以援手。”他说，“寻找羽蛇神的线索又不是只有他们能做，我还没有蠢到会做亏本买卖。”
    萨洛蒙返回圣殿之后，老家伙丹尼尔法师就急匆匆地凑了上来想要询问详情，然而灾厄女士戴着一个蠢得令人发指的凸眼睛面具阻止了他进一步往前走。这个疯女人只要不去触碰圣殿里的书籍和法器就拥有大量的自主权，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先知身份总能带给卡玛泰姬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不会成功的，老家伙。你的兄弟还在你身上哭嚎呢！”她突然转身，把旺达·马克西莫夫吓了一跳。灾厄女士指着自己制作的粗劣面具，橙红色的凸眼睛在她的语调之下变得有些惊悚。她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看见你把祭祀刀插进一个女人的胸膛，取出她的心脏。这是杀死大蛇的唯一方法，萨洛蒙，你必须做出决定。”
    她把手伸向萨洛蒙的额头，紧接着秘法师就看到了灾厄女士看到的景象。

 第八百九十八章 血腥祭祀（第二更）

    地震、洪水、巨大的日全食悬挂于血红的高空之上。
    镌刻着古朴符号的邪恶石祭台，戴着羽毛、宝石与金蛇面具的棕发女人赤身躺在粗糙的祭台上，喧嚣的呼喊与火把的光芒无法照亮祭台下石阶的黑暗，棕红色的落叶如暴雨般落了下来。长着羽翼、戴着头冠的翠绿巨蛇如藤蔓般缠绕着女人的身体，带着尖牙与大嘴向着四周发出威胁的嘶嘶声。那双漆黑的蛇眼边沿有着一圈金色的光芒，就像此刻的日全食那般。巨蛇没有阻止那柄装饰着黄金与祖母绿的黑曜石匕首刺穿皮肤与肌肉，血液毫无阻碍地流淌到了石台上。巨蛇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仰头发出一阵只有在灵魂之海才能听见的痛苦嘶吼。
    旺达·马克西莫夫赶紧扶着萨洛蒙的手臂，用尽全力不让他倒下。她感觉在薄薄的衣服下方，萨洛蒙的血管与肌肉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正在发出沉闷的爆炸声，她不知道萨洛蒙看到的什么以致于他的情绪出现如此大的变化。“我没有看到这种事。”他脸色有些苍白，拍了拍旺达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自己站着。“如果我的计划成果，这种事不应该发生！”
    灾厄女士抽离手指，抹去萨洛蒙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放进嘴里品尝了一下。
    “你很健康，不需要担心这种事。”谁也不知道她的话题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似乎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状态。灾厄女士一边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一边高声喊道，“没有人能够看到全部！我要看《古董巡回秀》，未来再无古董，它们否将被子弹和履带粉碎！被金色暴君焚烧！血液里流淌着污秽力量的战士将踏足每一片土地！巨炮替代犁刀，枪剑替代镰刀！珍惜现在，朋友们，未来只有战争！”
    她戴着盲目的面具，但却十分灵巧地绕过了路上的香炉与装饰，就好像她仍然看得见一样。只不过现在圣殿里所有人关心的都是不疯女人的状态，而是萨洛蒙——自打灾厄女士把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之后，他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圣殿里的秘法师都有不错的秘法造诣，可在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无法通过萨洛蒙周身的灵气变化阅读出他的情绪和想法，因为他对自己的大脑有着极为强大的保护措施。然而这一次丹尼尔法师却看到了他的灵气有了变化，从蓝色急剧变化为了红色的同时还伴有闪电。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能够证明萨洛蒙看到的东西十分震撼以致于他非常愤怒与恐惧，无法守护住自己的大脑。
    然而萨洛蒙始终是卡玛泰姬最优秀的秘法师之一，他以极快的速度调整了情绪，其他秘法师再也看不出他的想法了。旺达接受的基础教育是由萨洛蒙提供的，她同样学习了秘法师们的第二视觉，她也看到了萨洛蒙的情绪变化。
    萨洛蒙眉头紧锁，仔细回忆灾厄女士带领他看到的景象。
    “你看到了什么？”旺达满怀担忧的问道，“很可怕吗？”
    “我不好说，亲爱的。羽蛇神是纠缠着劳拉·克劳馥命运的丝线，有关的她事都需要慎重考虑。”萨洛蒙摇摇头，“但你要知道，预言只是一种可以作为参考的可能性而不是必定发生的事实。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既然灾厄女士给予了我提示，那么我就要想办法做出应对。”他拍拍丹尼尔法师的肩膀，看向圣殿里的其他秘法师，“我没事，我很好，大家继续工作吧。”
    萨洛蒙快步走向圣殿的固定传送门，旺达也迅速跟上。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道，“你打算去找劳拉·克劳馥吗？”
    “不，旺达，你还需要多学习一些预言故事。”萨洛蒙揉揉眼睛，“有时候我们的行动就是促成预言的动机。冷静下来，这种事很常见。”
    “常见个屁！”萨洛蒙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低声咒骂。
    羽蛇神的传说故事错综复杂并且具有相当多的版本，有玛雅人的幻象蛇库库尔坎，也有阿兹特克人的魁扎尔科亚特尔，如果再往前追溯还有奥尔梅克文明的克察尔科亚特尔，以及其他中美洲大量古老文明信仰的瓦克萨克拉胡恩·乌巴·肯，其权能从风神、太阳神等不一而足，从尤卡坦半岛的奇琴伊察古城为中心，传播至危地马拉、乌斯马尔及玛雅潘等地。
    传说中阿兹特克的众神在旧世界毁灭后会创造出下一个世界，现在的世界是经过这番工序所新生出的第五世界。而作为世界的中心、代表世界本身庇护生命繁荣的就是正是太阳，魁札尔·科亚特尔被视作第二世界的太阳引导第五世界的太阳。现在墨西哥城的太阳之石上雕刻着的五个太阳代表着五个世界，即包括了过去到现在的全部世界，表达了中美洲信仰的世界观——即破坏与创造、死亡与诞生，世界就是在不断重复着破坏与创造的过程。然而无论是哪种信仰中的羽蛇神都会涉及到血祭，直到阿兹特克神话中羽蛇神半人半神的化身——统治者托皮尔琴的出现，对于羽蛇神的血腥祭司才慢慢中止，用鲜花和蝴蝶取代了血液和心脏。
    不过萨洛蒙可不会相信这种事真的和羽蛇神有什么关系。血祭是提供给神明力量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任何一个外维度存在都不会放弃这种获取信仰的方式，一直试图恢复血祭的羽蛇神的老对头，羽蛇神的兄弟纠纷与黑暗之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反而可能是真的外维度生物。
    这属于恶意揣测，萨洛蒙不介意用最糟糕的想法去揣测所有外维度生物。
    萨洛蒙寻找的是关于羽蛇神献祭自己的资料，然而他翻来覆去只找到了托皮尔琴服下龙舌兰酒之后意志力崩溃，与妹妹发生关系，而后黄金时代结束血腥祭祀重新回归，美丽的城市图拉被焚毁。在一些神话故事中托皮尔琴牺牲的自己，他的心脏化为晨星升上天空，另一些则说他前往神话中的国度特拉帕兰城。但无论是哪种说法，托皮尔琴都曾预言有朝一日他将返回，消灭敌人重建一个虔诚的国度。
    那天就是羽蛇神许诺回归的“芦苇日”。
    如果萨洛蒙的猜测正确的话，躺在石床上的劳拉应该就是代表人神（地位尊贵，而不是糟糕的人牲，这是萨洛蒙现在唯一的安慰）进行仪式。太阳被称为“伊帕尔尼莫华尼”，意为“人们赖以生存的事物”。过去人们认为太阳是世间所有活力的源泉，因为它赋予了世界生命，作为回报它也要从世界上获得生命。由于生命的基础和象征是心脏，所以人和动物的心脏便作为祭品奉献给太阳，以保持其在天空中运行的活力。
    萨洛蒙对这件事又有波折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只是感觉自己做得还不够多。

 第八百九十九章 武装谈判（第一更）

    旺达小心翼翼推开了纽约圣所的房间，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巨大的沙发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怪兽那样喘着气，空气里充斥着熏香以及各种旺达难以描述的气味，只有不断闪烁切换的电视机光芒以及电视剧里那浮夸且毫无诚意的笑声。年轻的女巫走向沙发侧面，她感觉自己走进了某个诡异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在窥探着她的思想。灾厄女士摘下了面具，她不断按照遥控器，似乎没有察觉到旺达的到来——萨洛蒙把旺达留在了纽约圣所自己去查找线索，在离开之前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她所在的顶层公寓的传送门。然而旺达并没有立刻选择回家，而是向丹尼尔法师打听灾厄女士的房间位置。要来到这个地方并不容易，纽约圣所有许多房间通往各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房间，如果走错的话就很有可能会永远迷失并且无法返回现实世界。
    因为旺达的导师是萨洛蒙，所以她才会被允许涉足圣所大厅以外的地方。
    电视机不断闪烁的光芒将灾厄女士的脸庞笼罩在一片难以看清的快速频闪当中。在旺达的第二视觉里，灾厄女士的面目模糊不清，每当她下意识想要看清时，就发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只有璀璨的星光，宇宙中宏伟壮丽的奇景与辐射充斥着她的视野
    房间突然亮了起来，旺达吓了一跳，下意识寻找藏身的地方。
    “你是来聆听秘密的吗？”灾厄女士转头看向旺达。
    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澈，疯狂的迷雾不知何时尽数散去，无数星辰的奥秘在她的瞳孔里流转。尚未关闭第二视觉的旺达甚至没来得及回答，就因为大脑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而昏倒，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那是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将高压电缆与大脑直接连接那样，器官来不及处理也根本不可能处理这样混乱且危险的电信号。灾厄女士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果汁差点洒了出来，因为旺达的脑袋正好砸在她的大腿上。不过她还是稍稍思考了一会，随即伸出手轻抚旺达的长发。
    还好，没有发烧。
    灾厄女士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拿起遥控器切换频道。
    “旺达醒了？这种事不用给我打电话，把她送进传送门就行。”萨洛蒙拿起话筒说道。一条包装在锡纸里的巧克力从他面前缓缓飘过，紧随其后的是一袋软糖、一根钢笔和一瓶墨水，飘在最后的是一只张牙舞爪、不断缓慢旋转的灰色短毛猫。“这里信号不好。毕竟现在是在太空，普通的通讯方式有延迟。柴郡猫，不要抓电话线！”他揪住猫咪蓬松的尾巴，灰色短毛猫发出一声悠长的猫叫声，“好了，老家伙，我会尽力寻找解除你们家族诅咒的方法。但是不要催促，我只是让德拉姆兄弟当一次向导他们就给了这个条件。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指使……哦，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萨洛蒙挂断了电话，因为丹尼尔法师在被他戳破小心思之后立刻从电话前逃跑了，接替他接电话的是住在纽约圣所盆栽里的双头蛇，也就是那个每天朝别人搭讪的双头蛇。每个圣殿秘法师都被它烦得不行，萨洛蒙也不例外。
    德拉姆兄弟的家族诅咒与劳拉·克劳馥的丛林探险虽然都是他手头上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法处理不朽之城的工作了。天空航母在脱离重力束缚之后就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由于这是一艘用于航空航天但却没有装备产生重力引擎的舰船，因此所有家具都被死死地钉在地板上，但某些小零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在天空航母和天空战列舰旁边，大量突击运输艇正在安全距离内护航。突击运输艇虽然不是专门用来进行虚空作战的战斗机，但却同样拥有不错的虚空航行能力和机动性，用来护送天空航母再好不过了。
    他之所以出动如此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参加一场谈判，这些武装力量就是他谈判的筹码。
    因为对方不会允许他就这么登上他们的空间站。
    蒂塔全副武装，对于即将发生的冲突跃跃欲试。
    她身着仪式盔甲，手持萨洛蒙锻造的长剑和等离子手枪，她相信如果对方再次拒绝，她将会凭借手里的武器和训练有素的姐妹会武装人员碾碎对方的一切防御措施，为她的主人夺取这座空间站。萨洛蒙再次拿起电话，向空间站的主人发送了一条信息，“最后一次警告。开放登陆机库舱门，要不然我就把这座空间站连同里面的绿皮寄生虫炸碎。”
    在连番警告（威胁）之下，空间站的登陆舱门缓缓打开。三架拥有强大火力、涂着黑色与金色涂装的突击运输艇鱼贯而入，等到舱门重新闭合，气压重新稳定之后，萨洛蒙才与蒂塔一同走了下了坡道舱门，与迎接他们的武装人员面对面。
    “好就不见，尼克·弗瑞。”秘法师抱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以让你的那些小虫子让开吗？你难道以为这些武器对我有威胁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兔崽子！”前神盾局局长看起来快要爆炸了，不过他还是让安保部队降下枪口，因为他知道萨洛蒙说的是实话。哪怕萨洛蒙身后那些穿着动力装甲的武装人员不动手，身着深红色圣骸布长袍的萨洛蒙都可以一瞬间杀光这里所有人。
    “这不是你的飞船第一次在这附近巡逻了！”
    “为了避免那些绿色的外星人偷跑到地球上。”萨洛蒙转头示意姐妹会把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搬下来。在尼克·弗瑞警惕的目光中，姐妹会像是扔垃圾一样把一具保存在装甲玻璃里的尸体扔了下来。“你答应过我的，尼克·弗瑞。斯库鲁人永远不能去到地球。”秘法师说道，“但你却没有履行承诺。”
    前神盾局局长仔细分辨这具斯库鲁人的尸体。尸体的胸腹部有着一个巨大的伤口，看起来很像是某种爆炸物形成的，除此之外还有被缝合但却短了一截的肢体上。他一边看着萨洛蒙一边和身边的一位人类女士对话。“这不是我们的人。”尼克·弗瑞似乎通过某种渠道获得了确认，“你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用‘它’，尼克·弗瑞。”萨洛蒙看了眼那个人类女人，“在我的基地的升降梯里。”
    哪怕不施展探索心灵的法术，那个女人在萨洛蒙的目光转向她时还是表现出来巨大的惊恐。虽然她隐藏得很好，但萨洛蒙是一位施法者，阅读毫无防备的心智就如同翻阅一页纸那样轻松。这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斯库鲁人，很有可能是卡罗尔·丹弗斯当初救下的众多斯库鲁人中的一个。
    “如果他伪装成你的人，你根本不可能发现。”
    “按理说是这样的人，因为斯库鲁人的伪装是从基因层面进行的，在此之前它伪装成黑手党成员，之后我们的人整合黑手党让它混了进来。然而他却伪装了一个不该伪装的人试图进入总部，那就是我的禁卫军。”萨洛蒙说道，“所以这个寄生虫疯掉了，如果你解剖它的大脑，就会发现里面已经变成了肉泥。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我必须要知道你瞒着我把多少外星人送进了地球，它们现在又在哪里。”

 第九〇〇章 天剑局空间站（第二更）

    尼克·弗瑞虽然很不服气，但却不得不遵循萨洛蒙的命令，好让姐妹会接管这座设施。为了确保走廊里没有防御措施，姐妹会和火星铸造厂的技师已经提前控制了中控系统和电力系统，确保只有部分系统可以正常运作。即便如此，突击小队还是带上了盾牌，以确保没有任何一颗子弹能够击中她们的君主。
    “你为什么不能对斯库鲁人多一些信任，萨洛蒙？他们现在无家可归，并且还在这个为了应对超自然威胁的机构里服务，为了人类的安全而战。”在去尼克·弗瑞办公室的路上，前神盾局局长还在不停地唠叨，“他们不是敌人，就和阿斯加德人一样都是和平的种族。虽然阿斯加德人里有洛基这样的人，但索尔那样的人同样存在。听着，我们可以和平解决这件事。嘿，轻点，女士！他们不是犯人！”
    “如果你将人类种族的安全寄希望于外星人的怜悯上，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萨洛蒙面无表情地跟随着姐妹的押送队伍。除了尼克·弗瑞以外，还有一些斯库鲁人也在被押送的队伍之中。姐妹会突击小队负责押送这支管理层队伍，一旦他们有任何可疑举动都会遭受粗鲁的反击，那个伪装成人类的雌性斯库鲁人就挨上了一巴掌，因为她最开始试图逃走。尼克·弗瑞预见了这一切的发生，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了，因为他不想萨洛蒙杀掉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类或者外星人。
    “我正在处理其他任务，结果我的禁卫军向我报告了外星人入侵。”萨洛蒙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忙碌，那些任务又有多紧急。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你到底弄了多少外星人到地球上，你现在已经死了。我要知道一切，尼克·弗瑞，就因为你没有遵守承诺。”
    “看吧，我早就说过了！你简直就和我一模一样，不相信任何人，总想掌控一切。我算是知道以前的神盾局特工有什么感受了，科尔森特工一定很高兴他摆脱了我。”前神盾局局长叹了口气，“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萨洛蒙，但你也得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我保守秘密的能力，如果我不想告诉你，哪怕你杀死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得不到。对了，现在罗曼诺夫特工在为你工作了吗？”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尼克·弗瑞。”秘法师说道。押送队伍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扇需要虹膜与指纹解锁的大门。“好了，打开办公室吧，我们的行政人员会找到情报。”他说，“我们需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已经拖了好几年了，那些地球上的斯库鲁人说不定都会下崽了。”
    尼克·弗瑞没有过多反抗就打开了大门，让不朽之城的行政人员冲进去开始搜查。
    “如果你找到了那些斯库鲁人，你会怎么做？”他被按在了椅子上，萨洛蒙坐在他对面，“杀掉？关起来？还是拿去做实验？”
    “为什么三件事不能一起进行呢？”秘法师看着行政人员开始着手破解空间站的防火墙，将这里的信息传输至不朽之城的服务器终端，然后再由位于地球的情报人员进行筛查和反馈，告诉行政人员需要寻找什么资料。“我已经不止重复过一次我的底线了，你也知道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不朽之城将会追捕和猎杀地球上所有斯库鲁人，这座空间站里的斯库鲁人将会被关押和审讯——”
    “——最后处死。”尼克·弗瑞说道。
    “是的。”
    “你难道不认为这些斯库鲁人有更大的用处吗？”
    “这个想法很诱人。从基因层面和思考方式上进行变形的生物是非常有用的间谍，但你使用这些斯库鲁人的方式太过糟糕了。我想这个组织在神盾局尚未毁灭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并且你挪用经费并不只是为了建立全球的秘密基地，真正消耗经费的是这座空间站。告诉我，尼克·弗瑞，有多少斯库鲁特工叛逃了？你曾经找回它们了吗？”
    “你现在已经开始哄骗女孩为了打仗了吗？”
    “别想转移话题。我们会查清楚那具尸体的身份，也会弄清楚因为你的疏忽导致多少斯库鲁人流落地球。”萨洛蒙说道，“我将会接手这座设施，而你将会与我一同工作。从此往后你就是我的下属了。开心吗？九头蛇叛乱的时候我从神盾局得到了三艘天空战列舰，现在我又从你这里得到了一座空间站。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透过办公室的装甲玻璃可以看到漆黑的庞然大物在虚空中慢慢划过，宛若一条漆黑深海中游弋的巨鲸。那是经过不朽之城改装的天空战列舰，如今那些炮口都对准了这座足足有天空航母两倍长宽高的空间站。以现有的人类科技来说，建造这样的空间站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也只有尼克·弗瑞这样藏有外星科技并且私吞大量神盾局经费的人才能建立起来。只不过他最开始也没有想过会有人进攻这座空间站，因此在天空战列舰强大的火力威胁下这座高科技空间站还是屈服了。
    “吾主。”奥拉摘下头盔走了过来。她满脸嫌恶地回头看了看那些被束缚后扔在地上的斯库鲁人，然后才开始报告情况。“不朽之城已经收到了消息。”她俯下身体，用尼克·弗瑞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情报部门正在着手破解加密，但他们使用的加密方式和代码与地球的不兼容。”
    尼克·弗瑞挑了挑眉毛。
    萨洛蒙的手下能够破解防火墙传输信息已经很让人惊讶了，他虽然不知道那个穿动力装甲的女人说了些什么，但肯定是因为系统里的加密措施。不过他还是装着自己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了。”萨洛蒙看着前神盾局局长的独眼，“如果无法控制天剑局，那么我不介意太空里多出一些垃圾。”
    “因为我没时间了，尼克·弗瑞，我的耐心有限。”萨洛蒙站了起来，向奥拉下达命令。“按照名单关押所有的斯库鲁人，施加拘束装置。另外，让蒂塔安排人手对每一位斯库鲁人进行审讯，如果我们没能从这里获得情报，我相信这些外星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他说，“尽快接手这座设施，同时命令铸造厂开始改造计划。”
    “是，吾主！”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萨洛蒙，我还以为你会用其他手段处理这件事。你想成为暴君吗？”
    萨洛蒙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第九百零一章 暴烈手段（第一更）

    空间站的合金墙壁上满是喷溅的血迹、爆弹弹坑与喷火器燃料不完全燃烧留下的碳痕，蒂塔跨过脚下被爆弹打成两截的尸体，命令部队继续前进。拥有外星科技的天剑局武装人员给姐妹会带来了点小麻烦，但蒂塔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就发出求援信号——战斗不止发生在空间站里，虚空之中的天空战列舰和突击运输艇也在全力开火，拦截从空间站隐藏机库里逃出来的穿梭机。耀眼的等离子在漆黑的太空里划过一道湛蓝的直线，巨炮发射的实弹在真空环境下依旧拥有难以想象的动能。
    激光武器被天空战列舰的电磁护盾阻挡，在太空中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强光。
    伴随着巨炮的又一次集火，空间站被隐藏起来的防御措施被炸成碎片，空气从缺口迅速逃逸。按照预设的逃生计划飞离空间站的穿梭机与逃生舱纷纷被密集的弹幕击碎，外星人与人类的尸体碎片与金属碎屑在爆炸之后一同化为虚空中高速飞行的太空垃圾。
    当尼克·弗瑞明白萨洛蒙不会放弃天剑局空间站之后便启动了隐藏的武装力量试图夺回自己的基地，然而萨洛蒙太熟悉他的小伎俩了，所有登上空间站的武装人员全都不曾放松过警惕，并且提前用预制工事建立起了一道防线。那些从紧闭的房间里冲出来的武装部队在第一时间就遭到了姐妹会的血腥打击，她们用链锯剑与爆弹枪清理了一条又一条走廊，人类与外星人的鲜血混合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整座空间站的办公区里。
    随后她们逐步向前推进，向着真正的电力枢纽发起进攻，战争烈度也逐渐升级。
    这些曾经参与过芬博温特战役后幸存下来的精锐姐妹会老兵极为冷静地推进阵线，与她们曾经面对过的敌人相比，那些穿着高科技防弹护甲的士兵太过脆弱了。她们配合娴熟，在不对重要设施造成巨大破坏的情况下以干脆利落的战术动作解决了战斗，哪怕是对方依靠空间站地形与她们进行交火，姐妹会也能凭借手里的激光武器与爆炸物将其踏平。
    塔季扬娜背靠着一堵合金墙，眼睛紧盯着头盔全息投影屏幕上的计时器。当计时器归零时，一股宛若龙类吐息的火焰就笼罩了整个交战区域。在剧烈的爆炸之后，塔季扬娜立刻从掩体后冲了出来，率领着她的小队冲入火海，在爆弹枪的轰鸣声中启动了链锯剑，如同一头狂野的公牛那样冲入敌阵近身搏杀。原本与敌人交火的重火力小组在头盔里的计时器归零时立刻停火，避免击中突击小队，她们头也不回地转进了另一条通道，对另一支突击小组进行支援。
    有些天剑局武装人员在交火之后立刻选择投降，因为姐妹会血腥狂暴的战斗方式很难不让人心生恐惧。被子弹命中和被链锯剑砍中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更别提还有姐妹会最喜欢使用的喷火器了，现代战争的一切残酷手段都被她们运用得淋漓尽致。被手铐铐着的尼克·弗瑞跟着萨洛蒙以及押送队伍走过被战争蹂躏过的区域，空间站在他们脚下震颤，空气里满是呛人的恶臭烟雾，昏暗的环境中血红色的应急灯疯狂闪烁，在令人头晕目眩的光芒中他甚至还看到意识模糊的天剑局武装人员躺在烧焦的尸体上呻吟。眼前的一切都让这位曾经参与过越战的老兵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明白了这次不是在开玩笑，以往萨洛蒙的态度与手段与之相比甚至能够称得上柔和。
    “你连我的进攻都抵挡不住，就不要大言不惭地声称这个机构能够应对外星入侵和超自然威胁了。”萨洛蒙轻声说道，“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你总是以为自己能够解决问题，却不知道未来你比想象的更加可怕。你什么都做不到，尼克·弗瑞。人类俘虏会在甄别之后进行培训，斯库鲁人会被关进地牢，这是我仅有的怜悯了。”
    “你总是认为你的道路是正确的。告诉我，你怎么保证情况不会变得更糟糕？”
    “我知道，因为我看到了。”秘法师说，“你也会看到我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我只看到了整个世界因为你的野心浸没在鲜血里。”前神盾局局长凄惨地笑了两声，不再发表评论。如今两人形式互换，不知不觉中萨洛蒙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能够直接登上太空发动袭击，而尼克·弗瑞则一再重演神盾局被毁灭的事，很难说这笑声里没有讽刺的意味。其实萨洛蒙最开始也没想着要攻占空间站，但是斯库鲁人的入侵实在是有些太严重了，他不得不提前做出应对，实行将阿提兰异人族战争的前置计划——这是萨洛蒙一直担心的另一件事。他知道斯库鲁人的起源与地球的关系，在斯库鲁神话中地球作为斯库鲁人的复兴之地一直遭受到这些绿皮寄生虫的窥伺，部分斯库鲁人甚至认为地球应该是将人类驱逐出地球。这就是所谓的“秘密战争”，通过控制人类政权引导人类相互残杀，为斯库鲁人创造殖民机遇。
    萨洛蒙一直提防着这种事发生，因此一旦出现类似事件发生的苗头，他就会立刻做出反应。即便现在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他也没有时间继续拖延了，他必须派人审问所有斯库鲁人，弄清楚这些外星人中酝酿着什么样的阴谋。
    如果只是虚惊一场，那么萨洛蒙就会好好运用这些斯库鲁人的优势。
    他可没有忘记那些跟着卡罗尔·丹弗斯满宇宙乱跑到处寄生的那些斯库鲁人，那些外星人迟早也会来到地球试图以“和平共存”的方式寄生在人类社会当中。炸掉斯库鲁人母星的又不是人类，人类没有义务更没有责任接纳这群寄生虫——萨洛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到时候肯定会有圣母白左呼吁人类这么做。如果容忍斯库鲁人登上舞台，那么一场暗中颠覆就近在咫尺，这是斯库鲁人母星毁灭之后周边文明的血泪教训，而萨洛蒙是个会吸取教训的人。
    哪怕这些斯库鲁人嘴上说着和平共存，他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就算是克里人也比斯库鲁人可信，起码克里人还有荣誉可言。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尼克·弗瑞没有履行承诺，所以萨洛蒙会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要不然当外星舰队来到太阳系时，这些尼克·弗瑞手下的斯库鲁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倒戈相向，伺机占领地球。萨洛蒙和囚犯们分别登上两架不同的突击运输艇，在机库舱门打开前他对奥拉说道，“把斯蒂芬妮以及她的行政人员接到这里，我要完全掌控这个地方。”
    “是，吾主！”奥拉说道，“我相信蒂塔女士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任务。”
    “相比起这座空间站，我更在乎你们的生命。告诉蒂塔不要太过鲁莽，我不希望用她们的生命换取这座轨道空间站。”

 第九百零二章 招募流程（第二更）

    “一座地下城市？”尼克·弗瑞挑起眉毛，用仅剩的眼睛打量着高耸的岩石穹顶。
    经由圣盾兄弟会登峰造极的神秘技艺，岩石穹顶上镌刻着由精密的机械驱动、能与星空实时联动的璀璨的星图。在星空下方是一座座宏伟的哥特式建筑，尼克·弗瑞以及其他天剑局的囚犯被押送出车站时就能看到。地下城市中最庞大的建筑要数内政部门大楼、姐妹会修道院和王权之塔，附属建筑群占据了整座城市四分之一的面积。就在他们仰望这座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地下城市时，他们身后的高速真空货运列车仍在不停地吞吐货物和人员，给附属建筑群运送制造弹药和武器的原材料。
    “这原本是要送给你的城市，但是你让我失望了。”萨洛蒙解开尼克·弗瑞的手铐，同时命令特工们将其他天剑局囚犯押送至地牢。“这里原先的主人叫做圣盾兄弟会，是神盾局的前身。霍华德·斯塔克曾是这个组织的一员，除了他以外还有艾萨克·牛顿、米开朗基罗、达芬奇、张衡等在历史上无出其右的贤者。”秘法师伸出手，示意尼克·弗瑞和他一起走下台阶，“他们决定成立一个组织，依靠他们的智慧来保护人类、引导人类走向光明的未来。”
    “发生了什么？”
    “他们失败了。”萨洛蒙此刻表现很难让人看出几个小时前他曾指使一场屠杀，他现在看起来十分温和，甚至有些好欺负的感觉，就像一位腼腆年轻的大学教授。许多穿着内政部红黑色长袍的行政人员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品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他们将要搭乘列车去往机库，然后在天空航母和突击运输艇的帮助下前往一座空间站工作。在萨洛蒙的刻意隐藏之下，那么普通人会完全忽视掉他和尼克·弗瑞的存在。“受限于个人野心、远见、寿命与知识限制，他们亲自结束了自己的未来。”他说，“就像你想的那样，霍华德·斯塔克在圣盾兄弟会毁灭之后建立了神盾局试图延续使命，但同样失败了。神盾局没能挺过九头蛇叛乱，所以我决定自己接手圣盾兄弟会的工作。”
    “我想这些科技应该不是斯塔克提供的吧？斯塔克应该不会喜欢蒸汽科技。”尼克·弗瑞指着岩石穹顶下方游荡的飞艇。那条飞艇有着与时代不符的科技，高压蒸汽通过黄铜管道运输至引擎，尼克·弗瑞甚至还能看到螺旋桨。在飞艇的黑色帆布上还有着金色的雄鹰标记，船体两侧总计六门防空炮以及两个导弹仓始终对着下方的城市。
    “那是圣盾兄弟会的一件遗物。在最后的大战中这条飞艇坠毁了，我将其修复之后就让它负责巡逻工作。”萨洛蒙十分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条飞艇是他最初发现的，也是他在课余时间着手修复的大玩具。他尽量保持飞艇的外观，但毕竟是作为巡逻工具使用的飞艇，其内部在早已填满了现代科技，他将这个大玩具赠送给了禁卫军，康斯坦丁没事的时候就会待在上面，和他的反重力悬浮喷气摩托以及数百台侦查无人机待在一起。
    这也是这条飞艇能进入内政部大楼上方的原因，生活在不朽之城的人员往往可以看到四处乱飞的无人机集群。
    “我会带你参观这座城市，并且授权让你看到一些秘密，看看斯库鲁人的真面目以及我们的敌人究竟是谁。在这之后你就要和那些人关在一起了。”萨洛蒙说道，“不过别担心，不朽之城的监狱比美国的私立监狱还是要人道一些的，和关塔那摩比起来更是天堂。另外，我很高兴你没有使用那个传呼机，要不然这件事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过了一会，萨洛蒙又补充了一句。“我很期待能一起工作，尼克·弗瑞。”
    维多利亚·汉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换成谁面对自己曾经的上司都是这幅表情。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汉德特工。”尼克·弗瑞接过档案说道，“我知道很多特工都死了。”
    “我也死了，但是被救活了。”维多利亚·汉德翻了个白眼。她作为情报部门主管负责向自己曾经的上司展示部分被允许观看的机密文件，其中包括了伦敦下水道吸血鬼剿灭战、纽约下水道魔法黑市、地狱厨房外维度生物清剿以及芬博温特战役的前半部分。即便能够翻阅档案，维多利亚·汉德依旧没有解开前上司的手铐，不管尼克·弗瑞怎么暗示都没用——芬布尔第一机密团第六突击队的两名成员正持枪站在尼克·弗瑞身后，前神盾局局长现在看到的档案都是他们经历过的战斗。
    “君主为你准备了单人牢房。”维多利亚·汉德特工给自己和尼克·弗瑞倒了杯雪莉酒，“有电视、有书籍、还有一定的自由活动范围。跟你一起来的那些……外星人，他们的下场就没有那么好了。”
    “你们这里还真的有超级战士？我记得我看到了一个身高三米穿着金色盔甲的大家伙，那个不会就是萨洛蒙的研究成果吧？”尼克·弗瑞说道，“还有，你怎么用lord来称呼他了？”
    “为了应对更加残酷的战场，超级士兵的存在非常有必要。在删除了个人情感之后，他们会全身心投入到任务中去。”汉德特工喝了一口雪莉酒，“你没有见过他的强大，尼克·弗瑞。纽约之战时他展现出来的力量仅仅是冰山一角，他那样的人……简直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我不知道你还有迷信的想法。”
    “我知道，自从阿斯加德人出现之后，神祇这个名词就掉价得离开。不过如果你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东西，你也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维多利亚·汉德看了看手表，“你还有半个小时，抓紧时间。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情，只有规则，只要遵守规则你就能活下去。我知道你很不安分，但关押你的牢房不止有有形世界的监禁，无形世界的措施一样强大。请不要试图做些小动作，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出来和我们一起工作。”
    “也就是说，哪怕我投降之后加入你们也要受人监管？”
    维多利亚·汉德不想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当她喝下第四杯雪莉酒的时候，尼克·弗瑞查看档案的时间到了。几乎就在那一秒钟，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毫不犹豫地将前神盾局局长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拖到汉德特工面前。维多利亚·汉德没有阻止，而是给自己倒了第五杯酒。
    “我可不记得你以前有这么好的酒量。”
    “因为我的权力需要我工作，所以我焕然一新了。”她站了起来，“让我带你看看你的新房间。”

 第九百零三章 空间站协议（第一更）

    不朽之城的地牢前所未有的拥挤，为了达成人类与斯库鲁人分开关押的指令，姐妹会修道院的地牢也被腾了出来用来关押一部分斯库鲁人，与那些倒霉蛋相比尼克·弗瑞的待遇就要好得多，起码他的伙食不是加了盐的糊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斯蒂芬妮不愿在那些囚犯身上花费太多经费，为了满足萨洛蒙近乎永无止境的战争需求，她必须在不必要的地方节省一些，因此原本只能容纳两个人的牢房被塞进了五个人，并且她还把库存里那些从无法加入姐妹会的东欧妇女手里买来的手工毯子丢了进去。
    萨洛蒙允许那些妇女用劳动换取金钱，而且他的收购价是市场价的好几倍。那些金钱将会在她们决定返回世俗社会之后给予她们，好让她们能够在外界生存下去——这也是斯蒂芬妮最不解的地方，在她看来那些女人就应该全心全意为不朽之城劳动，因为她的君主给予了她们生命、自由与尊严，甚至还有进行高等教育的机会。然而萨洛蒙不愿意解释太多，只说没有人的价值应该被低估——令人惊讶的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几个想要返回世俗社会继续生存的妇女以外，其他大部分被解救的东欧女人都想要待在不朽之城里工作。
    不朽之城的君主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后他就要求斯蒂芬妮从那些妇女中选拔人才填充进内政部门，扩大行政人员的数量以满足不朽之城逐步扩张的势力。那些被选拔出来的东欧妇女所在的临时学校就在现在的学院旁边，属于内政部门的附属建筑群之一。
    “小兔崽子（mother fucker）还真的建立了一个乌托邦。过去那些女人的价格甚至还不超过二十斤牛肉，现在她们穿上了西装掌管价值千万美元的大企业！他给了别人尊重，别人就以全部来回报他，她们甚至没有亲眼见过他！”尼克·弗瑞满脸唏嘘。即便穿着囚犯的服装，他的精神状态依旧很好。他隔着装甲玻璃，通过电话对维多利亚·汉德这么说道，“问题是，他能否将这个乌托邦扩大到全世界。我不这么认为，v，我看到的只有铁与血。你距离他更近，你应该知道他想要发起的战争有多么可怕。”
    “是的，我知道，但和平只能从战争中获取。”维多利亚·汉德淡淡地说道，“在他的理念中，全世界人类都应该团结起来面对黑暗的未来，现如今被掌控在财阀与野心家中的世界必须彻底解放，唯有如此人类才能在可怕的宇宙中生存下去。他告诉我们人类不应该止步于地球，我们应当走出去殖民外星球，与失散的人类文明建立联系。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必须有流血牺牲，不朽之城就是为此建立的组织。”
    “哪怕其中有无辜者的鲜血？”尼克·弗瑞没有对“失散的人类文明”提出疑问，因为他知道维多利亚·汉德绝对不会透露他不知道的情报。
    “难道现在就没有无辜者在流血吗？阿富汗、叙利亚、伊拉克、索马里……死于战乱、饥饿、荣誉谋杀……还要我继续举例吗？不朽之城已经在非洲大陆上的几个小国家建立了秩序，但还不够，与他的理想相比不值一提。”汉德特工说道，“我可以如实告诉你，如果不是君主珍惜人类的生命以及那些特工的专业知识，不朽之城早就启动导弹将那座空间站打下来了。”
    “我承认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好，但是萨洛蒙的理想需要更多鲜血才能填满。”
    “是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止有反抗者的鲜血，我们自己也将付出牺牲。”维都利亚·汉德点点头，“为了统一与永远的和平，这些代价是值得的。君主知道有人会说他将统治全人类的野心包装成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理想，但我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比起现在的工作他更想待在家里喝下午茶，但是有些事他必须做。”
    “我已经放弃说服你了，汉德，如果你愿意为独裁者工作那就去做吧。”尼克·弗瑞耸耸肩，“我可以问问他打算对我的宝贝做什么吗？那可是我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
    “今天的探监时间已经结束了。”维多利亚·汉德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如果有你需要知道的事，我会告诉你。”
    修缮一座空间站的费用并不低，哪怕不朽之城拥有极为成熟的航空航天技术也是如此。
    火星铸造厂对突击运输艇进行改装以适应太空中的维修作业，因此诞生出的火星型运输艇去掉了许多武装设备以减轻重量，拥有两条通过副驾驶的神经控制进行操纵的灵巧机械臂，除此之外还有大量负责维修的大型无人机。除此之外，这些维修艇还需要配备电磁护盾以阻挡之前攻占空间站时高速飞行的残骸。维修人员通过机械臂上与神经相连的摄像头仔细使用等离子切割焰切割空间站的破碎舱，然后再见其他维修艇运来的材料焊接上去。
    至于内部的电子设备，那就是之后的工作了。按照计划，这座空间站将会被扩建成一个武装平台、机库和补给站，以不朽之城以及火星铸造厂的产能需要半年之后才能使其初步具有战斗能力。直到这时，苏睿才知道之前不朽之城的突然调动军备是为了什么，紧接着苏睿就和特查拉一起受邀登上了这座轨道空间站——与尼克·弗瑞想象中的独裁不同，萨洛蒙并不介意自己的盟友插上一脚。萨洛蒙需要瓦坎达人承包这座轨道平台一部分工程。虽然这种态度像极了把瓦坎达当做工具来看待，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座轨道空间站的存在对于瓦坎达来说也有好处。
    更何况，不久之后现任国王特查卡将在联合国发表演说，向世人公开瓦坎达的部分真实情况。为了对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形成武装威慑，避免引发一场以掠夺振金为目的的战争，瓦坎达需要开始涉足太空——还是那句老话，当美国认为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一座具有强大投送能力与火力的轨道空间站可以让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坐在谈判桌上，这是任何一个聪明人都能做出的决定。不朽之城与瓦坎达以这座空间站以及瓦坎达王室血脉为依据签署了联合探索契约。瓦坎达人可以使用空间站，但前提是满足这座空间站的工程需求、人员需求以及补给需求。
    “你将会是瓦坎达永远的盟友，萨洛蒙。”年轻的王子特查拉满脸笑容地握住了秘法师的手。这份契约是在空间站的机库里签署的，瓦坎达王后以及其他一些王室成员同样来到了这里进行见证，只有苏睿还因为萨洛蒙隐瞒不朽之城军事行动的事在角落里生闷气。
    “我一向提倡双赢，特查拉。现在正是快速扩张时期，正是互帮互助的好时候。”秘法师淡淡地说道，“我需要瓦坎达，我也相信瓦坎达需要我。”

 第九百零四章 未来的国王（第二更）

    从某种角度上说，萨洛蒙平时身着的深红色圣骸布法袍已经成为了他的正式服装。随着他的秘法造诣越发强大，他自己制造的魔法物品也就越多，这件圣骸布法袍也就越发华丽。因此除了斯蒂芬妮专门为他准备的定制西装衣柜，这件有着他个人徽记的长袍也成为了会见盟友时表示重视的服装——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件长袍有什么用，但每次出大事时他不是穿着盔甲就是穿着这件长袍，所以他们就会认为穿着这件长袍表示重视。
    这还是斯蒂芬妮告诉他的，要不然他根本不知道瓦坎达人会这样想。
    按照他的生活习惯，他在参加完学院晚餐之后肯定会穿着正式的大学服饰就过来签订契约。特查拉曾经在牛津物理系上过学，他和萨洛蒙的教授都是同一个人，萨洛蒙相信他一定能够理解那些古老的学院里正式晚餐有多么冗长沉闷。有鉴于此，特查拉和萨洛蒙还是有些话题能聊的。
    比如吐槽教授每节课布置的小论文以及书籍清单有多么难找。
    理科生还算轻松，毕竟数理化是紧跟时代前沿研究成果的专业。对于那些文史政经专业的学生来说，动不动就要去找一百年前印刷出版的绝版书籍实在是太困难了，萨洛蒙不久之前还不止一次在论坛上看到有人在开学前抱怨自己找不到书。
    这就是萨洛蒙和瓦坎达王室进行晚餐时的话题，连续吃两次晚餐对于萨洛蒙来说并不困难。他们谈空间站原本主人以及工作人员的情况，而是着重谈了不久之后在瓦坎达发表演说的事。现任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十分重视那次演讲，但王子特查拉认为自己的父亲做出的决定有些急躁、甚至可以说是鲁莽。
    这种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位掌权者身上。
    不惜开放振金禁运指令，向外出口振金换取一些资源以及外交支持。特查拉知道这个决定配合上瓦坎达的武力威慑将会获得国际社会的好感，但振金是瓦坎达工业以及能源基础，为了一些有可能不会生效的国际支持贩卖工业基础是特查拉无法接受的行为。但他现在还是王子，不能在明面上否决国王的决定，只能通过私底下的询问来弄清楚他的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策。
    在萨洛蒙离开之后，瓦坎达王后先找上了特查拉。她推开特查拉的房间门之后什么话也没说，而是挥手驱散了负责保护王子安全的王家护卫，特查拉不明所以地询问缘由，但王后的意志需要执行，王家护卫没有一点迟疑地离开了房间。等到房间里只有她与特查拉之后，她就将手上的一份王家医师的报告交给了他。
    “这不可能！”特查拉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症状不可能出现在父亲身上。”他说，“如果这是真的话，他不可能活到现在。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症状？”
    “这是振金病，就在近一年之前。”瓦坎达王后极为严肃地说道，“你在小时候学习过瓦坎达建立的传说，我们的祖先正是服用的心形草才能抵抗振金病的侵袭，而那些未能抵抗振金病的人都变成了怪物。那不是神话，而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你的父亲服用过心形草，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父王可以再次服用……我们可以着手研究心形草的有效成分。我早就说过了，不要把心形草隐藏在神庙里，我们可以研究、合成以及生产有效成分。”
    “不，没用的，特查拉。”王后摇摇头，“心形草之所以起效是因为黑豹神神力的庇佑，你的父亲会得振金病就意味着他失去了黑豹神的青睐。我日夜祈祷但却不能获得启示，王室先祖也拒绝与我交流。他很着急，我的孩子，他想要立刻将瓦坎达推向舞台，为你留下一个可供发挥的空间。”
    虽然听见自己的母亲说心形草的真正力量来源是黑豹神，但特查拉完全不相信这种话。他在小时候就知道所有瓦坎达国王在死去之后灵魂都会回到黑豹神身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科学教育的深入，他现在只认为黑豹神只是王室用来稳定民众的宗教信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而心形草这种生长在振金矿是上的植物才是成为黑豹的关键。
    不过为了安抚自己的母亲，他还是姑且问了问。
    “难道是因为我们和不朽之城的合作？”
    “不，黑豹神唯独在这件事上表态支持，祭司们已经向我传达了黑豹神的意志。”王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特查拉的脸颊。她忍不住哽咽。特查拉叹了口气，将王室医师给出的报告递了回去。他轻轻拥抱了母亲，“我知道，但我还是认为父亲太过着急了，这会让我们丢失不朽之城这个坚定的盟友。父亲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没有我那么丰富，他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那就去劝说他！”
    “母亲，可是……”
    “去！你是未来的瓦坎达国王！”王后擦干眼泪，态度立刻转变。她是王室护卫出身，在成为王后之前曾经多次为王室奋战，在边境杀戮走私犯以及间谍。成为王后之后那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并没有让她心中的战火熄灭。眼见自己的母亲又摆出自己和妹妹小时候最害怕的表情，特查拉立刻将自己的话咽下了肚子。“你必须拿出国王应有的态度与智慧。你的父亲会接受你的建议。他送你到国外留学就是为了让你看清这个世界，我相信他知道你的建议有多么重要。如果那个老家伙不接受——”
    王后做了个敲打的动作，“——我就去敲敲他的脑袋，把里面的愚蠢给敲出来。”
    “真想让苏睿也听听您的说法。”特查拉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现在几乎每天都待在不朽之城维护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她一定也有什么想说的。我先去问问她的看法。”
    由于振金对于瓦坎达意义重大，瓦坎达王室对间谍工作也相当重视。这也让不朽之城对于瓦坎达首都的情报工作难以进行下去，就连不朽之城的使馆也不太好进行间谍工作，对于瓦坎达王室里发生的任何事，萨洛蒙如果不使用魔法很难窥探。
    不过他还是召来了黑豹神的意志，询问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肚子滚圆的小黑猫打了个奶嗝，然后趴在办公桌上用成熟女性的声音说起了话。
    “我遵守了我的诺言，圣子。”芭丝特这么说道，“现在轮到你了。”

 第九百零五章 猎杀冬日战士 上（第一更）

    娜塔莎·罗曼诺夫刚刚将狙击枪弹匣压满并且整理之后装进运动背包里，放在枕头上的卫星电话提示灯就开始了闪烁。她将红发拨到耳后接起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平淡无奇的电子合成音。罗曼诺夫特工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而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翻看。她默默将电子合成音通报的密码与自己所记忆的数字相互对应，之后再进行运算。
    这是一套非常复杂的密码机制，只有熟知这套以黄道周期为基础编码的公式的情报人员才能通过这套密码验证身份。这是一套低保密等级的验证方式，如果是不朽之城情报部门的高级官员则要进行在线声纹、虹膜、指纹、基因甚至是精神力量比对，但是对编制外的情报人员提供信息时，一套经过运算之后的数百位动态密码的保密程序就足够了。
    在确定这通电话来自不朽之城情报部门之后，罗曼诺夫特工也给出了自己的密码，紧接着她就收到了情报部门转交给她的消息——史蒂夫·罗杰斯、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将在三个小时后抵达任务地点，旺达·马克西莫夫将在六个小时之后也将搭乘昆式战机抵达罗曼尼亚。不朽之城武装力量不会介入此次任务，除了安全屋以外不会提供任何支援。接下来就是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当地预约的当地餐厅以及史蒂夫·罗杰斯的航行日志。虽然旺达·马克西莫夫加入这次任务令的确令她有些意外，因为她也知道马克西莫夫姐弟之间的争论和分歧。如今马克西莫夫姐弟有了和好的迹象，作为复仇者联盟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她自然十分支持。
    只不过她还认为旺达可能肩负了某种使命，某种由萨洛蒙亲自给予的使命。
    但这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娜塔莎·罗曼诺夫挂断电话，走到窗边小心拨开旅店的廉价窗帘，看了一眼自己的监视目标。那是一座出租屋，所处位置是交通枢纽但租金确很便宜，周围也没有太多遮挡的高层建筑。她所在的建筑是距离那座出租公寓六百米的一座旅店，这座十分破旧的旅店濒临倒闭，她十分容易地用自己的假身份混了进来，开了间用于监视与狙击的房间。
    按照目标的行动规律，三个小时足够她击杀目标并且返回任务地点，复仇者联盟当中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她在执行任务之前做过什么事。视距之外的暗杀哪怕是超人类也无法反应过来，所以她对这次行动很有信心。
    “我在执行了。”萨洛蒙对着黑色小奶猫说道。
    原本策划阴谋诡计这种事是不需要他亲自上阵的，然而这次事关不朽之城最大的盟友瓦坎达，瓦坎达又涉及不朽之城的工业与技术研发，虽说瓦坎达的科技树是以振金为基础发展出来的，但对于现在的不朽之城来说也极有价值，因此萨洛蒙一反常态地深度参与其中，而不是让斯蒂芬妮来干这些隐秘的脏活。
    娜塔莎·罗曼诺夫将目标套入准心，深呼吸。
    穿着一件棕色夹克、头戴棒球帽的冬日战士低着头，十分小心地沿着有遮挡物的走廊行走，经过毫无遮挡的楼梯转角时，他的动作会稍稍快上一些，避免自己暴露在可能存在的狙击手射界之中。他在入住之前就在脑海中预演了所有可能的情况，几次外出收集情报之后返回出租屋也都十分顺利，然而这一次他却没能按照之前规划的既定路线走下去——住在楼下的一对小夫妻正在指挥着搬运工搬运家具。冬日战士去往楼梯口的道路被一个写着难看字迹的梳妆柜挡住了。他绕过这件小家具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发现此刻楼梯上也堆满了杂物。
    娜塔莎·罗曼诺夫看见目标短暂地出现在准心里，然后又缩了回去。
    她在一个小时前就看着那对小夫妻和搬运工在搬运东西，她也通过望远镜确认了这些人只是平民，在半年前搬了过来并且没有异常举动。然而她知道任何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工都会在此时提高警惕，冬日战士也不例外，她通过瞄准镜看到他躲在隐蔽的楼梯转角与杂物后面。罗曼诺夫特工缓缓移动枪口，估算着目标身高将准心对准了遮挡目标的木制橱柜。
    冬日战士手里紧握着手枪。与他擦肩而过的搬运工将另一个五斗橱一击台阶上的杂物搬下楼梯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对小夫妻甚至还对他露出一个满是歉意的笑容，又过了三十秒，那对小夫妻和搬运工已经走下了楼梯，冬日战士才将目光移向了那个梳妆台。他看到梳妆台上有一行十分拙劣宛如幼童笔触的字，他原本以为那是那位丈夫写给妻子的赠言，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显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为什么不搬走这个小家具？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冬日战士下意识跨出一步滚下楼梯。紧接着，剧烈的爆炸笼罩了这个楼梯转角，浓烈的黑烟以及冲击波便席卷了整座公寓，尚未站稳的冬日战士被冲击波震得头晕脑胀，红蓝色的星点在他眼前疯狂闪烁，呛人的烟雾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没等他弄清楚情况，之前走下楼梯的小夫妻和搬运工便从五斗橱里拿出了枪械，重新回到楼梯上对他开始了攻击。冬日战士立刻掏出手枪反击，在开了两枪逼退对方之后立刻往上走，躲进了爆炸引起的浓烟与大火之中，伪装成夫妻以及搬运工的杀手紧随其后。
    他一边躲闪着子弹一边还击，同时在浓烟中一步步艰难地走向自己的预订逃生地点。
    冬日战士倚靠的公寓门突然打开，两位手持匕首与手枪、穿着标准作战防弹衣的杀手试图从侧面对他展开进攻。然而他却用隐藏在袖管下的金属手臂挡下了匕首与子弹，并且拧着其中一位杀手的衣领将其甩向了墙壁。打斗声吸引了后方的三位伪装杀手，他们戴着早已准备好的防毒面具加入了战斗。
    他们也不知道前面会有人拦截，那根本不是他们的人。
    然而现在说时候都没用了，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俘虏目标。
    “f*uck！”娜塔莎·罗曼诺夫低声咒骂着，用瞄准镜搜寻着大楼试图寻找被浓烟遮蔽的任务目标。没有往下走，但上面的楼层被浓烟笼罩根本无法进行狙击。她没想到还有人找到了这个目标，并且捷足先登布置了针对冬日战士的陷阱。她现在猜测这座公寓的房东已经不是原本那个人了，那两位小夫妻应该是被杀手替换了。
    罗曼诺夫特工听见近处发出一声经过消音器削弱的枪响，通过经验判断这应该是狙击枪的声音。枪声响起之后，伪装成搬运工的杀手在走出浓烟之后突然倒地。她赶紧向外一看，就发现附近一扇窗户的窗帘正在被拉起。罗曼诺夫特工立刻转移枪口，对准了那个窗户就是一枪，紧接着她就下意识向后翻滚，一发子弹直直凿进了她耳边的墙壁，大块石灰墙面崩溅，白色的石灰洒满了她的皮夹克。
    她再次翻滚转移，躲避可能会继续遭遇的攻击。

 第九百零六章 猎杀冬日战士·下（第二更）

    罗曼诺夫特工从腰后拿出了手枪，翻滚着来到了门旁半蹲着。在闯入房间的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就以惊人的柔韧施展出高抬腿踢飞了敌人的手枪，然后给了这个杀手的下巴一鞋跟。紧接着她如同一条灵巧的毒蛇那样缠绕了上去将敌人摔在地上。她先是用掌根猛击这个倒霉蛋的脖子，然后在对方承受极大痛苦的情况下以地面技限制对方的行动，试图将对方勒晕过去——然而她的敌人在气管遭遇重击的情况下依旧坚持作战。他满脸通红地发出嘶嘶的气流声，另一只手掌疯狂拍击着地面，娜塔莎·罗曼诺夫能够用眼角余光看到一把小刀在缓缓从袖口里脱落，而她的敌人正在试图握住它。
    “不想死就别乱动！”她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将枪口对准了被她压在身下的杀手并且发出威胁。可是这个敌人并不想就范，仍旧试图拔出手腕里绑着的小刀进行反击，娜塔莎·罗曼诺夫不得不用在左腿压住对方右臂的情况下，用右脚踩住敌人的另一只手腕，然后把弹匣狠狠砸在了杀手的额头上。不出意外，她没有在敌人身上发现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这是一次黑色行动，有人想要灭口。
    “这个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她咬牙切齿地想道。
    在解决了这个敌人之后她迅速爬了起来，然后冒着被狙击的风险允许朝外看了一眼。
    笼罩在冬日战士租住的公寓走廊的浓烟已经散去，可无论是冬日战士还是伪装成夫妻的杀手都不见了踪影，就连中枪倒地的搬运工也消失不见。再然后附近楼房里那个有人架设狙击枪的窗户，除了她用枪打碎的窗户玻璃以及随风飘荡的白色窗帘以外，没有任何能够让她得到信息的迹象。侦查情况之后她立刻缩了回去，然后沿着走廊走向楼梯。在靠近旅店大门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同时也将手枪重新藏好，装作和附近那些惊慌失措的旅客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融入大海的一滴水那样消失不见。
    “你来晚了，娜塔莎。”史蒂夫·罗杰斯端着杯咖啡，满脸无奈地说道，“你应该比我们都要早出发才对！”
    “女人出门需要时间化妆。”娜塔莎·罗曼诺夫十分敷衍地找了个借口。
    她在安全屋里换了一身衣服，没有让任何人看出她之前经历过了什么，在她搭乘飞机赶往罗马尼亚之时，已经没有人看得出她在三个小时前经历过一场战斗了。罗曼诺夫特工决口不提有关冬日战士的事，即便她知道这才是史蒂夫·罗杰斯真正关心的消息——这是她半个月里唯一一次抓住冬日战士的痕迹。如果说她对这次任务失败没有任何怨气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意识到同样有人在追杀冬日战士，而且手段更加隐秘，势力更加庞大。她不敢想象冬日战士知道的情报如果被别人获取的话会发生什么，而她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这件事，否则等待复仇者联盟的就是一场惨烈的内讧。在照例汇报完任务前置信息之后，她就冲着坐在昆式战机坡道舱门上的马克莫夫姐弟挑了挑眉，用眼神向罗杰斯发出问询。
    “他们有一点小矛盾。”罗杰斯队长非常无奈，“我就等着你来帮忙劝说呢！”
    罗曼诺夫特工翻了个白眼，复仇者联盟不如改名为娜塔莎·罗曼诺夫和一群没用的男人比较好。“好吧，让开点大男孩。”她拍了拍罗杰斯，“妈妈来帮忙了。”
    黑色的幼猫用锋利的爪子轻轻拨动银镜里的银白色丝线，然而下一刻它就无法忍受天性带来的影响，小小的猫爪子拼命抖动试图甩掉水珠，伸出小舌头开始舔舐爪子。萨洛蒙将银镜挪动一旁，避免被芭丝特的使者继续捣乱——一分钟前这只看起来小但却有着成年猫咪力量的黑色小奶猫把一个墨水瓶，一个玻璃杯以及一支钢笔拨下了桌面，萨洛蒙听着玻璃器具在地上砸碎的声音却不能分心，只能专心通过银镜里展示的画面引导杀手们的行动，这让他的血压已经高得不成样子了。
    “我在工作！”
    “我没法控制，我只是一只猫！”芭丝特闷声闷气地说道，“猫咪就是想要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如果你再打碎一个玻璃杯，我就把你关进笼子里！”萨洛蒙揪起小奶猫的后颈皮，将吐着舌头的小煤球举到面前，紧盯着那双普通猫咪不会拥有的金色双眼。“我已经将文件通过不让人怀疑的方式交给了冬日战士，我不希望他在行动的时候你对瓦坎达国王的保护还存在。记住我们的协议，我会给你更多的信仰力量，整个瓦坎达部落的信仰都是你的，但你也得帮助我吞并瓦坎达的工业。”
    “我知道喵~”黑色小奶猫胡乱抓着空气，似乎非常不满秘法师的举动。
    很难想象在这个温馨可爱的场景里会酝酿出如此血腥恐怖的阴谋。为了达成不让冬日战士怀疑同时将他引导至关键位置的任务，萨洛蒙强行控制了几位杀手的心智，以大半伤亡为代价击杀了同样在追杀冬日战士的势力，将一份机密文件以战利品的方式交到了冬日战士手里。这些雇佣兵虽说都是可以牺牲的棋子，但萨洛蒙还是十分珍惜每一个棋子的价值，如果芭丝特没能做到，他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它。
    现在他手里还握着另一位拥有瓦坎达王位宣称的继承人，那也需要好好运作。
    萨洛蒙发出冷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带有led小灯泡钳子。尽管芭丝特剧烈反抗并且发出骇人的惨叫，但萨洛蒙还是将它的指甲修剪成不会抓破东西样子，动作娴熟就像他平时修剪柴郡猫的指甲那样，哪怕芭丝特的尖牙扎进了他手上的皮肤，他也没有轻易松手。
    做完这一切之后，萨洛蒙就将小奶猫丢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黑色小奶猫难过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仿佛自己遭遇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然而过了一会它就忘记了萨洛蒙之前的举动，就好像它完全不介意萨洛蒙帮它修剪指甲似的。它就这么慵懒地躺了下来。“我可以先给你一些额外的东西。”它说，“你知道的，我能拥有让夫妻关系更加和谐的能力。虽然这是在协议以外的东西，但我也能给你，毕竟你有两位情人，一定很需要这个魔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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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七章 引导手段（第一更）

    身体因为疼痛而浸出冷汗，像是一块潮湿的抹布那样被狠狠地拧了一下，疼痛顿时席卷了全身，身体的每个痛觉感受末端都想是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男人的表情似乎与身体反应脱了节，他没有因为将镊子伸进小腿皮肤下方濡湿的伤口而皱眉，即便额前的黑色乱发被汗水紧紧粘在皮肤上，许多天不曾清洗的衣服混合了硝烟与汗水的气味变得十分难闻以至于全身发痒，他仍然专注地用指尖感受镊子上的触感——他在一片柔软与疼痛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镊子在湿滑的血液中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紧紧夹住了弹头，满头冷汗的男人用力将其拔了出来，然后将镊子与弹头都丢到了一边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感受疼痛之后翻滚而来的晕眩，放任模糊的光点在闭合的眼睑下闪烁。
    处理完伤口之后，他才将洗干净的手伸向了自己的战利品。
    那是被杀手们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被反复翻阅和书写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一份名单，他的名字在越来越短的名单里名列前茅，并且还被人打上了记号。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这就是他的名字，而想要杀死他的人已经被他那条机械手臂拧断了脖子。他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些人会把如此重要的文件带在身上，但现实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乱想了，这是他自参与神盾局的九头蛇叛乱后获得的最重要的线索，其余一些诸如保险柜钥匙、电话簿等东西也都在向他表明，这是他获得真正答案的唯一途径。
    除此之外，那些杀手准备的现金、证件以及安全屋地址都成了支持冬日战士接下来行动的资源。虽然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明白待在敌人的安全屋十分危险，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药品和安全场所可供休整。但在安全屋里，他可以通过杀手们放在这里的设备修改那些证件上的信息，为自己接下来的跨国航行提供便利。
    冬日战士拖着纱布下还在渗血的伤口，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布满石灰痕迹的棕色外套披了上去。他仔细检查了自己所拥有的全部武器，将上膛的手枪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就这么依靠在椅子一动不动。除了伴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以及阵阵疼痛带来的冷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雕像。他实在是太累了，从带伤逃离追杀到在贫民区里依靠地形猎杀敌人，这一切都让他付出了巨大的精力与体力。他选择坐在椅子上休息三个小时，然后就去抓捕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位九头蛇，他相信对方肯定拥有他想要知道的情报。
    “他会按照我们既定的脚步往下走。”斯蒂芬妮指着屏幕上那份名单之下距离冬日战士所在地最近的那个名字。“这是亚历山大·皮尔斯一派的九头蛇，一位中级军官。他们拒绝了我们的招揽，拒绝提供任何有关那个派别的九头蛇的秘密。”她说，“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多价值。而且按照您的想法，这样的人渣不值得宽恕，他可是参与过训练亚速营的工作。根据负责盯梢的特工反馈，冬日战士已经在这个人门外了。”
    “我已经预感到会有什么蠢事发生了。”萨洛蒙瞥了眼名单上那个九头蛇的资料，满脸嫌恶地说道，“如果冬日战士心软没有干掉那个九头蛇的话，麻烦让盯梢的特工去做这件事，姐妹会里还有几位顿巴斯女孩，她们会很乐意干掉这些罪魁祸首。另外，我需要一份预测报告，我需要知道按照这个进度冬日战士与现在复仇者联盟撞见的几率有多大。”
    “66.7%……67.7%……68.2%”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开始了播报。
    “马尔巴士，修理一下你的发声单元。”萨洛蒙用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上放着的一个机械脑袋。这个机械脑袋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粗糙，但却拥有极为强大的运算能力，是不朽之城通讯计划中的产物，其原理并非完全依靠科技——这个机械头颅里放置着一个经过基因编辑的克隆大脑，通过魔法遥感技术、精神链接符文以及生物光纤信号传感器。除了部分用来维持克隆大脑活性的设施以外，其他都是用于通讯与思考的装置，可以将其看做第五魔神柱留在地球上一个分身，用于向萨洛蒙提供建议。尤其是在马尔巴士忙于其他项目无法通过全息投影与地球交流时，这个机械头颅就成为了火星铸造厂在地球的代理人。
    在秘法师的指令下，机械头颅伸出四条纤细的机械腿将自己撑了起来，然后将额头对准桌面狠狠地撞了一下，这让萨洛蒙和斯蒂芬妮忍不住露出皱眉嫌弃的表情。
    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机械头颅的发声单元恢复了正常。
    秘法师肯定马尔巴士肯定有其他办法修好它，那些带着维修小工具的纤细机械腿就是干这个的。可能是因为火星上的生物基因实验室工作人员没能掌握玛雅·汉森的实验技巧，亦或者是由于不同的重力环境导致实验结果有所差距，让这个特殊培育的大脑出了点问题。这个拥有马尔巴士思维方式以及部分记忆的大脑趋向于大大咧咧地行事，它仿佛忘记了那些维修工具的真正作用，而是将其当成一种武器使用。
    “根据计算，68.2%，这个几率随着冬日战士与复仇者联盟之间距离的缩短不断增加。”伴随着魔法技术不断电离空气产生的臭氧味，机械头颅开始用流畅的合成音说道，“我们监控到安全屋里那些制造证件的设备正在运行。请问是否需要进行干涉引导，我们可以通过改变复仇者联盟的gps信息诱导他们撞向冬日战士，又或者向复仇者联盟这次的任务目标透露一些秘密，让这两方人员追上冬日战士。”
    “可以，但不是现在。”萨洛蒙开始计算自己这盘棋局里每一个棋子的动向。
    他鲜少这么做。
    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要特殊力量介入到行政工作中去，以免斯蒂芬妮以及她的下属对此产生不必要的依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隐藏在不朽之城深处某台超级计算机里的人工智能可以完成这部分工作，如果开启圣痕，他的大脑运算速度甚至可以超过那台计算机。但就和前面说的一样，他不想要特殊力量参与到行政工作里来，因为他已经预见了这么做会有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不朽之城的情报网络如同黑暗海面下游弋的巨兽，轻轻拨动着海面上漂浮的小船，将神志不清的幸存者推向某座既定的荒岛。然而在这片海域中，不朽之城并非唯一的猎手，夜幕中递出的漆黑匕首与字条共同构成了海怪之间脆弱的盟约。谁也不知道谁会在下一刻背叛，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先杀死对方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斯蒂芬妮向萨洛蒙表示，不朽之城是潜伏得最深的那个。

 第九百零八章 忏悔与惩罚（第二更）

    不朽之城情报部门与内政部门最大的对手是跨国金融财团以及那些隐秘会社和财阀家族，例如希拉里·克林顿加入的崇拜摩洛的教团，例如瓦伦堡家族、洛克菲勒家族以及其党羽克林顿家族的私人军队。这是萨洛蒙一开始就制定的战略，相比起直接打击对方放在明面上的傀儡，拥有强大纵深打击能力以及航空航天技术的不朽之城直接对这些幕后主使发起猎杀。无论他们躲在这颗星球上的哪个角落都无法逃过不朽之城的武装间谍卫星侦查，用于投放高度改造的刺客空投仓时刻准备出发——这帮人将军工复合体绑架上自己的战车之后就以为自己彻底安全了，显然也没想到会遭到来自更高层面的打击。
    跨过金融财阀通过交叉控股完成了联盟，通过挑动驴党象党相互厮杀分裂社会使之永远不能团结起来，通过知识垄断与宗教来愚弄下层百姓使之永远无法找到真相，通过夸大的阴谋论来让他们的存在淹没在胡言乱语的都市传说中，通过资助互联网媒体来操纵民意，通过资助对反对者进行暗杀（例如黑豹党），通过发动对外战争和种族灭绝掠夺资源而后使用媒体美化自己的行为，通过煽动民粹主义、人权、动物保护、女性权益、种族歧视来推翻反对自己的政权。
    如果不这么做，这些人吸收了大量社会财富的家伙早就被挂在了路灯上。
    九头蛇就是这些隐秘集团中的一员，之所以会暴露还是因为亚历山大·皮尔斯被激进派九头蛇的理念洗了脑，认为自己有绝对的科技优势并且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跳出来。这样的派系不失败简直天理难容，那些曾经犯下更加可怕罪行的财阀们只会指着九头蛇大声嘲笑，然后一边让国家机关行动起来抓捕九头蛇，一边通过媒体与各类自己设立的国际奖项来对自己进行美化和洗白。
    这与萨洛蒙的理念相违背，在他的预想中应当团结地球上的每一个人，不分肤色、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因此他与这些组织并不存在相互妥协的余地。斯蒂芬妮当然不知道萨洛蒙的想法是从一本红色封皮的书里学来的，萨洛蒙的想法太过先进以至于平常人难以理解，甚至就连最接近他的姐妹会也因为过分崇拜而远离了理解他的机会。
    然而杀死几个人并不能让这些人服从不朽之城的既定战略，只有侵吞资产将他们的财富转化为不朽之城的军备才是正确的行动方式。斯蒂芬妮野心勃勃地执行着这个计划，用不朽之城建立的公司取代财阀们的公司，用非正常的商业手段进行收购与威胁。吉迪恩·马利克则用不朽之城的金钱与攻势配合着拉起了一票议员与游说集团，通过在关键时刻左右法案以及斯蒂芬妮掌握的媒体机构来为不朽之城争取机会。
    财阀们当然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并且尝试过通过国际市场进行反击。
    然而一方面是不朽之城对财阀们的缓慢放血让他们不至于狗急跳墙，一方面则是不朽之城在兰利袭击案之后将到手的情报复印了一份送给了各个财阀作为警告，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与妥协性在一次次打击之下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也试图将不朽之城归类为恐怖组织，然而每一次不朽之城都是通过不同的名字与毫无关联的人群来行事。对方只知道其中有九头蛇的参与，因此所有骂名都再次被丢到了九头蛇头上。
    “看到了吗？你虽然是特工之王，但你只是那些财阀无数武器中的一把。”
    “一把脱离掌控的武器。”
    “一把能被其他无数把利剑砍断的武器，只是九头蛇就让你无法抵抗了，尼克·弗瑞。”维多利亚·汉德通过全息投影桌面的摄像头看着自己过去的上司，“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恐怖分子九头蛇的领导。美国政府为了维护名誉，将亚历山大·皮尔斯打造成反抗九头蛇的英雄。”
    “这是为了打击我的自信心吗？”特工之王冷笑了两声，，“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闻，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仅不试图改变现状，甚至参与其中。从某种角度上说，你的确是nazi的领导人，哪怕你不知情。在你的帮助下，这个世界上死去的无辜者甚至要超过二战时的伤亡，所以不要用‘不必要的流血’来作为说辞了，哪怕是把烧红的刀子按在伤口上也比失血过多而死要好得多。”维多利亚·汉德平静地说道，“君主对战犯的清算早就开始了，你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你是人类，托尼·斯塔克之所以能活下来则是因为他的才能，复仇者联盟中只有史蒂夫·罗杰斯才是君主真正宽恕的人。”
    “现在改用死亡进行威胁了？”
    “没有必要，君主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必须知道的事，让你明白他真正的理念。”汉德特工说，“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早就通过那些斯库鲁人俘虏获得了，我们让它们进行了彻底忏悔。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你的无知和愚蠢，你既没有魄力改变现状，也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你们的手段和我有区别吗？”尼克·弗瑞回过头，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两位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我早就看透了萨洛蒙的本质。他和我是一类人，但他比我更加残忍无情。”
    “有区别，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是为了所有人类的利益而战，而你只是为了某些隐藏在幕后的财阀。你今天所看到的那些孩子都是君主从那些暴行中拯救出的幸存者，仅此一点他就做得比你、比斯塔克的基金会要好上数百倍。”维多利亚·汉德笑了起来，额前挑染的红发被她拨向耳后，“哪怕你从来没有因此获利，也不代表你拥有无知的权力。哪怕你不知情，也不代表你能被原谅。你需要忏悔，尼克·弗瑞，为你对人类种族犯下的罪恶忏悔。不过也别太担心，你要接受的惩罚远比那些真正的战犯要轻得多。”
    “我经历过战争，我也曾被俘虏过。”
    “我相信你并不惧怕肉体的刑罚，但我们有专业的能够击溃内心的审讯者。”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说道。紧接着，站在门口的两位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打开了牢房的合金大门，一个穿着涂油白色骷髅的防弹护甲的短发男人走了进来。尼克·弗瑞第一次表现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他已经忏悔过了。”汉德特工说道，“现在轮到你了。”

 第九百零九章 深红等级（第一更）

    “你或许能告诉我一些东西。”冬日战士这么对面前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说道。他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他的家庭、他的性格以及他用来伪装的职业。想要知道这些信息并不困难，他必须要赶在杀手所属的组织知晓任务失败并且派出下一队杀手之前找到这座房子，然后通过伪装成快递公司的人对邻居进行询问。自从九头蛇叛乱之后，这个男人就盗用了身份隐藏在了这里，可既然名单上有他的名字，也就证明他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
    “我知道你，亚历山大·皮尔斯的狗。”脸上被揍了一拳的前九头蛇特工冷冷说道，“无论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已经退休了。一切都结束了。”
    冬日战士踢开脚边的儿童积木玩具，他知道该怎么进行审问了。每个人都有弱点，有家庭的人更是如此。
    斯蒂芬妮忙里偷闲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在舒展颈椎的同时按下快进键。屏幕上盯梢特工用拍摄的画面急速前进，停下时那的一帧画面是离开房子的冬日战士，她甚至没有戴上耳机去听监听器录到了什么声音就能猜到那座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冷血杀手在最需要残忍的时候手下留情。这是什么恶俗的好莱坞戏码，我怀疑冬日战士被亚历山大·皮尔斯折磨得有些精神变态。”她皱了皱鼻子，将这份随着简短报告一起送上来的录像放到了一边。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但有些人需要些小小的帮助。”她这么对自己的秘书（也就是之前跟着她去白宫的那个女大学生）说道，“把那个特工的脑袋和他的妻女一起接过来，后两者必须活着而且不能受到太大伤害，哪怕她们抱着仇恨也必须生存下去。惩戒是为了教育，她们必须知道那个男人因何而死，这就是我主的律法。还有另一件事……维多利亚·汉德主管是否已经启动了忏悔程序？”
    “按照规定情报部门有独立运作的权限，您本不应该知道……”
    “我应当知道所有事，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应不应该知道！”斯蒂芬妮紧盯着秘书的双眼，直到这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几乎承受不住压力。“我们是君主的眼睛，我们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你还是我的下属，我需要你监管情报部门的情报！李斯特博士为了把你送进来出让了许多利益，我想他肯定不想看到自己的孙女会如此愚蠢！”斯蒂芬妮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低吼，“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瞒得过他，知道吗？”
    “情报部门的行政人员和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确启动了忏悔程序。”年轻的女秘书脊背笔挺，目不斜视。李斯特博士虽然是怀特霍尔博士一系的生物学家，但在势力方面与马利克家族差距极大。更别提现在马利克家族还是内政部门的掌权者，李斯特还被马利克家族允许掌管了原本属于怀特霍尔博士的产业，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她这位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根本没法成为斯蒂芬妮的秘书。
    “特殊招募人员已与保密等级深红的囚犯开始了交流。”
    保密等级-深红是明面上的最高保密等级，在这之上的黑色机密除了斯蒂芬妮、康斯坦丁、玛雅·汉森、马尔巴士以外没人知晓。那些黑色机密每一件都是可以影响地球乃至整个宇宙走向的秘密，比如被运送至火星的天神组尸体以及奥创人工智能。
    目前为止不朽之城地牢里唯一的深红等级囚犯只有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尼克·弗瑞感受到了惊讶，几乎就和他第一次看到这座高科技地下城市时一样震撼。他早就做好了遭遇酷刑的准备，因为他见识过并且深度参与过美国在全球的非法监狱之间转运、审讯与虐待犯人的行径，但他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熟人。尼克·弗瑞他瞬间根据自己多年的特工工作经验展开了联想，然后他就猜到了不少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情报工作并不是一门精确的学科，有时候一些猜测也能作为行动依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惩罚者平静地问道。
    “在开始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尼克·弗瑞芬布尔之冬第一季机密团士兵警惕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兰利袭击案和你是否有关系？”
    “有一些，我借此找到了我的仇人。”惩罚者直言不讳地说出了情报。
    虽然萨洛蒙对他的招募挺失败的，但随后有更加专业的人士拿着萨洛蒙撰写的文案对他进行了招募。这个人就是维多利亚·汉德，她先是将弗兰克·卡塞尔参军时的所作所为，以及他所在的那支军队是在为了哪些人卖命给说了一遍，这些内容差不多写满了十页打印纸。在这之后弗兰克·卡塞尔虽然没有完全加入不朽之城，但某些与他理念一致的工作却可以交给他来完成，不朽之城会负责后勤工作。不仅节约了人手，更能避免因为直接下手干一些脏活而被人追踪到痕迹。
    “也就是说，袭击中情局的其实就是这些人了？”尼克·弗瑞顿时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他没想到萨洛蒙居然这么早就开始动手了。现在看来袭击空间站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萨洛蒙当时表现得极为不耐烦是有原因的，他肯定还有其他计划——如果萨洛蒙现在在这里，窥探到尼克·弗瑞的想法，他说不定会好好夸赞前神盾局局长一番。天剑局空间站对于现在的不朽之城来说算不上什么，不朽之城也不缺一座轨道武装平台，而是需要能够启动一艘宇宙战舰的人手。等到火星最高峰奥林匹斯山被掏空做成造船厂的时候，萨洛蒙就能让工程舰船开始建造大型轨道武装平台了。
    “现他们该让我来劝说你，尼克·弗瑞。”弗兰克·卡塞尔关上了门，“我们有许多事要谈，包括那件事发生之后。这座城市的主人正在等着你开口呢！”
    事实上萨洛蒙此刻并没有待在不朽之城，而是久违的泡在了卡玛泰姬图书馆里。
    在他身边，每一本书籍都被施加了咒语的铁链捆绑，如果是其他秘法师待在这里，图书管理员一定会紧紧跟在借阅者的屁股后面，确保没有人翻阅没有通过查阅申请的书籍。然而萨洛蒙拥有一点点的特权，不止是因为尊者对他的偏爱（这样的偏爱的确引发过其他秘法师的不满），更是因为他的某些著作也被铁链捆绑着（在这之后不满就消失了），借阅这些书籍对他来说是不需要申请的事。
    丹尼尔法师偷偷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满意地离开了，因为他看见萨洛蒙的桌子上摆放着他推荐的书单。那些都是他曾经研究过有关诅咒的书籍，他也曾为了解除德拉姆家族的诅咒努力过。然而此刻萨洛蒙并没有在看那些书，德拉姆家族的诅咒只不过是一件小任务，对他来说羽蛇神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过分专注诅咒的反而是本末倒置。

 第九百一十章 外星羽蛇神（第二更）

    半个小时前他才与劳拉·克劳馥通过视频电话进行过沟通，确保了她的探险团队拥有能够深入丛林的充足物资并且没有出太大的意外。按理说深入雨林之后劳拉·克劳馥肯定会与外界失去联系，但她携带的是不朽之城的通讯设备，有一颗通讯卫星停留在她头顶的大气层上方为她服务，这才让她能够在潮湿闷热的雨林中接到萨洛蒙的电话。在简短的问候过后，劳拉立刻向他汇报了情况——她沿着理查德·克劳馥爵士的笔记以及不朽之城获得的档案一路追踪，果不其然在巴西发现了一处遗迹，圣三一残部的或许很早之前就曾经来过这里，在遗迹陷阱里留下了一些士兵的遗骸。
    “我们找错地方了，遗迹应该在秘鲁而不是巴西。”劳拉的语气里满是兴奋。她举着拍摄到的那些遗迹照片在镜头前说个不停，像个获得玩具的小女孩那样开心。或许是因为秘法师的介入，劳拉的性格完全从父亲死亡的阴影与遗留的愿望中摆脱了出来，她能够开心地追踪自己父亲曾经的脚步，以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谈论自己的冒险。她向萨洛蒙展示了自己在遗迹里拍摄到的浮雕，遗迹镶嵌在壁画上构成星座的宝石，她正是根据浮雕上的线索找到了遗迹的真正位置。“而且我们也找到了一个我父亲笔记上的人物……那是个研究前殖民时代以及的考古学家，据说他不久之后就会来到巴西。我决定在这里等一等他，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很抱歉告诉你这个消息，多米格斯博士是圣三一的人。”萨洛蒙一边翻阅着档案一边说道，“我稍后就将多米格斯博士的档案发送到你的终端上。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和管理混乱，就连情报部门都没能获得太多资料，他的生平依旧笼罩在迷雾里。”
    “这就够了，萨洛蒙。”劳拉摇摇头，“你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从未见过比你更慷慨的资助人。”
    “我这么做是出于责任而非个人情感，所以不需要太多感谢。”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萨洛蒙还是露出了笑容。“更何况如果你先去处理了克劳馥基金会的事，你就完全不需要我来资助你了，你可不知道老管家是怎么跟我抱怨的，lady，另一处庄园都因为缺乏维护而长草了。老管家要我问问你，你打算吃蔓越莓曲奇还是原味的黄油曲奇。等到补给品送到的时候，你就可以在飞机上找到那些东西。”
    “蔓越莓曲奇，谢谢。”劳拉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给出结论，“还有茶。”
    “当然，茶包肯定够，而且比子弹还多。”
    萨洛蒙挂断电话之后便开始了人员调动，给在非洲为不朽之城与军阀作战的军队下达了指令。那支军队的领头是科尔森特工的老朋友，前秘鲁军官、游击队卧底卡米拉，如果圣三一真的去了秘鲁，萨洛蒙相信依靠卡米拉与当地人的关系能让劳拉的任务轻松不少。另一方面，不朽之城也在策划一次对圣三一伦敦总部的袭击，逼迫圣三一将所有力量都投入到这次可能会翻盘的任务里。为了让卡米拉在面对圣三一时能够获得充足的火力优势，萨洛蒙还给了她三架武装直升机、大量反坦克导弹与毒刺导弹、防空高射炮等武器装备。
    如果卡米拉手里再捏上一颗核弹，说不定她还能推翻秘鲁政府呢！
    这件事斯蒂芬妮会去办，给予卡米拉的武器装备还无法影响到不朽之城的战备进度。
    这一次愉快的沟通并没能让萨洛蒙更深一步探究羽蛇神秘密，不过得益于之前翻阅书籍获得的知识，萨洛蒙还是推测出了羽蛇神出现后的景象。在阿兹特克人的五宙观念中，洪水、美洲豹、暴雨、飓风与地震都获得了属于自己的传说，在卡玛泰姬收藏的阿兹特克太阳石上就能看到相关浮雕。这些都是南美先民面对生存时的恐惧，在将这些恐惧融入神话之后，获得信仰的羽蛇神也获得了力量。为了调查羽蛇神，萨洛蒙还趁着去凡达扎尔·福出采购炼金素材的机会，与其他星球的施法者沟通调查外星球上对羽蛇神的崇拜。
    在外星球上，羽蛇神的崇拜就不叫“库库尔坎”了，而是因为其遮挡恒星光照产生日食的特性而被叫做“星魔”。在某些未开化的星球上，信仰着吞噬太阳的天蛇，日食被视作末日的前兆因而被奉上血祭——萨洛蒙详细了解到了那些星球的血祭细节。那些文明无一例外都拥有超出平常的天文学知识，但部族之间常常以神的名义发生征战，与玛雅人的“花之战”类似，都会在战斗后向神奉献“人牲”，祭司会穿上祭品被剥下的皮肤跳舞以庆祝太阳的重生。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什么能比这种到处泼洒着血液和内脏、狂嗑还有可卡因的迷幻药、看着穿着人皮的疯子在金字塔上手舞足蹈然后所有人沉浸在疯狂氛围里的狂欢更糟糕的事了。
    相比起先民恐惧的洪水、美洲豹、暴雨、飓风和地震，羽蛇神出现时日食必定发生，然而今年的日全食早在三月份就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因此可以推断羽蛇神的出现与自然规律完全无关。不能说羽蛇神就能够影响行星轨迹了，只能说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但不能说没有。
    这让萨洛蒙感觉更加棘手了，他唯一的线索就是劳拉在考古过程中不断挖掘出的真相。
    “嘿，旺达。”虽说萨洛蒙拥有借阅大部分书籍的权限，但在图书馆里打电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图书管理员立刻瞥了过来，如同氙气灯一样绽放出刺眼光芒的法术被施展在图书管理员的眼睛上，萨洛蒙不得不用书本遮挡住自己的脸以免自己被这种“无声又委婉的提示”闪瞎眼睛。
    “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他压低声音，冲着电话那头说道。此刻图书管理员的提示再次逼近，萨洛蒙只能加快语速，“就在公寓，我们不去庄园。等吃过晚餐之后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认识他。”
    “谁？”旺达懒洋洋地问道。
    “你肯定想不到。”萨洛蒙开始想象在弗兰克·卡塞尔的劝说下，尼克·弗瑞会有怎样的表现。根据情报部门的报告，萨洛蒙发现了一些之前没能发现的秘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你会从那个人口中知道很多事情。”他说，“不要有压力，放轻松，当做晚餐后的消遣就行。”

 第九百一十一章 知己难寻（第一更）

    虽然在马克西莫夫姐弟还待在索科维亚城堡里的时候，萨洛蒙就曾向这对姐弟展示过当年索科维亚爆发战争的部分原因。后来根据旺达自己的回忆，她在和皮特罗进入孤儿院后的几年常常能在街上看到游行示威的人，游行内容常常是跟什么总统选举、女性权益、动物保护和环境保护有关系。自从那场战场爆发之后，索科维亚就成为了一个民主国家，选举似乎变成了人人可以参与的事，每一位公民似乎都获得了权力。
    然而事实却是，直到旺达长大成人，整个国家似乎还停留在那场战争的残骸当中停滞不前，甚至还要更加糟糕。枪支暴力，人口贩卖、毒品、***，一切糟糕的东西似乎在一夜之间冒了出来，并且就像皮疹一样永远攀附在索科维亚的皮肤上，最糟糕的地方就和纽约的黑人贫民窟一样。
    姐妹会在进行招募的时候就曾经发现过来自索科维亚的东欧少女，而那些储藏在卖家电脑里的文件甚至让萨洛蒙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要不然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哪怕以不朽之城的残酷行事作风，也从未将人类当做一次性盈利的娱乐用品。
    马克西莫夫姐弟能够活到现在真的是一种奇迹。
    或许不是奇迹，而是魔法的作用，旺达的魔法潜力在真正展现以前就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生活。她能够获得自己原本无法获得的工作，能够遇到有人情味的老板，能够让对她抱有恶意的暴徒死于意外，就连那颗没能引爆的炸弹也是如此（这种事在萨洛蒙身上也有体现，最直观的就是生下他的耶洗别能够奇迹般地抵达美国并且没有受到伤害）。
    或许是因为索科维亚体量太小，距离俄罗斯也有一段距离，因此美国以及跨国金融财团并没有在索科维亚上耗费太多精力。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幸运，因为东欧大部分被推翻政府的国家，其“民主政府”的掌权者大多都是给了国籍的美国犹太人。可即便是体量最小的索科维亚，由政府支持的国内最大企业也是美国企业。那么问题来了，就索科维亚这么一个小国家，为何中情局和美国民主基金会为何会提供高价值的斯塔克导弹，在其他势力介入之前以最快速度结束战争？
    这就是萨洛蒙想要展示给旺达的、从尼克·弗瑞口中问出的秘密。
    “别杀他，我还有用。”萨洛蒙扶着旺达的肩膀站在牢房前。
    黛娜制作的美味佳肴让她吃到只能躺在椅子上，后来贝优妮塔和贞德又带着她去了一趟萨洛蒙亲手盖起来的桑拿房，所以旺达此刻面色红润，表情放松。正巧弗兰克·卡塞尔推门出来，他完全没有给萨洛蒙好脸色的意思，在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士兵的带领下径直离开了地牢。萨洛蒙一点也不在意。当他不穿着盔甲的时候不朽之城里的人大多都不认识他，这给了他躲避繁琐礼节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斯蒂芬妮的提议，即以平常的姿态向不朽之城的职工表明身份，因为他不想走到任何地方都有人向他敬礼。
    尤其是那些被姐妹会拯救的女孩，她们对萨洛蒙有着难以言喻的狂热。但萨洛蒙并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这种荣誉，那身金色的动力装甲才是不朽之城的主人，才是一个伟大理想的象征与驱动力，才是拯救她们给予了她们新生的人，他只不过是一个想要轻松生活但却被迫弄脏双手、背负血债的普通人罢了。
    救赎终将到来，但却排在生存之后，他的任务是确保人类这个种族能够成为比阿斯加德人还要优秀的物种。这就是他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并不能配上任何赞美。
    “铀矿和钍矿？难怪索科维亚当地企业一直在向联合国表达抗议！”维多利亚·汉德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她与萨洛蒙并排站在单向玻璃后面，看着旺达坐在尼克·弗瑞的对面。在审讯桌上摆放着一份报告，里面有旺达想要知道的机密。“我是不是应该庆幸美国把这个秘密藏得太深，以至于当初奥创都没能找到铀矿，要不然我们解决人工智能的时候要面临的麻烦就更加可怕了。”
    “往好处想，那些矿藏现在是我们的了。得益于火星铸造厂和瓦坎达的技术，我们可以用上不错的核能以及核武器，但裂变核燃料稀缺令我们无法大规模生产，少量聚变核燃料还是从瓦坎达的月球采矿船购买的。现在有了现成的矿藏，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开始核裂变工业了，只需要注意猎杀间谍就行。”萨洛蒙一直观察着旺达的表情。她在开始翻阅那份文件之后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最后当她看向尼克·弗瑞时，她的脸色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
    很显然，她对于事情真相有些难以接受。
    索科维亚政变可不只有一方在发力，激进派九头蛇也不是美国国内唯一的nazi。
    不过旺达还是很好地遵守了命令，没有现在就跳起来把尼克·弗瑞干掉。这让萨洛蒙很满意。他开始对旺达的心理承受能力进行评估，如果得分足够高的话，旺达就可以开始接触下一阶段的魔法学习了。
    “现在火星铸造厂尚未具备在火星大规模开采资源的能力，勘探工作又需要大量时间，而我们对于资源的需求又无穷无尽。各国已经发现了我们在火星的所作所为，哪怕他们向普通人进行了隐瞒，可我们的时间依旧所剩无几。”萨洛蒙耸耸肩，“对了，你今天为什么用全息投影和他说话？”
    “他如果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他所有的表现，他会不会自杀？”
    “不会，他最看重自己的性命了。”萨洛蒙笑了起来，“我要求情报部门准备的资料呢？”
    “现在给你吗？”
    “不，交给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她会把那份资料交给史蒂夫·罗杰斯。”萨洛蒙说，“我在第一次见到罗杰斯队长的时候就给过了他几本书，就在尼克·弗瑞面前。”
    维多利亚·汉德顿时对自己的现任上司有些敬佩，要知道当时他还是个高中生。
    “搭配上那些资料，我相信史蒂夫·罗杰斯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许我们可以为他定制一套动力装甲，还是红色的那种。哪怕他不支持我的行动方式，我也相信他一定能够理解我的想法，这是复仇者联盟里少有人能够做到的事。”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吗？”
    “当然，因为他是个好人，有人性的好人，他参加战争是为了全人类，而他一定会品味到那份资料中的讽刺之处。”萨洛蒙轻声说道，“亲爱的奥拉，给我一条热毛巾，我们该介入了，继续下去对旺达的心理健康不太好。”

 第九百一十二章 费尔纳尔德学校实验（第二更

    “这是你这辈子第一次惹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尼克·弗瑞，这种事可不会天天发生。”
    “小兔崽子，你可不要看不起我！我当年——”前神盾局局长刚想反驳，紧接着就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向你保证，当时出现在索科维亚的神盾局特工是为了保护那些矿藏。”他无奈地说道，“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都分不清当时去的神盾局特工还是九头蛇特工，消息泄露之后随后美国政府就加快了政变进度。难道你认为神盾局可以对抗美国政府吗？”
    “哦，那么之后进行的核辐射人体实验……”
    “那是哈佛的项目，和神盾局没关系。我只能保证忠诚的神盾局特工没有参与，亚历山大·皮尔斯是否有参与我并不清楚。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还能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吗？”尼克·弗瑞瞥了眼单向玻璃，他已经猜到了维多利亚·汉德应该就在后面。
    “有道理。”萨洛蒙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过我相信你还知道更多东西，我也相信弗兰克·卡塞尔一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囚犯有提问的权力吗？”
    “请问。”
    “那些斯库鲁人……”
    “我照搬中情局的黑牢制定的拷问机制，尼克·弗瑞，我相信你对此一定相当熟悉吧？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根据斯库鲁人的口供就拿着一管洗衣粉当借口入侵其他国家。”秘法师笑着回答，无时无刻的讽刺让前神盾局局长有些头疼，弗兰克·卡塞尔在审问他的时候都没能让他这么难熬。他原本想告诉萨洛蒙，自己阻止过入侵伊拉克的行动，但现在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如果他这么说了，萨洛蒙肯定会把越战时的事搬出来损他。“它们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吐出来，我向你保证，我会抓住每一个在人类社会里自由活动的斯库鲁人。所以不要再去考虑它们的问题了，好好想想你自己吧，你能不能从牢房里走出来就要看你能不能提供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萨洛蒙对尼克·弗瑞说的是实话，但却没有全说。
    已经有斯库鲁人因为无法忍受酷刑死掉了，这让玛雅·汉森的生物基因实验室里又多了一具素材，包括之前神盾局覆灭时萨洛蒙挖掘出来的秘密，现在不朽之城一共有两具斯库鲁人的遗骸可供研究。玛雅·汉森正在寻找能够让人类像斯库鲁人那样自由转变形态的方法，研究素材越多就意味着她距离成功越近。
    这是在对上古时期天神组基因工程的逆向研究，就像克里人对创造它们的始祖种族进行的研究那样，是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基因研究知识才能解锁的技术，而这些技术还是萨洛蒙欠债换来的知识，然后将其教导给玛雅·汉森。禁卫军正是这些知识的结晶，是萨洛蒙探寻人类基因极限与可能性的模板与实验工程。他已经打算将玛雅·汉森手上这种尚未完全研究的方法应用在刺客身上——能够变换成任何样貌的刺客绝对能够胜任许多无比困难的潜伏任务与暗杀任务，对于未来处境艰难的不朽之城来说这绝对是必要的手段。
    “关于弗兰克·卡塞尔……”
    “我把罪魁祸首交给了他来处决，一位中情局高官。我相信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弗兰克·卡塞尔也相信你知道。在这之后，我又让他率领了一支队伍去打击美国在阿富汗的毒品走私生意，而不是让他回到地狱厨房里杀一些小混混。说实话，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不会对那些美军士兵下手呢。”萨洛蒙脸上的表情似乎因为这些话而变得活泼生动了起来，“你一定不想看到那个倒霉蛋被他折磨之后的情形，事实上我也不太想看。”
    “你怎么会想到去袭击兰利？你难道不怕把自己变成世界公敌吗？”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种事吗？根据我掌握的情报，现在正有一支外星舰队正在向着太阳系赶来，其中包括齐塔瑞海盗的生化舰队。这次不是纽约之战那时的过家家，大批军队只能从一个小洞里钻出来，这是一次全面入侵。哪怕我没有攻占你的轨道空间站，你和那些斯库鲁人在这样的舰队攻击下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你打算对抗外星舰队？”尼克·弗瑞结结实实地吃下了萨洛蒙的这招转移话题。
    “总得要在一些想要与外星人共存的白痴死干净之后，总要在所有人类体会到自己的渺小之后，要不然极端利己的自由主义只会导致失败。”萨洛蒙从审讯桌前站了起来，随手关上了亮度极高的台灯以及不断释放着超低温冷气的空调，“我还要去安慰一下我的学徒，你的情报对她来说是一门不错的考验。我希望她能挺过来，然后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我知道，我是个好老师，谢谢夸奖。”
    “我可什么都没说！”
    “请进！”旺达·马克西莫夫吸了吸鼻子，用厚重的鼻音嘶吼道。等在门外的人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萨洛蒙立刻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紧接着他就看到旺达还在用那条毛巾擦眼泪。他想要提醒旺达擦眼泪和擤鼻涕的毛巾不要用同一条，但是现在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秘法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给你，我加了双份糖。”他把温度恰好的热茶塞进旺达手里，“快点喝吧，要不然等到我们回家，贝优妮塔看到你这幅模样会杀了我的。你一定不想让我死掉，对吧？”
    “我不知道。”旺达再次吸了吸鼻子。她的回答令萨洛蒙脊背发凉，但随即秘法师就知道自己会错意了。“或许我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我和皮特罗小时候还从美国驻军手里领过牛奶呢！我差点害死了皮特罗！”
    “现在看来你已经吸取了教训，知道美军发放的牛奶里有放射性物质。”
    萨洛蒙指的是哈佛与麻省理工曾在1946年到1956年间进行过的一项实验，佛罗里达州州立学校和马萨诸塞州沃尔瑟姆州立学校的发育障碍儿童，接受了由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研究人员进行的aec主办的放射性营养实验。孩子们吃的早餐谷物含有放射性示踪剂，以测试植物矿物质和钙的吸收，但这些孩子的父母从未被告知自己孩子参与了放射性元素的测试。以科学的名义下，俱乐部成员会在早餐时吃谷物与放射性混合牛奶，以及一系列消化补充剂，这些补充剂给予他们相当于至少50次胸部x射线的辐射。
    这项实验的细节在1993年被波士顿环球报记者曝光之后，被世人称为费尔纳尔德学校实验。或许是因为舆论压力，哈佛大学与麻省理工将部分实验转移到被美国之外的其他国家继续进行，索科维亚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现在，让我跟你说说，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理想，想要让全世界人民一起团结起来。”萨洛蒙拍了拍旺达的肩膀，“这是一项葬送掉我自己的事业，但我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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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一十三章 黑暗预兆与新生恶灵（第一更

    萨洛蒙非常清楚，如果这项能够改变整个宇宙命运的宏伟计划能够完成，那么最终结果就是他将会失去漫长时间筹划得来的权力、财富与军队。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人类这个种族将不会再受到疾病、饥饿、贫穷以及其他各种生存权力的困扰，财富与知识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每个人都拥有漫长的生命与充足的智慧去探寻宇宙的奥秘。
    届时人类不再需要一个永生不死的领导者，每一个人类都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他们可以用自己的理性去做出正确的判断，正义与公理将会成为唯一的法律。完成任务的萨洛蒙打算在这样完美的世界里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养两只西伯利亚大仓鼠，和魔女一起享受落日余晖中的海滩与葡萄酒，然后趁着空气里夏日的橙红色余温在阳台躺椅上打个哈欠陷入宁静的睡眠，最后在夜幕降临时被魔女拧着耳朵叫起来，坐在餐桌前品尝黛娜准备了一天的晚餐。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前路必将铺满鲜血与荆棘。
    旺达能够理解萨洛蒙的想法，但她在今天以前他却不知道萨洛蒙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她的导师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千百年后的未来，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生存以及数字构成的财富打得头破血流的种族。这个理想过于梦幻以至于旺达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眨了眨眼睛，最后擦了擦眼睛不再哭泣，而是冲着萨洛蒙用力点头。
    “我就知道你能够理解我，旺达。不过这并非让我最开心的地方。”萨洛蒙满脸笑容地说道，“在我刚开始教导你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一个最基础的知识。那就是每当我们学会更强大、更深奥的知识时，我们对外维度的了解也就更深入，面临的危险也就越恐怖。如果没有稳定的心态，施法者很难去学习更加高深的奥秘。我很高兴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住情绪，你现在能够接触更多更危险的魔法了，我也没有借口限制你对知识安全范围的探索。不过一定要记住——”
    “——开放的思想就如同无人防守的堡垒那样脆弱。”旺达仰起头看着自己的导师，“我会记住这句话。如果说这是一个测试的话，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难道是因为我探索女巫之路的成果吗？”
    “有一定的关系，旺达。你的魔法能力是天生的，你的母亲或者祖母极有可能是一位女巫，我之所以要求你探寻女巫之路就是为了让你寻找自己魔法能力的来源以及血系传承。”萨洛蒙轻轻点头，表现得像个温和的学者。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上也捧了杯热茶，香甜的蜂蜜气息与白色的水蒸气从棕红色的水面蜷曲着飘起。“你也的确从女巫之路上学到了不少知识，不是吗？再过不久，我教给你的那些黑魔法理论就有了实践的机会。那些黑魔法更加契合你的力量，但同时也更加危险。在此之前我必须确认你真的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旺达问道，“是什么样的机会？”
    萨洛蒙眯起眼睛，回想起自己收到的一条情报。
    强尼·布雷泽的女朋友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恶灵骑士的本能发现了一些极度污秽的东西，但强尼·布雷泽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因此那个骑摩托的流浪汉此刻正在到处寻找。萨洛蒙知道恶灵骑士想要寻找什么东西，卡玛泰姬图书馆里的《维山帝之书》近日也向翻阅书籍的秘法师展现出一条用于搜索和定位的咒语。虽然没有哪个秘法师会傻到直接施展自己也不明白的魔法，但能让维山帝如此迫不及待的东西只有《黑暗神书》了，萨洛蒙清楚地记得伴随着《黑暗神书》一起出现的东西，他认为那是一次对旺达来说难度适中的考试——即便这只是一次不算太难的考试，但萨洛蒙仍旧准备了后备计划以防万一。只不过这次并非大军团作战，不会有攻击机与火炮的支援，只有携带着单兵轻重火力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作为支援人员。当然，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旺达的，不止是为了保护她的自尊心，更是为了让她用尽自己的力量与智慧去完成任务，而不是依赖不朽之城甚至是萨洛蒙的能力。
    “一本可以追溯到人类诞生以前的魔法书即将出现。”他说，“这本魔法书牵扯到卡美洛的传承、黑暗维度以及圆桌骑士。我要你去将它拿过来。”
    虽然嘴上说着只是随手教导，但萨洛蒙却在导师一职上相当尽职尽责。
    不仅能够考虑到学生的教学进度，还能考虑到学生的接受能力。他能有这样的表现一方面是因为性格使然，不只是因为他看重导师所担负的责任，更是因为他深刻的明白绯红女巫失控后的危险性；另一方面，他的教学方法中有许多都是从至尊法师教导他的方式里提取出来的精华。不是每个施法者都能被直接丢到外纬度去直视宇宙热寂的结局而不会发疯，尤其是对旺达这样精神极度不稳定的施法者来说，维护精神状态更是头等大事——事实上尊者在他年幼时直接将他扔进黑暗维度是一种十分不负责任的行为，根本没有循序渐进这一说法。虽然有一定的保护，但凡事就怕万一。如果换成了其他人被这么对待那结果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这个世界上会因为外维度无孔不入的腐化而诞生新的黑暗维度信徒呢！
    萨洛蒙在教导学徒的时候一点冒险的教学方案都不曾用过，哪怕是教授黑魔法也是从最简单、最基本的理论知识开始。就跟化学试验一样，先学会安全操作手册才能开始动手操作。所以就在旺达跃跃欲试的时候，萨洛蒙毫不犹豫地朝她的脑袋上浇了一盆冷水。他拿出了总共有五十页的打印纸，上面用五号大小的手写体写满的问题。
    “把论述写在笔记本上，下周一交给我。”他的笑容让旺达感觉比黑魔法更可怕，“别担心，我考虑到了，这周你可以不用探索女巫之路。”
    “可是今天是周六！”
    “所以呢？开始动笔写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秘法师耸耸肩，半闭着眼睛慢吞吞地喝着热茶。潜伏在科尔森特工小队里的卧底传信非常及时，要不然旺达可能就赶不上这次事件，然后错过那本命中注定属于她的魔法书。他还要给强尼·布雷泽打个电话好好问问，为什么不经过卡玛泰姬同意就向普通人分享恶灵骑士的灵魂，哪怕是为了寻找那个外维度污染源也不行。
    不过木已成舟，萨洛蒙总不好再将那个新的恶灵骑士的灵魂抽出来，他总得看看新的恶灵骑士究竟能不能胜任这门工作。旺达接下来的任务就包括的这项，观察新任恶灵骑士罗比·雷耶斯。这也是梵蒂冈的莫鲁神父用白银信鸽传来的那封信上的请求——强尼·布雷泽在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立刻找上了莫鲁神父，要不是萨洛蒙相当欣赏莫鲁神父的固执，他肯定先拿起战锤给强尼·布雷泽来个上一下。
    既然不会死，就往死里打，他就不信恶灵骑士还敢还手。

 第九百一十四章 战术圣典（第二更）

    科尔森小队的任务不再适合萨洛蒙出面解决，他有更麻烦的事情要面对。更加可怕的敌人，例如羽蛇神、例如西索恩渗透进现实位面的爪牙、例如预言中从三十一世纪苏醒的眼魔暴君，而不是满地乱跑的【来世】异人族，萨洛蒙对那些人没有什么耐心。
    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成员在常规的轻重火力以外，还被允许带上了一些神秘科技装置用作支援，在旺达·马克西莫夫任务遭遇失败时继续完成任务直至达成目标。萨洛蒙对这群有荣誉感与勇气的战争老兵从不吝惜武器装备与秘密，他亲眼见证过这些人在面临生死存亡时所展现出的瑰丽勇气，并且他还希望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能够将这种勇气继续传承下去，作为未来不朽之城其他军团的榜样。
    与此同时，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结构也是他对未来军队组织的构成以及操典的实验范例，如今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结构类似于美军的合成营，但是却在不朽之城强大的航空航天技术的加持下获得了更强大的火力与通讯系统，能够与未来的星舰轨道轰炸与投送模式相互配合。未来的战争将会再次提升一个维度，不亚于现代战斗机对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陆军步兵的降维打击。然而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作用不止于此，未来许多军团的特殊架构都是从某些不可告人的实验中诞生的，比如战争机器的投放机制、比如魔法武器的分配与应用、比如军团内部秘密组织对战场指挥权进行临时更替以适应更多变的战场环境，根据战况灵活部署等等。
    为此禁卫军康斯坦丁必须拉着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各级军官没日没夜地开会。
    这件事就发生在芬博温特战役之后的半个月里。
    经过基因改造的康斯坦丁并不觉得会议过程有多么艰难，但对于凡人军官来说，长时间高强度会议显然让人有些吃不消。闭门会议上还有几个倒霉蛋在记笔记的时候睡了过去，最后就连禁卫军也不得不放任军官们集体在会议室里睡觉，等到醒来之后继续开会制定军事操典。
    这样的试验对于兵源素质要求极高，而且不朽之城一向崇尚地表练兵，直接将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投放到中东战场上试验编制与战术是否具备优越性以及普及性。后世军团的每一个制度都是用鲜血凝练出来的卓越战术，可以相当灵活地运用到几乎任何战场环境之中，甚至某些因为应用条件过于严苛以至于在凡人军团身上无法进行的战术，也在之后的基因改造战士的军团里获得的应用与实践的机会，这些都要归功于芬布尔第一机密团的奉献与勇敢。来自失落之城的索菲亚以及其氏族原本也想争取加入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机会，因为他们认为那代表了不朽之城的信任，而且他们也在芬博温特之战中证明了自己。
    然而萨洛蒙对他们另有安排。
    失落之城士兵素质极高，常年封闭的生活又导致其基因污染程度相当低，十分适合在未来改造成基因改造战士，成为人类征战星海的武器，以纯粹的暴力毁灭人类之敌。不过那是后话了，这一次跟随着旺达·马克西莫夫出发的就是配备了致命魔法技术武器与重火力的一支小队。哪怕这支小队遭遇了恶灵骑士，他们也能够活下来甚至是击败恶灵骑士，毕竟恶灵骑士还需要人类身躯进行凭依，重型爆弹枪和等离子步枪可以解决一切制造问题的人。
    在送走旺达·马克西莫夫之前，萨洛蒙还问了问关于复仇者联盟任务的事。
    然而这又让旺达的情绪变得糟糕了起来。娜塔莎·罗曼诺夫的确暂时弥合了皮特罗和旺达之间的争端，但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两人又开始了争吵。“我可以直接控制九头蛇特工的心智，避免发生交火。”绯红女巫气鼓鼓地说道，“但是皮特罗那个傻瓜非要先冲过去把九头蛇特工的武器带走，他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抱得动那么重的东西。”
    “所以呢？”萨洛蒙兴致盎然地问道。
    复仇者联盟的任务完成之后娜塔莎·罗曼诺夫就给他打了电话，只不过那个时候娜塔莎并没有详细说明任务过程，毕竟在明面上她还需要为复仇者联盟保密，不能做出泄露情报的事。她也知道只要萨洛蒙问起，旺达肯定会一五一十把所有细节告诉他，因此她也懒得多费口舌。有这个功夫还不如约定一下在酒店包房里见面的时间，她可是急需发泄秘密任务失败的糟糕情绪。而且她认为萨洛蒙肯定没有把所有与冬日战士有关的事情告诉她，因为萨洛蒙就是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和尼克·弗瑞有着几乎相同的处事风格，曾经在神盾局工作过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十分清楚这样的人肯定会隐瞒一些十分关键的信息。
    而萨洛蒙的确隐瞒了一些信息。
    因为冬日战士事关瓦坎达的王位争夺，他必须小心谋划才能占据那些强大的工业设施。
    “为了节省时间，他一次性带走了很多武器装备，然后一把枪从皮特罗胸前掉了下来，让那个傻瓜摔了一跤。”提到这事的时候，旺达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担心的表情。虽说目前马克西莫夫姐弟总是反复吵架，但血缘关系终究还是难以战胜的，尤其是他们这么多年相互扶持成长起来，拌嘴也是常有的事。“他摔断了腿，还有几颗牙松了，然后那些九头蛇特工马上反应了过来。如果不是史蒂夫·罗杰斯挡在他面前，那个傻瓜早就被打成筛子了。不过我最后还是控制了那些特工，任务完美结束，除了某个傻蛋以外没有人受伤，就连平民也没有擦破皮，他们只是受到了点惊吓。”
    旺达摇摇头，“最后还是用我的炼金药水治好了他，要不然落到那个赵海伦博士手里，他身上的骨头至少有一半会变成塑料。”
    “那是纳米……好吧，我也不太清楚赵海伦博士的技术，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究竟，然后转化成我们自己的技术。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你的这次任务也能做到这点。”萨洛蒙拍了拍她的肩膀，“尽量不要让平民受伤，好吗？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清洗目击者的记忆，为卡玛泰姬的圣殿执事们省点事。他们已经够忙了，外维度和外星球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萨洛蒙说的是实话，旺达离开之后他一转身就跑向了卡玛泰姬。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只不过最近稍稍忙了一些而已。

 第九百一十五章 盈利的司法系统（第一更）

    也不知道科尔森特工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似乎是为了给神盾局正名，他居然允许现在名叫黛西·约翰逊的女黑客在使用能力时被路人拍摄到，而美国群众也是真的不怕死，哪怕三米外枪弹横飞也能大呼小叫地拿出手机拍摄。已经有家小镇电视台采访到了黛西·约翰逊并且送给了她一个“震波女”的外号。现在黛西·约翰逊有了个人海报，ao3上还有她与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的cp同人文。这是不朽之城情报部门主管维多利亚·汉德无法理解的举动，情报工作可不是花里胡哨暗箱操作的选举或者超级英雄，博取民众喜爱根本没有意义。她认为现在的神盾局已经彻底堕落成三流组织了，没有必要对他们实行太过严密的监控，因为这样的特工组织只会自取灭亡。
    说实话，同人文写得还不错，起码旺达·马克西莫夫这么认为。
    任务调查资料的延伸资料虽然不太重要，但她还是点击了那条链接，毕竟待在私人飞机上相当无聊，她总得找点事情做。她已经看完了由情报部门整理的洛杉矶地区的监控与民众通讯，就在最近这段时间，“恶灵骑士”这个词汇被提及的次数明显上。情报部门通过视频监控与通讯划出了恶灵骑士可能所在的位置，旺达在回收《黑暗神书》以前必须作为萨洛蒙的使者前去确认新任恶灵骑士的状况。
    旺达·马克西莫夫也借此了解到了第一任恶灵骑士强尼·布雷泽的过去。
    说实话，当她看到地狱之主墨菲斯托的凡间化身曾经降临地球时还是被自己导师过去任务的难度给吓到了。不过想到萨洛蒙之后还曾与各类神祇化身作对，尤其是芬博温特战役，旺达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最后变得麻木，恶灵骑士在她眼中也变成了小角色。按照惯例，如果对方不遵守规则的话，那么就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让其明白卡玛泰姬的律法的权威。这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刚刚接触到魔法世界的家伙总是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特殊最厉害的，旺达准备好将暴打新任恶灵骑士作为自己任务的热身运动。
    萨洛蒙不再关注自己学徒的任务，他已经将最好的武器装备交给了她，就连后备支援也准备就绪。除非她死了，否则没有理由无法完成任务。他也拒绝了罗曼诺夫特工在纽约见面的请求，而是在从卡玛泰姬返回后也将她召唤到了不朽之城里，将尼克·弗瑞的口供全都交给了她。
    “我原本以为冬日战士的真实身份已经足够让我惊讶了。”她用沙哑的嗓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悦，“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尼克·弗瑞的位置，你是在哪里抓到了他？”
    “空间站，和一群外星人在一起。”萨洛蒙问，“有兴趣对外星人进行审问吗？”
    “谢谢，不过我和你的女朋友不一样，我不是个施虐狂和受虐狂。”娜塔莎·罗曼诺夫瞥了眼审讯室里的录像，那些外星人面对的刑罚相当可怕与不人道，但她也没有提出太多异议。“更何况我还有任务要完成。”
    萨洛蒙很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不高兴。“我猜猜，冬日战士？”
    “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问我？”罗曼诺夫特工像只凶狠的母猫那样呲着牙，“我敢肯定你隐瞒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报。”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这却并非因为多疑，而是因为冬日战士关系到另一件大事。”萨洛蒙看着气冲冲的女特工说道，“我不介意你杀死冬日战士。”
    女特工双臂抱怀，仰起头。“这是真话，然后呢？”
    “但是还有其他人也想要找到冬日战士，因为他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不朽之城不是唯一一个正在追踪他的组织，所以我并不能帮上太多忙，除非你想要让不朽之城在市区实行精确轰炸。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已经让你领先一步了，而你又是个顶级特工，你肯定有办法解决。”
    斯蒂芬妮在走廊上撞见了面色不善的女特工。她盯着那个穿着紧身皮衣的女人走过转角，然后推开了办公室大门。“我主，您不打算告诉她我们在美国国内的计划吗？”内政部门负责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来意，“或许她能帮上一些忙，尼贾达卡的工作实在差强人意。他能找到的人就是一群小混混，除了贩毒和抢劫商店以外什么都不会，其中还有不少是还欠着保释公司前的重刑犯。”
    这些重刑犯之所以能够还能在监狱外到处溜到，就不得不感谢美国的司法体系了。
    这件事跟所谓的人权没有半毛钱关系，美国的司法系统从上到下最重要的财路就是罪犯。罪犯从入狱开始就被收费，床铺、生活用品甚至是医疗机会都是可以贩卖的商品，如果交不起这些费用，那么就可以依靠蹲监狱的时间和工作来进行抵扣，私人监狱从政府那里拿钱的同时又从犯人口袋里拿钱，就算这样还有贩卖犯人制造的商品这个营收途径。
    即便出了监狱到了法庭上，不管最后是否被判有罪，法庭也需要犯人缴纳诉讼费等乱七八糟的费用。这些钱有许多都会进入法官的口袋，因此法官相当喜欢能够快速宣判的轻罪犯。紧接着承包了一个地区的保释业务的保释公司能为犯人提供贷款，为法院提供对犯人的社区监督等工作。如果犯人拒绝保释公司同时又交不起钱，犯人就会被法官冠上“藐视法庭”的罪名再次扔进监狱，从床铺费用开始再收一轮，直到答应保释公司的要求或者自己交钱——因此私人监狱为了能够快速获得收入，往往会倾向于收押轻罪犯，然后把长期占据监狱位置的重罪犯丢出去，重罪犯为了能够出狱，往往会答应保释公司的贷款要求。
    这就是尼贾达卡拉起来的人手，但那些罪犯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萨洛蒙不认为那些重罪犯的能力能对整个计划起到帮助。尼贾达卡自己就蹲过监狱，要不然他才不会跑到另一片大陆上当雇佣兵。
    如果尼贾达卡知道了萨洛蒙的意见说不定会非常不高兴，因为美国国内的黑豹党早已不是之前的黑豹党了，真正有能力对抗整个社会的黑豹党首领基本上都被fbi枪杀，现在的黑豹党首领不是被买通就是成为政客们拉拢黑人选票的工具，尼贾达卡去找过那些人之后fbi后脚就跟了过来。要不是不朽之城遍布世界各地的安全屋、他自身的战术素养以及与威尔逊·菲斯克的人脉关系，尼贾达卡还没等开始计划可能就会直接进监狱，然后那批运到美国的武器装备说不定也会被威尔逊·菲斯克吞下。
    尼贾达卡顿时有些想念父辈的时光，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在社区篮球场里打篮球的小屁孩，但他仍然记得那些充满希望的日子。随即这种希望很快就转变为了对瓦坎达更加深刻的憎恨，他认为如果自己的父亲不被血亲杀死，fbi根本拿他父亲没办法，而他父亲的黑豹党事业肯定能够成功。
    “我父亲才是真正的黑豹，而不是那个坐在瓦坎达王座上的肥猪。”在一次来自不朽之城的问询之时，尼贾达卡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会继续他的事业，我向boss保证我一定能够做到。”
    斯蒂芬妮挂断电话摇摇头，对萨洛蒙充分表达了对尼贾达卡的鄙夷。
    “我父亲才是真正的黑豹，而不是那个坐在瓦坎达王座上的肥猪。”在一次来自不朽之城的问询之时，尼贾达卡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会继续他的事业，我向boss保证我一定能够做到。”
    斯蒂芬妮挂断电话摇摇头，对萨洛蒙充分表达了对尼贾达卡的鄙夷。

 第九百一十六章 谁是老大哥（第二更）

    相比起尼贾达卡，斯蒂芬妮更看重参加过秘鲁反政府军游击队的卡米拉。
    然而此刻不朽之城位于南美的布局又需要卡米拉成为指挥官，这位经验丰富的反政府军人士实在是分身乏术，更何况她还不是黑人，对瓦坎达的杀伤性显然没有尼贾达卡那么大。尼贾达卡即便再糟糕，他的身份优势都要抵得过其他劣势，继承权强宣称的作用实在是太强大了，哪怕尼贾达卡别有用心萨洛蒙也只能当做没看到——事实上萨洛蒙一点也不在乎尼贾达卡的忠诚，忠诚也好背叛也罢，尼贾达卡的利益暂时与不朽之城一致就够了。
    萨洛蒙需要一个幌子去对瓦坎达动手，所以尼贾达卡其实就是一位“格拉摩根伯爵”。
    “听话的话可以当做棋子，不听话的话就杀掉，就是这么简单。”
    萨洛蒙的话成功让斯蒂芬妮放弃追究格拉摩根伯爵工作不力的罪责，并且依照指令又向其提供了一批弹药。不朽之城运到纽约的只有武器，哪怕尼贾达卡自己能够找来弹药也无法支撑未来巨大的消耗，因此他不得不继续依赖不朽之城。他不知道斯蒂芬妮其实早就和威尔逊·菲斯克打过招呼（斯蒂芬妮不太看得起威尔逊·菲斯克，认为这样的合作伙伴上不了台面，并且迟早会死于帮派火并），东海岸黑市武器商人的大批量弹药绝对不能向尼贾达卡出售，尼贾达卡能够买到的只有沃尔玛超市里的手枪子弹和步枪子弹。
    再加上尼贾达卡现在招募的手下都是一群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射击水平也就比非洲军阀那些射击依靠信仰和气势的士兵好上那么一些、甚至就连法官都不待见的罪犯（因为耽误刷业绩），如果他还能成功那才真是令人惊讶。
    尼贾达卡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拉开套筒检查枪膛里是否还有子弹，在昏黄的灯光下，躺在水泥板地面上还有些烫的弹壳反射着亮光。初夏的空气还有些冷，杀死一个人时激发的肾上腺素却让他忽视了这点寒冷。
    “还有哪个人？最好快点，我赶时间。”他用军靴靴尖拨开尸体的脑袋，不耐烦地问道。
    尸体的脸上还有不属于枪伤的伤痕，这表明这个人在生前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殴打。
    这个蠢货不断蹿唆着他去抢威尔逊·菲克斯的地盘，在尼贾达卡拒绝之后又转而拉拢队伍里的其他人，试图干掉尼贾达卡成为新的老大。对此尼贾达卡有些无奈，他已经向这些人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然而可能是嗑药嗑多了弄坏了脑子，他招募的那些重刑犯里有许多都是短视的蠢货，有些聪明点的还会收集证据，准备在未来充当污点证人。
    那些证据现在就在他手里，尼贾达卡转头就将其丢进了正在燃烧的空油桶里。
    这个用于取暖的油桶原本属于四个流浪汉，但是那些流浪汉看到尼贾达卡带着枪之后转头就跑，一刻也没有停留。等到肾上腺素逐渐消退，那些重刑犯都没有再站出来反对他。他刚想对手下发表演说，楼顶的晚风让尼贾达卡起了鸡皮疙瘩，虽说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他还是觉得这可能是某种预兆，就连附近猫咪打架的惨叫都让他心烦不已。
    斯蒂芬妮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尼贾达卡。
    “我们现在有了联邦调查局的编制了，吾主。”她得意地放下电话，向萨洛蒙汇报。“情报部门的所有人都获得了编制。我的父亲花了一大笔钱，让我们以国会黑色行动小组的名义得到了这个机会。现在看来，渗透美国的情报部门相当容易，真不知道亚历山大·皮尔斯怎么会花那么长的时间，真是个废物。”
    且不提九头蛇成王败寇的想法让斯蒂芬妮究竟有多看不起激进派九头蛇，萨洛蒙仔细查看了她的计划纲要——斯蒂芬妮打算将不朽之城的特工安排进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等到尼贾达卡的组织引起美国政府注意时，就将联邦调查局的卧底特工名额交给不朽之城的卧底特工，让其潜入尼贾达卡的组织卧底。这其实是联邦调查局的一贯做法，命令特工卧底非政府组织（真的非政府，没有财阀投资的那种），蹿唆组织头目犯下严重罪行然后让联邦调查局人赃俱获，然后让检查机关以重罪起诉后关押起来。
    这些联邦调查局的卧底特工由于其专业素养，有些还能够混到组织二把手的位置，甚至成为组织首领也不是不可能。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许多美国国内的非政府非法组织都是在这些特工的率领与鼓动下才犯下了可以被成为恐怖袭击的重罪。这和钓鱼执法的手段根本不合法，因此近年来联邦调查局再次学习上个世纪统治了美国情报部门半个世纪的埃德加·胡佛局长的手段，通过投资好莱坞，拍摄关于联邦调查局特工卧底恐怖组织的电影电视剧，以竖立联邦调查局光辉形象试图的方式进行洗白。
    然而联邦调查局最神秘的地方并不是他们的日常工作，而是特工编制。
    没有人知道fbi究竟有多少特工（除了跨州执法的那些），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亲朋好友是不是特工，甚至就连现任联邦调查局局长也不清楚手底下究竟有多少人，毕竟许多特工都无法随身携带证件，又有许多特工根本上就不存在或者早已离职，而这些人都是用来吃空饷的名额。
    地方警察往往会逮捕自称fbi特工的人，真的fbi特工只需要经过验证；有些是假的，可当地方警察打电话询问时联邦调查局却不能肯定此人是否是不在案的特工。所以过去的神盾局以及现在的不朽之城特工都相当喜欢冒充fbi特工，因为联邦调查局根本管不过来。就像美国在标榜自由、讽刺苏联时常常提到的那本《1984》，浑然不知自己才是老大哥，无论是联邦调查局与facebook合作调查用户、还是财阀投资硅谷借此通过社交媒体操纵名义无一不符合乔治·奥威尔的描写，这着实是一个世纪笑话。
    尼贾达卡的组织未来必定会有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卧底，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不朽之城亲自来做。明面上有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监视、暗地里有刺客排除猎杀瓦坎达特工以及成为联邦调查局卧底特工的不朽之城卧底特工，哪怕尼贾达卡有其他打算，斯蒂芬妮也能轻易夺走他的性命。
    早在走私船上的时候尼贾达卡就很清楚，不朽之城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脱离掌控，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求生的唯一路径就是瓦坎达。只有进入瓦坎达，才能借助瓦坎达的力量摆脱掉所有监视，以及那个走私船上的神秘杀手。为此，他不得不以最果断的方式干掉一位在手下中颇具人望的重罪犯，以最残酷的方式掌控整个组织。
    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相当坦然，没有半点压力。

 第九百一十七章 菲尼克斯的稿费（第一更）

    直到第二天，萨洛蒙的办公桌上才放上了昨晚尼贾达卡所作所为的报告。被牛皮纸包裹起来的报告封面上印着黑色的展翅雄鹰徽记与一座有着罗马数字1的高山雪峰徽记，表面这份报告来自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此刻是凌晨三点，距离事发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不朽之城的君主已经返回了家中。随后这份报告被加班的斯蒂芬妮看见了。她放下君主明天将要批阅的羊皮纸文件，对自己明面上要遵守的规则熟视无睹，随手拧开桌面上的台灯，拿起这份报告随便翻阅了几下。
    斯蒂芬妮毫不犹豫地拿起办公桌上的签字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将这份报告放在了所有将要审批的文件最底下，其意思是内政部门已经翻阅了这份文件。这并非唐宁街十号里的红盒子把戏——公务员有时候将重要的文件放在每天交给大臣的文件盒子最底下，同时尽量增加文本厚度，好让政客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阅读那些最后的文件。碍于期限临近只能被迫草草翻阅，一个不小心就同意公务员们的小请求或者忽视了本该知情的事件，这些是撒切尔夫人之前的公务员小把戏。
    后来白厅公务员惨败于撒切尔夫人之手，这样的把戏也渐渐没那么有用了，因为几乎所有政客都会下意识拿出红盒子最底下的文件翻看。公务员与政客之间的猫鼠游戏依旧会继续下去，但却不再那么激烈了。然而斯蒂芬妮这么做只是因为她知道萨洛蒙没有心思关心这种小事，没有必要让这么一个小角色的一举一动都被君主知道。
    尼贾达卡如何行事都没有问题，他的作用只有一个，而他只要发挥这么作用就行。
    她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随手熄灭了台灯。
    昏暗的办公室里骤然亮起璀璨的火光，赤红的光雾凭空出现在办公桌上方，燥热的空气在瞬间被加热到膨胀爆发，低沉的雷鸣轰然炸响。斯蒂芬妮平静地眯起眼睛，阻挡席卷办公室的狂躁热风和刺眼的火光伤害到她的眼睛，紧接着膨胀空气的热量中心眨眼间便开始了收缩，热量被精准地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除了吹乱了一些没有被压住的纸张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像斯蒂芬妮预料的那样，她看到一只金红色的鸟类扇动着翅膀从恒星般放射着光芒的火球里钻了出来，然而这般惊人的景象却不能让她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了。
    “菲尼克斯，君主要你来做什么？”内政部门负责人问道。
    “吾主只是忘记把手表带回去了，请问您知道放在哪里了吗？如果魔女看到君主忘掉了她赠送的手表说不定会生气！”缓缓扇动翅膀漂浮在空中的菲尼克斯诚实地回答了问题。“哦，谢谢！您可真好，马利克女士。”看见斯蒂芬妮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块她随手从办公桌上收起来的手表，第三十七魔神柱话锋一转，“对了，马利克女士，最近请注意查收邮件，我把收件人填成了你。”
    “嗯？”斯蒂芬妮挑了挑眉毛。
    “吾主联系了出版社，我的诗集已经出版了。”菲尼克斯稚嫩的声音带上了点害羞。斯蒂芬妮·马利克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萨洛蒙把这件事当做下午茶的聊天话题与她分享——下午茶时间是午餐之后的两个小时。到了中午的时候，萨洛蒙就会照例打开从家里带出来的食盒，里面会装满贝优妮塔亲手制作的午餐。虽然不太好吃，比不上黛娜制作的精美晚餐，有时候甚至称得上糟糕，但他还是这样吃了很多年——虽然斯蒂芬妮的文学造诣并不怎么高，但她还是能够看出菲尼克斯的诗句中对于唯美主义时期的渴望与回忆，笔锋之间多有对王尔德作品的感慨。这样的文笔本该登上舞台成为新的文学明星，然而菲尼克斯不便见人只能以假名发表，这多多少少是个遗憾。第三十七柱魔神说道，“我想那些稿费应该可以用作军费。我知道吾主对于战争的需求，我也想帮上点忙。”
    即便被加班带来的疲倦缠绕，斯蒂芬妮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你的主人大概希望你用那点稿费买点零食，不朽之城也还没有穷困到要用你的稿费来制作军备。别担心，我们还不缺制造一颗宏炮炮弹的钱，而且我认为君主知道你如此忠诚就够了，他一定很开心。”
    继承了古斯塔夫之名以及口径的自行火炮是不朽之城的攻城利器，看似充满了二战时钢铁风格的炮身实则汇聚了全世界顶尖的材料学、火炮设计学等等学科的成果，拥有诸如反重力引擎之类的装置，否则哪怕装上了履带依旧可能会因为庞大的自重而陷入土壤之中无法运动。仅是炮弹一项就经过科研部门的改良与研发，拥有新型推进燃料的穿甲弹炮弹重量来到了惊人的10吨左右，就连高爆弹都能有7吨重。百门古斯塔夫反重力自行火炮被运用在了芬博温特战役，如果没有这些火炮的持续性轰炸削弱山脊，仅凭两枚小当量氢弹根本无法抹平整座高山。
    这样的炮弹自然造价惊人，毕竟一枚高爆炮弹就能够抹去一座小型城镇，优秀的火控系统与侦测雷达也能够引导火炮进行精准炮击。这样的炮弹在芬博温特战役中消耗了近千枚，战后清扫时炮弹的碎片几乎无法与芬博温特山的土壤分开。目前这些炮弹只能通过不朽之城的兵工厂少量生产，火星铸造厂要负责制造体积更大的战争机器，不过总体来说一枚炮弹的价格也要比导弹便宜一些，但菲尼克斯的稿费依旧付不起。
    金红色的大鸟哼哼两声，锋利的鸟喙叼起手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斯蒂芬妮的肩膀，紧接着发出悠长的啼鸣消失在了火球里。菲尼克斯的离开让办公室重新落回了黑暗，斯蒂芬妮环顾四周，最后走出了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几个小时后这扇大门将被禁卫军康斯坦丁重新打开，除非他正在执行某些斯蒂芬妮也不知道的绝密任务，她的君主将会坐在那张椅子上继续办公，就和过去一样，以笔尖指挥着钢铁与火焰，铸造着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
    小秘书赶紧因为打哈欠张开的嘴，眼睛里满是泪光，斯蒂芬妮的眼神让她将睡意抛之脑后。李斯特博士的孙女没有经历过改造手术和服用炼金药剂，自然难以支撑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带上审讯记录，召集抄写员对记录进行核查。”九头蛇之女斯蒂芬妮·马利克边走边说，金发的小秘书赶紧跟上。斯蒂芬妮说道，“我们要在六点之前将斯库鲁人的审讯记录放到君主的桌上。同时命令我们的基金会经理人清扫证据，证监会盯上了我们，他们认为我们进行内幕交易。”
    小秘书吓了一跳，“我们有这么做吗？”
    斯蒂芬妮瞥了这个傻乎乎的女孩一眼。“这就是市场的玩法，亲爱的。”她说，“要不然我们怎么赚钱呢？”

 第九百一十八章 审讯室与小秘书（第二更）

    不朽之城想要获得情报的手段并不局限于简单的拷问，因为有些人能够忍受极为残酷的肉体折磨并且坚定信念，这样的人即便是审讯者也会肃然起敬。然而审讯的最终目的是获取情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于是刚刚对斯库鲁人的大脑有初步了解的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就派上了用场。
    过去神盾局曾有用来进行记忆修改的机器。
    那是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术机器，通过极为纤细的探针释放电流反复刺激大脑的某些神经元。当受术者想要回想起这段记忆时，极致的痛苦与反复刺激形成惯性的神经元就会将其引导向另一处记忆。科尔森特工就曾接受过这种手术，然而令不朽之城放弃这种手术机器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不人道，而是因为这种做法既粗糙又不保险。受术者还是有可能恢复记忆，就像科尔森特工那样，手术依照的理论就和上个世纪的额前叶切除术一样不完善，唯一的优点就是看起来比额叶切除术的冰锥疗法要干净卫生了一点点。
    得益于不朽之城与瓦坎达的脑科学研究，用于指示动力装甲行动的突触神经传感器被运用在了审讯之中。通过精巧以及准确的手术，审讯者可以对被催眠的审讯对象进行提问，挖掘深埋在神经元中的记忆——这种手术并非没有副作用，绝多大数审讯对象很难存活下来，即便能够活下来也会在反复长久的问询与刺激中变成白痴。然而有时候一条情报的价值远远高于审讯对象的生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审讯者们必须使用这种手段。
    固然审讯对象会因为激发大脑思考能力的药剂痛苦得失去对生理本能的控制，但审讯者也并非全然轻松，这些审讯者大部分都是萨洛蒙亲自挖掘出来的具有潜力的人。具有潜力这个词在魔法世界的意思是，有天赋但却不够有天赋，无法跨入奥秘世界的门槛，只能通过仪式与服药来激发自己大脑中的潜能。萨洛蒙亲自规划了仪式与服药的每一个细节，好让审讯者们拥有一点特定的能力。如果不进行这个步骤，哪怕是审讯对象躺在了手术台上审讯者也很难问出个所以然，只有潜入对方的心灵幻境，打破潜意识的防御措施才能成功获取情报。
    当斯蒂芬妮的小秘书接到命令，战战兢兢地穿过地牢继续往下走。
    经过繁琐的安保流程检测之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数十扇门，门后无一例外都是被灰色混凝土包裹的狭窄通道。刚刚按照指示踏进一扇门，小秘书立刻就被通道无光深处的嘶吼吓了一跳。伴随着那声嘶吼的响起，她身边的厚重铁门发出一声巨响，数百个不同的声音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朝着铁门上唯一的小窗口喷发了出来。
    一只伤痕累累、指甲翻起的绿色手臂抓住了小秘书的袖子，硬生生将她拽了过去。
    透过小窗口的缝隙，小秘书惊恐地看到了铁门里被关押的东西。那是她，她看到面目狰狞的自己透过铁窗直直地盯着她。小秘书在呆愣了一秒钟之后立刻发出尖叫——虽说她也是一位九头蛇派系的继承人，但李斯特博士从未向她展示过九头蛇内部的任何秘密，就像吉迪恩·马利克对斯蒂芬妮的保护那样，小秘书即便知道了自己的家族是九头蛇也还是有点单纯。伴随着钝器挥舞的破风声与近在咫尺的惨叫声，小秘书感觉拉扯自己的东西消失了。她赶紧睁眼一看，一位穿着黑色防弹护甲，面庞完全被覆盖式头盔与呼吸器包裹起来的士兵手持一把警棍站在她面前。
    “马利克女士……要我……”她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
    那位警卫冷漠地点点头，然后用警棍用力敲了敲铁门，示意囚犯安静下来。
    “别担心。”虽然通过呼吸器之后警卫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但小秘书仍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好听的女声。“不要靠近牢房，这些绿皮杂种会想尽一切办法出来。跟着我，不要走散。如果被抓住了，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你叫什么名字？”
    “戴……戴安娜·李斯特。”小秘书吸了吸鼻子，“要说中间名吗？”
    “不，不用，这就够了。”黑甲警卫发出愉快的声音。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小秘书认为对方一定是在笑话她的愚蠢与胆小，这让她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警卫邀请戴安娜坐上巡逻车，然后带着她一路向着地牢深处开去。事后小秘书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看到了什么，因为沿途所见的所有景象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她连墙上用油漆写的编号都看不清。直到黑甲警卫提醒，她才发现自己抵达的目的地。小秘书原本以为惊吓已经过去了，然而等到了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从未见过什么叫做残忍行径的小秘书差点被审讯现场吓晕过去——无论是大脑被打开的绿色外星人，还是穿着白色长袍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的审讯者，都是李斯特博士的孙女有些难以承受的恐怖。
    审讯斯库鲁人对于审讯者来说是个挑战。
    斯库鲁母星毁灭以前，斯库鲁社会当中是有一支施法者派系存在的，这证明斯库鲁人拥有精神潜力，而且斯库鲁人的起源与人类类似，因此部分斯库鲁人具有的精神力量极为强大。在面对掌握了强大精神力量的斯库鲁人时，通过严格的仪式与药物获得读心能力的审讯者有些不够看。
    因此一套标准流程就这么被制定了出来。
    三人一组，一位审讯者潜入审讯对象的心灵，另一位在必要时刻将前一位拉出来。如果第二位审讯者的救援不够及时导致两人被审讯对象控制，最后一位手持武器的审讯者则要负责击杀前两位，避免审讯对象依靠自己的同事逃脱困境。
    小秘书看到的景象就是在拷问一位无论如何都不说出情报的斯库鲁人。
    “再过半个小时，你就能拿到审讯报告。”黑甲警卫说道。在警卫身边的是同样穿着白色长袍的第三位审讯者，小秘书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站在单向玻璃后面还如此警惕，不过她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黑甲警卫所说的话上。
    “这已经是本周第二次使用这种审讯方式了。”就仿佛是闲聊那样，黑甲警卫透露出了一个有点价值的情报。“不过没有外星人能在密特拉手里撑过三个小时，所以耐心等待吧，审讯者不会让吾主失望，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还有多少绿皮杂种待在地球上了。”

 第九百一十九章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第一更）

    后世称为“秘密战争”的最初起点，就来自于这座罗马地下城市拥有的一间地牢审讯室。
    审讯人员在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便依照自己拥有的权限自作主张对地牢里关押的斯库鲁人重新审问了一遍，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小秘书直到被送上不朽之城的地牢入口时都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还是按照流程将这份报告牛皮纸封皮上盖着深红保密等级印章的文件交给了高等级情报分析员以及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情报官。紧接着，原本只有值班人员的情报部门大楼窗口接连亮起了灯光，通讯卫星将呼叫请求送往了情报部门各级官员的通讯器里，居住大楼里陆陆续续走出了一批睡眼惺忪，穿着黑色制服的情报官员。
    再然后小秘书就被送出了情报部门，她的表情依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她抱着文件走进了内政部门大楼，内政部大楼在一阵寂静之后也亮起了灯，各级别的电话相继被打通。直到禁卫军康斯坦丁接起了电话，这个联系呼叫网络才总算告一段落。禁卫军康斯坦丁沉默着站在黑暗的办公楼中，手捧平板电脑浏览着电子档的审讯报告。一份来自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一份来自情报部门、一份来自审讯部门，只有三份报告完全一致才是可信的报告——这份报告帮助不朽之城理清了卡罗尔·丹弗斯带领斯库鲁人离开地球之后发生的事。正如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任何一个具有高等文明的外星种族愿意接纳斯库鲁人，哪怕是只能在自己所在的恒星系内航行殖民的文明，也多多少少听过斯库鲁人的大名。
    所以在一个相当尴尬的时间点，卡罗尔·丹弗斯又把那艘装载着斯库鲁人的克里人轨道空间站给推了回来，并且承诺一定会帮助斯库鲁人寻找到新家园。那个时候，轨道空间站上的斯库鲁小孩都已经成年，新生一代对于寻找新家园的期望远没有老一辈那么强烈。
    时任神盾局局长的尼克·弗瑞立刻察觉到了卡罗尔·丹弗斯的潜台词，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了建立以斯库鲁人为核心员工的天剑局的打算，他判断斯库鲁人寻找新家园的过程绝对不会那么顺利，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鉴于卡罗尔·丹弗斯第一次返回地球的经历，尼克·弗瑞认为能与斯库鲁人达成一定的合作关系。然而就像他是个习惯性隐藏秘密的人，斯库鲁人也隐藏了秘密——有部分新生的斯库鲁人认为，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寻找新家园，无论是远古神话还是现实都表明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星球就是斯库鲁人最好的殖民地。这种危险的思潮在卡罗尔·丹弗斯的失败之后广为扩散，但管理整个斯库鲁人群里的还是尼克·弗瑞当年的老朋友，因此还能规范年轻斯库鲁人的行动，一点民粹主义的思潮还不算什么大事。
    直到多年前那个顶替尼克·弗瑞的斯库鲁人被萨洛蒙杀死，整个斯库鲁人族群这才有了反应。包含了复仇、殖民等思想的思潮逐渐占据上风，再加上尼克·弗瑞并没能正在加入到斯库鲁人的管理当中，也就导致了许多新生代斯库鲁人借口长期任务常驻地球，其中有些斯库鲁人更是干脆抛下了明面上的任务，自由自在地融入了人类社会。为了不让尼克·弗瑞起疑，对斯库鲁人失去信任，那些负责管理的斯库鲁人还必须为这些年轻斯库鲁人的行为进行遮掩。
    根据维多利亚·汉德汇总的情报，尼克·弗瑞知道这件事，但却忽视了斯库鲁人新生代的力量与规模。就和他小看了神盾局内部异常情况一样，如果事情这么继续发展下去，那么与九头蛇叛乱类似的斯库鲁人叛乱是迟早会发生。维多利亚·汉德在拿到情报之后就与禁卫军进行了沟通，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暗中战争，不朽之城必须获得胜利。
    “加强审讯力度，弄清楚所有细节。”禁卫军直接向审讯者下达了指令，“不要担心伤亡，这些异形的生命就是为了提供情报。挖出它们的眼睛，斩断它们的四肢，让他们品尝到人类的恐怖。”
    “吾主的想法呢？”维多利亚·汉德问道。
    “我即是君主之手，我的权威来自于祂。”康斯坦丁平静地说道，“执行命令，动员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所有还能动员的人手，我会亲自带队执行任务。”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前二十天
    尼克·弗瑞被紧急从地牢里提取出来，维多利亚·汉德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着老上司大费口舌，试图通过言语进行劝导，而是直接将那份情报拍在审讯桌上。
    “你酿出的苦果不止九头蛇。”汉德特工瞥了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尼克·弗瑞，“解决它，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前十八天
    将装甲车伪装成纽约swat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正在对一座公寓进行破门。
    在行动之前，不朽之城已经对周边地区的网络进行了控制，无论是电话还是互联网都不可使用。不仅如此，深埋在不朽之城地下的人工智能更是对附近所有摄像头都进行了控制，附近巡逻的警察在伪造的电台信息的指示下远离了这片区域，确保不会有任何关于此次行动的情报被无关人员获取。
    毫不知情的女人尖叫着抗议警方的暴力执法，然后就被士兵拖离了现场，房屋的男主人则在两位穿着黑色防弹护甲士兵的挟持下跪倒在地。为首的士兵对着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士兵拿出挂在大腿上的手枪对着男人的脑袋扣动扳机。这场可以被称为处决的行为彻底暴露了男人的真面目，属于人类的皮肤开始萎缩，头发慢慢缩了回去，光秃秃的头顶上开始显露出油腻的绿色皮肤以及淡红色条纹，耳朵也开始变尖，像是故事中的精灵耳朵。士兵们立刻将尸体搬回装甲车，然后将酸液倾倒在斯库鲁人留下的血液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这是他们今天处决的第五位隐藏在纽约的斯库鲁人。
    与此同时，接收到信息的另一批士兵则驱车前往纽约市郊的一处仓库。他们携带了爆破设备与拆除设备，打算对仓库的混凝土地面进行破除。几个小时后，一具完整的人类遗骸被发现，经过现场法医的快速鉴定以及现场遗留的物证，这是一具人类男性遗骸，应该是那位被伪装的房屋男主人。当士兵驱车离开之后，人工智能匿名拨通了纽约市警局的电话，将仓库里存在遗骸的情况告知警方。另一边正在安抚女主人情绪的警察也接到了通报，他们立即将女主人接到第八分局，要求她帮助辨认物证。
    “纽约的斯库鲁人只有五人？”萨洛蒙摸了摸下巴，“比我想象的要少，我还以为斯库鲁人大多喜欢住在大城市。”
    维多利亚·汉德对君主的题外话置若罔闻。“我们通过这些伪装成人类的斯库鲁人的通讯记录追踪到了更多的斯库鲁人。”情报部门主管面色严肃，“但是现在我们的行动效率太过低下。为了确保外星人不会挟持人类作为人质，我们的行动时机十分苛刻。”

 第九百二十章 诡异的案件（第二更）

    警察局局长乔治·史黛西非常非常头疼。
    几个月前刚刚发生两起屠杀，如今城市里又发生了诡异离奇的案件，报警人无一不是声称有一伙军队冲进房子，将某个家庭成员拖走后处决。乔治·史黛西局长满头大汗地反复确认了纽约市的swat部队没有进行行动，他也托关系询问军方是否有进行过任何黑色行动，然而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诡异的是，除了一些目击者的证词，现场附近的所有摄像头都没有拍下那支神秘部队的画面，就连道路沿途的摄像头也没能拍下那辆装甲车。直到接到报警电话之前，现场附近的互联网与电话系统全部失灵。唯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这样的惨剧现在还没有被发布到网络上，要不然纽约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会像闻到食物的流浪狗那样直扑案发现场，以新闻自由为名给警方的调查工作使绊子。
    更加诡异的是，紧跟着报警电话的就是一通匿名电话，那通用合成音说话的匿名电话会指出一处埋藏着遗骸的地方。后来根据报警人的辨认，那些遗骸附近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属于被拖走的家庭成员，然后法医却声称这些人已经死了很多年。
    既然被害人死了很多年，那么一直与报警人生活的人究竟是谁？
    所有了解到这些信息的调查人员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联邦调查局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打算介入，并且要求所有信息保密，那些开着装甲车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在乔治·史黛西从办公室赶来之前带走了警局里有关这些案件的所有卷宗，然后一刻不停地离开了警局。当警察局局长来到第八分局的时候，卡特警探和弗朗斯西科警探告诉他，那些联邦调查局探员是带着武器进入警察局的，如果他们当时不交出卷宗，那些人就会自己拿。
    胖乎乎的弗朗斯西科警探因为阻挡他们进入档案室还被用枪威胁了。
    “与其说是联邦调查局，更像是是中央情报局或者军方。我了解他们的行事风格，粗暴直接，他们或许和那支武装部队有关系。”有过服役经历和阿富汗外派经历的卡特警探悄悄对局长说道，“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想要私底下进行调查。”
    “这件事很危险，卡特。你是个好警察，不应该冒这个风险。”乔治·史黛西脸色复杂。和一般警察不太一样，卡特警探不太喜欢给人开轻罪罚单来赚取金钱，即便那是合法收入。“几个月前的两场屠杀还没有侦破，我希望你把注意力放到那里。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其中肯定有一些是我们不能知道的事。我不希望你死掉，明白吗？”
    “长官……”
    “没得商量。弗兰西斯科警探，看好你的搭档，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你们私自的情报。”在看着卡特警探和弗兰西斯科警探走出办公室后，乔治·史黛西局长先是往手臂贴了片尼古丁贴片，紧接着下定决心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不朽之城伺服阵列的冷却池不止一次发生过沸腾。
    谁都知道地牢里的那些斯库鲁人在尚未接受最终审讯之前不会说出所有真相，根据六度分隔理论，任何一个人与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对于已被俘虏、处决的斯库鲁人的人际关系筛查耗费了许多算力。他们使用的社交平台、他们行进路线上的异常停留、甚至就连他们订阅的报纸都被翻看了一遍以确保上面没有暗号。尼克·弗瑞看着冰蓝色的沸腾冷却池，他尝到了电路板烧焦的气味，涌上来的胆汁刺痛了他的喉咙。他又一次被证明失败，维多利亚·汉德没有痛斥他与斯库鲁人的关系，而是冷漠地将收集到的情报放到桌前。
    “我会帮忙。”他走进办公室对萨洛蒙这么说道，“我会履行承诺。”
    “你的承诺一文不值，尼克·弗瑞。”萨洛蒙冷漠地回应，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如果你要求见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那你还是回到牢房里好好反思吧。斯库鲁人的罪孽正在清算，你的罪孽还要往后放放。”
    “我隐藏在神盾局的手段不止这些。”尼克·弗瑞说道，“你难道会以为我不会准备对天剑局的反制手段吗？天剑局最初就是用来制衡神盾局的机构，反过来也是如此，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落入又聋又瞎的境地。”
    “很好。”萨洛蒙的回应相当平静，“维多利亚·汉德会接手你的反制措施。”
    “你如果不信任我，那为何要邀请我？”
    “你知道原因，尼克·弗瑞。有人死了，因为你的纵容，人类宝贵的生命死于外星人之手。”萨洛蒙低着头处理文件，“你或许看不出来，但我能够告诉你，我很生气。我愿意用所有斯库鲁人的性命换一个毫无价值的人类流浪汉的性命，在我眼中人类的价值远高于外星人，哪怕斯库鲁人能够完成许多任务。另外，我不希望你的反制措施就是通知克里人——看样子的确和克里人有关系。哪怕现在阿斯加德有些乱，克里人也不是能够随便进行太阳系的——如果克里人来了，我会先杀死它们再杀死斯库鲁人。”
    复仇者联盟基地某个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但却无人接听。
    短暂的沉寂之后，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有人接听了。
    “这里是猎鹰。好吧，是山姆·威尔逊，我就不该说外号的，毕竟现在我还没有正式的外号……队长正在执行任务，不管你要找队长的是什么事，他都没时间。如果想要采访资格请拨打复仇者联盟的官方电话，如果想要购买周边，请登录复仇者联盟官方网站……哦？哦！我知道了，我会帮忙，别担心。我会问问我在军方的朋友，斯塔克工业人工智能说不定也能帮上忙……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前十七天
    “队长，史黛西局长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经过一天的反复联络，山姆·威尔逊终于与史蒂夫·罗杰斯通上了电话。在乔治·史黛西上任以前，这位新任警察局局长就曾经拜访过复仇者联盟基地，与史蒂夫·罗杰斯有过一段谈话。这段谈话的主旨在于纽约市警局能不能在重大危险案情发生时向复仇者联盟求援——作为反应速度比国民警卫队、swat以及其他各种特种部队更快、设备更加专业的组织，乔治·史黛西希望复仇者联盟能够承担一些纽约市的反恐工作。面对这样的请求，史蒂夫·罗杰斯欣然答应。不管这个国家有多糟糕，普通人终究是无辜的，他们并没有犯错。
    于是，几个月前的两起屠杀以及昨天发生的五起诡异案件的所有信息都被汇总到了复仇者联盟的情报网络里。

 第九百二十一章 悄然改变（第一更）

    “这些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乔治·史黛西局长在向猎鹰介绍案情时这么说道。
    山姆·威尔逊作为史蒂夫·罗杰斯返回纽约之前的调查人先行来到了警察局，借由警方的档案以及托尼·斯塔克的人工智能“星期五”，山姆·威尔逊很快就看到了几位受害者的详细信息。“这怎么可能！”他看着摆放在停尸间里的黄黑色骨骸，哪怕没有法医的鉴定报告，他也能看得出躺在不锈钢床上的骨骼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他经验丰富，就像他对警察局局长保证的那样。
    “报警人声称自己的家庭成员昨天才被带走！”他说，“那么和报警人一起生活的人是谁？”
    “这也是最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地方。”史黛西局长叹了口气，“要么那伙人有办法让受害者遗骸看起来像是埋进六尺之下很长时间，要么……有某种东西顶替了受害者，那伙开着装甲车的士兵正在猎杀那些东西。我们注意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所有被害者都曾经搬过家，更换过工作，重新建立过人际关系。”
    警察局局长压低了声音，“差不多就是鉴定出死亡的时间。”
    唯一的听众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炸开了。
    “我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事。我曾经上过战场，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原本停尸间的冷气已经让人有些不适，但乔治·史黛西局长的话让山姆·威尔逊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大脑。某种隐藏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恐惧被挖掘了出来，就像幼年时所恐惧的床底怪物，那种恐惧最初被年龄增长逐渐抛弃，但在此刻却又卷土重来。这种恐惧名叫未知，不是能够有枪弹毁灭的恐惧。山姆·威尔逊摇摇头，试图甩开了这个幼稚的念头，然而恐惧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我们有什么线索？”
    “除了你看到的，什么也没有。”警察局局长摇摇头，“办事的人清理得很干净，现场的所有体液都被酸液破坏，弹壳和弹头也被带走了，痕迹检测部门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弹坑——不是手枪或者步枪造成的缺口，而是某种大口径武器。按理说使用那样的武器射击人体会留下一大片残骸，但我们什么都没能找到，那些人用火焰与酸液破坏了一切。”
    “很好，我不希望现场留下任何外星人的遗传信息。”维多利亚·汉德对着电话另一头说道，“清理新泽西州外星人的进度要加快，警方已经盯上了你们。突击运输艇已经准备就绪，但你们只有一次逃离的机会，如果国民警卫队跟上你们就算是君主也没法保住你们的性命……吾主，纽约州的斯库鲁人已经清理完毕，尸体正在通过空运运往不朽之城。”
    她放下电话，等待着指令。哪怕另一项工作迫在眉睫，她也必须等待。
    幸运的是，给予她命令的人行事风格十分果断，雷厉风行。
    “命令生物基因实验室进行接收准备，玛雅·汉森博士真的很需要实验素材。”萨洛蒙伸出手指，示意斯蒂芬妮按照他的指令下达命令，斯蒂芬妮则指示她的小秘书去攥写命令。与此同时萨洛蒙抬起头，维多利亚·汉德发现从这场任务开始时她的君主脸上的表情就不曾变化过。据她所知，现在她的君主正在同时进行着几项工作，与斯库鲁人的秘密战争只是其中一部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一定有什么比斯库鲁人更大的威胁正在靠近。
    “我希望善后工作能够完成。”
    “我相信内政部门可以做到。”维多利亚·汉德明白君主指的是什么，“您现在的这具身体是炼金术的产物吗？”
    “不要让我靠近高温，要不然我会融化。”
    维多利亚·汉德悄悄松了口气，她现在越发不想面对君主的真身，那个高大强壮且冷血无情的身影，平静的表面下充斥着雷霆与怒吼，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每当他坐在办公桌后工作时，他的存在感几乎要填满整个房间，用汉德特工既欣赏又畏惧的态度工作，下达任何铁石心肠之人都要再三考虑的命令。除了斯蒂芬妮·马利克那个野心如同情欲一般疯狂燃烧的疯子，没有人能够承受如此可怕的压力。
    这种情况在芬博温特战役之后才开始出现。
    战役结束之后，身着伤痕累累的金甲手持炽热长剑的君王登上舰船，几乎所有人直视他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一块烧红的铁块所挤占，如同地球核心的熔铁核心那般灼热的暴力让所有人都感到畏惧。舰船上的工作人员无不在他经过时向他下跪，哪怕他最后给予所有下跪之人，大声怒斥并且要他们站起来，但有些事已经悄然改变。如今不朽之城里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座看不见的高耸山峰，哪怕是没有第二视觉的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最高那座哥特式塔楼里坐着的人，姐妹会修道院里的那些女孩更是会朝向这座大楼的位置祈祷。
    远离他时这种感觉就会转化为憧憬，靠近时则会迅速变质为恐惧。
    维多利亚·汉德不知道这点幽默感与仁慈是否是炼金身躯带来的，但她的君主似乎很喜欢开玩笑。只要没有任务的时候，她的君主拥有的致命幽默感就会如同壁炉里被点燃的引火物那样点燃柴堆，只有在那个时候，所有为他工作的人才能轻松一些。芬博温特战役之后，她认为自己君主身上如果还存在着人类的痕迹，那就是他对烈酒的喜爱——办公室的手工酒柜里存放的珍贵烈酒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最近消失的是一瓶拿破仑时期的白兰地，那种珍品一般会被一杯一杯地拍卖，然而维多利亚·汉德却连酒瓶子都没看到。
    “真身现在还在牛津郡上课，今天有一场比较很重要的考试。”炼金身躯似乎洞察了她的想法。汉德特工早已习以为常，君主的眼睛可以看清所有事情，某些拥有激进思想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么想的。萨洛蒙的化身狡黠地笑了起来，“邀请自己教授品尝一下拿破仑时期的白兰地并不是什么坏事，特别是在缺课情况时有发生的时候，一瓶美酒的作用相当惊人。”
    “您应该庆幸简·福斯特并不是您的研究生导师。”
    “是啊，失恋的女人相当麻烦。维多利亚·汉德女士，记得在走之前带上一瓶酒，酒柜里的藏品你可以任意挑选。接手尼克·弗瑞的秘密是件麻烦事，但我却没有更多可以报答您的东西了。”
    “这是我的职责，吾主。”维多利亚·汉德打开酒柜随手拿起一瓶烈酒，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我相信她能够顶替尼克·弗瑞的工作。”君主对站在一旁的内政部门主管说道，“她有这个潜力，目前为止她做得都不错。”

 第九百二十二章 转移注意力（第二更）

    “那么她就可以活下去。”斯蒂芬妮平静地吐出最血腥的词语，“知识必须被控制。我们不能让没有能力的人知道更多，否则这将给我们带来危险。”
    她瞥了眼自己尚未成熟的秘书，她的眼神是如此地可怕以至于她身边的金发女孩忍不住发抖。李斯特博士的孙女戴安娜·李斯特过去认为不朽之城只是九头蛇的上级组织，操纵金融、政府以牟取利益的深层政府，就和九头蛇、****、罗斯柴尔德家族、洛克菲勒家族、瓦伦堡所做的事一模一样。对于一位九头蛇来说这份工作具有不错的就业前景，而且九头蛇的产业与财阀深度结合，这样的工作就等同于在家族企业工作。
    然而由于斯蒂芬妮的保密工作，戴安娜·李斯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认知，哪怕在白宫看到了凯瑟琳和链锯剑，直到她踏入审讯室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场场漆黑帷幕下的战争正在持续，不朽之城以一己之力对抗多个可怕的敌人，双方抽出匕首给对方放血，等待发动致命一击的时机。
    与那些财阀相比，不朽之城更加凶残甚至到了不要命的程度，几乎所有盈利都被投入到了无尽的战争中去，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对手，完全不考虑其他因素。所有战争的主人点点头，赞同了斯蒂芬妮的话，“你说得很对，但还是不要再吓唬戴安娜了，她已经够害怕了。”
    “除非您打算把她扔到自己的床上，要不然还是尽量维持不近人情的统治模式比较好。”近来斯蒂芬妮越发刻薄，尤其是在对待小秘书的时候，她似乎很希望这只呆头鹅办完事之后赶紧离开这里。“别脸红了女孩，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现在快去工作，除非你想要给给你穿上成年人纸尿裤，然后再给你喂一瓶热牛奶！”
    金发小秘书戴安娜·理科生面红耳赤地跑掉了，离开之前不忘带上自己的文件夹。
    等到办公室大门被关上，斯蒂芬妮这才走了过来。她双手撑着桌子，逼近办公桌后的秘法师。“现在你开始谎称自己是炼金魔像了？我可不知道你那么重视考试！”
    “总比说实话要好一些，芬博温特战役带给人太多心理创伤了。”秘法师挑了挑眉毛。他又不是不懂人心，自然知道芬博温特战役之后许多普通人患上了“超人恐惧症”。虽然他通过命令让他们站了起来，但他们内心深处却没有那么容易克服这样的障碍，甚至就连面对禁军的时候也会变得拘谨。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不朽之城又不需要对外宣扬企业环境，他只需要确保这种情绪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效率就行。大部分亲身经历芬博温特战役后又活下来的幸存者都会被勒令封口以确保外维度生物的存在不会泄露，但显然这样的命令并不能抹去过去的伤痕。
    不朽之城急需一批心理医生，但却没有人来应聘。
    “而且每当我开玩笑的时候你们看起来都像见了鬼似的，我的幽默感真的这么糟糕吗？我可不喜欢工作环境太过沉闷，这简直是一种折磨。不过那瓶白兰地的确被当做礼物送了出去，毕竟我的缺课现象实在有些严重，只有足够贵重的礼物阿诺德爵士才会帮忙。那条狡猾的老狗，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活这么久。哦！我差点忘记了……查看一下纽约市区的行动报告，看看我们的特殊行动队有没有干掉一个穿着红蓝色睡衣自称蜘蛛男孩的怪胎。这很重要，我担心那个傻小子会被我们的士兵杀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糟糕了！我本来还打算用温和一点的方式来处理他，比如绝育……”
    斯蒂芬妮打算了絮絮叨叨的君主。
    “强制绝育这种事绝对称不上温和，吾主。”她面无表情地纠正萨洛蒙的错误观念。“一个怪胎而已，不知道您考虑太久。如果您需要，我们就去击杀，如果您想要让他成为研究素材，今天晚上他就会躺在玛雅·汉森的实验桌上。”她说，“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南美。”
    “劳拉·克劳馥？”
    “卡米拉已经带人与圣三一的雇佣兵交手了，在我们的间谍帮助下，圣三一没能阻止劳拉·克劳馥登机前往秘鲁。”斯蒂芬妮说道，“接下来我们可以通过行政手段解决问题，只要我们借用美国政府的名义就能出动秘鲁政府军帮我们做事。我已经对卡米拉进行了训诫，她保证绝对不会对政府军动手。”
    “我保证，真的！”卡米拉在火堆前这么对劳拉·克劳馥保证道，黑色的眼睛映照着跳跃的火光。“如果你想要逃离圣三一的追捕，那你必须听我们的。不要抱怨我们如何破坏历史古迹了，小姑娘，不朽之城的命令是要你活下来。如果你想要寻死，那么到了秘鲁完成你的工作之后再去死，我保证那个时候绝对没有人阻止你。”
    “可是你们炸了太阳石！”劳拉满腹牢骚地用手里的树枝捅了捅火堆旁的罐头食品。
    “又来！”卡米拉翻了个白眼，就连火堆旁的约拿也忍不住捂住脸，发出一声长叹。“圣三一出动了武装直升机，小姑娘！”卡米拉只能重复道，“如果我们不动手，你连研究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我只是……好吧，我不再抱怨了！”劳拉·克劳馥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现在还是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在火堆的照射范围之外，摔碎的飞机正躺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泄露的燃料气味十分刺鼻，远在火堆的劳拉也能闻得到。圣三一的追击来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迅猛，负责护送她的卡米拉打开飞机舱门，用手上的rpg-7弥补了这架小飞机火力不足的问题——圣三一似乎也取得了进入领空的权限，秘鲁边境发生了这样规模的战斗，然而直到现在秘鲁政府军也还没出现。幸运的是，这并非萨洛蒙的那架湾流私人飞机，而是一架有些年头的轻型螺旋桨飞机——然而飞机机翼还是被武装直升机的机枪撕碎了，迫不得已她、约拿、卡米拉以及卡米拉的五个手下只能在雨林里紧急迫降，步行前往目标地点。
    明天一早，他们将带着燃料、食物与武器出发，行走两百公里的同时隐藏踪迹，寻找机会向不朽之城进行求援。只需要一架突击运输艇，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第九百二十三章 教师与保姆（第一更）

    上一次圣三一雇佣兵以及自身武装力量被不朽之城以火力优势全歼的事还没过去多长时间，许多吃这口饭的人都还记得有个倒霉的主顾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因此纷纷拒绝了圣三一的邀请。所以这次圣三一在招募雇佣兵的时候换了个名字，这也导致不朽之城特工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被雇佣的雇佣兵团以及招募的项目，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成功潜伏进去——鉴于圣三一的隐秘行事风格，领导雇佣兵团行动的只会是一个白手套，不朽之城没指望通过这些雇佣兵就能找到圣三一余党的踪迹，只是打算为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提供行动情报罢了。
    圣三一这个组织并不强大，不朽之城轻松剿灭了这个组织在明面上的势力。
    但鉴于圣三一与羽蛇神可能扯上关系，萨洛蒙在心中悄悄上调了对待这个组织的认真程度，因为这个组织可能与某些神秘势力扯上关系。和九头蛇一样，圣三一隐藏得非常深，与财阀盘根错节却没有像共济会那样大张旗鼓地到处设立小屋和颁发大师头衔，也没有在哥伦比亚大学建立社团与创建学派，更没有像白宫游说集团的幕后金主那样都是一个民族，而是选择隐藏在政客、财阀与学者之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唯有当时的美国才拥有圣三一繁殖的土壤。
    极有可能圣三一和马利克家族这些保守派九头蛇一样，都是从欧洲迁往美国的家族，而且都是天主教信徒，通过仪式、血缘、联姻的方式扩充势力。如今圣三一的真正主事人还隐藏在帷幕之后，但那些人的身份大概率与某些财阀代言人相互重合并且已经登上了不朽之城的暗杀名单，只不过目前尚未调查清楚那些人的全部身份而已。
    一个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武装力量的组织对于不朽之城的威胁程度大大降低，已有的情报表明圣三一还曾打算招募理查德·克劳馥和劳拉·克劳馥加入组织——理查德·克劳馥或许与圣三一有过接触，并且还提供过许多高价值情报，要不然圣三一也不可能派遣卧底潜伏在他身边，也就是劳拉·克劳馥的继母安娜。根据事后调查，劳拉·克劳馥的生母死因也极度可疑，如今这桩陈年旧案已经被萨洛蒙移交给了他所认识的最有天赋的侦探调查，并且提供了大量差旅费供夏洛克·福尔摩斯满世界乱跑。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下一站是印度的一家公司，作为前往卡玛泰姬报道前进行的最后一个任务，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扑朔迷离的案件中去。如果这种事放在维多利亚时期，他说不定还要搭乘轮船经过刚刚通航的苏伊士运河，然后经历整整一个月在海上漂泊的折磨才能抵达当时英国的殖民地。但是现在他能够乘坐飞机，赶在线索消失以前捕获它，这也是福尔摩斯唯一感谢社会发展的地方。
    萨洛蒙不确定在此之前他是否知道飞机是怎么起飞的，如果没有约翰·华生，他说不定连购买机票都不会。
    “这些问题作为下午茶的谈资真的太棒了，可以让我因为批阅文件变得和混凝土一样硬邦邦的大脑重新软化。”萨洛蒙心满意足地喝着热茶，桌上放着迄今为止收集到了所有关于圣三一的情报，虽然没有提及圣三一总部的位置以及人员构成，但他已经推理出了大半部分。萨洛蒙着手从暗杀名单里挑选那些可能是圣三一幕后主使的人物，并且将这作为一次愉快的大脑按摩运动。后来的情况也证明，他在这次闲聊中的推理准确性极高。
    日耳曼男性、大概率患有风湿，金发或者棕发。家族近亲通婚并且曾在英国或者法国获得过爵位、曾经家道中落、家族纹章上曾有过海马图形后来又被抹去、曾在新英格兰地区登陆并且进行过奴隶贸易。经过筛选之后，暗杀名单上的名字就少了许多。
    “我希望劳拉·克劳馥在雨林里小心水蛭以及蚊子。”他说，“帮我问问玛雅·汉森博士，我希望她对新来的实验素材感到满意。你知道的，我会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合理的。”斯蒂芬妮面无表情地补充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还请关注一下维多利亚·汉德整理出的斯库鲁人名单。”
    “我们尚且不知道还有多少斯库鲁人待在地球上，斯蒂芬妮。”经过一段时间的梳理，不朽之城地下机房总算是完成了工作。值得怀疑的名单已经名单上的人曾经的异常行为填满了许多数据存储设备，这些情报都需要进行人工筛选。可以预见这是一项漫长的工作，除非萨洛蒙亲自加入，用他非凡的大脑以极快的速度完成这些工作。然而面对斯蒂芬妮的请求，萨洛蒙只是摇了摇头，“这颗星球上有七十亿人，我们不可能一个个筛查过去，这是一场持久且漫长的战争。我们的士兵需要适应新的敌人，新的思考方式，我不能帮助所有人度过难关，我只能教导他们如此去战斗，这才是我存在的目的。”
    “哪怕这项工作会拖延很久？”
    “慢慢会熟练的，亲爱的，我们的士兵还有很多要学。我是老师，不是保姆，如果连斯库鲁人都无法防范，我们就别指望那个伟大的愿景能够完成了。”萨洛蒙说道，“当做一次考试吧，只不过考验的并不是作战能力，而是反间谍的能力。提前适应未来吧，未来的考验肯定会比现在所面对要严苛上千倍。”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前十天
    存放在冷柜中的斯库鲁人尸体以及俘虏通过海底隧道列车运进了不朽之城，黑甲审讯者以及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并排站在车站前，双眼紧盯着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将实验素材以及审讯对象从列车上搬运下来。这些人中只有少部分知道冷柜里的东西是什么，无知者对于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十分不解。然而就连搭话也是被禁止的行为，任何交流都被判定为非法行为。
    如果一个活着的斯库鲁人逃脱了监牢混进人口规模越发庞大的不朽之城，哪怕除非情报部门、禁卫军或者君主出手进行地毯式搜查，否则斯库鲁人将会如同滴落大海的水滴那样无迹可寻。黑甲审讯者与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得到的命令是，如果发现有斯库鲁人逃脱，就要第一时间扣押所有参与搬运行动的工作人员。所有枪械上膛，链锯剑蓄势待发，生物基因实验室的素材仓库也加派了兵力看守，玛雅·汉森博士身边更是有禁卫军守护。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就是他们得到的命令。

 第九百二十四章 宇宙食物链（第二更）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前十天。
    尼克·弗瑞虽然获得了可以随意走动的许可，但不朽之城施加在他身上的限制却一点也没少。不仅珍藏的传呼机被萨洛蒙锁进保险箱，脖子上还被挂上了电子项圈以便随时监控他的状态——前神盾局局长自嘲地笑了笑——这些都是神盾局曾经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手段，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与那些斯库鲁人俘虏相比他已经无比幸运的，没有受太多苦，没有太多限制，除了不能与斯库鲁人接触，他可以在不朽之城随意乱走除非遇到禁区。
    比如内政部大楼、姐妹会修道院、科研部门、兵工厂、发电厂、病毒实验室、生化武器实验室、以上建筑的附属建筑群……差不多是大半个不朽之城。不过在禁区之外还有许多不错的景点，比如向大众开放的观星台与图书馆、伤残老兵开设的酒吧、摆放着圣盾兄弟会部分遗物的博物馆、达芬奇的手稿、蒙娜丽莎初稿、艾萨克·牛顿推演万有引力时遗留的书籍初版等等能令外界所有收藏家疯狂的藏品与艺术品，除此之外还有地热温泉、空无一人的歌剧院，圣盾兄弟会在建造这座地下城市时想方设法将人类以往历史上的一切智慧统统展现出来，科学与艺术的光辉依旧闪耀在那些不曾被毁坏的建筑上。
    尼克·弗瑞抬起头，眯起眼睛。永夜汪洋般的漆黑岩石穹顶上闪烁着宝石制成的星辰，一条硕大无比的阴影如同海面下的巨鲸那样沉默着缓缓游过，巨鲸的头尾与中段分别闪烁着红绿色的灯光，宛如神话中的利维坦巨兽。如果忽略严阵以待四处巡逻的飞艇的话，这座城市简直称得上完美。
    “该死，我闻到了战争的味道。”前神盾局局长在橘黄色的路灯下走着，像条被雨打湿的狗。虽然没能看清事情的全貌，但他仍能凭借丰富的经验推断出事件的走向，现在对他来说唯一还笼罩在迷雾当中的情报，只有不朽之城真正的实力——自打天剑局空间站被占领之后，尼克·弗瑞就开始在心中拔高萨洛蒙的能力上限。他看过芬博温特战役前半部门的报告，在报告中就有萨洛蒙独自面对十几米高的外维度怪物的记录。战斗的结果在后半部分，他不用看也知道结果，萨洛蒙还活着，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并且生龙活虎地热衷于给别人添麻烦。
    尼克·弗瑞在无人的街道边沿坐了下来。
    这里除了清扫机器人经过以外鲜少有人涉足，因为几乎所有不朽之城的工作人员都有任务要忙。除了姐妹会解救的那些妇女，没有人会在工作后在不朽之城的道路上闲逛。那些女人都接受过最基础的军事训练，懂得如何使用枪械和匕首。
    他并非对那些斯库鲁人没有感情，毕竟相处了很多年。
    他依靠在路灯杆子上，闭上眼睛，然而那段交谈的回忆还是径直闯了进来。
    背叛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哪怕斯库鲁人认为自己只不过是让同族人好过一些，也仍旧触及了萨洛蒙乃至整个人类种族的底线。这不是什么接纳战争地区难民的问题，而是两个种族争夺生存资源、甚至是社会主导地位的问题——华盛顿的一位国会议员被暗杀了，因为他是个斯库鲁人，真正的国会议员早已深埋六尺之下。这也是尼克·弗瑞最担心的事，那就是斯库鲁人打算通过控制人类世俗政府来控制整个人类社会。
    “如果有一天，一个斯库鲁人摸到了核弹发射按钮，那么将会发生什么事？”萨洛蒙说道，“这一次斯库鲁人已经距离很近了。我可不相信那个斯库鲁人变成国会议员是为了过好生活。”
    “核冬天。”尼克·弗瑞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回答了萨洛蒙的问题。
    “你现在对我对待斯库鲁人的态度还有问题吗？”
    “不，没有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对斯库鲁人做出区分，并不是所有斯库鲁人都支持殖民地球的想法。”
    “它们有或者没有这个想法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在意的是斯库鲁人有没有能力毁灭人类。答案是有，所有我不会把人类种群延续的希望寄托在其他种群的仁慈上，你见过角牛寄希望于鳄鱼之口吗？你见过牛群寄希望于屠夫的刀刃吗？所有有能力导致人类毁灭的种群必须被消灭，知识为成为人类的知识、星球会成为人类的星球，幸存者只能被关进动物园里供人观赏。”萨洛蒙连头都懒得抬起头，“如果运气好的话，未来说不定还有保护外星人法案，但不是现在。唯有我的愿望达成之后，人性才有存在的空间和必要，只有成为草原上唯一一只狮子，人类才有资格呼呼大睡，去同情那些弱小的种族。哪怕粉碎行星、引爆恒星，我也必须完成我的工作。尼克·弗瑞，不要让我看到一个自命为人类守护者的懦夫，那只会让我发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听你讲类似的笑话，只要你不觉得冒犯。”
    “总会有人反对你，萨洛蒙，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你打算如何对待你的反对者？”
    “不朽之城曾经经历过一次小小的背叛。”
    “然后？”
    “如果你有机会，记得看看在反应堆工作的那些人。”
    尼克·弗瑞感觉路灯的光芒在眼睑下方燃烧。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那个噩梦。
    生化改造形成的怪异肌肉附着在人类躯体上，癌变的皮肤上镶嵌着粗糙的金属板。那些人的大脑被切除，然后以机械和电子元件替代，血液被抽取，内脏被掏出，以营养液、机油、电解质和驱动设备的器械替代。在不朽之城核心最危险的地下发电厂，等离子池不间断地放射出巨量辐射，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里存活太久，除了那些被改造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那些就是叛乱者，被怀特霍尔博士蛊惑的叛乱者。没有被改造成怪物的叛乱者大多成为了实验素材，相比之下死亡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局了，最后的结局应该是把自己的头骨摆放在内政部办公室的书架上。
    “残酷的时代即将到来。”尼克·弗瑞在宽大的口袋里摸索着自己用不朽之城的货币，从那间伤残老兵开设的酒吧里买来的烈酒。他举起酒瓶，扯了扯被电子项圈擦伤的皮肤——不朽之城的产品从来没有考虑过用户的感受，小到电子项圈，大到突击运输艇和天空战列舰——他先是闷闷的喝了一口便宜的威士忌，酒精仿佛扼住了他的喉咙，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敬酒词。
    “祝我们都能活下去。”他砸了咂嘴，确定自己没有更多想要说的话了。“听到没有，就是这样，替我转告你们的主人吧。”

 第九百二十五章 未来的希望（第一更）

    “我们已经进入了马茨国家公园（reserva nacional matses），再往西北方向走一段路就能够抵达目的地了，我们的人就等在雷克纳。”卡米拉肩上扛着自己食物和饮水，艰难地越过满是碎石的小溪。然而她的话并不能让人安心，因为秘鲁的马茨国家公园实在是太大了，探险队跨越巴西亚马逊州与秘鲁的边境线一路向西走，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过任何人类文明存在过的痕迹。潮湿闷热的雨林环境以及随时可能爆发的疟疾是比圣三一雇佣兵更加可怕的杀手，好在不朽之城考虑周到，与食物饮水一起配发的还有净水片、防蚊虫油彩以及预防疟疾的奎宁类药物。
    但是卡米拉更想要一把电蚊拍，或者一台完好的通讯设施，就算得用手摇发电机充电也行。“我们走了不止两百公里，卡米拉。”劳拉作为考古学家也被分配到了搬运任务。她气喘吁吁地说道，“第五天了，圣三一不可能追踪到我们。或许我们可以改换一下路线，雷克纳实在是太远了。”
    “你想去哪儿，小姑娘？雷克纳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定居点。”卡米拉冷着脸说道，“往西走是另一个自然保护区，往南走是另一个国家公园，如果不沿着乌卡利亚河走，我们的食物消耗殆尽之后只能死在雨林里。让我说清楚，我不管你是死活，我只担心能否完成任务。”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联系上组织？”劳拉说道，“我知道不朽之城有很多高科技装备，所以……”
    “如果我们的通讯电台没有和飞机燃料箱一起摔碎的话，但我们为了方便转移所以没有携带太多备用的通讯设备。现在我们只能依靠秘鲁糟糕的通讯网络了。”卡米拉伸出手，帮着劳拉攀爬上泥泞的坡道。连续七天的野外生存让所有人精疲力竭，更别提五天之前他们还跟圣三一的搜寻队伍发生过交火——如果不是不朽之城一直强调的火力优势学说以及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高科技武器，卡米拉率领的这支队伍真的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然而他们也的确拿圣三一的武装直升机没办法，在所有单兵导弹消耗殆尽的情况下，为了躲避敌人的空中优势，她不得不率领队伍在雨林中迂回前行，避免被圣三一抓住痕迹。
    劳拉·克劳馥必须活着抵达秘鲁，这是她接到的命令。
    不朽之城向她描绘了一个未来，并且邀请她加入其中。她在非洲大陆上亲眼见证了秩序的建立，原本无一所有者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生活，西方的钻石公司、能源企业都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换上接受过一定教育的当地人与不朽之城的行政人员管理。学校、医院、监狱等基础公共设施开始被建立，高科技不再是有钱人的专利，而是成为构建房屋与道路的机器。罪犯被处决，儿童被强制命令学习、所有人都参与到了建设自己生活的劳动中去，所有人的生活肉眼可见地富足了起来，那种吃泥土饼充饥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发生——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不朽之城的统治，但哪怕挥舞着鞭子，统治者也要逼迫人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卡米拉自己，则成为这种美好生活的保护者。
    这就是她一直期盼的景象，她希望这种事也能在她的祖国秘鲁发生。
    扫清罂粟种植地，剿灭黑帮、腐败警察与美国的傀儡政府，将财富与权力重新归还给每一个秘鲁人。为了这个愿望，她愿意为不朽之城卖命，哪怕她见证过不朽之城的残暴手段——身为秘鲁反政府武装的一员，卡米拉知道这是必须的手段。只有那些欧美的白痴圣母才会忽视现实情况，对人民的苦难视而不见，只知道一味地呼吁和平。
    比如那个白痴科尔森。
    夜幕降临得很快，为了节省电池能量，在暂时摆脱追兵之后卡米拉就要求部下使用火把了。这个举措被证明有效，因为两天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手里的电池能量不超过百分之五十，而他们又不可能返回发生遭遇战的地方把丢弃的物资捡回来。
    “我希望不朽之城发现圣三一的武装直升机。”卡米拉在火堆旁冷不丁地说了一。劳拉向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卡米拉解释道，“事实上我也不清楚不朽之城现在拥有多少高科技，但在出发之前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不朽之城现在拥有了一个武装轨道平台。想想看，把一根棍子从太空中扔下了……”
    “上帝之杖一直都是个失败项目，卡米拉。”约拿插嘴道，“考虑到精确制导的需求，仅仅扔下一根钨棒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不划算。”
    “扔点别的什么都行，我只是举个例子！别笑，本杰明！要不然我就扣你工资！”卡米拉咳嗽了两声，“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行动很有可能就被大气层外的卫星盯着，哪怕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说不定也已经在寻找我们的踪迹了。没有什么能比坠毁的武装直升机更明显了，不是吗？我希望能来一架突击运输艇，那东西快得吓人，我们从非洲飞往南美洲只花了很少的时间，其间还突破了大气层。本杰明没法适应，还在机舱甲板上把早餐吐了出来。”
    “说实话，我还以为那就是个炮艇。”本杰明的笑声十分低沉，宛若森林里的夜枭。“没人告诉我上突击运输艇前不要吃东西。”
    他是卡米拉在政府军的老部下，在卡米拉入狱之后想方设法进行营救，然而当时的秘鲁政府不打算放过卡米拉这样与反政府游击队有勾结的军官，并且还打算清算卡米拉的那支队伍。因此不朽之城在营救卡米拉时，在南美山区后方运动的特工也把本杰明给带上了。这个身经百战的拉丁裔男人和大毒枭以及腐败警察都打过交道，当不朽之城找到他的时候，他手里的ak-47步枪膛线都快被磨平了，身上的衣服好几个月没有洗，头发里满是尘土。
    如果不朽之城的特工再晚一些，他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野人。
    “所以你洗了半个小时的机舱甲板。”另一个男人笑着说道。有着黑色络腮胡的亚伦拿起串在树枝上的香肠晃了晃，“不像我，我还在突击运输艇上睡了一觉。”
    “别吹牛了，亚伦，你也就比我坚持久了一点。你以为我们没看到你吐在了机舱坡道外面吗？”卡米拉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同伴的大话，“谁也没想到你吐完之后居然还试图朝那些穿着动力装甲的女士搭话，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胆量！”
    “我只是在追求美丽的女士罢了，谁知道那群女人这么疯！”亚伦的脸顿时涨红了，“哪有女人会因为被搭讪就把男人揍一顿！”
    “有的，亚伦。”卡米拉和劳拉异口同声地说道。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仿佛圣三一的追兵不存在。身处这群忠诚的伙伴之中，卡米拉就觉得一切问题不再是问题，她对未来充满信心。

 第九百二十六章 合适的权威（第二更）

    “或许我们从这里扔点东西下去。”士兵站在装甲玻璃舷窗前，抱着双臂往外看。他的黑色作战服盾徽臂章上有着一座高山、金色雄鹰以及罗马数字1，表明了他的所属部队。他与自己的战友一起透过舷窗，观赏着被大气层包裹的地球。
    “我家就在那，迈阿密。”他胡乱地指了指，“我可以叫我的孩子起床看流星！”
    “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性是变成太空垃圾，罗密欧。除非你敢把烧蚀装甲扔下去。”他的战友说道，“火星铸造厂那些人正在忙着清理战后太空垃圾，如果你敢这么做，你的孩子连去学院的资格都没有。我敢打包票吗，如果你拖延了铸造厂对小行星带的开采进度，你肯定会变成在等离子反应堆工作的机械奴仆。”
    “要不然我还能干什么！”罗密欧耸耸肩，“我站在这里又看不到南美雨林失踪的队伍。”
    “用不着你来，上面的大人物正在忙着搜索他们，即便我的军衔没有比你高一级都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朱丽叶又是怎么忍受你的，她嫁给你难道就因为你叫罗密欧吗？”
    “她的确很喜欢莎士比亚。”
    “真他妈有逻辑，我喜欢。”
    “不管怎么说，找到之后不是还得扔点东西下去。”
    “我们是现在还待在空间站唯一的机动部队，如果君主不想毁灭整个南美雨林，那么到时候被扔下去的肯定就是我们。”阿索隆眨了眨眼睛，“或许还有其他人。据说那支队伍意义重大，姐妹会首席作为君主的近卫说不定也会参与，就像我们在芬博温特山和诺亚杜恩小镇遇到的那样放。我想她们一定很想烧点什么东西，一个邪恶组织的头目或许能够让她们满意。”
    动力装甲实在是太帅气了，尤其是蒂塔那身仪式动力装甲更是华美异常。相比起金红两色的斯塔克钢铁战衣，虽然在功能性上略逊一筹，但姐妹会的动力装甲明显要好看得多。根据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军需官的说法，未来最优秀的士兵都有机会配发一套轻型动力装甲以增强作战能力，甚至能够接受改造手术来延长寿命、治疗绝症。
    “或者潜伏的外星人。”罗密欧叹了口气，双手也放下了来。“我很担心我的家人，阿隆索。”他说，“如果他们身边有变形外星人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就是第一批被筛查的人。君主会保护我们家人的安全，这可比在阿富汗驻军的时候好多了，没有随处可见的ied和鬼鬼祟祟的cia，为了保护人类而战而不是那些华尔街的商人。”阿索隆轻快地拍了拍罗伯特的肩膀，“还有一笔不菲的养老金，而且……从那以后我们的人生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是啊，那可真令人难忘……”罗伯特伸出手，按着作战服领口。在防弹护甲下面，有一个金色的雄鹰项链，那东西是芬博温特战役之后姐妹会送给伤员的礼物。罗伯特当时受了很重的伤，不过在不朽之城先进医疗技术的帮助下，他移植了一个克隆肾脏和克隆胃以及部分肠道，同时还获得了一份医疗保险，上面有一次进行延寿手术的机会。
    说实话，不朽之城送给士兵的东西是外界那些富豪们无比渴求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前九天
    “我们的确发现了圣三一的武装直升机，不过是残骸。搜索队还在附近发现的劳拉·克劳馥搭乘的飞机残骸，初步推测是紧急降落，飞机附近没有尸体。我们根据拖拽物品的痕迹来看，他们应该正在往西北方向，目的地可能是雷纳克市。在这之后，我们的搜索队发现了更多痕迹，还有圣三一士兵的尸体以及交火痕迹……可以确定是等离子武器……”
    “劳拉·克劳馥已经失踪太久了。君主很看重劳拉·克劳馥，我们绝对不能让君主产生焦虑情绪。”斯蒂芬妮挥了挥手，打断了小秘书的报告。她的办公桌上还有一堆文件，一只黑色小奶猫四脚朝天地睡在成堆的羊皮纸和大容量数据存储设备上，活像一张小小的毛皮毯子。斯蒂芬妮也是知晓黑豹神与萨洛蒙盟约的人，因此哪怕她不太喜欢这只猫，也没有试图把它赶走，只是把它当做镇纸来用。除非这只猫咪忍不住到处乱抓，那个时候斯蒂芬妮才会开始发脾气——但是最近这个愤怒阈值越来越低，就连小秘书戴安娜·李斯特也感受到了。“卫星报告在哪里？让空间站根据卫星报告去搜索，不管劳拉·克劳馥是死是活，我们都要找到她。给姐妹会下达指令，搜索与毁灭。”
    “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女士。”戴安娜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那就用君主的名义。”斯蒂芬妮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印章，“这是君主给予我的权力，因为他知道我会在合适的地方施展他的威权。去执行命令，我要情报部门全力配合……也不知道君主看上了劳拉·克劳馥哪一点，难道就是因为她的身材很好吗？是啊，我承认她的确很漂亮……”
    戴安娜·李斯特根本不敢说话，直到十分钟后她才得到机会离开办公室。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职场压力，有一个脾气糟糕的上司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紧接着流淌在她身体里的九头蛇之血又让她抹去了眼泪。李斯特家族代代践行的教育方式逐渐展露出作用，哪怕过去不太理解，但成为权力中心一员的戴安娜·李斯特还是开始本能地回忆起过去李斯特博士教导过她的知识。
    “如果要为帝国的重要人物做一个排行，戴安娜·李斯特肯定榜上有名。谁也不敢相信未来在议会占据一席之地的戴安娜·李斯特之所以能够拥有站在皇帝身边，甚至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皇帝的决策、影响亿万人的生活，起因竟是感受到了上司带来的职场压力因而爆发的野心。
    我这么说是因为李斯特家族传记提供支持。作为一个凡人，戴安娜·李斯特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她的身份限制，甚至能够与帝国著名人物、行政院主管斯蒂芬妮·马利克齐名，依靠的就是李斯特家族代代相传的教育。
    如果想要了解更多，请购买我——著名历史学家达达尼昂——编写的《李斯特教育法》。泰拉各大书店有售，全帝国中小学家长必读经典，让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此段已删除】”
    ——《帝国历史·第二修订版·第125次审稿》
    ——根据文化部门·印刷物出版以及审阅庭批阅，结论：不予出版

 第九百二十七章 指挥链（第一更）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前三天
    穿着作战服的安德鲁刚一接触到沙发，意识陡然间就被柔软的聚氨酯泡沫包裹了起来。正当他准备放弃抵抗沉入睡意之时，休息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安德鲁用模糊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金色与红色，庞然大物悄无声息地逼近，待在房间里的其他士兵却没有提醒安德鲁禁卫军的到来——或许和他一样，这支小队的所有成员都因为数十天连续的工作疲惫不堪。他们按照名单逮捕、临时审讯、处决了东海岸的那批斯库鲁人，然而那份名单极为粗略，还有更多斯库鲁人隐藏了起来——信息与俘虏汇总到不朽之城后，黑甲审讯者们便开始了高强度工作，然后将情报反馈给安德鲁这支小队。
    之后就是重复逮捕、临时审讯、处决这一过程，最初抓捕外星人的兴奋感已经随着一次次重复性的作业而变得枯燥无味。执行任务期间，安德鲁还要忙着根据不朽之城的指示躲避美国的执法力量，避免陷入给重火力包围的情况。
    “说不定明天还要去东海岸呢！”安德鲁这样想着，然后他就被拧了起来。
    “很难想象你在如此困倦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句话。”康斯坦丁微笑着对陡然清醒的安德鲁说道，他把机密团上尉重新放回了沙发，然后看着安德鲁发出惊叫把其他人也给吵醒。禁卫军没有戴头盔，士兵们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表情——作为直属于禁卫军的凡人军队，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本就经常见到禁卫军这样的基因改造战士，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无视掉“超人恐惧症”。不过相比起其他人，安德鲁这支队伍的症状要减轻许多。
    “我带来了君主的命令。”
    等到所以人站起来敬礼之后，禁卫军也抹去的微笑。听到是来自君主的命令，安德鲁瞬间感觉脊背上的肌肉崩得像钢铁，紧张的情绪如同一场微型风暴席卷了所有人。
    “首先感谢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奉献，让不朽之城得以清理北美东海岸的斯库鲁人。”即便只是转述，安德鲁依旧能从禁卫军口中听到君主那煽动性的演说力量。安德鲁以及他的小队下意识地敬礼，但康斯坦丁却对此视而不见。
    “然而敌人无穷无尽，斯库鲁人的清剿工作将会持续很长时间，特此命令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成立特殊小队长期以应对斯库鲁人威胁，旨在对潜伏地球的外星人间谍进行深度挖掘，学习敌人的行为模式。这支小队将会在面对斯库鲁人时优先获得指挥权，以专业知识获取胜利。以下是特殊小队构成名单……此次行动代号：秘密战争。”
    安德鲁以及他的小队全部位列名单之中。
    这支小队平时将会应对其他任务，但当任务中出现斯库鲁人时这支小队的成员将会获得指挥权，以应对斯库鲁人的渗透。安德鲁以及他的小队成员也有资格从其他小队中吸收新的成员，教导新兵关于斯库鲁人的知识——这种招募行为并不会改变指挥链的优先级，平时那位新兵依旧会听从自己上级的命令，唯有在出现必要情况时，才会听从安德鲁以及这支小队的命令。军衔与职阶并不是阻碍这支小队的理由，有时候一位下士也能够取得整场战役的指挥权，只因其具备应对斯库鲁人的专业知识。这种指挥模式能够最大程度限制斯库鲁人渗透带来的破坏，避免敌方斩首行动带来的影响——面对斯库鲁人这样能从基因层面进行模仿的敌人来说，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只不过安德鲁并不知道的是，在他这支小队中还有几个人隶属于应对异人族的特殊小队。那支小队也是由禁卫军直接任命，并且倾向于具有医学背景的士兵。而那支应对异人族的特殊小队中又有少部分人以及安德鲁自己，则隶属于另一支应对外维度威胁的小队，拥有动用危险神秘科技的权限。
    只有禁卫军才能知道这复杂的指挥链以及每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三天之后将会进行第一次大规模清剿，你们将有资格调动战术核武器以及攻城炮进行作战。考虑的斯库鲁流亡者的科技水平，巷战可能会有部分危险性。”禁卫军继续说道，“并不是所有斯库鲁人都会选择隐藏在人类社会当中，有些斯库鲁人选择隐居。如果斯库鲁人拒绝被俘虏，那就彻底处决它们，毁灭它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
    有些斯库鲁人在变形为人类之后立刻开始了放纵，导致他们冒名顶替的身份不得不面临当地司法的制裁，在这种情况下，斯库鲁人除了抛弃身份以外没有别的选择。这种情况常见于早期进入地球的斯库鲁人，当不朽之城发现的时候，这批年龄较大并且厌烦了人类生活的斯库鲁人已经在某个偏僻的地方建立的定居点，以斯库鲁人的身份与外形生存。
    “为了君主。”安德鲁站得笔直，“为了人类，为了统一。”
    面对禁卫军带回来的信息，萨洛蒙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据我所知，我并没有规定战斗口号这种事。”他说，“我更倾向于简洁并且具有爆发力的战斗口号，那就是干（fuck）……”
    “请礼貌一些，吾主，不要太过打击士兵们的战斗热情。”康斯坦丁摇摇头，对自己主人时不时爆发出的幽默感有些无奈。他注意到萨洛蒙今天早上换了一条大衣腰带，下午茶之后斯蒂芬妮也换上了同一种款式，既然君主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康斯坦丁也就不想戳破。
    就像马利克这个姓氏，斯蒂芬妮具有强大的进攻性。
    他相信君主肯定知道斯蒂芬妮的感情，既然选择了不予回应那就是一种回应。
    “不要打断我，你这个沾了番茄酱的黄澄澄的热狗！”
    “您开心就好，反正这身动力装甲是您设计的。”
    萨洛蒙狠狠等了他一眼。“这么说吧，三天之后我要参加那次行动。只不过我不会穿上那身金色的动力装甲，也不会带上誓约胜利之剑。”他挥了挥手，“别着急反驳，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砍人了吗？自从芬博温特战役以来，外维度安静得像是一群死鸡。如果再不找点东西砍，我可能会无聊到发疯。”
    “那需要我取消士兵们的行动吗？毕竟您一个人就能一边散步、一边吃着三明治然后干掉聚集地的所有斯库鲁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还是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
    “好吧……早知道制造你的时候我就往你的脑子里多加一些番茄酱了！”萨洛蒙叹了口气，“让士兵们去完成这件事吧，我就乖乖待在这间办公室里发霉。说不定到时候我身上的霉菌还能制造青霉素呢！”

 第九百二十八章 轨道运输舰（第二更）

    秘密战争第一阶段·当天
    调动战略物资需要时间，尤其是自行攻城火炮、装甲运兵车以及坦克这类重型装甲载具更是需要具有强大运输能力的空中载具才能胜任。芬博温特战役之后，萨洛蒙想要断绝不朽之城在机动能力与战略调动能力对卡玛泰姬的依赖，因为传送门这种东西并非完全安全，哪怕使用了悬戒也无法保证秘法师们的传送门不会出问题。
    对少对魔法的依赖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至尊法师明白萨洛蒙的打算。
    卡玛泰姬是任务就是让自己被时代抛弃，萨洛蒙正走在这条道路上。
    次级轨道运输以及运输舰的概念就被提了出来，配合如今已经建造完成的天剑空间站舱门，拥有地表到次级轨道的运输舰就能够进行大规模人员运输。在此之前，这项工作只能由天空航母进行，还得是机库卸下了所有突击运输艇才能做到——只不过作为次级轨道火力堡垒与中转站，天剑空间站并不具备转运重型装甲载具的能力，因此未来的星舰还必须具备与运输艇相互配合的能力，甚至是运输艇与运输艇之间也必须具备相互嵌合的能力以提高运载能力。
    只要萨洛蒙有想法，马尔巴士就得去实现，这就是火星铸造厂存在的目的。
    得益于远超常人的外置思考元件与克隆大脑，第五魔神柱总算是没有累死。但如果没有至尊法师违规使用时间宝石，只凭借几个月时间马尔巴士和火星铸造厂同样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如果没有进行了大量机械生体改造的铸造厂工作人员、大量营养物质补充和能源储存塔，这项工作也不可能完成。如果没有萨洛蒙和马尔巴士从外星球获取的大量科技与知识，这样庞大的运输舰也不可能完成从地表到太空的运输工作——与现如今地球上所有能够飞到太空的飞行器不同，运输舰的外形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板砖，位于底部巨大的推进器各自拥有强大的反应堆供能。
    一条用于战争机器的生产线被拿了出来进行轻型运输舰的建造，直到萨洛蒙下达命令时，这艘运输舰才刚刚完成检修与实验——这艘运输舰可以运载六门古斯特夫级自行反重力攻城炮或者虚空导弹车，也可以装载二十辆装满了二十位士兵以及全部弹药和燃油、具有强大火力的芬布尔级装甲运兵车，运载能力远超天空航母。只不过运输舰只拥有少量火力，并且运载速度也算不上多快，完全无法将其当做作战单位进行部署。不过这也足够了，这也一艘巨舰哪怕是直接降落地表也足够成为一个战地堡垒，应对这样一次战斗绰绰有余。
    黑甲审讯者还在抓紧工作，审讯关于斯库鲁人聚集地的火力情报。
    在战斗开始以前，侦查卫星已经开始了工作，但不能确定斯库鲁人是否将所有的武装力量都放置在了地表。想要骗过侦察卫星的方法很多，尤其是在不朽之城大规模搜捕斯库鲁人的情况下，必定有些尚未被捕的斯库鲁人会发现事情不对然后前往那处聚集地，好让那里的同族做好应对战争的准备。不朽之城占据的信息优势，卫星遥感图像已经完成了聚集地的侦察工作，但为了获取更多情报和俘虏，斯特夫级自行反重力攻城炮或者虚空导弹车只能作为最后手段。
    康斯坦丁打算使用装甲集群战术包围与歼灭那些负隅顽抗的斯库鲁人。
    姐妹会也会加入这次战斗。对于那些经历过芬博温特战役的女孩来说，这次任务已经称不上危险了，所有活下来的女孩都能被成为老兵。这次任务将会是她们镌刻在盔甲上的又一荣誉，蒂塔在作战会议上将其当做是一次高强度训练而非战争。
    萨洛蒙很想参与到这次任务中去，但他还有更加麻烦的事需要去解决。
    德拉姆兄弟已经等待了很久，在此期间萨洛蒙一次都没有与他们联系过，可以想象这对于时刻笼罩在诅咒阴影中的德拉姆兄弟来说有多么煎熬。就在运输舰沉降至不朽之城海上平台的时候，萨洛蒙在办公室约见了纽约圣殿守护者，被戏称为“老家伙”的丹尼尔·德拉姆通过不朽之城内政部大楼的传送间抵达了这里——丹尼尔·德拉姆拥有异常漫长的寿命，是目前为止所有圣殿守护者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就连哈密尔法师都不清楚丹尼尔·德拉姆的具体年龄。很多人都认为老家伙有点太老了，脑子有些不太好使，萨洛蒙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共同分享一个灵魂，非常罕见的病例。”萨洛蒙说，“这是遗传性疾病，尊者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
    “尊者说过了，但我还是想要找到解决办法。”老家伙眯起眼睛，“我想听听你的结论。”
    “所有德拉姆双生子都是同卵双胞胎，但与一般的同卵双胞胎不同，分裂过程并不是在受精卵发育初期产生的，而是在胚胎干细胞分化功能的时候。说实话，没有形成连体婴儿已经是奇迹了，两人分享同一个灵魂是非常正常的现象。”萨洛蒙说道，“如果你还想了解更多，我这里有一份报告，能够指出德拉姆家族遗传基因上的缺陷是如何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这就是诅咒的真面目，遗产基因缺陷。”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吗？”
    “不，这种缺陷就是德拉姆家族秘法天赋的来源。由于肉体之间的相似程度，两份代代相传并且逐步增强的精神力量集中在一个灵魂当中，任何人具有这样的精神力量都能成为施法者。除非你想断绝德拉姆家族的天赋，否则这样的缺陷就得保持下去。”
    “但这解释不了为什么双生子中总会有一位德拉姆意外死亡。”
    “真的是意外吗？”萨洛蒙的话让听者悚然一惊。不过他没有在意老家伙的表情，而是将生物基因实验室的检测报告交给了他，“这就是我能做的一切，也是德拉姆家族为我提供有限的帮助换来的答案。老家伙，德拉姆家族给我东西只能换来这叠纸张以及一个科学的答案，没有更多了。我很忙，你也很忙，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会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丹尼尔·德拉姆站了起来，但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离开圣殿来到这里已经算是擅离职守了，然而他看起来并不着急返回纽约。“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说，“德拉姆家族给出更多呢？”
    “比如？”
    “比如所有德拉姆的生命。”

 第九百二十九章 小秘书的后勤工作（第一更）

    “我出生时你就掌管了纽约圣殿直到现在，你了解我的生活，至少了解大部分。虽然我总是遇到过几乎只有至尊法师能够应对的强大敌人，可我却从未因为危险生活而怪罪他人，没有怨天尤人怒吼着为什么要我承担这样可怕的责任，你知道为什么吗？”萨洛蒙挑了挑眉毛，“我认为我的生活充满了爱。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同情心会无限泛滥。”
    “这是什么意思？”丹尼尔·德拉姆问道。
    德拉姆家族的诅咒有很大概率是德拉姆家族的祖先为了踏上奥秘之路做出的牺牲——将一份灵魂分为两份分别培育，然后在合适的时候重新捏合以增强精神力量。萨洛蒙不得不承认这个诅咒非常有创意同时也非常强大，没有产生双重人格甚至是精神分裂，因为两个意识本就是一体。这即是诅咒也是祝福，依靠血脉传承与积累让德拉姆家族从碌碌无名的巫师家族一跃成为南美洲少有的强大学派。
    “想想你的天赋从何而来，尊者又对你说过了什么。这就是德拉姆家族的账单。”他对丹尼尔·德拉姆说道，“尊者支付了自己的账单，我也支付了我自己的，难道德拉姆家族就能被特殊对待吗？难道还需要我来告诉你，逃避代价会有什么后果吗？我对德拉姆家族没有要求，我对任何遵守卡玛泰姬古老律法的学派都没有要求。您该履行职责了，圣殿需要时刻守护，人类种族的安全远比德拉姆家族更重要。”
    “您可真是越来越有统治者的气度了，萨洛蒙。”圣殿守护者稍稍鞠躬，表情十分自然地走出了大门，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萨洛蒙的话产生不好的情绪。事实上每一位圣殿守护者都是至尊法师精挑细选的继任者之一，丹尼尔·德拉姆的天赋惊人，因为他就是双生子之一——这是萨洛蒙从当初至尊法师将丹尼尔·德拉姆招募进卡玛泰姬教育时留下的记录找里到的信息，老家伙长得惊人的寿命也是因此而来。一个灵魂、两个精神，这里的力量随便给哪一个人都能让其成为极具天赋的施法者，更别提是德拉姆家族这样以血脉传承的学派了，只要选择合适的通婚对象，后代的天赋只会越来越强大。
    斯蒂芬妮确认圣殿守护者丹尼尔·德拉姆已经从内政部大楼的传送间离开，然后她就返回了萨洛蒙的办公室。萨洛蒙与圣殿守护者的交流并没有避开斯蒂芬妮，事实上当她知道办公室有位访客的时候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到了办公室，这也是萨洛蒙默许的行为，斯蒂芬妮是不朽之城少数能够接触到卡玛泰姬内幕的人。“修复基因缺陷对于生物实验室来说应该并不困难，绝境病毒就能治愈许多遗传疾病。”她说，“使用这项技术让一个还算不错的施法者学派向您效忠难道不好吗？”
    “治愈之后的德拉姆家族就将一文不值，到时候比德拉姆家族强大的血系与学派将比比皆是。不过我已经将答案告诉了他，也将是否治愈的选择权给了他，我完成了我对德拉姆家族的承诺。至于他们打算怎么做，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反正我的报酬不能少。”萨洛蒙摇摇头，“至于德拉姆家族……等到尊者将头衔与王冠赠予于我，德拉姆家族照样得向我宣誓效忠。老家伙只不过想要讨个巧罢了，没有什么意义。老滑头，一如既往地狡猾。把后勤文件拿过来吧，我知道后勤的压力，让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真是贴心（so sweet）！”斯蒂芬妮愉快地眨了眨眼。她虽然很想蹿唆萨洛蒙现在就去夺取宣称权，但她也知道这种话会让自己的君主非常生气。她了解萨洛蒙的性格，至尊法师是他少数在意并且不会以数字与价值去衡量的人。“这次调动算不上有多麻烦，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累死呢！有什么事情我会使唤戴安娜去做，她需要锻炼，要不然就会像只呆头鹅那样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戴安娜·李斯特当然不会是呆头鹅，她一点儿也不傻。
    昨晚命令下达时她就已经从海上平台出发、在姐妹会的陪同下乘坐突击运输艇登上天剑空间站（期间还注射了抗晕眩药物），穿着不朽之城从圣盾兄弟会银色盔甲改造来的行政人员服装，忙着指挥后勤人员进行清点与核对工作。
    枪械、载具、弹药、燃油、士兵名单，除了拥有自己后勤部门的姐妹会，其他事都需要她以及她的行政人员来操心。她需要一遍遍确认《反斯库鲁人渗透法案细则》以免战后有斯库鲁人渗透、与各级指挥官沟通以确定士兵们的状况良好适合战斗、与火星铸造厂的工作人员核对导弹发射车是否准备就绪。她不是一位专业的军需官，但现实却逼迫着她开始学习如何准备战士们所需的一切、核对所有从不朽之城传来的信息。
    单兵急救包里的止血喷雾与人造皮肤喷雾是否充足、每一位士兵是否都分配到了两枚破片手雷、单兵反坦克火箭炮是否都安装了电量充足的电池、预制掩体是否已经搬运上车、临时战地医院是否拥有充足的手术器材与药品、消防设备是否还在有效期内、特殊攻坚小队的核能武器是否完成维护、随军技术人员是否携带了充足的维修工具。
    她从昨晚开始就不曾入睡，抵达空间站后地球上的时间更是失去了意义，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与激情继续工作。不过好在进行了少量脑部改造、拥有外置思考单元的行政人员解决了大部分计算问题，要不然就算戴安娜累死在这里也没法完成空间站的后勤工作。
    她工作得相当努力，并且相信君主一定能够看到她的劳动成果。
    她不愿意被君主看成一个难堪大用的人。不朽之城不是世俗社会的企业，哪怕她依靠裙带关系进入的内政部大楼的高层也不代表她的地位不可动摇。如果她展现出了软弱与愚蠢，就表明她并不能胜任自己目前的职位，勉强挤进权力中心的李斯特家族将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然后被其他九头蛇家族吞吃殆尽。
    今天的工作很重要，她这样告诉自己，然后用远远超出安全剂量的咖啡因与昂贵的炼金药水恢复精神。今天的目标是北美最大的斯库鲁人聚集地，毁灭它们就标志着一场漆黑水面下长战拉开了序幕，君主不会容许这样一场战斗出差错。
    “同时这也是一场实验新式武器作用的战役。”斯蒂芬妮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角落的武器柜。“我知道您想要看着斯库鲁人的聚集地被焚毁。”她将手掌放置在一对带有弧度的双面刀刃上，刀刃尾部是一个用来供能与伸缩刀刃的机械装置，可以安装在动力装甲的臂甲部分。这是一件用来近身肉搏的武器，使用者必须在敌人的刀锋上起舞。
    “不如让我们亲眼看着这一过程，并且亲自那些猎杀逃跑的斯库鲁人？”

 第九百三十章 渗透与反渗透（第二更）

    这次任务的时间并不宽裕，毕竟轨道运输舰在建造的时候并没有使用能够吸收辐射波的材料，外形也没有考虑过降低反射率，因此十分容易被美军的防空雷达注意到。因此此次任务分为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要去毁灭距离最近的美军机场，为剿灭斯库鲁人聚集地的部队争取时间——这个任务由曾经袭击过兰利机场的姐妹会负责。在大部队出发以前姐妹会就已经乘坐着突击运输艇进入的大气层，她们会从美军机场上空掠过并且用导弹与炸弹精准地毁灭机库与跑道，然后阻击美军的增援力量。但是她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毁灭斯库鲁人基地的工作还需要进行，因此她们会把一枚小型核弹以及一堆地雷留在这里。
    假的核弹，以及真假混杂的地雷。
    这些东西足够拖慢美军步兵以及装甲力量的脚步好让前线的士兵完成任务了。
    斯蒂芬妮兴奋地穿上了动力装甲，通过传送门提前来到了斯库鲁人的聚居地。
    这里是一处广袤的平原，温带雨林树种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遮天蔽日的绿荫毫不留情地剥夺地面其他植物的阳光，动力装甲的钢靴深深陷进堆积了数百年的腐殖质里，一条棕黑色花纹的蛇下意识朝着斯蒂芬妮的脚踝咬了一口。虽说斯蒂芬妮是一位文职人员，但不朽之城对于文职人员的定义有些不太一样——最起码要精通基础的枪械知识，射击成绩必须合格，必须能够使用一种近战武器。链锯剑、气动锤、长剑、短剑、手杖，只要是能够保护自己的武器都行。马利克家族在遇到萨洛蒙之后就明白了武力的重要性，因此吉迪恩·马利克时常催促自己的女儿多多锻炼。然而不需要父亲的催促，斯蒂芬妮也能通过萨洛蒙的教导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才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拔枪，对着被踩在靴子地下的蛇开枪并且精准地命中了蛇头。
    “我就不该这么做。”她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直到萨洛蒙用手指抹去溅射到她脸上的腐殖质。用点五零的火箭推进弹药打一条蛇的确非常愚蠢、更别提这枚子弹的用途是杀死有着厚重装甲的敌人，弹头拥有穿甲和高爆两种功能，斯蒂芬妮的行为不亚于在地下引爆一颗小型榴弹。但考虑到斯蒂芬妮实战经验不足，做出这种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溅射到盔甲上、以及盔甲装饰性的皮毛上的那些，萨洛蒙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哪怕召唤来气元素精灵或者隐形仆役也得清理很久。
    相比起全副武装的秘书与内政部门主管，萨洛蒙穿得像个浪漫主义的诗人。
    黑色金属双排扣大衣、高筒马靴以及一条阿斯科特领巾。腰间的皮带上扣着他常用的长刀，镌刻在刀鞘上的黑银色巴洛克风格的浮雕更是让他看起来像是参加文学沙龙的社会名流，而不是一位站在漆黑森林里的猎人。但是他可以向任何人保证，他有十分充足的狩猎经验，无论是在森林里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城镇里，他都是一位出色的猎手。
    他抱起沉重的斯蒂芬妮，一跃跳上高耸的树梢。
    “情报显示斯库鲁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萨洛蒙抬起头，透过阴沉的树叶间的缝隙向上看。再过不久，装载着装甲车辆以及士兵的运输舰就会从天而降，一艘天空航母与一艘天空战列舰、以及数十架突击运输艇将会为其护航，确保所有士兵都能够完好无损地加入战场。“让我们看看斯库鲁人为我们准备了什么东西吧。”他说，“我很好奇它们还能有什么东西能用来对抗我们。”
    “盯梢的特工说没有斯库鲁人离开。我们是否要信任那些特工？”斯蒂芬妮摇摇晃晃地在粗壮的树枝上站稳，她很担心这根树枝能否承受穿着动力装甲的她的重量。萨洛蒙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忧——斯蒂芬妮已经习惯被萨洛蒙窥探想法了，她对他毫无保留——嘱咐她不要胡乱跳动她就不会掉下去。
    “不，就当他们已经被替换了。”萨洛蒙头也不回地继续走，有着银搭扣的高筒马靴轻巧地踩着凸起的树根前进，“之后会有新的特工过来接替他们的工作，复数位，按照条例实行。不能有人情，只能有规则，抗拒监禁将会被就地击毙。”
    “我可以参加这个任务吗？”斯蒂芬妮跃跃欲试，她挂载在臂甲上的双刃爪子像是弹簧在眨眼间弹出，摇曳的电流如同蓝色的火焰那样从镜面般的刀刃上升起，发出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她喜欢这件武器，足够危险同时也足够残忍，虽然只是萨洛蒙闲暇时的试制品但却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刃身上隐约可见的深红色符文表明在锻造这武器时用到了魔法技术。根据武器柜上的卷轴描述，这把双刃爪子能够汲取敌人的生命来治愈自身，是不折不扣的黑魔法。如果她不是以萨洛蒙助手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打开那个武器柜。
    “不。”萨洛蒙冷冷地回绝了，“我不能冒着让我失去重要帮手的风险。”
    “那我能做些什么？”
    “跟我一起狩猎。”
    斯蒂芬妮依靠动力装甲与钢铁羽翼推进器带来的强大动力与减震功能，在树林之间以高速公路上的汽车的速度疯狂前进，这才勉强跟上萨洛蒙的脚步。她只失去了萨洛蒙的身影不过五秒钟，就发现秘法师身边已经躺着一具支离破碎的斯库鲁人尸体——准确来说，应该是正在蜕去人类外星的斯库鲁人尸体。斯蒂芬妮看不出原理的枪械被斩成两截，零件散落一地，冒着电火花。一个用来侦测的手持仪器被萨洛蒙拿在手里——萨洛蒙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那个侦测仪器是不朽之城的产品。她的君主并不相信没有外星人逃逸，现在看来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已经有盯梢的特工被替换了，与监视者进行单方面通讯的做法虽然十分麻烦但却谨慎得恰到好处。斯库鲁人的确知道了不朽之城打算进攻，但却不知道进攻的时间和人数。
    “在此之前可能已经有斯库鲁人渗透进不朽之城了，但并不能排除是从监视者那里拿过来的东西。”他徒手捏碎了那个手持侦测仪器，从电路板上抽出芯片。只要检查芯片编号就能知道这东西是配发给监视者的仪器还是直接从生产线上拿的，这对于判断斯库鲁人间谍规模很有帮助。
    “命令黑甲审讯者以及禁卫军控制城市，启动所有防御设施，关闭服务器机房实行《反渗透条例》第一、第五和第十三条细则。所有人必须待在自己的住处或者工作岗位，等待基因检测、虹膜检测与精神检测，违反规定者直接击毙。斯蒂芬妮，带上这个东西然后马上返回不朽之城开始严格检查，着重关注从神盾局招募的人还有尼克·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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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三十一章 间谍闹剧（第一更）

    哪怕萨洛蒙已经向斯蒂芬妮展示了诸多机密，但无论是不朽之城还是他此刻仿佛笼罩在数百年肆意生长的幽深绿荫下，只有少量微弱模糊的光斑投射下来照亮他挂在风衣上的饰品，斯蒂芬妮看清的只有银扣反射的光线。萨洛蒙是个擅于保守秘密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至尊法师，很少有人能够知道他全部的秘密。贝优妮塔算一个，但她不关心这些事。只要萨洛蒙在家里表现得像个合格的丈夫、创造一个能让她沉溺的家庭梦境，她就什么都不在乎。
    虽说萨洛蒙邀请斯蒂芬妮一同狩猎的借口，是陪同愈发暴躁的内政部门主管散心，但在下达命令时，斯蒂芬妮就知道他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萨洛蒙离开不朽之城更像是要给潜伏的斯库鲁人发挥的空间。他似乎早已预料到有间谍渗透进了不朽之城，并且做好了充足的预案。斯蒂芬妮对这个预案一无所知，她只能按照萨洛蒙给出的指令发送连她也看不懂的命令代码。她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就是一条发送给禁卫军和黑甲审讯者的指令，指令要求逮捕某个统计部门里所有人。如果不出意外，这个部门里的人应该都是斯库鲁人。她不知道萨洛蒙是什么时候发现潜伏的斯库鲁人，但如果她有机会，她一定会好好回顾一下人事调动的文件。
    “我如此天真，竟然以为你想要陪我散心。”斯蒂芬妮皱着鼻子，语气里的酸味几乎盖过了死亡的臭气。这次行动与其说是狩猎，不如说是寻找证据，更让她感到不满的是萨洛蒙居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不是吗？”萨洛蒙耸耸肩，从斯蒂芬妮的腰包里拿出了数据终端。他这身衣服没法携带太多东西，事实上他连自己的手机都没带。“这一次攻陷斯库鲁人聚居地的战斗并不困难，真正的难点在于看不见的刀刃。”他低头浏览着芯片上的编号信息，“所以这是两场战斗。一场净化斯库鲁人，一场净化自身。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觉得这场狩猎还有意义的话，不妨让我们继续下去。我保证你的武器能够切开下一个斯库鲁人的身体，如何？”
    “成交！”斯蒂芬妮笑着点点头。马利克家族不会等待着主人丢下赏赐，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去争取。让上位者看到自己的目标是件好事，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怀疑，这样的行事方式几乎刻进了马利克家族的遗传基因里。“这对爪子归我了。”她说，“还有你的黑熊皮，我听说你赤手空拳打死了这头熊就为了保护皮毛完美无瑕。”
    “严格来说，是它想要抢走我钓的鱼，后来我又发现它还有几只熊崽子。现在那些小熊被我养在牛津郡的庄园，你没法想象它们有多调皮。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让我们边走边说……”
    大群黑甲审讯者手持电击器踹开统计部门里一间办公室门的时候，办公室里所有正在对着数字辛勤工作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只是一个统计车辆轮胎的小部门，能被分配到这里进行工作的人都不怎么重要，直到审讯者开始用电击器制服他们时，他们仍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连身着金色动力装甲、手持长戟的禁卫军走了进来，还有人高声呼喊自己是忠诚的、这是一场误会之类的话——康斯坦丁挥了挥手指，黑甲审讯者们加强了电击器的电流，所有伪装在这样强烈的痛苦下都显得不堪一击，像是裱糊在窗框上的纸张那样脆弱。
    “除了他。”在增强痛苦之前，康斯坦丁指着角落那张办公桌说道。黑甲审讯者立刻依照命令放开了那个人，从办公桌上爬起来的人阴沉着脸向着禁卫军敬了个礼，在众目睽睽之下沉默着离开了办公室。
    “怎么可能！你居然也是……”第一个被剥去伪装的斯库鲁人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事在强烈的痛苦下恢复了原形。在此之前它根本不知道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是自己的同族，只需要看到其他斯库鲁人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它们同样十分震惊。或许除了那个被释放的人，办公室里的所有行政人员都是斯库鲁人，而他负责监视这件办公室里的任何事，这间房间里的所有斯库鲁人都在那个人的牵引之下，如同提线木偶那样表演出不朽之城的主人想要的闹剧。
    “你把我们当做动物园里的观赏动物！”第一个被剥离伪装的斯库鲁人恶狠狠地盯着禁卫军。由于不朽之城保密条例，这些斯库鲁人并不知晓有一个计划外的同族尝试模仿成康斯坦丁进入不朽之城，同样由于神盾局的保密条例，尼克·弗瑞也没有告诉所有潜伏进不朽之城的斯库鲁人究竟有多少潜伏者。它们最初的身份都是九头蛇叛乱中忠诚派神盾局特工的死者，维多利亚·汉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招募了这些斯库鲁人，尼克·弗瑞知晓后便分别安排这些斯库鲁人进行间谍工作，就连空间站那些斯库鲁人也认为这些人死于叛乱，所有联系都要经过尼克·弗瑞之手。
    由于信息传递受限，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不朽之城的君王像是摆弄棋子那样饶有兴致地将这些绿皮外星人放到一起，让它们相互提防、相互调查、相互试探，说不定还会在闲暇时观看他们出演的喜剧。谁也不知道萨洛蒙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或许在他杀死那个冒充尼克·弗瑞的斯库鲁人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许他在招募维多利亚·汉德的时候就准备了预案。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虽然康斯坦丁在外星球的杀戮场里锻炼到年龄足够大，但在地球上这也是发生在他成为禁卫军之前的事了。
    “我倒不知道你们居然还去过动物园，这是一个情报漏洞。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补上这个漏洞，我们会知道你喂了猴子还是浣熊。”康斯坦丁淡然说道，“先生们，女士们，请尽快开始工作，还有另一个办公室里的斯库鲁人需要逮捕呢！”
    “采购部门！”那个康斯坦丁懒得想起名字的斯库鲁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它不是傻瓜，看到眼前的景象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不错，非常聪明。毫不违心的说，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康斯坦丁再次感受到了君主的幽默感。为了掩护自己的伪装，斯库鲁人经常卖力工作，上班摸鱼这种事几乎没有发生过。因此一个既不会让斯库鲁人接触到机密、又能让它们进行毫无意义同时又十分重要的工作就显得很关键，让它们去采购供不朽之城所有人消耗的卫生纸显然是相当合适的安排。可惜的是这样部门只有一个，其他斯库鲁人只能安排在其他无聊的部门了，比如采购洗发水和采购唇膏的部门——按理说这些部门应该统合起来，但情况特殊因此专门从采购部门里分离了出来——不朽之城的君王已经给过这些斯库鲁人暗示了，它们的佐餐酒里还有苦艾酒这种其他部门不会拥有的东西。然而斯库鲁人们只是沉迷在绿色的酒精里，沉溺在侧柏酮带来的轻微幻觉里，没能真正领悟萨洛蒙的深刻用意。
    康斯坦丁衷心希望希望它们能在地牢里好好感受这致命的幽默感。

 第九百三十二章 血、火药和政治正确（第二更

    类似“卫生纸采购部门”这类无聊的玩笑还有很多，维多利亚·汉德并不在意，她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开始了行动。或许是被背叛的阴霾从未散去，她的行动十分迅速，并且从未表露过九头蛇叛乱时的孤立无援与孤注一掷。不需要太多试探，她就选定了自己的副手执行计划，她等待这天已经很长时间了。
    自从萨洛蒙正式招募她那一天开始，不朽之城的君主就向她透露了这个惊人的秘密。就在那天，她死而复生的那天，维多利亚·汉德第一次感受到了君主的秘密有多沉重。
    她花了数年时间做好准备，随时确定自己的手下没有被替换，并且可以在任何时间点发动突袭。人手不足的黑甲审讯者并不能第一时间逮捕所有斯库鲁人，因为不是所有伪装成忠诚派神盾局特工的斯库鲁人都被塞进了那些开玩笑一般的部门。维多利亚·汉德第一次心甘情愿穿上那个有着金色手掌徽章的华美黑色动力装甲，亲自率领着携带重武器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某支特殊小队以及她最信任的特工去逮捕那些名单上的人。
    “三十秒后与禁卫军会和。”她扣动爆弹手枪扳机，外星人的血肉伴随着爆炸泼溅在走廊的墙壁以及天花板上。她毫不犹豫地踏过另一具尸体，沉重的质量让那具斯库鲁人的尸体被践踏成肉泥与骨渣。原本还在吵吵嚷嚷的瓦坎达科研人员此刻全都闭上了嘴，也不知道是被维多利亚·汉德的杀伐果断还是同事的真实身份惊吓到了，现在没有人不知好歹地抗议。
    维多利亚·汉德不在意这些瓦坎达人会不会和科研部门主管苏睿打小报告，她这次获取了击杀瓦坎达人权限。没有人能够阻止她的行动，能够阻止她的只有满是尸体无从下脚的道路。“我们必须进行彻底的清洗。”她的声音通过头盔的扬声器与呼吸格栅嗡嗡作响，“用血和火药贯彻君主的意志。”
    “我对那些熊崽子进行了一定的生化改造，它们会长得更大、肌肉更强壮、脑子更好使。现在熊崽子们每天的肉食消耗相当可怕，我在考虑要不要当一回熊骑兵，只要它们不再破坏草坪……”萨洛蒙和斯蒂芬妮花了三十二分钟四十六秒完成了对斯库鲁人聚居地的巡查。他们没有接触监视特工，而是在监视特工的监视死角里完成了这项工作，萨洛蒙不信任那些监视特工，除非他们能够排除嫌疑。士兵到来之前接替监视特工的工作明面上由两位特工进行，暗地里还有一位刺客潜伏，以确保交接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巡查结果就和卫星侦查报告一样，斯库鲁人在林地中间拓荒建立起了据点。这些据点的建立方式依照神盾局地堡的规范，在地堡之上则是普通的混凝土建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些看似普通的混凝土建筑里一定充满了能够通往地堡的通道，萨洛蒙不止一次看到无人的窗口里枪口散发出的电光。监视特工的单项联系报告表明，斯库鲁人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萨洛蒙确认了部分情报的真实性。
    这些外星人似乎认为它们有权利生存在地球上。
    如果一个外星种族能够为了人类的未来奉献自己的力量，萨洛蒙认为与其结盟并无不可。但考虑到它们曾经杀害人类并且冒名顶替，考虑到它们认为地球属于斯库鲁人，考虑到斯库鲁人的恶劣习性以及惯用的控制其他种族社会的手段，斯库鲁人已经被排除出了结盟的范围。
    关于斯库鲁人的武器与技术已经通过黑甲审讯者们拷问了出来，并且技术人员对斯库鲁人的武器以及空间站上遗留的技术做出了评估与逆向实验，后勤部门也进行了战损预估，但萨洛蒙还是倾向于简单有效的战术。他不想让自己的士兵进入地堡和斯库鲁人开展一场室内作战，要不然他就没有必要要求带上古斯塔夫级攻城炮了。
    老兵的生命太过宝贵，不朽之城还需要时间训练新兵，他们的生命与斯库鲁人有价值得多。所以萨洛蒙选择花钱，用金融游戏里的数字来挽留老兵们的经验与生命，用人工智能赚来的数字购买新兵成长的时间——先用钻地炸弹撬开地堡的混凝土、花岗岩与合金板顶盖，然后攻城炮洗地，突击运输艇火力支援，最后再派遣机械化步兵上前清剿。这次作战不会留下俘虏，玛雅·汉森手里的实验素材够多了，不朽之城想要的情报也够多了。
    这次作战是审判，审判这些斯库鲁人对人类犯下的罪孽，审判这些绿皮寄生虫亲手掐断的那些人生。
    不会再有生命，只有灰烬。
    萨洛蒙希望姐妹会的动作能够稍稍温和一些，也希望美军的神经不要崩得那么紧。
    加州的北岛海空军基地相当重要，姐妹会的行动必定会引发反弹，或许同在加州的麦克莱伦指挥所会做出应激反应。萨洛蒙不想引发全球大战，所以已经安排好了新闻发言人，打算在袭击之后立刻声称对此次行动负责。按照美国民主基金会资助的非政府组织提出的理念，那些极端环境保护组织声称“人类必须灭绝”，他们的行为贯彻了“破坏就是最好的解决”或者“最善意的公布”的行动方针，因此非常适合来顶恐怖袭击的这顶帽子。
    将会声称对此次袭击负责的是一个杜撰出来的极端组织，通告将宣称此次袭击的主要原因是环境保护、素食主义、保护小动物。与此同时，也保护少数族裔、女性的职场权力、同性恋、多性别、无性别和流动性别甚至是他妈的武装攻击直升机总计五十六种性别。同时宣称美国军方不够多元、不够素食、不够女权，要求美国军方招募符合以上那些理念的士兵和将军。
    这种新闻足够美国政坛和民间撕扯好几年了。
    就在行动开始前的计划时间，这个杜撰出来的组织就收到过美国民主基金会的钱。
    虽然不多，但确实收到了，这让斯蒂芬妮非常非常惊讶，因为她没有插手过这项工作以免背上嫌疑。然而收款人是假的、机构是假的、甚至提交给基金会的报告和办公大楼都是假的，都是人工智能操纵网络编纂出来的东西。情报部门追着这条汇款信息往下追查，发现民主基金会给这个虚构组织的钱是来源于一家刚刚兴起的人造肉公司。
    不过并不是全部，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到了那个虚构组织的账户里。除此之外还有一笔来自华尔街的汇款，那家企业的老板曾经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过，说不定曾经加入过法兰克福学派和骷髅会。然而那笔汇款同样没能全部到虚构组织的账户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并且还要求半年就派遣一次审计员进行核查。
    这让萨洛蒙不禁感叹美国政府的腐败真的无处不在，连这点拨款也要克扣。

 第九百三十三章 这使你充满了信心（第一更）

    猫咪、长翅膀的马、不死鸟以及一群小熊崽子一起玩耍的景象的确非常可爱，但这种话不应该从不朽之城的君王口中说出来。至少斯蒂芬妮是这么认为的，即便现在萨洛蒙还没戴上王冠，她也不太想听熊崽子是怎么在树上磨爪子、珀伽索斯和不死鸟怎么比赛飞行。她认为萨洛蒙最好展现出独裁者的威严，就连吉迪恩·马利克也是这么认为的，和下属开玩笑或者讲故事之类的事不适合他的封建君主、无情的统治者身份。
    “如果他不能为九头蛇或者马利克家族的利益奋战，那就避免他被任何利益集团操纵。”吉迪恩·马利克这么对自己的女儿说道。即便保镖的鲜血尚未干透，吉迪恩·马利克仍旧坐在书房里向自己的女儿传授智慧，“我曾试图劝说他接受，但是他拒绝了，这表明他不是我们所能掌控得了的人。他是君王，不是贪财的政客或者商人，君王不能被操纵。所以你必须跟紧他的每一步，让他的利益成为马利克家族的利益，同时你要为他排除任何可能操纵他的势力。我的女儿，你必须让我们与他成为一体。”
    斯蒂芬妮将父亲的教诲牢记于心，现在看来她的父亲相当高瞻远瞩，马利克家族的势力的确比过去强大了不少，甚至还能通过操纵国会对九头蛇的调查来打击那些不肯服从的势力。斯蒂芬妮想要萨洛蒙将封建君主的态度保持下去，拉进距离只会让人对他失去敬畏感，同时也会动摇马利克家族在他身边的地位。
    萨洛蒙强大的实力让这次任务看起来就像是晚餐后的散步，斯蒂芬妮也有机会亲自上手杀戮斯库鲁人暗哨，但这依旧不是什么散心的好时候，那种趁着温暖的午后淡黄色阳光与从河畔吹来的微醺夏风的话题显然不太适合现在这种散发着硝烟、粪便、血液、哀嚎与烧焦血肉的场景，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都会遍体发凉。她想要雇佣一位专业人士来清洗她的黑熊皮披风，现在这件美丽的披风看起来相当糟糕。
    “抱歉，我不知道你想听这些。”
    哪怕周围满是血腥的场景也没法掩盖萨洛蒙表现出的友善与温和。
    “不，只是有些不合时宜。”斯蒂芬妮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斯库鲁人的血液都被爪刃上的电流蒸发，但她还是觉得那股焦臭味挥之不去。说实话，她现在开始讨厌起杀戮这种事了。不是她突然改变对外星人的态度，打算以善良的面目示人，而是她不想亲自动手了。虽然自己的父亲天天念叨着力量有多么重要，但亲手杀戮这种事又累又臭，哪怕拥有动力装甲和全封闭式头盔也无济于事。
    无论是何种生物在面临死亡时的气味都不会好闻，如果别人能代劳的话再好不过了，她实在不喜欢那种敌人死得屎尿横流的模样，即便这是不可避免的事。目前为止学习的那些技巧用来自保完全足够，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待在萨洛蒙身边的时候还有谁能够伤害到她，就连萨洛蒙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带给别人这样的安全感，这让他在浏览斯蒂芬妮的表层情感时感到了些许惊奇。
    自从他做好计划并且与复仇者联盟、与神盾局分道扬镳以来，他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就和漫画里的大反派没有区别。只不过他才不会说出白痴般的敌对宣言，也不会为了月刊销量手下留情，他手底下也没有能被所谓的超级英雄说服的人，娜塔莎·罗曼诺夫这样的人哪怕明知自己是被利用了也不得不继续为他工作，甚至还要主动为他提供情报。除此之外，他还通过尊者的关系联系到了一位隐居在东欧的前卡玛泰姬秘法师、少数没有被杀死的叛逃者，并且打算让那位吉普赛人前秘法师来为自己工作。
    这场清剿行动结束之后，他将会去东欧亲自拜访那位尊者不愿意杀死的叛逃者。他有把握说服对方，因为他们的理想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萨洛蒙看得更远、思考得更多而已。毫不客气地说，萨洛蒙比对方还要聪明与稳重一些，不会受到太多情感因素的干扰。如果不是至尊法师的候选者已经确定，他更想要说服对方来替他接管这个头衔。
    “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杀掉几个斯库鲁人就和吃甜点一样简单。”萨洛蒙说道。他和斯蒂芬妮干掉的斯库鲁人都是负责侦查工作的士兵，它们与不朽之城的监视网络相互交织，彼此渗透。他的到来无异于一头踩踏灌木丛的恐龙，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所有枝杈间抢夺坚果的松鼠们的微妙平衡。
    “我累了。”
    虽然有几次斯库鲁人的高斯武器射中了她，但不知何时施加在她身上的防护魔法在受到冲击时爆发出璀璨的蓝色与橙色电火花，安装在背上的电磁护盾也总能在合适的时候将高速飞行的金属阻挡在外，重重保护下她连动力装甲的涂装都没掉。毫无危险的杀戮无法激发肾上腺素，这种残酷的趣味也逐渐消失，到了最后斯蒂芬妮甚至都懒得动手。
    “那我们就休息一会。蒂塔发来了信息。姐妹会的任务完成了，她们已经破坏了雷达站、机库以及跑道，阻滞了一千公里内美军的空军支援。现在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运输舰进入大气层就行了，突击运输艇会阻击试图靠近的美军军机。”萨洛蒙耸耸肩，他抬起头，就好像他可以看到天边呼啸而过的战斗机一样。
    斯蒂芬妮收起了爪子，“您难道不担心不朽之城里的斯库鲁人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我总是赢家，永远都是。”萨洛蒙走在前面，被斯库鲁人尸体渗出的恶臭血液浸染的腐殖质泥泞不堪，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精致的高筒靴上沾上了什么样的污垢。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本该让他人感受到的强烈自信都不曾表露出来，就好像他是在喝一杯水而不是进行残酷的清洗与反间谍活动。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斯蒂芬妮。我们可以坐在那边的悬崖上观看，观看整个战斗过程，那一定很精彩。”
    当运输舰的烧蚀装甲在大气层中剧烈摩擦宛若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时，萨洛蒙拿出自己的小酒壶和斯蒂芬妮动力装甲上的饮水接口碰了碰杯，惹得她朝秘法师丢来白眼。不过秘法师依旧满脸微笑。“我一直很喜欢这些战争机器发出的轰鸣，只要人类不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类，为了政客与商人们的财富互相残杀，那就会让我对人类的未来充满信心。”
    战役开始了，萨洛蒙等待着胜利。

 第九百三十四章 维多克·冯·杜姆（第二更）

    当新闻开始报导南加州再次爆发难以控制的山火时，萨洛蒙第一时间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慌张的鸡群踩着落叶从他脚边掠过，并且下意识想要弄脏他的高筒靴。他带着满身战争遗留的烟尘推开这扇用当地木材制造的单薄门板，迈进这间建造在深山老林里的老旧房屋，房屋的主人并没有对他的闯入表示抗议，而是极为淡然地拿起了摆放在用精湛手工制造的木桌上的陶杯与水壶，默不作声地往杯子里到了些液体，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在这个时间到来。
    等到萨洛蒙坐在椅子上时，房屋主人就将满溢的陶杯放在他面前。
    “如你所见，无论是杯子还是水壶都是我自己制造的。”房屋主人用粗糙的嗓音说道，“除了葡萄酒，这里长不出什么葡萄。太涩太小了，就连山羊都不喜欢吃，比起普通它更喜欢吃纸张。事实上我这儿的伏特加更好，但已经被我喝光了，毕竟我不喜欢用魔法来取暖。”
    “很好，我对酒精饮品相当挑剔。顺便说一句，我可能看到你的山羊了，现在它站在房顶上盘算着等我出去就冲着我拉屎。该死的山羊，肯定是因为我的摩托车差点撞到它。”
    房屋主人也给与自己倒了杯酒，满是疤痕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房间里唯一的照明设施就是正在燃烧的壁炉以及一盏台灯，而且没有任何一面镜子，似乎房屋主人并不喜欢看到自己的脸。唯一可以反射光线的东西是角落一台和破旧钢琴摆放在一起的老旧电视机，电视机与房顶上那个正在被踩得乱糟糟的天线连在一起，可想而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萨洛蒙可以理解，他看过房屋主人年轻时的照片，只要想起过去的俊美，这张毁容的脸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接受。萨洛蒙认为这也是房屋主人唯一的弱点。
    不是因为无法接受毁容的脸，而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过去。
    “顺便说一句，我喜欢你的战术。非常精准的导弹投放和攻城炮轰炸，面对那样的地堡选择钻地炸弹之后再使用温压弹和白磷弹能够获得极大的杀伤。”在便准流程上，用导弹撬开地堡的花岗岩以及合金顶盖之后就是使用精准的炮击解决问题，敌人连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士兵的脸都没见到就被淹没在了碎裂的混凝土废墟、高温高压之中。
    正是因为那两门古斯塔夫级别的自行火炮，不朽之城才不需要出动所有人手去面对那个斯库鲁聚居地，士兵们推进只是为了查找可用的信息与俘虏，确保这次作战不会遗留下任何幸存者。
    “但更令我惊讶的是你的士兵。你是在哪里找到这群人的，为什么他们都这么不怕死？”
    “第一，我有点钱、也有点技术；第二，他们想要赎罪，想要为人类而战而不是政客或者财阀。所以，我就找到了他们，配合上一些改善大脑对恐惧情绪感知的药物、一些肾上腺素等等混合战斗药剂，就算是一个没有结果过训练的普通士兵也能有勇气面对外星人和外维度生物。”
    “真羡慕你的好运气。”房屋主人瞥了秘法师一眼，“等离子武器和核弹能够清理大部分战争留下的痕迹。现在南加州的新闻媒体还认为是陨石引发了山火，而不是你的攻城炮、装甲车以及飞行器。”
    “操纵媒体就能操纵民意，老狗玩不出新把戏。不能怪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蠢货，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情况，但美国不可能公布自己空军基地被袭击的事。现在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美军秘密研制的飞行器实验失败，所以军队才会主动调查山火原因。现在网络上这种说法占据主流，毕竟现谁都知道美军这么主动肯定是想隐藏什么东西，或许是一次非人道生化实验的证据、或许是哪位将军的受贿记录，谁知道呢。”
    “我在以太潮流勾勒的幻境里看到你出动了我从未见过的工程器械，我也看到了你从那扇门走进来。不过我还是没看到你是如何获得那些战争机器的，自从芬博温特之战后我就开始占卜，至今仍然一无所获。这很少见，我以为我的预言魔法已经足够精湛，这只能说明你的保密措施相当不错。”
    “在魔法方面我也远胜于你，不止是预言魔法，你知道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当你还在卡玛泰姬学习的时候，你就学习过我发明的魔法，不是吗？”
    “我还看到了这场谈话，萨洛蒙。虽然预言与现实总有差距，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太理想化了。”
    “你没这个资格说我，要不然你现在还能待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呢。我十五岁不到的时候你就离开了，但我仍然记得你在卡玛泰姬的表现，你很出色，所以你应该可以猜到你叛逃之后莫度多想要你的命。而且你离开得太早了，很多事情都有了变化——”萨洛蒙放下杯子，咂嘴对葡萄酒表示嫌弃，“——你居然没有在酒里下毒，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就算不下毒也够难喝了。”
    “如你所见，我一贫如洗，只能买农民们自酿的葡萄酒。”房屋主人沉下眼睑，“你想要我的命的话，我还能让你出点血，但如果浪费我唯一一瓶的葡萄酒就不那么划算了。”
    “既然尊者不想杀你，那么我也不会，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要说一遍，这样比较正式。我带着承诺而来，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空手而归。”萨洛蒙放下酒杯，面向房屋主人那张狰狞面孔。他的表情郑重，之前那种开玩笑似的轻浮转瞬间便被抛之脑后。壁炉里的柴火还在燃烧，窗户依旧敞开，但空气却逐渐变得燥热起来。房屋主人那张丑脸依旧保持着淡然，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知道接下来这相当符合他胃口的话绝对会被载入史册。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想要抄写下来，未来在有必要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作为他的智慧胜过萨洛蒙的凭证。身为马基雅维利主义的信奉者，这种暗地里胜过他人的感觉让他十分受用。
    虽然他发誓以后一定要改正，但却仍就被萨洛蒙抓住了弱点。
    “我邀请你加入一场保卫人类，建立新秩序结束人类漫长的内耗然后迈向星海，统治银河，建立人类种族霸权最后升格为神的漫长战争。维多克·冯·杜姆，我需要你的智慧。”

 第九百三十五章 达成共识（第一更）

    几乎所有美国的电视台都在报导南加州天降火雨引发山火的新闻，但这只不过是对外的说法，美军军方深入山火地带的调查队伍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是一次袭击。由于战役目标是彻底清除斯库鲁人遗留在地球上的痕迹，不朽之城动用了大量毁灭性的武器，但是攻城炮遗以及运输舰遗留在地面的痕迹却没有那么快被山火波及。再加上地震波监测、辐射指数监测等手段，联系到山火之前附近的空军基地遭遇突袭，秘密进入山火地带的调查队伍已经可以确定这场袭击并非外星袭击。
    虽然目前还不能判断这场袭击的幕后元凶是哪个势力，袭击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但军方已经有了和国会要经费的借口，军工复合体也跃跃欲试地准备承接军方的订单好大赚一笔。敌人究竟是谁并不重要，除了联邦调查局等情报部门内真正的爱国者以外没有太多人关心。国会议员可以将矛头指向不与自己幕后金主合作的国家、军方可以借口增加海外驻军数量、军工复合体则可以趁机将卖不出去的武器通过“援助手段”高价卖出、甚至就连总统也能寻找到一个可以用来抨击的目标以赢得选票。
    萨洛蒙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他安排的后手就在这时起到了作用。
    深入控制美国信息网络的人工智能捏造出了一个虚拟形象在社交媒体上发表演讲，并且展示在空军基地里找到的机密文件（实际上是多年前从克林顿家族私军手里搜到的文件），成功将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美军军方进行的实验，以及那个完全捏造的恐怖组织的性质和政客们的阴谋论上——他根本没打算将这件事弄成一个全世界的共识，说服所有人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虽然这段视频依旧阻止不了美国的财阀与政客们继续依靠着这次袭击赚钱，但视频里所展现出来的政治正确元素足够美国政坛掰扯几年了。
    “不朽之城对宇宙中各个文明的技术都有涉猎。研究、学习然后制造，比如伦敦事件中黑暗精灵的引力技术，克里人的生化改造技术等等。纽约之战已经显露了我们与外星人的差距。如果想要实现我的理想就必须这么做，强大的科技力量与大规模工业化必须成为人类种族坚实的后盾，在短时间内拉进与外星人的技术差距。”
    “我还以为你想要推行魔法。”维克多·冯·杜姆饶有兴致地跟着萨洛蒙在不朽之城的科研部门里转圈。此刻他已经戴上了自己打造的动力装甲，穿上了那件深绿色的兜帽披风，与他相比萨洛蒙就显得相当平常，以至于普通人很容易忽略他比身高188厘米的维克多·冯·杜姆还要高出一头的事实。这两人大摇大摆地在这座大楼里走来走去，并且没有撞见任何一个人，但维克多还是闻到了血液的气味。他自己打造的动力装甲侦测系统将结果反馈到了头盔的hud显示器上，他的第二视觉也清楚地看到了不久之前这里发生过的杀戮。
    他很容易就将这里发生的屠杀与南加州的战斗联系了起来，两者发生的时间相差无几。
    “魔法乃至外维度只不过是我们尚未用科学涉足的学科罢了。我的士兵参与过芬博温特战役，我告诉他们那些怪物只不过是生活在其他维度的生物，我们可以用科学去解释这个现象。”萨洛蒙耸耸肩，“许多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少人在战后激发了心灵的力量并且接受了专业部门的教育与控制，让他们用稳定的天赋继续为不朽之城服务。我教导了他们如何保护心灵，如何避免过于深入另外一个维度，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些，因为他们的心灵只能承受这些。”
    “你虽然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出真相。”
    “我必须这么做，有些东西并不在人类大脑能够理解的范畴。人类终有一天能够理解外维度，但那是在我的目标达成之后，在此之前无知便是最强大的保护，能够不让他们发疯或者遭受腐化。”
    “自从我杀死了我的对手以来，我第一次感到了愉悦。”维克多·冯·杜姆点点头，“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我看过你带回来的吸血鬼雕像，但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个有着不错战斗力的书呆子。这种想法应该不是至尊法师教导你的吧？”
    “不，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萨洛蒙说道，“或许未来会有人指责我的谎言，但那个时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届时人人都将全知全能，一点小小的谎言并无大碍。而且你以为我会在意这种事吗？我早就准备好践行我的道路了，无论挡在前面的是什么。我之所以邀请你，就是因为你拥有足够的智慧的同时又足够理性。”
    “准确来说，足够冷血。你需要我的帮助，但你却没有把一切都告诉我。”
    “有些事不能在这里说，维克多。无论是在你的小屋里还是在这个地方，谈论我的终极计划都是极不安全的行为，语言是有力量的，有些话说出来便能够在灵魂之海掀起风暴。”萨洛蒙抬起头，双眼扫过残留在覆盖着深红色应急灯灯光的走廊里的痛苦与哀嚎。被他的精神力量清扫过之后，那些可能引来另一个维度掠食者的情绪都被彻底粉碎成纯粹的精神能量，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翻腾不息的以太浪潮里。
    “在我们谈论那些秘密之前，不妨先用不朽之城的熔炉升级一下你的动力装甲，你在纽约州州立大学的时候可拿不到什么好材料。我知道你的动力装甲里运用到了神秘科技，但不朽之城有一个部门专门涉猎这种技术，而且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适时借用别人的智慧并无不可，我还没有骄傲到盲目的地步。”
    “我认为你是在讽刺我，萨洛蒙。”维克多·冯·杜姆双臂抱怀，看起来像是一个钢铁雕像。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还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做，以至于只能用一个幻象带领我参观基地？”
    “我和你不一样，维克多，我有女朋友。”
    “你一定要这么惹人生气吗？”
    “很好，维克多·冯·杜姆，你的脚趾头恢复了思考能力。”萨洛蒙说道，“而且我们不都是用正在用使用星界投射吗，这有什么好抱怨的！如果没事的话我该离开了，我的女仆为了这顿晚餐提前准备了好几天，绝对不能耽误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多线操作（第二更）

    萨洛蒙从沙发上爬起来之后，就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娜塔莎·罗曼诺夫小心地躲进街巷转角，背靠土黄色的墙面，从包裹全身的黑色罩袍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攥紧手机低声咒骂了一句。她就知道萨洛蒙闲不住，而且关于斯库鲁人聚居地的事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如今萨洛蒙告知她这件事的原因无非是让她在复仇者联盟里收集关于此次袭击的情报，复仇者联盟会对此作何反应。先不提这个爆炸性的情报会带给她多少震撼，她在任务间隙追踪冬日战士的机会本就不多，完全没有时间来完成这项任务。她先是从阴影里探出头，确认自己的跟踪目标还停留在摊位前，这才低下头开始回复。“让、旺达、完成、这个、任务。”她逐字逐句发送了信息，“她、能够、做到。”
    萨洛蒙的回信很快，总计六条短信，单词一个个蹦了出来。
    “wanda has a job to do。”
    “fuck you，萨洛蒙！”娜塔莎低声咒骂，紧接着屏幕上又跳出来了三个单词。
    “you are wee。”
    她抬起头，瞥见对面房屋安装在门口的摄像头。她又看了看这部又不朽之城制造的手机，叹了口气。娜塔莎·罗曼诺夫拨通了电话，“fuck you，萨洛蒙！你居然监视我！”
    “自从斯库鲁人正式成为威胁以来，这就成为了标准条例。”
    “旺达在做什么？我不认为你会让她到处乱跑，她是你的学徒。”
    她伸出手示意自己的线人继续跟进。
    她花了大价钱才策反了一位目标身边的亲信，如果这次跟踪任务失败那么不仅浪费了诸多金钱，她重新追踪到冬日战士的机会也会从指缝间溜走。
    “抱歉，保密情报。”萨洛蒙感觉自己的脊背正在沉进柔软的沙发里。
    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不仅有着娜塔莎·罗曼诺夫现在的位置信息以及监控画面，还有着不朽之城的精神分析师对斯库鲁人俘虏的表情研究报告。他同时处理着这两份信息，并且显得游刃有余。
    “你不能知道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他按下静音键，切换到另一个通讯频道，“很好，琼斯女士，我们需要判断斯库鲁人在注射审讯药剂之后是否还能说谎。你有权限调取交叉审讯时的面部录像，一位软件工程师以及生物实验室对斯库鲁人身体耐受性的测试报告。”
    所谓的审讯药剂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不朽之城的学院测试里也会用到那种东西。只不过用量与真正的拷打审讯相比无疑会少很多，毕竟萨洛蒙也不希望自己辛苦培养的学员变成傻子。
    精神分析师是一位年轻的金发女性，表情骄傲而残忍，如果戴安娜·李斯特听到她的声音，说不定就能认出她就从当初穿着黑甲防弹护甲将她带至审讯间的人。
    不朽之城是从被俘虏的中情局中东特工里招募她的。通过俘虏、拷打与策反，再加上琼斯女士本身的精神疾病与不朽之城承诺让她进行的精神实验，这才让她接受禁卫军的接管成为黑甲审讯者的一员。某些实验哪怕是cia也不会让手下的特工明目张胆地进行，但不朽之城有这种条件与知识。特工拿到了关于她的申请，再加上琼斯女士希望治疗自己，这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她不仅有军队服役的经验，而且还没有家人。在中央情报局的名单上她已经被表明战死，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可以说她是一位完美的全职特工了，
    “旺达的任务真的有这么危险吗？”娜塔莎·罗曼诺夫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重大威胁？”萨洛蒙再次切换了频道。“我相信她能够应对，她经过专业的训练。我指的是，我的训练。”他按下按键，“琼斯女士，我需要在四天之后收到你的实验报告，时间紧急。感谢你的付出，要不然我们没法从斯库鲁人口中问出那么多情报。”
    “我的荣幸，吾主。”琼斯女士点点头，关闭了的视频通话。她并不知晓萨洛蒙的样貌，与她进行视频通话的是一个通过动作捕捉生成的虚拟2d形象。简单来说，级别不够的不朽之城职员哪怕获得了和萨洛蒙视频通话的机会也无法直接见到他，只能在公开路线上看见一个皮套。
    “但我不能每次收到爆炸性情报之后立刻行动，萨洛蒙。”娜塔莎·罗曼诺夫皱着眉头说道，“你袭击了空军基地，你知道你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吗？”
    “是的，我袭击了美军的空军基地，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仅有很多核武器，而且有美国无法拦截的投送系统，你认为如果我站出来并且朝华盛顿投下一枚大当量氢弹的话，世界上其他国家会不会将我称为‘维护世界和平的主要力量’以及‘探索外太空的合作伙伴’？”萨洛蒙满脸不屑，“你还有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后飞机就将起飞。如果你想彻底解决问题，你还有动用一发导弹的权力。”
    “我还没有疯到轰炸平民！”她十分克制地压低音量。周围的环境并不友好，特别是对说英语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虽然她不喜欢滥杀无辜，可还是避免不了被找麻烦。
    “我也没有，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萨洛蒙挂断电话，没有留给娜塔莎反驳的机会。他朝着魔女耸耸肩，“只是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十分熟练地接过指甲油，开始涂抹起贞德的指甲。这种事自从他学习油画开始就一直由他负责，贞德和贝优妮塔的指甲油颜色也是他挑选的，要不然贞德的指甲油颜色永远是深红色，贝优妮塔的则永远是黑色。
    “工作结束，等到贞德的指甲油干了我们可以吃晚餐。”
    “你答应过，不会把工作带到家里来。”魔女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萨洛蒙的头顶。虽然语气不善，但贝优妮塔其实也没有太生气，因为于过去相比萨洛蒙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不朽之城的公务直接派遣炼金魔像去完成，自己则躺在卧室和她消磨一整天。
    “下次不会了，我保证。”秘法师毫不意外地投降并且开始转移话题，“旺达的任务快要完成了，需要我接她来家里吃饭吗？”
    “现在？恶灵骑士有这么好对付吗？”
    “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就打得过那个骷髅了，旺达肯定也可以。”
    “呼！”旺达看着倒在地上身上火焰逐渐熄灭的骷髅，长长地松了口气。恶灵骑士虽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但这个恶灵骑士刚刚出道不久，还处在满街追杀黑帮分子的水平，连自己的火焰都还不会运用，她花了一段时间就能将他拿下。“别再起来了。”她朝着被压在车底下的恶灵骑士大喊，“要不然我还要揍你一顿。你想到阳光下面去吗，蠢货！？”

 第九百三十七章 蜥蜴人阴谋论（第一更）

    清除北美斯库鲁人聚居地算是秘密战争第一阶段的阶段性胜利，紧随其后的是对欧亚大陆上斯库鲁人势力的搜索。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不朽之城出动了强大的战争机器，执行严苛的反间谍措施，侦察卫星乃至空间站都满负荷运转就是为了处决与毁灭。在维多利亚·汉德最初的预案中，十分不建议对斯库鲁人的北美聚居地发动攻势，因为那会让身处其他国家并且渗透至政府高层或者财阀管理层的斯库鲁人产生警觉。
    在美国有一个著名的阴谋论，那就是政客与财阀都是蜥蜴人，它们是有着绿色的皮肤的冷血生物。这个的阴谋论起源已经不可考而且荒诞不经，但却并非空穴来风。很多年前的确有渗透进政府高层的斯库鲁人在褪去伪装时被目击到，而那个被目击到的斯库鲁人最后借着一次办公室性丑闻的机会从媒体的目光中彻底消失，隐居在北美斯库鲁人聚居地。
    然后这个都市传说便开始以讹传讹，越传越广。
    从某种角度上说，蜥蜴人阴谋论也算不得完全错，斯库鲁人的确拥有爬行动物的基因，说是蜥蜴也完全没问题。之所以会变成和地平说、芬兰假说等蠢话齐平的阴谋论纯粹是因为人们添油加醋的习惯，把蜥蜴人和深层政府之类的事情统合在了一起，再加上多年的愚民教育，这才让事情的真相淹没在广袤的信息海洋里。
    其他人和机构或许还对南加州莫名其妙的山火有所疑问，但只要是待在地球上的斯库鲁人哪怕不通过同族的情报交流，只需要看到新闻立刻就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着有一个地球势力发现了它们并且还是对斯库鲁人进行大范围屠杀，而且准备十分充足。至此，那些伪装成政府高层与财阀管理层的斯库鲁人必将动用手上的一切力量去调查此次事件的幕后真凶，同时借助手上的媒体对外公布伪造的山火调查结果。
    它们将会是对真相最为迫切的生物，所以不朽之城的鱼钩正在等待着猎物。
    “我要去华盛顿开会，所以长话短说。谢谢，黛娜，但我不用脱大衣，我很快就走。”晚餐过后，魔女公寓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斯蒂芬妮在姐妹会的护送下走进了公寓，她一进门就看到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的魔女以及秘法师。她身着一袭纯白女式西装，打扮干净利落。她扬起手上的文件夹，就好像攥紧了敌人的咽喉那样兴奋。
    “军工复合体、医药公司、银行等等财阀家族之间相互持股、相互联姻，形成了极为稳固的共生关系。如果您想通过那些推动国务院、推动军方、推动情报部门调查南加州山火的那些势力来寻找欧洲大陆上的斯库鲁人，那必须花费非常长的时间才能理清这些人的关系。但是——”
    “我喜欢但是，这个词之前的内容都是狗屎。”
    “——我熟悉这些人的规则，所以马利克家族找到了一条线索，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对南加州山火产生好奇的人。这条线索追踪到了沙特阿拉伯，我们在中东没有特工可用，只能依靠互联网进行追踪。或许只是巧合，或许只是担心投资的问题，但我们有理由怀疑斯库鲁人渗透进了沙特阿拉伯王室，并且定期往返于沙特阿拉伯半岛与华盛顿。我这次开会的时候就会遇到嫌疑人，与之商谈页岩气投资的事，我需要两位便衣保镖协助，吾主。”
    斯蒂芬妮很聪明，她没有调动马利克家族的武装力量，也没有用自己的权限调动私自不朽之城的武装力量，而是请求萨洛蒙来为她构建防御措施。康斯坦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对她的评估等级又上调了一点。
    “可以，姐妹会可以调动。”萨洛蒙不用从沙发里探出脑袋就能看到斯蒂芬妮。身着动力装甲的康斯坦丁·巴西尔耸耸肩，表示斯蒂芬妮的确身负重任。萨洛蒙转过头，对着站在玄关里的斯蒂芬妮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位黑甲审讯者和一位刺客。如果黑甲审讯者确认对方就是斯库鲁人，那么刺客就会潜入不知道排在第几百顺位的阿拉伯王子的私人飞机，必要时我们可以直接俘虏他。”
    “你打算劫持王子？”斯蒂芬妮吓了一跳，“我只是打算去盘问一下而已。”
    “是的，直接从飞机上劫持，派遣突击运输艇接应。如果他是斯库鲁人伪装的话，我们就必须采取行动。”萨洛蒙说道，“半岛上的王子数量可能比狗都多，一次坠机事件不会引发什么外交冲突，更何况那种废物对人类社会没有半点贡献，活着纯粹增加碳排放——无论斯库鲁人想要逃跑还是想要应对，我们都有办法查找到资金链，这会给我们更多线索。我想提醒你，你是我的助手，你的生命不再属于你自己。带上我送你的胸针，我担心对手有备而来而且不会正面交锋。”
    斯蒂芬妮匆匆离开了，带着隔壁房间里的两位姐妹会武装人员去乘坐突击运输艇。黑甲审讯者已经通过传送间抵达了纽约，等会斯蒂芬妮的轿车将会去安全屋与之会合，至于刺客的位置则是绝密，斯蒂芬妮只知道一位刺客被唤醒了。虽说进入白宫的时候会进行严格的安检，身着动力装甲的姐妹会武装人员肯定没法进去，可即便穿着铅笔裙、赤手空拳的姐妹会人造人也能够干掉许多用枪的成年男性，斯蒂芬妮的安全问题将会相当有保障。
    “她很开心。”贝优妮塔把玩着萨洛蒙的手指头，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危险的意味，贞德也把叉子从蛋糕里拿了出来，随时准备扎在他的大腿上。甚至就连柴郡猫也跳下了沙发，拖着蓬松的大尾巴一溜烟地蹿到了其他房间，仿佛一刻也不想在客厅里多待。
    “胸针哈？礼物？”
    康斯坦丁悄悄离开了公寓并且关上了门，动力装甲关节的伺服电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有时候康斯坦丁会认为禁卫军动力装甲之所以会采用静音级振金合金伺服电机，设计初衷是否不是为了潜行暗杀，而是为了不打扰君主的家庭生活。不得不说，他还是挺喜欢看到君主待在公寓里的，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拥有人类应该拥有的情感。
    他一点也不担心君主的人身安全，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
    “安全措施。不朽之城人力资源紧张，九头蛇又是重要盟友。”
    “放轻松，我还没有蛮横到这个地步。不过你是否还记得上次送我们礼物是什么时候了，嗯？”魔女的手劲大的出奇，哪怕是被魔法强化过的身体都没法承受。萨洛蒙手掌皮肤上渐渐出现了淡红色的纤细指印，“谨慎回答，小男孩，这关系到你今天晚上能睡在哪里。”

 第九百三十八章 混沌与恶灵（第二更）

    【never gonna give you up】
    【never gonna let you down】
    【never gonna run around and desert you】
    萨洛蒙低声咒骂着，伸手从桌上拿起手机。
    “真是见鬼了，难道我想要一个电视剧之夜都不行吗？！”
    “老师！我好像……”旺达的语气非常慌张，萨洛蒙来不及生气，就不得不在电话另一头轻声安抚她，以免她情绪失控。他听见旺达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这辈子最快的语速把那句话讲了出来。“我好像弄死恶灵骑士了！.”她好像要把全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然后吐出来那样说道，“我现在就在医院，这是真的！”
    康斯坦丁指了指耳机，点点头，确认了情报的真实性。在萨洛蒙开口以前，禁卫军就将罗比·雷耶斯的住院信息整理了出来交给了他。
    贝优妮塔和贞德好奇地探过头来查看这份资料。她们知道恶灵骑士是什么，因此当旺达说出她弄死恶灵骑士之后，魔女们的好奇心便被激发了出来，她们很想知道旺达怎么弄死一个不会死的燃烧骷髅。
    “哦，这伤得有点重！”贝优妮塔说，“而且居然没有死，目前为止，过会就说不定了。”
    “慢慢说，好吗。旺达，你在听吗？”
    旺达倚靠在医院的长椅上，她感觉塑料椅背让她的背部很不舒服。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在听，我在听。好吧，我从头说起……”
    “你就是罗比·雷耶斯？”旺达径直走进被傍晚的橙红色余晖笼罩的修车厂。她特意选在这个时候与任务目标接触, 因为报告上写着恶灵骑士会被阳光驱散，所以她认为在这个时间点会让对方有些安全感。按照情报部门为她制定的任务流程, 她已经独立监视这位新恶灵骑士很长时间了, 在大致了解过对方的行动规律以及家庭信息之后, 她才有把握说服对方。
    机油和铁屑的气味充斥着修车间，这里停放着几辆已经修好的汽车。
    旺达并不了解汽车, 索科维亚没有汽车文化，她完全不认识那些车标代表着什么。
    “你认识我，小姐？”罗比·雷耶斯笑着说道, “不过我们已经关门了，如果你需要修车，你可以明天开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厂房的灯，当着旺达的面拉上的铁皮大门并且上了锁。做完这一切之后, 他才转过来看着旺达，手上不停甩着车钥匙发出“哒啦哒啦”的响声，“如果你的车停在附近的话，我可以先帮你看看。但是我不能停留太久, 我还要回家照顾家人。”
    “不,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也不是坐车来的。”旺达摇摇头, 深红色的披肩长发在余晖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你有没有考虑过使用力量的时候不要被人看到。”她说, “除非你不是恶灵骑士, 要不然你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是谁？”罗比·雷耶斯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旺达，“我认识你吗？”
    “事实上你并不是第一个恶灵骑士, 有人把他的力量给了你。”旺达走了过去, 但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免对方产生应激反应。“你刚成为恶灵骑士不久，你还不熟悉恶灵骑士的能力。我的老师接触过第一任恶灵骑士, 我知道你的烦恼——你脑子里的声音会不断催促着你焚烧罪恶的灵魂，你没法控制另一个自己，不是吗？我是来帮助你的, 罗比·雷耶斯, 我在街道上看到了恶灵骑士的涂鸦。你太吸引眼球了，这不符合律法。哦, 忘了自我介绍, 我是旺达, 旺达·马克西莫夫, 一位魔法师。”
    旺达紧张地笑了笑，竭尽全力想要留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魔法师……好吧，我不需要帮助，马克西莫夫女士。”罗比·雷耶斯摇摇头，试图从旺达身边挤过去。他的1969年复古款道奇肌肉车就停在门口，旺达正好挡住了他的路。不过他还是极为克制地绕过了旺达，“我能听得见脑子里的声音，但我能控制自己。”
    “这只是因为你刚成为恶灵骑士没多长时间。”旺达随即跟了上去，但还是保持着距离，“随着时间推移你的思维就会被复仇之灵占据, 你会变得不再是你自己。想想看，你对变身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否有完整的记忆？你难道想要变得无法控制然后伤害自己的弟弟吗？”
    刚刚拉开车门的罗比·雷耶斯仿佛被冻住了那般僵硬，“你调查我？”
    “除了你脑子里的东西以外, 你就是个普通人, 你的弟弟也是普通人。不朽之城想要调查处你的家庭信息并不困难。”
    “你说我会伤害加布？”
    “迟早的事，罗比·雷耶斯。”旺达跑了过去，按住车门框。她现在对情报部门提供的谈话方针相当有信心。加布·雷耶斯, 罗比·雷耶斯唯一的软肋，也是他打击洛杉矶黑帮的初衷。“给你力量人也饱受困扰，他不得不远离自己的爱人浪迹天涯。哪怕我的老师能够让他清醒过来，那样的魔法也有时间限制。你还来得及，我们对恶灵骑士有研究，我可以帮助你控制复仇之灵！”
    “好吧，我认为你没有撒谎。”罗比·雷耶斯看着旺达的眼睛，“告诉我我需要知道的一切。你知道吗，你不是第一个找上我的人。”
    萨洛蒙示意康斯坦丁开启面部识别系统的模糊搜索功能。“谁？我需要你描述出来，旺达。”
    “一个女人。混血脸庞，棕黑色长发，看起来很久没睡觉了。”罗比·雷耶斯摇摇头, 继续甩着手里的车钥匙，“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你想说什么。”
    “好吧，在说恶灵骑士之前, 你必须要了解什么是复仇之灵。不止是着火的骷髅，不止是你脑子里声音, 而是你的灵魂……”
    “很好，听起来你的谈话很顺利。”萨洛蒙看了眼贝优妮塔和贞德。其实至尊法师已经推测出复仇之灵或许与圣痕有关系，但现在研究资料太少，暂且不能武断地下定论。“那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和黛西·约翰逊或者科尔森那群神盾局特工有关系？”
    “不，这完全是我的问题。”旺达的语气明显沮丧了起来。“我碰到他了。”
    “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里有一个远古天使，它一直渴望着杀戮？”
    “没错，雷耶斯先生。”旺达点点头，“强尼·布雷泽之所以能把力量分享给你，就是因为他体内的复仇之灵召唤出了另一个复仇之灵。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强尼·布雷泽完全不知道复仇之灵为什么会选择你。我想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让我们找出原因……”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应该知道我没有时间。我不能离开洛杉矶去那什么不朽之城或者见你的老师，我的家在这里，加布需要我的照顾。”罗比·雷耶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抬起头，表情认真地对旺达说道，“我真的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不能走，我的帐还没算完。我还有时间，不是吗？你肯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事，你可以通过电话联系我。”
    “是的，但是你会被目击，你会被……”旺达皱着眉头，眼看任务目标就要坐进车里扬长而去。情急之下她弯下腰，抓住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罗比·雷耶斯的手臂。她下半句话尚未说出来，橙红色的余晖就彻底褪去，夜幕笼罩了修车厂。紧接着，炽热的光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澎湃的热量与火浪翻滚着从车门里涌了出来。
    旺达赶紧松开手，退后了几步。
    她看到罗比·雷耶斯原本充满血肉的脸庞在高温下缓缓化为灰烬，白皙头骨下蕴藏着橙红色烈焰喷薄而出。
    “混沌……”骷髅吐出灼热的单词，“死！”

 第九百三十九章 法杖的用途（第一更）

    “康斯坦丁，帮我拿一份今天纽约圣殿行星防卫系统的占卜报告过来，就要战斗发生那段时间的报告。12英寸羊皮纸，有丹尼尔·德拉姆法师盖章的那份。抱歉亲爱的，我想看看洛杉矶当地的新闻，先让我亲眼看看当地人是否看到了什么。旺达你继续说，斯蒂芬妮已经给洛杉矶的议员打了电话，警方不会逮捕你或者恶灵骑士。但为了保险起见，不朽之城在当地雇佣的一家律所正在赶来为你服务。不管警察问你什么问题，你都坚持要等律师就行了，我不想看到你被逮捕。”萨洛蒙伸手捂住麦克风，“联系负责监视旺达的特工，让他也提交一份报告。见鬼，发生这种事之后居然不通知我。”
    “还请不要责怪维多利亚·汉德，吾主，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一样二十四小时接连不断地工作。”禁卫军突然在通讯频道里插了嘴，“过于严苛对您的统御并无好处。提醒您是我身为顾问的职责，不是吗？旺达·马克西莫夫女士，请保持冷静，不朽之城不会让您出事的。”
    通讯频道里沉默了一会。
    萨洛蒙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自己做错了，他忽视了自己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以他自己的水准去要求他人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更何况维多利亚·汉德今天还负责了许多工作，过于苛责实在有失公正。“好吧，找个机会给汉德特工放一天假。”他嘟囔道，“但今天不行, 肃清自身并不是影响情报传递速度的借口。把详情放到明天的待办事项上，下不为例。”
    他试图让自己靠在沙发的软枕上, 让自己的脊椎轻松一些, 今天早上观看斯库鲁人肃清战的时候, 他能倚靠的东西只有一块大石头。他现在盘算着要送给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什么礼物比较好。
    “okay，旺达, 继续说，不要耽误时间。”
    “喔喔喔！雷耶斯先生！”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旺达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眼睛避免直视火焰。她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变干、出油、仿佛置身于盛夏正午的阳光之下, 毛孔张开释放大量汗水。还有一点火焰正粘在她的手掌皮肤上，但在火焰与皮肤之间却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薄膜将其隔开，因此旺达唯一受到的伤害只是一点小小的烫伤，就像摸了一下晒了一天的汽车引擎盖那样起了水泡。
    虽然很疼, 但却不影响她继续施法保护自己。
    就像卡玛泰姬要求秘法师要在近身搏斗中忍受疼痛的同时保持专注施法，萨洛蒙对旺达的要求也是如此。马克西莫夫姐弟还关在城堡监狱里的时候，他就用细针反复戳旺达的皮肤直到她能够无视疼痛背诵咒语。这种考验到后来就升级成施法者鞭策奴隶工作的精神长鞭，不过是教学版本的那种, 与原版相比就像是割破血肉与羽毛轻抚的区别。
    与那种突如其来直接刺激大脑的疼痛想比, 这点烫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需要你冷静下来，罗比·雷耶斯！”旺达深吸了一口炽热的空气, 她感觉自己闻到了水泥地暴晒之后散发出的气味。她退开几步, 放下双手, 眯起眼睛看着从火海里走出了的骷髅，“我不想伤害你。停下来, 站在那里, 我不想重复一遍！”
    “混沌……”浑身上下燃烧着火焰的恶灵骑士步步紧逼。旺达不得不伸出手，一柄和她身高差不多长的法杖凭空出现, 然后被她紧紧握在手里。法杖顶端有着被环绕在厚重的钢铁圆环内的镀银巨蟒头骨，圆环四周是呈十字形排列的金属尖刺，她在天使袭击纽约的时候就用过这把法杖, 至此之后这把萨洛蒙亲手制作的法杖就归她所有了。这是把不折不扣的两用武器, 既可以施法也可以近战，被尖刺圆环砸到的结果不亚于挨了一次战锤猛击。
    密密麻麻缠绕在法杖上的红色防滑绳索磨破了她手上的水泡, 血液渗进在握把, 油漆被烤干的气味与疼痛同时激励着她的战斗欲望。
    伴随着沙沙的纸张摩擦声, 萨洛蒙打断了这段描述。
    “我们知道结果了, 旺达，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把恶灵骑士被送进icu的。真是见鬼，难道有其他势力插手吗，为什么我看不见洛杉矶当地的新闻报道。给我联络情报部门，我要知道这件事还哪个势力的插手。”
    “哇！几乎每根骨头都断了。颅骨钝器伤、穿刺伤。大脑没有器质性损伤，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恶灵骑士没有脑子吧。罗比·雷耶斯能活下来就指望这个了。”贞德指着医疗报告上的一行字说道，表情比看电视剧的时候还精彩。“看样子旺达下手还挺狠的，她肯定是把法杖砸到恶灵骑士的脑袋上了。瑟蕾莎，这就是我们教她的，她学得挺快。”
    贝优妮塔拿过医疗报告, 满脸欣慰，仿佛旺达是她的学徒。
    “我把罗比·雷耶斯压在房子下面，直到他力气耗尽变回人形。”旺达的高筒靴靴尖相互碰了碰, 医院走廊里惨白的灯光让她的眼睛变得干涩。“我把他送到医院之后警察才出现。我们打了快三十分钟, 期间警察一直没有出现。这里是贫民区，老师，警察晚上不会来这个地方。他们今晚还处理了三起枪击案, 肯定没有时间来管这件事。”
    “我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肯定是把法杖砸到恶灵骑士的脑袋上，直到他没法恢复为止。”贞德还在不遗余力地吐槽，“虽然我很欣赏这种做法，但魔法也很重要。嘿，多用点魔法，旺达，你是个女巫！”
    萨洛蒙在反复确认这场战斗没有在灵界或者新闻层面上造成影响之后顿时放松了下来。他一把丢开羊皮纸和打印纸，重新缩回了自己的座位，就好像自己还在看电视剧一样。贝优妮塔用不引人注意的动作悄悄松开丝绸睡衣束带，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她可以肯定接下来是卧室时间。
    “说得你好像没有给警察添麻烦一样，这场战斗可是点燃了六座房子, 炸了至少三个燃起罐和四辆汽车，制造了不少于五场爆炸。你应该庆幸没有人住在那里，要不然被追究责任的就不止有恶灵骑士了，还有你。现在我们可以联合警方，声称这是天然气管道爆炸。”
    “老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是混沌？为什么恶灵骑士一直念着这个单词？”旺达问道，“我很肯定他当时想要干掉我，罗比·雷耶斯完全无法控制它。”
    “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的好学徒。现在快去执行任务吧，你没有时间考虑其他问题，我得拿到那份契约。”萨洛蒙瞥了眼贝优妮塔和贞德，示意她们不要说话，“这个新任恶灵骑士实力太弱了，应该不会惹出太多麻烦。我建议你先去雷耶斯家探访一下加布·雷耶斯，然后在罗比·雷耶斯苏醒以前将他带来医院，这对你有帮助。动起来，女孩，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总得学会自己拿主意。”

 第九百四十章 水培农场（第二更）

    “甜蜜的清晨，哈？你端着早餐到魔女的床边，轻轻叫醒她，动作轻柔——”
    “别说了，斯蒂芬妮。”
    “——你们吃完早餐之后说不定还要来上一炮，而我在私人飞机上还要帮你的学徒擦屁股。贿赂不是最困难的地方，那位议员不仅足够愚蠢而且足够好收买，但是这样的人非常容易爆出丑闻。我在交易过去之后立刻开始清洗交易记录，我到酒店之后甚至跟花旗银行又做了一笔买卖。你知道一个晚上没睡觉会对皮肤有什么影响吗？”
    斯蒂芬妮当着萨洛蒙的面开始换衣服。两位姐妹会人造人已经穿上了铅笔裙或者女式西装，准备跟随斯蒂芬妮一起进入白宫，“你来华盛顿做什么？如果你想找人打架的话，大可随便去一个酒吧，那里肯定有充足的混蛋让你发**力还不用抱有对弱者动手的负罪感。快去磕点药然后操他们，别来管我。”
    “我给你带了一份药剂，第一蜂蜜花。保证可以帮你精力充沛，比那些糟糕的能量饮料要好一千倍，甚至还能让你活到两百岁。亲爱的，能帮我们倒两杯白兰地吗？我认为如果有一杯酒的话，这份药剂会更容易下咽。”萨洛蒙接过人造人递来的酒杯之后道了声谢，然后将药剂倒进了属于斯蒂芬妮的那杯酒里。
    九头蛇之女穿好衣服之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从等待许久的秘法师手里拿过那杯酒。她是故意的，萨洛蒙很确定她故意让他等这么久就为了惩罚他。不过萨洛蒙只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可爱。“我来华盛顿只是因为今天我也要参加一场会议。”他说，“昨晚你来公寓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也要来华盛顿。”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于自己竟然不知道萨洛蒙今天的行程安排。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萨洛蒙保留小秘密的手段，因此也无意继续探究。就像他经常说的那样, 合适人知道合适的事，如果萨洛蒙认为她必须知道, 那么就会主动告诉她。
    “所以我们要一起回不朽之城吗？”斯蒂芬妮喝了一口掺了药剂的白兰地, 然后惊讶地挑起眉毛, 她发现药剂加上白兰地竟然意外地好喝。恐怕这不是巧合，这个世界上能在意炼金药剂口味的人不多, 考虑到用炼金药剂调酒的人更少，萨洛蒙就是其中一个。她在卡玛泰姬调研的时候就听过不少对萨洛蒙的吐槽，那些秘法师很多都被萨洛蒙用来测试药剂口味。
    “哇, 居然不是鼻屎味！我记得你有一次给莫度的恢复药剂就是鼻屎味的，他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差点爆炸。总而言之，我下午三点应该就能结束会议，然后看看那个沙特阿拉伯王子究竟是不是斯库鲁人。之后的事交给刺客和审讯者,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没问题，我的会议会在下午一点之前结束。”
    “等等。”斯蒂芬妮叫住刚刚打开客房门的秘法师，“你的法袍根本不适合开会。这里有你的定制西装，穿上它们, 打扮得帅气一些, 别让我丢脸。”
    “不用这些，我的会议在酒吧进行而不是白宫, 那里只有瘾君子、酒鬼、恋童癖、种族主义者之类的杂种……shit, 这么说好像和白宫没有什么区别。你说得对, 我还是穿上西装吧。”
    维克多·冯·杜姆不断发出冷笑，以此来表示对萨洛蒙的服装选择的不屑, “你居然穿着定制西装来这个酒吧, 你以为这里是政客聚会吗？”
    “你不也戴着我提供的面具吗？”秘法师感觉自己的嗅觉感受器要被无穷无尽的卷烟烟雾包围了。即便如此，他还是闻到了吧台下面的尿骚味。“而且我们要去一个高端场合偷东西, 你这身衣服只能被当做清洁工。别担心，需要花钱的地方我来解决，我有请帖。”
    “这是什么我听不懂的笑话吗？”维克多·冯·杜姆放下酒杯, 脸色阴沉。“我们要去的是cia副局长家庭聚会,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找到那份文件。我必须搞清楚美国人对我的祖国做了什么，你明白吗？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那个畜生从中分了一杯羹, 拿走了我的人民的血汗钱。我要他付出代价, 吊死利益链条上的每一个人, 连条狗都不会放过——当我的人民在挨饿的时候，那些宠物狗居然在大口吃着雪花牛肉。等等，你不会像那些蠢货一样，要求把他交给美国法律吧？”
    “法律保护的是弱者，他不是，甚至那些狗也不是。”
    “很好，我就知道你不是蠢货。让我们喝完最后一杯酒，然后就动手。合作愉快。”
    “嗯哼，不准使用魔法。你是叛逃者，记得吗？”
    “我不需要。”维克多·冯·杜姆冷冷地说道。萨洛蒙虽然说服了他, 向他展示不朽之城，但维克多·冯·杜姆还需要确认萨洛蒙是真的想要进行这项事业。他需要看到萨洛蒙的不朽之城真的会帮助他的祖国发展，将资源从西方政客手里夺回来交换给人民, 就像不朽之城在非洲的几座城市里做的那样——然而与非洲大陆不同的是, 如果那种事发生在东欧立刻就会引起关注。哪怕西方宣传机构百般否认、同时教育国民种族主义者是丑陋的，然而在他们心中非洲人、中东人、拉丁美洲人和亚洲人依旧属于“亚人类”，只有金发碧眼的人才是人。
    任何发生在非洲、中东和亚洲的战争都只是新闻上的图片和文字, 没有实际意义，甚至“他们不是基督徒，这是不相信上帝的惩罚”之类的想法也不在少数。这就是他们的真正想法，他们只是不敢把这种话说出口罢了，如果自己犯了错，说不定还能去浸信会泡泡澡，然后自己又清白得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维克多·冯·杜姆就是少有的可以和萨洛蒙一起咒骂西方愚民教育教出的那帮蠢货的人，干完这一票之后，他们的交情就不止这些了。事实上关于拉托维尼亚今后的发展路径，维克多·冯·杜姆已经不止一次和萨洛蒙讨论过了。“粮食、军工、能源、冶金、银行必须国有化。收缴西方企业的资产必定会遭遇制裁，拉托维尼亚的生产力根本无法承担。哪怕是不朽之城也无法喂饱那么多人，萨洛蒙, 虽然你的理想很伟大，但不朽之城还是太小了。”
    “如果说……如果说, 我有一个粮食基地和水培农场呢？”萨洛蒙咽下最后的冰啤酒, 带着点炫耀的态度对维克多·冯·杜姆说道，“你以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吗？我的科学家早就筛选出了最合适的基因改良作物，产量高、抗虫害，非常适合你的人民。”
    “我在不朽之城没有看到你的粮食种植基地。”维克多·冯·杜姆脸上的人脸面具忠实地反映了他的表情。这是参观后萨洛蒙用白银信鸽寄给他的小礼物，是来自神盾局的技术。“哪怕你现在开始兴建农场也来不及，我们一个小时后就要动手了！”
    萨洛蒙很喜欢看到维克多·冯·杜姆绞尽脑汁的模样，不过在拉托维尼亚未来的君主彻底不耐烦以前，他还是说出了答案。“我可没说过我的农场在地球上。”萨洛蒙说道，“我的农场在火星上。”

 第九百四十一章 重返人间（第一更）

    萨洛蒙伪装身份是一位犹太富商，家族企业主要经营的是能源与银行业，本人在家族中负责银行方面的业务，属于继承顺位比较靠后的那种直系子嗣。此次来华盛顿主要是想要与某位国会议员商讨一笔秘密的存款业务，并且在国会议员的介绍下认识了任务目标。冒名顶替这个身份的过程并不困难，真正的犹太富商此刻正躺在他自己的汽车后备箱里呼呼大睡——先是用【睡眠术】让所有安保力量失效，然后把犹太富商从姘头床上拖下来打上一针镇定剂塞到后备箱里。他十分好心地往他的胃里塞了点营养糊糊以确保他不会饿死，换做是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心了。做完这一切之后，维克多·冯·杜姆就去唤醒安保团队了，而萨洛蒙则去寻找需要的文件，顺便给那位迷人的拉丁裔女士一个吻。
    “亲爱的，你怎么换牙膏了？”
    “我今天喜欢薄荷味。”
    整个过程从挑选目标到进行伪装都轻车熟路，维克多·冯·杜姆不由得好奇萨洛蒙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本事。他敢肯定不是从卡玛泰姬图书馆里学来的，要不然萨洛蒙就该用幻象魔法了。这个问题没有困扰他太久，他想起萨洛蒙曾经参与过纽约之战，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司机。”萨洛蒙坐在加长豪华轿车的后座上，慢吞吞地打开手边的酒柜并且对汽车主人的酒类鉴赏品味感到满意。他拖长了声音使唤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维克多·冯·杜姆，“我想我们要迟到了。如果你让我错过了这笔生意，我保证让你去开出租车。你知道华盛顿的出租车司机月收入是多少吗？”
    “你是不是有点太认真了？”
    “你这辈子都没富裕过，维克多·冯·杜姆。虽然你从未在意过金钱，但过去的贫穷对现在的举止有着十分明显的影响。”萨洛蒙给，维克多·冯·杜姆也倒了杯酒，然后通过窗口递了进去。“你知道买下那位翘臀上能放杯马提尼的拉丁裔女士一年时间要花多少钱吗？更何况他还是个有妇之夫，我认为他的太太一定也有一位长期情人。这还不算赠送的珠宝首饰与房产之类的东西，一次旅行去太平洋小岛上晒日光浴的费用都能够让三口之家生活一年时间。许多人拼命工作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些钱，只能吃便宜的流水线食物度日，甚至无法抵御疾病的侵袭。”萨洛蒙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是你的缺点，你前半辈子都是个穷学生，你永远无法表现出从小生活富裕培养出的傲慢与浪费。我经过专业培训，任何有着同等财富与社会地位的人都会认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要不然我肯定会选择比较刺激的任务，让你去和那些白痴政客们聊天。我希望你记得流程，我会帮你尽力拖住目标，但是记住——”
    “傲慢？你是指本色出演吗？”维克多·冯·杜姆冷着脸，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这杯干红，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杯子扔进车窗外的灌木丛里。“我自己发明的小东西足够完成任务了，用不着魔法。”
    “魔法喂不饱你的人民，你的小东西也不行。你需要我，你需要看到我如何经营一个国度，如何养活那么多人。没关系，你会看到的，我甚至都不用露面。”
    就在萨洛蒙与一众政客虚与委蛇、维克多·冯·杜姆艰难地在通风管道里爬行同时盘算着怎么打开保险柜的时候，远在南美洲的卡米拉终于带着劳拉·克劳馥抵达的目的地。开着皮卡车出来接应的不朽之城特工只看到一群带着武器与补给的野人——“我们迷路了。”卡米拉轻描淡写地将长途跋涉的艰辛一笔带过，劳拉·克劳馥与约拿这两人则在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大吃了一顿，然后返回各自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卡米拉强撑着睡意对特工说道，“我需要和不朽之城联系。我们抓住了圣三一的尾巴。”
    谷改
    “医疗团队认为你们的应该休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情报部门特工在按照卡米拉的描述绘制出他们的行进路线之后，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路线多次与圣三一的雇佣兵队伍有着多次重合。不仅如此，卡米拉的队伍也与不朽之城的搜救队伍擦肩而过。眼见卡米拉不肯退让，不朽之城特工终于还是透露了一小部分实情。“电台在那里，希望你还记得通讯密码。卡米拉，应该说的是，圣三一抓住了你们的尾巴。”
    “这是什么意思？”卡米拉问道。热带丛林对于卫星侦测是一种阻碍，现有的技术很难在热带雨林里找到几个散落的人类，卡米拉依靠gps和指南针才带着队伍离开了那片绿色的地狱，所有人都被饥饿折磨得不成样子。
    “圣三一来得比你们早，他们用武器和美金收买了当地毒贩充作眼线。你们今天被接回来的景象肯定被他们看到了，我们没法区分当地人和毒贩的区别，这里实在是……不管怎么说，我都需要你们好好休息，因为毒贩或者圣三一很有可能会突然袭击。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在不朽之城的支援队伍抵达以前活下去。”
    “我认识这里的毒贩，别担心。”
    “哇，那更糟糕了，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不再是你的朋友了。”这位特工显然对南美反政府武装有着一定的了解。虽然都是反抗压迫，但南美反政府武装却以残忍行径著称，常常联合诸如毒贩与武器走私犯之类的角色，试图借助这些人的力量来推翻政府。这么做的结果可想而知，既不可能推翻买办阶级政府，也不可能获得人民支持。特工有些不耐烦地指着这间房子，“如果有人认出了你，来找我们的就不止有圣三一了，政府军也有可能会参与。凭借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根本无法对抗政府军，我们的重型武器只有一挺重机枪！”
    “军备箱在哪里？”
    特工指着墙壁被杂物遮盖的角落。
    “你打开过吗？”
    “当然没有，但清单上写的是重机枪。”
    “谢谢，我想这就够用了。”卡米拉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她很清楚“重型武器”在不朽之城的语境里代表着什么，这说明军备箱里的是一把爆弹枪，秘鲁政府军的装甲车根本挡不住那样可怕的武器。再加上在丛林里尚未用完的反坦克导弹，卡米拉相信自己能够支撑到不朽之城的支援到来。

 第九百四十二章 拉托维尼亚（第二更）

    “所谓的会议，就是去中情局副局长家里打开保险柜偷出文件，顺便从国会议员那里骗走一笔打算存储的黑钱？”斯蒂芬妮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坐在了酒店的单人软沙发上，“早知道我就跟您一起去了，我的那笔交易谈得实在太无趣了。黑甲审讯者已经确人了那位王子的身份，其他的都在按照流程进行，我要做的就是当个傻乎乎的买家。这是对方送的礼物，一盒雪茄，算是今天的收获。你想从中情局副局长的保险柜里找到什么东西，吾主？这种事明明可以让我们的刺客或者间谍来完成，不用您亲自去做。”
    “这是一个承诺，斯蒂芬妮。”萨洛蒙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泻而下，在白兰地美妙的酒体上反射出粼粼波光。他举起酒杯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这个任务的下半部分是由其他人完成的，我要做的就是给那个人一个机会。”
    “你的任务没有结束？”
    “是的，还有复仇的部分。等我喝完这杯酒我们就去机场，离开华盛顿，接下来几天华盛顿可不会太安全，不要被拖进这片泥潭里了。”萨洛蒙说道，“记得带上雪茄，我相信那味道肯定不错，哪怕盖子还没打开我都我闻得出来。”
    “我不相信中情局副局长和国会议员会因为自己的小秘密把华盛顿翻个底朝天。”
    “的确不可能，但我那位朋友要做的事不止这些。”
    接下来的几天里，紧张的情绪蔓延在华盛顿的每个新闻频道。
    先是中情局副局长被吊死在自己的卧室里，紧接着又是一位****的银行家被钢丝吊死在酒店窗外。所有证据都表明这不是自杀而是处决，华盛顿警方全力出动，就连特勤局也开始协助警方调查。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处决的继续，每天都有新的遇害者，被处决的方式也越来越恐怖，被吊死的、被钉在墙上的、被剥皮的，作案者似乎通过这些人的惨状来警告某些人。当维克多·冯·杜姆肆意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时，萨洛蒙早已和斯蒂芬妮返回了不朽之城，继续自己往常的工作。
    死掉几个政客和财阀只是小事，对于不朽之城来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完成。
    就在返回不朽之城的那天，萨洛蒙批准了一项粮食储备与购买计划。第二天，当世人发现中情局副局长被吊死的时候，萨洛蒙又安排了一项水培农场的建造计划以及对东欧几家企业的收购，斯蒂芬妮惊讶地发现这次收购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对方的管理人员似乎陷入了一种慌乱的境地。当第二位、第三位遇害者被新闻报导之后，对方犹豫一会立刻答应了收购计划，并且带走了所有管理人员，表现出了全面撤退的态度。随着华盛顿的遇害者越来越多了，不朽之城的收购企划也越来越大，紧接着这些企业就按照萨洛蒙的指令统合到了另一家公司名下。斯蒂芬妮可以肯定，新闻报导肯定隐藏了一些恐怖的事实，而且华盛顿的谋杀案与这些企业都有关联。这种事不朽之城也做过，只不过当时的效率并没有那么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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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不朽之城就启动了一项建造计划。包括学校、医院、监狱、公路等基础设施建造的筹备，地点全都在那个东欧小国。瓦坎达是主要的承建方，虽然苏睿想要借着这件事找萨洛蒙谈谈那些绿色的外星人，但全都被斯蒂芬妮挡在了外面。
    “无可奉告，苏睿。”斯蒂芬妮冷冷说道，“哪怕你是瓦坎达公主，你也不能知道所有事。如果你有这个心情的话，我建议你多关注一下特查卡国王的健康状况，我们的大使告诉我，国王需要医疗服务。”
    “热身活动进行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维克多·冯·杜姆通过公用电话亭与萨洛蒙进行沟通。在这种未加密的线路上通话极不安全，但无论是萨洛蒙还是维克多·冯·杜姆都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很快就会回家。”他说，“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比我想象得要快。我给你准备了一个蛋糕。”萨洛蒙挂断电话，拿起了另一份报告。
    报告上说，已经有一支武装队伍乘坐突击运输艇前往秘鲁接应卡米拉与劳拉·克劳馥。那支武装队伍与当地的毒贩发生了交火，在毒贩据点找到了与圣三一交易的证据并且掌握了圣三一下一步的线索。卡米拉在这次行动中身先士卒，带领队伍攻占了市区里大大小小的毒贩窝点——虽然这并非最初的计划，但卡米拉还是依靠手上的权限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起初斯蒂芬妮将这份报告拿给萨洛蒙看的时候，是要问询关于卡米拉的惩处，但萨洛蒙却没有给出这样的命令，反而默许了卡米拉的做法。
    无论是卡米拉还是维克多·冯·杜姆都想要看到自己的祖国摆脱贫穷，所以不朽之城才能招募他们。萨洛蒙向自己的盟友承诺过，他会用他的方式拯救生命——如果没有不朽之城，无论是卡米拉还是维克多·冯·杜姆都会在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走得越远他们也就越孤独。他们需要帮手，这才是他们签下契约的原因。
    卡米拉以自己的方式拯救了人民，所以萨洛蒙不会责怪她，因为这就是不朽之城承诺的事。与备受美国关注的秘鲁不同，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小国拉托维尼亚将会与不朽之城深度绑定，不朽之城不会再面临人口问题这个最致命的弱点了。当学校、医院、商店、工厂建立起来之后，萨洛蒙将会有充足的人力去解决其他问题。他需要士兵，需要科学家，需要特工，他向维克多·冯·杜姆承诺过了，不朽之城会训练当地人成为士兵，让他们去保卫自己的国家，这些拉托维尼亚人也会成为不朽之城的士兵，为了萨洛蒙的理想奉献生命。
    “拉托维尼亚军团，就是这个名字。”按照维克多·冯·杜姆的设计，仓库里那些将要配发给士兵的防弹护甲上都会印有拉托维尼亚军团的标识——两个对称的深绿色闪电，头盔上则镶嵌着不朽之城的金色天鹰。维克多·冯·杜姆会将这个受人剥削的农业小国发展成高科技国度，萨洛蒙的不朽之城也会从中受益，趁机摆脱瓦坎达的技术限制。
    但是在此之前，维克多·冯·杜姆和萨洛蒙还有一件事要做。不朽之城收购的股份只有财阀那一份，王族的财产还被牢牢握在手里。他们需要攻占拉托维尼亚，杀死那里所有的王族，彻底解放整个国度。

 第九百四十三章 乌托邦的构想（第一更）

    “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斯蒂芬妮·马利克，马利克家族的继承人。你应该知道她的父亲曾是世界安全理事会的成员之一，现在加入了外交关系委员会。马利克家族负责为不朽之城提供官方身份的掩护，同时斯蒂芬妮也是我的重要帮手，在收购拉托维尼亚境内资产的过程中帮了不少忙。”
    斯蒂芬妮今就知道萨洛蒙有一位很重要客人，但她刚刚走进办公室时还是被维克多·冯·杜姆脸上可怕的伤疤吓到了。尽管她用礼貌进行了掩饰，但还是能看出她不自然的表情。这并不能怪她，因为维克多·冯·杜姆没有戴上铁面具时他的脸就和麻风病人几乎没有差别，可怖的表情足以吓坏任何人——原本他只是在学校实验室里毁了容，但在卡玛泰姬的时候他把尚未冷却的铁面具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凭借无比坚定的意志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份意志来源于他对拯救家乡的渴望，只有在少数人面前他才会脱下铁面具，比如至尊法师，比如萨洛蒙，比如莫度和卡西里奥斯。
    维克多·冯·杜姆深深地看了斯蒂芬妮一眼，然后重新戴上了铁面具，透过呼吸格栅和过滤器呼吸。
    “吾主，我听说您想要发动一场战争。”斯蒂芬妮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是内政部门主管，尽管一直知道萨洛蒙的理想必须用战争来践行，同时不朽之城一直在生产武器装备，但当宣战的那天来临时她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是的，一场现代化战争。目标是这位先生的家乡，拉托维尼亚。”萨洛蒙指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维克多·冯·杜姆，“把拉托维尼亚的人民从暴君的统治中拯救出来，这是杜姆先生的愿望。我的愿望则是在拉托维尼亚建立工业基地和科研基地，在拉托维尼亚招募与训练军队，招募与教育科学家。因此，我们双方步调一致，维克多·冯·杜姆先生非常认同我的理念，而在完成我的理想之前，需要先证明不朽之城的统治能力。”
    斯蒂芬妮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全面战争，这暂时不会给不朽之城的后勤带来太多压力。她感觉如果自己哪天听到萨洛蒙想要发起全球战争的话，她感觉自己会先躺进医院而不是签发文件。
    “如果我们要解放拉托维尼亚，必定会与美军交火，所以才叫现代化战争。”维克多·冯·杜姆的声音通过头盔里的扬声器传达了出来。这个扬声器用了很多年, 因此他说话时会带上一些滋滋作响的电流音。虽然萨洛蒙承诺他可以使用不朽之城的设备来改进自己的动力装甲,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美国不会轻易从东欧撤军, 我们要面对的将会是整个北约。”
    “没错。”斯蒂芬妮给自己找了把椅子。萨洛蒙好心地给她倒了杯热红茶——讨论战争的时候不宜饮酒，以免酒精刺激大脑做出错误的决定。虽然萨洛蒙不担心酒精的影响，但其他人还是要小心。“我了解过拉托维尼亚。攻占整个国境对于不朽之城来说不是问题, 问题是攻占之后。我们需要治理一个生产力和中世纪差不多的国家，哪怕有着瓦坎达的工业基础和支援, 建设一个国家也是一件非常缓慢的事情, 我们能不能在建设完成以前顶住外界的压力。”她看了眼维克多·冯·杜姆, “抱歉，先生。但事实就是, 拉托维尼亚的王室是买办阶级，所有拉托维尼亚人只是暂时饿不死而已。”
    “我们将展示不朽之城的虚空打击力量与核武器投送能力。目前为止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拥有超过不朽之城的太空作战能力，这对于还徘徊在大气层内的各国军队来说是降维打击。我们将公布不朽之城的核武器储备, 届时哪怕是北约也将掂量一下是否入侵拉托维尼亚了。”萨洛蒙说道, “这项工作从我建立不朽之城以来就一直在进行, 布置在轨道上的武装卫星发射站就是为了进行全球核威慑而准备的。在我们开出宇宙战舰开始战争以前, 武装卫星发射站就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项计划的？”维克多·冯·杜姆饶有兴致的问道，“十岁？十五岁？十八岁？”
    “这个计划一直在完善, 直到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斯蒂芬妮，你也发现了，我没有把瓦坎达人也拉进这场会议。我可以告诉你, 不久之后瓦坎达将会发生一起政变，届时将是我们彻底同化瓦坎达的好机会。不过在此之前, 我需要和维克多·冯·杜姆先生核对一下未来拉托维尼亚的统治方针，也就是所谓的帝国真理。”
    萨洛蒙不停往斯蒂芬妮的茶杯里加糖, 九头蛇之女一看到这种举动就知道她肯定又要接下一个困难的任务了。“说吧。”她叹了口气，“您下达命令, 然后我会想办法完成，这就是我的工作。不要再加糖了，吾主，我不太喜欢喝红茶味的糖浆。”
    “斯蒂芬妮，这一次不朽之城需要拿出很多资金来进行教育事业，我需要你负责这件事。我要你将那些拉托维尼亚人脑海中的愚昧无知替换为科学与理性，就像不朽之城建立的学院体系那样。哪怕我们的战略目标达成——也就是让北约不敢入侵拉托维尼亚——但如果人民还处于蒙昧之中，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萨洛蒙眼中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就连维克多·冯·杜姆的眼神也被变得认真了起来。
    “十年之后，拉托维尼亚将会诞生出自己的科学家，反哺不朽之城的教育、科研、行政与工业体系，拉托维尼亚人也会成为人类种族走向星海的关键。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撑下去，用科技优势去换取国际市场上的金钱，打破很有可能到来的粮食禁运、工业产品禁运，拉托维尼亚就能活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建立一座太空港直接与火星进行物资交换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毕竟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但是我们人手不够。”斯蒂芬妮再次指出了不朽之城的致命弱点，“一旦不朽之城的嫡系太少，到时候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没有接受不朽之城教育的官僚们只会在意自己的金钱和生活，您的理想只会被当做遥不可及的梦想，届时携款出逃和出卖情报将会是常态。”
    “我会训练一支队伍。”维克多·冯·杜姆沉声说道，“这支队伍将会负责监察整个体系内的一举一动，并且永远不会与整个行政体系进行交流。所有的恶行都由我来承担，我会组为所有叛徒带去审判。只要你能做到以上那些事，为拉托维尼亚人带去他们从未有过的富足生活。”
    “你太谦卑了, 维克多·冯·杜姆。”萨洛蒙摇摇头，“拉托维尼亚的统治权始终在你手中，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只要求你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走出地球甚至是太阳系, 还有一场伟大的远征等待着我们。戴安娜, 记得做好会议记录，斯蒂芬妮记得在上面签名。”

 第九百四十四章 营养棒与国家银行（第二更）

    所谓的自由与民主都只能在理性条件下成立，也就是每个人都具备理性的情感、长远的目光与充足的智慧。这个道理是智慧女神教导萨洛蒙的，她亲口向萨洛蒙讲述了苏格拉底之死是如何在她眼中进行，然后要求萨洛蒙阅读《苏格拉底的申辩篇》与著作《理想国》。
    真正让雅典娜厌弃那座以她名字命名的城市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苏格拉底的无神论，而是雅典人唾弃了苏格拉底对真理的推崇。在萨洛蒙定下的推行真理、理性与科学的任务完成之前，在完成灵魂的升华以前，绝对多数人其实并不具备长远的目光与充足的智慧。放在现代社会，资本主义民主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借口，所有美好愿景都被扭曲成了冠冕堂皇与一己私利。
    当拉托维尼亚王室还在为欧美财阀压榨人民提供金钱时，拉托维尼亚王室就是“重要合作伙伴”，没有人能对“拉托维尼亚人民的选择”指手画脚。但当利益链条断裂之后，拉托维尼亚就会变成“充满独裁者的恐怖统治，空气中充满了压迫的氛围，人人自危”的地方，如果维克多·冯·杜姆解放了拉托维尼亚，让那儿的人们过上了富足的生活，那么在西方媒体口中的拉托维尼亚就会变成这幅模样。然而这不是最致命的，仅仅是媒体的污蔑算不了什么大事。萨洛蒙已经向他详细说明了解放拉托维尼亚之后将会遭遇的窘境——粮食禁运、高科技产业封锁、社交媒体污蔑、中情局渗透与煽动有组织的叛乱。哪怕不朽之城亮出了核武器以及强大的全球打击能力，让欧美没法用一管洗衣粉来污蔑拉托维尼亚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种冷战手段也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美国自身解体。
    这将会是拉托维尼亚解放之后遇到的最大挑战。
    战争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不朽之城不能一直给拉托维尼亚输血，这只会导致让不朽之城被拖垮。不朽之城的货币将会与拉托维尼亚的货币对接，哪怕不朽之城撑得住，为了维持整个体系的运转，拉托维尼亚人也会撑不下去，届时维克多·冯·杜姆的统治将会比现在的拉托维尼亚王族更加糟糕。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不朽之城与拉托维尼亚之间形成互补，如同苏联布局全世界的产业模式，需要一个强大的经济实体进行支撑才不会出现问题。
    似乎是随着解放祖国的曙光已从黑暗的地平线下升起，维克多·冯·杜姆的情绪要好上不少，就连语调都带着点上扬。
    “既然如此，那不如再疯狂一些。”他说，“例如不签署联合国的核武器限制条约，摆出随时都有可能扔出核弹的架势。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会让他们屈服，而拉托维尼亚人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但这并不能永远持续下去。”萨洛蒙说道，“当拉托维尼亚人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之后，他们就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哪怕他们知道付出一些能够让未来的生活变得更好，有智慧并且愿意付出的人终究是少数。你永远没法对抗小市民思维，一旦你拿走了那些东西，他们就会吊死你。我们只能通过教育改变这个现象，但这是至少十年后的事了。”
    “我们的经济学家做过预测。”斯蒂芬妮作为与会者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看法，“不朽之城可以给拉托维尼亚贷款，给的是不朽之城的货币。不朽之城将在拉托维尼亚占据统治地位，拉托维尼亚的银行其实就是不朽之城的银行，我们需要找到把不朽之城的货币推向世界的机会，这有利于未来的统治。”
    “既然到时候西方媒体会说我是一位独裁者，那么我最好就是一位独裁者。那些答应中情局条件获得政治避难的叛乱分子不值得同情，我会践行统治者最残忍的权力。”维克多·冯·杜姆笑着说道，“在拉托维尼亚坚持不下去以前，你必须完成第一阶段的目标，那就是统一人类，建立一个超脱文化、人种的世界。你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你说只有这样的种族才有资格迈向星海，而我相信你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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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让萨洛蒙眨了眨眼。斯蒂芬妮看得出来其实他有些感动，甚至有些高兴。
    “很好，那么让我们把事情一件件解决。戴安娜·李斯特，麻烦把水培农场的产品样品端上来。这些东西是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副产品，并且已经经过了不朽之城内部人员品尝，现在轮到我们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拉托维尼亚人只能吃这些东西度日了。”
    “我想我得先吃这东西一段时间了，我得先确认我的人民究竟能不能忍受这种东西。”维克多·冯·杜姆饶有兴致地拧起用防水纸包裹起来的营养棒，“这是什么味道？我记得你给莫度的炼金药剂里还有鼻屎味和眼睫毛味的，我可不想吃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牛肉味！”劳拉·克劳馥不断咀嚼了营养棒，眯起眼睛愉快地分析不朽之城配发的应急军粮。正常情况下一根营养棒就能够支持一位士兵一天高强度所需的能量，并且还有饱腹感，就连体型最大的约拿也只吃了一点三根就吃不下了，然而劳拉·克劳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连续吃了三根营养棒，而且看样子还想伸手去拿第四根。
    所有营养棒的调味都经过了萨洛蒙的审核，鉴于他对炼金药剂的口味的追求，营养棒的口味自然也不错。这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热量太高，吃多了容易腻而且很容易变胖。
    “我吃的是草莓味，嗝……”约拿说道，“说实话，我没想到营养棒也能这么好吃，就是有点撑。”
    “那是因为你在吃东西的时候喝了水。”相比起第一次吃营养棒的考古学家们，卡米拉和她的小队成员就显得不急不缓，细嚼慢咽。卡米拉不是第一次吃营养棒，早在她率领队伍在非洲大陆上剿灭军阀的时候，不朽之城配发的应急军粮里就有这种营养棒，与之配套的还有自热式茶包和过滤器。从最初那种仿佛在吃蛆虫的口感与味道进化到如今具有各种口味，营养棒经历了不少变化，虽然现在味道还不错，但卡米拉每吃一口都要忍受着反胃的感觉。
    原因无他，就是吃腻了。
    “记得把维生素片和奎宁类药物也吃下去，森林边缘的疟疾威胁比森林深处更加可怕，我可不希望接下来的任务里有谁患病。”她说，“我们已经肃清了所有与圣三一有关联的贩毒组织，接下来圣三一肯定会直接来找我们。不过好消息是，我们有一架突击运输艇，现在所有事情都变得相当简单——劳拉·克劳馥寻找线索，我们乘坐突击运输艇出发，遇到圣三一阻击就把他们都干掉。”

 第九百四十五章 万事俱备（第一更）

    今天的工作繁重到斯蒂芬妮都忍不住打瞌睡，萨洛蒙和维克多·冯·杜姆一手钢笔羊皮纸，一手威士忌与冰桶，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来确定了未来拉托维尼亚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案。斯蒂芬妮记得自己忍不住睡过去之前摆放在桌面上的羊皮纸只到自己的胸口，当她被空调的冷风与浓郁的雪茄香气惊醒时，那些写着完善方案的羊皮纸已经挡住了维克多·冯·杜姆那张铁灰色的脸，她只能看到君主有着黑色卷曲长发的头顶在灯火下如同成片的黑曜石那般发射着光芒。
    萨洛蒙和杜姆的交流并不局限于语言，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交流，因为那样效率更高，这种沟通方式类似于马尔巴士在火星上与技术人员们用的数据包，但魔法制造的数据包信息量更大，传递也更快捷。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斯蒂芬妮就再次目睹了萨洛蒙惊人的效率。
    从如何确定不朽之城货币的信用到如何对抗欧美国家的金融攻势，从如何突破工业原材料禁运到未来高端工业的发展方向，从如何向平民宣讲到如何招募当地民兵以及之后的训练与教育工作，种种问题都被写在了羊皮纸上并且给出了确切可行的解决办法。只要按照内容加以区分装订成册，然后分发给所有即将支援拉托维尼亚的行政人员，就能够成为未来解放拉托维尼亚的指导工作手册。当那些羊皮纸签上维克多·冯·杜姆的名字之后，就代表着拉托维尼亚未来将会成为不朽之城的下级行政机构。
    这不是一场能够很快结束的战争。
    由于不朽之城可用之兵不足，在萨洛蒙和不朽之城精算师的初步估算中，在保护人民安全的同时解放拉托维尼亚全境至少需要接近以个月的时间，这还是在有着不朽之城核武器威慑避免北约入侵的情况下，用机械化步兵与少量空军达成的军事成果。如果没能阻止北约进军，那么这场战争还会更加持久，届时不朽之城的科技优势将会体现得淋漓尽致。即便打完了这场战争，清剿王室残余与过去的既得利益者这是一项漫长的工作。如果要让拉托维尼亚重新成为一个经济体，那么要花的时间将会更长。
    金融的本质就是信用，维克多·冯·杜姆就是拉托维尼亚人心中的信用，所以在分工合作方面，维克多将会站在台前，萨洛蒙则会隐居幕后。不朽之城想要的不是一个烂摊子，而是一个能够立刻开始运转、将旧体系完全扫清的社会体系，所以计划的每一步都必须经过缜密的计算。
    得益于萨洛蒙和维克多·冯·杜姆的大脑，这项工作进展飞快。
    萨洛蒙之所以这么上心，就是因为拉托维尼亚才是他真正实习理想的第一步，不朽之城与火星铸造厂都只能算是为了实现梦想做出的准备。不过他也知道届时前线行政区的情况肯定会超出预期，毕竟这片土地的人们被压迫了太久，就连一战与二战都没能打断这种压迫，愚昧迷信几乎就是那里唯一的生存方式，村庄与村庄之间的纠葛要高于整个民族乃至国家的命运，因此他也给了行政人员一定的自主权好让他们去解决问题。
    带上军队的那种，这是对付地主私军和村匪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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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紧迫，对维克多·冯·杜姆杀死的那些人的调查迟早会将线索指向拉托维尼亚，萨洛蒙没有时间在面对外界压力的情况下还要回过头来处理拉托维尼亚人之间的纠纷，这部分工作只能交由维克多·冯·杜姆进行，维克多自然也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完成对外威慑的工作也只能由萨洛蒙或者维克多亲自完成，与其他国家建立合作关系也得这两人去谈，要不然拉托维尼亚人迟早会被饿死——简单来说，就是用高科技产品去换工业原材料、粮食、初级工业设备与基础设施建设等商品，加速拉托维尼亚的现代化进程。为了到时候有人不把这笔交易当成一个笑话来看，不朽之城也要准备来一场举世震惊的力量展示，向外界塑造一个拥有高科技但却缺乏基础设施以及初级工业品的印象。
    商讨完未来在国际上的合作对象之后，萨洛蒙和维克多·冯·杜姆都认为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斯蒂芬妮·马利克睡眼惺忪地叫醒同样躺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小秘书戴安娜·李斯特，按照萨洛蒙的指示把这些羊皮纸带去给抄写员校对，然后准备印刷成拉托维尼亚地区的工作指导手册。
    “拉托维尼亚境内的游击队接受过苏联的训练，现在那些人已经发展出了第二代游击队。”维克多·冯·杜姆说道。在漫长的讨论中他摘下的铁面具，和萨洛蒙分享起了酒柜里的烈酒和从华盛顿带回来的雪茄。“在开始行动以前，我打算去接触这些人。他们或许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如果我们有了这批人，那么行政体系推进速度将会快上很多。”
    “尽快完成前期工作。”萨洛蒙把酒杯里的琥珀色酒液一饮而尽，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招来隐形仆役拿来外套，维克多者才想起了讨论中途萨洛蒙曾经看过一次手机，似乎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这才让萨洛蒙打算暂时离开不朽之城。
    “我还要去看看阿斯加德王室的生活状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独眼老家伙在镇子上开着老年助力车——就是美国超市里开的那种——然后把一条狗给撞死了。他坚称那条狗生下的狗崽子会吃掉月亮还是什么的，并且拒绝对狗主人道歉，你能想象这种事有多么可笑吗？芬里尔已经死了，一只狼崽子都没剩下。老家伙还吵吵嚷嚷着要去挪威旅行，我只希望阿斯加德的君王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少给人添麻烦。”
    “挪威的哪里？”维克多·冯·杜姆好奇地问了句。他也站了起来，然后戴上了铁面具。
    “挪威一座叫做的埃达，或许老家伙想去那里玩滑翔伞，或许那里的冰川年龄跟他一样大了，谁知道呢！”
    “那是诸神黄昏发生之地。”面对萨洛蒙疑惑的目光，维克多·冯·杜姆解释道。作为过去的卡玛泰姬高材生，他的理论经验自然十分丰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学术边界在哪里，他甚至知道一些萨洛蒙不曾学习过的历史知识。“埃达是最后放弃北欧诸神信仰的地方，那之后整个挪威彻底皈依基督教。因此，埃达可以说是地球上的诸神黄昏发生之地，如果沃坦（奥丁的别名）想要去埃达那个小镇，那么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预兆，一个阿萨神族覆灭的预兆，留给卡玛泰姬的时间不多了。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找沃坦。”
    “为什么？”
    “那里是基督教终结阿斯加德信仰的地方，萨洛蒙。”维克多·冯·杜姆指着他说道，“你认为如果你出现在那个地方代表着什么？我来告诉你，那就是宣战。”

 第九百四十六章 完美生物（第二更）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得要多。但是再让我重申一遍……”
    “信仰之人无需知晓信仰的是什么，只需要相信就够了。”维克多·冯·杜姆的深绿色披风被挪威覆盖着冰雪的山间吹来的寒风掀起。他执意要跟着萨洛蒙过来，并且声称这是为了不让萨洛蒙出岔子耽误了拉托维尼亚解放的进度。“圣痕就是这么一个载体，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莫鲁神父在阿尔卑斯山间修道院里的弥撒实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复仇之灵进行的实验？”他说，“我知道你是谁，尊者对你的降生有着十分详细的记录与推测。”
    “那不是我，维克多。我是人类，不是其他人崇拜的任何东西。”
    “我不否认，但你明白你的力量远超人类，你可能是……人类进化的最终阶段，甚至是宇宙中所有生命的最终形式，天神族最完美的基因工程产物，要不然尊者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收留你，不是吗？”维克多·冯·杜姆耸耸肩，“你是卡玛泰姬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秘法师，同时也是一位战斗大师。我看过你和莫度的训练，从十岁开始你就在处处都在让着他，以免伤害他脆弱的自尊心。像神一样行事，这就是许多人愿意追随你的原因，他们的心灵太过脆弱了，他们需要心理寄托。而现在，你进入了另一位神祇的末日，你就是那个末日。”
    “这就是我们的分歧，我始终眷恋人类这个身份而不是其他。”萨洛蒙站在岩石上俯瞰着小镇峡湾，漆黑的海水平静地躺在碎石海滩上。数千年前那些瘦巴巴的维京人就是从这里将长船推下海，扬帆起航前往不列颠掀起一场场杀戮与洗劫。阳光从冰川上反射至萨洛蒙身上，冷冽的气息掀起他的头发。萨洛蒙摇摇头，“我居然不知道你会如此迷信。我们是来参观这个诸神黄昏之地还是来讨论我的身份？”
    维克多·冯·杜姆铁面具后的双眼映照的景象却没有那么平静祥和。
    他看见一位赤裸上身，双肩披着灰色狼皮、浑身上下覆盖着恶臭污血的强壮男人，纯粹到极致的暴力流淌在他身上。男人的脚下堆满怪异生物的尸体。他的头发在耳边扎成辫子，胡子也分成了三束，油腻的血污渗透进发丝之间。呼啸的海风吹起他的头发，干涸的脓血如灰尘般飘落、吹离，他挥舞着手上的巨斧向着下方由木头搭建起的村庄怒吼，天上的雷霆刺破堆积的灰色云层，从遥远的冰川蔓延至峡湾上空。
    下方被峡谷笼罩的黑暗中亮起一簇簇火光, 许多身着黑甲燃烧着复仇火焰的战士沉默地站在那里, 盔甲上伤痕累累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在那血红的目镜之下，是一双双除了火焰以外别无他物的空洞眼睛。黑暗被雷霆与怒吼驱逐，燃起的火焰与锋利的巨斧令帷幕后方的无形恶意畏惧, 为有形世界的生灵驱逐夜晚隐藏的怪物。
    紧接着他又看见一个穿着金色盔甲、头戴金色桂冠的男人站在岩石上，目光平静地向远处眺望, 黑曜石般的漆黑长发带着点卷曲, 身上散发出熏香与玫瑰的气味。灵魂之海中任何试图靠近他的生灵都会被炽热的光芒所融化, 许多背生双翼、身着金甲的战士站在他身后，无边无际, 他们身上散发的光芒甚至比太阳还要强烈，为首那个男人身上的光芒要强烈一万倍，像是行走在人间的太阳那样驱散寒冷但却不刺眼。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幻象, 但这些都是萨洛蒙看不到的东西, 他也没兴趣去看。
    因为他现在就站在那个位置, 那些身影都与他相互重叠, 如同四维空间俯瞰三维空间那样时间被拉扯成了一条线。这条线以极快的速度收缩，苍穹上星辰移动形成的光网开始取代太阳的光芒。维克多·冯·杜姆每看一眼, 那个形象就会与之前的完全不同，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也有所不同。当世界因为血腥的祭祀来维持时，他会出现。当真理变得愚昧时, 他会出现，死亡与毁灭追随者他的脚步, 他的脚下有鲜血与尸骸、也有王座与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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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过去也是未来，是他漫长旅途中很小的一部分。
    “你可以是任何人, 这取决于你。”维克多·冯·杜姆最后一次眨眼。那条线几乎完全收缩，萨洛蒙也变成了他现在所看到的模样。当最后一个幻象与萨洛蒙重叠时, 维克多·冯·杜姆看到萨洛蒙歪了歪头，看起来像是在倾听他的话语。“这里是起始与终末之地。金嘉伦鸿沟在这里，世界树被毒龙啃噬的根须也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打算取代阿萨神族，你现在就可以越过这块岩石往前走。”
    萨洛蒙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过去。
    维克多·冯·杜姆笑了笑。
    虽然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双眼仍旧表达出了愉快的情绪。他跟着萨洛蒙的脚步踏进了埃达小镇旁边的山道，走向仍旧覆盖着冰川的山脊。在卡玛泰姬图书馆的记录中，这座小镇有一条道路去往死亡女神海拉所住的尼尔福海姆的宫殿。虽然那条道路数千年前就已经被封锁，当地民俗中依旧保留了这个传说，每个小镇上的学生都能从课本里学到这个故事，他们都知道这里曾经有一条世界树的根须，能够通往尼尔福海姆。
    在卡玛泰姬学习过的秘法师耳中，这就是另一个意思。这代表着这里有一条彩虹桥的主入口，而不是极其颠簸的细碎气根。
    “阿斯加德人是人类进化的一次尝试，事实证明，阿斯加德人的进化方向出现了错误。”萨洛蒙站在湿滑的冰川上俯瞰着小镇。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被冰川覆盖的山洞，锋利的碎石在冰雪的打磨下逐渐变得光滑。冰川移动时冰块与岩石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宛若山体内部困住了一道左突右撞的雷霆，令人担心那道闪电随时会炸开岩石飞向天空。
    “诸神黄昏必将到来，接下来只能依靠我们自己去守护人类这个种族了。但我相信人类能从阿斯加德的灭亡中吸取足够的教训，作为阿斯加德人继承者的我们将会做得比他们更好。在遥远的未来，宇宙间无数种族想到神这个词的时候，只会想到人类而非阿斯加德。”他用理性到冷血的声音说道，“维克多·冯·杜姆，这就是我的终极理想。埋葬过去，并且让幼苗在坟墓上长成参天大树，最终结出绚烂的果实。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修剪去有毒的枝杈、杀死不请自来的害虫。哪怕这种行为有些残忍, 我也需要你完成这个任务。作为回报，你会看到你所期望的那个世界, 或者说, 我们共同期望的那个世界。”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先挖个坑。”说到这里, 萨洛蒙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起来，“既然要有坟墓，就必须把棺材板钉死。死而复生可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吗？正巧我和某位希望阿斯加德彻底死亡的人有过一点交流。”

 第九百四十七章 人生的另一面（第一更）

    萨洛蒙成年之后至尊法师就很少直接给他下达指令了，一方面是他在法律意义以及经济状况上已经独立（虽然实际年龄更大但法律意义上他还是二十一岁），另一方面就是萨洛蒙已经开始把不朽之城和卡玛泰姬的工作当成自己的事了。明面上他在卡玛泰姬的权限仅次于至尊法师，然而事实上至尊法师早已将权限全都移交给了他，三大圣殿的许多报告都会转交给他，他也拥有了命令秘法师执行任务的权力，甚至保存许多秘密的地牢也能畅通无阻。
    简单来说，和至尊法师一样，只要他认为是必要的事就能去做。
    比如试图通过通往尼尔福海姆的世界树根须给死亡女神海拉投递信件就是必要的事。
    “我还以为你要闯进去和她打一架呢！”维克多·冯·杜姆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是你居然在信件上写‘你老爹想要来这里找你，你很快就能出来了，我就在门口等你。不要乱杀人，要不然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kiss kiss，and night night’。你他妈绝对是疯了，你认为这有什么用？见鬼的幽默感，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过来！”
    “我虽然不知道沃坦有什么计划，但让海拉疯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萨洛蒙耸耸肩，“我和她打过一两次，但她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在信件上署名，让她知道我会在外面等她。到时候不管等在这里的人是谁，肯定会先被气到发疯的海拉刺上一剑。想想看，如果沃坦想要和她谈谈的话……哇，不管是什么都谈不成。我们就要保证这件事发生，不是吗？”
    所谓署名，就是用从一个去上小学的孩子的书包里偷来的黄色和黑色蜡笔在信件末尾绘制的简陋涂鸦，一个穿着黄色盔甲的人拿着一把剑，一个黑色的头上长角的人躺在地上，吐着舌头。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十分丑陋的黑色猫咪横跨了纸张的正面和背面，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发出猫叫。这是一个小魔法，很实用，经常被用在绘画上。
    一想到这事，维克多·冯·杜姆的铁面具呼吸格栅响起了粗重的呼呼换气风声，不用听见手指伺服关节嗡嗡作响，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有些生气。他原本以为萨洛蒙来这里是为了发出挑战或者做出些英雄举动的，而他打算保证萨洛蒙的安全，因为没有萨洛蒙就没法让拉托维尼亚人过上好生活。
    维克多·冯·杜姆完全没有预料到萨洛蒙的荒唐行为。
    虽然他早就知道萨洛蒙就是那种能用魔法变出蝴蝶逗小孩子开心的家伙，小时候就经常用自己发明的小法术作弄人或者弄得莫度暴跳如雷，但他没想到已经成年的萨洛蒙还能做出这种事。“你以后就没有开玩笑的机会了，萨洛蒙。”他严肃地说道，目镜后的眼神如同两把刀子那样在萨洛蒙身上戳来戳去。“虽然你的方法很有效，但下次别做那么幼稚的事了，好吗？你是不朽之城的君主，未来是人类整个种族的君主，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位君王开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把蜡笔还回去的，我可不想看到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放轻松，维克多，我要趁着现在好好享受生活。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句话，因为我自出生起就比你幸运很多，你吃过的苦头比世界上的许多人都要多。但人生不能只有战斗——看看我们周围，不要看冰川，看得远一些。这是人类社会，等下我们可以去镇上酒吧痛饮一番，或者往威士忌里加一个生鸡蛋……”，
    “我们今天已经喝了两千毫升威士忌了！”
    萨洛蒙装作没听见维克多·冯·杜姆的抱怨“……倾听人类的欢笑，然后把空酒瓶扔到尼尔福海姆去。我很确定这样有助于减少地球上的环境污染。相信千百年没有品尝过酒精的死亡女神一定会发疯的，如果她已经疯了的话那就会更疯。别像我的助理那样，虽然她很可爱，但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比如她提醒你饮酒过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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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豁，你现在比她还烦人了！我不要一个烦人的摄政，我要……”
    “不要像个蠢蛋那样张牙舞爪！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滑下冰川！oh shit！”维克多·冯·杜姆发出了追悔莫及的声音，“我究竟是发了什么疯才会答应当你的摄政！”
    “哦，你是说你在挪威小镇的酒馆里和人打了一架，警察赶来之后你又和警察们一起喝酒？”贝优妮塔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黑色丝质睡衣无风自动，精美的三角形蓝宝石耳环熠熠生辉。如果不看她手上的那把枪的话，这一切都很正常。“你把所有人都喝到趴下了，包括小镇上唯一一个警察。这不能解释你脸上的唇印是怎么回事，小男孩！”
    “可能是酒保留下的，毕竟当时很多人都想亲吻我的脸，只不过有的想用拳头，有的想用嘴唇。前者没能成功，我不确定后者是否也是这样，每个人都喜欢我，所以场面有些混乱。”萨洛蒙递给黛娜一份装在盘子里的薄煎饼，黛娜又将其放到了桌上。偶尔负责家里的食物筹备工作是萨洛蒙的兴趣，黛娜也很喜欢看自己的主人进行烹饪。
    “包括那些被我打晕的家伙，他们还想请我嗑药，当时警察就在旁边！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荒唐的事了！”萨洛蒙拿起培根放入锅中。这是贞德要求的，她想要吃一些脆脆的培根。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在餐桌旁正襟危坐，淡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萨洛蒙手里的小锅，她不想错过涂抹了蒜香黄油的法棍和培根的搭配，那种味道让她感觉回到了家乡——自打贝优妮塔把赖床的她从床上拖下来之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急需家乡的美味来缓解糟糕的情绪。所以今天的甜点是甜到令人嗓子疼的马卡龙，黛娜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更荒唐的是，你居然和那帮人一起抢走了寿司店里的用来观赏的活章鱼！”
    “那只章鱼想要回到大海里，我听到它这么说的！”
    “你确定你没有嗑药？”
    “当然没有，我自己制作的炼金药剂比那要好一千倍。这是个意外，真的。另外说一句，酒保是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男性，他是个同性恋，所以那个唇印有点大。”对于常人来说完全是酗酒的行为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就算个时候血液里的酒精浓度高到能够被点燃，他的大脑也不会受到一点影响。维克多·冯·杜姆早早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萨洛蒙在离开小镇以前还去那个山洞看了看，确保死亡女神海拉没有回信。
    “而且我洗过脸了。”他说，“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哦！那没事了！”贝优妮塔随手丢掉了手枪，柴郡猫十分默契地从地毯上跳起来抱住了那把珍贵的魔法枪械，然后像抱着一条鱼那样咬着枪管，后腿死命蹬着握把。菲尼克斯歪了歪脑袋，确定柴郡猫不会蹬到扳机开枪自杀之后，这才继续待在自己的杆子上用爪子握着笔写新的诗句。萨洛蒙已经用假身份和出版商谈好了，六个月后菲尼克斯就会出版一本新的诗集。
    “我想要来点蒜香黄油面包片。”她说，“还有一把鞭子。我要确认一下丈夫的性取向是否还正常。你的锅里有这东西吗？还是说你把它忘在卧室里了？不管是不是意外，今天晚上你只能睡在客厅里，不用谢。”

 第九百四十八章 摄政之位（第二更）

    做些荒唐事的确有助于放松身心，虽然带来的后果就是萨洛蒙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星期，并且每天洗五十次脸贝优妮塔才肯亲他，但萨洛蒙还是很开心，魔女最终也原谅了这个做了蠢事之后只会露出傻笑的白痴。
    在这之后，他在工作时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效率及高并且推崇实用主义的不朽之城君王，也就是维克多·冯·杜姆口中那个负责任的形象。对于那些内政部门以及情报部门的低级办公人员来说，不朽之城的君王就是这样的人，在某些参与过芬博温特战役的人眼中这个形象还要加上一些幻想元素，比如金光闪闪的大块头之类的形容。
    然而对于斯蒂芬妮以及她的小秘书戴安娜·李斯特这样的高级行政人员来说，尤其是女性员工，她们经常能获得一些萨洛蒙赠送的精美小礼物。斯蒂芬妮认为那应该是萨洛蒙在练习制造魔法物品时的副产品，也就是尚未完成附魔的魔法饰品。简单来说就是废品，大概是因为某条魔法阵线条排布有错误以至于无法附魔。毕竟又没有专门用来绘制魔法pcb的软件和打印工具，再加上制作这些东西本就是一种手工兴趣，就和做饭一样，萨洛蒙也没有太认真。
    反正他买得起那些便宜材料，只有金银这类贵金属需要一点小小的花费。
    康斯坦丁作为萨洛蒙的禁卫军完全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并没有进行干涉。因为他的工作就是为了君主服务，不管萨洛蒙做什么事他都会同意，这是写进dna里的行动方针。只不过他并不能理解君主身上情感，因为基因炼金术已经将禁卫军的大部分情感需求彻底抹去，即便还保留有独立的人格，但唯有渴求为君主服务以及为君主发布的完成任务才让他产生使命感。用萨洛蒙的话说，完成使命会让禁卫军感觉有卡通小鸟快乐地在头上盘旋，然后在头盔上做个窝。
    康斯坦丁听到君主的比喻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之所以采用基因炼金术是为了彻底避免禁卫军被外维度腐化所做的措施。
    当基因炼金术完成之后，不会再有任何魔法能对禁卫军的精神起作用了。对于外维度能量以及能量生物来说，禁卫军的灵魂就如同一块经过精炼的振金那样坚不可摧，禁卫军的灵魂与精神被设计成永远不会疲倦的坚实耐用的工具，腐化禁卫军就像要用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把这一大块振金上的原子一个个清洗掉那样困难。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首先要扛过基因炼金术带来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能够扛过去的人万中无一。
    康斯坦丁亲自监督了对名单上那些孩子的前置手术，即便是基因炼金术开始之前的准备工作，也有两个男孩没能扛过去。绝境病毒能够让基因处在随时准备接受调整的状态，然而这个过程相当痛苦，不少成年人都在无法承受的痛苦中死去，更何况两个孩子。
    虽然康斯坦丁记不清自己接受基因改造之前是什么样的，但康斯坦丁认为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存活下来的实验体，因为君主说他能够完成改造是“一件注定发生的事”。他完全不知道为何君主能够如此肯定他能活下来，当他发出询问的时候，萨洛蒙却选择闭口不谈。
    这很少见，因为萨洛蒙很少对康斯坦丁隐藏秘密。不过康斯坦丁并没有太过执着，探究这些秘密并非他的使命。
    他今天的使命是去洛杉矶会见旺达·马克西莫夫，询问关于恶灵骑士的任务进度。绯红女巫已经将这个任务拖得太久了，哪怕是他的君主也不能继续放任旺达拖延下去——不朽之城不是复仇者联盟那样的自发性组织，所有任务都不能依照个人想法进行更改，哪怕旺达·马克西莫夫是君主的学徒也不能违反规定。如果旺达没能完成任务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想要更改任务目标，康斯坦丁就会去将任务进行下去，因为他是君主无法动摇的意志。
    谷屢
    不过他还是在自己的突击运输艇和反重力喷气式飞行摩托上携带了一些非致命性武器。
    比如电击网枪，能够释放出能够在一瞬间电晕一头成年大象的高压电流；还有通过对黑暗精灵的引力技术开发出的重力武器，可以将目标推开并且让其与使用者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些东西都是实验型号，因为不朽之城在大多数情况下只需要致命武器，需要非致命性武器的场合就像某些濒临灭绝的动物那样稀少。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康斯坦丁那样平静，当斯蒂芬妮知道不朽之城的权力结构发生变化时差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晕过去。她可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要维克多·冯·杜姆来担任摄政，当他无法行使不朽之城的权力时，让那个——用她的话说，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执掌整个体系。她原本以为那个人选会是她自己，因为马利克家族在不朽之城的发展上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而她也是萨洛蒙最信任的助手。这种事不仅是对她的权力的挑战，更是在撼动马利克家族的地位。
    当她径直走到萨洛蒙的办公桌前打算要个说法的时候，萨洛蒙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邀请她坐在沙发上。他还给她倒了杯红酒，并且示意她先喝一口，然后坐在了对面那张沙发上，动作轻柔，“你还没能摆脱马利克家族的影响。准确来说，是你父亲吉迪恩·马利克的影响。”
    “这是什么意思？”斯蒂芬妮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不满。“马利克家族已经奉上了九头蛇，难道这还不值得信任吗？”
    “那么你有决心为了不朽之城牺牲掉马利克家族吗？”萨洛蒙拉住斯蒂芬妮的手，挑起眉毛轻声问到。
    斯蒂芬妮仿佛被空气噎住了。
    萨洛蒙没有继续逼问，反而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她身边。“我知道这很困难，所以你会犹豫，我理解你。我明白提出这种要求相当刻薄，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联盟。现在的马利克家族越发强大，如果哪天马利克家族因为利益无法达成一致走上了与不朽之城相反的道路，你必须做出决定以避免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必要时你必须下达杀死自己亲人的命令，因为你是内政部门主管而不是封建封臣。虽然这种事不一定会发生，但谁也说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了解你，斯蒂芬妮，你很爱你的家人，但摄政的工作必须要求在位者冷血无情。如果你想要这份工作，就意味着你的精神会受到极为可怕的折磨。我不想你受折磨，斯蒂芬妮。”
    “那么维克多·冯·杜姆足够冷血无情吗？”
    “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为了寻找能够拯救母亲的办法甚至不惜判出卡玛泰姬，忍受着一次又一次追杀直到至尊法师出手。他活了下来，这就是问题所在。尊者看重了他的某项特质，所以才没有杀掉他。”他说，“我需要维克多·冯·杜姆，好吗？”
    “好吧。”萨洛蒙抱了抱斯蒂芬妮的肩膀，在这样温柔的攻势下，斯蒂芬妮也没法计较摄政这个位置给谁的问题了。毕竟马利克家族现在的一切都是萨洛蒙给的，她没法做出任何违背萨洛蒙的决定。“不过——”她拖着长音，直到萨洛蒙看着她的眼睛，“——只要我活着，马利克家族就不会背叛不朽之城，我向你保证。”
    “这可真贴心。”萨洛蒙笑了笑，将不可置否隐藏了起来，“你今天可以放一天假。要不要一起看康斯坦丁的任务直播，说不定有禁卫军和恶灵骑士的决斗，我相信那肯定很精彩。”

 第九百四十九章 病房失火（第一更）

    斯蒂芬妮觉得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上永远笼罩着一层捉摸不透的迷雾，即便她执掌不朽之城的内政部门、负责调度组织里所有部门的所有后勤工作，但她仍不知道不朽之城现在有几个正在进行的黑色机密任务。禁卫军的任务就在内政部门的权限之外，并且执行的任务全都有着黑色或者深红机密等级。禁卫军系统一个独立体系，康斯坦丁并不参与行政部门的运作，内政部门同样也无权了解禁卫军的所作所为。然而禁卫军却在某些事情上拥有决定权，可以对内政部门的关键决策作出干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君主做出决定。
    这就意味着, 必要时刻禁卫军系统就是内政部门的上级，类似于封建社会里的领主特使。
    如今拥有高于这种权限的人又多了一个，这才是令斯蒂芬妮最不高兴的地方。
    即便维克多·冯·杜姆在拉托维尼亚的问题尚未彻底解决时不会加入到不朽之城的运作中，斯蒂芬妮也已经准备好了与那个铁面人玩一场办公室政治的游戏了。她之所以会跑到办公室质问萨洛蒙只不过是她玩的一点小把戏而已，她早就知道萨洛蒙的决定不会动摇, 将自己的委屈表现出来能够让萨洛蒙认为自己欠她一个人情, 或许未来在某些方面将会对她妥协。
    萨洛蒙笑了笑，从办公桌上拿来了数据终端。
    斯蒂芬妮总是犯一个错误，她总是忘了自己的上司是一位施法者，哪怕不使用第二视觉阅读她的思维表层也能够通过她的行为模式从灵魂之海中打捞出未来的小碎片，以此推测出她的意图。这不怪她，她过去的人生中所学习的权力把戏面对的都是普通人，即便她佩戴了萨洛蒙赠送的防护心灵和模糊预言的饰品与胸针，那样的防护等级面对萨洛蒙这样强大的施法者时并是不每次都能起作用。
    不过他也乐意迁就斯蒂芬妮·马利克的小心思，这对他来说相当有趣。
    “okay，让我们看看旺达·马克西莫夫现在的任务进度……没错，就是这份了。”他用基因识别锁打开了一份文档，然后将数据终端递给了斯蒂芬妮。“事实上你有资格解锁这份文件，只不过你一直没去看而已。”
    斯蒂芬妮嘴里发出十分可爱的拟声词，就好像漏气的气球那样。她懒洋洋地翻看了起来文档，“我只看到了旺达·马克西莫夫把罗比·雷耶斯送进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了。她难道不应该完成任务了吗, 为什么会拖延到这个时候？”
    “因为我要照顾你, 加布！”旺达面对餐桌对面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 脸上露出微笑。“你也看到了, 罗比受伤住院, 必须要有人照顾你。”
    “我知道。”加布·雷耶斯满脸愁容。以他的年龄来说，加布·雷耶斯显得相当乖巧懂事，这或许是他残疾之后的唯一收获。眼前这个自称旺达·马克西莫夫的红发女人声称自己是哥哥的朋友，在罗比出意外之后还带着他去重症监护室里看望他，而且重症监护室高昂的医疗费也是这个女人付的，所有账单全部结清——加布看到那份账单时几乎要晕过去。作为管理家庭账户的人，他很清楚那些数字对于这个家来说是天文数字，罗比修一百年车也赚不来这些钱，而他又是个什么都干不了的残废。
    加布·雷耶斯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哥哥的这位朋友，但他完全不敢声张，也不敢让红发女人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打算。作为一个贫民窟的孩子，他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回事。见到加布·雷耶斯没有反对，旺达·马克西莫夫就这样在客厅沙发上住了下来，不仅每天都要带着加布横跨整个洛杉矶去医院看望罗比·雷耶斯，还十分贴心地负责了加布的一日三餐以及所有生活起居。
    慢慢地，加布·雷耶斯也慢慢放松了警惕，他能够感受到红发女人是真的在照顾他，而不是为了什么暂不可知的目的。而且……起码旺达的料理水平要比自己的哥哥好上几百倍，加布实在不想早餐就吃微波炉加热的披萨了。现在他每天都能吃到一些不错的东西，虽然蔬菜有些多，但他还是相当喜欢这些食物。
    “发生了什么？”他发现旺达的脸色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变得相当难看，这让加布也紧张了起来。“难道是罗比……”
    谷称
    “不不不，一切都很好。”旺达思量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医生们把罗比安置在了普通病房。”她说，“他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我今天能去看他吗？”
    “大概不能，还有一些手续要办。”旺达勉强笑了笑，“我先去医院看看，晚餐前一定能够赶回来。如果你肚子饿的话，冰箱里有……”
    “牛排沙拉。”加布说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牛排沙拉这种东西很奇怪。”
    “纽约人就是这样吃的。”旺达拿起外套，拿上钥匙，“说实话，我也觉得很奇怪。”
    “马克西莫夫女士，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抵达洛杉矶综合医院并且表明身份之后，旺达在会客厅待了十分钟，紧接着一位身着深蓝色女式西装的白人女性就操着听不出口音的英语向她走来。“相信您已经初步了解了情况，我对重症监护病房失火一事表示遗憾。我们将尽全力协助警方搜索罗比·雷耶斯的下落，并且我们还将退还医疗费用，在给出赔偿的同时为罗比·雷耶斯的未成年家属购买一份终生保险。”
    “我不是……好吧，谢谢。”旺达点点头。她开着租来的汽车进入医院事就已经发现了停在附近的消防车，她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了不让加布·雷耶斯太过担心，她临出门前就施法将电视天线掰弯，以免加布看到新闻。
    见到她的态度没有预想中的咄咄逼人，那位白人女性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重症监护病房失火这种事对于一家医院来说是天大的丑闻，更何况医院还要背负没有及时通知病人家属的责任，如果病人家属将这件事捅到媒体那里，那对医院经营者来说是不小的麻烦。不仅要应对当地政府部门的各种检查，医院自身也必须发布一份声明来表示遗憾。如今只是退还医疗费用以及赠送终身保险就能解决病人家属的问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作为负责人之一的克里斯蒂娜·加利博士感觉自己有时间去应付政府部门的调查。
    “我想要看看当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旺达说道。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我会让我的秘书带您去安保室查看监控录像。很抱歉我不能陪您一起去，我希望您知道我有多难过，这样不幸的事对于任何人、任何家庭来说都相当难过。”
    无论克里斯蒂娜·加利博士说什么，旺达都只是点头。她实在不太能应付这种虚与委蛇的客套，她早就透过克里斯蒂娜·加利博士的眼睛看到了她真正的想法。更何况，旺达早就推测出了重症监护病房失火的真正原因，那就是罗比·雷耶斯苏醒了。
    “这是我的秘书，萝拉。萝拉，请你带着马克西莫夫女士调阅监控录像，我相信她一定很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第九百五十章 永恒的战争（第二更）

    “马克西莫夫女士，这里就是洛杉矶综合医院的安保部门，我們雇佣了专业安保公司，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以保证安全。我们遍布洛杉矶的健康中心网络还与洛杉矶警方以及卫生服务部门密切合作，为移民、青少年、无家可归者、家庭暴力受害者、滥用药物障碍者提供住房、医疗与护理服务……”
    克里斯蒂娜·加利博士博士的秘书轻车熟路地带领着旺达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就好像旺达是那些来参观的社会人员一样。旺达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她明白现在这位秘书所说的潜台词就是医院拥有相当完善的安保措施，罗比·雷耶斯的失踪并不属于医院的责任, 并且退还医疗费用、给出赔偿的条件相当丰厚，因为医院的经济实力能够承担得起。
    “我们……啊！”
    走廊的灯光突然熄灭，秘书那味同嚼蜡的介绍突然就被一声惊叫所取代，旺达下意识回头，就发现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年轻秘书躺在了一片阴影里。旺达紧张了起来，她下意识伸出手打算施法，就看到那片阴影里走出了一个几乎填满通道的庞大身影——即便只有应急灯的微弱灯光，那身银河系最伟大的工匠亲手制造的雕琢精美的金色盔甲依旧显得无比华美，镶嵌在肩甲、胸甲以及头盔上切割精美的硕大红宝石闪闪发光。强大的关节伺服电机静默无声，禁卫军就如同一只金色的猎豹那样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修长的长戟闪烁着寂静的电光。那是来自阿斯加德的技术，配合上强大的动能，就够让本就锋利的利刃切开重型装甲载具的装甲板。
    如果不是钢靴下瓷砖粉碎发出的轻微爆裂声，恐怕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基因炼金术带来的生理强化以及动力装甲的维生系统可以让他如同一尊金色的雕像那般长时间潜伏，一动不动。旺达顿时感觉到一阵窒息——在她的以太视觉中，这个庞大的身影正闪烁着金色的微光。即便远在天边，萨洛蒙的存在感依旧闪耀在禁卫军身上，这是禁卫军与他的灵魂联系，仿佛他将威严与暴力倾注到这具超人类的躯体当中，是某个难以想象的伟大心灵的只鳞片爪。
    当康斯坦丁看向她的时候，旺达下意识觉得自己的老师正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她感耳后皮肤发紧, 头皮紧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努力不去想自己内心的慌张，因为她知道她搞砸了，她太过沉溺于照顾孩子的感觉了。
    “康斯坦丁，我正在执行任务！”她努力压低声音，“还有，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担心，只是一点镇定剂，她会醒过来的。”禁卫军干巴巴地说道，“你没能完成任务。不仅没能拿到契约，罗比·雷耶斯也逃跑了，因为你没能看好他。”
    “我能怎么办！我必须照顾加布，他是个残疾的孩子！”
    “这不是借口，吾主的任务不允许失败。”康斯坦丁走了过去，透过头盔上的血红目镜下的电子眼俯瞰着旺达·马克西莫夫，“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三个小时，你来得太迟了，我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线索——在没有造成太多伤害的情况下。虽然安保人员开了枪, 但我并没有拧断他们的脖子——我之所以在这里等待, 就是为了告诉你。虽然你是吾主的学徒, 但并不代表你能够违抗吾主的意志。”
    “你要去找他吗？”
    “是的。”康斯坦丁点点头，“然后完成你没能完成的任务。”
    “我跟你一起去。”旺达立刻挡在禁卫军身前，“我不知道你带来的命令是逮捕还是处决，加布都不能失去唯一的亲人。我会弥补我的过错，我相信老师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他是个温柔的人，他从城堡里拯救了我。康斯坦丁，他也希望你能够拥有人性。”
    谷牫
    “不，你不理解，我只是完成那个伟大梦想的工具，不仅是我，吾主也是这么看待他自己的。”康斯坦丁用一如既往的清冷语调说道。他用手指轻轻推开旺达的肩膀，仅仅是一点力量就戳得女巫踉踉跄跄。“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罗比·雷耶斯的命运与某本极度危险的魔法书紧密相连，你不仅没能带回契约，还错过了寻找到那本书的机会，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你的拖延即将导致灾难，而我负责阻止甚至毁灭这个灾难。吾主要我转告你：有同情心是一件好事，但不能承担后果的同情心叫做伪善。如果你不能承担自己同情心的后果，只会导致更多无辜者受到伤害，就像复仇者联盟那样。”
    旺达·马克西莫夫深吸了一口气，“你……老师打算怎么做？”
    “我会先使用非致命性武器。”康斯坦丁歪了歪脑袋，“我需要你回到雷耶斯家防止罗比·雷耶斯返回，我们不能确定他的危险性，以及他是否会对加布·雷耶斯造成伤害。我会给罗比·雷耶斯机会，但是否接受完全取决于他。”
    “最糟糕的情况是……”
    “处决。”康斯坦丁淡淡地说道，“彻底消除其危险性。”
    “恶灵骑士的危险性？”斯蒂芬妮挑了挑眉毛，“我从未看过这方面的报告。”
    “你现在就可以看看。档案里有一份卡玛泰姬对于第一任恶灵骑士强尼·布雷泽的研究报告，能够看到那份报告的人不多。我也加入了研究行列，并且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结论直指外维度的本质。”萨洛蒙说道，“记得我向你说过恶灵骑士的本质是什么吗？”
    “天使，虽然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东西，但复仇之灵还是天使。”
    “是的，复仇之灵的本质就是天使，是生活在七又三层天堂的灵体。”斯蒂芬妮敏锐地感觉到了接下来是教育的时间。果不其然，萨洛蒙打了个响指，召唤隐形仆役拿来甜品。“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天使就应该长着翅膀，对吗？这个印象并没有错，因为七又三层天堂下层，也就是接近现实帷幕的外维度里的灵体就是这个模样，较为容易召唤的天堂灵体就长着羽翼。然而极少有人能够深入天堂，因为那里并不存在秩序，那里只有外维度的混乱本质，而复仇之灵就是那里的灵体。所谓的外维度其实就是一个包裹着现实世界的圆环，天堂和地狱并没有区别——我向你提到过的上下层位面概念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人类大脑理解而做出的区分罢了，事实上外维度并不是我们所能够理解的东西。”
    “那为什么……”
    “为什么复仇之灵会因为我的力量退缩？”萨洛蒙指着报告上的一行字说道。
    “是的。”斯蒂芬妮点点头，“我看报告的时候还以为你要和恶灵骑士打一架呢！”
    “因为我的本质，斯蒂芬妮。我的身体与灵魂就是外维度力量与现实深度结合的产物，是混乱力量的秩序化体现，是一场永恒战争里最强大的武器。在这场自宇宙大爆炸便开始的混乱与秩序的战争中，我的梦想就是让人类能够赢下这场战争，并且永远终结这场战争。我们必须赢得胜利，因为失败的下场比死亡还要悲惨。”

 第九百五十一章 战术突袭（第一更）

    穿着金色动力装甲的猎手身披城市迷彩披风隐身与目标住宅一千米外的高楼之上，专心地通过头盔里的hud显示器与耳机监控着目标住宅。康斯坦丁比旺达·马克西莫夫更早一步抵达雷耶斯家，并且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安装了摄像头，并且释放了一批热成像无人机群，对住宅周边的情况进行严密监控。数十台无人机同时将画面汇总到他的头盔里，经过与神经相连的突触传感器让他能够使用自己经过基因改造的大脑飞快地处理这些信息，确保不会漏掉任何细节。他看见旺达满脸愁容地在住宅前下了车，然后拍了拍脸, 勉强露出笑容——旺达·马克西莫夫不想告诉加布·雷耶斯实际情况——康斯坦丁迅速做出了判断，然后将注意力放到了平视显示器上的另一个小隔区。
    果不其然，他在雷耶斯住宅附近发现了一辆车。
    在病房失火以前，这辆车并未在附近监控摄像头画面或者经过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里，失火之后这辆车在一个小时内三次途径雷耶斯住宅附近。如果没有不朽之城的大数据支持，一般人很难发现这辆又破又旧的汽车在附近多次徘徊，因此这辆车每一次都会从不同的路线、不同的频率经过，并且确保驾驶员可以直观地看到雷耶斯住宅的情况。
    康斯坦丁通过洛杉矶车辆管理部门的记录判断，车牌号与车辆款式并不符合，这辆车更换过牌照，洛杉矶警方的车辆失窃档案里也有同款的车辆。他将调查车辆失窃的案子交给了不朽之城负责信息处理的人工智能，并且开始等待结果，与此同时他指示一架无人机跟了上去，试图拍摄驾驶员的面部信息。
    “黛西·约翰逊。”虽然这个女人画着烟熏妆，康斯坦丁依旧认出了驾驶员的身份。
    潜伏特工发来的情报证明，科尔森率领的神盾局重新回归大众视野之后立刻接受了美国政府的管辖，现在的神盾局局长是一位美国军方的超级士兵血清实验产物。虽然没能获得关于那项研究的资料，但根据生物基因实验室的科学家們判断，这项工作应该没有完全成功，要不然现在美国政府早就开始大批量生产超级士兵血清或者含有绝境病毒的蜈蚣血清了。在神盾局的权力发生更迭之后黛西·约翰逊就离开了神盾局的队伍，具体原因并不明朗, 潜伏特工并未取得查看此事的权限。
    康斯坦丁却知道黛西·约翰逊曾与罗比·雷耶斯有过接触, 并且给他带来了什么东西。一条无比重要的情报，一条重要到需要禁卫军直接干涉的情报，重要到需要禁卫军的主人甚至直接从过去时间线的碎片里打捞出了相应片段作为判断依据。
    黛西·约翰逊咬着牙，心急如焚地拍打着有气无力嘶嘶作响的汽车空调。
    这个月份的洛杉矶天气相当好，气温舒适湿度适宜，然而黛西·约翰逊只觉得无比燥热，哪怕开启车窗也没法让她凉快一些。她很着急，自打那晚修车厂爆炸之后她花了好长时间进行调查，这才从一个贩卖处方药的药贩子口中知道了洛杉矶综合医院最近收治了一位重伤病人。然而当她确认那个病人就是罗比·雷耶斯时重症监护病房就失火了，她所寻找的目标不知所踪。就在修车厂爆炸事件发生之后，某个曾经出现在索科维亚事件中的关键人物突然住进了雷耶斯住宅，这让黛西·约翰逊原本打算直接询问加布·雷耶斯的计划落了空。
    她十分小心地想要确认另一支参与到此次事件中的势力是什么。
    可能是复仇者联盟也注意到了恶灵骑士，毕竟曾经电视上就播出过美国队长与恶灵骑士的战斗。直接将任务转交给复仇者联盟自然没有问题，但她却不敢保证复仇者联盟不会伤害罗比·雷耶斯。突然间，刺骨的疼痛像是冰面上的裂纹那样沿着神经从手臂迅速蔓延至大脑，黛西·约翰逊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咙里挤出几个长长的高音。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被棒球棒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的心跳几乎停滞，手指冰凉并且无法伸直，过了好久才恢复知觉。
    谷戏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如果没有神盾局的药物，她的手臂现在应该粉碎性骨折了才对。这是异能带来的副作用，每一次使用震荡异能的同时，反作用力也在震荡她的骨骼，逃避现在的神盾局追捕以及逼问恶灵骑士下落时她就频繁使用异能，让原本就糟糕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
    她的双臂上的每根骨头都有发丝裂纹。
    “我还有几片特效药，还可以支撑几天。”黛西·约翰逊想道。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的额头上冷汗淋漓。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失去对车辆的控制。她意识到自己在附近徘徊太久了，很有可能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哪怕她是一位半路出家的特工，经过长时间的学习以及实践，曾经天真的女黑客已经拥有了独当一面的特工思维——“我现在要装作正常地离开，避免交通摄像头拍摄到我。”她回忆起教材上的步骤，眼睛掠过三面后视镜观察车后是否有追踪者，是否有形迹可疑或者重复出现的行人、车辆等。“不要加速，正常通过，同时避免红绿灯。”她心想，“没有追踪者。真是奇怪，那个女人的同伴究竟在哪里？”
    康斯坦丁看着目标车辆突然减速，然后几乎失去控制，同步追踪无人机清晰地记录下了黛西·约翰逊痛苦的呻吟，并且将其反馈给了禁卫军。通过潜行专用的推进器，他已经缀上了黛西·约翰逊的车辆，禁卫军悄无声息地在低矮的楼顶间穿梭，同时还要注意雷耶斯住宅的情况。追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康斯坦丁发现黛西·约翰逊将车开进了一个废弃社区——这里的房间是世界上最低的，只需要一美元。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购买这里的房屋，因为这里不仅杂草丛生，而且无人居住，就连流浪汉和瘾君子也避免住在这个地方，因为来这里的人只有帮派分子，就算经过这里也非常不安全。
    康斯坦丁静静等待了十分钟，等待着无人机反馈的情报。
    然后他按下了长戟握把上的开关，华美浮雕的戟刃上闪烁着电光。
    他从腰间取下一把实验型号的引力武器，作为对抗目标异能的防御性武器。做好准备之后，他脱下一直披在身上的光学迷彩披风，瞥了眼小型推进器的燃料情况。他下达指令，将所有燃料送至推进器。巨大的推力瞬间将穿着动力装甲的禁卫军推至比肩楼房房顶的最高处，紧接着康斯坦丁就像一颗流星狠狠地砸穿了房顶与地板，老旧的砖墙如同泡沫板一样轻而易举地破碎。
    黛西·约翰逊被头顶震耳欲聋的炸响吸引，砖石破碎的声音一路下坠直至她所在的楼层。
    阴暗潮湿的房间似乎第一次迎来阳光，刺鼻的霉味迅速被推进器燃料的焦臭味所取代。金色的身影没有犹豫，如同一头全速冲刺的公牛那样裹挟着毫不遮掩的暴力以及漫天的砖尘径直朝她奔来。没有嘶吼、没有愤怒、只有沉默且有效的冲锋。常年的训练让她忘掉了隐隐作痛的手臂，黛西·约翰逊下意识抬起手朝着那个身影释放异能，对方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拿起什么东西朝她射了过来，预想中将敌人掀翻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这个身份不明的敌人继续挥舞着拖拽着湛蓝电光的长武器向她逼近。
    没等她再次施展异能，敌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抬起手臂。
    她听见一声炸响，紧接着就是痛苦的抽搐，再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九百五十二章 帕萨迪纳能源实验室（第二更

    混沌的意识刚刚重聚，黑暗中的疼痛便如同闪电一般随之而来，黛西·约翰逊顿时清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得发疼，但她不管不顾迫切地吸气，就好像溺水的人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样。她什么也看不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的煎熬当中，仿佛她身上的每根骨头都断了, 尤其是她的双臂，就好像她全身的神经都接在高压电缆上，反复冲击着大脑的疼痛几乎让人发疯。她感觉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某种沉重的金属设备束缚在身后，双脚也是被同样的设备束缚着，金属的冰冷让与之接触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黛西·约翰逊又喘了几口气，她努力睁开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失去视力，也没有被遮蔽双眼——她闻到了刺鼻的霉味，就像她逗留过一段时间的暂住地那样，这让她能够确定自己的位置。她强迫自己忽视砂纸般的喉咙里的血腥味、忽视能让人忍不住叫出声的疼痛反复袭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逐渐平复混乱的思绪。“我接受过训练，我是神盾局特工。”她对自己说道，“我有个办法挣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难倒我。”
    可当她刚刚尝试挣扎摸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什么东西铐住的时候，设备放出的高压电流立即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的力气像是被扎破的气球那样漏了出去。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她崩溃了，她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了惨叫，身体反射性地从泪腺里挤出眼泪模糊了黑色的眼妆，但随即她就将撕扯开粘膜的喊叫压缩进喉咙里, 吸着鼻子，发出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
    或许是她的动作引起了看守者的注意，遮挡光线的东西被拨到了一边，强烈的光芒从布匹的缝隙间奔涌而入。黛西·约翰逊不得不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转了回去，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个投下阴影的人，那个她从始至终都未曾看清的金色身影。直到这时，她才通过自己模糊的视线发现这个身影有多高——与被铐在椅子上的她相比，那个金色身影似乎比天花板还要高一些，简直就像神话故事里的巨人。巨人的武器也同样巨大，她仅仅是粗略一瞥便发现现在这座建筑的地板很难继续支撑巨人的重量。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她眨了眨眼睛，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你为什么袭击我？”
    “你没有必要知道。”康斯坦丁摘下头盔，黛西·约翰逊惊讶的发现金属巨人居然也有着一张人类的脸。只不过这张脸上并没有表情，黑色的双眼俯瞰着她，令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就好像那目光可以穿透她的身体，挖掘出她的一切秘密。不过她还是冷静了下来，目光在金属巨人的盔甲上打转。她能够发现盔甲上的机械结构以及人类文明的浮雕, 这表明这件盔甲的制造者应该是个人类。
    “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信息就够了，其他的你没有必要知道。”禁卫军说道。他用自己的城市迷彩斗篷制造了一个暗室，以此来对审讯对象造成心理压力。现在看来这个技巧并不是很实用，也许是因为对象经过专业训练，康斯坦丁打算下次找个不曾接受过反审讯训练的对象继续尝试。“你准备好告诉我了吗？”
    “你打算拿我怎么样？”黛西·约翰逊挺直脊背，并且向后挪了挪，将即将掉下椅子的自己重新挪了回去。她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获取没够自救的信息，这也是她在神盾局学到的技巧之一，然而无论是哪本神盾局教材、哪位神盾局特工的经验都没有写明如果从一尊会对的雕像那里获得情报。康斯坦丁直勾勾地盯着黛西·约翰逊的双眼，然后上前了一步。
    一般人很难在一个身高三米、迅速逼近的庞然大物面前保持冷静，就像是普通行人在公路上面对高速驶来的汽车那样，即便知道自己要退后或者前进，大脑很难在一瞬间命令身体做出动作。黛西·约翰逊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字面意义上的窒息，因为她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呼吸。
    “我翻阅了你的笔记。”康斯坦丁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关于帕萨迪纳能源实验室，你知道些什么？”
    黛西·约翰逊挑衅地笑了笑，“如果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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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卫军面无表情地靠近了一些，紧接着黛西·约翰逊就再次咬紧牙齿浑身颤抖。
    “这些设备能够阻止你使用异能。”康斯坦丁淡淡地说道，“我检查过你的健康状况，如果你要使用异能挣脱这些设备，那么反作用力就会让你全身粉碎性骨折。包括你的颅骨。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死——但如果你死了，也无法逃避审问。因为我会把你的大脑挖出来并使其保证活性，通过诱导你的神经回忆查看你的记忆。所以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直接告诉我你知道的信息，然后我就会放你走。”
    黛西·约翰逊感觉剧烈的心跳声正在敲打着耳膜，过了几分钟她才逐渐恢复。或许是对方考虑到了她的身体状况，设备释放的电流并未让她的心脏停跳。然而禁卫军所说的话又让她把心脏沉了下去，那些平淡的字眼里无不透露出血腥与残暴，并且对此习以为常。
    “你会让我活下去？”
    “我接到的命令只有拿到情报，杀死你并不包含在内。关于那间能源实验室，里面的东西去了哪里？你和罗比·雷耶斯接触的时候告诉了他什么信息？他现在在哪里？”
    “在光头党手里。他們从那间实验室里偷走了武器，但我不知道他们把那件武器藏在了哪里！”黛西恶狠狠地瞪了康斯坦丁一眼，“我不知道罗比·雷耶斯在哪里，我只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那间能源实验室！”
    “感谢你的配合，女士。”
    “你可的真有礼貌，大个子。”黛西冷笑了两声，“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干嘛，但你好像对那间实验室有所了解。你知道光头党偷走了什么东西吗？你想要那件东西？”
    “作为道歉，我被允许告诉你一些情报。”康斯坦丁眨了眨眼，但是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情愿。黛西·约翰逊认为是某个人对他下达了不得不服从的指令。“那不是武器，但却比武器还要可怕。我的任务是阻止任何人获得那件东西，以免为人类世界带来毁灭。”
    “如果不是你铐着我，我说不定还有兴趣问一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事实上你认识我的主人。”康斯坦丁轻声说道，“他要我转告你，你缝合伤口的技术还是很差劲。”

 第九百五十三章 群狼战术（第一更）

    康斯坦丁一如既往地沉默，然而他身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安静了。
    黛西·约翰逊在被放出来之后便表现出一副自己是任务主导者的态度。在确认旺达·马克西莫夫就是萨洛蒙派出的人后，她拿起被康斯坦丁翻过的背包，主动为禁卫军梳理自己获得的线索。同时她还在梳理线索时插入自己对现在神盾局的看法，哪怕康斯坦丁不想知道也不行。她还反反复复询问康斯坦丁是不是经过了生化改造、他为什么不加入复仇者联盟、他为什么称呼魔法师为主人之类的事情，但禁卫军却一次都没有回答过。
    “光头党已经全都被罗比·雷耶斯杀死了。”黛西·约翰逊再次提供了一个之前未曾吐露的情报。或许是因为遇到熟人的手下让她有些放松，哪怕这个熟人和她的关系有些不太好, 但她认为在目前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可以合作，毕竟双方都想要知道光头党将可能毁灭世界的武器藏匿到了哪里。“我不计较你的手段粗暴了，大个子。”她拍了拍康斯坦丁的腹部装甲，“顺便问一句，为什么你的动力装甲是金色的？我不是说这样的动力装甲不好看，但你难道不觉得这种风格很浮夸吗？”
    “吾主的艺术造诣很高。”
    “这是你放了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黛西·约翰逊生气地说道。康斯坦丁顿时有些不解,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些毛病。他不说话她就生气, 他说话她也生气。“既然我们要合作, 那你应该向我提供一些情报。比如……你知道不知道光头党究竟偷走了什么东西？我知道你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洛杉矶了。还有旺达·马克西莫夫，她的能力那么强大，如果只是一些小事她也没有必要来这里，不是吗？”
    “你并不拥有权限。”康斯坦丁重新戴上了头盔，血红色的目镜再次遮挡了双眼。他已经知道了罗比·雷耶斯可能去的地方，也知道了光头党幸存者的所在位置，他完成任务所需要的一切情报都已经获得，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与你合作，如果进行合作则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因为你并不具备令行禁止的能力。”他说，“吾主不会像神盾局那样对你宽容，因为这个任务不容有失，你明白吗？任何阻止我完成任务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我不关心你做了什么，但如果你造成了更大的危机，我会毫不犹豫杀死你，哪怕吾主要留你一条性命。”
    萨洛蒙伸出手熄灭了屏幕。他一向鼓励康斯坦丁独立思考，即便违背了命令也没关系，只要康斯坦丁认为是正确的就行。如今禁卫军能够说出这种话, 让他顿时有了一种欣慰感。“亲爱的，恐怕你只能看到这里了。”他对斯蒂芬妮说道，“接下来的任务就不太适合让太多人知道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抗拒那种精神污染。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以及那些内政部门的公务与后勤调度工作，我你现在应该喝杯茶然后休息一下。别担心，如果禁卫军和恶灵骑士发生冲突，你绝对能够看到第一人称的战斗场面。”
    “我可是看够了。”斯蒂芬妮翻了个白眼，“禁卫军突袭那一段差点让我吐出来。”
    这台数据终端接收的是康斯坦丁电子眼的视角，也就是所谓的第一人称视角，虽然是有选择性的，但观看者依旧可以通过康斯坦丁的视线来观察任务进度。这种直观的方法并非没有缺点，由于禁卫军的速度实在太快，当禁卫军突袭黛西·约翰逊的时候，斯蒂芬妮只看到了一阵剧烈摇晃和快速闪过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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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丁对黛西·约翰逊使用了什么武器，他是怎么判断目标楼层之类的事，这些信息斯蒂芬妮即便看了任务录像也一概不知，直到萨洛蒙为她讲解禁卫军的战斗思路——使用突袭的方式让目标措手不及，同时引诱黛西·约翰逊使用异能。紧接着直面震荡波，使用实验室出产的引力武器将震荡波推回去，最后跟随着震荡波一同袭击黛西·约翰逊，完成以较轻伤害俘虏目标的任务。
    任何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对黛西·约翰逊这样的异能者都不会轻松，哪怕是钢铁侠也不能说能够保证胜利。但是对于禁卫军来说，哪怕拥有异能，黛西·约翰逊也不具备优秀的战斗素养，她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对着地板使用异能让他掉下去，这才给了康斯坦丁制服她的机会。
    直到这时，斯蒂芬妮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君主要让禁卫军使用近战武器，而不是让其成为火力平台。如果只使用远程武器无疑是对这种强大的身体机能以及先进的动力装甲技术的一种浪费，只有使用能够切割开装甲板的近战武器才能宣泄这种淋漓尽致的恐怖暴力。阿斯加德人便是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对近战武器技术以及对小型载人船只加速技术的深入研究，成功将星球内部海洋上的战术带到了太空并且发扬光大，成为了阿斯加德虚空舰队的拿手好戏。无论敌人的战舰火力如何强大，只要被虚空中的无边无际海上群狼咬上一口，阿斯加德人就会跳入其中将从战舰内部瓦解。
    不朽之城的诸多研究都是按照这个思路进行研发的，比如空降仓技术与太空鱼雷技术，都是旨在将兵力快速输送到敌人战舰上，以最小代价瓦解对方的防御甚至抢夺敌人战舰的控制权。在阿斯加德人的传说故事中，众神之父遇到跳帮战时每每身先士卒，在敌人的战舰内骑着斯莱普尼尔大杀四方，并且赢下了一场又一场胜利。据斯蒂芬妮的了解，萨洛蒙也有类似的行为，只不过当时萨洛蒙率领的是一群星际海盗里的老弱病残，如果不这么做那就谁也打不过了——时至今日，萨洛蒙偶尔还会向斯蒂芬妮讲述那段他在太空中冒险的经历。他是怎么命令半无机生命体给猫人洗澡、他是怎么率领那帮星际白痴打劫银河中各个犯罪垄断企业的物资，从而给不朽之城带来许多先进技术之类的事情。
    然而这种故事在斯蒂芬妮听来，体会到的只有萨洛蒙的鲁莽与不计后果。她没法想象统领战争之人直接率领士兵冲锋有什么作用，她只能想到一旦萨洛蒙受伤或者不幸身亡，那么不朽之城以及火星铸造厂等一切盟约都会顷刻间瓦解，就像封建制度下的君王逝去之后领土分裂那样，这代表着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失去了意义。
    一想到萨洛蒙未来还会这么做，斯蒂芬妮就遍体发凉。
    “亲爱的，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关于帕萨迪纳能源实验室……”
    “我就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邀请我观看任务记录！”斯蒂芬妮生气地攥紧拳头，在萨洛蒙的大腿上狠狠砸了几下。“好吧，不过我不会太过认真，我只会打电话问问。”她吐出口气，“你说过了，我今天放假。”

 第九百五十四章 艰难的任务（第二更）

    调查帕萨迪纳能源实验室幕后资助人这种事有了斯蒂芬妮的加入，远比让情报部门自己调查快得多，毕竟不朽之城的特工们尚未深入到国会里面，那种拿着国会议员黑料敲诈的事做一次还行，次数多了只会起到反效果。
    这种直接在市郊的私人实验室里建立一个小型核反应堆本就相当不合理，可既然通过了层层审批与核查，那就代表着有某个势力能够让这个项目畅通无阻地进行。找到这个幕后资助人, 不朽之城就能知道那本魔法书到底牵扯了多少人，究竟有多少人看到了那超自然的力量，又有多少人在潜移默化中被那力量所腐化。黛西·约翰逊自然不知道情况的紧急，她以为这件事最大的后果就是放射性元素泄露，导致洛杉矶整座城市到处都能检测出放射性污染，危害数以万计平民的生命安全。
    这种事并不罕见, 黛西·约翰逊在神盾局档案里阅读过这样的案件。
    为阻止这件事发生, 她不得不再次服用促进骨骼愈合的特效药以及阿片类止疼药, 然后在药物起效之前开着车试图追赶禁卫军的身影。然而驾驶着反重力喷气式摩托车的康斯坦丁只留给她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然后就冲上云霄消失不见了，气得黛西·约翰逊在红灯前死命拍打方向盘。或许是药物开始起了作用，疼痛不再困扰她的大脑，她很快就再次冷静了下来，然后开始计算最短路线。
    她要去帕萨迪纳能源实验室。
    黛西·约翰逊感觉自己会在那里遇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所有谜团都将在那里解开。
    事实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如果维山帝的预言准确，那么那本魔法书中的任何一张纸都会导致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陷入疯狂，然后召唤邪神将地球从现实宇宙拉进外维度。越是可怕的黑魔法对于施法者的要求也就越低，甚至只需要达成特定的条件，念出自己都不明白的咒语然后随手一指就能完成——面对如此可怕的后果，萨洛蒙出动了能够调动不朽之城所有力量的禁卫军去解决。如果局势无法挽回，那么一枚氢弹就会从天剑太空站发射然后径直砸进洛杉矶，以人类科技最具毁灭性的力量抹除一切，确保地球以及整个人类种族的安全。
    萨洛蒙并没有将所有任务交给别人自己置身事外，他返回了卡玛泰姬，招来了卡玛泰姬秘法造诣最为强大的几位秘法师，试图从源头解决问题。
    “邪书所起可溯千载，时值卡美洛权争, 摩根·勒菲与邪神相依，授人邪术。后为尊者追杀，遁去，不知所踪。近恶灵骑士复现，加以维山帝之谶，吾谓《黑暗神书》将见，此是命也。”他对围坐在四周的哈密尔法师、王法师、丹尼尔法师、吴桂月法师等秘法师说道，几乎所有圣殿守护者都因为他的召唤来到了喜马拉雅山脉上的圣殿。这些人就是至尊法师留给他的班底，好让他掌控整个卡玛泰姬，虽然其中不少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然而在执行任务时他们都把萨洛蒙看做是一位秘法师而不是自己的后辈。
    “诸君皆知《黑暗神书》之害，而书多散于人间，凡人读之心变。善者为恶，恶者弥奸。扫邪以护人心乃吾必先之事，不计代价。”萨洛蒙停顿了一下，将自己的目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他打算决心深入黑暗维度，面对那个和尊者纠缠不休一生的女人。
    执事们面面相觑，但却没有反对，因为他们都知道萨洛蒙是卡玛泰姬的继承人，在尊者外出的时候有着决定性的发言权。只有莫度男爵想要表达反对，然而反对无效，他只能在那里生闷气。他认为萨洛蒙没有必要亲自冒险，这件事可以等到至尊法师回来之后再进行——萨洛蒙也认为这个建议相当合理，但是谁也不知道至尊法师什么时候才能返回，所以他必须冒这个风险。
    谷熵
    不过他向莫度保证，如果潜入失败就会立马撤退，他招来所有强大的秘法师就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把自己的灵魂安全交给了在场的所有秘法师们。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莫度哑口无言，莫度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表示哪怕自己丢了性命也不会让萨洛蒙出事。哈密尔法师、丹尼尔法师以及吴桂月法师也接连起誓，只有小王法师还有些困惑。
    他的秘法造诣在这群人中算不上顶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需要一个安全绳，王。”萨洛蒙说道，“你就是我的安全绳。”
    过去萨洛蒙曾经直面多玛姆，但现在的情况与当时有所不同。
    那时候他有至尊法师的保护，再加上那只是简单的灵体投射，将他的一点思想扔进混乱无序的外维度，这才能让他在一边面对多玛姆的时候一边写作业。哪怕防护失效，让无形世界的猎食者吞吃了那点精神，所造成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头疼一阵子而已，睡一觉就能恢复了。现在他需要在深入黑暗维度同时避开多玛姆的目光，避免多玛姆发现他的真正目的——这需要圣殿执事们花费漫长的时间准备繁琐的仪式，刻画法阵与符文，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萨洛蒙能够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漫游外维度，寻找摩根·勒菲的下落。
    这个世界上只有黑暗邪神与摩根·勒菲知道装订成册的黑暗卷轴有多少，与黑暗邪神相比，摩根勒菲的危险性要低许多。如果禁卫军的任务成功，那么萨洛蒙就会拿着自己得到的答案开始比对收集到了黑暗神书页数，直到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遗漏任何一张黑暗卷轴。这是卡玛泰姬的使命之一，在过去的岁月中，每一次收集并且销毁《黑暗神书》都会被着重记录，但从始至终都不曾有人知晓黑暗卷轴的确切数量。
    别看萨洛蒙表现得信心满满，其实他也很紧张。
    梅林学派以继承人之一为代价封印了摩根·勒菲的灵魂碎片，那点灵魂碎片的力量在经过仪式放大之后甚至能够施法在全世界唤醒死者，被关押在黑暗维度深处的摩根·勒菲肯定比那点灵魂碎片强大得多。所以他在布置完任务之后立刻赶回了魔女公寓，把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贝优妮塔和贞德——因为这件事的确有相当大的危险性，从家庭方面考虑，他必须将这件事告诉魔女们。从任务方面考虑，他需要魔女们的智慧。
    “还有多少时间？”贝优妮塔皱着眉头问道。她知道仪式需要花时间准备，施展星光投射也需要一个特定的时间才能进行，所以她问的是萨洛蒙打算在什么时候进行仪式。
    “从仪式准备到开始，需要十三天十三小时十三分钟十三秒。”

 第九百五十五章 圣数十三与伊夫里特（第一更

    十三是个特别的数字，在诸多文化中都有不同的地位。
    最后的晚餐餐桌上有十三个人，然后耶稣遭遇了犹大的背叛；波斯人会在第十三天外出以避免厄运，因为古代波斯人相信黄道十二星座会掌控一年的十二个月，第十二个轮回结束之后天空和大地便会坍塌，十三就代表了混乱；道教以十二为一个轮回，用十三代表超越轮回, 意为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佛教中十三也是吉数，十三宗佛门教派代表功德圆满。
    萨洛蒙知道自己的命运与数字十三紧密相连，甚至就连他遇到贝优妮塔的日子也与十三这个数字有关。他选择这个数字完全出自客观理由，在魔法上有着实际意义，定制化仪式是萨洛蒙自己攥写与设定的, 能够将能量导向他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共同施展仪式的除了他还需要另外两个人, 分别对应三道支柱。十个质点加上不可见的三个质点, 即无、无限、无限光，以此来对应圣痕，也就是他的灵魂。需要准备二十二天的对应了二十二条路径。仪式从开始到结束则需要十三天，只有这样他的灵魂才能安全返回现实世界，一天也不能多，一天也不能少。
    不论不朽之城的发展得如此都很难在这件事上起到作用，这是他自己的冒险。
    如果斯蒂芬妮知道了他的打算，一定会尖叫起来怒斥他的不负责任，然后反复恳求萨洛蒙朝洛杉矶扔下一枚至少八十万吨级的氢弹。她才不管洛杉矶要死多少人，她只在乎自己的君主是否安全。卡玛泰姬的圣殿守护者吴桂月也劝说萨洛蒙在进行仪式的时候最好挑选九十九个苦行僧，他们能够为萨洛蒙承担这次仪式的代价。如果他们的生命可以换来萨洛蒙的生命，那么他们将会乐意奉献，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当然，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重要。
    贝优妮塔让黛娜端来了一锅炖牛肉，她则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葡萄酒。没有什么能比家庭晚餐更重要的了，哪怕世界毁灭迫在眉睫，萨洛蒙也得坐在椅子上吃完这顿饭再出去拼命。吸满棕色酱汁的牛肉炖得软烂, 胡萝卜更是甜美异常, 魔女们端着红酒轻声谈论自己过去遇到的好玩的事, 谈论与雅典娜进行的艺术沙龙，谈论与萨姆恩·肖以及root女士的酗酒狂欢，听萨姆恩·肖说她们那个小组织拯救了多少生命。
    贝优妮塔恢复了长发，如同渡鸦翅膀那么黑的长发。贞德也保持着长发，但她的长发却比雪还要白。魔女们神态轻松，似乎萨洛蒙即将进行的冒险就和出门扫雪没有什么区别。今天晚上，她们会举行一个仪式，传承自示巴女王的神圣仪式，用血、性与爱进行的古老仪式。她们会将自己的感情融入仪式之中，将自己奉献给萨洛蒙来增强他的力量。
    所以这锅炖牛肉里放了很多辣椒。
    “停下，伊夫里特！”康斯坦丁低下头，勉强挤进能源实验室的大门。
    听闻这个鲜少有人提及的名字，复仇之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燃烧的空洞双眼紧盯着禁卫军。伊夫里特是阿拉伯神话中的精灵，精灵总是被绑定在一个对象上并且受其控制，附着在罗比·雷耶斯身上的复仇之灵就是这样的精灵。康斯坦丁之所以喊出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罗比·雷耶斯的意识暂时压倒复仇之灵的意识，让其拥有基础的逻辑判断能力。
    这是他在执行任务以前从自己的君主那学到的古老知识，如今伊夫里特之名以及其背后所蕴藏的含义早已被人遗忘。这种做法起到了效果，恶灵骑士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虽然依旧攥紧着那个受污染的灵体，但却没有继续下去，用审判之眼将其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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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丁做了个手势，用手指在面前绘制一幅封印图像。
    “what the fuck……”利奥波德·菲兹挤在墙角，吓得双腿发软，“你又是谁！”
    一个半透明的鬼魂已经足够吓人了，但却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紧接着一个冒火的骷髅不由分说地就闯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完全不合身、一看就是抢过来的黑色机车服。再然后就是一个气势汹汹、身高三米、身着华美金色动力装甲的巨人。神盾局派遣利奥波德·菲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这次简单的回收任务会出现那么多转折。
    “吾主需要那个灵体。”康斯坦丁瞥了眼那个半透明灵体。即便面目模糊，他还是认出了这个灵体的身份，那是当初创建这个能源实验室的人之一。这个蠢货听到这句话之后如蒙大赦，仿佛禁卫军就是他的救星。“他知道吾主想要的信息。”康斯坦丁说道，“他说了之后才能死。”
    “菲兹！快点救我出去！”迈克用力拍了拍观察窗。他被那个灵体关进了这个原本早已关闭的反应堆里，虽然这个反应堆规模不大，但如果重新运行起来产生的热量足够将他汽化。哪怕他没有死，辐射病也会要了他的命。如今这个反应堆距离重新运转还有一些时间，迈克需要菲兹赶紧把他放出来，终止反应堆重启或者熔毁。
    恶灵骑士上下牙齿碰了碰，不可置否地歪了歪脑袋。
    “我这就来！”菲兹小心翼翼地贴着墙，绕过禁卫军与恶灵骑士之间越发紧张的气氛。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拧开那个进料口的开关，可那个开关好像锁死了一般纹丝不动。菲兹着急地踹了大门两脚，但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越来越着急，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速率急剧攀升，手脚冰凉，耳膜好像打鼓一样。迈克不得不出言安慰菲兹，要他不要着急，多动动脑。
    “现在被关在里面的人是我，小猴子。”他说，“别着急，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那个，你总能想出办法。”
    “这次不一定，迈克。”菲兹咬着牙说道，“你可能会死！”
    “这间房间里的机械也需要进行检查。”康斯坦丁平淡的声音从面部格栅的扩音器里传了出来。他径直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利奥波德·菲兹。“还请让开一点。”没等菲兹同意，康斯坦丁就把他拨开了。禁卫军启动了开关，将闪烁着电光的长戟狠狠地插进厚重的合金大门，锋刃与金属接触的边缘变得又红又热，康斯坦丁像是切割黄油那样将进料口开关切了下来。菲兹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逃离困境的迈克更是好奇地打量着禁卫军的武器。
    “停止反应堆熔毁。”康斯坦丁对菲兹说道，“要不然你可能会死。”
    “okay，okay……”菲兹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扑倒控制器上开始了自己的工作，迈克则跟在他身后，双眼紧盯着康斯坦丁与恶灵骑士，没有丝毫捡回了一条命的放松。虽然恶灵骑士暂时停了手，但罗比·雷耶斯似乎并不打算终止自己的工作，金甲巨人与火焰骷髅之间似乎从未达成过和平，双方依旧站在原处对峙，禁卫军闪烁着电光的长戟始终对准了恶灵骑士。

 第九百五十六章 狱火与光环 上（第二更）

    阻止反应堆芯熔毁拯救整个洛杉矶的英雄壮举并没能让利奥波德·菲兹和迈克感到丝毫的开心，因为他们眼前还有两个常人难以理解的生物正在针锋相对。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禁卫军缓缓靠近恶灵骑士，他压低长戟翻转戟刃，做出随时都可以挥出致命一击的姿态，与此同时，恶灵骑士正用他空洞的眼眶打量着禁卫军的动作，当康斯坦丁接近到一定距离之后, 恶灵骑士身上的火焰像是突然获得了燃料的篝火一般“嘭”地炸起。
    恶灵骑士被黑色皮革手套包裹的手掌渐渐冒出红色的火星，烫得灵体不断惨叫。这种声音在普通人听来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那样模糊不清，但那副景象却依旧能够让人毛骨悚然。利奥波德·菲兹在康斯坦丁的肩甲以及武器上看到的金色雄鹰的标志，他隐约记得自己曾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样的徽记。他将自己的推测轻声说给迈克听，机修师迈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迈克他有了个大胆的推测。“待在我身后，小猴子。”他用昵称称呼菲兹, 同时挡在最前面，“我觉得今天这事可能没有那么好收场。”
    “问题一, 你们藏在这间实验室里的东西是从哪里获得的。”康斯坦丁没有在意恶灵骑士的戒备, “问题二，谁资助了这间实验室，谁帮助你们获得了审批。问题三，除了你们几个人，还有谁看到过那本书？”
    “放了我！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灵体是个穿着老旧卡其色西装、面容憔悴的秃顶男人。他死命挣扎，发出惨叫，他的声音仿佛经过放大了一般激起回声，余音不断回荡在实验室里。恶灵骑士越抓越紧，男人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难受，不得不跪倒在地，仿佛他还在用肺部呼吸。然而这只是错觉，恶灵骑士给予了抓取喉咙的意向，之所以说不出话完全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的想法，他以为自己还活着。
    “回答问题。”康斯坦丁平静地说道，“要么死，要么说。”
    恶灵骑士转向禁卫军，看样子十分忌惮康斯坦丁的动作。
    在复仇之灵眼中, 这个金色的巨人头上正萦绕着金色的微光，与它类似力量的碎片赋予了这个人型生物超常的力量。虽然复仇之灵的思考能力有限，但它对那种力量有种模糊的熟悉感，在那种力量的辐射下，它无法肯定自己如果杀死在禁卫军获得答案之前杀死这个污秽的灵体，它的载体还能不能继续存活——不久之前那位手持金属法杖的女巫就重创了它的载体，直到载体恢复了一点意识，复仇之灵才重新点燃了罗比·雷耶斯的血肉，恢复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势。因此，现在康斯坦丁才没有在恶灵骑士燃烧的头骨上看到旺达·马克西莫夫用法杖砸出来的坑洞。
    然而对于复仇之灵来说，它的使命便是焚烧这些污秽，这是它唯一的使命。
    恶灵骑士猛地转向灵体，手上喷涌出火焰，看样子打算立刻焚烧这个灵体。
    所有人都没看清禁卫军的动作，菲兹和迈克只感受到一阵扑面的狂风，仿佛空气爆炸了一般，坚实的地面飞溅起许多混凝土碎块让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紧接着昏暗的实验室里划出一道湛蓝的电光，再然后就是一身震耳欲聋的枪声与爆炸声。半秒钟之后，伴随着弹壳落地的脆响，睁开眼睛的菲兹和迈克看到断了一条手臂的恶灵骑士好像被攻城锤狠狠地撞了一下，砸在了实验室的墙面上。他们看到恶灵骑士胸口部位的骨骼被炸得七零八落，皮衣破了个大洞，透过燃烧的火焰可以看到恶灵骑士白森森的脊椎骨彻底碎成了骨渣，一个巨大的弹坑清晰可见，就连头骨上也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几乎被切成两半。
    与此同时，那条燃烧着火焰的手骨还紧紧抓着灵体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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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丁缓缓收回长戟，伸手拍掉了那只手骨，将那把闪烁着电光的长戟稳稳地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长戟上的滚烫枪口还在冒烟，看起来他随时打算处决这个灵体。菲兹和迈克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处于现实世界的武器能够对另一个维度的生物产生影响，就像恶灵骑士抓住灵体的时候，这些问题的背后原理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灵体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并非不想走，而是根本没法动弹。随着康斯坦丁的靠近，他感觉自己就如同阴沟里的寄生虫那样逐渐被拉到暴烈的太阳底下。灵体的表面逐渐冒出淡淡的黑烟，那些黑烟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离开灵体一定范围之后立刻就消失了，两位神盾局探员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不要动，要不然我就把你拆成碎片。”
    作为在场唯二的普通人，禁卫军的声音让他们回过了神。
    迈克大口喘着气，刚才那半秒钟不到的战斗深深震撼了他，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呼吸。随着禁卫军包裹在装甲里的手指指示，菲兹和迈克发现恶灵骑士正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燃烧的身体上还出现了皮肤与肌肉的碎片。虽然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被火焰焚烧成灰烬，但恶灵骑士的的确确正在恢复，破碎的白色的骨骼在火焰的包裹下如同冰凌般生长、衔接，断裂的手臂也逐渐复原，充斥着火焰的头骨开始剧烈燃烧。
    然而康斯坦丁甚至连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就好像自己刚才并没有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那样平静——旺达·马克西莫夫虽然拥有强大的魔法，但战斗经验却少得可怜。康斯坦丁成为禁卫军的最初试炼，就是跟随着自己的君主在银河系里那些被外维度感染的外星球上猎杀成群地杀戮邪教徒与腐化者，死在他和萨洛蒙手上的腐化者数以万记，他借此积累了许多战斗经验。
    他不会给敌人反击的机会。
    “他好像很生气。”菲兹指着恶灵骑士小声地说道。迈克感觉拍了拍菲兹要他闭嘴，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燃烧的人类骷髅和身高三米看起来比浩克还强壮的家伙也能算人的话——都能轻易杀死他们，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是最好的办法。
    “最后的机会。”随着恶灵骑士渐渐站起来，康斯坦丁语速也渐渐加快。这把实验型号的长戟虽然没有君主之后要给他的武器那么强大，但却也是君主亲自锻造的武器之一，据说在锻造过程中还融入了古老的咒语，这才使得禁卫军能够伤害到这个污秽的灵体。
    那个灵体说了什么，但菲兹和迈克都没能听清。他们只看到那把闪烁着电光的长戟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挥起，灵体在一阵哀嚎中消失在了刺眼的白光里。迈克下意识拉着菲兹倒退了几步，因为他看见愤怒的恶灵骑士张大颌骨发出无声的咆哮，朝着金甲巨人冲了过去。
    康斯坦丁迅速将长戟指向扑来的恶灵骑士，大口径爆弹枪瞬间击发，质爆弹将恶灵骑士的肢体炸成骨渣。然而残缺的恶灵骑士依旧手脚并用地扑了上来，康斯坦丁横挥长戟，将恶灵骑士砸了出去，如果迈克没有退后，恶灵骑士就刚好落在他们脚边。
    “我们快走！”菲兹慌慌张张拉着迈克的t恤说道，“我们待在这里迟早完蛋。”

 第九百五十七章 狱火与光环 下（第一更）

    每一次枪响、每一次爆炸、每一次劈砍，昏暗的实验室里都会爆发出一团火花，照得墙上的人影如同鬼魅。如果不用眼睛看而是凭借自己的耳朵、鼻子、皮肤以及直觉去感受的话，很容易会认为那把闪烁着电光的长戟总是从自己的脑袋上划过。菲兹和迈克不约而同地弯着腰、缩着脑袋往实验室的出口跑去，尽量抗拒耳边那几乎能够戳破耳膜、锋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以及仿佛就在鼻子前的发射药硝烟味、骨头燃烧的臭味以及火焰的硫磺味带来的恐惧。
    哪怕已经匍匐至实验室出口，这种后颈发凉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仿佛人类潜藏在基因深处的恐惧正在大喊大叫，催促着他们缩成一团，菲兹和迈克必须鼓足勇气才能催促自己的手脚继续动弹。他们甚至看不清穿着金色动力装甲的巨人的动作，仿佛禁卫军的存在就和他的动力装甲一样，华美得像个虚幻的巴洛克式梦境。身为普通人的菲兹和迈克只能看到恶灵骑士每一次遭受攻击所溅射出的火焰，实验室的墙面不断经受质爆弹的洗礼，高强度混凝土以及防辐射镀层像是黄油饼干那样粉碎。
    这不是普通人应该参与的战斗！
    迈克低声咒骂, 同时在脑子里思考要不要呼叫增援。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被他掐灭了, 后来迈克认为这个想法太过愚蠢，只会连累同伴送命。而且考虑到幕后主使的身份，如果惹火了那个人，神盾局曾经的遭遇历历在目。如今科尔森特工好不容易获得了国会的承认，但并不能保证那个随意投掷核弹的疯子不会再次袭击他们——哪怕迈克知道那是为了避免外星寄生虫传染，但那人冷血无情的态度足够让人的血液结冰，与他同样冷血的武装人员更是令人畏惧。
    从实验室侥幸逃脱后，菲兹向迈克保证，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烟花，不过那是后话了。在菲兹未来反复出现的噩梦里，置身于黑暗沼泽里的禁卫军的身上总是笼罩着一层微光。那不是阳光、不是火光、不是灯光甚至长戟上的电光这类外部光源，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光，神秘而未知的力量盘旋在那件动力装甲周围，驱逐黑暗包裹下阴影藏匿的恶意。
    他曾经阅读过h.p.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并且将其视为奇幻恐怖文学。然而菲兹现在十分庆幸自己读到过洛夫克拉夫特曾经写下的一句话：“我认为，这世上最仁慈的事, 莫过于人的心灵无法将其所知所想关联到一起”。他不敢去想象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那些阴影中潜藏着怎样对理性世界的可怖毁灭，他只庆幸那些东西距离自己足够遥远，即便保护他的人态度不怎么友善。
    “那个地方黑得像是个满是烂泥的野兔窝。”利奥波德·菲兹与珍玛·西蒙斯结婚之后，在一次闲谈里谈到了他的梦境，以及这一次可怕的遭遇。菲兹极力夸大当时的场景以及自己的勇敢，以免西蒙斯过分担心。
    康斯坦丁将长戟戟刃插进恶灵骑士燃烧着火焰的身体里，大口径爆弹枪紧贴着敌人的躯体近距离开火，从枪管里喷出的质爆弹像是一把带着尖角的战锤那样不断敲击着恶灵骑士的躯体，轻而易举地将其凿穿、粉碎，燃烧着火苗的骨骼碎片被炸得满地都是。康斯坦丁并没有感觉这次战斗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如果复仇之灵的附着目标不是罗比·雷耶斯这样一个普通人，而是向他这样的基因改造战士的话，康斯坦丁觉得自己可能还会费点力气——然而禁卫军是不朽之城的君主以黑暗科技与基因炼金术创造出来的完美人类，哪怕罗比·雷耶斯有着复仇之灵的力量，他的每一次进攻在康斯坦丁看来就和慢动作没有什么区别。
    康斯坦丁也曾考虑过恶灵骑士身上的地狱之火对自己的影响，根据现有资料来看，这种力量的转化能力惊人，可以将无机物迅速同质化。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罗比·雷耶斯从空洞的双眼中发射出的烈焰不仅没能附着在禁卫军的巴洛克式动力装甲上，甚至在接触到康斯坦丁之前就莫名熄灭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或许是因为罗比·雷耶斯尚未完全接受复仇之灵的力量？康斯坦丁扣下扳机之后摇了摇头。目前缺乏相应的资料，他没法做出判断，唯一关于罗比·雷耶斯作战能力的情报已经在他的催促下，由旺达·马克西莫夫提交，并且与第一任恶灵骑士强尼·布雷泽进行比对。
    谷駡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恶灵骑士的复原能力似乎得到了增强。罗比·雷耶斯的复原速度越来越快，外维度能量不断被塑造成现实世界的物质，康斯坦丁每一次击败（不是杀死，而是使其失去行动能力）他，都会感觉恶灵骑士变得更强大了一些——第一次击败恶灵骑士花了半秒钟，第二次就是一点三秒，第三次两点一秒，第四次，第五次，恶灵骑士的恢复速度逐渐加快。康斯坦丁保持着高强度挥击，但哪怕是完美人类也需要分解乳酸，让自己的身体恢复状态，同时消化动力装甲维生系统注射的高能营养液。
    所以他进行了战斗开始以来的第一次呼吸。
    康斯坦丁缓缓吐出一口热气，动力装甲的供氧系统立刻将氧气灌输进他的肺部，经过改造的肺部迅速进行气体交换，奔涌在他血管内的血红蛋白以远超常人的效率结合着氧气，线粒体疯狂工作，以至于他的体温上升了两摄氏度。他拒绝了动力装甲控制系统推荐的注射战斗药剂的建议，这点工作对他来说完全不需要。他旋转长戟，用带有尖刺的长柄末端戳穿恶灵骑士的头盖骨，将其钉在混凝土地面上然后用钢靴踩碎，一时间萦绕在恶灵骑士身上的火焰几近熄灭。
    即便弄不清状况，也不妨碍他对恶灵骑士的屠杀。
    “快点，迈克！”菲兹穿过走廊跑在前面，对于沿途那些从神盾局基地带过来的昂贵设备视而不见。此刻的他极度慌张，浅色西装上有着一个又一个焦黑的窟窿，这些都是那场战斗中康斯坦丁洒下的火雨对他的伤害，他的那头棕色短发也有些被烧焦了。菲兹感觉自己的肺里填满了硫磺，地狱之火正在他的喉咙上剧烈燃烧。他咽下满口铁锈味的口水，“我们要去昆式战机那儿！我们需要支援！”
    “小心，小猴子！”迈克赶紧跟了上来。
    他对菲兹的想法没有意见，但他不敢肯定昆式战机能不能控制局面，尤其是其中之一还穿戴着厚重的动力装甲。混凝土碎裂的声音即便隔着走廊厚重的墙面依旧清晰可闻，迈克不得不仔细倾听，随时准备伸手抓住菲兹，因为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人和恶灵骑士不止一次从他们前方的走廊墙壁里撞出来过。迈克可不认为那两人会好心到注意无辜平民，如果菲兹撞到了那两人，下场就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了没有什么区别。
    幸运的是，当初为了搬运器材，昆式战机的停靠点并不远。
    菲兹和迈克跑出通道，阳光立刻洒向了他们，仿佛他们已经将噩梦甩在了后面（其实迈克还听得见身后的撞击声）。“快点！”迈克指着昆式战机说道，“我们最好和hq沟通在做决定。”
    “是啊，我whatwaaaaaa——”
    伴随着菲兹的惊叫声，迈克目瞪口呆地看着昆式战机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漂浮了起来。

 第九百五十八章 形变与转化（第二更）

    昆式战斗机是神盾局的主流运输工具，大量模块化设计可以让昆式战机的功能覆盖从运输到火力支援，集成了轻量人员与货物运输、火力攻坚、超音速飞行、垂直起降、甚至是大气层外飞行等功能。作为神盾局的物理学家与机械师，利奥波德·菲兹与迈克十分清楚昆式战机的装甲板有多么地坚固，除了尾部的涡轮发动机引擎与尾部的喷气式引擎外，经过加厚装甲的昆式战机能够承受相当程度的火力打击。然而就是这样可靠的运输工具，此刻正在摇摇晃晃地漂浮了起来, 机身周围围绕着一层猩红的不定型微光，仿若一层透明的深红色雾气。
    没等菲兹和迈克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昆式战机的装甲板便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可怕的呻吟。坚固的合金开始凹陷，折叠起来的机翼以一种破坏性的角度弯曲，尾部的喷气式引擎连同燃料管道都被粗暴的方式挤了出来，机头的装甲玻璃更是炸成了白色的雪花，就好像整架昆式战机就是个被挤扁的易拉罐。电火花与燃料起火接连不断，但这些事故都被那猩红的能量完全包裹, 站在昆式战机附近的菲兹和迈克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然而变化不止一种, 除了在外力的作用下发生形变，昆式战机同时发生了另一种由内向外的可怕变化，这种变化更加令人匪夷所思。那些翻涌着火焰的引擎乃至整架飞机并没有就此压缩成薄薄的铁皮，而是在火焰的包裹下发生了转化——转化，不是形变——经过火焰的洗礼，从机身延伸出来的机头开始拉长、分裂，形成类似蜥蜴的头颈。那邪恶的头颅冒出橙红色的火焰，试图仰头咆哮，但很快就被猩红的能量重新攥了回去。起落架逐渐扭曲然后变得尖锐，黑色的橡胶轮胎在高温下变成金属爪子上的漆黑皮肤；折叠的机翼从固定的根部开始了折叠、然后拉长、变得更加单薄，流淌着液态火焰的能源管线断裂之后以令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延长，最后重新融入机翼之中仿佛变成了活物的血管。
    这种转变似乎给了这只恶兽生命，转化后的机翼对抗着外力，开始奋力舒展，漆黑的脚爪也在空中胡乱抓挠。包裹着飞机的猩红能量正在对抗着这种变化，而那架正在变形的飞机就如同一只正在被活活掐死的巨型生物。大概经历了三到四分钟的时间，猩红的能量似乎开始变得不耐烦, 逐渐加大力量直至又昆式战机变形而成的钢铁生物被挤压成汽车大小的金属块, 就好像废弃汽车处理厂的那些压缩机。直到微光散去，地心引力重新想起自己身上还有这架昆式战机时，被压缩的膨胀空气这才得到了释放。
    如同一次凭空出现的爆炸，燃料与硫磺的气味伴随着冲击波瞬间扩散到周围百米的范围以内。早在爆炸以前，迈克就拉着菲兹躲了起来。他们躲得远远的，躲在了距离昆式战机三十米之外的一片并排的绿色铁皮垃圾桶后面——冲击波推着垃圾桶把他们挤到了墙上，如果不是迈克死命挡在菲兹身前推着垃圾桶，身体远没有迈克强壮的菲兹很有可能会被狠狠地挤一下，然后肋骨断裂、肺出血送进医院。他们虽然避开了最初爆炸的冲击，但却没能躲过耳鸣、刺鼻的黑烟以及硫磺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神盾局的特工们已经知道面对神秘现象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然后在想方设法弄清楚始作俑者。拉开距离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待在这里的人不止有他们两人——穿着红色皮衣，有着红色长发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她手持一根闪烁着钢铁光泽的长杖，长杖顶端有着一个巨大的蛇类动物头骨，手上萦绕着颜色相似的光芒。“天哪，我们今天究竟要遇见多少超人类！”迈克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后面已经有两个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等等，迈克，我好像认识她！”菲兹咽了口口水，“珍玛跟我说过她最近在看的同人小说，关于复仇者联盟的。黛西经常和黑寡妇一起成为cp，但却不是特别主流……”
    “那是什么？”
    “character pairing（人物配对），日本词汇。总而言之，除了黑寡妇，还有一个人就是旺达·马克西莫夫。红皮衣，深红长发，红色的能量，全都对得上，这就是被叫做绯红女巫的那个人。”菲兹继续说道，“她曾经在索科维亚和复仇者联盟一起对抗奥创，记得吗？”
    “哦，我想起来了！这么说，复仇者联盟也关注这件事了？”
    “不，迈克！托尼·斯塔克开发布会的时候，你见过旺达·马克西莫夫出场过吗？”利奥波德·菲兹表情复杂，“索科维亚最后的结局依旧高度保密，据说是某些人把飞起来的那座城市转移走了，科尔森认为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旺达·马克西莫夫，或者更糟，因为萨洛蒙也出现在了那里。如果她出现在这里，再加上我们之前在那个人的动力装甲上看到的标志，很有可能萨洛蒙也盯上了这个地方。虽然我很感谢他把我和珍玛从外星带了回来，但我们都知道他的行事风格。”
    谷鹆
    “shit！你能肯定吗？”
    “我不确定！”菲兹沉声说道。“所以我们才要告诉科尔森，不是那个新局长。我不信任那个国会议员派来的人，我们都知道国会议员里有九头蛇。如果萨洛蒙知道又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然后九头蛇又去找他麻烦——尤其是那些人知道是萨洛蒙杀死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时候——我不敢保证他会为了保密做出什么事情来。你知道的，他有核弹！”
    “你有没有考虑过使用核弹？”贝优妮塔挑起眉毛，好奇地问道。
    “说实话，有考虑过。”萨洛蒙点点头，在魔法浮碟上放下茶杯，“但我还是决定先试试自己的方法。”
    自打那天萨洛蒙将自己的冒险计划告诉她和贞德之后，他们三人就从魔女公寓搬到了牛津郡的庄园里，隔绝外界的一切接触，并且着手准备魔女一族的漫长仪式。她们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衣，在偌大的庄园里到处闲逛。魔女们并不喜欢系睡衣带子，而是倾向于将美好的身材暴露在阳光之下，哪怕在下午时分的林中漫步时间，她们也不喜欢穿上户外服装，明媚的阳光透过枝杈照射到她们身上，让她们美丽得近乎透明，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林中仙女。
    贝优妮塔最喜欢的就是野餐。
    庄园后方包括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丛林中央有块巨大的空地，空地上长满了精心铺设与修建的青草。贝优妮塔喜欢在天气好的午后带着柳条小篮子和一块柔软的棉布作为野餐桌，萨洛蒙每一次都会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去。他们会铺开野餐垫，在灿烂但不强烈的阳光下享受下午茶，紧接着贝优妮塔就会邀请他在野餐垫上享受欢愉。一直到傍晚时分天空布满星辰时，萨洛蒙才会抱着浑身瘫软的贝优妮塔返回庄园，在他们华美的浴室里帮可爱的魔女清洗欢愉之后的痕迹，然后才开始准备晚餐。
    晚餐结束之后，就又是一段愉快的时光。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以至于萨洛蒙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还有一场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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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五十九章 干涉（第一更）

    晚餐时分是萨洛蒙与两位魔女一天中仅有一次聚集餐桌旁的时间，其他时间不是在卧室，就是在阳台、浴室、大厅、炼金实验室或者林中空地。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会腻在一起以求达成灵与肉的完美融合——事实上这点早已达成，仪式随时都可以开始，然而无论是魔女还是萨洛蒙谁都没有主动提起，仿佛他们做得远远不够。黛娜每次在制作完餐点之后都要提着女仆裙、踩着高跟鞋在庄园里到处乱跑寻找自己主人的位置，就像追着小孩气喂饭的保姆。在姐妹会女仆团队制作餐点与甜点的间隙, 她还要喂那些树林里到处撒欢的熊崽子，驱赶那些总是试图进入花园的小羊羔，那些有着洁白短毛的可爱小羊与胖墩墩的棕色熊崽子们相处十分融洽。
    作为庄园的实际管理人，黛娜知道它们一同密谋毁灭整个庄园的草坪。
    熊崽子们想要得到花园里的蜂蜜，小羊希望尝尝温室里郁金香、玫瑰与百合的味道，然而这个阴谋会在每天傍晚的时候被黛娜准时挫败，她会拧着熊崽子的后颈皮，用脚轻轻将小羊赶出花园。小动物们永不放弃，每天清晨又会卷土重来。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自己的君主似乎有些过于沉迷享乐了, 然而作为贴身女仆的黛娜却知道，从不朽之城以及卡玛泰姬发来的情报仍旧源源不断地汇聚至庄园当中，当阳光照耀在泰晤士河河面上时，从庄园起飞的突击运输艇里满载着经过批阅、给出意见的公文。黛娜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不是先去制作早餐或者取走换洗衣物，而是接收午夜时由姐妹会运送来的、需要几十人花费一天时间才能读完的文件，然后将其交由君主处理。
    萨洛蒙会花二十分钟来解决这些问题，一般是在刷牙之后，早餐之前。
    不朽之城的斯蒂芬妮和戴安娜第一次拿到文件之后就明白了过来，她们原本以为这些文件至少要花萨洛蒙几天时间才能解决。现在看来，他从前展示过的文件处理速度并不是极限，甚至那种状态本事也是一种偷懒行径，为了陪伴魔女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斯蒂芬妮生着闷气，然后把更多等待审核的文件交给萨洛蒙。她既是内政部门主管, 也是萨洛蒙办公室的秘书, 她有这个权限——更何况现在情报部门的特工以及火星铸造厂的技术人员正在对北约的军事设施制作网络病毒, 进行电子战前的入侵准备，好让北约在拉托维尼亚战争期间无法干预。即便出手干预, 不朽之城的信息战优势也能压缩北约的空军优势，将北约“维和部队”拖入拉托维尼亚惨烈的地面战争中。面对这么重要的工作，斯蒂芬妮认为萨洛蒙应该可以多负责一些，避免工作积压。
    “我们应该把这座大楼里的所有文件都送到牛津郡庄园！”
    “马利克女士。我们的工作不就是处理这些文件吗？这是我们的权力！”年轻的戴安娜有些激动，“我们必须呼吁男女平等……”
    “闭嘴，你见过希拉里·克林顿恢复自己的姓氏吗？那只是门生意，不是主义，傻瓜！如果君主愿意，那么这座楼里的每个人都没工作可以干，因为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工作！”斯蒂芬妮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劝服，然而她也知道这次度假不可避免。度假之前，贝优妮塔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说起了她私底下和萨洛蒙的养母的谈论话题。
    她们一致认为萨洛蒙的心理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谷昆
    为了完成那个伟大的梦想，拯救所有人类的生命以及未来，他所知的决定每一步所产生的代价都必须由他自己承担，哪怕做出一个长远角度的正确决定依旧可能成千上万无辜者的丧命，而他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同情。哪怕有预言魔法也不能让人看到所有可能的情况，即便知道了所有可能的情况，有些决定也不得不做。
    贝优妮塔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与那些政客相比，他是一个愿意俯下身子躺到泥塘里把一些可怜人——就像那些姐妹会的女孩子——捞出地狱的人，，然后给她们重新生活的希望和力量。这样善良的人做出那些决定只会让压力逐渐堆积，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现精神问题，所以贝优妮塔认为她有必要让萨洛蒙排解那些压力。借着野餐的机会，贝优妮塔把这些话又对萨洛蒙说了一遍。然而萨洛蒙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坦诚地告诉魔女，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糟糕，他不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有任何悔意。
    但贝优妮塔知道他在撒谎，她对眼前这个男孩了如指掌。
    只不过斯蒂芬妮并不知道萨洛蒙的态度，她到现在还认为自己忽视了君主的心理健康。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下属面前承认这点，毕竟李斯特家始终是马利克家的附属家族，哪怕戴安娜是李斯特家的继承人，未来她的左膀右臂，她也得表现出领主的坚定，就像她的君主在她面前一样。
    “他就是只懒虫！现在我们打算在拉托维尼亚开战了，他居然跑到牛津郡去度假！戴安娜，这些文件是你的了。现在快点出去，我要看看禁卫军传来的情报，这在你的权限范围之外！”
    闪烁着电光的长戟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再次挥下，轻而易举地将恶灵骑士从腰部砍成两截，橙红色的火花爆炸般地跟随着长戟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康斯坦丁压低长戟，借助招式最后的余力划了个圈，将长戟翻转从下往上撩起。就在他即将把恶灵骑士再次切开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长戟砍进了一片泥沼当中，无论他使用了多大的力量，戟刃始终无法触碰到恶灵骑士的腿部，就连他的深红色披风也好像凝固在了空气当中，而禁卫军本人也像一只凝固在琥珀里的小虫子那样动弹不得。
    康斯坦丁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仿佛一头被困在盔甲里的雄狮。
    他眼睁睁地看着变成两半的恶灵骑士掉在地上，白骨与火焰混作一团，眨眼间便恢复的原状。爬起来的恶灵骑士愤怒异常，然而他刚刚作出攻击动作之后却没有继续，反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身上燃烧的火焰，看起来就和医学院里的人体骨骼标本一模一样。哪怕是个蠢蛋也能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更何况禁卫军动力装甲里集成的单兵侦测雷达反馈明确指出了第三者加入了战场。阻止继续进攻的力量消失的第一时间，康斯坦丁立刻地将长戟指向了被撞毁的墙壁后方的一个方向，并且将随时准备击发枪机上的电脉冲撞针，将爆弹与自己的怒火一同倾泻出去。
    “解释！”他压抑着怒火，冷冷说道，“否则我将判你忤逆之罪！”

 第九百六十章 注意温度（第二更）

    “我们需要他，康斯坦丁。冷静些，你的肾上腺素水平不正常。”尽管被大口径爆弹枪指着，尽管她知道康斯坦丁真的会开枪，旺达·马克西莫夫仍旧鼓足勇气走上前去，毫不退让。旺达绕过了还在继续燃烧的恶灵骑士，但实验室里的温度还是很高, 唯一的通风口此刻已经被掩埋在了混凝土废墟下方。
    康斯坦丁可以看到她额头上的汗珠。
    但禁卫军认为这与室温无关，而是因为背叛君主带来的紧张感导致的出汗。他的工作致使他对君主以外的任何人都充满了怀疑，禁卫军的枪口始终没有从旺达身上挪开。即便质爆弹会对人体造成过度杀伤，即便禁卫军作为不朽之城最强大的重型不明单位，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一支装备了轻型装甲与单兵反坦克炮的现代军队，康斯坦丁依旧认为手上的武器面对全力以赴的旺达·马克西莫夫时可能不够看——康斯坦丁对于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能力预估是按照君主当前所展示的能力的一半，其中包括了危险知识缺乏、作战经验缺乏等因素。就算是这样，康斯坦丁依旧将她视作一位大敌，专注对旺达·马克西莫夫的一切调查并试图找出能够以最快速度击垮她、使其失去行动能力的手段。当旺达走近伸出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时, 康斯坦丁立刻戒备了起来。“别试图对我施法，女巫！否则我将就地斩杀你。”他说，“而且我的肾上腺素水平很正常，这是吾主给予的生理功能。”
    绯红女巫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些。
    这里的空气不怎么好闻，硫磺味与空气中的扬尘导致颗粒含量超标。旺达喉咙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打喷嚏，但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以免禁卫军做出过激举动。然而女巫的行为反而让禁卫军更加紧张了，康斯坦丁紧紧盯着恶灵骑士，生怕旺达的束缚法术会突然失效。“罗比·雷耶斯还无法控制复仇之灵，他化身恶灵骑士之后就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恶灵骑士只会遵从他本人的最初意愿。”她擦了擦即将滑进眼睛里的汗珠，语气急促，“我能让他清醒过来，在这之后他就不会和你敌对了！他对那本魔法书有天生的吸引，我们需要他！而且我已经救了你一次，外面那架被转化的昆式战机已经被我毁灭了。”
    康斯坦丁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只有一次机会。”他说，“君主容忍了你的失败, 但我不会。”
    旺达·马克西莫夫终于能够咳嗽了。过了好一会，死命咳嗽的旺达这才直起腰，擦了擦眼泪。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你不会，因为你的主人信任我。他是个善良的人，他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加布需要哥哥，要不然那个男孩只会饿死在房子里，你知道这是事实。如果萨洛蒙在这里，他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那就是罗比·雷耶斯必须活下来。”
    康斯坦丁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给了旺达·马克西莫夫足够的选择。
    在接下来的六分钟里，他始终擎着沉重的武器，并且绷紧肌肉，比之前作战时还要警惕——复仇之灵现世之后往往没有那么容易驱逐回去。就像所有驱逐外维度灵体的仪式那样，施法者必须与附身的灵体进行意识层面的对抗，唯一的不同就是驱逐复仇之灵的难度相当大，危险性远高于驱逐游魂，与驱逐恶魔是同一个等级。但驱逐复仇之灵的时间不需要太长，只需要罗比·雷耶斯自己的意识能够恢复就行。康斯坦丁看到女巫拿出一把刻满了细小符文的银仪式匕首，然后攥紧拳头绕着恶灵骑士走了一圈，用手掌间滴落的血液与仪式匕首在地板上绘制了一幅十分简单的魔法阵。
    谷菟
    六芒星、四个方位反写神名、给予施法者力量同时隔绝灵体对外维度能量的汲取。旺达没来得及给自己止血就开始了仪式，她一边念着咒语，手腕上的细小伤口一边流着血。
    虽然康斯坦丁不是施法者，但作为不朽之城机密图书馆的他的魔法知识却十分丰富，能够判断出旺达·马克西莫夫进行的仪式有什么作用。禁卫军没有丝毫放松，如果驱逐仪式失败，那么复仇之灵的力量将会到旺达身上，到时候除了趁着女巫分心，立刻开枪杀死她以外没有别的选择。
    当仪式进入正轨时，康斯坦丁将一只手伸进了被深红色披风掩盖起来的磁吸腰带上，手掌紧紧握住那把武器的握把。哪怕手指被装甲与机械结构紧紧包裹，康斯坦丁的指尖依旧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凉意。他从武器库中取出的这把手枪并没有登记在案——这把武器由不朽之城的君主亲自制作，并且作为禁卫军面对施法者时的后手用在了这次任务当中。然而康斯坦丁的手段不止这些，作为此次任务的预案，在他们头顶的大气层上方，一台属于禁卫军的、用于战场支援的卫星电磁加速炮正通过禁卫军动力装甲上的信标引导，随时准备着投放致命武器。哪怕旺达·马克西莫夫拥有逃离的手段，也会死于这猝不及防的精确打击之下。
    “他们在做什么？”菲兹紧盯着微型探测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他从走廊里尚未损坏的工具箱里找到了这个他发明的小玩意，迈克当即决定他们要躲起来，然后通过这些东西窥探实验室里的人究竟在干什么。但由于环境昏暗，画面噪点极高，菲兹和迈克并没有看到旺达手里滴落的血液，他们只看到旺达在绕着恶灵骑士绕圈，那个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放下戒备。
    “能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迈克问道，“小猴子，你打开接收器了吗？”
    “我打开了。”菲兹将控制终端上的音量播放旋钮跳到最大，但无人机麦克风上接收到的只有刺耳的电流音。他又反复几次调整旋钮，更换麦克风频道与过滤频率，但结果还是一样。“可能是麦克风坏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灰尘堵塞了，毕竟这个通风管道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菲兹恼火地说道，“我只有这么一个无人机，新局长把预算全都扣了下来……”
    “嘿，小猴子。我们找到一条通风管道已经不错了，别抱怨了，我们现在也能看到一些东西。”迈克又凑近了一些，最后直接从菲兹手里拿过了控制终端，然后放大画面，同时注意着无人机上的侦测读数。
    菲兹踮起脚尖凑过去看，“你发现了什么？”
    “温度。”迈克指着读数说道，“注意温度。”
    他们看着旺达一遍遍绕着圈，当旺达再次转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她的眼睛里亮起了火光。

 第九百六十一章 Family（第一更）

    显示屏上的温度读数与辐射读数瞬间飙升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艰难爬行至通风管道缺口的超小型无人机此刻正经受着高温的洗礼。由于机体太小，再加上无人机的主要功能的进入灾难现场无法进入的狭小场所进行探测，机体必须携带足够的探测设备，因此无人机的摄影系统并不强大。菲兹和迈克只看到身着金甲巨人的手臂突然动了起来，屏幕上只留下一片模糊的金色残影，紧接着火焰从女巫的头顶上方凭空冒了出来, 如同火山旁喷发一般眨眼间便席卷了实验室的天花板。没等两位普通人对这个现象做出反应，躲藏在通风管道里本就脆弱的无人机瞬间被漫天的烈焰烧毁，显示屏上只留下“无信号”的标识。
    迈克立刻从掩体后面探出头去，窥视着他们之前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研究所走廊。漆黑的通道里安静得吓人，除了之前恶灵骑士与禁卫军战斗时留下的墙体废墟和弹坑以外什么也没有。没有窗户的研究所掩盖了一切动静，迈克没有听见任何爆炸声, 也没有看见任何火光或者灯光, 就好像这条走廊通往的不是能源研究所而是寂静的午夜墓地。
    “听到什么了吗？”菲兹紧张地问道。
    “什么也没有。”迈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躲回了垃圾桶后面。
    虽然在神盾局总是会遇到一些超出人类想象力的事，但今天的遭遇是他亲眼目睹的所有事件中最惊心动魄的一件。他和菲兹之所以会来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神盾局基地里出现了“鬼魂”，也就是不久之前给火焰骷髅和金甲巨人逮住的那个。那个被“恶灵附身”的倒霉蛋已经被隔离了起来，但他和菲兹还是没有获得太多信息，但当迈克看到那个那个火焰骷髅的时候还是回想起了相关情报——有目击者声称，东洛杉矶卡车抢劫案里杀死三个人的东西就是头颅燃烧着火焰的怪物。神盾局之所以能够拿到这个情报，完全是因为神盾局彻底成为了美国的情报部门，迎来了由国会任命的新局长。虽然目前尚未走到重新公布的程度，但这也是科尔森特工的努力方向之一，这也是他放弃局长位置的原因。
    “我们得做最糟糕的打算，小猴子。最糟糕的结果，那些人都死在了里面，我们什么情报都没法得到。”虽然迈克很想拿回自己的霰弹枪，但那些装备都还放在那间实验室里，逃命的时候什么都没能来得及拿。“更糟糕的结果，就是他们中有些人想要杀死我们。你也看见了那些人的能力, 我们手里的冰冻枪肯定不管用。”
    所谓的冰冻枪其实就是发射一枚装填了树蛇毒液的微型无针头注射器, 穿着盔甲的巨人和只有骨头的怪物姑且不论, 哪怕是穿着普通人衣服、看起来也像个普通人的旺达·马克西莫夫也肯定不会担心子弹这种东西。能捏碎一架昆式战斗机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子弹，这种事就和敌人会攻击美国队长没有被盾牌挡住的腿一样可笑。正当菲兹愁眉苦脸地思考对策的时候，刺耳的刹车声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迈克立刻将半个身子暴露在掩体外面的菲兹拉了回来，然后两人透过垃圾桶之间的缝隙向外看。迈克非常非常紧张，他不想在遇到另一个来搅局的超人类了。
    话虽如此，但当他看清来者何人之后马上转变了态度。
    他们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以发动机所能提供的最大动力冲到了冒着黑烟的昆式战机旁边，歪歪斜斜地绕了过去之后便在地上拉出惊人的刹车印。一个带着黑色毛线帽、穿着黑色朋克皮衣的年轻女性从驾驶外上跳了下来，四处张望后径直冲向了垃圾桶斜对面的漆黑走廊里。
    “那不是……”
    谷紭
    “没错，是黛西。”迈克从垃圾桶后面站了起来，大声高呼现在正在被神盾局通缉的异能者的名字。“别进去！”他站起来挥着手大喊。他的呼喊吸引了黛西的注意力，看到自己的朋友停下了鲁莽的举动，迈克的语气里满是喜悦。他很关心黛西，他也知道黛西能力的副作用，没有神盾局促进骨骼愈合的药物她一定十分痛苦。“里面情况不对！快过来，那边很危险！”
    “迈克，菲兹。大家都还好吗？”虽然自己逃出神盾局之后不太想见到过去的伙伴，但黛西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表情十分不自然。更何况迈克是个善良的好人，像个温暖的泰迪熊那样为同伴着想，这更是让黛西觉得无所适从。她感觉那句寒暄并非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而是脏污玻璃橱窗里一具僵硬掉漆的木偶，只需要投下一个硬币就会不断重复同一句话。没等她开口，迈克就把里面发生的事一股脑告诉了她——脑袋着火的异人、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巨人以及一个红头发的女巫在里面打成一片的事。他强烈警告黛西不要趟这趟浑水，里面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她的身体没法承受这样剧烈的战斗。黛西·约翰逊的脸色相当糟糕，虽然她预料到了事情的走向，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时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菲兹的态度却与迈克截然相反，他认为黛西的不告而别是种背叛伙伴的举动，因此当迈克与黛西打招呼的时候，他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乎在等待着黛西先开口道歉。
    “你还好吗，黛西？”迈克关切地走了过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没事，迈克。”黛西摇了摇头。乱糟糟的短发被汗水打湿黏在因疼痛变得苍白的脸颊上，黑色的烟熏妆晕染开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管里面发生的什么，我都必须去阻止。”
    “不，你的身体支撑不住……是悠悠吗”迈克突然噎住了。他想到了神盾局里那些促进骨骼愈合的药物的莫名消耗，紧接着他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悠悠是过去神盾局招募的一位异人的外号，因此可以在一个心跳内跑出一定距离然后返回原地而被叫做悠悠球，她和迈克有些情感纠纷。“你一直和神盾局有联系？你为什么不回来？你……我们可以重新聚在一起，解决所有问题！”迈克情绪激动，双眼湿润，“我们是一家人，黛西！”
    “我知道，我……我很抱歉。”
    黛西低下头，像是逃离火灾现场那样从迈克身边逃开了，不管迈克怎么大声呼唤，她头也不回地扎进漆黑的通道里。迈克没有丝毫犹豫便从垃圾桶后面转了出来。“我说过了，我们是一家人，小猴子。”迈克说话时像头气喘吁吁的熊。面对菲兹的阻拦，他这么说道，“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家人。我会把黛西带回来，你就待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就追着黛西的背影也跑了进去，急得菲兹在原地跳脚。
    “fuck！fuck！”菲兹咒骂了几句之后也跟着跑了进去。正如迈克所说的那样，神盾局是一个大家庭，无论是谁都无法放弃自己的家人。

 第九百六十二章 精神洁癖（第二更）

    这些天以来斯蒂芬妮一直忙着将物资与人员送进拉托维尼亚的山地，支援那里的游击队，包括大量不朽之城的货币以及负责组建临时银行的行政人员，以及大量负责散播不朽之城思想的宣讲员。这些宣讲员还承担了培训当地年轻人、组建学校的工作。斯蒂芬妮对这项工作极为上心，她亲力亲为，确保所有细节都能执行而不出偏差。
    维克多·冯·杜姆的最初想法是直接冲进拉托维尼亚统治者的城堡，将其一家老小全部抓出来接受公审然后吊死, 之后再发展科技与经济。然而不朽之城君主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拉托维尼亚必须进行彻底的解放，从经济到文化缺一不可，临时银行的建立和送往拉托维尼亚乡村游击队的那些用以交换的物资，作用就是从根本上竖立不朽之城在当地民众中间的公信力。这种公信力以及货币将会是另一场暗地里的战争，斯蒂芬妮便是这场战争的总指挥官。
    哪怕是目不识丁的乡村没牙老太太也得知道这场战争的是为了拉托维尼亚人的未来。不朽之城用信息战优势争取的时间就是用来改变人心的，召唤拉托维尼亚人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战, 然后再教导他们为他人而战、全人类而战。只有这样, 未来的拉托维尼亚才能成为不朽之城的中坚力量，萨洛蒙才能收获一批怀揣远大梦想的军队——这些人可能原本是乡下的劳工孩子、可能是城市里拾荒者的孩子，但萨洛蒙会赋予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就像他在东欧做的那样。这支军队经历战火历练之后将会培育更多的人才，培育未来人类踏足宇宙的种子，值得不朽之城小心呵护。
    未来这般温和的战争不会再有了，预言所展现的黑暗未来不允许保留人性。
    这是一场大型社会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了，那就证明不朽之城的愿景并非遥不可及。
    为了这场实验，萨洛蒙和斯蒂芬妮先后去往瓦坎达进行交涉，给出了一大笔订单。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完全明白萨洛蒙这么做的目的，但由于萨洛蒙在王宫里发表的演讲十分符合瓦坎达人拥有高科技之后的救世主情节、王子特查拉从旁劝说、以及苏睿与不朽之城的深度合作的关系，那些基础设施与高科技产业的订单最终还是被瓦坎达接下了。萨洛蒙要用世界上最快的速度将原本贫瘠的拉托维尼亚打造成理想中的工业乌托邦，负责生产火星铸造厂目前无法生产的许多高科技零部件，将其彻底纳入不朽之城工业体系。
    十年到二十年，这是拉托维尼亚的发育时间，这需要不朽之城的巨大投入。
    骄傲的维克多·冯·杜姆最终还是同意了这种做法，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萨洛蒙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远比他长远得多。未来的拉托维尼亚君主放下身段爬进群山, 在拉托维尼亚的乡间联络游击队, 斯蒂芬妮则根据谈判的结果，派遣人员在游击队杳无人烟的深山里建立基础的行政部门与财务部门，同时情报部门与失落之城的索菲亚率领的经过培训的军纪官在那训练情报人员与指挥人员，将游击队转化为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正规军。
    维克多·冯·杜姆还有另一项重要职责，就是将宗教从游击队中彻底铲除，将萨洛蒙的理想灌输进去。这将不可避免地产生流血冲突，毕竟拉托维尼亚的东正教氛围相当浓厚。维克多·冯·杜姆宁可毁灭那些不愿意放下十字架拿起书本的游击队，也不会劝说他们归顺，为的就是避免宗教信仰的流毒蔓延至未来整个拉托维尼亚军队。
    事实上萨洛蒙并没有要求维克多·冯·杜姆做到如此绝对，在他看来这属于可以通过教育改造的部分。然而作为摄政的维克多·冯·杜姆却将这件事办得相当干净，不留后患，以至于身处庄园的萨洛蒙在收到报告之后开始考虑维克多·冯·杜姆的精神洁癖问题。
    面对如此繁重的工作，斯蒂芬妮甚至将观看禁卫军的任务记录当成了一项消遣。
    谷丕
    哪怕任务报告里她能够知晓的部分已经被放上了她的办公桌，斯蒂芬妮却向自己的秘书表示自己之所以还在看这段录像完全是因为她不愿漏掉任何可能出现的细节。戴安娜·李斯特悄悄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用完全不走心的马屁吹捧自己的直属上司。
    等到戴安娜离开办公室，斯蒂芬妮这才点下了播放键。从禁卫军的第一视角观看任务报告经常导致大脑的信息处理速度无法跟上，但禁卫军的任务录像只有萨洛蒙和她能够看到，即便自己看到的是删减版本的，斯蒂芬妮仍旧相当享受这种握有权力的感觉。
    “是你！”康斯坦丁将长戟指向了混凝土墙面因为他与恶灵骑士战斗产生的缺口，黛西·约翰逊立刻感觉到一阵锐利的风拍到脸颊上。她毫不犹豫地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进攻意图。她看到罗比·雷耶斯躺在地上，神情萎靡地吐着热气，旺达·马克西莫夫则跪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她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表情严肃，与迈克的描述有些不太一样，但天花板上的确算是烧焦的痕迹，类似火山喷发的焦痕中心就是旺达头顶的那块天花板。黛西·约翰逊还在充斥着硫磺臭味的空气中闻到了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她对这种气味相当熟悉，尤其是在第一次使用卷发棒的时候。
    “黛西！”赶过来的迈克用鞋底擦着地板滑了过来。他将那把安装了斧头的霰弹枪对准了康斯坦丁，哪怕知道这么做没什么用，他仍旧挡在黛西·约翰逊身前，向禁卫军和旺达高声喊道，“放下武器！”
    “不要！”黛西·约翰逊朝着康斯坦丁喊道，“不要伤害他！”
    “我们不会伤害他。”旺达·马克西莫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手指下意识揪着被烧焦的发梢。驱魔仪式的确成功了，但也出了不少问题，以往的驱魔手段似乎对于复仇之灵并没有那么管用。哪怕她奉献了鲜血，最后依靠的还是萨洛蒙暗地里交给她的方法。她站了起来，神情苦涩地说道，“问题解决了，罗比·雷耶斯会跟我们走。这个案件由不朽之城接手了，神盾局无权干涉。”
    “你不是……”迈克迟疑地问道。此刻菲兹也赶了过来，他手里拿着冰冻枪，和迈克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但却没有举枪。迈克用混杂着赞赏与责备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将枪口对准对面那三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人类的家伙。“我知道不朽之城，但这是神盾局的案件，神盾局有国会授权。”
    康斯坦丁压低了长戟，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迈克的枪口。紧接着他就在菲兹与迈克惊讶的目光中徒手捏扁了霰弹枪枪膛和那把锋利的斧头，黛西·约翰逊紧张得差点伸出手施展异能。“下次别再说这种蠢话了。”禁卫军语气冰冷地说道，“无能者不该干涉无法处理的事件。”
    “这就有点伤人了。”菲兹低声嘟囔道。
    旺达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命悬一线的经历，她现在真正确认了禁卫军的本质。这是只有理性没有感性的生物，如果不是她及时完成仪式，康斯坦丁真的会杀了她。她不知道自己那位温柔的老师为什么会创造出这样的禁卫军。“别再多嘴了，他之所以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用。”
    黛西·约翰逊看着旺达扶着罗比·雷耶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菲兹说得没错。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为了阻止这间实验室里的东西危害人类社会安全。让我们帮你的忙，好吗？”

 第九百六十三章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第一更

    “我们可能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旺达第一个说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敲着鞋跟，然后低声对帮着自己修建发梢的黛西·约翰逊道了声谢。混血女黑客愉快地点点头，她自己修剪的短发被汗水浸渍又干透之后变成一缕缕垂在脸颊旁边的小发束，显得相当凌乱。但在面对旺达的深红色长发时，她就表现得相当认真，拿着小剪刀一点一点修剪烧焦卷曲的那部分。
    菲兹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奇迹那样看着她们，好像一眨眼这两人就偷偷拨动了头上的旋钮, 从剑拔弩张到和睦相处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就好像镁条与酸液的反应那样迅速，但却相当安静。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上一秒还想着撕开对方的喉咙，下一秒就能像猫儿一样互相舔毛，再下一秒可能又开始谋算着咬死对方——菲兹悄悄挪动了脚步, 让自己远离这两人——作为合作的部分，罗比·雷耶斯彻底失去了发言权, 因为他现在正在接受输液，看样子起码还得睡上几个小时。不朽之城作为强势的一方彻底主导了任务进程，神盾局作为第也只能配合不朽之城的行动，就像之前从外星球拯救利奥波德·菲兹和珍玛·西蒙斯一样。
    这对所有神盾局特工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悬在脑袋上的核弹会不会发射，哪怕他们都知道这是必要的保险举措。
    康斯坦丁没有什么意见，他不介意把眼前这些人当奴隶使唤，只要他们有办法查清那本魔法书放在哪里就行。作为合作的第一步，旺达从自己的小腰包里拿出了一小瓶有着石榴石颜色的药水递了过去。此时迈克完全不顾上之前黛西与悠悠的隐瞒产生的糟糕情绪了，他只想伸手拦下这瓶不明液体，然而黛西·约翰逊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打开瓶盖一口喝光，完全不管迈克嘟囔着需要检测之类的话。
    “我知道这药水有什么用。”她向迈克展示自己的双臂。服下药水之后，原本满是瘀伤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黛西·约翰逊忍受了会骨头急速愈合产生的难以抑制的瘙痒，然后兴奋地朝着战斗后的废墟施展了异能。疼痛消失之后，黛西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我痊愈了，我可以战斗。”她说，“顺便说一句, 这瓶药水的味道还不错。”
    “老师喜欢把治疗药水调配成草莓味和石榴味。”旺达说, “这算是最好喝的药水了。”
    “加些碳酸会更受欢迎。”
    “我不关心药水的问题，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任务！现在昆式战机先是变成了怪物，然后有被送进了什么魔法挤压机。”菲兹叉着腰低声抱怨。他早就把冰冻枪丢到了一边，反正那把非致命性武器对于这里的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威胁。“我们现在得坐大巴车去查案了，我们还得想办法把这个身高三米的大个子塞进去。这样的家伙只要走在路上，不出一分钟警察就会把他拦下了。他就会杀掉那里的所有人，然后新闻直升机紧随其后，把我们公之于众。”
    “那是因为昆式战机被复仇之灵腐化……”
    旺达还想争辩几句，但禁卫军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我不需要乘坐你们的交通工具。”康斯坦丁俯视着他们，冷冷说道，“我会直接去往任务地点。旺达·马克西莫夫，喷气摩托上还能搭载一个普通人。黛西·约翰逊，你带上罗比·雷耶斯。利奥波德·菲兹和迈克，你们说过自己的基地里出现了灵体，我需要你们去调查这件事，弄清楚现在有几个灵体在外面。”
    “我留在这里好了。如果我离开了，罗比·雷耶斯再次被复仇之灵控制的话就糟糕了。”旺达犹豫了一下，“更何况，我还需要监督他们进行调查，每支队伍总要有一个能对付鬼魂的人。”
    谷灹
    “昆式战机被摧毁之后，神盾局总部应该就已经收到了自动发出的支援请求，你就不担心我们把你的事情告诉……告诉什么人吗？”迈克抬起头问道。康斯坦丁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满是硫磺味的房间。“你想告诉谁都行，只要你认为你能承担后果。”禁卫军说道，“我只要任务目标，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关心。”
    “嘿，等等，我们还没把你接入通讯频道！”
    “没关系，我已经入侵了，我能听得到你们说的每一句话。”
    斯蒂芬妮按下了快进键。
    关于这一次任务，也就是几个完全不了解魔法的科学家通过从魔法书里得来的知识创造出常人眼中的奇迹这回事，其实并不是卡玛泰姬记录在案的第一例了。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一位对电学充满兴趣的前美国卫理公会派牧师就曾经做过与那能源实验室里的人差不多的行为，他的尸体最后被人发现时位于自己的床上（这是对外宣传的说法）。
    这个人本是一个十分温和、对科学（尤其是对电）与信仰充满兴趣的家伙。他在给小镇上的孩子们布道时还制造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机器耶稣，能沿着透明的导轨横跨他自己制造的湖水景观盆，模仿水上行走的奇迹。他还拥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以及一个懂事的男孩，但当她的妻子开着车带着儿子去购物，一场车祸之后，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消失了。他放弃了信仰，向小镇居民揭开宗教的虚伪面纱之后就被逐出了教会，在马戏团里依靠自己的小把戏谋生。
    五十年后他再次出现时，互联网已经兴起，这位牧师按照新教常用的传教方法，带着自己能够容纳一千人的白色巨型帐篷在美国各地巡回传教。他手上戴着两枚伪装成金戒指的电池戒指，向信众们宣称自己能够治愈许多无法医治的绝症，比如肌肉萎缩、毒瘾、肿瘤。这位牧师经常在信众集会上表演徒手摘除肿瘤，但那只是羊内脏或者牛内脏，虽然手法拙劣，但还是有许多人相信他，尤其是那些被治愈的患者家属，就好像他们没有意识到那位牧师其实在电击患者的大脑。
    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成功治愈了一些人，因为他的知识让他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那些信众就在帐篷里跪下，齐声高唱“哈利路亚”。
    然而那些接受治疗的绝症患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后遗症，许多人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自残行为。戒掉海洛因的瘾君子会拿着叉子扎自己的胳膊，消除白内障的患者会往自己的眼睛里撒盐，耳鸣患者出现幻觉，肌肉萎缩患者被塞进了精神病院，只能用导管吃饭。
    治愈病人并非他的真正目的，信徒奉上的金钱全都被他用来制造一台仪器。
    一台能够汲取外维度能量的机器，一台能够复活死者的机器。

 第九百六十四章 外维度危害事件（第二更）

    这份档案有着详尽的记录，斯蒂芬妮曾把这份档案当做睡前读物来看，因为档案的攥写人就是萨洛蒙。萨洛蒙混进了一场聚会——这个家庭曾属于那个小镇卫理公会执事，五十年后这个家庭聚会的主角就是几位卫理公会执事上了年纪的孩子，其中一个人与那位牧师的命运相互纠缠，并且还曾经是牧师的患者。萨洛蒙记录的故事都是从他口中听到的，档案也是由这个人的第一人称写成的, 详细记录了那个人每次后遗症发作所看到的“预视”。
    在酒精与催眠法术下，那个人知无不言。那次任务没有他的份，但事后调查却由他来完成，那个时候他才十六岁，他亲手完成了记录这段多舛命运的工作。那本导致前卫理公会牧师陷入疯狂的魔法书最后也找到了，不过那是在很多年以后, 而且花费的代价惊人, 还牵扯出一堆吸血鬼和蠕虫人，甚至还有一只巨型怪物。
    那本书叫做《蠕虫之秘》。
    档案的末尾，记载了那位名叫丹·雅各布斯的前卫理公会牧师最后的实验，也就是复活一位因为克雅二氏病（朊病毒）脑死亡的女人。记录表明丹·雅各布斯成功了，他成功复活了那位脑死亡十五分钟的可怜女人，但是重生的并非名叫玛丽·费伊的病人，而是帷幕之后的无生者——它掀开了帷幕，通过死去的女人身体钻进了现实世界，让丹·雅各布斯看到了死去的妻子和儿子。作为亲眼目睹复活实验经过的人之一，一位名叫珍妮的护士逃回了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朋友（也就是主人公的初恋）然后自杀。
    这个结局就和许多接受过治疗的人一样。
    肌肉萎缩患者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自杀了，遗言是“我能看到死人。”。往眼睛里撒盐的白内障患者帕特里夏·法明岱尔女士用枕头闷死了自己的父亲，开枪打爆了她丈夫和她自己的脑袋。有异食癖的埃米尔·克莱因枪杀的妻子和儿子，然后点火自焚。爱丽丝·亚当斯，癌症患者，治愈之后拿着ar-15步枪杀死了三个路人，然后用左轮手枪开枪自杀……丹·雅各布斯牧师的巡回传教治愈了数百人，这些人下场全都做出了某种骇人听闻的行径。这些事并非一起发生的，而是淹没在全美国数万起案件中, 完全不引人注意。他们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就和他们之前进行自残行为时如出一辙。他们都无法承受治疗带来的后遗症，人类的大脑无法理解现实帷幕之后的恐怖与混乱，陷入疯狂是最轻的后遗症。
    这也是所有施法者都要面对的问题。
    那位卫理公会执事的孩子、五十三岁的老嬉皮士、前瘾君子杰米最后接受了卡玛泰姬的保护，住进了卡玛泰姬开设的精神病院。他是接受过丹·雅各布斯治疗的最后一位还有自主意识的幸存者，同时也是无生者进入现实世界的目击者。他的哥哥，也是丹·雅各布斯年轻时第一次试验的治愈者也被警方送进了精神病院，因为他无意识中想要杀死自己的同居男友。
    杰米拒绝了遗忘，作为交换，他将永生永世不再提起这些事。
    他放弃了自己获得的遗产，将数百万美元的遗产全部捐赠给了卡玛泰姬。这次事件是在不朽之城击杀导致东海岸大地震的钻地魔虫时发生的，丹·雅各布斯牧师的死亡作为追查《蠕虫之秘》这本书的结尾，将这本书导致的外维度污染彻底从地球上清除的标志，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亲手杀死了那个盲目的愚人。在禁卫军的任务情报索引中，这份档案就作为重要参考资料之一被列了出来，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详细分析了受外维度污染的科学家的行为模式，以此作为禁卫军的推理依据。
    斯蒂芬妮已经被告知，禁卫军正在追查的那本魔法书导致的后果将会比《蠕虫之秘》更加严重，因此不朽之城与卡玛泰姬将会全力配合——即便斯蒂芬妮并不理解，但她还是照做了。如果说路德维希·普林写下的《蠕虫之秘》是“人类写下的最危险的书”，那本禁卫军追查的那本《黑暗神书》就是“神祇亲自攥写的全宇宙最危险的书”，导致的后果将会比东海岸百年不遇的大地震和那些自杀的患者更加可怕——那是全宇宙智能生物心中恶意的现实体现，是混乱、残忍与邪恶的具象化。而这样可怕的东西还有许多没有装订成册，散落在全世界。
    罗比·雷耶斯勉强睁开了红肿的眼睛，然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强烈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射了下来，他只得闭上眼睛转过脸去。他感觉自己好像宿醉一场、服用了许多违禁药物才让大脑混沌不堪。他用模糊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人，依稀记得自己认得眼前他们。这三个人看到他醒来之后好像非常开心，其中一个个子最小的还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
    谷脓
    那只手很凉。
    “罗比，醒醒。”加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之前的记忆如涨潮时的海浪那样扑了过来，杂乱的记忆没过他的口鼻，几乎将他淹死。罗比·雷耶斯顿时浑身肌肉僵硬，背上熟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哪。他在自己家里，这是他的房间，那个矮小的人影是他的弟弟加布·雷耶斯。罗比·雷耶斯立刻坐了起来，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看清了另外两个人影——黛西·约翰逊以及旺达·马克西莫夫，两位不速之客。她们站在床前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想说。
    但罗比的怒火来得更快一些，因为她们在这里。
    “我醒了，加布。”他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意外地发现自己手脚发软，腹中绞痛。他发现自己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黑色机车服，但鞋子和袜子已经被脱掉了。“你们怎么在这里。”他问道，“我没有邀请你们来过这里。加布，你也不应该让陌生人进家门。”
    “罗比，就是她们把你搬回来的。”加布低声说道，“你发烧了，病的很严重。”
    “我现在好了。加布，我想和她们谈谈。”罗比强硬地说道，但他浑身上下臭烘烘的，看起来完全没有家长的威严。加布·雷耶斯转头看了黛西·约翰逊和旺达·马克西莫夫一眼，然后点点头，转着自己的轮椅离开了房间。
    “记得吃午饭。”加布没好气地说，“你已经很快没有吃东西了。还有洗床单，你身上太脏了。”
    “我等会就来。”罗比·雷耶斯说道。加布离开之后，他立刻跳下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拒绝了另外两人的帮助，自己扶着床头柜，面对两位女士。“说吧，你们的目的。”他的声音因为缺水而变得沙哑，“要我怎么做你们才会离开这里，不打扰我们的生活。”
    黛西·约翰逊还想说什么话，但旺达却抢先了一步。“恐怕不行，罗比·雷耶斯。”她说，“现在你有个大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你们还要大。”
    “能源实验室。”旺达装作没有听见罗比·雷耶斯的讽刺，“我们需要调查清楚能源实验室里的东西去了哪里。而且我还有你和我签订一份契约，与附身在你身上的复仇之灵签订契约。我想你一定记得修车厂的事，那就是你失去控制的结果，如果你继续下去，加布迟早有一天会受到伤害。如果你不帮忙，那就不止加布一个人会受到伤害了。”

 第九百六十五章 人形智能（第一更）

    任务等级：深红
    行程：███
    情报处理：阿尔法-a-102分析师
    执行人：旺达·马克西莫夫
    权限秘钥：█████-███-███
    申请目的：申请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南岭监狱伊莱亚斯·莫罗探监资格以及监狱录像。
    申请进度：该请求-正在处理-处理完成
    数据终端：已接收
    “我们拿到了南岭监狱的探监许可。”旺达冲着黛西·约翰逊晃了晃手里的数据终端。在南岭监狱的内部办公系统里，他们三人已经被安排上了访客名单。伊莱亚斯·莫罗是罗比·雷耶斯和加布·雷耶斯的舅舅，而且他还曾经参与过那间能源实验室的工作，后来因为杀人未遂进了监狱。“我们出发吧。”她说，“按照流程应该昨天预约的，但是我们插了个队。”
    “这是怎么做到的？”黛西·约翰逊好奇地问道，“你们也有敢犯法的黑客吗？”
    “不是黑客, 是……”
    “没必要预约。”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的罗比·雷耶斯坐到了餐桌前，桌上有加布为他留的一份午餐——两片微波炉披萨和一杯果汁——罗比·雷耶斯毫不犹豫地拿起来大嚼。他一边吃一边说道，“南岭监狱关押的都是重罪犯，你以为会有人去探望重罪犯吗？一年下来那里的访客都不超过五十个，我每次去探望舅舅都不用预约。怎么，你们没有去过监狱吗，大小姐们？”
    “加布呢？”黛西·约翰逊四处张望，发现坐在轮椅上的加布·雷耶斯不见了踪影。
    罗比·雷耶斯只是看了眼时钟。“他还需要上课。马克西莫夫告诉我, 我住院期间加布一直待在家里，现在他需要回到学校补上课程。你们听好了，因为这件事牵扯到我，所以我愿意帮忙，但是加布的课程进度绝对不能落后。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别把他牵扯进来，难道你们认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未来能干什么体力活吗？他或许能成为一名律师，或者一名医生，但绝对不能是这个社区的无业游民。”
    “他还坐在轮椅上，难道不需要帮忙吗？”
    “他会自己搭乘地铁，如果有需要他会打电话给我。”
    “okay，okay，我这就追踪加布·雷耶斯的行进路线，调取沿途监控。”旺达摆了摆手，“如果他出了问题我们就过去帮他，这样可以吗？我们需要赶紧出发，我想南岭监狱即便再宽容也不会允许一天预约两次。”
    “好吧, 出发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黛西·约翰逊说道, “旺达，那个大家伙出发之前有说过要去做什么吗？”
    “我无权干涉禁卫军的行动，能够命令他的只有我的老师。”
    谷騾
    “你的老师？魔法老师？这个世界上还有魔法学校？”罗比·雷耶斯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所以你真的是一位女巫咯？我还以为你说过能够解决我的问题是在说大话，现在看起来像是真的。我知道这很荒诞，但是我已经都能够变成燃烧的骷髅，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相信的吗？”
    黛西·约翰逊皱起鼻子，“我认识她的老师███，那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傲慢、专横……”
    “你刚才说了什么？”罗比·雷耶斯问道。
    “我说，███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罗比·雷耶斯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没有耳聋。黛西·约翰逊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大脑完全接收不到那些声音，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骇人的景象——干瘪的骷髅眼眶里燃烧着火焰，头顶环绕着由烈焰构成的桂冠与光环——没等他看清楚，这个画面立刻就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不见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他的大脑干净得像是经过清洗的白瓷砖墙。
    旺达·马克西莫夫冷眼旁观着他们的交流，她虽然不知道罗比·雷耶斯脑子里的东西，但她一看罗比·雷耶斯的反应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黛西·约翰逊见过她的老师萨洛蒙，并且了解这个名字所蕴含的部分意义，因此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指向萨洛蒙真名的一个小段落。罗比·雷耶斯作为完全不曾听过这个名字的普通人，他的大脑无法理解这段名字，所以才没法听清楚黛西·约翰逊在说些什么。“我的确能够帮助你，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的老师也能做到。”旺达·马克西莫夫说道，“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见他。这些东西都可以在路上讲，现在我们赶快出发吧！”
    “把f1脑电图（f1 eeg）电缆和国际标准接地线（iso-gnd）插入迷你脑磁图仪（mini-m.e.g），启动cbr序列，快点。”拉德克里夫博士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设备。他说完之后等了一会，却发现并没有人应答。他皱着眉头看向身后，“艾达！”
    “我正在百科全书上查阅这些缩略词。”助手语气平和地说道。她穿着灰色的职业套装，动作不紧不慢。这让拉德克里夫博士有些生气。
    “好吧！那红线和绿线。把这两条线插进黑盒后面，按下所有小按钮。”拉德克里夫博士说完之后立刻平复了情绪，他随即向自己的助手道了歉。“抱歉我有点急躁，我只是有些措手不及。”他垂下眼帘，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设备，“他们说梅特工病得很重，情况堪忧。”
    “请定义，‘急躁’。”美丽的女助手用悦耳的声音问道。
    “这不值得下定义。你不该用这个词，我也不该用。”
    “完成了。”女助手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表情说道。
    “真可惜，接下来我得让你进入睡眠状态。”
    “我理解。”艾达说道。
    拉德克里夫博士放下手里的工作，跟着助手的脚步走进办公室。
    “你帮了我很多，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但你还没准备好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的助手做出这种事让拉德克里夫博士有些愧疚，他一边解释一边按下放在办公桌上的遥控器。靠墙一侧的书架收到指令后便向外打开，露出书架后面一个经过改造的小空间。艾达走了进去，转过来面对拉德克里夫博士。“但是神盾局要来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忙，可是他们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说，“希望帮得上，也许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把你藏起来了。”
    “他们来了。”艾达平静地说道。随后拉德克里夫博士住宅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拉德克里夫博士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按下手上的遥控器。原本美丽的女助手垂下眼帘，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小房间的灯光随即暗了下来，绿色的灯光透过没有被灰色职业装遮盖的胸口上方的皮肤一闪一闪。拉德克里夫博士再次按下按钮，伪装的书架缓缓关闭，将女助手藏了起来。
    现在没有人能够允许一个独立运行的人工智能，该死的奥创。拉德克里夫博士悲哀地想道。愚蠢的人总是看不见前路，他们畏惧人工智能带来的坏处，却看不到人工智能带来的好处。

 第九百六十六章 禁卫修会情报官（第二更）

    康斯坦丁的喷气式摩托停靠在目标距离一公里以外的一座高楼停机坪上，他通过自己的头盔平视显示器居俯瞰着神盾局的昆式战机停靠在拉德克里夫博士家门口。或许是因为昆式战机发出的噪音，无人机近距离侦查时也未被人发现，康斯坦丁透过镜头看着刚刚经过修剪的草坪与盛开了玫瑰，切割过的青草香味与花香仿佛穿越的距离进入他的鼻腔。这座住宅位于郊区的富人区，是过去神盾局还存在的时候，每天都至少有两位特工监视霍顿·拉德克里夫博士的行动。
    机舱坡道大门打开, 被紧紧束缚在病床上的梅琳达·梅被推了出来。这个女人是灵体附身的受害者，她面容扭曲、撕心裂肺地吼叫、挣扎、咒骂，但菲尔·科尔森与珍玛·西蒙斯仍旧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霍顿·拉德克里夫博士迅速接手了病人，他要他们把梅琳达·梅推进自己的工作间——也就是客厅——并且注射镇定剂。透过无人机的视角，康斯坦丁看到珍玛·西蒙斯拿着安装了一整瓶镇定剂的无针头高压注射器抵住梅琳达·梅的手臂，连续注射了几倍于标准计量的药剂才让梅特工安静了下来。
    “科尔森这是怎么回事？他难道就不怕梅琳达·梅死掉吗？”一个十分有特色的口音在禁卫军头盔耳机里响了起来。“还有那个拉德克里夫博士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这个家伙应该还在监狱里服刑才对！”那个声音说道, “你现在应该直接冲进去把梅琳达·梅带回不朽之城, 而不是让什么疯狂科学家和人工智能接手！我留给了他那么多人脉不是为了让他率领神盾局去舔国会议员的脚趾头！现在他舔了，就好像那是一根芝士棒！该死，该死！神盾局过去是个中立的情报部门——起码过去是——现在就和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局没有什么区别了！该死！我要被嘲笑一辈子了！我死了之后，萨洛蒙肯定会在我的墓碑前嘲笑我，朝我的棺材图唾沫！”
    “尼克·弗瑞先生，你的任务是为我进行任务情报输送与分析，而不是指使我进行任务。顺便说一句，你不会有墓碑和棺材，因为不朽之城没有墓地，只有骨灰堂。”康斯坦丁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因为耳机另一头的人发出的噪音而生气。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君主会让曾经敌对情报部门的首脑来当他的情报分析员，但他还是遵循了君主所说的“禁卫军需要一点个人英雄主义”的行动方式。“只有君主才拥有指挥我的权限。除非你想回到牢房里继续吃加了蛋白质的土豆泥，要不然就不要偏离任务。还有，芝士棒是什么东西？”
    “motherfucker！你知不知道我的能力来做情报分析员完全是大材小用！”尼克·弗瑞气得想要扔下耳机踩上几脚，但或许是今日份额的威士忌就摆在眼前，他放弃了这个冲动的做法。
    他所处的房间位于不朽之城内专供禁卫军整备的塔楼中层，这也是他的权限唯一能够去的地方。房间里拥有许多设备，能够浏览情报部门几乎所有的文件, 尼克·弗瑞可以通过这个房间里的设备命令许多隶属于禁卫军的情报分析员。房间前面还有一扇大窗，探出身子就能看到下面密密麻麻坐在电脑前的情报人员。这些情报分析员全都背景干净，不少人都出身于神盾学院，并且都佩戴过有着缎带的手形盾徽，没有被耍得团团转的中央情报局探员、联邦调查局探员和斯库鲁人。维多利亚·汉德不止一次抱怨过禁卫军的蛮横，康斯坦丁每次从情报部门招人都不提前说一声，加入了禁卫军情报体系的特工又有许多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彻底隐入了不朽之城投下的阴影里。
    这个权限不可谓不大，但尼克·弗瑞只能察看而无法做出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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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禁卫军情报系统里一个更加神秘的部门，无论尼克·弗瑞如何打探都摸不到边角，但他却总能收到另一个部门提供的线索。就比如这次，梅琳达·梅的名字出现在了那张有着红色电子封蜡和蛋白质烧焦气味的小纸条上。经过扫描确定封蜡出自那个神秘部门之后，尼克·弗瑞麾下的这些情报人员不需要命令就开始了行动。
    起初维多利亚·汉德和他都以为萨洛蒙会把他编入情报部门的序列，让他成为维多利亚·汉德的手下——萨洛蒙的气量有目共睹，就连九头蛇都是能被利用与整编的部分，尼克·弗瑞这个志同道合的家伙一样可以。除非双方拥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要不然不朽之城会积极容纳一切可以使用的人才。就连尼克·弗瑞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哪怕他对萨洛蒙的手段再有意见，他也不能否认不朽之城的工作效率与情报精确程度。为此他还戒了酒。这很不容易，因为不朽之城里的酒吧贩卖的威士忌都相当高级——然而最后却是康斯坦丁拿出君主的命令带走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禁卫军需要独立思考的能力，尼克·弗瑞作为意见反对者能够为禁卫军提供与萨洛蒙的命令截然不同的看法。
    “那个人工智能暂且无法形成威胁。”康斯坦丁说道，“我需要进入拉德克里夫博士的住宅安装监控设备。帮我介入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第三突击小队与第四侦查小队，我需要一位对拉德克里夫博士的住宅进行布控。”
    “这才对！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第三小队与第四小队已经接到命令、携带标准突击武器准备出发！第一、第二小队即将跟随科研人员抵达帕萨迪纳能源实验室，回收工作将在一个小时后展开。洛杉矶警方届时将会被调离该区域，不会影响任务进度。”尼克·弗瑞这时才找回了一点过去的感觉，“梅琳达·梅呢！你什么时候带她回不朽之城？”
    “我不会这么做。”康斯坦丁说道，“我不关心她。我只需要知道她被那些灵体附身之后的症状，然后再通过全美国的医疗系统记录进行比对就够了。”
    “你倒是贯彻了萨洛蒙的理性。”尼克·弗瑞嘟囔道，“但他起码还有温和的一面，你呢？”
    康斯坦丁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他关闭了与尼克·弗瑞的通讯，继续站在这里等候芬布尔之冬的战斗小队与特工抵达洛杉矶。在狙击手抵达之前，他会潜入那座住宅里安放必要的设备——虽然现在禁卫军只有他一人，但在君主的设想中，每一位禁卫军都是全方位人才。康斯坦丁能够在战场上如矛头般直击敌人指挥官，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阴影当中用扭断别人的脖子。他曾在一位外星贵族身上做过这种事。这并不困难，希阿贵族的骨头很脆弱，人类的也一样。

 第九百六十七章 质量守恒（第一更）

    科尔森特工带领的神盾局全面投靠国会这种事并非没有预兆，起码这则情报并没有让不朽之城情报部门高层血压升高，即便他们其中许多在过去就是神盾局特工，他们完全理解科尔森特工的做法——自打九头蛇叛乱之后，科尔森特工的想法就是恢复过去神盾局的荣光，直接与世界安全理事会对接。然而现实摆在面前，现在的神盾局失去了大部分场地、人手、政治资源以及最重要的信任。
    反对九头蛇的那些人认为神盾局过去是九头蛇的傀儡, 现在也是；本身就是九头蛇的那些人稍稍了解一些内情，那些人认为神盾局过去是尼克·弗瑞的一只手，现在也是；冷眼旁观的人对现在神盾局的境地没有丝毫惊讶，从神盾局的经费大部分由美国国会批准开始，名义上是联合国组织的神盾局实际上就是美国国会的狗了，只有尼克·弗瑞这种人才有办法拿着国会的经费，在军方以及十六家美国情报部门之间闪转腾挪，做自己想做的事。
    科尔森特工根本做不到，哪怕他有着尼克·弗瑞留给他的振金小黑盒也不行。
    那个盒子里面是过去神盾局的所有档案，尼克·弗瑞之所以每次都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预算，就是因为他手里握有众议院、参议员、最高法院诸多官员以及其子女的黑料。吸毒、谋杀、乱伦、恋童、收受贿赂、里通外国、以权谋私、人口贩卖、器官贩卖……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尼克·弗瑞只需要挑选目标，然后趁着选举的时候稍稍放出点新闻给媒体，这些人就会变得无比老实，起码在制定预算的时候是这样的。
    至于之后紧随而来的报复，尼克·弗瑞根本不关心，有黑料的议员只是一次性用品。
    九头蛇叛乱之后国会不遗余力地追捕神盾局残党，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些人想要拿回那个小黑盒子。然而科尔森甚至连这个名义上的中立都无法保持，只能让一位国会指派的军人来担任局长并且还将那个小黑盒子送了出去，这才是最令尼克·弗瑞生气的地方。他时刻监控着小黑盒子的位置，借此定位科尔森特工的位置。当定位来到华盛顿而科尔森特工又不在的时候，尼克·弗瑞就知道科尔森已经拿出底牌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动用自己的人手去把那个小盒子偷回来,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起萨洛蒙对科尔森特工的评价，哪怕是在偷书事件之后，萨洛蒙对科尔森特工的看法依旧没有改变：“这是个好人, 而且永远是个愚蠢的好人。”
    这个评价真的很糟糕, 尤其是对特工这个职业来说。
    尼克·弗瑞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萨洛蒙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大概率是复制出相应的黑料，少量多次地送上自媒体，带着武器潜入目标居所，杀掉所有保镖后推心置腹地与目标谈一谈，给出好处，然后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决定留下的是敌人还是朋友。这些招数虽然黑手党气息很重，但面对美国政客的时候几乎百试百灵，对付肆意生长的罪恶，一些直接的手段更好用。对于那些人来说伦理道德、家庭关系什么的都不重要，钱财与努力半生得来的社会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当这些珍贵的东西面对毁灭时，政客们一定会屈膝舔他的鞋子——事实上不朽之城已经这么做了，不过国会议员们舔的是吉迪恩·马利克的鞋子，吉迪恩·马利克又是萨洛蒙的代理人，斯蒂芬妮·马利克甚至能够成为萨洛蒙的左右手，就很能说明问题。
    现在神盾局失去了控制，无力应对这个越来越危险的世界，所以尼克·弗瑞才会建立天剑局这个机构。然而这个机构就被萨洛蒙一窝端了，所有斯库鲁人员工被关进地牢，人类员工经过甄别之后，愿意归顺的成为情报部门的低级员工，不愿意的则成为了等离子反应堆里的劳工。不朽之城的突袭彻底宣告尼克·弗瑞的所有计划落空，只能依照萨洛蒙的方法继续走下去——就比如这次任务，尼克·弗瑞完全不知道萨洛蒙命令禁卫军寻找什么东西，预估平民伤亡是多少。他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却不得不继续遵循命令，指挥禁卫情报官员的工作。
    他先用信号提醒康斯坦丁自己有话要说。“旺达·马克西莫夫、黛西·约翰逊以及罗比·雷耶斯在南岭监狱的通话记录已经发送至你的数据终端。”
    “很好。”康斯坦丁说道。卫星监控表明迈克和菲兹已经返回了神盾局基地，调查“恶灵附身”事件的受害者。这两人在基地里待了一个半小时——他们跟军需官和后勤部门打了声招呼，告诉那些部门他们弄坏了一架昆式战机，紧接着菲兹挨了一顿臭骂。康斯坦丁通过神盾局内部的监控将他们的行为看得清清楚楚——这两人离开基地搭乘飞机，将航行目的地设置在拉德克里夫博士的住宅，打算先来探望梅琳达·梅。
    他眨眼点开了文件，开始浏览那段录像。
    “我的宝贝怎么样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宝贝吧？”罗比·雷耶斯满脸微笑，“换了风扇带，她最近总是过热。不用担心。”
    “你弟弟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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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好。”
    “见到你很高兴，罗伯特。”伊莱亚斯·莫罗用西班牙语说道。在洛杉矶这个地方，西班牙语也是一门必修课。“但这不是圣诞节，也不是我的生日。”
    “我就不能一时兴起来看我的舅舅吗？”
    “得了吧，罗比，我不指望你能原谅那件事。”伊莱亚斯·莫罗平静地举着话筒，隔着防弹玻璃说道，“毕竟当初那些黑帮是冲着我来的，而不是你和加布。”
    罗比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接受复仇之灵就是在追捕那些让加布坐轮椅的黑帮，那些黑帮想要的是伊莱亚斯·莫罗的命，但当时那辆道奇已经被伊莱亚斯·莫罗送给了罗比，黑帮还以为坐在那辆车上的人是伊莱亚斯·莫罗。“我想要答案。”
    “什么答案？”
    “这个女人，你以前的同事，她在到处杀人。”罗比·雷耶斯拿出一张照片，“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只是想要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你告诉我的那些，你打了你的老板一顿，而且他罪有应得。为什么？”
    “露西·鲍尔博士，乔瑟夫的妻子。”伊莱亚斯·莫罗叹了口气，隔着玻璃指向照片上的人。乔瑟夫就是那个差点被伊莱亚斯·莫罗打死的人。
    “他们做了什么？”
    “疯狂的事。”伊莱亚斯·莫罗的语气变得低沉，“他们是一个私有智囊团的项目带头人。”
    “能源实验室？”
    “没错，新科技研发。他们想找个工程师建造他们的设计，他们说他们非常看好我。”伊莱亚斯·莫罗说道，“但其实他们只是想要一个不会多问的人。”
    “你建造了什么？”
    “一个粒子发生器……按照他们的设计，那基本上就是一台能够无中生有、打破质量守恒定律的机器。”他说，“我不知道原理，但我知道那台机器不对劲。”
    旺达·马克西莫夫拍了拍罗比·雷耶斯的肩膀，示意他把话筒让给她。“伊莱亚斯·莫罗先生，我想和你谈谈这台机器。”她拿过话筒说道，“还有你在那里看到的所有东西。”

 第九百六十八章 黑暗神书（第二更）

    “你是谁？”伊莱亚斯·莫罗瞪大了眼睛。几分钟前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侄子身边站着这么一个女人。一种遭遇麻烦事的预感席卷全身，伊莱亚斯恨不得马上挂断电话回到自己的牢房。他朝罗比·雷耶斯打了个手势，要求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解决麻烦的人，伊莱亚斯·莫罗先生。让我告诉你那是怎么回事。”旺达坐在了罗比·雷耶斯原本的位置，“那台机器看起来的确打破了物理定律，但世界上没有可以无中生有的东西，等价交换是最基础的概念。所以那台机器是用我们现实之外的东西为材料创造出物质, 机器每一次运转都必须付出代价。露西·鲍尔博士、乔瑟夫以及其他研究人员都在为此付出代价……”
    “他们都死了。”伊莱亚斯·莫罗瞥了眼侄子，然后朝着旺达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但罗比信任他，伊莱亚斯也不愿意多嘴，“之前出过一次事故，警方说是意外，然而乔瑟夫逼着他们继续研究。他们认为自己在扮演上帝, 在逼近现实世界的极限。整个团队都死了，还有他的妻子, 他们应该听我的才对。警方说那是意外，但我知道乔瑟夫害死了他们。我太生气了，我失控了……女孩，虽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露西·鲍尔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杀人。”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罗比·雷耶斯问道。
    伊莱亚斯·莫罗下手非常重，乔瑟夫如今还躺在医院里，常年昏迷不醒，因此才会被法院判处杀人未遂。伊莱亚斯·莫罗惊讶地拿开话筒看了一眼，然后发现罗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肉色耳机正挂在他的耳朵上。旺达做了个手势，原本紧盯着犯人的狱警就转过身去面对墙壁。“因为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内疚的阴云笼罩了伊莱亚斯·莫罗的脸，“我本该照顾你和加布的，我让你失望了，但这是我的心魔, 跟你无关。我很抱歉, 罗比，是我害得加布……”
    “露西·鲍尔的确死了，伊莱亚斯·莫罗。”旺达及时打断了伊莱亚斯·莫罗的自怨自艾，“但是她欠下了债务，所以她又回来了。你是了解露西·鲍尔的人中唯一还活着的，好好想想，她会去哪里，她会想做什么？”
    “她会去找那本书。”伊莱亚斯·莫罗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从复杂的情绪里拉了出来。他必须给出警告，警告自己的侄子以及眼前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女人，“我不知道那是本什么书，但据说那本书里的知识让他们设计了那台机器，那本书里有任何人所需要的一切知识。”
    “整个团队的人都看过那本书吗？”旺达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的，他们对那本书相当痴迷。”伊莱亚斯·莫罗抬起头，看了眼罗比和旺达，“那本书很邪恶，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们搅和进这件事里。所有看过那本书的人都死了，罗比，我不希望你落得这个下场。还有你，女孩，这件事不是人类可以解决的事，只有上帝插手才能驱逐那些邪恶。”
    “《黑暗神书》，感觉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一百年前的事。”尼克·弗瑞絮絮叨叨地说道，“其实不是一百多年，这只是夸张的说法。我曾经协助你的君主追查这本书的下落，但是仍旧一无所获。据说这本书比科尔森特工曾经拿到过的那本书还要邪恶，我们得找到这本书，康斯坦丁。”
    “是我，不是我们。”康斯坦丁说道，“你只能坐在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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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算是一种合作。”尼克·弗瑞愉快地回应，“乔瑟夫·鲍尔，伊莱亚斯·莫罗口中的关键人物，他一定知道《黑暗神书》的位置。”
    “乔瑟夫·鲍尔是植物人。”康斯坦丁挥了挥手，指示集合在楼顶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按照指令对霍顿·拉德克里夫博士的住宅进行布控。珍玛·西蒙斯和拉德克里夫博士成功解决了梅琳达·梅经历“恶灵附身”之后不断产生的幻觉——也就是重启大脑，调整内分泌——之后菲兹留在了霍顿·拉德克里夫博士的住宅，继续对梅琳达·梅进行检查，迈克则和珍玛·西蒙斯以及科尔森特工达成昆式战机离开了这里。从珍玛·西蒙斯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发现了霍顿·拉德克里夫博士的助手艾达有些不对劲，菲兹则使劲隐瞒，康斯坦丁全程旁观了这场喜剧表演。
    “他陷入昏迷很多年了，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大脑会不断退化最后变得和胎儿一样平滑，哪怕我取出他的大脑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康斯坦丁说道，“我研究过很多植物人的病例，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几个小时前乔瑟夫·鲍尔醒了。”尼克·弗瑞用过去担任神盾局局长那种运筹帷幄的口气说道，“他现在精力充沛，像条刚出水的鱼那样死命扑腾呢！”
    “我们得赶紧过去，乔瑟夫肯定知道些什么。”旺达走出监狱的时候并没有上那辆道奇车。罗比·雷耶斯坐上驾驶座后，她站在车窗前说道，“但我不希望你露面，罗比，我希望你能和黛西一样去做别的事。你可以留在这里，等会不朽之城的特工会来把你的舅舅带走，给他一个新身份。我建议你留在这里陪他，感受出狱的喜悦。”
    “这件事关系到莫罗舅舅的清白，马克西莫夫，我不想他用这种方式背负罪名。”罗比·雷耶斯抬起头。即便生活在贫民窟，他的生活态度也很认真。遵守法律，不沾染违禁品，希望通过努力让弟弟加布离开这个烂泥塘。“我们一起去，找到那本书，然后彻底解决这件事。”
    “你想要在你烧掉的医院里露面吗？”旺达摇了摇头，“我先给黛西打一个电话，希望她进展顺利，能够黑进神盾局的数据库。”
    “我有事和你说，科尔森特工，我们需要单独谈谈。”一下飞机，迈克就对科尔森特工申请谈话，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事实上迈克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告诉科尔森特工，毕竟现在的神盾局局长要求每位员工都必须定期接受测谎，神盾局的测谎技术相当高超，就连黑寡妇也不一定能够通过，但他绝对不能向科尔森隐瞒这件事。科尔森特工立刻意识到了迈克想要说的事和之前那个任务有关系，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找了个监控死角。
    确保无人监听之后，迈克才把之前发生在研究所的事告诉了科尔森特工。
    “你见到黛西了？她在哪里？”科尔森特工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黛西·约翰逊了。如今听到这个被他当做女儿看待的女孩的消息，喜悦短暂地盖过了他的责任心。“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她不想，而且她现在还和不朽之城那帮人搅和在一起，有女巫还有一个超级战士，全都是超级危险的人物。”迈克摇摇头，没有把悠悠的事告诉科尔森，他想自己解决这件事。“这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科尔森。萨洛蒙一旦插手某件事，这就说明这件事非常非常危险，超出了我们普通人的能力范畴。把这件事都交给那些人处理，我们不要在干涉了，要不然核弹会再次悬挂在我们的脑袋上。你知道的，他才不会管什么狗屁国会，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九百六十九章 特工的小把戏（第一更）

    重新被纳入美国的情报部门系统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正当监控全世界互联网，调取自己想要看到内容，就和过去一样。无论是公共还是私人摄像头，还是社交媒体上的关键词，甚至是每一台数据终端（哪怕没有联网），全都可以通过神盾局数据库拿到的权限进行查看, 而且完全合法——即便大众不能接受，但国会私底下通过的决议依旧通过，斯诺登曝光的棱镜计划只是属于中情局网络情报系统的一小部分而已，其他部门都有自己的网络情报系统。
    不朽之城用以筛查互联网的两个具备学习能力的高级人工智能（包括撒玛利亚人）曾经都拿到过权限，但那些权限已经失效而且非法，只能通过寻找系统漏洞的方式黑入。神盾局虽然没有高级人工智能辅助筛查, 却也不用通过那些麻烦的步骤, 因此获取情报的速度要快上不少。
    所以当科尔森特工锁定了罗比·雷耶斯的身份以后，伊莱亚斯·莫罗以及南岭监狱也随之浮出水面。迈克完全不知道伊莱亚斯·莫罗的事, 但当他看到神盾局找出来的那段探监录像的时候，也知道旺达·马克西莫夫代表的不朽之城势力已经快了一步。他左顾右盼，发现那些新加入神盾局的研究人员全都在忙自己的工作，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科尔森特工是用珍玛·西蒙斯的权限查看这段录像的（因为权力更迭，他作为外勤失去了一部分权限），然后轻车熟路地进入后台删除了系统日志。珍玛·西蒙斯提前下班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并且请假明天去看房子，因为她看到了一则不错的广告。
    迈克知道科尔森刚才的行动已经违反了神盾局的好几条规定，其中不少还是他自己制定的，然而科尔森违反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样子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他没法想象之前科尔森特工都是怎么通过测谎的——神盾局的测谎系统里包含了微表情分析。那是九头蛇叛乱以前编写的系统，可以将二百一十二种微表情作为判断依据。只要一次不自然的眨眼，系统就能分辨出来是否撒谎——或许科尔森特工给自己留了后门，但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总的来说，迈克又有一点高兴, 因为科尔森特工并没有完全将神盾局托付出去。
    并不是迈克对新局长有什么不满，只是因为他不太信任国会和政客。
    “我们不能放任不朽之城独自行动，迈克，谁也不能保证萨洛蒙的势力在解决麻烦的时候不会造成额外伤亡。你清楚他们的行事风格，东海岸大地震，记得吗？”科尔森特工轻声说道。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认真，很难不让人相信他。“我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神盾局的能力范畴，但我们的工作不仅仅是解决麻烦，而是保护人民。对于我们来说，平民伤亡是无法容忍的事，神盾局要做些该做的事，神盾局必须和九头蛇统治的过去不一样，和美国所以情报部门都不一样。我们要站在生命与正义的那一方。”
    科尔森特工给了迈克思考的时间。虽然没有多久，但也足够迈克权衡利弊做出决定了。
    “我邀请你跟我一起登上和风一号，让我们去保护那些不该丧命的无辜者。这次任务记录会被彻底删除，航线会被淹没在和风一号的巡航路线里，菲兹研究的那些箱子将会是唯一的线索，我们的新局长也不会知道不朽之城以及萨洛蒙的存在。”
    “oh shit！你快把我说服了，科尔森，看起来你安排好了所有事。”迈克像头牛那样喘着气，“但你得向我保证，如果事情失控，你必须联系复仇者联盟。我知道尼克·弗瑞留给了你复仇者联盟的联系方式，我想要让复仇者联盟作为这次任务的后援，要不然我不放心。这次的对手有超级士兵、女巫、魔鬼和鬼魂，这是复仇者联盟的活。”
    “我答应你，我有托尼·斯塔克的联系方式，他已经知道我死而复生了。”科尔森说道，“不过我还想想要联系美国队长。你知道的……big fans之类的……真是的，我的那套卡片还被他们给收藏了，我都知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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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给我二十分钟，我回来之后还没和悠悠打过招呼。”
    科尔森特工挑了挑眉毛，“悠悠刚刚参加完一场迈阿密的派对，她看起来心情并不怎么好。”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迈克的声音厚得像刚刚凝固的玄武岩，有毒的热风一吹，橙红的岩浆与浓烟就发出从缝隙里升起。科尔森看出了迈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了解每一位队员，知道迈克在种种情绪下的表现。但他毕竟不是微表情专家，他只是进行了必修课程，因此也没法看出迈克此刻的想法。
    “我稍后就来。”
    “尽快，燃料已经补充完步了，还有一些装备需要你来搬运。”科尔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特工之间的感情相当危险，但科尔森还是想要迈克自己拿主意，他相信迈克知道分寸。神盾局是一个家庭，然而这指的是他过去的小队，而不是后来加入的这些人——他们有着某种相互分享生命的联系，每个人都会为了家庭成员付出全部。所以黛西的消失才会那么伤人，这不亚于一种背叛。“特别是你的斧头霰弹枪，后勤部门给你多准备了几把。还有你的啤酒，地勤人员不负责搬运啤酒。”
    “自残倾向，这对刚刚苏醒的植物人来说可不常见。”康斯坦丁拿着仪器，弯下腰扫描病床上的患者。他依旧没有摘下头盔，过分华美的盔甲与阴暗的病房格格不入，他必须弯着腰才能保证自己的头盔不会碰到天花板。
    “不一定，当深度昏迷的患者苏醒之后，他们会发现自己的人生被折叠了。过去的时间对于患者来说只是睡了一觉，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他就是躺在病床上的死人。醒来之后发现喜欢的女孩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原本的家庭分崩离析，自己从青年变成了中年……这种事不亚于一次全面打击，很多人因此想不开，出现自残倾向很正常。只不过植物人苏醒并不常见，因此研究植物人苏醒之后的心理论文也不算太多。”
    “乔瑟夫·鲍尔注射的镇定剂剂量有些大。”康斯坦丁拿起病人被束缚的手腕看了看，“还有指印，看来他挣扎得很厉害。病历上并没有苏醒迹象，他是突然醒过来的，有东西唤醒了他。”
    “露西·鲍尔，下落不明的灵体之一。”尼克·弗瑞想了想，“她不太可能只是为了看看自己昏迷的丈夫，绝对不是。她只有可能——”
    “——想找到那本书。乔瑟夫·鲍尔知道那本书在哪。”康斯坦丁从磁吸腰带上的腰包里拿出一个无针头高压注射器，“所以他该醒过来了。”

 第九百七十章 病房凶杀案（第二更）

    “我可以确定是灵体之一唤醒了他，你难道没有读过那篇《外维度能量构成体对大脑内分泌的影响》的论文吗？对于情报工作来说，没有什么是一定的事，所有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我并不是想要验证出现的灵体就是露西·鲍尔，我还没有蠢到去验证自己下定论的情报，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所有灵体中最有可能唤醒他的就是他的妻子，对吗？”
    康斯坦丁没有理会尼克·弗瑞的絮絮叨叨, 而是小心地调整剂量，以免这种专供禁卫军使用的药品让乔瑟夫·鲍尔心脏炸裂。同样的药剂在他的动力装甲维生系统里也有一剂，和止痛药以及兴奋剂放在一起，有需要的时候就能直接注射进体内。
    挂在床头的病例明确给出了乔瑟夫·鲍尔之前注射的药品剂量与种类，负责情报支援的特工会给出让患者清醒所需的最低药剂剂量。这项数据建立在医务部门与医药部门大量的人体实验与药品开发实验上，因此康斯坦丁对于这针药剂的效果十分有信心——常年在非洲逮捕军阀、在东欧抓捕黑帮的不朽之城根本不缺人体实验的素材。不朽之城没有死刑, 不管此人生前犯下了什么罪都不会遭遇死刑，因为不朽之城还有人力缺口需要满足。不过在填满机械改造仆从的需求之后, 剩下的就只能送进实验室拿来做人体实验了——果不其然，在将少量药剂注射进乔瑟夫·鲍尔的血管后没多久，病床上的患者心率加快，几秒种后就呻吟着醒了过来。
    “露西·鲍尔在哪？”康斯坦丁将手掌覆盖在乔瑟夫·鲍尔的胸口上，巧妙地施加压力挤压肺部控制呼吸频率，让乔瑟夫·鲍尔没法高声呼唤医护人员。虽然病历上的字母很难看懂，但康斯坦丁还是勉强分辨出来上面对乔瑟夫症状的描述：恐慌、幻觉、自残倾向。这些症状与梅琳达·梅的如出一辙，说明乔瑟夫深受恶灵附身之苦。康斯坦丁很想替他解决这个问题，好让乔瑟夫把一切情报都告诉他，但他现在手头并没有合适的药品复制拉德克里夫博士的手段，也就是通过短暂的人为脑死亡来重启大脑。
    令人惊讶的是，乔瑟夫·鲍尔苏醒之后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立刻开始尖叫、挣扎、胡言乱语，而是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病房的方格天花板。禁卫军没有急着要求乔瑟夫·鲍尔回答，而是俯下身去看着他，透过血红的目镜以及电子眼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不是恶魔。”乔瑟夫睁开眼睛之后又闭上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再次看到那恐怖的景象。眼前这个巨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微光。就是这层光芒驱逐了阴影中的恐怖，让他的心灵恢复了平静。即便如此, 刚刚苏醒没多长时间的患者还是非常虚弱, 他肌腱萎缩，脊椎麻木，痛不欲生。
    “你也不是人类。你是谁？”
    “露西·鲍尔在哪？”康斯坦丁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那本书在哪里？”
    虽然那只被金色装甲包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随时可以碾碎自己的胸腔，但乔瑟夫·鲍尔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可以不选择回答，我会取出你的大脑然后从里面找到答案。”康斯坦丁连回答他的兴趣都没有，“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我会死吗？”
    康斯坦丁没有回答。
    “露西已经死了，对吗？所有人都死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乔瑟夫·鲍尔似乎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康斯坦丁不得不向情报支援人员反复确认了药剂用量，他怀疑自己注射的剂量太少了，没能彻底中和镇定剂带来的安定效果。“那本书……找到那本书。”乔瑟夫说道，声音轻得像个垂死之人的梦境，“露西在找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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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
    “在我发现它的地方。她在那里，她想要那本书……”
    “没错，女士。”科尔森特工点点头，“我们需要获取乔瑟夫·鲍尔的探访权限，所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没问题，但是乔瑟夫·鲍尔的状态并不稳定，你们只能待一段时间。”穿着简洁的蓝色护士服装医务人员领着迈克和科尔森走向那间病房。乔瑟夫·鲍尔的医疗费用全都来自保险，信托基金会定期支付医疗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笔钱越来越少，乔瑟夫·鲍尔也从宽敞的高级病房搬到了走廊尽头的普通病房，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探望住在那些病房里的病人，迈克和科尔森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闻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需要安静。”护士推开门，回过头对科尔森说道，“而且他不一定醒着，他啊啊——————”
    迈克听见尖叫声之后立刻挤了进来，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立刻倒退了两步，满脸震惊。哪怕是经历过许多风浪的特工也在那么一瞬间失去了镇定。他下意识去拿武器，但挂在腰上的只有一把非致命性武器冰冻枪。
    “女士，请冷静。”科尔森十分镇定地握住了护士的手，“我需要你在房间外面等着，好吧？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不希望有人进出。迈克，安抚这位女士然后去找医院的管理人员，我需要调取这里的监控录像。”
    “科尔森，我们来晚了。”迈克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我知道。”科尔森特工摇摇头，表示他们不能在这里说那些机密，“去做吧，然后赶紧回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得赶在警方到来之前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来吧，女士，不要睁开眼睛，扶着我的手。”
    迈克忧心忡忡地接过护士，然后往病房里再次瞥了一眼。科尔森关上了门，将病房与外界隔绝，避免那些因为听到尖叫的人看到里面的骇人场景——乔瑟夫·鲍尔的尸体正躺在病床上，一条干净利落的直线分割了他的脖颈与病床。整面墙上都被喷溅上了发臭的血液，大量血液还在不停地向下滴落，病房洁白的瓷砖地板几乎要被猩红的湖泊淹没，乔瑟夫·鲍尔的头颅被歪歪斜斜地摆放在肩膀的位置，那张惨白憔悴的脸张大了嘴，瞪得大大的眼睛紧盯着门口，哪怕是看惯血液与人体的护士也被这场面吓坏了。
    科尔森特工凑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小心绕过地上变得粘稠的血泊，走到病床前仔细检查乔瑟夫·鲍尔的尸体。“焦痕，和迈克说的一样。”他的手指在病床以及乔瑟夫断开的脖颈上方划过。“到底有什么信息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萨洛蒙？”
    “康斯坦丁，我希望你在行动之前能先告诉我！”旺达恼火地说道。她透过车窗看到医院门口挺着数辆警车，身着防护服的痕检人员从车上不断往外搬运着什么东西，罗比·雷耶斯不安得敲打着方向盘。“乔瑟夫·鲍尔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杀了他！我们还有很多事想要问清楚！”
    “如果我是你，旺达，我会返回南岭监狱，而不是询问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可怜的灵魂解脱。”不知身处何方的康斯坦丁平静地说道，“露西·鲍尔依然在逃，伊莱亚斯·莫罗是她唯一的仇人。”

 第九百七十一章 角度不同（第一更）

    “他说他的妻子来过了。”
    “露西·鲍尔？”旺达似乎被这个名字给吓到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找到那个灵体的线索。坐在驾驶位上的罗比·雷耶斯不由得看向了副驾驶，很显然这个伊莱亚斯·莫罗提到过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旺达做了个手势，示意罗比不要太过着急，她可不希望着火的骷髅在这么多警察面前跑出来。“你认为露西·鲍尔会去南岭监狱？我倒认为你想要支开我，康斯坦丁。你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旺达没好气地说道，“我才是这个任务的第一负责人。”
    “没错, 但是你的动作太慢了。如果你的动作快一些，我们还能收获那几个封印灵体的箱子，而不是让它们被神盾局拿去。”康斯坦丁平静的指责瞬间打消了旺达的怒火。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很糟糕，但也对康斯坦丁的粗暴手段有些不满。“至于乔瑟夫·鲍尔。”没等旺达开口，禁卫军就先解释起了自己的做法。只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情不愿，旺达瞬间就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让禁卫军回应那些他原本不想回应的事，“他的灵魂已经被污染了。你学习魔法的过程经过精心筛选，以确保你不会直接直视灵魂之海的深处。但乔瑟夫·鲍尔不一样，他毫无节制的汲取知识，灵魂就像朊病毒患者的大脑那样千疮百孔。他已经没救了，死亡是对他的怜悯。”
    “老师在指挥链上吗？”旺达怀揣着期待问道。哪怕她深知康斯坦丁可以在某些场合代表不朽之城的君主，但她更希望这番话是从她的老师口中说出而不是禁卫军。更何况，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个温和中带这些严厉的声音了，那个在冰冷城堡中伴随着甜红茶、煎培根以及温暖阳光一起出现的声音。
    “五分二十六秒前，吾主退出了指挥链。”康斯坦丁冰冷的回应打破了她的幻想，将旺达·马克西莫夫重新拉回了现实。旺达发现她最近总是出现注意力不集中的状态，但她却将其归咎于自己这段时间疏于冥想的后果。萨洛蒙给她的教育非常严厉，冥想这种稳定精神状态的课程必须每天进行，然而罗比·雷耶斯住院之后，旺达忙着照顾加布导致她没时间进行自己的必修课。“他现在在牛津郡的庄园度假，如果不是发现了被《黑暗神书》腐化灵魂的人，我不会主动联系吾主。”
    挂断电话之后，旺达才发现罗比·雷耶斯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怎么了？”她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毛，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站在医院门口的警察挥了挥手，示意罗比不要把车停在这里挡路。这是本周洛杉矶警方第二次收到洛杉矶综合医院的报案了, 上一次是重症病房失火，病人失踪，这次干脆就是明明白白的凶杀案，两次案件连嫌疑人都找不到，这让当地警方非常非常暴躁，尤其是这些支援警员，他们恨不得把路上经过的每一辆车都停下了问话。
    “你的表情变化可真够精彩的。我看得出来，你很崇拜你的老师。”罗比·雷耶斯发动汽车，在医院大门前掉头。他表情揶揄地说道，“我听你提起过他很多次，但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黛西对他的评价不好，在她看来你的老师十分不近人情，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同时跟我的弟弟也有关系。你如果看过电视，你就应该知道复仇者联盟对外的说法，我和我的弟弟是九头蛇人体实验的实验品……”
    “你也有弟弟？”罗比·雷耶斯有些惊讶，“所以你的魔法是因为人体实验？”
    “没错，是弟弟，我们是双胞胎，所以不管如何都是弟弟。至于魔法，当然不是人体实验。我的老师说我本身就有天赋，他是我的魔法老师，同时也是我生活上的老师，他还在纽约为我买了一处顶层公寓，就是电视剧里常常看见的那种富人住宅。”旺达在车上晃了晃脑袋，“距离我们回到南岭监狱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简单说说我的老师。不过我保证就算我们到了这个故事也说不完，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他更加智慧、更加温暖的人了……”
    “是谁来电话了？”贝优妮塔把太阳镜推到额头上，眯起眼睛看向躺在一旁的萨洛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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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丁，他和旺达有些争执。”萨洛蒙重新躺回了躺椅上，“这件事旺达做得不太好，所以我就让康斯坦丁把一些话转告给了旺达，不是什么大事。”
    拥有私人庄园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日光浴。
    虽然距离初夏还有段时间，但架设人工阳光这种事并不困难。贝优妮塔和贞德突发奇想，想要试试比基尼晒痕，为此萨洛蒙在车库里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用常见的材料与设备制造了几台仪器。与此同时，他还购买了一整箱防晒霜——事实证明这是个明智的判断，庄园里的防晒霜很快就不够用了。贝优妮塔打了个响指，然后重新戴上了太阳镜躺了回去。
    “调高温度，亲爱的，这样可晒不出晒痕。”
    萨洛蒙挥了挥手，赶走了草丛里叼着把水果刀的柴郡猫，以及率领着那群小羊羔一路啃着青草试图把草坪啃干净的珀伽索斯，重新躺回了贝优妮塔和贞德身边。“拉托维尼亚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没过多久，贝优妮塔突然张口问道，“你已经在这件事上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这可把萨洛蒙吓了一跳，平日里魔女都不会关心不朽之城的目标以及运作模式。虽然萨洛蒙在大部分事情上都没有隐瞒，但贝优妮塔很少会对他的事业提起兴趣。
    “除了人手不足，其他问题不大。”
    其实这个问题很大，但萨洛蒙却没有多说。
    现在不朽之城的学院体系刚刚运转起来没多长时间，未来能够收获的根正苗红的军官与文员现在刚刚学习完不朽之城的统一语言拉丁语，最烦恼的事不过是如何完成明天的作业，如何完成体能训练。学院的规模正在不断扩大，从阿富汗、叙利亚、也门、伊拉克等战乱国家拐来的幼年人口还需要长时间培养，不朽之城的未来都要指望这些人。
    萨洛蒙不知道自己拿出的指导思想是否能够帮助拉托维尼亚的游击队完成思想转化，不朽之城的宣讲员在维克多·冯·杜姆的帮助下能不能完成任务，将散落的游击队整编为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他只能相信自己选择的同伴能够在欧美财阀开始动手以前完成力量整合，要不然不朽之城的军队去拉托维尼亚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仗将会遇到重重困难。
    萨洛蒙不愿意这么快就向全世界暴露底牌。不朽之城的致命弱点就是基础工业的匮乏，在非洲建立的那些工厂根本无法满足现在的军工需求，为此他必须尽快拿下瓦坎达，摆脱不朽之城在基础工业方面的对外依赖。
    他希望娜塔莎·罗曼诺夫追得再紧一些。

 第九百七十二章 虚假的悠闲生活（第二更）

    在牛津郡庄园的度假生活十分愉快，不朽之城正在按照萨洛蒙的想法自行运转，紧锣密鼓地做着战前准备。秘法师将工作分发给那些原本应该承担这些工作的人，这么做虽然效率低下，但却能够让他们适应自己原本的能力极限。
    这些天以来，萨洛蒙没有为任何事烦心过，他唯一一次离开庄园开启传送门去往美国, 还是为了把小洛娜和她的朋友从一场派对上抓出来——美国青少年的派对糟糕透顶、便宜的龙舌兰、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种类繁多的毒品以及楼上许多被占满的房间，都表明了萨洛蒙看不起美国人的派对是有原因的。不管是青少年的，还是成年人的（特指托尼·斯塔克），都彻底说明了品味的重要性。他接到养母的电话之后就去了车库，拿上点五零口径爆矢自动步枪和一把长剑，开着他买来的、有着美国牌照的皮卡车穿过传送门, 直接冲到了小洛娜参加的派对场所。
    接下来从场面相当喜闻乐见。
    他把小洛娜从派对里抓了出来，他只开了几枪, 期间只造成了大理石厨房灶台、天花板以及少量玻璃损伤。除了收获了一群青少年恐慌的尖叫, 一瓶奥施康定、一袋大麻卷烟、几克白粉以外，没有人员伤亡。“我不管美国法律是怎么规定的，但在我这里，含有精神活性物质的东西就是毒品。”他对坐在副驾驶座上闷闷不乐的小洛娜说道。很显然，这个进入青春期的女孩认为萨洛蒙管得太严，像个食古不化的保守派家长——在雅典娜口中，萨洛蒙可谓是模范青少年。没有叛逆期，没有沾染各种违禁品，一心只想着学习，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不过萨洛蒙接下来的话又让原本怒气冲冲的女孩转变了态度。
    “如果你真的需要精神活性药物，你可以跟我拿。纯度高，没有掺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萨洛蒙赶在警察到来以前启动了汽车。他不喜欢对抗那些履行职责的人，也不愿意伤害那些人。“我是个炼金术士，这种药物我手里很多，都是我自己制造的。别以为我会向青少年出售违禁品，这些东西的用途是学习比较特殊的魔法，但既然你对这种东西那么好奇, 那我不妨让你明白这东西的坏处。就连我自己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服用，你想拿着那些东西嗨上一整天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去和你的药贩子谈一谈。我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朋友，也不管他过去的经历有多么悲惨，我会让他知道卖给你违禁品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萨洛蒙把步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脸色阴沉。“我不保证不会留下尸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开皮卡过来，就是为了方便运载尸体。我还会和你的校长谈一谈。我知道私立学校里面的学生不全是学习成绩优良的那种人，有很多人都是富二代、富三代，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花钱进入常青藤然后接手家族生意，所以他们才会嗑药、酗酒……”
    小洛娜的脸色相当糟糕。
    “嘿！看着我！洛娜·戴恩！”他稍稍提高了声量，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这让见识过他战斗场面的小洛娜不得不认真倾听。“我们接受的教育和那些废物不一样，我们有更远大的目标，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拿起大麻卷烟，我会替养母教训你。你明白了吗？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抽离你自己，当一位旁观者，绝对不要参与到自由派z世代荒唐的生活里去。这些人不具备教育的价值，成天幻想着自己有各种心理问题，连扔到战场上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萨洛蒙从来都不关注白人特有的心理问题，在他看来那种需要人道主义关怀的心理疾病（比如焦虑症等），所需要的治疗手段相当简单——在那人的脑袋顶上放一颗苹果，然后找个没有用过枪的人来射击。只要体会过那一瞬间的生死大恐怖，无论是什么矫情的心理疾病都能治好。实际上这种方法非常不可取，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跟他说过，因为他评价一个人的评判标准就是这个人是否拥教育价值，是否能对整个人类群体创造出价值，而不是个人在心理层面如何实现自我突破。
    好吧，事实上他也关心，不过他只关心有价值的人。比如他会用梦境跟某些士兵谈话，因为这些士兵会在未来做出了不起的事。
    谷喇
    “你怎么会有时间来管我？”小洛娜抱着手臂问道，“你不是应该在不朽之城或者牛津大学里吗？我听密涅瓦女士说过了，她说你现在正在攻读很多学位，没有时间来孤儿院。”
    “我现在放假。”萨洛蒙说道。他猛打方向盘，将皮卡车开进一条潮湿的小路，污水横流的混凝土地板上躺着一具半腐烂的老鼠尸体。“我很久没有好好教训别人了。在这里等我……”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但当他伸手去拿枪和剑的时候，小洛娜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是如何让萨洛蒙让步的。
    “这只是一个药贩子，不是什么外星人！”
    “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类……好吧，好吧，不要露出那副表情！我就教训教训他们，我不带枪，就用拳头！”
    “我没法想象现在你的君主有多么清闲，康斯坦丁。不敢相信他居然把这些工作都扔给了别人，过去遇到这种等级的事都是他亲自解决的。”尼克·弗瑞一边把热腾腾的薯条塞进嘴里一边说道，“还是说，他有其他打算？你认为呢？”
    “我认为这不关你的事，尼克·弗瑞。”
    “别这么有敌意，康斯坦丁。”前神盾局局长依旧大口吃着自己的晚餐。他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个房间里。“你还要我帮忙，不是吗？没有我提供的情报，你是怎么发现现在神盾局基地的秘密通道的？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想要拿到那间研究所里的那些箱子？那东西很重要吗？”
    “是的，非常重要。”康斯坦丁轻声说道。许多神盾局特工与他仅有一墙之隔，禁卫军不太喜欢在执行潜入任务的时候说话，但无奈尼克·弗瑞太烦人了，神盾局基地也是他的主场，他不得不继续忍受着尼克·弗瑞的唠叨。“那些箱子内衬的晶格是一种稀有材料，我必须拿到制造那些晶格的方法。”康斯坦丁说道，“我相信神盾局在搜索能源是验收的时候拿走了很多文件，其中就有这部分信息。”
    “那些晶格能拿来做什么用？”
    “隔绝外维度能量，稳定施法者与外维度的链接。”康斯坦丁侧身挤过那扇为普通人设计的小门。尼克·弗瑞听不出他的语气，但他还是认定现在禁卫军情绪不佳，“这种材料对不朽之城很重要，我必须拿到手。尼克·弗瑞，你帮助我不是为了让我完成任务，而是为了让我不要杀死这些神盾局特工。如果你再不闭嘴，我被发现之后就不得不干掉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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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七十三章 布朗尼（第一更）

    拿到能源实验室里的那些柜子内衬的材料的制造方法是萨洛蒙下达的指令，所以康斯坦丁才会想方设法进入神盾局的档案管理部门以及物证存储部门搜寻文件。《黑暗神书》给乔瑟夫·鲍尔以及露西·鲍尔的知识让他们能够通过科学手段合成那种魔法晶体，这种知识对于不朽之城的施法者来说相当重要。
    如果把施法者的每一次施法比作发射出去的导弹，那么这种晶体就能当做导弹整流罩和陀螺仪。
    不朽之城需要确保未来世界上的所有施法者在汲取非物质世界能量的时候不会一下子就精神错乱，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强化施法者的魔法能力——毕竟不是每个学派都和卡玛泰姬一样，有着漫长的稳定精神课程。即便是如此注重心灵安全的卡玛泰姬，历史上也不止一次出现过秘法师背叛、腐化的事, 这种晶格材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些问题。
    相比之下，萨洛蒙面临的问题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洛娜·戴恩看了看手表——雅典娜送的礼物，非常非常昂贵，就算是私立学校的那些女孩也买不起的那种昂贵——萨洛蒙已经进入那座房子十分钟了，目前为止一声枪响也没有，整个街道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没有枪声，没有揍人或者物品砸碎的声音，这让小洛娜忧心忡忡。倒不是担心兄长的安全, 她担心的是那些药贩子的安全。这么安静只能说明萨洛蒙用最快的速度干掉的那些人, 现在说不定正在配置溶液，打算倒进浴缸里处理尸体呢！
    从小到大，萨洛蒙就是一个称职的兄长，孤儿院所有孩子的哥哥。除了在生日宴会上赠送枪械和刀子以外，大部分时候都很称职。
    “fuck it！”小洛娜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跳下了车。如果萨洛蒙在处理尸体，她也得帮上忙，这就是一家人。然而她刚刚走到巷口的时候，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看到萨洛蒙满脸笑容地走了出来，他身上没有血迹，衣服上也没有折痕。他一手拿着一块四四方方、差不多两个手掌大小的不明物体，一手朝巷子里面挥舞着。“你干了什么？”小洛娜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去，“你真的没有干掉任何人？”
    “没有！你觉得我能朝卖大麻和奥施康定赚取治疗癌症费用的老奶奶，还有她辍学在家什么也不会、而且有读写障碍的弱智孙子下手吗？还有那个刚刚上小学的曾孙女, 她未来还需要学费！”萨洛蒙扁了扁嘴, “她可真是个天才，她知道市面上所有大麻种类的每克价格, 还能熟练地卷烟。那个女孩未来肯定很有出息。”
    “你不生气？”小洛娜惊讶地问道。
    “用这种方式赚钱不是他们的错，这个街区就是个他妈的有自我意识的烂泥塘，它不会允许这里的人阶级跃升然后摆脱这个臭烘烘的地方，它会慢慢吸取住在这里的人的生命力，直到他们变成一滩烂泥。在这个国家。在这种地方，他们只能努力活下去——他们做到了，就连他们家的臭虫都是经过特训的顶级臭虫，能在撒哈拉沙漠中心活下来的那种。”
    萨洛蒙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无奈的成分居多，剩下就是纯粹的愤怒。在这个地方，穷人也得狠下心来犯法才能赚到钱——不止是贩卖违禁品，偷窃、抢劫、卖假货，什么事都得干。事实上每到冬天付不起取暖费冻死的人几乎都是这些穷人，这种事在现代化社会里简直骇人听闻。“这家人只是校园瘾君子的供货商，毛利润并不多，真正危险的毒贩不是他们。只要去一次医院，那个家就会穷得叮当响，难道你要我看着他们穷困潦倒吗？”他戳了戳小洛娜的脑袋，“别笑，我放过他们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你以后肯定是买不到药了，你们学校那些孩子也买不到了。不过他们还能赚钱，公立学校的废物们现在拥有充足的大麻供应了！”
    “你手里的又是什么？”小洛娜拿过萨洛蒙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瞧。
    “大麻布朗尼，美国传统美食，多丽丝夫人烤制的家庭甜点。”萨洛蒙说道，“我还从她那里学了一手混合配方，她告诉我那是她卖过的最棒的卷烟。”
    谷稺
    小洛娜拆开锡纸包装，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品尝过后她忍不住咂嘴、皱眉、一脸嫌弃。
    “你花了多少？”
    “三千美金。电子转账，干净的钱，不需要去印第安赌场换成筹码洗钱。”
    “嗯哼，富人区的冤大头！三千美金买一盘用大麻茎烤制的布朗尼！fuck，这简直就是猪食！我知道你在发善心，但他们起码得给你点有诚意的表示，要不然他们只会以为你好欺负！”小洛娜用胳膊夹着那块蛋糕，然后开始翻折自己的袖子直到肘部。她气势汹汹地越过萨洛蒙走向小巷子，橙黄色的路灯向下投射光线，将她的身影拉得特别长，像是一根刚刚打磨过的长矛。“他们居然以为你是那些白人圣母，气死了我！他们居然不知道你的同情究竟有多少价值！看看我是怎么给你讨回公道！嘿，菲！给老娘滚出来！别跑！别跑！”
    萨洛蒙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节这么好的教育课会走向这种形式。他站在原地，看着小洛娜以极快的速度追了出去，她熟练运用从雅典娜那儿训练得来的投矛技巧，极为精准地将那块蛋糕砸在了药贩子的脑袋上，距离二十二点三米外的萨洛蒙都能清楚地听见那块布朗尼蛋糕和脑袋碰撞时发出的闷响。只要看到被锡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蛋糕是怎么炸开的，就可以推断出小洛娜扔这玩意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那个不断被小洛娜踢着屁股但却没有昏过去的家伙就是证明——看来他想多了，小洛娜在学校里根本不可能被欺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这和他担心的事完全不一样，要不然他肯定不会带那把枪。他想要告诉她的同学她有个不好惹的家人，所以他才会在派对开枪。
    现在看来有些用力过猛了。
    “哇！谢谢！”萨洛蒙拍了拍小洛娜的肩膀。她跑的有点远，等到返回的时候肩膀上满是汗水，不过得益于常年锻炼，她并没有大喘气，而且脸色依旧红润。“我们赶紧回到车上吧，你这样会着凉。我才不想让你感冒，要不然到时候我就得把你带去牛津郡的庄园养病了。”
    “不客气。”小洛娜吸了吸鼻子，“现在的确有点冷。”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个问题。”
    “尽管问，我们是一家人！”她晃了晃汗湿的发梢，显得相当开心。
    “你是怎么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大麻布朗尼品鉴能力，嗯？洛娜·戴恩女士，这个问题你想要怎么回答？”
    小洛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oh shit！”

 第九百七十四章 青少年问题（第二更）

    “所以你把你的妹妹关在了庄园里面？”贞德仰起头，擦拭过防晒霜的皮肤反射着油光，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暖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你把庄园当做戒毒所了？”
    “是的，我给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为了避免她惹上更大的麻烦，让她戒除软性毒品是非常有必要的举措。”萨洛蒙也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地说道，“更何况庄园的环境比白领监狱要好得多——就是那种能种有机蔬菜、能学习纺织手艺的经济罪犯监狱。这里有几只熊, 有几只羊，有一只叼着水果刀企图犯下谋杀罪行的猫咪，还有一只想要啃光草坪的马，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我可不想让她把自己的人生搞成一坨屎，等到老了还得去养老院召集伙伴策划抢劫，那也太可悲了。”
    “贝优妮塔在照顾她。”贞德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她穿着极为暴露的纯白比基尼, 并且努力想要晒出晒痕。然而无论阳光有多么强烈，她的皮肤依旧白得发亮，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宛若一块白色的美玉。“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她总说自己想要学习怎么应对叛逆期的青少年，好为将来做准备。”
    “放我出去！”小洛娜攥起拳头死命砸门，“我不要喝有机牛奶！”
    “但你总得把药喝下去，女孩。”贝优妮塔依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说道。一件绣着繁复花朵与仙鹤图案的黑底金边丝绸日式浴衣松垮垮地披在她身上，魔女美丽的肩膀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又掩盖在随意扎起的黑发之下。她浑身上下散发着阳光与防晒霜的气味，但令人遗憾的是，贝优妮塔还是没能晒出比基尼晒痕。她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烟斗。烟斗里装填的是炼金药膏，跳跃的火苗悬浮在烟斗上方。“喝下去，我就让你吸一口。”她说，“等到你品尝到炼金药膏的味道，你就不会想要那些软性毒品了。”
    “我他妈又不是瘾君子！”
    “注意语言。”贝优妮塔用烟斗敲了敲房门，“服药，然后你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
    “我才不要去踩缝纫机, 这里又不是监狱！”小洛娜皱着鼻子说道, “我宁愿和哥哥来上一发也不要做这种监狱的活！”
    “女孩, 如果你想惹怒我的话，这种把戏太老套了。”
    “是吗？那等我半夜爬到他的床上你再这么说吧！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学校里的男生都是蠢货，我只能选他了！”
    “我相信贝优妮塔一定能和小洛娜相处得很好。”萨洛蒙伸了个懒腰，表情惬意。当他向私立学校的校长提出要给小洛娜请一个长假的时候，对方十分愉快地答应了，甚至让萨洛蒙都没能来得及把准备好的说辞全盘托出，他有些怀疑这是否是小洛娜在学校里的风评不太好的缘故。他还试图要来了小洛娜过往的成绩单——然而那个白痴校长却说，现在所有孩子的成绩都是保密的。而且没有具体分数，只有评分等级，这是为了避免伤害他们的自尊心，同时保护那些少数族裔的孩子。
    这简直就是萨洛蒙今年听过最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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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纽约这个政治正确盛行之地，许多人自以为这种行为是重视，实则却是更深层次的歧视。南北战争以前美国南方盛行一种名叫颅相学的伪科学，许多人认为黑人的颅骨有三个小凹陷，认为这是黑人智商比白人低的证据。现在的美国大学里的各类奖学金——多样化奖学金，lgbtqiapk奖学金等等，都是被包装上了重视之名的歧视——市政府不去关心黑人社区的基础教育建设, 而是想方设法把原本分数较低的黑人抬上去，和那些努力学习的人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又或者通过减少警察经费来让警察不再抓那么多黑人罪犯（黑人贡献了全美国百分之五十的犯罪），并且指责警察在对待黑人罪犯时的暴力执法等等，以对其他人不公平的方式来体现对少数族裔的公平。
    这他妈简直蠢透了，甚至那些铁锈带的红脖子卡车司机的思维方式都比白左圣母正常，萨洛蒙的几个正常人朋友都是卡车司机，虽然他们收入没有都市白领那么高，品味也不怎么好，智力水平也不怎么高，相信各种阴谋论，但至少他们不会在喝酒的时候说些什么关注少数人群、环保以及女性权益的特权蠢话，并且试图把所有人放在敌对的位置。虽然大部分媒体都渲染这群人是白人垃圾，是种族主义者，但那毕竟是少数人，萨洛蒙和自己的普通人朋友相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这点——他们给别人取的外号的确很难听，但只要是和他们同出一个阶级的蓝领，萨洛蒙认识的那些卡车司机都会正常对待。反而是那些满口“反对种族歧视”的媒体反而是最种族歧视的人，认为白人以外的都是亚人类，他们甚至不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现在在美国找一个正常人真的非常困难，好像这个世界对不起他似的。
    “要再来点防晒霜吗？”
    “当然。帮我解开系带，我懒得自己动手了。”贞德在躺椅上翻了个身，“你那天晚上还去了哪里？”
    “什么？”
    “你抓到洛娜的那天晚上。”她说，“我记得你抓到药贩子之后给庄园打了个电话，但你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回来。”
    “我先带小洛娜去吃了芝加哥的施洗牛肉，我吃了很多年的那个小吃推车还在。然后我带她还去了复仇者联盟基地。”萨洛蒙把冰凉的防晒霜挤到手上，然后搓手抹开。他挥了挥手指，贞德背后的比基尼系带就自己解开了。白发魔女全身上下都需要擦一遍防晒霜，所以萨洛蒙还得再拿一瓶。“如果不是我让小洛娜拿到了美国队长的签名，她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我骗过来。她还发了一条和美国队长合影的推特，我可以想象她以后在学校里有多受欢迎了。”
    当防晒霜被涂抹到皮肤上的时候，贞德并没有感觉到冰冷的感觉。不得不说，萨洛蒙在某些细节方面相当体贴。“你去复仇者联盟基地干嘛，你不是很讨厌那个地方吗？”她问道，“难道你想要去找你那个的女间谍情人？”
    “我只是想要找史蒂夫·罗杰斯谈些事。”萨洛蒙摇摇头，“我很看重他，你知道的。他的确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他毕竟只是个凡人，但他的品德的确十分高尚。他拥有牺牲的勇气，这么多年下来我都在劝说他更换效忠的对象，现在已经初具成效。他现在明白了应该为人类以及人类的未来而战。嘿，贝优妮塔，和小洛娜相处得怎么样了？她把药水喝下去了吗？”
    “没有！”贝优妮塔解开浴衣，任由昂贵的丝绸落在草坪上。她像是解脱了那样躺在了之前的位置，“给我来点防晒霜，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呼……青少年真的太难对付了，我们还就女高中生是否需要保持处子之身来了一场辩论。”

 第九百七十五章 工具的理想（第一更）

    “这听起来像是母亲应该向女儿解释的问题。”
    “是的，我保证你的养母肯定说过这个问题，古希腊的教育理念放在现在来看也很先进。”贝优妮塔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想要把所有的烦恼都吹出去。这种情况常见于叛逆期青少年的家庭，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种情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但是洛娜太聪明了，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亲爱的，我知道你把康斯坦丁看做自己的孩子, 你又是怎么教育他的呢？”
    萨洛蒙甚至不用思考就能给出答案。
    “近身肉搏、射击、基因炼金术、血腥试炼、潜入暗杀、化学洗脑、精神调整、扔进图书馆……最后一步，战场拼杀，活下来的人就算合格。”康斯坦丁轻声说道，“你既然对禁卫军的改造流程这么好奇，我也无意对你隐瞒，因为我已经厌烦了你的试探。”
    “你对我说过, 他对你来说就是父亲与君王。”
    “是的，他就是我的君王。”康斯坦丁摘下头盔，将其放到一旁。头盔里集成的通讯系统与动力装甲相连, 因此即便他摘下了头盔依旧可以通过神经突触链接器进行操作。“事实上我并非第一个改造成功的禁卫军，但我却是第一个活下来的禁卫军实验体。我依稀记得那些训练营里的同伴，但只有我活了下来，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脸了。”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地述说着那些足以将人逼疯的可怕事实。
    在红沙遍地的星球上，许多记忆中早已模糊的人影并排站着，身上都带着伤。每一天，这些人的数量都会减少，康斯坦丁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些人究竟长什么样，就好像在接受精神调整时这些记忆都被刻意遗忘了，他只知道那些人与他一同度过了漫长的训练营生活。
    “用君主的话来说，禁卫军的身体无比纯洁并且永远不会受到衰老的折磨，禁卫军的心灵就像是用振金打造巨型堡垒那样坚不可摧。唯有如此，成为完美人类的禁卫军才能与他在最恐怖的战场上并肩作战，完成他的远大梦想。”
    “这听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像一个负责任的父亲。”尼克·弗瑞从鼻腔里挤出不屑的嗤笑，“你就没有任何欲望吗？钱财、女人, 权力……没有欲望，没有感情，这如何能称得上是人类。你居然对自己的遭遇无动于衷，我真好奇你有没有自己的想法，康斯坦丁。”
    “我当然有自己的想法。我被授予了大量的知识，艺术、科学、地理、政治……吾主鼓励我独立思考，因为这是我的用途之一，行走在他身侧为他提供建议。”康斯坦丁低头查看自己手里的这些文件。在他面前，挤满货架的灰色箱子层层叠叠直到逼近天花板，每个箱子都无比沉重。得益于超人般的体魄，康斯坦丁能够毫不费力地取下只能用叉车拿下来的货箱。
    仓库里没有开灯，禁卫军凭借基因改造过后的眼睛阅读文件上的文字，数字与图案。
    这些东西都是神盾局在一次次任务中收集来的物品，其中有许多是过去神盾局制定弹弓计划之后，秘密保存在各个基地的物品——明面上说是把危险物品发射到太阳里，但实际却是悄悄收藏起来。这个计划的制定者现在正与康斯坦丁通话——由于失去了最关键的后勤与行政部门，以及九头蛇叛乱之后大量资料遗失，许多东西无法分辨用途，于是就这么被存放在具有防爆功能的箱子里，放在货架上等待尘埃降临。
    康斯坦丁很容易就能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 毕竟现在这里没有落灰的箱子屈指可数。他还发现这里存放了狂战士手杖这种阿斯加德的魔法科技产物, 他曾在不朽之城的档案里看到过这种物品的描述, 动力装甲的资料库里也有这部分信息。康斯坦丁毫不意外地发现狂战士手杖上刻画的激发愤怒的卢恩符文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他的精神与肉体轻而易举地将影响大脑与身体的魔法效果牢牢地阻挡在了坚不可摧的城墙之外。
    “人们只有在描述工具的时候才会使用‘用途’这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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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答案还不够明显吗？”
    “那你真是够可悲的，康斯坦丁。”尼克·弗瑞拿出了自己的小酒瓶，打开瓶盖向着虚无致以敬意，“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我依旧同情你，同情那些踏上这条道路的所有人。我真庆幸我最多只能活一百年，不用亲眼目睹未来那个充满怪物的世界。”
    康斯坦丁没有理会尼克·弗瑞的嘲讽，因为目光短浅之人无法理解君主的理想。他切换通讯频道，对着动力装甲领口里藏着的麦克风说道：“黛西·约翰逊，我希望你已经得手了。”
    “还没有！真不敢相信我在跟你们合作！”即便混血女黑客努力压低声音，在这座空旷的旧公寓里她的声音依旧无比刺耳，但好在窗外的车声盖过了她的声音，震得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不断震颤。黛西·约翰逊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在生谁的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生气——虽然萨洛蒙过去的行为非常混蛋（指拷问她的母亲嘉颖获取来世和异人族的情报），但康斯坦丁仍旧帮了不少忙。更何况这种事他们才是专业的，神盾局那么多外行只会添乱。
    “我这是在欺骗我的朋友，你得考虑一下我的心理状况！还是说你和你的主人一样都是冷血的混蛋！”
    “我需要你进入神盾局的管理系统。”
    “我知道，我知道，珍玛正在来看房的路上。”她小心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阳光从街道的另一边洋洋洒洒地铺陈在街道上，从右到左，横亘在周边建筑投下的阴影当中，从脏兮兮的玻璃窗上疾驰而过。“要骗一个聪明人可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同时还把房屋中介里的推荐房屋删掉了，以确保不会有其他人来看房子。”
    她的言语中似乎带着些得意，这种情绪在她脱离神盾局之后就相当少见。科尔森接受了不朽之城给出的对异人族的方法，她永远不能原谅这种事。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但在成为特工之前她还是位黑客。“我研究过了她的预算，她和菲兹两人的工资只能租得起这里的房子，所以我发给她的广告极具诱惑力。她已经打电话给那个可怜的房东，说好今天下午四点来看房子，她一定会来。哦，我看见她了……别担心，我会说服她。”
    “你确定你能够接受这种做法？”
    “我瞒着迈克和菲兹与你合作就已经是一种欺骗了，即便我不做这种事……你知道的，我已经离开了神盾局。”
    我无法理解。
    康斯坦丁无法理解黛西·约翰逊的软弱与自怜，但他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留给了她充足的思考时间。他等待着她自己说服自己。果不其然，康斯坦丁听到了黛西·约翰逊的低声细语，她不断念叨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词句，最后通讯频道的另一头彻底安静了下来，直到他听见缺乏润滑的铰链摩擦出刺耳的吱吱声，还有黛西·约翰逊那如过山车一般急剧转折的尴尬讪笑。
    “嗨，珍玛。”

 第九百七十六章 专注任务与冷血混蛋（第二更

    康斯坦丁无意关注黛西·约翰逊那磕磕巴巴的解释，以及珍玛·西蒙斯对她从埋怨到怜悯、最后抱头痛哭的情绪转变。但他仍然需要这间仓库里所有物品的信息，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神盾局是否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黛西·约翰逊很好地完成了任务，虽然禁卫军并不想知道详细过程，但她还是把必要的权限拿到了手里。
    尼克·弗瑞在得知这件事后还紧张了几秒钟，直到康斯坦丁直白地告诉他，神盾局所收藏的“危险物品”大多不怎么危险, 根本没有被不朽之城收容的价值。但是出于惯例，他必须进行全面的检查，以免像上次那样搞出个外星寄生虫，还得麻烦突击运输艇来投核弹——康斯坦丁对于危险的定义是，不能被枪械与坦克解决掉的东西。当他将不朽之城对于危险的定义说出来之后立刻把尼克·弗瑞气到发笑，想要说脏话却又说不出来，因为与不朽之城收藏的那些东西相比，神盾局解决的所谓“世界危机”的确不值一提。
    情报部门的网络安全部门拿到权限之后立刻开始了行动, 帮助康斯坦丁进行筛查，禁卫军没有通知黛西·约翰逊的打算，而是让她自顾自地筛查自己想要的情报。混血女黑客的说法完全没问题，他从来没有信任过她，他也是个冷血的混蛋。
    珍玛·西蒙斯气冲冲地回到了神盾局基地。
    她今天就要进行例行测谎了，然而她内心堆积的秘密越来越多，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骗过表情分析系统。黛西·约翰逊，罗比·雷耶斯，拉德克里夫博士和菲兹的人工智能艾达，心烦意乱的珍玛·西蒙斯甚至不想和菲兹打招呼，而是一头扎进实验室里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且不提被发现自己撒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神盾局走上正轨以来，所有特工的背后都有一把名为“失业”的匕首正蓄势待发。珍玛·西蒙斯感觉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穿透了衣服，冰凉的刀刃与她的皮肤仅仅隔着一件衬衫。
    菲兹显然没法理解珍玛·西蒙斯的想法，他的大脑里根本没有失业这个单词以及这个单词的所有概念。对于珍玛·西蒙斯来说，失业意味着彻底完蛋, 交不起房租，买不起自己的房子和车子, 更别提结婚以后的各种开销了。“别这样, 要我说多少次……”菲兹咬着牙说道，“就是因为测谎。”
    “这和测谎没关系！”
    “你要我怎么做！”
    “我们本该分享这一切！”珍玛·西蒙斯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对话，“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但这段时间以来，你躺在我身边却对我有所隐瞒。”
    “别这样，我当然想告诉你。”菲兹的表情立刻充满了歉意，“我知道，你会觉得她很了不起……”
    “是它，它的确很了不起。”珍玛·西蒙斯表情认真，“但它现在要害我被炒鱿鱼了！只要眼睛稍微往左偏了一点，我就完蛋了。不像某些人，我不擅长保守秘密。”
    “所以……这就是因为测谎的事？”
    珍玛·西蒙斯像一头被惹怒的母狮子那样瞪了过去，菲兹立刻选择闭嘴投降。他现在想起来了一条流传甚广并且永远颠簸不破的真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因为你永远赢不了。“我可以留下了陪你练习。我们可以往鞋子里藏硬币，往舌头底下藏图钉。”他说，“你现在就没有往左边瞟。”
    珍玛·西蒙斯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如果她手边有什么非致命性武器, 她一定会拿起来朝着菲兹发射过去——有致命性武器也行，她不介意。“不用了, 你走吧，科尔森那儿更需要你，他们还需要你给他们解药。”她长叹了一声，“我来想办法。我保证，我今天肯定不会被炒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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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奥波德·菲兹心安理得地离开了，然而珍玛·西蒙斯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如果被发现她在撒谎，神盾局的确不会解雇她，而是会直接将她扔进监狱。美国有那么多海外监狱，现在归属国会的神盾局有权力使用其中几个，到时候谁也找不到她，毕竟她很有可能会被关在远洋邮轮甲板下的监狱里。这种手段过去神盾局也常用，珍玛·西蒙斯在神盾学院里就看到过相关案例。
    现在看来，神盾局重新回归大众视野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旺达·马克西莫夫，这里是禁卫军康斯坦丁。”
    “收到，我们正在前往南岭监狱。”旺达伸长脖子，眺望着前方的车流，“我们遇到了点小麻烦，我们堵车了。10号公路发生了一起车祸，所有人都堵在这里。罗比正在想办法绕远路去南岭监狱，我们还来得及吗？”
    “或许吧，如果你们动作快的话。”康斯坦丁从货架上拿下另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然后徒手拧开上面的锁。“神盾局已经派人去了南岭监狱，情报部门认为他们想要带走伊莱亚斯·莫罗。和风一号现在正在飞往洛杉矶，我相信如果你还继续停滞不前，他们肯定会带走他。黛西·约翰逊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事，她还以为关掉了通讯之后我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所以珍玛·西蒙斯知道了一些事，包括露西·鲍尔。我们假设科尔森特工从过去的档案里翻出了关于《黑暗神书》的资料……伊莱亚斯·莫罗过去肯定看到过那本书长什么样。”
    “shit！你认为他们会惹麻烦吗？”
    “尽快解决这件事。”
    “你到底在哪里，康斯坦丁。我们不是要一起执行任务吗？”
    “没错，所以你的动作要快一些，我还必须完成这个任务里其他的细枝末节，我得帮你弥补你犯下的所有错误。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康斯坦丁的语气平淡得像条死鱼，“有情报表明，一伙恐怖分子潜入洛杉矶。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任务。那是美国社会内部种族仇恨的事，不需要不朽之城这个外部势力进行干涉，明白吗？”
    罗比·雷耶斯转过头，发现旺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他说，“有什么新情况吗？”
    “有，但大概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据说一伙仇恨异人族的恐怖分子在洛杉矶到处乱爬，康斯坦丁要我不要耽误时间，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女巫捋了捋自己的发梢，“神盾局也在往南岭监狱赶，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虽然那个大家伙下手粗暴，但我认为他说得没错。”罗比·雷耶斯点点头。他才不在乎什么仇视异人族的恐怖组织，白宫公布的公布组织名单多了去了——黑人左派组织安提法，白人右派组织骄傲男孩等等。只需要当地警方出动，那些所谓的恐怖分子就都会乖乖投降，甚至连枪都不敢开，生怕引来特警队的火力然后被无情击毙。“坐好了，系好安全带，我们接下来的旅途不会太舒适。”他说，”我们一定能在神盾局的人到来之前抵达南岭监狱。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接受你的建议了，你们组织的特工现在还在那里吗？“

 第九百七十七章 只有灰烬（第一更）

    和风一号是神盾局的新一代空中指挥中心与快速反应中心，被利奥波德·菲兹设计并建造，用来取代之前的空中巴士。这是他在神盾学院的毕业设计，当时那架空中巴士已经面临退役，天空航母则是这项需求的另一个产品。
    这项工程在九头蛇叛乱以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当时并未建造完成，科尔森小队没有资源对这项工程进行完善。如今这架飞行器已经投入使用, 并且表现出色，和空中巴士一样能与昆式战机进行对接。得益于更大的体积、更大的油箱与更强大的喷气式引擎，和风一号能在空中停留数天时间，而且还具有极为强大的反侦察能力，不仅能在雷达上隐形，还能在视觉层面上隐形。这也就是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罗比·雷耶斯没能看到降落在南岭监狱附近的那架巨型飞行器的原因了，梅琳达·梅、菲尔·科尔森、利奥波德·菲兹以及迈克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你不会想要动手的，马克西莫夫女士。”科尔森作为交涉人提前打破了冰面, “菲兹和迈克跟我说过你们的任务，我认为我们可以一起完成这一部分。”
    “我没意见。”罗比·雷耶斯紧皱眉头，不安地转着手里嗒嗒作响的钥匙圈。
    为了赶到南岭监狱，他这一路闯了不下五个红灯，从原本不可能通行的小路穿过，还差点撞死一条狗。当旺达将露西·鲍尔可能会去找莫罗舅舅报仇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罗比·雷耶斯更是把油门踩到了底。现在如果有人去摸一摸他的引擎，保准会因为重度烫伤送进医院，一路上旺达都在不停怀疑他会不会直接变成恶灵骑士，整辆车会不会直接烧起来——说实话，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等到下车的时候，旺达身上已经套上了数个专门防护火焰的魔法护盾了，甚至还有一个瞬发的短程传送法术蓄势待发。现在如果有人拦着罗比·雷耶斯，不让他去探望自己的莫罗舅舅，他真的有可能烧起来。这一次旺达可没有灭火的打算，上一次她这么做已经让罗比·雷耶斯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现在还有一堆包括保险赔偿、警方通缉、寻人启事在内的麻烦事要解决。
    “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吧？”科尔森特工做了个手势，邀请旺达和自己并排走。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但他很肯定这里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且不提那个新任恶灵骑士, 科尔森特工见过上一任恶灵骑士的战斗能力，光是这个被萨洛蒙教育出来的女巫在索科维亚事件中就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据说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撕碎奥创机器人。
    虽然梅琳达·梅的外号是铁骑，但她毕竟不是机器人。
    “我有些问题想和你谈谈，马克西莫夫女士。”走过监狱大门的时候，科尔森轻声说道，“关于你的这次任务，以及萨洛蒙。我想要了解一些关于这次任务的情报，我敢肯定他不会就这么把你派出来。”
    “如果遇见科尔森特工，就警告他不要打那本书的主意。如果他不听，那就直接干掉他，除非他想要重演《伊波恩之书》旧事。”旺达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降低音量的打算，走在她和科尔森特工身后的队伍瞬间紧张了起来，梅琳达·梅甚至还打算去摸枪。这让刚刚碰过拳头的迈克和罗比非常尴尬，尤其是迈克，他绝对不想在这里打起来。
    “这就是我得到的忠告，在我出发之前, 他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切。”她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朝着科尔森特工挑了挑眉毛, “永远不要小瞧预言者，我看过千里眼约翰·加特勒的档案，我的老师可比那个蠢货厉害得多。我们没时间耽搁了，你们从正规途径进去，我和罗比·雷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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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科尔森特工举起了手，似乎想要表示投降。他不知道萨洛蒙都教给了旺达·马克西莫夫什么东西，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和多年前那个青涩（可爱、诚实、善良）的萨洛蒙交涉。那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如果露西·鲍尔来过这里，说不定她会留下一些疯子，干扰监狱工作人员的思维，让他们出现所有人都是敌人的幻觉。”他说，“梅特工不久之前就是一位受害者，我们在赶来的路上拿到了菲兹制作的药剂，那可以稳定精神。我建议你带上一两支，以免真的遇上什么情况。”
    说着他拿出了两支皮试针，针筒里吸满了透明的液体。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通过安检。”科尔森露出微笑，“如果不介意的话，最好戴上隐形耳机协调行动。我们要面对的对手可不是普通人。”
    露西·鲍尔的确去过南岭监狱，以至于不朽之城不得不派出多位特工去抹平这个任务带来的后续影响。虽然科尔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绝对不想被南岭监狱所有狱警追着跑——当露西·鲍尔发现自己的能力之后，她可不会吝惜给对手添麻烦的机会。不止是狱警，她接触过的每个囚犯都受到了影响。科尔森特工和梅琳达·梅特工气喘吁吁地制服多位狱警之后，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了另一个灵体，也就是同样死于能源实验室事故的另一个研究人员。
    旺达·马克西莫夫和罗比·雷耶斯从东侧进入了监狱，靠近监狱e区，和从西侧典狱长办公室的神盾局特工一同向伊莱亚斯·莫罗的牢房逼近。
    虽然罗比·雷耶斯非常不想让自己的舅舅看到自己变身恶灵骑士的样子，但露西·鲍尔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打开牢房大门，放出了南岭监狱里每一个被她接触过的犯人，那些产生幻觉的重刑犯第一时间跑向了走廊里的女巫和恶灵骑士。起初旺达还不太愿意使用致命性法术，但罗比·雷耶斯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他先是用燃烧的铁链卷住露西·鲍尔的同伴，将那个灵体烧成灰烬，然后旋转着铁链逼退那些试图靠近的囚犯。然而无论是罗比·雷耶斯燃烧的眼睛，还是那些不幸被烧成灰烬的倒霉蛋都无法阻挡这些暴徒的脚步，直到旺达和罗比·雷耶斯靠近伊莱亚斯·莫罗所在的牢房，那些囚犯依旧不肯退后。
    “罗伯特，你……”伊莱亚斯·莫罗的牢房也被打开了，然而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无论是旺达·马克西莫夫手里流传的猩红色能量，还是罗比燃烧的双眼与铁链，都足够冲击他的精神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之后会解释，莫罗舅舅。”这是罗比·雷耶斯变身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他看了旺达和伊莱亚斯一眼，燃烧的火焰穿透皮肤，焚烧血肉，那条燃烧的锁链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锁住一位穿过封锁线的犯人。
    之后这座监狱里只有灰烬，骨灰没过脚面。

 第九百七十八章 低轨道飞行（第二更）

    说实话，这次罗比·雷耶斯惹出来的麻烦不太好解决。
    半个监狱的犯人都死了，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神盾局小队手里的几支药剂完全不够用。等到警方发现南岭监狱的异常时，监狱里的惨状足以吓晕胆子小的人。面对汹涌的囚犯浪潮，女巫最后也出手了，然而那些犯人大脑里的恐惧开关似乎被关上了，无论她如何演示自己的魔法, 他们依旧吼叫着冲了上来——新闻里提到了一支仇恨异人族的“恐怖组织”也在其中，这帮蠢货刚刚进入洛杉矶就被警方捉住了。在经历了那么多起案件之后，洛杉矶警方急需一个能够挽回声誉的案件，这帮暴徒恰好撞上了枪口。
    他们还以为罗比·雷耶斯和旺达·马克西莫夫是异人族。再加上露西·鲍尔给他们施加的幻觉，无论是烧得焦黑的人体还是被挤成肉泥的残骸都无法撼动这群原本欺软怕硬的暴徒们冲锋的意志。几乎所有被关进监狱的“恐怖组织”都死了，当科尔森特工和梅特工抵达的时候，他们不得不踩过被鲜血与灰烬浸湿的地板，穿过空荡荡的牢房, 身后拖着几个仍然晕乎乎的狱警。
    “holy shit……”
    “我敢肯定那些足迹是旺达·马克西莫夫、罗比·雷耶斯以及伊莱亚斯·莫罗留下的。”科尔森指着灰烬与血泊的前方那些乱糟糟的足迹说道。“迈克，你看到他们去哪里了吗？”
    “科尔森，他们扔掉了耳麦。”待在和风一号上随时准备支援的迈克和菲兹也相当头疼。似乎从囚犯暴动开始，女巫和恶灵骑士就不打算和神盾局联系了。迈克通过监控摄像头看到的他们进入伊莱亚斯·莫罗所在的e囚区，身后紧跟着一大群暴徒。这伙暴徒还拿着东西砸掉了摄像头，一个都没有放过，和风一号上支援人员能够获取的信息越来越少。失去了摄像头，迈克作为临时指挥必须依靠自己的推理进行判断，将支援特工派遣至合适的位置——神盾局得从伊莱亚斯·莫罗口中了解些情报，如果任由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罗比·雷耶斯带走他，那么这个任务就别想进行下去了，到时候还不如直接追着不朽之城的屁股跑要更有效率。
    “菲兹，我需要你的无人机。把无人机派往这些通道，从窗口进去检查是否有战斗的痕迹，如果没有就按照我指示的方向前进，如果有则停留在那里继续监视。”迈克指着南岭监狱的三维图像上的几个走廊，这些走廊不包括科尔森和梅琳达·梅经过的那些。通过这种方法, 迈克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女巫和恶灵骑士的路径，同时提醒神盾局特工避开危险。
    “非常聪明。”菲兹点点头。几位自九头蛇叛乱以来就在帮助科尔森小队的特工（现在已经正式入职）立刻抬着菲兹的无人机箱子, 在坡道舱门打开。一百多架只有手掌大小的无人机一同起飞，宛若铺天盖地的蜂群，嗡嗡作响地扑向监狱。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每次阅读这个段落的时候斯蒂芬妮·马利克还是忍不住攥紧拳头，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试图说服自己这笔支出物有所值。现在不朽之城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合适的地方，贿赂当地官员和警察，从证物室里取走一些线索绝对算不上合适的用途，但同时这又是一笔必要的支出。哪怕不朽之城拥有这么多九头蛇企业，持有那么多公司的股份，斯蒂芬妮也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就连萨洛蒙办公室里的酒柜也是花话自己的钱填满的，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开销又无比巨大，甚至需要他动用自己的小金库去填补，从来都不曾在不朽之城的公账上留下任何私人支出的记录。
    拥有这样的上司，斯蒂芬妮·马利克自然十分敌视一切非正常花费，不朽之城的每一分钱都必须转化为实际用途。不肯分担这部分花费的神盾局更让斯蒂芬妮敌视，她甚至打电话给科尔森特工进行抗议, 但是梅琳达·梅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使得九头蛇与神盾局的古老仇怨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此刻并不是所有相关人员都知道南岭监狱发生了什么事。
    黛西·约翰逊按照约定在楼顶等待了二十分钟, 突击运输艇如约而至。她登上突击运输艇的坡道舱门，看到禁卫军正坐在座椅上，脚边躺着一个有着神盾局徽记的灰色货箱。“要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昆式战机。虽然空间没有这架飞机宽敞，但起码要好看一些。”
    “这架突击运输艇能够通过低轨道飞行的方式把你送回去。”康斯坦丁不动声色地说道，“准确来说，这是一架虚空飞行器，完全可以胜任大气层内的运输工作。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赶紧系上安全带，因为等会起飞时的g值会让你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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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西·约翰逊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康斯坦丁身边。
    “你知道现在科尔森特工在做什么吗？”
    “是的，我知道。”康斯坦丁点点头，然后空气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坡道舱门闭合以及引擎启动带来的震动。他戴着头盔，这让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东西的黛西·约翰逊无功而返。可即便他没有戴头盔，她也不是微表情专家，看不出什么东西。
    突击运输艇起飞的前一分钟让普通人难以承受，黛西·约翰逊忍受了五十秒眼前发黑、大脑供血不足的感觉，然后花了半个小时才恢复精神。
    “所以呢？”她说，“你知道科尔森特工在做什么？”
    “是的，而且我要带着你去与神盾局小队汇合。”康斯坦丁说道，“如今旺达·马克西莫夫已经与神盾局小队汇合，是时候把你丢过去了。”
    “我是自己跑出来的，我绝对不会回去！”
    “我没想到你的叛逆期延续到了这个时候吗？”
    “天哪，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
    “是否是因为你觉得如果自己回去的话会很难堪？所以需要科尔森特工或者某些人请求你回去？”康斯坦丁点点头，“没关系，我理解这种人类的青春期思维，我看过这部分书籍。”
    “不！是因为……放过我吧！”黛西·约翰逊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她完全无视了自己正在脱离地心引力这种事，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她现在就飘起来了。“结束了，我要下飞机。我可不想跟一个三米高的谢尔顿·李·库珀聊青春期这种事！”
    “我不介意现在打开坡道舱门，但我肯定你会在低轨道上冻死。”康斯坦丁说道，“要我帮你打开吗？还是说你的异能能够帮助你返回地表？”
    “你比你的主人还要混蛋，康斯坦丁！”

 第九百七十九章 温柔乡（第一更）

    作为指挥中心的和风一号并不以火力见长，强大的侦测、通讯功能与人员调度能力才是一处移动指挥中心应该具备的功能。并不需要观察员向迈克报告从雷达上发现的异常情况，他也能听到从坡道舱门那儿传来的引擎呼啸声，那急速逼近的噪音就好像一个正在机舱里大喊大叫的人那样引人注意。
    “这不是昆式战机的引擎声。”迈克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他熟悉神盾局飞行器的引擎声，与现在听到的噪音相比，昆式战机发出的噪音就像是刚睁开眼睛的小猫咪发出的尖叫。而且雷达图像表明，这架飞行器的速度快得惊人, 一度让迈克认为飞行器上的乘客不是普通人。
    “带上武器，做好防御准备。”
    过了近五分钟，引擎噪声消失了，外出进行防御工作的特工神情复杂地返回了指挥舱，另一位特工跟在他身后，半拖半拉地扯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进来。所有人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半消化物的酸味。“通缉犯黛西·约翰逊。”走在前面的那位特工皱着脸说道，“我们要通知科尔森特工吗？”
    “不，把她放到座位上就行。”迈克瞥了眼屏幕上的三维地图，暂时放下任务走了过去。即便经过了休息, 黛西·约翰逊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像个死人。她手脚无力地横躺在座位上，双眼紧闭，看起来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毫不关心。迈克问道，“她是怎么了？”
    “有一架黑色飞行器把她送了过来。准确来说，她是被扔下来的。”特工感觉自己未来的人生里都没法忘记那滑稽的场面——就在特工们将枪口对准那架飞行器的时候，黛西·约翰逊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走下了那架飞行器的坡道舱门，然后像个破布娃娃那样趴在了他们面前。紧接着那架飞行器就关上了门，径直起飞返回了天空。“至于她……如你所见，她晕机了。医务人员清理了她的呼吸道，并且给她打了一针。长官，我建议把她铐起来。”
    迈克看完和风一号机舱里的监控录像之后，摇了摇头。
    他认得那架飞行器。就像神盾局有专用的昆式战机一样，其他组织也有专用的飞行器。这种有着厚实装甲与强大火力的飞行器属于不朽之城，曾经神盾局就遭遇过这些搭载了核弹的飞行器威胁, 神盾局仅有的防空火力面对那架能够像导弹一样飞行的飞行器毫无办法。这位特工之前未曾参与过外星救援任务，不认识不朽之城的飞行器情有可原, 但迈克绝对不可能告诉他关于外星救援以及外星纳米寄生虫的事。
    “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迈克说道, “等到科尔森特工回来之后再叫醒她，到时候她一定有什么消息想要让我们知道。”
    “事实上，不朽之城的材料学研究非常有价值，并且全都转化为了有实际用途的产品。所有突击运输艇的驾驶员都穿着十分轻便的飞行服，功能比其他国家的宇航服更好，只不过平时搭乘突击运输艇的人不是穿着动力装甲，就是经过基因改造，所以关于普通乘客的部分问题就会忽视了。”萨洛蒙戴着墨镜阅读手上的文档，“看来魔法世界忽视顾客使用感受的思维被我延续到了科研部门，又或者是因为不朽之城根本没有受理投诉的地方。我认为我们需要为乘客定制一套能够快速穿脱的服装，这是避免他们吐在甲板上的好方法。你认为呢？”
    “我认为我们还需要晒一会太阳，然后再去享受晚餐。你已经工作了五个小时，亲爱的，是时候放松一下了。别忘记你是来度假的，而不是当奴隶的。”贝优妮塔从清澈的水面下钻了出来，扶着阶梯走上泳池边缘。她伸手解开自己的比基尼系带，湿漉漉的泳衣立刻掉在了地上。她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湿透的长发，走向太阳伞阴影下的躺椅以及冰桶里的香槟。原本庄园里是没有泳池的, 但萨洛蒙买下这里之后坚持要建一个新的泳池，并且附带加热系统, 哪怕天气寒冷也能够享受游泳的快乐。
    “黛娜做了德州烟熏牛胸肉，不过在享受美味之前……”
    谷偆
    萨洛蒙伸手在文件上打了个勾，然后把文件扔到了一边。
    这完全是他的大脑的自发行为，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手，但是紧接着他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另一边——宽阔的泳池水面反射着橙红色的落日余晖，粼粼波光宛若翻滚的熔金，与照明灯发出的银光汇聚成梦幻般的色彩。贝优妮塔如同浅灰、血红与深紫混合成的夜幕那样袭来，带着浑身水汽跨坐到了他身上。带有体温的水珠从魔女的皮肤滚落，如雨点般打在他身上。她用那双淡灰色的眼眸紧紧凝视着秘法师的双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力量与情欲。萨洛蒙感觉自己嗓子发干，体温上升，魔女的魅力如海啸般将他吞没，紧贴腰际的滚烫大腿更是成为了抹过喉咙的致命一击。
    魔女表情高傲，手里端着两杯翻滚着细小气泡的香槟，冰冷的酒体让精致的薄玻璃杯壁挂上一层白霜。她知道没有人能够抵挡她，因为她的对手已经举旗投降了。她是这片战场的女王，就和过去无数次一样，贝优妮塔永远能赢下第一场的胜利。虽然后续的失败不可避免，但她永远不会畏惧挑战，有时候她只是需要一个帮手。
    直到萨洛蒙接过魔女递来的酒杯时，他感觉自己依旧在梦境里不断下坠。
    “怎么赞美你都不为过，亲爱的，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画了许多画作，魔女永远是他的主角，然而无论是怎样的画笔都无法描绘出贝优妮塔体内那无与伦比的蓬勃张力与吸引力，他竭尽全力也无法在画布上绘制出那双淡灰色眼睛里如岩浆般滚烫的爱意。
    “先让我们享受香槟吧。”他的喉结上下嚅动，“或许晚餐要推迟一些了，如果贞德想抱怨，那就让她抱怨吧——我们尽量不要告诉她。”
    魔女的手掌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指尖从下到上划过，几乎要割开他的胸腹部皮肤。她微笑着眯起眼睛，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掌控力。“我想试试在水里……你难道不想这么做吗？”
    享受完美好生活之后的萨洛蒙小小地自责了两秒钟，然后抱着黑发魔女飘出温暖的水面。此刻夜幕已然笼罩了天空，泳池里唯一的照明措施就是安装在周围的冷光灯。“我在度假。”——他反复告诫自己，以免自己享用完晚餐之后拿起枪与剑去到拉托维尼亚的群山之中。责任心会敦促他埋首于文件之中、行走在穷苦人之中，萨洛蒙必须反复告诉自己，他会在度假结束之后继续保持高强度的工作，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过度沉溺在这温柔乡里。
    贝优妮塔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
    魔女精疲力竭的脸上挤出微笑，懒洋洋地伸出手臂捏了捏他的脸。
    “别折磨自己了，小男孩。”她说，“你每天都在工作，不是吗？”

 第九百八十章 内部矛盾（第二更）

    贝优妮塔每天要给卡玛泰姬的圣殿守护者吴桂月打电话，询问尊者是否已经返回了位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圣所。她真心不希望萨洛蒙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深入黑暗维度与被至尊法师放逐了摩根·勒菲进行交涉，这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如果是过去不曾拥有不朽之城以及火星铸造厂的萨洛蒙还有这么做的理由，但是现在握有毁灭性武器的他根本不需要冒这样的风险——虽然贝优妮塔很欣赏萨洛蒙那残酷的善良，但这并不意味着魔女希望用他的生命去换洛杉矶所有人的生命。所谓的魔女仪式的确存在，但却和他们在庄园里做的事没半点关系。她和贞德制定了一个计划，魔女就如同一把锉刀那样, 潜移默化中一点点地萨洛蒙改变主意，说服他用更稳妥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她并不知道，其实萨洛蒙与至尊法师的联系从未中断。
    黑暗之神是下个时代面临的巨大麻烦，整个宇宙都无法阻止西索恩的回归与崛起，届时整个银河系乃至整个宇宙都将受到影响，人类种族必须趁着这场混乱奠定银河霸权，完成阿萨神族以及奥丁未能彻底完成的计划。即便至尊法师相当讨厌她，但摩根·勒菲作为深入研究黑暗魔法但却不曾被腐化的魔法师极具价值，甚至《黑暗神书》都是她收集黑暗卷轴之后装订、编纂成的魔典。她的研究对于卡玛泰姬以及不朽之城加深对外维度的了解十分重要, 并且能对萨洛蒙的计划提供帮助。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哪个施法者是萨洛蒙最看重的，摩根·勒菲肯定是其中之一，而且的排名相当靠前。萨洛蒙听至尊法师讲过很多过去与摩根·勒菲的恩怨情仇，故事之夸张，征战之宏大是现代人想不到的——比如巨石阵的建立，不列颠群岛上的巨龙与怪物。连年征战甚至拖垮了卡美洛的政治与经济，完美之城就此反叛。所有的故事都被总结成了经验教训，被至尊法师灌输给他。
    萨洛蒙不仅是想要从摩根·勒菲那儿问出《黑暗神书》具体有多少本，那只是其中一个目标，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拉拢摩根·勒菲。这个目的肯定不可能告诉卡玛泰姬的圣殿守护者，只有至尊法师的默许。作为现任的圣剑持有者，萨洛蒙拥有与摩根·勒菲谈判的资格——这个资格并非基于实力，而是基于法理，基于不列颠群岛统治权的正统性——她既然想要不列颠，只要她能够遵守萨洛蒙以及至尊法师制定的规则，帮助人类种族构建伟业，那个不列颠群岛送给她都行。如果她愿意提供帮助，那么一个人类殖民地也能给予她, 毕竟到时候人类种族可不会缺少外星殖民地。
    简单来说，这是一场拉投资的谈判。
    除了贝优妮塔或者贞德发出邀请的时候，这场谈判的所有可能性每时每刻都在他的大脑里进行推演，要如何说服摩根·勒菲投资，投资之前萨洛蒙与她必须进行一场较量来确定主导地位。
    与此同时他还要处理来自拉托维尼亚方面的情报，维克多·冯·杜姆在他划出的红线之上进行了诸多令斯蒂芬妮不满的行为——维克多·冯·杜姆能力出众并且爱民如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干活太利索，丝毫不考虑人之常情。相比之下，萨洛蒙都能算得上高情商人士。
    起码萨洛蒙知道拉托维尼亚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哪怕是拉托维尼亚王室里心向贫苦百姓的孩子也可以接受，而不是像维克多·冯·杜姆认为的那样（后来才知道这是斯蒂芬妮眼中维克多的想法，而不是维克多真正的想法。这是主观想法），过去的既得利益阶级必须全都干掉——斯蒂芬妮不得不增加拉托维尼亚的航班，将那些可以被改造的人接回不朽之城进行短期教育，以免维克多把这些人全都吊死。
    萨洛蒙在与他通过话之后确定了之后的行事方针。
    谷咚
    这些人大部分都接受过高等教育，并且都有西方社会留学经历，其中一位还是萨洛蒙在牛津就读哲学专业的校友。她听说家乡政局不稳, 因此打算回家看看同时说服家里人搬到英国。她回到的时候被游击队抓了个正着, 不朽之城的宣讲员千方百计说情、甚至不惜闯进游击队司令部，将不朽之城的君主这面大旗搬出来，试图救下了她的性命。
    “那是住在城堡里的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吃的东西都带着拉托维尼亚人的血与汗，他们必须还清这笔债务！还清债务的方式只有死亡，这是拉托维尼亚人给他们的最后的礼物！”马雷克·科莱茨基愤愤地砸着桌子，冲着身着不朽之城宣讲者长袍的中年男人大声咆哮，丝毫不顾长桌主位方向投来的可怕目光。
    维克多·冯·杜姆身着铁甲，双手抱怀，冷眼旁观着帐篷里吵成一团的游击队指挥官。
    马雷克·科莱茨基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拉托维尼亚人，他的父亲、爷爷乃至前几代都为同一个地主耕作与服务。到了他这一代，越来越重的赋税让整个家庭难以为继，他的父亲劳累致死，母亲悲伤过度，五天之后也死在了床上。当时马雷克·科莱茨基年纪还很小，他带着自己的妹妹走入深山加入了游击队，后来逐渐崭露头角，成为一支游击队的指挥官。
    他所在的游击队由于规模庞大，因此是维克多·冯·杜姆找上的第三支游击队。
    马雷克·科莱茨基以及他的队伍接受了来自不朽之城物资援助。原本的粗布衣服被换成了正规军的统一着装与深绿色的防弹护甲，二战时期水平的枪械被换成了崭新的激光长枪与重机枪，混乱的编制被重组以班为最小单位的战斗编制。每一个战斗班都配备了反坦克的重型火力，如果不看实际战斗水平，拉托维尼亚游击队的武器装备比中东战场的大多数美军都要来得先进。
    从小到大，马雷克·科莱茨基所接受的教育就是让那些“住城堡的人”还清债务。
    从某种角度上说，他所代表的思想是游击队中许多指挥官的立场，然而这并不代表维克多·冯·杜姆会对他们妥协。凌晨四点从牛津郡打来的那一通电话已经为拉托维尼亚的解放事业划下了红线，他必须亲手治理这些游击队，阻止暴行延续。维克多·冯·杜姆知道萨洛蒙是对的，所以他改变了想法——虽然拉托维尼亚人通过对上层社会的仇恨团结了起来，但这种仇恨并不能永远延续下去。仇恨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清算，届时拉托维尼亚人会需要另一个目标。不朽之城灌输给拉托维尼亚人理念，就是希望他们变得高贵，变得有理想，变得目光长远，而不是一味沉溺在仇恨当中。
    他们不仅是为了拉托维尼亚人而战，更是为了全人类而战。
    但令人感到悲哀的是，这个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懂。

 第九百八十一章 理想、谋杀与背叛（第一更）

    “拉托维尼亚必须彻底清洗，过去的资产阶级必须全都吊死！他们没有教化的可能，我也不允许这群苍蝇享用完拉托维尼亚人的尸体之后还有机会产下肥胖的蛆虫！”马雷克·科莱茨基继续砸着桌子，弄得放在桌面上的杯子、地图与棋子不断震颤。“朋友们，我们是在为了拉托维尼亚的未来战斗！这些剥夺了无数拉托维尼亚人过去的人怎么有资格享受那个美好的未来！他们必须赎罪，彻底地赎罪……”
    他的话引起了许多指挥官的赞同，但却不是所有人都会附和马雷克·科莱茨基的说法。有些比较聪明的指挥官瞥了眼主座上戴着铁面的维克多·冯·杜姆, 试图从那张面具上看出他的想法。然而这些指挥官全都徒劳无功，因为维克多不仅没有任何表情（即便有他们也看不到），甚至没有任何动作。面对马雷克·科莱茨基咄咄逼人的演讲，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抬起来。
    游击队各有各的名字，这些文化水平不高的游击队员在取名字的时候大多参考了民间故事，比如伊万游击队就取名自俄罗斯民间故事“傻子伊万”。维克多·冯·杜姆以及不朽之城到来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全都被取消了, 取而代之的是拉托维尼亚山地军团驻某地游击队，编制中的其他名额要留给未来的拉托维尼亚正规军。
    收编这些游击队并不全靠不朽之城运送来的物资, 有些所谓的“游击队”实则是当地资产阶级用来打击其他游击队、诱骗当地平民中对游击队感兴趣的人的工具，那些人全都有当地地主的私人军队组成——如今这些人中的少部分也坐在了这座帐篷里。维克多·冯·杜姆用最血腥的手段清理了这些“游击队”，从之前的指挥官口中弄清楚了当地存放粮食与燃料的仓库位置，然后逼迫新提拔起来的指挥官去洗劫那些地方——所有反对者都被处死，没有人有胆量逃跑。他们不得不在维克多·冯·杜姆的恐怖阴影下，向自己曾经的主人发动进攻。
    维克多·冯·杜姆确保这些人能够听话，因为他们之所以能活命，就是因为他还不想让他们死。维克多在返回拉托维尼亚接触到众多游击队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了他需要一个用来平衡这些目光短浅游击队——他不能随便杀死这些游击队，然后用同样的手段收编他们。他需要用这些游击队作为招牌吸引平民，然后通过不朽之城宣讲者的教育来将那些伟大理想灌输到游击队战士的心中，潜移默化地夺取领导权。
    “……把他们对我们做的事还给他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马雷克·科莱茨基喷吐着唾沫, 情绪激昂地决定了帐篷外面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的命运。“不止是她, 她的家人、她的吸血血亲都必须得到清算！”他看向主座上的铁面人，“我们不需要另一主人, 我们会是自己的主人！我们有权决定拉托维尼亚的命运，所有人，所有事！”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到帐篷内的风向已经改变了，那把无形的长剑指向了坐在长桌主座的那个人。马雷克·科莱茨基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作为不朽之城代表的维克多·冯·杜姆。然而风暴中心的人物只是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仿佛是在驱赶苍蝇——这是他在今天会议上的唯一一次动作——“这就是你想要说的吗，马雷克·科莱茨基？”他说，“这就是你今天表演了吗？”
    “你只不过是想成为另一个暴君，你和那些人没有区别，维克多·冯·杜姆！”马雷克·科莱茨基径直逼近了他，沿途所有指挥官都不由得让开了道路。“别以为你送来的那些枪炮和食物可以收买人心……虽然这有些作用，但我们的事业是为了推翻那些吸血鬼，而不是换一个温柔一点的主人。老马雷克看得出你的目的，你想成为国王而不是我们中的一员！”
    马雷克·科莱茨基靠得是那么近，近到维克多·冯·杜姆能够用肉眼看清他的毛孔。即便如此，维克多·冯·杜姆依旧无动于衷。
    “你真的以为你领导的一群文盲能够建设好拉托维尼亚？你真的以为你了解如何进行经济战争、文化战争和间谍战争？你真的以为你能够面对北约诸国的士兵并且赢得胜利？你真的以为只要所有人都能获得权力，那么拉托维尼亚人就能过上好生活？”
    “你了解这些，但这不是你骑在我们所有人头上的理由！”
    谷肿
    “你没有领会我的意思，马雷克·科莱茨基。”维克多·冯·杜姆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落满灰尘的灯泡竭尽全力绽放光明, 但却仍然无法照亮他身后的黑暗。“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游击队一样, 你们的作用仅限于战争。你，你，还有你……当然包括你马雷克·科莱茨基，”被钢甲包裹的手指指过帐篷里的几位游击队指挥官。不朽之城的标准军服是深灰色的，再加上天气寒冷，所有人都穿着笔挺的灰色大衣御寒。可即便如此，被指到的指挥官全都不由得浑身发冷。
    “你们的作用就是死去，作为新一代拉托维尼亚人的养料。新一代拉托维尼亚人有热情、有能力也有知识去面对我所说的那一切，他们会为了一场更加伟大的战争去允许更加勇敢的下一代。这就是拉托维尼亚人的事业，我们是在为了人类这个种族而战，而不止是为了狭隘的报复！你们这一代在地面上打仗，你们的下一代是在天空里作战，下一代的下一代则会在太空里作战。拉托维尼亚人身上的勇士之血将会延续下去，直到这个宇宙的尽头，不是为你，不是为我，而是为了我们所有人。我们要传承的是理想，而不是愤怒这种浅薄的东西！”
    “他们会赎罪，但根据是法律与正义。”维克多·冯·杜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很欣赏你，马雷克·科莱茨基，你是个理想主义者。虽然你的许多想法我都无法表示赞同，但我依旧欣赏你的热情与勇气，不朽之城的主人也会欣赏你的理想。但很抱歉，现实就是你的理想来得太早了，人类还无法实现如此理性的生活方式。我愿意原谅你，只要你继续率领军队作战，遵守司令部的命令……”
    “呸！原谅！”马雷克·科莱茨基面目狰狞，一口唾沫吐在了维克多的胸甲上。“我这辈子都不需要另一个主人！永远也不！”
    维克多·冯·杜姆沉默了将近二十秒种，直到扑向灯泡的飞蛾带着烧焦的外骨骼肢体掉在布满棋子的地图上，虫子扑扇翅膀的挣扎声与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充斥着寂静的指挥帐篷。
    马匹的嘶鸣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寂静。
    “我很抱歉。”
    “什么？”巨大的痛苦从背后袭来，冰冷的钢铁刺入身体，不断汲取着他的生命力。每位军官都配备了不朽之城锻造的单分子战斗刀，经过训练的成年人使用这种匕首可以轻易刺穿人体。
    马雷克·科莱茨基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看去，模糊的灯光照亮了几张他熟悉的脸庞。负责指挥炮兵的舍尔文斯基，负责指挥渗透小队的别列佐夫斯基以及最近加入的步兵指挥官热布罗夫斯基。最后他看到了一张哭泣的脸，他妹妹的儿子，帕维尔·科莱茨基。
    “你也有份吗，帕维尔？”

 第九百八十二章 战争前奏（第二更）

    浸透鲜血的尸体像是装满面团的破麻袋砸在地上，发出潮湿的沉响。
    帐篷里依旧没有太多声音，手持滴落鲜血的刺刀的军官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其中不少人在之前还在高声应和煽动性言论。马雷克·科莱茨基不是第一个被划开喉咙的人——这种目光不够长远，同时不断阻挠不朽之城对游击队教育的军官此前还有很多，即便知道不太可能, 但维克多·冯·杜姆仍然希望马雷克·科莱茨基是最后一个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军官。这种清理手段并不高明，而且极为容易损害游击队的热情，他更希望这样的人能死在战场上，用来激发其他人的战斗意志。
    “派遣一支突击队包围他们的营地，不要让任何一个人逃走。其他人，看好自己的队伍，我不希望出岔子。”维克多·冯·杜姆对其中一位军官说道，“我会亲自去劝说他们，在此之前尽量不要开枪，今天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是，长官！”穿着灰色标准军装的男人慌忙敬了个礼，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在维克多·冯·杜姆的手势下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指挥司令部，那些参与谋杀的军官脸色惨白地在水盆里洗干净手和刺刀上滑腻的血水，然后也低着头离开了这座充斥着血腥气味的帐篷。
    这件事会被他们永远埋藏在心底，他们会因为这起谋杀形成一个小团体，就像他们结伴离开的时候相互之间窃窃私语那样。这些军官都是维克多·冯·杜姆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在马雷克·科莱茨基发动演说之前他就与他们在灯光下密谋，传递阴影中的消息，维克多发动他们劝说马雷克·科莱茨基不要发表演说但却失败了。他们以为自己得到了重用，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们会死在下一次的战斗里，被一颗钻进大脑与胸腹部的子弹或者从天而降的迫击炮弹打成碎块。紧接着火线晋升、拥有指挥权的军官将会顶替他们的工作——这些军官才是维克多·冯·杜姆看重的人，他们年轻、拥有热情与理想、接受了大部分不朽之城的思想。
    他们会形成一条与不朽之城并肩作战的战线，并且不会阻挠不朽之城对普通士兵进行的教育。在这之后，不朽之城建立拉托维尼亚银行的工作将不会再有任何障碍。更重要的是，他们接受了“所谓魔法其实是一种可以被科学解释的心灵力量”的说法，而不是以迷信的目光去看待他所施展的超自然能力，召唤雷霆攻击敌人、扭曲敌人掩体等等手段都具备战术意义, 他们十分乐意接受不朽之城培训出来的灵能者加入战斗序列。
    维克多·冯·杜姆并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这些年轻人。他自认为自己不擅长阴谋诡计，所以他打算把所有计划都埋在心底。就连不朽之城的宣讲者也离开了，他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几分钟，最后挥了挥手，释放出一点小小的火星。橙红色的火星飘落到马雷克·科莱茨基的尸体上，血肉之躯立刻皱缩了起来，仿佛被蒸干了所有水分。
    下一秒，焦痕在变得干枯的尸体上扩散开来，连同衣服也随着焦痕的扩散化为灰烬——过了整整一分多钟，维克多·冯·杜姆的脚边只留下一滩人形灰烬，几枚焦黑的金属扣子，帐篷里满是蛋白质的焦臭味。他沉默地站了起来，掀开门帘，冰冷的灰色雨水气味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天边的雷霆与马匹的嘶鸣伴随着凛冽的山风一同惯了进去，吹散了所有罪恶留下的气味。
    他不希望今天继续发生流血事件，真的不希望。
    谷趜
    “看来我选择的帮手真的很出色。”萨洛蒙低头阅读者几页放在培根盘子旁边的报告, “他已经完成了统一拉托维尼亚战线的工作, 而且是对不朽之城没有那么大敌意的战线。我真的很满意，斯蒂芬妮那里可以加快运输速度了，我很期待拉托维尼亚建成一个卫星侦察中心。哦，黛娜，可以帮我那一份今天的报告吗？就是关于卫星侦察北约军事基地的那一份，我可不认为游击队里没有探子，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在宣战之后才开始调动军队……”
    他的关注点不在于维克多·冯·杜姆花了多少条人命才完成这个任务，他在意的是那条战线是否牢靠。现在所有拉托维尼亚贵族（也就是资产阶级）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味，越来越多乡下人拖家带口地深入山林投奔游击队，不朽之城第一批运往群山之间的武器弹药很快就会供不应求，许多人只能拿着实弹武器（步枪、冲锋枪和重机枪）战斗。
    不过不朽之城的仓库里还有很多刚刚出厂、被包裹在油纸里的武器。
    “现在是早餐时间，亲爱的。”贝优妮塔用叉子敲了敲有着金边的磁盘。一般来说，这个家庭的早餐选择的都是热量不怎么高的食物，肯定不会有什么家庭一大早就选择吃烟熏牛胸肉这种大餐。然而对于耽误了昨晚晚餐的魔女与萨洛蒙来说，这些蛋白质的摄取恰到好处。
    “我保证，很快就结束。”钢笔在萨洛蒙的命令下仿佛获得了生命。它掀开自己的笔帽，一头扎向打印纸上的留白，在上面写下了秘法师的称号。这个签名代表着，将会有重达数十吨的服务器、核能发电机组以及众多技术人员将会被运往拉托维尼亚，同步卫星与间谍卫星也会开始调动，以满足拉托维尼亚军队信息化的初步需求。
    再过不久，拉托维尼亚战争将会真正打响，正在东欧、中东与非洲进行实战训练的军队将会被调往拉托维尼亚战斗，不朽之城的装甲部队也会分批前往拉托维尼亚的平原，维克多·冯·杜姆的人手会在那里接应。届时金色雄鹰的旗帜会在雪山与黑森林之间飘扬，履带与铁蹄将会踏平城堡与战壕，萨洛蒙会率领姐妹会、禁卫军康斯坦丁以及一支拉托维尼亚正规军加入这场战争，镇守北部防线防御北约的军队进入拉托维尼亚，必要时刻他会依托不朽之城强悍的空中优势转进欧洲各大军事基地，干掉那些周末放假、除了吸毒与寻欢作乐的北约部队。
    “完成了？”
    “当然，现在就看康斯坦丁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萨洛蒙点点头，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我现在希望他的动作快一些，拉托维尼亚的战场上少不了他的加入，他要是错过那就太过可惜了。”

 第九百八十三章 读心术（第一更）

    康斯坦丁自然知道时间紧迫，他把黛西·约翰逊赶下突击运输艇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认为在有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罗比·雷耶斯在场的情况下，解救伊莱亚斯·莫罗这种简单的任务绝对不可能出岔子。然而事实却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罗比·雷耶斯的确找到了伊莱亚斯·莫罗关押的e区牢房，然而在经过一处被露西打开的囚犯走廊时，罗比·雷耶斯看到了一个十分特别的囚犯。这个囚犯没有和其他人犯人一样在开放的走廊里大吵大闹，或者试图越狱袭击狱警，而是待在牢房里看书, 与众不同的安静使得罗比·雷耶斯在防范罪犯袭击的时候注意到了他。
    罗比·雷耶斯认出了这个囚犯身上的纹身，同时也知道了这个犯人为什么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反复尝试越狱。这个纹身属于五街帮，是洛杉矶街头的一个小帮派，不仅是导致加布·雷耶斯残疾的罪魁祸首，也是罗比·雷耶斯化身恶灵骑士的最初动力——所有监狱外的五街帮的人都他杀死了，黛西·约翰逊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他的狩猎现场。如今被关在监狱里的这个是唯一的幸存者，所有不在监狱里的帮派成员都死了，所以这个犯人才没有试图离开这里。
    “我还有点事要做。”他对旺达以及伊莱亚斯·莫罗说道，“我很快就会赶回来，我保证。”
    “我们会在和风一号上等你。”旺达·马克西莫夫懒得探究罗比·雷耶斯的异常，她现在一心想要完成任务。然而等到她和伊莱亚斯·莫罗抵达监狱门口，与科尔森特工以及梅琳达·梅特工汇合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待在这里的巨型飞机和风一号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辆将门口包围起来的警车。
    “迈克……”科尔森特工通过耳机呼叫和风一号。
    “已经定位你们的位置，正在降下隔离舱。”迈克显然也没有那么开心。他没想到洛杉矶警方来得如此之快，如果继续将和风一号停留在原地，依靠飞机上稀少的防守人员很难对抗与特警队一同前来的洛杉矶警方。因此保持和风一号的空中优势，使用防弹隔离舱撤离就成了最优选择。“下次我们应该带上一些特战队员，要不然我们总会退守三千英尺高空。”迈克抱怨道，“你们准备好了就说一声，黛西在这里，她会随着隔离舱下降成为支援。”
    此刻黛西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虚汗, 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要迈克把她送下来。
    “不用了。”旺达·马克西莫夫说道。
    她转动手指，轻声念诵旁人听不懂的词汇，紧接着所有将枪口对准他们的警察惊讶地发现, 自己手上的武器突然变轻了——手枪变成了青蛙或者母鸡, 步枪变成了鱼或者小猫，一时之间整个对峙现场鸡飞狗跳，有些机灵一些的警察看到正在转移的神盾局特工，立刻拿出了泰瑟枪与胡椒喷雾冲了上去。
    “不要使用能够致命的东西，旺达。”科尔森特工对女巫说道，“我知道你能做到。”
    “这是什么？”伊莱亚斯·莫罗似乎被旺达的表现吓了一跳，但现在谁也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旺达皱着眉头，张开手指，一片巨大的沥青泥潭立刻覆盖了整片路面。这片碳氢化合物泥潭又黏又滑，许多警察的鞋子都在奔跑中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然后摔倒在刺鼻的薄薄常温沥青上——幸运的是这片加了料的沥青粘性不怎样强，这才没有导致受术者窒息。但问题是这个经过修改的法术有些太油腻了，没有警察能够站起来，就算是四肢刨地也不行。
    就在此刻，和风一号的隔离舱也缓缓降了下来，落在了旺达这一行人附近不远处，黛西·约翰逊急匆匆地从隔离舱里钻了出来。
    “再次见到你真好, 黛西。”科尔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欢迎回家。”
    谷酝
    “我还没答应呢！”
    “别闹了, 我了解你。”科尔森微笑着说道, “别告诉我你不想念西蒙斯的下午茶，她可是我们中仅有的英国人。”
    “嘿！我们还在这里呢！”一个幸运的swat特警队员正站在警车上朝这里挥手，在他脚步还蹲着一只胖乎乎的白色母鸡。那是他的枪，即便刚才闹出了乱子，他也仍然抱着他的武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魔法吗？”
    “我们是政府部门！”科尔森低声向旺达问询，得到结论之后便高声做出了回应，“二十分钟后你们就能站起来离开了，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你们之后是否需要换衣服！”
    “好吧，那我就坐在这里。”那个警察好像很沮丧，“你们下次执行任务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们知不知道警察很忙啊！”
    “读心术，你已经可以依靠本能施展出来的法术，只不过因为你不知道如何稳定法术效果，因此只能看到一些琐碎的片段。”早在她尚未离开城堡的时候，她的老师就已经在教导她如何稳定自己的天赋了。她学得很认真，哪怕美味的培根正在变得冰凉，最后甚至能拿来磨一磨当刀子用，她也不愿意放过眼前这个人说的一字一句。
    “事实上，你所接触的只不过是漂浮在表层思维上的杂质，是本我的一次闪现，是无意识形态下的思想泡沫。本我经过超我加工之后得到的自我，才是稳定的表层思维——虽然这个比喻并不准确，但你可以将其超我理解为啤酒上总会消散的泡沫，本我则是啤酒酒体，自我就是你的嘴唇接触到的那一层液面。撇去泡沫，看清本我与自我，看清眼前这个人真正的想法，这就是读心术的真正用途，最强大的读心者同时也是最强大的间谍，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向你隐瞒任何秘密。”
    旺达·马克西莫夫一直是这样做的。
    她总是小心地探出心灵的触手去抚摸那层想法，大多数人只会觉得自己的大脑被轻飘飘的羽毛拂过那样，无法发现任何异常。即便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接触，她所得到的信息也完全足够做出判断。
    罗比·雷耶斯跌跌撞撞地从监狱里走了出来，浑身上下带着焦臭的气味。他的皮衣上冒着黑烟，眼睛里还有闷燃的余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干了什么，旺达远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做出了决定。
    从康斯坦丁拿到的任务报告来看，旺达·马克西莫夫的任务根本不是以插科打诨的幽默对话结束的，她所佩戴的记录仪记录下的最后录像与报告上的内容相吻合。当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准备等待罗比·雷耶斯然后一同通过隔离舱转移的时候，旺达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她先是一把将伊莱亚斯·莫罗推进了隔离舱并且关了起来，然后施法捏坏了隔离舱四组的推进器。所有人都被她的行为震惊了，因为她没有对其他人解释就先采取了行动。
    无论是科尔森特工还是黛西·约翰逊，都在第一时间远离了旺达·马克西莫夫。
    “你看过《黑暗神书》，对吗？”她隔着防弹玻璃窗对伊莱亚斯·莫罗喝问，“告诉我，露西·鲍尔到底是怎么死的！罗比·雷耶斯，站在那里，不要靠近，你赢不了我。伊莱亚斯·莫罗，告诉我，你在《黑暗神书》里看到了什么！”

 第九百八十四章 三小时对峙（第二更）

    萨洛蒙拿起了下一份报告，作为黛娜煎的荷包蛋与培根的佐餐。这个盘子上放过很多食物，到都被他漫不经心地吃了下去。
    直到贞德不满地用勺子柄敲了敲（其实是猛击）橡木桌面，他才放下了纸张乖乖吃饭。早餐之后他还要进行例行的学习，一直持续到中午才能结束，那段时间里他可没有时间看报告或者处理公务。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现在就做出超出人类的举动, 那会破坏一整天的情调。
    这份报告的编纂人是旺达·马克西莫夫，这是时隔一周之后她提交的第一份报告，羊皮纸上详细书写她延迟提交报告的原因，以及她获得《黑暗神书》的详细过程。伊莱亚斯·莫罗，这个原本在报告前半段出现的受害者如今身份调转，成为了杀害露西·鲍尔以及乔瑟夫·鲍尔的凶手。她最初做出判断时并没有客观证据，仅有她从伊莱亚斯·莫罗的表层思维里看到的一些片段与想法——对于不朽之城的施法者来说，只要通过了资格认证，那么能够在后续行动中发现客观事实证明的读心术证据也能采信。
    所以她果断出手，将伊莱亚斯·莫罗逼进了神盾局的隔离舱。
    之后的内容，则被存储在那张硬盘里，报告上的文字内容只是简略地描写了过程。
    最终结果，就是摆放在卡玛泰姬地牢里的那本《黑暗神书》，以及被临时关押在不朽之城的罗比·雷耶斯。之所以说是临时，就是因为关于他的处置方式还摆放在牛津郡庄园的书桌上，可即便如此，对于他的监控依旧相当严密。这对旺达来说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接受的事，因为她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后，当天到场的力量不止有洛杉矶警方，甚至还有神盾局特战队与国民警卫队。当地电视台的说法，是南岭监狱断电之后大部分设备失效，导致大量犯人越狱，然而实际情况却是一场十分危险的对峙，甚至原本在学校里上课的加布·雷耶斯也被神盾局特工带到了现场，用来控制罗比·雷耶斯。
    神盾局的新任局长梅斯也来到了现场。不朽之城极为配合地中断了周边地区的网络，关闭了所有新闻媒体的拍摄直升机，洛杉矶警方也（非常兴奋地）封闭了通往南岭监狱的道路, 在长达三个小时的三方对峙里充当了缓冲带。
    傍晚时分康斯坦丁去而复返，彻底终结了这个麻烦。
    他可不会管神盾局想要什么，他向梅斯局长以及罗比·雷耶斯下达了最后通牒。要么遵从旺达·马克西莫夫给出的指令，要么他杀死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用核弹清洗洛杉矶，确保外维度污染不会扩散——梅斯局长最开始还想问问这是什么势力，外维度污染又是什么，然而康斯坦丁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梅斯局长还想用“这是美国境内事务”这个理由作为借口，不过好在科尔森特工及时阻止了他，以免惹怒康斯坦丁。
    科尔森特工悄悄告诉他，最好把康斯坦丁的口头威胁当成货真价实的现实威胁来看待，因为他不仅杀人不眨眼，不朽之城也真的有核弹，而且真的赶朝着大城市以及人口密集区域投放。
    “我之后会弄明白这件事。”梅斯局长的脸色被成片闪烁的警灯照得模糊不清，但任何人都能听出他口气中的不满。他虽然接手了神盾局，但神盾局还有很多秘密是他无法知晓的，他不仅要站在神盾局的立场上思考, 还得站在国会的立场上思考——将神盾局作为彻底终结九头蛇渗透（其实并没有）的标志抬起来接受大众的欢呼，为国会里支持神盾局的国会议员赢得中期选举的资本, 所以他必须把事件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
    哪怕那个身着高科技动力装甲的巨人没有投放核弹, 现场死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不好交待。因此整件事的结局最后以梅斯局长的退让作为结束，能源实验室由神盾局与不朽之城共同接手（其实只有神盾局）——至于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原本在场的神盾局特工全部死亡，那就和不朽之城没有关系了，这些灵体都是露西·鲍尔杀死的。当时康斯坦丁追踪能源实验室的灵体去到了罗克森公司的发电站，神盾局的监控摄像头也给了他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这给了梅斯局长一个台阶下。“我方会通过国会保留追责的权力。”梅斯局长说道，“还有你，旺达·马克西莫夫。你现在还未取得美国公民的身份，移民局会负责调查你是怎么入境的。”
    康斯坦丁什么话也没留就带着人走了，连保密工作都懒得做。
    谷撱
    毕竟一个着火的骷髅待在马路中央三个小时，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了。更何况……谁说现在的神盾局里没有九头蛇了？
    加布·雷耶斯没有被后续赶来支援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带走，而是被神盾局特工们带上了和风一号。科尔森特工天天想着说服不朽之城放走罗比·雷耶斯，然而斯蒂芬妮作为话事人给出的回应却是，没有不朽之城君主的许可，恶灵骑士就永远不能被释放。
    不朽之城的工作里可没有人道主义的成分，雷耶斯兄弟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倒是旺达去地牢里看望过罗比·雷耶斯，但却被反复叱责为叛徒——起码最初两天是这样的。在整整吃了五天能把舌头浸出褶皱的寡淡无味的灰色营养泥之后，罗比·雷耶斯的态度才稍稍软化，愿意听旺达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看到伊莱亚斯·莫罗在对乔瑟夫·鲍尔动手。”她说，“就在他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
    “你我都知道这件事！你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动手！”
    “但他的受害者不仅仅只有乔瑟夫·鲍尔一人。”旺达从牢房窗子里递进了一份被包裹在牛皮纸档案袋里的文件，她静静等待罗比·雷耶斯看完伊莱亚斯·莫罗的口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申请审讯录像。”
    罗比·雷耶斯好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那样，背靠着牢房大门。口供的内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心目中那个关爱家人的莫罗舅舅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他在探监时听到的那些话全都是谎言。
    “露西·鲍尔以及其他研究人员都是他杀死的。你还记得能源实验室里，迈克被关进去的那个反应堆舱室吗？根据技术人员的推测，那里就是能源实验室产出最终研究成果的地方。其他人之所以会变成灵体，就是因为伊莱亚斯·莫罗将他们推了进去然后启动了反应堆，而所谓的灵体其实就是出于叠加态的人，像是薛定谔的猫。”
    “不是怨灵？”
    “我说过了，魔法是可以被科学解释的现象，只不过运用的是另一个世界的逻辑。”旺达指着附近墙壁与铁门上刻画的符号说道，“你可以把这些看做是电路图，整个牢房就是定位复仇之灵的仪器。这也是不朽之城宣扬的真理，那就是相信科学与理性。不过这并不是你需要关注的重点……”
    “你想说什么？”罗比·雷耶斯叹了口气，“或者说，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有一个任务，”旺达点点头，“不朽之城需要你去抓捕那些恶灵。不过你应该明白，你再也不能出现在加布面前了。一旦神盾局发现加布能对此产生控制，那么他们就会攥紧他的生活，你渴望给他的平静生活永远不能实现。这也是所有恶灵骑士的宿命，复仇之灵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罗比·雷耶斯站了起来，面对窗口。他冷冷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以后，到时候我的老师会来见你，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第九百八十五章 地牢探访（第一更）

    不朽之城的地牢位于内政部宏伟哥特式塔楼斜下方两百米处。这个地牢最初是由圣盾兄弟会于至少五百年之前建造，是被用来关押危险犯人以及储藏危险设备的设施。厚重的振金合金与花岗岩将地牢与外界隔离开来，世界上所有银行的金库与这个地牢相比都脆弱得像一扇能随手用指关节敲碎的玻璃窗。
    萨洛蒙接手之后便亲自设计并且改造了找这个地方，他使用强大的工程器械进一步拓宽和加固了这里，将其变成地下城的地下城——虽然他本人不太愿意承认，但作为不朽之城第一位正式员工的玛雅·汉森女士曾有幸亲眼目睹她的上司拿着把铁铲，对着大片岩壁施法将其化为泥土然后大肆挖掘的场面。当时萨洛蒙没有任何资源, 许多事情只能自己干，他还苦中作乐声称这是他“使役七十二柱魔神建造圣殿之后的又一壮举”。
    经过改造后的地牢错综复杂得如同蜘蛛网，必须掌握正确的行进方式并且通过层层检查，才能穿过那些用来安置安保人员的房间，找到进入地牢核心的月台而不至于迷路。然而进入地牢核心层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每条通道无论长短都安装有重型爆矢机枪，独立运转的低级人工智能控制着这些可怕的火力设备，任何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会面临可怕的金属风暴。
    除此之外, 还有只受到禁卫军以及不朽之城君主限制的炼金战争机械在隐蔽处巡逻——为了让这些最初只有锋利的刀刃四肢的炼金机械发展到如今拥有强大近战能力与火力的模样，萨洛蒙付出了不少心血，能够瞬间加速到二十马赫的小型电磁炮就是他的成果之一。他更是亲自施展并且固定在合金走廊里的魔法召唤来了无形世界的猎手，不断游弋在肉眼看不见的世界里猎杀着试图潜入这里的敌人，如果罗比·雷耶斯走出牢房，他将要面对的将会是另一个世界的恐怖猎犬。
    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人拥有进入这座地牢的权限，旺达·马克西莫夫在得到临时权限之后，便被一位身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内政部官员带领着，穿过内政部塔楼底层深处那扇镶嵌着黄金的黑曜石大门，在干燥寒冷的空气中沿着数百级旋转台阶逐步沉下地心。
    她越往下走，空气也就越冰冷，口鼻里呼出的热气凝结成白雾，在亮白色的冷色灯光下闪闪发光。她搓着手往下走，穿过员工层外的通道，通过基因编码认证后来到了横跨阶梯中央的钢铁平台上。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袍的高大身影正背对着她，扶着扶手专心致志地俯瞰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人工挖掘出的深渊里不断向上飘散着冷气，镶嵌在粗糙岩壁上的冷光灯如同遍布星辰的夜空那样无穷无尽。
    “你没有提前申请。”那个人说道。
    “我知道, 但我认为罗比·雷耶斯有资格知道些关于自己的事, 他现在的情况还能糟糕到哪里去。”旺达·马克西莫夫走了过去。她昂起头，满脸不服输的表情，“难道你认为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对他来说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吗？”
    那双能够穿透黑暗的双眼转过来凝视着她。与想象中的不同，旺达并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冰冷的责问或者是愤怒，那双眼睛里只有和往常一样的温和。旺达暗自松了口气——随着她对不朽之城事务的参与程度越发深入，她就发现自己的老师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柔。那个终极理想是如此地沉重，他所面对的事件是如此地残酷，他必须硬起心肠去面对那些黑暗的前景。这是一个有着冷酷心肠的男人，只是时不时迸发的幽默感与玩笑话总能抹去那些令人胆寒的阴影。
    谷戠
    “你以为我在责怪你？”萨洛蒙将手上的一条红色围巾系到了她的脖子上，“这是今天的成果，我在看书的时候手上总得干点什么，所以我就织了条围巾。”
    “难道不是吗？”她按着胸前厚实的围巾，感受这件算不上精美的围巾带来的温暖。旺达的语气逐渐变得温和了起来，“我从康斯坦丁身上看到了越来越沉重的黑暗，他的行事方式和你大相径庭。虽然我没法阅读他的想法，但我不认为他会违反你的命令，他之所以会那么做只会是出于你的意志。”
    “如果可以的话, 还请把他看做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类, 他只是进化得比较超前而已。”萨洛蒙低着头，直视着旺达的双眼, “康斯坦丁的行为模式取决于他所接受的教育，禁卫军所接受的教育会不可避免地带来精神上的遗留，毕竟他的大脑清洗得相当干净，他需要慢慢填充自己的人格。我无意让他成为冷血的机器人。如果我想让他这么做的话，我还不如制造自动战斗机器人来当做禁卫军，那样不是更好吗？我向你保证，康斯坦丁最后会成为一个能够理性思维的正常人，他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
    “也就是说，他的行为并非完全出自你的命令？”
    “当然，我只会给他目标，他如何完成并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他有能力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萨洛蒙说道，“但我建议你关注一下你自己在任务中都的表现。你的失误在于那场洛杉矶公路上的三小时对峙，你本可以做得更好，而不是让康斯坦丁来为你的任务收尾。不朽之城在公众视野里与神盾局面对面违反了我现在制定的战略，这会被迫让不朽之城面临一些额外的压力。还有你擅自为我预约了和罗比·雷耶斯的会面，这让魔女们相当不满，我答应了要陪伴她们度假。”
    旺达深吸了一口气，内疚像是翻滚的刀片搅动着她的心脏。
    “我很抱歉。”她诚恳地说道，“还有修车厂的事。”
    萨洛蒙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旺达已经请求维多利亚·汉德把自己的津贴以保险公司的名义交给了修车厂的主人。他给旺达的津贴虽然没有像互联网集团或者工业集团ceo那样丰厚，但也比不少银行高层管理人员要多得多。
    “等你见到贝优妮塔和贞德的时候再去道歉吧，至于帮你解决另一件事的人，你可以在内政部塔楼的最高层见到她。斯蒂芬妮不得不动用手里的人脉，出让许多利益，勉强弥补不朽之城是国会黑色行动小队的谎言。你只要看到她，就能明白她有多辛苦了。”过了一会，秘法师轻声说道，“不要浪费时间，跟我一起去看看罗比·雷耶斯，我会让他知道他应该知道的事。没有下一次了，旺达。下一次你需要独立完成任务，不会有人再给你帮忙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 反美战士与天赋读心（第二更

    虽然萨洛蒙语气温和地将她任务中的失误、造成的后果以及补救措施轻描淡写地概括了过去，但旺达知道这平静的口吻下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社会关系调动。为了让密谈与协议在短时间内达成，不朽之城一口气砸下了许多资源。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的鲁莽，以及虎头蛇尾的回收任务。
    哪怕萨洛蒙没有责怪她，她自己也十分过意不去，更别提之后要面对内政部门主管斯蒂芬妮·马利克了。她原本就与这位九头蛇之女没什么交集，一想到等会要去道歉她就更加尴尬了。她在跟随萨洛蒙走向牢房的路上都在思考要如何展开对话, 完全忽视了走廊里的炼金机器人以及只能用第二视觉看见的阴影猎犬，更是没有注意到如同归巢渡鸦那样龟缩至转角天花板里的武装无人机。
    如果不是萨洛蒙牵着她的袖子让她走在安全路线上，她极有可能会遭到令人措手不及的攻击，萨洛蒙发现她身上一个触发性法术都没有，这相当不应该——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在萨洛蒙身边极度放松的状态导致的疏忽，萨洛蒙皱着眉头想了想, 最后还是打算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委婉地、以不伤及自尊心的方式悄悄提醒她。
    每一个进入危险地区的施法者都必须准备好反击的力量, 无论身边的人是谁, 毕竟施法不是像拿起手枪扣动扳机那么简单的事，每一次施法都是从组装零件开始的，瞬间施展反击法术对于旺达来说还有些困难，她还没有熟练到能够闭着眼睛瞬间组装起她需要的武器。不仅如此，施法者的精神更是从来与“放松”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是在度假的时候，萨洛蒙依旧保持着心灵上的防护——这也是除了心性修养的提高以外，萨洛蒙年龄增大情绪波动越少见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他习惯了身边的人保持着平静的态度，那种大呼小叫的模样只有卡玛泰姬总部的学徒以及不成熟的人才会表现出来。
    在他眼中，旺达·马克西莫夫距离心灵完善的阶段还有些距离。即便如此，她的进步速度依旧惊人，哪怕是未来会加入卡玛泰姬的两位候选人在这方面的学习速度都远远比不上她。萨洛蒙不会去责怪她，她还有很多事要学，在此之前她所犯下的一切错误都是养料。正如康斯坦丁完善人格所需要的与普通人的社交经历那样，旺达·马克西莫夫也需要错误的灌溉才能成长，就像萨洛蒙自己过去曾经犯下的错误那样。
    不过他向旺达声称自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并非虚张声势，就在把小洛娜从纽约私立高中接过来的那一天，他就曾去复仇者联盟基地里找史蒂夫·罗杰斯长谈了一番——虽然他一直不太喜欢复仇者联盟这个组织, 但罗杰斯队长却是除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外, 与萨洛蒙联系最为紧密的那个人。先是赠送书本，然后是谈论理想，都是为了招募这位二战士兵。
    作为坚定的反***阵营战士，萨洛蒙劝说史蒂夫·罗杰斯深入了解一下不朽之城常年在东欧各国进行的各种行动，以此来化解东海岸大地震时他对不朽之城的误解。突击运输艇会把他带到东乌克兰地区，让他跟着姐妹会突击与重武器小队、姐妹会的重型装甲团以及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特种作战小队一起行动，情报部门会向他揭露那些惨绝人寰的种族灭绝事件背后的真相与资金流向。
    只要史蒂夫·罗杰斯看到那些他原本以为不可能再次发生的事，“美国”队长就会成为“反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破碎之后，不朽之城就会迎来一位志同道合的伙伴，一位人道主义的旗帜。萨洛蒙想要史蒂夫·罗杰斯成为他身边的那个“反对的声音”，用他来提醒自己以及不朽之城的行事准则不要太过残酷与冷漠。
    萨洛蒙将手放在牢房门外的电子锁，最高权限立刻覆盖了低级指令。
    当他打开合金大门的时候，罗比·雷耶斯已经站在了牢房正中央等待着他，相比起任务录像中的那个人，此刻的罗比·雷耶斯看起来憔悴得多。或许是惊人的身高或者其他一些原因，第一次见到萨洛蒙发现新任恶灵骑士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表现得相当紧张，直到他看见跟在萨洛蒙身后的旺达·马克西莫夫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来见你了，罗比·雷耶斯。你想知道些什么？”
    洛娜·戴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瞪着大眼睛看着身边那个小女孩伸出油腻的手掌从自己的盘子里拿走脆培根。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在凌晨时分就离开了庄园, 直到早餐时分才回来，她原本以为萨洛蒙是去不朽之城处理些公务，回来的时候会照例给她带一份礼物——现在看来，这份礼物有些超出她的预期，她可不知道今天的礼物是一位穿着裙子的培根小偷。
    谷础
    这个女孩看起来顶多只有五到六岁，根据贴身黛娜的描述，这个女孩是萨洛蒙从突击运输艇上抱下来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不朽之城的孩子，有很可能是一位战争孤儿或者妓女生下的孩子，不朽之城收容的可怜人大部分都是这些来源——小洛娜瞥了眼神色平静的两位魔女，她们慢吞吞地嘱咐姐妹会女仆给这个食量惊人的孩子再上一份早餐，除此之外什么话也没说，淡漠得像是看待奴隶的主人。
    这种态度让小洛娜起了疑心。“这真的不是哥哥的私生子吗？”
    “当然不是！”贞德朝小洛娜发出嗤笑，“要不然他就不能活着走进这座庄园了！”
    “她的母亲是一位天主教修女，父亲是一位牧师。”萨洛蒙用拉丁语这么说道。
    他换了身衣服，坐在了这个女孩身边的位置，极为熟练地帮小女孩切割盘子里的那片烟熏牛胸肉，以免得她再徒手拿起来啃。在场所有人中，只有这个女孩听不懂拉丁语，但她似乎也能够理解萨洛蒙的意思——特别是在看了小洛娜一眼之后，她就好像明白了什么。萨洛蒙放下刀叉，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女孩的脑袋，才让女孩转过头来按照礼仪安静地吃饭。他的所有举止都显得十分熟练，小洛娜从中看出了他过去照顾孤儿院那些孩子的影子。
    整个不朽之城，拥有最多照顾孩子经验的男人非萨洛蒙莫属了。
    “恶魔附身的天主教修女与拥有恶魔之血的牧师生下的孩子。”他说，“恶灵骑士的麻烦解决之后我就去看望那些孩子。我原本将她安置在修道院交由蒂塔抚养，打算让她未来直接加入姐妹会，但是这个孩子的生长速度太快了，而且太聪明了，姐妹会有些措手不及。照顾她倒是不太麻烦，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的天赋太过惊人了，亲爱的洛娜，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她在阅读你的想法吗？”
    “所以你就把这只小猫带了回来。”贝优妮塔用餐刀指着女孩，“她唯一的优点就是这不是个爱哭鬼。”
    “亲爱的，你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萨洛蒙说道，“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嗯哼，瑟蕾莎，他抓住了你的尾巴。”贞德用旁人听不清的声音说道。
    她明显加快了进食速度，看样子打算立刻脱离战场，找个不错的位置旁观整场战斗。然而贝优妮塔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用眼角余光威胁了一下萨洛蒙而已。贞德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徘徊，她顿时明白了这两人有事瞒着自己。
    “黛娜，从此往后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学徒了，她未来会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萨洛蒙对贴身女仆说道，“把一切她该学习的东西都教给她，记住，是所有。”

 猫猫割蛋蛋，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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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八十七章 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第一更）

    特别的天赋与肉体让她的生长速度远远快过一般人类幼儿，只看外表的话，谁都会认为这个小女孩差不多五到六岁。尤其是看到她伸出胖乎乎、油腻腻的手掌，试图去拿切好的烟熏牛肉的时候，很难想象这个能够大口吃肉的孩子本该是个只有一岁多、还在牙牙学语的幼儿。但不管这个女孩的天赋如何惊人，她的企图依旧被萨洛蒙轻而易举地阻止了。
    秘法师把那只伸向盘子的小短手抓了回来，把叉子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攥紧, 以半强迫的方式教导她用叉子吃东西。
    女孩的生理年龄的确增长得很快，但姐妹会的教育方式以及她遇到了一系列只有天赋极高的施法者才会遇到的困扰——例如幻觉、噩梦、阴影中的低语以及莫名恐惧等等，导致她的智力水平有些跟不上自己的大脑发育速度——拥有马尔杜克与人类混血的赫尔斯特罗姆兄妹完全具有成为大恶魔的潜质，这个马尔杜克附身盖比修女与自己儿子戴蒙·赫尔斯特罗姆生下的女孩更是具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天赋。
    简而言之，强大的魔法天赋导致她比赫尔斯特罗姆兄妹更加容易被操纵与腐化，而且更加容易被马尔杜克附身。马尔杜克之所以那么做，就是因为赫尔斯特罗姆兄妹自愿或不自愿地抗拒了腐化, 拒绝激发魔鬼之血，所以它必须再创造出一个能够干涉现实位面的备用计划。现在这个备用计划落到了萨洛蒙手里, 他如果不好好利用一番那才是怪事。
    正因如此，萨洛蒙才会把她接回庄园安排教育，同时放在眼皮子底下严密监视。
    女孩磕磕绊绊地插起一小块牛肉，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她咀嚼了几下，然后兴奋地转过来，朝着萨洛蒙伸直手臂，张开双手，用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直视着萨洛蒙。她没有开口，而是将想法用未经训练的本能粗暴传递给了萨洛蒙。
    这些牛肉软嫩异常，烹饪技巧来自不朽之城里一间由退伍德州老兵开的烧烤店，就在士兵酒吧的隔壁。黛娜去专门学习了如何掌握烤炉火候，她制作的烟熏牛胸肉哪怕是一个刚刚长牙的孩子都能轻松吃下去。从此往后，萨洛蒙和魔女的蛋白质菜单就又丰富了一些。对于这个家庭来说蛋白质的摄入非常重要，没有充足的营养无法支撑起他们的力量，两人第一次约会就吃了两公斤战斧牛排, 这件事后来还经常被拿出来调侃。
    秘法师微笑着轻轻点头, 没有在意女孩的冒犯。
    他拿起餐巾给她擦了擦嘴和手，然后指着叉子、盘子与食物分别说出这些东西的单词。等待女孩用含糊的声音重复一遍之后, 他才再次要求她自己主动拿起叉子吃东西。
    “她叫什么名字？”小洛娜摸了摸女孩被扎起来的发梢，发痒的感觉让女孩咯咯直笑。
    孤儿院里不是没有这种年龄段的孩子，小洛娜从小就看着萨洛蒙照顾那些被扔在消防局或者警察局的孤儿，某些孩子会被送往领养家庭迎接新的人生，有些天赋超群的则会留下来接受雅典娜的教育。但无论是去是留，只要是太过幼小的孩子全都有被萨洛蒙照顾过的经历，就连当时的小洛娜也不例外，哪怕萨洛蒙手里沾满鲜血、挥剑杀戮，她也敢说自己从未见过任何比她的兄长还要温和善良的人。
    这并非全是偏袒，小洛娜在雅典娜的教育手段下明白了正义的相对性，如果必要的惩戒与杀戮换来的是更多人生存的机会，那么这就是可行的手段。不管这种想法是对是错，雅典娜故意这么教导她，似乎是为了配合萨洛蒙践行理想的手段。
    谷辕
    “她没有名字，她的母亲只给了她一个乳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萨洛蒙做了个手势，等到女孩吃完盘子里的东西之后, 就把女孩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黛娜安排了一个房间供女孩居住, 等会采购人员会出发去小镇上的服装店采购女孩的生活用品, 同时把女孩身上那件廉价的裙子换掉——那是盖比修女买的东西, 萨洛蒙不希望这个女孩未来的生活受到盖比修女的影响。原本的计划是让盖比修女有机会接触这个孩子，伺机观察马尔杜克对盖比以及女孩的影响，但是现在这个打算没法继续下去了，因为这个女孩的天赋与未来人生中将要面临的麻烦实在是太惊人了，即便现在做出这个残忍的决定，也总比未来沦为马尔杜克干涉现实的容器要好。
    小洛娜不满地抗议道，“你总得给她一个名字，没有名字她就不完整。”
    “取名字是一件非常非常严肃的事，尤其是对这个孩子而言，一个好名字能够帮助她直面命运，完成使命。”萨洛蒙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拖到现在也不给女孩起名，就是为了查看她的灵魂真名，并且着手进行修改，将她的命运从马尔杜克手里抢回来。这种精密的操作需要时间，因此直到现在这个女孩连名字也没有。
    他交给黛娜一条装饰用的丝绸项圈，项圈外部镶嵌着一些黑色的不明材料，在光线下隐约反射着电路板般的纹路。如果旺达或者康斯坦丁在这里，绝对能够认出这些材料就是洛杉矶帕萨迪纳能源实验室里那些箱子内衬晶格的主要材料，康斯坦丁从神盾局仓库以及能源实验室里拿了回来，避免这种材料放在那里吃灰——这些材料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隔绝与束缚能量，鲍尔夫妇以及他们的研究团队就是使用那些箱子里的外维度能量，创造出现实世界的物质，根本不是所谓的无中生有。
    由于需求相当紧急，萨洛蒙直接从那些箱子里裁出一块用来制作这个项圈。项圈正面有着一个黄金制成的镂空五角星，打开电源之后，铭刻在金属内部的精密电路便构成了一道守护魔法。
    “把这个戴上。”他轻轻握着女孩的手，直接用心灵的力量与她对话，以确保女孩能够准备地理解他的意思。与女孩粗野的精神冲击不同，他的精神触须如同融化在掌心里的轻盈雪花，缓缓融入了女孩那尚且处在蒙昧状态的灵魂当中，没有给这个幼小的灵魂造成任何负担。“睡觉前不要摘下来，要不然会做噩梦。你不想做噩梦，对吗？”
    女孩点点头，她轻轻触碰萨洛蒙的掌心，紧接着就被黛娜抱走离开了餐厅。可即便在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这个孩子还在向着萨洛蒙招手。“看来你很擅长照顾孩子，亲爱的。”贝优妮塔瞥了眼餐厅门口的走廊，“我喜欢会照顾孩子的男人。”
    “我们还没同居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了，那个时候是你抱着我的大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好像在叫你‘爸爸’？”贝优妮塔眯起眼睛愉快地说道，“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不是吗？”

 第九百八十八章 伟大的父亲（第二更）

    被人称作父亲这种事对于萨洛蒙来说并不是第一次。
    当他趁着处理公务的间隙行走在伊朗、叙利亚、阿富汗等饱受战争摧残的地方时，他往往会伪装成教师、医生或者旅行者，使用符合当前身份的手段去实现那些因战争变得支离破碎的人的渺小愿望。他接生过小孩、治疗过传染病与外伤、教授过青少年科学与理性，并且不止一次被迷信的当地宗教领袖（通常是部族长老）驱逐，可下一次他又明目张胆地带着粮食、肉食、蔬菜、糖果与书本回来，让那些贩卖炮弹铜皮等战争废料的人们不得不低下头欢迎他。
    这些粮食有一部分是用来购买孩子的，萨洛蒙会把那些十岁以下的孩子、甚至连同那些孩子的母亲一起送进不朽之城接受教育（他去的地方一般青壮年都死光了）。至于书本, 其中许多书本都是不被部族长老允许的无神论书籍，因此他只能与糖果一起悄悄发给自己的临时学生。
    但并非所有孩子都是他从那些地方买回来的，有些年龄较大孩子自愿跟着他离开，不论男女。有的只会说当地方言，有的看得懂几个英文单词，有的四肢完好, 有的肢体残缺, 有的因战乱目睹家人惨死而饱受精神折磨, 甚至就连自身也遭受到了十分残酷的侵害。萨洛蒙就曾经见过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带着残疾的弟弟流浪，身后背着因暴行诞生的孩子，只能以拆除北约留下的地雷、贩卖炮弹皮等战争废料为生。
    他很少有愤怒的时候，除非忍不住。
    当萨洛蒙与他精挑细选的人谈话、并且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选中的少男少女无一例外都会很快认同他。紧接着，萨洛蒙就会开着车，带着这些年纪较大的孩子横穿战火纷飞的地区，找到那些使得他们落入如今这般境地的人。他会穿上盔甲，手握长剑与爆弹枪，径直走进战场。他让这些孩子跟在他身后，炮弹弹片与子弹无法伤害他们，少男少女得以亲眼见证以他们的名义完成的复仇。
    他告诉他们，他会彻底终结人类之间毫无意义的战争，这个理想将会由他们亲手实现。
    他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没有神，也不需要神，他们会成为自己以及其他人的救世主, 未来美好的生活将由他们的血与汗去铸造。
    那些孩子亲吻他沾满鲜血与沙土的手甲发誓效忠。
    他是bav, 是pader，是baba，是??，是??。
    无论何种发音，何种语言，都是那些孩子对他的称呼。他们称他为伟大的父亲，他们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为了那个伟大的理想付出生命——四肢残缺的孩子装上了机械义肢，带着孩子的十二岁女孩学习如何记账，只会说当地方言的孩子被教授英语、拉丁语与数学，曾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孩子拿起了武器接受战争训练。曾经愚昧迷信的思想被理性与科学所替代，他们就成为了不朽之城的一份子，成为构筑未来的齿轮。
    萨洛蒙选择相信他们，他给予了他们一个小挂饰。那是一只黄金雕琢成的展翅雄鹰，同时也是不朽之城的标志。
    “当你用你的审判之眼注视我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谷滂
    “我看到了战争、炮弹、残肢、死亡……还有树和火焰。”
    罗比·雷耶斯深吸了一口气，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他所看到的画面有何意向。他后悔接下这个挑战了——即便旺达带这些怒意向他反复申明, 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师，罗比·雷耶斯仍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萨洛蒙看出了他的情绪, 于是十分淡然地关闭了牢房里用于束缚复仇之灵的符文, 邀请他来参加一场比试——萨洛蒙要求罗比·雷耶斯用他的审判之眼来审视他的灵魂。对于恶灵骑士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审判之眼更能判断一个人了，罗比·雷耶斯干脆地答应了，并且反复申明这很有可能会伤害到秘法师。在确定旺达的老师已经知道风险之后，罗比·雷耶斯便命令复仇之灵来到现实世界。
    萨洛蒙轻轻点头，没有太多表示。
    紧接着罗比·雷耶斯就后悔了，因为可能被烧掉的不是萨洛蒙，而是他的灵魂。
    他在短短几秒内看到了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复仇之灵嚎叫着退出了现实世界的帷幕，带着痛苦与畏惧回归了灵魂之海。罗比·雷耶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倚靠着粗糙的墙面，浑身上下浸满汗水，手掌上满是擦伤，断裂的指甲里全是干涸的血迹，残存的记忆只保留了些许混乱的画面。即便如此，他还是窥见了一些萨洛蒙曾经的经历。
    “你真的这么做了？”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凝视着刻画着花岗岩符文的天花板，仿佛自己的视线能够穿透厚厚的花岗岩层以及合金装甲板，“那些孩子真的在那里？”
    “当然，这就是你头顶上方那座地下城市的用途，那是正义与公义的居所。你所看到的，就是我在那些战争地区所做的事，我给予了他们新的人生，你也会获得同样的礼物。”
    萨洛蒙在罗比·雷耶斯面前蹲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这个囚犯身上的臭味。
    秘法师面色如常，仿佛从未接受过审判之眼的直视与挑战。“但我没有时间去解决你的麻烦，复仇之灵，所以我需要你自己去解决。请不要担心，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你的车、不朽之城的行动经费以及另外一位恶灵骑士。我你肯定会很希望再次见到那个将你转化为恶灵骑士的人，所以强尼·布雷泽也会参与这个任务，他会教你如何成为真正的恶灵骑士。不要再说什么我当时把灵魂卖给了魔鬼这种蠢话，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萨洛蒙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看看你自己，哭着要去找自己的弟弟。你现在还四肢健全地活着，我见过许多比你更加悲惨的人，他们可没有抱怨过任何一句，而是努力活下去。就像你弟弟，他比你聪明得多，他也知道你不能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你以为他离开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我……”
    “我相信你也看到了那些孩子的处境，因为那是我愿意让你看到的东西。既然你希望获得这份力量，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有什么磨难在前面等待着你，你都给我闭嘴然后承担起责任来。所有被《黑暗神书》腐化的人都要死，哪怕只剩下灵魂。杀死他们，保护现实世界不受那些人侵害，这就是你的工作。职责的尽头只有死亡，罗比·雷耶斯。”
    “这句话太酷了，哥哥！”听完萨洛蒙娓娓道来的讲述，小洛娜兴奋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这么酷的话！”

 第九百八十九章 远古社会与历史轮回（第一更

    萨洛蒙勉强咽下甜甜的热茶，避免自己的衣服以及手上的珍贵书籍遭殃。
    “这是早餐读书会，你的感想就只有这些吗？”他看了眼缩在一旁座位上的小洛娜。
    小洛娜挠了挠袜子上方的皮肤，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起初萨洛蒙和雅典娜想要把她送进互助会，但当得知互助会的复吸率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转择将小洛娜塞进他的早晨读书会里——度假期间每周至少一次，那天萨洛蒙会强迫自己不在床上与魔女缠绵, 起床坐到餐桌前吃早餐然后开始学习。小洛娜对读书会称不上讨厌，而且萨洛蒙的私人图书馆里又有很多从收藏家手里买来的数百年前的珍贵书籍，其他人只能在大学图书馆里看到。
    但是相比起萨洛蒙在书房里进行的机械改造、历史研究甚至是魔法实验，小洛娜欢迎那只准时跳到书桌上把墨水瓶扫下桌面的灰色短毛猫。“有点太过理性了，很不讨喜，少了点人文关怀。”她说, “如果能安排罗比·雷耶斯和他的弟弟见面，哪怕是偷偷的，这个故事也会收获一个好结局, 恶灵骑士也会更加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不朽之城可以做到，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责任。罗比·雷耶斯成为恶灵骑士之后，他的个人意义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恶灵骑士的功能。这么说很冷酷，但却相当现实，恶灵骑士的责任早已超过了罗比·雷耶斯这个身份的意义。如果他不能完成自己的责任，那么他就会和强尼·布雷泽一样痛苦，见到加布·雷耶斯也只会让他更加难过。强尼·布雷泽之所以远离自己的女朋友也是有原因的，哪怕卡玛泰姬能够让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待在一起，他也得东奔西走去完成任务，因为他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
    “你确定？”
    “这个问题可以延伸至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之间的平衡，也可以延伸至父系社会与母系社会的不同侧重点，因为父系社会之后才出现了国家这种非血缘的概念，人类共同体这个概念也是如此。这个问题如此复杂，就是因为这两者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要理解这个问题, 我们必须回到人类文明诞生之初的时候，从国家、民族这个概念诞生以前的环境来看待我们的问题——在人类文明诞生之初，渔猎这种不稳定的食物获取方式占据主流，那个时候最强壮的人占据了所有资源，这也是最初的父系社会。让强壮的个体占据更多资源，强壮个体负责维护族群安全然后获得更多食物，这本就是原始社会处在狩猎生活的环境中种群生存的最优解。但是这个父系社会存在的时间相当短暂，可能也就几十年，甚至来不及留下文明，因为原始农业兴起了，这也是人类文明迈向进化的一步，可以开始称之为人类而不是动物了。”
    萨洛蒙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随着原始农业及家畜饲养的出现，母系社会开始出现。妇女在生产和经济生活中、在社会上受到尊敬，取得主导地位和支配地位，并且实行极为原始的共有制度。母系社会关注所有人，哪怕是无法自己获得食物的个体也能够成功存活，那个时候只有集体利益而没有个人利益，因为所有人获得的东西都是平等的。这听起来很美好，很正确, 不是吗？”
    听萨洛蒙讲课有一个坏处, 那就是听讲者自己必须拥有相应的知识面，而孤儿院的课程里又不存在每学期开学前的书单，所以那些孩子经常发现自己突然间听不懂讲师在说什么了。不过幸好洛娜（被迫）看完了雅典娜放在孤儿院里的那些书，她还能跟上萨洛蒙的讲课节奏。
    “我所说的内容都处在一个十分重要的前提下，那就是种群生存，任何情况脱离了当时的生产力去探讨就毫无意义。”萨洛蒙招了招手，隐形仆役从书架上拿出几本书以及几张照片。“虽然母系社会符合我们对现代社会人文主义的想象，但是母系社会之所以平均分配只是因为没有粮食留存，如果不平分食物那么就会有人饿死。母系社会能够确定血缘，血缘带来信任与安全感，所以才能平均分配食物。如果父系社会与私有制在那个时候诞生，那么这个部落的结局只有灭亡。”
    “生产力决定一切。”
    “没错。”秘法师满意地点点头，“而且母系社会中负责狩猎，维护安全与对外战争的都是男性，只不过维系部落核心的是母系血缘的最高点，也就是祖母。母系社会男多女少，女性在生产工作以外还要负责吸纳外族的基因来延续部落，再加上当时生育的高风险，因此诞生了最初的生殖崇拜。如果你相信那些蠢货吹嘘，说人类只要重新回到母系社会就不会发生战争，那你就太傻了——母系社会部落以外并不存在所谓的和平，战争俘虏也是作为食物而非人类，也是从部落的对外战争中，父系社会的苗头重新出现。可父系社会重新出现，却要等到农业技术的再次发展，步入农业社会，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第二步，奴隶制社会。男性的肌肉之所以能够吸引女性目光，就是因为强壮意味着能够获取更多食物、能够保护族群安全。”
    “你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谷剛
    “别急，听我慢慢说，反正午餐前你肯定能听完。”萨洛蒙把面前这本《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推到小洛娜面前，“历史是轮回的，我们可以从中看到未来的走向。听完这一课之后，这本书就是你的作业。你要写一篇关于父系社会与私有制的论文，但我要提醒你，私有制并非父系社会的专利，只要生产力达标，母系社会一样能有私有制。如果要论及农业时代的父系社会为何会战胜母系社会，那就是因为生产力、战争与生育。”
    “人口？”
    “统治世界的种族会像兔子一样繁衍，就比如人类。战争会消耗人口，农业时代拥有的奴隶制通过对包括敌对部落在内的女性以及孩子的私有化，大幅度增加人口。与此同时，吞并了母系社会的父系社会开始产生国家概念，明确了权责概念的父系社会形成利益共同体彼此合作，拥有极为强大的战争潜力，这也是人类文明中贵族的起源。你如今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呼吁重新回归母系社会、反对生育的人，要么是自私到不想承担社会责任，要么是愚蠢地以为母系社会就是母系特权社会、是和平以及美好的社会，完全不明白母系社会里女性必须承担种族繁衍的工作，不管乐不乐意。”
    “这真让人惊讶。”洛娜眨了眨眼，“我还没有听密涅瓦女士讲过这种故事。”
    “现在人类拥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父系社会的侵略性、人口繁衍能力、战争造血能力已经不再适用了。原子弹出现以后，大规模战争逐渐消失，再加上生产力已经与个人力量脱钩，母系社会的特点再次出现。虽然地球上的人口疯狂扩张，但欧洲非婚生子的比例高达60%，这些都在表明现代社会正在重新迈向母系社会，恩格斯的预言相当正确。农耕技术的发明消亡了母系制度，而原子弹的发明消亡了父系制度，但是——”
    “——但是这个词之前的都是屁话！”
    萨洛蒙瞪了小洛娜一眼。
    “但是我们都知道，人类这个种族的生存危机从未消失，那些隐藏在现实帷幕之后的掠食者正紧盯着我们的灵魂，外星球物种急切地想要获取资源与劳动力。在这种情况下，人类这个种族必须彼此合作，团结起来应对威胁——我们必须形成一体，抛去所有附着，比如资产、性别等等，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这黑暗的宇宙中生存与扩张下去所。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外维度掠食者与外星人可不会在乎你有多少资产，只有我们战胜了死亡成功升格，统治银河内的所有种族，才会再次迎来真正的平等与和平。”
    “我大概明白你想说什么了。”
    “那么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罗比·雷耶斯的问题。无论是何种制度，恶灵骑士的功能就是战争，所以他必须承担他对这个种族的责任。他必须以保护人类种族的方式，保护自己的亲人远离那些可怕的威胁，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他的亲族。可以说，无论恶灵骑士是男是女都得承担这份责任，这不是所诶的‘宏大叙事’，而是与我们息息相关的生存难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罗比·雷耶斯必须成为恶灵骑士。远离自己的亲人既是出于感性的考量，也是出于理性的需求，并不全是你认为的那种理性判断。所以他才会同意我的条件，我会从神盾局手里要回加布·雷耶斯，并且让他接受有钱人家的教育——这就是我作为他的统治者的责任，我们每个人都要承担一部分，没有人能例外，对于罗比·雷耶斯来说，我的责任就是照顾好加布·雷耶斯。”
    “你在追求柏拉图的正义，你想建立的是一个人人各司其职、恪尽职守的理想国。”洛娜说道，“但是人与人相互理解这种事很困难，别以为我没看过eva。”
    萨洛蒙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那么先从我做起。”

 第九百九十章 统一真理（第二更）

    “拉托维尼亚就是理想国的实验品。我承认在这个过程中会死很多人，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后悔。我会付出我应该付出的，拉托维尼亚人也应该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软弱的人没有能力去赢得自己的未来，所以我会把他们塑造成他们需要的样子。”
    萨洛蒙直言不讳地指出他正在做的事，显得冷血又无情，但小洛娜已经习惯了他的想法, 因此也没有提出抗议。他低着头，慢吞吞地翻阅着手里这本已经看过很多次的书籍。相比起那些收藏家小心翼翼的态度，萨洛蒙翻阅书籍的时候就要放松得多，他甚至没有戴手套就开始翻阅这本1511年威尼斯印刷的拉丁文插图版《建筑十书》——这本书十三岁的时候就出现在了雅典娜为他布置的书单上，他在设计这座庄园以及不朽之城的防御工事以及工作场所时也反复参考了这本书里的内容，并且让其更加符合他的情况和需求。
    “接下来, 你就去看那本书吧。《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之后, 你还需要阅读《黑格尔法哲学批判》、《论犹太民族问题》、《路易·波拿马的雾月十八日》以及《资本论·第一卷》，这就是你这周的书单, 还需要写出配套的论文。”萨洛蒙没有去看小洛娜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看就会心软，然后又得答应她的讨价还价。“密涅瓦女士对你实在是太过纵容了，在这里你可别想有以前的待遇，哪怕我去了不朽之城，贝优妮塔和贞德也会监督你读书。”
    “我不喜欢她们。”
    秘法师摇摇头。他感觉自己的领子有些太紧了，于是伸出手指稍稍撑开自己的领带。
    “这跟我没关系。”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匣子，里面装满了他自己卷的卷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看起来非常符合他这身全黑西装的黑帮风格，尤其是他手上的戒指与浑身上下满不在乎的气质。小洛娜皱了皱眉，她一眼就看出了萨洛蒙的用意，就是为了测试她是不是真的戒了，要不然他肯定不会抽烟，因为他对尼古丁没有任何需求。
    萨洛蒙抬起头，冲她眨了眨眼, “这是你要解决的问题, 只有你自己, 我还有其他问题。现在，去酒柜给我和你自己倒杯威士忌，不要太多，也别告诉其他人。”
    塑造拉托维尼亚人的工作被交予了不朽之城的宣讲人员，他们与瓦坎达人的工程设备一起来到了拉托维尼亚的雪山与森林之中，配合着电视对那些加入游击队的年轻人宣扬统一真理。起初这项工作困难重重，因为拉托维尼亚是个迷信的地方，过去这个地方的贵族一直依靠宗教来说服平民百姓顺从，哪怕是反抗当地企业与财团的游击队中也依旧保留着宗教迷信——然而几天前那场袭击燃油仓库的战斗之后，这项工作就突然变得出奇的顺利，拉托维尼亚军总指挥维克多·冯·杜姆更是要求每支队伍都必须接受文化教育与统一理念的灌输。
    “这就是你们宣扬的统一真理？”
    “是的，没错。也是这真理从绞刑架上救了你的命，奥德拉。”作为负责宣讲与教育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他发现比起教育那些文化水平不高甚至有些迷信的士兵，眼前这个女人更加难以对付。这个金发女人拿着不朽之城印刷出来的精美书本随手翻看，表情里满是不屑，哪怕这本书里的思想挽救了她的生命，她也表现出了跃跃欲试的批判冲动, 这几乎是政经专业学生的本能。
    “野蛮。”她小声嘟囔, “随便动用私刑违背人权, 死刑更是对人权的侵犯。”
    谷禑
    中年男人搬来一个空的军火箱，坐在了这个女人对面。这间帐篷里的陈设相当简单，但却处处充斥着军人风格的干净利落。他的战术套装腰间插着把手枪，衣服上满是枪油的气味。“奥德拉，你身高多少？”
    女人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笑容，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178厘米，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知道拉托维尼亚女性平均身高是多少吗？”中年男人向前倾身，高大的身材带来了极为沉重的压迫感，“155厘米，许多人营养不良，骨瘦如柴，母亲连喂养孩子的奶水都没有。你不仅身材匀称，还有专门的身材管理课程来避免自己吃得太多影响美观。我在中东战场上见过很多惨绝人寰的事，我自己也曾经将某些无辜者推向深渊，所以我在遇到吾主之后选择以这种方式赎罪。你呢，奥德拉？当你啃噬在平民的血肉还在抱怨自己发胖的时候，你打算用什么方式赎罪？”
    奥德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愤怒带来的潮红浮现在脸颊上。“所以你想要羞辱我？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乔治？我不曾向他们挥舞鞭子！我不曾压迫过他们！”
    “所以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而不是在绞刑架上风干。没错，我就是要羞辱你，你从未见过城堡外面饥饿到极点的人们吃人肉，你过去的人生里遇见过的最糟糕的事不过是考试没能通过、和自己的朋友绝交、遇见一个品行不端的男朋友等等，充满了矫揉造作与无病呻吟……我知道你平时嫌弃那些游击队队员又穷又脏，但你要明白，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他们过去被剥削的血与汗造就了你现在的生活环境。你和你的家族欠着那些人一笔血债，而你手里的这本书教导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去讨要这笔债务。但幸好吾主是个讲道理的人，他坚持秩序的作用，所以你才不用上绞刑架。”
    “我要去……送我回去，我的家族会为我支付赎金。”
    “我不管你要去哪里，奥德拉，你无法离开这里。只要你踏出营地一步，哨兵就会直接射杀你，别以为我们无法追踪你的位置，无论你跑到世界上的哪个角落，你被植入的定位芯片都能提供定位。”宣讲者冷漠地说道，“更何况，我们并不缺钱，我们要的是你的悔改。拿起锄头耕种，或者去清洗游击队的衣物，这就是你要做的工作。你的家人也会获得相应的惩罚，工作或者死亡，要依照他们过去犯下的错来决定。”
    “我要绝食抗议！”作为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这是奥德拉相当的最激烈的办法了。乔治说起他的主人时，脸上带着殉道者般的光辉，倒在奥德拉却是疯狂的象征。
    “那我们会让你在一个舒服的环境里饿死。”乔治淡然说道，“西方社会里的一切手段在拉托维尼亚都是无效的，吾主想要将这个国家锻造成钢铁，所以我们不会有太多的同情心浪费在你身上。既然你选择绝食，那么我们会帮助你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确保你不会获得任何一点食物，相信我，我们做得到。”
    “你们真的会对一个善良的人动手？”奥德拉从帐篷里唯一一把椅子上蹦了起来，“你们的人性呢？！”
    “这与是否善良无关，而是与是否有罪有关。等你偿还了债务，你会体会到吾主对人类的重视，虽然不是以你想象的方式。”乔治也站了起来，跛着腿走向了帐篷门廊，“记住，你只有一天时间考虑。不过我劝你多看看那本《统一真理》，理解吾主的雄心壮志的冰山一角，理解我们为何整体的自由而非个体的自由，这能让你成为更好的人。”

 第九百九十一章 索菲亚政委（第一更）

    两位穿着深绿色防弹甲壳的卫兵手持激光步枪，面无表情地站在巨大的军用防水帐篷门口，与通风管相连接的空调外机呼呼作响，每当有人掀开沉重的门帘走出来的时候，裹挟着香烟烟雾的冷空气就会滚到帐篷前铺着的木板上。被黑色胶皮包裹的大捆电线如同一条看不见首尾的南美雨林森蚺延伸进帐篷里，为司令部与邻近的信息侦查部门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空调则复杂为那些复杂的设备降温。与此同时, 无数条小蛇延伸向营地各处，遮天蔽日的迷彩防护网上悬挂着一盏盏冷光灯，如同夏夜的星辰那样照亮了森林里的夜空。司令部帐篷并不是光源最集中的地方，灯火管制之后的零星冷光灯像是森林里闪光的露滴。
    帐篷两旁五十米处竖立着四台四联装防空火炮，负责操作这些武器的士兵不眠不休地盯着雷达的侦测画面，警惕空中任何不属于拉托维尼亚的军事单位。越往外走冷光灯也就越稀疏，临时修建的停机坪被一圈圈灯光环绕，机库里停放着能够垂直起降的突击运输艇以及几架可以用来将物资与人员从行星轨道送到到行星地表的武装着陆运输艇，每一次都能运送一个连的兵力或者三十吨物资——如果不是机场跑道尚未完工, 不朽之城的运输机无法降落，这个营地里的是食物种类将会更加丰富。
    除此之外，停机坪附近还有停放着装甲单位的车库，那里有着被漆成黑色的装甲运兵车、自行火炮、超重型坦克等重型装甲单位，这些装甲单位无一例外都拥有金色的雄鹰徽章。这些战争机器被妥善保管，相比起车库附近的士兵休息区，车库不仅有着预制板车库，还有着防空火炮以及迷彩遮盖。这里没有太多光芒，所有光线都被严格管制。
    这里并不是唯一的机场和装甲车库，其他营地还有很多类似的设施，不朽之城的战争潜力刚刚发挥出来就满足了拉托维尼亚的需求，新的导弹操作员、飞行员以及装甲操作员都还在培。，这处营地之所以没有机场完全是因为他们刚刚抵达这里一周时间。
    再往外就是居民区，那里的街道由帐篷间的通道构成，通道两侧一排排能够容纳五口之家的深绿色帐篷以及白色的医疗预制板房, 冷光从门帘里倾泻而出洒在临时构成的街道上。大量逃难而来的拉托维尼亚家庭在经过疾病筛查之后就被分配到了一座帐篷, 虽然没有自来水可以使用，而且发电机数量不够, 但维克多·冯·杜姆还是下令要将黑暗与恐惧驱逐出营地。
    宵禁时间以前，这里的每条街道都充满了拉托维尼亚人，人们通过劳动换取不朽之城的，再用货币换取物资——再加上许多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有一位参加军队的家属，不朽之城再次建造的金融系统构建出一个错但却繁荣的市场——食物、衣服，娱乐用品等等物品都成为了拉托维尼亚人在这困难处境下的倚靠，只要是运输机上的民用商品几乎都成为了拉脱维亚人能用劳动换取的财产。
    再往外走，白色的灯光就变得寥寥无几，零星地照亮早晨时分建造的、尚未完工的大量混凝土地堡。越过安装了探照灯的哨站、武器平台、两人高的深绿色预制板防御工事城墙以及缠绕着铁丝网的钢铁拒马，就会看到一条由现场森林加工成的木材铺设的简单路面。
    一辆轻型装甲履带运兵车以自身空载时所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飞速驶过营地外的泥泞路面，只有在途径哨卡时才放缓了速度，在拒马前停了下来。一个黑影从车顶炮塔钻了出来，向在前来检查的士兵面前出示自己的徽章与证件——士兵在用手电筒照亮这个人的脸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匆匆检查了证件之后就放行了。紧接轻型装甲运兵车就昂起自己炮塔上的双联装激光炮炮管，趾高气扬地用越过哨卡之后经过养护的混凝土地面。
    穿过沿途森林里被重型武器守护的重重哨卡，以及身着黑色轻型防弹甲壳的侦查暗哨，轻型装甲运兵车径直开向军事管制区的停车场。这辆履带车的主人打开车门走向营地正中央，在几位士兵的带领下大跨步走向营地中心的指挥部。
    在冷光灯的照射下，两位卫兵清楚地看到远处走来的那人, 那顶金色雄鹰装饰的黑色大檐帽下的鬓角挤出一缕深红色乱发。这个人穿着笔挺的黑色厚重军装外套, 黑色长筒靴上沾满泥点，即便夏夜的森林十分凉爽也不是穿着厚重的外套的理由，然而却没有人对此提出意见——没有人愿意和这个人打招呼，除非是在居民区与军事区巡逻的士兵。他们在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不得不挺直身体敬礼，同时用尊称称呼军衔。因为那顶大檐帽与黑色军装长外套上的金色勋章表明了生杀予夺的可怕权力，如果他们违反了军纪，那么那个人腰间的链锯剑与爆弹手枪很有可能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谷臍
    虽然这项权力极少使用，但却没有人想要尝试。
    在军纪官的教育下，原本只有热情没有纪律的游击队员开始遵守不朽之城严苛的军纪。这么做的效果非常好，与当地财阀的私人军队相比，拉托维尼亚正规军更加受平民百姓欢迎。
    一个身穿胸前有拉托维尼亚正规军与金色雄鹰徽章的灰色大衣的军官走出帐篷迎接，卫兵与军官一同向着这个带着肃杀气息的人敬礼。没等军官开口，她就先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安德拉斯上尉，请带人去替换a-12哨卡的所有士兵。他们缺乏训练，不应该承担这样重要的职位。”索菲亚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到政委服装之后居然不认真检查证件，哪怕是个蠢货也知道敌人会伪装成我方人员进行渗透。”
    “他们可不是在害怕您，索菲亚政委，他们可是听说了您在战场上挥舞链锯剑冲进敌人阵地的英勇事迹。”上尉摘下贝雷帽，语气里满调侃。然而索菲亚没能理解上尉的幽默感，上尉只能挥了挥手，不打算继续自讨没趣。
    宣讲者与政委的职责区别在于，宣讲者不用上战场、不用监督军纪、不用冲锋陷阵，政委除了要负责对士兵进行思想教育外，还必须身先士卒，必要时刻要必还得领导军队。宣讲者面对平民与刚刚招募的士兵，政委面对是正在进行封闭式训练的士兵和已经上战场的士兵，两者都属于同一部门，政委对宣讲者有着直接的权力，以此确保思想的统一。
    索菲亚非常不满，因为这些哨卡的表现说明训练营里的士兵做得还不够好，需要更加严厉的教育。不过她也知道，要塑造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需要时间，而拉托维尼亚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上尉对索菲亚以及其他军纪官的来历知之甚少，哪怕他是九头蛇家族出身的军官，他也只知道眼前这位从不朽之城空降的军纪官领袖以严厉著称，她手下被分配到各支游击队里的政委都是一个脾气，除了君主没有人知道这些性格如同坚冰、说拉丁语的人是从哪里来。不过他倒是知道现任的宣讲者负责人的来历，那位前海豹六队士兵在阿富汗作战，队友全都被君主杀之后又被扇了一耳光，从此往后就死心塌地加入了这项事业。安德拉斯上尉没有亲眼见过君主的模样，但他猜测自己见到他之后自己的表现可能不会比乔治宣讲员好到哪里去。
    “我们人手不足，除了侦察兵这个营地里大多都是新兵，他们正等着转运到战场呢。不过您说得对，我会替换掉伊万诺维奇和波佩斯库，他们必须接受惩罚。”安德拉斯上尉叹了口气，“索菲亚政委，总司令正在等你，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索菲亚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第九百九十二章 绝对冷酷的逻辑（第二更）

    “我需要士兵，”维克多·冯·杜姆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地提出要求，“有坚定意志与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我需要你挑选一支队伍，这支队伍里的人可以轮换，无需拘泥于出身，但必须符合上述特征。无论是穷苦百姓还是财阀地主出身, 都必须对不朽之城的理念有深刻的理解，我需要这支队伍从前线退回来修养的时候，能给营地里刚刚从训练营出来的士兵传授经验，讲述理念。这件事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维克多·冯·杜姆显然对自己的权限制约有些反感，但他特意行驶自己的不朽之城摄政身份也是有理由的。他现在是拉托维尼亚军的总司令，在不朽之城的理念深入人心之前, 强调不朽之城摄政这一身份只会造成割裂感, 等到思想统一之后, 不朽之城与拉托维尼亚就会成为一体，不分彼此。但是这对现在那些拉托维尼亚人来说还是太早了、太过超前了，大多数政宣工作还得依靠不朽之城的人员完成——随着《统一真理》以及对士兵和平民的教育课程开始有了进展，狭隘的民族主义视角将被替换为了相对不那么狭隘的人类至上主义，维克多·冯·杜姆相信这个过程将会越来越快。
    他也希望这个目标能够尽快达成，避免萨洛蒙的耐心耗尽，用暴力手段强行推动。即便这项事业将不可避免地血流成河，他也希望拉托维尼亚人的血能够少流一些。即便理想相同，如果说萨洛蒙的未来是被那个理想所奴役，那么维克多·冯·杜姆则能保留一点点私心。
    索菲亚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摘下了大檐帽放在难民工匠制造的长桌上。但是她没有脱下那件象征着不朽之城军纪官的大衣，以此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宣讲者做不到吗？”她问道，“吾主派遣了这么多宣讲者，难道他们没有完成自己的工作吗？”
    “宣讲者不是士兵，更何况宣讲者也没有太多战场经验可以传授，现在的总宣讲者乔治擅长的是治安战而不是大规模阵地战，他的经验只能传授给特殊行动小队。士兵们很难将他们看做是自己人, 等到这些训练营里的士兵上了战场再接受政委的教育那就太晚了。”
    索菲亚点点头, 将鬓角的红发拨到了耳后。“我知道新兵阵亡率很高，但还在不朽之城控制范围之内，营地内发放的抚恤金不足以造成通胀。不朽之城以及吾主想尽办法养活拉托维尼亚的平民，只要按照预案进行计划，拉托维尼亚人就能富足起来。”
    她从小生活在物资匮乏地区，在苏联解体之后西伯利亚的物资供应更加糟糕，哪怕她身为失落之城先知的女儿也得外出打猎养活所有人，因此她深知食物对于那些拉托维尼亚人有多么重要。在出发之前，内政部门已经向她全盘讲述了不朽之城在根据地实行的经济措施，如果通胀发生，那么辛苦逃难的平民就会再次挨饿，这是不朽之城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但是维克多·冯·杜姆却摆了摆手。“我知道这些，我也知道不朽之城为了这个经济系统花了多少心思，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已经开始运转并且表现良好的系统，而是人口。”他说，“拉托维尼亚人口本就不多，不朽之城的防弹护甲虽然能够提供不错的保护，但我们的战略目标实在是太大了。士兵的数量太少了, 无论是保护村庄还是进攻城堡，我们每一次都要面临以一敌多的局面，拉托维尼亚的地形又不适合重型装甲部队，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敌人用人海战术淹死。”
    “营地里不是还有女性吗？”索菲亚平静地说道。不朽之城宣扬的理念十分具有侵略性和扩张性，如果撕去其中微薄的人文关怀，以及关怀弱势群体、解放生产力的表像，就会发现内里隐藏的其实是冷酷到极点的逻辑——哪怕流再多的血，付出再惨重的代价，人类也必须脱离重力的限制迈向星海。不朽之城的所有技术研发都是为了打造迈向星海的舰船，而这艘舰船开动起来需要燃料，不论拥有何种身份，所有人类都必须为了人类种族的未来牺牲，没有价值的人类哪怕做成机仆也必须成为劳动力。
    没有人能例外，哪怕是写出这本书的萨洛蒙也不例外，哪怕是教育的卡玛泰姬也不例外，这也是为什么拉托维尼亚必须彻底解放，扩张性与侵略性不足的瓦坎达必须灭亡的原因。
    谷牙
    “把身体健康的女性组织起来参加训练，组成一支完全由女性构成的军队，即便她们注定无法像姐妹会那样拥有动力装甲，但至少她们拿起了枪和炮。”索菲亚的语气十分自然，仿佛人命在她看来只是数字，只不过她抿得紧紧的嘴唇暴露了她真正的想法。即便如此，她还是坚定地说出了那句话，并且没有任何悔意。
    先知雅各在去世之前与她曾有过一段单独的谈话，他在谈话中谈及了未来的萨洛蒙指着拜占庭皇宫上方的漆黑夜空向他诉说自己的理想——雅各听完之后被这宏伟的愿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接下了这个任务，在这千年的时光中一直保存着这份理想与礼物，以信仰的名义召集信徒，等待那场穿越时间的战争结束。
    知道信仰的真相之后，索菲亚曾有一段时间将自己困在思想的漩涡中。
    她不能理解雅各的想法，直到她亲眼见证萨洛蒙为了这个理想所做的准备、看过未来的预言并且阅读完萨洛蒙指定的书籍之后，她才号召自己的族人成为《统一真理》最坚定的支持者。因为这是统合非血缘关系利益共同体（人类种族）、利用其扩张性与侵略性拯救人类种族的最佳手段与纲领。
    哪怕未来再黑暗与残酷，就算所有人只能啃树皮才能生存，人类种族也必须延续并且战斗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种群生存，哪怕沦为野兽也在所不惜。只有解决了生死存亡的问题，并且实现科技飞跃与发展生产力，占据银河系所有智慧物种生态的主导地位，《统一真理》中所描述的那个真正自由平等的未来才会实现——但肯定会有人不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或者太过愚蠢认为自己能够获得特权幸免于难，注定了《统一真理》的前路尸横遍野。
    执行这项计划的人需要充足的远见、渊博的知识、强大的执行力、面对绝望时无与伦比的勇气、贯彻到底的思想、最彻底的利他主义以及永远不会衰老的灵魂与肉体。这样的人只有一个，索菲亚清楚地看到了执行这项计划的人选只有一个，在雅各口中，那个人的代称是“皇帝”。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皇帝”选出来的代行者。
    “《统一真理》中的理想需要每个人努力完成，哪怕是女性也得流血，没有例外。把她们从手工业里拉出来，让她们为了自己以及后代的未来付出代价，只要她们想要自我拯救，吾主就会帮助她们。”她说，“作为军纪官，我还需要提醒你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那些罪行累累的战俘并不会被处死，军务部和军事法庭另有判决。如果你看过今天发来的不朽之城的物资清单，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生体改造材料和电子元件。这里需要劳动力，机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需要让拉托维尼亚人尽快熟悉机仆的存在。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灵能者的存在，再加上机仆也不算太困难。”
    维克多·冯·杜姆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九百九十三章 自私的基因（第一更）

    当生物选择以有性繁殖的方式促使基因适合环境变化开始，许多知性物种都形成了不同的分工，雌性负责创造生产资料与延续物种繁衍，雄性则负责生产资料与维护物种安全。最为直观的例子就是狮群，雌狮负责捕猎动物养活狮群，与雌狮没有血缘关系的雄狮负责看守领地与照看小狮子，当入侵者试图侵犯领地时, 更加强壮的雄狮则会负责驱逐入侵者，以生命来维护狮群以及后代的安全。人类文明的母系社会发展思路正是遵照狮群的模式，哪怕一直延伸到了父系社会，这样的性别分工也还在继续。
    但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不再局限于个体的力量，解放生产力以及男女平等的思想开始传播，人类女性才真正发挥出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样的思想在萨洛蒙看来十分有利于人类物种的生产力与科技发展，因此《统一真理》中也不断地号召妇女解放。平日里宣讲员们孜孜不倦地向拉托维尼亚女性讲述她们本该具有的权利，呼吁她们正视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
    他们鼓励女性不要把自己放在弱者或者受害者的地位一味乞怜，又或者无视自己的责任只想着享受权利，而是要看到自己的力量与智慧。权利与义务是不可分割的孪生子，拉托维尼亚女性要站起来和所有拉托维尼亚男人一样战斗，去一同争取那个美好的未来世界，只想坐享其成的懒惰者都应该被唾弃——在早期教育调研中，不朽之城内政部就意识到了这种思想对拉托维尼亚人来说相当容易接受，因为拉托维尼亚人的民族构成就有一大部分是定居下来然后与当地人融合的吉普赛人（定居的吉普赛人叫做辛特人）。虽然变更了自己的文化，但母系社会的基因依旧在这个民族身上流传了许多年，女性在这个族群的文化中一直带有神秘色彩。
    即便萨洛蒙知晓对于一个物种来说，雌性的作用就是创造生产资料并且繁衍后代，这条指令违背了基因延续的本性，但他还是希望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在对人工智能严格限制的情况下，不朽之城的机仆存在就是对《统一真理》理念的最好体现。
    清晨时分，当索菲亚起床洗漱，穿戴好自己的军装以及徽章, 掀开门帘踏着从森林里蔓延出来的寒冷薄雾走出军营帐篷，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大群身着农妇装扮的年轻女性。原本还在嘀嘀咕咕的年轻姑娘看到她之后立刻闭上了嘴, 按照宣讲者教导的基础军事知识排成了不那么标准的队伍。在军事管制区外面站着许多过于年幼、过于年老以及举棋不定的年轻女性，她们不安地朝索菲亚的帐篷那里观望，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一位身着防弹甲的传令兵小步跑来，在得到允许之后他凑了过来，低声向索菲亚转述了维克多·冯·杜姆的指令以及现在居民区的情况。索菲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檐帽，拉了拉黑色长风衣的袖口，大步走向那些年轻女孩们——落在后面的传令兵没能听清她对那些女孩说了些什么，几分钟后他就看到她们激动地脸色潮红，情绪激动，尤其是当她向她们展示自己的链锯剑之后。但是也有一些人脸色变成苍白，神情犹豫，传令兵眯起眼睛，紧握长枪。
    索菲亚把所有人的反应都记在心里，她已经看过了资料，能把这些人的样貌与名字联系起来。她已经在心里给这些人做了评估，评估标准由不朽之城情报部门负责人制定，所有军纪官都需要学习。当她带领着这群心思各异的年轻女性列队经过军事管制区关卡的时候, 关卡外的大部分妇女们立刻举着手欢呼了起来，有些中老年女性和以及的后代举着自己绣出来深红色的、有着桂冠的鹰徽旗帜不断挥舞——原本还有的人想拿出了三张大阿卡纳塔罗牌, 但是被混在人群里的宣讲者制止了。营地了不允许进行迷信活动, 这是铁律。
    虽然那面旗帜十分简陋，可却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不朽之城的教育有了成效。
    谷变
    维克多·冯·杜姆站在远处，冷漠地看着索菲亚将女孩带上开往封闭训练营的装甲运兵车。这些自愿报名的女性并不全都能通过考验成为士兵，也有可能会成为战地医生、会计或者其他能够发挥价值的岗位。即便如此，不朽之城的文职人员也都带有很强烈的军事属性，哪怕是医务人员或者会计也得佩戴枪械和近战武器，在必要时刻得拥有杀死敌人以及自己的勇气。
    他其实很想看看这些人里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下来。他知道萨洛蒙的计划有点理想主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践行不朽之城的绝对理性，能够看见不朽之城的君主所看见的未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坚持《统一真理》中的信念。战场上有不少原本看起来十分坚强的人，在面临生死大恐怖的时候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背弃政委的教导。
    维克多·冯·杜姆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转身掀开门帘重新走进了指挥部帐篷，咖啡、烟草与羊皮纸的气味扑面而来，重新灌满了被林间清新空气清洗过的肺部。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休息了，每天夜里他都在进行高强度工作，光是昨天索菲亚提出的大规模使用机仆就让他够头疼的了，毕竟物伤其类，没有钢铁心肠很难接受人成为物品。尤其是欧美白左，如果他们看到机仆甚至会再次支持死刑，维克多认为这种坏名声对拉托维尼亚的未来没有帮助——不过当整个世界都处于动荡之中时，这种事就算不上什么了，到时候整个人类世界都很难抵挡进入太阳系的外星舰队，只有不朽之城有一战之力。
    那才是不朽之城的敌人，萨洛蒙从未将其他人类国家当做真正的对手。
    随着预订开战日的临近，拉托维尼亚军也开始了对小地主的试探性进攻与训练，同时积极储备战略物资，建设基地。这一场战役可能不止会在拉托维尼亚爆发，如果北约以及美军强行以“人道主义干涉”的名义进攻拉托维尼亚，那么欧美财阀的军队将会遇到镇守北部的不朽之城的君主以及不朽之城。届时作为不朽之城的反击，战火极有可能会蔓延向整个欧洲，甚至整个世界都有可能在不朽之城的君主的理想下熊熊燃烧。
    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内政部门早已做好了应对最糟糕情况的准备。
    唯有烈火才能重铸钢铁，焚烧掉软弱与妥协，锻造出挥向银河的利剑。不朽之城的科技水平在面对越发衰弱的欧洲军事力量来说等同于高维度打击，哪怕不依靠军队的力量，萨洛蒙一人就足以完成整场战争。如果不是不朽之城的君主认为不朽之城还有许多技术需要转化为实际应用，拉托维尼亚人的思想也需要扩散。许多工业设施需要用非武力手段夺取，这项事业不能只通过武力来完成，说不定维克多·冯·杜姆现在已经坐在白宫里代表他签署声明了。
    不管未来如何，很快这个世界就会知道拉托维尼亚有这么一群身负理想的战士。

 第九百九十四章 高战略低战术（第二更）

    如今的拉托维尼亚正规军非常特别，可以看做是人类历史上最奇怪的一支军队。
    基础军事力量方面人手都有激光武器、重型武器平台、防护性能比坦克还强大的装甲运兵车、防弹护甲、等离子武器等大量单兵防空武器、反坦克武器；高端军事力量有装载了核弹头的洲际导弹和弹道导弹发射车、可以进行虚空航行的突击运输艇、可以攻城拔寨的超重型坦克、卫星无人机侦查打击一体化、武装空间站物流等世界上其他国家没有的高端技术一样也不缺。后勤补给十分充足，作战计划极度详尽，光是不朽之城的生产的军械就用不完，只要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这场战争。
    但拉托维尼亚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整个拉托维尼亚人口仅仅只有五十万，正规军兵源严重不足，全靠打下小村庄之后依靠宣讲者的宣传, 然后把人打包塞进运兵车里带走。虽说现在拖家带口来投奔正规军的拉托维尼亚青壮年很多，但除了组成正规军核心的游击队队员以外，大部分青壮年基本不掌握军事技能——他们过去能够接触到的武器只有当地军警部门的美式枪械，以及苏联解体之后买到手的武器，对于如何开飞机、如何使用激光武器、等离子武器、重型物理平台和防空火炮等都需要时间学习。再加上不朽之城建立的训练营里进行军纪、阅读地图、识别信号、步坦协同等基础军事素养课程又花费了许多时间，拉托维尼亚正规军的青壮年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也没有相应的文化去学习如何使用高端战争机器。
    哪怕选择根据地里就有学校, 也没法在短短几周时间里教会大部分人数学和拉丁语, 整个国家的教育资源都被土地贵族牢牢把握，就比如之前被总宣讲者救下的奥德拉女士。她现在已经开始在居民区开始教授数学了，哪怕她再不怎么情愿也总比去洗衣服要好。
    因此，所有负责操作这些设备的人手都需要不朽之城支援。
    哪怕军务部已经派遣了教官在训练营里开设专业课程，拉托维尼亚人也需要时间去适应现代战争的节奏，要不然他们只能使用二战时期的经验去打这场战争，然后把自己玩成了印度。简而言之，就是战略层面有着十足的优势，但是在战术层面上还需要学习。
    萨洛蒙一开始就向维克多·冯·杜姆挑明了拉托维尼亚战争的本质：这就是一场在拉托维尼亚人精神领域进行战争，肉体上的消灭是其次，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消灭。拉托维尼亚人每朝敌人扣动一次扳机，就是一次精神上的震撼，每朝敌人丢出一颗手雷，就是一次心灵上燃起的大火。
    在这之后，精神上的武器将以拉托维尼亚为中心向外辐射，以特兰西瓦尼亚、锡尔卡里亚、塞尔维亚、匈牙利等周边国家为第一辐射区向外扩张，向欧洲以、中亚、甚至是前苏联的加盟国作为第二辐射区，中东以及南亚则作为第三辐射区。
    以意识的武器换取认同感，等到拉托维尼亚最基础的工业产能布局完成之后, 就发动远征将它们重新团结起来，彻底消灭民族主义与宗教迷信，建立人类帝国的最初版图，把所有人必须团结在不朽之城的鹰旗之下——这是温和路线。暴躁一点的就是直接统合，打完再建设，反正以不朽之城的科技水平能够迅速提升生产力，只要遏制北约南扩的成果打回去，许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斯蒂芬妮建议采取第二种方案，萨洛蒙认为这要依照那个时候的情况做判断。
    谷嗞
    拉托维尼亚工业化需要的，就是那份不朽之城和瓦坎达签下的巨额订单。其中包括了芯片制造业、科研中心等诸多项目，签下这笔订单的时候萨洛蒙还犹豫了一段时间，但他最终还是签了字。说萨洛蒙不眼红瓦坎达的工业基础是不可能的，就连现在的火星铸造厂也在拼命追赶瓦坎达在芯片以及高强度合金方面的产能。目前的瓦坎达对于不朽之城来说有着不可替代性，因此对于瓦坎达的吞并计划也在逐步加快——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萨洛蒙绝对不可能让瓦坎达扼住不朽之城的喉咙，限制理想实现的脚步。哪怕概率是百分之一，也得当做绝对事件来对待。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吃过亏的人只有尼克·弗瑞, 而且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神盾局的大半资产都被不朽之城吞下，前特工之王乖乖待在情报室里为他工作。
    不过饭要一口口吃, 内政部门做出的数万页预案上的步骤也要一步步实现。
    “罗马。”小洛娜兴奋举起了手，“这是罗马！”
    萨洛蒙想起了至尊法师敲着他的脑袋抱怨那场时间之旅的模样，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他可从未见过有什么事能让至尊法师露出那副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的样子过于温和，连带着那个坐在他膝盖上摇头晃脑自娱自乐、没有名字的女孩也傻里傻气地跟着吐舌头。
    他的这幅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发出建立人类帝国豪言壮语的野心家，反而更像是某个在家里带孩子的年轻父亲，说不定还要在妻子下班前做完晚饭。虽然现在刚刚接近午餐时间，但提前准备较为丰盛的晚餐也合情合理。
    小洛娜说得没错，他下意识选择这个标志真的有某些特别的原因。
    随着对时间这一概念的理解越发深入，萨洛蒙就越能够确定自己那场时间跳跃之旅会发生什么事，未来影响过去这种荒诞事极有可能会发生——他现在能够确定自己极有可能会在最近这几年开始这段意外的旅程，而且极有可能会落在人类历史的坐标轴上相当靠前的位置。虽然具体原因尚不明朗，但他必须尽量找出未来的自己将会在人类历史上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以免自己做出一些影响历史的事。或者说其实他已经影响了，可他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认真的性格强迫他去翻阅历史书籍，寻找其中任何不合理的细节。
    当小洛娜提出这个可能性的时候，萨洛蒙再次感到脊背发凉，就好像自己被人捅了一刀。过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哪怕再荒诞离奇的事他也能相信，想到这里他也就放宽了心，并且开始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
    下一场战争并不是发生在物质宇宙，而是发生在外维度的，不朽之城的科技力量再怎么强大也无法直接干涉外维度，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萨洛蒙和他的禁卫军来完成。这是为了解决一个即使私事也是公事的问题，那就是马尔杜克，第一魔神柱巴尔——不是所有外维度生命都像菲尼克斯那样忠诚，哪怕是马尔巴士也是利益合作。他必须解决这个想方设法想要占据第七王座同时还想要染指物质宇宙的外维度生物，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坐在他膝盖上的这个女孩才能真正展露出她的天赋，迎接她无与伦比的一生。

 第九百九十五章 新的禁卫军（第一更）

    这个问题需要他依靠自己的剑去解决，而非导弹与战舰。
    禁卫军就是他的剑。
    当康斯坦丁从突击运输艇坡道上下来、走出停机坪的时候，他再次遇到了那些全副武装的人造人，她们诞生自试管并且贴近君主的灵魂，自诩她们是君主的女儿。康斯坦丁通过头盔里的显示器审视着她们发送来的认证代码，浏览来自庄园各处自动化防御设施发来的信息。在确保一切都运转正常之后他默不作声地接手了权限，成为所有防空导弹塔与自动武器平台的实际控制者——或许她们与他一样忠诚, 但这并不代表康斯坦丁会一直与她们分享守卫君主安全的工作，因为他的肉体与精神比她们更加强大，基因炼金术的力量流淌在他的血管里，只有少数人被允许掌握的技术制造了这身坚不可摧的动力装甲。
    康斯坦丁眨眼关掉窗口，“黛娜女士在哪里？”
    “黛娜女士刚刚返回庄园，她需要按照吾主的命令外出采购。”为首的人造人将手放在腰间长剑的握把上, 保持着最高限度的警惕。康斯坦丁转头、放低视线看了她一眼。这个人造人穿着黑色的力反馈动力装甲，深红色的长袍下隐约显露出膝盖装甲上的白色鸢尾花标识，臂甲与手甲背面有着金色的装饰。她肌肉紧绷, 左腿后撤半步保持重心与爆发力，看样子随时都能发起进攻。气氛有些紧张，二十米外待命的重火力支援小队手里重型爆弹枪的电击发器随时准备点燃爆弹底火，微微抬起的枪口因为经历过数万次射击萦绕着化学燃料推进器刺鼻的气味。或许普通人很难闻到这股气味，但对于禁卫军来说，哪怕相距甚远这股化学燃料的气味十分明显。
    直到康斯坦丁将认证代码发送了回去并且通过了验证，这帮固执的女士才悄悄放低枪口，然而那位领头的人造人依旧没有放开自己的剑柄，即便自己连禁卫军的胸口都够不着，她也完全不在乎眼前这个身高三米的基因改造人能够在眨眼之间杀死这里的所有人——没有多少人能在禁卫军面前保持勇气，但君主的造物拥有赴死的决意。如果她们没有这份勇气，康斯坦丁也不会允许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由她们来护卫君主。
    现在禁卫军刚刚开始组建，人数劣势相当明显，康斯坦丁不得不做出妥协，这在相当程度上缓解了禁卫军与姐妹会的矛盾。然而随着候选者一个个被挑选出来并且成功升格，姐妹会与禁卫军的矛盾迟早会爆发, 康斯坦丁已经看到了那一天会发生什么事了，所有的一切都会井然有序地进行, 不会按照除了君主以外其他人的意见。
    禁卫军友善地点点头，移开血红色的目镜，手持长戟大步向着庄园走去。
    二十余个全副武装的人造人紧跟着他的脚步，途径停机坪旁的坦克与防空炮，她们必须三步并作两步才能跟上他的动作，战靴在停机坪的混凝土通道上踩出一片整齐又略带急促的脚步声。她们没有权限阻止康斯坦丁继续前进，只能紧盯着他从侧门走进宅邸，然后由只穿着女仆装的人造人接手。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事值得康斯坦丁终止任务，从拉托维尼亚返回不朽之城然后转道牛津郡庄园，除非这件事君主必须知晓，但由于高度机密甚至不能在任何加密通讯频道留下痕迹，以至于目前唯一一位禁卫军必须承担起传令兵的责任，用最原始的方法确保信息不为他人所知。
    谷叅
    “两个候选者通过了考验？”萨洛蒙将女孩从膝盖上抱了起来，交给了一旁的小洛娜。他示意小洛娜离开书房，自己与康斯坦丁有私事要谈，小洛娜不满地冲着他扬起鬼脸，然后拉着女孩的手离开了书房。站在门外的人造人关上大门，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闯进来——制造禁卫军知识除了康斯坦丁和萨洛蒙, 就连玛雅·汉森为首的生物基因实验室高层和索拉红林德鲁伊教团为首的基因炼金术士也只知晓一半, 所有用于基因炼金术的黑科技设备作为不朽之城的最高机密都被严格控制, 除了被允许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接触其中任何一件。
    “是的，与两位候选者的基因模板匹配度最高分别是的是古巴比伦王国和赫梯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托勒密王朝与拜占庭帝国的匹配宣告失败，候选者的基因很难与之匹配。”康斯坦丁说道。即便身处室内，康斯坦丁也没有放下手里的长戟，一只手始终放在长柄扳机上，随时保持着准备作战的状态。在买下这处庄园并且进行修缮的时候，所有的通道与大门都经过了重新设计，以此来匹配基因改造战士的身高。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处宅邸摆放在各处的精美艺术，有着精美壁画的高耸天花板与巨大的门槛处处表明这里是一座宫殿，甚至超规格大小的家具也充斥着巴洛克式的华美风格，一般人无法意识到这些修改是为了适应什么人。
    禁卫军没能从君主表情上看到任何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事实上这个比例相当不正常，一万个男孩中只有那么几个既符合年龄条件，又能适配基因炼金术。即便有符合上述两项标准的男孩，大部分也因为肉体与精神无法挺过以人类英雄以及君主自身为模板的基因嬗变而死亡——禁卫军的基因编码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艺术品，每一个碱基对都是经过君主设计的科学技术产物，是包含了对禁卫军候选者性格在内所有表现的编辑。之前能够成功升格的只有康斯坦丁一人，他不知道在他之前有多少人失败，但这一次一百二十三位男孩中就拥有两位通过了考验，成功比例高得惊人，就好像君主提前知晓哪里有基因适格者一样。即便如此康斯坦丁也不会觉得奇怪，以君主的能力通过预言找到基因适格者的位置轻而易举。按照原有的计划，作为君主钢铁意志的延伸的禁卫军数量将会成千上万，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帮助君主完成伟业，在常人无法履行职责的战场上一锤定音。
    “我会安排他们的训练。”萨洛蒙平静地说道，“先把他们带去角斗场进行封闭式训练，让他们尽快熟悉自己的武器和盔甲。”
    “吾主，拉托维尼亚人正式进攻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还有时间这么做吗？”
    “我们总会有时间的，康斯坦丁。解除戒备，你距离下一个任务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完全足够你赶到那里了。坐下陪我看会书吧，毕竟你下个任务太血腥了，对你的心理状态不太好。”
    直到这时，康斯坦丁才将手指从扳机上放了下来。
    “我在突击运输艇上看完了《指环王》三部曲。”康斯坦丁摘下头盔，声音里带这些愉快，“虽然无法理解阿拉贡为什么会喜欢其他物种的雌性，但我仍然打算把剩下的全都看完，特别是《精灵宝钻》。”

 第九百九十六章 二号的名字（第二更）

    午餐时间还没到康斯坦丁就被赶了出去，因为他不能理解阿拉贡和阿尔玟的爱情。
    虽说他过去阅读的文学以及历史中常有提及爱情的这个概念，萨洛蒙和魔女也亲身向他示范什么叫做情感生活，但无论在精神还是身体上，禁卫军对于女性或者爱情都不存在需求，对于萨洛蒙的忠诚以及对完成使命的渴望是禁卫军唯一的情感。因此，即便他能够欣赏书中对于精灵描写的美丽, 并且对文字的艺术性表示欣赏，但康斯坦丁却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理解阿拉贡与阿尔玟的感情，将一种非常理性的角度将这段感情套进现实来帮助自己理解。
    那就是人类与外星人的爱情。
    从某种角度上说，书里的精灵在外表以及心灵上都相当符合人类审美，因此发生跨物种感情并非不可能，康斯坦丁完全理解。但作为【秘密战争】这一行动的负责人之一, 在对斯库鲁人的清剿战争中，康斯坦丁不止一次在报告中看到过有些人类女性偶然发现自己丈夫的真身, 却仍坚持与其发展出了感情，为此甚至不惜反抗武装人员。但除开少部分特殊癖好（比如提出今天变成某某女明星）的以外，男性与女性斯库鲁人反而极少出现这种事，至少目前收集到的样本数据证明出了这样的现象。
    这让康斯坦丁不得不感慨人类繁衍的基因本能，以此延伸到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的关系，并且和萨洛蒙煞有介事地讨论了这种行为模式为何对物种繁衍有利，甚至能够让早期人类占据数量与武力优势。
    如今他就举了这个例子，以此证明在中土世界阿拉贡与阿尔玟的感情多么稀有与珍贵，就像雄性人类与雌性斯库鲁人那样。然后他就被骂骂咧咧的萨洛蒙赶了出去，连午饭都没能吃上——萨洛蒙形容他是“以我美丽的长发发誓，你这个电信号传导效率极佳的黄金铸造成的大脑完全不能理解”，并且还说了一大堆类似“你这个符合设定的穿盔甲的哥布林”、“你的大脑衰变出的愚蠢让我产生了心理性神经疼痛”的描述，直到康斯坦丁走到停机坪才想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虽说平日里康斯坦丁也听惯了萨洛蒙常常以“fuck”的多种形态来对事物进行描述，但这一次实在是太文绉绉、太过文明了，这让康斯坦丁非常担心君主的精神健康状况。
    不过他也不太需要吃午餐，距离上一次补充动力装甲维生系统的营养液、战斗药等物质才刚过去一天时间，再加上维生系统收集的代谢体液在经过体外净化之后，能够充分支持他的能量消耗。食欲早就被摒弃了，只要在必要时刻他才会去吃含有特殊成分（大量矿物质、纳米级合金粉末与维生素）的营养泥。现在那种食物的使用者不再只有他一个人了, 两位刚刚转化的、尚未经过训练的禁卫军候选者的食物就是营养泥，因为那对禁卫军的骨骼发育有所帮助。这是禁卫军制造者、不朽之城的君主下达的指令，康斯坦丁从培养舱里出来之后的第一顿饭记忆犹新，也是没有任何味道的营养泥。
    康斯坦丁需要在两个小时内从不列颠群岛赶到德国凯泽斯劳滕市，与已经潜伏进当地的特工搭上线，获取拉姆施泰因美军基地内的卫星数据——那是北约在欧洲最大的空军基地，也是拉托维尼亚战争打响后不朽之城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之一，如果美国在欧洲有任何大规模军事调动，拉姆施泰因美军基地等中转站都是一个绕不开的中转站。
    拥有不朽之城的空中力量与天剑空间站的转运能力，这种事情完全做得到，突击运输艇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乘客运送至轨道空间站，平时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只是因为乘客受不了而已不朽之城的电子战极具优势，但苦于工业产能与需求倾向，斯蒂芬妮负责的内政部门以希望能够完整接手北约的空中军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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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而言之，就是把美军军备改造之后拿来用，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来培养拉托维尼亚空军，这对于现在经济状况有些紧张的不朽之城来说非常重要。哪怕不朽之城自己出产的飞行器没有那么高的溢价而且性能极佳，但制造飞行器总归是需要成本的, 而且某些零件还需要向瓦坎达订购或者交换工业原材料，负责掌管财务的斯蒂芬妮必须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她向禁卫军发出了协助请求, 出于对不朽之城的持续性考虑，康斯坦丁同意了这个请求。之后斯蒂芬妮、康斯坦丁与维多利亚·汉德开了一次冗长的全息视频会议，确定了针对北约的战术布置——得益于尼克·弗瑞长期对各国政府的不信任以及他私底下的小动作，情报部门可以冒充神盾局特工去获取那些曾经的神盾局间谍信任，从他们手里获取有价值的情报。哪怕那些间谍已经被策反，情报部门提前埋伏到间谍周边，负责监视间谍以及监视间谍的间谍的特工都能提供有效的信息，强迫那些前神盾局间谍合作。
    —————————
    即便身处永不消散的黑夜深红色的沙坑被环绕在角斗场上方数十盏刺眼的强光灯照得透亮，，沙子上的每一道痕迹依旧被无死角的光线覆盖。放置在沙坑旁边的是装载了重型爆弹枪、等离子武器以及各类近战武器的机仆，每一个机仆身上都覆盖着伤痕累累的甲胄，每一把武器都有多次使用过的痕迹。这里是专供训练的角斗场，每一个踏进这里的训练者都要冒着死亡的风险参与训练，只有禁卫军才能启动使用这些危险的武装机仆，参与危险性如此之大的训练。
    灌输进大脑的基础知识与战斗技巧被经过基因编辑的强大肌肉使用了出来，虽然有些死板，但他还是成功得躲过了武装机仆发射来的火箭弹，逼近至使用长戟的极限距离然后向前用力戳刺，刺中没有被盔甲覆盖到的腋下，将拿着武器的手臂与身体分离。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放松，因为他的主人想要看到他的表现——他向着下一个机仆跑了过去，红色的沙尘在他身后扬起，大祭司级静音伺服马达与电子肌肉线圈配合着他皮肤下植入发育完全的生物塑块传导出的电信号，举手投足之间让他的每一个动作变得越来越流畅。
    二号，我是二号。环绕着角斗场的灯光开始以极快的频率闪烁，一枚爆弹在他的肩甲上爆炸了。巨大的力量让他稍稍侧身，他勉强保持着平衡，爆发的肾上腺素让他无视了疼痛，在下一发爆弹击发之前扭动隐隐作动的肩膀，依照自己记忆里敌人的位置以及头盔里标绘出敌人轮廓，从上至下将机仆钉死在地上。
    他上前一步将重型爆弹枪踩在地上，碾碎盔甲以及盔甲下骨骼。
    “二号。”他听见他的主人在背后，大脑自动判断出距离。他很想回头，但他却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只要听到那个声音，他立刻就能感受到发誓效忠的冲动，但是他还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没有效忠的资格。他还没有名字，他必须证明持续了百年的基因炼金术在自己的身体上没有失败，唯有如此他才能获得君主的赐名，获得那个来自基因中属于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汉谟拉比·巴迪亚。”萨洛蒙温和地说道，“下一个是你，三号。”

 第九百九十七章 禁卫军训练营（第一更）

    虽然脚下的红沙如出一辙，但汉谟拉比·巴迪亚还是品尝到了空气中苦涩的味道。
    晨昏线跌跌撞撞地越过他的肩膀，肩甲边缘镶嵌的硕大蓝宝石折射出这颗星球最后的光芒，之后猛烈的风暴裹挟着沙尘掩盖了天空。动力装甲的侦测系统不断警告着周围存在不适宜人类生存的高强度电离辐射，他的大脑立刻对空气中的含氧量做出了评估。即便禁卫军的身体能够抵抗这种辐射，但他还是立刻封闭了头盔里呼吸过滤系统，启用了动力装甲的氧气内循环来保障血氧含量能够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目光所及之处, 高耸的石柱歪歪斜斜地掩埋在红沙之下，古老的壁画如今只剩下了丝丝缕缕的彩色线条。原始的武器与高科技武器杂乱的放置在一起，常人无法理解的扭曲图腾与散落四周的干枯骸骨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汉谟拉比·巴迪亚挪开钢靴，仔细打量着脚下石板模糊的纹路，试图依靠自己的知识来判断这种艺术风格能否与地球人类历史的发展相互对应。他不知道这颗星球的文化，也不知道为何这里曾有人类文明, 更不知道这个文明因何毁灭。他需要在战斗的间隙阅读动力装甲资料库里的知识来填充自己的大脑, 汲取智慧, 吸取教训。因为他的任务不止是战斗，他知道自己面临的考验尚未结束，他被投放到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
    不朽之城角斗场中饱含氧化铁的红沙便是来自这颗星球，一个曾经的人类文明所有的造物彻底氧化消亡的结果。君主的一切举动都有其目的，汉谟拉比甚至没有察觉自己被投放的过程，他谦卑地学习一切允许学习的知识。在资料库中，这颗星球曾盘踞着一众数量庞大的信仰外维度生物的部落，现如今那些危险的部落中部分已经被统帅与君主清除，成为了禁卫军的训练营之后，剩下的部分就是他与苏皮卢利乌玛斯的任务。
    “苏皮卢利乌玛斯。苏皮卢利乌玛斯，收到请回答。”他尝试通过通讯频道呼叫自己的同伴，然而电磁干扰如潮水般涨落，神秘电磁风暴困扰着通讯。苏皮卢利乌玛斯是三号的新名字，汉谟拉比下意识地认为他与自己应该很熟悉，然而化学洗脑与心灵转变让他彻底遗忘了过去——但他并不在意，他只想专注使命，仅此而已。最后一次通讯尝试失败了，植入皮肤下的微型骨传导耳机里仍然只有嘈杂的电流声以及电磁辐射拍在盔甲上发出的干扰。汉谟拉比关闭了通讯，将磁吸腰带上挂着的长剑转至身后, 裹紧深红色披风使其不再兜上沙子。他把长戟插进沙地里充作支撑，迈开步伐走向地图上标注出的营地位置。急速飞行的沙砾敲打在华美的金色装甲上发出暴雨般的杂音，汉谟拉比沉默地向前走，警惕着周围随时可能冒出来的邪教徒与野兽。他相信自己可以在集结点找到苏皮卢利乌玛斯，这只是一颗训练营星球，一颗早已死亡的星球，任何一位合格的禁卫军都能够完成这场训练。
    他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旅途。
    只有走出这个地方，才能算是真正承担起护卫君主的责任的第一步。
    萨洛蒙仔细估算着汉谟拉比与苏皮卢利乌玛斯返回的时间，然后在禁卫军的日程表上写下属于这两人的工作安排。当初他与康斯坦丁一同参与那场外星试炼之后仍然能够在预定时间内返回地球，依靠的不是放置在禁卫军培养舱里加速培育速度的时间术式，而是相对论。那颗星球拥有卡玛泰姬的固定传送门，作为重点监控对象之一存在于名单之上，但由于彻底清剿太过消耗人力，卡玛泰姬也没法彻底清除那颗星球的腐化。如今萨洛蒙接手了卡玛泰姬大部分资源，那颗星球作为资产之一也位列其中。他相信等到这两位禁卫军返回之后，他们肯定能够开始履行使命。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禁卫军的训练上了，康斯坦丁较为特殊，其他禁卫军剩下的训练都要在实践中进行。
    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拉扯了几下。
    萨洛蒙低下头, 看到那个女孩正站在他的椅子旁边，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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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康斯坦丁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书房大门就再次打开，任何人住在这里的人都能够进出。萨洛蒙看到女孩已经换了身衣服，原本属于姐妹会的洁白长裙被换成了现代的黑色洋装，头发也从原本扎得紧紧的样式更换成了更为自然的散发。柴郡猫跟在她身后，蓬松的灰色大尾巴垂下来缓缓摆动，它身上的短毛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被胡乱摸了个遍。女孩还在扯着萨洛蒙的衣角，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发现萨洛蒙注意到了她——她的脸上立刻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嘴里念叨着模糊的单词，竭尽全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直到秘法师接触到她的心灵，她才能把完整的意思传达给他。听完那幼稚且纯粹的思想，萨洛蒙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没去管柴郡猫“喵呜喵呜”地抱怨这个人类幼崽如何不礼貌，如何不尊重它这样地位尊崇的猫咪。
    它们各说各的，谁也没有打扰到谁。
    “好吧，妈妈叫我们吃饭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赶到餐厅。”
    萨洛蒙用一只手把她拧起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本书，然后跟着自作主张要求带路的柴郡猫走出了书房。“yi！”女孩再次发出傻乎乎的欢呼声，然后趴在秘法师的肩膀上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柴郡猫一边走一边抱怨，它要求等会要补偿它一大块金枪鱼大腹，要不然它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孩子的无礼，而且绝对不会允许女孩摸它。
    萨洛蒙装作没听见。
    随便哪个人摸一摸它的脑袋，柴郡猫都会在几秒种内发出响亮呼噜声，然后趴在地上摊开四肢，它的威胁从来没有生效过。哪怕黛娜不给它吃金枪鱼大腹，它自己平时偷偷打开冰箱吃的美味也不少。黛娜每天都会发现厨房的鱼肉上有猫咪牙印，柴郡猫的肚子又总是鼓鼓囊囊，甚至有时候因为吃得太多又不肯放弃嘴里的食物，猫赃俱获被逮个正着，气得黛娜每天都要追捕这个鱼肉小偷。
    “你说的妈妈是哪个？黑色头发的还是白色头发的？”萨洛蒙问道。
    女孩挥舞着双手开始比划，虽然她自己也不理解，但秘法师还是能从她的记忆里看到她所想象的画面。在孩子眼中所有的一切都与成年人所看到的不太一样，因此萨洛蒙看到的画面带上了一层孩童的滤镜——比如柴郡猫就是一团热乎乎的灰色毛球，摸一摸就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贝优妮塔则是一座发出声音的黑色高塔，贞德则是白色高塔，至于萨洛蒙自己，则是一团光球。只要熟悉了这种滤镜，就能够轻易分辨这个女孩的想法。
    “哦？她还说了什么吗？”
    女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第九百九十八章 真名的意义（第二更）

    在女孩的记忆中，她看见贝优妮塔正在和一个吵闹的白色盒子说话，萨洛蒙走到餐厅才弄明白原来“白色的盒子”其实就是电话。看到萨洛蒙把女孩放在椅子上，贝优妮塔把话筒朝着他晃了晃，脸上满是促狭的微笑——为期一个月的假期本该是平静祥和的庄园生活。禁卫军训练营、拉托维尼亚、寻找羽蛇神复苏地点的劳拉·克劳馥等等，虽然每件事都得认真对待，但他已经种下了种子, 现在只需要按照计划等待收获就行。然而这只是萨洛蒙自己的理解，在其他人看来，度假就是可以进行那些因为工作而无法进行的活动的好时机。
    萨洛蒙不知道是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人，但无论如何他都得接这个电话。“是密涅瓦，她邀请我们去参加艺术沙龙。”贝优妮塔把话筒伸向秘法师，“我知道你没法拒绝她, 所以我帮你答应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接过了话筒。
    魔女慢悠悠地倚靠在餐厅的大理石墙壁上，双手抱怀，好整以暇正大光明地“偷听”这场谈话。秘法师见状便按下了免提按钮，朝着魔女使出了一个眼神，然而贝优妮塔只是昂起下巴装作一点儿也不在意谈话内容，可萨洛蒙却不止一次发现她把注意力放在了这里。听完雅典娜的请求之后，萨洛蒙无奈地说道，“希望下次能是欧洲核子研究组织的座谈会，您怎么会认为我对时装秀的兴趣能超过对梅汉地区那些老家伙的兴趣呢？他们可是发现了希格斯玻色子啊！”
    “我知道跟你一起参加宴会最多的人其实是简·福斯特，但你这次必须得来。”
    “我宁愿去杰米·奥利弗的餐厅吃荷兰豆也不想去时装秀场。”
    魔女差点没忍住笑。她已经把那家会员制餐厅评为伦敦最糟糕的餐厅之一了，而且萨洛蒙非常非常讨厌荷兰豆，他完全不知道这种恶魔一般的蔬菜存在至今是否就是为了杀死他，可以见得地球上所有生物并非都有存在的必要。贝优妮塔伸出手拍了拍萨洛蒙的手臂。秘法师一边给出温柔的回应一边对雅典娜说道，“相信我，我是认真的！不，就算泰勒·斯威夫特在那我也不去，而且我在度假，也就是说我不想见到别人——”
    “你得来帮忙, 小洛娜也得来。她已经到了需要出席社交季的年纪，而你是画廊的艺术总监。”雅典娜说道, “你不会忘记凡妮莎的事了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什么时候成为了您那间画廊的艺术总监？您是说，在我刚成年的时候？然后凡妮莎离开了纽约，所以……您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我，我绝对不想出现在公众视野，我最大的敌人就是国税局了。更何况我也记不清我的年龄了，反正身份证明上的数字绝对太小了……好吧，但我要求贝优妮塔和贞德都得参加，这种苦绝对不能我一个人来承受。别担心，我相信她们衣柜里那整个一千套礼服肯定能够派上用场，我们每天晚上至少会消耗一件紧身晚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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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在开玩笑！绝对没有这回事！”贝优妮塔赶紧插嘴。魔女的脸颊变得红润，她慌慌张张和雅典娜告别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然而电话另一头的雅典娜早就听出了些什么，挂断电话以前萨洛蒙还听见了她发出的嘲笑。“你居然想要让你的养母以为我是一个——”她又羞又恼，这种情绪对一向要强的魔女来说非常少见。但是她却没有预料到萨洛蒙接下来的动作，“还有个小孩在这里，你这头猪！”
    女孩瞪大眼睛盯看着萨洛蒙把魔女拦腰抱起，欢呼雀跃地开始鼓掌，嘴里还发出意义不明的词语。在她眼中这好像是什么有趣的表演，甚至希望萨洛蒙再来一次, 欢呼声惹得魔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小家伙给扔回去。
    “下午茶之后再做。”贝优妮塔拍了拍秘法师的脑袋, “等会贞德就要来到餐厅里了，今天下午是二对一。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这个女孩取名字？她不可能永远这么傻乎乎的活下去，你得开始教育她。起码……起码得教会她，不要在清晨的时候到我们房间钻进你的怀里，我们那个时候可都没有穿衣服！”
    “我相信黛娜会教导她的，至于名字……我已经有主意了。”
    米里亚姆（miriam）这个名字作为词根非常适合她。在《圣经》中这个名字属于摩西的姐妹，先知。萨洛蒙想要帮助女孩躲避第一魔神柱的力量，那么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使用自己的力量与庇护她。这个名字能够将女孩定义为传达萨洛蒙声音的人，远比守护之类的词语要更有力量也更直接。一般来说，可以将真名理解为某种解读灵魂的数学公式，解开这个公式也就意味着掌握了这个人所有的秘密。
    秘密就是力量，因此那些外维度生物才会害怕真名被其他生物掌握，因为那意味着绝对的控制权，甚至可以威胁其存在的概念——萨洛蒙掌握了七十二柱魔神的真名，除了最忠诚的菲尼克斯不会在意以外，其他魔神柱都将其视为一种威胁。如果不掌握真名，萨洛蒙与马尔巴士的谈判绝对不会那么顺利，只有糖果的话，马尔巴士绝对不会放弃那座外维度铸造厂，跟着萨洛蒙背叛其他外维度生物。这也是第一魔神柱巴尔为何执意要杀死萨洛蒙死的原因——掌握着马尔杜克真名以及真名封印的萨洛蒙对它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只要他还活着，第七王座就永远不能属于马尔杜克，它干涉物质宇宙的所有把戏都会被萨洛蒙看破并且掌握，哪怕它在某个地方打了个喷嚏萨洛蒙都能知道。就比如这个女孩，当她落入萨洛蒙之手并且提供最直接的保护时第一魔神柱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它无法再通过这个女孩的灵魂降临物质宇宙。
    禁卫军统帅康斯坦丁之所以会急匆匆地去神盾局仓库里盗取箱子以及资料，就是为了掌握制造特殊魔法晶格材料的技术。而这些技术的第一次使用，就是为了隔离与抑制这个女孩与外维度的联系，避免她被第一魔神柱占据身体与灵魂。如今萨洛蒙为她取的名字也是这个目的，如果不把第一魔神柱埋进棺材里然后再在棺材板上钉一万根钉子，萨洛蒙绝对不会安心。
    “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亲爱的。”被放下来的贝优妮塔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安柏拉魔女也是魔法专家，争夺魔女头衔需要的可不止只是打打杀杀，炼金术、召唤术、神话故事与历史等都是考核的对象。贝优妮塔一下子就听出了萨洛蒙的打算，一方面她既喜欢秘法师的善良，一方面她又认为由萨洛蒙直接提供保护太过危险了，其他人很有可能会顺着这个女孩的名字找出萨洛蒙真名的边边角角。“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她说，“反正这个世界上神祇这么多，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第九百九十九章 恶作剧之王（第一更）

    正如萨洛蒙所预料的那样，在得知自己即将被命令强制参加社交季之后小洛娜面露苦涩，就连黛娜精心制作的餐点没能让她提起太多兴趣。这种来自伦敦的社交习俗在纽约的艺术家群体中再次发扬光大，并且变得更加矫揉造作。没有赛马会、赛船会、歌剧节、网球锦标赛、花艺大展、宫廷舞会，有的只有聚光灯下的明星、后现代艺术、吵闹的快门声、高嗓门的记者以及品味越来越糟糕、政治越来越正确的时装秀，完全背离了优雅的主题，完美符合英国人对美国人的刻板印象。
    但让小洛娜厌烦的不止有这些, 她在那些场合必须穿上裙装，这才是最令她无法忍受的事。她可不想穿着定制礼服与那些社交名媛虚与委蛇，小洛娜感觉自己能够一眼看穿那些人空空如也的大脑，那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们可以穿探险装、带着折叠铲子去参加社交晚宴！”萨洛蒙的提议让小洛娜眼前一亮，她就知道自己的哥哥还有鬼点子没有使出来。如果说孤儿院里有哪些孩子最擅长恶作剧，那就只有萨洛蒙了。虽然他一向很乖巧并且，但他捣起乱来就不是其他孩子可以比较的, 带着小洛娜去抢劫神盾局资金只是无数恶作剧中比较不起眼的一次——再加上他当时就读的高中是著名的伊顿公学并且负责执掌藤鞭，自然成为众多同学恶作剧对象中的一员。然而他的手段却在于同学的较量之中不断更新换代, 迅速向着著名前辈、恶作剧之王霍勒斯·德维尔·科尔靠拢，他甚至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重新拿起藤鞭教训那些原本试图整蛊他的同学。
    小洛娜迫不及待想要听听萨洛蒙有什么好办法了。
    “我们可以先去坦桑尼亚追逐迁徙的角马，现在正是迁徙开始的时间。我们可以开着一辆吉普车，带上几把枪来对付偷猎者，再带上几把铲子来挖大象粪便，我们把铲子洗干净之后用它来烤肉。”萨洛蒙满脸促狭地对小洛娜说道，“相信我，只要我们在野外生活一周，拍摄一部冒险纪录片。那个记录片会在会场播放，影片结束之后我们就用运输机把我们连人带车运到晚宴现场，向所有参与者展示我们在非洲进行所有工作。那些人还得一边忍受我们身上大象粪便的恶臭，一边夸赞我们为保护动物做出的贡献了。”
    “他们还不敢捂鼻子！”小洛娜兴奋了起来，她就知道萨洛蒙不会让她失望。食欲又重新回来了，她往嘴里塞了块黛娜制作的三文鱼寿司, 匆匆咽下去后说道, “当他们看完我们用铲了大象屎的铲子做饭之后，我会去亲每一个来跟我们握手的人！天哪，我太想看到他们脸色变化的模样了，那一定非常好笑！他们绝对不敢拒绝！”
    “我们可以把运输机上运载的山羊全都放下来。”萨洛蒙往身旁的女孩嘴里塞了一小块鱼肉，她像是嚼着果冻那般把冰凉的鱼肉咬碎咽下。秘法师张卡双手对小洛娜说道，“想象一下，一百多只山羊径直扑向冷餐会现场，把记者、女明星撵来撵去……我可以想象山羊叼着名媛的裙子、还有那些附庸风雅的硅谷精英被顶着屁股到处跑的模样了。让我看看宾客名单……哦，我相信那天一定会相当有趣，那些精心打扮的女明星肯定会恨死我。尤其是卡戴珊姐妹，我对于山羊追着这些试图用艺术品来给自己增加附加价值的粗俗暴发户的样子十分期待，密涅瓦女士的宾客名单实在是太合适了。”
    不是萨洛蒙戴着有色眼镜看待美国名流，而是他真的嫌弃这些人的粗俗，以卡戴珊家族为例，哪怕是和那些人说话萨洛蒙都觉得是拉低了自己的水平。他真正欣赏的是有才华的人，这样的人会在他这里得到尊重，例如著名歌手泰勒·斯威夫特被他悄悄安排到了一个不会被山羊波及到的位置，来捧场的佩珀·波兹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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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那个场面太过可笑了，小洛娜稍稍想象一下就差点笑得喘不过气，她甚至把脑门都砸在了桌上, 震得桌上的银餐具不断跳起叮当作响。刚刚咽下鱼肉的女孩也在傻笑, 虽然她不明白其他人在笑什么，她只是觉得大家都在笑这件事很有趣——萨洛蒙仔细观察着女孩的眼睛，观察着那条镶嵌着精密仪器与神秘电路的丝绸缎带。当女孩的情绪波动十分激烈时，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警惕。贝优妮塔注意到了这点，她故意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萨洛蒙的脚踝，示意他不要做得太过明显。或许是几天前她与小洛娜的相处不是太愉快，她现在打算先不管青春期的叛逆现象，先从人类幼崽开始学起，贝优妮塔认为这对她未来的育儿事业有所帮助。
    “那绝对是个大新闻，我们肯定会成为主角！我还要穿着我剥下来的动物皮！”小洛娜的笑声如同鹅叫，这是秉持着优雅的雅典娜绝对不允许的粗俗行为。她现在真正感言到了住在牛津郡庄园有什么好处了，这里的管制可比雅典娜山或者私立学校少太多了，只有贝优妮塔有点严格而已，只要越过戒律，其他人都不会管她。
    小洛娜所说的动物皮其实就是负鼠的皮。这门手艺对于现代人来说还是有点困难，密涅瓦也没有强制要求她一定要学会。然而小洛娜似乎对这门脏兮兮的手艺情有独钟，她还特意请教了萨洛蒙，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才成功用一把小刀剥下一张完整的皮交给制皮匠。
    “只要他们想起那场宴会，就一定会想起自己被山羊顶屁股的疼痛，还有我们。”小洛娜举着叉子说道，“从此往后，我们就是纽约社交圈的恶霸了，没有人敢惹我们！所有社交场合都不会邀请我们！这实在是太棒了！”
    “只要你们能忍受密涅瓦女士的惩罚就行，我想她绝对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看。而且我认为她会当场把山羊脑袋拧下来，要不然就是你们的脑袋，你们最好期待是前者，她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女人。”贞德面无表情地给他们泼了盆冷水。她还特意用夸张的动作咬断了那个沾着奶油的小胡萝卜，用白森森的牙齿透露出不怀好意的提醒。贞德话里话外表达出了一种萨洛蒙尚不知晓的事，不过秘法师暂时还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我是你们，我绝对不会挑衅她的底线。萨洛蒙，只要你用铲子吃了那些东西，刷一千次牙之前我可不会亲你。”
    “一百次就行，一千次太严苛了。”贝优妮塔眨着眼说道，“而且我喜欢薄荷牙膏的味道。”
    “你会把他宠坏的，瑟蕾莎！”

 第一〇〇〇章 奋战至死（第二更）

    轻型装甲运兵车碾过覆盖着杂草与薄雾的泥地，嘈杂的引擎声从山谷深入一直蔓延到河口。拉托维尼亚军团穿着深绿色的防弹护甲，由士官率领聚集在河边，等待着属于自己那一支队伍的装甲运兵车经过。轻型装甲运兵车从临时搭建的浮桥上缓缓驶过，士兵们紧随其后，向着目标地点进发。相比起过去吃不饱饭的惨状，这些拉脱维亚尼亚人的脸上多了些血色, 经过训练之后原本瘦弱不堪的身体也强壮了不少，散乱的军纪也在政委的打磨下逐渐拥有了钢铁的雏形。
    河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远处的雪山被高空的狂风掀起白色的雪雾，两支赤金两色涂装的突击运输艇小队拖拽着引擎喷发出的轨迹从山顶越过。下方的拉托维尼亚人仰起头看向高空，纷纷举手向翱翔在天空中的突击运输艇致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周前的攻城战中，正是这些怪模怪样的飞行器降临战场, 用自己搭载的可怕火力清洗了所有敌人, 强大的主炮更是一击就将当地贵族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炸成毫无价值的碎片。拉托维尼亚人的自信心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战斗中建立的，许多初步接受不朽之城教育的拉托维尼亚孩子都梦想着未来能够驾驶这样一架飞行器。
    这支机械化步兵的目的地是拉托维尼亚首都附近的一个村庄，两天之前游击队已经攻占了附近的几座村庄，将当地人口向后撤离。如今那支游击队即将离开，打算去控制首都周边地区的道路，以此来阻断贵族援军的支援队伍。抵达目的地之后，这支机械化步兵将会配合游击队的行动，彻底控制所有进出首都的通道，并且布置防空导弹阻断拉托维尼亚王室的逃生路线，为其他拉托维尼亚反抗军争取逐个解放村庄与城市的时间。
    山谷高处，两个手持金色雄鹰与闪电徽章巨盾的金甲巨人簇拥着一个身着深红色长袍的人影，身着铁甲与深绿色披风的男人站在旁边，安静地等待对方先开口。
    “你肯定想不到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肯定是用铲过非洲大象粪便的铲子煎香肠吃。”维克多·冯·杜姆的声音里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嘲笑，“拉托维尼亚的信息网络可是不朽之城建立的，那场纽约画展的事上了新闻的头条，我怎么能不知道？”
    萨洛蒙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香肠噎住了。
    他收回向下俯瞰的目光，转而看向维克多·冯·杜姆。他知道对方对于自己的行为有些异议, 毕竟如果拉托维尼亚人知道自己的君主如此胡闹, 那么对这项事业的信心说不定会大打折扣，拉托维尼亚又不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地方, 这种有趣的事并不能争取选票，拉托维尼亚的君主必须表现出绝对的威严。“不管怎么说，反正到时候不会有人认出我。”萨洛蒙说道，“往好处想想，别人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胡闹的人会是这场战争的幕后黑手，这有利于我的另一个身份摆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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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尽然。”维克多·冯·杜姆慢吞吞地说道，语气里满是疲惫。小范围的游击队战果还不错，拉托维尼亚军团缴获了许多当地财阀压榨人民得来的物资，以及拉托维尼亚王室里通外国的证据。这些情报与物资都需要他亲自处理，再加上繁杂的军务，哪怕不朽之城处理的大部分事务，维克多·冯·杜姆依旧感到精疲力竭。“我们已经按照名单抓获了几个中情局特工，他们的上线都是常在东欧活动的中情局分部。根据供述，其中一个是从塞尔维亚过来的，据说亲手煽动了好几场针对塞尔维亚政府的暴乱行动，看来美国已经注意到了拉托维尼亚。再加上你之前度假浪费的时间，留给你的机会不多了。”
    “难道你指望我会负责外交事务吗，我亲爱的摄政？”萨洛蒙满脸微笑地对他说道。“塞尔维亚可是我们向欧洲迈出的第一步, 同时塞尔维亚也是最容易与我们合并的邻国，但这件事需要你去谈。”他说，“拉托维尼亚实在是太小了，我们必须扩张。我们可以向塞尔维亚提供卫星、可以提供核武器来应对黑山、保加利亚这些加入北约的邻国，但前提是你能够以最快速度解决掉拉托维尼亚境内的事务，把士兵调动到北部边境和我一起对抗北约的军事力量。”
    维克多·冯·杜姆的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当我提议直接消灭拉托维尼亚王室的时候，你要求拉托维尼亚进行彻底的解放。”他说，“你要求拉托维尼亚的每一寸土地都要被翻出来，把躲藏在里面的财阀消灭，把拉托维尼亚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消灭。我根本没法以最快的速度做成这件事，我需要时间！”
    “能来多少人都行，维克多。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但你必须这么做。”萨洛蒙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维克多·冯·杜姆的怒火而消失，“现在每个营地里都有电视，拉托维尼亚人必须看到他们不仅战胜了王室，还战胜了不可一世的北约。他们必须竖立起自信心，他们必须相信自己是最优秀、最具野心的人类，他们必须相信《统一真理》所告诉他们的内容，那就是他们是解放全人类的不二之选。汉谟拉比——”
    “吾主？”
    “——请麻烦把这面战旗给我，谢谢。”萨洛蒙将一面颇具罗马风格的战旗拿到了手里。这面战旗顶端有着一个金色的展翅雄鹰雕塑，展开的层叠双翼锋利得如同巨斧，经过防锈处理的黑色铁链缠绕在战旗那看似平平无奇但实则蕴藏了诸多高科技的黑色钢铁长柄里，垂下的深红色复合防火丝绸被金色雄鹰的利爪紧紧抓住，上面绣着有大师级工匠手工绣上的、能够代表不朽之城君主的金色誓言。“我很高兴你能够将《统一真理》的教育工作推进到如此先进的地步，这证明了我的眼光没有出错。他们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下战斗，拉托维尼亚人应该知道这个徽章的含义。”
    萨洛蒙示意维克多·冯·杜姆拿起这面战旗。这面战旗里不仅安装有一个功率强劲的折射护盾发生器，还带有一个传送信标。维克多·冯·杜姆知道这面战旗的战术意义，萨洛蒙的禁卫军会通过这面战旗进行定位传送，在紧急关头加入战场。同样的，禁卫军与自己的君王寸步不离，禁卫军存在的战场必然有萨洛蒙的身影。
    “我会和拉托维尼亚人站在一起，维克多，这是我的使命。”维克多·冯·杜姆拿过战旗之后，萨洛蒙对他说道，“当你发起总攻之后，我会参加这里的战斗，我向你保证，拉托维尼亚人将会看到自己的君主与他们一同奋战至死。”

 第一〇〇一章 梅林学派继承人（第一更）

    维克多·冯·杜姆对他的指责是有理由的，萨洛蒙也心甘情愿地认下了。
    如果至尊法师没能返回，他真的很有可能会因为《黑暗神书》的原因深入黑暗维度，但尊者带回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个消息是如此地重要，以至于萨洛蒙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准备前去迎接，并且临时修改部分计划以迎合尊者的手段——维克多·冯·杜姆瞥了一眼那个缩在持盾禁卫军身后的瘦小人影。禁卫军宛若巨人的身材与相比，这个男人的身形不仅显得矮小, 神情也十分迷茫与恐惧，仿佛他的灵魂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维克多·冯·杜姆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的状况，沉迷外维度力量的人常常流露出这种白痴表情。他将手上的沉重展翅雄鹰长杖驻在地上，并且启动了战旗上诸多功能。刹那间，杖头上展翅雄鹰的雕像开始发热，密集的电流声吞噬了山谷下方传来的嘈杂声响，空气迅速向四周膨胀，低压空气甚至让人感觉自己的耳膜正在鼓出来。
    然而这盖过下方履带车引擎噪音的沉闷撞击声也未能唤醒那个年轻男人，仿佛与物质宇宙相比, 绚丽多彩的外维度世界更加值得沉迷。维克多·冯·杜姆常常在那些不受约束的小学派里见到这样的人，那些人无一例外都会在未来成为卡玛泰姬的清剿目标，或早或晚罢了。
    “这个人是谁？”他看着那个年轻男人眼睛里闪烁着的梦幻般的泡影，满怀厌恶地向萨洛蒙发出质问，“你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待在你身边？”
    “这是梅林学派的继承人，我的持剑人，刚刚从德鲁伊教派留学回来。”萨洛蒙说道，“现在这样子应该是强行灌输知识的后遗症，毕竟现在所有人都在赶时间，你我都不例外。别担心，他可以信任，但是不要太过信任，谁知道梅林又想搞出什么惊天玩笑。”
    萨洛蒙的声音似乎打断了戴夫的神游，将他的灵魂拉扯回了现实世界。
    汉谟拉比与苏皮卢利乌玛斯挪开那面足足有一人多高、华美到能让人头晕的高科技巨盾，让出一条道路让戴夫能够走到萨洛蒙身旁。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未曾放松过警惕，剑格装载着一组缩小型号爆弹枪的巨剑垂在举盾旁边, 长达百年的训练营生活让他们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处在战备的状态，他们手中的巨剑随时准备挥起劈砍——虽然训练时间对于地球来说只是过了一个月，但由于外维度奇妙的时间流速以及万有引力对时间的影响，他们完成第一次训练的时候发现训练营显示的时间刻度居然是出发时间的半年以前，因此训练时间长度只能依靠动力装甲自带的计时系统计算。可无论他们在哪里，君主总能立刻找到他们，并且在必要时刻给出自己的声音与建议，仿佛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拽着所有禁卫军的蜘蛛网。
    从最低级的训练营星球开始，两位禁卫军就会被投放到最危险的地方，然后规划路径前往地图上标识的集结点。先达成目标的禁卫军有权利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以及先出发的权力，直到另一位禁卫军也达成目标，两人才会被再次投放到另一颗训练星球。这种微妙的关系让汉谟拉比与苏皮卢利乌玛斯开始了竞争——虽然他们在培养舱里加速成长、化学洗脑、心灵灌输然后又进入培养舱继续改造这样不断循环直至成熟，并且改造过程还以自己的基因特点增强了不同方面的特质，只不过在战斗力方面两人相差无几。苏皮卢利乌玛斯较为保守，他喜欢做好准备，汉谟拉比有时较为情绪化，因此这点在被苏皮卢利乌玛斯察觉之后立刻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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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次次艰难求生的战斗中，双方经过设计的基因中的种种特质开始将两人引导向不同的行动模式。汉谟拉比和苏皮卢利乌玛斯这才真正明白这次训练的用意。这不是一场肉体层面上的战斗，而是一场智慧层面上的战斗，如何在装备相同的情况下为自己取得更多的优势、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与养分补给。
    比如苏皮卢利乌玛斯会在去往集结点的必经之路上，用自己的战利品摆出图案嘲讽汉谟拉比, 然后则铺设陷阱等待汉谟拉比落网，让自己获得了更长的休息时间。同样的，汉谟拉比也在吸取教训之后反过来采取了不同的行动模式算计了苏皮卢利乌玛斯，从而让自己获得更多的优势。例如抵达星球之后先进行博弈论的逻辑思考，计算对手的行动轨迹然后将猎物引导至苏皮卢利乌玛斯的位置。
    下一次训练中，充分领教了对方计算能力的苏皮卢利乌玛斯用星球土著文明的原始材料建造出了一个十分简陋但却无比隐蔽的地堡与陷阱，当汉谟拉比赶着猎物来伏击他的时候，苏皮卢利乌玛斯直接将汉谟拉比和那群怪物关在了一起。然而被关进去的只有野兽，没有汉谟拉比——那个看起来有些莽撞的家伙将雌性野兽生殖腺内的液体涂抹在一只领头的雄性生物上，然后一路跑到集结点去了，徒留苏皮卢利乌玛斯在那里建造地堡，等待永远不会上钩的猎物。总体而言，双方的竞争就在这样训练中变得越来越激烈，与此同时两人的战斗水平与战略思维也在相互学习中同步拔高。
    在经过考试之后，汉谟拉比与苏皮卢利乌玛斯都被允许了解一些禁忌知识，虽然没有康斯坦丁知晓的那么多，但萨洛蒙向这两人展示的秘密足以让他们惊讶好久。在这之后，萨洛蒙亲自主持了仪式，授予了他们盾牌与巨剑，形成了禁卫军团最初的组织分化。
    “戴夫，早上好。很抱歉这个时候让你传送过来，但我认为你需要知道你从河外星系回来之后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萨洛蒙冲这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点了点头，语气平常得像在问是否要喝杯茶，“这位是维克多·冯·杜姆，他离开卡玛泰姬的时候你还没有开始学习魔法。”
    维克多·冯·杜姆的铁面具遮盖了所有表情，但他的肢体语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不过戴夫并没有在意，他现在对什么事都不在意，在恩-加莱行星进行的训练早就消磨了他的情绪。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喜欢大呼小叫的理工男了，逐步接受异常的现实让他变成沉稳了一些，如果他有那么容易就产生情绪波动的话，他早就死在那里了。
    “我讨厌魔法。”戴夫长谈了一口气。
    梅林的教育计划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如果不是卡玛泰姬好心帮他办了休学证明，他那个只谈过两天恋爱的女朋友也是个不错的人，他返回地球之后恐怕只有在单身小公寓酗酒度日，然后患上抑郁症嗑药度日最后在浴缸里割腕自杀这条路可走了。

 第一〇〇二章 演说家与公义之人（第二更）

    戴夫看起来还像聊聊女友贝蒂的事，但维克多·冯·杜姆根本不认识他，勉强对他点点头已经算是超规格待遇了。维克多和萨洛蒙打了声招呼后就施法离开了山谷，现在的他眼中没有比拉托维尼亚更重要的事了，不朽之城将人员与军备交给了他，他必须为不朽之城以及拉托维尼亚的未来负责。至于两名禁卫军更是除了职责以外什么都不在乎，只有萨洛蒙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他背对着戴夫, 看起来好像在认真倾听戴夫的闲聊。
    但实际上他正在一心多用，一边听着戴夫说话一边慢吞吞地数着下方的人员与载具。萨洛蒙在心里估算军务部给出的下一批燃料补给、弹药补给和食物补给清单是否符合实际情况，他的效率远远高于内政部门的所有精算师。
    然而当萨洛蒙花了十几分钟计算完这个营地下一批需要的军需补给数量之后，戴夫的那张嘴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正说到贝蒂毕业之后找了个工作，然后用第一笔工资请他吃了份披萨，把当时打扮得像个流浪汉的戴夫感动得稀里哗啦。那颗行星上可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梅林把他丢在那里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溜了，避免自己的徒子徒孙冲上来把他留下来——如今戴夫打算动用一些经费租一间公寓，然后和贝蒂搬进去一起住。然而梅林学派穷得叮当响, 哪怕是梅林的口袋里也没有任何一枚硬币，那个老家伙全靠骗钱过日子。
    他正拐着弯跟萨洛蒙说这件事，短暂的外星留学生活依旧无法改变这个别扭的工科生某些最基本的性格。“我当然会帮你出这笔钱，戴夫。事实上只要你开始工作，你就能每个月都拿到一笔钱，同时还有不朽之城的社保以及医疗保险。”
    事实上萨洛蒙对于戴夫还是有些失望，但又能理解戴夫的想法。他想要补偿贝蒂的生活，这无可厚非，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家庭与工作中做出取舍，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面对自己的使命。戴夫还在烦恼公寓的时候，萨洛蒙就在考虑拉托维尼亚战略纵深不足，主动向北方扩张的所要面临的治安压力等细节。他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东西，不是每个刚刚进入魔法世界的人都能在恩-加莱学习这么久。”他说，“现在，去挑一间你喜欢的公寓吧, 不朽之城会出钱。”
    突击运输艇垂直升起, 然后开始加速，载着乘客直冲云霄。“吾主，下一位访客将会在六分钟后抵达。”戴夫离开之后，汉谟拉比凑过来低声说道，“您是否需要找一个相对舒适的会客地点，比如之前营地留下的帐篷？”
    “这是个好主意。接下来这位客人不太喜欢饮酒，你和苏皮卢利乌玛斯可以帮我泡两杯茶吗？只要蜂蜜，不要牛奶。哦，谢谢，我还不知道你把我珍藏的蜂蜜也带了过来。是康斯坦丁嘱咐的吗？”.
    史蒂夫·罗杰斯完全没有发现这个身着金甲的巨人就站在帐篷的角落，只有当苏皮卢利乌玛斯走到他旁边放下茶杯的时候，那种死亡的冰冷感觉才从他的后颈拂过。当禁卫军将手掌大小的茶杯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很难克制住自己的紧张感，在一次次特别行动中锻炼出的敏锐直觉不断提醒着他，他来这里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看到禁卫军的体型之后依旧保持着冷静，尤其是对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基因改造战士来说，他不希望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能力增强者成为武器。这并非某种嫉妒的情绪，而是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如果成规模地出现在战场上，那将是对全人类的灾难。
    然而世事并不能如他所愿,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不知何时萨洛蒙就掌握了极为强大的基因改造技术。史蒂夫·罗杰斯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这个坐在长桌对面的人，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萨洛蒙的每一个行动都意有所指——从始至终，哪怕是尼克·弗瑞也没能挖掘出萨洛蒙的真面目。可他却不能不来，因为萨洛蒙向他展示了他原本以为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恐怖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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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他原本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被毫不留情地背叛，他所痛恨的事物从来没有消失，他这位士兵从来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是一场谈判，或者说，在史蒂夫·罗杰斯看来这是一场谈判，即便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早已通过帐篷外面的履带痕迹，判断出了这里曾经存在着一支不使用世界上任何国家军备的机械化步兵。再联系近来受到的关于拉托维尼亚政局动荡的情报，史蒂夫·罗杰斯很快就明白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萨洛蒙，只不过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如何创造出如何可怕的战争潜力。
    “如果你认真阅读过我赠予你的书籍，你就会了解我的理想，史蒂夫·罗杰斯。”萨洛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气定神闲地说道，“你所厌恶的正是我所厌恶的，不朽之城在东欧地区拯救了数以万计的平民。我所追求的人类种族整体的自由，与你所追求的个人自由并不相互冲突。相信你看过我给你的那份资料，你也知道你出现在东欧之后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咒骂，但你还是去了那里，这让我相当敬佩。只有托尼·斯塔克还弄不明白，为什么阿富汗人会这么讨厌他——复仇者联盟，在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看来不过是美国的有一条狗罢了。那么你是继续打算当那条牵着绳子的狗，还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你要我怎么做？”史蒂夫·罗杰斯问道。
    “带上你的盾牌，带上你的公理与道义去为平民百姓的正义而战。”
    “我一直在这么做。”史蒂夫·罗杰斯本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他知道哪怕是在过去，他所服务的战争主体仍旧不断从中获利，以维护正义为名行侵略之实。当他看到那份报告之后，他就明白了所谓的超级士兵只不过是个在指挥棒下兜兜转转的傻子，那些勇敢高贵的灵魂为了他们完全不了解的财阀付出生命。
    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了，他感觉自己逐渐力不从心。他已经老了。那不是肉体上的衰老，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所有为了我的理想付出的人们都将如愿以偿。我将彻底停止人类国家之间无谓的内耗，所有人都会成为人类种族迈向星海的燃料，包括我自己。我将谨慎地使用着他们，因为我了解每个人的价值。这句话托尼·斯塔克不能理解，尼克·弗瑞不能理解，但我相信你能，你知道牺牲的意义，你也知道和平必须用血来换取。”萨洛蒙表情真诚地说道，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才说过一段极具煽动性的演说。“我想请求你的协助，史蒂夫·罗杰斯，协助我创造那个拥有真正的自由、理性与平等的世界。去成为你想成为的公义之人吧，我向你发誓，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人辜负你，我们将并肩作战。”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怎么保证你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面对质疑，萨洛蒙的回应相当平静。“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仅此而已。”

 第一〇〇三章 赫尔穆特·泽莫（第一更）

    史蒂夫·罗杰斯十分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的标签：勇敢的士兵、伟大的英雄、美国精神的标杆，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什么青少年导师、新教教徒眼中的耶稣化身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知道这些标签只是一个创造出来哄骗世人的假象，在那些不朽之城救下的中东与东欧平民百姓眼中，美国队长这个名称代表的从来都不是和平与正义，而是战争与压迫。所以当萨洛蒙提出要他背叛美国的时候，即便另一件事（巴基·巴恩斯）仍然困扰着他，史蒂夫·罗杰斯还是点头答应了萨洛蒙的请求。
    他会带上一面只属于他的盾牌, 脱下那身蓝色的制服，加入到不朽之城的伟大事业中去。
    萨洛蒙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天的到来，他伸出手，要汉谟拉比从军备箱里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史蒂夫·罗杰斯看着深黑色的天鹅绒被掀开，显露出那份礼物——那是一面深红色的圆盾，盾面正中央有着一只金色的展翅雄鹰，桂冠与闪电环绕着金色雄鹰, 充满了不朽之城的风格。与史蒂夫·罗杰斯现在使用的那面盾牌相比, 这面盾牌采用了与禁卫军风暴盾牌相同的科技，一个微型的能量场发生器被安置在盾牌里面。并且为了照顾史蒂夫·罗杰斯用盾牌扔人的习惯，盾牌使用者的手腕还得佩戴一个信号发射器，引导被丢出去的盾牌在陀螺仪的作用下像回旋镖一样返回。
    “这是你的东西了，史蒂夫。”萨洛蒙使用的称呼比之前几年都要显得亲近一些。他伸出手与史蒂夫·罗杰斯握了握。“让我们为了正义而战，我相信你不会背弃自己的信念。从此往后你就不再是美国队长了，想好自己要叫什么外号了吗？”
    “史蒂夫·罗杰斯就好。美国队长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宣称的标签罢了。”
    汉谟拉比亲自护送史蒂夫·罗杰斯去搭乘突击运输艇。那艘黑色外层涂装有着烧蚀痕迹与大量弹坑凹陷的突击运输艇是姐妹会的财产，这说明这位前美国队长在被召唤的时候还身处东欧，而且可能刚刚脱离战斗后不久。萨洛蒙给了史蒂夫·罗杰斯和禁卫军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且他还告诉汉谟拉比，如果史蒂夫·罗杰斯问起禁卫军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那么除了技术细节以外大可统统告诉他。
    “吾主，你为什么要这么看重这个凡人。”苏皮卢利乌玛斯摘下头盔，满脸不解地问道。“这样的人哪怕来一百个我也能干掉，史蒂夫·罗杰斯实在是太弱小了。”
    “他身上具备的人文精神是我们所不具备的, 苏皮卢利乌玛斯。如果连美国队长都背叛了美国，那么那些坚信美国是正义使者的人们是不是会在心里暗自询问, 自己过去所坚持的一切是否是对的？当然，我并不指望史蒂夫·罗杰斯一个人能带来多少反思，他迟早会背叛美国，但现在这个原因总比因为私情叛国要好得多，不是吗？”苏皮卢利乌玛斯很想说自己没有听懂君主在说些什么，然而萨洛蒙没有给他反问的时间。“告诉飞行员，让他动作快一些。我想我们的下一位客人已经等不及了。”
    飞行器引擎的震动震得他牙齿发麻，乱糟糟、湿漉漉的棕色卷发带着股肥皂的气味，舱室里昏暗的灯光如同一个审讯用的牢房。两位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人手持大口径枪械坐在一旁，血红色的目镜紧盯着被铐在地上的男人——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门牙尖端，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思想抽离出来，试图消除自己的紧张感。这架飞行器以及那些动力装甲都表明这个组织拥有极为强大的科技水平，然而这并非他产生紧张感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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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所以紧张，就是因为他即将要见到的那个人。
    他梳理拉托维尼亚以及东乌克兰地区的乱局已经很长时间了，凭借自己优秀的调查能力，他终于深入探查到一处位于顿巴斯地区的军事基地。在那个临时营地里，有一面金色雄鹰的旗帜。他从当地人口中听到了关于那支全身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军队的传言，然而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那些穿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人就破门而入, 闯入安全屋逮捕了他。
    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束手就擒, 面临审讯时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所有计划，并且申请与这个组织的首领见上一面。这个提议自然没有被理睬，之后接手他的那些特工对他进行了十分极端的审讯方式。水刑、睡眠剥夺、人身侮辱、催眠药物等等。在不停转运的过程中，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与时间的概念，然而他却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
    复仇，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复仇，就是这股怒火支撑着他的精神，让在公海远洋邮轮甲板下的监狱里顽强地活下去，去迎接已经重复进行了上百次的痛苦审讯，无论对方想要知道什么，他总会告诉审讯专家，他想要和这个组织的首领见上一面。直到某天，他在锚链碰撞的声音中间听见有人在叫他名字。反复的痛苦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那是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几个之前审讯过他的特工将他带了出来。他们给他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让他好好吃了顿饭。获得充足的血糖之后，僵硬的大脑再次开始飞速运转。他认为自己的提议通过了，他有机会说服这个组织的首领，让这个组织帮助他复仇。尤其是他走上那架飞行器的时候，虽然尚不知晓对方的目的，但他知道那个隐藏在迷雾中的人想要见他。
    他看着海面上方灰蒙蒙的天空，爆发出发自内心的狂笑。虽然被逮捕这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他相信自己已经掌握了获胜的关键——一个无与伦比的力量。
    “你的妻子和孩子。”萨洛蒙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神情憔悴的男人，在心底将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再次拔高了一些。那些审讯专家有绝大部分都是中央情报局出身的神盾局特工，九头蛇叛乱之后，他们就被遗忘在了公海上并且无法靠岸。不朽之城接手了那几艘监狱船以及上面的所有人员，从此往后那些邮轮就成为了不朽之城的移动监狱，狱卒获得了更多权限与手段。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那些审讯酷刑，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挺了过来，还坚强地爬到他面前。
    “是的，我想请求您帮助我复仇。我相信我们双方的利益一致，都是为了摧毁复仇者联盟和美国。”赫尔穆特·泽莫点点头。萨洛蒙在对他进行评估的时候，他也在评估着萨洛蒙。然而无论他如何集中注意力，他都发现自己没法在脑子里留下这个人的印象。他怀疑这是审讯的后遗症，于是他转头看着站在萨洛蒙身边的两位金甲巨人，在心底估算着这究竟是机器人还是基因改造战士，能否对托尼·斯塔克造成威胁。
    “事实上，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见我。”他说，“你明明可以派出自己的手下与我交涉。”
    “是的，我之所以想这么做，就是因为你很有用。我会答应你的请求，但前提是你得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你才能得偿所愿。”

 第一〇〇四章 星星之火（第二更）

    “这是你执行任务时需要用到的东西。”
    赫尔穆特·泽莫突然感觉手上一沉，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公文包。这种怪异的现象把他吓了一跳，他刚刚抬起头想要询问，就发现一股夹杂着淤泥气味的水汽迎面扑来。强烈的光线刺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恍惚之间汽车与人声如潮水般涌来，当他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 就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条长椅上，一条宽阔的河流在他面前缓缓流淌。上一秒他还在一座很有可能是位于拉托维尼亚的、不透光的帐篷里面，空气里满是茶水与蜂蜜的香甜味与动力装甲散发出的冰冷金属气味，下一刻他就坐在了公园长椅上，车辆与行人慢吞吞地从他身后的绿荫经过。
    突然的场景转换让他遍体发凉、心脏狂跳，鼻腔里塞满了空气电离的气味。
    他是被注射了麻醉剂后运送到这个地方的, 还是他因为某种原因遗忘了不久前发生过的事？是注射式麻醉剂还是吸入式麻醉剂？有哪种药物可以让他失去特定时间的记忆？他们是怎么把他运到这个地方而不让人起疑的？
    他不停地在脑海中罗列所有的可能性, 但这些可能性又被他迅速推翻。
    因为他完完整整地坐在这里，肢体末梢也没有麻木感, 血糖水平正常，体表温度正常，这说明他并不是被麻醉之后运到了这里。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件事处处透着离奇与诡异，渗入骨髓的恐惧让他肢体僵硬，动弹不得，只能坐在长椅上——他明白这是对方展示力量、逼迫他遵循计划的手段。然而当他向河对岸眺望的时候，生死攸关的烦躁以及身不由己的愤怒与痛苦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冲刷到了脑后，过去的回忆如澎湃的海浪那样将他彻底淹没
    那是一个熟悉的尖顶建筑与一排排热烈的红色屋顶，阳光下建筑群释放出童话般的温暖。缓缓流动的河面如同一条波光粼粼的黑底金丝绸带，从砖石建筑群的白墙之间冒出的绿意仿佛花丛中的叶片那样点缀着河对岸的风光，衬托着从卡夫卡博物馆、小城桥塔、圣尼古拉教堂、洛克维兹宫等逐级升高的建筑群与远处华美的尖顶宫殿。赫尔穆特·泽莫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仿佛就连空气里都带上了他不敢打破的梦幻色彩。
    他现在身处捷克共和国的首都，千城之都布拉格。
    那是布拉格城堡，旁边的建筑是圣维特主教座堂，他曾经带着妻子旅游过的地方。他面前这条河就是伏尔塔瓦河，不远处的钢架桥梁应该就是查理大桥了。眼前的风景唤起了他的回忆，他想起两人结婚蜜月期间曾去过卡尔·齐曼博物馆对面的restaurant pod vě?i捷克餐厅吃过饭, 他们还曾去鲁道夫音乐厅欣赏捷克爱乐乐团的演奏。这里的每一块砖石都曾见证过他与妻子的欢笑，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与妻子在伏尔塔瓦河河畔一边散步，一边吃着蔓越莓冰淇淋的下午，永远也忘不了阳光穿透绿荫洒在她美丽笑脸上的情景。那些翠绿的树叶与白墙，肥胖的橘色猫咪与穿着白色连衣短裙的女人，那场景美得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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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赫尔穆特·泽莫才重新低下头。
    他咬着牙抹去脸上的遗憾与悲怆，呼唤出心内深处的怒火，用僵硬的手指打开公文包。他认真检视着里面的东西——公文包里有几个假身份，几个安全屋地址，几个假身份开设的账户、一些捷克斯洛伐克克朗和匈牙利福林，以及一个可以用来在紧急情况下联络的电话号码。他十分自然地想起这些东西的用途，以及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就好像有什么人把整个复杂的计划与计划所需的情报统统塞进了他的脑子里。整个计划有部分依照的是他原本制定的步骤，但是却有增添了许多细节以及目标，而且他所能够动用的资源（人力物力与关系网）是他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他甚至还有呼叫弹道导弹袭击一个指定地点的机会，这一切的代价只不过是名单上多了几个人罢了，他所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然而他却想不起来那个与自己谈话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有着什么样的嗓音。他只记得身着华美金甲的巨人, 他的记忆有了一片空白地带，仿佛他并不是与一位军阀而是一位魔鬼进行的谈话，进行了一场浮士德式的交易并且得偿所愿。他还在公文包里找到一个手机。那是他的手机，在被逮捕时被那些穿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人搜走了，这部不值钱的手机里没有什么机密资料，他之所以将其视若珍宝是因为里面有一段录音。
    他点开播放键，闭上眼睛，最后一次倾听妻子最后的声音。虽然心底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但赫尔穆特·泽莫并不觉得后悔。如果自己已经把灵魂卖给魔鬼，那么他已经卖出了一个好价钱，换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朽之城有一个灾难重建机制，这套机制里有一份预案专门适用于与亲人分散的无家可归者。相比起欧美对于难民的援助模式，不朽之城的方式则要完善得多。例如以企业的名义进行以工代赈，并且在实行规范化管理的同时为妇女、老人、儿童与残疾人提供帮助，而不是只发钱其他一概不管。懒惰者会被筛除、勤劳者会被提拔，不朽之城的势力伴随着援助计划逐渐在这个地区扎根，最后形成这个地区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
    由于不朽之城人力资源不足，斯蒂芬妮会想尽办法找到一切可以吸收外来者的办法，在难民中培养特定人才也是其中之一。原因无他，教育事业是萨洛蒙最关心的一部分，他所推崇的理性世界需要知识作为支撑，无论是拉托维尼亚还是乌克兰、在非洲大陆还是在拉丁美洲，都有着不朽之城建立起来的临时学校。宣讲员孜孜不倦地向年轻人灌输不朽之城的《统一真理》——由于这本书缝合了大量马列理论，同时又提倡以理性和科学为主要精神来打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创造出整体与个体的自由，因此填补了东欧地区在苏联解体之后的思想空缺。
    《统一真理》的进攻性与侵略性非常强，其中倡导的万众一心、个体利益必须为整体利益奉献的手段十分适合难民们抱团活下去，因而受到了一众平民百姓的拥护。当他们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之后，《统一真理》后半部分关于人类种族前景、以及未来新秩序的内容更容易接受，而且非常容易让人想到那个如今已经解体的苏联，大部分人抛弃了宗教（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现在抛弃宗教并非强制措施），转而投向了不朽之城倡导的理念。这样的场景在非洲、在拉丁美洲同时上演，无论是游击队还是解放神学通通来者不拒。
    萨洛蒙的理想像是星星之火一般开始在整个世界燃烧，虽然目前只是一些渺小的火苗，但他坚信那场燎原之火将会在不久后到来。这个世界需要一场彻底清洗的火焰，这点不容置疑，再不这么做人类就没有未来可言了。
    斯蒂芬妮抬起头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一条信息。“戴安娜。”她伸出手招呼自己的秘书，“让抄写员泽莫夫人来办公室一趟。”

 第一〇〇五章 高尚与卑劣是一体两面（第一更

    任何看到这张脸的人都会被吓一跳，因为这不是一张正常人应该有的脸。在内政部里没有人会在意义体改造这种事，仿生体植入对于这里的职员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大量底层职员都配备了思维插件用来增强逻辑思考能力与记忆力。即便如此，那张脸的改造程度也有些夸张——上半部分的原生皮肤有着烧伤留下的疤痕，只有一双深绿色的双眼完好无损。下半张脸则是覆盖着与肤色截然不同的惨白仿生皮肤，定制的合金面部骨骼重新撑起了这张脸。头发大半被剃掉了, 耳朵上方的颅骨安装着薄薄的金属色插件，脊椎的植入物如同一只延伸向腰部的蜈蚣那样深入领子。从脖颈到锁骨都有着一系列尚未覆盖上皮肤的金属色仿生植入物，植入物边缘还能看到杀菌凝胶干透后留下的痕迹。
    索科维亚事件之后，不朽之城的队伍很快就在战场上进行医疗援助。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简单的战地医疗恢复健康，普通人类国家的医疗技术对许多人的伤势束手无策，大部分受害者的经济状况也无法支撑如此高昂的医疗费用, 哪怕斯塔克工业支付所有医疗账单, 也还是会有许多人落下终生残疾。许多人在所有手术完成以前都无法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因此斯蒂芬妮在君主的坚持下将一些重伤的“无名氏”运回了不朽之城进行治疗。
    长期治疗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挺过一次次生化器官植入与排异反应治疗，更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夜里反反复复回忆亲人惨死的样子还能坚持下来。最开始不朽之城并没有心理疏导的经验，直到某些人趁着监管的空隙自杀，一套完整的监护流程才被建立起来——一座大楼倒在了泽莫家位于城外的居所。泽莫夫人的儿子死了，丈夫的父亲为了保护她和她的儿子也死了，只有丈夫下落不明。哪怕生化器官与义体植入手术完成，排异反应也减轻到了微不足道的状况，重新恢复自理能力的泽莫夫人仍旧长时间处在抑郁状态。直到接受长期心理治疗让她的精神状况好上一些，不朽之城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并且将她的名字与索科维亚的户籍资料做出匹配。
    在这之后她就加入了不朽之城的内政部门，成为了一名抄写员，努力工作还清那笔只有成本价的医疗费和义体费用。对于一位抄写员来说，她的身体改造程度非常夸张，这也导致了她注定地为不朽之城工作很长时间。
    她的颅骨侧面进行了重建, 部分大脑植入了思维设备进行辅助思考以达成对缺失部分的补偿。她的脊椎通过手术进行了修复，如果没有仿生脊椎的帮助，她这辈子也别想再走一步。她的肋骨、锁骨和肺部同样遭受了重创, 不朽之城的医生干脆用仿生材料将其替代。然而最糟糕的是她的脸，她的颧骨与下颌骨全都碎掉了，不朽之城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好侧躺着保护自己的儿子，这让她免于被自己的血和碎骨呛死，姐妹会得以在她濒死之际将她救回来。
    光是面部重建手术就进行了数十次，在手术完成以前她必须清醒地承受痛苦，所有进食与呼吸只能通过体外机械和插管进行。现在她有了轻型合金制造的骨头与完全机械化的下巴，以及一个位于喉部的发声器。但不是所有人的心理都能像她那么坚强，成功被治疗的人里只有四分之三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之后还拥有活下来的勇气。只有蒂塔才知道，当时君主特意要求她们搜救的特定区域，泽莫夫人就是那片地区的幸存者之一。
    “我们有你丈夫的消息。”
    泽莫夫人面无表情，但她的双眼却依然流露出了欣喜，不过紧随其后的疑惑却让她不得不开口询问。她甚至没有去喝戴安娜端给她的那杯热茶。“我不明白，斯蒂芬妮女士。”她用有些不自然的合成音说道。她已经尽力调整她的发声器声音了，然而她所使用的那款发声器并不能做到模拟自然声的作用。简而言之，那不是什么特别高级植入物，一般使用面部植入物的人也不太会在意这点。“为什么是您跟我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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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的丈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正在为君主工作。”斯蒂芬妮坐在沙发的主座上，慢吞吞地喝着加了雪莉酒的红茶。这是内政部办公室的特调酒, 工作期间不允许饮酒的规定对于斯蒂芬妮这个等级的职员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严格的规定。“如果你愿意的话，等到赫尔穆特·泽莫的工作结束之后你就能去见他了。”斯蒂芬妮说道, “当然，这完全取决于你。”
    “你的丈夫完成那个任务之后获得的报酬足以让你进行一次全面的改造了。”戴安娜看到泽莫夫人犹犹豫豫不想开口，她便在一旁小声提醒，“除了机械结构的接缝外，你看起来与普通人不会有太多差别。至少换上高级一点的面部植入物之后你还能拥有表情，你的声音听起来也会自然一些。”
    泽莫夫人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在索科维亚事件从事什么样的职业，他如今进行的动作应该会比之前的还要危险和困难。过了一会，她终于开口问道，“我能问问赫尔穆特现在在进行什么样的工作吗？”
    “很抱歉，这是机密。”斯蒂芬妮用肢体语言表达了不耐烦的情绪。事实上对赫尔穆特·泽莫的利用有着更好的手段，因为萨洛蒙很清楚赫尔穆特·泽莫是在求死，一个不在乎生命的人可以做出很多事。但他的人性并不允许斯蒂芬妮使用那些方法，告诉泽莫夫人关于赫尔穆特·泽莫的事也是他经过考虑之后得来的结果。
    只要赫尔穆特·泽莫能够完成任务，萨洛蒙就允许他们家庭团聚然后彻底隐居，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斯蒂芬妮一方面被萨洛蒙的同情心所折服，另一方面又因为这个感性举动可能造成的支出而心烦。她很清楚自己的君主正在逐步剥离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并将其作为人类进步的代价，她很担心萨洛蒙所剩无几的、珍贵无比的同情心被浪费。不朽之城已经为泽莫一家做得够多了，赫尔穆特·泽莫应当付出一笔可观的报酬。
    她没有见过赫尔穆特·泽莫与萨洛蒙的对话，她完全不相信赫尔穆特·泽莫会乖乖地按照计划执行。所以当她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她自作主张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改变——赫尔穆特·泽莫会知道他的妻子还活着，整个任务期间，泽莫夫人只有一次与丈夫通话的机会。斯蒂芬妮会在任务资料中附带上一些泽莫夫人的现状报告，并且在资料中表明泽莫夫人只有在不朽之城的技术支持下才能活下来（抗排异药物、植入物维护等等），以此激发赫尔穆特·泽莫的责任心。
    也就是说，斯蒂芬妮会把他的复仇情绪转变为对妻子的亏欠，让赫尔穆特·泽莫明白他必须要付出生命才能让自己的妻子过得好一些，这个世界上只有不朽之城有能力做到这点。对于赫尔穆特·泽莫来说，该如何选择已经十分明了了。

 第一〇〇六章 梵蒂冈的邀请（第二更）

    哪怕与君主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斯蒂芬妮也无法说清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重重矛盾的情感似乎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对应，残忍与善良、同情与冷漠共同栖身于一处心灵之中，哪怕是偶尔的情感表达也让旁人十分难以摸清他的真正想法。甚至就连过去神盾局组建的、以梅琳达·梅特工的前夫安德鲁为主的心理分析部门，也无法为尼克·弗瑞提供足够准确的心理模型，好让特工之王在于萨洛蒙的交涉中占得先机。
    唯一一次成功的交涉还是在雷神降临的时候, 尼克·弗瑞怀着随便试试的心态进行的，然而萨洛蒙有了防备之后再也没给他任何机会。
    但好在斯蒂芬妮·马利克还是找到了他相处的模式，那就是以维护整体的利益为目标采取行动。只要是出于维护整体利益而采取的行为，不管多么卑劣无耻，不朽之城的君主都会认可。因此斯蒂芬妮才会自作主张地给赫尔穆特·泽莫的任务节外生枝，而不用担心君主的怒火——她知道自己的上司想要什么, 她就是那个干脏活的白手套, 斯蒂芬妮愿意承担这样的角色并且乐此不疲。这是吉迪恩·马利克的忠告, 马利克家族从来没有做出令不朽之城的君主生气的事。无论马利克家族是以权谋私、逐步侵吞的财阀资产，还是在政坛逐渐扩张影响力，只要能为不朽之城提供足够的利益，不朽之城的君主也能对马利克家族的行为熟视无睹，因为那些东西根本无法影响他对马利克家族的控制力。
    君王最看重的就是对臣子的控制力，吉迪恩·马利克很明白对于一个掌握绝对暴力的人来说红线在哪里。不得不说，这套封建集权制的思想对于马利克家族以及现在的不朽之城来说极其适用。尤其是最近几年，不朽之城建立之初君主提到过的马利克家族可以建立私军这种事，吉迪恩·马利克从来没有向除了斯蒂芬妮以外的任何人说起，就连马利克家族的保镖也是不朽之城经过训练的士兵，这只老狐狸没有留给君王任何借口和证据来表明马利克家族有不臣之心。
    所有商谈对象都（被迫）不见踪影之后，萨洛蒙立刻起身离开了帐篷，走向停在外面的突击运输艇。苏皮卢利乌玛斯眨着眼睛快步跟上君主的脚步，他绞尽脑汁也没弄明白最后一个交谈对象赫尔穆特·泽莫是怎么消失的，关于这方面的魔法技艺较为高阶，他只知道那与君主送禁卫军去往训练营星球的手法如出一辙。
    汉谟拉比一路举着盾牌进行护送, 等到苏皮卢利乌玛斯登上突击运输艇的时候, 他早就在机舱里等了一会。直到君主落座并且系上安全带之后，他才放下盾牌和巨剑，冲着站在缓缓关闭的坡道舱门警戒的苏皮卢利乌玛斯问道：“你洗了杯子吗，就是那个有着猫咪表情的陶瓷杯？从军备箱里拿出来的那个！”
    “当然。”苏皮卢利乌玛斯不解地反问，“怎么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马克杯，你居然用它来给客人端茶。”汉谟拉比瞪了他一眼。虽然他还戴着头盔，但苏皮卢利乌玛斯敢用自己的长戟发誓他绝对瞪了自己一眼。“我让你带上我的杯子是为了让我能在休息时间喝茶用的，那可是我在网上购买的限量商品！”
    “哦，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吾主的会谈能够完美一些准备的东西，毕竟那玩意放在军备箱里面。”苏皮卢利乌玛斯耸耸肩，这对穿着动力装甲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尤其是他还扛着那面巨盾的时候，动力装甲固然可以提供一定的辅助力量，但总得来说还是需要禁卫军的身体素质作为基础。“这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追究你在早餐时间用了我的花生酱。”苏皮卢利乌玛斯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君主，使用禁卫军内部通讯频道对汉谟拉比说道，“你看出今天吾主商谈对象的规律了吗？我知道吾主经常进行富有教育意义的举动，我也认可这种促进我们独立思考的行动方式。但鉴于你我最近一段时间必须一起共事，我必须让你证明你足够睿智，能够体会吾主的深刻用意，毕竟我们是新时代的守护者，不是吗？”
    汉谟拉比沉默了一会, 用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苏皮卢利乌玛斯。直到突击运输艇开始加速，引擎振动通过动力装甲传递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我更乐意认为你是因为太过愚蠢而看不出来。”
    “你们两个蠢货，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深意。”萨洛蒙的声音带着调侃的愉快闯进了通讯频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们两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家伙。去图书馆里看书吧，接下来的工作不需要你们跟随。苏皮卢利乌玛斯，给我倒杯伯爵茶，我敢肯定军备箱里还有一些茶叶。往里面加一点白兰地，谢谢。”
    “吾主，或许您的忠仆苏皮卢利乌玛斯除了煮茶以外还有别的用处。”
    “我知道，我认为你现在最能发挥出的功能就是泡茶。”萨洛蒙喝着禁卫军端来的茶水，慢吞吞地说道，“不过非常恰巧，我认为一个任务非常适合你。别担心，汉谟拉比，如果有人敢袭击我，我相信你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都解决掉。就让苏皮卢利乌玛斯的肌肉脑子好好放松一下吧，要不然那个愚蠢大脑里的汗水就要通过他的泪腺流出来了，他一定是改造失败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他通过考验了。”
    “我不知道我们的改造泪腺还能排出脑积水。”
    “我也不知道。”萨洛蒙笑着拿起了数据办，将一个文件包发送给了苏皮卢利乌玛斯动力装甲的资料库。“我需要你去找这个人，苏皮卢利乌玛斯。为了这次任务，你可以从车库里调取一辆反重力喷气式摩托车作为个人载具——事实上你们都可以调取，完全不用我来指派这些细节，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你们做什么都行。我需要你去到这个地方，暗中帮助这群人排除一些持有重型武装的雇佣兵。一定要保护目标的安全，她绝对不能受重伤，几个月后即将发生的一件大事与她息息相关，在此之前我要百分之被保证她的安全。汉谟拉比，我们的下一站是梵蒂冈，我收到了一份邀请。”
    那是一只银色的信鸽。
    镂空技艺与水晶玻璃得以让人看清信鸽体内如同钟表那般不停转动的齿轮，雕琢精美的红宝石被当做了鸽子眼。汉谟拉比发现信鸽停在君主手上的时候仍然保持着动物的习性，甚至君主的动作稍稍剧烈一些的时候，它还会扑扇着镜面般的翅膀来保持平衡。萨洛蒙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瞬间换成他常穿的深红色圣骸布法袍，厚重布料上的每一个珠宝与黄金饰品都整整齐齐地镶嵌在原本应该存在的位置，下襟衣角更是缝上了镂空的黄金装饰，像是一本厚重书籍的铜包边。
    “豪尔赫·马里奥·贝尔高利奥是个不错的家伙，我乐意和他聊聊天，顺便谈谈某位修女的去留问题。”

 第一〇〇七章 冈铎尔弗堡（第一更）

    突击运输艇越过罗马城市上空，在短暂起降之后便再次启程飞往罗马东南方向的阿尔班山。原本应当及时发现不朽之城突击运输艇的意大利空军完全没有动作，一方面是因为不朽之城的电子战卓有成效，另一方面就是金钱攻势的作用了，突击运输艇完全不用担心防空雷达会侦测到飞行轨迹。
    虽然萨洛蒙长时间在罗马城市的地下城里工作，但他从未到阿尔巴诺湖欣赏过风景，因此当突击运输艇即将飞越阿尔巴诺湖的时候, 他特意让飞行员放慢速度、降低高度。他打开了坡道舱门，在汉谟拉比的陪同下站在机舱口俯瞰着这座面积只有5平方千米的火山湖。
    “说实话，与旅游图鉴上的照片还是有些区别。”萨洛蒙晃了晃脑袋，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水面越来越近，最后飞行器的气流甚至影响了水面，萨洛蒙要求飞行员重新拉高飞行器，避免居住在阿尔巴诺山上冈铎尔弗堡城镇的人们看到这架怪模怪样的突击运输艇。
    飞行员收到了一条无线电通讯，在验证对方身份之后, 对方塔台指引着突击运输艇飞向冈铎尔弗堡, 指引突击运输艇在指定位置降落——那是一座面积约为70公顷的城堡建筑群，面积比梵蒂冈城还要大得多——然而飞行员拒绝将突击运输艇停靠在游客使用的停车场，并且认为这是对君主的侮辱。在请示君主身旁的禁卫军之后，飞行员直接将突击运输艇开进了冈铎尔弗堡最高处的宗座宫殿后面的花园占据了所有草坪，还启动了所有武器系统。
    果不其然，巨大的突击运输艇一落地就遭到了包围。身着深蓝色执勤制服、头戴黑色贝雷帽、手持hk mp5a3冲锋枪的瑞士卫队冲进花园将飞行器包围了起来，领头的军官克里斯托夫·格拉夫是方济各新任命的指挥官，他腰间佩戴着一支长剑作为身份标识。
    这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军事组织之一，所有卫队成员都是未婚的瑞士男性天主教公民，主要职责之一就是保护教宗、枢机团及所有属于教宗的建筑。
    当机体前方的坡道舱门缓缓开启、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禁卫军缓走下机舱的时候，所有卫队士兵都如临大敌地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汉谟拉比轻蔑地看了这些卫队士兵一眼，继续保持者肩扛巨剑、手持盾牌的姿势。双方的对峙一直持续到一位同样身着指挥官制服、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的黑人男性到来才结束。
    这个人与神情紧张的克里斯托夫·格拉夫经过一阵短暂且激烈的交谈之后，便越过卫队士兵的封锁线走向突击运输艇。他先是上下打量着禁卫军动力装甲上华美的细节，然后大步走进机舱。整个过程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似乎汉谟拉比完全没有看到他, 依旧如同一尊金色的金属雕像那样站在坡道舱门旁边。“这是邀请, 不是敌对。你是打算把教皇干掉吗？”莫鲁神父说道, “而且你居然带来一个机器人！”
    “那不是机器人，那是我的禁卫军。”萨洛蒙打开了机舱的照明灯，居高临下地对着自己的老朋友说道。他看起来非常开心，“而且我认为现任教皇不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毕竟他是游击队出身的神父，他这辈子打过的毒贩你比见过罪犯都多。莫鲁神父，你是借着圣体圣事喝光了这里的所有葡萄酒吗？”
    “只喝一点，这里的葡萄酒库存都有严格管理，我还得去下面的小镇买酒。”莫鲁神父摘下了贝雷帽，硕大的汗珠布满了头皮。明面上他也是瑞士卫队的指挥官，但实际上他才是负责教皇安全的特工首领，这艘全副武装的突击运输艇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还得派遣手下疏散游客，封锁花园。“快跟我走吧，教皇正在等你。”
    这次会面完全是莫鲁神父促成的，如果教皇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这位真正的梵蒂冈军事负责人只有以死谢罪这条路可以走了。
    “不，我会去花园里等待方济各, 我想他也愿意跟我进行一场不会被干扰的谈话。”萨洛蒙摇摇头，“我的禁卫军会跟我一起来，他会筛选随行人员, 你们最好遵从他的指示，并且让外面的瑞士卫队冷静一些。虽然我不想引发暴力冲突，但汉谟拉比动起手来那些士兵就不会有活人了。哦，对了——”
    萨洛蒙拿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籍交给了莫鲁神父，书籍有着镀金包边，封面上用烫金大字写着拉丁语版本的《统一真理》。
    “——这是给教皇的礼物，我知道你们想要前提检查。我会在这里停留三个小时，教皇可以提前翻看这本书，这样他才能真正了解我的想法。”他说，“现在最好给我拿一瓶葡萄酒，我想看看教皇对于葡萄酒的品味。”
    “我可以给你来点面包。”莫鲁神父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就朝机舱外面走去。“跟我来吧，现在教皇正在休息，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要让你的人跟瑞士卫队的小伙子们动手，他们都是好样的，现在卫队找人越来越困难了，要是再死掉几个那就彻底没人来应聘了。”
    《统一真理》有着相当多种语言版本，虽然不朽之城的主体是拉丁语，但向外分发的还有西班牙语、英语以及俄语版本等等。只要哪里有不朽之城的宣讲员，哪里就有当地语言对应版本的《统一真理》，甚至就连在东乌克兰地区的民兵手里也有俄语版本的《统一真理》可供阅读。
    不朽之城进入争议地区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由于不朽之城所到之处皆是战争与死亡，再加上情报人员对于间谍异常上心以及欧美媒体对于战乱地区的关注度很低，因此不朽之城的金色雄鹰旗帜的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只有部分国家领导人或者军事参谋部的桌面上会摆放《统一真理》。
    即便如此，也没有多少人能弄明白宣扬《统一真理》的组织的真面目。
    随着维多利亚·汉德的情报部门逐渐深入，北约对于拉托维尼亚的决议逐渐明朗，不朽之城进行着高烈度战争的准备。维克多·冯·杜姆旗下的一支机械化步兵已经提前进入了拉托维尼亚北部地区驻防，那里也是萨洛蒙和禁卫军驻防的地方。与此同时，天剑空间站内部一支来自火星铸造厂的“电子贤者”也成立了一个负责电子战的部门，火星铸造厂还带来了几架专门用于虚空作战的战斗机原型机。
    电子战会最先打响，瘫痪北约的军事设施与核设施，并且黑入欧美社交媒体开启舆论战争。虚空战斗机将会猎杀一切针对拉托维尼亚地区进行侦查的卫星，无论是企业卫星的还是军事卫星都在名单上。届时萨洛蒙就会与禁卫军、姐妹会、暗杀者、不朽之城正规军一同深入欧洲，依仗着闪电战与空中力量等科技优势优势，将那面旗帜插在某个具有标志性的建筑上。
    不朽之城不会占领任何城镇，这不仅是为了展示力量，更是为了清除拉托维尼亚周边的北约军事基地。只要北约内部决定干涉拉托维尼亚的决议通过，整个欧洲就都会知道那面旗帜代表什么了。

 第一〇〇八章 教皇与信仰永存（第二更）

    这场发生在冈铎尔弗堡的谈话参与者有教皇、萨洛蒙、禁卫军汉谟拉比以及梵蒂冈神秘部门与军事部门负责人莫鲁神父参与。其中禁卫军汉谟拉比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莫鲁神父由于承担起了监管禁卫军的职责，也只能跟在汉谟拉比身边，没法听到教皇与萨洛蒙的谈话——方济各早就从莫鲁神父那里知晓了萨洛蒙的身份，还有一群红衣主教进行的仪式作为例证，因此也没有太多质疑。
    然而萨洛蒙与教皇的谈话并没有莫鲁神父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前期的谈话大多数都集中在足球、音乐与贫民窟里的孩子, 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哪怕萨洛蒙向教皇展示不朽之城的超级计算机对于米迦-尤列实验模拟的结果时也没有消失。
    这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实验，也就是所谓的生命原汤实验。
    达尔文虽然证明了生命是不断进化的，但他没能解开进化过程是如何开始的这个谜团。于是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两位化学家米迦和尤列进行了一次大胆的实验，希望解开生命是如何开始的这个谜团，尝试从无生命化学物质中创造生命。
    1953年3月8日《纽约时报》刊登了一篇题为《回顾二十亿年前》的文章, 当时这个文章的影响惊天动地, 尤其是对宗教界来说。如果米迦和尤列的试管里奇迹般地诞生了生命, 那么就能够得出一个结论：我们不再偶需要一个超自然的人从天而降，给予人类创造的火中，这将证明生命是自然法则不可避免的产品。同样的，这也能够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既然生命能够在地球上自发产生，那么在宇宙其他地方同样也会有生命。
    然而米迦和尤列的实验失败了。
    虽然试管里制造出了几种氨基酸，但却与生命的诞生相差甚远。不管米迦和尤列如何尝试，试管里依旧未能诞生出生命。早在齐塔瑞人降临、证明地外存在生命之前的2007年，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一个壁橱里米迦的试管被重新发现。学生们采用包括液相色谱仪和质谱仪等更加先进的方式对样本进行重新分析，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在对试管进行重新分析之后，鉴定出了几种重要的核碱基。
    也就是说，试管里的氨基酸组成了碱基。
    这一发现令人振奋。生命经过了数十亿年的进化，而那些试管被丢在壁橱里不过五十年就有了变化。人类在探索生命的道路上的五十年对于整个生命的进化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在这之后，人们在实验室里创造生命的兴趣又被重新点燃。教皇记得这件事，当时的他还是还是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总主教、耶稣会士成员。“进化并不违背神的创造。早在1950年，庇护七世就表明进化论与教义并不违背。1996年，保罗二世也对这种观点表示了赞同。”教皇笑着说道, “但是你还是没有证明生命是从哪里来。”
    “所以这才会提到超级计算机。”萨洛蒙伸出手指抚摸着花丛里的叶子, “人类无法向前跨越二十亿年去看看试管里的东西，但数学可以。我们可以将一切我们需要的参数构建成一个模型，我们需要模拟原始海洋的一切参数，计算机需要懂得运动、热力学、重力等等，只有这样计算机才能准确模拟与重塑原始海洋中每个原子之间的组合关系。很巧的事，我就有这样的计算机而且不止一台，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计算与模拟。”
    “那么结果如何？”
    “五十年后，烧瓶里出现了rna的基础材料，这点与米迦-尤列实验完全吻合。模拟继续，等到计算机冷却池沸腾，时间拉长了千万年，烧瓶里依旧只有化合物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混合物。”
    教皇惊讶地挑了挑眉毛，“没有生命？”
    “没有。”萨洛蒙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显得毫不在乎。
    “这可真让人意外。”教皇的话语里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相反，他的情绪里只有惋惜。
    “这很好理解，热力学第二定律就表明，热量不能从低温物体传向高温物体而不引起其他变化。封闭系统内, 所有能量最后都会变成熵。”
    “可以启发我吗？”
    “熵会瓦解结构，比如热水变凉，沙滩城堡被海滩冲垮成散沙，这就是熵，这一过程是不可逆的能量传导。无生命的化学物质如何自我组织成复杂的生命形态，这就是生命最大的谜团。自然法则是随机化而不是组织化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是这却不是我们寻找造物主的原因。”萨洛蒙伸出手，用一台平板电脑向教皇展示自然界中的有规律现象。比如重力、雪花、涡流、石英晶体等等。“宇宙会把物质组织起来，从无序到有序，这看起来与熵相反。大多数物理学家给出的结论都证明宇宙是无序的，宇宙推动熵和无序。”
    教皇摊开双手，示意萨洛蒙继续往下讲。
    “然而另外的事实证明，宇宙是按照单一指令运转的，其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耗散能量。再让我们回到自然界中的自我组织案例，比如龙卷风、雪花、涟漪等等，这些都属于耗散结构——即分子在结构中完成自我组织，以推动系统更有效地扩散能量。简单来说，物质组我组织的目的在于更好的耗散能量，宇宙推动无序的同时也创造出了小块的有序，一个系统的无序状态逐步升级的结构，有序的小块增强了熵。想要有效地创造无序，那就需要某种程度的有序。”
    萨洛蒙绘制出了一个代表宇宙大爆炸与熵的数学符号，那是一个中心点向着八个不同方向伸出的箭头。“无序之中会诞生有序，以这种自我组织的方式进行熵增，这个过程不需要上帝来踢出第一脚。所以我为这个计算模型增添了一条指令，那就是以耗散能量为目标。”
    “那么结果呢？”
    萨洛蒙调出一段有着时间轴的动画，时间轴位于五十年的位置出现了米迦-尤列的实验结果。这个封闭系统内的化合物继续运动，彼此之间相互结合，从碱性蛋白链逐渐演变为一个蜂窝状的六边形。这是核苷酸，紧接着核苷酸链开始自我缠绕，卷曲成了一个螺旋状的结构。再然后，螺旋体逐渐演变为了双螺旋结构，这就是生命代码dna。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如果想要更多的耗散能量，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自我复制。生命只是熵的必然结果，是用来进行熵增的一种手段。纽约之战证明了地外存在生命，那就证明了生命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根发芽，生命只不是宇宙为了耗散能量才创造和繁殖出来的东西，是偶然中的必然，是物理定律自发产生的产物。”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下去？”教皇耸耸肩，“继续下去，那烧瓶里的生命说不定还会成为摇滚乐手呢！”
    “你是我见过最具有幽默感的教皇，圣座。”萨洛蒙笑着说道，“这样的工作还在继续，在外星文明里，外星人也通过类似的手段创造出了自己种族的神。位于大麦哲伦星系的哈拉星上，有一个名叫至高智慧的超级计算机，那是一个存在于计算机中的生命，建立过程可以类比我向你展示了模拟。如果我们继续下去，烧瓶里的生命可不止会演奏摇滚乐那么简单，我改变了算法，用类似逻辑推导的方式加快化合物的演变。我们创造了虚拟的生命，那也就是一群数学意义上的虚拟原核生物。然而到了这里我们就无法进行下去了，想要进行演变的话就必须增加容量，引入更多物质，计算出所有化合物的变化，对于大脑的模拟也占用了很多资源。”
    说到这里，萨洛蒙的表情有些遗憾。“dna是否变异就是薛定谔的猫，那是量子态的化合物，世界也是量子的——没有哪个量子计算机能够运行这么庞大的智慧生命，地球上所有计算机加起来都做不到，而我的科研团队还在研究更进一步的方法。我们有技术和理论，但还在忙着转化为实际用途，这和生命开端一样是一个从0到1的进步，每一步都是。”
    “莫鲁神父是一个虔诚的人，他极力促成这场谈话。”教皇背着手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存在的意义和阿尔卑斯山的弥撒结果。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主旨，你在每个时代带来的启示都不相同，过去信仰造物主，现在信仰科学，虽然不同，但都是当时人类所需要的东西。我知道你来见我是为了让我这个老家伙好受一些。”
    没等萨洛蒙继续往下说，教皇就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如果我是最后一任教皇，那也没关系。无论是钉在十字架上还是杀死巨龙，这个世界永远存在信仰，就连你的《统一真理》也不例外。无论人类未来将会走向何方，但比起过去，现在你至少行走在我们中间了，不是吗？”

 第一〇〇九章 玛利亚·希尔的警告（第一更）

    “罗杰斯队长。”清冷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伴随着一阵高跟鞋与瓷砖地面的碰撞声，玛利亚·希尔的脚步声和她本人的性格一样强硬，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其实往鞋子底下钉了几块钢板。即便共事了许多年，史蒂夫·罗杰斯还是很难习惯玛利亚·希尔进入工作状态之后的冰冷语调。虽然他知道希尔特工其实很有人情味，但她背负的责任让她无法放松下来。
    史蒂夫不得不在了大厅里停了下来，等待玛利亚·希尔走到灯光下面。
    悬挂天花板上的灯管有许多已经熄灭了，剩下的照明设施刚好够居住在这里的复仇者们去住宿区。至于那些为复仇者联盟工作的特工则居住在基地附近的住宅区, 距离这里大概有三十分钟车程，那块地方也是斯塔克家族的土地。
    史蒂夫·罗杰斯打量了一下希尔特工的穿着，“我记得你今天应该去华盛顿接受质询。”
    “哈，都是老一套，国会才不在意我说了什么。权力使用者如果不是提醒别人自己拥有权力，那么这个权力等于不存在, 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官僚主义。”玛利亚·希尔特工挥了挥手, 脸上的坚冰融化了一些。她穿着深蓝色的无袖紧身长裙，布料剪裁干净利落，除了一枚银质领针之外没有任何装饰，就连那一头深色长发也被紧紧扎了起来，高跟鞋的款式更是十分平常。这身装扮很适合参与例行听证会，她每一次去华盛顿的打扮都差不多，但由于她的高挑身材却让这身打扮相当迷人，有时候她从华盛顿回来之后还会和复仇者们说说自己在白宫遇到的、想要追求她的蠢货，这算是复仇者联盟晚间聚会常常说到的话题。
    “我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她举起手上的东西，直到这时史蒂夫·罗杰斯才发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除了手包以外，还有一个联邦快递的盒子。“收件人是你，经过检查没有安全隐患。”她没有立刻把盒子交给罗杰斯，“但问题是，发出日期和发出地址……我不知道你还有梵蒂冈的朋友，队长。”
    “什么？”
    “看来你也对这个包裹不太知情。”玛利亚·希尔走近了一些，伸出手指指了指史蒂夫·罗杰斯现在正提着的一个军备箱, “那这个呢？这一天总不能有两份匿名包裹吧！”
    “希尔特工，这里不是神盾局。”史蒂夫·罗杰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些提醒。
    “抱歉，职业习惯。”玛利亚·希尔咳嗽了两声, 把联邦快递的包裹递了过去，“现任教宗亲笔签名的拉丁文版圣经，送你这个东西的人跟你关系一定不错，要不然就是梵蒂冈想要举行什么活动。我想你应该不会变成梵蒂冈队长吧？”
    “当然不会。”他被这个笑话逗笑了，“我可不是为了上帝而战。”
    “我想也是，白宫把美国队长看做是美国的财产，哪怕是上帝也不能夺走。如果上帝敢这么做，白宫那群白痴说不定还会向天堂开战。”玛利亚·希尔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多关注一下皮特罗的训练情况，他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总是犯错。晚安，罗杰斯队长，我想你今天一定很累了。”
    史蒂夫·罗杰斯心事重重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沉重的军备箱小心地放在了一边，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床上。军备箱里存放着的是不朽之城提供给他的盾牌，他今天之所以没有参与训练，就是为了尽快掌握这面盾牌的使用方法。
    虽然他早已清楚复仇者联盟面临的压力, 但他还没有打算那么快就换上这面新盾牌, 而是打算等到他率领复仇者联盟完成转型之后再公开换上这身装备。然而玛利亚·希尔的潜台词让他感到十分不安。或许他在对抗新nazi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拍到了也不一定，如果希尔特工继承了尼克·弗瑞的情报网络, 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他在东欧干了什么事——不朽之城出现在东欧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许多国家的情报机构都不知道不朽之城从何而来罢了。其他人不知道，但尼克·弗瑞一定知道，希尔特工说不定也会知道。
    碍于萨洛蒙强大的破坏能力，以及他大半部分时间都在维持表面上“安分守己待在牛津大学、极少干涉魔法以外的事务”的形象，要不然他这个危险人物早就上了通缉名单。萨洛蒙这种人对于任何掌权者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威胁，没有弱点，专心致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他想要杀死一个人，哪怕全世界最富有的人砸下重金也无法避免死亡，而生命是财阀拥有财富之后唯一看重的东西。
    希尔特工的忠告来得很及时，甚至可以说有些诚恳。
    美国队长是美国的财产，如果美国队长做出了不符合白宫的利益但却符合道义的事，那么哪怕是代表美国精神的美国队长也会被宣判叛国。这种事完全有可能发生，九头蛇叛乱的时候，所有神盾局特工不分青红皂白全都被白宫宣判为九头蛇，只有他凭借自己的超高人气逃过了指控。固然其中有一部分政治斗争的成分，但也能让人看出神盾局的真正属性，那就是一个政治工具——民众的喜爱毫无意义，史蒂夫·罗杰斯想起了萨洛蒙很早以前对他说过的话。在不受到生命财产安全威胁的情况下，民意可以任意操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选举这一措施更是表明了。社交媒体能够让复仇者联盟被人喜爱，也能让他们在一夜之间成为过街老鼠。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表达，正因如此，掌控社交媒体的硅谷新贵与传统新闻行业的犹太新闻媒体总是带有政治倾向。
    哪怕美国队长去到东欧对抗新nazi，在媒体的描述下也能变成一件完全相反的事。这样一来，先不说能不能说服托尼·斯塔克，复仇者联盟在明面上的转型将会遇到重重阻力，甚至直接分裂都有可能，这是史蒂夫·罗杰斯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他暂时将乱糟糟的思绪抛之脑后，拿起掉在地上的联邦快递盒子拆开。他原本以为玛利亚·希尔特工所说的“现任教宗亲笔签名的拉丁文版圣经”是一句玩笑话，但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打开书封之后，一张明信片就掉了下来，史蒂夫·罗杰斯捡起一看，发现明信片背后写着一句话。
    这是一份值得珍藏的纪念品，我最后会来取走它。
    “哦，萨洛蒙。”史蒂夫·罗杰斯叹了口气，他完全想不明白萨洛蒙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百般思考之下，他只能将其归咎于魔法师惊人的预言能力。他把那本圣经扔在了床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房间，打算去吧台找点东西好好思考一下复仇者联盟的未来。

 第一〇一〇章 圣彼得大教堂（第二更）

    这个男人站在墓地里，这里埋葬着信徒与教士的遗体。
    然而泥土之下并不只有骸骨，这座十二世纪的教堂只不过是这一地点存在过的三座教堂里最新的那一座罢了，这些信徒现在正躺在可以追溯到罗马时期的教堂遗址上方。1536年日内瓦宗教改革的时候，加尔文宗创始人约翰·加尔文就在与圣彼得大教堂毗邻的加尔文礼拜堂（那个时候还叫做新圣母小堂）里阐述他的归正神学，被这种思想所影响的有意大利瓦勒度派、荷兰归正会和苏格兰长老会，因此这座教堂的人流量极大, 哪怕出现一个陌生信众也不会太惹眼——更何况现在这两座教堂已经被餐厅、甜品店、考古博物馆、官僚办公室以及讼棍给包围了，赫尔穆特·泽莫认为自己哪怕坐在长椅上大口吃着甜品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所以他就这么做了，圣彼得大教堂门口就有一家名叫confiserie arn（糖果店）的法国精制巧克力。赫尔穆特·泽莫买了一个小小的坩埚巧克力，坩埚上还有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盾徽。他打算在任务完成之后带着他的妻子来这里旅游——他已经从最新的任务资料里找到了他的妻子的消息，经历了最初的不敢置信与欣喜若狂之后，赫尔穆特·泽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查看妻子的医疗清单，从中发现了不少疑点, 他甚至有些怀疑不朽之城在欺骗他，因为没有哪个人在受到了如此可怕的伤害之后还能幸存。
    哪怕不朽之城拥有极为强大的义体移植与生化器官改造技术, 一个颌骨粉碎性骨折、脊椎被砸成几截甚至肺部也遭受到重创的人很难通过急救手段活下来，更别提从手术台上下来并且经过康复训练得以生活自理了。
    他不了解医学，但他的常识也在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他见到了自己儿子的遗体，自己父亲的遗体，只有妻子下落不明。现在有个经过手术幸存下来的人自称是泽莫夫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最渺小的希望——等到他从线人那里拿到情报之后，他就可以拨通一个临时号码。到了那个时候，那个自称是泽莫夫人的女人会接起电话。他已经在心底将那个号码重复了上百次，一遍遍确认自己没有记错数字和隐秘的联系方式，更没有忘记自己将要提出的验证问题。
    每一个文字在他心底都变成了钢铁，被焦虑与怀疑不断烧灼发红，烫得他的心脏发出焦臭味。他甚至闻得到焦虑的气味，就在鼻腔里，就和他过去焚烧尸体的气味相差无几。他希望那是真的，他希望失踪的妻子还活着，他不想再失望了。
    赫尔穆特·泽莫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进行的情报交接上。瑞士是个中立国,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中立”只是个借口，虽然不是北约成员国但瑞士一直在为北约提供服务。在原本的计划中，他目标是瑞士陆军总司令、军团指挥官安德烈·布拉特曼，然而经过仔细的研究，赫尔穆特·泽莫发现自己找到了更有价值的目标。
    负责在信息和通信技术（ict）、指挥基础设施、指挥方法、电子战、密码学和使馆无线电等领域为军队的整体指挥，和国家危机管理的技术支持提供服务的陆军司令部支援基地司令基地fub，作为北约军事情报的中转站更具有价值。
    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是时任准将、陆军参谋长让-保罗·泰勒。
    相比起职业军人、陆军总司令安德烈·布拉特曼，这位经济学博士参谋长让-保罗·泰勒的信息获取难度就要低了很多，仅仅通过互联网上的公开资料就能找到这位准将的相关信息。让-保罗·泰勒曾经获得过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数理经济学硕士学位和洛桑大学的博士学位。他曾经就读的洛桑大学前身为洛桑神学院。
    即便到了现在，学院内也有以法语教学为主的神学与宗教研究学院。
    由于赫尔穆特·泽莫的调查能力以及不朽之城神乎其神的信息筛选能力，这位准将的生平在赫尔穆特·泽莫面前毫无保留——私底下是一位虔诚信徒的让-保罗·泰勒每周日都会到那里告解。他的妻子也是个加尔文宗教徒，听取告解的神父签订了严格的保密协议，以便让他们可以畅所欲言。正因如此，赫尔穆特·泽莫才认为他能够偏离计划，以更快的速度获得大量情报。圣彼得大教堂正是瑞士法语区加尔文宗归正会信徒的教堂，隔壁的加尔文礼拜堂属于苏格兰长老会，赫尔穆特·泽莫现在正坐在圣彼得大教堂的长椅上，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 随时准备掏枪。
    如果那位被他买通安装窃听器的神父按照约定干活，今天这里就不会有人被杀死。
    赫尔穆特·泽莫认为自己甚至可以策划一起绑架案，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暴烈的手段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不朽之城没有限定他进行任务的手段，不朽之城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他觉得自己其实很喜欢这种行事方式，唯一让他感到讨厌的，就是不朽之城派来的那个清理后续的家伙。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所见过的信息处理人员并非只有一个。除了日内瓦，几乎所有拥有重要北约军事基地的城市都有一位信息处理人员，而与这些人搭档的则是一位隐藏在暗处的刺客。赫尔穆特·泽莫只不过是误打误撞找到了不朽之城的电子战目标之一罢了，如果不是盘踞在蜘蛛网中心的情报部门指挥部及时下达指令避免因为信息保密等级导致的冲突发生，那位刺客很有可能已经开始打算怎么干掉他了。
    不朽之城为了即将发生的战争做了很多准备，并且准备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实行战略进攻。这一场闪电战的战略目的是为了打破北约在东欧与南欧的军事力量，为拉托维尼亚争取生存空间——向东进攻罗马尼亚，向北进攻匈牙利，向南进攻塞尔维亚，这三个拉托维尼亚的周边邻国不是存在北约军事基地，就是存在与北约眉来眼去的政客。
    对于兵源稀缺的拉托维尼亚来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但由于不朽之城的星际导弹已经准备就绪，这个任务最困难的地方其实还是在后续治理。要如何安抚如此多民族的政治诉求避免后续的叛乱发生，这是内政部目前最头疼的地方。斯蒂芬妮的建议是，干掉所有当地政府，由不朽之城招募的当地人去直接统治这些地方，并且使用玛雅·汉森的半成品组建超级战士军队。
    至于那笔瓦坎达的工业订单，斯蒂芬妮认为可以再扩大一些。
    反正赫尔穆特·泽莫已经接近了目标，很快瓦坎达就是不朽之城的附庸了。无论到时候艾瑞克·克尔芒戈是否还会听话，不朽之城已经拉拢了振金贩子尤利西斯·克劳，并且为了制作了一个义肢以弥补他被奥创切断的手臂。斯蒂芬妮·马利克与维多利亚·汉德在萨洛蒙的指示下做足了准备以及预案，尽可能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作出的应对。
    正如后世对于那位拯救了人类种族、率领人类种族迈向银河之巅的伟大君王的生平进行考据时常常提到的那样、他曾经亲口说出的那句有着古老人类智慧的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一〇一一章 热恋期（第一更）

    贝优妮塔朝着自己面前的便携式全息投影装置探头探脑，最后忍不住伸出手逗弄只要巴掌大小的投影模型。“你这样看起来真是可爱，亲爱的小男孩。”她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亲昵。全息投影呈现的萨洛蒙小得像个拇指姑娘，随便一只蛤蟆就能把他抱走。他正在低头摆弄着什么，虽然扫描设备极为忠实地将他手里的物品呈现了出来，但由于这个模型实在是太小了，贝优妮塔戴上眼镜也看不清。“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柴郡猫已经在抱怨自己只能带孩子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萨洛蒙虚幻的脸颊, 仿佛这样就能提醒远在另一边的情人，“我觉得柴郡猫的心理健康需要关注。”
    穿着鲨鱼睡衣的小女孩从书房里呼啸而过，两条短腿飞快地扑腾，快得让人看不清。她像是一枚胖乎乎的炮弹那样冲过了走廊，伴随着傻乎乎的笑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唉声叹气的灰色短毛猫——柴郡猫在小女孩撞上花瓶或者雕塑之前会扑上去，咬着那件鲨鱼睡衣把女孩从危险物品面拖开。萨洛蒙抬起头, 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一边, 直到这时，贝优妮塔才发现那是一顶被拆得乱七八糟禁卫军的头盔，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手动升级。除此之外，桌面上还有一些被拆开的枪械、爆矢子弹以及一些刀片，远处的发动机声音宛若合唱一般传入麦克风，她几乎可以闻到大战来临前的气味。
    萨洛蒙表情揶揄地说道，“是柴郡猫的还是你的？”
    “都有。”贝优妮塔爽快地承认了。她捏起面前礼物盒里的一块土耳其软糖咬了一口，“不过因为你送来的甜品，这件事可以之后再讨论。”魔女穿着希腊风格十足的白裙，精美的金饰品点缀着长裙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单调。这是一件下午茶时的打扮，以休闲为主题，远远没有魔女外出时的穿着华丽。
    她早就知道萨洛蒙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她又不是没有看过《统一真理》这本书，甚至意大利语和法语版本的勘误工作都是她和贞德完成的。虽说她能够理解《统一真理》中透露出的善意，也能看到在黑暗的预言中萨洛蒙这么做的必要性，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加入萨洛蒙掀起的战争，她对萨洛蒙唯一的要求就是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履行丈夫的职责。到目前为止萨洛蒙做得相当不错, 哪怕外面的事情再忙, 他也努力会营造一个温馨家庭的氛围。
    贝优妮塔认为这对萨洛蒙的心理健康也有好处，在这方面她蛮横到不让任何人插手，就连康斯坦丁想要劝说她，让她留给萨洛蒙更多办公时间的时候，收获的只有连续击中头盔同一位置的两百发手枪弹头，弄得康斯坦丁都没了脾气。她知道萨洛蒙不是真的冷血无情，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战乱地区拯救那么多生命了。贝优妮塔知道他是个人类，拥有人类的缺点与优点。但当必要之时，他又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那些生命使其发挥最大的价值，很难说有人会理解他心中的苦闷。
    萨洛蒙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着手开始组装汉谟拉比的禁卫军头盔。
    他在ar hud显示器上增设了视网膜投影，使得头盔在破损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忠实地反映动力装甲内置计算机给出的各项数据。他手里的实验型号很快就会下发给其他禁卫军，成为禁卫军的标准配置，汉谟拉比与康斯坦丁都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改进型头盔，只有苏皮卢利乌玛斯因为身处南美，只能等待下一批支援物资抵达时才能拿到。
    萨洛蒙熟练地组装那把专属于他的爆弹手枪, 然后把桌面上所有点75口径的固体火箭燃料推进穿甲弹药塞进三十发容量的弹匣里。这种依靠微型核聚变产生的高温与合成材料弹头产生破坏的弹药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 拉托维尼亚正规军在最初面临轻型装甲力量劣势的时候, 正是不朽之城支援的爆弹机枪（点75口径）挽回了战局。
    即便后续增援的装甲力量逐渐弥补了这方面力量，而且越来越多拉托维尼亚年轻人加入了装甲学习进行短期学习，接触到了激光、等离子等武器，爆弹枪这种砰砰作响的枪械仍然是许多拉托维尼亚士兵心中最强大的武器。哪怕现在战地医院里躺着几个因为训练时没有按照规范、胡乱使用爆弹机枪导致受伤的傻子，拉托维尼亚青少年对于爆弹枪的热情依旧不减，因为他们都看过爆弹枪轻易撕开拉托维尼亚王室购买的重型装甲车钢铁外衣的情形。
    “让我看看你的办公环境。”贝优妮塔接过女仆端来的热咖啡，向萨洛蒙示意，“今天的环境和昨天不太一样。”
    “当然，当然。”萨洛蒙把爆弹枪上膛，然后挂在腰间走出了帐篷。贝优妮塔的视线跟随着便携式全息投影装置的移动，当萨洛蒙掀开帐篷的时候，营地里嘈杂的噪音扑面而来。履带装甲运兵车在营地前来来往往，几十门自行火炮将炮口瞄向了同一个方向，更多的坦克正在预热引擎。油腻的黑烟在远处升起，湿润的泥土反射着天空惨白的阳光——这并非全是拉托维尼亚正规军的装甲力量，有大部分装甲力量被调往了北部防线，接受康斯坦丁的领导，准备迎接北约的进攻。
    “今天推进到距离首都50公里的位置。明天就要发起攻势占领首都，所有人都在准备明天的战斗。”他指着远处的城堡尖顶说道，“维克多·冯·杜姆现在正在与拉托维尼亚王室谈判，要求他们让城市里的平民撤离。不过我认为这场谈判的结果可能不会很理想，王室把平民当做了人质，一心想把我们拖进巷战。”
    “你打算怎么做？”
    “康斯坦丁现在在北部防线，我和汉谟拉比两人足够解决这件事。”萨洛蒙回应着来来往往的后勤人员热情的招呼，同时敏捷地躲过往他脚边冲过来的一只鹅。他是在三天前加入这场战争的，在他的帮助下拉托维尼亚正规军以极快的速度攻占了首都周边的村庄，许多士兵都亲眼见证了他手持爆弹枪与长剑作为先锋军与拉托维尼亚王室的坦克硬碰硬——很多士兵都以为他会死，然而当他们进入村庄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坦克残骸，而萨洛蒙就坐在燃烧的残骸旁边打哈欠。
    旁边还有一只气势汹汹的鹅，以及一大群被救出来的、慌慌张张的平民。
    拉托维尼亚人对于禁卫军的接受程度也很高，有些人甚至认为禁卫军比萨洛蒙还要厉害，因为身材高大的禁卫军穿着高科技动力装甲，而且看起来远比和普通人高出一些的萨洛蒙要强壮。拉托维尼亚人还没看过萨洛蒙身着盔甲的样子，秘法师很怀疑到时候还有没有人敢和他打招呼——他穿上动力装甲之后可比禁卫军还要高、还要强壮。一点小小的魔法就能够将他的力量推至另一个等级，这不是什么难事，萨洛蒙认为哪怕是浩克也无法与穿上动力装甲的他比肩。

 第一〇一二章 拉托维尼亚之血（第二更）

    维克多·冯·杜姆回来了，他身周的空气散发着愤怒的气味。血红色的闪电，萨洛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情绪，维克多·冯·杜姆也没有隐藏的打算，那只原本吉祥物的气势汹汹的大鹅远远看到他之后就头也不回地逃跑了。他没有开口，而是通过法术将自己与拉托维尼亚王室的谈判经过全都塞给了萨洛蒙，耗时不过两秒。在其他人眼中, 维克多·冯·杜姆就是和萨洛蒙对视了一眼，然后空气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意料之中。”萨洛蒙的表情和他的情绪一样平静，拉托维尼亚王室的反应完全可以预料。
    在不朽之城实行通讯封锁之后，他们的思想就和装着水的碟子一样浅薄，一眼就能看到底。
    维克多·冯·杜姆曾经尝试在深夜通过魔法来影响拉托维尼亚王室的决策，然而他惊讶地发现了拉托维尼亚王室身边居然存在着一位施法者，那位施法者的灵魂散发出的臭味被城堡下方层层叠叠的砖石与土壤隔断，以至于维克多·冯·杜姆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发现这一情况之后，维克多·冯·杜姆对于拉托维尼亚王室的戒心更重了, 他担心王室打算使用这些平民的生命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来扭转败局。正因如此，萨洛蒙才能在卡玛泰姬内部力排众议加入这场战争，明面上作为战争的监督人、实则作为拉托维尼亚正规军的另一领导人。
    至于维克多·冯·杜姆在意的那位巫师，萨洛蒙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在深夜伸展出的意识漫步于王城平民的思维之中，感受着他们的恐惧，他的思维掠过拉托维尼亚王室成员的大脑，轻松得就像在夏夜的河畔边散步。至于那位深藏在城堡地下的黑巫师，他的大脑对于萨洛蒙来说只不过是一扇挂着腐朽锁链的大门，秘法师甚至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就潜入了黑巫师的灵魂，品尝着划过大脑的每一个计划碎片——之前待在城堡里接受找到的美军教官已经逃跑了，拉托维尼亚人的侦查部队追上了他们；一位王室成员乘坐直升飞机打算独立离开王城，但却被准备良久的防空火炮击落；城堡地下通往城外的秘密通道早已塌方，现在王室卫队正在努力挖掘，试图在进攻开始前能够转移出城。
    “密集炮击城堡之后让履带装甲车带着精锐队伍直接进入城市，消灭王室军队然后撤出平民，轰炸无人机会从旁协助, 快进快出，两个小时瓦解反抗力量。不要在意房屋，反正未来也要重建成新的城市，拉托维尼亚未来是一个高科技的大都市，从农业国转型为工业国自然要付出代价。”萨洛蒙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了实用主义的风格与恶趣味，他认为那个地下通道会在猛烈的炮火袭击下坍塌，在恰当的时刻掐断王室的逃生路线完美体现了他的幽默感。
    他所说的精锐部队指的是由维克多·冯·杜姆亲自挑选的士兵，这些士兵不仅意志坚定，技巧娴熟，对于战术战略有着惊人天赋。这些士兵被抽调出来组成了一个名叫【免除者】的重型步兵百人团。
    这些士兵配发全套黑色封闭式防弹护甲、封闭式呼吸面罩与头盔、大功率激光枪以及大量单兵重型武器来满足特种作战的需求，即便受伤也会优先进行义体改造（事实上还有少量药物洗脑以削减大脑对于恐惧的反应），是战场上一把精准而致命的匕首，王室的私人卫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相比起这里的战争，萨洛蒙更在意北部防线，那里面临比拉托维尼亚王室更大的麻烦。
    部署在那里的战争机器像是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悬挂在拉托维尼亚轨道上空的星际卫星导弹发射舱也是如此，等到北约军事力量出动便会释放出去，展示不朽之城极具破坏力的战争潜力。生物基因实验室里的半成品已经少量武装并且运送到了前线，康斯坦丁在那里坐镇并且统管那帮基因改造战士, 直到萨洛蒙解决完这里的问题之后去领导基因改造战士与拉托维尼亚辅助部队。
    “两百发炮弹可以轻易粉碎那位黑巫师的计划。”萨洛蒙说道。那个灵魂的邪恶程度大概只有一根小指那么多，算不上什么大麻烦。
    他不愿意使用超自然的力量去改变拉托维尼亚王室的决策, 拉托维尼亚人必须经历一场惨痛的蜕变, 这场蜕变将会奠定未来数百年所有拉托维尼亚人的意志，他们必须用牺牲去打造《统一真理》的灵魂。
    没有人会珍惜唾手可得的东西，还有一场更加惨烈的战争等待着他们，这里的每一个拉托维尼亚人都清楚地知道北部防线的事，他们没有停下来休整和训练的时间，每一个青壮年都要奔赴战场——哪怕这个决定意味着刚才那个试图给他递来一杯清水和一盘饼干的拉托维尼亚少女可能会被炮弹炸成碎块，哪怕意味着趴在越野车地下维修的中年男人会在痛苦中挣扎最后死去，他们也必须把纸面上的思想转化为燎原烈火。
    在不朽之城的计划之中，瓦坎达与复仇者联盟都走不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高端单兵力量能够阻止《统一真理》崛起。至于其他问题，维克多·冯·杜姆与萨洛蒙都会通过斩首行动解决——阿斯加德人之所以如此被地球政权忌惮，就是因为阿斯加德人拥有宇宙级别的大规模兵力投送能力，再加上阿斯加德人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世界上没有哪个组织能够抵挡如此高强度的斩首行动。萨洛蒙和维克多·冯·杜姆也拥有阿斯加德人的优势，行动开始之后，任何政权都要好好掂量一下组织体系被瞬间清除的后果。
    “如果那个家伙没有死，我会去斩下他的头颅。别忘了，我在名义上是卡玛泰姬的督察员，这么做完全合规。”萨洛蒙欢快地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甚至一个蹩脚的黑巫师都能让他开心一阵子。
    维克多·冯·杜姆感受到他的情绪，立刻翻了个白眼。
    哪怕没有维克多·冯·杜姆的发现，萨洛蒙也会想方设法加入这场战争。至尊法师要求萨洛蒙去做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在尊者的默许下，卡玛泰姬对他的约束力其实只剩下了一张薄薄的羊皮纸，就连《黑暗神书》这种危险至极的东西也被存放在不朽之城而非喜马拉雅山山脉深处的地牢里。
    如果没有这份默许，不朽之城根本无法建立起来，所有反对的声音早已销声匿迹，未来的卡玛泰姬只有一个声音——前提是萨洛蒙要找机会去踢某个傻蛋一脚，凑齐两个至尊法师候选者形成良性竞争。这种事只能他亲自来做，毕竟调整一个人的命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他可不想让斯蒂芬·斯特兰奇死在车祸里。

 第一〇一三章 炮击王城（第一更）

    “拉托维尼亚的基本服务正在崩溃，我们将会时刻关注拉托维尼亚的政治局势，并且随时准备采取人道主义援助。目前该援助议案已经交由国会投票决议。与此同时，白宫将会敦促罗马尼亚、匈牙利与塞尔维亚等拉托维尼亚周边邻国关注局势发展，做好接收难民的准备，为难民提供必要的援助。我们谴责拉托维尼亚叛乱方的野蛮行径，他们无视了最基本的道德精神大肆杀戮平民, 无视了新闻自由与外交关系，肆意处决在拉托维尼亚境内的美国与欧洲公民，白宫决定在必要时刻进行干涉以维护拉托维尼亚在自由世界的地位……”
    击锤撞击微型雷管，弹膛内的装药被瞬间引燃，膨胀的高压空气推动着弹头离开壳颈，沿着膛线旋转后飞出枪管, 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撞击在距离枪手10米处的靶子上。枪声瞬间淹没了全息投影电视机里副总统乔·拜登发出的声音。2016年是大选年, 上一任民主党总统已经连任了两届, 副总统乔·拜登将会是下一场大选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因此最近这个老家伙常常露面刷人气，拉托维尼亚事件可以作为民主党的拉票宣言。
    然而这都与牛津郡庄园里的人没关系，小洛娜数次扣动扳机，知道打空弹匣里的所有子弹后才停下。贝优妮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指着桌子上放着的另一把枪——小洛娜放下手里的伯莱塔92f，拿起那把点50口径的史密斯·韦森m500转轮手枪熟练地装上弹药，然后朝着靶子连开五枪。小洛娜得意地昂起头，朝着一旁的贞德炫耀自己的枪法。然而她的得意情绪只持续到贞德拿起那把m1911a1，因为她看到贞德发射的每一发子弹都打在同一个位置上，小洛娜不由得说了一句淑女听了脸红的脏话。
    魔女们被她的脏话逗笑了。
    只要不服用难喝的炼金药剂，她与魔女的关系还算不错，贝优妮塔甚至向她开放了萨洛蒙的枪械收藏室，那些枪械大多数时候都被萨洛蒙当做参考资料用来对爆弹枪以及激光枪的原型机进行改进。今天她拿出来给小洛娜把玩的枪械包括但不限于美军m200战术干扰狙击步枪、hk416突击步枪、m14ebr精确射手步枪、m1891莫辛纳甘步枪、m1903春田步枪以及各种类型的手枪。所有的枪械都有编号但是没有在警局登记过，萨洛蒙和魔女也都不是会在意登记枪械这种小事的人。
    贝优妮塔不允许小洛娜使用收藏室里那些没有枪托的点75口径、点50口径爆弹枪和等离子手枪, 因为那些武器都太过危险了，不朽之城出品的所有枪械里小洛娜唯一能够使用的就是一把后坐力较小的激光手枪。贝优妮塔也倾向让小洛娜拿一把激光手枪当做防身武器——激光手枪操作简单, 携带方便，开枪之后不会让人体的碎骨和血液到处乱飞，节省了后续清理的麻烦。在贝优妮塔的观念中，小洛娜非常需要一把防身武器来干掉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然而这种枪械在击发时没有令人热血沸腾的枪声而惨遭小洛娜嫌弃，转头就选择了更加经典的伯莱塔92f。
    公允地说，不朽之城出产的激光武器是非常优秀的枪械，激光步枪不仅有着大容量弹匣（其实是外星科技的高能电池与物理学理论突破的产物）提供的超过200发标准功率弹药，还能通过调节枪身上的输出旋钮调整调整激光功率与射速，在面对一些轻装甲目标的时候，数把激光枪就能够熔化车体杀死里面的乘员。
    就比如现在这样：架设在路口的拖曳式双联装多管激光以极高的频率射出猩红的高温射线，轻而易举地撕碎了一辆疾驰而来的军用悍马车体。高温瞬间引爆的油箱，将车上未被烧死的士兵炸了个粉碎，然而站在双联装大功率激光枪后面的士兵只是缩了缩脖子（虽然头盔能够挡住子弹，但是没有人想要试试看这是不是真的），用装甲板来保护自己的脖子不被到处乱飞的殉爆机枪弹药命中，同时也让全天候瞄准器下方的电池包能够散散热。
    “德拉甘你这个蠢货！”一位中年士兵气冲冲地朝着身后的年轻人吼道。不过由于军队条例的限制，他没敢大声喊叫，“我说过了，不要过量杀伤！杀死乘员就行，不要引爆车辆！现在我们还得去把那堆残骸拖开！落日以前这些电池包就会空得像你的脑子了，到时候要是再来一辆车怎么办！”
    “还有百分之五十三的电量, 诺瓦克大叔。”名叫德拉甘的年轻人耸耸肩，指着全天候瞄准器上的数字神态轻松地说道。“只要王室的人不傻，他们就不会从这里冲过来。而且米洛斯那儿还有一挺爆弹机枪和一箱爆弹，就算电池包用完了，后勤退伍也来得及给我们送新的电池包。”
    德拉甘较为年轻，在学习武器操作时更加得心应手，更能适应不朽之城配发的高科技武器，因此他负责检查维护武器并且射击，诺瓦克负责给这门双联装激光更换弹药，两人共同组成了武器组的成员——这位中年拉托维尼亚人原本只是一位农夫，紧急应征入伍之后没有接受过多少训练，但水平也就比同为民兵的德拉甘差那么一点。诺瓦克对于不朽之城配发的武器有种其他人难以理解的谜一般的崇拜，德拉甘早就听说他对这挺拖曳式双联装多管激光的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他对自己婆娘的喜爱，甚至就连装甲运兵车拖着这门武器来到路口布防的时候，诺瓦克都要坐在车顶看着它，确保它不会翻倒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
    这样的景象不止发生在一个地方，谈判破裂之后维克多·冯·杜姆就加强了对王城周边地区道路的封锁。他向王城发出通告、泼洒传单，要求王室私人卫队将王室带出城市并且放下武器投降。考虑到王室将所有重型装甲力量都集中在了王城里面，德拉甘与诺瓦克这样的武器组有许多，他们都被维克多·冯·杜姆特意部署到了城市附近，确保王室任何试图借助装甲力量逃离城市的行动都会失败——拖曳式双联装多管激光其实是反人员武装，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武器科技来说，这东西就和反庆幸装甲武器没有什么区别。至于重型装甲载具，正在王城上空徘徊的爆炸无人机集群就是最好的武器。
    维克多·冯·杜姆想要让拉托维尼亚人尽量多活下来一些，对此萨洛蒙不可置否。他只是告诉自己的摄政，美军在中东地区依靠科技优势打治安战，导致战术战略甚至是士兵勇气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退化。如果拉托维尼亚正规军要完成《统一真理》中的伟大愿景，他们必须拥有牺牲的勇气。
    “再过三个小时，我会率领他们冲进王城。”萨洛蒙说道，“现在，开始炮击吧。”

 第一〇一四章 进攻开始（第二更）

    德拉甘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同伴的大腿，惹得正在擦拭双联装激光炮炮管的诺瓦尔对他怒目而视。德拉甘没有在意，而是抬起头朝着天空观望，仿佛阴沉的天空中有一条看不见的弧线。“你听……你听到了吗，那个尖啸声。诺瓦尔大叔？”
    “什么，没有听见……等等，那是什么声音？”诺瓦尔刚想斥责德拉甘不务正业, 但他很快也听到了天空中发出的尖啸。他们看到地平线位置的铅灰色低沉乌云仿佛长出了一条笔直指向王城的白色血管。诺瓦尔话音刚落，王城方向便发出雷鸣般的爆炸声，体内蕴含橙红色烈焰的浓烈灰色烟尘瞬间升腾而起。然而这并不是结束，数十枚火箭弹拖拽着白色的尾气划过天空，在缜密的计算与机械操纵下精准地一头扎进宛如地狱般的烟尘中。
    大地剧烈震颤，狂风裹挟着冲击波以城堡为中心向外扩散，跪在地上的诺瓦尔摇摇晃晃地摔倒在了滚烫的枪管上, 但德拉甘眼疾手快将他拉了进来, 躲过了第一波夹杂着碎石子的风暴——风暴散去之后，诺瓦尔与德拉甘这才从护盾后面爬起来，透过满是浮尘的空气向着王城方向看去。
    “回头请你喝酒。”诺瓦尔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刚才那是什么？”
    “是进攻。”德拉甘擤了几下鼻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努力缓解轻微耳鸣的症状。处于同一哨卡的米洛斯以及他的未婚妻掀开从草丛里的迷彩防水布，朝着拖曳式双联装激光的方向跑了过来。
    “君主开始进攻了。”蒂亚娜手里拿着无线电通话器，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蒂亚娜最初就报名参加了索菲亚政委的女兵培训班，米洛斯也接受过相应的教学，基本上算是脱离了“生活常识全靠道听途说”的等级。但由于培训时间太短，许多军事条例对于大部分拉托维尼亚民兵来说都无法形成下意识行动。米洛斯与蒂亚娜在接到上级发来的指示之后，应该立刻通知位于哨卡前方的德拉甘与诺瓦尔，但他们拖拖拉拉直到进攻开始才说明这件事。
    “上尉的命令呢？”德拉甘问道。
    “命令照旧。上级认为接下来可能有更多王室逃兵，所以要我们继续坚守哨卡。”米洛斯揉了揉进了灰尘的眼睛，“但是政委认为逃兵极有可能会挟持人质逃离，所以我们得把爆弹机枪搬上来，阻滞地方车辆, 同时给狙击手火力掩护。”
    “狙击手？哪里有狙击手？”
    “我就是狙击手, 虽然是临时的。”蒂亚娜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自己背在背后的黑色长枪，然后伸出手扶了扶头盔。那是把特质化的激光长枪，有着极为精密的光学瞄准镜。虽然载弹量少，但是每一发都具备极高的功率，可以轻易熔穿玻璃与轻型装甲板。“我的射击成绩排名同期第三，心理压力测试成绩合格，是这里枪法最准的人，我保证至少在坦克抵达以前我的枪法绝对够用了。”
    “坦克要来这里？”德拉甘兴奋了起来，“哪种坦克？”
    “我怎么知道。”蒂亚娜耸耸肩。
    如果说诺瓦尔这样的中年人喜欢的是双联装激光迅速而又沉稳的火力，那么德拉甘这样的年轻人最喜欢的就是不朽之城的超重型坦克。哪怕站在几十米以外，士兵们都能感受到那只数百吨重的钢铁巨兽的多燃料引擎与聚变核心散发出的剧烈心跳与怒吼，只要亲眼见过它的人无比会为此窒息——超重型坦克需要十个人才能操纵，涵盖了对中程至远程的致命火力覆盖能力。他们现在使用的激光武器和超重型坦克侧边的激光炮相比，就如同玩具水枪比之高压水枪，只需要一架坦克便可以以无与伦比的火力压制对方在场的所有装甲单位。
    德拉甘曾经在训练营里见过一次，之后他便对此念念不忘，甚至因此遗忘了不久前看到过的主战坦克。他很肯定即将到来的坦克是为了帮助他们封锁出城道路，并且预备突入王城的作战行动，他认为这可以稍稍弥补一下自己因为成绩未能达标而未能成为坦克车组的小小遗憾。
    维克多·冯·杜姆抱着手臂, 看着机械臂缓缓将膝盖部位雕刻着怒吼人面的腿甲覆盖在人造肌肉电缆的机械结构接口上，对帐篷外面等候的指挥官与接连不断的炮火声充耳不闻。胸甲覆盖前，维生系统的外置药剂管被链接到了颈甲软密封圈的接口上，精心配制的药剂立刻注满了自动注射器。黑色绝缘能量管线以及数据接口以正确的顺序位置接入动力装甲的能源管理系统与信息处理中心。
    这架在拉托维尼亚组装的巨型机械的唯一功能就是辅助他的君主穿戴动力装甲，虽然这种穿戴方式与托尼·斯塔克的动力装甲相比相当麻烦，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具动力装甲的装甲板非常厚重，能够提供充足的保护，安装许多神秘科技。汉谟拉比将萨洛蒙脱下来的圣骸布法袍套在了动力装甲外面，伴随着机械臂不堪重负的尖啸、芬芳扑鼻的熏香以及机油的气味，雕琢精美的沉重肩甲也被安装到了动力装甲上。
    内置软件沉吟片刻后便激活了头部后方金色雄鹰雕塑内的设备，短暂地启动了防护力场，空气里瞬间弥漫了电离空气的臭氧味。系统自检完成发出的提示音后萨洛蒙便走下了装备台，他每走一步身形便大了一分，那件闪烁着魔法光芒的动力装甲也随着他的身体变化而变化。直至走到维克多·冯·杜姆面前，萨洛蒙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一旁等候的禁卫军，体温维持系统与散热系统排放出的热空气将圣骸布披风的衣角微微吹起，就好像他现在正站在山顶一般。
    维克多·冯·杜姆用第二视觉解析着这些眨眼间嵌套在一起的法术结构，作为高等级秘法师的他顷刻间便分析出了这套用于战斗的魔法。这些法术结构中对于力量、敏捷、体质、智力等属性有着全面增强，与此同时他还看到萨洛蒙对【触发术】的完美应用——大量法术结构在构建出的那一瞬间便沉睡在链条式的法术序列中等待，传送、幻象、召唤、防护等法术没有一个是多余的。即便不携带武器，不使用其他进攻性魔法，仅凭这一身动力装甲，萨洛蒙所能发挥出的战斗能力和一辆数百吨重的超重型坦克、或者是火星铸造厂出产的战争机器差不多。
    虽然对芬博温特战役有所耳闻，但维克多·冯·杜姆绝对没有想到萨洛蒙并没有在芬博温特战役中拿出全部的实力，如今这幅模样更多地是为了给他、帐篷外的那些指挥官以及为《统一真理》和拉托维尼亚未来的士兵们看的，萨洛蒙相信现在这个样子有助于他们提高信心，以此迎接北约紧随而来的进攻。
    拉托维尼亚人需要信心，这也是萨洛蒙最担心的事。通过政委们的反馈，他最初设计的逐步清除拉托维尼亚王室势力的战争步骤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他不知道在面对北约的时候，拉托维尼亚人还能否和他一样坚持下去。
    “他们可以。”维克多·冯·杜姆抬起头看着他绽放出金色微光的双眼，用这辈子最肯定的语气说道，“我相信他们，他们也相信你。”
    “希望如此，我是个悲观主义者。”萨洛蒙眨了眨眼，“接下来，让欧洲燃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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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〇一五章 战地记者（第一更）

    我居然在排队的时候写完了。
    ——————
    索菲亚戴着全封闭式防毒面具站在弥漫着淡黄色尘土的空气里，通过塞在耳朵里的通讯珠向身后的编队下达指令。他们距离城市外围不过两公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仍能在这里感受到。这里是拉托维尼亚反抗军的控制范围，再往前就是王室军的地盘了，里面还有许多负隅顽抗的王室卫队。
    两百名身着黑色全封闭式防弹甲壳、身负大功率激光步枪、等离子步枪以及各类单兵重火力武器的【免除者】精英小队整齐地站在轻型履带装甲运兵车前，随时准备登车出发。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辆辆卡车，所有车辆都涂有特别军事行动与【免除者】精英小队的黑底红色闪电标志。炮弹与火箭弹继续从他们头顶急速划过, 不间断地定点打击城市内经过侦察无人机标记的反坦克火力点——他们的任务就是顶着火箭弹与炮弹深入王城，引导后方的运兵车将平民运送至城外，并且在反抗军进入城市以前解决掉那些未能被侦察无人机发现的火力点。执行这项任务需要巨大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对近在咫尺的炮弹落点面不改色，哪怕是高科技符合防弹护甲也无法武装内心，然而【免除者】小队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只需要给出命令他们就能完成。
    地面上的碎石与尘土被瞬间膨胀的空气推开, 电离产生的臭氧味在不远处接连不断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与狂风中迅速消散，大量宛若沙砾的碎石击打在【免除者】精英小队的复合防弹盔甲上。索菲亚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就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计时器，然后立刻下令所有人立正，等待检阅——两个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巨人从音爆产生的冲击波里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没有戴头盔，金色的微光从他的双眼中渗出。
    在场所有人在看到他的那一个瞬间立刻感到有股莫名的勇气从心底涌出，仿佛无论前方是战场还是地狱也愿意昂首挺胸地踏进去。不需要说明，士兵们就知道他是谁了。【免除者】小队士兵看见他们的君主低头对政委说了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去。但是那位穿着金色动力装甲，手持长戟的巨人却留了下来，站在索菲亚身边。
    索菲亚平静地点点头，转身命令士兵们进入运兵车。她的声音被爆炸淹没、被防毒面具阻隔，但仍然通过加密通讯频道传入了萨洛蒙的耳中。按理说【免除者】小队不应该由她来指挥，她只是军纪官，然而领队的上尉在一次行动中因为简易爆炸装置（ied）受了伤，现在正躺在战地医院里接受资料。这批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出发准备，后方的三支主战坦克编队也越过装甲运兵车走在了前面, 替代重型迫击炮对城市外围的火力点进行火力压制。
    “汉谟拉比, 你准备好了吗？”索菲亚在上车前这么问道。
    禁卫军跨坐在自己的反重力喷气式摩托车上，点了点头。“我会协助你们进行任务的。”他说，“但我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你，你在吾主的计划有一席之地。”
    与此同时，集结在城市外围十公里处的拉托维尼亚反抗军机械化步兵正在整装待发，不朽之城的士兵与他们站在一起，双方的共同点就是防弹装甲上铜制的鹰徽。维克多·冯·杜姆站在所有坦克与装甲车前静静等待，直到一个金色巨人凭空出现在军队面前，他才仿佛活过来的雕像那样朝着那个人行了个礼。所有士兵开始了欢呼，金色的勇气如晨雾那般蔓延向每个人。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维克多·冯·杜姆说道，“为了统一。”
    “根据前线记者报导，拉托维尼亚反抗军于今日七点左右对拉托维尼亚王室发动了持续炮击和轰炸。我们在这里看到了许多与众不同的军备，目前还不知道反抗军是如何获得这些武器装备的，不排除有其他国家的介入。或许拉托维尼亚反抗军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
    大量电视屏幕里都播放着同一个画面，不同的语言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画面中的自行火炮不断开火，导弹发射车却反常地沉默了下来，甚至开始了撤离。来自世界各地的战地记者全都站在这个远离战火的地方，他们附近有着身着深绿色防弹甲壳的士兵看守，没有人胆敢擅自走出军队划定的范围——这里有不少人是被侦查部队抓获然后塞进这里的, 又有不少“战地记者”被直接拖走处决, 剩下的战地记者通过了身份审查, 只被允许在这里使用镜头记录拉托维尼亚内战最后一场冲突的模糊影像。
    他们都知道那些被处决的人其实是间谍，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反抗军能够这么快确定身份，也不明白反抗军为什么不公布间谍身份并且以此来交换在国际交往上的道义优势。如果维克多·冯·杜姆听到了他们的疑问，他一定会这么回答：因为这个世界要换一种新的秩序了，过去的秩序对于拉托维尼亚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贪婪横行的世界里弱者正在受苦，不受限制的资本永无止境的贪欲必须得到控制，手握权力之人不愿意承担责任反而将其视为满足贪婪的手段，毫无价值的后代生来便拥有他人努力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在未来的世界不会存在无谓的内耗，寄生在人类社会中的腐败必须被清除，必须用最强硬的手段与最残酷的审判去纠正——不民族的概念会被粉碎，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人类。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努力得到回报，所有人类必须团结起来迈向星海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价值。没有任何任何东西不能为了人类种族的延续而牺牲，也会有所谓的联盟与联合国，那只会造成无尽的推诿与分裂，未来的世界只会拥有一个可以称之为高效的冰冷体系去运转：那是一个拥有无与伦比的执行能力的政府，一条毁灭新自由资本主义的绞索，一把致力于消灭所有贫穷与不平等的利剑，一个蹒跚爬起、跌跌撞撞向银河系挥舞战争旗帜，为人类种族争取生存空间的伤痕累累巨人。
    《统一真理》这本书被发放到了每一位战地记者手中。他们从中看到了可怕的决心：这是一个注定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理想，同时又是一个农业小国荒诞不经的吹嘘以及不知所谓的狂人呓语。但是很快就没有人敢看轻拉托维尼亚反抗军了，因为这批战地记者将会在十分钟后被运送至天剑空间站，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看到了新的拉托维尼亚政府所拥有的高科技——前提是欧美媒体愿意将那些影像放出来，而不是自欺欺人地隐藏起来。但是根据内政部门的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军工复合体以及北约可不会放过这个扩充影响力与发财好机会。
    “好了，该上飞机了，你们这群间谍。”看守战地记者的士兵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这是个经过不朽之城情报部门额外培训的士兵，专门负责帮助情报部门进行战地工作，也就是揪出间谍以及辅助侦察部队拦截军情六处和中央情报局特工。“带上你们所有的设备，不要停留，不要未经允许就进行拍摄，从高空把尸体扔下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第一〇一六章 为了统一（第二更）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一个看起来像是欧美人种的记者急切地问道。
    他没有张口闭口就是人权，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见识过了“人权”这种东西在这里并不存在，在这里闹事的“战地记者”被当场拖走，谁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现状。虽然没有当众处决或者斩首那么野蛮的事，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些人的下场肯定不怎么样。这里的士兵嘴巴都很紧，没有人会向他们透露任何一点信息，但是经过几天的追踪报导, 看过反抗军的装备以及士兵种族构成之后，这些战地记者们都明白拉托维尼亚的内战没有他们在中东看到的那么简单。
    仅仅是那些超重型坦克和突击运输艇的技术含量就已经超过了世界上的许多国家，更别提许多拉丁裔、非洲裔、亚裔、斯拉夫裔等等来自世界各地不同人种的士兵混杂成的特殊军队，这表明这场战争的幕后有着一个更大的集团在主导。一些经验丰富的战地记者瞬间就联想到了代理人战争，他们认为有些国家在利用拉托维尼亚进行武器测试与势力扩张——如果他们看到禁卫军的存在，那么他们所联想内容可能会更多、更可怕。除了部分想要探寻真相的战地记者, 其他人都相当明智地闭口不谈，毕竟他们只是战地记者, 不是士兵和特工。
    “只要听从指令就不会死。”士兵笑着说道。他指着那些列队走来负责维持秩序的宪兵部队，“不要耽误时间，上头还有东西要让你们看呢！”
    当突击运输艇划过王城布满黑色浓烟的上空时，维克多·冯·杜姆已经手持长杖率领拉托维尼亚反抗军进入了城市——携带了无后坐力武器、专门负责清理火力点的士兵以最快速度进入城市的小巷内因此的火力据点进行控制，加装了铲斗的履带装甲车一边清理前方的废墟和地雷，一边掩护士兵建立迫击炮阵地与班组爆弹机枪阵地，同时掩护士兵攻击敌方的大型火力据点；轻型装甲运兵车向着周边街道分散，凭借安装在车头的双联装重型爆弹与同轴机枪压制隐藏在房屋内的王室卫军，帮助反抗军占领这里的每一间房屋；最后的超重型坦克沿着开辟出来的道路稳步推进的同时，向着迎面而来的阻击火力发射炮弹与激光，依靠自身厚重的反应装甲与强大火力控制王城通往城堡的主要通道。
    由于前期的侦察工作因引导火箭弹轰炸与突击运输艇突袭爆破，当反抗军进入城市的时候，王室卫军的重型火力单位与装甲单位已经所剩无几。许多王室卫军刚一开始交火便就弃枪投降，维克多·冯·杜姆不得不留下几支小队来看管俘虏，并且将这些人带出城市，免得他们捣乱。与此同时，又有一批士兵不得不留下来引导平民疏散, 那些没有能被【免除者】精英小队找到的平民此刻全都跳了出来。
    这场战争进行得非常快, 哪怕维克多·冯·杜姆已经放慢了推进速度, 尽量避免因为急躁造成了伤亡。但由于于不朽之城的重型火力以及在世界各地培训的精锐士兵，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他就跨过满城的废墟抵达了已经成为碎石的城堡面前。炮火逐渐停息，除了刚刚进城时遭遇的抵抗，后面的攻势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越靠近城堡攻势也就越顺利，王室卫队的军衔以及士气呈反比，无论是燃烧瓶、简易爆炸装置还是挟持人质事件，都会被从天而降的穿着黑色动力装甲、有着鸢尾花与玫瑰花纹章的女孩轻而易举地解决——姐妹会不会错过任何一场由君主发起的战争，她们永远会站在他身边。一切都在按照预案进行，所有的火力点以及抵抗力度都在计算之中，维克多·冯·杜姆感觉这与其说是攻城战，不如说是一场武装游行，或者一道用炮火和鲜血构成的数学题，而他的上司早已拿出了最优解。
    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萨洛蒙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身着昂贵精致服装的拉托维尼亚王室灰头土脸地跪倒在破碎的石板广场前。在王室身前的则是一大群身着王室军装的士兵。这些士兵跪倒在洒满不朽之城白色的传单与因为轰炸而破碎的石砖地面上——他们双手抱头，膝盖上满是鲜血，枪械、防空导弹和装甲车辆等先进装备被随意地扔在指定位置，大量俘虏都由身着黑色动力装甲身披深红色披风的白发女孩，以及身着黑色防弹护甲的【免除者】小队控制。周边两百米范围内的所有王室卫队全都投降了, 这是她们冲进王室卫队挥舞链锯剑和爆弹赢来的威望与恐惧，有些女孩的盔甲上还有发臭的碎肉。
    禁卫军满脸无奈地站在君主身边。
    这是汉谟拉比第一次接触到姐妹会,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不朽之城拥有这么一个全都是女性构成的武装组织，姐妹会指挥官蒂塔把对康斯坦丁说过的话向汉谟拉比也重复了一遍。就算是汉谟拉比也不得不承认蒂塔说得对，禁卫军必须依靠姐妹会才能控制周边地区，彻底杜绝任何针对君主的进攻企图。然而他们并非一直待在萨洛蒙身边的，他比所有人都要早进入城市，他也是最早结束战斗的人。
    直到这时，维克多·冯·杜姆才发现萨洛蒙脚边躺着一具被爆弹打成两截的尸体。那是一个面目惊恐的老年男性，与之前在城外探查到的信息完全吻合，这就是那个黑巫师——倒塌的城堡外有一处向外爆发的缺口，缺口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隧道与房间。没有人看到萨洛蒙经历的超自然战斗，哪怕是王室卫队也只看到那个金色的人影命令一众拉托维尼亚王室跪在他面前，紧接着他们就都投降了，因为不投降的人都死了。
    维克多·冯·杜姆走上前去，站在了萨洛蒙身边，铁面具下满是烧伤疤痕的脸绽放出微笑。萨洛蒙点点头，他将长剑驻在地上，面向废墟下方的装甲军队以及大量手持深红色鹰旗的士兵。他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激情，无论是跪在地上的俘虏、手持激光长枪的反抗军士兵还是被集中起来的平民，只要是活着的人，无论母语是什么，无论是否能够理解如此标准的拉丁语，他们都能明白他所说的每一个单词。
    “这是解放拉托维尼亚的第一步，从今往后你们将会为了更伟大的事业奉献终身。”
    他无需向众人解释自己的身份，在每个人心目中他都是最完美的形象。
    虽然德拉甘、诺瓦尔、米洛斯和蒂亚娜都被安排在了队列的外围，宣讲者乔治与他的助手在另一边，他们却能够清晰地听见每一个词句。无论这群人是怯懦还是勇敢，是高尚还是卑劣，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无论他们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磨难都在这一刻被忘记了，他们全身心地投入聆听这场演讲，勇气彻底驱逐了战斗带来的疲惫，每一双眼睛都满是憧憬地紧盯着废墟上的金色人影。
    “但是那些利欲熏心的暴徒与财阀僭主不会忘记，他们不会忘记我们的理想是彻底终结他们的统治，将人类种族从虚无的内耗、奴隶制的经济体系和厚颜无耻的谎言中解放出来！他们不会忘记我们的理想是平等地实现每一个人的价值，他们不会忘记我们追求的是人类种族的存续与自由，他们不会忘记我们的理想是彻底终结人类之间的战争，他们不会忘记我们要用他们贪得无厌剥削而来的财富拯救曾遭受他们奴役的人们！”
    他的声音逐渐点燃每一位听众心底的火焰，伴随着他举起的长剑，低垂的铅灰色乌云被他身上所绽放的光芒驱散，仿佛他就是降临人间的烈日。
    “现在他们听到了我们的名字！当他们躺在大众血汗铸造的软床上时、坐在无辜者流淌的鲜血编织的沙发上时，他们会因为我们的名字惊吓致死！他们会不顾一切地抹黑我们，将我们塑造成如他们那般的奴隶主——不！我们远比他们要高尚得多，因为我们在乎的不是个人，而是整个人类种族！我们不是那些可以因为财富与权力而与外星人卑躬屈膝的奴隶，我们是崇尚理性与科学的人类！我们是银河系中最高尚的种族，我们值得拥有最美好的未来！”
    雷鸣般的声音响彻整座城市，就连天空也引发了共振，投射下强烈但却不刺眼的光线。听众们满脸通红，仿佛身体里再次充盈着力量。“拉托维尼亚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还有一场战争等待着我们！那是一场来自卑鄙之人收买的军队与政客发动的战争，同时也是一场彻底终结愚昧统治与短视利益的战争，还是一场将人类种族锻造成银河霸主的血腥战争。让我听见你们的怒吼！让僭主们感受到你们的愤怒！”
    “为了拉脱维尼亚！为了统一！”
    “大声点！让那些远在天边的混蛋因为你们的愤怒而颤抖！”他现在硝烟与废墟上大喊，血红色的圣骸布在狂风中翻滚。
    “为了统一！为了人类！”
    “来吧，愚蠢且短视的财阀僭主与政客们！把你们掷向我们的枪口与剑锋，我们会把你们毫无价值的生命涂抹在被永世唾弃的耻辱柱上！我们将终结你们的生命与统治，粉碎血色的镣铐！我们将传播理性与科学，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人类迈向星海！无论宇宙如何黑暗险恶，我们终将赢得为子孙后代赢得伟大的胜利，我们将创造属于人类的辉煌文明，我向你们许诺这场属于你们、属于人类的胜利。为了统一！为了人类种族统治银河的天命！”

 第一〇一七章 空间站记者团（第一更）

    战地记者们带着股呕吐物的酸味从机舱里蹒跚而出，等待着他们的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合金制成的灰黑色天花板与地板上分别有三列从入口一直延伸进内部的亮白色灯管，厚重的气闸门紧紧闭合，将他们与冰冷的真空完全分离。然而这种保护措施并不完善，经过加压与加热的人造空气里充满了消毒机散发的臭氧味，但所有战地记者在经过一个小时的极限颠簸之后，一致认为这远比机舱里酸臭浑浊的空气要好得多。
    所有战地记者都习惯了乘坐飞行器在地球上跑来跑去, 但这一次乘坐这没有窗户的飞行器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体验：起初他们都被飞行器的速度死死压在座椅上不得动弹，紧接着剧烈爬升的飞行器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过于直白的爬升方式让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直到他们从座椅上飘起来的时候，有些人因为无法忍受而开始剧烈呕吐。紧接着就是连锁反应，即便飞行器上的压力维持系统与空气循环系统努力工作，也无法彻底排除这种酸味。
    有人甚至因为这种窘况尴尬到哭泣。
    当他们再次因为重力落入座椅里的时候，每个人看起来都糟透了，像一条雨天里乱糟糟的流浪狗，身上满是垃圾的气味。有些人将这趟旅程视为羞辱, 正如反抗军对待战地记者的态度，是他们刻意而为之的行为；有人则认为他们发现了真相，因为这趟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旅程所抵达的目的地的重力似乎要稍稍低于地球，即便他们在饱受身体上的折磨之后仍能脚步轻快地走下坡道舱门（并不全都是自愿离开的，有些记者在护送的士兵枪口指着脑门的时候才肯离开飞行器）。
    机舱坡道外有五名身着黑色防弹护甲、头戴防毒面罩与深红色护目镜的士兵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战地记者们看到这些士兵手持他们曾在反抗军士兵手里见过的高科技激光武器。他们所见过的一切常识似乎在拉托维尼亚反抗军上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们在接近答案的时候又因为自己的固有思维不断远离着答案——没有狂热的宗教迷信，没有人种与语言隔阂，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暗示这是一个十分现代化的组织，与中东或者阿富汗那些又中央情报局扶持起来的组织有着天壤之别——其中黑甲一位士兵先朝护送士兵开了口，他的声音经过全封闭式面罩的隔离显得十分不近人情，然而他的语气却又满载活泼，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人十分别扭。“法比安中士，你是在垃圾堆里和野猫打了一架吗？”他说, “你知道吗，你不需要去当流浪汉也能吃饱饭。”
    “闭嘴，这些家伙是你的了！”护送的士兵没有好脸色, 也不知道是因为朋友的嘲讽还是他也经受了飞行器的折磨。即便如此他还是完成了交接手续, “找两个人帮忙清理机舱，如果地面后勤部门看到那里面的模样说不定会杀了我。”
    “祝你好运，兄弟。不过别高兴得太早，等我们重新填满他们的胃囊之后，他们说不定还会再次与机舱分享，我相信你肯定能分到一份。跟我来，你们这群好奇心旺盛又脏兮兮的落水狗。”那位领头的黑甲士兵招呼酸臭的战地记者团跟上他们的脚步，其余四位士兵放慢脚步落后了一些，悄无声息地将战地记者团们包围了起来。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慌的情绪在战地记者团里悄然蔓延，但有些人仍然保持着镇定，这让黑甲士兵们相当满意。
    “别担心，你们的生命对我们来说毫无价值，你们的作用就是帮助吾主将他的话语传递给世人。不过在此之前，请把你们的摄像设备交出来。我们对你们拍摄到的画面不感兴趣，但我们仍要对你们落后的设备进行消毒。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正在外太空。没错, 服从便是忠诚。跟我来, 你们会看到你们想看到的东西, 无论那是什么。”
    “我们应该如何称呼您？”
    “我居然忘记了自我介绍！”黑甲士兵的语气充满了做作的惊讶, “不过我并不介意满足你们的第一个问题，孩子总需要鼓励才能长大，不是吗？我是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第三连第一突击小队中士路易斯·萨尔瓦多，也是你们这次参观的引路人。”
    “我们现在在一座空间站里，对吗？”
    “是的，拉米什先生。”路易斯·萨尔瓦多边走边说，没有回头。
    “你们其实不是拉托维尼亚反抗军，对吗？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完全是当地人组成的反抗军，世界上没有哪个反政府武装拥有这样的技术实力和财富，甚至那些国家也没有能使用一架飞行器就从地球飞跃至太空的能力。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拉米什·迪亚兹的一连串发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有些战地记者在充满了好奇的同时也开始担心他会被当场击杀。然而路易斯·萨尔瓦多似乎有着无穷的耐心，他说：“耐心，耐心，你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吃顿饱饭。你们有时间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但前提是你们有充足的体力去跟进，吾主可不希望你们饿死在这里。”
    “你们的主人？”
    “是的，是的，我们的主人。你和你的老板、你和你贷款买房的银行都是主仆关系，不是吗？我们的主人可不会像你的主人那样想方设法吸干你身上的每一滴血，你对你的主人来说只是一头能够源源不断生产财富的奶牛。我们的主人想要的只有我们的忠诚，他要我们为他的宏伟理想付出一切，仅此而已，我们也心甘情愿地付出，因为我们不想要这个世界上再有人能从你这样的人身上汲取财富，因为我们想要让每个人都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承担属于自己的社会责任——为了人类种族的生存奉献一切，将每个人都锻造成钢铁，而不是在虚假的新闻以及娱乐至死的**乐里沉溺于虚假的自由。”路易斯·萨尔瓦多在圆弧形的走廊里停下脚步，“拿好自己的通行门禁卡，每个人一间房。你们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进行洗漱换装，我的士兵会带你们去填满肚子，然后把你们带来找我。不要有更多的好奇心了，在太空里焚烧尸体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你为什么要让那些战地记者知道这么多事情？”汉谟拉比侧着脑袋问道。在他对面，不朽之城的君主与他的禁卫军一样正坐在适合他们体型的座椅里，并没有系上安全带，因为动力装甲的钢靴的磁力电机将他们牢牢地固定在机舱地板上。“你难道不觉得一次性透露太多秘密会让敌人了解我们吗？”
    突击运输艇颠簸了一下。“即便我们能够瞬间清除对方的指挥中枢，拉托维尼亚也无法承担这个代价。”与演讲时的意气风发不同，突击运输艇里的萨洛蒙更像个普通人。坐在旁边的维克多·冯·杜姆点点头，接上了萨洛蒙的话。
    “我们需要威慑，信息的威慑与武力的威慑一样重要。”他说，“当这份威慑体现在我们开始打击之后，其效果将会成倍地增加。这也是我们现在赶往北部防线的原因，我们要在新闻发布之后向北约开战。外交关系委员会里的内应会帮我们制定开战时间，美军军事中将会为我们提供北约的所有军事动向，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没有什么能比一场摧枯拉朽的战争更能体现我们事业的正义性。”

 第一〇一八章 敌对与吞并（第二更）

    拉托维尼亚大地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装甲洪流，各式各样的机械化军队从满是废墟的王城向着北部边境进发，即便周边各国的反应再怎么迟钝，此刻也都紧急调遣军队去往与拉托维尼亚接壤的位置布防。例如匈牙利就用两架安东诺夫 an-26运输机将匈牙利武装部队和边防卫队的士兵运送到了边境线，也从索尔诺克空军基地调遣了5架米-17多用途直升机与两架jas 39狮鹫战斗机前往拉托维尼亚进行侦查——没有任何意外，这几架飞机都被维克多·冯·杜姆安放在拉托维尼亚边境线深山中的移动反空基地与导弹车击落。
    匈牙利方发出的任何通讯请求都石沉大海，部分右翼民粹主义政党（青年民主主义者联盟－匈牙利公民联盟）欧尔班政府的激进将领甚至叫嚣着“这是战争行为”, 然后怂恿布达佩斯做出决议进攻农业小国拉托维尼亚，将其彻底占领。匈牙利国防军现役人数足足十万，正常来说应该能够轻易击败拉托维尼亚反抗军，然而当前线侦查的情报传来之时，哪怕是再暴躁的匈牙利将领也偃旗息鼓了。
    拉托维尼亚毫不掩饰自己拥有核武器与洲际导弹的事实，他们甚至放任美军的间谍卫星拍摄防空阵地的画面，然后再出动虚空战斗机击落。虽然美国的共有核武器政策会将核武器提供给其他没有自己研发核武器的北约成员国, 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而自己的邻居已经将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了。他们只能匆匆将防空导弹系统运送至边境线, 等待拉托维尼亚的动作的同时向境内的美军基地求援。
    与匈牙利相比，塞尔维亚的态度就显得有些暧昧。
    原本将要进入拉托维尼亚境内进行航拍的piper pa-34 seneca突然转了个弯，索克瞪羚hi-42侦查直升机也在边境线前止步不前。或许是匈牙利的鲁莽提供了经验教训，位于泽蒙的塞尔维亚空防军司令部与只是安排两架an-26运输机运载士兵抵达边境线，与m-84as主战坦克、防空导弹等军事力量一同在边境线布防。相比起其他气势汹汹的邻国，与拉托维尼亚接壤的锡尔卡里亚就没那紧张了，因为这个国家根本顾不上拉托维尼亚。
    在这个国家里有着一支十分特殊的武装力量，名为野性战团。这个战团原本是为了对抗nazi而创建的军事组织，首领是一个名叫萨布利诺瓦的男人，他的女儿西尔弗·萨布利诺瓦是现任野性战团的领导人。如今锡尔卡里亚的军事组织中以野性战团的力量最为出众，但由于二战结束之后政府不再拨款，野性战团也就慢慢转变为了雇佣兵性质的军事组织，不再打击nazi，并且收容了大量苏联老兵。
    早在半年前，维克多·冯·杜姆决定掀起这场叛乱的时候，他就与野性战团的领袖, 外号银貂的西尔弗·萨布利诺瓦有过接触。不朽之城为野性战团提供武器装备与资金援助，帮助野性战团进行军事政变，唯一的条件就是从此往后锡尔卡里亚与拉托维尼亚合并，野性战团再也不需要当雇佣兵养活自己了——不朽之城的目标是粉碎民族概念，将其转化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达成这个目标并不全都需要依靠武力来进行，美国输出美式民主的手段完全可以将其看做反面教材，那些经验为维克多·冯·杜姆的和平演变提供的技术意义上的参考。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要为自己的上司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谋划一些会损害君主名誉的阴谋并且承担所有责任。同样身为邻国的特兰西瓦尼亚，旺达·马克西莫夫母亲的故国，著名吸血鬼德古拉的家乡也在这场第一阶段吞并战争的日程表中，维克多·冯·杜姆已经安排了一些手段去和平征服特兰西瓦尼亚，为未来的战争工业获得足够的人口与矿产，以及最最重要的，特兰西瓦尼亚的铀矿。
    对于现在停留在王城进行重建工作的内政部来说，一个安稳的环境以及大量资源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不朽之城就是在走钢丝，所有战争力量全都拿了出来，必须依靠一场又一场得来的资源维持下去，停下脚步就意味着死亡。
    突击运输艇慢慢停了下来，最后在边境的群山之间降落。康斯坦丁走上前去, 等待着坡道舱门打开, 他的主人从飞行器里走下来。在他身后的是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半成品，并且全都装备了不朽之城制造的的动力装甲与符合他们体型的装甲载具。维克多·冯·杜姆跟随着萨洛蒙一起下了飞机，在禁卫军的陪同下检阅了这批量产基因改造士兵——他不知道萨洛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东西的，这些基因改造士兵明显是禁卫军计划的副产品，即便如此，不朽之城依旧能够将其当做一项能够发挥出作用的预案派上用场，为拉托维尼亚博取出路。
    在形式复杂的巴尔干半岛上，必须用最快速最强硬的手段解决问题，哪怕再引发一次科索沃战争也在所不惜。
    “目标，锡尔卡里亚。”
    “这太疯狂了！”拉米什·迪亚兹看着从廊桥装甲玻璃前方掠过的虚空战机，惊讶得合不拢嘴。拥有军事常识的战地记者一般不会如此失态，然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从眼前急速飞过的虚空战斗机有着完全不符合大气层飞行器的设计，无论是引擎还是机身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技术。
    路易斯·萨尔瓦多率领着换上新衣服的战地记者团在允许的区域内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一处有着装甲玻璃的圆弧形廊桥。当记者团们沉浸在浩瀚宇宙的美丽景象时，路易斯·萨尔瓦多十分愉快（满怀恶趣味）地告知了记者团，他们即将亲眼目睹一场虚空战机与美国太空部队（ussf）的军用侦察卫星之间的战斗，他们可以在这里使用空间站提供的望远镜亲眼观看到这场战斗的全过程。
    “你们在于整个世界开战。”拉米什·迪亚兹发出警告，“这就是你们主人的野心，统治世界？你学习过历史吗，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吗？”
    “别那么老套，拉米什。”路易斯·萨尔瓦多此刻已经摘下了面罩，记者们看到那张面罩之下的是一张伤痕累累的拉丁裔面孔。“你是祖先从哪里来？墨西哥？洪都拉斯？哥斯达黎加？你的父母从联合果品公司的香蕉流水线里逃了出来，结果你又一头扎进另一只吸血鬼的怀里。你现在生活的中产阶级社区是不是比你过去生活的社区好上太多了，没有泛滥的枪支与毒品，所以你就认为你比困在那些社区的拉丁裔要高贵了？”
    “你怎么会知道……”
    “哦，我知道，我们什么都知道。”路易斯·萨尔瓦多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事实上，如果现在的人类有能力抵御即将到来的威胁，那么我们这个组织也不会出现。来吧，让我向生平第一次有机会抬头仰望星空的你，还有你，以及你，展示我们的使命。”他率领记者团走进一处有着131标志房间，房间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桌面。路易斯·萨尔瓦多伸出手指，点开一副十分清晰的图像。“这是在大熊座移动星群大熊座37内拍摄到的画面，虽然还是有些难以辨认，但我们依旧能够通过这支舰队的风格判断出这是齐塔瑞的生化舰队分支。”
    “纽约之战！”一位记者高声说道，“齐塔瑞人不是被复仇者联盟打败了吗？”
    “我认为你更适合应聘幼儿园教师而不是战地记者。那支齐塔瑞舰队只不是是一支通过传送门抵达地球的侦察部队，那支侦察部队所属的舰队分支正在通过虚空旅行的方式逼近太阳系。它们如今还在本地泡中集结待命，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路易斯·萨尔瓦多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注意，这只是一支庞大舰队的分支，人类将要面临的是一支由数千艘宇宙战舰组成的庞大远征舰队，而这支舰队距离我们只有80光年，在宇宙中这与拇指和小指的距离差不多。”
    “我们应当警告联合国！”
    “吾主给予过五常警告，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路易斯·萨尔瓦多叹了口气，“就在九头蛇叛乱的时候，吾主警告过五常的安理会代表，然而谁也没有拿出真正的应对方案。事实上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2012年之后，吾主为了应对人类种族灭绝性事件做出的准备，他在纽约对抗齐塔瑞人之后便着手开始构建这个宏伟计划。为了拥有足以对抗外星舰队的力量，整合地球所有资源是唯一一条道路，为了人类种族的延续与独立，为了赢得这场太阳系战争的胜利，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的主人在纽约对抗齐塔瑞人？”拉米什·迪亚兹眨了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个骑士！你的主人是亚瑟王？”

 第一〇一九章 指派行动（第一更）

    巴尔干半岛安全形势复杂，民粹主义横行，再加上北约东扩带来的影响，萨洛蒙并不相信野性战团的军事政变能力。聚集在拉托维尼亚边境线的基因改造战士将会分为三部分，其中一部分将由汉谟拉比率领，乘坐突击运输艇直扑锡尔卡里亚，确保后续内政部门能够安稳接收其领土；另一支由维克多·冯·杜姆率领, 乘坐装甲运兵车、少量突击运输艇以及大量防空火导弹车深入特兰西瓦尼亚，占据被欧美军工复合体强行收购的铀矿；最后则是人数最多的一部分，这些基因改造战士要与萨洛蒙一起奔赴东北方向与匈牙利接壤的部分，开始对巴尔干半岛的北约军事设施进行毁灭性打击。
    关于这些基因改造战士的来历，萨洛蒙也向维克多·冯·杜姆解释了一番。
    “你还记得不朽之城在中东以及阿富汗进行的工作吗？”
    维克多·冯·杜姆发现，一部分基因改造士兵的面部骨骼虽然因为再次生长而变得宽阔, 却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其盎格鲁-撒克逊血统。另外一部分士兵即便经历了基因改造手术，中东以及西亚人种面部特征依旧明显。“每一次拯救当地人, 不朽之城就能收获一群脱离中央情报局控制的极端民族组织与欧美联合国军士兵。审问出相关的情报之后, 那些人仍然拒绝再教育的可能性，所以只能送到生物基因实验室了，不朽之城不能浪费任何资源。”萨洛蒙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描述晚餐有什么菜品，“这些人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以战争为目的执行和平任务，如今他们将以和平为目的执行战争任务，不得不说，这的确有些讽刺。”
    “这件事可以不用战争作为结局。”拉米什·迪亚兹信誓旦旦地说道，“如果你们想要通过我们传达这则信息，我们会这么做，但这并不能代表你们支持拉托维尼亚内战的行为是正确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支持战争，我们亲眼目睹过太多苦难了。”
    路易斯·萨尔瓦多表情扭曲, 看起来像是在憋着笑。事实上他就是因为总是说些不合时宜的冷笑话才会被上级分配到如今这份工作。“我看过你的履历, 拉米什·迪亚兹。”他用夸赞的语气说道，“我们对你们所有人都了如指掌, 事实上, 你们去到拉托维尼亚并非偶尔，而是我们发出的邀请。你们曾经跟随过北约军队深入阿富汗战场与中东战场，也曾私底下发表过反战言论，但是这里的哪个人没有收到过fbi的警告？你们的反战言论又起到过任何作用吗？”
    “我们来这里不是让你嘲讽我们的，萨尔瓦多。”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但你们小看了吾主的决心，我们的目标是彻底终结人类种族之间的战争，并且不是在嘴上说说而已。”路易斯·萨尔瓦多示意记者团跟上他的脚步，“肤色、文化、财富、语言、宗教信仰等等因素是是人类文明诞生至今究竟纷争不断的主要原因，然而在吾主眼中，我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人类。唯有将所有人类集中在一个强有力的政权之下，控制住原本不受控制的资本，消灭一切迷信的宗教毒瘤，推行统一的语言和文字，才能将人类种族的力量捏合起来应对外太空威胁。只要其中有一部分没能完成，哪怕形成联盟也只会导致效率低下并且再次分裂。就像联合国，嗯？”
    中士率领战地记者团进入一间更加巨大的房间，房间里同样有着全息投影桌面，但却要更大、更精致。路易斯·萨尔瓦多与一位身上有明显义体改造的人交头接耳了一会，紧接着便启动了那个全息投影桌面。战地记者团们看到这个房间的墙边挤满了大量的巨型计算机，粗壮的电缆整齐地捆扎在一起, 为那些他们看不懂的高科技设备供能。突然间，极为逼真的黑烟就充斥了整个房间，战地记者们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随着全息投影的浓烟散去，他们看到浓烟之下的是堆叠而起、饱经战火的废墟与各式各样令人作呕的残肢断臂。
    废墟之上是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巨人，金甲巨人身边有一个身披深绿色长袍的铁面人，一个戴着坚定头盔的金甲巨人，以及一大群身着黑色鸢尾花动力装甲的女人。在这些人的下方则是一大群跪在地上的俘虏，以及战地记者团曾经见过的拉托维尼亚反抗军。拉米什·迪亚兹刚想询问这是什么，全息投影中间那个面部被光线模糊的金甲巨人便说出了第一句话，将他的疑问重新塞回了肚子里——看完那段录像之后，拉米什·迪亚兹感到胃部仿佛被塞进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心脏却被一股莫名的火焰所点燃，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的脸色相当糟糕，记者团中的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不止是拉托维尼亚？”
    “当然不止是拉托维尼亚，我们的首要打击目标就是北约，我们得先把巴尔干半岛从北约的控制中解放出来。”路易斯·萨尔瓦多明白拉米什·迪亚兹的意思，“你们可以在这里工作，以自己的名义发布在拉托维尼亚的所见所闻。就在刚才，所有社交媒体的首页都被放上了那段录像，整个世界都会听到吾主的声音。”
    “我承认你们拥有很多高科技，但这样完全不能逼迫北约退出巴尔干半岛。”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我亲爱的记者们。”路易斯·萨尔瓦多笑着说道，“现在去工作吧，你们的晚餐将会是著名的宇宙美食山达尔蜗牛。等到你们结束了工作，你们就能返回地球啦！”
    路易斯·萨尔瓦多没有撒谎，所有社交媒体平台的头条都被强制替换成了那段在拉托维尼亚王城的演讲。硅谷的新社交媒体尝试将这段视频删除努力全都宣告失败，刚刚走出华盛顿的托尼·斯塔克又被叫了回去，这一次他刚刚离开停机坪就遇见了熟人。
    “希尔特工。”他勉强挤出笑容，“我记得你接受问询的日子是在两天以后。”
    “这一次不一样，斯塔克。”玛利亚·希尔冷着脸说道，“国会打算通过一个紧急预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托尼·斯塔克摇了摇头，“难道是我刚才没有喂饱那群官僚吗？”
    “你打开任何一个社交媒体就能看到是怎么回事了，”玛利亚·希尔指着白宫走廊里那些火烧屁股一般跑来跑去的官员，“所有人都在处理同一件事。”
    托尼·斯塔克照做了，他要求人工智能星期五播放现在社交媒体如今最火爆的话题。随着视频的播放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直到视频播放结束以及比对结果出炉，他的情绪已经相当糟糕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萨洛蒙会这么做？”
    “国会想要复仇者联盟去拉托维尼亚。只要你能答应，国会就会提前通过复仇者联盟限制法案。”玛利亚·希尔平静地说道，“这将会是复仇者联盟签订条款之后，第一次进行联合国指派的行动。从此往后复仇者联盟的行动将由官方背书，这有利于复仇者联盟提升民众好感度，不会有人再质疑你们的行为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托尼·斯塔克？”

 第一〇二〇章 代理人战争（第二更）

    “等一会国防部长会来见你。”且不提托尼·斯塔克看到老朋友突然掀起一场战争会有什么想法，玛利亚·希尔离开出发去五角大楼之前留下的话就足够让他心烦了，“只要你能够答应参战并且让所有复仇者都签署《索科维亚协议》，白宫就会做到他们应该做的事。不要错过这个好机会，斯塔克。这是你团结复仇者联盟所有成员的唯一机会。”
    托尼·斯塔克并不觉得自己有把握能够让所有复仇者们都签署《索科维亚协议》，他需要慢慢说服其他人来接受他的想法。尤其是史蒂夫·罗杰斯——即便索尔还在地球，那位阿斯加德王子也提不出什么意见。托尼·斯塔克最关注的还是史蒂夫·罗杰斯——那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史蒂夫·罗杰斯很难同意再次生活听从某个指令行动而不需要思考的士兵，他很清楚史蒂夫·罗杰斯对于二战之后美国发动的所有战争都持反对态度。而且斯塔克不止一次看过史蒂夫·罗杰斯的书架，斯塔克很明白那位曾经的美国队长早已不复存在，他需要想办法说服他接受协议。
    事发突然，他不得不在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尚不知情的情况下先答应国防部长与国会的条件，托尼·斯塔克并不认为自己还有其他路可以走。然而来找他的人不止有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 还有一位与他相处关系不怎么融洽的老熟人撒迪厄斯·e·罗斯。
    现任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是一位物理学家，与托尼·斯塔克关系相当融洽。这位国防部长主张确保美国安全和全球领导地位, 以及打造一支面向未来的部队。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处处想方设法想要让斯塔克工业为美国政府提供高科技武器，但长期接触下来，托尼·斯塔克却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人，因为这位国防部长相当支持他的行星防卫计划。至于撒迪厄斯·e·罗斯，自从托尼·斯塔克说服他放过布鲁斯·班纳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只知道撒迪厄斯·e·罗斯将军如今已经从政，并且一路高升成为国防部常务副部长，看样子很有可能会接替阿什顿·卡特成为下一任国防部长。
    “抱歉，事发突然，但我相信你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阿什顿·卡特邀请托尼·斯塔克在沙发上坐下，紧接着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需要复仇者联盟。在北约采取大规模军事维和行动以前，帮助当地的北约军事基地稳定巴尔干半岛的局势。”
    托尼·斯塔克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很清楚萨洛蒙的底线是什么，因此他完全不可能将萨洛蒙的身份告知给美国政府。然而在面对一位行事果决、战力强悍的人, 普通军队很难起到作用, 更别提那位和雷神索尔一样强大的人还拥有全球范围的兵力投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 五角大楼选择复仇者联盟这支具有强大单兵作战力量的队伍去辅助北约军队就相当合情合理了。
    然而托尼·斯塔克没有把握其他人也能这么想，他必须采取其他手段来解决问题。“拉托维尼亚总人口只有五十万。”他说，“而且那是拉托维尼亚内战。”
    “不, 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说道。
    “第三次世界大战？这太夸张了！”
    阿什顿·卡特和撒迪厄斯·e·罗斯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罗斯将军便神情凝重地开了口。“至少一开始不是，白宫也表示会密切关注拉托维尼亚境内侵犯人权的行动，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命令电机拉上窗帘并且启动投影仪。托尼·斯塔克看到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几张彩色的卫星遥感图像，罗斯将军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侦察卫星在匈牙利边境拍摄到的画面，根据专家估计，那极有可能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洲际导弹型号。当我们想要进一步侦查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位于欧洲的军用侦察卫星全部失联……我们怀疑这不是拉托维尼亚内战，而是一场有大国干涉的代理人战争。对方出动了试验性武器，并且将巴尔干半岛当做试验场地，如今拉托维尼亚具备全球核打击能力。这可能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前奏，国防部必须谨慎对待。”
    “不仅如此。”阿什顿·卡特补充道，“现在的拉托维尼亚军队由那个身着金色盔甲的人率领，他们极有可能会向邻国出兵。北约的军事调动没有那么快，极有可能在我们做出反应之前，拉托维尼亚人就已经得手了。我们认为锡尔卡里亚的军事政变与拉托维尼亚人脱不开关系，位于那里的中央情报局探员已经失联，我们获得的最后有关于拉托维尼亚的消息就是锡尔卡里亚野性战团拥有与拉托维尼亚反抗军相同的高科技单兵装备。”
    托尼·斯塔克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原本以为萨洛蒙有能力将过去神盾局的三艘天空航母改造成自己的战斗母舰就已经很厉害了, 毕竟那个年轻人现在只有二十一岁。但是现在他却掌握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且参与到了国家之间的纠纷中，托尼·斯塔克绝对想不到——毕竟萨洛蒙一早就告诉过复仇者联盟，只有在面临人类种族的灭绝性事件时他才会做出干涉。要么是拉托维尼亚的这场战争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要么是他的野心蒙蔽了理智，想要学习漫画里的大反派那样统治世界。
    “让我打一个电话。”托尼·斯塔克冷着脸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尽快。”撒迪厄斯·e·罗斯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需要一个美国英雄，无论是谁。”
    托尼·斯塔克离开房间，走到一处没有摄像头监控的位置。他来这里很多次了，自然明白政客们一般在哪里和游说集团的专员进行秘密交易。“fuck！接电话，接电话！”他不由得用西装袖子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星期五，再次拨通加密路线。”
    “所有加密路线已经关闭。”星期五用悦耳的女声提示到，“先生，对方的防火墙非常强大，而且我认为对方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人工智能。如果进行破解，将会占据斯塔克集团的全部算力。”
    托尼·斯塔克从喉咙里挤出一阵恼怒的声音。
    “拨通罗曼诺夫特工的电话。”斯塔克知道娜塔莎·罗曼诺夫是复仇者联盟中，除了雷神索尔以外与萨洛蒙联系最为紧密的人。要知道萨洛蒙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上一次东海岸大地震的时候，不朽之城的特工不由分说就把他和史蒂夫·罗杰斯抓了起来，连一点原因都不肯解释。只有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这个掌握了许多秘密的人才能参与到不朽之城的任务中，其他人似乎连秘密的气味都闻不到。
    “抱歉，无法定位罗曼诺夫特工的位置。”
    “那还有谁是我能联系上的？”托尼·斯塔克没好气地问道，“复仇者联盟里难道就没有能帮上忙的人吗？”
    “考虑到您的立场，我推荐您联系布鲁斯·班纳博士。”
    “就是他了。”
    “抱歉，先生。门禁记录显示布鲁斯·班纳博士已经离开了复仇者联盟基地，并且没有携带任何通讯设备。”
    “fuck！”

 第一〇二一章 四面楚歌（第一更）

    “调出监控画面。”托尼·斯塔克阴沉脸，在星期五调取到手机上的复仇者联盟基地的监控录像上反复划来划去，然而他的心思却没有在这里，而是在思考社交媒体上那段录像里的每个字。直到现在他还是认为萨洛蒙太过理想主义，主张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并且遏制住新自由主义不受控制的资本、与世界为敌并且以暴力手段付诸实践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托尼·斯塔克苦笑了一下——也只有卡玛泰姬出身的秘法师拥有这种天然超越人类种族、文明隔阂的视角。现在这位“小老弟”的不成熟表现被人利用来逼迫复仇者联盟做出选择，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托尼·斯塔克仍然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他不想评论萨洛蒙的政治纲领, 因为那一切都太理想化了。
    在那篇文章的末尾，有一则以著名战地记者拉米什为首的记者团发表的文章。
    在文章中战地记者团们重复了拉托维尼亚的政治主张，并且以自己拍摄到的空间站照片来佐证拉托维尼亚是真的想要让人类种族走出地球，而且还拥有相应的技术实力与决心——不出所料，那篇文章获得了欧美新闻媒体的一致口诛笔伐。许多欧美媒体声称支持拉托维尼亚的人都是极右翼民族主义者。甚至有人将不朽之城的金色雄鹰旗帜与德意志第三帝国的标志进行了比对，声称这其实是nazi的阴谋，拉托维尼亚其实就是nazi的复活之战, 并且呼吁北约尽快插手“维持自由世界的正义与和平”。巧合的是, 还真的有许多极右翼人士支持这种说法, 这让那些欧美左翼人士欣喜若狂，对着那段视频大吐口水。
    有人需要复仇者联盟作为代理人战争的一环，托尼·斯塔克敏锐地看出了这点。
    他早就知道这是《索科维亚协议》会带来的结果，但这一天不应该来得这么快，而且他的本意也并非如此，他只是想要复仇者联盟拥有官方背书而已。在他眼中社交媒体上的纷争只是一出双簧，主流媒体上的言论都在为干涉巴尔干半岛的军事行动预热，无论复仇者联盟是否参与结果都一样——如今在主流媒体的描绘下，拉托维尼亚就是一个漫画中想要统治世界的幼稚反派，是一个想要复活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幽灵，击败这样一个大反派的角色能让面临大选的民主党加分不少，也能让与军工复合体关系密切的共和党收获不少选票，白宫里的政治野狗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而对于复仇者联盟来说，如果他们不能跟着主流“民意”一起走, 那么就将再次落入之前的窘境, 这是托尼·斯塔克一直想要摆脱的困局。他有自己的办法去解决签订《索科维亚协议》的后遗症, 避免复仇者联盟被用作代理人战争，他只需要说服复仇者联盟挺过一段艰难时期——他打算成为国防部长来指挥复仇者联盟，这就是他频繁出入华盛顿的原因。这与他现在所做的事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换了一种行使权力的方式罢了。如果没有拉托维尼亚的事，他还有把握说服史蒂夫·罗杰斯能够接受现状，因为他能保证把复仇者联盟的行动范围限定为打击恐怖主义。
    但是现在不一样，《索科维亚协议》最糟糕的部分即将得到应用，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他必须说服复仇者联盟去接受这个血淋淋的现实。这很难，非常非常难，托尼·斯塔克认为史蒂夫·罗杰斯的敏感神经承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暗自咒骂了一句，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看了看手表。最后他又拉了拉衣领，活动脸部肌肉，努力挤出一个假笑。“okay，别让他们看出你的想法。”他一边低声说道一边穿过特勤局专员走向会客厅，“你才是胜券在握的那个人，天才，别让他们主导了谈话。”
    撒迪厄斯·e·罗斯没有留给托尼·斯塔克时间。
    “你来晚了。”罗斯将军摸了摸自己精心修剪的灰白色胡茬，不知为何, 托尼·斯塔克感觉这个老家伙其实挺高兴的。罗斯将军调来一张看起来像是手持摄影机拍摄到的画面, “根据最新情报，拉托维尼亚已经向锡尔卡里亚和特兰西瓦尼亚发起了进攻。”
    “国会将会紧急通过一则干涉法案，联合国安理会也会召开一场紧急会议，探讨干涉巴尔干半岛局势的必要性。”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点点头，“跟我们一起来吧，斯塔克。”
    坐镇在拉托维尼亚东北部与匈牙利接壤的防线的萨洛蒙，并没有因为临近开战而获得喘息时间。当他的基因改造战士进入重型装甲运兵车以及突击运输艇之后，他还在那架专属的突击运输艇上进行着工作，处理着来自世界各地源源不断的情报以及内政部门的各类需求——拉托维尼亚内战将整个王城都打烂了，内政部门需要人手与材料去重建，需要粮食和燃料来让拉托维尼亚平民度过群山中的寒冷夜晚。即便在不朽之城建立之初他就开始有计划地收购粮食与燃料等必需品，但现在这些资源储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由于战争的影响以及一些风声，哪怕是不朽之城在国际市场上的代理人也越来越难买到大宗商品了。如果在取得一定的军事成果之前这些资源被消耗一空，那么拉托维尼亚将会不战而败。
    “吾主。”康斯坦丁的声音从微型通讯耳机里传了出来。一道经过加密的文件也被送到了萨洛蒙面前的数据终端里，在结尾的发信人电子戳里有着禁卫军的密码标记，确保这是出自禁卫军之手的文件。“汉谟拉比已经在锡尔卡里亚取得了成果，这是他发来的简报。野性战团的首领，外号‘银貂’的西尔弗·萨布利诺瓦通过汉谟拉比发来会见请求，请问是否拒绝。”
    “不，让我见见她。”萨洛蒙继续低头处理着数据板上的公务，符合他提醒的圣剑就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精密计算能力与后勤指挥能力能够帮助后方的拉托维尼亚平民以及内政部门解决许多麻烦。他打这场仗不是为了个人的野心，如果再让那些刚刚脱离苦海的拉托维尼亚人再次陷入苦难的深渊，萨洛蒙很难原谅自己，这也是他在这场战争中唯一感到抱歉的事。
    他没有去问汉谟拉比配合锡尔卡里亚军事政变损失了多少基因改造战士与装甲单位，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些数字都没有意义。占领之后还有一段漫长的流血时间，他需要用自己的手段去终结雇佣兵以及中央情报局的策反与煽动。
    “我需要和西尔弗·萨布利诺瓦谈一谈，不朽之城没有余力去打锡尔卡里亚的治安战，野性战团必须承担这个责任。我和她谈话之后就联系斯蒂芬妮·马利克以及维多利亚·汉德，我们需要一支由间谍、武装人员与文员组成的队伍去控制局面，我们的基因改造战士将会作为最终手段。”
    “是，吾主。”
    “还有，让空间站导弹仓做好准备，北约即将开始干涉。”萨洛蒙看了眼吉迪恩·马利克以及黑尔将军发来的消息。白宫的决策对他来说单向透明，美国军方也拥有他的卧底，黑尔将军的女儿露比每时每刻都在于不朽之城的特工联系。“让士兵们做好准备，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后进攻匈牙利，争取在六个小时内瘫痪匈牙利境内所有军事设施。我们不会在匈牙利停留，我们必须打击北约在巴尔干半岛的所有军事设施，唯有如此才能停下脚步接受盟友。康斯坦丁，联系艾瑞克·克尔芒戈以及赫尔穆特·泽莫，对瓦坎达的政变即将开始，我们必须获得瓦坎达的全部技术支持与生产能力。”

 第一〇二二章 欧洲火药桶（第二更）

    “我会说服他们签订《索科维亚协议》，只要……给我点时间。”
    经历了一场毫无悬念的投票之后，托尼·斯塔克深知复仇者联盟已经没有了选择，斯塔克工业也没有了选择。托尼·斯塔克坐在椅子上，看着陆陆续续走出参议院会议厅的议员们，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如果说斯塔克工业停止了军工生产线还算是符合法律的商业行为，那么不参与军事干涉的复仇者联盟就极有可能会被认定为叛国, 《爱国者法案》中许多条款都能应用到复仇者联盟身上——复仇者联盟没得选，哪怕这意味这将会与他们过去的朋友兵戎相见，也必须签署《索科维亚协议》。托尼·斯塔克没有把握能够在面对萨洛蒙时获得胜利，一点也没有，不过他还是打算暂时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先劝说史蒂夫·罗杰斯在协议上签字，至于和萨洛蒙敌对的事, 他打算之后再想办法。
    同样面临困局的还有远在匈牙利边境的萨洛蒙。
    瓦坎达的第一批工程援助即将抵达拉托维尼亚，但是协议上第二批工程援助却遭到了反复推脱。斯蒂芬妮·马利克连忙联系上苏睿要求瓦坎达说明情况, 但苏睿却表示这与瓦坎达本土的局势有关，现任国王特查卡认为不朽之城要的援助数量有些太大，瓦坎达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些工程设备运送到半个地球之外的拉托维尼亚。
    面对斯蒂芬妮·马利克的抱怨，萨洛蒙没有太过惊讶，他对于瓦坎达的态度早有预料，甚至做出了预案。现任瓦坎达国王特查卡一心想着向世界开放瓦坎达，因此十分注重可能获得的国际声誉。或许是瓦坎达特工对于拉托维尼亚战争在社交媒体上造成的影响的反馈，让瓦坎达国王特查卡有了疑虑，担心拉托维尼亚的战争会影响到未来国际社会对瓦坎达的看法，因此在契约允许的范围内百般推脱，甚至试图从与不朽之城的深度合作中抽身。
    不朽之城与瓦坎达的合作并没有谁在吃亏，以苏睿为首的瓦坎达科学部门获得了许多来自外星的高科技，此刻瓦坎达试图脱离不朽之城的举动只会被视作违约。面对这种打算跳船的举动, 艾瑞克·克尔芒戈以及赫尔穆特·泽莫就是不朽之城用来对付瓦坎达的一柄尖刀——萨洛蒙要求斯蒂芬妮再从不朽之城的仓库里调出一批火星铸造厂的工程设备，去填补瓦坎达人违约造成的计划外空缺。与此同时，他还要求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黑甲审讯者严格控制瓦坎达人在不朽之城内的活动范围，其中也包括了苏睿这位瓦坎达公主。
    他现在没时间理会瓦坎达人明哲保身的小动作, 一切都必须等到他结束巴尔干半岛的战争。就在美国国会通过了紧急干涉法案与人道援助法案之后的十分钟，位于天剑空间站附近的星际导弹卫星舱便开始了动作，将目标设定在欧洲的北约空军基地，只等不朽之城战略指挥部发出信号。
    伴随着数以百计被运送到拉托维尼亚境内的弹道导弹发射，对匈牙利境内的凯奇凯梅特空军基地、索尔诺克空军基地以及帕波空军基地等军事设施开始外科手术般的精确打击，边境线后方的自行火炮集群以及导弹发射车立刻开始打击无人机侦查到的匈牙利国防军驻地。
    基因改造战士的机械化步兵集团也越过匈牙利边境线，直直扑向匈牙利的t-72坦克集群。拉托维尼亚反抗军们一部分留在境内进行防御，另一部分跟随在基因改造战士身后深入匈牙利境内进行辅助作战，这些在内战中表现优异的士兵在经过短暂的停歇之后，迅速跟上了基因改造战士的脚步。
    匈牙利方面显然没有预料到拉托维尼亚方面的猛烈火力以及进攻决心，一时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没有人会想到拉托维尼亚居然真的敢进攻北约成员国，一点也不在乎北约的集体防御条款。
    起初匈牙利国防军还想依靠苏联时期的坦克装甲集团来对拉托维尼亚进行打击，但是随着超重型坦克的视距外炮击以及反装甲火箭弹的精确打击，仅仅过了二十几分钟，无论是部署边境线还是城市里的火炮以及坦克都变成了公路以及荒野上燃烧的残骸。
    面对这种情况，匈牙利国防军的机械化步兵迅速龟缩进边境城市，并且在沿途公路洒下了大量地雷，试图减缓拉托维尼亚方面的进行速度——在火炮与火箭弹的猛烈打击掩护下，猛犸象型重型装甲运兵车依靠先进的材料学和强大的引擎沿着53号公路匈牙利国防军丢下的装甲载具与伤员，从小萨拉什、鲍洛陶萨拉什一路冲进基什孔豪洛什，放下了一百多名身着暗金色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士兵。袭击者型装甲车紧随其后进去城市, 提供充足的火力支援，再加上炮艇机的持续性打击，对匈牙利军队进行单方面的碾压。
    驻守在城市里的匈牙利国防军在面对不朽之城的猛烈攻势时毫无还手之力，原本打算依靠城市地形进行巷战的计划在二十分钟内迅速破产，基因改造战士们以猛烈的火力对藏在居民楼里的士兵进行还击。等到萨洛蒙的突击运输艇降落在基什孔豪洛什市中心的时候，康斯坦丁已经率领着基因改造战士包围了投降的俘虏，并且所有阵亡的基因改造士兵也全都运送到了后勤车辆上，小镇的道路上挤满了冒着黑烟的坦克、倒塌的建筑以及被爆弹打碎的尸体。
    基什孔豪洛什的匈牙利平民都被集中了起来，等待着他的命令。
    这场战争最关键的因素是时间，不朽之城不能浪费每一秒。
    “我很抱歉，因为这一切。”萨洛蒙站在燃烧的城市里，对满脸恐惧的平民说道。他的出现抚平了平民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们的心灵变得安静与稳定。然而原本美丽的小镇此刻已经化为废墟，战争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没有人会伤害你们。听从命令，维持你们家园的秩序，从此往后你们不再是奴隶了。我向你们许诺公义与尊严，这也是我能给予你们唯一的东西。”
    他没有停留，转身登上突击运输艇。
    在离开之前，他命令拉托维尼亚士兵们摧毁这里所有属于匈牙利的武器，小到手枪大到坦克一件都没有落下，旨在彻底消除匈牙利边境的武装能力。这些拉托维尼亚士兵将会留在这里，等待着后续增援部队以及人道主义援助。拉托维尼亚将会在这里实行军事管制，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边境城市塞格德，那座城市是匈牙利第三大城市，与塞尔维亚接壤。只不过那里的战斗要惨烈得多，匈牙利国防军正面交火了四十分钟才被迫投降，在此之前他们成功拖住了不朽之城的脚步——基因改造战士的作用就是战争，爆弹枪与等离子武器等单兵武器都是为了最大化作战的效率，大量配发的单兵导弹发射器更是能够轻易摧毁混凝土工事与房屋。在知识灌输等手段的操作下，基因改造战士们以冰冷迅捷的行动速度而闻名，他们不在乎伤亡，不在乎哀求，唯一目的只有赢得胜利。电子战瘫痪了匈牙利国防军的指挥系统，两百名穿着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战士们用果断的行动一个接一个地拔除所有会造成威胁的目标。
    战后统计表明，塞格德的匈牙利国防军在失去通讯能力的情况下战损百分之二十，其中并不包括带有武器的黑帮以及被分发武器的平民等武装人员——匈牙利国防军之所以投降是因为基因改造战士的进攻实在是太猛烈了。从蒂萨河东侧的加油站到塞尼切广场，从塞格德还愿教堂到体育中心，没有任何防御工事能够抵挡得住他们的脚步，任何建筑都不会支撑超过五分钟，以平民为盾牌的防守策略完全失效，战后清理反而比作战更花时间。
    拉托维尼亚根本不在乎国际声誉，只在乎胜利与否。收到战败消息的匈牙利欧尔班政府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并且开始向北约求援。
    不朽之城已经用装载着各类型弹头的导弹彻底摧毁了匈牙利境内的所有军用机场与防空导弹，信息战也中断了匈牙利境内所有军事设施之间的联系，战斗机的空袭更是毁灭了其指挥部门。如今匈牙利境内没有任何一架飞机能够升空，来往匈牙利的民航客机也如无头苍蝇一般慌乱。
    彻底释放战争潜力的不朽之城非常可怕，匈牙利整个国家都在一瞬间失去了与外界通讯的能力，欧尔班政府所谓的“国家紧急状态”只有布达佩斯的居民们听得到，匈牙利其他地方的平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先是听到电视上说北约对拉托维尼亚进行武装干涉，紧接着家里的电视就接收不到节目了，就连手机也失去了信号，任何网络都无法使用，只有居住在军事基地附近的居民才能听到那些地方传来的爆炸声。
    他们唯一能够获取到的信息，就是拉托维尼亚的公告。公告中声称拉脱维尼亚只会对驻扎着美军的军事基地进行打击，不会侵占任何属于匈牙利的城市，只要匈牙利军队能够投降，就不会遭到导弹打击。
    这是一场现代战争的降维打击，不朽之城依靠技术优势而非兵员数量取得的升级。如果日后面临治安战，不朽之城将难以为继，因为匈牙利依旧具备战争潜力。
    “只有在亲身体会之后才能明白战争有多糟糕，说点漂亮话根本无济于事。”萨洛蒙叹了口气，被装甲包裹的手掌紧紧握住圣剑的剑柄，“我要成为漫画里的大反派了，很快就有超级英雄要来和我对抗了。”
    康斯坦丁看出自己的君主心情很糟糕，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君主只是抱怨两句，并不会改变自己的战略目标，也不可能改变战略目标，哪怕他在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这支突击运输艇以小队为单位装满了基因改造战士，在战斗机的护航下飞向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执行斩首行动，彻底完成匈牙利的“去北约化”。同时这也是一支专门负责打击敌方指挥部的打击队伍，用于缓解拉托维尼亚的窘境。
    他们必须完成这个目标，如果失败那么拉托维尼亚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只有完成这个战略目标，拉托维尼亚才有站在国际舞台上谈条件的资格。

 30号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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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〇二三章 斩首行动·布达佩斯（第一更）

    在前往布达佩斯的突击运输艇上，萨洛蒙在经历短暂的情绪低潮之后迅速恢复了状态。
    他调出卫星侦查提供的战争简报开始了浏览，反复确认自己制定的战略预期是否符合战况发展，冷静地调整物资调派与处理战时后勤需求。不久之前维克多·冯·杜姆还说他把战争当做一道由炮弹、子弹、燃料与鲜血构成的数学题，如今看来这种形容十分准确，如今这场由不朽之城发起的战争之所以能够取得优势，就是不朽之城发挥了自己最大的优势将战争推向高端军备竞争的结果, 这是一道能用数学题解开的战争谜题。
    不朽之城对匈牙利的战争就像1991年的海湾战争那样，是一场有着压倒性制空权、制电子优势的新型战争。只不过不朽之城更多使用的是超视距远程打击，因为萨洛蒙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摘取胜利的果实，没有美军在伊拉克的时候那样有充裕的时间进行大规模空袭。为此他不惜耗费大量金钱，那些战争物资储备飞速消耗，眼看多年的积累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哪怕是斯蒂芬妮·马利克也得服用抗焦虑药物才能支撑下来。
    帕波空军基地、凯奇凯梅特空军基地以及索尔诺克空军基地三座空军基地已经遭遇了装载了多种弹头导弹的彻底毁灭，运输直升机营、战斗直升机营、第一防空导弹以及第二防空导弹群全都被摧毁；位于贝凯萨巴的第一雷达中心、位于麦地那迈迪瑙的第二雷达中心、位于班库特的第三雷达中心所使用的l 波段固态有源相控阵 3d雷达rat-31dl也遭遇到了相当猛烈的打击——不朽之城所使用的高超音速导弹不是现在的人类军事科技能够进行拦截的, 匈牙利使用的还是冷战时期苏联布置的防空系统，在不朽之城的技术优势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为不朽之城进行空投机械化步兵提供极大的便利。
    由于设计之初就考虑到地外运输等因素，火星铸造厂采取的是模块化设计，许多不朽之城使用的装甲载具都拥有同一种底盘。突击运输艇在去掉乘员舱与大部分武装之后，就可以将基因改造战士所使用的装甲载具投送到前线，以此打击正在转移的匈牙利残余武装，为萨洛蒙以及禁卫军执行斩首行动提供必要条件。
    数据面板上闪烁的标记，让萨洛蒙的注意力从后勤数据转移到了这个文件上面来。
    火星铸造厂生产的运输舱曾经在摧毁斯库鲁人军事基地的战役中使用过，也曾在芬布尔之冬战役中使用过，萨洛蒙对其性能相当满意。如今这艘运输舱正在从空间站一路向布达佩斯上空飞行。位于空间站的技术人员发来报告，经过缜密的计算，突击运输艇抵达布达佩斯上空的时间将会于运输舱抵达的时间重合——这又是一道有着完美解的数学题，按照战争预案中的每一步进行，萨洛蒙很满意这种将一切都握在手心里的感觉。但同时他又提醒自己不要沉溺在这种舒适感里, 这只会导致他的战术太容易被摸清楚规律，制定战术有时候并不需要太过理性。
    至于为什么不使用导弹对匈牙利的政府部门进行定点清除, 那是因为匈牙利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有着许多复杂的历史原因，不朽之城不能用简单粗暴换掉现任的青民盟欧尔班政府的方式来对匈牙利进行改造。苏联曾经这么做过，结果已经写在了历史书上了，不朽之城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虽然不朽之城对匈牙利进行了军事上的打击，但所有的军事行动针对的都是北约，匈牙利境内的基础的工业设施与公共基础设施一点没动，尽最大的可能减少平民伤亡，这就为合作提供了基础。
    在内政部门的研讨会议上，斯蒂芬妮·马利克认为欧尔班政府之所以能够上台就是因为匈牙利加入欧盟之后非但没有收到好处，反而牺牲了自己国家的利益满足西欧财阀的贪欲。大量城市青年群体流失到国外，国内中下阶层工农用投票的方式将偏向保守派的欧尔班送上了王座。同样是反对新自由主义，不朽之城与欧尔班还有合作的空间，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这场战争也可以视作欧尔班政府的一个机会——不朽之城的战争行为将会帮助匈牙利彻底从欧盟的经济桎梏中脱离出来，收回被西欧资本握在手里的企业重新，通过修改宪法或者是暴力手段彻底清除国内的反对势力。不朽之城需要帮助欧尔班政府下定决心，依照反民粹、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及限制自由化资本的专制道路行走。
    拉托维尼亚终究要在与锡尔卡里亚以及特兰西瓦尼亚合并之后开始发展，届时周边地区的稳定就变得相当重要。因此不朽之城必须帮助欧尔班政府满足中下阶层工人与农民的利益，为匈牙利提供技术支援，只有这样拉托维尼亚才能得到一个坚实可靠的盟友——不朽之城，或者说拉托维尼亚需要向匈牙利展示强大的军事实力, 扮演一个挥舞战锤打破所有桎梏的巨人。届时将会以百废待兴、有着巨大人力缺口的拉托维尼亚为中心建立一个东南欧的政治联盟, 而不是以外国富豪、国内寡头为代表的欧盟自由主义经济财阀。
    萨洛蒙很清楚这场由拉托维尼亚掀起的战争不会持续太久, 而战争的结局很有可能是他率领基因改造战士和禁卫军直逼白宫，以各大财阀家族的后代为人质逼迫欧美军工复合体投降；又或者他直接命令虚空战机毁灭北约的所有通讯卫星，使得整个军事联盟彻底瘫痪、退化到二战时期的水平为结局；又或者他展现超强的兵力投送能力与无与伦比的斩首能力，通过打击对方所有组织结构来收场。事实上他的手里已经握有逼迫整个国际社会退让的筹码，现在只是要如何出牌的问题了，先期进行的歼灭卫星计划只是某个预案的一小部分，是庞大的战争机器中的一个齿轮。
    通往和平的道路只有战争，谈判已经开始了，双方使用的是炮弹与导弹。
    他不会在匈牙利过多停留，这是已经计划好的步骤。
    今天过后，维克多·冯·杜姆将会替代他来稳定后方局势，而萨洛蒙自己则要率领着这群基因改造战士深入欧洲、配合天剑空间站的卫星导弹舱与虚空作战力量对北约的所有军事设施进行快速打击，同时还得向外界表明这只是拉托维尼亚战争潜力的一小部分。因为美国已经通过了紧急干涉法案，打算在近期对拉托维尼亚采取措施。他所制定的进攻匈牙利的战争计划只有六个小时，其中有三个小时是被用来与欧尔班政府进行谈判。
    哪怕这只是虚张声势，但由于不朽之城的电子战优势，世界上大部分国家的情报系统依旧摸不清拉托维尼亚的底细。对北约采取打击之后，萨洛蒙将会直接前往纽约的联合国总部，虽然知道大多数国家都不会邀请他，但斯蒂芬妮还是帮他准备了在联合国发言的演讲稿了，到时候他将会向全世界公布不朽之城侦测到的外星舰队，敦促世界各国联手合作。
    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以和平的手段进行催促人类种族团结起来。
    突击运输艇在预定位置改换为悬停模式，躲藏在目标城市上空的靠近云层的高度。他们跨越了匈牙利尚且拥有战斗能力的装甲集群与后备兵员，直接对匈牙利的组织结构进行斩首打击，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太多国家拥有抵御这种战术的能力。
    萨洛蒙面色凝重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将爆弹枪与圣剑握在手里。
    他走向坡道舱门，看着启动了反冲发动机的运输舱如一颗巨大的流星那般降落在布达佩斯郊外，四架足足有二十米高的战争机器从打开的舱门里迅速冲出，大步走向笼罩在阳光里的布达佩斯。除开负责运输装甲车的突击运输艇，其他飞行器都打开了机舱后方的舱门。基因改造战士们穿戴好有着涡轮发动机的喷气式飞行背包，手持爆弹枪与链锯剑，随时准备降落布达佩斯进行攻击。
    突击运输艇如同落入海面的鲸鱼那般向下俯冲。

 第一〇二四章 山多尔宫·电视讲话（第二更）

    战争机器的运输舱降落在布达佩斯第15区bunker街区。
    这是一个有着大量涂鸦与垃圾的街区，战争机器的出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但这些经过特别培训的战争机器驾驶员没有丝毫犹豫，通过突触传感器命令战争机器沿着m3公路大步穿过居民区迈向英雄广场。如果有倒霉的国民警卫队装甲车停在路上，双足战争机器只能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将其处理掉。而在英雄广场上，被改装成轨道运输艇型号的炮艇机在千年纪念碑旁放下引擎预热过的装甲车，这些兼具了重型坦克与重型装甲运兵车特点的装甲载具配备了双联装激光炮与双联重型爆弹机枪塔, 履带刚一落地就立刻开进了著名的安德拉什大街。
    安装有四联装爆矢机枪的轨道运输艇则在松开磁性夹具、放下货物之后紧急升空，通过自身的机动性与视野，依靠机载热光谱雷达侦测与攻击那些隐藏在两侧新文艺复兴宫殿和房屋里可能会出现的重型火力单位。由于这一次作战的需要，大部分装甲载具的车体两侧都配备了一个多管烟雾发生器，当这支装甲载具小队穿过布达佩斯的林荫大道时，整条街上都充斥着厚重的白色化学浓烟。突击装甲车队花了不到4分钟时间便穿过了匈牙利国家歌剧院抵达了伊丽莎白广场，然后沿着多瑙河河岸一路向着匈牙利国会大厦突进。
    如今布达佩斯的情况十分符合战争议会参谋部门的预计，由于不朽之城的全方位打击已经对匈牙利的军事能力造成的巨大打击, 通讯指挥全部瘫痪，大量尚未被调往边境线的机械化步兵集群还没能来得及回防布达佩斯。整座城市只有国民警卫队协会这类带有军事色彩的准军事部门拥有武装力量，四架战争机器的火力足以控制整座城市，辅助斩首作战计划的稳定性。
    另一边，装备着喷气式推进器的基因改造战士手握爆弹枪与链锯剑直接空降到了布达佩斯第一区，也就是山多尔宫和加尔默罗修道院的所在地，属于布达佩斯城堡区。那里是匈牙利的总统官邸，第一批基因改造战士们直接降落在城堡区西吉斯蒙德教堂墙体遗址附近，集结起队形就向山多尔宫发起了进攻。门口两位穿着石板灰色轻骑兵制服的哨兵尚未反应过来，两发爆弹就命中了他们，血肉身躯如同一个装满水的袋子那样瞬间爆炸，红黑色的血液与碎骨连同他们身后的木制岗哨亭都被一同炸成了碎片。凭借着动力装甲赋予的力量，一支手持链锯剑的小队跳上二层阳台，撞碎窗户玻璃直接闯进了山多尔宫，另一些基因改造战士则一脚踢开被漆成灰绿色的木板，与驻守在内部的士兵发生交火。
    这场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一般士兵根本不是基因改造战士的对手。
    他们就如同发狂的公牛那般横冲直撞, 在爆弹枪与链锯剑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掩体能够起到保护作用，如果有什么东西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也不吝惜在室内使用反坦克导弹这类武器。对于动力装甲的防护能力来说，普通士兵使用的枪械与爆炸物只能刮掉上面的涂装漆，除开有着金色展翅雄鹰标志的胸甲与多层缓冲结构的肩甲这些最后的装甲板，动力装甲的其他甲片也能够轻松抵御与偏移手持榴弹发射器的正面轰击。仅仅不到五分钟，最初制定的战术目标就达成了，第二批空降的基因改造战士成功地将逃窜的政府官员围堵在了逃生通道前。
    一个背着有着信号增强设备的基因改造战士发出了指令。
    仅仅过了五秒钟，满是发射药气味与人体残骸臭味的房间里的空气突然炸开，电离空气的臭氧味席卷了整个办公室，在爆弹枪与链锯剑下幸存的玻璃此刻全都因为传送引发的震荡碎裂，就连山多尔宫外、草坪前停放的汽车玻璃也不能幸免。房间里多出了两个穿着金色动力装甲的庞然大物，其中一个头戴尖顶头盔的战士则将闪烁着电光的长戟指向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兵，而基因改造战士簇拥着另一个手持长剑的高大人影，站在了投降的人类俘虏面前。
    “对匈牙利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萨洛蒙将枪口对准地板，扣动了扳机。康斯坦丁很清楚这是他的君主跟意大利黑手党学来的行为，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威慑效果极佳。然而从欧尔班政府官员的表情上看，哪怕不需要这发爆弹，身高三米多、手持巨剑的金色巨人也充满了威慑力。“命令布达佩斯的国民警卫队停火，否则你们将迎来一场屠杀。”
    “你们想要什么？”
    “和平, 真正的和平。”
    2016年5月15日5:00 p.m
    匈牙利首都匈牙利恢复对外通讯，一时之间社交媒体上的匈牙利人纷纷将相关话题顶至第一位。然而所有匈牙利官方媒体在同一时间全部沉默，完全不回应其他各国发表的慰问。
    2016年5月15日5:15 p.m
    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维克托在国会大厦前科苏特广场发表对外电视演讲。
    他声称匈牙利将会退出欧盟与北约，因为欧盟长期对匈牙利进行经济掠夺，并使军事力量作为胁迫要求匈牙利进行西方政治所谓的“民主”话改革，民主基金会更是常年对匈牙利境内的非政府组织进行援助，以环保、人权、动物保护以及女性权益等议题扰乱社会秩序、激化民族矛盾。
    他声称匈牙利不允许进行所谓的新自由化运动，以匈牙利社会党为代表的支持经济自由主义、自由市场政策的反对党是西欧经济体制的代言人。现阶段这些背叛了理想的反对党已经全数被捕，匈牙利国家安全局与宪法保护办公室掌握有这些人通过公权力与西欧财阀相互勾结、出卖本国利益牟取金钱的决定性证据，他将行使宪法给予的权力对这些出卖国家利益的叛徒进行审判。
    与此同时，匈牙利的安全部门将会配合拉托维尼亚的行动，对境内非法牟利的外国资产进行清算，在全球范围内对外逃的资产进行武力追回。拉托维尼亚将会是匈牙利的坚定盟友，匈牙利将会引进拉托维尼亚的先进技术生产属于本国的工业产品，共同进行网络安全防御计划，杜绝西方的信息渗透。除此之外还有修改安全法案等零散内容，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对欧尔班政府的彻底改革了。
    比起这段彻底颠覆匈牙利政治格局的讲话，挤满科苏特广场的装甲运兵车以及两座矗立在广场四周的巨大战争机器更加引人注目。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结束演讲之后，一个身着金色动力装甲、头戴金色桂冠的黑发男人走过由基因改造战士排列成的通道站在了演讲台前方。当他出现的时候，四架战争机器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鸣笛，高耸炮管垂下，嘈杂的巨型链锯剑启动，向着它们的主人致以敬意，基因改造战士们高喊着他们的战斗口号。
    这个眼中绽放着金色微光的男人面向所有布达佩斯的居民，在恐慌、疑惑以及畏惧中发表了一段演讲。虽然内容不多，但他却以熟练的匈牙利语、英语和拉丁语，极富感染力的声音以及极具魅力的外表逐渐获得了许多当地民众的青睐。他先是对所有经历了这场战争的人们道歉，以非常非常诚恳的态度承诺做出补偿。
    “从此往后，你们将不再是西欧利益集团的奴隶了。你们将会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工作，而不是为了既得利益者的游艇与私人飞机工作，你们将劳有所得。即便你们不了解、产生抗拒也没关系，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保障你们最基础的生活权利。”
    这场演讲的主要内容是反对欧美霸权主义以及北约的军事恐怖主义，反对新自由主义经济体制放纵欧美财阀对匈牙利本土企业的掠夺与吞并。他声称所谓的资本主义其实就是为了满足个人贪欲而生的恶龙，甚至不惜贩卖吊死自己的绞索。如果不对自由的资本加以控制就会被其吞噬，政府机构将会对财阀言听计从，出卖国家利益乃至全人类利益。
    他宣称拉托维尼亚的解放是将人类社会从少数人的无尽贪欲中解放出来的伟大事业，但这只是未来征途的第一步。他大声强调，纽约之战只是一个开始，是外星人大规模入侵的前兆，拉托维尼亚已经拍摄到了外星舰队逼近太阳系的确切证据。在地球面临外星人入侵的当下，人类种族并不能依靠欧美财阀推出的复仇者联盟这类毫无意义的个人英雄主义偶像来聊以自慰，用犹太媒体营造的虚假安全感来说服自己，一帮自以为获得了自由的蠢货只会依靠成瘾性药物自我放纵、依靠毫无意义的伪善自我满足，拒绝承担任何社会责任。
    他号召全人类团结起来去对抗单一国家无法对抗的外星太阳系舰队。
    他宣称自己在纽约之战后便乘坐星际海盗船游历银河，依靠无穷无尽的漫长生命去跨越时间，亲眼目睹了银河之间残酷的种族竞争。他宣称自己便览了人类文明在跌跌撞撞中如何成长、如何生存与延续。他还宣扬无神论、推崇人类至上主义，声称人类必将走出地球与太阳系，完成人类统治银河的天命。他认为人类不是外星种族的奴隶，那些以出卖他人来牟取利益的财阀僭主在面临绝对的生命威胁时必将向外星人投降，这些眼中只有金钱的愚人必将被清除，唯有如此人类才能将真正的力量用到发展对人类有益的科技上，而不是满足财阀们的贪欲。
    他告诉众人，北约对拉托维尼亚宣战的行为，本质上就是为了满足财阀们的私欲。欧美国家承诺的自由与民主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曾经遭遇过北约入侵的国家无不陷入贫困与种植毒品的深渊，最后获利的只有中央情报局以及美国的政客。
    如果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不彻底放弃军事行动或者投降，那么拉托维尼亚将会对北约的所有通讯以及军事卫星进行先行打击，让西欧与美国重新回到二战时代的作战方式，并且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其政府组织进行定点清除。在过去的岁月中美国政府手里沾满了鲜血，如今这笔血债必须在他手里得到偿还，所有军工复合体的既得利益者都必须付出代价。

 第一〇二五章 武力威胁·悲观情绪（第一更）

    在电视发言的最后，他宣称拉托维尼亚会帮助东南欧进行“去北约化”，在这期间遭遇的任何阻拦都会被视为开战，拉托维尼亚将会立刻采取必要的军事行动。届时拉托维尼亚将会剔除人类世界的任何软弱，铸造一个强而有力的人类种族，将欧洲重新捏合为一个整体——拉托维尼亚将会建立一个南起特西瓦尼亚，北至匈牙利, 东及拉托维尼亚的巨大太空港城市，城市里拥有远超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先进科技，包括但不限于医疗、农业、工业等方面。
    拉托维尼亚都会欢迎世界上所有怀揣着远大理想的人和国家，只要遵守拉托维尼亚的法律与秩序。无论何种肤色、何种语言，在拉托维尼亚，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人类。成年人能通过劳动在那座城市里获得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青少年会在拉托维尼亚严格的学院式教育课程里学习到先进的思想、超前科技、古老的艺术、调兵遣将的能力，成为士兵、军官、科学家、艺术家等等人类种族在未来对抗外星人的军事力量, 或者传承人类辉煌的文明并将其散播到整个银河。
    他坦然地告诉全世界，他会继续从事在解放拉托维尼亚之前他的组织就在进行的工作。
    从今往后，美国在全世界各处进行的屠杀将会被彻底终止，只要他听到美军驻扎的地方有当地住民的孩子大声痛哭，那他就会率领士兵杀死每一个敢声称自己是美国总统并且发动战争的人。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澳大利亚人和加拿大可以继续选举，但只要这些国家还因为贪欲而发动的战争，那么每一个总统都会死在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安全屋里，没有例外。
    “你们应当畏惧生命，拉托维尼亚的底线就是生命，唯一的衡量价值也是生命。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人类种族的延续，无论那代价是什么。”他在演讲结束前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因为一己私利毁灭他人家园、通过肮脏手段掠夺他人的财富、自行制定规则聚敛钱财让他人陷入饥饿的深渊，那么你们就应当准备好承受相应的代价。拉托维尼亚会为了人类种族的公义、道德、文明、科学以及生存而战，当你们无法控制内心的贪欲时, 不要向虚无的神祈祷，因为你们的坟墓在召唤你们。我就是你们的正义、审判与死亡。”
    托尼·斯塔克看到这段电视画面的时候，纽约已经是晚上11点了。
    虽然每个人看到的那张脸都是完美的, 就连摄影机拍摄到的画面也是一个极富魅力男性的面孔, 但托尼·斯塔克还是认出这是自己的“老朋友”。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复仇者联盟的未来以及与老朋友兵戎相见等纷乱的思绪让他喘不过气。他想起萨洛蒙曾经告诉过他，他在将来会有一个女儿，然而此刻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虽然之前社交媒体被黑入的那个头条此刻已经从互联网上消失了，但这段电视讲话毫无意外地再次引发了热烈的讨论。欧美媒体甚至是政府官员的个人账号都声称这是疯子的呓语，是对人权的严重侵犯，是新nazi主义的复苏，他们大声催促白宫甚至是复仇者联盟抓紧行动，去消灭“对民主世界的最大威胁”。一些知名媒体人更是以此为专题制作了电视节目，并且在深夜紧急开播，蹭了一下疯狂往上涨收视率。
    这段演讲并不是没有人拥护，尤其是美国的红州或者欧洲饱受政治正确之苦的普通人，只不过那些言论很快就在社交媒体平台上被封禁了。著名巨魔论坛4chan更是煞有介事的讨论新成立的拉托维尼亚广播媒体放出的各类信息，那些信息包括但不限于虚空战机击毁军事卫星、外星舰队的照片、军工复合体打算通过这一次针对拉托维尼亚的战争牟取的利益等等。拉托维尼亚官方网站不仅将大部分战争信息放了上去，还将萨洛蒙在匈牙利边境线使用长剑斩开一脸坦克的场景被循环播放，引得许多人都在猜测他的真实战斗能力。
    按照拉托维尼亚官方发言人的说法，拉托维尼亚出动了一千名基因改造战士与三千名使用高科技装备的普通士兵, 两百辆重型装甲车与坦克正面击溃了匈牙利国防军。这场战争才是世界各国的研究重点，无论是动力装甲还是基因改造士兵，还是模块化设计的装甲集群还是高耸的战争机器人, 爆弹枪与激光武器，亦或者是能够进行空天飞行的运输机与战斗机，世界各国全都在揣测这些东西的技术含量与设计理念。与此同时，暗地里的超级士兵计划再次被提出，许多目光悄悄转移到了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身上。
    除此之外，身着动力装甲、手持长剑与大枪的萨洛蒙十分符合大部分男性的审美，无论是他个人的外表，还是那身将富有力量感的机械结构与华美的巴洛克风格完美融合的金色动力装甲，都让许多人目不转睛，电视讲话背景里的钢铁洪流更是触动了某些狂热军事爱好者的神经。还有一些人将关注重点放了拉托维尼亚的军事行动，他们弄不明白拉托维尼亚军队是怎么在短短几个小时以内越过匈牙利的防空系统，投送装甲运兵车、主战坦克以及大型战争机器人，对布达佩斯的政府系统进行斩首打击。尤其是二十米高的战争机器人，那是整个布达佩斯斩首作战中最为亮眼的存在。
    某些具备专业知识的狂热爱好者还根据拉托维尼亚官方放出的消息，使用天文望远镜与摄像设备清楚地拍摄到北约军事卫星被击毁时的画面，以及不朽之城虚空战机的模糊影像。
    就连萨洛蒙自己也没有想到，现在网络上已经出现了他身穿金色动力装甲的海报，并且还有人他、以及他那激进到无以复加的政治倾向进行了崇拜——他尚未进行时间旅行，他只不过是把将要发生在过去的事说了出来，事实上他还在为此积极准备，萨洛蒙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认真。但这终究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社交媒体平台开始大规模封禁赞同萨洛蒙言论的人，并且许多有官方背景的媒体开始极尽污蔑只能。
    在他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禁卫军已经派遣刺客对那些在网络上涂鸦他形象的人进行溯源、清理与暗杀，康斯坦丁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就这么做了，连斯蒂芬妮·马利克也拦不住。
    或许他知道，只是不在乎而已，反正在他眼中那些人最终都会跪下来祈求他的仁慈。
    美国现任总统在命令五角大楼拿出措施的同时，向国际社会呼吁谴责拉托维尼亚违反了联合国的太空法律条约，将武装设备送往太空。制定经济制裁计划的同时，又呼吁拉托维尼亚开启对话通道。命令将大批战斗机运往欧洲、派遣航母战斗群远赴欧洲的同时，又呼吁拉托维尼亚停火。白宫完全摸不清拉托维尼亚的底细，具备如此科技水平的军事组织绝对不可能突然冒出来，部分议员甚至怀疑这背后有某些大国的支持，虽说不确定那段演讲里有多少吹嘘的成分，但白宫必须做好准备。
    佩珀·波兹下班之后，发现自己未婚夫此刻正瘫坐在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注烈酒。“发生什么了？”虽然一天的工作让她累得晕头转向，但佩珀·波兹还是坐在了沙发上。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你怎么在看国际新闻吗？”
    “你还记得萨洛蒙吗？”
    “那个有礼貌的帅小伙？”佩珀·波兹挑了挑眉毛，“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艺术馆展览会上，他放出了一大群山羊去顶社会名流的屁股。不得不说，那场面实在是太有趣了！”
    托尼·斯塔克用下巴指了指电视，“他现在正在讲话呢，那个穿着金色动力装甲的人就是他。”
    “什么？”佩珀·波兹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对北约开战了，就他一个人。我不知道是应该夸赞他的勇气，还是应该为这个世界感到悲哀。”

 第一〇二六章 分歧·幽灵般的对手（第二更）

    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告诉佩珀电视镜头之外的布达佩斯究竟是什么情形。如今匈牙利已经进入了戒严状态，几乎所有反对党都遭到了彻底的清洗，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交易全都浮出水面，一时之间欧尔班政府的影响力空前膨胀，甚至到了可以修改宪法实行专制的程度。事实上许多反对党未经审判就被当场处决，试图逃离匈牙利的反对党也在拉托维尼亚与匈牙利的联手追捕下关进了监狱。
    但是那些消息都被严密封锁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知道, 托尼·斯塔克通过国防部的关系得知了这一情况，这让他彻底陷入了悲观的深渊。他知道萨洛蒙具备极为强大的军力投射以及斩首行动的能力，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萨洛蒙会这么着急——外星舰队距离地球还有一段距离，世界各国还有合作的时间。但如果北约开始了军事行动，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萨洛蒙对世界各国的首脑、各个金融集团掌权人实行打击，彻底让欧洲甚至是美国陷入无组织化的可怕境地。
    “国会要求复仇者联盟去阻止他, 为北约集结军事力量争取时间, 那么我可能会死。”他说，“我了解萨洛蒙, 任何挡了他的路的人都会死，哪怕是我也不例外。我……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动干戈，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的气氛非常沉闷，除开雇佣来进行外围基础服务的人员，其他或多或少参与到情报工作的前神盾局特工们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前兆。二十分钟前，国务卿的汽车驶进了复仇者联盟基地，特勤局人员替代复仇者联盟特工的安保工作，在这之后一些复仇者们便进入了会议室，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就连负责指挥他们行动的玛利亚·希尔特工也抱着双臂站在门口，仿佛会议室里面有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核弹。
    任何关注国际新闻的前神盾局特工都差不多能猜到原因。这些特工经历了九头蛇叛乱、被全美国执法部门通缉最后经过审核洗白，现在的复仇者联盟基地是他们唯一的容身之所，没有任何一位前神盾局特工希望这个组织解散，那只会让他们被关进监狱。他们知道美国情报部门的审讯手段, 他们自己也进行过类似的事,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反审讯课程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班纳博士在哪里？”史蒂夫·罗杰斯坐在玻璃会议桌旁的一张极具现代极简风格的黑色皮椅上。与会者们的表情各不相同，他们各怀心思，并不是所有人都关注国务卿来这里的目的。
    匆匆从欧洲赶回来的娜塔莎·罗曼诺夫面色凝重，眉头紧紧地绞在一起。她完全了解今天这场会议的目的，然而她更加关心欧洲的事——她总是在刚刚抓住目标尾巴的时候功亏一篑。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目标总能在关键时刻逃脱，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情报提供方（不朽之城）没有泄密，因为他们在忙着重建拉托维尼亚。相比起那份协议，娜塔莎·罗曼诺夫认为目标对于复仇者联盟的伤害更大；外号“猎鹰”的退役军人山姆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几天他都在忙着寻找一个能够缩小的人，并且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丢脸经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还是一脸困意，这几天他接连收到姐姐的通讯轰炸，血亲要求他赶紧离开复仇者联盟基地，并且将今天将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皮特罗虽然对今天发生的事有些预期，但他仍旧抱着乐观的态度认为这件事一定会和平解决；“战争机器”罗迪上校已经从国防部和托尼·斯塔克那里知道了《索科维亚协议》的所有内容，与军方来往密切的他坚定地同意让复仇者联盟接受管辖，因为他本身就听从五角大楼的命令而不是复仇者联盟。
    “罗斯将军，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表明班纳博士的失踪和你有关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何况今天这场会议也不需要一只野兽参与。另外，我现在是国务卿与国防部常务副部长，不是将军，不止是将军。”撒迪厄斯·e·罗斯穿着商务西装，完全抛弃了过去在陆军中培养出的粗鲁举止, 他甚至还喷洒了古龙香水。“我代表白宫和五角大楼来与复仇者联盟进行谈判。”
    “这不是谈判, 这是逼迫。”史蒂夫·罗杰斯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托尼·斯塔克，以及同样沉默的幻视。他抱着手臂对撒迪厄斯·e·罗斯说道，“你知道我们的态度。”
    “难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索科维亚、南非……复仇者联盟是神盾局的应急方案，过去你们还有尼克·弗瑞的指挥不至于弄出自己无法收拾的大灾难。现在没有了神盾局，你们这群无头苍蝇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惹出的麻烦比解决的麻烦还要多。联合国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复仇者联盟必须接受管制，只有联合国一致认为需要复仇者联盟的时候你们才能行动。”
    “你弄错了一件事，罗斯。”史蒂夫·罗杰斯稍稍提高了音量，好像是要把这话说给所有人听。“虽然我不想再次服役，但我不反对复仇者联盟接受管制，我反对的是接受不可信任的政府的管制。我可以想象协议签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想要把复仇者联盟派去哪里？阿富汗、叙利亚、也门、索马里还是巴勒斯坦？你们想要我们帮美国占领油田、抢劫粮食、烧毁不与中情局合作的毒贩的田地、还是俘虏当地人进行生化实验？我之所以参军是因为我想要为了正义而战，而这些不是正义。或许你们还想把我们派去拉托维尼亚，就因为电视上的死亡威胁？”
    “短短二十四个小时，匈牙利境内有大批中情局特工被逮捕，许多有着美国军方投资的研究机构都遭遇了袭击，大量人员被扣押。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局还发现许多与美国军方有过合作的境内信息安全公司遭遇了可怕的恐怖袭击。剩下的你们应该在社交媒体上看过，与此同时，国内许多地方还爆发了大规模示威游行，很多人走上街头要求美国撤军。”
    撒迪厄斯·e·罗斯有备而来。他使用会议室里的投影装置展示中情局特工在匈牙利境内拍摄到的画面，以及联邦调查局对于信息安全公司爆炸现场的调查。在外部压力之下，这个国家机器以极为流畅的方式运转了起来，许许多多的线索都付出水面。通过投影装置，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可以看到进行案件的人员信息，以及他们是如何作案、如何准备、如何获取支援以及指导。
    这些行动有着十分强烈的中情局境外煽动叛乱的风格，但是在手法上却又高出不止一截，所有线索就如同落在雪地上的白色羽毛那样不可捉摸，乍看之下很难找出其中规律。无论是网络上的信息，还是线下执行人员获得的武器以及他们之间的联系，全都让美国情报部门摸不着头脑。国土安全局和联邦调查局在内部会议室几乎要掐着中情局负责人的脖子问个明白，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不是中情局特工的所作所为。
    中情局反复保证这不是自己的行动之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危机感。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正在美国境内游荡，以极为专业的手段运送武器、煽动人群、输送资金，而他们这些情报机构唯一能够找到的线索，就是一些从境内服务器中流出的信息流，而服务器的拥有者则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只是只鳞片爪，也足以让他们感受到对手的可怕，某些退休的中情局特工和联邦调查局特工感觉自己在对抗一个幽灵般的敌人，他们感受到的心理压力甚至远超过去面对克格勃。

 第一〇二七章 适者生存（第一更）

    “虽然五角大楼还在研究拉托维尼亚的斩首行动与武器装备，但我们可以肯定这些罪行就是拉托维尼亚政府的幕后主使者在进行操纵。只要复仇者联盟能够签署协议，那么派遣复仇者联盟去打击拉托维尼亚将会让你们和我们都获得声望。”撒迪厄斯·e·罗斯沉声说道，“无论你们是否信任白宫，我们都是在拯救生命。”
    “我想只有吉米·卡特能说这话。”
    “罗斯将军，让我和罗杰斯队长谈谈。”托尼·斯塔克及时打断了史蒂夫·罗杰斯的话。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糟糕，似乎一整晚没睡。“我想这件事需要我们进行内部讨论。”
    撒迪厄斯·e·罗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点点头。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重新扣上了西装扣子。“我明白了。”他说，“我很期待你们的讨论，你们知道拒绝签署协议会有什么结果。关于复仇者联盟，我们还有很多听证会要进行，还有很多事要弄明白，比如那个结束纽约之战的骑士究竟是谁。至于班纳博士, 他已经退出了打打杀杀的生活。相信我, 他不会喜欢你们去打扰他。你好, 希尔特工……别担心，我只是要让特勤局专员跟我一切走而已。”
    玛利亚·希尔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然后又关上了门。
    “我们必须这么做。”托尼·斯塔克坐在对面那张椅子上，“史蒂夫，我知道你不信任白宫，但是相信我，我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和白宫商谈好了，我会出任国防部长。”这个消息不亚于重磅炸弹，但是除了战争机器罗迪上校以外，这个会议室里没有人感到惊讶，因为大部分人都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到时候复仇者联盟会归属国防部指挥，我出任国防部部长之后将会获得复仇者联盟的全部指挥权。你不相信白宫，但你总不能不相信我，你肯定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那些你不想做的事。而且……你看看这些，我们都知道在匈牙利讲话的那个人是谁, 他太激进了，看看他手上的鲜血。现在索尔不在地球, 如果我们不能阻止他，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
    “斯塔克。”史蒂夫·罗杰斯整理了一下语言。他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之前与罗斯将军所说的那番话都是他深思熟虑、反复考量之后才整理出来的。现在他要与复仇者联盟中最擅长摆弄舌头的人争辩，哪怕是坐在长桌另一头的娜塔莎·罗曼诺夫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
    “我知道斯塔克工业关闭军工生产线之后，斯塔克工业还在依靠什么盈利，”他的声音那就像两块相互摩擦的粗糙石头那样艰涩，“斯塔克工业还是军工复合体的一员。如果你真的希望复仇者联盟进行正义的事业，那你就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复仇者联盟签署协议之后会落入怎么样的境地。哪怕你成为了国防部长，获得了复仇者联盟的指挥权，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事都能按照你的想法进行。萨洛蒙曾经说过，一个人是明智的，但一群人就是愚蠢的。要操纵民意相当简单，只要套上维护和平、民主与正义的外衣，他们有的是办法让复仇者联盟参与到那些丑恶的行动里去，让我们无法参与我们必须参与的行动。”
    “但是我们现在最关键的任务是阻止他。”托尼·斯塔克心急如焚地解道，“我不否认签署协议之后面临的压力，但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更加实际。他在击毁卫星、他在谋杀特工与普通人，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正义与否，难道不应该现在就站出来阻止他吗？”
    “他们真的无辜吗, 斯塔克？中情局特工、生物实验室、信息安全公司等等这些……斯塔克，这已经超出了是否辩论正义的范畴了。但弱者无法通过法律与正义的手段来为自己牟取公道的时候，那就证明这个法律体系并不适用，整个规则都应该进行更改。”
    “你的发言很危险，队长。”罗迪上校好心提醒道，“这种说法会被认为是叛国。”
    “我从未向无辜者开过枪，我从未用无辜者的血肉填饱肚子，我也从未让无辜者在深夜感到畏惧。”史蒂夫·罗杰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罗迪上校和托尼·斯塔克，“罗迪上校，你参与过现代战争，你比我更了解那些地方发生了什么。我不会签署这份协议，因为我不信任这个体制，这里无法寻求到我想要的正义。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无法逃脱正义的审判，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包括你，托尼·斯塔克，你从未脱离军工复合体的利益集团，你从未赎罪、这座基地……这座基地之所以能够存在，我想也是这个原因，你背弃了霍华德的理想。”
    他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山姆看了所有一眼，犹豫了几秒之后也立刻跟上。眼见其他人也要走，快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会议室里只留下了托尼·斯塔克，幻视，罗迪上校以及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
    “你也要走吗？”斯塔克问道。看见娜塔莎点点头，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我会尝试劝说他。”
    “真可惜。”只有幻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还想告诉罗杰斯队长，关于复仇者联盟出现以后能力增强者之间的冲突几率呢！”
    “放过我吧，幻视，我可不记得你的情商有这么低。”
    只有罗迪上校还一脸茫然，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知晓内情最多的那个人，现在看他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那个他到底是谁？”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罗迪。虽然这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但这终究是个秘密，我不想触及危险人物的底线，谁知道他现在是否在听我们说话。”
    “我们被监听了？”
    “室内并无无线电传输信号，所有人的手机都放置在会议室外……”
    “饶了我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幻视，如果可以的话把小呆带过来，我想给它做个升级。它该学会除了捣乱以外的其他技能了，比如在合适的时候递上冰啤酒。”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在外界看来拉托维尼亚似乎停止了动作。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许多场追捕、谋杀、背叛、审讯、供述、审判在夜幕下进行。形势复杂的巴尔干半岛乃至整个国际社会都硬生生地挤进了一只凶猛的掠食者，世界上其他国家想要对此进行打击都做不到，因为所谓的拉托维尼亚其实就是一个人，任何手段都无法对一个所向披靡的人，一个来去自如、能够无视所有社会规则，只遵从内心理想的人起到作用。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知道些信息的人全都闭口不谈，生怕迎来更加可怕的命运。那段讲话起到的作用与2012年纽约之战、2013年伦敦之战一样，都在反复提醒人类这个宇宙的残酷，以及如今相对稳定的国际形势有多么脆弱，自我标榜文明与先进的行为在更高等级的暴力面前毫无意义。
    外星人不会在意人类的肤色、语言与价值观，对于外星人来说人类就是一种可以奴役的对象、一种可以肆意杀戮的族群，所谓个人的自由与价值在种族的生存与自由面前不值一提，外星人不会接受人类叛徒的投降。
    维克多·冯·杜姆风尘仆仆地从特西瓦尼亚赶回来之后，在深夜会议时建议萨洛蒙效仿卡斯特罗，将巴尔干半岛上鼓吹个人自由的人送进非洲的大草原，让他们享受充分自由的同时减少拉托维尼亚的管理成本。反正不朽之城在非洲有着大片跨国境的土地，许多非洲政府又不管事，不朽之城完全可以把自由派扔到那里让他们自由生活。

 第一〇二八章 短暂休憩（第二更）

    斯蒂芬妮完全同意了这个计划，这是她少有直接赞同维克多·冯·杜姆的时候。
    她最了解白人左派的德行，毕竟她过去就读的哥伦比亚大学就孕育出了现代白人左派最初雏形的法兰克福学派。身为内政部门总长，她没有办法将手下的文员与行政人员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如今拉托维尼亚还有许多工作要进行，比如人口普查、疫苗接种、配发翻译设备与个人数据终端、组建成年人学校、建造临时房屋、招募当地人与配合军务部组成法务部、进行公共卫生建设等等。负责处理这些工作的人就是她以及她的手下，当她参与深夜会议的时候, 她的手下已经有一个文员过劳死了，而她甚至没有时间签署死亡通知，就连她自己也得抓紧时间睡眠。
    这就是萨洛蒙在当天签下的最后一份文件，从此往后巴尔干半岛上的自由派将会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生存环境，那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白左们的战斗力太差了, 如果送去美国的话根本不能给当局添麻烦, 因为他们连犯罪的胆子都没有，只敢静坐抗议、举起横幅和大声吵闹。如果扔到非洲大草原上, 那么经历过大自然残酷筛选活下来的人还可以就地带去基因改造战士的训练营进行手术，只要能从手术台上走下来，就够为当初他们背叛的理想贡献一份力量。不朽之城的态度一直是不浪费任何一点资源，哪怕是白痴也能够找到用途。
    情报部门作为他的眼睛，紧盯着美国的大西洋航母编队向着欧洲航行。
    冲突需要时间酝酿，复仇的烈火正在蔓延，一切工作全都准备就绪，只等待命令下达。如今的拉托维尼亚百废待兴，萨洛蒙不允许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盟友的背叛，短暂的休憩之后，战火将会重新点燃。按照作战计划，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久——那是一种全新的战斗方式，一种全宇宙通用的战斗方式。历史就是一个循环，无论科学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当双方都拥有足以抵御对方远程打击力量的防护手段之后，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与短兵相接的手段又会重新成为决定战争走向的因素，除非再出现一种划时代的打击方式。阿斯加德人之所以会采取这种作战手段, 就是因为他们的兵力投送能力不需要远程打击武器，他们可以直接对敌人的远程打击武器操纵者进行打击。
    这也是萨洛蒙最擅长的作战手段，卡玛泰姬对于时间宝石与空间宝石的研究构建了整个知识体系，再加上至尊法师的谆谆教诲（其实就是把书本扔给他要求自学），他从小就在训练自己的能力，依靠天赋以及努力在卡玛泰姬内以博学以及战斗能力闻名。
    但是在进行作战计划之前，萨洛蒙还有一些自己的事要做。十六个小时，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时间，同时也是留给其他人准备下一阶段的时间。
    贝优妮塔缓缓睁开眼睛，在从窗帘缝隙间泄露的晨光里睁开了眼睛。她嗅了嗅，挣脱贞德如同章鱼一般紧紧抱着的手臂，转头看向坐在床头的那个高大身影。她没有对萨洛蒙的体型表示惊讶，因为她早就知道萨洛蒙有这能力，两人私底下的游戏早就让她对萨洛蒙的能力摸得一清二楚。
    “你的盔甲有一股血的气味。”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庄园？”
    “凌晨三点，拉托维尼亚和牛津郡有一个小时时差。”萨洛蒙扶着贝优妮塔的手臂，同时把枕头拿起来给她当做靠垫。虽然手指上包裹着合金与机械，但魔女显然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她反而是对萨洛蒙能够如此精准地控制动力装甲感到惊讶。“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没能回家吃饭。我自己在厨房里做了一份炸猪排吃了，同时准备好了今天的早餐, 希望黛娜不会介意我抢了她的工作。”
    “你就这样在书房里一直工作到现在吗？别这么内疚，你已经说过这件事了，我和贞德可没有等你。”魔女一眼就看出了萨洛蒙的情绪，“不过那个女孩以及洛娜昨晚可是因为没有见到你就闹得庄园不得安宁，如果你今晚还不能准时回来的话，记得提前录制一段视频。我可不敢告诉她们那个把欧洲搞得天翻地覆的家伙就是你，她们的捣蛋天赋已经足够强大了，不需要再跟你学习了。”
    听见贝优妮塔把他前一天的行为当做捣蛋，萨洛蒙会心一笑。
    唯有在魔女身边，他才能暂时摆脱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的事业、暂时摆脱责任的奴役。他知道的行为会殃及大量无辜者，他也知道为了挽救更多生命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但这并不是他能够对生命消逝麻木的原因。每时每刻他都在对自己的心灵进行拷问，背负着来自灵魂的剧痛，毫无悔意、昂起骄傲的头颅前行，雅典娜赠予的桂冠不允许他低下头，至尊法师给予的预言不允许他停下脚步。
    当魔女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时，冰封的内心宛若烈日下的冰块那般顷刻间融化，钢铁般的灵魂在熔炉里熔炼成铁水，化为眼角的滚烫泪水滴落。雪白的帷帐披在他身上，洗净了圣骸布上的血腥，仿佛空气都变得安静，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跪在床前紧闭着双眼，享受魔女掌心的温暖，两人沉默无言。
    他不相信神祇，但魔女所在之处就是他的教堂，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忏悔。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具身体已经成为了囚笼，与所爱之人共舞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如果没有魔女，他不知道自己会离“人类”这个定义会有多远。
    “来杯热茶吗？”她在萨洛蒙耳边轻声问道。
    “茶？”贞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像是小动物一样伸着鼻子，指向散发着甜蜜气味的茶杯。贝优妮塔一眼就看出其实她的眼睛根本没有派上用场，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距离她的起床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她就如同一个贪睡的孩子，常常是萨洛蒙和贝优妮塔吃完早餐准备进行晨练的时候，贞德才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赶忙冲进餐厅里胡吃海喝。哪怕收养了那个孩子或者小洛娜住进庄园之后，她依旧不改自己糟糕的生活习惯，尽全力享受每一刻甜美的睡眠。
    “加了蜂蜜。”此刻贝优妮塔已经完成了洗漱，浑身上下带着热腾腾的水汽，正在穿上了居家的黑色蕾丝连衣短裙。萨洛蒙端来茶点与早餐之后就离开了，贞德只能闻到空气中残存的金属味，即便如此，她还是能够分辨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庄园里唯一有这种气味的就是那些动力装甲了。“我们要准备晨练了。”贝优妮塔说道，“快点起床吧，你也要参加。”
    贞德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贝优妮塔提在手里的那双高跟鞋，“还是探戈？”
    萨洛蒙的其他技能都是从卡玛泰姬的图书馆或者养母雅典娜那儿学来的，但唯有舞蹈是贝优妮塔手把手教导的技能。每一位魔女都是世界上最好的舞者，贝优妮塔更是魔女中的佼佼者，她就是通过一场场舞蹈和宛若舞蹈的战斗捕获萨洛蒙的心。“探戈，一步之遥。不过我们也不介意跳拉丁舞，他已经很久没有练习拉丁舞了。”贝优妮塔笑得眯起了眼睛，贞德顿时感觉嘴里的茶水变得平淡无味，“而且我们还要给孩子们做一个示范。”

 第一〇二九章 尼日利亚·老朋友（第一更）

    就在复仇者联盟成员产生分歧的时候，他们肯定想不到始作俑者之一的萨洛蒙现在在做些什么。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现在应该在谋划着些阴谋，但事实却与之截然相反，他正在给孩子剥葡萄。葡萄在神学上有着受祝福与欢愉的象征，萨洛蒙专门挑选了一些葡萄给那个收养的女孩吃，就是为了给她取名字做好准备。miriam、marika、mary、miqeulla这些名字都是根据萨洛蒙想要给予女孩的命运、结合其特征取的变体真名, 并且有着一些语源学上的寓意。虽然萨洛蒙并不是很看重名字的含义，但在灵魂层面，一个名字能在某种程度上给予部分定义，将某个人引导向某个方向。
    比如斯蒂芬妮的父亲吉迪恩（gideon）·马利克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圣经旧约中的一位以色列领袖，著名事迹就是率领300名勇士击败米甸人的军队——上帝指示gideon夜晚潜伏在米甸人军营附近，听闻米甸人军心涣散后，gideon率领军队突袭营帐取得胜利。如今吉迪恩·马利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按照萨洛蒙的指示，向不朽之城汇报白宫乃至北约的所有决策与条例，为进攻敌人寻找机会。在此之前他作为九头蛇寄居美国政府内部, 通过秘密社团与大学、通过军工复合体与华尔街将九头蛇与美国深深绑定，从这个角度上看他的行为与他的名字蕴含的含义完全一致。
    许多不朽之城的行政人员都要称呼他为sir，因为他的工作与职责无比崇高、无比重要。
    这个父母都是深色头发的女孩反常地拥有一头金发，并且极度喜爱茉莉花，这让萨洛蒙和贝优妮塔在为她选择名字的时候犯了难。不过这并不代表萨洛蒙和贝优妮塔没有办法称呼她。相比起用语言进行交流，女孩更喜欢使用心灵感应，一个特定的意象能够表达她的存在，通过心灵通话就能够准确地呼唤她。萨洛蒙与贝优妮塔结束晨练之后，还让这个孩子踩在他的皮鞋上，在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笨拙舞蹈，满足她模仿魔女优雅举止的愿望。
    相比起跳舞，小洛娜更喜欢射击或者他柜子里的那些高达，为了不让她对自己的收藏伸出手指，萨洛蒙这才向她展示了爆弹枪是如何把0.75弹径的弹药发射出去的。爆弹的口径和弹体长度都远超12.7mm机枪子弹, 每次开枪时从枪口溢出的推进药燃气都像一股猛烈的风暴那样直扑围观者的脸颊。超大容量的弹药也导致了枪声噪音很难控制, 再加上他们在那边射击钢板发出的声音非常刺耳，弹头爆炸的声音更是惹得在花园里散步的贞德径直冲向庄园靶场，用她的魔法手枪朝着他们连开了好几枪。
    这个家庭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总是有些能置普通人于死地的娱乐活动。
    “你又要出发了？”午餐结束之后，小洛娜突然问道。
    萨洛蒙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立刻就引起了注意。
    小洛娜其实非常聪明，如果她不聪明的话也不可能被雅典娜重点培养，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详情，但她却能够依靠一些蛛丝马迹推理出一个与真相十分接近的论断。比如她今天从萨洛蒙身上闻到了爆弹的推进器燃气的气味，那还是在带她去靶场之前的事。除此之外还有书房里带血的羊皮纸、大量来自不朽之城的公文以及爆弹枪上的尘土，这些都在表明他昨晚没能及时回家是因为参加了某场战斗，那个在电视上讲话的人其实就是他。
    “晚上早点回家。”
    “嗯。”
    “吾主，朗姆洛行动失败了。”戴安娜·李斯特努力按压着胸口，集中精神，以免自己在使用加密通讯频道的时候因为过于紧张舌头打结。这是她第一次直接与萨洛蒙通话，因此精神极度紧张，特别是不久之前萨洛蒙直接挂断了电话，还让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斯蒂芬妮女士在忙着拉托维尼亚的事，所以只能我来报告了。我们没有留下任何与不朽之城有联系的证据，朗姆洛也不知道任务的真正目的以及雇佣他的是谁, 但维多利亚·汉德主管认为不朽之城现在就应该解除所有与激进派九头蛇的雇佣关系。请问是否要邀请维多利亚·汉德主管加入电话会议？”
    “邀请, 同时告诉我失败原因。”萨洛蒙在姐妹会的陪同下登上突击运输艇。这一次姐妹会还把一件武器、以及一件与动力装甲侦查系统相关联的装备也运到了突击运输艇上。但他却没有穿着动力装甲, 而是穿着一身西装。那件装甲现在正在进行例行检修，当他需要的时候，他可以随时将其召唤过来。“朗姆洛接受了那么多资金和装备，在此之前他一直很让我们满意。”
    “复仇者联盟，吾主。”当突击运输艇启动垂直引擎缓缓升空时，维多利亚·汉德加入了通话，“朗姆洛让复仇者联盟找到了线索，我也没有想到复仇者联盟出现分歧之后，史蒂夫·罗杰斯居然还能带着人执行最后一个任务。”
    “那么我们的目标呢？”
    “我们没能获得样本，就没法证明尼日利亚突然出现、频繁进化的埃博拉病毒与那座美军的传染病研究所有关系。只拥有书面证据的话，很难让拉托维尼亚争取到非洲盟友。我们需要尼日利亚的油气资源，吾主，没有了尼日利亚我们就没法布局非洲大陆。”
    “任务详情。”
    “您可以看电视，当地人拍摄到了复仇者联盟与朗姆洛交战的画面。”维多利亚·汉德叹了口气，“很抱歉，吾主。为了彻底撇清关系，我们不得不将不朽之城的特工从激进派九头蛇附近撤走，所以这才造成了情报滞后。之后情报部门会调取该地区的卫星图像记录，获取更加完整的信息。我们不能和激进派九头蛇有任何联系，哪怕只是雇佣也不行。如果这些记录被发现，那么无论如何拉托维尼亚都无法站在正义的立场上。”
    一位战斗姐妹将数据板递给了萨洛蒙。
    虽然有些离奇，但实际上朗姆洛在亚历山大·皮尔斯死亡后流离失所的九头蛇之所以迟迟未被美国政府逮捕，就是因为不朽之城在为他们提供庇护——不仅是提供庇护，还提供装备、资金与情报。事实上萨洛蒙都不知道是否应该将那些技术支援称为“技术”，因为在不朽之城看来那简直就是用废料制造的装备。虽然维多利亚·汉德一开始很高兴指使那些曾经的敌人去完成一些难度极高、随时有可能丧命的任务，但如今随着拉托维尼亚的建立，她认为那些激进派九头蛇已经成为了必须抛弃的负资产，现在这个寻找尼日利亚埃博拉病毒源头的任务本应该是“交叉骨”朗姆洛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然而他们却走漏了风声，让史蒂夫·罗杰斯一派（也就是“猎鹰”山姆、“快银”皮特罗·马克西莫夫、“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等人）的复仇者们抓住了尾巴。
    维多利亚·汉德认为，史蒂夫·罗杰斯可能是想要证明，联合国的指派只会造成延迟，而这种延迟将会是致命的。然而事实却是，即便没有指派让他们自行行动，结果也相当糟糕，就连当地电视台都在对此口诛笔伐。无论他们初衷如何，导致炸弹在人群密集的区域爆炸并且造成大量伤亡都是无可辩驳的糟糕行动。
    “但好处是，朗姆洛在死前把信息传递了出去。”维多利亚·汉德说道，“那个渣滓这辈子总算干了一件好事。”
    “执行切割。”萨洛蒙对维多利亚·汉德说道，“以后这种小事你可以自行决定，我给予你权力就是为了让你使用。我不是尼克·弗瑞，你也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维多利亚·汉德站在情报分析室里，扶了一下眼镜。一位情报分析员悄悄转头，紧接着立刻就发现维多利亚·汉德正在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不过相比您接下来要做的事，朗姆洛的确不值一提。请问现在就要把美军第6舰队的行进路线发送到您的数据终端上吗？”汉德特工若无其事地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顺便说一句，我不支持这个行动，我们没有必要关注海军，不朽之城的军事力量对于行星海军来说是降维度打击。”
    突击运输艇渐渐倾斜，然后猛烈晃动了一下，最后逐渐加速。虽然四周都是厚重的复合装甲板与合金机舱壁，但萨洛蒙依旧能够判断出现在的突击运输艇已经接**流层。“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获得你以及你的航母舰队的，汉德特工。”萨洛蒙笑着说道，“相比起我们接下来的军事行动，行星内海军已经很便宜了。让斯蒂芬妮省省心吧，她快要被折磨疯了。”
    “这和您要去麻省理工有什么关系？”汉德特工说道，“三天以后，联合国将在维也纳召开会议。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将会对在尼日利亚拉各斯死亡的瓦坎达人对复仇者联盟进行问责，我觉得那才是您出现在国际舞台的时候。”
    “我只是去见见老朋友而已，别担心，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存在。”

 第一〇三〇 不堪重负（第二更）

    1991年，托尼·斯塔克的母亲玛丽亚边弹钢琴边唱歌，阳光穿过白纱窗帘，照亮了她扎得紧紧的金发发髻以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满头白发的霍华德掀开盖在沙发上的毯子，露出毯子下的托尼·斯塔克。玛丽亚停下了手指，用饱含笑意的表情看着他们。霍华德·斯塔克要求托尼从麻省理工回来，为的就是让他看家。事实上他很喜欢这个工作, 但前提是他的父母会待在家里，或者是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沙发上这个流浪汉是谁？”霍华德·斯塔克满脸揶揄道。托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扶了扶脑袋上的圣诞帽，这是他营造节日气氛的方式，但是现在看起来很糟糕。
    “这就是我回家过圣诞节的原因，因为这段时间你们恰好不在家。”
    “态度好一些, 亲爱的。”面对儿子的顶嘴，玛利亚责备道。但紧接着她又转头看向霍华德，“他一直在外求学，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
    霍华德·斯塔克只是挑了挑眉，并不为其所动。“你得帮我一个忙。”他把那顶圣诞帽扔到了沙发上，“尽量别在星期一之前把房子烧了。”
    托尼·斯塔克故作严肃地点点头，他站了起来。“好的，星期一是吧。我知道了，我会相应调整我的扑克派对计划。你们准备去哪儿？”
    “你的父亲准备带我去巴哈马度假。”玛利亚说。
    “我们可能得先去一个地方。”霍华德补充道。
    “五角大楼？”托尼忍不住问道，他总是忍不住取笑霍华德的秘密军事业务。他俯下身对母亲说道，“别担心，你会爱上那里的食堂节日菜单。”
    然而这个玩笑并没有逗笑霍华德·斯塔克。托尼能从他的眼中感受到那种矛盾的情绪，那是爱、恨与沮丧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你知道吗，据说讽刺是衡量潜力的标准。”霍华德说道。托尼转过身，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如果这是真的，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伟人。”霍华德等待着托尼再一次顶嘴，然而他的打算落空了。他转身面对玛丽亚说道，“我去拿包。”
    “你不在的时候他确实很想你。”玛丽亚朝着倚靠在门框上的托尼说道。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想让家里的两个男人都难堪。“说实话，你会想念我们的, 因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点什么吧，如果不说，你会后悔的。”
    她的话似乎撬动了积累多年的情感。托尼转向父亲，说出了那具他在现实生活中永远无法说服自己说出的话。“我爱你，爸爸。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萨洛蒙身着西装，站在观众席后排，双手抱怀看着现在的托尼·斯塔克出现在全息投影中，他一直在观看过去的自己以及已经去世多年的父母。“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他说，“通过二元倒回改造架构，简称‘二构’——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缩写词——控制海马体，清楚创伤记忆。这是一种极其昂贵的方法。”托尼·斯塔克靠在钢琴上，引得全息投影泛起波纹，皱缩成一块块像素拼图。1991年的客厅景象缓缓消失，而他则站在麻省理工学院的礼堂舞台上。舞台上只有一间白色的小房间与一架钢琴，那是为了模拟某种真实感而准备的。他为观众们呈现的场景令人唏嘘，但却并非真实发生过的事。“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没能赶到机场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我为缓解悲伤所做的努力。”
    萨洛蒙从绕过观众席，走向后台。
    他看着托尼·斯塔克绕过絮絮叨叨、试图用愚蠢的创意乞求经费的教授，以及一位因为提词器错误而道歉的助手。他看着托尼·斯塔克进出盥洗室, 神情沮丧地走向电梯。他虽然很想现在就上去聊聊, 但是托尼·斯塔克还有一位交谈对象在等待着他——那是一个黑人中年妇女。托尼·斯塔克第一反应是那是他的粉丝，他的崇拜者们总是能在他预料不到的地方出现。
    “你为那些年轻人所做的一切真是太棒了。”她说。
    “那是他们应得的。”托尼·斯塔克真诚地说道，“当然，也能让我的良心好过一点。”
    “有人说过，慷慨和愧疚是相关的。可是你觉得你有钱就可以肆意妄为，随意犯错了吗？”
    托尼·斯塔克一时语塞，他按照电梯上的呼叫按钮。“你上去吗？”
    “我就待在这里。”中年妇女说着打开了钱包。托尼立刻警觉了起来，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她没有挣脱，而是坦然地直视着托尼的双眼，那种眼神让托尼脊背发凉。他只能道歉并且后退了一步，并且解释说这是职业病。这的确是实话，自从加入复仇者联盟之后，他知道了很多可怕的事，更别提还有……还有一个更加诡异的世界。
    萨洛蒙看着托尼·斯塔克的胸口被拍上了一张照片。
    这是来自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质问，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打扰。
    “他叫查理·斯宾塞。”她说，“他在索科维亚被你们害死了。这对于你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因为你们认为自己是在我们而战，可你们只不过是在为自己而战。谁能为我儿子复仇呢，斯塔克？他死了，都怪你们。”她转身就走，托尼·斯塔克拿着查理·斯宾塞的照片站在那里。在他的一生中，几乎不曾有过令他无言以对的情况，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因为无论他怎么辩解，查理·斯宾塞的母亲都是对的，复仇者联盟害死了他。
    “生命是一个数字。”直到他开口说话，托尼·斯塔克才注意到依靠着墙壁站着的萨洛蒙。秘法师的姿态相当放松，他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然而斯塔克却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将手指按在自己的手表上。这是一块特殊的手表，可以让他在紧急情况下拥有防御能力。只不过萨洛蒙并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从宏观的角度上看生命是一个数字，但却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数字。”他又强调了一遍，“从感性的角度，我支持她的说法。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我必须摒弃这种软弱。”
    “你怎么会在这里！”托尼·斯塔克气势汹汹质问道。
    萨洛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自说自话。“想想看，当时复仇者联盟面临两种选择。一是放任奥创的行动，让它把索科维亚砸下来，引发欧洲大地震与火山喷发，死掉十几亿人，那些原本应该被拯救的人也会悲惨地死去；二是尽全力阻止它，拯救生命，无论拯救多少都好。”他说，“如果不看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话，十几亿和几千就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题。你有资格代表那十几亿人放弃他们的生命吗？还是说，死者没有人权？是谁否定了他们生存的权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托尼·斯塔克快步逼近萨洛蒙，“你发动了战争，你杀害了无辜者，你甚至还想要投放核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你现在就是一个屠夫！我认识的萨洛蒙在哪，那个善良、幽默的青少年萨洛蒙在哪！”
    “我问你，你有资格代表那十几亿人放弃他们的生命吗？答案显而易见，这就是我这么做的原因，托尼·斯塔克。我面临的问题是三十五亿人和几百万人，我能代表三十五亿人放弃他们的生命，就因为不肯放弃那几百万人吗？”
    萨洛蒙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我也曾经想过，要不要等到外星舰队开始入侵，等到人类社会的基础设施与组织结构被打散之后再站出来，领导人类反抗外星人的太阳系舰队。如果我到时候这么做，届时我所面临的问题会减少到如今的百分之一，因为到时候地球上已经没有能和我暗中培养的组织抗争的势力了。各自为政的幸存者会被强大军队吞并，转化为组织的一部分然后继续战斗，我的声音可以在地球上畅通无阻。只需要不告诉其他人外星舰队的秘密，而是继续收集资源，我就能等到攫取至高无上的权力的那天。猜猜看，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第一〇三一章 那是一个秋天·罗伯斯庇尔（第

    托尼·斯塔克沉默了，他等待萨洛蒙继续往下说。萨洛蒙恶狠狠的语气，从牙缝里挤出的恨意与苦涩就连托尼·斯塔克都能感觉到，他已经有了答案，一个无比残忍的答案。
    “如果失去一半人口，那么地球的组织结构与公共服务将会崩溃，三十五亿人只是最基础的数字, 因为饥饿、屠杀、疾病与暴乱死去的人将会更多。我现在站出来发动战争不是残忍，而是善良。卡玛泰姬教会我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生命的沉重，我知道生命是无价的，但我也知道生命从来都不平等。我从未因为自己获得的权力感到欣喜，事实上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良心的折磨, 我已不堪重负，但我必须继续往下走，因为这是拯救一半人类的唯一方法。我们都没得选, 有时候杀人是为了救人，这个道理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手上第一次沾上无辜者鲜血的时候，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面临死亡时的表情，但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如果我不杀死他们将会有多少人遇害。”
    “那是一个秋天，”萨洛蒙又吸了一口。他抬起头，凝望着天花板上绽放冷光的灯管，就好像那是多年以前他看到的那轮月亮。托尼·斯塔克惊讶地在他脸上看到了悲伤，他从未见过萨洛蒙露出这个表情，从过去到现在，在他的印象中萨洛蒙都是一个果决、冷酷、傲慢和理性的人。“我感觉自己现在还能闻到那间房子的柚木地板烧焦的气味，闻到自己与敌人的血液混合之后散发出的恶臭。你能想象吗？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拖条被霰弹枪打烂的腿，忍受着能把人逼疯的疼痛，像只濒死的野兽那样呲着牙、凶狠地拼上性命杀死了他们。”
    “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托尼·斯塔克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卡玛泰姬赋予我职责要求我把手伸进淤泥里, 从中攫取一点点人性的微光。我必须杀死敌人, 我不能让更多人丧命，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也是我现在的想法。哪怕幸存者不理解我的做法也没关系，这就是我的职责，拯救人类，保障人理延续，不计代价，他们能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褒奖。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战士，斯塔克，你只是以一个在强迫自己成为战士的普通人，你只会把你自己压垮。”
    托尼·斯塔克抬起头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了解过法国大革命中的罗伯斯庇尔派吗？”
    “你知道我对历史不感兴趣。”
    “历史循环往复，唯有智者才能从中汲取教训。我从小就被要求研读历史，并且以此作为判断社会发展的依据。”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你应该没有听过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最后的演说》吧？这可不需要在牛津大学就能学到，我相信麻省理工也有图书馆。”
    托尼·斯塔克耸了耸肩。
    “共和国的敌人说我是暴君！倘若我真是暴君，他们就会俯伏在我的脚下了。我会塞给他们大量的黄金，赦免他们的罪行，他们也就会感激不尽了。倘若我是个暴君, 被我们打倒了的那些国王就绝不会谴责罗伯斯庇尔，反而会用他们那有罪的手支持我了。他们和我就会缔结盟约。暴政必须得到工具。可是暴政的敌人，他们的道路又会引向何方呢？引向坟墓，引向永生！我的保护人是怎样的暴君呢？我属于哪个派别？我属于你们！有哪一派从大革命开始以来查出这许多叛徒，并粉碎、消灭这些叛徒？这派别就是你们，是人民——我们的原则。我忠于这个派别，而现代的一切流氓恶棍都拉帮结党反对它！”
    萨洛蒙的表情生动了一些，就好像他现在正站在国民公会里演讲。“为了反对我，反对那些跟我有共同原则的人，他们结成了联盟。至于说我的生命，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为压迫人民者留下骇人的遗嘱。只有一个事业已近尽头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这样说，这也就是那严峻的真理：你必定要死亡！”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做法。”托尼·斯塔克叹了口气，“现在是文明社会。”
    “自欺欺人的文明只不过是表象，内里隐藏的逻辑依旧是弱肉强食，这个规则被强者毫无顾忌地施加给了弱者。无论是在这颗行星上，还是在整个宇宙的尺度上都是如此，阿斯加德濒临崩溃，从此往后只有弱小的人类独自面对宇宙。你过去是强者，现在也是强者，所以你看不见弱者如何生存。只要你去阿富汗的平民区走一圈，你就会发现自己错得多么厉害，我一直在那里拯救生命，但却永远无法跟上西方军队屠杀平民的速度——必须要有人为血腥买单，唯有如此才能震慑强者，为弱者赢得和平。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基因改造战士就是从圣战组织以及驻阿富汗美军里挑选的适格者，我让他们继续活下去，为了赎罪。”
    “你应该知道这违背了最基础的科学伦理。”
    “真是讽刺，美国人来对我说生化实验违背伦理。”萨洛蒙表情十分认真，“让我给你上一课，填补一下你贫瘠的思想。暴政只是手段，最终目的就是将暴政引向终结，届时将是我结束使命的时候。你并没有让阿富汗变得更好，你以为你关闭了军工生产部门所留下的利益真空就不会有人填补上吗？不受控制的资本是一头恶兽，以人血与灵魂为祭品的恶兽。我在终结自己的权力，而你却在延续你自己的权力，因为你一直在试图填饱那只恶兽。伊森博士的家乡已经消失了，我在坟墓和圣战组织里找到了幸存者，在绞肉机和屠宰场里找到了受害者。”
    从托尼·斯塔克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面对萨洛蒙递来的证据，他几乎不敢相信平板电脑上的那些照片。“你的罪行从未得到过宽恕，斯塔克，你只不过是在自我感动而已。这张照片……查理·斯宾塞就是代价之一，他只是运气不好，即便面对他的母亲我也会这么说。如果牺牲他一个人能够拯救十个人，我会牺牲他；如果能拯救九个人，我会牺牲他……哪怕只能拯救两个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直到有人的生命能与他等价。在整个庞大的整体面前，查理·斯宾塞微不足道，但我仍会铭记他的牺牲，我会记得我的手里沾了多少血，并且在每次午夜梦回时心如刀绞。”
    萨洛蒙没有留给他喘口气的机会，但他也没有继续指责托尼·斯塔克。他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某种微不可查的仁慈从他的眼睛里流淌了出来，四周的氛围似乎也变得放松了一些。
    “记得我说过你会有一个女儿吗？这是真的，万亿条命运线中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你都会有一个叫做摩根的女儿，她还会用美国队长的盾牌滑雪。去养育自己的孩子吧，我会让她在末日里活下来，这是我以自己的名誉向你做出的保证。”他说，“人类会延续，你的血脉也能进入火星铸造厂学习科学，她会进行你的事业，甚至要更好。不要到战场上来，我不想让剑刃沾上朋友的血，如果我到时候面对的是你，我不会手下留情，因为你的生命无法与三十五亿人比较。”
    “那你呢？”托尼·斯塔克感觉萨洛蒙的身上正在绽放着殉道者的光芒，那是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崇高理想所释放的热量与光芒。“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他问道，“你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不是吗？”
    “吾主？”站在机舱里的战斗姐妹犹犹豫豫地问道，“您还好吗？”
    “我留下了仁慈，这就已经足够了。去拉托维尼亚，我们需要准备下一场战争。”萨洛蒙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我们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必须走下去，无论代价是什么。”

 第一〇三二章 第六舰队（第二更）

    这一次的作战目标是美国海军，其中重点是美国海军第六舰队。
    这支参与过利比亚战争、海湾战争、参与针对南斯拉夫的大规模空袭、参与过伊拉克战争的海军舰队常年徘徊在地中海，是美国海军所有舰队中最为活跃的一支。美国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干涉中东与东南欧的政治局势，就是因为这支舰队的存在，总部位于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海军舰队有个外号叫做“地中海警察”，对标的竞争对手是俄罗斯黑海舰队。
    在萨洛蒙在匈牙利发表演说之后，这支舰队就开始了行动。情报部门与禁卫军通过侦查卫星, 对这支地中海舰队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配合黑尔将军的情报，不朽之城甚至掌握了海军名单以及武器装备编号。如果不是美国忌惮拉托维尼亚对轨道卫星的打击能力，并且在着手破解这种威胁，很有可能在发表演说的第二天空袭就降临到拉托维尼亚和匈牙利了。这支舰队的存在是对拉托维尼亚的重大威胁，一味地倚靠防空系统并不保险，如果拉托维尼亚要争取塞尔维亚的合作, 那么第六舰队地中海战斗群就必须被毁灭。
    萨洛蒙乘坐的突击运输艇编队降落之后，他立刻在汉谟拉比以及其他姐妹会武装人员的簇拥下大步走进被大量防空火炮与防空导弹包围的地堡。这处位于群山之中的战争议会地堡是拉托维尼亚解放战争时建立的，与当时的拉托维尼亚民兵营地仅有二十公里，但除了高级军官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这个位置。当拉托维尼亚内战结束之后，这个刚刚建成的地堡立刻启用，军务部还调来了防空系统进行重点保护，哪怕面对空袭也有还手之力
    拉托维尼亚战争议会的临时基地里铺满了数据终端，来自不朽之城情报部门以及来自火星铸造厂的技术人员在这座灯火通明的地堡里接收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情报与文件。萨洛蒙沿着混凝土与合金构成的通道去到专属的准备室里，召唤动力装甲并且穿了上去。
    他在检修了自己的爆弹枪之后便推开门，与禁卫军以及姐妹会一起走向维克多·冯·杜姆所在的指挥所。进入由强化混凝土构建的灰色指挥所之后，维多利亚·汉德、蒂塔以及康斯坦丁的全息影像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长桌的四周，他们是这一次作战的主要力量。
    想要打击正在集结的美国海军，不朽之城的武装力量必须分散到大西洋、地中海以及北冰洋才能达成全歼敌军的战果。在全息投影的地球模型上，代表曾经隶属于神盾局、如今隶属于不朽之城的航母指挥编队正在向北冰洋进发，天空航母、天空战列舰与天空驱逐舰分别面对不同战区的航母战斗群。萨洛蒙负责率领从拉托维尼亚出发的突击运输艇编队准备从大气层外突入，对地中海的第六舰队航母编队进行斩首打击。
    “我们已经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上了俄罗斯黑海舰队。”维多利亚·汉德推了推眼镜，全息投影将她的每一根头发都模拟了出来。“他们不会干涉此次作战，但他们同意接收这份礼物。只要我们能够完全达成战略目标，我们就将收获一份友谊。”
    “让俄罗斯人自己去接收那份礼物，我们没有人手把航母编队开到他们的海军基地。”坐在长桌另一头的维克多·冯·杜姆毫不客气地说道, “北冰洋以及大西洋的舰队必须毁灭，我建议在打击开始时开始对欧洲的防空系统进行针对性打击。只依靠电子战进行迟滞的话，北约总会想出办法解决的，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加快对卫星系统的打击。”
    他看起来很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拖得越久对于拉托维尼亚的民生就越不利。
    如今的拉托维尼亚还在依靠不朽之城的输血，匈牙利刚刚投靠拉托维尼亚背后的不朽之城没有多长时间，欧尔班政府还要稳定自己国内的局势，没有余力支援拉托维尼亚。即便斯蒂芬妮的内政部已经开始着手成立拉托维尼亚规划与建筑部门，开始为拉托维尼亚人修建房屋、建造生化农场，但拉托维尼亚人的生活水平并没有改善太多。外交部门想要与其他国家签订贸易协议，获得基础的工业品、生活用品以及其他一些改善生活必须的产品，也得依靠战争议会的表现才能挺直腰杆，才能保证不至于被讹诈。一天之内攻陷匈牙利表现出来的军事力量虽然值得重视，但是对于拉托维尼亚还说还是不够。
    蒂塔和康斯坦丁都没有说话，姐妹会与禁卫军率领的打击小队早已做好了准备。
    搭载着他们的突击运输艇都装备有大量反舰导弹，依靠电子战的优势可以避开雷达侦查进行超视距打击，天空战列舰与天空驱逐舰也能够提供火力支援与飞行平台, 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作战任务。虽然如此，但这么做却无法完成更大的战略目标, 打击小队必须进行近距离作战——这一次军事行动不会有太多拉托维尼亚的正规军参与，不仅是因为这次作战形式十分严峻，更是因为他们如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清剿拉托维尼亚境内的非法武装团伙、消灭跨境而来试图走私人口与武器的阿尔巴尼亚黑帮。
    银貂率领的席尔瓦尼亚野性战团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支重要常规军队，在不朽之城武装下，这支军队承担起了边境线上的大部分工作，萨洛蒙看过他们的工作报告，对于他们的专业能力表示过赞赏。野性战团与拉托维尼亚正规军的指挥权被交给了维克多·冯·杜姆，这位摄政一方面要稳定拉托维尼亚境内的环境，一方面还要制定针对北约的军事计划，如果可以的话，维克多·冯·杜姆恨不得自己孤身一人就冲进白宫，逼迫政客们签署协议。
    “把打击力量分配给另外两部分，地中海舰队由你我来解决。”维克多·冯·杜姆说道。每一支打击小队里都有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基因改造战士，这样的打击力量对于一座城市来说都绰绰有余，更别提还有随着打击小队降落的各类型载具。当重型履带装甲车和主战坦克降落在航母甲板上时，胜利就是注定的了，那些战士将会为他们的主人带去胜利。“这是最节省资源、同时也是最快达成目的的做法，我们两人的力量能够轻易解决掉地中海舰队。我们应当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的个人力量，这对即将到来的谈判有好处。”
    “个体进攻性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原本的盟友会因为害怕而逃走，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会感到畏惧。而且如果你不留在拉托维尼亚，我很担心美军的空袭会突然到来。”萨洛蒙大致翻阅了一下作战计划，与各部分打击力量最后确认了一遍了行动方案。马尔巴士的支援力量即将抵达，那些装备了实验性武器的支援力量乘坐着突击运输艇停靠在了天剑空间站，等待着命令下达之后就会与这次战略打击小队汇合。
    马尔巴士在人工智能的红线上反复跳跃，就如同在沙滩上觅食、被泛着白色泡沫的海浪追逐的海鸟。他将一批需要人类大脑进行指挥的战斗机器人塞给了萨洛蒙，并且要求尽快让这批机器人进行实战，随行的技术人员需要收集数据方便改进。反复确认这些战斗机器人并非人工智能，并且火星也有意愿建立一支从指挥到维修的战斗机器人军团，萨洛蒙也就放任马尔巴士的小动作了。
    火星是不朽之城最重要的科研力量，许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全都出自马尔巴士之手，更别提其中还有一些些灭绝性武器的原型，关于这方面研究瓦坎达绝对不愿意进行，有些更加黑暗、危害性更加可怕的技术是由硅基生物进行研发、模拟与完善的，而非完全出自人类之手。萨洛蒙启动了动力装甲的防护立场进行自检，这项由他与马尔巴士联手研发的神秘科技只能少量装备给重要人物。“我们必须在《索科维亚协议》签署的会议之前完成战略目标，我要在会议开始之前获得一份战利品。”

 第一〇三三章 大西洋战区·堡垒型战斗机器人

    天空航母静静地漂浮在距离地面至少180千米的电离层大气里，依靠隐形技术与受太阳辐射形成的电离扰动隐藏可能被美军雷达侦测到的行进轨迹，虚空引擎勉强维持着推力避免舰船被重力拉扯向地面。维多利亚·汉德站在舰桥舷窗旁很长时间，在这里她能够透过厚实的、能够反射紫外线的装甲玻璃直观地看到外层空间的漆黑太空与闪烁的星辰。自从拉托维尼亚开启战争以来，她就一直待在这艘移动指挥所里，但每一次看到壮美的宇宙她都不由得心生恐惧——那是何等壮美与深邃的空间，她不由得紧紧抓住舰桥的栏杆, 屏住呼吸，生怕一松手就可能掉入那蓝到发黑的星空里。对于人类来说，这个银河、这个宇宙是不是太庞大了？我们真的需要迈向星海、穷尽一生去探索这片星空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能让她的君主昂首挺胸地说出迈向银河的豪言壮语，究竟是怎样燃烧的炽热理想与热血、怎样的傲慢与勇气才敢让他率领全人类踏上这条不见尽头的漆黑道路？
    维多利亚·汉德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她的上司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勇气。他在向所有人分享他的勇气，每一个普通人都将获得他的力量。唯有勇敢者才能抬起头面对这片未知的星空，并且坚信人类种族终将统治银河, 这听起来像是狂人的呓语，但却不折不扣地点燃了人类内心浪漫的火焰。这条道路注定布满荆棘, 但哪怕双脚被刺得鲜血淋漓，她的君主却仍然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这份勇气或许才是最值得敬佩的地方，而不是他的远见、智慧与武力。
    “汉德女士。”
    “我看得见。”维多利亚·汉德按住耳机回应道。起初只是舷窗外黑暗虚空中闪烁的橙红色光点，紧接着这些橙色光点迅速逼近、放大。当突击运输艇依靠着厚实的烧蚀装甲从外层空间突入稠密的大气层后，包裹在炮艇表面的高温等离子体火焰彻底隔绝了任何通信的可能。而在再入大气层的突击运输艇编队中，有五架有着火星铸造厂识别编号的运输机十分显眼，它们的体型要更大一些，外观与普通的炮艇截然不同。“实行通讯干扰，释放无人机蜂群。”维多利亚·汉德按照作战计划下令，“打击系统启动。”
    “是，女士！”武器操作员大声说道，将侦测雷达与火控雷达从低功率状态唤醒。
    侦测系统忠实地将游弋在大西洋海面上的航母舰队状态反映到计算机上，俗称炮手的武器操作员将打击目标已经设定完成的参数并且再次进行校准, 让天空航母下挂的炮火锁定下方航母甲板上的舰载机、近防系统、雷达以及导弹发射舱等目标。“打击系统准备就绪, 可以打击。”
    维多利亚·汉德伸出手指抚摸着衣领上的苍鹰勋章。“发射！把他们轰进海水里！”
    伴随着她的指令, 天空航母舰桥上的灯光骤然黯淡了下来，小型等离子反应堆与应急反应堆全都上线。在雷达失灵的三十秒后，海面上的舰船迎来了第一波打击。挂载在天空航母中部的激光主炮的攻击转瞬即至，一艘导弹驱逐舰眨眼之间便腾起了火焰，大功率激光将船体硬生生烧成了两截。弹药殉爆引发燃油二次爆炸，浓密的黑烟缓缓上升，小规模殉爆接连不断，断裂的船体燃烧着火焰缓缓下沉。就在舰船上的士兵还没弄清楚攻击从何而来的时候，数百发从天而降的自推型机炮炮弹精确地对大西洋航母战斗群的各项设施进行精准狙杀，宛如一场从天而降的火雨为海军舰队披上一层严酷烈焰外衣，包括宙斯盾战斗系统的an/spy-1 3d相位阵列雷达在内的侦测设备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硬件损坏。
    上百架搭载了智能弹药的无人机机群紧随其后，如同扑向野兔的猛禽眨眼之间便将密集的火力向着舰船倾泻而下，对三艘伯克级驱逐舰的垂直发射系统进行了摧毁。维珍尼亚级核动力攻击潜艇在遭遇到第一次打击时就立刻下潜，即便如此却仍然避免不了外壳脱落以及舰体损坏。天空航母的无人机群在完成任务之后立刻改为了巡航模式，在航母编队周围建立了长达三十公里的近防区，彻底封锁任何敌人可能的增援。
    从大气层外突入的炮艇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扑向海面，紧接着垂直推进引擎启动，强大的机动性使得炮艇得以用水平的姿态从舰船上方呼啸而过。身着动力装甲与涡轮喷射引擎飞行背包的基因改造战士从机舱后部打开的舱门里一跃而下，挥舞着爆弹枪与链锯剑冲上导弹驱逐舰、导弹巡洋舰的甲板，依靠强大的火力与单兵导弹对一切设施与人员进行摧毁。
    虽然舰船上的士兵们组织起了一定的反击力量，但基因改造战士依靠强悍的体格、敏捷的速度与装备精良的动力装甲无视了反坦克导弹以外的所有火力。携带着重型装甲运兵车的突击运输艇将装甲载具扔在了乔治·h·w·布什号航空母舰的甲板上，每一辆重型装甲运兵车都吐出了十位基因改造战士。运兵车在完成使命之后跟随着基因改造战士一同在甲板上推进, 使用侧边炮塔的双联装激光炮与正面的双联突击火炮，如飓风一般在甲板上横冲直撞，为后续的登陆提供火力掩护。
    战争刚一开始，烈度就陡然上升。
    航母上的基因改造战士在禁卫军康斯坦丁的率领下，以手持护盾的战士为前锋如矛头般冲垮了甲板上的一切反击火力，后方携带导弹发射器的基因改造战士与重型装甲运兵车则将停放在航母甲板上的飞机作为目标。
    他们没有通过常规通道进入航母内部的打算，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舰船上的通道都显得十分狭窄，更别提身着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战士与禁卫军了。康斯坦丁安排了几位携带有聚变枪械的基因改造战士，在特定的位置上向厚重的甲板喷吐穿透性极强的氘氚聚变超高温气流，为军队开直打击通道，另外三艘导弹驱逐舰上的基因改造战士也是这么做的——这种聚变武器一般被火星铸造厂用来切割金属，但小型化之后也能安装在小型舰船、装甲载具以及单兵使用，是目前性能最为优秀、最可靠的反装甲单兵武器之一，拥有枪械、炸弹等多种版本，让基因改造战士在原本狭窄的舰船上畅通无阻。
    最外层甲板与船体被切割开之后，基因改造战士所使用的穿甲手雷便被丢了进去。
    这同样是种反装甲装备，主要功能就是依靠蒙罗效应形成的高温高压金属射流破坏防御工事，一般常见于高爆反坦克弹，二战时期便得到了初步应用。在这之后，便是烟雾弹与闪光弹，基因改造战士进入船舱控制局面。不朽之城与拉托维尼亚都需要人手，这些经历过训练的战争俘虏就是最好的人口来源。
    从美军对待退役士兵的态度上看，哪怕士兵失踪，美国军方也不会有太多表示。
    五运输艇先后降落在航母甲板，总计五架携带有大量装备的战斗机器人从坡道舱门大步走了出来。这些战斗机器人拥有壮硕的钢铁四肢，与肩甲平行的合金半圆形脑袋像是过去宇航员的太空服头盔，内部安装有大量的侦测设备。其搭载的离子护盾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偏斜敌人发射的实体弹药与能量，为堡垒型战斗机器人提供充足的还击时间，双手的近战武器更是能对任何靠近的敌人烧成焦炭、碾成脆肉，哪怕是面对毕竟的装甲载具也有一战之力。两门被称为“攻城锤”的爆弹机炮从肩膀上方跃出，这种爆弹机炮的口径比基因改造战士所使用的重型爆弹机枪还要大，独特的缓冲系统与复杂的供弹设备让这些堡垒型战斗机器人拥有了十分可怕的远程作战能力与移动作战能力。
    光听名字就能知道，这种武器最初的设计理念就是摧毁敌方的防御工事，搭载的侦测系统与计算机也能让攻城锤爆弹机炮拥有近程防空的火力。这样的火力明显过剩了，当堡垒型战斗机器人在命令下开始轰击航母舰桥的时候，五门攻城锤爆弹机炮全力开火，在二十秒内就完成了任务，燃烧穿甲爆弹机炮顷刻间便将舰桥化为火海。在基因改造战士的火力就足以摧毁甲板上所有飞机的时候这种火力明显过剩了，来自火星铸造厂的指挥官只得命令堡垒型战斗机器人将目标放在临近的导弹驱逐舰上，配合基因改造战士们的攻势清理甲板上的敌军。
    维多利亚·汉德紧盯着计时器，随着预订作战时间的逼近，她也越发着急了起来。
    她所面对的战场只是整个作战计划的三分之一，战争议会的目的是彻底将美国海军的力量从欧洲清除。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攻击现代美国海军舰队，虽然她已经先行打击了导弹发射系统，但这场战争仍有可能会引起一场热核战争。这场战争才是不朽之城真正向美国宣战，所有的作战计划都像引擎里的齿轮那样高速运转了起来，每一个部门都必须全力配合才能达成君主的期待。

 第一〇三四章 那不勒斯与地中海战区（第二更

    她很想知道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海军基地如今的情况.
    地中海战区只有一艘天空战列舰，虽然那里也五架堡垒型战斗机器人，但分配到那里的基因改造战士也是最少的。地中海战区的任务不是摧毁，而是俘虏与缴获。在可控核聚变电厂尚未完成组装以前，拉托维尼亚需要使用地中海舰队的船只与俄罗斯换取石油与天然气供应，这是一笔已经与俄罗斯舰队达成的交易，政治意味远比军事意味要来得浓烈。
    火力最为强大的天空驱逐舰则被调遣到了北冰洋战区, 由姐妹会的蒂塔指挥官率领战斗姐妹与堡垒型战斗机器人进行作战。君主毫不掩饰对姐妹会那些漂亮到令人生疑的女孩的偏爱，她们完全不需要降落到舰船上战斗，只需要发射导弹就够了。
    维多利亚·汉德直到现在也没能弄明白那些女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在大量导弹的支援下，北冰洋战区需要的人手也是最少的，但姐妹会还是携带了许多战斗力量。维多利亚·汉德认为在那般强大的火力之下，北冰洋战区的任务可能会结束得比这里还要快。
    从她收到的情报上看, 她的君王似乎是独自骑着马进攻那处美军的海军基地。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马匹能够载得动穿着动力装甲的巨人，除非是纽约之战时出现的那匹白色天马。发生在君主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一匹马还算不上什么特别稀奇的东西，骑着马拿着骑枪冲击主战坦克更不是什么稀奇事。
    “汉德女士。”康斯坦丁的声音从加密通讯里响起，“结束了。”
    “结束了？”
    “是的。”康斯坦丁低头看着躲藏在船舱里的舰长。这位舰长的脑袋被一口大口径爆弹枪指着，空气里满是推进药、链锯剑废气以及杂物燃烧的气味。作战过程中他们十分小心，避免引发弹药殉爆。“启动脱离预案与装载预案。”他用手势指示基因改造战士去安放遥控炸弹，机库包括甲板上总计85架舰载机全都是这一次作战的成果，只不过康斯坦丁并不打算转移这些军械。“我们获取了足够多的俘虏与资料，现在该凿沉这艘船了。”
    相比起北冰洋战区以及大西洋战区，负责地中海战区的萨洛蒙就要轻松得多。每个战区使用的战术各不相同，地中海战区对士兵的个人战斗能力要求更高，因此他会亲自率领突袭，但是在此之前他需要亲手捕获自己的战利品，同时打击对方指挥链。
    维多利亚·汉德收到的战报没有出错，他的确是骑乘着珀伽索斯冲进那不勒斯海军支援设施的。这处位于那不勒斯国际机场南侧的美军基地设施极其完善, 虽说主要功能是为地中海地区的北约军事单位提供管理支援与后勤保障，但海军基地仅仅占了整片区域南部的一小部分。与其说是一个军事基地不如说是一处两层办公设施, 甚至看起来还没有那座和自助洗衣房、小教堂连起来的那不勒斯海军旅馆豪华, 不仅如此, 设施东侧的综合医院、日用品商店、房屋服务中心、房屋维修/分配办公室以及kfc都要比海军基地要来得更像个办公场所。
    虽然不是很情愿, 但由于这个地方的情报组织性质，萨洛蒙还得先对这里进行打击才能再去针对地中海舰队。由于前期的调查，萨洛蒙现在正在等待着现任海军中将弗兰克·克雷格·潘多夫走进那座办公设施——不知道是否是从一开始就有其他效忠对象的原因，黑尔中将在出卖同僚的时候完全没有手软。美国海军第六舰队司令弗兰克·克雷格·潘多夫1980年毕业于美国海军学院，还获得了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塔夫茨大学弗莱彻法律与外交学院的博士学位，潘多夫于 1999 年至 2001 年指挥美国海军米切尔号(ddg-57)，在此期间，该舰曾三度获得嘉奖。后来他还参与了阿富汗战争，并且在担任第六舰队司令之前还曾在海军作战办公室、联合参谋部以及白宫任职，并且与一家有着共和党背景的企业联系密切，打算在退役之后通过“旋转门”加入那家企业任职。
    由于拉托维尼亚的异军突起，这位面临退役的海军中将不得不赶往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参与会议。这次会议的发起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尔中将，她找了个借口晚到一步，毫无嫌疑地避开了此次袭击。她主张对拉托维尼亚采取强硬政策，即将地中海舰队集中起来，效仿对南联盟的轰炸那样对拉托维尼亚本土进行战略轰炸——这个提议的前半部分被采用了，后半部分由于中情局尚未摸清拉托维尼亚的装备水平所以暂时搁置。而在这个提议背后, 则是外交关系委员会的吉迪恩·马利克以及不朽之城战争议会参谋部门的决策，吉迪恩·马利克说服了参议院的民主党议员，利用这些人关系在即将面临退休总统以及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那里鼓吹对加强对东南欧地区控制的重要性。
    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东南欧包括匈牙利的许多企业都是由外国富豪掌控的，其中有不少企业都有着欧美政客的股份，许多政客的后代在这些公司中担任挂名高管，替代家族收受贿赂。而这些挂名高管又有许多都与境内的政客、鼓吹自由派的党派有所联系，拉托维尼亚的斩首打击与情报能力从根本上断绝了许多政客的财路。
    不出所料，民主党人上钩了，完美地将地中海舰队集中起来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准备发动军事打击。这与任何价值观都没有关系，唯一的原因就是金钱，这也是资本在圣殿骑士团被杀死后吸取到的教训——再强大的资本都无法与手握军权的君王对抗，想要发展壮大就必须成为掌握军队的无冕之王。白宫做出的决定十分符合不朽之城的利益，不朽之城需要地中海舰队、大西洋舰队以及北冰洋舰队被集中起来，唯有如此才能在短时间内歼灭美国海军第六舰队。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只能从内部攻破，依靠着金钱攻势以及九头蛇间谍，不朽之城的战略决策永远比白宫方面要快一些，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引导白宫做出决策。
    萨洛蒙先是在距离海军基地5分钟车程的一家名叫“brp cafè”的烧烤吧点了一些食物，依靠幻象魔法，没有人发现他其实身高三米而且穿着金光闪闪的华美动力装甲，他甚至在等食物的时候在吧台旁边和服务员聊得相当开心。在享用食物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使用手里的数据板接收天空上飞行的无人机传来的画面——那是一只有着红宝石双眼的金色苍鹰，由齿轮、电机与象牙构成，蕴含了大量尖端科技，是萨洛蒙赠予莫鲁神父那只白银鸽子的升级版。这只机械鹰在天空飞行时极度灵活，宛如一只真正的猛禽。事实上这是一只搭载了低级智能的机械鹰，萨洛蒙通过魔法手段与科技手段，将一只真正苍鹰的灵魂数据化，并且还进行了升级。也就是说这只机械鹰和普通猛禽一样喜欢捕猎小动物，甚至还会梳理镀金的合金羽毛，除了不能真的吃东西以外，其他都与正常的生物没有什么区别。
    他抬起头，朝着吧台左上方的摄像头眨了眨眼。
    这也是娜塔莎·罗曼诺夫交给史蒂夫·罗杰斯的资料里，关于那不勒斯海军基地袭击案的最后情报。虽然电视上都在报导美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发生了火灾，但史蒂夫·罗杰斯知道所谓的“火灾”其实就是沉没。从北冰洋到地中海，美国海军遭遇了二战以来最严重的损失——在三支航母战斗群同时失联的两个小时之后，美国海军作战办公室才调来卫星进行侦查，在确定这是无法挽回的损失之后，信息经过百般拖延最终还是被递交了上去。三艘以尼米兹级航母核动力航母为旗舰的航母战斗群遭遇了彻底的摧毁，地中海的航母战斗群更是有一部分彻底失踪，甚至没能在海底找到残骸，而俄罗斯黑海舰队却突然之间有了新动作，地中海的形式陡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一切，都与这个视频中与服务员相谈甚欢的人有关。
    “我取走了监控，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出现在海军基地附近。”娜塔莎·罗曼诺夫抿着嘴唇。虽说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任务，但她的遭遇却没有那么简单。先不提要甩掉国防部派遣的眼线，搭乘昆式战机去往意大利。她在拿走存储监控录像的硬盘的时候，又在极少打开的机箱里发现了一封写给她的信，信件的攥写人就是萨洛蒙，他似乎已经预言了她会这么做。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距离美国航母战斗群遭遇不明势力袭击已经超过了一天，国务卿罗斯与国防部部长阿什顿·卡特暂时没有时间来催促复仇者联盟签订协议。即便如此，史蒂夫·罗杰斯依旧心神不明。先是“交叉骨”朗姆洛说出了巴基的事，后是佩姬·卡特的病危通知，他的心思全都被这两人夺走了，实在分不出多少来思考《索科维亚协议》。

 头疼，请假，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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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〇三五章 史蒂夫·罗杰斯的孤注一掷（第

    “你要走了吗？”史蒂夫·罗杰斯紧盯着桌面上的《索科维亚协议》，满脸愁容。他的举动不仅没有证明监管的必要性，更没能问出朗姆洛那群九头蛇残党的幕后主使以及目的。他在委托玛利亚·希尔特工将那份埃博拉病毒样本上交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了，他甚至没有问问为什么尼日利亚这样的一个国家里为何拥有如此先进的病毒实验室。“我还没听过你对这份协议的态度。”他说，“我想要知道每一个人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斯塔克的想法，这很难选, 因为你们都是对的。斯塔克担心不受监管的武器，你担心武器被用在了错误的地方，如果有人能从中分辨对错，那肯定不是我。”娜塔莎·罗曼诺夫耸耸肩。她从史蒂夫·罗杰斯之前说过的话里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她下意识认为他可能与某位危险人物有过接触，因为史蒂夫·罗杰斯说的那些话有一些只有那个人才能说出来。即便他从未告诉过别人, 但他始终是个不具备反侦察技能的士兵，因此才会被她抓住蛛丝马迹。“对我来说复仇者联盟不分裂就是最好的，但是现在看来这根本不可能。我过去是一个间谍，但我现在拥有复仇者联盟这个大家庭，但我面临家庭分裂却无能为力……你就当我是面临父母离婚的青少年吧，我打算开车去纽约找找乐子，顺便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班纳博士的消息。”
    她尽量用轻快的形容来淡化这件事对她的影响，这招对许多人都很有效。
    “谢谢你，小娜。”
    “不用谢。”红发女特工眨了眨眼，戴上墨镜，穿上皮夹克。在将要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她突然回头说道，“如果你想谈谈那次任务。我找到了一些证据，关于那所病毒实验室。我有一份名单，那些人可能是朗姆洛的买家。”
    “不用了，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娜塔莎·罗曼诺夫点点头，离开了会议室, 拉起皮夹克拉链就好像要用衣领把自己勒死。她乘坐电梯匆匆来到地下车库, 找到了自己的专属车库并且启动了那辆经过改装的摩托车，在引擎的呼啸声中沿着斜向上的混凝土坡道冲出地下车库，然后向右转沿着公路开向纽约。她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精神奕奕，那只是她的伪装——事实上她已经一整天没睡觉了，这一次去纽约就是为了找人算账，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始终记得她的手里握着一张船票，这也是她谈判的理由。她刚一离开，史蒂夫·罗杰斯就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索科维亚协议》百无聊赖地翻了翻。
    他在萨洛蒙的推荐下阅读过许多记录与文献，在那些文献中他看到了自己为之奋战的一切都成为了笑话。在战时他只能出演舞台剧售卖国债，证明自己之后的70年他成为了青少年偶像，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美好，但是拍摄青少年教育短片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亲眼看着接受教育的年轻人被送到他们不应该去的地方杀人与被杀，操纵着他们的人却啜饮着美国人与阿富汗人的血，从中赚取难以想象的财富。
    史蒂夫·罗杰斯明白，自己必须要改变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会被宣布为叛国，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的选民都不会支持他，只有少部分清醒的人才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从此往后，美国队长这个称号将会代表耻辱而非荣耀，他将一手毁掉自己曾经建立的声望，白宫将会推出一个新的人来取代他成为“美国英雄”然后继续消费爱国情怀——加入对方的体制之后只能按照对方的游戏规则行事，就像山姆给他推荐的《黑客帝国》里的情节。这个国家不允许有人逃离那个源源不断为上层社会创造财富的框架，为此必须不断创造出虚假的安全感与越来越极端的政治倾向。这也是他不看好托尼·斯塔克出任国防部部长的原因。他, 史蒂夫·罗杰斯，现在是名为美国队长与复仇者联盟的虚假安全感提供者，是塞给大众的奶嘴乐与消费品，是一个经过资本异化的文化符号，美国民众乐于沉溺在这种虚假的安全感里，这让他感到无比悲哀。
    他唯一感到好奇的，就是为什么在许多年前萨洛蒙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送给他那些在美国是禁忌的书籍。那个时候萨洛蒙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接受书籍里的思想，即便如此萨洛蒙依旧这么做了，甚至在尼克·弗瑞面前也没有收敛的意思。或许自从见到萨洛蒙的那一刻起，自己如今的行为都在对方的安排之中了，他清楚地记得萨洛蒙在私底下怒斥尼克·弗瑞在越南抛洒橙剂的行为。不排除这是萨洛蒙故意让他听到的，故意挑起他的好奇心，让他去了解战后西方阵营的罪恶，包括直接将他接到东欧参与战争，所有行为都是某种计划。
    但史蒂夫·罗杰斯还是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难道说……他能看到未来？”他原本就对这种说法半信半疑，即便早已知晓对方的魔法师身份也是如此。但是从这些年来萨洛蒙的举动来看，每一个计划似乎都与未来的某些事件相互呼应。当其他人发现危机来临时，就会惊讶地发现已经有人做好了准备。
    如果是他能够看得到未来，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纽约之战后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的时候，萨洛蒙不仅不愿意站在镜头前、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他的身份，甚至对于当时身居高位的亚历山大·皮尔斯不屑一顾，并且还动手打了一个议员一耳光。萨洛蒙早就确定了自己将要行走的道路，他从一开始就看明白了复仇者联盟的本质，这份远见让现在的史蒂夫·罗杰斯回忆起来的时候仍然不由得发出惊叹。
    是世人太愚昧，还是他太清醒？
    史蒂夫·罗杰斯拿不定主意，而且他也在看过东欧的惨状之后做出了冲动的决定。不管如何他都没得选了，那面血红的盾牌现在正放在他的房间里，现在是拿出来使用的时候了。
    ——————————
    零星的昏黄路灯照亮了布满垃圾的路面，老旧的自行车随意倒在人行道上光线模糊晕染进黑暗的那部分，许多年没有更换过的帆布广告牌延伸出的照明灯只有几个还在工作，勉强让人在夜晚能够看清过气明星发黄破败的虚假笑脸。从一扇扇透露出惨白灯光的窗户里流淌着电视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垃圾堆上的蚊蝇那般构成了这条街道上挥之不去的微弱和声。从街头巷尾传来的狗叫声与醉汉的咒骂声，以及偶尔经过又仓惶逃离的汽车都在诉说着这是一个濒死的街区。娜塔莎·罗曼诺夫对这种街区很熟悉。她没有低头看着楼房下方一成不变的景象，而是抬起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那个人。
    “你给了罗杰斯一面盾牌？”
    “是的，而且技术先进，带有定向离子盾。”
    娜塔莎·罗曼诺夫找到目标的位置并不是那间酒店包房，而是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一处居民区。这里的治安相当糟糕，但是最近那些在街头闲逛的暴徒全都不见了踪影。先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带着许多重罪犯乘坐轮船出海，紧接着一个外号叫做“惩罚者”的杀人狂魔横扫了所有黑帮据点，布鲁克林的治安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就连警察也敢深入贫民区执法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娜塔莎·罗曼诺夫面前的交谈对象。但同时也是他在支持着纽约的犯罪活动，她所找到的证据表明，这个人与纽约的犯罪集团首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萨洛蒙穿着深红色的圣骸布法袍，一只有着镀金羽翼的苍鹰停在他抬起的手臂的臂甲上。他的手掌带着锋利的巨爪，透过饱受污染的空气投下的黄白色月光在爪刃锋利的边缘闪闪发光，看起来就像是从某个机器上拆下来的武器。
    娜塔莎·罗曼诺夫不会天真地以为他在向自己炫耀新装备，她暗自揣测在那场袭击里这只巨爪究竟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第一〇三六章 布鲁克林教父（第二更）

    萨洛蒙现在依旧保持着正常人的体型，只不过两米的身高搭配十分惹眼的武器依旧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迫力。看到这身装备，娜塔莎·罗曼诺夫就知道今天的谈话会很艰难，不会有香槟、床榻与欢愉，站在她面前不是萨洛蒙，而是不朽之城的君主。他的行为致使美国海军海军作战办公室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三支航母战斗群失联，等到其他人发现指挥链断裂的时候, 最重要的三艘核动力航母已经消失不见，其中两艘刚刚发现残骸。调查正在开展，这个消息被死死地保密，但白宫不敢将这个消息告知媒体，生怕民众（资本）对国家失去信心。拉托维尼亚就是首要怀疑对象之一，但同样是由于这样的行动，白宫对匈牙利的经济制裁方案迟迟没能签字。
    玛利亚·希尔拿到的初步报告表明, 许多人都是被大口径子弹打穿的。军方怀疑有人端着把市面上从未见过的大口径机枪冲进了海军指挥部, 可即便如此依旧解释不了那些切开人体的贯穿伤与切割伤，法医与痕检人员没能找到合理的说法来解释那些墙壁上的血迹是如何形成的，也没能解释现场残留的火药发射痕迹是由什么成分组成。然而更加致命的是一位海军中将的失踪，谁也不知道俘虏海军中将的人从中获得了多少秘密情报，整个国防部都紧张了起来，仿佛是被这次袭击砸晕了脑袋。除开一些特别激进的鹰派，还有一些政客则打算说服国会加大反恐战争的投入，前提是找到一个替罪羊——现在军方还没能弄明白袭击航母战斗群的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无论如何拉托维尼亚的嫌疑都特别大，因此许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巴尔干半岛的小国上，努力寻找开战借口。
    “你把第8战斗群的航母给了俄罗斯？你想要引发热核战争？”
    “只是一艘核动力航母而已，对于不朽之城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而且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让白宫把核弹到处乱扔，而是让他们畏惧。哪怕他们一时之间昏了头，把手指头放到按钮上了我也能阻止。相比之下你的过去更重要。”娜塔莎·罗曼诺夫看到脑后接着一条黑色电线的机械苍鹰转头看向她，而机械苍鹰的主人却仍然眺望着远处曼哈顿的辉煌灯火。那个地方与这个街区宛若两个不同的世界，他特意挑选了这个谈话场所, 似乎是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并不是那么正大光明，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暗。
    “你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在神盾局能够为你抵挡自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的压力，我想这也是你在布达佩斯被招募的原因之一。你的选择很明智，一个国中之国，与神盾局翻脸的代价远远超过黑寡妇的价值，所以你就能活下来，哪怕再次捡起自己过去不想干的脏活。”他毫不留情地揭开了伤疤，让伤口暴露在了空气里，“之前的复仇者联盟也能做到，但是现在复仇者联盟濒临毁灭，你是来寻找新的容身之所吗？”
    “你研究过我？我不意外，这听起来就像是你会做的事。”她感觉萨洛蒙正在透过那只红宝石鹰眼看着自己，即便如此她仍然少见地无法控制住情绪，语气里带着些荆刺。“你就不能看着我说话吗？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想看见我，不想要看见一个背弃自己祖国的人？”
    “娜塔莎，别这么说，你如果还这么说会让我伤心的。你没有背弃祖国, 是叶利钦和戈尔巴乔夫背弃了你，背弃了伟大的理想。只要你乐意，无论他们的安保多么严密, 我都能为你取来他们的脑袋。”萨洛蒙转过头来看着她。伴随着他的身体移动，巨大锋利的尖爪也陡然逼近。“但这并不重要，我在重建它，我将于把这个世界拖入深渊的力量为敌——我换个说法你或许会比较容易接受。你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所，一个有欢声笑语、没有压迫的容身之所。你参观过不朽之城，你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我也在很多年前就向你发出过邀请。在那里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你也能够离那些糟心事远远的——世界上所有既得利益者都希望杀死我，因为我与世界上任何一种政治形态敌对，我会用枪与剑重新分配这个世界的资源，将其集中在对人类未来的投资上。我会宣扬科学理性与无神论，将人类社会未来的终点放在了星辰大海与种族自由上。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污蔑我，会将重重恶名扣在我的头上。这么说你还愿意加入吗？”
    “有谁加入你了？”
    “旺达已经加入了，皮特罗还在考虑但也快加入了，因为马克西莫夫终究是一家人；史蒂夫·罗杰斯和我有一点小分歧，但他能够理解战争的残酷；托尼·斯塔克的态度不明朗，但他很有可能袖手旁观，因为他接受了我的仁慈。我的人会保护斯塔克集团不受白宫以及军方的紧急征用，这就是我给他开出的条件。娜塔莎，世界即将燃烧，没有人能事不关己地观望了。”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
    娜塔莎在走上这座公寓楼梯的时候就已经侦查过了，这座公寓里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生活，附近的黑帮据点在几天前遭遇了大火，幸存者四散奔逃。如今这个街区出现了权力真空，然而一帮小混混们却不敢和往常一样在街道上开枪，很明显是有什么人警告过了他们。再加上她的谈话对象拥有超常的个人物理，这样的环境让娜塔莎·罗曼诺夫不免得有些放松。阳台的木板门被轻松地推开了，她下意识举枪对准门板，在人体头部大概的位置瞄准。紧接着她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然后她就看到金色苍鹰也在眨眼间腾空而起飞向夜空，萨洛蒙满脸笑容地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用口音正宗的外语和两个有着苍老的声音对话。
    面对骇人又精美的金属巨爪，那两个声音并没有畏惧。
    娜塔莎看见萨洛蒙把手伸向门后，灯光下的人影动了起来仿佛被折起来的纸张，她听见对方的语气里满是尊敬，紧接着又是婴儿的含糊嘟囔。在这之后，萨洛蒙十分自然地接过两个盘子并且随口开了个玩笑，然后关上了门，脸上还挂着婴儿的口水。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盘子里装着的是肉丸意大利面以及甜奶油卷饼，从谈话的内容上可以听得出来，这里的住户对萨洛蒙相当熟悉，好奇心让她开始猜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收起手枪拿出纸巾帮萨洛蒙擦干净脸颊，不动声色地拉近距离。“你会说意大利语？”她说，“看来你不是随便挑的谈话场所。这儿的人你都认识？”
    萨洛蒙突然之间变得健谈了起来，表情也随之变得丰富。
    “这栋楼是我从黑帮手里买下来的，贝尔纳代洛家大儿子的面包房也是我出钱购买的店铺，小儿子是我从去戒毒所的，新出生的婴儿也是我取的名字。贝尔纳代洛家是血统纯正的西西里人，第二代是在禁酒令期间跟着阿尔卡彭的意大利黑手党。他们遇到麻烦之后就委托律师，律师又来找我帮忙，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他摇晃着脑袋，脸上带这些得意的表情。似乎相比起他发动突袭毁灭三支航母战斗群、杀死（存疑）海军中将、与俄罗斯交易核动力航母的事还比不上纽约布鲁克林一家平民的生活来得重要。他从不认为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这就是他奇特的价值观，也是他最令人着迷的地方。

 第一〇三七章 外交任务（第一更）

    哪怕是史蒂夫·罗杰斯也会因为自己的特殊不认为自己属于普通人，只有萨洛蒙才会与普通人融洽相处，就好像自己与他们并没有任何区别。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像他那样用真切的行动去关心别人，也很少有人会像他那样毫不犹豫地牺牲掉许多生命只为达成某个更加宏大的目的。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因为他拒绝了所有心理咨询，这也是尼克·弗瑞这辈子最为遗憾的事。娜塔莎·罗曼诺夫恍然之间回想起自己是怎么与这个年轻人逐渐熟悉的，或许就是因为这种隐藏在冰冷行为下的火热内心才让他如此令人着迷。
    “我之所以会约在这里见面, 就是因为他们家有纽约最好吃的意大利面，贝尔纳代洛家大儿子制作甜品的手艺传承自上一代贝尔纳代洛夫人，同样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意大利美味。贝优妮塔很想尝尝家乡的味道，所以我就来找他们了。拿一份尝尝，你肯定没有吃饭，我等会送你去酒店好好休息, 接下来你还要出发去英国呢！”
    “我为什么要去英国？”
    “哦，你很快就会知道啦。请替我转达问候，很抱歉我不能亲自去。”
    袭击航母战斗群事件的二十二小时后, 原本驻守在拉托维尼亚（现在是锡尔卡里亚与特兰西瓦尼亚合并的领土）首都的维克多·冯·杜姆离开了守卫严密的行政部门，在进行例行公事般的公共基础设施施工现场巡视、帮新建的养殖场农户抓羊、把熊孩子从倒塌的建筑里赶出来等工作之后，维克多·冯·杜姆前往内战时期修建的军用机场乘坐飞机进行外交之旅。
    维克多·冯·杜姆的第一站就是邻国塞尔维亚。
    这个世界上只有另外两个国家知道地中海战斗群的消息，塞尔维亚将会是第三个。就和计划好的一样，萨洛蒙负责展现极端强大的个人武力，维克多·冯·杜姆则通过政治手段说服、胁迫周边国家团结一致，并且承诺建立联合防御体系，分享先进防空系统，不惜一切代价维护东欧的稳定——要达成团结首先需要的是相互妥协，不朽之城的先进科技就是极其重要的筹码，《统一真理》则是另一个筹码与行动纲领。
    如果周边国家结盟之后不认可《统一真理》，那么未来的麻烦就会远比想象的还要多，尤其是塞尔维亚这种走向古典价值民族的国家更需要慎重对待，通过多种手段才能将其融合。如今美军的地中海航母战斗群已经消失, 横亘在东南欧地区的北约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维克多秘密透露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拿到了外交申请，他相信这个消息能够让周边国家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要站在哪里。拉托维尼亚可比美国、比西欧要近得多, 接受《统一真理》还是接受导弹是一个非常容易做出的选择。
    维克多此行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针对的就是阿尔巴尼亚与科索沃。
    前者是东南欧的北约成员，后者已经半独立并且在北约的支持下越走越远。这是不朽之城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交由当地民众自行推举与财阀勾结的执政党并且一厢情愿地相信未来的生活会更好，那就只会造成现在这种黑帮横行、毒品泛滥、人口买卖猖獗的情况更加严重。这两个由伊利亚人与色雷斯人组成的国家将会是拉托维尼亚下一步计划中，将北约在东南欧地区摁死的重要组成部分，塞尔维亚将会是分担科索沃行政成本的最佳选择，通过政治手段联合周边国家彻底将这种混乱铲除。
    自从不朽之城建立一开始，萨洛蒙就将目光放在了非洲、阿富汗、东欧与中东这些混乱之地，姐妹会成建制之后的第一场战斗就位于东欧。她们使用重型火力从根本上打击阿尔巴尼亚等东欧国家的人口走私链条，硬生生地斩断垄断医药巨头、器官移植等地下产业的经济收入，如今学院里还有许多年轻的东欧女孩正在学习加入姐妹会的必要技能。这种前瞻性的任务在如今起到了作用，这么多年在巴尔干半岛收买、胁迫、感化的民间力量将会成为此次外交行动的另一股力量。
    在维克多·冯·杜姆出发以前，拉托维尼亚就接管了阿尔巴尼亚与科索沃境内的电视广播系统，以一种无法拒绝了方式恢复了其在冷战时期播放的电视广播与《统一真理》，唤醒这个国家过去的意识形态。同时不朽之城还播放了专门制作的、极具煽动性的电视节目，其中几乎所有官员的黑料，包括但不限于从人口贩卖与黑帮中获利、私生活混乱等等。虽然不朽之城关注的是前者，当地民众关注的是后者, 但这并不妨碍不朽之城将所有东西都塞给他们让他们照单全收。
    唯一对此感到矛盾的只有斯蒂芬妮·马利克，重建秩序代表着她的权力范围进一步扩大，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最好的褒奖。但同时也代表着她将获得一大批等待处理的行政数据，并且时刻面临那些摆放在桌子上的纸张以及电脑里无穷无尽的数据越来越强烈的、谋杀她以及她的下属的威胁。每当取得进展的时候，拉托维尼亚的行政机构与军事机构就会再次忙得晕头转向。野性战团团长“银貂”西尔弗·萨布利诺瓦被行政部门从稳定秩序的乡村召唤回来。
    拉托维尼亚行政总部位于原本王室拥有的城堡里，这座高耸的历史建筑是由灰色石块垒成的堡垒与宫殿。经历内战的毁坏之后，工程人员尽可能在重建时保留了其原来的风貌，并在其基础上加装了许多防御工事。两架双足战争机器不间断地在棱堡的沟壑旁巡逻，与持枪的基因改造战士一起确保内部办公人员的安全，准确来说，是不朽之城的君主以及维克多·冯·杜姆的安全，虽然他们并不怎么在意这些措施。
    西尔弗·萨布利诺瓦在基因改造战士看守的大门旁将武器交给看管人，挤过穿着内政部门红黑色制服、操着不同地方口音的拉丁语的文员，隶属于战争议会下属各类军事部门、穿着灰色军服的来来往往的军人，途径高耸宽阔的通道和上百个房间，抵达由禁卫军看守的、原本属于大公的最高层。时至今日，禁卫军已经阻止了两起保皇党针对君主的刺杀，虽然他们的手法拙劣可笑，但是汉谟拉比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这些分裂势力极有可能被中情局等外国情报组织利用。因此汉谟拉比在和康斯坦丁商议之后制定了一套安保措施，并且要求所有行政人员执行，并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贴身保护，最大程度确保君主在这座城堡里的安全。
    她刚一走进安置在原本宽敞得惊人的拉托维尼亚行政办公室，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意大利面以及甜奶油的气味。这个身材高挑的女性雇佣兵摇晃着一头雪白长发四处嗅来嗅去，直到她发现戴安娜·李斯特坐在自己位于办公室角落的桌子后面，在成堆的数据存储设备以及文件的簇拥下，摇头晃脑地吃着盘子里堆积如山的甜品，看起来相当开心。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张巨大无比的橡木办公桌，坐在这张桌子后面的人同样也在享用着美味，只不过这个人的手上仍然不停写着什么东西，没有因为摄取食物而放弃工作。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摄政呢？”
    “你没有收到通知吗？”萨洛蒙将卷起来的面条塞进嘴里，同时放下建立不久的生化农场的产量预估报告。为了喂饱所有人，不朽之城的粮食储备已经被搬空了，但是这远远不够，摄政必须想尽办法拉来一条食品贸易路线才能缓解困境。一见到西尔弗到来，戴安娜·李斯特赶紧站了起来，从身边推出一张靠背椅。前雇佣兵和善地笑了笑，虽然她的年龄比戴安娜小得多，但她的态度让人以为她才是年长的那个。
    “维克多参加秘密外交去了，我们得有一个人镇守拉托维尼亚，直到你和你的野性战团完成本应在几天前就完成的任务。”萨洛蒙说道，“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第一〇三八章 野性战团（第二更）

    “装备。”身穿银白色紧身战斗服的西尔弗·萨布利诺瓦拖过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在了上面，用懒散的肢体语言正对着办公桌，面对办公桌后面自己的顶头上司。
    虽然锡尔卡里亚的语言与拉托维尼亚有些区别，但她并没有开启耳朵里的通讯耳机进行实时翻译，因为在行政部门里使用的都是拉丁语。萨洛蒙从未用行政人员以外的姿态面对过这位野性战团的团长，这或许就是她能够在他面前放松的唯一原因, 西尔弗·萨布利诺瓦从未直面过那身动力装甲带来的可怕压力。
    在西尔弗·萨布利诺瓦眼中，现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是个又高又壮、戴着眼镜、双手满是老茧的学者，这也是拉托维尼亚人平日里看到的萨洛蒙最常见的形象。
    一个有些严厉的教师。
    这个世界上很少会有领袖像维克多·冯·杜姆以及萨洛蒙那么亲民，因为他们会真的走上街头拍打那些捣蛋鬼的屁股，与那些建设星港的工人们一同分享晚餐，向他们讲解为什么白天宣讲员所说的《统一真理》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朽之城让拉托维尼亚人开始吃饱了, 民间的经营活动已经自发地恢复，此时正是让拉托维尼亚人全面接受《统一真理》的好时机, 萨洛蒙和维克多亲自去到民间观察平民对宣讲人以及《统一真理》的接受程度。或许是经历过战争，拉托维尼亚人的接受程度普遍不错，尤其是首都以及周围地区，这些平民大多亲眼见证过萨洛蒙的模样——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统一真理》的含义，首都之外的许多人的思想还被禁锢在宗教迷信与愚昧习俗之中，尤其是在没有经历过战争就合并的特兰西瓦尼亚，不朽之城甚至得为深入特兰西瓦尼亚乡村的宣讲员和教师配备武装保护。
    这些看不见的敌人不能用火炮与激光枪一鼓作气地消灭，内战结束以来每天都有新的法典颁布，与这些敌人在纸笔以及语言上交锋。伴随着拉托维尼亚境内的广播通讯设备逐渐恢复，彻底掌控宣传渠道的不朽之城基本上已经在宣传战争上大获全胜。然而如今这种情况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在某个时间点后突然迎来了转折——原因就是某个派遣到乡村征用教堂建设学校的教师被残忍杀害，并且当地人还掀起了一场小规模叛乱，维克多·冯·杜姆立刻派遣五十名基因改造战士去到那里进行了一场不留下任何幸存者的屠杀。那些冷血的战士们忠实地完成了任务，整个村庄的痕迹都被抹除。
    自此之后，哪怕是宗教势力最为顽固的偏远乡村也变得安静了，宣讲者与教师们的工作顺利了不少，维克多·冯·杜姆也成为了平民心中手段最为强硬、最令人恐惧的执政者。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其实这条命令来自不朽之城的最高办公室, 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并不是维克多·冯·杜姆, 因为所有基因改造战士的指挥权只保留在一个人手里，就算是他也没有直接的指挥权。
    “我不是说你给装备不好，事实上你给我们直升机和装甲车已经足够了，但是学习使用这些军械需要时间。如果我们不知道火炮的射程、精度与爆炸半径，我们要怎么进行打击？我们又不是军校学生，只能看着说明书边用边学。还有激光枪，虽然那种武器虽然很好用，但我的朋友们更喜欢爆弹枪那种实弹武器。”西尔弗·萨布利诺瓦说的这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就好像别人不知道她是乘坐轻型装甲车、她最喜欢的座驾“立法者号”来到这里似的，就连在行政大楼门口玩耍的鼻涕小鬼都知道有着银色雪貂纹章的装甲车属于谁。
    在其他女孩还在担心粉刺以及考试的时候，西尔弗·萨布利诺瓦就在战乱地区玩枪了。她对于许多武器都有着天生的亲和度，并且在其父亲的指引下学会了许多极具破坏力的专业技能，包括但不限于驾驶飞行器与装甲载具、潜伏暗杀、超远程狙击、制造简易炸弹等，不朽之城提供的装备让她的技能有了天翻地覆的革新。
    她很喜欢现在拉托维尼亚的氛围，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活力，每个人都对明天的生活抱有期望。她的战友也是如此，在欧美当一个不接脏活的雇佣兵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工作，为了坚持父亲建立野性战团的原则, 她必须勤劳工作才能养活所有人。不朽之城与野性战团的接触始于东乌克兰地区, 西尔弗·萨布利诺瓦之所以答应接受不朽之城的条件，就是因为她看到不朽之城的所作所为真切地帮助了许多人。
    直到拉托维尼亚内战爆发，西尔弗·萨布利诺瓦才知道不朽之城在东欧地区展示的力量只是冰山一角。虽说面临战团经济结构方面的全面投靠不朽之城，但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先进装备，野性战团对全面换装没有任何抵触，他们十分乐意接受。加入拉托维尼亚以前西尔弗·萨布利诺瓦随身携带的武器是手枪、破片手榴弹以及狙击步枪，然而现在这些装备就换成了激光手枪、单分子战斗刀、等离子手榴弹与精确射手激光步枪。不朽之城科研部门还专门为她一个人制造了这身改进型的银白色战斗服，在开启作战模式的情况下，这身银白色战斗服能够给予极好的光学迷彩与隐蔽效果，这是极少人拥有的待遇。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野性战团值得拥有那些装备，科研部门甚至不担心有叛徒把武器装备卖给外国。不仅是因为装备技术含量过高其他国家很难仿制，更是因为野性战团值得信任。重整秩序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与代价，野性战团作为拉托维尼亚境内少有的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武装力量，不朽之城配备给他们的先进武器装备能够极为有效地清除拉托维尼亚境内的反抗势力和武装黑帮，好让行政部门腾出手来改善民生，派遣人手在城市周边建立公共基础设施以及各类工厂。
    野性战团还与拉托维尼亚正规军相互合作，将那些战区里的居民成批地转移出来，行政部门会在选定的星港建造地址附近为他们建造房屋，配发生活用品与通讯设备。但由于现如今拉托维尼亚正规军的数量太少、作战经验参差不齐，这项工作的主要承担者还是野性战团，如果真的让进行短期训练的新兵去排除地雷那是绝对不负责任的行为。
    “普通人只能用m50型，医疗部门不会免费治疗因为愚蠢和不自量力造成的全身粉碎性骨折。《生化义肢移植原则》里明确说明了，你的朋友如果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免费更换身体部件绝对行不通。”萨洛蒙放下叉子，拿起笔在一份来自不朽之城的申请上签了字。只不过他签的是维克多·冯·杜姆的名字，他在模仿笔迹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事实上他还曾经有过模仿名画赝品拍卖赚取不朽之城经费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下一批新式装备的教学将会在五天后放进培训清单里，那是一种具有反装甲能力的单兵核聚变武器，可以满足军警部门的需求。”
    “又有新装备？”突如其来的惊喜令西尔弗·萨布利诺瓦喜笑颜开。
    “准确来说，是小型化的工业设备。”萨洛蒙也很开心，“接下来这条命令不会写在纸上，但你却需要记住。拉托维尼亚不需要任何超级英雄，如果有维护和平的名义进入国境超级英雄，那就使用聚变武器去对付他们吧。”

 第一〇三九章 偶像崇拜（第一更）

    “你真奇怪。”西尔弗·萨布利诺瓦挑起眉毛，“全世界都喜欢超级英雄，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呢？而且从某种角度上说，能用一把剑砍穿一辆重型坦克的人也能说是超级英雄。全世界都看到了你的能力，你是在否定自己的身份吗？”
    “你见过那些灵能者吗？就是戴着黑色项圈和电线的那些人。”
    “当然，他们的超能力对于战斗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预言敌人出现位置的时候。”西尔弗·萨布利诺瓦点点头。虽然那些人在使用能力的时候总是令人头皮发麻, 但野性战团仍然欢迎经过训练的战斗灵能者加入。只不过由于这些灵能者的战斗之后都需要消耗大量精神类药物，再加上前期药品供应的问题，野性战团这才减少了他们的出场频率，直到下一批精神类药物补给抵达。这些灵能者都是萨洛蒙从卡玛泰姬里找出来的“不成材”的学徒，这些人原本连成为卡玛泰姬学徒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天赋够不上卡玛泰姬入门的门槛, 一般都只能被其他学派挑走。但由于萨洛蒙需要组建相应的部门, 尊者也就允许他从那份名单上挑选那批经过短期培训、精神上存在较大风险的施法者。
    为此萨洛蒙专门制定了一套完善这些人的行为规范、监督制度以及审查措施，其中部分已经稳定了精神、不再具备太多危险性的施法者就被分配到了各个作战部门，甚至有不少人在拉托维尼亚内战期间表现出色，一跃成为管理其他施法者的高层人员并且还接触到了限定范围内的相关知识。
    “超级英雄和这个有关系吗？
    “灵能者的能力来源于超常活跃的精神，这种精神甚至能突破现实的屏障从另一个维度汲取力量。我的力量也是如此，每一个人都具备这种潜质，无论年龄、性别、肤色、语言以及文化，因此战斗灵能者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我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天赋高低而已。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的能力可能会对自己以及他人造成伤害，因此才需要严格管控。能力增强者也是同理，没有必要将能力增强者当成某种高高在上的特殊人士对待，谁也并不比谁来得高贵，崇拜超级英雄就等于认为自己无法做到某些事、需要外在的强大力量干涉。”
    萨洛蒙放缓了语速，留给“银貂”西尔弗·萨布利诺瓦思考时间。事实上他略过了许多远古秘密，比如天神组之血、扎根在人类身体以及灵魂中的外维度力量导致能力增强者出现等等，因为他认为银貂没有必要知道地球生态圈以及人类为何如此特殊。
    “我相信你看过《统一真理》中关于宗教祛魅的那个章节。告诉我，崇拜超级英雄和崇拜上帝有什么区别吗？超级英雄不就是尼西亚会议召开前《圣经》里的救世主，只是多了一些娱乐化的成分吗？美国队长可以是亚伯拉罕, 钢铁侠可以是摩西, 谁是谁都可以，只要是承认普通人的软弱、承认普通人的无能为力并且需要外力帮助就行。偶像崇拜本身就是在承认自身的无能，是在祈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超级英雄崇拜的本质与宗教迷信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你也没有要求野性战团放弃宗教信仰。我不会强迫我的朋友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除非你能说服他们，或者强迫他们，你知道我的态度。”西尔弗·萨布利诺瓦摇摇头。萨洛蒙的一番话让她站在了新的角度看待问题，但相比起宣讲员在民间进行的祛除宗教迷信的运动，她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我们对抗新nazi，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理想，除此以外没有其他。”
    “我还有五分钟办公时间，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跟你说说，为什么我会在《统一真理》中宣扬唯物主义。”萨洛蒙往嘴里塞了个甜奶油卷饼，用满不在乎的态度边吃边说，仿佛没有把西尔弗·萨布利诺瓦的威胁（劝说）放在心上。他舔了舔手指，把某些国家发来的秘密外交邀请收进了抽屉，一副准备讲课的模样。“在拉托维尼亚, 我们会教导普通人如何获得力量, 我们会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们无法有自己的双手与智慧做到的事。迷信的人认为人们语言不通是上帝对傲慢人类的惩罚，那么配发给每一个居民的通讯翻译器就彻底打破了语言的隔阂；软弱的人认为人类不能挑战天空，但现在就有一艘星舰就停在拉托维尼亚上方的虚空里，那座即将建立的太空港就叫做巴别塔。拉托维尼亚不需要神，也不需要超级英雄，我们自己就是。如果漫画里的超人降落在苏联，那么克拉克·肯特就不会有什么特别，因为在那里每个人都是超人。读一读尼采和马克思，这对你有所帮助，比起神我更相信人，哪怕现在人类很弱小，但我相信人类的潜力。”
    “傲慢，这可是第一大罪。”
    “那又如何？你要用一本蠢货呓语的不知道第几个版本的同人创作来为我定罪？”萨洛蒙从鼻子里呼出气来，听起来像是在发出嘲笑，“我是法官，我是陪审团，我是刽子手。人类不需要听从一个虚无神祇的指引，在我安排的这条道路的尽头人类就是神，如果自称为神祇的生物阻碍我们，那就杀死彻底它们，焚烧它们存在过的任何证据。这就我是对超级英雄、对宗教迷信的态度。蔑视他们，毁灭他们，他们做到的事我们也能够做到，而且我们会做得更好。”
    西尔弗·萨布利诺瓦像是被切开的洋葱熏到了眼睛那样快速眨着眼睛。“哇，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有点疯，但是却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疯。一艘星际战舰？你只需要从太空朝着地球发射几枚导弹就可以统治世界了，为什么还要窝在东欧，尤其是拉托维尼亚这个穷地方？”
    萨洛蒙满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把毁灭航母战斗群的事告诉她。西尔弗·萨布利诺瓦会在明天的文件与通知上看到这件事，政宣部门正在准备一个完美的说辞，萨洛蒙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因为这不是今天谈话的重点。
    “你现在就坐在我对面，但就连你也很难理解《统一真理》的想法，如果我这么做了就只会面临无穷无尽的叛乱，白白浪费人口与资源。我就是为了阻止这种事继续发生才会来到拉托维尼亚，从一个如同白纸一般的地方培养能够理解我的、与我有着相同梦想的人。只不过你的脚步可能会快一些，你和你的战团也即将面对一些不太一样的敌人。你有一周时间做准备，一周之后拉托维尼亚正规军会前往特兰西瓦尼亚的乡村剿灭当地财阀的武装力量，但那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那只是顺便完成的任务而已。我需要野性战团加入这场战役作为主攻手，配合基因改造战士和姐妹会进行作战任务。”
    “特兰西瓦尼亚？”西尔弗·萨布利诺瓦皱眉问道，“有什么人麻烦到需要基因改造战士和姐妹会一起出动，难道说有哪个国家偷偷将军队派往边境城市了吗？还是说，有分裂势力接受了境外援助，准备掀起一场叛乱？”
    “我可没有说过麻烦的是人，我说的麻烦是吸血鬼，而且是会用现代武器的吸血鬼。”萨洛蒙拿起另一个甜奶油卷饼塞进嘴里。雇佣兵满脸惊讶，吸血鬼这个词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就连电视里播放的“佩姬·卡特去世”的新闻都没能来得及关注。萨洛蒙至今记得魔鬼之子事件中袭击神盾局空中巴士的那些吸血鬼，过去他只能依靠卡玛泰姬稀少的人力去想方设法杀死吸血鬼，如今他拥有了火炮与导弹，可以更快、更干净地解决问题。
    “没错，是吸血鬼，特兰西瓦尼亚就是吸血鬼这种肮脏生物的起源之地。我需要一场战役去剿灭那里所有的吸血鬼势力，将那些寄生虫彻底清除出巴尔干半岛。不朽之城会下发专门的课本野性战团需要以最快速度学习那些专业知识。西尔弗，好好考虑一下野性战团的未来，不能跟上时代的人终究会被抛弃。”

 第一〇四〇章 圣保罗·葬礼（第二更）

    佩姬·卡特的灵柩被太如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唱诗班在一旁吟唱着挽歌，年轻的歌声在精美的鎏金壁画以及圆形拱顶上形成共振，逐渐放大为重叠的浑厚圣咏。史蒂夫·罗杰斯走在右侧，领着其他护柩者走到圣坛前。他们把灵柩放在基座上，佩姬的遗照和花圈立在一旁，灵柩没有和美国的大多数葬礼那样打开堆满鲜花、供人悼念, 而是依照新教传统覆盖上四角绣着金色十字架的白色麻布，仿佛主持者并不想让别人看到除了黑白遗照上那个穿着军装年轻女人以外的形象。牧师站在蓝色的彩窗玻璃下方的布道坛上静候着教堂里的人落座，并且用简短的祷告欢迎他们的到来。在进行《诗篇》与《福音》阅读与布道，背诵通用信条、一般代祷、圣体圣事礼第一部分、演奏音乐、为死者祈祷等冗长的仪式之后，牧师说道，“现在有请莎朗·卡特上台致辞。”
    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在教堂里待太久, 她替代萨洛蒙将悼念转达给了史蒂夫·罗杰斯之后, 就提前退场出来透气。她在选择座位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因此离席时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娜塔莎沿着耳堂的阶梯登上圣保罗大教堂著名的巴洛克式圆顶外侧的侧廊，远远眺望着远方的泰晤士河以及横跨河面、造型奇特的千禧桥。佩姬·卡特的去世令人遗憾，但又让人松了一口气，仿佛这一天终于到来。
    今天的圣保罗大教堂也不会对外开放，所有日程都被这场仪式所占用，一方面是佩姬·卡特的影响力与功绩让她享受了王室待遇，另一方面则来参加葬礼的许多人都与情报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以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居多，如果没有九头蛇叛乱的话，如今中殿里挤进的人数可能会更多。
    这些人不太适合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其中有不少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就连参加葬礼时也是如此。葬礼上的许多人都认出了史蒂夫·罗杰斯，但是碍于如今的政治环境、葬礼流程以及即将签订的《索科维亚协议》，没有太多人和他打招呼。短短一个月时间，整个世界陡然间天翻地覆，娜塔莎·罗曼诺夫知道那三支航母战斗群被悄无声息摧毁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 目前的情况不允许北约调查消息是从哪里泄露的，只能被动承受其影响。知情者们哪怕在参加葬礼的时候也怀着某些小心思，这也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最无法忍受的气氛，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可以将复仇者联盟握在手里。
    他们绝对想不到海面下还有另一个猎手，娜塔莎心想。
    “我向你保证，中情局……绝对没有……”几个模糊的字眼被微风送进了她的耳朵。娜塔莎下意识将自己缩进了廊柱的阴影里，直到她从自己的记忆里分辨出这个声音属于谁。“啊，罗曼诺夫女士，我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不喜欢葬礼。佩姬·卡特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者，但是葬礼太漫长、太悲伤了，对于熟知她的人来说，这一天终会到来。很抱歉不能向您的同伴表达敬意，他是个伟大的传奇，属于这个世界的传奇。”
    那个穿着黑色西装，发际线高高的男人操着股牛津口音，不引人注意地将手机收进了内衬口袋里，仿佛那只是一块用过的手帕。他在不经意间改换了话题，“您参观过圣保罗座堂吗？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您参观威廉·霍尔曼亨特的《世界之光》。虽说现在没有展出，但依靠小小的权力, 我还是能够邀请您看看那幅画。不同于牛津基布尔学院与曼彻斯特美术馆的前两个版本, 圣保罗座堂的这幅画霍尔曼·亨特的巅峰之作。《圣马丁分开他的斗篷》与《彭罗斯建筑图纸》都是圣保罗座堂最著名的文化遗产, 即便您来参加葬礼也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文化瑰宝。”
    “您好, 福尔摩斯先生。”娜塔莎·罗曼诺夫硬邦邦地说道。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拥有怎样的权力，她知道对方正在揣测她究竟听见了多少内容。只不过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她能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那通电话里所讲的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如果再将思维发散一些的话，莎朗·卡特这位名义上是神盾局特工、实际上是中情局特工的角色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或许就有部分原因是英国政府与美国政府之间在进行交涉，考虑到不朽之城的情报能力，她认为或许不朽之城的间谍也在伦敦。然而娜塔莎·罗曼诺夫已经放弃了继续进行反间谍任务了，复仇者联盟基地里不知道塞了多少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特工，在复仇者联盟面临分裂的当下，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现在只想着解决另一件能把分裂逼向更糟糕的地步的事。现在的复仇者联盟分裂还只是理念不同，在这之后甚至有可能是生死相搏。她能容忍前者，但绝对无法容忍后者发生。无心顾及其他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对于公务员长篇累牍的废话完全不感兴趣，她甚至没能仔细分别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麦考夫·福尔摩斯尴尬地笑了笑，他发现自己试图绕晕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说辞没能生效。“我认为在这里待太久是对死者的不敬，我不能再错过安魂曲了。”他越过娜塔莎·罗曼诺夫，走向侧廊的通道入口，“您要来进行最后的告别吗？”
    “我要去维也纳。”
    “我想起来了，希思罗机场还有一架随时准备起飞的私人飞机。”麦考夫依旧保持着微笑，“您应该赶紧出发了，除非您在等待葬礼之后的冷餐会。如您这样做的话也情有可原，毕竟圣保罗座堂的冷餐会肯定比那架白宫准备的私人飞机上的食物要好得多，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碰他们端上来的面包。”
    面对内阁秘书的讨好以及对情报掌控能力的炫耀，娜塔莎·罗曼诺夫只给出了平淡的回应。“很可惜我没时间参加冷餐会，而且我也很好奇那架飞机上的面包能有多糟糕。”
    “那么祝您好运。”麦考夫礼貌地低头告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向下的阶梯。
    不朽之城联络员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他们交接情报的时候如此肆无忌惮，以至于麦考夫都在为他们的保密能力担忧。他这样身居高位的内阁秘书的每一条通话记录都被登记在案，虽然审查通话记录的人就是他自己，他也有权力直接干涉军情五处，但他真的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通话记录里有一条通话时间相当漫长的未知号码，哪怕他解释说这是保险公司骚扰的电话，跟保险推销员发生争吵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麦考夫·福尔摩斯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叛国，而是“离岸外交”的手段。
    他是大英帝国的公务员，不是依靠选票上台的政客，他的工作是保证大英帝国的存续，而政客们想要的只有名声、金钱以及地位。在他看来，向拉托维尼亚透露美国军方在欧洲的行动对于想要在欧洲保持独立的英国来说十分有利，明面上他无法阻止内阁对拉托维尼亚的谴责，但是暗地里他仍然能保证首相以及内阁政客们不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他真切地记得萨洛蒙手里那把剑叫做什么名字，虽然法理上太过久远而无法追溯，但是关于那把剑的传说依旧可以撕裂不列颠与温莎王朝。麦考夫·福尔摩斯忠于女王，忠于大英帝国，他是大英帝国最后的守护神，他是守护女王的骑士与忠仆，他可不想有一个金光闪闪、蛮横独裁的上司，这样的话公务员的生活状况将会直线下降，比撒切尔夫人当政的时候更糟糕。他这么想着，昂首挺胸地迎着越来越响亮的安魂曲走下了台阶，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他看到手机上推送新闻的前一秒，就算是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急转直下。

 第一〇四一章 毁灭宣言（第一更）

    就在这场葬礼还在进行的时候，大西洋的另一头发生了一件大事。
    白宫发言人突然召开记者会，向媒体说明美国海军第六舰队的遭遇以及损失情况。虽然这份声明隐去了大部分真实情况，但白宫发言人依旧声称国防部已经从打捞起来的黑匣子里的信息掌握了袭击者的身份，并且证明英勇的海军士兵与袭击者战斗到了最后一课，完美展现了爱国主义。随后即将参选的副总统走到草坪上，对袭击者表示了谴责, 以及引用布什的话来表明这种行为是彻头彻尾的恐怖主义。
    副总统先是邀请海军军官家属（包括妇女儿童）走上前台，并对她们表示感谢与哀悼，然后向着摄像机展示一枚奖章以及海军士兵名单，并且再一次声称航母上的士兵是英勇的爱国者。之后轮到总统讲话，他向着新闻媒体念出包括匈牙利在内一系列国家的名字，并且声称将会对以上国家进行相应的制裁，包括但不限于提高关税、限制进出口、没收境外资产等等, 直到这些国家证明自己与此次袭击事件无关。其中两个美国最看不顺眼的国家凭空增添了一千多项制裁方案，而且看样子还有可能逐步增加。
    与此同时，拉托维尼亚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现身塞尔维亚。似乎是为了回应白宫的制裁方案，他高调声称美军的航母战斗群十分孱弱，在不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毁灭三支航母战斗群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他宣称拉托维尼亚会将从三艘核动力航母上得到的技术与情报与任何愿意合作的国家分享，其中不仅有军事卫星里存储的数据，许多民主党、共和党政客的幕后交易。
    除此之外，还有美国国防威胁降低局（dtra）在中东、东欧以及非洲开展的所有人体实验的详细资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利用动物传播病毒、针对人种基因缺陷对病毒基因进行修饰等等，光是目录与附录就塞满了好几个大容量硬盘。
    “这不是示威，而是彻底的毁灭。”他的声音通过喉部的发声器以及麦克风，向着全世界广播。他声称拉托维尼亚将会开始有计划地对美国的通讯卫星进行成体系的打击。“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马上你们就要用二战时的方式生活了。拉托维尼亚不会在意核战争的威胁，因为我们有能力把核弹扔到任何意图利用世界与人类满足自己贪欲的人的头上。无论你们躲藏在哪里，我们都会把你们一个个揪出自己的安全屋，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
    麦考夫·福尔摩斯突然发现自己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有些轻微颤抖。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不论是白宫的决定还是拉托维尼亚的决定。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场新时代的较量，是极端强大的个人武力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间的较量，是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剧变。麦考夫没敢告诉其他人自己认识萨洛蒙, 知道他的身份，他甚至打算立刻离开葬礼现场，返回自己家中销毁所有于萨洛蒙有关的只言片语，因为他认为对方如果发现身份暴露，很有可能会立刻实行报复。
    但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大约过了几秒钟，麦考夫就在窃窃私语的簇拥下，坐在长椅上得出了结论。
    他先是迅速评估了一下萨洛蒙的个人武力、机动性以及决心，判断出如果萨洛蒙想要独自一人进行快速斩首打击，那么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阻止得了。只需要以最快速度对掌控石油、金融以及高新技术的财阀进行毁灭性打击，那么即便是白宫也必须考虑这将会引发的灾难性经济倒退。作为财阀代言人的白宫虽然会很乐于看到主人的死亡，但这也说明对方有能力闯入白宫杀死所有人。焦土政策与国土战略纵深完全没有意义，因为对方只有一个人。只要有一方不愿意退让，那就代表着美国的组织结构会遭到彻底的破坏，谁也不敢保证这个组织在灭亡前不会疯狂按下导弹发射按钮，拉着全人类一起死。
    目前白宫并不知道对方的兵力投送能力与阿斯加德类似，只是将拉托维尼亚的公告当成笑话。虽然对方已经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能力，但是美国航母战斗群的数量远比想象的要多，在白宫前的讲话结束之后国防部获得的经费激增，军工复合体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狂欢做准备, 政客正在命令竞选团队攥写新的演讲稿, 将自己塑造成对恐怖主义有着强硬手段的领导人，借此获得选票以及声望。如今谁也没法挡住这些人赚钱的脚步，那些人才不会在意国家是否还会存在。
    他想起了几年前在唐宁街十号、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召开的会议，会议的议题就是如何防范阿斯加德人的斩首打击战术。那场研讨会得出的结论并不乐观，根据神盾局的反馈，阿斯加德人具备超远距离的大规模兵力精确投送能力，如果阿斯加德人想要统治地球，那么完全不需要占领任何城镇就能直接对整个国家的组织结构进行毁灭性打击。更别提所谓的彩虹桥很有可能还是一种歼星武器，在科技等级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投降，成为阿斯加德人的附庸，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经济以及权力。
    在这之后，研讨会的内容就变成了如何在公布投降公告之后顾及民众情绪，如何淡化经济因为对阿斯加德的什一税造成的影响，如何挑拨民众对阿斯加德人的统治进行抗议，观察阿斯加德人是否有能力平息殖民地叛乱等等。会议上的议题非常多，各个部门都拿出了自己的意见，据麦考夫所知其他国家也召开了类似的会议，并且大多都在努力收集关于阿斯加德的情报，对这个“宗主国”的行事风格做出判断。
    麦考夫·福尔摩斯当时的想法是鼓动其他国家的民众冲击政府机关，等待阿斯加德人的反应。如果阿斯加德人不惜掀起一场屠杀也要保住殖民地（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无论是欧洲还是阿斯加德），那么英国就继续乖乖缴纳什一税。如果阿斯加德人对民众的抗议束手无策，那么英国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成为“人类独立”的领头羊，占领“人类独立”的名头胁迫其他国家给予支援。
    简而言之，反抗的胆子没有，但借着反抗的名义捞钱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这些想法都很好，可就是没法实现，只能凭空臆想。根据神盾局的说法，海姆达尔有能力看到他们现在正在做些什么，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无法逃过海姆尔达的眼睛。在这之后直接投送的阿斯加德军队更是令人无法阻挡，因此麦考夫认为这样的预案想想就好，惹人烦的事还是美国去做。
    麦考夫相当熟悉美国官僚的脾气，下巴数量和办事能力呈反比，和愚蠢程度成正比。或许这是全世界政客们的共性，很有可能他们知道了那些信息也会无动于衷，甚至更加肆无忌惮。无知者无畏，依靠毫无顾忌的愚蠢思维做出的选择极有可能会惹恼那个人，这将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目前为止只有少数人预见了这一点，麦考夫觉得自己已经预见了那场灾难，看到这个世界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另一个方向。他在奏响的挽歌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思考如何破解这个僵局。他发现自己在短时间内拿出来的方案都不可避免地包含重大缺陷，而这些缺陷极有可能会反噬自身，引发另一场灾难。“这肯定是我这辈子参与过最具波折的葬礼了。”他小声嘟囔着，不情不愿地用手机发了条短信，“我已经做到我该做的事了，别再来烦我了。”

 第一〇四二章 系统检查（第二更）

    康斯坦丁通过动力装甲的突触链接探针对动力装甲下达指令，减少战靴底部电磁夹锁功率，让他能够在机舱里灵活走动的同时又不至于因为高层大气几近消失的重力漂浮起来，导致类似尖顶头盔撞到穿梭机机舱天花板这种尴尬情况发生。这架穿梭机是火星铸造厂生产出来的新型号，在拥有着更加强劲的火力的同时也拥有了更加广阔的空间、更大的运载量。在经过康斯坦丁的亲自测试之后被允许之后，在这之后跟随君主出行时，禁卫军终于可以不用在狭小的突击运输艇里小心翼翼地转身了。由于这是一架专属座驾, 因此原本冰冷的乘员舱内壁被安放了许多巴洛克风格的装饰，看起来不像是飞行器而是豪宅的客厅。
    相比之下，汉谟拉比在进行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熟练了，这是他第一次登上这架穿梭机。“下一次你就习惯了。”对于同伴的装甲撞击机舱以及并排放在两侧的战斗机器人时发出的撞击声，康斯坦丁只是善意地笑了笑。汉谟拉比依靠强大的反应能力与平衡感及时调整了过来，他刚刚站稳, 康斯坦丁就递给了他一块数据板，并且详细说明了自己为什么会离开座位。“从情报的目的上看, 麦考夫·福尔摩斯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离岸外交政策。这种行为模式很容易预估，我们可以通过不断向他施压榨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别人同样可以。”
    “麦考夫·福尔摩斯有泄密的可能，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情报分析员已经做出了这个判断。”汉谟拉比翻看着手里的数据板，对康斯坦丁的说法表示赞同。“但他的弱点同样明显。一是他的权力，二是他的家人。白宫与欧盟操纵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即将通过的决策对于麦考夫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他希望我们去破坏这个决议，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短期利益。看样子他的内心还有大英帝国过去的余晖，这可真是少见。”
    “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智商极高，但他终究是个普通人，只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边的东西上。他很自大，这是他最明显的弱点。”康斯坦丁在评价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时候没有太多在意麦考夫的个人想法。事实上禁卫军很难去体谅他人，这其中有一些是由于精神清洗的后遗症，还有一些则是改造前的人格残留。“我想向君主申请突袭监狱岛屿，将有着反社会人格的福尔摩斯女士带回不朽之城。”康斯坦丁说道，“一方面她的价值比麦考夫以及夏洛克更高，而且禁卫修会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情报分析人员，福尔摩斯女士的天赋对于禁卫军来说很有用处。另一方面也可以用她作为人质, 逼迫麦考夫·福尔摩斯为我们尽心尽力地工作。”
    “我正在安排福尔摩斯女士的菜单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橘子味的口粮棒。”汉谟拉比愉快地说道，“苏皮卢利乌玛斯强烈推荐这种口味的口粮棒，他认为那种应急食品对于荒野潜伏任务有很大的帮助。至少不会因为难吃到呕吐导致被野兽追踪到痕迹，这是他昨晚留在通讯频道的原话。”汉谟拉比对于远在南美洲的同伴的幽默感十分满意，“我的资料库还没有更新赫尔穆特·泽莫的最新情报，他现在抵达维也纳了吗？我很担心他不会按照预定计划进行工作，或早或晚都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他的妻子究竟能不能控制住他的行为？”
    “心理分析师有过正式的书面结论，就在附录c里面，我们虽然没有这种感情，但我们仍然不能忽视凡人的补偿心理。赫尔穆特·泽莫自始至终都以为我们的目的完全一致，也就是毁灭复仇者联盟这个可笑的组织，他完全不知道我们针对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的刺客已经对他所使用的设备进行了调整。”康斯坦丁拧着眉头，用一种“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做”的语气说道，“吾主想要让他有一个好结局，那么切割干净之后就给他们找个地方隐居, 必须得是瓦坎达特工找不到的地方。”
    这架穿梭机并没有舷窗, 只有驾驶室拥有能够看到外界的装甲玻璃。即便如此，康斯坦丁仍能通过头盔投影显示的时间与大脑内的模拟和计算来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估算着姐妹会的突击运输艇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然后通过作战通讯频道指挥她们赶紧跟上。现在这架穿梭机距离维也纳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两百公里，对于这架穿梭机来说这是眨眼之间便能抵达的距离。现在的维也纳即将举办一场会议，各国政要都会出席。这一次会议将会是拉托维尼亚宣告开战的号角，不朽之城的君主甚至为此准备了一场演讲与一场阴谋。康斯坦丁瞥了眼自己座位旁边被紧紧束缚着的军备箱，箱子里存放着这一次任务所需要的道具。
    几个小时前，拉托维尼亚与不朽之城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在电视讲话中宣布将会向世界各国国家赠送一份礼物。对于心怀不轨的利益集团来说这是一份震慑，对于友好的国家来说这是一份超常规的厚礼。但是要将这份礼物送出去并不容易，康斯坦丁要求在君主演讲时他们必须控制会议召开地点以及周边地区。为此禁卫军需要非常强大的火力以及人手才能完成这个目标。
    “堡垒型智控战斗机器人阿尔法小队正在自检。类脑皮质层卷须完整度：98.52%；抗电磁噪声隔离设备：完整；算法版本：fortress-1.013欧米伽-0.04，相较于前版本优化率：0.013%；反应堆核心温度与散热系统：正常；离子盾发生器：正常；神经光缆传导效率：95.56%；自适应反应瞄准阵列准确率：99.89%；行为模式编码检查……检查完成……”
    “贤者们，说人话。”康斯坦丁毫不客气地打断火星铸造厂技术人员冗长的报告。这些战斗机器人经历过针对航母战斗群的战斗，在那样的场合里这些战斗机器人的火力都显得有些大材小用。但由于时间紧张，等级为高级工程士的技术人员们没能及时对所有战斗机人进行维护，因此自打堡垒型战斗机器人被夹具固定在货舱两侧以来，这些技术人员就待在货舱里一刻不停地对其进行检查。
    “吾主即将登场，我需要你们完成自己的任务。”
    “完成、完成……”突如其来的呵斥令那位技术人员突然有些结巴，仿佛他是个被塞进了废弃代码、逻辑卡死的机器人。“过了几秒，那位技术人员才伸出手掌拍了拍脑袋上的强化思考插件，接口上满是消毒凝胶干涸后的闪亮痕迹。在没有接受禁卫军那种神秘基因炼金术或者类似的基因改造的情况下，火星铸造厂负责处理数据的中低级技术人员往往要通过安装外置的思考模块与脑机接口，一般人的大脑的神经元数量虽然能够对那些如今世界上的超级计算机都无法计算的数据进行操作，但在对堡垒型智控战斗机器人进行操作时不使用插件的结果就是大脑皮层烧焦，因为这些搭载了超级计算机的机器人产出的反馈代码数量相当惊人。哪怕算法迭代之后又会造成新的冗余与废代码，相关技术人员的思考模块也必须跟进。
    “自检完成，但是这件由大贤者亲自开发的智控机械包含了许多奥秘，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太完美了。”技术人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由二进制与计算机语言构成的世界……”

 第一〇四三章 客房服务（第一更）

    “看来他被自己的外置思考模块搞糊涂了。”汉谟拉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一直不太喜欢那些安装了外置思考插件的家伙，毕竟对于远超人类大脑的禁卫军来说这种手段十分多余。“总得来说这种提升方式远比基因炼金术的成本要低得多，看来吾主想要同时采用机械进化和基因进化两条不同的道路。我虽然不排斥机械植入，但要是像这个倒霉小子那样把大脑弄得乱糟糟的话，我觉得保留自己现在的大脑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去让飞行员做好准备，预定的进攻时间快要到了，希望飞行员的思维强化插件没有出问题。要是君主问起为什么我们会慢一步, 我就把飞行员从货舱舱门扔出去。”
    这场在维也纳国际中心举行的会议流程中属于签订《索科维亚协议》仪式只占了很少一部分，117个国家代表在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公布对能力增强者及其组织的限制法案。虽说参与会议的总共有117个国家，但制定法案的工作早在几年前就由主导联合国安理会的五常开始了谈判，《索科维亚协议》也是联合国安理会拿出要邀请其他国家修订出的完整协议。协议针对的对象不止有复仇者联盟，从今往后所有拥有强大单兵作战能力的能力增强者组织以及个人都需要在协议上签字。
    协议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限制出入境、行动报备、接受联合国安理会指挥以及参与维和部队等等。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些理由都相当正当，但史蒂夫·罗杰斯的判断没有出错——这还是萨洛蒙对他进行引导后得出的结果——白宫打算等到复仇者联盟签署协议之后就把他们派往阿富汗执行任务, 或者是扔到巴尔干半岛教训一下袭击航母战斗群的拉托维尼亚，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反恐主张造势。
    至于五常成员国是否会因此投下否决票, 那对白宫来说不是问题。白宫官僚们认为只需要出让部分利益或者撤销某些制裁措施，就能让原本想要投下否决票的成员国赞成这项决议。麦考夫·福尔摩斯给出的就是这方面的消息，他作为内阁秘书、文官之首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参与了《索科维亚协议》的制定，在基本赞同内阁以及首相的想法的情况下，他手下的文官们给出了大英帝国方面对《索科维亚协议》的意见，其中有不少意见与其他国家一致，因此被采纳进了《索科维亚协议》当中。
    不过麦考夫·福尔摩斯可以保证首相本人以及内阁成员对《索科维亚协议》的内容只知道个大概，毕竟这份文件是放在红盒子最底下的——这是过去英国公务员的小把戏，将不那么希望政客看到的文件放在装着公文的红色小手提箱的最底下。当政客们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不是因为太过疲劳无心细看只能匆匆略过，就是被第二天的文山会海淹没，完全想不起前一天还有这档子事。随着时代的进步，政客们也学会了先看红盒子底下的文件。
    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用这招了，但事务官与政务官的斗法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政客们也不知道公务员会将最重要的文件放在盒子的哪一层，因此公务员们称呼不想让政客们看到文件的时都还会继续沿用这种说法——当今首相由于戴维·威廉·唐纳德·卡梅伦英国脱欧公投, 即将辞去首相职务。接替成为首相的特雷莎·玛丽·梅也更加关注脱欧进程、重组内阁, 而不是联合国安理会的重重协议。起初外交部还会关注一下事情进展, 但随着某些条款的反复商讨, 外交部部长以及首相都逐渐失去了耐心，随后便不再关注。
    娜塔莎·罗曼诺夫在距离国际中心最近的美利亚酒店高级客房里放下手提箱，打算换身衣服就提前去往会议现场，她这身黑色丧服不太适合出席这样的国际场合。她最终还是没有留在冷餐会现场，不过她也没有吃那架私人飞机上的食物，因为她在检查之后就发现飞机上的面包已经过期了。那架私人飞机在将她送到维也纳之后就自顾自地离开了，国防部只负责将她送到维也纳签署协议，并不负责将她送回伦敦，她可以肯定这其中又有一笔经费被私吞了，但她现在不关心这些。她努力压制越来越烦躁的心情，对房间进行了充分的检查以确保没有任何监听监控设备之后，就打算换身衣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这间酒店的57餐厅并不提供这个时段的服务，她必须自己想办法。她刚刚换上一身商务套装，门铃就响了起来。“我没有预订客房服务。”
    她没有打开被敲响的门，而是把随身携带的小手枪拿了出来。然而那扇门却在反锁的情况下缓缓打开，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从门后探了出来，看起来像是勉强从门缝里挤进来的。虽然形象有了极大的变化, 但她依旧能够认出眼前这个穿着西装, 将黑色短发往后梳成成熟样式的人是谁。
    “我很确定你有预订客房服务。”萨洛蒙调皮地眨着眼睛。他的条纹红黑色领带上用金线绣着月桂叶, 一个被放置在合适位置的金色隼型领针展翅翱翔, 雕琢精美的爪子紧紧抓住领带上的月桂叶与放射性太阳射线。这个低调中又透露出华美的装饰品可以用来提示别人他的身份，只不过普通人对于诸多历史与神话不太了解，因此很难看得出来这个装饰品的含义，但却足以让他在一众穿着严肃商务套装的政务人员里鹤立鸡群。“想要来点烤肉吗，女士？我猜你肯定饿坏了。这在一个街区外面的烧烤吧买的，当地人对那里的评价很高。”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拉托维尼亚吗？下次拜访记得提前预约，除非你想因为这种行为被我用子弹在脑袋上开一个洞。”娜塔莎·罗曼诺夫放下手枪，没好气地说，“你们倒是弄出了一个大新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美国航母战斗群的事了。如果中情局特工在这里，他们说不定会向你开枪，还是说你想让我代劳？”从她的表情上看，这一选项极具吸引力。
    “别担心，他们还伤害不了我。我早就抵达了维也纳了，现在就住在14层的总统套房。房间里还有水流按摩浴缸，吃完这些之后我建议你好好放松一下，毕竟带着食物的气味参加会议并不礼貌。”萨洛蒙端着盘子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毕竟这是一场对全世界能力增强者的协议签订现场，我得来看看才行。我相信协议签订之后的内容一定会非常有趣，尤其是瓦坎达国王的演讲。”
    “我相信没有人会在意我身上的烟熏味，而且随意闯进别人房间的人称不上礼貌。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的确很饿，私人飞机上的食物太糟糕了。”娜塔莎接过还有些烫手的巨大陶瓷盘，盘子里切好的烟熏牛胸肉有着玫红色的烟熏环。从附带的账单上看，这份餐点是在几个小时前购买的，可直到现在这些切开的烤肉却依旧保持着最合适的温度，仿佛是刚刚结束醒肉流程那般多汁与柔软。娜塔莎没有在意这种奇怪的现象，她早就熟悉萨洛蒙身边总会发生的怪事了，虽然她不知道远离，但很显然这份食物一直在用魔法进行保存。
    “既然你有能力提前抵达这里的话，为什么不去参加葬礼呢？”她端着盘子坐在沙发上，将附带的小瓶烧烤酱挤在盘子边缘，然后拿起餐具准备以最快速度填饱肚子，“我一直以为你把人际关系看得比国际事务重得多。”

 第一〇四四章 危险就在身边（第二更）

    “我见过佩姬·卡特很多次，她本该在一年前就死了，我对她施展的法术让她勉强拖延到了这个时候，留给她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这一天终会来临，我没有必要去参与注定发生的事。更何况，我讨厌教堂, 你知道原因。”萨洛蒙依旧保持着那副微笑，对自己的行程含糊其辞，“相比教堂，我更加关注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这里可是奥地利，我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很多家不错的餐厅，从移动餐车到米其林都有，我打算全都试一遍。”秘法师语调轻快，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仿佛他就是来维也纳进行美食之旅的游客。
    “你好像很不在意《索科维亚协议》。”娜塔莎·罗曼诺夫对这种状态很是好奇, “这件事对你也有影响，你也是能力增强者，这份协议签订以后联合国安理会就有借口对拉托维尼亚开战了。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雄狮为何要在意羔羊？羔羊的叫声虽然很烦人，但是他们还敢用角来顶我吗？达成共识的过程总是要有鲜血流出来的，这个过程无法阻止，必须有一方的脊椎被打断、被逼迫跪下、被按在泥地里，双方才能够好好坐在谈判桌上。”萨洛蒙在迷你吧台上翻出了一瓶小酒版，搭配着英里做了一份简易鸡尾酒。娜塔莎在他脸上并没有看到本应存在的得意，而是看到了遗憾与难过。然而这仅仅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不朽之城之王的神态，充足的自信仿佛光芒一样向四周放射，哪怕是站在他身边都会感觉心灵被触动。
    娜塔莎·罗曼诺夫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他。这种状态可不常见，她原本以为那是魔法制造出来的幻象，现在看来却是某些更加神秘的东西。“可以说是愚蠢，也可是说是勇敢，同时也是我最欣赏人类种族的品质。”萨洛蒙的语气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嘲笑, “然而我只能尽量让他们而不是让自己人流血，仅此而已，毕竟我的目的是减少人类内耗，而我恰好有能力做到这点。”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欧洲与北美洲将会是盛满愤怒和火焰的鼎镬。如果白宫借此机会号召共和党的主要票仓，也就是退伍军人以及警察这类人加入战争，萨洛蒙也做好了孤注一掷将其彻底毁灭的准备。
    不朽之城进行的各项研究正是为此而设立的，几乎所有工业设备以及技术都可以脱离欧美主导的工业体系，抗风险能力极强。比如刚刚把氘氚聚变核心发电机组搬进发电厂的中央发电机群，在拿下特兰西瓦尼亚之后就完全可以脱离其他国家的核燃料供应，确保如今的拉托维尼亚工业以及生活用电不受到影响。
    还有各类型军工厂的生产设备都是不朽之城以及火星铸造厂亲自制造的，不存在技术壁垒等问题，现在的拉托维尼亚已经有能力独立生产激光武器和履带装甲车了。那些看似技术含量不高的轻型装甲车的驾驶员在面对rpg-7之类的常规反装甲武器时甚至能够面不改色地继续驾驶，因为装甲材料完全可以抵挡反装甲武器的正面轰击，再加上炮塔上的重爆弹同轴机枪、前向的激光集束炮，不朽之城硬生生地把履带装甲车做成了主战坦克。
    除此之外还有他最关心的粮食问题也正在得到解决。火星铸造厂涉及的不止有机械，还有基因技术。生化农场现在正在对招聘的拉托维尼亚人进行短期培训与安全教育，等到三个月之后第一批生化农场的产出就可以装车运往拉托维尼亚境内各个村庄了。由于拉托维尼亚内战结束得极快，乡村的粮食生产并未遭遇太大损失，再加上维克多·冯·杜姆要来的第一批粮食, 度过这三个月对于拉托维尼亚来说并不成问题, 平民的物质基础也会很快丰富起来。类似于生化防护、疫苗接种、人口普查等工作也在稳步进行，虽然瓦坎达并没有能完全依照合约给予相应的物资，但苏睿公主仍然批准了一大批合约外的疫苗给拉托维尼亚——玛雅·汉森说过，她曾经在马萨诸塞州的德特里克堡四级病毒实验室里看到过一个装满了地球上已知所有丝状病毒样本的冷柜，那批瓦坎达的疫苗被证明可以让拉托维尼亚人对其中几种病毒产生抗体。
    这是为了应对可能面临的生化武器投放所做的准备。
    交叉骨朗姆洛最后的任务之所以是那座病毒实验室就是为了获取最新的样本，不朽之城想要将其与德特里克堡里的病毒样本进行比对，观察其变异结果是否有针对斯拉夫人种与非洲人种的基因特征进行的人为筛选或者修饰。维克多·冯·杜姆和萨洛蒙都不想看到他们正面击败白宫之后，回头发现各种疾病在自家的土地上肆虐——不朽之城曾经在非洲丛林的村庄里发现了一座埃博拉病毒肆虐的村庄，虽然尽力挽救但却没能起到什么作用，短短几天时间内感染者就会死亡，每一具尸体都被内出血浸透了。
    然后病毒不断蔓延，最后不朽之城只能划定一个范围，用白磷弹、汽油弹以及辐射炸弹对范围内的所有植物与动物进行彻底灭绝作为消毒手段，给予那片土地最后的仁慈。天主教会派遣来的一位进行医疗援助的修女在染病之后自愿走进火海，在这之后没有人能从满是灰烬的土地上找到她的尸体。她的玫瑰念珠至今仍是萨洛蒙的收藏品之一，以纪念她的伟大牺牲与人性光辉，就连方济各在听闻这件事之后向他讨要玫瑰念珠都没能成功。
    萨洛蒙至今忘不了那个场面，那片流着血的恐怖森林上空飘扬的漫天灰烬对心灵震撼远超他所经历过的任何事。消灭一半人类根本不需要无限宝石，这座森林里的一滴血就够了。那种感觉让他脊背发凉，那不是对自身安全的恐惧，而是对人类种族面临灭绝风险的恐惧，在此之前他从未意识到毁灭的力量不仅仅局限于精神领域和外维度，而是一直潜伏在所有人身边。在此之后，他对“让大多数人活下来”这条卡玛泰姬铁则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他知道至尊法师是对的，他们没有权力让那些人继续活下去。
    在朗姆洛任务失败的情况下，不朽之城只能亲自派遣刺客到阿尔巴尼亚的美军生物实验室偷走样本，不朽之城的生物实验室和火星铸造厂的基因实验室以最快速度以那份样本的检测结果生产疫苗。萨洛蒙所准备的底牌多得超出其他人的想象，就好像他对所有的情况都做了预案、准备了最优解，并且还寻找了执行力最强的专业人士去处理。
    凭借出色的内政能力以及斯蒂芬妮·马利克对下属不要命的鞭策下，经历过战争的拉托维尼亚甚至远比过去的王治时期要好得多。这也是大多数拉托维尼亚平民学习《统一真理》，青年踊跃参军并且梦想着成为战斗机驾驶员（很遗憾这个职位属于未来的学院学员，毕竟专业知识过多，飞行员必须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才能驾驶空天战斗机）、超重型坦克车组成员（这个还有点可能，事实上已经有一些拉托维尼亚人成为了超重型坦克车组成员，但他们喜欢找地方挂茶壶的习惯无论如何都改不了）亦或者是侦查双足机甲驾驶员（这个只要接受过工业设备培训就行，毕竟是从火星铸造厂的轻型搬运器械改进的设备），拥戴如今的拉托维尼亚之王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知道是谁在真正关心着他们，是谁想让他们活下去。

 第一〇四五章 会议开始（第一更）

    除开“吊死所有拉托维尼亚王室”的决策以外，拉托维尼亚之王的政策就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拥有一个明智的独裁者独裁者的好处就是所有事都不会因为短视的蠢人而耽搁片刻，萨洛蒙早就看清了拉托维尼亚身上的政治价值，并且毫不犹豫地下令公开处决，从嫡子到私生子无一例外。除开年龄太小的被萨洛蒙带着身边培养（其实是送进禁卫军改造室参与改造）或者丢给姐妹会以外，干净利落的屠杀彻底避免了随后可能会遇到的一系列麻烦，比如在某个山谷里发现“流亡在外的王室私生子”之类的荒唐事发生。拉托维尼亚没有一些竞争对手雇佣的目光呆滞的记者和一大堆愚蠢的问题, 因此也没有人会在意拉托维尼亚王室被处决之后发生的事。“你这是怎么回事。”娜塔莎·罗曼诺夫伸出手指划了个圈，“你的能力？”
    萨洛蒙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这是我的本质，我的灵魂，我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却很少展现出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情况很快得到缓解，虽然我并不喜欢这样。”他说了句玩笑话，然后给娜塔莎倒了杯自己从胶囊咖啡机里拿出来的浓缩咖啡胶囊为原料制作的浓咖啡伏特加，适合在餐后饮用。“如果你喝多一点的话会更有体会,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种能力很惹人嫌。”
    娜塔莎接过几近冻结的酒但却没有继续追问, 如果萨洛蒙想说的话早就告诉她了。
    “在按摩浴缸里体会吗？”
    “当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你可以好好休息。”
    会议并没有影响到维也纳人的生活，赫尔穆特·泽莫开着车沿着14号公路从下奥地利州一路开到为维也纳，短暂休息之后他继续开着那辆用假身份租来的厢式货车，从布里吉特瑙尔桥越过人工岛多瑙岛直抵多瑙城西南部的狭小半岛，最终在布里吉特湾区停下了车。期间他没有受到任何检查与阻拦，仿佛这只是普通的一天，他知道除非他开着车越过帕普斯维塞多瑙河公园和多瑙公园，直接抵达维也纳国际中心及其周边建筑群，否则他不太可能会遇到任何安保人员——这是一辆运载办公用品的厢式货车，车窗上贴着联合国发展工业组织的通行证，而联合国发展工业组织的建筑就在维也纳国家中心旁边，同属于联合国建筑群的三分之一。
    只要不遇见极为细致的搜查，赫尔穆特·泽莫驾驶的车辆就能够大摇大摆地停靠在目标地点, 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遇到这种事，强大的情报能力以及调查能力让他对这次会议的安保流程的漏洞了如指掌，包括办公用品采购清单上每一支笔的价格。
    联合国的采购价是市面上的两倍多，这说明这家公司的老板通过某种方式与这座建筑里的采购人员达成了协议, 因此安保人员在某种程度上会对运货的司机放松警惕，这也是赫尔穆特·泽莫选择伪装目标的原因。组织发来的行动预案里甚至建议他可以在将厢式货车停放在指定地点之后，就可以去附近的uno咖啡馆里喝上一杯热茶，后面的附录上还有详细的菜单。泽莫一直觉得写出这条建议的人是在开玩笑，直到他进行前期实地侦查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可以在进行撤离的时候选择这条路线，并且还有时间买一杯热饮。而他将要使用的那辆逃离车辆也已经在一天以前通过某些不知名的手段被一位代驾司机开到了多瑙城教堂的停车位上，还缴纳了一大笔停车费，足够支撑到他完成任务了。
    “真是贴心。”赫尔穆特·泽莫嘟囔着将那部任务使用的、正在显示停车剩余时间的手机塞进口袋，然后向门岗出示证件。此刻他并未戴上那张面具，仅仅是通过常规手段化妆来躲避监控摄像头以及安保人员的侦查。“胡贝尔生病了，今天我来顶替他上班。”他露出微笑，用流利的德语对门岗说道，“没什么好抱怨的，那个老酒鬼的钱现在归我了。”
    “你有没有……好吧，别让其他人看到了。”看到萨洛蒙拿出的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证件，娜塔莎·罗曼诺夫又把话咽了下去。她瞥了眼某个因为没法拿出通行证而被驱赶出去的倒霉蛋, 明白这一次华盛顿邮报是没法拿到新闻了, 然而萨洛蒙却对他的恶作剧十分得意。“你打算站在哪个位置。后面还是侧面。”
    萨洛蒙指着一个方向, 在那个位置上可以看到会议现场的所有政要。“华盛顿邮报的摄影师在那里，等会我会去找他汇合。”他说，“华盛顿邮报总是能找到不错的位置，所以我才会和那位记者套近乎，偷走他的通行证。说实话，这个过程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
    “你又不是真的记者。”娜塔莎·罗曼诺夫先是给某位紧张的工作人员拿来的文件上签了字，萨洛蒙也在另一份文件上签下了他冒充的那位记者的性命。“而且这里都是各国政要，这是个非常严肃的场合。”
    “这是个官僚仪式，娜塔莎。而且摄影师也不知道记者是谁，他没有见过那位记者，我做过调查。”萨洛蒙耸耸肩，表现得满不在乎。娜塔莎始终没能搞明白眼前这个人的思考方式，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被别人发现自己冒充记者身份会有什么后果，仿佛这场会议就是某种有趣的游戏。“嘿，我亲爱的朋友。”萨洛蒙突然向着某个人打招呼，“希望你不会因为这里某些人的歧视眼光感到不适。”
    “当我们决定对外伪装的时候就预想过这种情况，你可以猜到，当我们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只会觉得有趣。”瓦坎达王子特查拉笑着说道。他和萨洛蒙握了握手，然后看向萨洛蒙身边的娜塔莎。“鉴于你上次在国会的表现，看得出来你很适应这种场合。”
    “这都是假象，我一点也不喜欢成为焦点。”娜塔莎也和特查拉握了握手。她很早就听萨洛蒙说过他与瓦坎达王子是牛津同学，虽然和萨洛蒙相比他显得有些矮小，但特查拉依然显得风度翩翩。她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身边的萨洛蒙的存在感已经削弱到了普通人匆匆一瞥就有可能略过了地步，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萨洛蒙的身高与外貌很有可能会在国际中心引发注视，这可不是一杯咖啡伏特加以及热腾腾的水力按摩浴缸就能让她忘记的事。然而现在她的想法就只有准备好迎接来自瓦坎达人的话题——上一次史蒂夫·罗杰斯主导的任务中有几位瓦坎达人因为巧合伤亡，娜塔莎认为特查拉会出言试探她是否会履行协议，，复仇者联盟有多少人会履行协议，政府会不会试探监视复仇者联盟等问题。她虽然不喜欢特查拉话里有话的样子，但她还是准备好接受谴责。然而特查拉并没有说到那个话题，而是特意跳过了它。
    “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罗曼诺夫小姐。”
    “为什么？难道你不支持批准这项协议吗？”
    “协议的话，我支持。但从政治角度讲，我其实不大支持这件事，两个人的效率都比这里的一百个人要高。”特查拉指着参与会议的人说道，“这份协议拖延了三年时间，我可以想象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我在牛津学习的时候就了解过官僚的行事风格，现在看来也不会有半点改进。”

 第一〇四六章 维也纳国际中心爆炸案（第二更

    “我很高兴你能来，而且不是以拉托维尼亚国王的身份。”现任瓦坎达国王特查卡站在王子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份发言稿。瓦坎达人并没有像某些非洲国家那样，在参与会议的时候穿着传统的民族服饰，而是选择了黑色西装作为商务套装。推动《索科维亚协议》最终达成的事件是在尼日利亚遇难的瓦坎达人，身为国王的特查卡得到了这个致辞的机会，他的国王卫队现在仍旧待在门口无法进入会场。
    只不过萨洛蒙认为特查卡之所以能够站上演讲台,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外界知晓的少部分振金还保存在瓦坎达。“我知道你一定对瓦坎达不履行合约的事感到愤懑，但是你也没有告诉瓦坎达你将要做的事，这对瓦坎达向外开放之后的国际声望非常不利。你是知道这件事的，萨洛蒙，虽然你的事业是正义的，但是手段也很重要。你现在只有敌人，没有朋友，这很危险。”
    “既然如此，那就算我们双方都有错吧。不过我要纠正一个错误, 我的摄政正在帮我寻找朋友，而且已经找到了。”萨洛蒙笑了笑。他很清楚特查卡的想法，这位国王一直对西方抱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心，这也是他将王子特查拉送去牛津留学的根本原因。或许是认为瓦坎达的特工与军队可以保卫边境，亦或者是因为瓦坎达的科技水平领先太多，让他这位本应该考虑到最糟糕情况的人有了盲目乐观。如果由特查拉来做出决定，他很有可能不会选择对外开放这种政策。“不过我还是很感谢瓦坎达的生物实验室提供的疫苗，现在不朽之城的疫苗生产力无法满足拉托维尼亚的需求。还有自动手术机器以及生化义肢材料，没有这些东西，拉托维尼亚的医疗普及不可能有如此之快的进展。”
    “很高兴我们能相互谅解。”瓦坎达国王满意地点点头，显然是对萨洛蒙的恭维相当满意。“我想在这之后我们可以商谈一份新的合约，瓦坎达不会想要失去不朽之城这样坚定的盟友。”
    “我也一样。”萨洛蒙真诚地说道，“拉托维尼亚绝对无法接受失去瓦坎达的损失。另外，我对那场袭击表示遗憾，不朽之城与瓦坎达在非洲大陆上的合作一向很愉快。在那场事故中也有几位不朽之城的工作人员深受重创，我很感谢瓦坎达方面提供的医疗援助。”之后又是几句没营养的套话，双方都满意地分别了。萨洛蒙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纸笔打算用来装装样子，冲着娜塔莎·罗曼诺夫点头打招呼之后就去见“自己的”摄影师了。虽然这并不在计划之中, 但他仍然打算把这场戏演下去，反正在幻象的帮助下他的样貌已经与那位倒霉蛋记者一模一样了。参会成员到期之后，特查卡走上讲台发表开场致辞，萨洛蒙发现娜塔莎被安排坐在了前排。
    “当失窃的瓦坎达振金被用于制造可怕的武器时，瓦坎的人不得不质疑我们的这一遗产是不是为了正义的事业服务。瓦坎达派出的友好使团中的一部分成员在尼日利亚遇害，我们这个国家沉寂太久了。但是我们不会被不幸击退，我们会为我们所期望加入的美好世界而战。感谢复仇者联盟支持我们的倡议，能够为和平贡献力量，瓦坎达人感到无比自豪。”
    特查拉满脸微笑，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将要说些什么。瓦坎达沉寂太久了，是时候向世人展现真正的瓦坎达了。
    赫尔穆特·泽莫换上贴合面部的硅胶面具，面具内部上万条细小金属丝按照既定程序模仿出目标人物的特征，包括颧骨高度、额头宽度等等。虽然模仿并不是十分相似，但他知道右上方的那个摄像头分辨率也看不出太多细节。做好准备之后，他就用衣领遮住了下半张脸，戴上帽子走出了车门——他把厢式货车停得太久了，久到哪怕是最懒散的安保人员也会过来询问, 他必须尽快离开。赫尔穆特·泽莫走出一百多米远之后，惊恐的尖叫与大声的呵斥便从后方传来，散落在广场四周的安保人员肩膀上佩戴的对讲机响起了模糊的讲话声, 还有一些人看向了他的位置。
    然而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动作，急速膨胀的烈焰便冲天而起撕碎爆炸半径内的一切，将广场上的一切全都吞进腹中。猛烈的冲击波与热量宛若一个跌跌撞撞冲过来的火焰巨人追赶上了他的脚步，赫尔穆特·泽莫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掀了个跟头。这一刻时间以十分缓慢的方式流动，他在匆匆一瞥间看到维也纳国际中心的玻璃墙全都被冲击波震碎，混凝土建筑被熏得焦黑，阳光下的玻璃碎片如倾盆大雨般砸落在被爆炸掀起的花岗岩石板上。他喘着气爬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肺里都塞满了浓烟，到处都是炙烤金属的臭味，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建筑下方熊熊燃烧的烈焰与刺眼的闪光变得干燥、疼痛。
    他绝对没有想到对方提供的爆炸物威力居然会这么大。
    娜塔莎·罗曼诺夫紧紧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用双臂保护头部，以免飞向她的冲击波和玻璃碎片造成伤害。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也没有闻到任何爆炸物燃烧后的气味，听不到其他人发出的惨叫。她立刻回忆起自己在爆炸冲击波袭来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她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漆黑的深水，爆炸只是发生在遥远水面上的事。睁开眼睛之后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面由橙红色火花构成的巨大圆形盾牌正在凋零，盾牌后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她匆匆转头去看其他参会人员。和她一样，大部分人在爆炸发生时下意识做出了自我保护的举措，然而他们都没有受到伤害。
    只有一个人不幸罹难，瓦坎达国王特查卡。他距离爆炸中心太近了。
    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因为一个身着金色盔甲的巨人正站演讲台与观众席中间，被下方升起的黑色浓烟与地上玻璃碎片的反光所包围，深红色的披风在下方不断升起的热空气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仿佛地狱正在他身边燃烧。即便如此，从他身上绽放出的光源仍然耀眼，浓烟完全无法遮盖他那极富魅力的容貌。在场许多人都认出了他，或者说认出了这身华美到极点、只有巨人才能穿上的动力装甲。萨洛蒙曾经穿着这身装备在匈牙利发表过演讲，这也成为了他最醒目的标志之一。
    刚刚冲进了的瓦坎达国王卫队下意识地对他举起了长矛，因为他是这个会场中最具威胁性的目标，但是萨洛蒙并不在意她们的举动，因为她们的振金长矛无法刺穿他的盔甲，甚至无法刺穿那层看不见的护盾。与此同时，一架金色的巨型飞行器喷吐着灼热的气流垂直降落在国际中心附近，从坡道板里奔出的骑乘着反重力喷气式摩托车的禁卫军立刻与会场外的武装安保人员发生了冲突，然后是五架用红漆在铁灰色装甲外壳上写着编号的战斗机器人，它们被布置在国际中心外围，控制所有试图进出的车辆。
    几架黑金色的突击运输艇俯冲而下从会场所在的那层楼上方掠过，身着黑白两色动力装甲姐妹会从机舱里一跃而下，依靠携带的喷气式推进器撞进会场，不需要命令，她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封锁所有能够进出会场的通道，所有试图逃跑的人都被赶了回去，因为姐妹会真的会朝试图逃跑的人发射子弹而不是简单的鸣枪示警。所有参会人员只听到了引擎震耳欲聋的尖啸，以及沉重的、宛如巨兽般快速逼近的脚步声。除此之外，还有门外的零星开火声，仿佛榴弹炮发射一般的巨响以及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但那些声音也很快消失了，这些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迅速控制了会场以及周边地区，所有通讯都被掐断，维也纳国际中心变成了陆地上的孤岛。
    恐惧笼罩在整个会场。

 第一〇四七章 掀开帷幕（第一更）

    萨洛蒙朝着悲痛欲绝的特查拉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完全无视了围绕在他身边的瓦坎达国王卫队。姐妹会紧紧跟在身后，将枪口对准了国王卫队，如果国王卫队真的做出对君主有威胁的举动，那些携带聚变武器的女孩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用核聚变的高温冲击波清理一切, 将瓦坎达国王卫队以及未来的国王统统汽化。这种温度哪怕是振金也无法承受，不能说她们无意中携带这些笨重的反装甲装备，只能说这是有意针对——当那枚炸弹被引爆的时候，维克多利亚·汉德已经开始了行动，确保整个计划能够顺畅运行并且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我已经呼叫了停留在轨道上的安保队伍，让我用飞行器把国王带回瓦坎达。我接下来要控制现场，你要回去继任王位。”萨洛蒙向国王卫队点点头, 留给了她们空间去将王子与国王带离这里。他站上破碎的演讲台，陡然提高声量。“其他人, 坐下！”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说法坐在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就连试图逃命的政界要员也被不知名的力量强迫摁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在现场所有人摆脱嫌疑以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我很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原本想要送给你们一件礼物，但你们的恶意却拒绝了它。瓦坎达国王特查卡演讲之后，作为忠实盟友的拉托维尼亚也会赠予你们一份不一样的礼物，但是很遗憾，你们与甜蜜的糖果失之交臂，你们证明自己只配接受恶意。如果你们关注过拉托维尼亚摄政所说的礼物清单的话，你们就会知道你们将要拿到的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转瞬之间破碎的玻璃便回归了原处，整个会议厅完好如初。
    萨洛蒙要求姐妹会帮助国王卫队搬运遗体，他还拿来一件深红色的亚麻布将其裹了起来。汉谟拉比举着军旗站在了他身边, 手里的巨剑随时准备击发，因为根据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奥地利方面的武装力量正在急速赶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一架白色的新闻直升机被堡垒型战斗机器人击落，坠落在建筑群附近，扭曲焦黑的铝合金与燃烧的装甲车一起躺在路边。
    转眼之间这里便成为了战区，任何试图跨过封锁线的行为都会遭遇最猛烈的反击，现在这片区域已经是现实意义上的禁飞区，任何未经允许的飞行器都不能通过。这就是康斯坦丁为君主安排的安保力量，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一片区域彻底毁灭，这还是在突击运输没有发射导弹以及后续部队尚在待命的情况下。这支安保队伍一直携带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动用这些武器完全是因为萨洛蒙的仁慈。
    一个外表是欧洲人的政客鼓起勇气站起来反对，并且直言萨洛蒙是nazi，他宣称拉托维尼亚正在实行恐怖统治与种族灭绝，原因是拉托维尼亚的旗帜是一只鹰。但是萨洛蒙没有在意这样的白痴，理会这样的人只会体会人类智商的下限。他身边的一位姐妹会突击小队队长非常惊讶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愚蠢，然后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直接朝着那个座位兴高采烈地开了一枪，将椅子炸成碎片。
    萨洛蒙并不喜欢根本不可能站在拉托维尼亚这方并且想要通过污蔑拉托维尼亚出名的政客，他在浏览与会者名单的时候发现这样的人非常多，他们自以为坐在由人类智慧创造的宏伟建筑里便代表了文明，然而萨洛蒙却用事实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始终是一片丛林, 那个像只流血的猪一样倒在地上哀嚎的政客这就足够震慑所有人了。萨洛蒙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国际影响, 瓦坎达国王特查卡最大的错误就是想要去讨好一群根本无法讨好的人，萨洛蒙宁可和意大利黑手党打交道也不想要和政客交涉。
    他之所以能够获得底层人民的爱戴, 依靠的不是强权，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在他眼中，那些人远比手握大权的政客要来得有原则与亲切，哪怕是黑手党也一样。但是眼前这些人，尤其是与军工复合体有着深度联合的人，他们没有原则。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要蒂塔挑出几个人扔出去。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到手的利益，萨洛蒙的好言相劝以及威胁都无法对其起效。
    “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听过我在匈牙利的讲话，但你们最大的误区，就是把我当做和你们一样是通过选举上台的政客，认为我与你们一样是通过挑拨民意诱骗选票、收受政治献金、幕后交易与政商旋转门扶摇直上的骗子。不，我依靠的是剑与枪，就和这个宇宙的生存准则一样，弱肉强食，我在银河系里漫游时就体会到了这一点。你们不必想着那道德与法律来约束我，不要想着你们过家家一般制定的规则对我有任何约束力，因为能够约束我的只有人类种族的存续，只有这一条，而这条底线正在遭受践踏。”萨洛蒙扫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就好像能穿透他们的眼睛看透他们的心灵。他把戴着巨型爪子的那只手搭在扶起来的演讲台上，微微俯身，像是要提醒所有人，是谁掌握着他们的生死。每一个参会人员都感觉一座建立在磐石上的城堡正在朝着自己倾斜，没有人能忽视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当我漫游银河时便听闻了那支外星舰队的主人的名字，它的目标是屠杀整个宇宙一半的人口。我有能力独立杀死那位宇宙暴君，我也有能力传送至每一个和我作对的人家里大开杀戒，但是这样人类依旧无法对抗遍及整个太阳系的舰队。不知道你们是否认为复仇者联盟击败了纽约入侵的外星舰队便可以高枕无忧，自认为外星舰队不过如此，但纽约之战面临的齐塔瑞人只是一小支侦查队，是那支舰队组成部分之一。当那支塞满太阳系的外星舰队真正抵达时，你们会发现敌人数量比子弹还要多，这不是你们的政治游戏能够解决的问题。那么多年来都有一群默默无闻的人在为了你们能够生存下去牺牲自己，他们换来的只有你们愚蠢的、将人类逼入绝境的行为。你们就像拿着校车钥匙的酒鬼，承载着人类种族的未来头也不回地开下悬崖。”
    或许是那种不知名力量的关系，在场所有人都能体会到他话语下隐藏的怒火。这股怒火似乎冲破了现实与虚幻的帷幕，原本玻璃墙破碎的会议室的气温骤然升高，许多人汗流浃背，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接受教师斥责的顽皮学生。但是现实却是，无论是姐妹会还是禁卫军，都没能侦测到气温变化。他站在绝对的高位上，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有能力对所有和他作对的人进行定点清除，无论是政客还是企业，没有人能承受这种伤害，就像没有人能承受阿斯加德的兵力投送。
    萨洛蒙伸出手，从金甲禁卫军携带的军备箱里拿出一顶沾满血的帽子。与此同时，姐妹会将一沓数据板发放给了与会人员。这是既定程序，所有人都拿到了一份，包括那个躺在地上的政客。
    与此同时，投影设备也在播放着那些内容，萨洛蒙偶尔讲解其中一两个，直到出现了一张照片。
    “帽子的主人，美国海军第六舰队司令弗兰克·克雷格·潘多夫，他招供了很多机密情报。你们将会拿到他的所有供述，包括中情局扶持东欧人口走私贸易、美国陆军在东欧进行的人体实验等等。除此之外，还有拉托维尼亚从美国海军第六舰队的航母上获得的情报，拉托维尼亚从美国军事卫星中和抓获的中情局特工获得的情报，在场所有人都会拿到相应的语言版本，你们将以最清晰、最直观的方式便览其中的暴行与贪婪，看着人类能因为财富和权力将他人的生死与痛苦当成丰富生活的养料。二战之后美军因为上述原因在世界各地进行的暴行至今无人清算，但我会，因为拉托维尼亚的底线就是生命。每一笔血债都将得到偿还，父死子替，直至所有既得利益者都被捆绑在绞索上。只有到了所有财阀僭主都被砍下脑袋，拉托维尼亚才会停止行动，迎接人类团结那天的到来。”

 第一〇四八章 等待答案（第二更）

    “拉托维尼亚已经向全世界发出过警告，外星舰队正在向着我们所处的太阳系驶来，然而仍然有愚人沉浸在争权夺利以及聚敛财富的快感之中，而不是积极发展科技对抗外敌或者携手合作停止争端。我将在这里发出一份邀请，我将会与所有愿意合作的国家一起分享空间站与火星铸造厂，分享一切可以被用作抵抗外星舰队的技术与知识。拉托维尼亚已经掌握了超光速太空旅行技术，击败外星舰队之后人类将携手迈向星辰大海, 去迎接人类统治银河的天命。我将承诺我会永远站在最前线，抵御人类灭绝危机，为人类种族开辟疆土。前提是……你们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抗人类种族的灭绝危机。”
    短暂的停顿也有可能是致命的，当他停顿的时候，有一些人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一阵吵闹声传来, 会议厅里的沉寂才被打破。蒂塔打开通讯频道，示意站在门口的战斗姐妹去处理一下那些之前被扔出会议大厅的政客。似乎是他们的遭遇给了他们错觉, 让他们认为萨洛蒙不敢杀死他们，认为拉托维尼亚会与他们讲道理，因此这群人一离开会议厅便开始大声抗议。然而随着几声枪响，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在听萨洛蒙讲话时多嘴了。
    民选政务官总是白痴，这点两千多年前的雅典城就体现了。
    “拉托维尼亚也会与一切试图破坏合作的国家以及组织作战，鉴于目前北约与拉托维尼亚开战，从此往后美国海军将不能越过大西洋一步，否则美国本土以及欧洲所有北约盟国的军工设施将会迎来拉托维尼亚的星际导弹打击。拉托维尼亚将会从现在起着手毁灭北约一切外太空力量，包括卫星以及空间站等，彻底瘫痪计算机时代以来建立的所有通讯方式。简单来说，从今天起谷歌公司的地图再也不能使用了，当然，这只是这项作战带来的结果之一。”
    萨洛蒙的声音以最强硬的方式渗进所有人的大脑，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留给各位政界要员时间去消化他的演讲。“银河是一片竞争之地，你们自以为接纳难民并让其自生自灭是文明, 认为动物权利高过人类便是文明, 但这只不过是自我满足的虚伪行径。如今我们人类将会迎来最直接、最残酷的挑战，那就是生存。面临生存的挑战时，拉托维尼亚不介意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最彻底的方式毁灭一切拒绝人类进步的国家与组织，从中解放未来一切能够拯救人类的东西。任何因为宗教信仰和个人私欲发动战争的国家与组织都将成为拉托维尼亚的敌人，因为拉托维尼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障人类种族的存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我不愿意杀人，但我不得不用那些人的鲜血去鞭策剩下的人活下去，你们的一切愚蠢行径都在逼迫我毁灭你们，从你们手中解放人口、思想与生产力。”
    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悲戚，但只有娜塔莎·罗曼诺夫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在未来的世界里，肤色、语言与文化的区别都毫无意义，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了地球上，唯有人类种族的存活才是唯一的目标。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与未来，所有人都必须为了生存而战。那些不愿意放弃聚敛财富的贪得无厌之人将会在拉托维尼亚的铁蹄与导弹下粉碎，将在外星侵略者的屠刀下丧命；那些不愿意放弃愚昧、试图沉浸在宗教信仰里的愚人，你们尽可以去拥抱你们虚伪的神祇，向你们的神祇祈求宽恕。我不在意你们的宗教与文化, 外星舰队入侵者也不会在意, 你们大可向虚假的神像祈祷然后在末日里迎接死亡。我将心安理得地坐视你们的毁灭, 并站在你们的尸骨上向受我庇护、活下来的人传播科学与理性，教导他们延续人类种族的存活需要的一切知识与技能，教导他们成为银河系中的强者。过去曾有人拥有和我一样的理想，但那份理想却遭遇了背叛——如今背叛永远不可能发生，因为我会永远活着，注视着人类迈向宇宙去完全那份理想，正如我永恒的生命一般。”
    在那个倒霉蛋的哀嚎声中，他给予了最后的通牒。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拉托维尼亚拥有太空作战的能力，只有拉托维尼亚拥有对抗外星舰队、保证人类独立的技术。而我所看到的一切问题究其根源，就是你们。要么加入我，抛弃愚昧的过去拥抱科学与理性，为了人类种族的生存奉献一切，我将团结一切为了人类种族奋斗的人，让大多数人活下去。要么在外星舰队的入侵中或者拉托维尼亚的清洗里迎来最彻底的毁灭，未来的世界没有不受控制的资本，个人野心必须得到束缚，否则下场只有死亡。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邀请，人类种族需要团结起来，彻底消灭宗教信仰、脱离愚昧、发展科学迈向银河，所有贪婪愚昧之人都将死去，唯有拥抱科学与理性的进步者才能存活。现在开放了通讯，我会给你们七天时间考虑。”
    萨洛蒙脸色阴沉地走下演讲台，禁卫军在他身后护送着搬运国王遗体的国王护卫队与王子特查拉以及不朽之城的君主一同大步向着会议厅大门走去，他们趟过碎裂的花岗岩，走上停靠在尚在燃烧的广场上的超重型穿梭机。那些堡垒型战斗机器人作为封锁手段，在萨洛蒙演讲之时击毁了试图突围的装甲车和试图打探消息的新闻直升机，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谈判专家”。它们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按照既定程序返回了机舱，留下满地燃烧的残骸。
    他离开之后，会场里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是不朽之城没有留给他们休息时间。
    姐妹会指挥官蒂塔率领的护卫队与突击小队站在了门口，她打开会议室大门，踢开那几个蠢货被爆弹炸碎的尸体和趴在一旁投降的安保人员，用手里的爆弹枪与链锯剑逼迫部分主要参会人员走出来，按照顺序登上如归巢鸟类一般停靠在楼顶的突击运输艇，每个参会国家都有一个名额。口头的阐述没有意义，这群政界要员只会以为萨洛蒙在危言耸听，所以不朽之城会带着这群政界要员登上空间站，用最直观的方式向他们展示实力。这算是安保程序的预演，姐妹会和禁卫军要排除君主周围一切武装力量，事实证明这一次行动非常完美。娜塔莎·罗曼诺夫饱含深意地看了萨洛蒙的背影一眼，然后就被姐妹会指挥官蒂塔客气地邀请，登上了另一架小型运输机。萨洛蒙没有向娜塔莎·罗曼诺夫隐藏一切，只不过这件事太重要了，他不想让娜塔莎·罗曼诺夫透露半点消息。
    这是一场为期七天的太空之旅，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都必须接受。
    不朽之城邀请各国政要亲眼观看不朽之城如何毁灭美国的通讯系统、让整个国家重新返回二战之前的通讯方式，这是最直观的威慑，是在用实力告诉世界各国他们的军事科技水平不值一提。他们还将乘坐穿梭机前往火星铸造厂参观正在维修与改造的星际战舰，以最真切的方式体会萨洛蒙所说的那番话的力量。不朽之城会允许他们与自己的国家机关进行通讯，拍摄足够的影像作为证据，之前那帮报导拉托维尼亚记者还留在空间站上——这件事是一场举世瞩目的盛会，拉托维尼亚也会像全世界放出那群政界要员在空间站以及火星铸造厂的生活，斯蒂芬妮·马利克找来的制片人早已在空间站等待许久，可以想象这将成为接下来地球上最火爆的电视节目。但这种好事仅限一次，如果这趟旅程结束之后还有国家向拉托维尼亚宣战，届时才是萨洛蒙率领军队进行毁灭、用铁腕手段将其融合的时候。
    正如他在会议上所说的那样，拉托维尼亚会用战火将其洗刷成白纸，让其一心一意地接受为人类种族存续奉献一切的《统一真理》。他已经预料到了某些国家的反应，这意味着大规模屠杀的开始，萨洛蒙不愿这么做，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第一〇四九章 复仇王子（第一更）

    现在这个近乎绑架、充满黑手党风格的手段是萨洛蒙想到的最便宜与最和平的解决方式了，其他解决方案不是投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是种族灭绝，其结果无一不是造成大规模伤亡，现在的不朽之城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交涉与合作将交给维克多·冯·杜姆去负责，萨洛蒙对摄政的内政能力相当放心，他自己则需要返回拉托维尼亚进行防御工作，避免北约狗急跳墙, 向拉托维尼亚发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至于维也纳国际中心发生的爆炸惨案，拉托维尼亚已经拿到了“证据”，证明其是九头蛇残党所为，姐妹会将其转交给所有新闻媒体并且提前放出将其渲染为不可颠覆的事实，避免那些新闻媒体弄一些阴谋论。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在欧美政治圈中只不过是一个非洲国家的黑人独裁者，他们只会表达一下哀悼然后彻底忘掉他，对于那些政客来说，瓦坎达国王特查卡还没有那些死去的安保人员家属方便用来做文章。
    从始至终，“振金开采枯竭”的瓦坎达就从没有重要过, 国王特查卡的所作所为只是一厢情愿，如果不是在尼日利亚死掉的瓦坎达人对《索科维亚协议》有利，他根本得不到这个演讲的机会，也不会因为这个机会死在炸弹之下了。虽然特查卡注定会死，但却不会死得这么凄惨。
    瓦坎达王子特查拉在超重型穿梭机与瓦坎达卫队的飞行器交接国王遗体之后，完全不顾萨洛蒙的劝说坚决拒绝返回瓦坎达继任国王。他已经看到了那份“证据”，充分表达了想要留在维也纳追查凶手的意愿。失职的国王卫队也无法强迫未来的国王否决这个决定，但由于她们又必须返回瓦坎达，因此只能留下几个人来帮助瓦坎达王子特查拉的复仇之旅，直到瓦坎达的后续部队增援。
    国王卫队队长向禁卫军康斯坦丁表示，经过那起爆炸案，她充分意识到了她们对国王的保护完全不够，她希望作为盟友的不朽之城能够提供一批武器装备来武装还留在维也纳的卫队成员, 瓦坎达绝对不能失去未来的国王。这个请求被同意了，康斯坦丁给了瓦坎达国王卫队一批激光武器和等离子武器, 这些武器的最初研发都有着瓦坎达科研部门的影子, 瓦坎达人最熟悉的就是这两种装备，不需要进行过多的学习就能操作。瓦坎达国王卫队队长匆匆向康斯坦丁表示了感谢, 然后率领着沮丧的国王卫队登上了瓦坎达的飞行器。
    无论是不朽之城还是瓦坎达，都不约而同地无视了当地的防空力量与主权问题。
    “吾主要我代为转达他的歉意，他必须返回拉托维尼亚防范洲际导弹袭击。”康斯坦丁对留在原地的特查拉说道。萨洛蒙根本不愿意面对瓦坎达的任何人，哪怕是通情达理的王子特查拉也不例外。当特查拉说出他能理解萨洛蒙保护其他人而没有拯救他的父亲事，萨洛蒙像是被一把利剑贯穿心脏那样脸色苍白。即便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但他仍然派遣康斯坦丁去做面对特查拉，自己一人回到拉托维尼亚布置防空火力。“但在离开前吾主给予我们命令，不朽之城将会支持您的一切行为，包括情报收集以及大规模武装人员投送。”
    “谢谢，但是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解决。”特查拉抿紧嘴唇，抚摸着手指上沾着血的戒指，那是瓦坎达国王的标志。他一点也不责怪萨洛蒙那看似早有预谋的行为，也没有责怪萨洛蒙保护了所有政界要员的时候没能救下他的父亲，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不朽之城的行事准则是“让大多数人活下去”。只不过他必须做出选择，瓦坎达的政治体制并不能百分之百确保他的继位，从不朽之城发来通话的苏睿公主也强烈建议他暂且留在维也纳追查凶手。“不过我的确需要帮助，我需要情报。他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会把这件事当做……政治筹码。”
    “当然，不朽之城会尽全力支持。”康斯坦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新返回了那架超重型穿梭机。瓦坎达王子特查拉的判断和君主的判断几乎一致, 那就是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将会被拿来做文章，这是特查拉绝对不能容忍的。相比起欧美的政客，特查拉的脸皮还是薄了一些，他认为瓦坎达想要获得国际地位就不能依靠这次袭击里不幸罹难的国王。康斯坦丁知道君主很欣赏这个瓦坎达王子，但他也知道君主现在心里不好受，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某个远大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康斯坦丁、汉谟拉比、维多利亚·汉德、斯蒂芬妮·马利克、蒂塔、黛娜……甚至包括君主自己。
    康斯坦丁目送着瓦坎达王子特查拉坐上车，然后招呼那些还在沉迷堡垒型战斗机器人的技术人员们将军火搬下穿梭机与国王卫队交接，然后就带着一群人启程离开了地球，前往天剑局空间站。他接下来的工作是负责在那群政界要员参观空间站和火星铸造厂的时候保证那些人不会把自己玩死，又或者下令处决其中几个试图盗窃机密的蠢货。除此之外，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对锁定的北约卫星进行打击，他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君主下定决定要让北约重返二战时期的通讯方式，彻底瘫痪其导弹的导航系统。
    提前通过传送门回到拉托维尼亚的办公室之后，萨洛蒙一边安排着防务，一边继续推演接下来发生的事。七天之后，他将会去联合国安理会索要答案，要合作还是毁灭，这是一个简单的选项，但得出这个结论的过程注定不可能和平。戴安娜·李斯特刚刚去了拉托维尼亚的官方电视台，将那场他在维也纳的演讲录像安排在了黄金时段进行播出，紧接着萨洛蒙就让她通过建立在城堡地下的传送间回到不朽之城，从斯蒂芬妮那里拿来最新的本地军火生产清单和下周的粮食消耗清单。忙完手上的工作之后，他又听取完军警部门负责人的汇报，然后与负责建立工厂、统筹生产的内政部门人员以及火星技术人员谈话。
    戴安娜·李斯特已经将原本属于拉托维尼亚的王座搬来了这个本就属于王厅的房间，并且还将一条熊皮毯子挂在了王座后面。穿着动力装甲坐在王座上相当不舒服，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椅子不算太大，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一直觉得这个王座有点俗气，那个熊皮毯子也刺得他脖子发痒。当戴安娜·李斯特撤掉桌子之后，他连偷偷吃酸奶都做不到了，只能摊着手倚靠在王座上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大厅。除了坐在王座上的人，大家都很开心，包括一旁书记员小桌后面的戴安娜·李斯特，她认为这样很有气势，很符合不朽之城与拉托维尼亚之王的身份。
    “吾主。”汉谟拉比推开门，“要来点茶吗？”
    “当然，鲍德里克，真是个绝妙的主意。”萨洛蒙歪着脑袋，用了一个非常久远的英剧《黑爵士》的梗。他把自己比作黑爵士，把汉谟拉比比作鲍德里克，那个傻乎乎、脏兮兮的跟班，智商以及个人卫生标准总是跟随着主人智商的增长而下降。然而汉谟拉比却认为这是赞美，因此装模作样地鞠了一个躬，因为鲍德里克永远忠诚，哪怕面对来自主人的恶语相向也是如此，这对禁卫军来说是最高的赞美。汉谟拉比的幽默感让萨洛蒙不止一次怀疑当初给康斯坦丁的精神调整是否太严格了，就连汉谟拉比这位后来者都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情感，而康斯坦丁依旧冰冷得像块钢铁。“我觉得我该下班回家了，你觉得呢？”萨洛蒙问道，“我可以想象今天的菜色了。”
    “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吃上肉丸意大利面而不是营养泥，苏皮卢利乌玛斯现在只能吃那些。”

 第一〇五〇章 家庭拳击赛（第二更）

    米莉亚眯起眼睛，笑呵呵地观赏着眼前并非人类眼睛所能看清的高速拳击赛，手上一点也不耽搁地往嘴里塞进冰凉的果冻，只有偶尔发出欢呼时她才会停下嘴巴，然后继续吃着牙医推荐的冰凉零食。除了她的欢呼声总是慢一拍以外，一切都显得很正常。整个大厅里布满了肢体与衣服划破空气带起了的呼呼风声，就连挂在大厅中央天花板上昂贵水晶吊灯也在不停摇晃, 仿佛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这与其说是一场拳击不如说是单方面进攻，黑发魔女穿着西装、脚踩高跟鞋，但这并不妨碍她施展最纯粹的身体暴力。
    拳头、手肘、膝盖的每一次碰撞都会发出沉闷的巨响，每一次足以让重型装甲车装甲板凹陷的打击都会致使经过施法加固的高跟鞋鞋跟如钢钉一般扎进精美光滑的巴洛克风格大理石地板里，但是紧接着那些飞溅起来的石头碎屑又会像挤进了时间湍流里那样飞速回归原本的位置，让本应该碎裂的大理石地板完好无损。
    贝优妮塔那用肉眼都看不清的攻势之下，大厅里只能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穿着深红色长袍的对手则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家具，甚至还有时间低下头亲一亲那个不久之前获得名字、今天被带去看牙医的女孩，逗得女孩咯咯发笑。对于这座位于牛津郡的庄园来说，每天都有能令普通人丧命的娱乐活动，而这次娱乐活动的旁观者自然也不一般。
    白发魔女贞德已经进入了魔女时间，在她眼中贝优妮塔与萨洛蒙的动作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这种在感官上减缓时间流逝的法术就是魔女强大战斗能力的基础；那位女孩则是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看到”阿卡西记录里已经发生的事，因此她的反应往往会慢上一些，但却更加准确。只要她不去突破规制使用过于强大的精神力量窥探万亿条命运之线，那么她的精神状况就相当安全；只有站在门口的汉谟拉比依靠的是自己经过基因改造的眼睛与大脑跟上了魔女与萨洛蒙的速度，从两人的架势与招数来判断胜负。他的君主在角斗场里教过他许多武术，再加上脑机接口灌输的知识，哪怕他未曾接受过改造也能成为极为强大的武术宗师。
    然而直到贝优妮塔用一记铁山靠将萨洛蒙撞回门厅之前，汉谟拉比还在信誓旦旦地向在场众人中唯一看不清局面的小洛娜吹嘘说，他的君主只是在让着魔女，如果他想要获胜的话，眨眼之间就赢下来了。“那是你不懂哄女人，大家伙。”虽然身高只到了对方的腰部, 但小洛娜仍旧信心十足地拍了拍汉谟拉比的金色装甲, “贝优妮塔的心情非常糟糕，就因为哥哥弄出的那档子事。”
    “维也纳国际中心？”汉谟拉比低着头问道，“就因为这个？”
    “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拉托维尼亚是个用全世界外交官当人质的恐怖组织了，至少在那一段视频播出之前是这样的，不过要调整到亚洲电视频道才能看到。而且新闻里也说国际中心里有很多人死了，所以魔女很不开心。”
    “总会有人死的，洛娜·戴恩，这个道理不需要我跟你说。人命没那么值钱，无论往生命上增添任何启蒙运动以来诞生的概念也不能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得毫无价值。生命很脆弱，尤其是凡人的生命。哪怕我们不这么做，每天也有许多人死在欧美财阀以及他们支持的恐怖组织手下，又或者是他们名义上支持和平、暗地里进行颠覆行动的军队的枪口下。只不过因为那些人是非洲人和中东人，是他们眼中的亚人类，所以欧美新闻媒体才不会在意。”禁卫军用不屑的语气说道，“这件事之所以会如此引人注目，就是因为这一次死了很多白人，吾主打破了那些国家心中‘白人不会死’的自信，吾主让他们害怕了。如果只是瓦坎达国王死于炸弹, 他们才不会在意呢！人命不值钱，能拿来做文章的人命才值钱！如今拉托维尼亚的行为会让那些国家才会明白, 拉托维尼亚会为了那些人讨还血债，这就是吾主的意志，他不会容许任何浪费人类生命的行为存在，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抵御未来的黑暗。”
    汉谟拉比用拇指轻抚着长戟上的能源开关，语气里满是崇敬，然而这份崇敬并不能和嬉皮笑脸推开大门重新走进大厅的男人比对上。萨洛蒙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有着极大的裂痕，很难有人会把他和那位杀伐果决的王者联系起来，这两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身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肌肉与满是疤痕的身躯。“我知道，魔女也知道，所以她才没有使用武器。”小洛娜翻了个白眼，其中有不少是因为禁卫军对她的兄长的崇拜。“但当女人想要发泄心中不满的时候，你最好别想着跟她们讲道理。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事吗？“
    “我没有这种感觉，我唯一的欲望就是完成使命。”汉谟拉比对目前面临的局势直言不讳，“拉托维尼亚尚且不拥有舆论霸权。但再等上几天，等到所有国家都确认自己的外交官安全之后，我们交予那些国家的资料就会被曝光出来了。再加上摄政正在进行的工作，很快舆论就会翻转了，除非那些国家不想要得到来自拉托维尼亚的技术。吾主如果想要打赢一场战争，那么他就会获得胜利，无论是现实还是舆论。”
    小洛娜扯了扯汉谟拉比身后的红色天鹅绒披风。“走吧，看样子他们还得打二十分钟，修复那扇大门还需要二十分钟，至于打架之后会不会去卧室里……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品尝一下密涅瓦女士亲手制作的酸奶，等一会马克西莫夫女士也会来这里。黛娜女士提前准备了晚餐，我们不会挨饿。”
    “你的指甲可以和剑刃相比了，亲爱的。”当天晚上，萨洛蒙坐在洒满月光的深红色帐床前，用萦绕在指头上的小魔法与治愈脊背上的抓痕。他对靠在枕头上，脸上满是潮红的贝优妮塔说道，“我理解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我向你保证，这是伤亡最少的办法。我必须将人类种族团结在一起，我们没有时间了。我还向你保证，我会向猎犬返回主人身边那样返回我美丽的妻子身边。”
    “不，你不理解。”黑发魔女趴在床上，拿起枕头轻轻丢向他的脑袋。冷色的床头灯光晕染着她的身体，在空气里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宛若一条沉浸在黑暗中的空灵的蛇。“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不是在为自己取得王冠，你是在为所有人取得王冠。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明白要如何谨慎使用自己的力量，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的智慧与远见，凡人总是不能摆脱人性内阴暗的野望，而你遇到的所有挫折都将来源于此。你的禁卫军是完美的，但我不认为每个人都能和他们一样理性。你在毁灭自己的权力，我生气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成女巫了？”
    “我本来就是。我不需要熬煮药水就能看到未来，萨洛蒙，这条路太过艰难了，几乎所有人都会与你为敌。”贝优妮塔伸出手拿起床头的长烟斗，点燃，吐出一股魔女一族秘药燃烧后的熏香。这种炼金药膏对于精力恢复有着极强的作用，但就和几乎所有魔女一族的炼金产品一样只能作用于女性。“你考虑过停下来吗？”
    “这场战争是我注定要参与的战争，如果我不去打这场战争那就没人能去打了。我早已做好了还准备直至胜利那一刻的到来。”

 第一〇五一章 抗风险能力（第一更）

    所有事项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经过了昨天轰动的“外交官人质”事件之后，所有使用全球定位系统的用户突然发现自己在某些偏僻的位置无法接收到信号，或者定位位置出现了偏差。这是“卫星歼灭战”的初步成果，不出意外，不朽之城还是发现了一些试验性的武装卫星，然而那些卫星并未给不朽之城的虚空战斗机带来什么威胁, 仅仅是一个晚上就歼灭了十几颗位于北美洲的同步卫星。
    与此同时，天剑空间站的非战斗人员仍在有条不紊地向地球发送那群政界要员在空间站里的生活录像，之前带上空间站的那群战地记者与摄影师虽然并非拍摄纪录片的专业人士，但剪辑视频与拍摄画面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绰绰有余。维克多·冯·杜姆在清晨给萨洛蒙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内容是他与一些国家的秘密会议。
    会议上对方要求暂时不向公众宣布外星舰队到来的具体信息，以免引起全球性恐慌并对经济造成影响，只有答应了这个要求, 那些消解敌意的视频才能播放。维克多·冯·杜姆认为可以暂时答应这个条件, 反正到时候是否公布的主动权掌握在拉托维尼亚手里，凭借不朽之城的科技优势，只要萨洛蒙想，全世界都能收到关于外星舰队的确切消息。
    萨洛蒙同意了，从始至终他都知道这并非他一个人能够完成的战争，一定的妥协相当有必要。
    他对灭霸萨诺斯的实力有所估算，但那支舰队才是真正的威胁，虽然现在的人类军事科技无法应对来自外太空的威胁，但还是能对降落到地球上的外星军队进行打击。他同意分享部分技术来提高人类的军事科技，以此换来拉托维尼亚发展所需要的生产资料，建立一座太空港供之后的星际战舰停泊，而天剑空间站则要建成轨道港口进行物资与人员转运。至于因为窥伺技术而引发的战争，萨洛蒙从未放在心上——正如他在维也纳国际中心所说的那样，他有能力传送进每一个对手的住所进行定点清除，三支航母战斗群的毁灭更是从根本上打击了美国海军的自信心。不管美国国内民意如何, 从他发出宣言的那一刻起，五角大楼还真的将大部分美国海军还真的从欧洲撤离了，白宫只能采用更加严厉的经济制裁等手段对愿意与拉托维尼亚合作的国家进行打击。
    为了针对拉托维尼亚, 北约的欧洲国家都在蠢蠢欲动, 似乎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强大，哪怕军事力量不行也会在嘴巴上对拉托维尼亚进行谴责，与美国媒体保持步调一致。然而北约的欧洲军事力量早已在不朽之城的打击范围内，随时都可以按下按钮进行摧毁，因为无论是维克多·冯·杜姆还是萨洛蒙都将重点放在了经济制裁上。
    早在拉托维尼亚战争之前的商谈中，萨洛蒙和维克多·冯·杜姆就做好了准备，不朽之城提供的技术能够从根本上增强那些国家的抗风险能力，对抗欧美的技术垄断，这些技术支援会依照技术从低到高分批次地发放，涵盖了冶金、医药、农业、工程制造等方面。但那些只是低级技术，是对现有工业体系的技术替换，那些友好国家的科学家将会在拉托维尼亚科学院建成之后前往拉托维尼亚甚至是火星进行学术交流，学习那些超出时代的理论与技术。匈牙利来的学者已经被接进了空间站开始了学习，匈牙利境内的工厂已经开始了革新，未来将逐步脱离欧美主导的制造业技术垄断，拉托维尼亚慷慨得颇有前苏联遗风。
    “今天这么早出发？”贝优妮塔揉了揉眼睛，“我记得你今天的日程表上没有什么大事。”
    “国事访问。”萨洛蒙摇摇头，给她端来一杯冰凉的伏特加。贞德一如既往地贪睡，他还不打算吵醒她。“维克多还有些事要忙, 他发现谈判进展比预期的还要慢，哪怕谈判团过劳死也没法没法在七天内完成。我需要亲自去完成一些访问，斯蒂芬妮因为飞行器规格和对方的外交人员吵了一个晚上。对方不想让我穿着动力装甲，飞行器也不能携带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因为他们认为……这很危险。这很好理解，任何人都不会指望和一辆重型主战坦克聊天，维也纳的那件事也让他们看到了轨道支援的速度。没有任何国家能够承受这种风险，哪怕与拉托维尼亚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也一样。”
    其实原因还是维也纳国际中心的那场会议，能够约束拉托维尼亚的东西太少了，不遵守国际秩序的规则必然遭到反击。当狮子冲进羊群之后，羔羊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咩咩叫着四处乱跑，想要蹭到狮子身边需要极为强大的勇气与信任。
    拉托维尼亚不想获取其他国家的信任，因为这种信任只适用于大体和平的国际环境，在外星舰队入侵之后一文不值，对未来的战争格局不适用。正因如此，萨洛蒙才会说地球上的政治格局是“过家家式”的玩笑。宇宙中没有多少种族会在经历那么长时间的发展之后仍然没能统一起来迈向宇宙。除了山达尔人（那是移民国家，宇宙美国）以外，克里人、斯库鲁人等等星际种族都在经历了短暂的分裂之后团结起来，人类也必须如此。那片竞争之地容不下弱者，想要实现萨洛蒙的目标就必须打造出一个相对安全的人类银河国度，诞生出新的哲学与意识形态，而答案就在历史之中。
    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历史已然为我们指明了道路。这就是萨洛蒙送给世界的答案。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贝优妮塔咽下一口酒，舔了舔嘴唇。她装作思考，然后眯起眼睛用手指使劲戳着萨洛蒙的腰际。“你是在吹嘘自己的炮管吗？”
    “oh！dirty girl！”萨洛蒙忍不住笑，“其实还有录制电视讲话，这件事更加重要。拉托维尼亚人们需要精神支柱，一本《统一真理》当然不够，我必须向拉托维尼亚人表明自己的决心以及接下来的行动。”
    “今天回家吃午餐吗？”
    “当然！”萨洛蒙说，“今天不是还得带米莉亚去参观学校吗？我们作为家长得和教师好好谈谈才行，还得安排那个孩子的课程。”他突然抬起头环顾四周，然后拍了拍贝优妮塔，“赶紧穿好衣服，那孩子要进来了。”
    没过一会卧室房门就被敲响了，穿着胖乎乎的粉红色连体睡衣的米莉亚光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睡眼惺忪地抱着黛娜为她买的毛绒玩具站在门口。“爸爸！”她用含糊的口音说道，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她就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睛，躺在萨洛蒙怀里睡了过去。萨洛蒙无奈地叹了口气，向贝优妮塔展示怀里的孩子——他亲自面对盖比修女解释了不让她见到孩子的原因，这让原本精神状态稍稍好转的修女再一次陷入了疯癫。这个孩子的天赋虽然惊人，但是堕落腐化的几率同样远超常人，萨洛蒙接手之后正在一点点为她构建与禁卫军类似的精神防护屏障，帮助她抵御外维度不可名状的低语与诱惑。
    “交给我吧。”贝优妮塔示意萨洛蒙把米莉亚放在床上，然后小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你这样可无法表明你不喜欢小孩子，亲爱的魔女。”萨洛蒙揶揄道，“我觉得你很熟练，而且很喜欢她。”
    “我的确不喜欢小孩子。”贝优妮塔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说道，“但我可不会把孩子扔到十米高然后重复二十次！”

 第一〇五二章 时局动荡（第二更）

    今天的事情当然没有那么轻松，萨洛蒙返回不朽之城以后，等待许久的娜塔莎·罗曼诺夫立刻迎了上来。她举着电话，满脸担忧，精神状态比之前还要糟糕。“史蒂夫打算亲自去抓捕冬日战士。他认为冬日战士会因为他停手，他是抓捕巴恩斯的最佳人选。”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或许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最近的情报表明冬日战士出现在维也纳，史蒂夫也去了那里，托尼·斯塔克也打算乘坐私人飞机前往那里。但我在这里收不到任何情报，萨洛蒙，我现在不知道他们的位置，接下来想做什么！”
    “你可以通过电梯离开。”秘法师像是没睡醒的一样打了个哈欠。他一点也不关心复仇者联盟的狗屁倒灶的事，他们是否签订《索科维亚协议》对于不朽之城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他之所以劝阻托尼·斯塔克只是因为仁慈。《索科维亚协议》不是重点, 瓦坎达才是。“你想去哪里都行, 至少你现在排除了与不朽之城有关联的嫌疑，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找你麻烦。”
    “支援力度？”
    “常规，只有常规武器支援。”萨洛蒙摆了摆手，走进了通向内政部门办公室的那条通道，这条通道由姐妹会修道院的老兵与新人共同守卫，算是那些新加入姐妹会的女孩的第一个任务，指挥官是擅长使用重武器的奥ls洛蒙专门为女孩们准备了另一种款式的战斗装甲，奥拉不久之前还去参与过秘密测试，今天听闻君主要回到不朽之城，她特意赶了回来加入守卫工作。萨洛蒙向她投去一个赞扬的眼神，然后对娜塔莎·罗曼诺夫说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的恩怨，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们发生冲突之后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你认为复仇者们发生冲突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娜塔莎站在门外朝里面大喊，“那可是超人类！不要用你的视角去看待这件事，萨洛蒙，用普通人的视角去看！”
    “在我看来复仇者联盟只是普通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让瓦坎达国王死于爆炸？我知道你有能力救下他！”
    萨洛蒙关门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这招对我不好使，娜塔莎, 但你的切入点非常敏锐。使用无端的揣测来导向整个行动无疑是错误的，如果你想要我进行干涉，那最好再想些更合理的借口。”他关上了门，在进行例行安全检查之后伸手拨通了维多利亚·汉德的加密通讯。“给赫尔穆特·泽莫最后一次通话机会。”他说，“我们不需要一个不稳定因素。”
    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情报相当滞后，史蒂夫·罗杰斯的确去了维也纳，但是他又迅速离开了，与他接头的人叫做莎朗·卡特，佩姬·卡特的侄女，中情局派遣至神盾局潜伏的特工之一。史蒂夫·罗杰斯在葬礼上认出了她，莎朗·卡特就是曾经在他居住的公寓隔壁负责监视他的特工。神盾局垮台之后，莎朗·卡特十分顺利地脱身并且恢复了自己中情局特工的身份，没有受到任何追责，在此之后便下落不明，直到这次佩姬·卡特的葬礼她才重新出现。
    她交给史蒂夫·罗杰斯的情报里有着冬日战士的确切位置，不朽之城的情报分析人员给出的结论，结合之前娜塔莎·罗曼诺夫针对巴基·巴恩斯的暗杀行动都表明，中情局其实一直掌握着冬日战士的位置, 迟迟不抓捕只是为了钓出一条更大的鱼。低级情报分析员自然不知道情报部门与保守派九头蛇织成的情报网，因此得出这一结论的情报分析员顺利升职——然而现在发生了一起爆炸案, 虽然和“外交官人质”事件的影响力有些差距, 但为了给瓦坎达和国际社会一个交代，再加上为了摆脱自己知情不报的罪责，中情局打算比所有人都先出手抓捕冬日战士。这是为了避免其他情报部门接触到巴基·巴恩斯，牵扯出一些不适合让其他组织知道的情报，谁也不知道冬日战士知晓多少九头蛇的秘密。
    “这也是为了避免冬日战士说出我们位于中情局的暗线，谁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知道。”斯蒂芬妮·马利克强忍着睡意，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很多原本属于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激进派投靠了我们，那些暗线身居高位，我们短时间内无法找到替代他们的人员。我知道那些人有些不听话，但是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所在并且工作得很认真，不会留给我们发现他们的可替代性的机会。”
    “我们会关注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瓦坎达王子特查拉即将抵达那里，我们给他的情报准确无误，他能够找到冬日战士。”维多利亚·汉德在通讯频道里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认为让中情局的特遣队杀死冬日战士能够解决很多麻烦，瓦坎达王子动用私刑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国际纠纷。”
    “希望如此。”斯蒂芬妮又打了个哈欠，然后灌下一大杯浓咖啡。“情报分析员给出的史蒂夫·罗杰斯抵达时间与中情局特遣队的抵达时间不相上下，或许我们更应该期望瓦坎达王子特查拉的行动。现在苏睿公主返回了瓦坎达，吾主也要参加瓦坎达国王的葬礼，是否是进行下一阶段作战的时候？艾瑞克·克尔芒戈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已经拿到了振金贩子克劳的脑袋，还打算把那帮经过武装的重罪犯当做祭品，如果说有什么时候最适合发动政变，那就只有在瓦坎达国王的葬礼上了。”
    “不，等到这件事结束。”萨洛蒙摇摇头，“死人是最完美的，艾瑞克·克尔芒戈无法在葬礼上谴责国王特查卡。让他给出一份计划报告——我知道他提交过，但那只是他的小把戏，我们都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艾瑞克·克尔芒戈只是一个工具，我需要让他直接对上特查拉，届时他的政变成功与否对于不朽之城来说都没有损失，政变只会让瓦坎达更加依靠不朽之城。”
    “吾主，您是否还于心不忍？”斯蒂芬妮·马利克问道。这个问题让通讯频道另一端的维多利亚·汉德都屏住了呼吸。“特查拉是您的同学，而这个计划极有可能置他于死地。如果您不忍心的话，就让我来执行这个计划，我会直接给您结果。”
    萨洛蒙看了眼斯蒂芬妮，眼神中的冷漠让她瞬间精神抖擞，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没等她开始解释，萨洛蒙就摇了摇头。“不，继续。”他说，“我们必须拿下瓦坎达，没有任何借口。让制片人进行录制吧，我还有一场战争需要准备。”
    这场战争面对的是北约与瓦坎达。前者极有可能会在美国的鼓动下，由北约的欧洲国家开启战端。即便拉托维尼亚如今全民皆兵的状态也无法抵御这种威胁，解决问题的主要方法还是地方的导弹发射系统与防空系统，再空投基因改造战士对有生力量进行摧毁。后者则是以防万一，无论艾瑞克·克尔芒戈还是特查拉获胜，一旦消息败露都有可能对不朽之城和拉托维尼亚造成威胁。瓦坎达的危险性远比美国高得多，但瓦坎达的弱点也相当明显。
    “这不是针对你。”他对从碗里抬起头的小黑猫说道，“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第一〇五三章 启示录（第一更）

    我观看，见天开了。
    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称为诚信真实，他审判、争战都按着公义。
    他的眼睛如火焰，他头上戴着许多冠冕，又有写着的名字，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他穿着溅了血的衣服, 他的名称为神之道。
    在天上的众军骑着白马，穿着细麻衣，又白又洁，跟随他。
    有利剑从他口中出来，可以击杀列国。他必用铁杖牧他们，并要踹全能神烈怒的酒榨
    在他衣服和大腿上有名写着说：“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启示录》
    维也纳爆炸案发生的第三天下午，正在用手上的工具对动力装甲进行检修的萨洛蒙收到了一条消息。中情局特遣队失手，但最后还是逮捕了目标, 托尼·斯塔克正式参与进这件事中。目前罗马尼亚正在将嫌犯移交至德国警方，德国警方又会将其移交给境内一处用于处理特殊事件的机构——其实就是中情局的办事处与监狱，但是挂上了非政府组织的名头——嫌犯分别是“猎鹰”山姆、“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以及瓦坎达王子特查拉。这些人参与了针对冬日战士的抓捕行动，并在罗马尼亚被“战争机器”罗德上校逮捕。另一位嫌犯冬日战士巴基·巴恩斯将会被特殊关押、严密监控，直至讨论出处理结果。
    “可以开始了。”他对通讯频道里随时待命的维多利亚·汉德说道，“将军队集结到北部和南部去，我们要跟北约开战了。”
    “不等待摄政的外交结果吗？”
    “联盟已经铸成，剩下的皆是敌人。”萨洛蒙撇了撇嘴，“虽然这个联盟也不牢固就是了。”
    就在电视正在通报维也纳爆炸案嫌犯巴基·巴恩斯越狱，复仇者联盟史蒂夫·罗杰斯以及山姆·威尔逊失踪消息的时候，拉托维尼亚军队正在秘密集结。也就是在那天，多天不眠不休工作的维克多·冯·杜姆返回拉托维尼亚，接手防空设施与境内防御，那些外交官提前结束旅程，被突击运输艇从空间站送回了维也纳, 拉托维尼亚方面已经通知各国大使迎接。那些突击运输艇在完成任务之后急速返回了空间站, 增添燃料检修引擎, 为四十八小时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联合国安理会其实已经通过了决议，维克多·冯·杜姆的外交活动让拉托维尼亚在安理会里争取了一些弃权票，但美英法还是以多数票通过了一份决议，打算将拉托维尼亚吞并锡尔卡里亚以及特兰西瓦尼亚发生的战争与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类比，声称拉托维尼亚执行过“种族灭绝”来使其在国际声誉上落入不利地位——但这只是前奏，接下来的提案是联合国安理会申请北约对拉托维尼亚进行干涉，除非拉托维尼亚放弃外层空间的作战，签订《联合国关于外层空间的条约和原则》，停止威胁全球定位系统，主动放弃太空军事设备。
    这个提议是拉托维尼亚绝对不能接受的，如今外星威胁就在眼前，竟然还有人为了政治目的想要毁灭人类的外层空间武器。但哪怕是维克多·冯·杜姆拉拢来的“盟友”也同意这个提案，并且声称可以支持拉托维尼亚加入联合国，那份协议也可以与时俱进地修改，只要双方共同开发外层空间并且保持和平就行。这是合理的担忧，也是拉托维尼亚行事风格的反噬，哪怕是已经成为盟友的国家也开始担心拉托维尼亚针对其卫星系统做出进攻。然而这份担忧对于拉托维尼亚来说却相当不合时宜，因为未来的敌人并非人类，而是位于外层空间的敌人。
    面对这份近乎胁迫的提议，维克多·冯·杜姆转身就走。
    他和萨洛蒙都知道在现行的框架内, 拉托维尼亚永远不可能成为赢家, 再加上如今拉托维尼亚的军事力量大多位于太空。在投票前的私下会谈时，许多代表都同意了这个提议，甚至早在决议之前，欧洲的北约军队就已经开始了调动。
    那些已经私底下成为盟友的国家外交官用略带遗憾的口气将即将出现的决议告诉了维克多·冯·杜姆，声称可以给予支援并且承诺会尽量拖延会议。当然，所谓的支援是要用真金白银以及机密技术来换的，而且非常不便宜。
    于是在维也纳爆炸案发生的第五天，拉托维尼亚时间零点、纽约时间下午六点整，联合国安理会以极快的速度通过投票，正式申请北约干涉拉托维尼亚的决议通过的时候，位于太空的星际导弹舱投下了第一枚导弹。太空舱星际导弹分别对准了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斯洛伐克、克罗地亚等巴尔干半岛的北约成员国，这些国家境内的防空力量、机场与指挥设施都在第一时间遭遇了猛烈打击，不朽之城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毁灭其空中军事潜力。
    对于那些没有余力打击和占的城市目标与海军舰队，不朽之城则选择投放空爆电磁炸弹或者派遣天空战列舰、天空航母、天空驱逐舰对其进行打击，以过载电子设备或者彻底凿沉的方式将其瘫痪——打击目标包括保加利亚扬博尔的贝兹梅尔空军基地、普罗夫迪夫军事基地以及机场、靠近黑海的艾托斯后勤中心空军基地；罗马尼亚米哈伊尔·科加尔尼恰努空军基地、第 86 空军基地等等，这些国家的防空力量瘫痪之后，不朽之城只派遣了不到两百人的基因改造战士空降其政府部门与军事部门进行斩首行动。与此同时，天剑空间站的机库一次性派出了最大数量的虚空战机，开始对整个欧洲的所有对地静止轨道军事观测卫星与高轨道军事通讯卫星进行攻击。
    这一次不是威慑，而是毁灭。作战开始的一个小时之后，在火星铸造厂的信息战部门的全力配合下，整个欧洲的通讯系统就都陷入了瘫痪。战争开始前，马尔巴士就曾经向作战部门提交过一份关于电子战的报告，而事实也正按照他预料的方向发展——所有的国际长途电话和数据传输都不得不改道发送，海底电缆和陆基通信系统不堪重负，数以亿计的互联网链接消失，从社交媒体上看就是整个西欧与南欧的网络用户全体下线，只有少量用户依靠断断续续的网络艰难传递数据。欧洲的大部分手机都变得无法使用，电视、互联网乃至收音机都陷入了沉寂，全球定位系统彻底无法连接，正在民用机场起飞的红眼航班飞机与正在行驶汽车的都发现导航瞬间消失，引发了不少混乱，拥有核电站的国家甚至发现自己的反应堆正在不受控制地停转。
    位于拉托维尼亚南部的两千名基因改造战士在干扰波段与废代码病毒的掩护下，从少量移动防空雷达的眼皮子底下乘坐突击运输艇直直穿插进阿尔巴尼亚和科索沃，并且直接扑向当地的美军驻地与生物实验室开启屠杀。而位于北部的三千名基因改造战士则从由康斯坦丁率领着，乘坐穿梭机与突击运输艇飞向波兰境内的北约部队。在基因改造战士突袭、电子病毒以及刺客的斩首打击的共同作用下，拉托维尼亚军队在东欧地区如履平地。
    崩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交通、电网、金融的各个领域都开始逐级沉寂，交通停滞、线上交易中断、供电不稳定，无论是民生还是政府部门都在短时间内陷入瘫痪，遭遇到信息打击的城市一片混乱，原本明亮的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灯光表明这里并非荒野。所有能够接收到信号的设备都被不朽之城的电子战部门入侵，循环播放告示并且要求民众待在家中，不要在军事设施附近停留避免误伤，否则后果自负——然而这些告示引发了更大的混乱，有些白痴居然还在街头组织抗议，尤其是打击目标附近的、深受新自由主义思潮影响的人，试图依靠自己的身体来阻挡基因改造战士、装甲载具与空投战争机器的脚步。这些人的结果不言而喻，跑得不够快的不是成为了重型装甲履带运兵车履带下的碎肉，就是成为了正向双联装爆弹机枪、双联装激光炮、侧向喷火器或者同轴重爆弹机枪的靶子。
    这些需要周末假期、休闲活动是酗酒和嗑药的士兵最擅长的是治安战，面对不朽之城的饱和空袭与大规模炮火袭击时根本拿不出应对措施。再加上装甲步战车、坦克这类装甲载具在聚变武器、爆弹枪、反坦克手雷以及激光炮面前脆弱得如同纸张，导弹系统被大规模瘫痪、防空系统被电子战与星际导弹系统摧毁，哪怕已经提前有了准备，但依靠单兵素质交火的时候这些北约士兵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新时代的战争方式从多维度对现代军队进行碾压，不朽之城作战预案上的目标一项项达成，基因改造战士们甚至没有时间去管理俘虏。

 第一〇五四 永远的和平（第二更）

    以康斯坦丁为首的基因改造战士分成了许多支，重点打击波兰比得哥什的北约反应部队总部、nfiu北约部队整合单位、第3北约信号营以及波兰什切青的东北多国集团军，并且依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与突然袭击成功毁灭波兰第12步兵师的兹沃切涅茨的第二军团机械化旅、第12机械化旅、立陶宛铁狼机械化步兵旅、爱沙尼亚第一步兵旅以及其他北约整合单位，并在什切青第 12 指挥营俘虏了来自多个北约国家的高级将领，摧毁了大量高科技装备，获取了许多北约军事情报。
    然而这并不是作战的全部，他的任务就是向所有反抗者倾泻君主的怒火。那些只遭受了星际导弹打击的军事基地是幸运的, 因为那里不曾遭遇到康斯坦丁亲自给予的毁灭。
    作为北约的ehp（前沿防御与威慑军事力量）单位最多的国家，波兰也是这一次北线作战的重点，康斯坦丁麾下的基因改造战士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在这样高强度的作战之下只损失了不到十人，而且还都是死于对方的反坦克武器或者坦克主炮的正面轰击。火星铸造厂拿出了现在所有型号的战争机器与堡垒型战斗机器人支援北线作战中人数较少的部分，当地民众在漆黑的城市中仍能看到远处的钢铁巨人。在信息战与电子战的双重制约下，失去了指挥与空军支援的当地武装被完成主要攻击目标的战争机器当场剿灭, 武装直升机这类空中武装也无法抵抗拥有能够偏执武器的离子盾的战争机器, 全都被轻而易举地击落。
    当完成作战目标之后，康斯坦丁便会指挥基因改造战士们将俘虏中有价值的军官、强壮好斗的士兵塞进运输机里，使用敌方的燃料补充，然后命令完成袭击机场任务的突击运输艇将空对地导弹倾泻到作战目标上，彻底毁灭一切北约军队存在过的痕迹。
    南线的基因改造战士一部分突袭了位于科索沃东部、距离科索沃首都40公里的费里扎依邦德斯蒂尔营，这里驻扎着一支通过联合国安理会第 1244 号决议、被美国陆军控制的科索沃国际维和部队。这个臭名昭著的美军基地里有着一个美国陆军专门用来收容涉嫌恐怖主义的被拘留者的设施，并且这个设施一直拒绝欧洲防止酷刑委员会(cpt)的检查。2005 年 11 月，欧洲委员会人权特使álvaro gil-robles在访问后将集中营描述为“关塔那摩的缩小版”，但美国陆军否认了这一指控，并表示营地内没有秘密拘留设施。这座军营里有着超过7000名士兵，并且拥有能够停放52架直升机的停机坪，是美军位于巴尔干半岛上最大的军事基地，也是本次作战的重点打击目标之一。
    巧合的是，被派往进攻这里的基因改造战士大多是不朽之城从阿富汗战场上挑选、然后俘虏带回不朽之城进行改造的欧美士兵，并且混杂了四分之一阿富汗圣战组织出身的青壮年，其中美国陆军占了大多数，甚至其中有几人也曾在这个军事基地服役过。即便经过基因改造与思维调整，那些士兵依旧记得这个基地里有什么。
    在第一军团“火狱天使”军团长马尔科姆的率领下，这支仅有一千人的基因改造战士踏着邦德斯蒂尔营的黑鹰直升机残骸的余热大步走进他曾经服役过的军事基地。如今他拥有了更加远大的目标, 那就是为了《统一真理》服务。他手持一根电光闪烁的长枪，另一只手握着把小型化的核聚变武器，枪口喷吐出的刺眼闪光与灼热回流并未影响他的战斗状态，他依旧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旗手肯尼思高举着君主的深红色鹰旗引领战士前进，将单兵导弹、等离子团与爆弹向着面前的一切目标倾泻而出。邦德斯蒂尔营的美军士兵匆忙反击，但是在基因改造战士强大的火力与从天而降的重型载具、低空飞行的反重力载具支援下，这支军队在二十分钟内就完成了作战目标，俘虏指挥官沃尔克·哈鲍尔，并且从滞留在基地内的中情局特工手中解救了几位反对科索沃独立的“恐怖分子”。
    这场被后世称为“沉默战争”的战役被军事学家反复推演，并且指出作战时通讯系统被敌人针对将会有什么后果。失去了指挥与空中力量的北约军队在照面之间便被基因改造战士依靠坚固的盔甲与强大的火力打得节节败退，从拉托维尼亚出发的基因改造战士在短时间内便取得了极强的战果，并且在既定时间内辗转多个战场，不眠不休地作战。由维克多·冯·杜姆坐镇的拉托维尼亚本土遭遇了零星的攻击，但这些攻击都在防空导弹激光拦截系统，拉托维尼亚第一军、第二军以及野性战团的帮助下击退，维克多·冯·杜姆本人更是准备了一道极其强大的防护法术来应对所有中远程导弹。
    过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当欧洲的突发情况通过陆基通讯与海底光缆艰难地传回纽约之后，正在联合国安理会进行投票的代表都不约而同地暂停了下一轮投票。然而没等他们拿出新的决议, 意外情况就发生了。伴随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 照亮安理会大厅的灯光开始频繁闪烁, 紧接着空气轰然炸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连放在桌上的玻璃杯以及纽约联合国总部大楼的玻璃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碎。安保人员做出反应之前，上百个人影就伴随着击穿空气的电流以及弥漫开的臭氧一同出现在了会场门口。
    灯光短暂地熄灭，但是刺眼的光芒眨眼之间便填充了整个会场，仿佛一颗初生的太阳在安理会的会场绽放，巨量的光与热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在传送结束的一瞬间，五十名身着暗金色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战士便分成了小组分别控制会场听众席出入口，两位身着高耸的巴洛克风格金黑色机甲、身高比肩禁卫军的姐妹会武装人员手持盾牌与长戟守卫着会场会议厅，其他身穿常规力反馈式动力装甲的姐妹会武装成员则手持爆弹枪控制着听众席，汉谟拉比与紧急从南美召回的苏皮卢利乌玛斯手持长戟走在两侧，跟随着君主的步伐。
    萨洛蒙骑着珀伽索斯，从传送地点慢吞吞地踩着台阶向下迈向安理会的圆桌。
    他穿着金色动力装甲，身披血色披风，当珀伽索斯扇动巨大的羽翼时，会场里旋转刮起的狂风让他的披风呼呼作响。他没有去看听众席上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减慢速度，而是令巨马踩碎阻隔着听众席与会议厅的低矮挡板。所有的灯都无法与他的光芒相比，当他经过时所有人都低着头。围坐在会议厅四周的人不敢呼吸、不敢动弹，他们中有些人曾经在维也纳见过萨洛蒙，但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愤怒的他。这一次他展现出了自己的本质，凡人的灵魂在这种精神层面的压迫下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无论是思想还是肢体动作都仿佛被死死压在了磐石下。珀伽索斯最后在会议厅的环形桌前停了下来，萨洛蒙用绽放着光芒的双眼平视着那面壁画佩尔·克罗格创作、表达世界和平的壁画。
    萨洛蒙不喜欢那面壁画，不仅艺术水平相当糟糕，而且充斥着各种白人至上主义的偏见。壁画中间相对跪下的夫妻头顶上有一个将果实递给树下小女孩的男孩，将男孩比喻为传递智慧果的蛇，其宗教意味十分浓厚，表面上身为天主教信徒的作者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渎神的想法，然而事实却是他在这幅画中反映出的想法表明他不相信上帝。浴火重生的不死鸟下方被刺穿的恶龙是按照东方龙的形象描绘，画作右下角两个躲藏在洞穴里的人描绘的是清朝人的画像，而在亮处充当解放者的人无一不是白人。佩尔·克罗格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但萨洛蒙浏览过他的所有画作，包括这幅壁画之前的版本，雅典娜本身对于艺术又相当精通，他很容易看出那点小心思以及寓意。
    一团火焰在他的肩头燃起，真正的不死鸟从火焰中飞出，降临在他的肩甲上。他举起圣剑，一剑挥出将那副壁画斜斜地劈开。
    这个场面被完完整整地直播了出去，没有人阻拦。北美的卫星通信系统虽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还能照常运转，许多人都通过新闻频道的报导看到了这一幕，虽说他们没能直观地体会到那种压迫感，但是他们依旧通过镜头看清了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人做了什么。
    “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我带来了和平、带来了技术，但你们却弃之如敝履，对即将到来的威胁视而不见。”他将圣剑指向围坐在会议厅圆桌旁的所有人，滚烫的剑身不断炙烤着空气，剑身上的光芒仿佛能够点燃钢铁。他的声音宛若雷霆，仿佛在天上也能听得见。“如今我将给予你们真正的和平以及永远的团结。接受它，这是唯一选择。”

 第一〇五五章 多灾多难（第一更）

    曼哈顿的夜生活往往灯红酒绿的代名词，当洛克菲勒将联合国那片土地赠送出去之前就已经买下了周边的土地，当联合国总部兴建之后，这片曼哈顿东部临近伊斯特河的土地更是寸土寸金，希尔顿千禧酒店与纽约河俱乐部每个夜晚都汇聚了大量政商名流、明星艺人。但是今天晚上不太一样，整座城市仿佛被放到了一个巨大的闪光灯下，被城市灯光晕染的夜空陡然间明亮到刺眼。闪光转瞬即逝, 在这之后厚厚的云层里响起了震撼整座城市的鸣笛声，仿佛将人们带回了那个还在使用蒸汽火车的蛮荒西部开发时期，钢铁与蒸汽的回忆凶狠地撞进人们的大脑。
    紧接着喷气引擎的轰鸣替代了汽笛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并且越来越密集，无数人走上街头惊恐地看着云层之下天那被雷电隐约照亮的密集黑影——十几架美国人从未见过的飞行器拖曳着尾焰向着曼哈顿俯冲而下，如同夏夜灌木丛里的萤火虫那般悬停在联合国总部上空，数不清的无人机冲向夜空，包围了曼哈顿东岸的空域。而在联合国总部前的混凝土广场上，两架不知何时出现、足足有大楼一半高的巨型双足战争机器抬起双臂上的巨型武器, 再一次喷发出能够震碎钢铁的汽笛声。
    托尼·斯塔克顾不得疲惫，再次穿上钢铁战衣飞出了复仇者联盟大楼。他花费数个小时横跨大西洋从柏林返回纽约，一个小时前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到皇后区拜访一位年轻人，然而刚想休息的他立刻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星期五，发生了什么？”他勉强眨着干涩的眼睛，强忍着因为睡眠不足和史蒂夫·罗杰斯的不合作产生的怒火，以及因为事发突然的担忧对钢铁战衣里的ai问道，“是齐塔瑞人入侵了吗？”
    “先生，发生了很多事。”星期五用冷静的语调回答道。它将联合国直播频道的画面实时投放到头盔的投影显示器上，然后是保加利亚的扬博尔、普罗夫迪夫和艾托斯，罗马尼亚的米哈伊尔·科加尔尼恰，波兰的比得哥什和什切青等地区的过期卫星地图，通过海底电缆勉强传输到大西洋另一边的政府通告。机场紧急求援，普通人拍摄的城市陷入混乱的影像，军事基地遭遇打击……上百份不同的信息在短时间内重重叠叠堆在一起, 托尼·斯塔克匆匆一瞥便看到了视频里不同城市上空升起同样的巨型爆炸烟尘与火光，那份语言不同但内容相同的通告, 某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最不希望看到事发生了, 没等他平复心情，钢铁战衣就依靠着斯塔克集团的导航卫星将他送到了联合国总部附近的空域。他刚刚靠近就收到了近百条警告，要求他不许再靠近，这些警告强行占据了他的显示屏，直到星期五花了十几秒钟才完全清理掉，但被导弹锁定的警告却不绝于耳，斯塔克感觉自己快要被自己设定的警报声刺激得发疯。然而就在他指示星期五关闭警报的时候，站在联合国总部广场上的战争机器已经将武器对准了他。被两架战争机器总共八组巨型武器瞄准的感觉非常不好受，托尼·斯塔克尽量让自己避开火力范围。
    “这不是外星入侵，这是战争！”他看着悬停在天空的飞行器以及巨大的战争机器，顿时感觉肢体末端的血液渐渐发凉，而那些不知死活的纽约市民还试图在附近围观。“范围有多大？”
    “从巴尔干半岛到东欧，先生，大多数是北约成员国的军事基地。”星期五将雷达侦测到的星际导弹轨迹呈现了出来，其数量让人瞠目结舌，斯塔克没有想到这是一次饱和攻击。“我无法追踪实时情况，最新的情报已经是距离一个半小时前的, 但却仍然可以估算大致伤亡人数。今天晚上联合国通过北约干涉拉托维尼亚的决议, 但是早在一周之前北约就已经将军队集结到了中欧与东欧的军事基地中, 其中还包含大量战斗机与防空系统。现在所有位于欧洲上空的北约军事卫星都无法链接, 通讯卫星也有许多出现了故障，全球定位系统失去了联系，信号传输只能依靠大西洋海底缆线。卫星失去联系的可能性有百分之85.5是由于不久之前拉托维尼亚的《卫星歼灭作战宣言》已经实现，有百分之12.3是由于一场尚未观测到的太阳风，还有……”
    “我们可能突破这里的防御吗？”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瞥了眼屏幕左下角被缩放的联合国安理会直播频道。在那个画面里有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人正在侃侃而谈，但他却没有心思去听讲话的内容。“我必须阻止这件事，这太糟糕了。”
    “我不明白，先生。”
    “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突破封锁去到联合国总部。”
    “缺少相应数据，先生。假设飞行器的装甲材质与您的钢铁战衣类似，假设无人机携带的是穿甲炸药，假设……”托尼·斯塔克稍稍退后了一些，等待星期五在数据不足的情况下完成假设与计算。他可不想试试那个足足有一人高的炮管里会吐出什么东西。更何况那些高悬于天际的飞行器所展现出的机动性与火力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在没有防空雷达侦测的情况下他只能认为还有一些飞行器隐藏在云层后面，这是他通过萨洛蒙的行事风格推断出来的。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属于拉托维尼亚的飞行器是如何突破美军的防空系统来到曼哈顿，就在此刻，美国空军正在试图拨通他的电话，打算弄清楚情况。托尼·斯塔克接起之后与罗德上校应付了几句，他说自己也弄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而国民警卫队的主战坦克还堵在路上，f22战斗机还没从机场起飞，所有官方力量都对现在的状况束手无策。
    “导航系统出了问题，托尼。”罗德上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军方可能会临时征用斯塔克集团的导航系统以及网络安全专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闯进安理会的恐怖分子想要做些什么……”罗德上校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现在社交媒体上有很多崇拜那个拉托维尼亚国王的人，他们都认出了那匹马，就是纽约之战出现的那一匹天马。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联合国的安保力量没法解决那么多穿着动力装甲的人。”
    “我……”
    “听着，托尼。你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你和拉托维尼亚有联系。”罗德上校这么说道。事实上美国情报部门已经开始通过安理会直播展现出来的画面开始了面部识别工作，打算通过身份溯源找出拉托维尼亚之王的身份。然而直到现在，美国情报部门依旧一无所获，面部识别数据库没能找到任何准确的相似。“联合国的事白宫已经知道了，等会国务卿和总统都要和你通话。托尼，你是距离那里最近的复仇者，只有你能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记住不要说太多话，尤其是关于大选以及北约行动的……我知道你支持民主党，但是你不要搅和进这场战争里，那些军火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您可能需要花费数个小时，先生，这是在不计算连带伤害与能耗的情况下。”星期五平静地展示了附近土地的最近成交价，插话打断了托尼·斯塔克与罗德上校的对话。“您是否需要我计算连带伤害以及开战之后可能出现的伤亡情况？乐观估计应该会远低于齐塔瑞人入侵时曼哈顿的伤亡情况，但哪怕拥有保险公司的赔付，重建费用可能会远远超过斯塔克工业集团的市值，因为对方拥有相当强大的大规模杀伤性与毁灭性武器。齐塔瑞人入侵时的重建款项将会在四天后扣除，斯塔克集团的流动现金不足，所以我不建议您轻易尝试。”

 第一〇五六章 节外生枝（第二更）

    纽约之战以来，曼哈顿地区就一直在进行重建工作。但是由于外星物品的危险性以及损坏建筑的广度，重建工作一直进展缓慢，托尼·斯塔克与国防部、联邦调查局、疾控中心、陆军传染病研究中心等机构，以及多家保险公司、多家顶级商业律所一同组成了重建工作小组。这个临时组成的半官方半私人的委员会每天都在忙于辨别新挖掘出的外星物品、甄别外星病毒的传播途径以及传染范围、鉴定损失和协商赔偿数额，直到现在复仇者联盟大厦以及纽约中央火车站附近仍然有一片区域仍是废墟，因为最高法院一直没有对复仇者联盟、托尼·斯塔克在纽约之战中的责任作出裁决, 所以时至今日仍有大量的私人与官方的官司还在扯皮。
    罗德上校告诉他，美国空军已经将纽约警察局以及新闻媒体的直升机驱离了联合国总部附近，托尼·斯塔克可以使用自己所知道的任何办法去解救人质。国务卿罗斯将军借罗德上校之口告诉托尼·斯塔克，这是推动《索科维亚协议》的里程碑，如果托尼·斯塔克今晚的任务能够成功，那么将会推动美国将类似《索科维亚协议》的条约搬上舞台, 正规化能力增强者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
    “任务目标不是联合国安理会的各国代表，而是外交关系委员会成员。”罗德上校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的人和洛克菲勒的人今天恰好会在联合国总部。让我看一看名单……还有卡内基国际和平捐助基金、国际治理创新中心、外交关系委员会国际和国家安全法兼职高级研究员、德国国际与安全事务研究所全球问题部……shit！这帮有钱人和官僚怎么都约好今天一起在联合国吃饭？前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成员吉迪恩·马利克也在那里，国务卿要求你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这也是总统要求的，这个人与副总统以及共和党的候选人关系都不错。”
    托尼·斯塔克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罗德上校事实。虽说他的政治嗅觉算不上敏锐，但他还是能够通过星期五给出的信息看出那条联合国决议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如果他把这场战争的引爆点告诉罗德上校，很有可能会打击身为美国军人的罗德上校的自信心。事实上萨洛蒙在麻省理工学院的那番痛斥已经深深震撼了托尼·斯塔克，他知道自己过去飞到阿富汗“惩恶扬善”的做法只是在解决表面问题，无论他杀死多少圣战组织的恐怖分子都无法解决问题，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认为萨洛蒙的做法。
    他知道萨洛蒙为什么想要这么做，但他却认为这种做法太过激进，而且他也无法保证这个事业接近完成时，尝到了权力滋味的萨洛蒙还会不会放手，会不会保持美好的初心。或者说他根本无法理解理想对于一个人究竟有什么影响, 就像他不理解自己将“世界安全”的使命背负到肩上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萨洛蒙很早就告诉过他了，这并非人类灵魂可以承担的工作，他有承担罪孽的强大意志，并不代表托尼·斯塔克也有。
    “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
    “星期五……”
    “不, 先生，是彼得·帕克。”
    “斯塔克先生，需要帮忙吗？”已经穿好蜘蛛战衣的男孩在希尔顿千禧酒店的楼顶上一边招手一边握着手机大喊大叫，他非常高兴自己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见到托尼·斯塔克。他一看到新闻就赶紧冲了过来，希望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偶像。“哇，那个机器人可真是太酷了！不过他们好像很不友好！斯塔克先生，这是你的机器人吗？”
    “我怎么听到了孩子的声音？托尼，你在哪里？”
    “哦！我得去解决这件事了，我先挂了！”托尼·斯塔克眨眼关闭了联合国内部那关于“和平条约无法签订后人类的结局，以及啦托维尼亚会不顾一切杀死所有试图向外星人投降的人”的演讲——这篇演讲也被播放了出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外星舰队的位置了——不顾罗德上校的反对提前挂断了电话，打算用行动去阻止年轻人的愚蠢行为。然而彼得·帕克的行动还是被那些在附近游弋的自杀式无人机发现了，发现高危目标之后，只有巴掌大、外形类型b-52轰炸机的黑色无人机收缩机翼，在夜幕的掩护下寂静无声地朝着彼得·帕克急速俯冲。
    无人机机头安装的高爆穿甲战斗部的引信以及侦测雷达在以令人不安的速度收缩着，等待着接近目标然后引爆。发现这一情况的托尼·斯塔克毫不犹豫启动了隐藏在背部的微型导弹发射巢，数枚闪着光的微型导弹尖啸着、依靠钢铁战衣的导航，精准地朝着俯冲的微型无人机飞了过去。
    数架在附近游弋的无人机也赶了过去，与拦截的微型导弹撞在了一起。
    此刻彼得·帕克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行径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他下意识地用喷出的纤维将自己拉开, 用一连串紧张但却流畅的动作躲避爆炸产生的破片。虽然无人机遭到遇到了拦截，战斗部爆炸时的致命金属射流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千万片没有方向四处乱飞的超音速金属破片依旧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彼得·帕克哪怕反应再怎么敏捷、潜意识再怎么让自己减少受到的伤害，他也还是被几块高速破片切开了皮肤与肌肉。
    仅仅过了一秒钟，火急火燎冲到希尔顿千禧酒店顶层的托尼·斯塔克就看到了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彼得·帕克。他看到这个男孩的大腿上被切掉了一块皮，破碎的红蓝色织物与淋漓的鲜血混杂在一起，一条伤口从左手手背蜿蜒爬行至小臂上，细小的金属片呈九十度插在肢体上。彼得·帕克仿佛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傻乎乎地看着刚才发生爆炸的地方。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他有些头晕，直到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却也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受了伤。
    托尼·斯塔克顿时慌了神，他立刻扑了过去，使用手腕上的低温止血喷雾喷吐伤口。“星期五！”他大喊道。伤口很多，深浅不一，但经过粗略的检查，彼得·帕克的要害都没有受伤。托尼·斯塔克的应急措施帮助彼得·帕克将最深的伤口止了血，但是还有很多来自无人机与微型导弹的弹片嵌入到了皮肉里，这是因为彼得·帕克的潜意识在发现无法躲避的时候，使用肢体挡住了原本致命的攻击。“帮我检查他的状态。嘿，孩子，你还有哪里受伤了？不要紧，你不会死的，我在这里，ok？”
    “可是梅会发现……”彼得·帕克逐渐语无伦次，肢体上的疼痛开始影响他的意识。
    “我会帮你找借口，别担心。”托尼·斯塔克没有将彼得·帕克大量失血的事告诉他，也没有让这个男孩去看他脚下的那滩血。“你很快就能痊愈，我保证。”
    “快速诊断结果与估算，指深屈肌、桡动脉……先生！”星期五突然提高了音量，这个人工智能第一次流露出慌张的情绪。“对方的ai流露出极强的敌意，对方想要攻击！”
    这场发生在希尔顿千禧酒店附近的爆炸不可避免地引爆了本就一触即发的紧张态势，站立在联合国总部广场的战争机器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启动了安装右肩部装甲膀上的巨炮，极为迅速地瞄准了右上方的希尔顿千禧酒店的顶层。星期五的提醒让托尼·斯塔克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彼得·帕克的伤口，扶着他坐在空调外机立刻站了起来，站在酒店顶层的边缘。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摘下头盔，放到脚边。他张开双手，从打开的钢铁战衣里走了出来。
    “我投降！听好了你这个混蛋，我投降！”他大喊道。高楼的寒风吹在只穿着背心短裤的他身上，让他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让我送他去医院！如果你阻拦我，那么这笔账要算到你头上！听到了吗？”

 第一〇五七章 城下之盟（第一更）

    炽热的剑锋之下，吉迪恩·马利克代表外交关系委员会向骑在珀伽索斯上的萨洛蒙阐明条件、修订合约。对拉托维尼亚的战争是一场军工复合体的狂欢，外交关系委员会这个美国大股东组成的集团绝对不可能放过任何赚取利润的机会——虽然这并非唯一的机会，但这些人的贪婪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到手的硬币，阿富汗价值一百万美元的羊只是一点小小的零头，从1998年到2015年美军有整整12万亿美元的款项下落不明，哪怕是所有军队中的白手套加起来也吃不下这么多。身为前联合国安理会成员、现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的吉迪恩·马利克有着极好的借口将能够决定这件事的成员召集在联合国总部进行商讨, 修订联合国决议，因为他召集的都是能在战争中分一杯羹的人，而且是长时间、家族性的贪污，几乎等同于美国政府在台面下给这些美国股东的分红。
    除了那些已然利欲熏心的老家伙以外，很少有人能够不为拉托维尼亚之主的英姿所触动。当禁卫军将几位外交关系委员会的成员从听众席拽了出来，逼迫他们按照他的意思修订联合国决议的时候，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太多人反抗。协议签订的过程相当迅速, 吉迪恩·马利克虽然看样子是在商定协议，但他说出的每一条协议都经过了不朽之城内政部门的讨论，他自己也知道什么地方应该讨价还价避免穿帮。
    然而真正推动这份协议签订的并非控制了联合国安理会的战士或者是他们所展现出的传送技术，而是汉谟拉比向所有人展示了拉托维尼亚真正的战略目标以及作战成果——美国海军位于意大利加埃塔第6舰队司令部驻地、那不勒斯美国驻欧洲海军司令部驻地、马达莱纳核潜艇支援基地和锡戈内拉反潜作战及后勤支援基地，美国空军位于意大利的阿维亚诺美国空军第16航空队司令部驻地，以及美国陆军位于意大利里窝那的后勤供应港口。战略目的已然达成，拉托维尼亚彻底斩断了美军控制黑海出口与东地中海的那只手，拉托维尼亚周边地区的威胁已经被彻底排除。
    汉谟拉比用出色的口才将其渲染为这是拉托维尼亚的第一阶段作战目标。
    他警告外交关系委员会，如果不在这里签订协议，那么下一步就是打击由德国西部那些对地区性冲突做出反应的重要前沿基地。当然，哪怕许多人已经被君主的个人魅力冲昏了头脑，但理智之人不在少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他的说法。于是汉谟拉比向所有人实时展示了一份卫星追踪记录，被追踪的是一枚正在飞行的弹道导弹——拉托维尼亚对于这枚导弹依旧有着控制与追踪的能力，数据表明这枚导弹如今还在西欧上空的大气层外以恐怖的二十六马赫速度飞行, 世界上没有任何反导系统能够拦截这种速度的弹道导弹, 也没有多少材料能够抵御这种高温。然而这样的导弹对于拉托维尼亚来说只是常规武器，导弹弹头的烧蚀装甲也没有比突击运输艇的烧蚀装甲高级多少。
    “你们只有三分钟。”汉谟拉比表现得像个演说家, 他在协议开始签订之前向听众们说道, “要么签订协议，让这枚弹头放弃打击。要么继续拖延等待救援，让这枚弹头轰炸弗吉尼亚州汉普顿锚地的诺福克海军基地。吾主不愿意等待，所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至于这份数据的真实性，你们可以自行联系美国空军进行验证，但我还需要最后重复一次，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只是今天发射的几十枚弹道导弹中的一枚而已。”
    他忽略了联合国安理会的美国代表，转而对其他国家的代表说道，“现在我们应该谈谈合作，你们也会拥有这种武器，你们应当知道这一整套体系所蕴含的理论知识与工业体系有多么昂贵。这只是拉托维尼亚的常规导弹，可以在防空系统里进行应用。这是一份有条件但毫无保留的礼物，是现在所有人类国家从纽约之战那支齐塔瑞侦查小队身上得到的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军事科学。”
    一场紧急电话会议正在召开，萨洛蒙坐在珀伽索斯背上都能听到吉迪恩·马利克拨通的电话那头国务卿罗斯的怒吼，还有特勤局特工要求总统立刻进入地下堡垒，从那条通往财政部大楼地下金库的通道去往停机坪，乘坐直升机去往安德鲁空军基地搭乘空军一号逃脱的讲话声。国务卿罗斯发泄完怒火之后便把权力丢给了吉迪恩·马利克，挂断了电话接受特勤局的保护, 然而吉迪恩·马利克表现出了充分的民主思维, 他主张自己要与外交关系委员会的主要成员通话, 直到那枚导弹毁灭了东海岸的诺福克海军基地，他的电话讨论依旧没有出结果。也是在那枚弹头引爆之后，那些坐在幕后的家伙才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几乎所有美国本土的新闻媒体都报导了诺福克海军基地被袭击的事，但是总统却没有发表紧急讲话，这让所有美国人人都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相比起外交关系委员会的通话，其他国家代表与自家领导人的通话就要慢条斯理得多。
    得益于维克多·冯·杜姆的外交工作，汉谟拉比代表君主与他们进行了短暂的沟通，很快就在原有秘密协议的基础上敲定了最后一份协议。联合国安理会的投票直播向世人展现的最后一段画面，是那个原本骑在天马上的巨人站在安理会会议厅的圆桌前，将戴着巨爪的手掌放在两份文件上，联合国安理会所有国家代表与外交关系委员会代表吉迪恩·马利克围绕着文件，同样将手放在了上面。但是从身高与衣着上萨洛蒙都是毫无疑问的主角，他个人的存在感远远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在某些人眼中他所展现出的特质表明他并不属于人类。
    萨洛蒙对汉谟拉比的表现很满意，他所表现出的能力证明了汉谟拉比的基因天赋以及长达数个月的定向知识灌输物有所值。汉谟拉比不仅仅是战斗用的武器，更是一位相当出色的演说家与军事家，这证明他有能力胜任护民官一职，处理更多明面上的政治事务。相比之下，苏皮卢利乌玛斯同样拥有强大的军事才能，但他的进攻性更强，心思更加缜密。萨洛蒙打算先让他单打独斗一段时间，然后再让他深入情报部门，统筹规划一些只存在于阴影之中的战争。
    合约签订之时，拉托维尼亚南线的基因改造战士已经攻陷了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首都萨拉热窝、黑山的首都波德戈里察以及阿尔巴尼首都地拉那，兵锋直指北马其顿以及希腊，而位于北线的、由康斯坦丁率领的军队则在毁灭北约军事基地之后再次攻陷了捷克与斯洛伐克这两个北约成员国境内的空军基地，毁灭美军布置的宙斯盾中短程导弹系统，从现实意义上解决了拉托维尼亚盟友匈牙利被围攻的困境。
    萨洛蒙通过电视频道，用饱含激情的语调向全世界宣告了《统一真理》是人类迈向银河的指导思想，拉托维尼亚为什么要推行科学与理性思维，为什么要推行无神论，以及人类种族为何要团结起来应对外星威胁。他向所有人宣告拉托维尼亚是一个没有国界的国家，其国界会随着《统一真理》的思想传播而扩张。他的眼神透过摄像机直视着前方，但几乎所有观众都以为他正在看着自己，那个屏幕上的人要生生把自己看穿，一切诡谲思想在他面前全都无所遁形。他的声音是如此地有力，仿佛那强壮身躯的力量透过荧幕撞进了现实，炽热的剑锋加热了无数观众房间里的空气。很少有人不会被他的魅力所倾倒，但同样也有许多人因为他说阐述的宗旨而憎恨他，这两种情感并不冲突。
    “任何认同《统一真理》的人类都能来到拉托维尼亚，参与建设人类历史上第一座太空港，或者去到火星铸造厂殖民地工作学习先进科学，成为人类种族迈向银河的先驱。现阶段人类的生产力并不足以抵抗外星入侵，但拉托维尼亚拥有相应的技术，可以将人类种族打造一个科学理性、团结一致的国度，彻底终结宗教迷信的愚昧，终结这个世界上一切因为个人野心与贪欲引发的战争。now，say my name！”

 第一〇五八章 第二次纽约之战·上（第二更）

    这是一份进攻性极强的宣言，其中没有任何包容的词汇，战争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字眼里。对于不肯接受现实、沉迷享乐的人来说，这就是极为可怕的极权主义，无论是对完全接受盎格鲁-新教思维的美国人来说、还是对接受了新自由主义的西欧与东欧人来说都是如此。但这又是一份城下之盟，拉托维尼亚与美国的战争状态并未结束，只是在名义上美国将会撤走南欧已然所剩无几的舰队与军队, 彻底丧失对地中海及其周边国家的控制权。这意味着拉托维尼亚的军队将会在南欧与中东毫无阻拦地前进，使用战争手段传播《统一真理》，完成第二阶段马踏耶路撒冷与君士坦丁堡的作战目标。
    萨洛蒙清楚地知道这份协议随时可能被撕毁，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美国将会大加渲染拉托维尼亚的威胁，军费激增的同时试图控制拉托维尼亚周边地区, 甚至中情局也会组织反对组织引发战争，使用惯用手段煽动舆论进行认知作战。因此他向所有人表示, 拉托维尼亚将会接受部分国家对战乱地区进行的人道援助, 但是任何试图颠覆《统一真理》的国家及其组织都会遭遇到最直接的打击，拉托维尼亚甚至不惜引发核战争，以肉体消灭的形式取代思想上的消灭敌人。比如叙利亚民防组织以及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之类的人，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就地处决。
    这是一份严厉的警告，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履行警告的能力与果断。
    所有的信息都被北美的通讯广播系统送到了每户人家的电视机、电脑与手机上，某些生活在纽约、并且坚信美国是上帝保佑的虔诚信徒（事实上的白人右派）完全无视了高耸的战争机器，试图冲进联合国总部大楼反对“不相信上帝的人”。外围的纽约警察见势不妙便装模作样地挡了一会，见到人数越来越多他们也偷偷放开了一道缺口，让平民冲了进去。由于托尼·斯塔克已经签订了《索科维亚协议》，因此纽约警察局长乔治·史黛西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呼叫他。刚刚赶到医院将彼得·帕克送入病房的托尼·斯塔克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冲到联合国总部大楼前。他刚一现身便引发了欢呼，有人喊着要他“去踢里面渎神者的屁股”。然而他却选择挡在汹涌的人潮前, 试图用轻松的语调与欢快的氛围维持秩序——托尼·斯塔克根本不想和不朽之城发生战斗，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胜算，那么大个的战争机器人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
    “如果你做不到, 那就不要穿着那身盔甲！”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嘴, “fuck you 复仇者！”原本群情激奋的人群立刻开始了暴动, 这群人不知从哪里拿来了硬纸板，并且在上面写好了标语，看样子似乎打算进行游行抗议。托尼·斯塔克知道这种手段不仅对那些冷血的杀人机器毫无效果，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反效果，然而无论他用扩音器如何呼吁民众冷静，那群热血上头的人仍然十分热衷于“杀死异教徒”和“杀死无神论者”。
    这群人里掺杂了不少来凑热闹的犯罪分子，因此局面很快就失控了，托尼·斯塔克根本阻挡不了那么多人的脚步。基因改造战士第一军团“火狱骑士”第二十连第三战术小队队长率领的那支队伍，在面对持枪的美国民众时采取了最激烈的反击手段。他们用爆弹枪与等离子武器将试图冲进来的蠢货连人带车一起炸碎，这样恐怖的下场也让那些从头脑发热的新教徒稍稍冷静了一点，当“火狱骑士”们拔出近战武器打算进行“彻底清洗”的时候，那些从附近教堂里赶过来的警察与信徒全都一哄而散，就连一直停留在外围控制秩序的特警队（swat）也在象征性地开了两枪之后立刻撤离。
    托尼·斯塔克不得不伸出手掌，向着一位“火狱骑士”发射了激光脉冲炮。然而这次进攻却被一位基因改造战士用手上的安装有离子护盾的盾牌挡了下来。托尼·斯塔克立刻启用了肩部后方的微型导弹巢，十几枚尚未用完的微型导弹尖啸着朝基因改造战士们扑了过去。火狱骑士们的应对方法是托尼·斯塔克没有想到他，他们眨眼之间举起盾牌组成盾墙，同时还从盾牌缺口处朝他齐射。没等托尼·斯塔使用胸甲上更加强大的等离子武器，密集的弹幕立刻朝他扑了过去。枪法精准、拥有射手徽章的火力小组同时瞄准了他的关节与胸口闪亮的反应堆, 高爆穿甲战斗部在穿透装甲之后用核裂变般的高温与高密度金属弹头的爆炸摧毁了钢铁战衣的接缝以及下方精密的机械结构, 炸掉了外层装甲、推进器与能量导线，瘫痪了其动力装甲的部分功能。
    这不是纽约之战那种混乱的单打独斗，也不是托尼·斯塔克在阿富汗遇到的那种毫无训练的民兵的攻击，而是专业军人有战术思维的针对性作战。“钢铁侠”一直都是假想敌之一，火狱骑士们进行过好几次演练。虽然说基因改造战士们都因为爆炸的微型导弹承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他们依旧有组织地进行反击，没有留给敌人反击的间隙，这是他们接受训练并活下来之后理应掌握的诸多战斗技能之一。
    这是托尼·斯塔克第一次尝到被爆弹枪攻击的滋味，仅仅是第一发爆弹就几乎贯穿了他的胸甲，打坏了钢铁战衣反应堆与其他部位链接的能量管道，令反应堆输出功率大幅下降。刚刚起飞升到二十米高空的托尼·斯塔克立刻就掉了下来，只能跪倒在地上依靠应急电池组给能量护盾供能来抵抗密集的爆弹，眼睁睁地看着能量飞速消耗。“先生，是否使用紧急逃脱预案？”星期五用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的声音说道，“是否呼叫钢铁军团？”
    “不……”斯塔克发现迎面而来的爆弹突然停了下来。他最初以为这是对方收到了停火的命令，然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一把闪烁着电光的战锤以普通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砸迎面砸来。雷鸣般震耳欲聋的冲击波渗透进他的动力装甲，破坏了许多电子元件与缓冲设备，并且将他击飞了十几米。
    他的大脑被震得雪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yes！yes！全都要！快点呼叫维罗妮卡！”
    钢铁战衣的面甲已然凹陷，全息投影hud全部损坏。托尼·斯塔克在黑暗中高喊，他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好几根，满嘴都是鲜血的味道，浑身上下疼痛欲裂，晕头转向分不清情况。第一军团“火狱骑士”第二十连第三战术小队攻坚手在同伴的火力掩护下，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那般朝着浑身冒着电火花的钢铁侠冲了过来。他用战靴狠狠地将托尼·斯塔克踩在脚下，然后抡起战锤瞄准托尼·斯塔克的胸腹部装甲凶狠地往下砸。这位老练攻坚手一眼就看出了这件动力装甲为了保证灵活，在胸腹部的防护能力上做了许多妥协，花哨且不实用的装甲令基因改造战士嗤之以鼻。
    又是一次挥击，钢铁战衣已然失去了大部分功能，就连推进器也几近损坏。
    攻坚手突然放下战锤，拿出等离子手枪打算仪式性地处决掉这个“烦人的蠢货”时，几块从天而降巨型合金板将他与其他队员阻隔了起来，原本一动不动的托尼·斯塔克突然启动腿部几个推进器，勉强将自己从凹陷的混凝土地面拖了出来——其实是四肢胡乱挥舞地滚出来，现在他根本无法控制方向——随后降落的七块合金板依靠电磁场组合成的监狱将攻坚手彻底包围了起来。与此同时，天空中十几架拖拽着尾焰的钢铁战衣冲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发射微型导弹拦截漫天的无人机发生交火。
    悬停在联合国总部大楼上空的飞行器发现异常之后立刻向下方发射了对空导弹，其中几枚精确地命中并且将钢铁战衣炸成漫天火花，双足巨型战争机器也发出雷鸣般的汽笛声，全面启动了武器系统与护盾。纽约市民们观赏到了长达三十秒的烟火秀，有些人甚至认为“第二次纽约之战”已经到来。直到现在，附近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蠢蛋终于发现了异常，面对开始全面反击的“火狱骑士”，他们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第一次纽约之战时练就的逃生本能再次派上了用场。

 第一〇五九章 第二次纽约之战·中（第一更）

    托尼·斯塔克依托砰砰作响的监狱隔离系统作为掩体，在钢铁军团的帮助下撕开了已经脱不下来的钢铁战衣。掩体之外的钢铁战衣立刻遭遇到了猛烈反击，许多钢铁战衣即便躲过了对空导弹也会被爆弹撕碎，托尼·斯塔克躲避着爆弹弹幕换上了一件伤痕累累、外装甲几乎被炸碎的钢铁战衣。“欢迎回来，先生。”星期五的声音从受损装甲的发声单元里传了出来，“您需要服务吗？”
    “见到你真好，星期五。”托尼·斯塔克气喘吁吁地说道, “开始安装维罗妮卡系统。”
    维罗妮卡作战系统与他与布鲁斯·班纳博士共同开发，用来应对浩克的作战系统，拥有独立卫星通讯、独立智能ai操作、支持补给系统以及监狱隔离系统，平时以格纳库的模式部署在低轨道卫星上。在开发期间布鲁斯·班纳博士还秘密变身成了浩克进行实战测试，最终形成了一套稳定的独立作战体系。反浩克装甲有许多部分都需要高强度材料进行支撑，尤其是应对浩克的监狱隔离系统, 振金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与振金贩子尤利西斯·克劳的交易正是由此而来。虽然托尼·斯塔克没能察觉，但作为智能助手的星期五发现有节奏的火力压制突然出现了异常, 钢铁军团通过火力包围网后保持完整的几率陡然提升。
    紧接着监狱隔离系统的装甲板开始遭受到更加猛烈的攻击，弹头命中的位置开始异常地发热、软化，周围的温度也开始异常升高，监狱隔离系统内的基因改造战士开始用更加猛烈的攻击试图摧毁这座临时监狱——在发现常规高爆穿甲爆弹无法摧毁那座监狱之后，队长命令携带重爆弹机枪的重火力手更换上了应对重装甲目标的点998（约25.3492毫米） sap半穿甲焊芯弹药，意图使用高温穿透由振金合金制成的装甲板。
    明面上这种弹药是专门开发用来应对美军m1主战坦克的贫铀装甲【注：贫铀装甲抵抗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能力相当于700毫米厚的均质钢装甲，抵挡空心装药破甲弹能力相当于1300毫米厚的均质钢装甲】，用以弥补常规点75口径爆弹只能应对常规步战车与普通主战坦克反应装甲的穿透能力。但实际上这种高温弹药有着更加广阔的用途，应对贫铀装甲只是其中之一，其穿透能力甚至能够应对基因改造战士们的动力装甲。
    星期五立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托尼·斯塔克，但此刻医疗系统注射的阿片类止痛药让托尼·斯塔克暂时忘记了骨骼断裂的痛苦的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麻痹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全部接收到来自星期五的警告。无需下一步命令, 悬浮在空中的装甲格纳库就按照既定程序释放出安装有推进器的模块化装甲部件, 这些装甲部件在激光制导的引导下朝着托尼·斯塔克飞了过去，在与钢铁战衣接触的一瞬间推进器就自动脱落并将钢铁战衣包裹起来，机械结构变形、延伸并与其他模块化装甲进行衔接。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十几秒, 完成组装的托尼·斯塔克从掩体后面转出来的时候，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监狱隔离系统。
    “我需要医疗服务，星期五，我感觉自己快死了。”穿上反浩克装甲的托尼·斯塔克并没有特别开心。他感觉头晕、恶心、眩晕、四肢冰凉、浑身上下疼痛不断，哪怕注射了止痛药他也没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上多少。虽然肉眼看不到，可他仍然感觉装甲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又湿又黏，那很有可能是因为撕开上一件钢铁战衣时由于太过粗暴流出的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现在正飘荡在头顶上，即便是被撕开皮肤也只觉得麻木。
    “您的判断很准确。”星期五愉快地应和道。托尼·斯塔克之前的装甲根本无法抵挡战锤爆发出的冲击波，全都依靠着医疗系统以及钢铁战衣里的束缚才勉强保持肢体完整并且撑到了现在。事实上他现在的膝盖就位于反浩克装甲的髋部，这原本是应该使用力反馈模式进行驱动的，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用肢体指挥动力装甲了，只能让星期五全面接管，按照提前制定的作战模式进行动作。“如果对少量开放性伤口忽略不计，您的全身骨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肌肉大面积损伤。并且您的脑震荡症状十分严重，心率过快，血氧含量持续降低。您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先生，是否需要紧急医疗服务。”
    “先来点肾上腺素和止痛药！不要动！我说了, 不要动……fuck！”
    站在基因改造战士战术小队面前的是一个身高足足有11英尺（3.35米）的金红色钢铁巨人, 沉重的液压马达驱动着机械的连接处，头盔和宽大的肩膀比起来就像是小小的凸起。反浩克装甲有着更加厚重的镍钛诺装甲模块，常规点75（19.05mm）口径爆弹击打在金红色装甲表面的时候并不能和之前一样撕开装甲、破坏下方的外骨骼机械结构，只有多次射击才能凿穿一块装甲板。被反浩克装甲的托尼·斯塔克却安心了不少，他相信这身mk44反浩克装甲一定能够解决现在的问题，但习惯了君主以及禁卫军存在的火狱骑士们并没有因为他的装甲厚度以及体型感到惊讶——这批基因改造战士在完成改造（包括知识灌输）、组成编制之后便被传送门成批扔到了禁卫军曾经训练过的星球上进行实战演练，他们所经历过的恐怖远远超过凡人想象。他们还有一项十分重要职责，那就是彻底清除恐怖的邪恶巫术，因此在训练时他们曾经到过被外维度力量统治的高科技世界，去面对那被污染腐化的异常机械与人工智能。
    小队长看着反浩克装甲都能发出不屑的笑声，他命令战术小队保持火力压制阻击钢铁军团增援的同时，让等候已久的爆破手拧出了只能由基因改造战士使用的单兵导弹发射器。这种导弹发射器能够以极快的速度连续发射五枚导弹，只需要更换导弹弹匣便能够继续运作，因此深受基因改造战士们的喜爱。
    面对急速飞来的导弹，托尼·斯塔克下意识咒骂一声。在星期五的操纵下，相对飞行缓慢的单兵导弹被轻而易举地算出飞行路径并且以距离作为优先级计算出危险性，并且在目标识别与跟踪系统、精确瞄准定位系统和指挥控制系统的帮助下规划出最佳的规避路线以及最快击毁方法。
    庞大的反浩克装甲瞬间启动腿部和背部的反冲推进器将托尼·斯塔克带离了地面，眨眼之间便使用反浩克装甲手掌上的反冲粒子束将其五枚导弹击毁。紧接着星期五操纵着反浩克装甲朝着举着离子盾牌进行火力压制的基因改造战士发射了四枚智能制导导弹。火狱骑士们四散开来躲避导弹的同时依旧形成了火力包围网，星期五改变了反浩克装甲的姿态，它伸出双臂保护头部，一头撞向装甲最为华丽的那位战术小队队长。
    反浩克装甲的主要目的是对发狂的浩克进行控制与转移，因此主要攻击模块安装的大多数近战武器，例如机械动能锤与拘束卡槽，所以导弹舱里安装的武器数量不多，星期五规划出的胜利路线就是近战。星期五承受机械结构与装甲板被密集的爆弹击毁带来的故障，攥紧拳头率先朝着战术小队队长砸出右拳。虽然基因改造战士们的反应极其敏捷，但举着盾牌的战术小队队长还是被一拳砸进了联合国总部大楼里面，撞碎了几面非承重墙和大量玻璃。
    见到这些穿着动力装甲的战士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托尼·斯塔克立刻松了口气，然而没等他放松几秒钟，一个身着镶嵌着宝石、装甲板上雕刻有繁复精美浮雕的金色动力装甲，头戴金色尖顶鹰形红缨头盔，看起来身高只比他略低一些的战士走了出来。在这之后那些基因改造战士立刻停火，转移位置有序撤退，分成两组去迎接刚刚脱困的攻坚手与队长。星期五在hud投影上显示了这个人的身份，它通过肩甲上的纹章以及动力装甲的样式，分辨出这是联合国安理会会议厅里站在白色天马右侧的那个人。
    “我是苏皮卢利乌玛斯。”禁卫军的声音通过颈甲的扩音器传了出来。他没有说太多话便气势汹汹地开始了行动，没等托尼·斯塔克对这个看起来比反浩克装甲瘦小一些的人做出反应。苏皮卢利乌玛斯反手握持电光闪烁的长戟朝他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一发从长戟上射出的爆弹把托尼·斯塔克吓了一跳，让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在反浩克装甲操作系统的优先级中，斯塔克的动作是最高的，剩下的动作细节全都要星期五来补充，因此这一动作也让禁卫军抓到了机会。

 第一〇六〇章 第二次纽约之战·下（第二更）

    星期五立刻举起左臂锁定目标发射反冲粒子束，然而苏皮卢利乌玛斯却用厚实的肩甲挡住了攻击并快步逼近。电光缭绕的长戟从下至上撩起，准确地命中了反浩克装甲右臂与躯干连接处的机械结构。长戟利刃上来自阿斯加德的分解力场切开黄油的热刀那样，从原子层面切开了高强度金属制成的传动轴，紧随其后的重型高爆穿甲弹炸碎了带电线与其他电子元件，打断了星期五用右臂挥拳的打算。
    得益于与基因改造战士完全不同的驱动模式，厚重的动力装甲完全没有阻碍苏皮卢利乌玛斯动作的灵活性。他在扣动扳机让大口径爆弹近距离开火破坏机械传动结构的同时改变握姿, 侧身绕到了托尼·斯塔克的左侧，从星期五试图抡拳进攻的左臂下方绕了过去，闪过了那一记破空而来的重拳。
    君主向禁卫军们说过了托尼·斯塔克，他直言那些动力装甲虽然在设计上相当精巧，看似功能全面但实际在哪个方面都无法做到极致。虽说采用了力反馈与人工智能混合驱动的操作系统，但受制于普通人的神经反应速度、肌肉伸缩舒张速度与关节角度, 托尼·斯塔克的装甲完全无法适应高速作战；为了获得远程火力采用手掌的反冲粒子束以及微型导弹，就不得不受制于武器小型化带来的破坏能力限制；为了容纳推进器, 就不得不想方设法压缩动力装甲内的空间来安装其他必要设备, 而且无论推进器有多么强大、空气动力学设计有多么完善，都不得不将加速度降低到普通人能够忍受的程度；为了获得最佳的灵活性与便于随时部署的特性，机械结构就多出了许多不必要的弱点，对于专业战斗人员来说这些弱点相当致命，而最大的问题还是托尼·斯塔克本身，无论他多么聪明，他始终是个身体孱弱的凡人。
    苏皮卢利乌玛斯的速度比基因改造战士还要快，星期五操纵反浩克装甲原地转身横挥手臂，试图用左臂防护装甲板下方的高压电击器击伤他，但却仍被禁卫军躲了过去。虽然反浩克装甲是机械，但为了容纳托尼·斯塔克却依旧设计成拥有关节人形，对于熟知世界上所有武术技巧的禁卫军来说，人体工程学是必修课，星期五的出招对于苏皮卢利乌玛斯来说太过死板、太容易预料了。即便星期五此刻调用的资料库中整合了许多近身搏斗的技能，星期五这种低级智能完全不懂得近身搏斗中的心理战术，苏皮卢利乌玛斯故意做出了许多假动作来试探星期五对于不同部位的保护程度, 借此来摸清反浩克装甲的弱点。
    对于其他人来说, 这种行为不亚于在刀锋上跳舞，但对于禁卫军来说，反浩克装甲的危险程度还不算太高。在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苏皮卢利乌玛斯一边用假动作引诱星期五挥出拳头，一边不断地用手里的长戟游刃有余地切开反浩克装甲的背部与腿部的装甲板，有序地破坏推进器、切断其分布式供能反应堆的能量管线，引导托尼·斯塔克走向不可避免的死亡，宛如一首充斥着金属摩擦的噪音、电火花、机油与汗水的激烈舞蹈。他甚至没有花多少功夫就获得了一个机会，就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卸下反浩克装甲的另一条手臂，瘫痪了反浩克装甲双臂的武器系统，星期五垂死挣扎所释放时释放的针对浩克的镇定气体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悬浮在空中的支持补给平台察觉到机体受损后立刻发射了两块替代装甲，然而控制附近空域的突击运输艇却发射导弹将其击落。察觉到悬浮平台作用的无人机与突击运输艇立刻改变了目标，放弃了与钢铁军团作战，转而安装有装甲模块的悬浮平台开火。
    就在星期五使用扭曲变形、冒着火花的机械臂勉强与禁卫军交火的那五秒钟，悬浮平台就被强大的火力直接击落。星期五的逻辑判断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能用装甲功能来评判一个目标单位的战斗能力，于是它选择立刻与禁卫军拉开距离，打算使用远程火力消耗禁卫军。然而它刚刚启动推进器还没来得及飞出一层楼的高度，察觉到它意图的苏皮卢利乌玛斯就依靠肌肉与机械的共同力量突然跃起, 眨眼之间便比反浩克装甲跳得还要高，上至下将长戟直直劈砍进反浩克装甲宽大的头盔里并连开数枪。
    星期五自作主张关闭了原本打开的钢铁战衣面甲, 因为它的使命就是尽己所能保护主人的安全。托尼·斯塔克惊魂未定地看着刺穿头盔的利刃，近距离开火的大口径爆弹枪宣泄着直观的暴力粉碎反浩克装甲的头盔，被炸碎的金属碎片与金属射流如雨点般砸在钢铁战衣的面甲上，雷鸣般的枪声与白热的枪口焰轰击在他脸上，那种与死亡面对面的感觉令他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做出决定。
    星期五立刻调整两侧推进器功率，在爆弹彻底击毁钢铁战衣头盔之前，高速旋转利用离心力将苏皮卢利乌玛斯甩了出去，然而托尼·斯塔克并没有看到苏皮卢利乌玛斯被砸进联合国总部大楼、撞碎楼层之间的混凝土然后从二十层楼的高度掉下去的画面，反而是星期五急速升空旋转的动作让原本就有些脑震荡的他更加难受，最后忍不住在钢铁战衣里吐了出来。
    “先生？”星期五检测到托尼·斯塔克的身体状况之后立刻升空，试图脱离战区。它现在只能通过钢铁战衣的hud与托尼·斯塔克进行沟通，并且在主人无法做出决定的情况下为斯塔克注射药剂。“你还好吗？”托尼·斯塔克看着头部与手臂都被击毁了反浩克装甲，头晕脑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您需要及时就医。”
    星期五冷静地做出决定，自行调转方向朝着医院飞了过去。它还主动联系了保镖哈皮·霍根以及佩珀·波兹，要他们准备好一切可以用得上的东西。随着反浩克装甲的撤离，几乎损坏殆尽的钢铁军团（其中不少在不朽之城的阻击下主体部分损坏，只剩下几个还在飞行的装甲部件）脱离了不朽之城所剩无几的自杀式无人机蜂群，突击运输艇也在追击了半个城区之后撤回了联合国总部大楼，继续执行任务。
    一直在外围乘坐新闻直升机远远旁观的新闻记者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要求飞行员跟着反浩克装甲的飞行轨迹进行追踪。十分钟之后，钢铁侠托尼·斯塔克重伤入院的消息就登上的网络新闻的头条，也不知道是有提前写好的模板还是那些记者在新闻直升机上还在笔耕不辍地撰稿，半是臆测半是观察的新闻滚烫出炉，社交媒体上满是医生与消防人员从躺在地上的反浩克装甲里抬出托尼·斯塔克的照片。有一些行动力极为强大的记者试图买通医生，获得托尼·斯塔克的详细情况，有些甚至打算通过包括翻窗、伪装成医务人员在内等方式绕过哈皮·霍根的警戒，混进病房直接拍摄重伤垂危的托尼·斯塔克。
    “我们看到著名神经外科医生斯蒂芬·斯特兰奇进入了手术室。斯特兰奇医生，可以和我们介绍一些托尼·斯塔克的情况吗？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斯特兰奇，听说你曾经为托尼·斯塔克主刀过一次秘密手术……”
    “波兹小姐，您是否希望托尼·斯塔克能够痊愈？我是说，虽然你们还未结婚，但您似乎是托尼·斯塔克遗嘱上的最大受益人……”
    哈皮·霍根生气地推开了问出不礼貌问题的记者，避免那些烦人的苍蝇将话筒塞进刚刚下车的佩珀·波兹嘴里。佩珀·波兹满脸焦急，拧着包匆匆走进了医院，在哈皮的指引下进入了重症监护病房外等待。“他还在抢救。”哈皮沮丧地说道，“他身上的伤很多。”
    佩珀·波兹看到那一页页病历的时候几乎要昏过去了，她没法接受这种手脚发凉、鼻尖麻木、提心吊胆的感觉。虽然自己的伴侣是超级英雄这种事会让很多人羡慕，但是对于佩珀·波兹来说她向往的并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生活，托尼·斯塔克早就答应她要在一个清净的地方定居，脱离现在这种危险的工作。她在走进来之前满脑子都是托尼·斯塔克躺在病床上，各种仪器以及管子连在他身上的模样，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生命检测仪器刺耳的叫声挤占了大脑的所有空间，让人喘不过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握紧了发冷的手掌，把病历揉得皱巴巴，“他怎么会和军队打起来？”
    哈皮深吸了一口气，用最简短的语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佩珀·波兹脸色不善地看着病房外长椅上的纽约市警察局局长乔治·史黛西，之前nypd局长神色尴尬地和她打招呼，但是她满脑子都是托尼·斯塔克，没有理会乔治·史黛西的问候。
    “快点看新闻？”哈皮突然说道。
    “怎么了？”
    “那个巨型机器人朝这里过来了！”

 第一〇六一章 战争机器（第一更）

    现在曼哈顿的联合国总部大楼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引人注目的新闻了，两架巨型战争机器突然动了起来，整座城市都仿佛听得到那巨大机械落脚时的钢铁轰鸣。曼哈顿除了纵向的大道足够宽敞勉强能让战争机器通过以外，其他横向街道都过于狭窄，无法容纳这种型号的战争机器，然而此刻通过新闻直升机拍摄到的画面却让纽约市民们忘记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有些人曾经也在新闻上看到矗立与匈牙利国会大厦前的战争机器，但大多数人都对那座建筑以及战争机器的比例毫无概念, 此刻当这些身处纽约的庞大战争机械开始运转、所有人都能听见雷鸣般的钢铁脚步声时，那种发自内心对于巨大物体的恐惧很容易夺取人类的所有注意力。
    于是恐慌开始蔓延，许多人开始驾车逃出纽约，没过几分钟去往新泽西与纽约市的几座桥梁就被或豪华、或破旧私家车堵得水泄不通，焦躁的鸣笛声与赤红的车尾灯如堵塞的河水般溢出至几条出城的主干道上，许多位于曼哈顿西侧的人也开始了逃离, 不管自己是否真的会受到波及。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离开，当混乱发生时总会有人想要趁火打劫, 哪怕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好是坏不得而知，但却仍然沉浸于这一刻掌握权力与财富的满足感。乔治·史黛西脸色尴尬地向脸色不善的佩珀·波兹表达了慰问，然后打算调度所有还在岗位上的警员来维持秩序。
    “现在是我们需要复仇者的时候，卡特警探。”纽约警察局局长乔治·史黛西对自己新提拔的得力助手卡特警督的协助下乘车返回了警局。他在警车副驾驶上目睹了街头不断蔓延至富人区的混乱时这么说道，“我虽然很不喜欢那些人，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他们。我们需要信心，卡特警督，这远比现实的秩序要重要得多。”
    罗德上校紧急联系了佩珀·波兹。虽然现在佩珀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病房里接受抢救的托尼·斯塔克，但哈皮·霍根在看到联系人是罗德上校之后也不敢耽搁。罗德上校声称自己在空军一号的任务结束了，此刻总统已经前往避难所，他需要来到纽约执行任务。“把托尼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佩珀。”罗德上校说道，“我大约能在十分钟后抵达纽约, 在此之前一定要保持安全。我知道现在纽约的情况，告诉哈皮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开枪，告诉斯特兰奇医生, 总统命令他用所有手段抢救托尼·斯塔克, 我们不能失去他。”
    “我会的。”佩珀·波兹冷静地回答, “但是现在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为何纽约之战后，美国官方无论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会默许复仇者联盟的存在，并且将其视为官方偶像，在各种场合不断拉拢复仇者联盟？为何在此之前美国官方对复仇者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造成的连带伤害视而不见，最后还是托尼·斯塔克成立的基金会对受害者进行了补偿？
    排除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能够拉拢共和党票仓的退休警察与退伍军人的选票，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可以拉拢民主党票仓的硅谷精英、新闻媒体等左派人士等表层因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复仇者联盟可以给予美国人信心，借此来弥补2012年纽约之战时美国政府对外星入侵势力表现出的软弱与拖延，塑造一个安全的环境来稳定金融市场——其中也当然包括军工复合体想要借此渲染外星威胁、拉高美国军费支出赚取利润；美国政府想要借着军工制造业解决失业问题，美国需要一个敌人来渲染威胁等次级因素。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这些人的最终目的都是赚钱，而不是解决问题——这种情况在2013年黑暗精灵入侵伦敦之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没有成体系超级英雄的欧洲发现外星入侵需要依靠阿斯加德人索尔才能解决，因此大量欧洲资产开始向着美国转移，经济增长创造了2008年金融危机衰退以来增长最快的一年。
    这也是麦考夫·福尔摩斯想要拉拢萨洛蒙的主要原因之一，拥有一个官方的超级英雄就意味着安全与稳定，他找不到常年身处阿斯加德的索尔，就只能去寻找另一个在黑暗精灵入侵时的英雄。这位有史以来智力水平最高、同时又是最富责任感的内阁秘书希望借此找到一个拯救英国经济的杠杆, 然而事实却是萨洛蒙对他的提议完全不感兴趣。所有欧美人都忘记了，战争不是电影、漫画以及书本中光鲜亮丽的场面, 不是两个英雄在烈日之下、在凡夫俗子崇敬的眼神中使用各种高科技装备相互对峙，战争是火焰、烟尘、灰烬、腐肉、汗水、排泄物以及焦炭结合体，是所有欧美主流媒体不会报导发生在“亚人类”国家的空袭、轰炸、屠杀与劫掠。
    萨洛蒙研究过越南战争对于美国的影响，直到1965年年末之前，没有美国人反对越南战争，就像现在美国社会在伊拉克战争进入尾声之前，没有美国人反对伊拉克战争那样。在看到战争的残酷之前，所有美国人都对战争保持乐观态度，因为所有美国人心中的优越感都让他们认为干预外国是正确的，国内经济也突飞猛进地增长，拖延了本该在1967年出现的经济危机。然而直到美军深陷战争的泥沼，战争的残酷以血淋淋的方式通过电视呈现在美国人面前的同时，不断加重的个税以及不断上涨的物价让这种自信心与优越感开始被打破，反对越战的浪潮开始出现。也是在2008年之后，美国国内反对伊拉克战争的呼声才开始出现，宛如1966年反战运动的重演，只不过由于战争手段升级、伊拉克战争损失的美国青壮年较少，因此这一次反战运动并未像之前那样规模庞大。
    如今拉托维尼亚已经开启了欧洲战争的序幕，这势必会造成更大规模的欧洲资本外逃，这些资本的目的地就是美国。拉托维尼亚虽然向世界展示了26马赫的高超音速导弹是如何摧毁诺福克海军基地的，但是发生在电视上的新闻太过遥远，与切肤之痛相距甚远。美国的资本市场并未受到打击，相反可能会在明天开盘时一路飙升，美国总统也有可能会发表宣战言论，重演越战时美国经济的“狂飙时代”，试图用外部矛盾来完成经济快速复苏。
    没有什么能比直接打击美国人以及资本市场的自信心更加直接的方式打击美国经济了，因此苏皮卢利乌玛斯才会去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反浩克装甲，这是为了告诉美国人他们的超级英雄什么都不是，剥去超级英雄文化这类奶嘴乐带来的虚假的安全感，丑陋的现实才是他们需要面对的生活；因此战争机器才在曼哈顿的大道上鸣笛巡游，向着曼哈顿南部的华尔街进发，这是为了告诉资本市场美国并不是最安全的，圣殿骑士团的灭亡在现代仍有可能重演。明天美国总统发表的任何战争宣言都将遭遇最猛烈的反击，而美国没有能力去保护现有的一切，包括你们。
    拥有大量武装卫星、虚空战斗机、星际导弹，能够毁灭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通讯卫星、军事侦察卫星等人造卫星的拉托维尼亚虽然还在南斯拉夫的基础上忙着扩张领土，但却也能被称为地球上的无冕之王了。萨洛蒙就是在帮助全世界看清这一点，警告所有人不要阻挡拉托维尼亚的道路。
    想象一下，美国总统公开发表一段长达五分钟的演讲，从武装卫星发射的高超音速导弹只需要三分钟便能击中白宫，并且现有的反导系统全都无法拦截，而这枚弹头还恰好是核弹头。甚至不用那么麻烦，无法拦截的传送技术就能够毁灭一个国家的组织能力，而且比星际导弹还要便宜许多，造成的威慑也要恐怖得多。这种威胁对于任何国家和组织都是致命的，更何况这种武器还掌握在一个无法被国际秩序、时间以及权力束缚的人手上，哪怕是所有人都想杀死萨洛蒙也只敢悄悄谋划而不是大声谈论。
    但他却从未对此感到欣喜，从来没有。

 第一〇六二章 一或一百（第二更）

    “这毫无意义，汉谟拉比。”萨洛蒙被禁卫军、姐妹会、火狱骑士以及各国代表簇拥着走出了联合国总部大楼，珀伽索斯化为光点从现实层面上消失，只有不断释放热量的菲尼克斯陪伴着他。经过之前的战斗，反浩克装甲的碎块、燃烧的残骸、滴落的机油以及破碎的玻璃填满了广场，被焊芯弹头与聚变武器熔化出一个大洞的维罗妮卡监狱系统依旧矗立在那里，钢铁军团被爆弹击碎的部位遍地都是, 每一缕空气里都饱含了战争的气息。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将战争带到美国本土，现在这个记录被打破了，他们理应感到恐惧，理应重拾谦虚，理应看清政客们给予他们的谎言、并鼓起勇气为了公义与人类种族而战。
    当然，他并未寄希望于一次战争机器巡游就能够唤醒他们被愚昧浸泡了上百年的意识，清洗腐臭需要时间与鲜血，需要彻彻底底的刮骨疗毒, 拉托维尼亚与不朽之城暂时没有力量投入到北美洲进行全面清洗，本土再加上中东与西非的经营就几乎消耗光了现有的行政人员。从战乱地区掳掠来的人口并不能完成这种精细的工作，许多人即便在安装了思维插件之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想法，甚至还有一些人将自己视作奴隶，即便不朽之城给予了他们食物、医疗与教育，他们仍然将自己视为奴隶，因为他们过去的生活远比现在糟糕得多。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生命的任何时间段用千百种手段让所有人对我永远保持赞美，因为我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我是生命形态与灵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完美，世间不可能有任何生命能够超越我。但这些同样毫无意义，我从未将任何人类国家视为敌人，也从不因为他们俯首称臣感到欣喜。”
    “他们理应对你俯首，吾主。”汉谟拉比不解地问道，“我想不出他们不这么做的理由，任何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您的事业是在拯救人类。”
    “我之所以创造你、创造拉托维尼亚是因为……”原本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只在汉谟拉比的脑海中响起, 在其他人眼中，永远是目光焦点的君主突然沉默了下来。与此同时, 某些模糊的记忆被塞进了汉谟拉比的脑海，他十分自然地接受了那常人大脑无法处理的庞大信息量。那是一种意象而非真实发生的场景，是君主向他表达的语言的具象化。在银河系边缘一颗遥远的星球上，他的君主探明了自身的本质并且接受了它，汉谟拉比从另一个角度亲眼见证那段艰难的精神旅程。
    “……是因为人类需要指引、人类需要法律甚至是囚禁，囚禁脱野蛮的天性才能摆脱帷幕之后的命运。这是我的理想，但理想主义是邪恶的，即便这是有着正当名义的理想主义会违背他人自身的意愿。但是没有理想只会让野蛮的天性摆脱束缚，创造出更加可怕的暴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是非问题，而是一个需要进行取舍与计算的问题，有时候一百个人的死亡换来的一个人对人类有更大的作用。我之所以邀请史蒂夫·罗杰斯，就是为了不让我们以理想为名实行的暴政伤害他们，伤害那些凡人。我们要给予他们的是公义，一位反对者能够让所有人保持清醒，帮助那些参与到我们事业中的普通人不会被权力冲昏头脑。”
    虽然那段漫长的记忆如梦境般模糊并且快速消逝，汉谟拉比依旧从中获得了足够多的知识与秘密。禁卫军是使用神秘的基因炼金术从身躯到灵魂层面对君主倒影的模仿，他创造了他们，他们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身的本质。即便只是模糊倒影也依旧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是完美的造物, 但汉谟拉比认为君主绝对不是人类进化的终点那么简单, 而是某种更加复杂、更加神秘的基因奇迹，创造禁卫军所使用的基因炼金术完全无法再创造一个君主。
    罗德上校紧张地从纽约的天际划过，hud投影显示屏上划过各种空情信息。
    有来自地面雷达站的，有来自侦察无人机的，也有来自纽约市警察局的报告。他贪婪地浏览着所有情报，想要从中梳理出破局的办法。当他结束了对空军一号的任务，护送总统进入避难所之后，他便接到了这个等待许久的任务。他从华盛顿赶到纽约的速度与f22不相上下，但他的动作远比f22快得多，能让总统更快做出决定。
    现在的情况远比2012年纽约之战时更加糟糕，因为敌人是人类而不是外星人。纽约之战时向曼哈顿投掷核弹决定并非什么荒唐之举，如果纽约陷落，白宫绝对不会让世界看到美国的软弱。同理，白宫更不会坐视敌人夺取美国的金融中心，至于投掷核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远比被敌人掠夺财富要好得多。掌握权限的银行家遍地都是，但身处纽约的那些银行家绝对不能投敌，军工复合体的代言人绝对不能透露机密，美国的各个大股东们绝对不能坐视有人劫掠他们的金钱。
    有了保证的总统可以大胆地及时止损，不会有人追究他的责任，反而会发动媒体将他塑造成铁腕领导人。至于死在核弹之下的纽约市民，自然有一套哀悼的流程，他们的生命更是让全世界通团结起来同仇敌忾应对拉托维尼亚的借口，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至于在白宫内部游说《索科维亚协议》的罗斯国务卿被臭骂了一顿，如果《索科维亚协议》晚一个星期向复仇者联盟公布，那么现在美国队长、黑寡妇、猎鹰等人应该就在纽约，可以让他们用最小的代价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必须割肉。当然，那些幕后的算计并非罗德上校能够想到的东西，他从未学习过政治与经济。他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他想要拯救纽约数以百万的市民，同时他也看到了新闻上托尼·斯塔克重伤入院的情况。如果总统决定投掷核弹，那么他必须想办法在核弹抵达前带走托尼·斯塔克以及他的亲朋好友，而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解决问题的源头，联合国总部里的那些人。
    虽说托尼·斯塔克与其中一个人的战斗画面被新闻直升机拍摄下来之后上传到了网络上，但罗德上校还是有信心他能够解决问题，因为托尼·斯塔克是个毫无战术素养的平民，哪怕他有着再先进的科技也很难将其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因此当他向着联合国总部俯冲而下时，暂时关闭了上传信息的卫星链路，打算先行解决问题并且拖延总统发射核弹的时间。
    萨洛蒙好奇地看着被灯光晕染的天际那一缕急速拖行的炽白尾焰。
    即便相距甚远，他依旧能够看到罗德上校的内心活动。罗德上校在反复呼叫幻视，想要让那个机械合成人提供帮助，然而他反复呼叫都没能获得回应。萨洛蒙缓缓从动力装甲的磁吸武装带上摘下专属于他的那把大口径爆弹手枪，看似随意地朝着至少三公里外的罗德上校开了一枪，几乎要将周围的普通人震聋。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尤其是美国代表，他早就知道罗德上校会来)，那缕对美国代表来说意味着希望的白焰突然坠下，最后砸进了伊斯特河里，本该出现的其他帮手却全然不见踪影。
    此刻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空无一人，原本在这里工作的特工（卧底）们早在玛利亚·希尔的劝说下离开了这里，并且销毁了许多机密资料。本应该在托尼·斯塔克面对禁卫军的时候就该出现的幻视仍然待在这里，它收到了罗德上校的呼叫但却无法给出回应，因为它那虚假的浅层灵魂上正在经历着一场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会感受到痛苦？”幻视一边好奇地审视着内心，一边抵御着来自两个不同方面的攻击。先是来自网络世界的攻击，虽说是简单直接的doss攻击，但这一次攻击的数量与频率远远超过了这个世界上所有计算机算力的总和，据它所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超级计算机中心拥有这个能力。与此同时，大量有毒的废弃代码开始挤占他的基础功能，它试图链接的通讯卫星全都失去了链接，所有的因素加起来这导致它无法动用任何网络世界的力量。它睁开眼睛，语气平和地打了个招呼，“你好，马克西莫夫小姐。”
    “别说话。”旺达伸出手，猩红色的能量萦绕在她的手掌与幻视的额头上。钢铁铸成的蛇骨法杖释放着刺眼的红光，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超自然的力量，各种怪异的现象不断发生，例如物品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移动、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低语声、不自然的低温以及光影组成的扭曲景象。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去在意这些景象，被牢牢控制在原地的幻视没有，旺达·马克西莫夫同样没有。“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很好奇。”幻视的语气依旧温和，“你参与了拉托维尼亚的事件，不是吗？为什么？”
    “因为这是正确的，你是机器人，你的逻辑可以得出答案。”旺达冷漠地说道，“一和一百之前很容易做出取舍。”
    “我可以得出答案，马克西莫夫小姐。可问题是，谁是那个要被牺牲的人？有人问过被牺牲的人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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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〇六三章 女巫与机器人（第一更）

    “我的身体虽然由金属构成，但我的运行过程却与人工智能完全不同。”幻视保持着耐心，“我不知道你对有什么误解，但是这才是我，一个与人类一样采用混沌思考模型的生物，一个会受到情感影响的机器人。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这是事实, 我的行为模式并不完全遵照逻辑。”
    “因为那枚宝石，对吗？”旺达点点头，“看来我的老师说得没错，那枚宝石对你的影响比想象的还要大。”
    “我承认是这枚宝石给予了我智能，我也承认那枚宝石对我的影响。我不知道这颗宝石是什么东西，我还在了解它, 每一天我都能从它那里获得许多知识。”幻视开始不厌其烦地絮絮叨叨，说明自己从宝石里获得了什么知识。然而它滔滔不绝地说了两分钟之后，它才意识到旺达·马克西莫夫对它的知识并不感兴趣。“如果你要因为我不了解这枚宝石而厌恶我，那也太蛮横了。”它停顿了一下，有些伤心地说道，“我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旺达，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不是那么简单，幻视。”旺达·马克西莫夫叹了口气，然后加快了工作进度。它的话相当感性，但在萨洛蒙眼中它从来都不是生命，而是一个机缘巧合诞生的工具。接受教育的旺达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种观点，它试图将它与旺达的境况进行比对唤起共情的举动也并未得到认可。现在旺达接触到了许多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至少在她心中，她和那些卡玛泰姬秘法师并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她接受的并非卡玛泰姬的铁律，而是来自萨洛蒙的管理。
    早在她走上奥法之路的时候，萨洛蒙就在城堡里提醒过她，普通人或因为迷信或因为羡慕都会对这种力量产生恐惧, 无论她如何讨好普通人这种恐惧都不会消除。如果想要为他人的生命安全负责，那么专心学习、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量才是她真正应该做的事。
    在索科维亚事件之后的一次授课上, 她的课程终于来到了炼金术。幻视就是她的老师在课堂上举出的案例之一，因为幻视的诞生就是十分典型的炼金术，完美契合了当时的主题。
    那个时候萨洛蒙刚刚讲完古埃及托特炼金术与古希腊赫尔墨斯炼金术的先后关系，虽然他采用的教材就是《赫尔墨斯秘文集》和《翠玉录》，但这并不妨碍他向自己的学徒展示炼金术在现实生活中的作用与意义。
    “如在其上、如在其下，依次成全太一奇迹。这句话是对炼金术的完美概括，那么何为上下，何为太一？在传统的炼金术哲学中，上代表了天堂、天空、包含日月星辰的苍穹，上也可以指神明的居所，永恒神域，不可触摸见闻但又存在于万物之间。上并不可见，但可存于内心，所以上也是内，是灵魂的永恒国度；与之相对的下可以指地球，也可以指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是凡人自身的表现，是凡人的国度，是一切物理规律。看似分开的两件事物其实密不可分, 是上与下的关系，是外维度与现实世界的关系。那么何为太一？原初物质就是太一, 太一拥有三种表达方式，即三位一体，你可以在世界上的许多宗教看到这方面内容。万事万物皆有三种不同的表达组成，炼金术中原初物质的三种表达分别为硫磺、水银和盐，分别对应灵魂，精神和肉体。”
    “我知道这个。”旺达说，“你讲过了。”
    “那么我们来复盘一下幻视诞生的过程。”萨洛蒙用幻灯片向旺达展示幻视诞生的过程，每一张图片都十分清晰且直观。“首先是盐，肉体，体现或赋予抽象事物以具体实现的物质结构，将思想变为现实的存在与载体。然后是水银，精神，是思想的来源。精神就是心灵，心灵产生思考，思考被赋予实体。最后一项原则是灵魂，硫磺，灵魂是促进的根源。你学习过灵魂、精神与肉体之间的互动关系，这是一个会相互产生影响的三角结构，位于中心的事物是三种表达的共同作用，典型的三位一体结构——如在其上、如在其下，依此成全太一奇迹——纳米级3d打印振金身躯与人工智能贾维斯是肉体，心灵宝石是精神，具备两者之后就会成全太一奇迹，这个奇迹所指的就是灵魂的诞生。从这方面看灵魂的定义与诞生一切的原初物质完全相同，所以我们才会将外维度称作灵魂之海，称作原初之海，将灵魂称为以太和太一。”
    “所以幻视拥有灵魂？”旺达问道，“所以他是个人？”
    “是也不是，你等会就能理解我为何会这么说了。”他敲了敲黑板，指向绘制着水银的炼金符号，表示要理解幻视的存在就要先理解其精神的来源。“幻视拥有灵魂，是因为它拥有了肉体与意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至高炼金术的一次实践。然而幻视的灵魂是虚假的，因为它的意识来源是那枚心灵宝石而非自己。心灵宝石拥有精神的力量，借助宝石的精神所诞生的灵魂并不属于幻视，所以它自己的意识无法独立存在。你可以将它看做那枚有着精神力量的宝石的代行者，或者是拥有情感的人工智能，无论如何它都不是真正的生命。”
    他擦去黑板上三位一体的三角形示意图中代表精神与灵魂的两个角，三位一体的关系随之崩溃，就连三角形中心代表幻视存在的简笔画也消失了，只剩下了代表肉体的盐。“失去了作为意识的宝石，幻视的灵魂也会随之消失，甚至定义幻视的存在也会消失。虽然仍然可以从身体上读取关于过去幻视的信息，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它已经不存在了。”
    旺达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之所以会提到幻视，就是因为幻视的诞生与我创造黛娜以及其他人造人的过程相似但又不同。虽然同样是模仿生命诞生的过程，同样是对炼金术的实践，但幻视与人造人走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线——人造人的灵魂来源于我与哲人石，真实的灵魂对真实的肉体产生交互。从灵与肉的互动中诞生出属于人造人自己的意识，所以人造人成为了真正的生命，没有灵魂的促进就没有生命的诞生，这就是现实位面的表达方式。创造荷蒙库鲁斯的步骤之所以要求先行给予灵魂，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解决无法给予外来意识的问题，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创造人造人的过程就是在探究精神的嬗变，是对至高炼金术另辟蹊径的探寻。先给予灵魂再诞生意识，而非先给予意识再诞生灵魂，两条路线探究的事物并不相同。”
    “虽然你拥有极为庞大的数据库可以查询，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计算能力，但智力与智慧并不相同。”旺达·马克西莫夫没有放松自己的手指，撤销指尖汹涌澎湃的能量，“你从未拥有自由意识，幻视，你的思考方式遵循的是人工智能贾维斯与那枚宝石的底层逻辑。贾维斯的思考方式模仿的是托尼·斯塔克，也就是说，你从始至终都受到了托尼·斯塔克的影响。”
    “我用宝石里的知识计算出了未来。如今这个世界上的争端愈发明显，人类在意识形态、财富等方面的分歧愈发明显，人类走出地球向外星殖民的几率伴随着各个国家之间战争与冲突不断加剧越来越低，纽约之战后这种争端开始转向隐形竞争。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问题，这里有一份数据能够表明纽约之战以后全世界死于饥荒、疾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幻视不紧不慢地说道，“但你要知道，斯塔克先生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他推广清洁能源来保护环境，制造钢铁军团来制止战争，虽然进展很慢，但情况依然在变好。你有一件事说对了，旺达，我虽然不是贾维斯，但我承认我的思考方式依旧受到了贾维斯的影响。我存在的目的就是拯救人类，所以我无法理解那个人的做法，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用拯救人类的理由来屠杀其他人类？这难道不是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满足自己的野心吗？”
    “你为什么不说出他的名字？”
    “因为萨洛蒙不是他的名字，那个名字只能定义他的表层含义，不能定义他的存在。我的计算能力并不足以让我说出他的名字，如果只依靠声音进行数据传输需要花上上亿年的时间，我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这是我从宝石中学习到的知识之一，如果我们有更高效的交流方式的话，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幻视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难道不认为斯塔克先生在做正确的事吗？”

 第一〇六四章 傲慢与偏见（第二更）

    “并非因为个人恩怨，而是因为托尼·斯塔克的努力注定失败。我们的分歧并不是在在保护生命的手段上，而是我们如何看待自己。”旺达摇摇头，“你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因为你只能发现问题，无法解决问题，因为你的思考方式与托尼·斯塔克完全相同, 问题的制造者往往无法意识到问题的局限性。我问你，你认为你能阻挡布满太阳系的外星舰队吗？”
    “不能。”幻视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思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
    “我的老师能做到，但他还是选择了其他人的帮助，他坚信人类具有潜力，他相信普通人的力量。托尼·斯塔克认为自己高于普通人，自己有能力也有义务成为人类的保姆、成为救世主。救世主是神，是无所不能的先知，他将自己视为科技时代的先知, 所以他想要拯救所有人。”旺达直接给出了答案，“我的老师向往的并不是这种生活，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乡村的落日与无忧无虑玩耍的孩童，背负起这种责任对他来说是种痛苦，但他并没有对其他人的苦难视而不见。他随时准备咽下自己制造的苦果，托尼·斯塔克却认为自己永远不会犯错，这就是他与托尼·斯塔克最大的区别，一个将自己看做人类的神，和一个将自己看做神的人类。”
    “听起来差不多，而且斯塔克先生的方式更加人道。”
    “托尼·斯塔克因为阿富汗的经历研发了钢铁战衣，然而他那所谓正义的事业——也就是打击恐怖分子——只会让美国对阿富汗的掠夺更加变本加厉，创造更多恐怖分子。这就是军工复合体依靠战争获利的其中一种方式，依靠不断制造敌人。你和托尼·斯塔克保护人类的方式如出一辙，你和他都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保姆，然而你们只是在制造问题、延续问题而非解决问题。我的老师教导那些遭受苦难的人们成为自己的英雄,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超级英雄，每个人各司其职、为人类种族的存续贡献一切便是最高的正义。”
    “我从未想过斯塔克先生的工作还能这样解释, 这么听来斯塔克先生似乎很傲慢。”幻视好奇地问道。它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慢慢消失，“所以这就是你的老师解决问题的办法吗，用另一场战争？”
    “难不成还能用嘴巴吗？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解决战争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决战争发起者。我经历过战争，我知道战争带来的痛苦，人类总会重建家园，但持续不断的战争却能够摧毁这种希望，没有人能够生活在那种炸弹随时可能从天而降的环境里。这就是阿富汗人、叙利亚人、也门人、索科维亚人的生活，我亲身经历过这种战争，幻视，这种痛苦可以摧毁人类的意志。托尼·斯塔克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一直是帮凶，从来都没有改变，只有我的傻弟弟才会相信他、原谅他。”
    幻视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女巫的双眼，它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痛苦。“你说的是实话。”它说，“我很抱歉。”
    “你必须承认，如果战争降临在美国本土，那么其海外掠夺行为就会停止，被美国军队杀死的平民会少很多。还是说，你认为中东人的生命比美国人的生命要便宜得多？”
    “你知道我不会这样想, 马克西莫夫女士。”
    “你和托尼·斯塔克都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承认他的做法正确，傲慢根植于你们的内心当中，只是你们意识不到。托尼·斯塔克想要喂饱一只有着无穷贪欲的恶兽，但当既得利益者发现他创造的价值超过掠过的效率，或者他创造的价值无法与他造成的损失相抵，那群恶兽就会朝他露出獠牙。现在看来这句话已经成为了现实，托尼·斯塔克已经签订了《索科维亚协议》，下一步就是托尼·斯塔克死于意外，然后启动《爱国者法案》征用斯塔克工业批量生产军方需要的钢铁军团了。”
    “并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幻视否认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替代他。”
    “既然你认为你拥有情感，那就用情感去揣测既得利益者的贪欲吧，不要只依靠逻辑。现实没有逻辑，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旺达摇摇头，“不是只有你能计算未来，我也能看到未来，用第六感去看。虽然不是那么精确，但我的老师能够引导我去看到他所看到的未来，托尼·斯塔克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你是指现在躺在重症监护房的斯塔克先生吗？”
    “不，他会完完整整地活过今晚。如果我的老师今天晚上没有这么做，那么杀死托尼·斯塔克的人将会是他过去的合作伙伴。”
    “所以你也要杀了我吗？”
    “是的，你头上的宝石是外星舰队入侵地球的目标之一，拿走宝石就意味你的死亡。”旺达·马克西莫夫神色复杂地说道，“你没有能力保护它，同时你又拒绝与我们合作，所以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保管它。”
    “在哪里（where）？谁（who）？”
    旺达挥舞着手指，最后用蛇骨法杖往地上一戳，“我（me）。”
    星期五用循环播放的刺耳警报声将罗德上校从昏迷中唤醒。
    “我这是在哪？”罗德上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最后记得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突破了那些飞行器的封锁线进入曼哈顿附近空域，然后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伊斯特河，罗德上校，您已经昏迷了一分四十六秒。”星期五的声音十分轻柔。它调出了此时罗德上校要用的信息，用于直观展示与实时显示战甲完整度的hud投影模型上，头盔、胸甲以及附加武器模块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幸运的是，战甲的密封性并未遭遇破坏，要不然罗德上校早就淹死了。“斯塔克先生需要你的帮助，他需要转移。”星期五说道，“现在曼哈顿已经不再安全，我们得把他送到复仇者联盟的地堡。”
    “我现在做不到，星期五。”罗德上校按照星期五的提示改变姿态，由人工智能引导着飞出水面。当推进器推动着他冲出水面的那一刻，罗德上校再次看到了明亮的纽约市，赤红色的车尾灯像是流淌在这座城市血管里的血液。“我得先完成任务，否则白宫就会往纽约投下核弹！我必须拯救这些人，星期五，要是托尼在这里他也会这么做！”
    “结论正确，斯塔克先生的行为模式的确能够得出这种行为。”星期五说道，“但我的工作是保护斯塔克先生的安全。”
    “那就引导我解决问题。”罗德上校说道，“这就是保护他的最好方法。”
    “否决。”星期五一边让hud投影上标注托尼·斯塔克位置的标志频繁闪烁，一边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敌人太过强大，维罗尼卡系统遭遇了失败，你的战甲功能无法应对威胁。如果你失败，那么白宫就会投掷核弹，斯塔克先生在幸存几率约等于零。建议：先将斯塔克先生转移出纽约。”
    身着土黄色长袍的至尊法师站在楼顶俯瞰着这一切。
    常规的传送法术都能引起行星防卫系统的警觉，更何况将上百位战士、一个战斗群的突击运输艇以及两架战争机器传送至大西洋的另一端，当那个法术被施展出来之后，纽约圣殿的行星防卫系统的监测部门几乎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所撕裂，仿佛战争机器的重量跨越被撕裂的帷幕降落到了现实世界，并且砸在了他们的精神上。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类能够施展出如此强大的法术，至尊法师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人就是萨洛蒙了。莫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至尊法师摆了摆手，他只能将战争机器释放的热量与呼啸的晚风连同自己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别说话，仔细听。”至尊法师满脸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最喜爱的学生，“他马上就要说出他的愿望了。”

 第一〇六五章 汉谟拉比（第一更）

    我再次用耳朵君主的声音，但不是在梦境里。与梦境里温吞柔和的声音相比，现实世界里他的声音充斥着热忱、坚定与勇气，仿佛是一位演说家在公共场合向一无所知的平民解释深奥的哲学，又像一位执政官在军队前方鼓舞士气。
    右上角投影所显示的时间表明，走过那段漫长的记忆、咀嚼从中获取的知识所花费的时间只不过是现实世界的一毫秒，然而对我来说, 理解那段记忆所花费的体感时间几乎等同于十年。禁卫军不止是毁灭的武器，我们所具备的力量是用来守护即将到来的新时代的工具，君主给予了我们每个人除了战争以外的知识，我们被他亲自教授过哲学、神学、数学、艺术、政治、科学与神秘学等等科目，让我们成为他的战友、顾问与工匠。有些是世人已知的知识，有些则是最为晦涩的奥秘，这让我们能够理解他在说什么, 也能够理解他的言语蕴含着什么意思，即便是只言片语也饱含深意。
    即便如此，君主所给予的记忆依旧晦涩难懂，我未能完全理解所有知识。
    最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梦境中无处不在的邪恶之物，那些畸形怪异的外维度能量实体，它们深入骨髓的疯狂与邪恶让我脊背发凉，它们不遗余力地诱惑我、杀死我、责骂我、称赞我、试图让我与它们为伍。那些能量实体所展现出的恶意远远超过那些被它们腐化的现实位面的生物，我听见它们说出我的名字，那些我知道的名字和我不知道的名字，说出我已经成为的人、我将要成为的人和我不可能成为的人的名字。我不会畏惧，我的身体与我的灵魂没有恐惧的能力，我挥舞手中的武器用自己的愤怒杀死了它们，一个接一个——有的怪物体型与普通人相当，但却掌握着邪恶污秽的魔法；有的巨大如山岭，拥有无与伦比的暴力；有的则要诡异得多，仿佛是器官与肢体的胡乱堆砌, 无法通过最直观的方法去判断它们的能力。我知道这些都是君主曾经遇到过的敌人，我现在就站在君主曾经战斗过的位置，重复他所经历过的壮举, 这种荣誉感几乎要见我淹没, 但同时巨大的压力带来的紧张感让我的神经紧绷。
    它们已经死了，我告诉自己。它们死在了君主手里，现在它们又要再死一次。
    当我苏醒时梦境依旧残留在大脑里并与现实重叠，仿佛现实世界上蒙着一层半透明的薄纱。就像人类会因为梦境中的突然坠落挪动肢体那样，我在记忆里阅读、休憩、学习与战斗，一刻不停，永无止境，直到被唤醒。时间的错位感让我的肌肉突然收缩、肺部扩张，几乎挥出手中由君主亲自锻造的那把名为“律令”的长戟去杀死身边的非友军单位。但幸运的是我经过升华的大脑比我的肌肉还要早意识到情况，及时制止了肌肉的动作，即便披在我身上的血红色战袍还是动了动，我不确定是从河面吹来的晚风还是因为我的动作，如果是后者那会令我极度羞愧，因为这代表我无法完美展现我的身体机能、意志与训练成果，沉溺于梦境给予的冲动。
    “他们不是敌人，汉谟拉比。”君主的声音再次被在场所有人听见，但在我耳中却是对我下意识动作的提醒与警示。我瞥见那些围绕在君主身边的凡人们, 他们的表情似乎说明他们因为这种演说技巧点燃了内心, 仿佛是从君主口中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我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见识广博，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威，但是君主的存在是对人类基因深处潜藏本能的触动，那种根植于遗传信息中对于完美的追求、对于进化终点的仰慕。
    这是种下意识的行为，笼罩在君主的光辉下很难不接受他所说的每一个单词，哪怕反坦克穿甲手榴弹在苏皮卢利乌玛斯的装甲上叮当作响，大多数凡人们却没有注意到发现这个倒霉蛋重新回归队伍——君主的命令并非杀死托尼·斯塔克，而是摧毁美国统治阶级给予民众的虚假自信心与安全感，这与巨大的战争机器去摧毁华尔街的逻辑完全相同。然而苏皮卢利乌玛斯却将本应该在几秒钟内解决的战斗拖了太长时间，这对禁卫军来说有些丢脸。我现在还能听见私人通讯频道里苏皮卢利乌玛斯羞恼的嘟囔，看样子他想要再次获得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看来今晚我们两人的表现都不怎么好，这让我对君主即将给予我们的职位有些担心。即便我们的存在能够威慑旁人，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能够完美胜任那些沉重的责任。
    君主抬起头仰望充满光污染的天空。
    他提高了音量，那声音像是从云层里传出的，伴随战争机器轰鸣的脚步声传递至每个人的耳中。纽约市以及临近的泽西市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衣衫华贵的社会名流、忙着四处逃窜的普通人还是路边昏昏欲睡的瘾君子、流浪汉，无论他们是睡是醒，是慌不择路还是从容不迫，君主是声音清晰得像是在他们身边。我曾在拉托维尼亚见识过使用这种精神力量的技巧，听见君主声音的凡人无一例外地安静了下来，就和亲眼见到他的那些人一样被君主的光辉所笼罩，就连最热衷于争论的灵魂都会变得平静。如果此刻去到贫民区里，或许会看到那些傻愣愣的黑帮分子停下交火和抢劫，仅仅是君主的一句话就能够比得上所谓的超级英雄忙活一晚上的成果。我因为那些“超级英雄”的愚蠢感到悲哀，他们从来都看不清问题的源头在哪里，这个国家的普通人被愚弄了太久，他们被教导其他和他们一样的人是敌人，就像愚昧的信徒那样热衷于打击与自己并无实质性区别的异教徒。
    “统治银河是人类种族与生俱来的权力，敌人还在星海之间等待着我们，黑暗暴君萨诺斯以及他的一千艘战舰只是我们夺取人类种族应有权力路上将要遇到的千万种磨难的其中之一。如今阿斯加德已经走向末路，当末日来临时我们将亲身经历这个残酷宇宙给予我们的第一道试炼。我们将杀死黑暗暴君，粉碎它的舰队，将它的尸体以及奴隶的尸体一同扔进恒星，人类战胜黑暗暴君的传说与它的耻辱将会被整个银河的所有智慧种族铭记。”
    他转身看向那些普通人，但是没有人有胆量与君主的目光接触。盘旋在联合国总部大楼上空的突击运输艇猛地加大推力，朝着一个从伊斯特河河水中冲出来的拖拽着白色尾焰的身影，但这突发情况并未打扰君主的演说，大量引擎喷吐的热风只是吹开他血红色的圣骸布战袍，对他庄严的威仪并无影响。
    “它们应当畏惧，因为我们是光荣的人类，是这个宇宙中最具潜力的智慧生物。我们会用战舰、导弹、子弹与剑刃战胜一切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挑战，勇气与牺牲的烈士之血流淌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血管里，我们会骄傲地点燃它们去铸造人类种族的史诗，去挑战虚伪的神祇，去消灭所有威胁人类生存的外星物种，去铸造一个属于人类的完美的理想国。没有任何外星杂种能够阻挡人类种族的怒火，没有任何生物能够阻挡我们夺取银河系的桂冠，没有任何种族能够打扰人类种族后代永恒的安宁与和平。”
    我和苏皮卢利乌玛斯在认真听着君主的声音，我不得不承认君主调动听众情绪的演说技巧无人能及，但同时我也不太明白为何君主不杀死这些人。即便这些人在这里倒戈也不代表他们会认同君主的意志，他们返回之后在利益集团以及凡人缺陷的驱使下，他们又会重新坠入满足与贪欲的深渊。因为低效的凡人组织结构总有利益集团需要去满足，总有权柄需要去争夺。

 第一〇六六 My sweet boy（第二更）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对于拉托维尼亚未来的行政结构有着十分重要的参考意义。虽然在君主的统治下不朽之城以及拉托维尼亚的行政结构以高效著称，但是君主并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管理凡人上，如何让凡人组成的行政系统保持高效是一门十分复杂的学问，在禁止高级人工智能的情况下，这个问题似乎只能依靠脑部改造、去除凡人的肉体情感来解决。我在私人通讯频道里上传了自己的问题并且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因为拉托维尼亚太小了，凡人又太过愚蠢。”苏皮卢利乌玛斯令人意外地平静, 仿佛之前那些恼人的嘟囔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损坏的呼吸器的咔哒声，如果不是在君主身边需要保持仪态，他一定想要伸手拍一拍那个头盔里面的设备。
    “虽然凡人的国度对于君主来说不堪一击，但是现在的凡人国度依旧能够运转，所以君主挑选出了可以合作的凡人国度，帮助那些国家打击美利坚合众国。这既是保护也是威慑, 我们需要资源、需要工人, 我们没有时间，必须尽快统一巴尔干半岛，表达友善有助于快速解决拉托维尼亚以及南斯拉夫的问题，毕竟我们把那些凡人从欧美军工复合体毫无节制的攫取、从宗教迷信的愚昧中拯救将他们出来的时候也得让他们吃饱、给予他们安全感。”他的话语中带上了一如既往的嘲讽和抱怨，“绝大多数凡人都是愚昧的，他们意识不到君主在拯救他们，他们连自己反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都弄不明白，只能任由想要掠夺他们的人煽动愤怒与恐惧，就好像他们拥有过自由一样。”
    自由，一个喷吐着毒液的词汇。
    人类幻想着自由，但却不知道自由的定义。每当说到这个词汇的时候，苏皮卢利乌玛斯总会露出冷笑，声称凡人总是无视现实，一味地认定人人生而平等或者与之类似的概念已经实现，哪怕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轶事一遍遍发生，却依旧无视统治阶级家庭培养出来的低能儿是如何对他们的艰辛视而不见。统治阶级通过削减基础教育来让民众陷入愚昧，断绝他们与真理的联系、接触更加深奥知识的机会，同时创造许多丰富热烈的消遣来挤占他们探究知识的欲望，竖立敌人让民众发泄、抒发自己的苦闷, 制造分歧纵向分割人类种族, 避免他们团结性起来发现真相然后推翻他们。
    从始至终这些统治阶级都将自己视为牧羊人，像是管理牲畜那样管理着凡人。这种对神权与王权统治者的称呼从两河流域传播到了古希腊，从古希腊到古罗马最后遍及整个欧美。从底层的文化逻辑上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无神论在这些国家无法发展，因为从未有人给予过这些国家的普通人能够替代宗教的精神支柱，统治阶级的神圣化转变为资产阶级的神圣化，金钱与宗教共同成为了新时代的信仰。
    现代的富豪在可以等同于旧时代的贵族，那些财富将会被永生永世地传递下去，如同贵族的头衔与封地。这就是为何君主的敌人如此之多，因为君主的思想破除了对金钱以及宗教的崇拜，在将许多人的目标放到了人类种族的未来上的同时重新团结了被分裂的人类种族。这是目光短浅之人无法看到、无法触及的远大目标，更是既得利益者与统治阶级极力避免的状况，所以他们想要君主死去，所以他们将会死去。
    我将自己简短的想法通过语音记录的方式上传到了禁卫军的知识库，并且打算在之后的时光里将其攥写成一篇论文，试图从中找出联系。然而即便身处演讲之中，君主却仍然给那份文件评了分,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这种被认可的感觉让我的肋间发紧、像个不那么稳重的青少年那样。这也是我唯一的欲望了, 那就是永远侍奉。
    “吾主, 是否需要我去处理那个人。”苏皮卢利乌玛斯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突击运输艇虽然拥有远超五代机的飞行速度，但在纽约市空域这个狭小的范围内却无法在机动性上与钢铁战衣比拟。毕竟这种长度接近三十米飞行器的本质就是拥有强大火力的小型运输穿梭机而不是专门用于空中作战的飞行器，主要功能是突破对方封锁将致命的乘客送到打击地点，并根据任务不同拥有不同的改装变体，这一次并非轰炸任务，因此携带的导弹并不太多。
    为了确保空中安全，托尼·斯塔克往罗德上校的装备里塞进了大量微型导弹作为反导系统，每当一枚价值高昂的防空导弹朝着罗德上校飞去的时候，就有一枚便宜的微型导弹将其拦截，接连不断亮起的火光将纽约市的上空渲染成一锅橙红色与灰黑色混合的浓汤，遥远的爆炸声仿佛从云层里传出的闷雷，正在执行摧毁任务的巨大战争机器在罗德上校试图逼近时果断使用副武器组开了火，血红色的激光以夜幕作为背景肆意涂画着天空。
    即便如此，在保持着不伤害平民、不随意动用武器、不能距离君主太过遥远等限制的情况下，狼群一般的突击运输艇依旧快要将罗德上校逼近死地。如果没有星期五控制钢铁战衣进行常人难以承受的紧急制动与极限规避，搭载在突击运输艇上的激光炮早就消灭他了。但是这样的战斗进行太久了，苏皮卢利乌玛斯打算乘坐他的那辆反重力喷气式摩托去干脆利落地解决问题。汉谟拉比认为这其中有不少原因是苏皮卢利乌玛斯之前由于不谨慎之类的原因，在维罗妮卡作战系统下吃了亏。他表示自己受到了教训，并且需要去改正，君主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表示同意。
    君主招呼突击运输艇返航降落，搭载火狱骑士以及姐妹会。那一架长度七十米的超重型攻击运输艇作为君主的座驾同样从云层中探出然后降落，当这架钢铁堡垒般的飞行器稳稳降落时，普通人才发现这架飞行器的长度几乎等同于广场附近的联合国国际培训教育中心。驾驶员粗暴地让其占据了联合国总部前广场的所有空间，并用起落架毫不留情地碾碎了强度不够高的混凝土地面，那声音就和踩在春天的冰面上一样，让人感觉那架飞行器随时都有可能沉下地面。
    “五分钟，进入低轨道之前。”君主走上舱门坡道板，神色凝重地对那些凡人说道，“我还有很多场战争要打，别让我把时间浪费在地球上。”
    ————————
    “看来我把他教得很好，至尊法师。”身着白色长袍的金发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凛冽的晚风吹起她的衣角和金发，那宛如金羊毛一般美丽的金色长发闪烁着绸缎般的光芒，没有被布料遮盖的双臂与双腿矫健修长。莫度被这声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预言到会有人出现在附近，但发现至尊法师没有动作之后，他也学会了不要冲动行事。“my sweet boy已经长大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会迷恋他的母亲？”女人抚摸着手腕上的金色腕甲，自说自话地给出回答。“我认为他会，我从未见过有比他还要善良的人。”
    “如果你想要和我争论是谁的教育成果比较重要的话，雅典娜，你应当明白他所表现出的善良是给谁的。他的确很善良，但这善良实在是太广博了，常人难以承受。”至尊法师甚至懒得回应后面一句话。“这是他必将走上的道路，是他身为武器、身为工具的既定之路。万亿条命运之线织成的颂歌在歌唱着他的命运，他从有意识开始就听着帷幕之后的吟唱，哪怕他自己意识不到。如今他接受了自己不存在自由意志的事实，你和你的父神都将是他的敌人，但奥林匹斯神系并非只有末路。”
    “宙斯不会屈服，你了解他。如果不让他自称为神，他会认为是对他的侮辱。”
    “所以他会死，因为萨洛蒙的傲慢，因为他自己的傲慢。”至尊法师不屑地笑了起来，“雅典娜，你的选择呢？”

 第一〇六七章 利益交换（第一更）

    至尊法师和莫度全程旁观了战争机器摧毁华尔街证券交易所然后传送消失的场景，虽然莫度很想说些什么，但尊者对最喜欢的学生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包括雅典娜，她对萨洛蒙给予的惩戒十分满意，并且认为这种行为极具王者风范。
    “我相信他。”雅典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表露出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至尊法师也是同样的表情，双方都认为自己在暗中操纵的棋局上更胜一筹。
    其实这场输赢的关键是萨洛蒙的人性。至尊法师和雅典娜都认为萨洛蒙会走上那条命运给予的道路, 但雅典娜认为萨洛蒙会多保留一些人性，会对过去的一切抱有留恋，因为雅典娜认为是自己教给了萨洛蒙什么是美与智慧，他会对奥林匹斯神系多一些好感。至尊法师对这种想法不以为然，尊者认为如果奥林匹斯神系挡了他的路，那么就算是雅典娜也无法逃避死亡, 现在就应该劝说奥林匹斯神系放弃某些打算, 避免全军覆没, 最好是成为萨洛蒙的盟友。
    无论是阿斯加德还是奥林匹斯在萨洛蒙以及至尊法师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神，充其量是盲目自大的现实宇宙土著在一个国度称王称霸而已。真正的神身处另一个精神维度，那是纯粹的概念集合体，世间任何情感都会成为它们的养料，如同这个宇宙孽生的肿瘤。身处现实与虚幻之间夹缝的奥林匹斯神系只能算是拥有强大外维度力量的现实位面生物而已，算不上真正的敌人，只要不阻挡未来人类崛起的道路，至尊法师认为萨洛蒙会让奥林匹斯神系偏安一隅自然消亡。
    假如有某些奥林匹斯神系的家伙把这视为一个机会，那么萨洛蒙可不会手下留情，至尊法师对自己灌输给弟子的想法与执行力十分有信心。仅仅几年时间，萨洛蒙就将罗马地下一个破败不堪的地下城经营成了能与世界上许多大国相抗衡的组织，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那个宏伟的目标肯定能够达成。正因如此至尊法师才会不惜违背自己制定的铁律，动用时间宝石帮助他建立火星铸造厂、制造禁卫军。
    莫度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只是怀疑自己的师弟现在打算放弃魔法专修科学了——他才不在乎现实位面的人类国家之间有什么问题, 他是彻头彻尾的卡玛泰姬人，专注于应对外维度威胁, 智慧生物的永恒大敌。在他看来现在萨洛蒙建立起一个国家只是为了应对现实位面的外星威胁，解决人类种族在现实位面遭遇的灭绝危机之后就会来担任下一任至尊法师。
    毕竟和现实宇宙的威胁相比，外维度威胁要恐怖得多。
    莫度的想法在至尊法师面前暴露无遗，尊者认为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好好教育一下莫度。现实宇宙威胁和外维度威胁都是未来人类将要面对的恐怖，只关注外维度威胁的话，卡玛泰姬的历史使命永远不会结束。不管秘法师们是否乐意，卡玛泰姬的最终目标就是让自己再无用武之地，就和萨洛蒙建立的国度一样，完成使命之后立刻消失，将世界留给崇尚理性与科学的新时代人类。
    至尊法师知道这么做需要铁腕领导，要不然在完成目标的过程中新出现的利益集团总会想方设法进行阻挠，卡美洛的教训时至今日依旧有适用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卡玛泰姬当中，萨洛蒙的目标完成之后秘法师家族，甚至是卡玛泰姬这些旧时代的产物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那我们就看看未来吧。”至尊法师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令雅典娜毛骨悚然的肯定与自信。只不过高傲的智慧女神绝对不可能认输，虽然她已经输给至尊法师很多次了。“萨洛蒙的未来已经确定，只是一些细节上的差别而已。”尊者看着起飞的超重型突击运输艇，“我这次赌一碗希腊酸奶，要你亲手做的，雅典娜。”
    ————————
    反重力喷气式摩托拥有极高的加速度与制动能力, 是禁卫军用来猎杀低空目标的标准轻型装备之一，搭载在车头的双联重型爆弹枪、聚变微波发射器、等离子炮与激光炮都被证明可以适用许多任务。苏皮卢利乌玛斯的反重力喷气式摩托搭载的是一门大功率激光炮, 在自动引导系统的指引下，反重力喷气式摩托从超重型突击运输艇里飞了出来降落在了苏皮卢利乌玛斯身边。汉谟拉比走到打开的坡道板前，居高临下地给苏皮卢利乌玛斯打了个手势，要求他快一点结束任务，南美洲的监视任务还需要禁卫军去执行。
    苏皮卢利乌玛斯没好气地用通讯网络发回了一个玩笑性质的、带有攻击性的符号，然后跨上反重力悬浮喷气式摩托，朝着天边那个往战争机器方向飞去的白色尾焰冲了过去，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引擎噪声对联合国总部里面那些凡人的影响。
    毕竟他们已经被折磨够多了，不差这一点噪音。
    现役美军最大的运输机要属美国洛克希德公司研制的大型军用运输机c-5银河，能够依靠美军在全球范围内军事基地以及空中加油完成美军30天在全球范围内部署一个师的任务。不朽之城的超重型突击运输艇有着与c-5银河不相上下的体型，但却拥有比c-5银河运输机更坚固的装甲、更远的航程、更快的速度、更高的升限以及更大的运载量，堪称大气层内的移动要塞，拥有顶着敌军防空火力将士兵运送至敌军阵线后方的能力。
    不朽之城的所有载具都用传说生物命名，常规型号的突击运输艇被命名为骏鹰，变体命名为雷鸟与狮鹫，统称天鹰型；而超重型突击运输艇常规型号以奥丁的八足天马斯莱普尼尔为名，变体则被命名为珀伽索斯，这种统称为天马型的飞行器的性能配得上这个名字。
    火星铸造厂提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设想，那就是让超重型突击运输艇航行至低轨道，在敌人的防空火力范围外将两辆临时加装反重力推进器的重型坦克连人带车从坡道舱门扔下去，用轨道空降的方式执行斩首打击任务。又或者将其改装成安装有巨型炸弹或者启示录级别武器的轰炸炮艇，从虚空轨道上直接对目标进行战略打击，为地面的斩首打击任务提供火力掩护。等到对方的防空系统反应过来想要反击的时候，超重型突击运输艇早就返回弹道导弹无法触及的高轨道空间站了，前提是那个时候敌军的防空系统还没有被地面武装摧毁。
    天马型超重型突击运输艇的性能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任务，火星铸造厂也能够生产足够的飞行器供基因改造战士们使用，对于资源消耗巨大的不朽之城来说，这种相对便宜的替代方案十分合适。这样性能优异的空中堡垒安装的发动机自然十分强悍，拥有巨大推力的发动机运转时发出的可怕噪音整座城市都听得见，从云层中降落时发动机的噪音几乎震碎了联合国总部的所有玻璃，向下吹起的混合了焦臭味与蒸汽的飓风更是将那些没能及时躲进房屋里的普通人掀了个跟头，动静比军队与战争机器被传送到联合国总部的时候还要大，甚至盖过了曼哈顿南部战争机器行走时的轰鸣。
    有些军队出身的外交官和智库一眼就看出了这样的空中堡垒蕴含的科技价值与战略价值，他们观察到的机身前掠翼结构、运输机垂直起降功能、大气层和虚空两用发动机结合起来就是如今人类科技无法完成的材料学奇迹。
    更关键的是，拉托维尼亚承诺分享部分技术以换取资源与支持。这是拉脱维尼亚在威慑之后给予的奖励，拿到那张技术交换列表之后，原本保持中立的国家也站在了拉托维尼亚这边。因为那张表格上涵盖了发动机设计、材料、高端芯片等领域，并且这是给予技术支持而非贩卖产品，不存在技术垄断的门槛。这是一笔根本不会有人拒绝的买卖，几乎所有收到清单的国家代表都发现这是一个脱离欧美高端制造业技术垄断的绝佳机会。
    拉脱维尼亚将会提供给这些国家远超欧美高端制造业的技术，扶持他们的本土芯片厂来代替高通、英特尔等企业的垄断，确保信息化军事的发展与安全。

 第一〇六八章 垄断生意（第二更）

    除了美国的安理会代表和外交关系委员会成员外，绝大多数国家都对拉托维尼亚统一巴尔干半岛的计划没有太多意见，哪怕有反对的意见，也大多集中在拉托维尼亚的太空武装以及对太阳系星球的开采上。现在想要限制拉托维尼亚太空武装的协议被对方直接以斩首打击的方式证明就是一张废纸，哪怕没有太空武装，拉托维尼亚也有能力使用传送技术实行战略打击。
    这代表了如今的人类科技水平无法阻止拉托维尼亚的军队去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无论是位于地下的战略指挥部还是有着层层守卫的军工生产设施，无论准备多么充分、防守多么严密, 对于拉托维尼亚来说都如履平地。这也是为何阿斯加德展现彩虹桥的功能之后，许多国家经过战略推算就投降打算的原因——军队也无法预测传送落点提前布防，对方只要针对后勤补给系统进行打击、针对公共基础设施进行打击，军队与居民日常生活就会彻底瘫痪、经济与物资供应就会陷入停滞，完全不需要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需要少量士兵就能令一个组织体系彻底瘫痪。
    虽然拉托维尼亚的君主声明太空武装的目标是外星舰队而非人类国家,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太空武装也可以对准地球。这是摆明的威胁，但任何人都知道多一个朋友要好过多一个敌人, 更何况对方还占着对抗外星威胁、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名义。
    幸运的是, 如今拉托维尼亚将自己的野心暂时束缚在了巴尔干半岛，这让许多国家松了口气。至于巴尔干半岛的其他国家，他们的意见则被彻底无视，因为拉托维尼亚能带来的利益与威慑远远超过了那些巴尔干半岛的国家，而且一个统一的巴尔干半岛十分有利于钳制北约。如今除了利益遭受巨大损失的美国、英国等北约成员国，没有哪个国家的安理会代表会旧事重提，就好像那份用来制裁拉托维尼亚的协议完全不存在一样。
    他们多大选择了成为拉托维尼亚的朋友，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谋划与拉托维尼亚的合作计划了，毕竟眼看一个军事强国就要在南欧崛起，此时不打好关系未来就没机会了。除此之外，还有利用明天开盘时即将到来的美国股市震荡获利等谋划，内政部总管斯蒂芬妮·马利克已经提前召集了九头蛇保守派的利益集团安排好了明天的工作，让拉托维尼亚在资本市场上占据更多主动，在渗透欧美军工复合体的工作上有更多的进展。等到美国总统发现威胁解除、从避难所里出来发表演说鼓励国民与资本的时候，拉托维尼亚的白手套将会成为美国的重要军工复合体的组成部分之一，手握大量关键的股权。
    如果美国真的想要发动战争, 那么就是在给拉托维尼亚创造经济收入。
    萨洛蒙坐在超重型突击运输艇的主座上，当完成任务的苏皮卢利乌玛斯满脸笑容地将反重力喷气式摩托开进机库之后，这架悬停在纽约上空的斯莱普尼尔型超重型突击运输艇立刻升空，朝着轨道空间站飞了过去。漫长的一夜总会结束，谁也没想到拉托维尼亚会如此果断向美国发动打击，仓惶躲避的美国总统已经成为了国际新闻的笑料——不少民主党媒体已经开始攥写文章渲染拉托维尼亚对世界安全的威胁、试图寻找为美国总统的躲藏寻找合理借口。然而这并不能阻止第二天军工复合体的股价暴跌，金融市场一片震荡，因为全世界都看到了拉托维尼亚的高端军事科技比美国军工体系的碾压，还在熊熊燃烧的诺福克海军基地以及造船厂就是最好的证明。
    发表再多宣言、夸下再多海口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赢一场与拉托维尼亚的战争。但就是此刻，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美国国内的掌权者没有任何人愿意和拉托维尼亚打仗，海军第六舰队、欧洲的通讯卫星、大量东欧和南欧的北约军事基地以及本土东岸的诺福克造船厂这些被毁灭的地方都表明拉托维尼亚是一个需要以举国之力去对付的对手。哪怕获胜也是一场惨胜，国内经济、工业与组织体系肯定会遭遇一蹶不振的恐怖打击，毕竟对方是有核武器的，而且没有加入联合国，完全不受国际法律的约束。这是一个无法用任何手段制裁的敌人，现今美国最大的威胁，比所谓的外星舰队的威胁还要可怕，因为这让资本阶级发现自己所依靠的安全堡垒不再安全了, 外面有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杀死他们。
    这场袭击也在某种程度上阻止了欧洲资本外逃。如果连美国也无法保证资产阶级的安全，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合作。
    维克多·冯·杜姆接到了许多会议邀请, 许多西欧国家看到南欧、东欧与美国本土东岸燃起的战火之后, 都试图将拉托维尼亚拉入西欧的经济体系当中。但是他并没有答应，虽然加入会让拉托维尼亚短期获利，但随之而来的限制却会遏制拉托维尼亚未来的发展。拉托维尼亚的发展路线必然与那些欧洲国家产生分歧，无论是他还是萨洛蒙都不希望自己国家的经济命脉把握在国际金融集团手里，只需要熬过这段时间，拉托维尼亚自给自足的工业体系就能够成型，不再受制于任何国家的任何一种资源了。
    提前通过传送返回拉托维尼亚的萨洛蒙并没有休息，而是与维克多·冯·杜姆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如今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黑山、阿尔巴尼亚、克罗地亚、罗纳尼亚以及匈牙利的军事力量被拉托维尼亚打得溃不成军，下一步是扶持认同《统一真理》的政府然后缓慢培养南欧共同体，还是继续扩张一口气吃下这部分地区然后再慢慢培养当地属于不朽之城的势力，这其中对于不同地区的措施还有优先级，这些都需要维克多·冯·杜姆和萨洛蒙做出决定。
    维克多·冯·杜姆作为拉托维尼亚和不朽之城摄政，他的意见非常重要。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为萨洛蒙发起的战争提供资源，无论是人口还是设备，他有这个能力，这也是萨洛蒙让他担任摄政的根本原因。
    他给出的建议是对南部的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黑山和阿尔巴尼亚采用后者，对北部的国家采用前者，建立与北约之间的缓冲带，避免正面冲突的时候着重发展重工业。虽然美国与拉托维尼亚的战争还在持续，但他认为美国估计是没有胆量真的进攻拉托维尼亚。一次次战争早已令不朽之城难以为继，要不然萨洛蒙也不会采用最便宜的方法，也就是传送斩首打击来解决问题。哪怕获取再多的金钱也必须要将其花出去，转化为自身的军事与工业实力，武装更多的士兵，生产更多的装备。
    这意味着将会创造大量制造业岗位，虽然前期必定会遭遇叛乱与反对，但只要南部国家的平民百姓能够获得好处，那些反对的声音很快就会消失。不朽之城将会获得南部国家的实际控制权以及许多亚德里亚海港口，可以通过船只将不朽之城生产的设备通过海运运到拉托维尼亚的实际控制范围，大量减少运输成本。
    “这意味着更高的前期投入。”
    “是的，但我相信这物有所值。”维克多·冯·杜姆的铁面具后面没有半点表情，“这些国家有思想基础，宣扬《统一真理》不会太过困难。更何况现在欧洲的卫星系统已经被我们毁灭，我之后会与欧洲国家签订一份通讯卫星租赁协议与保护协议，如果欧洲国家不想让自己的通讯瘫痪，那就要为拉托维尼亚源源不断地提供使用费和专利费。仅此一项垄断业务就能弥补前期投入，这是笔值得投入的成本，更别提还有你在联合国的时候我收到的那些邀约，先统一巴尔干半岛我们再想办法往北部扩张。”
    他没有提及发生叛乱之后的镇压措施，那些基因改造战士都是冷血杀手，是为了暴力创造出来的血肉机器，在场的两人心知肚明。
    “同意，那就这么做吧。”

 第一〇六九章 巴尔干半岛（第一更）

    巴尔干战争在经历了短暂的停滞之后又在当晚重新启动，仿佛行走的战争引擎那样势不可挡地推进。身着金甲的至高统帅骑着雪白的天马，手持耀眼的长剑，身后跟着数以千计身着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战士、携带有重炮与火箭弹的重型履带装甲运兵车、超重型坦克机械化部队出现在了初次品尝到战火苦涩的罗马尼亚境内。虽然摄政的大使已经乘坐专机前往了塞尔维亚，但萨洛蒙并不关心塞尔维亚是否会出动士兵进行增援，罗马尼亚是这一阶段战争的最后演出，也是拉托维尼亚的重点攻势之一。
    由于欧洲的gps定位系统彻底瘫痪, 北约部署在罗马尼亚南部德韦塞卢的宙斯盾弹道导弹系统全部失去了作用，基地内400名罗马尼亚士兵、250名美军以及数量众多的西欧国家情报部门特工全都整齐地跪在混凝土道路上，接受10名手持爆弹枪的基因改造战士的监管。一架突击运输艇停靠在停车场里，身上带有仿生植入物的技术人员被护送着走下坡道板进入了控制室。
    没有人敢做多余的动作，经历了最初的反抗之后，将近一百具被爆弹与长剑撕裂的尸体还散落在基地各处, 发射药、臭氧与恶臭的碎肉散发的气味还萦绕在士兵们的鼻腔里。他们不知道这些刀枪不入的冷血杀手从何而来，但这些战士以极高的效率粉碎了一切阻碍他们攻占基地的防御, 毫不留情地将暴力倾泻在每一个反抗的人身上。
    经历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工作，来自火星铸造厂的技术人员将程序植入宙斯盾系统中，基因改造战士们将俘虏士兵里的特工抓出来带上突击运输艇然后扬长而去，只留下战战兢兢的士兵待在原地。随着突击运输艇升上天空，原本停滞的陆基导弹发射系统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动点火发射，基地里二十四枚弹道导弹向着士兵们不知道的目的地飞去。当士兵们从惊恐中缓慢恢复并且尝试联系外界的时候，一枚导弹从天而降彻底摧毁了这里的一切。
    这个地方只不过是罗马尼亚境内17座北约军事基地中的一个，类型的情况还发生在了钦库、肯皮亚图尔济等存在北约军事基地等地方，那些北约部署的导弹发射系统在火星铸造厂技术人员的帮助下成为了毁灭罗马尼亚军事力量的武器。完成摧毁北约军事基地任务的基因改造战士武装部队按照既定作战方案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汇合，数十架突击运输艇高悬于布加勒斯特人民宫上空，引擎的轰鸣如同从云层中传出的低沉雷鸣，行走的战争引擎手臂上悬挂的等离子巨炮还在散发着磅礴的热量。
    这座由70万吨钢铁与青铜、100万立方米的大理石、3500吨水晶玻璃和90万立方米建造起来的宏伟建筑被称为世界上最重的建筑，上百架战车与坦克，以及数千手持爆弹枪、身着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战士的簇拥下，骑着天马立于台阶之上的君主却惊人地耀眼，远远超过这座宏伟建筑给人的感觉，仿佛这座建筑只不过是他脚下的一层低矮台阶。
    包括北约陆军司令部司令尼克尔森（现任驻阿美军司令）等北约东南部多国师总部的重要俘虏全都跪在大理石台阶上, 身上还带着程度不一的伤痕和血迹。属于多国师编制内的近5000名士兵已经用他们的生命证明了北约军队在面临强大的电子战攻势之后所能发挥出的战斗能力多么不堪，几乎所有战斗人员全都被所向披靡的基因改造战士剿灭，预计花费6000万欧元建造的指挥部被冲天大火彻底淹没，燃烧的烟尘与呛人的焦味甚至一路飘荡到了人民宫上空。
    罗马尼亚现任统治者以及议员作为失败者站在台阶下签订了一份投降协议。
    协议中承诺罗马尼亚不再接收任何北约军队并且推广《统一真理》，加入以拉托维尼亚主导的生产与经济体系，将国旗恢复为过去带着红星的三色旗，国歌恢复为《打破的锁链》，所有1989年所有参与救国阵线、参与西方民主化的政客都被当场处决，所有与cia等情报部门有联系的平民都被逮捕。由拉托维尼亚选定的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工人党作为领导人，解散（物理）所有民粹政党并实行专制统治旨在建立东南欧人类命运共同体，建立由拉托维尼亚情报部门领头恢复的罗马尼亚法务部，独立执行齐奥塞斯库时代的秘密警察制度，建立起罗马尼亚反渗透情报网抓捕罗马尼亚境内所有西方情报部门间谍，不再承认任何反抗拉托维尼亚的武装部队为罗马尼亚军队，以拉托维尼亚货币为法定货币等等。
    这是苏联解体前夕东欧剧变以来发生在罗曼尼亚的又一次流血政变，所有不朽之城参与的部门都奉行了不朽之城的高效举措，对罗马尼亚的政治体制与军队进行了规模庞大的清洗，公开了大量罗马尼亚官员与军官的贪污腐败罪证，并向罗马尼亚民众颁布了诸多命令, 在不影响平民日常生活的前提下重振罗马尼亚制造业, 拯救因为奉行新自由主义而不断下跌的失业率。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波黑、黑山、克罗地亚与阿尔巴尼亚——维克多·冯·杜姆作为摄政, 代表萨洛蒙接收了投降协议, 用一份份协议建立起了一个巴尔干半岛的政治与军事联盟，将北约的军事力量彻底赶出了巴尔干半岛。至此拉托维尼亚第一阶段的扩张暂时告一段落，如今的拉托维尼亚实际控制权连接着黑海与亚得里亚海，西临意大利，东临土耳其与格鲁吉亚，将塞尔维亚、希腊与保加利亚包围在了陆地之上。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剿灭叛乱武装与政治势力并稳定局势，整合军队，收缴外国富豪的企业与资产，将银行收归国有，任命新的官员与行政体系，将规模庞大的制造业集团分散到这些饱受新自由主义掠夺的地区，并在生产恢复之后合并行政体系等等。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预案，但拉托维尼亚王城也越发拥挤，巨大的城堡里挤满了忙着处理巴尔干半岛的行政与金融体系的文员，以及大量由不朽之城从当地人发掘出来接受过《统一真理》短期教育，准备去波黑、黑山、克罗地亚、罗曼尼亚与阿尔巴尼亚任职的官员，以及全副武装、用装甲车与火炮维护君主命令的法务部成员。
    吸收和消化这些地区还需要时间，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是统一国家的基础。
    《统一真理》的目标虽然远大宏伟，但却仍然需要人来推行。这是一项漫长且艰难的工作，但可以肯定是接受新教育的孩子们将会认同《统一真理》与理性科学。尤其是他们将在数年之后直面大气层外的战火，届时统一的巴尔干半岛将会经受住考验。斯蒂芬妮·马利克掌控的新闻媒体开始大力宣传团结一致的概念，努力将巴尔干半岛打造成一个团结国度。为了让这些人从外星人的刀锋下幸存，不朽之城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了让他们活下来，拉脱维尼亚的君王再次限制了自己的破坏能力。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认《统一真理》的无神论与人类至上主义，因为意识形态与民族矛盾发生的小规模暴乱数不胜数。只要派出一百名基因改造战士，任何叛乱都会烟消云散，《统一真理》就以这种残忍血腥的方式开始了推广。宗教信仰被强硬手段彻底拔除，教堂被用作建立传播科学与理性的学校，神职人员被剥去长袍加入劳动，所有宣扬宗教的广播电台都被取缔，取而代之的是十分亲民的科学普及频道。
    得益于现代化的信息传播能力，在几座著名的教堂被拆毁以及几场残酷镇压之后，所有反抗无神论的力量都消失了。一切关于“信仰自由”的言论彻底安静了下来，因为普通人发现宗教这种东西并非生活必需品，没有了宗教他们依旧能过得很好，不朽之城给他们的生活不需要迷信与愚昧，只有理性与科学。

 第一〇七〇章 帝国雏形（第二更）

    这就是《统一真理》的主旨，正视科学而非不切实际的宗教信仰，以实用主义替代毫无意义的形式主义，白人左派的软弱与伪善没有任何生存空间，所有人类不分彼此地团结在一起，任何会造成分歧的因素都会被消除。
    所以拉脱维尼亚没有将重要的消息对民众隐瞒，巴尔干半岛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现在外星舰队的位置, 不朽之城的宣传媒体在所有地方都会挂上外星舰队预计抵达的倒计时。这种沉重的压迫感是团结巴尔干半岛不同民族的另一种措施，虽然许多亲西方的民众出逃成为了难民，虽然还有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外星舰队的消息，但也有很多人选择留下了建设家园。
    整个巴尔干半岛陷入了一场规模庞大的建造当中，大量新技术涌入被征服的国家，对旧有的生产模式进行翻天覆地的升级, 巴尔干半岛的生产开始一点点恢复。在不影响现有秩序的情况下许多失业人口找到了新的工作, 每天都有新法令颁布与废除的政治动荡被蓬勃发展的制造业人力缺口所弥补，许多在网络上没有声音的普通工人与农民成为了《统一真理》的坚实拥护者。他们虽然无法学习到新的知识，但是他们却知道在君主的统治下自己可以养活家人，自己的劳动成果不会再被电视上看到的外国富豪掠夺，这远比一切政治口号都能够拉拢人心、稳定局势。
    一周之后，由拉托维尼亚主导的，由大量协议、金钱、技术和条约重新构建的欧洲通讯系统缓慢恢复，将巴尔干半岛的新形势展现在外界面前。没有人会去关注什么《索科维亚协议》了，与巴尔干半岛强势崛起的势力相比，那些能力增强者们的关注度不值一提，不管那些欧美白痴们如何谴责都无法阻止拉托维尼亚以及不朽之城的脚步。
    一个崭新的、以人类种族前景为福祉的新生国家就此诞生，深红色的天鹰旗成为了这个联盟的代表，许多过去被推倒的雕像重新竖起，掌控了整个欧洲通讯系统的拉托维尼亚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无冕之王，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对。虽然美国在波兰、德国等北约成员国中依旧拥有军事力量，但是几乎所有现代化的战争体系都因为通讯网络与军事卫星的覆灭成为了摆设，一个脱离了美国主导的北约体系正在形成，由火星铸造厂牵头回收并修改的弹道导弹成为了这个新组织的武器。
    与此同时，在拉托维尼亚主导的国际会议上，欧洲许多拥有天文观测手段的组织都对外公布的对外星舰队的观测情况, 著名诺贝尔奖获奖者简·福斯特也出来肯定了这一观测结果，并且给出了外星舰队可能抵达的时间。
    通过不断达成的协议，来自欧洲与亚洲的物资被源源不断地运往新成立的拉托维尼亚，许多来自其他巴尔干半岛国家的工人被铁路与运输机运载着来到拉托维尼亚参与太空港与军事设施的建设。常规军队与基因改造战士被派遣出去镇压叛乱，维护秩序，以令人侧目的效率清剿反政府武装，基因改造战士火狱骑士与拉托维尼亚正规军的名号为外界所知。
    为了彻底清除北约与新自由主义的余毒，终结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东南欧的潜在控制，拉托维尼亚的行政体系超负荷运转，维克多·冯·杜姆的工作数量呈指数级上升。拉脱维尼亚摄政忙得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然后就得起床工作——他不仅要待在拉托维尼亚王城里处理公务，还需要在欧洲各国之间进行频繁的会议来保证拉托维尼亚能够获得充足的物资供应。大量不朽之城行政院人员与战争议会低级职员依靠着脑部的思维强化植入物接手了超出常理的繁重工作，一点一点将被攻占的国土与设施转化为拉托维尼亚的工业力量，光是新立项和升级的制造业工厂就有上千家，智能化与自动化的生产线履行承诺养活了许多失业人口，用以稳定拉托维尼亚实际控制范围内的民心，恢复生产。
    现在由王后摄政的瓦坎达似乎也在国王死后察觉到了瓦坎达的困境, 如今特查拉还被困在欧洲，瓦坎达方面还在忙着进行交涉，瓦坎达王后开始按照合约上的协议将大批工业生产设备运输到了拉托维尼亚，试图获得拉托维尼亚的政治表态。维克多·冯·杜姆与拥有瓦坎达强宣称的尼贾达卡有过一次视频会议，原本是雇佣兵的尼贾达卡在非洲大陆上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接触过《统一真理》，他那位参与黑豹党的父亲死在了瓦坎达国王特查卡手里而不是fbi枪口下，正因如此他才想返回瓦坎达夺取王位做出改变，正因如此认同《统一真理》的尼贾达卡才会被选为搅乱瓦坎达政局的最佳人选。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瓦坎达夺取王位了，但维克多·冯·杜姆让他等等，等到与瓦坎达的合约履行之后再进行政变。尼贾达卡非常不乐意，但他目前还必须遵守来自不朽之城的命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所有势力都是不朽之城提供的，那些将被用来将他送上王座的重刑犯中肯定存在不朽之城的卧底，不朽之城绝对不会允许他脱离掌控。
    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与忙碌的，就连空气里满是匆忙的气味。
    所有人都在赶时间，就连萨洛蒙也不例外，整整一周时间他都没有在外界露过面，就连拉托维尼亚王城里的行政人员也很少见到他，因为他忙于率领火狱骑士、禁卫军、姐妹会以及野性战团进行一场场帷幕之下的战争。
    巴尔干半岛自古以来便是吸血鬼的老巢，这些非人类的对手只能使用超常规的军事力量去消灭。这些吸血鬼有着不同的派别，有些热衷于生活在杳无人烟的乡村，依靠与世隔绝的环境减少与人类的接触。有些则热衷于生活在大城市，混杂在人群中进行狂欢般的狩猎，其中有不少吸血鬼还打算控制政府机关，建立属于自己的公司来享受财富。
    虽然在卡玛泰姬年复一年的狩猎下，这些古老的吸血鬼的数量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现代暴增的人口以及建筑却让这些阴沟里的生物有了更多的生存空间，卡玛泰姬不可能去筛查每一个人口密集区去寻找隐藏在其中的吸血鬼，只能通过对受害者的预言来挽救生命，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命丧吸血鬼之手，某些地区的失踪率居高不下。
    萨洛蒙率领的军队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战争，那些位于乡村的吸血鬼城堡一经发现就会遭受火箭弹与导弹的轰炸，身着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战士与姐妹会致力于消灭任何一个能够活动的吸血鬼——过去这些生物在面对子弹的时候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是爆弹、激光、等离子以及聚变武器却能够将它们不死的身躯彻底毁灭，它们日复一日修建的坚固地堡在安装有聚变弹头的火箭弹与导弹面前不堪一击，即便是贴身肉搏，基因改造战士与人造人超人般的力量与速度也会让那些固步自封的生物大吃一惊。
    “我没时间，我需要你承担国事访问的工作。”刚刚清除完罗马尼亚西部吸血鬼堡垒、返回拉托维尼亚王城的萨洛蒙一进入战争议会的办公室就听见了摄政的声音。维克多·冯·杜姆连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只是摄政，你才是坐在王座上的人。我不能全权代表你，我的权威不能覆盖过你。”
    “你的脸修复得怎么样了？”萨洛蒙回答道，“我觉得你可以派出你的机械分身去应付。”
    “跟这件事没关系。”维克多·冯·杜姆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相当英俊的斯拉夫人面孔，他的皮肤带着终日不见阳光的苍白，以及繁重工作带来的憔悴。随即他又将面具戴了回去，仿佛铁面具才是他的皮肤，掩盖了疲惫之后，那双棕色的眼睛再次流露出无可动摇的坚毅眼神。“我需要你，萨洛蒙。现在的拉托维尼亚之所以能够团结起来完全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拉托维尼亚的军事力量也是建立在不朽之城的太空武装和你的基因改造战士上，我们必须尽量发挥这一优势。”

 第一〇七一章 大清洗（第一更）

    征服地区持续到现在的大清洗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
    东欧剧变之后，巴尔干半岛的国家集体转投了西方，许多原本亲近苏联的政客也改变了立场。客观来说在这件事上这些政客并不需要承担主要责任，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这类侵蚀内部苏联的蛀虫、东欧革命不彻底导致资本主义既得利益者未能完全消失反而渗透进政党、以及苏联国内越来越糟糕的经济状况等等繁多的原因才是问题的根源，想要弄清楚其中的所有缘由需要长时间细致地调查与学习。
    苏联解体之后东欧某些有些颇有手段的政客还让国家经济在短时间内飞速发展，其内政外交的能力不可谓不是出类拔萃。然而彻底倒向西方之后，欧美财阀借由他们推行的自由贸易加入东欧市场, 之前畅饮的毒酒解渴的代价很快就显现了出来，原本被苏联扶持的工业强国彻底失去了自己先进的工业生产能力，只能依靠外部输血，任由欧美财阀掠夺对内大肆掠夺。吸取了东欧剧变教训的拉托维尼亚自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要从哪些方面着手解决。
    在着手发展重工业之前，拉托维尼亚情报部门发起的大清洗首先针对的就是行政体系。
    尼克·弗瑞饶坐在机场候机座位上，饶有兴致地翻看着这份清洗名录, 名单上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掌控重工业资源的企业拥有者, 从乡镇企业到上市公司应有尽有。他并非完全加入不朽之城的情报序列, 但不朽之城还是指名让他参与一部分清洗工作，尼克·弗瑞也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了如今拉托维尼亚的问题——和美国一样，每一个乡镇里都有一个掌控着当地企业与资源的精英家族，这样的家族之间又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这些人就是资本主义的核心力量，也是导致东欧工业急速滑坡的原因之一。
    这是东欧投靠社会主义之后未能解决的问题，如今为了彻底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解决城镇工商业资本主义彻底掐死，将钢铁、煤炭、土地以及大量生产设施等资源用武力收归国有，由斯蒂芬妮·马利克挑选的会计人员成批地入驻那些由外国人开办的企业，士兵们大肆抓捕所有境内的董事会成员。
    只有完成了这部分清洗才能专心发展国有重工业，避免重蹈过去东欧工业的覆辙，而重工业将会是未来拉托维尼亚的生命线。维克多·冯·杜姆可不想和让那些富人将手伸进行政体系，政商旋转门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在拉托维尼亚。从这些富人口中获得的情报又帮助情报部门进一步锁定了收受贿赂的政客, 即便逃出境外也会被强行带回来接受审判。尼克·弗瑞则要指挥禁卫军麾下的特工与情报部门的维多利亚·汉德合作，抓捕那些外国政客亲属挂名的企业高层。
    第一次清洗只是粗略地抓捕头目, 现在这一次清洗则是彻彻底底要将征服地区洗刷成君主心中的模样。因此这场大清洗可以说是对整个巴尔干半岛的政治经济体制的巨大转变, 但是得益于行政部门的高效工作, 混乱并没有蔓延太广，针对行政体系的大清洗并未波及太多下层平民。现有通过民主投票选出的政客只要没有触犯原则性底线就大多得以保存，毕竟这些政客的作用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听从拉托维尼亚的命令，为培养属于拉托维尼亚的当地人高层官员争取时间时间。有些工人惊讶地发现自己工作的公司在停业几天、换上了新的名字之后就重新开工，公司从上层到中层的所有管理人员全都换了个遍，所有工人过去的合同全都作废，一份更加有保障的合同被发到了他们的手里，也有许多原本因为担心自己失业的工人也在看到企业重新开业之后放弃了反抗，选择重新开始生产工作。
    大清洗的第二目标就是军队。
    巴尔干半岛这些国家的军队的战斗力非常糟糕，不仅缺乏训练，而且缺乏对先进武器设备的操作经验。北约的军事教官教授的战术条例依照的全都是美军在中东和阿富汗打治安战总结出来的经验与战术，在不拥有美军的绝对制空权的情况下，这种治安战战术并不适用现在的情况。但这并不是大问题，拉托维尼亚的战术操典能够很好的解决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常年来巴尔干半岛的军队十分依赖北约的军事援助，在于欧美军队常年接触中导致军队贪污腐败极度严重，军纪极度涣散, 部分高层军官更是成为了拿着好几份津贴、依靠贩卖情报赚钱的间谍。
    由于军队内部的事务不会影响到平民，因此当拉托维尼亚接手军队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启了极为严厉的清洗。几乎所有高层军官都遭受堪比中情局手段的极端审问，大量中下层军官被新成立的军事法庭审判然后送进监狱，只有少部分被证明独善其身的好人才能够幸免于难并且被提拔，就连许多低级士兵都在经历问询之后被责令接受惩罚。身穿黑色大衣、头戴镶嵌着黄铜鹰徽的大檐帽的政委在宣读了军事法庭的审判结果之后，就在亲卫队的帮助下亲手处决了被判处死刑的军官。对军队清洗的第一天就有接近两百人被处决，而观看行刑的士兵中有不少人都认得被处决的军官。
    几乎所有被派去接受军队的政委都有过这样的工作经历，这些就军纪官的工作不仅仅是在军队内推行《统一真理》，更是要负责整顿军队的腐败问题、整肃军纪、监督训练、打造一支有信念的军队。这是一项非常非常困难的工作，因此所有政委都能获得来自姐妹会和基因改造战士的帮助，军纪部门的索菲亚政委全权负责这一工作，她的手下是来自雪国失落之城的族人（现在的拉托维尼亚正是他们的血脉起源之地）。只有得到军纪部门的同意，那些军队才有资格换装新装备，否则就将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惩戒营，他们最后的价值只会剩下用生命为统一事业做出奉献，又或者因为兵变被基因改造战士和姐妹会用绝对的暴力消灭。
    除此之外还有派遣暗杀者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决策者的暗杀威胁、冒名顶替，对主流媒体及其幕后投资者的彻底替换等等清洗在进行，但在前两项清洗完成以前，刚刚统合半个巴尔干半岛的拉托维尼亚仍旧依靠着君主的个人战斗能力、斩首打击、太空军事力量强撑。虽然仅仅是君主一个人就能让对拉托维尼亚虎视眈眈的西方国家望而却步，但维克多·冯·杜姆却没有忘记拉托维尼亚建立的初衷，振兴工业化的脚步刻不容缓，并且不能遭遇到任何阻碍，因此他打算在完成改革之前多让自己的上司露面，提高威慑能力，为拉托维尼亚争取时间。
    “反正你的动力装甲足够耀眼。”维克多·冯·杜姆用毫无幽默感的声音干巴巴地说道，“我需要你去让其他国家畏惧，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
    面对这样的答案，萨洛蒙耸了耸肩，这对一个穿着动力装甲的人来说可不容易。“面对一个身高三米的巨人难道不应该产生恐惧吗？”他问，“我可不觉得我的身高比你的铁面具更加适合国事访问这项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尽量避免在平民前露面避免吓到他们。”
    “平民百姓其实没有那么多意见，喊得最大声的是政客、学生以及中产阶级。不过那不是问题，基因改造战士和姐妹会的镇压行动完全可以应付，等到我们组建由当地人组成的仲裁法庭，这些问题很快就会消失。人类崇拜强者，正因如此人类才会需要英雄。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就够了，对于这些国家的平民来说，一个能够保护他们生活的人就是英雄。”维克多·冯·杜姆说道。
    萨洛蒙站在办公桌前，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终结了驻外美军的暴行，你颁布法律清剿黑帮维护公正，你逮捕并清洗腐败官员，你发展制造业挽救就业率，你重视农业保护所有人不受困与贫穷。所有的一切都能让承受你恩惠的人将你看做英雄，通讯监控中心给出的数据表明，只要你曾经出现过的城市，其居民的反抗意志都会降到最低。所以有点成为英雄的自觉，你可不仅仅是一个王者，你对那些平民来说代表了希望，秩序与新时代。”

 第一〇七二章 明目张胆（第二更）

    长达一周时间的政治乱局稍稍平息之后，整个巴尔干半岛对于软件工程师的需求量有增无减。为了修改原有的卫星导航系统，火星铸造厂的技术人员们在行政部门的陪同下进入了各大航空公司，在顺畅无阻地完成收购之后火星铸造厂的技术人员们对每一架飞机的软件都进行了修改，整个航空系统都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彻底摆脱对全球定位系统的依赖，转而依靠拉托维尼亚自己的卫星定位系统进行导航。
    这从侧面造就了大量软件工程师的就业岗位, 因为拉托维尼亚的卫星定位系统不仅仅能够追踪大气层内的飞行器，位于大气层外的飞行器也在管辖范围之类，因此其系统复杂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分配给航空公司的子程序需要大量专业人员进行维护。这样的情况同样发生在了汽车制造业等需要用到导航系统的企业，在收购、产业升级之后，有许多新的软件技术需要去学习和适应。
    当新的一份关于欧洲通讯卫星与导航系统的协议签订之后, 拉托维尼亚的机场重新开放。正如之前行政部门的预料那样，大量原本小有家财的富人阶级在大清洗时试图通过机场离开国境, 依靠过去办理的护照逃往外国, 打算在当地住下后再办理移民手续。这些人大多已经进行了资产转移，凭借着那些财富他们也能在国外过上富裕的生活。
    尼克·弗瑞现在的行动完全不合法，因为拉托维尼亚与欧洲各国的引渡协议还在商讨之中。谁都知道即便没有那份引渡协议，拉托维尼亚依旧能够将国外的罪犯逮捕回来，只不过那些金钱肯定是无法收回了，但就是这种坚决的态度却让很多人胆寒，因为即便无法将罪犯逮捕回国内拉托维尼亚特工也会在境外将其杀死。这就是尼克·弗瑞现在的工作之一，过去类似的事神盾局可没少做，如果真要较真起来，尼克·弗瑞过去主导的行动就没有几项是合法合规的，每一个行动都可以让他在监狱里蹲一辈子。如果他在外界露面，被中情局或者其他欧美情报部门的人脸识别系统侦查到位置，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源源不断的暗杀与劫持了，只有在信息安全能够得到保证的拉托维尼亚他才能见到阳光。
    唯一令人感到高兴的就是他麾下的昆式战机数量有了显著提升。
    这些昆式战机在不朽之城发展初期提供了大量帮助，但是随着火星铸造厂以及不朽之城科研部门的建立，对于大气层内飞行器的研究与设计突飞猛进的发展，昆式战机这种穿越大气层的飞行器已经不能满足现今不朽之城的任务需求了。
    尼克·弗瑞没有戴着海盗风格的眼罩, 反而戴上了墨镜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然而巴尔干半岛却不是美国这种移民输入国，曾经的波黑共和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移民输出国，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波黑人生活在海外。曾经的罗马尼亚也是如此，生活在巴尔干半岛的外来移民终究是少数，统一战争第一阶段落下帷幕时这股移民风潮更是一时无两，拉托维尼亚新成立的法务部在对出境人员进行筛选，剥夺部分人手中有关重工业资源、制造业股份以及大量房地产之后便将这群人放走了，但是还有许多人都试图逃往国外躲避当今拉托维尼亚政府的清洗，谁都能一眼发现那个机场里挤在一群斯拉夫人种之中的黑人。
    “目标出现。”尼克·弗瑞打了个哈欠。
    这种外勤工作对于他这位特工之王来说完全是大材小用，他注意到自己的惹眼之后立刻更换了装扮，将自己伪装成一位在机场检疫室工作的清洁工。由于新出台的法律将航空公司和机场所有权收归国家，原本负责承接机场清洁与检疫的外包公司也被踢走，严苛的法律要求所有检疫工作人员都必须佩戴防护服，使用最先进的设备对出入境人员及其携带物品进行检测。这是为了防范生物战的重要程序，由维多利亚·汉德亲自制定的程序之一，即便如此尼克·弗瑞还是混了进来，用雷卡防护服与呼吸面罩遮盖外表特征，完全没有和情报部门的特工进行接触。
    他代表的是禁卫修会, 而非维多利亚·汉德的情报部门，前者在情报优先级以及权限等级上更高。如果只是投放病毒的外国人反而能交给维多利亚·汉德处理，但携带有超自然物品的普通人却只能由禁卫修会的特工来抓捕。巴尔干半岛过去曾是一片迷信之地, 大量有关超自然力量的物品与文件流落民间，尼克·弗瑞拿到的那份名单就是一些携带有十分古老的书籍并且打算将其当做固定资产售卖的有钱人，拥有这种物品的穷人虽然也试图出国，但缺乏关系和门路的他们早就在境内将其以超低价卖掉换取机票了。
    禁卫修会下辖情报部门的任务就是收回这些超自然物品，不管是不是在帝国境内，他最大的权限可以决定是否击落客机以确保更加恐怖的事情不会发生。就连尼克·弗瑞也认为最后一种做法太过激进，但他依旧获得了这样的权限。很难怀疑这不是禁卫修会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迫使拉托维尼亚的飞机制造业进行产业升级，但他也找不到禁卫军去问个明白。
    “目标看上去很安全，我接下来把他们请到特殊检查室。”
    尼克·弗瑞听到特工在通讯频道里这么说。他居高临下地俯瞰，发现隐藏在人群中的特工已经接近了目标。“不能排除他们不具备超自然力量的可能性，要战斗灵能者随时待命。检查激光枪保险和供电，哪怕危险目标是个孩子也得执行毁灭条例。”
    “boss，这会不会太过激进了？”
    “等你见过那些超自然力量再说吧，我可不希望今天发生死掉一整个机场的惨案。”尼克·弗瑞挂断通讯，用眼角瞥着悬挂在候机大厅的电视播放的新闻打发时间。出现危险的概率很小，他有时间偷懒。他突然发现新闻频道上正在播出关于托尼·斯塔克出院的画面，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人群后面。或者说这是那个熟人最常用的形象，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大学生。“motherfucker！他怎么去纽约了！”
    尼克·弗瑞差点跳了起来，他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还有胆量出现在美国。
    托尼·斯塔克是美国情报机构的重点关注人员，中情局与联邦调查局内部关于他的详细研究都有几十万页，而那个人似乎完全不担心美国情报部门对他的追查，大大方方地与托尼·斯塔克进行了接触。从托尼·斯塔克的病例上看他想要痊愈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如今才过了九天时间托尼·斯塔克便能够精神抖擞地出院，和新闻媒体们说着俏皮话。
    这非常不符合常理，但却能够用新型医疗技术来糊弄过去，因此他关注的问题在其他方面。他的出院极大地稳定了局势，作为当晚在联合国的超级英雄，托尼·斯塔克的关注度只多不少。
    尼克·弗瑞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拨通了那个他一直不想拨打的电话。
    “你怎么突然治好托尼·斯塔克了？”尼克·弗瑞紧盯着电视，果不其然，新闻背景里的那个人也接起了电话。“或者说，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治好他？”
    “因为他对我还有用。”萨洛蒙似乎透过摄影机察觉到了尼克·弗瑞的视线，他转过头来朝着摄影机笑了笑。尼克·弗瑞知道这是对他的挑衅，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我治好的人不止有他，某个卷入事件的倒霉蛋青少年也得到了治愈。这是公事之外的人际关系，哪怕是你是禁卫修会的情报官之一也不用知道这件事，不是吗？”
    “我觉得你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尼克·弗瑞笃定地说，“向我保证你不会暗杀美国总统。”
    “我不需要用暗杀的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萨洛蒙朝着摄影机挥了挥手，“我要挂断电话了。我要去停车场，哈皮要开车来接我，我和托尼·斯塔克还有一些问题要谈。我赶时间，今天下午就回会到拉托维尼亚。”说完之后萨洛蒙就离开了画面范围，在医院停车场的坡道上等来了自己的目标。他俯下身敲了敲车窗，“你好，哈皮，可以帮我打开后备箱吗？我想把手提箱放进去。”

 第一〇七三章 美国困境（第一更）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仿佛是某种无法违抗的意志将他的手指挪到的按钮上并且按下，哈皮·霍根没有任何抵抗地打开了后备箱和车门。虽然托尼·斯塔克从未要求他在这里停车，他也不认识这个敲窗口的人，但在这一刻他十分自然地听从了命令就好像这个命令占据了他的大脑里所有的思考能力，他的所有思考线程都为了这个命令服务，唯有满足这个命令他才能去做下一件事。彼得·帕克惊讶地看到那个在医院里见过一面的人哼着歌将手提包放进了后备箱, 然后拉开车门坐在了他身边，轻松得就像乘坐一辆灰狗巴士而不是什么豪华轿车。
    他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后座上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哈皮·霍根踩下油门将车驶向前方，离开医院地下车库。彼得·帕克试图寻找话题和这个同样坐在后座上的人、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的人交流。“你也认识托尼·斯塔克吗？我是说，我很感谢你在医院里对我使用新的治疗科技，我很高兴身上几乎没有疤痕。如果梅看到我浑身伤疤……”
    “我不是医生, 小子。我之所以帮助你, 是因为你本就不是那天晚上的作战目标，而且你的运气也足够好，攻击无人机的战斗部装药里的破片没有要了你的小命，我可不会复活一具停尸房里的冷冻尸体。”萨洛蒙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发言，他伸出双手往车门两边一推，原本容纳两人就稍显拥挤的后座突然拓宽成了能毫不费劲坐下三个人的座位。虽说原本这辆车的后座也能坐下三个人，但是现在却要宽敞了许多，哈皮·霍根通过减速带时的颠簸让彼得·帕克一个不小心侧身撞到了车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后座上多出来的空间，大脑无法理解这种状况。不过始作俑者也没有兴趣让他理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蜘蛛咬了你之后你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你是一位理工科爱好者，告诉我，你身上发生的事符合现实宇宙的物理规律吗？”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
    “你的能力来源于一位外维度生物的认可，你就好像蛛网的一端不断从现实宇宙发出振动将信息传递到更高的维度，用你的一生时间将信息送到蛛网中心供那个生物咀嚼。你的蜘蛛感应在本质上就是一种短暂的预知未来, 只不过这种能力太过直觉化所以你察觉不出来，如果你的能力继续加强, 你将会有能力看到所有未来, 就和所有窥探命运丝线的巫术一样。”萨洛蒙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将不会拥有后代，甚至你也有可能不会活到看到自己衰老，你将孤身一人在这个世间游荡直至死亡。所有的蜘蛛侠都遵循同一个原则，不断上演不同的可能性，你的本质就是蛛丝的另一端，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蛛网上的振动，最后将自己的悲欢离合包裹在网茧里成为那个生物的养料。”
    “okay，我不太明白……”
    “你不用明白，彼得·帕克。你的一生都走不出纽约市，你的目标甚至永远无法离开皇后区。托尼·斯塔克对抗我是因为我站在了他以及他的利益集团的对立面，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这么做呢？为了满足内心的正义感，还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萨洛蒙好奇地盯着眼前的青少年。自从那一次袭击以来美国社会经历了相当巨大的动荡，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扑面的诺福克海军基地大火彻底毁灭了美国制造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以及福特级核动力航母的能力，大量弹药殉爆更是引发了后勤部门物资与人员的毁灭，为美国海军在大西洋、地中海以及印度洋的行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阻碍，军方不得不将后勤任务分配到东海岸一些较小的海军基地去，然而部分无法停靠航母的港口仍旧无法完成全部任务。
    但在那次攻击之后, 美国民间就有着两种不同的声音。
    虽说有许多声音要求白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报复计划，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将战火带到美国本土，这在某种程度上打击了美国的自信心，同时又激发了许多人的爱国热情，其中以共和党的票仓，众多以退伍军警为代表的右派选民为主要人群。然而还有一些声音则表明，敌人拥有现在的防空体系无法拦截的高超音速导弹并且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些人建议白宫使用和平手段去解决问题，例如撤销经济制裁等等……现任总统及其幕僚都是民主党人，在众多智库的连夜会议之后，袭击发生的第二天现任总统就发表了一段关于谴责拉托维尼亚对美国本土打击的演讲。那篇演讲看似说了很多东西，但实际内容近乎于无，既没有表达想要与拉托维尼亚改善关系的想法，也没有提出针对拉托维尼亚的军事行动，演讲之后范围派出许多官员窜访欧洲，并且承诺将会通过一份武器支援预案，试图打破部分欧洲国家与拉托维尼亚打算建立的新体系。
    除了英国以外，许多欧洲国家都对这种做法没有太多实际反映。
    现在拉托维尼亚展现出的强大军事实力彻底打破了美国的军事霸权，从对美国通讯卫星、定位系统以及军事卫星的毁灭就能看出，拉托维尼亚掌握着能够让整个欧美陷入信息停滞的技术，而且拉托维尼亚还演示过了一遍。上一次演示的时候，拉托维尼亚的领土扩张了数倍，几乎将整个东南欧涵盖了进去，现在美国的海军与空军无法抵达欧洲，宙斯盾战术系统在欧洲更是成为了废物，相比起远在大西洋的另一端，拉托维尼亚距离欧洲更近，过去的北约体系在欧洲持续性遇冷，这个以美国为主导的体系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瓦解。
    那天晚上毁灭华尔街则更是恶毒的一招，诸如贝莱德公司这类投资管理公司是华尔街的主要群体，在战争引擎的巨型等离子炮的攻击下，储存有大量数据的服务器被彻底毁灭。虽说可以通过上传到其他地方的服务器里的数据进行修复，但是这需要花很长的时间。然而这并不是关键的问题，华尔街里的数据被破坏无法破坏既定的财富关系，但随着袭击而来被破坏的安全经济环境却是致命的，纳斯达克与纽约证券交易所在第二天开盘时依旧死气沉沉地休市，可以预见到道琼斯工业指数无法挽回地下跌，大量资金逃离股市，会给已经抛弃大量制造业、非常依赖资本项目顺差赚取利润的美国经济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
    哪怕白宫依照9·11袭击以来的做法，将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与纽约证券交易所、纳斯达克、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财政部、威瑞森电信公司以及纽约爱迪生联合公司等巨头的负责人拉在一起召开会议，同时调查袭击之前数周内的大量交易，转移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众多工作人员等措施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挽救美国经济。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发动反恐战争，就像对伊拉克那样对付拉托维尼亚。
    这样既能给资本和国民信心，也能创造安全的交易环境。
    但是拉托维尼亚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军事科技，如果美国宣布发动战争那么美国本土将不再安全，甚至美国总统也不再安全。高超音速导弹不需要五分钟就能直接锁定美国总统的位置进行精确打击，这对于一个需要依靠选票的国家来说是致命的，因为这代表了任何关键人物都不能出现在确定的地点超过五分钟。而且宣战之后也不代表华尔街会就此安全，现在休市的举措与其说是电网与通讯网络在袭击中遭遇损坏，不如说是美联储与白宫在想方设法挽留那些即将出逃的资本。
    欧洲资本逃亡美国的计划破产了，因此在短期内只能选择和拉托维尼亚合作。
    美国资本在看到美国无法再提供安全的交易环境之后，也会毫不留情地选择出逃，但逃亡什么地方就很有讲究了。拉托维尼亚摄政早就做好了准备，准备将这笔资金一口吞下并用在如今扩大了数倍的领土上。
    因此民主党要么放弃选举，将总统的位置拱手相让，要么彻底投降，和拉托维尼亚谈和。无论是哪个选项都是白宫无法接受的，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是不朽之城行政总管斯蒂芬妮·马利克研究9·11之后提出的建议。没有人比马利克家族更了解美国经济是如何运转的了，马利克家族这个德裔家族从美国建国之前就来到了这片新大陆，从某种程度上说马利克家族就是美国的大股东之一。
    连番如手术刀精确的打击之下，美国的社会与经济一片混乱。
    彼得·帕克的出院很是时候，现在纽约的街头近乎是无秩序的代表。
    “所以，你是想要成为万众瞩目的超级英雄，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街头小子？”萨洛蒙看着他，“我可不是在当你的人生导师，我只是再问你，你想要活下去还是悲惨地死去？”

 第一〇七四章 四阶战术（第二更）

    萨洛蒙并不打算等待彼得·帕克的回答，他只是在这里碰巧遇上了这个青少年而已。他来纽约的目的可不是要劝说一个青少年不要过分深入避免惨死在战场上，他对彼得·帕克的死活并不在意，他也知道彼得·帕克这种在愚民教育中成长起来的美国青少年根本无法理解《统一真理》，他主要是想和托尼·斯塔克谈一笔生意。
    别看现在拉托维尼亚将美国逼入了死局，但只要白宫拖得够久、在舆论上发挥足够多的优势，这点小困难能够很轻易地度过, 这对拉托维尼亚解决如今在欧洲的困境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如今拉托维尼亚的国土止步于西乌克兰南部边境，与乌克兰直接接壤。一个由波兰、立陶宛、拉脱维亚、乌克兰等国家组成的秘密抵抗与渗透联盟正在形成，目标直指拉托维尼亚。这些抵抗组织的标志全都是nazi，全都由美国军事顾问秘密培训且并不存在于此前拉托维尼亚打击的大型军事基地，原本这些组织的目标是俄罗斯，但是现在拉托维尼亚异军突起导致了他们将目标放到了南边。负责边境守卫的野性战团已经报告他们抓获过全身上下全是美式军备、佩戴黑太阳标志的东欧士兵了。
    从他们口中, 不朽之城得到了更多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情报。
    nazi思想的起源地就是美国，无论是优生学还是种族歧视都来源于美国, 这是一种根植于霸权主义的思维模式, 在不同时代拥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德意志第三帝国只不过是最明目张胆将其表现出来的罢了。在美国常年对欧洲的渗透以及控制之下，冠以白人至上主义的种族主义只是nazi思想表现出的其中一种特征，然而无论美国国内的左派还是右派都带有极为强烈的排他性，nazi这个名词完全适用于双方，白左圣母与白人至上主义只不过是一体两面。
    而且欧美列强对于nazi也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痛恨，他们之所以反对德意志第三帝国只是因为希特勒并不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战，而且统一欧洲对于当时抱有同样想法的欧洲列强来说就和竞争对手差不多。更何况德意志第三帝国与当时同盟国共享一套经济体系，其主要银行的幕后主使现今依旧是国际金融集团的掌权人，与其说是反对德意志第三帝国入侵不如说是一场水面下的金融战争。至于为此买单的无辜平民，列强统治阶级一点也不在乎——法国之所以投降得如此迅速并不完全是因为马奇诺防线被绕过导致战争失利，而是因为当时对于法国统治阶级来说法共才是更大的威胁，nazi并不是最大的敌人。借着德意志第三帝国的手清剿那些拥有崇高思想、愿意保卫祖国为了人类正义事业而战的法国游击队才是当时法国统治阶级的真正目的。
    拉托维尼亚逐步控制的欧洲通讯网络从侧面削弱了美国的舆论攻势，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一些看不清形势的国家加入这个计划。维多利亚·汉德以及康斯坦丁已经给出了报告，美国中情局位于中东地区的圣战分子训练营有了新动作，最新消息显示中情局打算将那批中东圣战分子运往东欧进行培训，然后从欧洲数以百万计的难民中招募士兵组成后备军队。
    等到终将到来的拉托维尼亚统一战争再次启动，这些原本进入欧洲的难民在美国以及部分欧洲国家的支持下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欧洲的新nazi。看看如今套着二战受害者光环的以色列用锡安复国主义对巴勒斯坦做出的暴行就能明白, 欧美列强痛恨的nazi只是不为了他们利益而战的nazi而已，只要nazi与他们的利益保持一致，那么他们就是nazi。
    再加上源源不断供应的毒品、传播到全世界的舆论战争等等手段，人类历史上第二次反***战、也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将彻底打响。这就是美国的破局之法，只要拉托维尼亚不停止扩张，一个打着反抗拉托维尼亚扩张、占领舆论高地的欧洲***阵营就会在欧洲诞生，届时nazi就不再是一个贬义词了，反而是自由和民主的象征——在结束休市之后，美国的舆论战就将发动，窜访欧洲的美国官员将会和同意合作的欧洲国家一起谴责拉托维尼亚，然后建立起一个新的同盟。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那就是拉托维尼亚的君主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物，对于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没有任何犹豫，再加上如今拉托维尼亚对于太空军事力量的绝对控制权以及《统一真理》极强的进攻性与融合性，一旦这个***联盟建立起来，上亿人的死亡也好过让这种本该覆灭的***思想流毒世界。
    届时拉托维尼亚会率先引发全球核战争，所有既得利益者只有死亡这一下场。
    只不过拉托维尼亚并不想将这当成第一选项，因为拉托维尼亚的君主并不想浪费任何能被用来抵抗外星舰队入侵的资源。生命自然也是资源之一，哪怕那些人主动要死拉托维尼亚也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死得有价值，所有生命都必须为了人类种族的未来做出贡献, 哪怕是制作出机仆也比让他们成为nazi思想的受害者要好得多。
    当然，萨洛蒙对于《统一真理》的本质也心知肚明。《统一真理》的排他性与那些思想不相上下，《统一真理》的团结目标是所有人类而非所有智慧生物，哪怕是能够对人类种族霸权做出奉献的外星种族也不太容易被接受（比如阿斯加德人）。因此萨洛蒙在对于亚人类的定义上稍稍放宽了一些，削减了未来将会出现的人类至上主义的激进程度，他相信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种更为极端的思想不会失控——因为拉托维尼亚比世界上任何政体的效率都要高，他的权威比体系内的任何人都要高，没有任何人能够违背他的话语与命令。只要他控制好自己（这点至尊法师与雅典娜从小教育他），他的独裁就不会引发太多问题，诞生太多相对极端的思想。
    “上车。”萨洛蒙没有伸手，哈皮·霍根也没有按按钮，后车门就自动打开了。
    托尼·斯塔克脸上还挂着应付新闻媒体时流露出的敷衍笑容，他一上车就极为自然地坐在了座位上，把惊慌失措的彼得·帕克挤到了一边去。萨洛蒙在医院就与托尼·斯塔克有过交流，作为既得利益者中极为单纯的那个人，托尼·斯塔克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未来非常非常可怕，而他将会成为将世界推向那个恐怖未来的始作俑者之一。
    然而萨洛蒙从来都不会高估缺乏政治、经济和历史教育的美国人所能够拿出的方法——果不其然，托尼·斯塔克给出的方法是接受白宫的邀请成为国防部长，从内部改变体制。萨洛蒙明确告诉托尼·斯塔克，如果他抱着这种天真的幻想，那么他的一生将会遭遇不断的失败，甚至连斯塔克工业也会不复存在。托尼·斯塔克无法应对被他损害的利益的既得利益者，超级英雄的名头说起来好听，拥有大量绝对支持者，但是掌控舆论的人很容易就能让超级英雄跌下神坛，臭名昭著。
    拥有类似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
    黑人在美国军队中饱受歧视，这点哪怕在近代也没有太过改变，罗德上校之所以参军就是为了从体制内部改变美国社会对黑人的歧视，然而事实却是这并没有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网络上讨厌罗德上校的人不计其数，有些人还将他称为摆弄高科技的大猩猩，如果没有托尼·斯塔克的知识与产品，罗德上校什么也不是——这是实话，但是那些人还忽视了罗德上校作为一位贫民窟出身的黑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并不完全依靠的是托尼·斯塔克这种军工复合体的关系，他本人所付出的努力以及与生俱来的天赋绝对不能忽视。
    “谢谢。”托尼·斯塔克先是收敛笑容，真诚地道谢，“谢谢你救了罗德。”
    “你考虑好了吗，斯塔克？”后座上的两人都没有理睬没法插上话的彼得·帕克。从某种无法言说的角度，彼得·帕克感觉到这是一场足以改变世界以及未来的谈话，他尽量放轻呼吸声，不敢打扰到另外两人。萨洛蒙看着托尼·斯塔克的眼睛，“你还不打算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吗？”
    “给我点时间，我还有件事要去解决。”托尼·斯塔克说道。他所指的就是复仇者联盟与《索科维亚协议》，虽然这份协议被拖延了很长时间，但美军下一代主战力量就是这些能力增强者，原本停滞的超级士兵计划再起启动，谁也无法阻拦，因为全世界都看到了拉托维尼亚君主的表现。事实证明，一个行走的核弹的威慑力非常恐怖。
    “等到这件事结束，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第一〇七五章 蜕变与软弱（第一更）

    “史蒂夫·罗杰斯和山姆·威尔森还在中情局监狱里面，只有瓦坎达王子凭借外交身份提前出狱，然后在监狱外面等待罗杰斯队长的那位朋友，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上忙，也别想着让我帮忙。更何况你还有一份报酬没有支付，托尼·斯塔克，你欠我的东西太多了。”
    “你想要什么？”托尼·斯塔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需要跟美国军方没有任何关系、绝对清白的传染病学家, 还有你的生物实验室。美国军方在尼日利亚的生物实验室里培育的病毒已经出现在了土耳其，我怀疑现在传播链条已经到了希腊。由于那些疾病在欧洲太过少见，因此整个欧洲都没有做好准备。接下来要么大规模传播然后酿成惨剧，要么我们成功将传染途径彻底消灭。”
    “尼日利亚？难道说……”
    “没有固定工资的九头蛇相当便宜，雇佣他们来做一些不想让美国情报部门追踪到的任务很合适。没错，就是复仇者联盟弄出大麻烦的地方, 那些瓦坎达人当时和我们的人一起进行调查工作。主要目的是研究当地爆发的传染病, 本来那份样本到手之后就应该尽快与当地人的生物样本进行比对，但谁也想不到交叉骨会这么不专业，谁也想不到复仇者联盟居然会无聊到去尼日利亚！复仇者联盟只会添乱而不是解决麻烦，我从一开始就说过复仇者联盟和青少年一样冲动，但除了尼克·弗瑞就没有人认真听！”
    托尼·斯塔克看了彼得·帕克一眼。
    年轻人傻乎乎地看着他，然后急忙捂住耳朵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向任何人说这件事。托尼·斯塔克深知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利用九头蛇残党的事虽说不体面，但他接触过更糟糕的事，他对于让年轻人远离这种灰色世界他没有任何意见。
    “继续往下说吧。关于尼日利亚的生物实验室你还知道什么？”
    “反正我们最后还是拿到了美军在尼日利亚生物实验室、乌克兰生物实验室的样本、尼日利亚平民身上的生物样本以及土耳其平民的生物样本进行比对，结果发现四者的病毒rna序列高度相同，都是针对斯拉夫人种进行了筛选。我前期准备的疫苗无法应对种类如此之多的疾病，瓦坎达人准备的疫苗数量和种类也不够。因此我需要成立一家皮包公司，需要你的生物实验室和绝对干净的人手来研发疫苗和生产疫苗，这件事需要绝对保密，要不然医药公司财阀、军方和世界疫苗联盟都会把你撕成碎片。”萨洛蒙神色凝重，“下一届总统属于共和党，共和党的选民一向看不起你这种硅谷精英。你和军方的稳定关系在那晚之后将不复存在, 因为你和罗德上校的失败。你想要当国防部长没有问题，我可以帮你坐稳那个位置而不需要国务卿罗斯在军方的人脉支持，但是我需要和你达成一项协议。”
    “你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帮助我？”
    “我从始至终就不是什么超级英雄，我不会蠢到认识不到敌人是谁，也不会蠢到认识到敌人是谁之后不做准备。不管如何，我需要你在出任国防部长之后，向我提供美军在全球各地的生物实验室的详细资料。”这份协议不可能落在纸面上，但萨洛蒙知道要如何确保这份协议能够照常履行，尼克·弗瑞过去的手段为萨洛蒙提供了许多灵感。
    “成交？”
    “我们不是在医院停车场吗？”哈皮·霍根如梦初醒一般瞪大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正开着车停在一处红绿灯面前。这是去往斯塔克工业的必经之路，就位于纽约中央车站附近，他完全失去了自己从医院抵达这里的所有记忆。然而托尼·斯塔克只是耸了耸肩，没有过多回应，只有哈皮·霍根还在怀疑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是否都是梦境。至于彼得·帕克，刚才那一番可怕的讨论与交易彻底熄灭了他见到偶像之后想要说话的冲动，他听闻的情报实在是太可怕了，传染病、死亡以及幕后交易，这些沉重到无以复加的东西都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方面是心中逐渐升起的朴素的正义感，另一方面又是知晓始作俑者是谁之后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两种感觉反复拉扯几乎将他扯成两半。原本属于青少年发觉自己与众不同之后的骄傲在这种拉扯中所剩无几，彼得·帕克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能力极限，这个世界并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能变好。托尼·斯塔克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他已经不打算把这个青少年卷进这件事里了，联合国总部的教训已经够惨重了。而且他也发现了彼得·帕克的变化，虽说这种挫折教育在这个地方并不流行，但他认为这对彼得·帕克很有好处。
    “你是参加了斯塔克工业的青少年基金会培训。”他说，“千万别忘了。”
    签订协议只是萨洛蒙来纽约的目的之一，并不是全部。
    对于一个拥有新生帝国的王者来说，萨洛蒙发现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解决。中途下车之后他就徒步赶往了曼哈顿的富人区，走进一座他用自己的财产买下的大楼，充足的安保措施将这里与曼哈顿贫民区的混乱彻底隔开，这里没有任何枪声，也没有任何营养不良的非白人种族。这座大楼拥有一间面积极大并且装修豪华的顶层公寓，即便是在纽约陷入极度混乱的时候，众多签订了长期合约的供应商也能够保证这间顶层公寓的物资供应，各类应季的昂贵食材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了这里，电力供应以及天然气供应从不断绝。
    “旺达。”他推开门，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你已经超过一周时间没有去不朽之城了。”
    “我知道。”她没有因为开门的声音回头，甚至是在萨洛蒙说话之后也依旧坐在沙发上。萨洛蒙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那枚被她握在掌心里的黯淡宝石。“我在学习。”她穿着皱巴巴的棉质睡衣，眼睛里满是疲倦。旺达的脸色相当难看，头发也乱糟糟的，但被她戴在头上的深红色尖角头冠却无比干净。“很多很多知识。”
    “很高兴看到你没有沉浸在亲手杀戮的痛苦里，旺达。”萨洛蒙说道。
    幻视的残骸已经被不朽之城潜伏在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的特工回收，除了照常工作的玛利亚·希尔，没有人发现幻视已经消失。托尼·斯塔克斯塔克现在还在想方设法追查下落不明的布鲁斯·班纳，玛利亚·希尔也没有选在这个节点去打扰他，因此他至今还不知道幻视的境况，他还以为那个机器人现在依旧乖乖待在复仇者联盟基地里。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幻视失踪，不过不会有人告诉他真相，除非萨洛蒙拿出这枚宝石。
    “我很痛苦，老师，我从这枚宝石里看到了我的人生。”旺达说道，“它每天都在责问我，我每天都能看到我杀死幻视的场景。我感觉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幻视对我很重要，它在责问我为什么会杀死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它说我犯下了错误，它能够弥补。”
    “如果我没有教导你的话，幻视会对你很重要，毕竟那是多元宇宙的可能性之一。”萨洛蒙伸出手，将那枚宝石从她的手里拿了出来。他这么做之后，旺达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了，她戴着头上的深红色角冠也逐渐分解为深红色的线条，最后消失不见。“这枚宝石拥有极高的智能，那些可能性是它进行的推演。你现在的感情被它操纵，要不然那个机器人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它想要让你屈服于它创造的感情，让你心甘情愿成为它的代行者，就和幻视一样。记得我最初和你说过的话吗？”
    “警惕任何能够给予好处的东西，等价交换。”
    “无论是外维度还是宝石都一样，平白给予好处的东西总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萨洛蒙点点头，站了起来。他把手放在旺达的头顶，“去洗个澡吧，我会为你做一顿美味的午餐。打起精神来，这个宇宙可不会因为我们的软弱停下脚步。”

 第一〇七六章 无限智能（第二更）

    黄色的宝石悬浮在他的手掌上空，并未与他的皮肤有直接接触。即便如此，来自宝石内的低语以及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庞大思想仍然试图攻破萨洛蒙的心灵防线。
    暴君、凶手、阴谋家、伪善、骗子……
    诸多直至心灵的诘问源源不断地涌来，然而面对这样的心灵攻势，萨洛蒙坦然承认所有直击灵魂的责问。他照单全收却毫不动摇，因为他完全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取出公文包里铺着黑色天鹅绒、黑色化合海绵以及散发着电路板般幽深绿光的黑色内衬的防爆密码盒，将宝石放了进去并锁了起来, 彻底将永无止境的心灵低语与现实宇宙隔绝开来，足以将常人思想改头换面的强大力量如同拍打在高耸的黑曜石山脉上的白色浪花那样软弱无力。
    他很早就教导过旺达关于幻视的本质，试图让她减轻心理负担，因为他知道旺达迟早会经历这个考验。然而现在看来这枚宝石还是抓住了旺达心灵的缺口。虽说心灵宝石并无善恶之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而不被冲昏头脑，如果不是他的预感让他提前来到这间公寓，很有可能再过不久旺达·马克西莫夫就会成为这枚心灵宝石的代行者, 依靠自己与宝石力量造成她本不想造成的惨剧。
    他并非对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表现不满意。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钢铁般的灵魂，亲手扼杀一个知性个体不可避免地会带给人心灵上的创伤, 哪怕是一直接受卡玛泰姬教育的萨洛蒙都会因为于心不忍产生动摇的情绪，即便是现在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原本就与幻视、与心灵宝石用着密切联系的旺达，这对她来说是一场极为艰难的考验。面对这个问题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依靠坚强的意志扛过去。要么让灵魂变得伤痕累累，要么依靠一套逻辑自洽的理论、一个崇尚正义的理想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否则思想迟早会误入歧途，堕入深渊无法自拔。
    对于旺达来说这种结果离她并不遥远，因为她的天赋实在是太强大了，过于强大的魔法天赋势必会带来精神疾病与心理创伤，这个状况和萨洛蒙自己一模一样。城堡教学之前她一直是个普通人，她的灵魂未经磨砺，浩瀚宇宙中承认人类毫无意义的虚无主义与人类无法理解的恐怖正在一步步吞噬她当时的思想，而萨洛蒙的出现将她的灵魂引导向了另一条道路，让她的心智不至于被自己肆无忌惮生长的天赋撕成碎片。他让旺达亲自执行那个任务，就是为了让她度过这个对她来说极度困难的考验, 就像至尊法师让他去执行科林镇的任务，通过反复解决类似的问题来打磨灵魂，用一层又一层厚重的疤痕健壮心灵。
    这绝对称不上什么心理健康或者心理治疗，虽然简单粗暴但却十分有效，卡玛泰姬打造的是现实宇宙的守护者，而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艺术家——在卡玛泰姬实现个人价值并不重要，那不是秘法师们的精神追求。重要的是集体与人理，所有人都是理想的殉道者，就连萨洛蒙也不例外。他也是按照这个方法来培养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不朽之城的，因为他们这一代人势必要牺牲个人去成全未来的人类，为了人类种族未来的安宁与和平奉献一切。
    这是他们必须支付的代价之一。
    目前看来旺达的状况还不错，她的精神已经支撑了足够长的时间，远远超过一般施法者面对心灵宝石时所能够支撑的时间。虽然在面对无垠宇宙时这样的灵魂还不够坚强，但却足以应对先进的局势了。他将会亲自把这枚宝石放进卡玛泰姬的地下监狱，那里是他已知的最为安全的地方，甚至比不朽之城的地下监牢还要安全得多。那里的每一间牢房都有十万枚镌刻在现实宇宙与虚幻帷幕上的符文，可以彻底隔绝外维度力量对现实宇宙的影响，创造一个精神力量的真空区域，这枚宝石在那里无法影响任何人。如果阿戈摩托之眼里的时间宝石没有束缚的话，卡玛泰姬的地下监牢也是时间宝石唯一的存放位置。
    无限宝石拥有智能是卡玛泰姬与阿斯加德的共识，无限宝石不能距离太近并非一句空话。阿斯加德从空间宝石里获得了进入彩虹桥、控制彩虹桥的技术，卡玛泰姬从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里获得了关于时间与空间的高深魔法, 不朽之城也从四分之一现实宝石中获得了以太灵魂与人造人。这些知识都是来源于无限宝石的智能，唯有小心利用才能不被无限宝石反噬与操纵，只有蠢货才会在无限宝石时不懂节制与自律而被操纵。
    他按下遥控器拉开窗帘，令阳光重新洒进房间，同时命令他用意志塑造的不可见的仆从清扫房间，将懊悔、痛苦与欺骗的情绪连同灰尘一同扫进垃圾堆。紧接着他将供应商送来的食品中腐烂的那些扔掉，将新鲜的水果与蔬菜放进冰箱，拿起厨刀开始准备午餐。旺达现在还在洗澡，等到她出来之后，一顿简单但却温馨的食物就能够满足她的精神。
    他还打电话给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现在旺达需要家人的陪伴。
    仅仅过了五分钟，萨洛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肩膀上拂过，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让后劲发痒。紧接着就是低沉的空气震荡声，仿佛传送之后的空气置换产生的坍缩但又截然不同。“我说过，不要这么突然靠近我。”萨洛蒙继续低着头给胡萝卜削皮，“我的自动反击程序会将你视为敌人，你是想变成干尸还是被炸成粉末？又或者变成石像？”皮特罗·马克西莫夫以为自己的速度足够快，快到其他人无法察觉，然而萨洛蒙的眼睛其实一直盯着他，这是圣痕赋予的身体素质而不是什么超能力。如果不是他否决了触发法术的运行，现在这个厨房早就爆炸了。
    “老师。”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笑嘻嘻地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前，没有把威胁放在心上。他的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从纽约北部抵达曼哈顿还是花了点时间和力气。“需要帮忙吗？”他懒散地倚靠着大理石料理台，漫不经心地摊开双手，“你知道的，我动作很快。”
    “最好不要。”萨洛蒙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能去复仇者联盟基地把你的物品打包的话就更好了，那能让你的老姐姐省点心。”
    “准确来说，我的年龄比较大……”
    “我不关心。”
    “要不让我来帮忙，我会做一点。”皮特罗转到另一边，朝着萨洛蒙凑了过来，“要不你去看看旺达，别让她晕倒在浴室里了。别这样看我！别看我的记忆！好吧，管他呢，我又反抗不了！”
    萨洛蒙等了他一眼，把刮皮刀和带着水的蔬菜放在了砧板上，然后解开围裙放在一边。“我等下再找你算账。”他说，“别以为你和旺达的心灵通话能够瞒得过我，我只是不想去看而已。”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快出来。你知道的，旺达等你很久了。”皮特罗依旧不改自己脸上的笑容，“而且我认为这没什么坏处，她是成年人了。我只要说自己是复仇者就能在酒吧钓到青春靓丽的小妞，她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又没法直接跟你说。快去吧，只要不错过午餐就行，我先去外面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