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梦》 第一梦:海塔 秦淮在一个雨夜消失了。他们才结婚不到一个星期,苏叶还不大习惯从女友到老婆的角色转换,却又跳进了寡妇这个身份里。对,寡妇,一个只收到带着雨水气息的一个口讯,连丈夫的尸体也没有得到的寡妇。 她不顾朋友的劝阻,带着轻便行装顶上了守塔人的职位,这儿太寂寞了,她坐在长铁梯上望着海发呆,起初觉得海很美,但是过了叁两日只剩下了一点空白的寂寞,太寂寞了,流落到她身旁的小鸟小虫也是她的信使,她挽留这些远客,直到他们扑拉拉消失。 在一个星期后,颤抖的夜里她开始做梦,梦见一些诡丽破碎的梦,秦淮在水里头伸出一只手来要抓住什么,那只手痉挛着,他小麦色的手臂也旋出一种诡异的红粉色来。苏叶猛地睁大眼睛,疲倦地往窗外一望,好似窗外也有只手寻摸,要把她也拉进那个痉挛的漩涡。她蜷进被子里,试图找到失踪爱人的一点味道。她又掉进梦里去了,像被咬住的鱼,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像一只鱼在海里潜游,她顺着水流摆动尾巴,像一个水吹动的风车,她摆动着尾四处巡游。在一处洞穴外头停了下来,她闻到了秦淮的味道,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钻进这似乎隐藏着怪物的洞穴,往里头游一阵,她居然望见了秦淮,她的爱人窝在惨白色的贝壳中,无力地昏睡着。她隐约意识到这是梦,但是恍惚之中已经辩不清真假。她依偎在秦淮的身前,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身子,抱着一种死里可逃生的侥幸,她要把这可怜爱人缠出梦来。 她恍惚地醒来,靠着墙发呆,左手,这只手迟钝地动了一下,这只手才抱过她的爱人,好像真的一样。有什么东西打到被面上,她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真的能等到他吗?这个想法此刻居然动摇了。她望着窗外的乌云,又望向海面,海里头有一片小小小的红,她弹跳起来,将鞋子捅进去,从长铁梯上往下冲。不要是幻觉,她在心里头祈祷,拜托拜托。 已经走到海边了,离靠近这片红的位置越来越近,她探出手去捞,只摸到红色的浮藻,那只手沮丧地浸入海面,一条舌头样的东西勾过她的手面,她浑身一颤,猛地收回手去。这一用力,有一片红色浮藻散开来,一张艳尸样的脸浮上水面来,苏叶身子一软,怕惊走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只手贴在这脸颊上。是他,她痴痴的想。这张漂亮脸蛋像渴糖的小孩一样埋在她胸口舔咬过,也勾断过她下方小口里的痒和痛。她的心和她的奶头都隐隐胀痛起来,裤子里头也游出许多水来。在恍惚中,那双紧闭的眼睁开来,一条舌头也在她的手背舔过。“不,秦淮,你该吃的是另一个地方,你该舔我下头,把水都喝干。”她发出呻吟一般的一句话来。 苏叶像一只投林的鸟,跌进那一片红藻里。她俯下身,像渴死了一般从那张嘴里索水,舌头抵进齿关,居然轻易地推开了,她缠住那一根舌头,唆得口水蜜津津地流。这是我的秦淮,我的海鱼。一双臂膀缠住她的腰腹,然后一只手往下头去粗暴地拨开那两片花,像带勾的爪一样要抠烂她,但是水和血一并出来了,这痛感反而让她癫狂。一只手在她的胸上揉面似地拧按。这动作的力度让她有一瞬清醒,秦淮有这样爱过我吗?但转瞬她的注意力便被蛇一样缠住她腿的腿迷住了,那或许不该用腿形容,被松开的她像鱼一样往下头潜游,她抓住那条银色鱼尾,环住那应该是腿弯的位置,含住那一根带刺的阴茎,滑滑凉凉,比以往更粗了,她松开一只手,一边努力咕咚咕咚含吞这根美丽玩具,一边在银色鱼尾上揉摸,用手在鳞与鳞的交接处搔动,嘴里那根东西涨大了,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头前后挤压,鱼尾也颤动起来,真漂亮啊,她一边盯着颤动的银色鱼尾一边无意识地吞咽嘴里的东西。苏叶被一双有力的手托出海面,她凝神盯着他的脸庞,终于又找到他了。身下被刀一样带刺的阴茎刺开,她双脚紧绷,脸上被激出水白色的红晕,只能一边发出哭泣似的喘息一边努力用无力的手去缠住他,很快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楔住了,黏滑的粉色红色液体从卡住的那个口子里沁入海水中。她高潮了,一切红粉香味从她身边散去,她从这个碎掉的春梦里脱离开来,但她发现这是真的,太骇人了,她环在一条人鱼的怀里,身体上有些七零八落的伤口,蔓延滑落的血色贴住水面的红,但是没有鲨鱼和其他鱼类敢过来。只在远离他们的海域游动。 并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身体里的那条鱼开始啮咬她的软肉,她发出痛极了的喘息,但是那一阵痛又引出了痛的快活。这条人鱼长着秦淮的脸,她抬头盯着这张脸,身子随着无情的抽插摆动,那条人鱼露出天真又残忍的微笑来,爪子抠入她的身体,像睡觉一样趴在她的肩头,然后咬下一块肉来。苏叶痛得无法形容,她失禁了,尿液也迸出来,下腹一股一股地抽筋,那根玩意儿像在这个游戏里得到了乐子,往更深入戳去,苏叶在这种折磨中又抖得无法自控,这种抖动牵动全身的伤口,她无知无觉地流下了眼泪。人鱼又直起身子来,用粘着血的玫瑰色嘴唇舔舐她的眼泪,舔完之后又不满足的用舌头去够她的眼睛。她猛地闭上眼睛,那舌头却不依不饶,在眼眶上滑动,舌刺滑得慢悠悠,但越慢越能感受刺的触感,好像下一秒就要戳进她的眼眶,用人鱼的尖牙叼出一颗眼球,或者会在眼眶里直接戳碎,流下破碎的红色血泪。她崩直了身体,像个等待被裁断头颅的娃娃。很快这种苦情色的等待被下沉的感觉打断了,那条鱼缠住她的身体将她拖入水中,她伸出手在水和空气中挣扎,越拉越下,骨头被嘎拉嘎拉的缠紧,她在挣扎中折断了自己的指甲,血珠顺着手臂滴落在胸脯上。人鱼抓住他的一只手,像吮吸糖果一样啧啧啧地吸,还把一根指头放到自己的软舌上蹭动,苏叶要被挣断了,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像被拉紧的弦。在沉没的过程中她又挣扎起来,在这软舌划出一道口子来,往前一杵,戳到这鱼人的脆弱喉管入口。人鱼被这一下惊得松开尾巴,但贪婪的阴茎像海蛇又进入了她的逼里,海蛇操着她的逼,慢慢地,她的手指也慢慢柔柔的戳刺这鱼的喉管,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现一点新奇的欲望之光,用吞咽式的方法来款待这根柔软手指。下半身慢吞吞的操变成了快速的操和快速的被吞吃,逼和阴茎都要先吃碎对方,苏叶的手指也快速在软脆喉管里大力地出入,人鱼的亮晶晶涎液和眼泪混着流下来。苏叶软弱地伸出另一只手臂,人鱼也吐出嘴中的手指。两人像藤蔓一样缠绕,她痴醉地舔着眼泪和涎液,此时此刻,她像被日开窍一样想,也许秦淮本来就是人鱼,或者他被诱拐成为了人鱼,但最糟的是,他已经忘记人类的记忆,他人类的妻子了。这或许是他们海上的婚礼,有红色浮藻顶替玫瑰,海是他们的红毯和婚房,也是她一个人的海上葬礼。 -- 第二梦:饿鬼 ℝοūщěиρ.Ⅽοм 妈妈说,你可真是个饿鬼,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咬一根硬的喉管,我尽力想听懂她说的破破散散的话,但是太饿了,我把头伏下去,顺着地板上流动的血水游动。“饿鬼,你爹也不够你吃叁天,你看看,这才第二天你就把地上的货都舔光了。” 等把地缝里的血水也舔尽,我才抬起头来看妈妈,这已经是在我家里死去的第六位爹了,好歹也填了一遭我的饿肚肠,也算死得善了,但是这人味道吃起来实在不太好,有一股杀完的生鸡味儿。 地下室光暗沉沉的,她垮在靠椅上望着角落里,你弟弟上次撞见我和郑老师上床了,℗ò⒅mò.Ⓒòm(po18mo.com)只怕是知道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吃得了妈赚的钱,难道还能嫌你什么不着。”这地实在有点不能看了,我把吃剩的玩意儿裹起来往垃圾桶里一扔,拿出扫把拖起地来。“是吧,总不能吧。”我觉出她往我身上瞥,好似春雨往背上落,我支起身子来和她对视了一眼,他要是敢笑你,我拿他往男人堆里裹裹,让他尝尝明娼的苦。大家都落到泥坑里去,就没有干净和脏这一回事儿了。 -- 第三梦:门 ℝοūщěиρ.Ⅽοм 莫娘在门口等了很久了,她在焦急又迷茫地等待着,要等一个人,她望着那一处想,但是那一个人又是谁呢?她在门槛处踱来踱去,那个人是仇家还是爱人,这个念头像石头一样堵住了她的心。但是她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门开了,闯进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他们的族人,这个想法来得莫名其妙。莫娘好似在一个空白世界,对自己与他人一无所知,唯一有用的是这些在脑海中跳出的念头。她看着这个男人,这是仇人,如何逃过这一次呢。她脸上的惶恐申请缓缓褪去,像一朵沾露的花一样递上了自己的唇,快吻我,快上钩。她默默祈祷。另一片唇瓣贴了上来,得救了。 他们就处在大门的背后,正处于门口。但这并不影响这一切的发生。莫娘成为了这场游戏的主人,他两贴着吻着,渐渐地那男子似乎醉了一般躺下了。℗ò⒅mò.Ⓒòm(po18mo.com) 莫娘虽然心中羞怯,依旧颤抖着嘴唇把舌头衔进了地上那男人的嘴中。原来是盐味儿的,她一边想一边加深着吻。两个人像浪一样翻起来,衣衫已经褪尽落在地面上,莫娘身下的水出得湿,把地上那男人的身体也滴湿了。两个人粘在一块刮蹭,恨不得把对方吞进自己身体。莫娘拿着男人的阴茎往自己身下戳去,那玩意儿虽然细了些,但是长得刚好。一挨住口,两个人便都软掉化掉一般,莫娘一鼓作气再往里进的时候大门开了。他们被打断了,爬起来把门关上。莫娘蹲下用尿尿的姿势来用那根阴茎,又快要戳到欲望的入口时大门又莫名其妙地开了。如此重复几次,好事终究没成。她醒了。 -- 第四梦:真善美 我是妓女,婊子,流产的母亲,我叫真善美,我母亲对对镜自夸的我说过,天做的婊子。我想确实如此,我渴望性,渴望热度,像蚂蟥渴望鲜血,恨不得把两头都钻进人类热乎乎的肉和血中去。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场混乱的性爱后,我躺在两个昏睡的男人之间,望着天花板发晕,这时候窗台亮了一下,一个男人轻轻地走了进来,他赤裸上半身,背着一个装满白尾的黑色箭筒。我迷惑极了,吮吸着性爱中翻掉的指甲看他,他那双眼睛,是黑色混合一点蓝,像映出人类肮脏秘密的一个魔镜。“你是谁?”我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他并不说话,将我从床上轻轻抱起,往浴室径直走去,他身上有一种极其淡的栀子花香味,闻起来让人发痒,我贴住的皮肉也微微发热痒。 我的小穴禁不住地流出水来,我觉得会沾湿他黑色的漂亮绸裤,浴室里并没有浴缸,他用身子将我架住,把水对着我们两一同喷下来,我疑惑地去看他,水在他身上居然隔住了,他顺着水流在我身上游走,摸我肿起的奶头,捏弄我的乳房,最后钻进我的小穴,我的阴蒂和阴唇已经被玩得肿硬了,厚得像丰唇一块,但是他的手一摸还是带出了黏滑和欲望,我实在受不住这种玩弄,“不要,拜托”,发出喃喃求饶。他用那双漂亮眼睛睇我一眼,送出唇在我嘴上轻轻够了一下。我的心被这一个轻乎的吻沾了一下。随他去吧,我已经放弃了。 他似乎像在玩游戏,不仅仅是玩弄女人,哪怕眼前只是一只小鸟,他也要扒开羽翅来摸摸翅下的肉来。我趴在他肩膀上望着箭筒出神,那里面有一二叁四五六七八九十支白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背着白羽出行。 他的手像揉小猫一样四处揉捏,捏得我发出舒爽的喘息,但很快快乐戏码就告终了,他又捏住了我的阴唇,以拉泡泡糖的力度牵扯,烫得我想尿尿。 “请不要”,我发出了严厉得像叫春一样的请求声,他换着了一个姿势,掐着腰把我抱起来架到洗手台上,这冰与热的变化让我隐痛一下,骤然收缩小腹,呲了一条尿出来,又细碎碎地滴答出。让我吃惊的是,盯着我的穴看的这个认真学生,头发上也坠着我的尿,脸上几滴液体在滑动,之前他的神奇隔水术好像消失了。 可怜的孩子,我在心里叹息一声,用脚把他的下巴够起来,他脸上混合着疑惑和惊奇,张开嘴用红色舌头够着唇边的尝了一口,又迷迷蒙蒙地贴近我的下半身舔舐,热气和热舌头像不要命的招呼,我又酸又疼又痛又痒,挣直了腿也蹬不开他的手臂和嘴唇。手臂怕得四处挣扎,腿也开始痉挛。在这种铁炭式自慰的折磨下,我失禁了。从没见过恋尿癖,我叹息着想。 现在是初秋了,客人们头发也像板栗壳一样脱落了,男人真是被季节支配的植物。看着床上酣睡的两个男人,嗯,一次睡两个秃子的体验回过神来可不让人开心,看来还是年轻孩子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孩子。拿着工资,我趿拉着鞋,有点不顺畅地往家走去。 -- 春梦 叶子的驾校在一个学校的上坡处,一个大宽坪,肮脏的池塘,臭旱厕,一个滑稽的放置在地上的方向盘,这些破破旧旧的元素构成了她的夏日的全部,夏天和驾校,热和肮脏。 她在等爸爸开摩托接她的时候在池塘旁边的树下歇阴,她一边和往下走的教练挥手告别,一边顺手翻开了一片叶子。一片叶子上聚着麻麻密密的一板青绿色虫卵,透明地发亮,像有油要沿着叶边渗到她手上来。眼睛像被洋葱熏热,嗓子眼里也发痒,但是她又像要和自己做对头一样,又把弹开的叶子打开看了一遍,并且拍了一个照片。“真恶心”,发给朋友的时候得到了这样的回复。然后是一个屏幕的表情包攻击,她有点得意,世上不该只有她一个人恶心,又作戏一样发出了长长地叹息。 第二天中午,自己一个人回家,在两点钟的太阳下拖长步,晒得她偷偷露出舌头喘气,太累了,一回家冲冲汗就攀在凉席上睡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梦里的叶子坐在一个仓库里把电脑折迭起来看视频,好像是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的跳舞视频,很青春光鲜的校园情侣。这和高中时刻的自己截然不同。她在梦里的快乐间隙里想。 画面一转,掉进日式的房间里,她茫然地坐在餐桌旁,父亲引进一个男人,用日语介绍,“这是你很喜欢的叔叔”。叶子努力想跟上这剧情,舌头绕了几个结也说不出来话,怎么我不会说日语,脑子里转着这念头的叶子含糊着用英语说了喜爱的话,说着说着脸也害羞地坠了下去。 父亲端来了两碗丸子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叶子左手拿着白瓷勺搅拌,右手被一只热乎乎地手扣住了,十个指头并在一处,膝盖也紧紧地抵在一处。她抬起来看他一眼,得到了一个熟悉又甜蜜的微笑,他真有酒一样透明的美丽,叶子也落入这种酒醉的熏熏然里。两个人依偎在一处,左手牵完交换右手,一边吃东西一边在摸索对方手的柔软,安心得像躺在爱人的怀里。 父亲终于忍不住了,挪过来用恳切委婉的话语提醒他不可以这样子,他一边慢悠悠地吃一边更紧切地和我在餐桌下牵手,真是让人晕醉,我凝视着他的脸,身体更舒适地向他靠拢。 两个人吃完后慢悠悠地在房间里逛,我指着那间房子说,这…好像是我的书房。然后那一个是……我不知为何,我好像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无法引他去我的卧室,反而是他牵着我一边走一边详细地介绍。 两个人越走在一起肉贴得越近,我耳朵里听到的介绍越加含糊,只想把自己的身体揉软揉碎也放到他的肉里去。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往牛仔裤里探,裤子太紧了,我眼泪水流得比腿间的水更长。连忙一只手拉开松松领口,把他那一双救命的手按在胸口上,急躁得揉搓起来。“太堵了吗?”,他一双眼似笑一样地看我,我只顾揉着奶肉拉着他往卧室走,“揉揉就不堵了”,他手指头捏住我的奶头轻轻旋转。我控制不住地哭起来,把他压倒在床上。像蛇一样地去探他的舌头,软嫩滑的舌头被我够住,我轻轻地吮吸他的舌头,一边用湿掉的下半身去磨他的几把,等到终于含了进去,我才像被刺穿的昆虫一样战栗着摇起尾巴来。 -- 驯养 罗松在田野上玩的时候发了情,我当时正在稻草垛上睡懒觉,然后闻到了一股麦芽糖的香味,爬起来看到那孩子一边抽搐着一边向这儿跑来,他像点水的蝴蝶一样一只脚迈过我,想奔向他的好友,但随即像失控一般转向扑到了我的怀里,我咬向他漂亮的后脖颈,看到他的眼睛里混合着欲望和眼泪。真可怜,逃走的欲望被发情的欲望征服了,他是我的了。 第二天我们一同去上学,他永远在我身后几步远的距离,这是很常见的标记后遗症。我以前一直是独行。但现在不一样了 。 罗松变成了我的同桌,有一次收作业,他越过我去拿我左边女生的作业,不知为何他的脸颊紧贴在我的脸颊上,呼出的热气,几乎把我的脸融化。 他无知无觉的眼神在我身上一落,我情不自禁地沿着他的脸颊往下嗅,糖的味道,贴到他扬起的脖子,我用唇轻轻地吮一口,错觉中感觉自己的牙齿已经咬起他脖子上一层皮肤,恨不得要把他的魂吸吮到我嘴里头磨碎。 放学时罗松径直避开我往另一个路口走,往那里回家要经过坟包,我知道他是不敢的,就停在我们分开的那个岔口守株待兔,过了叁分钟,看到他探头冒了出来,被我吓得原地弹跳了一下。罗松假装看不见我,绕开我又要往前走,我一把拉住他,对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教室里亲你,但是你知道的,当时你贴住我的脸,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了。他瞪我一眼,走路的步子却收敛起来了,我看见他的耳朵也红了。 第叁天,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带上了长得最好的一株草莓上的两颗大草莓,出门的时候发现罗松也才出门,我把东西递给他,“这个是我从草莓林里移回来的,自己种的。”他接过去对我笑了一下,像田野上的夏夜晚风一样温柔。 那天晚上我开始发热,梦见很奇怪的场景,我躺在一张床上发热,热得我全身发痒,想去挠但是全身发软,这时有一个裸体男人推门进来探我的额头,我真想要他探一探我最痒的那个地方,但是我失语了,只能让他像诊病一样折磨我。我偏过头,看到一个极美的裸女从床侧要往我身上攀,她真美,我想操一操她,但我是个女人,我只能夹紧双腿,两个人蚌壳一样的贴住我,在这种极乐极热的恍惚中,我流出眼泪来,此刻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明明是罗森那张漂亮的愤怒的脸。 我以为是梦,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结果竟然感受到真实的温度,他狠狠掐住我的手,咬牙切齿地说:“你发热了。“我嗯了一下,抓住他的手去贴我的脸颊。但他的手不像往常一样凉,反而热得发潮了,我一把甩脱出去。他又黏了上来,鼻息扑在我的额头上,烫得我发困。恍惚中,我的齿关被打开,一个热又柔软的东西探了进来,是我最爱的草莓味,“太烦人了,我要睡觉。””你生病了。“我听见罗森用压得更低的声音说,我会治好你的,我是你的医生,也是你的药。 我的身体变成了一条河流,眼泪汗水和水不断地在流动,灵魂从躯壳了散了出去,我在另一个高处看到他对她做的。他撕开她的胸衣,用温热的脸颊依恋地蹭着乳房,浅色的奶头被吮吸成烂草莓色,他用一种吞吃食物的方式来吃这副肉体,身体上,从脖子到腰臀,遍布玫瑰色的痕迹。最后的地方是最不被留情的,她的阴蒂被当做身体上另一处的乳头,被贪婪地吮吸品尝,直到阴唇发硬发痛,水流在抽搐中还在无知无觉地流动,她已经不能再被这样过度的玩弄了。被插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发了痛声,但很快变成了邪恶的游戏,罗森像骑一匹小马一样骑我。 我被插得醒过神来,他被汗湿的头发贴在一起,露出了漂亮的额头,眼睛同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美丽,饱含欲望,不过这次我是罗松的猎物。 -- 满娘 满娘做好晚饭等弟妹们回家,久不见人,提着油灯打算去隔壁家问一问,才往外迈出一步,汪汪已经一鼻子撞在了她的小腿上,欢喜地发出嗤嗤呼气声,又转头扑到弟妹身上,小孩们求饶地傻笑,还听见粟娘一声“怪汪汪,你害我掉睡美人身上了”。满娘一奇,抬起灯去照,发现虎子和猴子的脚旁边躺着一个人影,粟娘正从他身上抬起一只脚来,对着她咧出一个纯洁无辜的笑脸,阿姐,我们叁捡了个睡美人。拿破渔网拉着他走可累坏我们叁了,另两个争道,你哪里用力气了,粟娘懒,只摆样子罢了,我们两才饿坏了。 满娘把那叁个哄去洗手摆桌,顺便凶了几句,才走到那人影旁,灯靠近,映出了一张月一样洁白俊美的脸,满娘不自禁地抬手去一探他的呼吸,还活着。她半托半夹将这位贵客放在炕上,兑了一盆热水。草草查看了一番,这人身上也并没有伤口,替他大致收拾了一番便出去同小猢狲们一起吃饭了。 几个小的叽叽喳喳地不停,一边说今儿出去玩儿多有意思,一边馋下一顿饭了,抬起头巴巴地望着,“姐姐,是不是到芋头季了呀,我们下次去挖了,你来煮好不好嘛。”满娘忍不住要笑了,眉头一拧装出一副气模样来,好呀,养你们几个还不够,今儿又给我捡了一个弟弟回来,想吃芋头,看我不给你们煮一顿鲫鱼吃吃。几个人立刻撩碗拱手求饶,栗娘装模作样地猫猫摇手两下,拿溜圆的眼珠盯着你,“姐姐,不是捡了弟弟,说不定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哥哥呢。”满娘拿筷头轻轻敲一下她,催促道,还不吃完饭好好溜达一下,不然我就要把你们这些小羊赶进圈里了。 夜了,鸣虫的声音都渐渐静下去了,满娘却还难以入睡,不是旁的原因,她的房里第一次睡除了弟妹以外的人,他虽然像一株植物一样安静,但是依旧散发出让满娘辗转的热度来。满娘朝外探了一眼,把手沉到被子里去,轻轻夹着摩蹭了起来,有一只贪婪的口要咬紧所碰到的一切,左手指尖更加急促地按下去,祈祷在迸发的那个点到来之前擦出热焰来,但是就是不行,两条惊颤的腿一下子送走了劲儿。也许是太熟了,左手右手都是用惯了。满娘把头探出来哈一口气,灵光随着月光映上的地铺上那张脸转了一下,她鬼使神差地从床上溜了下去,半蹲在美人榻前,试探性地在那张漂亮脸蛋面前晃了晃,糊里糊涂就钻进了这位陌生睡美人的被窝。她背对着人僵硬着,一颗似火贼心已经渐渐降温了,又怕支出来的缝冻到了这沉睡的贵客,一个激灵转身,腿根正好挨在人家的大腿上,隔着客人的丝绸裤腿,一种温的热烫到了满娘的腿,她又想起自己是来借什么的了,满脑子都是这位贵客的手岂不是会更柔滑。 她挨近一点,拿乳去蹭他紧致分明的臂膀,腿同藤蔓一样缠着往上走,这个人像是牛乳化成的,通身都是柔脂,满娘人都要化在这香味里了,一只手别住他的一只手,手迭住手,一放上去便觉出好用来了,下头如同认生一般吸得紧,甚至硬得痛了起来,满娘想,不是只男子会硬吗?怎么我下头也这样。水溢出来,她拿男人的手揉得更放肆,捏紧着手骨要揉进自己那一处堵住了才好,哪怕堵坏了也没关系,在一种要烂醉而死的快乐里,绷直的脚背终于水到渠成的舒展开来。满娘把被沾湿的那只手拿出来,闻了闻,信手在胸前擦一擦,把人整齐地摆布好,趴回被窝里心满意足地做起大梦来。 -- 魔鬼菇 ℝοūщěиρ.Ⅽοм 猎人把晕倒的小姑娘抱起来往木屋去,没有察觉到身后诡异的红色蘑菇像风吹一般朝向了他,他把女孩放下,去拿温水和毛巾过来,拿毛巾擦小孩的苹果红色脸蛋时他听到她喉咙里冒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侧着脸挨近,听见操操我,操操我吧。猎人不敢相信,更靠近一些,结果耳朵被一个舌头贴住了,像粘上了蒲公英的湿羽毛。 他猛的弹起来,跳着跑离床边。但小女孩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似乎还在昏迷着。只有脸色越来越红,腿也不断地蜷缩崩直,猎人好像看到裙底突然隆起了一下,又平复了,他一边说着迫不得已不好意思,一边轻轻掀开白色的裙摆,白色裙摆下有粉色的长筒袜,顺着往上他看到了羊奶一样白的腿和一个红色的东西,他惊住了,下半身的东西也支了起来。 那东西在不断的插着小女孩的下半身,粘液和体液顺着它表面红色的触手滑动,那玩意儿像恶魔之手,在脆弱的女体中汲取能量。把女孩的穴撑得像裂开了,贝壳一样小而紧的穴敞开,一个两个叁个红色触手都往里头伸去,腿上别处的肉被其他触手吸成脆弱的红粉色,像被男人的大口贪婪地吮吸过。 猎人看得有点入迷,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又情色的画面,人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做爱。他低下头,看到裤子上也洇出液体来。哦,这可怜的女孩,猎人拍拍脑袋,我该去救她。他伸出手去抓那个红色怪物,结果那怪物一受力,全部钻进穴里头去了,他现在贴着一个热又软还湿漉漉的女穴,他打了一个寒战,好像有不祥的预感。 等到他低头看时,他的手掌已经吸住一般贴上了可怜的小穴,天,猎人一边忏悔一边控制不住的用手去揉那一块芳草地,他低下头去舔,用鼻子持续顶弄肉核,嘴唇和舌头把这一整块地方都抱住了,发出滋滋滋的水声,这是他打猎以来尝过最好的一块肉,他的舌头不断往洞里头顶弄,居然贴到了那一个触手怪物,他顶弄肉洞的时候也顶到了触手上的软刺,这让他有一种身子酥软了的错觉。他越舔越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又硬又湿,他撅起臀来,为了更好的吞吃,把自己的样子扭成了一条待交配的母狗。℗ò⒅mò.Ⓒòm(po18mo.com) 红色触手沿着他的舌头攀爬到他的眼睛上,粘液刺痛了猎人的眼睛,他闭紧眼等待这种麻痛过去,在这种黑暗的情境中,紧贴住的肉穴仿佛散出一种别样的香味来,那只触手沿着他的脖子缓缓地收紧,勒得猎人浑身紧绷,他勃起的阴茎在这种情况下痛苦得发硬。很快,有另一条触手察觉了他的苦处,一张带着绒刺的口吮住了他的龟头,猎人在痉挛中射出了一滩白液。“咕咚”的吞咽声在这间林间木屋里有点突兀,不知身在何处的猎手像一张揉开了的面皮一样摊开在了地板上,屋内窥伺已久的触手从四处慢吞吞地爬了过来。红色的浪淹没了这两个人,宁静得像一场梦。 -- 新生儿 ℝοūщěиρ.Ⅽοм 我们那时候已经不再用婴儿出生的时间去判断长幼了,而是使用感应针,刚分娩的婴儿由护士用感应针在小孩的额心扎上一针,针上的计时器在扎下去那一刻就开始计时,直到小孩发出感受到疼痛的哭声才会停止,这根针完成记录的针也会顺机溶解消失在婴儿的体内,成为他人生中第一份养分。这一段感应时间决定了新生儿对新世界的敏感程度,也判定了他存活下去的可能性。毕竟这可是人类的新元年,在地球消失后的第一个千年。 我们并不能当很久的人类,起初诞生是人类的肉体,很快白日的钢风和夜间的金属飞行虫会寻找任何机会进入人类的肉体,试图成为我们的共生体,也让我们从骨骼和血肉构成的初始体变成被同化的新体人类,抗拒并不会减轻我们变化的痛苦,反而会让我们进入暂冻状态,你见过风蚀蘑菇吗?这种滞停在恐惧中的人会成为这样的存在,扎根在沙石底下的不仅仅是昆虫,还有凝固在那一刻的人类,旧人类。 南希,在父母旧人类的妄想中存在的南希,她的父母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在外面的世界被重塑,从她出生那一日起便把孩子关在地底的巢穴中,南希的感知力在鼹鼠一样的洞穴生活中成为了折磨,她逃出洞穴是在父母亲死后,第一次看到地面的世界她就被太阳迷住了,她坐在自己的家门口凝视这太阳七天七夜,在得到过载的自由那一刻失去了自己的视力。 杰夫是我们这一群孤儿的接管者,他告诉我们许多的故事,在我们的父母被死亡之后,被死亡是指在新生儿延续了他们的生命线之后,他们就会被迫回溯,需要寻找到自己出生之地,就是我们已经失踪了一个千年的地球,这颗球体在摆脱掉人类之后,可以自由地在宇宙中穿梭,你无法保证自己被磁场传送回地球时塔恰好跳跃在哪个时空,这意味着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传送到一个可以生存的地球,或者说你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死在哪一个穿梭位面,以何种死法终结自己的生命。对消失于回溯地球的人,我们都默认他们已经被死亡了。存活的新人类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已经消磨了繁殖的欲望,选择了更为有利的存活方式,只保留自己的生命线,不再创造孩子。 杰夫曾经试图用数据说服我们,但是他的机器人身体已经在渐渐地损坏,他是专用的探月机器人,需要一种专用的润滑油清洗,否则会从内部的结构开始锈解。℗ò⒅mò.Ⓒòm(po18mo.com) 他从人类的死亡故事中已经学会了等待,也学会了选择,他选择尊重我们的选择。 从从和我的身体已经有一部份成为了共生体,起初疼痛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说活着的感觉,从从说活着是杰夫的卡通片,我们最爱看猫抓老鼠那一个故事,杰夫在我们长大之后还会慷慨地给我们分享自己存储的故事,但是我们最爱这一部,从从对这种长着毛的动物有一种出奇的喜爱,她甚至还在储备地站里藏了一包过期九百年的芝士,怕自己有一天就遇到了一只爱吃的芝士猫或者老鼠。我不太一样,活着对我来说是一种漫长的酷刑,哪怕和大家呆在一起,坐在篝火下听杰夫说故事,我也会听到空洞的声音,妈妈用一种叹息一样的声音叫我,西西,去把门关上,把你的小熊放进背包。妈妈从前很爱说故事,她说过那个死与树叶的故事,有的人在落叶中看到死,有的人在树叶上看到生命。我作为孤儿院里感受力最强大的孩子,我是对他们可能到来死亡的审判,因此我一直在这种空旷的呼唤中活着。 有一天夜里,在大家都躺入安全囊睡着之后,我又听见了那声音,我钻出来看了下四周,并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会拟人发声的昆虫。左边的悬崖树上挂着一个捕梦网,我曾见过这个东西,爸爸作为旧时代的迷信份子,坚信这个东西可以让把藏在我梦里的痛苦赶走,让我成为一个更钢毅的新人类。我沿着这颗树往下望,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下头的沙丘上静静走着,我在上面跟着她走,想看她到底要往哪里去,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个女人走进一个隘口消失了,我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转头要回营地去,这时候我踩中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我下意识放轻力度,同时握住了我的呼救枪,等我移开脚后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娃娃,不,他是我的朋友大熊一号,他又回到我身边来了。杰夫曾跟我们说过鬼这个东西,我不清楚是不是被死亡的父母变成另一种东西陪伴在我身边,给我一点人类活着的提示。我把大熊一号捡起来揣好,回营地去睡了。 -- vodka 伏谙今天最大的收获已经在她手中了,垃圾桶里捡到的半瓶vodka,她继续往前走,脚步灵活地穿过垃圾场、骨头堆和一条轧成饼了的蛇,这条蛇要是没烂成泥,拖回去估计也够谙吃几个星期,但现在这是昆虫的粮仓了。雇佣办事处的大门在下一个拐角处出现了,门敞开着,守门的在高高摞起的木牌后瞌睡,谙轻轻地把伏特加放下,在裤腿上擦了两把,才把雇佣任务表翻开来,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只有这一个最吸引她,给蚁王接生,报酬是一床云绒被。冬天快要来临,谙必须要为自己做一些准备了。 她把那块任务木牌找出来,拿着柜台上的签字笔在手指头上扎了一下,按上血指印的那一刻,一个指引人推开空气门走了出来。她穿着黄色丝绒裙子,用一双圆而眼尾微挑的漂亮眼睛把谙扫描了一遍,女士,她说,也许你需要先跟我去做一下清洁,分娩中的蚂蚁可能会非常容易暴躁,尤其是会对气味感到亢奋。谙赶忙把酒瓶拎起来揣进破了几个洞的裤袋子里,用手紧捂着裤兜跟上。 办事处外头看起来老破,但是越往里走就越光亮光鲜,这位美人在一个透明玻璃房那里停了下来,告诉谙这是清洁房,她可以在里头尽情取用。那扇门自动滑开,谙心想这里又没有什么出水装备,只有一面面玻璃墙。但是出于谨慎,她还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窝到门后那个角落里,赤身裸体地往这亮房子更深处走去。刚踏上门槛后的第一块白色地砖,一阵湿湿的雾气飘起,谙下意识紧捂住鼻子,半蹲下往后靠,懊恼自己居然大意到半块刀片都不留。雾气散去后,黄裙女的复制体站在中央望着她,她们抬手在空气中随意点击了几处,浴缸、淋浴头、香氛等都在地砖上浮了出来,还有一台巨大的电视从天花板上滑下来。她真的有太久太久没见过天花板上悬挂的电视了,一双眼渴极了似的盯着那块屏幕,任一群人把她洗得晕头晕脑,颠来倒去地除污,她那一双眼睛跟定位针似的永远绕着那电视屏幕。 第二天被送到了蚁巢附近的时候,她还在回味电视里女二和男主做爱的剧情,我的老天,谙面红耳赤地想,昨晚我不该梦见黄裙女的。 巨大的黄色晶体出现在她眼前,让她醒过神来。蚁巢的外形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六边形体无数迭加,直指天际,门口大开着,并没有人在候她。这让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几乎怀疑自己是个不速之客。左手的木牌微微发热起来,谙一边安慰自己一遍往里走,告诉自己说不定这只是蚁族待客的礼仪。 踏进去的那一刻,脚底柔软的地毯变成了萤光色的草皮,谙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室内昏黄的灯光延伸到最尽头的主室,巨石王座上铺着柔软的绿色草毯,草毯上有个黑发女郎,她与人类的不同之处在于露在外的身体都是晶莹的黑色,仿佛奇异的黑色钻石,谙不敢擅自前行,站在离王座一米远的地方。 这时一阵夹着甜味的风吹向她,谙整个身体不自觉地变得软弱起来,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想找个什么支撑住自己,但上半身和头都仿佛变重了许多,她只能半靠在王座旁寻找平衡,一只手从绿色毛毯里伸出来,那纯然的黑色手臂,有一点冰凉,混着泥土草叶的香味,在她的手臂上摩挲,谙有些怕痒,笑着去躲。 美人探过头极近地看她的脸,手顺着她的脸颊游走,她望着这双黑得惑人的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在静止的黑色沼泽之中,但那只手并不是静止的,它在细腻地感受了她脸颊的柔毛之后,贴着她的脖子进入了她的白色衬衫之中,这可是用半瓶伏特加抵押换来的。谙半梦半醒中想,绝不能亏本。“别弄坏我的衣服。”手顺着声音震动的部位上滑,从胸腔到咽喉再到嘴唇,她似乎很好奇这张红色嘴唇的妙用。低下头用自己嘴唇的唇珠去触碰,黑色的嘴唇和红色的嘴唇,像复色玫瑰一样迭在一起,然后是舌头,起初只是像上色一样沿着嘴唇轻舔,她好像发起热来,喘息着拽着躺到地毯上谙的白色衬衣,用力地吞吃她的整个嘴唇,谙像一个无知的婴孩一样张开嘴唇,袒露分泌蚂蚁最爱的花露的容器。 热,谙在火焰般的灼烧中坐起,她赤裸着上身,汗液为她的胸添上珠光,在晕黄的灯光下闪烁,身底下铺满着乳白色的液体,有一个人躺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毯上,发出疼痛的喘息,谙手脚并用向她爬去,看到了令她眩晕的一幕,蚁王的下半身已经化作了蚂蚁的尾部,尾尖的黑色毒刺缓慢颤抖着竖起,他上半身还是人类的美丽肉身,下半身却像黑色的武器,一颗白而晶莹的卵贴着毒刺滑落在堆迭的卵上,谙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像人类丈夫一样将他的手握住,他用手臂将谙紧紧抱住,脸颊贴在她的怀里,发出细小的泣音。这种泣音让谙忍不住也一同哭泣起来,泪水顺着嘴唇滑落,掉落在他的脸庞上。他攀住谙的脖子,勉力坐起来,从她的眼睛开始吻,分娩的痛使他用力不知轻重,谙一边流泪一边用力揉按着怀中的头颅,要他更近地触摸自己。她的双腿已经大张开,在草毯上折成奇怪的角度,一种热痒从眼睛开始发作,烧到整个身体。 蚁王像饮水的小鹿一样头颅低垂在谙的阴部,他黑色长发盖下来,双手顺着柔软的小腹向上摩挲,这块温暖潮湿的地方是他为自己的生产寻找的安全巢穴,谙揉捏着自己的乳房,甚至用指尖紧紧捏住无辜的乳头,垂死挣扎的脚趾在绿色地毯上划开一道草浪,在冰冷嘴唇的折磨中,她产生了一种分娩的错觉。 在这种幻觉中蚁王完成了第一次进食,他尾端的毒刺缓慢地缩回,在无声的黑暗中,长而透明的翅膀从他的肩胛骨处的皮肉里钻了出来,染着血色垂在后背。 谙的双腿被折迭在身侧,只有下半身传来的痒作为活着的证词,她伸出双臂缠住身前的黑色脖颈,迫切地要身体里他的那一部分进到更深的地方,在一片白色的液体中,他们两是要用身体绞杀对方的虫。 在蚁巢中不知白天与黑夜,谙时而清醒时而在欲望中昏睡,等到第七天,她看见蚁王身后的翅膀已经完全长成,伸展出来泛着冷兵器的寒光。她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完成这个任务了,她的肚子在这种非人之物的操练之下依旧呈现着奇怪的圆润,她试着放松下体,用手指试探着去掏出多余的东西,但刚一放下半个指尖,便难以控制了。刺痛从太阳穴蔓延到整个身体,谙蜷缩着身体,静静等待着这种痛离开自己。 下体的痛拖拽住她,这比当初在南环街被大块头踹肚子的痛还要重几度,要是这个时候有伏特加就好了。谙看着自己身下的黑色椭圆状物体,不禁疑惑地按了一下小腹。萤火亮起又暗下,她望着黑色的穹顶想,也许自己就是别人找好了的预备粮。 -- 鼠巷上 一条黑而狭的巷纵划过这道城市,我们把这条巷叫做鼠巷。本地人向来是不敢靠近这条巷子的,一些旧谈里的恐惧惊悚倒并不会使人这么谨慎,这条巷子虽然称之为鼠巷,但巷子里并没有老鼠,连野狗路过都会夹着尾巴绕行,动物是最识时务的,但有些人类硬要来和这条巷子斗一斗,失踪名单上列的恰恰都是这些勇敢者们,剩下的那一部份人便也变成了鼠巷的绕行者,同野狗一样。 这条巷子似乎永远静止,风不穿行其中,光明也不敢渗入,他似乎是死巷。这道巷子旁居住的人,是些活在哪里都差不多样的人,恐惧压不过贫穷,便也住在这死地了。 楚琪是听奶奶讲的故事长大的,她被教导永远不要靠近这条死巷,但是这一次她是无处可躲了。跟着她的男人脚步声已经越来越重,仿佛重重踩在她脚底的影子上,她把手里的书包往下一甩,飞快地往前冲,只要再快一点,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安慰自己,心跳声快震破鼓膜了,她刚想往右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车灯照过来,摩托车加足油门往她那头冲的马达声响起,吓得她慌不择路,躲进了鼠巷外墙的垃圾车底。 不知道谁放在路边的易拉罐咕噜噜地往她躲藏的那个方向滚了过来,她窝在拐角与垃圾车的缝隙里死死盯住它,在心里默念停下来停下来。易拉罐半道被凸起的地砖卡住了,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才意识到手上有些痒痛。那个男人急躁的脚步声在附近绕了两次,昏暗的街道上除了偶尔路过的摩托车和遥远人家里传来的几句狗吠声,只余下死一般的寂静。 她竖起耳朵又细听了一番,鼓起勇气从缝隙里往外挪,刚错出半个身子,一只手迎头抓住了她的马尾,把她往后墙上一撞,撞得她眼前一黑“死丫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妈欠我的我要拿你来抵.,他一手扼住她的脖子,声音极低地说,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我怕自己的手不听话。 楚琪整个人被从暗处搡到路灯下,眼前的男的不过十五六岁大,虽然长着一张清秀甚至称得上乖巧的脸,却顶着一个剃得极浅的监狱头,一双眼看死物一样打量着她,一只手扼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稍用力捏住她的下颚骨,作势要打量她的牙齿,这个女孩彷佛已经放弃了困兽最后的勇气,一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甚至依着动作乖巧地张开嘴,男人把手指伸进这柔滑的所在,还凑近一张脸要打量她的牙还是唇颜色是否美丽,女孩彷佛被这动作一惊,用尽全身力气一咬,立马往回逃去,一猛子扎进了最黑暗之处,女孩的动作快得不同寻常,男人只是用那死气沉沉的眼盯着鼠巷看了两眼,便转身走进了另一片昏黄灯光中,渐渐消失了。 -- 鼠巷中 才走进这巷口,楚琪的神智渐渐回笼来,这里头黑得不寻常,光明交织在黑暗之中,楚琪的脚在黑暗中踏出,落地时便踩到了光明之中,她被这种奇妙震到,走着走着便看见了一个店铺前挂着的彩色led招牌,异人酒吧以红橙黄绿四字轮回游动,她推门进去,吧台旁男人几乎贴在吧台右侧的年轻女人的脸上窃窃私语,另一只耳朵随着推门的动静转动了一下,一只黑眼珠从中爬出来凝视着楚琪,她感觉到里头的人虽然好像都在做着自己的事,但是有无数眼珠在看不见的地方聚焦在她身上,一种压迫感让楚琪进退两难,这时空中坠下一朵大大的白色蒲公英,在地板上滚了几圈,蓬地一下撑出人类头颅的轮廓来,漂亮头颅笑眯眯对她说,欢迎光临,小女孩。楚琪太累了,她低头问眼前这张脸,请问我能找个角落睡一下吗?“当然,”那张脸发出悦耳的声音,听起来和她的朋友们差不多大。 踏进这间房的那一刻楚琪便松懈下来,她下意识避开了那张似乎是有主的床,径直走到挨着粉色台灯的沙发旁,一坐下去便眼皮沉沉,慢吞吞把鞋蹬掉,就抱着一个小熊抱枕昏睡了过去。 又是那一幕,那个男人又回来了,站在门口那,像一座神邪莫辨的神像。他踢了门一脚,刻意弄出点响动来,但是楚琪依旧瘫坐在地上,半个身子浸在满地的血渍里,好像自己也一同死掉了。男人把她的脸端起来,用一种半是困惑半是得意的口气说:楚琪,你怎么这个样子,你看,我顺手帮了一个多大的忙。她用力睁大眼睛去看那个男人的脸,却只能看见一团模糊,只感觉这人应该是好看的,但却什么都看不明白。 楚琪醒过来的时候对面看见床上好像有个黑色的人影,她赤着脚踩到地毯上,手下意识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台灯。“你就打算这样报答自己的恩人吗?”对面的人说话吐字得过于清晰,刻意得好像舌头是新装来用的。楚琪听到这声音,立即被这种梦里现实交错的恐怖激得弓起背来,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想回家。灯亮起来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和今夜巷子外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却好像是突然大了几岁的样子。 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身形将楚琪覆盖在阴影之下,他把奋力挣扎的楚琪困在铁一样的臂膀里,直到怀里的人因为窒息而软下去,才悠悠然在沙发上坐下,在楚琪的头发丝里深嗅了一口,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下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白牙,露出来一点饱腹了的惬意微笑。 -- 鼠巷下 ℝοūщěиρ.Ⅽοм 鼠巷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他们的首领在当了几百几千年光棍妖怪之后欣然决定单方面和一个人类女孩结为契约了。妖怪们并不是太懂这种把命运和脆弱的食物绑定的行为,这些疯得各有特色的非人类们自行理解了一番,首领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无可救药的疯才能够统领这个疯魔之界。 楚琪的眼皮微微颤了颤,感觉自己好像在船上,隐约听见水声,一双手攀住她所在的舟,指头触着她的额头念了几句,又往下一推,被另一只手抓住了船沿,如此循环往复,她几乎要在这种催眠曲中再度沉睡过去。直到一种惶然刺中了她,船一震,有人踏了上来,楚琪试探着伸出手去推,却被紧紧攥住了,他额头贴住楚琪,念出一段长而繁复的咒语,然后在周围的欢笑中轻轻贴住了楚琪丰润的红色嘴唇,在他紧迫的吻里船好似不断迭加铁块般变重,两个人双双沉没了。 楚琪无法描述那一觉之后的世界,巷子里的世界不再是她之前所见的,无限世界躲在巷道之中,从外围的妖魔囚禁区到内部的妖怪生活区,鼠巷之界以黑与红决然地分割开来。而掳掠她进入此界的男人现在正躺在酒吧街外头的躺椅上,似睡非睡的懒散样。他们两间悬着一根线,一端是红一端是黑,在中间拙劣地打了好几个死结,这根线让楚琪觉得莫名,直觉告诉她这应该算是个不好不坏的东西。 这不是坏事,她不用在外面的世界躲藏了,母亲的失踪或许和这个男人所说的行善有关,或许我得谢谢他,让我从无尽的渴望爱的痛苦里挣脱了出来,楚琪死死凝视着虚空处,彷佛又看到了自己被母亲抛弃时的怨语,“你再也不会有抛弃我的机会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她顺手擦了一下嘴唇上的泪,从屋檐上跳将下去,恶趣味地把遮阳伞往后移了几寸,走着走着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听到清扫酒吧的蚂蚁妖们说酒库里有最好最贵的酒,足够让最年长的妖怪醉倒几个日夜。她活用了身上的新技巧,以屏形之术溜进了酒库,大木箱子和垒起来的酒聚成一个安静的世界,她径直走到角落里,挑了一个箱子坐上去,顺手挑了一瓶紫色的桑葚酒喝了起来,起初只是骨头失控身体不自主地往后掉,然后她摸到脸上一把眼泪,听见自己毫不留情地像动物一样哀嚎起来,嘴里叫着“不要哭,不要哭。”在一阵困倦中她团成小的一团,架在酒桶旁睡了过去。歧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了一阵,在听到她躺着小声叫妈妈的时候疑惑地耸了下眉毛,转手把人兜在怀里,抱猫一样把人带走了。 楚琪睡着的样子让人更安心,他把楚琪抱进自己也还没来得及参观的婚房,人刚落在床上,她顺手抱住歧的手臂,委屈地把脸埋进去,泪水沁到歧的手臂,有一种奇异的灼烧感,他伸出手蹭了一下楚琪的脸庞,被这种柔软质感攥住了心脏,将楚琪翻了个面,忍不住沉下身子,拿自己的脸颊去蹭楚琪的脸。真想把她一口吃到肚子里,让自己的胃一点一点溶解掉她,歧的兽牙刚露了个尖出来,恍惚的念头立马被楚琪蹭上来的嘴唇打碎了。楚琪用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鼻子凑在歧微张嘴唇上闻了闻,才放心的在这张漂亮的脸上舔了起来,歧宛如被施了定身法术,等到楚琪好奇的舌头顶到他的兽牙,他失控地战栗着,咬破了楚琪的嘴唇,两个人用一种镶嵌肉体的紧迫方式唇齿相依。℗ò⒅mò.Ⓒòm(po18mo.com) 歧的头颅埋在楚琪的乳里,兽牙划破年轻女孩的雪花一样的洁净皮肤,刚露出的血即刻被渴望的舌头舔去,从胸落到肚皮,再落在散发着潮湿雨气的阴部,歧下意识把尖牙的力度放轻,用舌头试探着点了一下,一只手立刻摁住他的头,用力下压,两只腿以紧迫的力度迫使他加大力度。女孩的下肢顺着他的力气起伏起来,妖带着兽类形状的舌头让人类女孩发出急切的哭声,细长手指连带着红线紧紧勒住了男人的脖子,搞不明白是要杀死他还是要恳求他。再等到流出水的穴已经只能无力的抽动,男人抬起头来,下半身轻轻地迭了进去,尽管如此,身下的人还是痛苦地发出了哭声,想抽回自己架在男人脖子上的手,红线扯着男人的头向下,男人低下头去,用嘴唇堵住哭声,吞吃着女孩体内的水,下半身在急速地捣弄中带走更多的水,兽第一次尝到血的味道,是绝不会松开的,他要以这种方式吃楚琪千万遍。 -- 便利店的蜥蜴少年(上) ℝοūщěиρ.Ⅽοм 苏怡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明明和同桌约定了要一起去新开的玩偶店,她眼巴巴地在教室里等着同桌做完了值日,对方却好像忘记了约定,径直和另一个女生走掉了。也不是第一次了,苏怡的存在感好像就是更弱一些,就像电视剧里的空气人。 天空突然暗了一点,她抬起头看到几朵黑云压在天上,连忙加快脚步往家走,一滴雨打在眼皮上,随后是一排落在手臂上,只能就近找个店买伞了,苏怡忍住肉痛,冲进了最近的便利店。 叮,欢迎光临。苏怡踩着提示声冲了进去,大致一扫,拐向角落的分区,左右纠结来一阵,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白色蕾丝伞,拿起一把兔子伞去结账。“你,她看到坐在柜台那个男孩的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再去看,那颗头颅转向了她,使她更为清晰地看到了他在防毒面具之外竖在后脑的一头刺状鳞,更别说领口漏出的一线青黑色细鳞。苏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左脚尖已经做好逃逸的预备,但那颗头颅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彷佛并不把她的大惊小怪放在心上。倒显得我有点大惊小怪,苏怡心想,也许真是我大惊小怪了。她挪到柜台旁,把伞轻轻搭在收银台上,一只戴着黑色皮套的手伸出来麻利地扫了码,又将苏怡小心翼翼递过的纸钞一捋收到抽屉了,便又趴下假憩起来。 妈妈敲了敲苏怡的脑袋,她才发现自己的筷子头尾颠倒着在弟弟的饭碗里夹菜,立刻收敛神思,不再想便利店的事了。 第二天的被忽视日常也没有让她伤心,只掐住表等着下课冲刺,她心里头很迫切的想要再去一次便利店。苏怡看到了便利店的门口已经预先摆上了圣诞节的小树,在门外探了一眼,没有人,她自顾自的说着往里走,想着要给弟弟带一盒曲奇,走到零食列的时候看到他蹲在货架旁摆东西,苏怡的视线顺着他的背往下扫了一眼,好像也没有尾巴呀。男孩立刻感应到视线一般抬起头来同她对视了,苏怡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弱声问道,“你好,请问有没有小盒装的皇冠曲奇。” 他像背后生了眼一般,信手往后一指,居然就是她要找的东西,苏怡傻傻地哇哦了一声,听见男孩笑了一声。苏怡得寸进尺地追问,“你能不能再笑一次”。男孩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只给她留下一个高高的背影。℗ò⒅mò.Ⓒòm(po18mo.com) -- 便利店的蜥蜴少年(中) 第叁天的苏怡已经是有备而来的苏怡了,她趁妈妈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拎起奶奶给她做的桂花饼就出门了,走到外头才大喊一声“苏玲玲叫我去给她挑参考书,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哦。”等到妈妈追到门口,苏怡已经安然踏在狮吼功无法波及的范围了。 便利店在那一条街道好像和别的店铺截然不同,苏怡第一眼就会望到它,也看见了店门口正在被黄狗嬉戏的男孩,一只白尾巴黄狗对着他扑上扑下,兴奋地要跃到他背上去,苏怡在远处看男孩被狗困在那里活像一只木鸡,忍不住快跑上去解救可怜人。站在一旁打量了一番黄狗,多瘦的一只黄狗,但是又很漂亮,眼睛里藏着一只狗狗所需要的智慧和理解。她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黄狗的背,狗狗用那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打量了一下她,居然趴下来了,尾巴时不时拍打着地面,眼睛舒服地眯起来,男孩站在一边解释道“这是被肉店老板赶出来的黄狗,我今天喂了他一顿,他就不走了。”苏怡笑着应道,那怎么办,他肯定喜欢上你,从此就要把便利店当家了。男孩站在那思量了一番,也不是不可以,我在门口给他备水粮,他和从前一样到处玩就好了。苏怡这时候才把手边的绿豆糕小袋亮出来,这是我给你带的点心,要不要尝一尝。男孩接过袋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便利店去,黄狗趴在太阳下安逸地晒起太阳来。 苏怡当天晚上做了梦,梦见男孩和自己并肩走在一起,并没有戴那个防毒面罩,露出一张人类的脸庞来,突然低下头来问她,我们牵手吧。苏怡把右手摊开伸出去,就被他微热的手握住了。过了一会他又转过来说,要不要试试十指相扣,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张开来,两个人严丝缝合的牵住手,苏怡顺势倚着他走,像个小小拖油瓶。无聊的把戏怎么玩都玩不够,他走到一半笑着说,你看这样能不能十指相扣,先把指头分开,再弯起来,两个人像幼稚鬼一样在路中间比着缝隙凹合,苏怡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在一起做什么无聊事都很开心,自己眉毛刮秃了一起出门也觉得安心。 -- 第四者(上) УцУêsんц.čòm 爱芽走进那个酒吧的时候,审判之剑终于毫不留情的落在她头上了。她丈夫醉醺醺地趴在女人的身上,情欲双面胶贴住了他两,两条溺死在爱河的鱼,她有点嘲弄地想,顺手扶住一条椅子在舞台附近坐了下来,灯光从两侧温吞得打了下来,四位女郎游了出来,灯影之下摇曳得异常美丽,其中有一个人,最美的那一个看起来居然有点眼熟。她眯着眼睛回头瞟一眼,发现男人旁边已经空座了。 爱芽在吧台旁就着柠檬片和方糖喝完了一打shot,晕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左手边,她侧过脸去看,舞台上的女郎,撩起了一侧长发,露出来的黄色猫眼耳钻上坠着一个中空的紫色爱心,硕大而艳丽,她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做的那一副。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露出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哭相来。“杜璿,这就是你说的要我给你挑的送朋友的礼物吗?”她抓起一颗方糖含住,又拿起果啤猛灌了一口,才感觉到嗓子里那一股苦味淡了一点。 她撑着头想了一阵,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头绪,趴了一会。脑子里突然浮现那个女人的样子来,爱芽想,她到底和我有什么不同。她打起精神来结了酒钱,踉踉跄跄走出去。 经过酒吧街路灯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一只飞蛾围着灯不停的撞,明明是非常美的一只飞蛾。明明是非常好的一个夜晚,我却没有地方可去。爱芽跟着前头的那个女人,像一个贼一样跟着她,等着自己能鼓起勇气拜托她收留自己一晚的时刻。 直到对方打开门的时候,爱芽还是没有勇气说这么奇怪的话。她在门外站着,盯着地上的一个黑点,像在罚站。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那个人第一次让她看到正脸,耳环!爱芽浆糊一样的脑子冒出这一个词,然后就被拖了进去。摔到床上的时候,爱芽还没回过神来,然后一条纱网一样的蕾丝胸衣掉在她脸上。爱芽透过疏松的孔,看到对方的脸越凑越近,耳环冰冷的坠子贴在她的脖子上,爱芽听到对方呼出的气流打在耳边,“你当跟踪犯的时候没考虑过后果吗?” 她没来得及想清楚后果,一只手就粗暴地拽住她的手,贴到了喉结,然后被迫擦过了乳头,最后挣扎着的爱芽被膝盖困住,手背被阴茎蹭了两下。 是男人,爱芽看到灯光把她身体上的人分成了两块,一块是胸脯熟软的舞女,趴在她老公的身体下。一块是阴茎火热的男人,趴在自己的身上。一个人,两具躯体,同时侵入了一对夫妻的身体。 -- 偷情 拉末耳来到这间最热的情色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晚间十二点了,作为她成为妓馆最后一名、年度销量最差的惩罚,她不得不去强奸这个俱乐部的头牌并偷走它身上的信息腺——让这个俱乐部的所有人都疯狂交媾的发情源。 左侧手腕的割痕在提醒她,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得到信息腺,至少在死之前要得到。 面目平庸的妓女像豆子滚入钢珠中,她面目平静地看着这幅乱交画,舞台上的脱衣舞女腿开成一字,几个男人像寻找奶头的饿狼一样寻找阴蒂,大腿也饥渴地叉开。人迭成鱼样,在另一个人身上拍打,人与欲互相淹没,整个房间里都是咸腥味。这是拉末耳最为熟悉也最为陌生的味道,她嫌弃地皱皱眉头。 轻轻地掠过人群,偶尔有手扣住她的脚踝,她弹似地踢掉。边走边侧耳听,其余的房间里都热闹得过头,只有尽头那一个房间安静地闭着嘴。她张大嘴深吸一口气,弓背轻轻贴住门,轻轻地推门,门似乎是锁死了。倒退两步,拉末尔用力踹出的时候,门居然开了,而她稍显呆滞地滚了进去。以一个不大完美的后脑勺落地姿态进入了。还没来得及打量,左脚就被作乱的绳索抓走了。有热度的绳索。 她疑惑地抬头,一个巨大的眼球睇住她,她定住了,那只蓝色眼球纯洁无辜地转动着,让她要尖叫。但是在和她乳交的触手淡化了她的恐惧,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欲望。她倒退一步时那个眼珠更凑近了,转动的时候眼皮周围的一排副齿微微颤动着,钢铁睫毛吗?这个掉入洞穴的小妓女不合时宜地想。 很快,触手像丝绸一样划过身体,替换掉布料,眼睛们纯洁地望着拉末耳,拉末耳已经习惯了它这副天真怪物的面孔,带着一点找到猎物的喜悦,用下半身轻轻磨蹭着它最粗壮的那一根触手,磨得她越发痛与淫,她夹紧又用下头的口去吸,怪物发出呀的哼声,给了她一种奸淫小兽的快感,她拉住其他在半空乱晃的触手,盘在自己立起来的奶头上。又有新的触手悬出来,将她拉得更靠近那颗蓝色眼珠,滑亮亮的触手从腿间抽拉出来,在半空中高潮的水落在那颗眼上。下身的阴部还在激烈地起伏,眼睛,刚被滴入人为阴液的眼睛转上看一下女妓颤抖的身体,新的触手更用力地拉开阴部,像要转进去一般凝视这个红色溶洞。 疯了,这个怪物眼周的牙刺渐渐透明化,新的牙刺从触手上生长出来,那些带软刺的触手不断地侵占所有可以入侵的地方。嘴里有好几根牙刺触手勾着舌头玩,腿弯被挂住,几条触手在阴穴处大力抽查,连耳朵眼里也有触手在轻轻挠动。 痒痒痒,无尽的痒让拉末耳的身体燃起从未来过的欲,她抓住新的触手,试图从挤得慢慢的穴里插进去,摇动着大腿,用顺手握住的触手勒住屁股,因为难以控制的空虚,她自己用力拍打起自己的屁股。触手们学得很快,在她身上留下了更新的红痕和更重的喘息。拉末耳被操软了,绷紧的身体软化铺在了它的蓝色眼球下,白色的乳在蓝眼球下蹭动,周围的小小副眼也躁动着转着。两颗小小副眼转到奶肉旁,用硬齿合咬住了鲜嫩的奶肉,蓝色眼球也低头无措地看着这一副画面,但是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触手鼓胀着加快了抽插。 她撑起身子,试探着用手指去戳它眼皮内的软肉,周围的触手犹疑地停了一瞬间,真像在操它。拉末耳指头摸得更深,透明的液体从身体上的触手上溢出来,拉末耳笑着说,宝贝,这是不是你的阴液,如果再往里操的话,是不是就会戳碎你。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从怪物的背后伸出来一只人类的手,将她的手拔了出来。拉末耳被惊得绷直身体,第二只手够住她了,然后像要捏碎她一般,在她身上用力地拧揉。一个清脆的男孩声音从背后传出来,你是我们等了太久的大餐,一定得把你吃得干干净净。 -- 医生 医生第一句和我说的话是你看我的电脑怎么好像卡住了,我凑过去看了一眼,电脑晕着一种旧纸张的黄色,底下还有蓝条在闪,怎么一看就是用了几十年的老古董。我说:你这个电脑怎么是这种颜色,他笑了一声,说这个应该是护眼模式吧,不然你看老亮着白屏是不是对眼睛不太好。我寻思老黄着也对眼睛不太好,嘴上却说,确实确实,那就当它是护眼模式吧,这样想比较开心。 然后他翻开病历本来,问了我一些问题,大概是我病得很严重,他有些为难,托了托眼睛框,说你这个是初诊,那还得花时间检查呢,我立刻说那我明天请假半天来做检查吧。 问着问着我就莫名其妙的哭起来,这么说很奇怪,从来没人这么关切地问一问我,病了吗?病了多久了?我看医生那也没有纸可以给我,我就在那等着它哭干了。 外头的雨下得房子里很凉快舒爽,我就坐在一个塑料圆凳上,挨得医生很近,这一块地方像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港口,安心又宁静。 医生说:你这个病其实是应该判成双相的,但我不这样判,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托着腮看他,摇摇头,他说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的,精神类疾病就轻不就重,这个病是要跟病人一辈子,尤其是年轻人,你还小,如果顶着这个病,以后要上档案的,很麻烦的呀。我虽然不太懂这个病是什么,也装模作样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司机说我是个开朗的小姑娘,我随便应和两句,觉得今天这个世界好的对我有点疯狂。 第二天我插空把检查结果递给医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等到他叫我号进去的时候,他问我怎么在签到表上九点多才看到我,我心虚了一下,不敢说自己是因为想化点漂亮的妆来见他。 我跟他说我荒谬的感情故事,你知道吧,我追过一个诗人,在认识他第七天,除了知道他是人类其他一无所知,然后当时喜欢他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流动的感情像岩浆。他凝视着我,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你这个就是躁郁”我懊恼地拖长话音,啊了一声。原来不是爱情来敲门,是我生病了啊。但又觉得荒谬得有意思,难怪别人会接受我表白当天就分手,正常人都不这样发疯的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出租车司机,旁边的湖是不是就是西湖,司机说,不,是鳄湖,鳄鱼的鳄。我预感我会来到这条湖旁边很多次。 当天晚上回到我的房间里,衣服依旧堆在桌子上,像个垃圾山,我翻开微信看到昨天的面包店的回复,“老板说由于牛奶已经开封,无法退换。”上一条我发出的信息还是底部扎着锈订书机钉的牛奶的视频,我笑了一下,拿起放洗手台的那瓶牛奶,我不知道这瓶牛奶应该倒在他们店的地板上还是玻璃门上。或许我可以买一些鸡蛋砸在他们漂亮的玻璃门上。 我躺在床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打开医生服药说明的视频,“早上服药的话要在饭前半小时,空腹服药………”“医生,我以前看过红处方,一个严重毒品成瘾的女人,一个寂寞的病人,她因为占有欲毁掉了她的医生。医生,你知道吗?你读懂我的病情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虽然你不会让我去杀人,但我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想,我应该让医生给我开一点安眠药。到时候会有用的。 前台护士听说我要给医生准备礼物感谢他,笑着说果然黄医生是最受欢迎的医生。然后又捂着嘴跟我耳语,女病人的礼物黄医生不好收的,回去老婆吃醋倒霉的还是黄医生。我谢过护士小姐,心里百味杂陈的回去了。路上碰到黄医生拎着一个不锈钢保温饭盒回来,他叫了我的名字,我还没开口,路过的医生说“嫂子又给你送饭了,黄医生。”他笑了一下,和往常对我笑不太一样,更有热度的笑。我点点头,坐上了出租车,心里想的却还是他的妻子。 我后来远远去看过他的妻子,很丰腴自信的一个女人,做国际学校的英语老师,笑的时候有一种无法模仿的明朗。 他们刚好和我的朋友东哥在一个小区,有时候我和东哥在小区附近绕弯的时候会碰到他的妻子拎着水果往外走,我们已经踩好了点,那一天是周日,医生上班的日子,东哥掐着我脖子的时候眼睛红得像要炸开,嘴里骂着婊子,我隐约听见周围有人说报警什么,但是听不很清楚。然后被从那只手解救出来的时候有一个怀抱托住了我,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和医生身上一模一样。她说:先去我家休息一下吧,小妹妹。 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走出去看到女人在厨房准备午饭,被发现的时候我惊了一下。她笑着对我说,刚才看你晕倒了,我就先把你带回来了,还给你煮了安神茶。你先去沙发那里坐着吧,我准备一下东西。 我搭了她的便车去医院,在门口下了车,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推开门。医生半撑着头坐在那里,安神茶喝了一大半了。我像往常一样坐在那条塑料圆凳上,跟他说话。医生取下口罩的样子和我想的一样美,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一种非常冷峻的圣洁,像水仙花一样美。 我小时候经常有那样一种冲动,咬牙切齿地把花揉碎,现在我感觉到自己的冲动成熟了。我异常冷静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和医生的衣服。他裸着躺在那一条椅子上,如同困惑的神,悲悯地看着我。我拿刀在他的身上四处比划,希望血流出来的时候能非常的壮观美丽,恰好能洗干净我对他的欲望和罪恶。 我忘记自己捅了多少刀,血滴开始溅在我的脸上,然后是乳尖,最后滑落到我的阴部,整个身躯染上了医生的血色,在这种柔滑的血腥味之中,我有一种难以自抑的幸福感,血色渐染成的红处方,和即将被发现的我们两的死,是我最疯狂的一次爱,人生最后一次的躁郁。 自杀 李子在五月份就打算自杀,靠着阳台的推拉门边抽烟边想着能不能去了泰国再死的时候,室友推门出来给她脑门上创了一下,她没出声,这股想死的欲火渐渐消解了,也许,可以去了泰国再死吧,现在又出不了国又没有钱,可以明年再死。 翻来覆去的痛苦和生理期一样退潮回潮,她在新的工作里好像终于找到了一片栖息地,可以暂时放置她无用的痛苦了。我正常了,李子穿着漂亮黑裙子哒哒哒在路上神采飞扬地走路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如果不是那次舞蹈协会的活动,她会以为自己已经就此平复了。一群人里她穿着过短的黑裙子,没法下腰,动作也永远摸不到门道,空调里吹的风比中成药的劲头还要小,她还戴了近视眼镜,可以清晰无比地看到镜子里笨拙又高大的自己,她看见的是一只穿着黑色的裙子的丑陋蠕虫,一如当年在高中的花圃里想到的,我这么大的身体里,藏着的是这么软弱的、一戳就会流出难看汁水的蠕虫。 她很久没有哭了,那个时候在闷热的热闹的舞蹈室里,眼睛里的水汽老是冒起来,老师过来问,你记得几个八拍了,李子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问题慢慢缩水到你记得第一个八拍吗?看着李子的表情,老师以教她上次的舞蹈来终结这段对话。学完李子也跳不出劲儿来,一个八拍碎成八个碎片从她冒出湿气的眼眶里弹出来了,她盯着窗外的醉酒鬼烤鱼的招牌,绿色led灯转一圈,红色led转一圈。 同事还在劲头十足的跳,李子已经打算要溜走了,她趁中场个人表演,摸到门边拿到工牌,顺手就滑了出去。可是外头一片黑,她绕着走了几圈也只看到男厕所和自动售卖机是亮着的,眼泪泡泡要炸开了,她瞥一眼亮着的舞蹈室,自动售卖机旁的男人拿起一罐,看了她一眼,往左侧走了,李子终于看到门了,也跟着走了。 走过天桥,她安慰自己,会杀掉自己的,放心。这个时候,眼眶里的泪居然蒸发了,她的黑色眼珠回到了再悲伤也流不出眼泪的状态。她在篮球场旁的风口抽完了一只烟才犹豫着回去了。 她在一种脑袋空空的轻松下睡着了。弄醒她的是一段奇怪的音乐,她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阳台上弹吉他,不能说是非常乱七八糟,但是能听出一种新手的凌乱快活,有一种非常稚气的可爱。那个人长着一张猫一样的脸庞,虽然画了很漂亮的烟熏妆,但鼻子尖沾的那一点彩色的闪粉让稚气尽显无疑,他把拨片一收,伸出手来同李子打招呼,你好,我是死神。你可以叫我阿贺。 李子面对这一出,顿时呆住了,一时之间搞不清是荒唐梦还是真人秀突击工厂女工。那男孩看到这一幕,笑着在吉他上摸了一下,一把非常漂亮的骨头镰刀就显现了。李子看到这把漂亮刀具,想到自己会被这玩意儿轻松杀死,顿时还有点快活了,顺手邀人在自己的七彩床单上坐下了。 李子盘腿坐着,男孩也顺手坐在床沿,环抱着吉他,端端是美人一位。他问李子,可以请问一下你的死因吗?为什么想死?李子说,说起来很奇怪,我只是因为觉得活着面对自己太痛苦了,活好像没有意义,所以我决定去死。男孩顺手拨了一下弦,反问道,那难道死就有意义吗?李子一时失语,无法回答。男孩偏过头来看她,你知道吗?我是新手死神,被新手死神杀死的第一个人类得交出一些东西。李子凝视着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些呆了,没关系,都可以的,反正我要死了。 他凑过来,一双漂亮的眼睛越挨越近,李子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赤裸着,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却。丝绸一样的手指缚上她的眼皮,在这种微热的体温下,她居然获得了一丝依恋。她闭上眼睛,两手两脚规整地摆放着,等待着那只手游到别处去。一只手抓起她的一只手,然后两只初次会面的手交握住了,李子有点怀疑他握住了自己的心脏,害自己的心跳声响得像作乱。然后是呼吸贴到她的脸庞,李子闻到了他身上一点百利甜酒的香味,很快她就尝到了,少年柔软的嘴唇尝起来是带一点太妃糖味的奶酒。 她想自己明明和母亲酒量一样好,却又觉得自己会在这一点酒里醉死过去了。她在恍惚之中睁开眼睛,看到男孩的嘴唇上还挂着一点亮的口涎。那是我的吗?男孩转身过去,李子盯住这人生中最诡丽的一幕,男孩赤裸的身体上纹着一条黑色的骨蛇,从脖颈攀绕到臀部,几乎覆住整个身体,庄严而神圣。而骨蛇的主人正在为她口交,叶子夹紧双腿,发出泣声求他放她一马,男孩却啜饮起她的痛苦来,让她上下一同流得湿淋淋。 没有谁的肌肤是流蜜的,不然不该有人这样地品尝别人的肉体。少年的那条舌头原来是比嘴唇更有欺诈性的存在,他从脖颈尝到趾尖,起初李子还在挣扎,到后头她已经被尝得酥软了,那怕男孩的舌头在她的阴蒂上打出樱桃结来,她也不奇怪,因为只要一被碰到,她的身体就自动臣服了。 等到男孩勃起的阴茎插入她的身体,除了呻吟,什么也发不出来。她只能更加地贴紧压迫着自己的肉体,在这种高热中流出无尽的汗水和眼泪来。 在这种快要杀死她的激烈性交里,她甚至开始期待死亡,她翻出一只手去摸茶几上的骨头镰刀,那只手即刻被抓回来反折在腰上,被用跪趴的姿势插入时,叶子想自己的灵魂应当已经在天堂了。 等到李子处女的贞操被死神毁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他终于餍足地趴下,抽起烟来,脸上泛着一种玩够游戏了的潮红。李子几乎睁不开眼,哑着声问他,什么时候? 死神亮晶晶的眼睛转了一转,猫样的懒散还挂在脸上,似乎没有玩够自己的新玩偶。叶子稍提了一下音量,“什么时候可以杀掉我?”男孩不急不躁把烟弹在地面上,吐出一个烟圈来,在那阵烟雾里,他咬破嘴唇,在女孩的嘴唇上赠送一个血色的吻。女孩安静得像一只失语的小鸟,静静地躺在那儿。死神走的时候把自己的礼物也一同带走了。 等到暮色再转一个轮回,死的神将永远携带一个仆从出场。 与仿生人恋爱(1) 新已经在这个片区呆了十年了,是街尾落日红网吧的管理人,虽然实际上不过是做些检验身份证、把年龄小的孩子领出去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功能陈旧的仿生人,能在这样的地方养养老已经是不错的待遇。 当时要领他去销毁工厂的男人在放走他之前这样说,战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过人类的平和生活吧。新看着那个人眯着眼睛笑,傍晚的日光照在那个人类的脸上,受损的中枢系统仿佛有新的能量源涌了进去,可能是因为管控芯片被那一次轰炸毁坏了,新机器人生涯中第一次做出了不受命令和程序管控的行为,他的电子眼自行拍下了站在红霞下,像狐狸一样眯眼的男人。 这一天同往常一样寻常,穿过天桥,下楼梯,然后抵达网吧。楼梯拐角的垃圾桶以奇怪的姿势倾斜着,新抬起头一看,一只形状奇怪的手挂在桶外侧,血渍染过的尾指以奇怪的频率抽动着,这个人类应该遭遇了惨烈的事故,新冷静分析着,救下他能让他活下来吗?没有合法的人类身份,混住区的黑户根本没有资格购买药物,更别说带一个病员进入医院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脱下外套包裹着抱起这个受伤的人,网吧的后面有他的休息间,那里可以简单的处理一下表面的伤口。他把放置杂物的大木桌上的东西一把扫开,放上房东太太送他的软垫,再把伤员放了上去。等到他把血淋淋的头发扫到一旁,露出那张沾染血渍的脸庞来,他立刻认出来了,这是当初那个放走他的男人。 新颤栗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摸到自己的能源仓,以为是能源仓能量泄漏了。发现无故障之后他开始检查这一具身体的情况,发现除了手指骨折、额头严重撞伤、还有更加难以形容的伤口,他在男人的身体里掏出了两根巨大的dildo,而他的后面已经因为过度使用呈现一种血色,血混合着精液从拔出dildo后无法收拢的口子里流出来,沿着他蜜色的大腿蜿蜒。 新想到性爱机器人,只有性爱机器人才会被这么毫无禁忌的使用,而他分明是个人类,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处理状况,他的数据库中涌动着许多莫名的数据,先是愤怒,然后是痛苦,还有一点微乎其微的嫉妒。他困扰地调到很久未使用的工作模式,清洗伤口、按照数据库里的方法正骨、用酒精消毒、换上一套柔软的人类睡衣、再吃一点还有一天就要过期的消炎药,剩下的只能看这个人类的生存意志有多高了。 新挂上今日暂停营业的牌子,出门去找房东太太维罗尼购买一些人类的食物。也许还需要一些消炎药。 他拿着用自己两个月的工资换来的物资回到网吧的时候,已经夜了。他径直往休息间走去,人类还睡着,他的呼吸声是急促的,带着不安的情绪。新站在黑暗中感受着另一个人类的存在,他第一次在夜晚里听到这样的声音,让人内心宁静,如果仿生人的机械心也算心的话。 “咳…”一听到动静新立刻按开壁灯并顺势站在他面前的朝光向,男人的眼睛泛着柔光,他在迷蒙中伸出手,抓住了新的手腕,新下意识前倾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男人迅疾地将他的手反扣并用臂膀扼住了他的咽喉,新友善地提醒道,我们仿生人的缺点在能源仓,而且你现在的血压非常之低,再不摄入能量补充剂就要晕过去了。男人的手臂松了松,新趁机钻了出去,把能量补给剂和消炎药、软膏拿来一并塞给了男人。 兽 我跟从师傅修行除妖之术十余年,却在师傅去世那一日被师兄弟驱逐出师门。在南州漫游之际,我听卖烧饼的阿嬷说他们南州有一只法力高深的虎妖,为非作歹无人可管束,我二十来岁,正好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孤身一人上了南州野虎岭,说来奇怪,踏入竹林时我便闻到一股奇妙的香味,闻得人鼻子发痒,后脖子处钻出细丝爬入太阳穴的痒。 往越深处行,树木越发茂盛,天光被遮盖,只一处散发着微弱的妖光,温温弱弱好似引人归家的灯火。贴身藏好几只保命符,我持剑走进这洞穴,在最深处发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一只巨大的虎妖肚肠破开被树藤缚住,而他动物的下肢由于巨大阳具的勃起而无法并拢,呈现着一副冷与热,死与欲交织的诡丽情景。 我一时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虎妖的声音响起:”人,不该盯着妖的阳具看。“我立刻抬起头扫视洞穴顶的藤蔓,只听这虎妖说道,我死期已近,你不动手即可见证我的死亡,请让我安静地走完最后一段。这时我的心反而异常地冷酷起来,径直拎着剑走到虎妖身旁,他一双混金色双瞳冷冷注视住我,等到我将冰冷的剑身贴住他勃起的阳具,他眼眯起来,发出了似痛似畅快的喘息。“你看,你的家伙可算不上安静”。 我当晚在洞穴住了下来,老虎在被我玩弄过之后似乎懒得再跟我说话,只乐意用半边兽脸对着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趴在老虎的身旁,一只腿交缠在他的腿上,我看见他沉默地盯了一会虚空,然后转头过来对我说,“除妖师,人至少不应该这样对一只将死的妖” 我笑了一声,我看过师傅书房里的所有书籍,人的妖的,正的邪的,知道这虎妖不过是到了妖族的发情期,却没有妖族长辈传承的交媾法诀,因此被欲火烧得身体破败。这妖分明是个憨妖,拿树藤缚住自己,为了不去山下作乱,果然人言只能取一半来听。 偏我们除妖师里有个敢于牺牲的天才,以一己之身收集完了妖道交媾法诀,这本配小人画的邪书被我反复翻阅,铭记于心。 作案时间选在清晨,这个时刻妖气澄澈,也就是虎妖最好摆弄的时刻,等到我把定身符摆布完毕之后,虎妖才从朦胧梦中醒来。迎接他的是我的乳房,我把外衫褪下,露出我未见过日光的身躯,我的乳尖刺痒,我抓起他的爪子,用肉垫摩挲乳尖,却感觉到爪子收紧,他淡金色的眼瞳好奇地盯着我的乳房,似轻似重地玩弄,我用鼻子贴住他的鼻子,轻柔地舔弄他露在外的兽牙,他突然像发了饿瘾,卷进舌头疯狂地吮弄,口涎滴落在紧贴的身体上。他勃起的阳具不自觉地顶弄着我,我从里到外湿透了,浅吞进他阳具的前端时我感受到裂开的痛苦,等交媾法诀生效时,一种飘飘然的快乐完全吞没了我,我双手缠他的脖颈,勒紧他兽的脖颈,用下体吸进吞吐他巨大的带给我快乐的阳具,任他以百般柔情舔弄我,彷佛是死前的盛宴一样热切。 他正在恢复,背后紧贴住我的腹部柔软完好,以挟制的姿势两掌抓住我的腰,再以悍匪一样的姿态掳掠我的身体,他的阳具卡在我的腹内不动,任我千般祈求他,他只是用力压紧我的阴部,用兽掌较粗糙的那一块折磨我的肉蒂,过了几瞬,一股温热的液体射入我的体内,甚至顺着流到了我的腿弯,我开始祈求这一场游戏我能快点退出。 我的祈求并没有生效,他已经变成了人身,完全恢复了。他托举起我,亲昵地蹭蹭我的脸,虎妖露出两颗虎牙,又嫌谢意不够明显,凑过来亲了我的脸颊两口,我对漂亮男人的过敏即将发作了,扭着腰想逃出他的怀里,却被他理解成了一种邀约,他握住我的手腕,从指尖亲吻到肩膀,又从嘴唇舔舐到阴部,再到吮吸住脚趾尖,这说来不像交媾,倒像兽类标记领地。他把我放下来,放在他的王座上,脸上挂着一种无赖的笑容,“嘿,人类,这山里没有第二头老虎了,不然你就做我的母老虎吧。” 无头同事 眉低头,一只苍蝇落在她的桌面上,无知无觉地陷进今早落在桌上的一滴红豆汤里。她的视线从这移开,定在黑的电脑屏上,这黑中映出后座同事的后背,可以窥见蓝色夹克和一颗算不得太漂亮的头颅背面。 上次她自陈喜欢他的原因,朋友笑着呸她一句,警告道你不要同别的人讲这种喜欢男生个高长得丑但不露脸的刻薄话。眉依旧是一脸老好人的假笑,心里想的却是家乡那种白脚蜻蜓,脚是花瓣状的,只要轻轻捻住它的尾部,便能将这细碎的美丽拈在手中了。 她开始在心里许愿,母亲说她们这一族的女人有强大的愿力,只要足够真挚,就可以成真。 周五的夜晚,她从梦中惊醒,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自己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海棠花瓣轻轻迭在新翻过的土上,那底下似乎埋了什么东西。眉转身去了杂物房,翻腾出一把铲子来,她先用小铲拨开表面的土,挖着挖着发现似乎看见人类的衣服布料,她有些惶惑,放下铁铲,拿手去挖,等到那事物露出全貌,眉要咬紧牙关才能克制住牙齿的颤栗。 她用推车把那具躯体推回了卧室,她那高大年轻的同事怎么就会躺在她海棠花下的,又怎么会丧失掉了头颅。 她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他,他的指头非常纤细修长,是她喜欢的样子,手指摊开刚好可以包住她的脸,平躺下自己的腿长居然比他短一大截,好歹自己也有一米七吧,他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眉趴在床上打量着这段修长的身躯,痴痴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眉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找手机,摸遍了整个床都没找到,站定在地上才看到手机放在陈自青的手旁边,仿佛他才使用完眉的手机,眉被这个想法激得战栗,忍不住抚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迈步走向厨房,脚却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头盯住地上的尸体,只见他右臂张开。一种奇怪的想法击中了她,陈自青正在活过来。 中午眉趴在床上看综艺的时候,听到床旁边发出了一阵喘息,然后有清脆的男孩声音响了起来,“痛痛痛”。眉屏住呼吸看向发声处,陈自青蜷缩成一团,可怜非常,她手忙脚乱想帮忙,急得从床上跌了下去,正好摔在陈自青旁边,男孩的手臂揽住她的身体,叫痛的声音慢慢淡去了。男孩黏上了眉,和往日截然相反的样子,眉怕他跟自己出门吓到别人,给他买了个全黑的防偷窥摩托头盔,陈自青再也不像电影里的冤魂一样偶尔问她“姐姐我的头呢这种叫人脚软的问题了。 眉发现跟自己距离越近,陈自青的痛苦就越缓解,上厕所他跟猫一样在外头守门,就更别说洗澡了,他死洁癖的恶习难去,一定要挤进来一块洗澡。他的身体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水流从他背后的蝴蝶骨流过,顺着他白而均匀的肉体滚动,仿佛在凝固的牛奶上流动的露珠。如果眉不是这个帮忙洗澡的人,她会很乐意欣赏这画面,但此刻她只像个给猫洗澡的主人,希望对方不要把水甩到她干燥的头顶上。 夜晚的到来开始变得有些不可忍耐了,她躺在床上,叫陈自青从她的床上滚下去,陈自青凭借天然优势装聋作哑,只把手从她的胳肢窝里伸得更长,捂住她的乳房取暖。眉把头往枕头里一闷,默念“不生气不生气”。第二天醒来两个人像藤曼一样缠在一块,她紧贴着陈自青的头盔,感觉自己那个阴差阳错的心愿毁掉了他。 眉正盯着外头的满月发呆,拿着手机想要拍个月亮凑热闹。陈自青躺在旁边的沙发上哼唧出声来,眉贴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把手抓住放进衣内,“姐姐,胸口痛”,眉不明所以,慢慢地揉着手底下这有点过于滑的肌肤,灵魂出窍地望着月亮。过了一刻,这声音又像召唤术一样响起来,“姐姐,鸡巴疼。”眉还没识别完陈自青说的话,手就被拽住摸住了他的阴茎,勃起的阴茎戳着她的手心,像什么失控了的玩具飞机。 都是月亮犯的错,等到月色洒在眉裸露的身体上时,一切已经无法解释了。她掐住陈自青的脖子,像骑一匹不驯服的野马一样冷酷地起伏。身下绸缎似的身体染上女人身上的汗,泛着银色的光,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声,男孩的声音是最好的催情剂,眉抓住他的手,用舌头缠绕一根根手指,她下头被插得舒服极了,她也乐意温柔地品尝陈自青的身体。 乳头,尝起来有奶水的香味,她不知厌倦地吮吸,直到陈自青带着泣音叫姐姐,她才挪开嘴唇去咬他脖子上的喉结,他们还当同事的时候,她就想着摸一摸,如今她含在口里才有一种陈自青终于属于自己的快乐。 她贴住他的头盔亲了一口,暗自感叹道,我拥有了陈自青最好的部分。 强奸 苏漠躺在粗砺的地上,天花板上有一道黑色的裂痕,她视线往下移,看到墙上有一张黑色合照,看不很清楚。她像刚出壳的幼鸟一样裸裎躯体,用并不是很清晰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一阵脚步声从远到近,然后是男人咳嗽的声音,等到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躯像山的阴影一样沉在她的上方。 对方下蹲的动作惊得苏漠弹了一下,但很快一只手便把她扼住了,男人像沙漠里渴水的旅人一样,把嘴唇贴在苏漠的额头上,“你今天特别乖,老婆”。一只手把她提起来,用一种抱小孩的姿势两手岔开腿弯,然后紧紧把她贴合在怀里。在这种束缚中,她的呼吸声渐渐低下去了,男人凝视着她,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来。 他们是在忏悔者协会认识的,在一个酒吧忏悔夜,她走了进来,穿白色的绸布裙子,拿着一把红色的雨伞。 她自称为8号,8号开始告解的时候他在研究刚下载的消消乐,在marvelous的消除音效里他听到8号说,我怀疑自己是强奸犯的女儿。 他抬起头扫视她裸露在外的白得几乎发亮的肌肤,新手忏悔者,这个人紧抓着自己的红色雨伞,几乎躲在舞台的灯光照不到的那一块。因为强奸而怀的孩子,长大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母亲的虐待对象。她抬起头来,眼睛对着虚空问道,“我不知道要不要直接粗暴地去问知情的人?我父亲?或者是在现场却没有劝阻的奶奶。我只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恨我妈妈,也没办法不恨我自己。” 他有一瞬间处在被击中的痛苦之中,但是这痛苦中又有一丝难以形容的喜悦。 忏悔会散场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他翻出擦身而过的时候从女孩的包里顺来的明信片,上面写着“汇城区和畅小区十八栋苏漠收” 同路人 苏漠最近因为被拉去新项目打下手,晚上有时候要等到十一点才能走人。 躲开保安烦人的目光,她低头看起手机上刚收到的消息来着,翻到朋友分享给她的社会新闻时,她下意识战栗了一下,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周围,只她前面有个男人佝偻着腰推着水果车走着,并没什么奇怪的人。 她经过的时候看到年长男人在路灯下沉默的脸,问他能不能买几斤橘子,男人欣喜地抬起来头,给苏漠堆了满满一大袋子,她拎着这一大袋子橘子,走着走着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来。 她的左臂今天被机器砸了一下,还有点不受力,右臂别着使劲,整个人都快趔到绿化带里去了,一只结实的手臂伸了过来,她吓得一趔趄,然后那只手臂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的腰又迅速离开了,顺其自然地把那袋子沉得吓人的橘子接收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得像一种昆虫曼妙的腹腔共鸣,“我看你拎着这么一大袋不好走,顺带帮你送一下吧,如果你害怕我是坏人的话,到你家附近的便利店我就会走,”苏漠下意识地摇头,哪怕忘带眼镜也可以看出这男人脸部线条的漂亮,漂亮男人,总归不会是什么危险分子吧。 小猫 一只黑色小猫跟在苏漠的身后,她周六早上去完超市就在路上被这只美丽小猫黏上了,到了家门口,小猫停下来舔了舔爪子,一副等待回家的模样。苏漠哭笑不得,开了门迎接这个家的新主人。 她在朋友圈发了领养视频,附评:“虽然我很想养这只漂亮的猫猫,但是害怕自己承担不好照顾一条生命的责任,请有意领养者联系我” 陈默联系了她,上次在路边拯救她于一大袋橘子的男人。他那一路很自然地沉默着,不问苏漠多余的问题,反而让她有种自得的安心。 周末的时候她约陈默来家里拿小猫,还准备了一些自制的甜点做谢礼,男人进门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柑橘的清新香味,他的脸庞刚毅俊美如古罗马的雕像,身高更是高过苏漠大半个头。男人并不过多打量房间内的布局,视线只围绕着小猫,偶尔瞥过穿着橙色裙子的苏漠。苏漠不好意思地道谢时,男人难得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单边的酒窝,迷人非常。“没有的事,我想养猫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这是帮了我忙。” 雨夜 台风夜,苏漠被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吵醒,跑到厨房喝了杯温水。躺到床上又昏睡了过去,被雷声惊醒的时候她侧身瞥到窗帘里的形状好像一个巨大的人形,偏她又是近视,看不清楚,安慰自己是自己吓自己,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潮湿的一双手抓住她的腰的时候,她像被钓上岸的鱼一样死命地弹跳起来,一只长着粗茧的大手盖住了她的嘴,然后被新买的蕾丝内裤塞住了嘴。男人的头颅贪婪地闻了一圈她的味道,甚至用鼻子下流地在阴部顶了一下。 苏漠的眼泪像雨一样地流淌,她甚至生不出力气来反抗,她又怕又累。男人撕开她的睡衣的时候,她抓住男人的手,用吃奶的力气在手腕上咬了一口,男人单手把她两手挟制在上方,叼住她的奶子痴醉的吃了起来,苏漠听到他发出的声音,恨得牙痒痒,但她也心知肚明,这还只是开始。 苏漠的口腔被强制打开,男人抓住她的舌头像饮水一样吸吮,她的口涎不受控制地流着,男人从脖子开始啃食,像吃一样强奸苏漠的每一寸肉身。不曾被他人使用的胸口被男人的脸庞依恋地贴着,这片刻的缓和之后是更多的折磨,男人一只手掐住她的乳尖,用的力气让她眼泪失控,而另一边被他的舌头柔情百转的舔舐着,这种两极的痛苦快要逼疯她了。 他在吻她的腹部,虔诚地彷佛这是诞生他的源头。等到到达阴部时,这种虔诚消失了,这绝不该是一个处女该遭遇的痛苦。他揉捏着下面的那一块软肉,而用齿间轻轻咬住硬的阴蒂磨着,草率地玩弄过后,苏漠的身体被强硬地戳了进去,在被插入的那一刻,苏漠想,她的生活已经病变,再也回不去昨日了。 狗 我不懂你们人类为什么这么没分寸感,狗抬起头对我说,我赶紧把从他尾巴上摸来摸去的手放了下来,正襟危坐点头道,对的,人类确确实实太没有分寸感了。他用尾巴甩了我一下,对我的敷衍深感不乐,翻过身去,又在绒绒地毯上滚了两圈,趴到太阳底下团成一个大饼状不再睬我了。 狗是在一个雨天来到我家的,那时候是梅雨季节,老是怏怏不乐的下雨,我从辅导的同学家里回来看到台阶下卧着一只灰扑的狗,抬起头用一双忧郁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把头对着雨帘趴下了。 我轻声从他旁边走过去,有点想叫他和我一起回家,又怕他觉得我自作多情,就只是把伞放在他旁边。等到我走到家门口开门的时候,他越过我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疲倦地趴在玄关的地垫上睡着了。 我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我并不是他的主人,有时候他嫌我烦,让我像别的人类一样半夜才回家,而不是老黏着他。我对着窗户的行人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答复他,我不太喜欢和人类打交道欸,就像你一样,你乐意凑过窗户看人类,但是真有人类要来摸你的头你肯定甩都不甩。他站起来打量我,似乎觉得我跟他有点共同点,大发慈悲把头凑过来让我摸了一下。 我们一块出门的时候一般是他最黏我的时候,有时候我求他陪我去逛超市,得要我给他买他最喜欢的泡泡浴球才能撬动他。他和我在一起之后变得娇气很多,要求我保证外面的人类绝对不要摸他。有一次我给他准备了嘴套,戴上之后帅得引人注目,为了弥补过错,我戴了个内有恶犬的灯牌发箍,他嫌我丢脸,一路上都不挨着我走。 女人有生理期,我的狗也有变身期。如果某天早上醒来看不到他趴到外头,那就是他变身期到了,变成人类出去玩了。有一次他叫我去篮球场接他,我站在篮球场旁边挥挥手,他慢悠悠跑过来拿我给他买的莓莓桃桃,有女生跟着过来问,“这是你姐姐吗?姐姐好漂亮呀。”他瞥我一眼,说:“这是我的主人。”羞得我恨不得钻到篮板里去。一路上他怎么跟我说话我都脑内回响羞耻的主人二字,“你反应也太大了吧,主人。”他笑到眼睛眯成线,嘴巴旁边两个梨涡可爱得让我手痒痒,我冲上去戳一下他的梨涡,大仇得报,飞快地跑掉了。 有时候我和狗做爱,绝对不是离奇到可以加入xvideo分类那样的风格。他变成人形之后很自然地沾上了年轻男人的坏毛病,极其亢奋的欲望。有一天我穿好裙子从卧室走出来,他突然跪到我面前,把鼻子凑近闻了一下,“主人,这是你的发情期,湿漉的味道” 那一天我既没吃到他做的早餐,也没上到班。我让他戴着嘴套品尝我这发情的身体,他嗷嗷叫唤,真诚地要落下泪来的求我饶他一次。他坚持无法用嘴品尝到的主人是不完整的主人,我放他一马,他立刻把我托举到沙发上,用带着软刺的舌头把我尝到认错。 吻 阿落没有想到,自己和沉一成末世相依为命这么久的感情,居然被他信手救下的年轻女孩瓦解掉了,她听着女孩在后座的啜泣声,脑子像要爆炸了一样愤怒,她一把拍掉沉一成的手,拎着随身的背包就冲进了主道旁的林子里。下一秒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阿落再次醒来是感到雨水打在她脸上,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哭得不可控制的女孩腿上。周围零零碎碎的丧尸正被这持续不断的悲哭引过来,吓得她就侧一滚,拉着女孩往前跑去。女孩一边哭一边跑着打起嗝来,她说“不要往这个方向,我要去大奥村” 她们两的同盟关系立刻因为这个大奥村破碎了,阿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一定要不可理喻地穿过丧尸去这个住满富人的伊甸园,她一根筋地想往右走,但这个女孩偏偏铁了心要往左边去什么大奥村,仿佛到了就是抵达她的天国。 两个人仿佛拔起河来,女孩,不,阿来往左边走,阿落嘴上说着右边才是安全区,腿却不自觉地跟着女孩走了,生怕阿来被丧尸咬了都只知道原地傻哭。 阿来告诉她自己被丧尸咬了,一定要在病变前赶到朋友的婚礼做伴娘的时候阿落有点莫名的伤心。多傻的心愿,她想。 婚礼布置得非常美,新娘的婚纱白得像落到地上的云,他们一家人站在迎宾处,画面和谐而美丽,但迎宾工作却并不像阿落想的那么周到。 本应该为伴娘到来欢喜的新娘脸上露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阿落用自己二十来年的人生一品味,才发现是尴尬。而新郎和其他人将新娘围在一块,彷佛是防贼一样的形体夸张。阿落再将脸落定在阿来悲伤的脸上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想做的原来是这样的伴娘。她是来抢婚的。 她们两灰溜溜的来,又灰溜溜的走了。阿落跟在阿来的身后,怕踩到她的影子一样走得慢。阿来转过头来,眼睛已经红了,她的瞳孔不太像人类了,已经开始病变了。她往阿落靠了过来,阿落便顺其自然地后退了,她已经准备好拔腿就跑了。 “喂,”阿来叫了她一下,阿落收住逃跑的劲,看向阿来的眼睛,“我想要一个吻”阿来接着说,阿落心想着这难道是想带我一起走吗?阿来再次凑过来,露出她新长的尖牙,阿落定定盯着眼前红润的美丽嘴唇,等待着审判,然后两片软软的唇温柔地在她嘴唇上辗转地贴了一下。 她突然明白了,阿来,这个傻瓜本来是为了一个吻来的。 青蛇 小青遇到许仙是在酒吧巷子的后街,她刚把手从一个男人的腔子里掏出来,把手在男人勉强看得过去的黑西装上擦净了,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晕死的男人,血在方正的脸上淌了一长条,倒还显出来一点娇艳了。她蛇行过去,在男人身上掏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值钱货色,光掏出一个证件来,上头写着许仙二字,她比着证件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挨个打倒还显得漂亮点,不然就只是一张假正经的好人脸。 她转身要走,脚腕却被抓住了,男人呢喃着什么,“救救我,小白在等我”,小青踢开他继续向前,听到那男的嗓子里溢出丝线一样的声音,“我有钱,救我。”小青饶有兴趣地转了个身,把男人扛起来搬回了她在贫民窟的老巢。 翻出几百年前在紫竹林里偷来的灵芝边,一边肉疼一边碾成粉末,顺手捡起一瓶还剩一半的可口可乐,把粉末倒进去,摇匀之后掐开许仙的嘴,一股脑倒了进去,管他进去多还是出去多。 许仙半夜醒转来看见小青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一条辫子还耷拉在他的手旁,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又闭上眼睡沉了。 小青为了这笔生意可谓是腰肢软掉,她早上又熬了一锅砂锅鸡肉粥,左手忙着抓鸡腿蘸辣椒粉吃,右手随手抓起一点葱花放进去收尾。 她端起一碗粥去了卧室,许仙睡得似乎不太安稳,脸上带着一种难得的无措,嘴里还喃喃着“小白,小白”,小青拍了拍他的脸,他还在惶惑中,定定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等到小青都不耐烦了,她把碗往旁边桌子一摞就走开了。 小青趴在阳台栏杆上看外头的云,听到旁边的响动,转头看到许仙对她说,“走吧,多谢你救了我,现在回去拿你的钱吧。”小青脸上顿时亮堂起来,对着许仙假笑了一下。许仙看到他们的交通工具时还是稍微愣了一下,2元/时电动自行车,小青不耐烦地拍了两次后椅,他才将信将疑地坐了上去,小青把他的手往自己腰上一盘,“许仙,导航打开,我可不认路。” 到了许仙家里,她窝在许仙的懒人沙发上,一边喝着柳橙汁一边等着她的钱,许仙拎着一个牛仔包走了出来,里头有五万,是你救我的报酬。我觉得你应该比较乐意拿现金走。小青美滋滋拎过包,无聊地打量起他家的照片墙,里头有一张双人照,是许仙和一个女孩肩膀挨肩膀拍的,两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难言的柔情。小青怔了一下,觉得那张脸和自己好像很像。 许仙走到她旁边她才觉过神来,“许仙,你看这个女孩是不是像我。”“不,是你像她。”小青挑起眉来横他一眼,下一秒只觉得天地旋转,记忆里最后记得的是跌到别人的怀里的感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趴在一张摆好烛光鲜花的桌子上,许仙装模作样地过来扶她坐起来的时候,她只能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虽然恨不得掏出他的心肝,可偏偏自己浑身发热,和一个娇滴滴的人类女子没什么区别。只听见软弱无力的声音从她嘴里飘出来,“许仙,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许仙顺着她的脖颈摸到脸颊,“不过是药贩子法海给我的一点麻醉药罢了”。 这只手像一条锁链,让她开始难以呼吸了,“许仙,你的小白呢,你忘记了吗?”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如痴似醉的微笑,托起小青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你就是我的小白。法海说几百年间从未出过第二条蛇妖,她消失十年后,便出现了你。小白是你,小青也是你。” 阿藏 古梨已经为家族完成了最后一宗使命,替自己的孪生病哥哥考上了状元。只消饮上那一碗销魂汤,便功成身退了。 偏她身边的大丫头翠湖同老太太房里的小厮金流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好小子悄悄往院子里投了一颗信石,古梨一招偷天换日,已悄悄换转路引,遁入了鸾山,打算在这山林子里做一个野人,且活一阵看一阵。 古梨住在这深山里,拾柴打猎不成什么问题,当初做男子时,十八般武艺都苦学了一番,应付生存倒也不成问题。 一日古梨背着草药和几只野味打算下山换点吃食,听见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嘤嘤泣音,拨开草叶只见一个灰袍人卧在地上哀哀痛叫,脚上分明还踩着一个黑色兽夹,分明是她放的,骇得她心中一阵忐忑。 她将背篓放下,地上的小子警觉地抬起头看他,一双水光汪汪的细长眼睛盯着她,凶光都被这泪水稀释了好几分。“我家就在不远处,你腿上的夹子只有去我那儿才好取下来。” 古梨将他搀扶起来,半托着他到背上,便往家走去,心里纳闷道,这小子看起来身板单薄,背在背上倒有点重量。还好自己不是寻常女子的力气。 自己的房子里第一次来了客,古梨称得上格外上心,她将人归置在炕上,又在炕上的小桌上摆好温水和小食,这小子刚才卸捕兽夹时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她心中愧疚,在灶上煲好了新抓的山鸡,又去鸡舍里掏了几颗鸡子,再加上一碗菌子炒野猪肉。菜一上桌,那小子抬起眼来打量了古梨一眼,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就是不动筷。古梨试探着伸出筷子,她吃一样,小子跟着她吃一样,她才觉出味来,居然怕她下毒,她放下筷子,剥了一颗蒜,假意吃了进去,视线余光瞥到小子也迷迷糊糊咬了一大口蒜,一张俏脸皱成了油饼状。她心里发笑,一脸正色端了一碗鸡汤给他解辣。 夜里洗漱完毕之后,两个人无奈地同睡了,那夜古梨倒是同往常一样的好眠,只是老感觉有羽毛一样的东西在挠她的腰,害她梦里也不踏实。 第二天出门下夹子,古梨走到家门口便闻到一阵烟熏火燎的味道,急急忙忙往屋子里赶,只看到她收容的那位男子单着一只脚在灶台旁呆立着,任凭锅子里鼓出阵阵黑烟。惊得古梨一瓢水把灶里的火浇熄了,把锅子端开去。此刻男子黑头黑脸的,浑似一只玳瑁猫,古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兄台,你还伤着怎么好叫你替我做饭呢。”男子闷闷不乐地回道:“只是我自己饿了。” 古梨连声应是,一把把兄台抱起来放回了炕上,又取了温水和帕子给他,看他怎么都擦不到额角的黑印,托住他的脸,细细地把他脸上抹净,擦完之后左右端详了一番,只感觉托着的那张脸有点泛热了。古梨放下帕子,一边在盆里洗着一边夸道,兄台真是肤如凝脂,我还怕自己手上的茧划破你的脸呢。坐在炕上的那人脸上泛起红云来,说不清是夸的还是气的,谁是你的兄台。古梨逗他道,那不叫兄台又叫什么,小弟吗?男子默了一瞬,阿藏,我叫阿藏。 阿藏和古梨日渐熟起来了,这小子表面上生了一张漂亮冷脸,狐狸眼花瓣唇,眉峰鼻峰高峻,平素不带笑颜,其实反应稍慢于常人。古梨怕他在家寂寞,常会给他带花回去,插在陶瓶里也别有一番野趣。也常给他带野兔小鸟,可偏偏第二日便不翼而飞,古梨从他嘴里撬不出半个字,便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有一日夜里,古梨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少时发生的事。那时她不过八九岁,来乡下的庄子玩,家里的庄户抓了一只狐狸送她,她那时第一次养活物,喜悦至极,亲自上山下地给狐狸抓吃的。直到有一日母亲来了,嫌她脏乱无状,便要抓她回老宅学规矩。她放了狐狸,狐狸便追着她的轿子跑,她求了嬷嬷,拿着笼子跟往常喂食一样敲敲笼门,小狐狸便乖乖的进去了。她把笼子递给庄子里的老仆,便将那乡下的事完全忘记了。偶尔她想起来便会觉得歉疚,自己将一个小生灵的真心轻易玩弄了。 她醒转过来,望着黑暗中的虚空一阵恍惚。这时一股异动引起了她的注意,毛绒绒的感觉,她探进被窝里一摸,自己腰上缠着的分明是一根大而蓬松的狐狸尾巴。真暖和啊,不对,真可怕呀,再顺着这尾巴往左边摸索,还未等她摸到尾端一只手便把她抓住了。 阿藏,古梨生机蓬勃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狐狸精吗?那只手扣住她的手不动摇,只听见阿藏微微有点哑的少年声音响起来,“你不是梦到了吗?我就是那只你在庄子里养的狐狸,阿藏也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古梨此刻僵如木石,恨不得把头也缩进哪里去。“你忘记了吗?古梨,古大小姐,你当初说的是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们狐狸一族最重承诺,你好好想想吧。”古梨只把头往被窝里一埋,不管那只被狐狸紧握着的手,一副刀枪不进的石头样子。 古梨从那晚起便不敢和阿藏睡同一张床了,姿态也越发恭敬了,直到有一日她踏进家门,便看见卧房里有红烟溢出,她大着胆子推开门进去,便看见红粉烟雾中阿藏赤裸身体盘坐在床上,一只眼睛流泪一只眼睛对着她微笑。她被这美艳妖异一幕吓得后退,“救救我,阿梨,没有人帮我渡过发情期我会死的。” 她还在那左右纠结,浑然不知门窗已经紧闭。她吸入的红烟越多,情欲的影响便也越大。她探出手去摸阿藏的腰腹,把鼻子贴到他的脸颊上去闻,“阿藏,你闻起来是胭脂的味道。”男子笑起来,露出了左侧脸颊的酒窝,他把女子拖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吻了她的发侧。 雪莉的中国女家教(一) rõuщ𝓮𝓃⑧.𝓬𝔬m 雪莉回家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她顶着红色书包,像一只受惊的雀鸟一样在雨里跳跃着躲过那些过深的水坑,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掉到脖颈里,冷得她打了个寒战。 进门时左侧墙角竖着一把黑色雨伞,一滩水渍氲在地板上,聚成一团云的形状。她养父汤姆从来只喜欢浮夸的颜色,有新的来客,她警觉地意识到这个家有闯入者,但早春的寒冷让她无暇多想,把书包就地一放,急着去冲个热水澡驱寒。 她出来的时候,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从背影看就知道是美人的女人,雪莉向前的步子犹豫地收了回来,垫起脚尖打算溜回卧室,而端坐的那个女人如有所感,回过头看向她。 雪莉仿佛照镜子一般,对面的女人眉毛浓郁野性,但一双眼睛是秀气的,侧卧的水滴状,按汤姆的说法,是中国武侠片里美人的眼睛。鼻梁细且笔直,鼻头微向上勾出一个俏皮的尖,而嘴唇和眉毛映照,是极丰润的红唇,带一点上钩的笑弧。她的眼框泪痣下又接着一颗黑色小痣,像水墨画上无意溅到美人脸颊上的墨迹,却又造就另一种美。 这张画动起来,眼睛笑成弯,“hi,我是苏素,你叫我苏就好。我是你父亲请来的家教。”雪莉皱起脸笑了笑,“雪莉,我的名字。”雪莉说完在沙发另一端坐了下来,谁都不愿再开口说第二句话。 “哇哦”,先探进来的是一颗顶着金色卷发的脑袋,他荧光粉色的连体睡衣在浮夸装修的房子里也不显黯淡。“看来你们熟起来了嘛,这下我就不担心了。”雪莉的脸上挤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张了张嘴又决定放弃解释了。30𝓶𝓬.𝓬õ𝖒溈泍呅唯嬄梿載棢址 請菿30𝓶𝓬.𝓬õ𝖒閱du 汤姆素来是我行我素的乐观主义者,他端着酸奶碗走过来,坐在他们中间,一边忙着往碗里头挖火龙果,一边差遣着雪莉,“亲爱的女儿,快乐老爸最新一季还有十分钟就更新,快帮我找找遥控器。” 苏带着一种观赏性的礼貌微笑,端坐在一旁欣赏雪莉的忙碌姿态,这让雪莉有一点恼怒,一种被人当动物园河马观赏的不爽,等到她已经趴到地板上瞄沙发缝了,才听见苏发出一声低声惊呼,“sorry,好像不小心被我坐住了。” 汤姆笑着接过遥控器,像坐进隔音层一样沉浸观剧起来,表情随着剧情实时变换,手也没闲着,见缝插针地在碗里挑冻蓝莓吃。 “雪莉”,电视机上插播的广告让汤姆抬起头来,“客房屋顶进来的水把床垫泡发了。苏先和你睡几天,等到时候修好了再跟你说。”雪莉站起来,闷头饮完一杯冰水,径直走向卧室。 雪莉以警惕状态等待到半夜,脑子似乎还在运转,但身体已经困成煮过头的意面,软塌塌。夜里先飘进来的是鼠尾草的香味,紧接着一条热乎乎的腿贴住了雪梨,朦胧中雪梨想推开几乎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身体,但是太困了,闻着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香味,她像趴在麦穗上晒太阳一样懒洋洋地沉入了梦乡。 醒来时,苏的脸颊几乎贴住雪莉的嘴唇,她往后挪了挪,刚想一把推开苏,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知何时从苏的草绿棉布睡裙里探了进去,牢牢握住了她一侧乳房,软的滑的,像会从指缝中溢出来的细沙。美丽女人的乳房像水母一样勾住了她的手,雪莉在这生死一瞬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墓地所在,但她的手却像僵住了一样不敢妄动。 雪莉的中国女家教(中) 这种窘况在雪莉的人生中是少见现象,她一面在心中痛骂自己,一面宽慰到我从未和别人一块睡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的品性。她轻轻松开手指,感受着被压迫的乳房在她掌心里复原形状,乳房前端那一块更柔软,她忍不住依恋地用手掌边缘摩挲了一下。苏的眼睫毛柔顺地颤动了一下,一条腿又要命地搭到了她的腰上,似乎嫌弃这一块不够舒适,又顺势下滑到她的臀部。雪莉整个身体处在一种陷入险境的警惕之中,很快真正的危险来了,苏柔软的腿心夹住了她的大腿,入乡随俗的丁字内裤宛如一道空气防线,不仅仅是阴部,她径直感受到的是更空虚灵巧的肉体部件。 她的感知系统已经不能正常运转,雪莉只感觉自己的腿掉在熔岩浆里一点点在化掉。下半身是热的,腿心好像有东西要流出去。但后背、脖子和她的额头不断地渗出冷汗。汗滴进她的眼中,刺得她闭上眼睛。突然有一只温软的手贴上她的额头,雪莉吓得一激灵,映进眼里的就是苏笑盈盈的眼睛,她脸上带着一种美而邪气的表情,愚人节快乐。雪莉呆呆地重复道,愚人节快乐。 苏坐起来,掀起裙子的下摆旁若无人地作势要脱,雪莉避嫌地侧向另一个方向,但床头旁的桌子上正放着她的镜子。从镜中映出来苏背脊的弧度,她的腰细得惊人,但是从腰往下屁股又翘得浑圆。雪莉顺着往下看到她的脚踝,脚趾,忍不住紧张地舔嘴唇嘴唇。她低头一看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滚到了苏睡的那一侧,完完全全卡在睡过的那一个凹陷里,一根全然不同颜色的头发,黑色的头发静静的躺在枕头上。雪莉把那根头发团在手心,苏已经出去了,但这个房间不再是雪莉一个人的房间了,到处都是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