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异形圈养》 1 陈远星没跟小队里的走的近,他独来独往惯了。 左腿骨折的脚踝虽然已经痊愈,但在受伤期间没能好好护养,不出意外的落下了残疾,他也因此被迫结束独行侠的生活,加入这片地区组建的基地。 说是基地,其实只是市中心的一个写字楼,一百多个人在这里苟活,一起抵御变异者的袭击。 在半年前,一场突然的变异席卷全球,它们分布广散,没有任何预兆,先是奇怪的流感,在一个月之后患有流感的患者都变异成了食人怪物。 它们的变异形态不一,有的只有单个肢体变异,通称为1型,有的半个身体变异,为2型,还有的全身变异,但不能行动,只能依附在建筑或车辆上的3型。还有一种生物变异,它们更为少见,但比人类变异更加可怕,他已经残疾的左脚就是遭到了生物变异的袭击,好不容易逃脱,也是好运。 他分到了一个七人小队,因为腿伤的缘故,在里面主要负责观测。 变异者的五感在变异时遭到破坏,只要不是很大动静基本不会吸引到它们的注意,但相对的它们的身体变异的极为强劲,每只变异体都有不同的特征,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它肚子里的碎肉。 它们的弱点很明显,1型是头部和心脏,2型视变异的情况而定,3型基本上没人会主动招惹,要杀死它们也只敢靠火烧,生物变异他也只见过那一次,遇见过的也都没了命,所以生物变异的情报基本为0。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到离基地十公里外的一个大型商城搜寻物资,能顺路清理途中遇到的变异者更好。 变异者不像电影里的丧尸,没有感染能力,但它们会袭击同类,因此很少看到抱团的变异者,它们还会对强大的同类进行躲避,由此可以推测它们拥有意识,但也有可能只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不管是什么原因,变异者的行为给了他们很大的喘息空间。 他们顺利到达了目的地,途中只遇见两只1型和叁只2型,都被陈远星拿枪解决了。 半年前变异突发,社会一瞬之间陷入瘫痪,陈远星碰巧在进行货币押送的银行,配合押运的武警被变异者袭击,他趁乱拿走了武警配备的霰弹枪,这把枪也成为了他能活下去的重要武器。 这里变异者数量不多,可能因为这里基本没人类生活。 他们清扫了商场里的变异者,开始在货运车里装集物资。 他的腿脚不便,就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楼顶,一边架起枪四处观察,一边拿出兜里私藏的巧克力。 组织的规律严格,所有资源都要上交进行合理分配,如果发现有私藏行为,会被逐出基地。 不过这巧克力也不是他自己的。 脑子闪过一个人脸,紧接着架枪的矮墙上被人放了一盒薄荷糖。 说曹操曹操就到。 铁盒放在水泥墙上发出清脆声响,他就被人从后背抱住,身体与另一个人紧贴,灼热的呼吸扑在后颈。 脖子被咬住吸吮,湿滑的舌头在皮肤上乱舔,男人的大手也在身体上抚摸,揉弄着胸脯不说,甚至把手伸进他下体,挑逗他异于常人的器官。 陈远星却没感到冒犯,他当身后的人不存在,他瞥了一眼铁盒,有点不满:“我要的不是这个。” 身后的男人松开嘴,鼻子贴着他的脖子细闻,过了半晌,他才语调冷淡的说:“我不喜欢烟味。” 陈远星也不客气,直接把他快要塞进女穴的手抽了出来:“那不准摸。” 男人在身后沉默不语,陈远星能感受到热气在脖子上急促翻涌。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男人肯定皱起眉头,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气愤、不解和欲求不满,在外人面前是个个性冷淡的男人,在他面前却莫名的很直率,感情单纯的像是个孩子。 后腰贴着一根热热的棍子,没有摸过他都知道那根棍子有多热,多大。 他面上不动声色,被挑逗出情欲的女穴却开始冒了水。 想起他进这个队伍,第一次遇见这个男人。 他听领队说这个男人叫董江楷,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而就在当天晚上,他被董江楷拉走了。 他被男人压在身下,男人背着月光,看不到丝毫神色。 灼热的呼吸在身体四处游走,最后他被扯开了裤子,掰开了腿,露出疲软的阳具和取代了肉囊的女穴。 他感觉男人的嘴唇都要贴上去了,磨着敏感的女穴,有点痒。 男人沙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说,我喜欢你的味道。 很香。 事先说明,他不是没有挣扎,第二天手腕和脚踝被抓出的青痕就能说明董江楷力气有多大。 最后变成了这样。 董江楷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给董江楷想要的东西。 贞洁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董江楷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现在反而变成他主动交易。 但他们还没做到最后一步。 男人单纯的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榨干他的价值。 身后的肉棍一跳一跳的昭示自己的存在感,陈远星认真的想了想,估计他自己也快坚持不住了。 他扭头去看男人的脸,丝毫未染上风尘的俊美面孔让他移不开眼。 陈远星目不转睛,嘴上却说着让男人心碎的话:“什么时候等你把烟给我,你才能继续。” 董江楷瞪他,虽然不服气却也没强迫他。 男人转身走了,陈远星似乎听到他小声的抱怨了一句:“为什么总是想要烟......” 他在心里比了个中指,小孩就是不懂。 目光重新放回前方,毫无异常。 他拿出小镜子照了照,镜子上的男人头发有点长,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也不知道董江楷看上他哪点,真就觉得他香?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一股子酸臭味让他默默放下。 难道董江楷是个变态? 还没等他想明白,身后忽的一阵巨响,铁门被捏到扭曲变形的刺耳声音让他猛的绷紧身子,他飞速抓起步枪,转身的一瞬间枪口冒出炮火白光,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爆炸,突袭的1型被他打成了筛子。 那是一个左臂乌黑,比原先肿大了两倍的1型,手臂暴起的青筋和红色血管交错跳动,像是鲜活鼓动的心脏,乌黑的皮肤凹凸不平,上面鼓起大小不一的脓包,手指肿大,指甲乌黑尖利,掌心长了一个布满尖牙的乌黑大嘴,一圈圈的牙齿密密麻麻的蠕动,舌头在里面分成几瓣不断扭动,倒刺清晰可见。 1型死了个透,鲜血和绿液混杂流出,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没等他缓过心悸通报讯息,下一秒余光就瞥见其他高楼有东西冒出头来,紧接着杂乱的声音忽然响起,接踵而至。 他惹上大麻烦了。 这一代明明已经搜查过了的,为什么还会出现变异者。 陈远星感觉手有些抖,对讲机传来领队焦急的声音,自己的情况他自然最清楚。 “你们先撤退。” 他现在是跑不了了,枪声已经吸引了变异者的注意。 他飞速换好子弹,下一秒顶楼的入口猛的窜出一个2型,它的上半身基本变为口器,鲜红的血迹还很新鲜,一圈一圈的尖牙上还沾着血红肉沫,不知道哪里给它找到了新鲜食物。 枪声再次轰鸣,在这之后没再停下。 手臂被后坐力震的发麻,枪声会吸引变异者,但他却不能停下。 眼前的变异者还没清理完,他忽的整个人腾空而且,一根糜烂着散发着恶臭味的深红肉藤卷着他的身体,卷着他飞速带回本体,冒着热气的步枪没拿稳从手中滑落,陈远星咬牙弓身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小刀,而后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董江楷。 “快给我滚回去!”他几乎可以说是声嘶力竭。 董江楷像是没听见,踩着粘稠的血迹向他飞奔而来。 “疯子!操!” 陈远星放声怒骂,这逼崽子当自己超人吗?! 他手上没闲着,锋利的小刀很轻易的把软烂的肉藤割开,他赶在董江楷从楼上跳下来前让自己恢复自由,代价是免费的空中自由落体。 本以为再胆大的人也不敢直接跳下,但下一秒董江楷毫不犹豫的终身一跃让陈远星心脏咯噔一跳,一股莫名的情绪瞬间涌满胸腔,两人的目光似乎在空中对视,那一瞬间似乎所有都停滞不动,紧接着董江楷俊美的面孔猛的炸裂。 陈远星心脏猛的一动。 在他的表情变成震惊的一瞬间,董江楷变成了一个怪物。 巨大的翅膀似乎把太阳盖住,身形猛的涨到两米以上,双臂细长,肘部和双手长出锋利的利刃,皮肤乌黑紧致,青筋暴起,看起来极具压迫感。董江楷整个人大变了模样,乌黑长发在空中散开,脸上只有巨大独眼。 陈远星的脑子一瞬间当机,他呆呆的看着朝他伸出利爪的“董江楷”,连自己正往下坠也忘了个彻底。 下一秒他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 2ⅼīàóyūχs.cóℳ 陈远星睁开眼,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明亮的天空变成繁星点缀的黑夜,他整个人躺在柔软的沙滩上,耳边传来海潮翻滚的声音,咸湿的味道涌入鼻腔,这是大海的味道。 他从市中心突然离奇出现在了海边。 他撑起身体,手掌几乎陷入细沙中,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他迷茫的四处观望,这片海滩只有寥寥几个路灯,但也足以让他看清情况。 公路上的汽车有序奔驰,高楼建筑灯火通明,没有变异者的恶臭味和四处接连不断的尖叫声,他已经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一切真实到让他感觉可怕,他捏了捏脸,痛的让他龇牙。 他在原地呆站许久,才慢慢接受自己似乎重回到混乱开始前的世界。 世界末日都经历过了,好像穿越也不是那么让他难接受。 小刀落在不远处,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弯身捡起。 诸多疑问在心里盘旋,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现在的位置和时间。 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在脑海浮现,董江楷的变异让他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变异的种类不止他们认知的四种,还有一种变异后彻底融入了人类,隐藏的完美到没让任何一个人发现异常。 董江楷不像其他的变异者,他仿佛就是个真正的人类,他会一起狩猎变异者,吃他们吃的食物,会睡觉休息,也会受伤,甚至还有性欲TχTcy.cΘм(txtcy.com) 他想到董江楷对自己做的那些出格行为,心情有些复杂,董江楷的形象在短短时间就已经在心里扎根,再加上平时表现的人畜无害,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角度去看待他。 他不是个非黑即白的人,相反他很自私,如果董江楷只对他表现的人畜无害,那么董江楷背后是怎样的人都与他无关。 想清楚了就不再纠结,他抬脚走向海滩边上亮着灯的小型仓库,先找个人问问现在的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穿越到一个没有变异者的世界。 小刀放在身上藏好,他站在门前,感觉有些紧张。 他抬手敲门,没过多久,他听到了脚步声。 “谁?” 没开门,声音隔着门传出,问话的是一个男人,听起来有些谨慎。 “对不起,打扰了,我太饿了,请问能给我拿点吃的吗?”门口有监控,希望他的样子像个流浪汉。 里面的男人压低声线跟另一个人交谈,陈远星感觉有些怪异。 过了一会门开了,里面的男人只露出半张脸,看着他的目光带着警惕。 陈远星手心发汗,怎么感觉这些人有些不对劲。 男人对他上下打量,随后拉开了门:“进来吧。” “不用不用,”陈远星连忙摆手:“随便给我点吃的就好。” 男人没说话,目光紧紧盯着他。 陈远星眼尖的看到男人的手悄悄摆了个手势,他赔笑着往后退了几步:“不方便的话就打扰了” 可残疾的腿注定跑不了。 门后窜出两个人把他按倒在地,陈远星叫苦不迭:“我真的只是想要个吃的。” 按着他的男人在他身上摸索,最后找到那把藏起来的小刀:“他身上有刀!” 陈远星无话可说。 男人挥了挥手,让他们把陈远星绑了起来,带进了仓库。 “可能是条子,先绑起来。” 起初陈远星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他看到仓库里有一个被绑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他才知道自己误入狼窝。 这个仓库怕不是什么黑道,什么地头蛇清理人的场子。 “我身上除了刀就什么都没有了啊,我真不是警察。”陈远星被丢在离昏迷的男人不远处的地方,大声喊冤。 这群人的头头撇了他一眼,让人给他嘴巴塞上了布。 气的陈远星身体一抖。 后来听到他们的小声谈话,他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他这是遇到了绑架,地上躺着的男人是一个财阀的儿子,现在他们正跟那倒霉蛋的老爹拿勒索费,不给就撕票。 故事很老套。 他都懒得听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他在一旁生着闷气,没注意到那财阀的儿子醒了过来。 被绑架的倒霉蛋在地上扭着,最后直直地坐起了身,一瞬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他仰着脸,双眼紧闭,只见他鼻翼翕合,最后把脸扭向了陈远星。 他睁开双眼,露出怪异的眼睛,眼白为异于常人的黑色,血红的瞳孔在里面收缩扩张。 陈远星感觉自己被一股熟悉的火热视线烧灼,他猛地看向倒霉蛋,视线与他交互,顿时感到一阵悚然。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倒霉蛋就是董江楷? 看这眼睛,他真的是个变异者。 心里复杂的情绪一阵翻涌,就见董江楷站起了身,蹒跚着向他走来。 头头看到骂了一句:“搞什么?没给他吃药吗?” “吃了啊”负责这块的人委屈的说。 陈远星看着向他靠近的董江楷,感觉有些不妙。 他走到跟前,在他面前跪下,之后整个人朝他倒下,脸埋在他脖颈间。 陈远星扭着脸,瞪着头头,嘴里呜呜的叫。 “操,死基佬。”头头一脸嫌恶:“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搞事,真恶心。” 陈远星气的恨不得跳起来给他梆梆两拳,嫌恶心就把人给他拉开啊! 他靠着墙,被董江楷压的背疼。 颈间的灼热呼吸很急促,他很清楚感受到董江楷在他脖子上闻来闻去,激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起来董江楷跟他认识的样子没差,心里微微放松。 “好香……” 他好像听见董江楷的喃喃,心里也奇怪,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香。 正想着,董江楷蠕动着身子往下,脸贴着他的衣服,最后停在了他双腿间。 小仓库里顿时爆出一阵哄笑,饶是陈远星这个厚脸皮也感觉害臊。 他用腿死命夹着董江楷的头,看向头头的目光带着求助,嘴里发出崩溃的呜呜叫声。 可惜那群人正闲的发慌,平时高高在上的财阀之子在自己面前像个狗一样对男人随地发情,这出好戏大家都喜闻乐见。 他感觉董江楷咬住了自己的裤头,奋力的往下扯,偏偏手背绑在身后,他只能任由董江楷对自己为所欲为。 呲啦一声,裤子被撕开了。 什么牙口啊,这么好。 陈远星头靠着墙,面无表情,放弃挣扎。 内裤被往下扯,灼热的呼吸喷在阳具上。 疲软的阳具被刺激的微微勃起,而后湿滑温热的舌头舔上龟头,陈远星身体一抖,皱起眉头微微喘气。 阳具很快被舔的勃起,上满沾满了董江楷的涎水,龟头冒出的湿咸黏液,全被他舔的一干二净,甚至还不满足的含住他的龟头吸吮,舌尖顶着马眼戳弄。 快感在下身猛的翻涌,陈远星弓起身子,喉间喘着粗气,身体一抖一抖,在强烈刺激下射进了董江楷嘴里。 他麦色的皮肤染上红晕,双眼闪着水花,射精过后他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 董江楷把他的精液吞的一干二净,还不满足的戳着马眼想要更多。 头头见他们真的搞上了,也不淡定了,叫人上去把他们分开。 察觉到生人的靠近,董江楷起了反应。 他吐出陈远星的阳具,脸上裂出了血痕,他抬头向来人龇牙发出猛兽般的警告声音,渗人的黑色双眼吓的来人停住了脚步。 “卧槽,什么鬼!” 他轻松挣开捆绑他的绳索,身体开始扭曲涨大变形,皮肤一寸一寸的飞速染黑,脸部出现变化,最后只剩了一颗独眼,还有像剪开了几个口子做成的嘴巴。 陈远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变化,看到他背后长出一双还没发育完全的肉翅,感觉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董江楷”从人形变成了一个怪物,它佝偻着两米以上的身体,死死瞪着眼前吓得四处逃窜尖叫的人类,挥舞着长着利爪的双手,向想抢它找到的孕体的人类发起攻击。 -- 3ⅼīàóyūχs.cóℳ 眼前四处挥洒着鲜血和失声惨叫,陈远星趁乱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向混乱中掉落在地的小刀。 裤子在他起身后突然滑落,还是他反应及时用腿死命夹住才保证自己没彻底走光。 下身一阵凉飕飕,软下来的阳具被内裤卡着露在外面,让他十分没有安全感。 偏偏他腿脚不便,左腿使不上力,大腿还夹着裤子,没走两步他就扭的腰疼,姿势别扭不说,感觉还挺丢人。 绑匪总共就五个,被董江楷清理的差不多了,此时正提着一个人头,仰头接着里面流出来的鲜血,陈远星没注意到的就是,董江楷时时刻刻在注意着他的举动。 想着现在也没人看他,陈远星干脆放弃遮掩,奋力朝小刀的方向走去。 裤子直直的往下掉到脚踝,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凉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屁股坐在小刀旁边,用背着的手去抓,就快要碰到时,小刀忽然消失不见。 陈远星身体一顿,手在地上不信邪的到处摸索,最后他转过头,吓了一跳。TχTcy.cΘм(txtcy.com) 董江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 它佝偻着身体,一只手撑着地,脸上沾着血迹,独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嘴边黏上了一点肉沫,锋利的利爪捏着小刀,在它的手里看起来像个玩具。 “不要玩,会受受伤。”它的语调很奇怪,声音低哑,他竟感觉有点好听。 陈远星不是没跟变异者近距离接触过,董江楷的样子也没有很恶心,但跟变异者第一次近距离交谈还是第一次,应该说他根本没想到能跟变异者进行交谈,但想到“董江楷”能在异形与人类形态间变换,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对怪物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在没彻底适应之前,他没办法保持平常心。 他没了跟人形的董江楷那样说话的势头,僵着身体讪笑:“啊好的。” 董江楷得到回答,满足的喷出一口热气,混着血腥味有些腥臭,捏着小刀的利爪往旁边一甩,直挺挺的嵌入墙壁。 它收起利爪,一手抓着他的右手臂把他拉起,另一只手从腰身顺着下滑,托着他的臀部。 它的手掌很大,很粗糙,像是干皱的树皮,磨得他屁股生疼。 粗重的喘息在耳边规律喷出,滂臭,他实在没忍住,扭过了头。 他被放到桌子上,董江楷的独眼直盯着他,竟让他看出了一丝含情脉脉:“怎怎么了?” 它温和的不像话,陈远星大了胆,委婉提出自己的不满:“我不喜欢你身上的血腥味。” 它眨了眨独眼,像是明白了,把他放到桌上后就走出了仓库。 很快,它带着咸湿的海水重回仓库,黑色长发滴着水,贴着皮肤,从异形变成了水怪。 它凑近陈远星,喷了口气。 能在接受范围内,陈远星僵直着身体,连忙说道:“可以了可以了。” 见陈远星没抵触它的靠近,它兴奋的抖了抖身体。 他上身依旧被绑着,看样子董江楷也没想帮他松绑,紧接着内裤被它的利爪勾住,呲啦一声,内裤也继裤子阵亡。 他被推到躺在桌上,下身被脱了个干净,彻底暴露在董江楷面前。 没了多余人类的打扰,它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占有这主动送上门的孕体。 陈远星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他现在只能祈求董江楷在做的时候别突然感觉饿了把他阳具吃了。 他的双腿被抓住压在身侧,董江楷的脸型发生变化,露出皮下尚未完全露出的嘴巴,一根粗长的粗粝舌头从里面伸出来,卷住阳具带着往嘴里塞。 陈远星看不到身下的情况,却能清除感受到,变异者为撕碎食物而长出层层尖牙,董江楷也不例外,他绝望的为自己即将被戳出十几个洞的阳具默哀,但下一秒就感觉阳具进了温热的口腔。 董江楷把牙齿收起,他的阳具被软肉包裹,卷着阳具的舌头小心翼翼的卷席摩擦,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快感从下身传来,让他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他忍不住向上挺腰,董江楷喜欢他的配合,卖力的把整根阳具含进嘴里。 它想要里面流出的精液,灵活的舌尖便不断刺激着流出湿咸粘液的马眼,在摩擦和马眼的双重刺激下,陈远星很快撑不住,挺着腰在它口中抽动几下,射出浓精。 身体在享受高潮的余韵,陈远星浑身无力的躺在桌上,他真的跟一个异形做了。 这太诡异了。 女穴受到刺激,未被真正使用过的地方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红润湿滑的软肉。 香气溢满鼻腔,董江楷吃完孕体流出的体液,便被女穴传出的醇厚香味熏昏了头。 阳具被他吐出丢在一边,舌尖在女穴上刮过,舔掉流出来的淫汁。 从未有过的陌生触感让陈远星惊得弹起身体,却不想董江楷受了什么刺激,彻底兴奋起来,身后的肉翅用力扇动。 抓着脚踝的手移到了腿根,大手用力紧抓着,让他动弹不得,长舌挑开紧闭的蚌肉,露出阴核及逼仄的洞口。 舌尖沾上香甜的淫汁,醇香的味道几乎要让它兴奋的失去控制,但为了让孕体能更好的容纳它们,它们在交媾时对孕体通常有着极致耐心。 这具身体的记忆让它对人类的交媾过程有基本理解,虽然孕体似乎跟常人不同,但生殖器官没多大变化,它盯紧了那从未受过刺激的阴核,口中分泌的涎水代表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品尝美味。 粗粝的舌头轻易把女穴包住,舌面紧贴着女穴摩擦,还留出常常的一截舌尖,蜷着磨碾藏在女穴里的阴核。 陌生的快感从下身不断传来,陈远星喘着粗气,身体时不时被刺激的一抖。 虽然身体这副模样,但他没什么自卑感,甚至还跟女人做过,他知道摸那阴核会很爽,但没想到刺激会这么强烈。 射精没多久的阳具又挺立起来,董江楷现在只想品尝女穴流出的美味体液,就这样把阳具冷落。 女穴现在已经湿软的不像话,流出来的的淫汁全被一滴不漏的添了个干净,董江楷的舌头蹂躏阴核的动作变得粗暴,它发现这会让肉洞流出更多的水。 阴核被磨得肿大,舌头从磨碾的动作变成抽打,粗粝的舌头像灵活的细鞭,有力又精准的抽打红肿的阴核。 强烈尖锐的快感让陈远星猛地弹起身体,他弓起颤抖的身体,眉头紧皱,喉间发出欢愉带着痛苦的求饶:“别,别这样我受不了了呜” 大腿被牢牢钳住,只有小腿能动,被快感刺激着一阵绷直,让他感觉快要抽筋。 肉洞流的水越来越多,董江楷忙不迭的把水都舔了个干净,美味的让它为之上瘾。 它听到陈远星的求饶,连忙停下舌头的动作。 快感戛然而止,一股难言的瘙痒席卷全身。 陈远星猛地放松身体,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他盯着天花板,决定破罐子破摔。 他用脚踩着董江楷的头:“塞进去。” 董江楷被他踩的几乎整张脸都贴到腿间。 “快点,把你的舌头放进去。”陈远星催促的踩了它几下。 “好好。”它喜欢孕体的主动,连连点头。 舌头在洞口试探的戳弄,陈远星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一根有点硬的东西挤进了女穴。 深处的瘙痒似乎有所缓解,陈远星舔了舔嘴唇,眼里染上情欲,他抬起腰身,双脚踩着董江楷的头。 “快点,用你的舌头操我。” -- 4 不算大的仓库四处散落着残肢,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喷洒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反胃的血腥味,在这其中人与异形紧紧纠缠的画面最叫人惊异。 舌头被软肉紧紧包裹,孕体的醇香瞬间在口腔炸开,它激动的喘着粗气,用舌头在肉穴里搅动着到处搜刮体液,大手紧捏着陈远星的腿根,甚至提起下身,让臀部悬空,它的脸紧贴着陈远星腿间,舌头全根没入。 陈远星被那舌头捅的一阵哆嗦,那根舌头又粗又长,粗糙的舌苔还在里面灵活舔舐,从未被异物深入的敏感内壁被刺激着流出更多淫汁,叫董江楷舔的更加卖力。 他被舔的浑身无力,下身酸软,快感阵阵袭来,爽的他脑子都有些迟钝。身体被绳索紧箍,他只能依靠头和肩膀支撑身体,身体随着快感的侵袭不断扭动,下身的瘙痒得到短暂满足,但随之而来的是渴望更加粗暴的深入。 他的腿无力踩在董江楷身上,喉间随着在女穴搅弄的舌头而发出含糊呻吟,他眼睛微眯,眼睛被刺激的闪着水花,女穴被舔的几乎发麻,他缓过劲来,开始指挥董江楷:“用力点舔,啊.......就是那里.......用力顶它,啊啊啊啊!” 陈远星身体猛地一抖,小腹剧烈起伏,被舌头顶住的敏感点爽的让他一下没控制住发出短促呻吟。 女穴已经软成了一滩泥,淫汁一股一股的涌出,连董江楷也喝不过来。 舌头被软肉紧紧咬着,董江楷为把流出来的淫汁给吃干净,硬是抽了出来,被舌头堵着的淫汁一下从被插出了一个肉洞的女穴涌出,让董江楷一阵手忙脚乱。 陈远星被他弄的身体一颤,董江楷把他下体舔干净后,嘴巴包着女穴一阵舔吮,下体发出暧昧的水声,蚌肉,阴核,甚至连从未用过的尿道口也被照顾了个彻底。 女穴适应了快感,开始渴求更能契合的东西。 陈远星踩了踩董江楷的头,看着天花板,他说:“你的那根东西呢,有吗?” 董江楷从他下体抬起头,舌尖却没停下揉捻阴核。 过了一会,它才收起舌头,让陈远星坐起身。 在它下体,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根与人类没太大差别的阳具。 陈远星看的直吞唾沫,这鸡巴比他看的任何一根都要大。 龟头饱满圆厚,柱身与龟头差不多粗,上面暴起的青筋看起来极为狰狞,颜色与皮肤同为黑色,但可能是生殖器的原因,看起来有些黑红。 他用膝盖去顶董江楷的阳具的龟头,它兴奋的直喘粗气,那根鸡巴随着它的喘气颤了颤,硬挺又雄伟,视觉冲击力极强。 陈远星朝它颔首:“躺好。” 他感觉自己有点膨胀。 董江楷连连点头,乖乖的躺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强大生物偏偏对自己格外顺从,初遇到相识它都没有任何改变,对他的偏爱和纵容也从未掩饰,陈远星不知道董江楷这样的真正意图,但不能否认,他很喜欢。 喜欢到完全不想考虑未来。 反正他的人生和这个世界已经糟糕透顶,到底有没有未来也说不定。 他从桌上跳下,下身的阳具硬挺,腿根能清楚看到指痕和被舔的通红的女穴。 陈远星体态修长,双腿健壮有力,左腿从脚踝到小腿有叁道粗长疤痕,下身在异形前赤裸也不扭捏,用残疾的脚走路也不减强大气场,反而有种凌虐美感。 他背对董江楷跨坐在它身上,臀部高高翘起,脏旧的外套下是丰满挺翘的臀肉,他把下体对准董江楷的脸,扭着上半身看向董江楷,成熟俊朗的面孔露出欲态,被绳子箍住的模样格外色情,他扬起眉头:“继续舔,舔的我舒服了今晚随便你操。” 陈远星的下体完全暴露在它眼前,香味一下涌满鼻腔,女穴又溢出了晶莹淫汁,藏在股缝里的深红后穴也一翕一合的展现自己。 身下的异形被他激的血脉偾张,兴奋的动作也变得粗暴。 臀肉被用力抓住向两处掰开,紧接着舌头直直操进女穴,用力的在里面翻搅,粘腻水声接连不断,敏感肉壁被摩擦的快感一下让陈远星软了腰。 他面上染上红晕,偶尔身体一阵发抖,他弯下身体,嘴唇几乎碰到董江楷高挺的阳具,生殖器的腥臊味让他小腹涌出一股酸流。 他没有跟男人做过,但现在来看似乎也不会抵触,反而有些口干舌燥。 他轻咬龟头,口中喷出的热气和咬住生殖器的刺激让董江楷身体猛地一抖,挺着腰就想往他嘴里操。 牙齿刮过阳具也不见它疼,反而自己嘴巴快被撑的裂开。 他只含进了龟头和一点柱身,就几乎被顶到喉咙,他感受到口中阳具又是一阵涨大,董江楷在他下身兴奋急促的喷出热气,紧接着挺着腰在他嘴里操弄。 龟头一下一下顶住喉咙,让陈远星难受的不停干呕,眼眶被刺激的流出眼泪,偏偏湿热的口腔刺激着董江楷不住挺腰,喉头干呕的同时挤按着敏感龟头,舒爽的快感让董江楷操的愈发用力。 “呜......”身体酸软无力,能支撑起来全靠被抓住的臀肉,嘴巴被操的酸软,他脸色涨红,双唇红肿,仿佛变成套弄阳具的容器,多余的涎水顺着缝隙从龟头流到柱身,他想让董江楷停下,却被阳具堵得说不出话。 原本想让董江楷爽一下,结果自己不爽了。 女穴里的舌头几乎顶到深处逼仄的宫口,他能清楚感受到粗硬舌头在里面左右摇摆拍打肉壁,敏感点被舌尖精准顶住刺激,快感接连不断,舒服的让他身体一阵痉挛,臀部向后翘起,试图让舌头操的更用力。 很快女穴猛地咬住舌头,肉壁一阵痉挛,淫汁倾泻而出。 高潮的快感让他一瞬失神,身体僵直猛颤,下一秒他感觉后穴被粗糙的手指摸上,沾着旁边涎水淫汁混杂的粘液,轻松挤进了后穴。 后穴只有轻微的肿胀感,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能塞进叁根手指,舌头也操了进去,宛如对女穴那样如法炮制。 两处肉洞都已经被伺候的能容纳更粗壮的东西,陈远星挣扎着终于把嘴里的阳具给吐出来,感觉喉咙已经被操的发疼。涎水呛进了喉管,他剧烈的咳了几声,沙哑着声音叫停董江楷。 “行了,快来操我。” 董江楷喷出两口热气,恋恋不舍的把舌头从后穴抽出。 他上半身趴在桌上,左腿挂在董江楷臂弯间,右腿勉强点地站立,被自己舔的湿漉漉的阳具正顶着女穴,龟头在穴口打旋挤按。 董江楷俯身贴着陈远星,独眼盯着他看:“你是......我的了......” 说实话这样近距离看有些瘆人,陈远星侧着脸趴在桌上,哼了一声:“还不快点操进来,磨磨唧唧的像什么话。” 下一秒他就被堵住嘴,董江楷的嘴巴变化的与人形一样,倒是舌头一下把他的嘴塞得满满的。 舌头被卷住用力吸吮,充满董江楷味道的涎水被一股一股送进嘴里,多的让他不住往下咽。 他被迫仰头与董江楷深吻,极近的距离切切实实让他再次感受到自己正跟一个异形做爱。 被龟头磨碾的女穴此时也能容纳下了,却也被撑的几乎撕裂。 阳具才插了小半根,他就感觉自己被顶的反胃。 董江楷兴奋的不断喷出粗重热气,架着左腿的大手托住小腹,下一秒一记猛挺,粗长的阳具整根没入。 陈远星猛地绷直身体,喉间发出痛苦呜咽,双眼瞬间溢满泪水,下身被顶的悬空,右腿无力的在空中踢蹬。 董江楷松开他的嘴,它兴奋的仰头发出怪异的声音,粗长的舌头空中扭动,它此刻宛如真正的异形,浑身兴奋的血管暴起。 紧接着它开始粗暴的抽插,粗长的阳具从女穴抽出,下一秒猛地撞进最深处,直直捅开肉壁,破开逼仄宫口,冲撞脆肉的软肉。 陈远星被顶的身体一阵痉挛,快感荡然无存,只有被强行顶开的撕裂感和酸胀,意识也因此一阵陷入黑暗。 异形挺胯的动作强劲有力,往里操弄的动作快的让肉壁发麻,身体被大手固定只能任由顶弄,随着每一次抽插小腹都被顶出明显的阳具形状。 仓库里发出猛烈的肉体碰撞声,比异形小两圈的人类正被无力的压在身下,接受残忍的侵犯。 陈远星很快恢复意识,董江楷还在用这个姿势狠操他的女穴,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很快适应了这个尺寸。 女穴被操出了白沫,蚌肉无力的紧贴着不断来回凿弄女穴的阳具,淫汁多的顺着腿根往下滑,快感逐渐增加,每次阳具的深入,他都能清楚感受到龟头和柱身上暴起的青筋。 身体得了趣,他便开始享受这荒唐的性爱,喉间发出毫不压抑的呻吟。 “哈啊......慢点......太深了啊啊啊......” 每次操进子宫都叫他头皮发麻,堆积的灭顶快感让他忍不住求饶,可开始操穴了的董江楷不像之前那样听话,反而操的愈发用力。 陈远星身体紧绷,右腿在空中乱蹬,脚趾用力蜷缩几乎要抽筋,他朦胧的双眼无神的直视前方,身体猛地一阵痉挛。 “呜......不行....不行.....快高潮了啊啊啊.....” 小腹剧烈收缩,女穴紧紧绞着阳具,软肉不停痉挛,却不能阻止阳具的操弄。 董江楷被那骚浪的女穴吸得感觉快要出精,反而更加兴奋的操弄。 正在高潮的女穴顶不住阳具毫不停歇的狠操,陈远星的呻吟几乎带上了哭腔:“不要......不......要尿出来了.....不要在操了啊啊啊......” 他猛地缩起身体,前方被冷落的阳具憋的紫红,在毫不停歇的操弄下,被刺激到失禁。 尿液不受控制从阳具排出,淅淅沥沥的流到地上,陈远星还未从这怪异的快感缓过神来,下一秒他就被换了个姿势。 他整个人拦腰抱起,脸被捏住扭向董江楷,紧接着两人双唇碰撞,粗粝的舌头挤进他嘴里,一股股涎水不断渡进他口中,他被迫仰头翻滚喉咙将其咽下。 他整个人处于悬空,粗壮的阳具依旧不停的在他身体里抽动,小腹上不断显出阳具的轮廓,阳具还在流着尿液,紧接着董江楷猛地在女穴快速抽插,陈远星被撞的只能发出细碎呜咽。 一记狠挺,整根阳具插入体内,子宫被阳具塞得挤满,下一秒龟头猛地在其中涨大,几乎要将子宫撑破。 陈远星意识涣散,只能蹬着右腿无力承受。 龟头牢牢卡在子宫里,下一秒射出了一股股滚烫浓精,射出的浓精迅速将子宫塞满撑大,甚至逐渐鼓起让陈远星有种几乎将肚皮撑破的恐惧感。 他泪眼婆娑的扭着脸,意图躲开纠缠他的舌头,声音嘶哑的求饶:“不要......不要再射了,快撑破了,快拿出去......好涨.......” “不......行!”董江楷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要好好......吃完。” 肚子涨的宛如怀胎叁月,董江楷才停止了射精。 “不......我下次不要做了......” 陈远星看到那涨的恐怖的肚子,真正意识到是他把与异形交配想的太过简单。 “不行!” 董江楷冷下了脸。 “你是......我的。” “你要怀上我们的......孩子。” -- 5 董江楷的话让他内心泛起轩然大波,但下一秒董江楷突然开始动作,涨大的龟头卡在宫口,向外抽出时的拖拽感一下吸引了陈远星的全部注意力。 他猛地绷直身体,脚趾紧缩,面露惊恐:“别抽出来!别动!” 董江楷停住动作,固执的重复:“你要怀上......我们的孩子。” “我他妈什么时候拒绝你了!”陈远星气的身体猛颤,朝桌子撒气,把桌子踹的砰砰响。 得到回答,董江楷才稍微满意。 他把陈远星放在桌上,压着他伸出舌头舔他的脸。 陈远星气的头疼,闭着眼睛不想看它,冷静了一会,无视脸上被舔的到处都是的唾液:“帮我把绳子解开。” 董江楷伸出利爪,把绳子划开。 被禁锢许久的双手总算解放,陈远星在桌上侧躺,没敢趴着挤压鼓起的肚子,过了许久才适应手臂的酸痛感。 他躺在桌上休息,伸腿往后踢了踢董江楷:“你那根什么时候能拔出来?” 龟头还卡在那,时间久了里面开始酸痛。 董江楷一脸你确定吗:“放的.....时间长,容易......怀上。” 陈远星感觉自己快抑制不住往上冒的火气,他深吸一口气,抬头哄道:“要是这次没怀上,我们下一次还可以继续,我现在太难受了,你先拔出来吧?好吗?” 董江楷一脸犹豫,最后陈远星感受到卡着宫口的龟头似乎恢复成原来的大小,之后从女穴缓缓抽出。 他能清楚感受到一股液体从深处向外涌出,宛如失禁那般不受控制。 他甚至缩着女穴也不能阻止液体的涌出,不用想下面肯定被操出了一个大洞。 不得不说实在让他感觉有些恐怖。 董江楷的阳具还高高挺立,它见自己射出的精液从里面流出,立马把手指塞进去堵住。 它的手指比人类要长半截,皮肤又粗糙,塞进去的感觉像是被塞进了叁根木棍,磨得他肉壁生疼,但总比被那大东西堵着好。 他双腿被迫大张,紧接着董江楷把阳具顶在后穴,龟头在穴口蠢蠢欲动。 吓得他连忙抬脚把那阳具踩在董江楷身上:“干什么干什么,你操那地方我也怀不上啊。” 董江楷被挡住也不心急,反而用阳具在他脚底摩擦,一时让陈远星踩也不是不踩也不是,但为保护自己脆弱的后穴,他只好闷声忍住。 董江楷一脸斩钉截铁:“怀的上。” “你是被,选中的......孕体。” 新出现的词让陈远星瞪大了眼,组合在一起的奇怪字眼荒诞至极,但从一个异形嘴里说出来好像又十分有可能。 “被选中?这是什么意思?”陈远星感觉有些不妙。 董江楷俯身亲了亲他鼓起的肚子,行为举止透着爱怜和小心翼翼:“这里,会孕育我们的后代,而你是被与我们一起到达这个星球的母体选中的孕体。” 他张大了嘴,脑子有点没缓过来,他意识到他即将知道让世界陷入混乱的真相,过了半晌:“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来自乔伊斯星球的的诺埃尔寄生体。”它说。 “你可以叫我伊登。” -- 6ⅼīàóyūχs.cóm 伊登是最早一批到达地球的诺埃尔,它们族群会以寄身其他物种而生存。 它们的母星演化早在十年前的进入末期,预计在二十年后会爆炸,为种族的延续,母星里的母体让它们从现有的被寄身体上脱离,分量前往其他星域,寻找拥有文明的星球。 地球就是其中一个。 原本计划潜入地球的寄身体约有20亿,但在穿越地球大气层中的逃逸层时遭到奇怪阻碍,大部分诺埃尔直接当场毙命,原因不明,现在伊登也不知道同族存活下来的具体数量。 母体也因为地球这边的突发情况,暂停了继续往地球运输诺埃尔。 活下来顺利寄身的寄身体,它们的任务就是与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共存。 所以现在根本不是什么世界末日,而是被外星生物侵略? 这是什么科幻电影剧情。 把世界变得混乱的源头就在自己面前,泰然自若告诉他全部真相的模样让陈远星完全不能理解:“我可是被你们侵略的对象,就不怕我对你们感到憎恶然后报复吗?” 董江楷,不,应该说是伊登,它歪了歪头,看起来有些疑惑:“为什么”TχTčy.čΘм(txtcy.com) 它习惯了发声方式,已经能正常对话了。 “我们可是同族。” “但你跟我们也不太一样,你身体里寄宿着被母体孕育出的新生孕原体,我们只需要找到它,占有被它选中作为孕体的你,然后一起孕育我们的后代,这是我们的本能。” 陈远星被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炸的懵了神。 他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什么孕原体寄身,他在这半年完全没有感到身体有任何异样。 不,他撑起身体,看到那鼓起的肚子,面露复杂,他没发现身体的异样只是因为他没被侵犯。穿越前伊登对他的殷勤在此刻也得到解释,他该庆幸伊登不是个粗暴的家伙吗? 说实话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可以说是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董江楷呢,他去哪了。” 伊登眨了眨眼:“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存在。” 陈远星直直的看向它,可疑的迟钝出卖了它。 最后伊登败下阵来,它俯下身体,鼻息都能喷到他的脸上:“这重要吗,我族就是这样与其他生物实现共存。” “共存?”陈远星顿时了然,他嘲讽一笑:“侵占就是侵占,何必说的这么好听,你们这种寄生虫现在还没被消灭,看来是真的命大。” 伊登完全不把嘲讽放在心上,反而自豪的喷出鼻息:“因为被我们寄身的生物会比他们自身更加强大。” 陈远星一脸无言,重新躺回桌上,伊登的下体又开始蠢蠢欲动,肿大的阳具代替了手指,重新插进女穴,舌头还往他嘴里钻。 他想挣扎却被立马钳住了手腕,在做爱时伊登会很强硬。 嘴里被粗粝的舌头塞满,他死命扭头却挣扎不了半分。 每次抽插都能让他有种被顶到反胃的怪异感,鼓胀的肚子仿佛都能被荡出水声,他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被顶的发出呜呜叫。 随着抽插阳具带出不少精液和透明黏液混在一起的东西,下身湿的仿佛再次失禁。 快感逐渐迭加,到最后他只能抖着腿,神色迷离的承受伊登的二次射精。 但这次绝大部分都流到了外面,他意识模糊,听到伊登欣喜的在他脸上亲吻:“亲爱的,很快我们就会拥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了。” 一个头发散乱,长有恐怖独眼的异形含情脉脉的对自己叫着昵称,陈远星吓得眼睛一瞪,但下一秒又累的意识直接陷入黑暗。 -- 7 陈远星感觉自己被挤的喘不过气,他皱着眉头睁眼,发现自己被伊登紧紧抱在怀里。 它身上有股淡淡的腥味,不刺鼻但也不讨喜,陈远星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浑身上下酸痛无力,下体女穴更是火热肿胀。 他被脱了个干净,浑身赤裸与伊登身体相贴,下体干爽,估计伊登完事后给他洗了下身子,让他感觉有些意外。 伊登垂下的头发贴着他的脸,有点痒,他抬头往上看,顿时吓得身体一抖。 黑色眼白红色瞳孔正直直盯着他看,距离过近,他都能清楚看到伊登脸部的细节。 “看什么呢?吓人。”陈远星一脸嫌弃,把紧抱着他的手扒开:“我衣服呢?” 伊登抬起头,委屈的从旁边拿过迭好的衣服,见陈远星站起身开始穿衣服,自己到窗户边照了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有这么吓人吗。 陈远星发现自己的肚子恢复了原样,伸手去摸了摸,没有任何异常。 想着是伊登帮他清理干净,便没再去想。 与此同时,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出现搂住他的腰,伊登变成了董江楷的模样,贴着他把下巴压在他肩上。 他扭头看去,还是董江楷的脸让人感到赏心悦目:“我要穿衣服,别贴着我。” 伊登当没听见,脸贴着他脖子闻来闻去,手顺着肚子往上抚摸,抓住饱满的胸肌,手掌在乳首上揉按,享受挺立起来的奶头顶在手心的触感。 胸口一阵刺痛,陈远星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口被弄的通红一片,他嘶了一声,皱眉正想挣扎,便感受到伊登的呼吸忽然急促,而后身体开始涨大,又恢复了异形形态的模样。 陈远星被他推搡着往前走了几步,身体被压得扑在桌上,他生气地扭身把手臂横在两人中间:“烦不烦啊你。” 伊登毫不费力的把挡在中间的手臂往下压,大脸直往他脸上凑,语气哀怨:“不准觉得我吓人。” 陈远星被它气笑,正想妥协,伊登就伸出舌头往他嘴里塞。 嘴巴被舌头塞满,挡在中间的手被抓住压在身侧,陈远星见挣扎不开,便放弃挣扎,闭上眼任由它发泄,刚闭上眼就听到伊登发出不满的声音,他只能睁开眼瞪它。 直到亲到舌头发麻,陈远星才不耐烦的踢它腿。 伊登这才起身,心满意足的把舌头缩回嘴里,佝偻着身体退到一旁。 让陈远星惊讶的是伊登居然没有精虫上脑。 它捏起自己的内裤,一脸殷勤。 伊登不动手动脚,他也乐得有人伺候自己。 它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说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等会到那条公路上,搭车到G市,我会在那里装作逃出来,需要你帮我报警。” 陈远星这才想起伊登是被绑架的倒霉蛋,而那几个绑架犯却被伊登吃掉,这里残留了很多他们留下来的痕迹,如果不想被警察发现肯定要远离这里。 “那这些血迹怎么办?” “这里是被禁止进入的海域,平时不会有人过来,这里有锁,我会把这仓库锁上,等我被绑架的事平息下去我会找人清扫这里。” “......你会的倒挺多。”陈远星发现它简直跟人类没什么区别。 伊登被夸了一句,仰头高兴的喷出一口热气:“我有董江楷的所有记忆。” 但计划有个很大的缺漏。 “我没有手机。”陈远星摊了摊手。 “......啊?”伊登歪了歪头,董江楷的记忆告诉它,现在这个时代手机是人手一部。 两人面面相觑。 -- 8 “这事完全可以你自己解决,没必要我出现。” 伊登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衣服。 “可是我不想你离开我身边。”报警之后会有很多麻烦事,它的孕体作为人类,却连手机都没有,它不敢想象陈远星在地球的日子过的有多艰苦。 陈远星一脸无语,拿手指去点伊登的额头:“到底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是想编个更麻烦的理由,还是你快点解决完来找我,你自己决定。” 伊登扭过脸生气,过了半晌才紧紧抱住陈远星:“告诉我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他告诉伊登尘封在记忆半年的家的地址,也没遮掩。 “没骗我吗?”伊登盯着他的眼睛看。 陈远星耐着性子回答:“没有。” “那我们等会一起过去,我帮你打车。” 他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就没有拒绝。 “到家了不准乱跑,等我去找你。” 陈远星敷衍的点头。 伊登看出他的敷衍,有些生气:“如果我没找到你,以后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 能接受伊登也是因为它是第一个对自己毫不保留喜欢的......人,姑且算是人吧,变成人形模样的脸他倒也挺喜欢,一个帅哥对自己说着让人忍不住想歪的话,是个人都很难不心动。 他的手压住伊登的后脑,让他微微低下头,然后重重的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啵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保住。” 伊登这才满意,两人处理好现场,把仓库的门锁上,在去公路的路上,伊登问了他很多个人情况。 陈远星决定暂时隐瞒自己从从半年后回到现在的事,他还想再进行确认。 想要回家也是因为,想看看现在这个时间,现在的自己是否与未来的自己共存。 伊登给了他一迭从绑架犯身上搜刮的现金,目送他上了的士。 陈远星的样子实在奇怪,衣着邋遢,九月份的天气就穿起了外套,在南方简直是个怪人,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 陈远星靠着后座闭目小憩,他要去的地方是B市,也就是他在世界混乱后活了半年的地方。 噩梦般艰苦的日子在脑海浮现,感觉头都开始痛了。 两个小时后,他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下了车。 现在还没到午时,太阳正烈,这个时间街道没多少人,陈远星去了家楼下常去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老板是熟人,但他没主动打招呼。 老板感觉眼前这个男人面熟,想到了人选却感觉又不对,最后他忍不住叫住男人:“陈远星?” 陈远星停住往外走的脚,转头看他。 老板倒抽一口冷气,站起身一脸震惊:“就一晚上不见你怎么搞成这样?你真是陈远星?你的脚怎么回事?残了?” 陈远星随便敷衍了一下:“没事,对了,我今天早上出来买烟了吗?” 每天早上来这买包烟是他的习惯。 他说的话怪的让老板心里发忪,怎么早上自己买没买烟都忘了? “没......我还纳闷你今天是不是要旷工呢。” 陈远星心里有了数,便转身离开小卖部,留下老板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楼道是水泥地,很窄,走上去能震起一层灰。 他腿脚不便,走的慢,路上拿了根烟出来,才发现忘记买火机了,只能叼在嘴里过过嘴瘾。 他家在四楼,对门有个邻居。 门口地毯下藏着钥匙,反正家里也没什么能值得偷的。 他翻钥匙的时候,邻居正好出门,把她吓了一跳。 邻居是个单亲妈妈,家里有个孩子。 陈远星蹲在地上跟她对视,最后目光移开落到地上,手指有些抖。 曾秀荣被蹲在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手上拿着垃圾,又缩回了门里,把门关上,心里怕是小偷,想着陈远星早上没出门,就着急地给他发信息,贴着门时刻注意外面动向,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陈远星见曾秀荣又回到房里,闷声找到钥匙,开了门。 丢下一句微弱不可闻的对不起。 这只是一个小单间,意料之中的,里面没有任何人。 被褥有些凌乱,灯还亮着,风扇还没关,正呼呼的转,床上放着手机,亮屏显示接收到的新消息。 这一切像是在不远前,正有人在这里正常生活。 陈远星拿起手机,靠着记忆解开锁,发现是曾秀荣发给他的,让他小心门外有小偷,他心里闷闷的,连忙发回信息安慰她。 曾秀荣是被寄身的变异者,但她有自闭症的儿子不是。 他在这生活了十几年,有过无数个邻居,但对他最照顾的还是曾秀荣,在混乱爆发的那天,他赶回家,曾秀荣靠着最后一点意识,把六岁的曾路交给他,恳求他让他带着曾路活下去。 他答应了,但他没做到。 带着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还有自闭症的幼童困难的超乎他想象,他到处寻找存活下来的团队请求帮助,但没过两天他就被赶出队伍。 曾路的感知敏感,突变的环境和亲近人的消失让他极为不安,几乎时刻在尖叫和哭喊,这大大增加吸引变异者的几率。 没有队伍愿意接收他们,他只能被迫独行,危险接踵而至,他很快到达了极限,在生命的抉择下,他选择了抛弃曾路。 尖锐刺耳的惨叫似乎在耳边无限回荡,让他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陷入了极端痛苦,愧疚和自我厌恶久久不能摆脱,最后他只能选择逃避,将这段记忆封尘。 他逃避人群,为的就是彻底把这段记忆遗忘,但现在重新回到半年前,看到曾秀荣,想起他曾答应的事,便感觉心如芒刺。 -- 9ⅼīàóyūχs.cóℳ 他猜测自己从昨晚就已经消失,很有可能是现在的自己跟未来的他调换了位置,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熟悉的环境让他放松了精神,他瘫倒在床上,一脸疲惫,感觉身体压抑着的酸痛一瞬涌满全身,下身的肿胀让他直皱眉头。 好不容易撑起身体,随便拿了件衣服就去洗澡。 久违的热水浴让他忍不住发出喟叹。 他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变的有些陌生的自己,摸了摸长到肩膀的头发,拿了推子给自己整了个发型,这么多年他都是拿推子自力更生,手艺倒也不差。 感觉发型跟记忆里半年前的自己大差不差,模样看起来也清爽很多,这应该能让曾秀荣认出自己了吧。 清理完后,他找了点现金出来,下楼去水果店买了些水果。 为照顾有自闭症的儿子曾秀荣选择当家庭主妇,她的丈夫在曾路叁岁时出事故身亡,家里的顶梁柱一下消失,所有重担都抗在了曾秀荣身上。 儿子需要无时无刻的照顾,办好葬礼安抚父母就已耗尽所有,连给她为丈夫不幸身亡而悲痛的时间都没有,只有丈夫身亡后留下的赔偿金能缓解她些许压力。 现在找的工作是工厂的煮饭阿姨,只需要在固定时间工作,能让她有陪儿子的闲暇时间。TχTcy.cΘм(txtcy.com) 陈远星回来的时候曾秀荣正喂儿子吃饭。 他敲了敲门,手里提着大袋水果。 曾秀荣打开一点门缝,探出头来看敲门的人。 陈远星叫了一声:“曾姐。” 他抬手扬了扬提着的水果:“我买了点水果。” “小星?”曾秀荣皱眉看他,陌生的有些认不出来:“咋感觉你变了个样?” 陈远星进了门,编了个理由:“昨晚接到了个兼职,去剧组当了个群演,早上才回来,妆还没卸干净。” 曾秀荣啊了一声:“早上那个男的就是你啊!” “对啊,我那样子怪怪的,没好意思叫你,没想到吓到你了,来给你赔个礼哈。” 陈远星笑了一下。 曾秀荣还没缓过神,就看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腿:“你这脚咋回事?伤到了?” 陈远星避开她想撩起裤脚看伤口的手,抓着她的手臂把曾秀荣往里拖:“没事没事,不小心被砸到了,去过医院了,现在都十点半了,快去厂里煮饭吧,我今天帮你照顾路路。” “那你呢,不上班去?” “嗯,辞了,想休息几天。” 曾秀荣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陈远星连忙拿起她的小包,挂到她手上:“真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累了。” 她叹了口气:“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去了啊,我煮了饭,你跟路路一块吃吧。” 陈远星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看曾秀荣出门。 曾路坐在儿童餐椅上,手里玩着放在小桌子上的积木,对他的到来没一点反应。 陈远星习惯了他这样的状态,提起水果放进冰箱,然后坐在曾路身旁,端起放在桌上的碗,不太敢看曾路的脸。 换了个人喂饭也没引起曾路的反应,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积木碰撞和咀嚼的声音。 陈远星垂头看着勺子,像是对曾路说,也像是对自己说:“这次不会再抛弃你了。” * 哄睡曾路后他不知不觉靠着墙睡着了,曾秀荣的开门声惊醒了他。 以前他闲的时候也会过来照顾曾路,曾秀荣就会晚些回来,在厂里做些杂工。 他连忙起身去看曾路的情况,他已经醒来自己在床上坐着玩。 现在是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曾秀荣进门就看见陈远星刚睡醒的模样,说道:“要不要再去睡会?今晚到我这来吃吧,做完了我叫你。” “没事,”陈远星站起来:“睡一下午睡够了,我给你打下手吧。” “哎”曾秀荣感觉陈远星跟平时有些不大一样,忽地想到什么:“外边有个人在你家门口守着呢,我一来就问我你在哪,我怕是啥怪人,就没说,你看看你认识那个人不。” 陈远星怀疑可能是伊登,他往门口走去:“那我出去看看。” “小心点啊。”曾秀荣跟在后头一脸担忧。 他打开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伊登?” 他让曾秀荣在房里待着,自己向男人走去。 男人听见声音转过身,面上毫不掩饰生气,他一把抓住陈远星的手臂扯向自己,扯得陈远星往前踉跄。 伊登咬牙瞪他:“你跑哪去了!” “就在这啊,太累了睡了一会,你着什么急。” 没心没肺的话让伊登更生气,偏偏打不得骂不得,气的他低头一口咬住陈远星的脖子,疼的陈远星锤他肩膀:“疼啊!松嘴!” 他没忘门后看着的曾秀荣,仿佛被家长撞见恋情的画面让他尴尬的无地自容。 伊登泄愤过后猛地扭头看向门后的曾秀荣,脸色阴沉:“她骗我说你不在。” 曾秀荣被它猛地一瞪,吓得心脏咯噔一跳。 陈远星看到它脖子暴起青筋,也顾不上被咬的发疼的脖子,连忙开门把人扯进家里。 他把伊登按在床上,骂它:“凶什么凶。” “她骗我啊。”伊登不理解。 “她可以说的上是我家人,她又不认识你,怕你是什么坏人才骗你。”陈远星自知理亏,他趴在伊登身上服软:“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想着帮我曾姐照顾一下小孩,昨晚又折腾的厉害,实在是累的不行才睡着,我也不是故意没在家里等你。” 他指了指脖子上的牙印:“咬我咬的这么狠就够了啊,还不够你撒气啊。” 伊登抱着他的腰往上带,舔掉伤口渗出的血珠,闷声不语。 陈远星抱着它的头,指腹在其发间轻柔,过了一会,他开口说道:“我想让你同意一件事。” 伊登享受陈远星少见的亲昵,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张嘴就要应:“好啊” 陈远星还没开始高兴,伊登猛地反应过来:“等等,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先。” 陈远星估计就是别离开他身边之类的,便忙不迭的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伊登一脸兴奋的抱着他坐起,亲着他额头:“那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一起准备婚礼。” 陈远星身体一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怎么了,”伊登说:“按照人类的习俗,我们不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吗,而且以后你还会怀上我们的孩子。” 陈远星抓住他的衣领:“你上哪给我们办结婚证?” 伊登看他的目光像是什么迂腐老头:“一定需要结婚证吗?” 陈远星喉头一梗,怎么感觉,伊登比自己更像人类? -- 10 陈远星最终还是同意了伊登提的要求,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没人发现会有伊登这种类型的变异者存在,因为它们简直比人类还人类。 “我想收养一个孩子。” 伊登的存在对他而言十分复杂,它的种族是让这个世界发生混乱的根源,但在一切都已发生、改变不了的情况下,侵略者成了他的保护伞,为保护自己,他只能选择抛却伦理。 更何况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抛弃曾路,自己的身体肯定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有伊登这一条路可选。 但他不确定伊登是否能接受曾路的存在,如果能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能,就算要离开伊登他也不会犹豫。 陈远星眼里带着紧张,伊登看着他的脸,似乎在思考。 他心底一沉,正想解释缘由,伊登就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当然可以。” “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族会给予孕体最大的尊重,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放心吧,我会是你永远的后盾。” 陈远星猛的捏紧手掌,在看见伊登毫不犹豫纵身跃下时涌起的莫名情绪再次涌满胸腔,此时却不能像上次那样简单遗忘。 没人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救他,也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就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伊登族群的侵略而造成的,就算伊登是因为他被选中寄身为孕体才对他爱护有加,就算伊登只是为了族群的繁衍,就算他清楚所有的真相,只要伊登能永远当他的后盾,他便甘愿雌伏于它身下。 他抱紧伊登的脖子,脸埋在它颈间,身体相贴的无一丝缝隙。 伊登抚摸着他的后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在曾秀容的门口放了几袋临时买的水果和补品,里面还塞了一迭现金,留了张小纸条说明情况后便跟伊登离开了。 一个月后,他会再回来的。 坐上车时,他想到了伊登的身份,好奇的问了一下。 这是它选择的身体,财阀之子是真的,现在有一家父亲帮忙建立的公司,自己在外有房,没跟父母同居,方便它做很多事。 人类只是它食谱上的其中一个,不是必需品,况且这个社会人命关天,它怕惹上麻烦,来到地球这么久,也只吃了那五个绑架犯。 被绑架虽然报了警,但被它父亲压了下来,没上到新闻,不想闹大,到也方便它快速了事。它找了个借口说想要静养休息几天,等它父亲放它走后,便立马赶去陈远星家。 没能第一时间见到陈远星让它感到怨愤。 陈远星只能装作没看见。 跨市还是需要点时间,过了近叁小时他们才到伊登的住所。 那是复式公寓,在23楼。 陈远星感觉伊登有些急躁。 在电梯里就忍不住抱住他,在他颈间闻来闻去。 一进家门就把他推到墙上,开始扯他衣服。 下身被脱了干净,伊登抬起他的左腿,跪在身前,脸贴着他的下体。 粗粝的舌头一边在穴口舔舐,一边含糊不清的问话:“这里消肿了吧,我想操,给我操吧?” 陈远星的阳具微微勃起,他仰头靠在门上,张嘴微喘,双手插进伊登发间:“想操就快点插进来。” 伊登兴奋的身体一抖,下一秒身体猛的涨大,把衣服撑破,变成了异形的形态,与此同时舌头猛的插进女穴,还有些干涩和红肿的女穴被粗粝的长舌插得有些刺痛。 陈远星整个人都悬空,只能靠着背后的门支撑,他疼的眉头一皱,却没发出声音。 很快女穴被刺激的流出淫汁,快感盖过了不适,陈远星才收起皱着的眉头。 被抬起的腿勾住伊登的头,他感觉身体里肆意搅动的舌头更加深入,把内壁里方方面面都照顾的极其到位,女穴流出的淫汁已经多的将伊登下巴浸湿。 深处一阵瘙痒,感觉准备的差不多了,陈远星拍了拍伊登的头:“行了,快操进来。” 伊登把他抱起,转了个身让他撑着门,却没急着操进去,反而用大手抓住丰满的臀肉,用力揉捏。 糙的像树皮的手掌摸得皮肤生疼,臀肉被肆意揉弄,有时还能感受到被用力掰开,露出藏在股缝深处的后穴,伊登看的色欲大发,又忍不住去舔两处可口的肉洞。 舔的久了陈远星也不耐烦了,女穴不停的在流水,里面又湿又痒,也不知伊登抽什么风,非要舔。他扭身抓住伊登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瞪他:“要不要操?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不操让我睡觉去。” “你急什么?”伊登这时又不紧不慢起来。 陈远星感觉这句话异常耳熟,没等他火气上来,伊登立马把他压回门上,滚烫的粗大阳具顶住女穴,暧昧的在穴口摩挲。 阴核被恶意顶弄,骤然的快感几乎让陈远星软了下身,伊登体贴的一只手抱起他的腰,下体悬空,让他只能用手撑着门。 而后龟头顶入女穴,猛的涨大的撕裂痛感让陈远星忍不住身体一抽,感觉内脏都被往上挤压。 他忍不住说了一声:“好大。” 伊登另一只手抓着他的下巴,往后面扭:“你喜欢就好。” 陈远星翻了个白眼,而后被抓着下巴跟伊登接吻。 嘴巴被长舌塞满,大量的涎水被伊登渡入嘴中,他忙不迭的吞咽,多余的都从嘴角流出。 塞进女穴的阳具很快整根没入,伊登抚摸着陈远星肚子上的凸起,怪异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让伊登有了大反应。 “不要乱动。”伊登抽出舌头,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而后下体被猛的挺胯撞击,粗长的阳具快速在女穴抽插,快感猛的袭满全身,陈远星被刺激的身体一阵颤抖,张着嘴发出难耐呻吟。 上身被牢牢固定住,下体仿佛变成了套住伊登阳具的肉洞,被插得发出噗嗤水声,肉体的撞击和呻吟声在客厅响起,陈远星被插得双眼朦胧,双腿无力的悬在空中。 身体酸软,手臂几乎无力撑着门,身体仅依靠套着阳具的女穴来支撑,在凶狠的撞击下他很快痉挛身体,呻吟急促,面色潮红的到达高潮。 女穴痉挛着收绞着阳具,淫汁喷在龟头上,伊登舒服的猛的往深处一插,顶开逼仄的宫口,陈远星身体猛的一颤,喉间发出呜咽呻吟。 他顺着门滑到地上,下体却依旧牢牢被抓住,伊登插进宫口也不着急射精,反而在女穴正在高潮的情况下卡着宫口小幅度抽插。 强烈的快感让陈远星身体僵硬,手指用力的抠抓地板,脸贴着地板只能发出无力呻吟,臀肉被顶的颤出阵阵肉波,唯有肚子上不断起伏的凸起能知道伊登插的有多凶狠。 很快陈远星到达了第二次高潮,他身体颤抖发出沙哑求饶:“不行了……慢点……啊啊啊啊……” 伊登舒爽的把阳具整根没入,享受被紧致女穴紧咬的快感,它把趴在地上的伊登抱起,让他双腿搭在手臂两侧,宛如给婴儿把尿的姿势。 它带着意识不太清醒的陈远星坐到沙发上,脸埋在他颈窝吸舔啃咬,一手捏着乳头用力揉捏,另一只手抓住陈远星的龟头摩挲,与此同时阳具开始往上顶。 女穴里的阳具顶到了更深之处,成年人的体重对伊登的顶撞丝毫没有影响,身上的敏感处都被玩弄,快感多到让他只能双目涣散的看着前方,随着顶弄发出呜咽求饶:“不要了……真的……真的不行了……” 伊登忽的问他:“想不想尿尿。” 陈远星却回应不了他。 伊登也不着急他的回答,摩挲着龟头的手细心照顾着马眼,撸动的动作像是在往上挤着什么。 “我喜欢你尿尿的样子,给我看看吧?” 陈远星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气的身体猛颤:“你……你有病!” 伊登坚持不懈的玩弄他的阳具。 积蓄已久的尿液终于被刺激着想要出来,陈远星泪眼摩挲,已经想好事后怎么对伊登撒气。 温热的液体从马眼流出,陈远星自暴自弃的靠在伊登身上。 伊登舔着他的脸,独眼直勾勾的盯着下体,不错过一丝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伊登才心满意足的在他子宫里射出浓精,肚子涨的宛如叁月怀胎。 -- 11 陈远星感觉这种性爱不是人能承受的住的,他累的手指都不想动弹,伊登帮他清理了一下身体,却没引出肚里射进去的浓精。 他侧躺在床上,伊登的身体在他上方把他覆盖,女穴被塞着两根手指,微微一动便感觉肚子里的黏液在翻滚,挤压着内脏让他难受的想吐。 他无力的抬脚去踢伊登:“把它弄出来,难受。” 伊登却置若罔闻,把他下身抬起,让臀部贴着依旧滚烫的阳具,肚子悬空,他被压的上身趴在床上,胯部被一只手掌托住,双腿跪在床上,另一只后从腋下穿过抓住他的下颌,扭向后方。 它长长的舌头舔过脸颊,在上面留下一道水痕,他能感受到粗糙的舌苔滑过脸颊的刺痛,张嘴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我们再来一次。” 陈远星猛地瞪大眼,还没来得及挣扎,下一秒阳具就着手指插进女穴,肚里的精液被阳具挤压,感觉肚子愈发涨,他身体紧绷,难受地发出呻吟,却被长舌闯入嘴中。 下体异常肿胀,随着抽插时不时带出一股黏液,顺着交合处流到腿根,他的身体随着抽插而无力晃动,双腿直颤,唇舌交缠时多余的唾液从嘴角顺着脸颊流下,双眼被刺激的不受控制溢出眼泪,双手只能撑在床上,动弹不得。 衣柜旁的落地镜里,高大的怪物正侵犯着人类,而人类毫无反抗的能力。 做到最后床上已经湿了一片,粗糙的手指在红肿的女穴口摩挲,没有刻意堵住流出的精液,陈远星瘫在床上,满脸疲惫,眼皮沉沉地将眼睛盖住,肚子依旧高高鼓起,看得出比之前又涨了一圈。 伊登在他身上亲吻,手掌在其身体上抚摸,最后停在鼓起的肚子上。 待陈远星睁开眼时,他已经换了一个房间。 窗帘半拉,露出已经昏暗的天色,疲惫感久久不散,除了身体的不适,头也有点痛,他浑身赤裸,估计伊登给他清理了身子。 还没消肿的女穴在经受摧残后更加红肿,他几乎不敢合并双腿,轻微的摩擦就让他疼的倒抽凉气。 烦躁涌上心头,身体的不适让他恨不得给伊登捅上几刀。 肚子还有不适,他伸手去摸了摸,而后身体一顿。 陈远星不信邪的用力按了按,切切实实的摸到肚里有个硬块。 手指忽地一颤,他撑起酸痛的身体,掀开被子在昏暗的房间力去看变得平坦的肚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手指在肚子游走,硬硬的触感丝毫不假。 陈远星瞪大了眼,不会真怀上了吧。 快到让他难以置信。 他不顾女穴的刺痛,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只翻到睡袍,也不在意就披在身上。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打开卧室门,却与一个路过门口的陌生男人碰面。 陈远星跟陌生男人都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干瞪眼。 染着红发的男人直愣愣的看着他:“你是谁?” 男人看到他脖子和露出的胸膛上留下的痕迹,惊的发出卧槽。 陈远星烦他着咋咋呼呼的模样,眉头一皱:“董江楷呢?” 他凶起来的脸倒有点威慑力,男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拿酒去了。” 陈远星得到回答便没再理他,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往客厅走去。 男人有些无措的跟在后头,一瘸一拐的样子和腿上狰狞的伤疤让他有些蒙圈。 董江楷什么时候改玩男人去了?还是一个大叔?一个瘸子? 操,别说,董江楷在床上也太猛了,看把人大叔搞得看起来下不来床。 他在心里咂舌,跟着陈远星走到客厅,迎面碰上从酒柜里出来的伊登。 伊登穿着家居服,看起了人模人样,他两只手都拿了酒。 他看见狠狠瞪他的陈远星:“远星,醒了怎么没叫我啊?” 陈远星被这突然的昵称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骂了一声:“乱叫什么。” 伊登拿着酒去抱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为什么是乱叫,情侣之间不是这样的吗?” 它看向在陈远星身后已经看呆了的好友冯乌:“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坐着。” 冯乌张了张嘴:“你谈恋爱了?” 伊登一脸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是个男的?” 伊登看他的目光仿佛像在看个弱智。 冯乌沉默半晌:“被你爸妈知道不得发疯。” 伊登说:“如果是孩子的问题,那就已经解决了。” 这下是两个人一脸见鬼的看他。 陈远星感觉它在指肚子里的硬块,冯乌哆嗦着手指它:“你......你啥时候有了孩子?” 伊登把手里的酒塞给他,手掌抚上陈远星平坦的肚子:“在这啊。” 陈远星面无表情的跟冯乌对视。 冯乌喉头梗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们预计半个月之后就结婚,一定要来啊。”伊登继续说着让人接受不能的话。 冯乌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好啊。” -- 12ⅼīàóyūχs.cóm 从小到大的朋友被绑架后好像脑子出了问题。 但看着伊登理所当然的模样,冯乌开始怀疑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但他想不明白,短短两天,董江楷是怎么从一个异性恋变成同性恋,还十分迅速的找了一个男朋友。 在绑架的过程中难不成还艳遇了? 冯乌还在胡思乱想,陈远星站了那么久站不住了,强压着的不适反弹的更加严重,他难受的额角冒汗。 伊登看到他的不适,揽着他的腰带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从厨房给他装了一碗粥。 陈远星闻到香味顿时感觉饿的不行:“你还煮了粥?” 它把陈远星安顿好,拿过两瓶酒去了一旁的家庭吧台,动作娴熟的开始调酒:“叫阿姨煮的。” 冯乌见两人自然的相处模式,感觉处处透着怪异。 他没忘来找董江楷的目的,便搬着凳子坐到吧台前:“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给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还给你自己逃出来了,”他往陈远星的方向挤了挤眼,压低声音:“啥时候谈的啊?前几天不是还去酒吧猎艳吗?” 伊登心脏咯噔一跳,停下手里的动作,偷瞄了一眼陈远星,小声说道:“你别给我瞎说,我哪是去猎艳,又没跟人睡。”它只是想在人流聚集多的地方找找孕体。TχTčy.čΘм(txtcy.com) 冯乌见他这怂样半天没说话:“你跟他真的啊?” “骗你干什么,”伊登说,“结婚也是真的。” “那孩子呢?”冯乌不死心。 伊登想了想:“等我问过远星再告诉你真不真。” “傻逼。”冯乌骂了一句,也是彻底没话说。 这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 伊登恢复了正常音量:“我还以为你身上的香味是远星的,近了才发现有点不一样。”它莫名的笑了一下:“恭喜你啊。” 冯乌有点莫名其妙,忽地感觉后背似乎被刺了一下。 他扭头看去,便看见喝完粥的陈远星坐直了身子,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其妙的话和视线让他面上止不住露出惊恐。 太怪异了,不止是董江楷,还有它突然出现的男朋友。 陈远星站起身,缓步朝他们走去。 他坐到冯乌旁边的凳子,伸出了手:“陈远星。” 冯乌战战兢兢的握住他的手:“我是冯乌,董江楷发小。” 伊登调好了酒,摆在冯乌面前。 两人问好后,陈远星扭头问伊登:“为什么没有我的。” 伊登摸了摸他的脸:“我给你调个没度数的。” 陈远星哦了一声,见伊登继续忙碌,他便对冯乌说起了话:“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又很莫名其妙,冯乌僵坐着:“啊?那倒没有。” 近了才发现陈远星很有压迫感,不像长辈领导散发的威严,而是一种面对危险生物的危机感。 陈远星撑着脸,视线在冯乌身上游走,孕体不同被寄身的人类,完全感受不出任何异样,怪不得他一直都没发现。 伊登它们对孕体的态度像是先到先得,冯乌这么早就被选中,伊登却没有把他占有,之后半年都没有找到孕体,估计事情的发展与现在大为不同。 伊登的身份与冯乌这么亲近它都没得手,陈远星有了个猜测,还有另一个完全与人类融合的诺埃尔存在。 想到冯乌以后会有跟自己一样的遭遇,他就同情的笑出了声。 多谢冯乌,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 13 被外星人侵略什么的太过离奇,解释起来也麻烦,现在也没有变异者,像伊登这种完全融合的存在总不至于去伤害孕体,他也就懒得说明。 陈远星接过伊登递给他的酒杯,对他们点了点头:“你们继续。” 之后向伊登要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去到阳台看起了手机。 现在的时间是9月22,具体爆发的时间他也记不住了,只记得在10月下旬,刚好剩余个把月时间。 他先查询了近日流感的信息,才发现从变异爆发的一个月前就有了种种迹象。 先是全球各地出现不知名病毒感染者,感染病毒的特征为不同程度的贫血、精神颓靡、恶心以及身体部位产生畸形。 现在有在记录的病例也只有少少百例,分布广散。由于这不知名病毒出现的过于突然,轻度患者症状并不明显,大多数也只当自己身体不适,并未上医院就诊,所以基本没引起什么重视,现在也无死亡记录,医学界只当这是暂无危险性的新型病毒。 陈远星揉了揉眉眼,找了半天才找到少量信息,就算重视也掀不起什么波浪,就他所在的城市,被寄身的数量几乎与未被寄身的人类持平,可以说是短短一天人类就被灭了大半,如果不是它们五感低下,还会自相残杀,他觉得自己也活不过第一天。 他现在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既然那些变异者与伊登为同族,为什么它们会与伊登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伊登为什么会融合成功,是否有什么契机,还是与它们穿越大气层时遇到的变故有关,而这一切相关着他预想的后续计划。 既然选择要保护曾路活下去,那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创造能让他们安稳活下去的条件,而伊登的意识将影响他的决策,他只有伊登这一条路可选。 这栋复式公寓在城市中心,人口密度相对较大,先不说潜在的被寄身者,在混乱爆发时交通一瞬就会陷入瘫痪,车辆将堵住道路,想要出逃的唯一方法就是靠脚,而在初期,是最危险的时期,所有变异者一涌而出,只为填满食欲。 这里也不太适合躲避,如果被围堵只能跳楼,他上世是被逼无奈,只能抱团。 心里有了粗略计划,但还是要依靠伊登,无力感涌上心头,陈远星感觉有些烦了。 伊登还在敬业的扮演董江楷,他手机丢在桌上,决定暂时把事情抛到脑后,等伊登忙完再一并解决。 陈远星端起伊登给他调的“酒”,红红的,有些粘稠,他端到鼻子前才发现是牛奶。 入口后是浓郁的草莓牛奶味,香气醇厚,入口却不感觉粘腻,意外的有点好喝。 陈远星感觉烦躁的情绪被微微安抚,把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便靠着椅背闭目小憩,身体放松后的酸痛仿佛也变成了一种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伊登才送走了冯乌。 它注意到陈远星在阳台睡着,便放轻走过去的脚步,途中它变回了原型,这种状态最为舒适。 陈远星躺在躺椅,身上穿着松垮的睡袍,露出脖子上的牙印和被吸肿的奶头,伊登小心翼翼的撑在躺椅两侧,头贴着平缓着上下起伏的胸膛,活力有力的心跳在耳边砰砰响起,它感受到生命的脉流在这具身体里蓬勃,就在下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与它有着微弱联系的小生命。 这是它们种族的延续,是它与孕体的结晶。 伊登正全神贯注的感受生命的脉流,忽地两只手捧住它的头。 伊登抬起来脸,就见陈远星醒来,坐起身锤了一下它的头:“干什么,吓我一跳。” 伊登贴近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不准觉得我吓人。” -- 14 陈远星顺势抱住它的身体:“我有事情想问你。” 伊登把跪坐在地,上身与陈远星紧贴,双手紧抱他的腰身,脸贴在陈远星颈间,闻着孕体发出的香气:“你问。” “我真的怀孕了?” “嗯,第一次结束就已经形成胚胎了。” 陈远星一愣:“你怎么没告诉我。” 伊登说:“那下次怀上我第一时间跟你说。” 陈远星抓着它头发泄愤地扯了两下,伊登不痛不痒。 他有些担忧:“我肚子会不会变得很大?” “不会,”伊登安慰他:“胚胎的形态是我族的原型,最多只有我拳头大小。” 伊登向他解释了被选中的孕体的繁育过程,如果是雌性,生殖器官基本没多大变化,如果是雄性,则会改变生殖器官,在体内形成能供给胚胎生存的孕囊以及生殖甬道,提供精子及营养液。胚胎完全发育后体型不大,不会对内部器官造成挤压,对身体不会造成严重伤害。 胚胎对母体索求的营养需求并不大,自身也有提供营养的卵黄,对体弱的孕体负担不大,可以说孕体只是受精以及供胚胎安稳发育的容器,发育的时间随胚胎接受的营养有关,短则叁月,长则半年。 听起来对身体不会造成很大影响,陈远星松了口气,但想到这恐怖的受精速度,他不免怀疑自己以后会不会真成了生育机器。 伊登听到他的担忧,眨了眨眼,没说话。 陈远星感觉它的沉默很可疑,他伸手托住伊登的下巴,让它抬起脸:“你瞒着我什么?” 伊登移开视线,还是没说话。 陈远星低头亲了亲它的眼睛:“告诉我,好不好?” 伊登犹豫了一番:“我发现,除了我,再没遇见过与人类完全融合的诺埃尔。 陈远星心头一震:“你知道?” 伊登看着他:“你也知道?” 陈远星说:“你先说完,我再把我的事告诉你。” 伊登说了它有了意识之后半个月的发现,在它抵达地球后,它寄身了董江楷,并花了半个月时间适应他的身体,之后它开始寻找同族,它们随处可见,但却都失败了。它们没有意识,反而在影响人类的身体,它还去了其他城市,也是一样的情况,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跟穿越大气层时遇到的变故有关。 孕原体依靠着诺埃尔到达地球,也有相当一份数量,但它现在也只遇见了寄身在陈远星身上的这一只,恐怕一起在那场变故中被消灭了。 可以说是这场侵略完全失败。 它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陈远星的存在给了它一个惊喜。 它不知道融合失败的诺埃尔会怎样,以往是可以进行脱离的,现在看来它们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一个难题。 不管怎样,它还是要努力为种族进行繁衍。 陈远星一瞬有些无语,但他想到伊登告诉他的事:“既然如此,那你也可以完全隐瞒你能控制射精的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伊登说:“因为我选择尊重你的意愿。” 陈远星笑了一下:“确定不是想对我做什么?” 伊登看着他:“你真没一点浪漫细胞。” 陈远星感觉有些郁闷,被一个异形说没浪漫细胞? 他明明只是开个玩笑。 他跳过这个话题,抬起自己左腿:“你知道我这个伤怎么来的吗?” 伊登抓住他的脚踝,细看伤口:“像是猛兽的抓痕。” 他借用伊登的词:“是被融合失败的诺埃尔袭击的。” 伊登皱了皱眉:“我现在还没见过被占据了意识的人类,你是在哪被袭击的?它们分辨不出人类和孕体吗?” 陈远星:“看样子是分辨不出的,我也不是现在被袭击的,而是半年后。” 它眨了眨眼:“半年后?” 陈远星说:“你就不觉得我能这么坦然就接受你的存在太过奇怪吗?” “当然......但我觉得你可能见过我的同类,想不到你来自半年后。”伊登还有些懵神,陈远星一些怪异的行为以来自半年后为基础,似乎就有了解释。 陈远星顺了顺它的头发:“你能相信我自然最好,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一个月后那些融合失败的诺埃尔会暴走,以人类为食,孕体也不例外。我也只遇见过一个完全与人类融合的诺埃尔,那就是你。” 伊登的关注点偏了方向:“‘我’居然没有占有你吗?” “它可比你绅士多了。”陈远星话里话外透着对它的嫌弃。 伊登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把自己给比了下去,它难以置信的看着陈远星,一脸受伤,最后变成人形,闷声朝房里走去。 陈远星坐直身子看他离开的背影,怎么回事,好像玩笑有点过分了。 他连忙站起,追上伊登拉住它的手,软下声音:“怎么了?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 伊登停住脚步,背对着他:“我知道,它肯定用董江楷的样子欺骗你,你才觉得它好,你就是觉得我的样子丑。” 陈远星哭笑不得:“我可没说过丑字。” 伊登气的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 陈远星抱住他:“行了行了。” 他凑近伊登咬耳朵:“走啊,去床上。” 伊登身体僵了半天,才一言不发的转身抱住他。 陈远星抱住它脖子,双腿一蹦跳在伊登身上,双腿紧紧盘住它的腰,催促它:“快点快点。” -- 15ⅼīàóyūχs.cóℳ 他被丢到床上,伊登先给他红肿的女穴上药。 冰冷的药膏被手指带入红肿的女穴,褪去里面的燥热,陈远星拿了个枕头垫到腰下,缓解腰间的酸痛。 伊登跪在他双腿间,陈远星一只脚搭它背上,另一只向外敞开,方便它涂药。 涂好女穴,还沾着药膏的手指伸向股缝深处紧闭的后穴,在穴口轻揉。 私处被手指揉弄的感觉有些怪异,尚在忍受范围。 陈远星用一只手撑起身体,伊登也凑近他,一只手在私处不动,另一只手撑在他腰侧。 陈远星顺着伊登的后背抚摸到后颈,随后插入发间,把伊登的脸往下压向自己。 “这次不变回去?” 伊登顶着董江楷的脸,近距离细看也让人挑不出刺,陈远星视线在它脸上似乎被黏住了,一点也移不开。 两人近的唇瓣几乎相贴,伊登看他这么喜欢董江楷的脸,心里又酸又涩,它硬邦邦的说:“不变。” 陈远星发现它真的很小心眼,但无论是上世还是现在,它对他的情感都没有任何改变。TχTcy.cΘм(txtcy.com) 他咬住伊登的嘴唇,舌头滑进它嘴里,抬眼瞥见伊登还愣愣的睁着眼,便停下亲吻:“闭眼,不准看。” 伊登倒是配合,他再次亲吻上去,手按着它的后脑勺往下压,动作比先前粗鲁许多。 两人的唇瓣几乎是撞在一起,被牙齿磕得生疼,两人的舌头同一时间伸出,舌尖刚一触碰就迅速缠绕,唇舌交缠发出的水声很快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紧随而来的是被褥摩擦的蟋蟀声响。 陈远星仰着脖子,喉咙随着吞咽而上下滚动,他双眼紧闭,偶尔会因激烈的亲吻而发出低喘,伊登撑在床上的手按捺不住搂住陈远星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氧气似乎都被吸走,陈远星扭头避开亲吻,张着嘴喘气,感觉嘴唇被亲到发麻,伊登舔了舔嘴唇,稍微感觉舒心了些。 它向下移动咬住他的脖子,在后穴揉按的手指终于挤了进去。 陈远星感觉下身进了异物,为让自己好受些,他放松了身体。 伊登说:“还记得吗,雄性变为孕体会改变生殖器官,就在这里。” 手指在后穴里摸索,滑过凸起的前列腺,最后停在上方不远处。 从未被触及的地方却也让陈远星感受到其中的异样,后穴里的手指在那怪异的地方揉按,一股陌生的快感从下体袭来,让他忍不住抬起腰身。 “怎么会这样?”陈远星有些被吓到。 陈远星震惊的发现被揉按的地方似乎被揉开了一个洞口,伊登亲着他的脸,安慰他:“这里就是连接着孕囊的生殖甬道,也就是雄性改变的地方,别怕,会很舒服的。” 下一秒手指钻进洞口,一阵酸胀和快感夹杂着从下身袭来,陈远星身体猛地一抖,没忍住发出呻吟。 他抖着腿,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等一下先拿出去” 伊登这时又强硬起来,它在陈远星耳边重复道:“别怕,会很舒服的。” 手指开始在洞口显浅抠挖,同时指腹也挤压着前列腺,陈远星猛地绷直身体,喉间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他的手紧抓伊登的肩膀,手指用力的几乎陷进肉里,那处传来的快感让他一瞬失去意识,全身被快感占据。 伊登还在他耳边得意的说:“我就说很舒服把。” 陈远星身体僵硬到手指都不能弯曲,灭顶的快感慢慢散去后,他才缓过劲来,他抖着手,看着伊登实在无话可说。 下身变得极其敏感,敏感到轻微地抽动都能让他感到极致快感。 伊登抽出手指,上面沾满了透明的粘液,那是由生殖甬道分泌出来的,让交配变得顺利的润滑液,后穴在这么一小会的时间就已变得松软,伊登抱着陈远星让他翻身趴在床上,掰开丰满的臀肉,让自己硬挺的阳具抵住松软的穴口。 龟头在穴口摩擦,陈远星想到那强烈的快感,不免有些瑟缩,他扭头抓住伊登的手,咽了口唾沫:“一定要进那个地方吗?” 伊登伏在他身上,舔着他肩膀:“没事的,别怕。” 下一秒龟头就挤进后穴,陈远星认命的扭回头闭上眼,他早知道在床上伊登是不会听人说话的。 人形的阳具不比原形的阳具小,随着龟头的推进,陈远星感觉肠道在一寸寸破开,当抵住肠道里长出的洞口,他不禁绷紧了身体。 阳具顶开软肉,快感骤然袭来,陈远星咬住手背,眼眶一下溢满泪水,喉间忍不住发出呻吟,身体仅仅在被插入就已经受不了开始痉挛。 阳具很快整根没入,伊登兴奋的开始抽插,快感再次加剧,陈远星抖着身体,几乎咬不住手背,挡不住喉间发出的抽噎。 他腰身向下压低,臀部高高翘起,伊登的抽插并不猛烈,但每次都能更加深入,陈远星完全被快感侵蚀,脑子只剩下在体内抽插的阳具。 他抽噎着发出小声求饶:“太深了不行了真的真的不行了” 伊登爱怜的抱起他,让他跨坐在身上,阳具随着动作更加深入生殖甬道,陈远星身体猛地一阵痉挛,双目失神的看向前方,眼眶不断溢出泪水,下体勃起的阳具颤抖着流出精液,他的意识很快在强烈的快感里陷入黑暗。 这可以说是让他留下心理阴影的性爱,陈远星迷迷糊糊的醒来,伊登才刚刚结束,肚子里鼓鼓胀胀,被射满了东西。 他微微抬起酸软的身体,里面的液体顿时倾泻而出。 陈远星抖着手摸了摸,伸到鼻子下,一股尿骚味。 伊登手忙脚乱的拿床单去擦流出来的液体,没敢对上他的视线。 他气的身体发抖,抬起手就去扇伊登巴掌,落在它脸上却像轻轻拍了两下。 他身体真的没力气。 伊登抓住他的手,有点委屈,指着他身前湿了一块的床单:“你也尿了,我也想尿啊。” 陈远星有气无力的瞪它。 “我屁股是厕所吗?” -- 16 陈远星感觉自己已经对做爱产生心理阴影了,只要伊登碰到腰部往下,他就忍不住缩起身子。 生怕伊登兽性大法又想继续。 伊登只能一次次解释:“我只是不小心碰到的。” 好不容易清理完,陈远星被抱到床上,一沾枕头就陷入沉睡,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住,不让伊登碰到他一点。 家里的备用床单全都被糟蹋了,只剩下陈远星身上这张,没有被子盖,伊登只能变回原型在陈远星身边躺着,手指捏着陈远星裹着的被子,头靠着他闭眼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陈远星便发现自己被伊登抱在怀里,耳边是伊登心脏怦怦的跳动声。 它早就醒来了,大手捏着手机,在上面滑动。 陈远星动了动身体,酸痛感顿时让他放弃。 他绝望的想,估计今天都不能下床了。 伊登见他醒来,便放下手机:“醒了吗,想吃东西吗,我点了外卖。” 陈远星重新闭上眼:“几点了?” “下午两点。” 怪不得头也痛,原来都睡了十几个小时。 陈远星不耐烦的推它:“行了,你今天别烦我,让我好好休息。” 伊登不敢说话,只能委屈的下了床。 它站在门口,扭头问道:“真不想吃东西吗?” 陈远星瞪它:“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最后还是没拗过伊登,被他带到客厅。 伊登一脸狗腿的说喂他吃,陈远星半推半就下也就懒得计较了。 之后两人继续昨天的话题。 陈远星跟伊登说了那半年的情况,可惜他对伊登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上世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走向,伊登若有所思:“我跟冯乌不会经常见面,被绑架的时候我也想的是等待救援,等被救援后,冯乌来探望我估计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后,上世可能就是这样的选择,才没早点发现冯乌也是孕体。在找到孕体却没占有他的情况有两种,一是遭到孕体的强烈抵抗,二是有同族在。” 它们的配偶制没有明确标准,全看雌性选择单配偶还是多配偶,孕体与雌性地位平等,雄性如果接受不了多配偶也可以选择结束关系,一般情况下都是单配偶制。 第一种放在伊登身上不太可能,相比暴力侵犯,伊登更可能会软强制,想到这里,他对伊登的表里不一又有了新的认知。 上世第一次见面就是一次强迫,后面的交易行为也是在伊登半强迫下达成的,看似尊重他的行为下,处处充满着软强制。有人愿意庇佑他,支付的报酬又不是让他太难接受,他也就不会深究伊登的行为,但现在稍微细想,不禁感叹伊登简直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人前人后大不一样的家伙能纯良倒哪去,上世与现在的伊登与他相处的方式全然不同,却偏偏都把他给吃牢了。 他需要庇佑者,伊登就当那庇佑者,向他展现自己的强大,铺好走向自己的那条路,引诱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但他需要伊登,所以这些都无所谓了。 陈远星说:“我感觉你好像有点遗憾?” “怎么会呢?”伊登连忙凑到他面前,紧紧搂着他的腰,“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抱着自己的怪物在无所不用展现自己的忠诚。 陈远星摸着它的头。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骗我啊。” -- 17 他们没再深究上世的事,陈远星向伊登询问了其他事:“你的食物只有人类吗?” 伊登说:“当然不是,只要不是没毒的我都能吃。” 陈远星心里有了数,想了想,还是开口:“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能借我?” 伊登大概猜出陈远星想做什么:“你可以直接用我的信用卡。” 事情能顺利进展自然不措,伊登的豪爽让他感觉抑郁一扫而空,甚至连身体的不适似乎也减少许多,他进一步提出了请求:“我还需要一套房子。” 伊登说:“我名下有一套,但是在郊区。” 陈远星眼睛一亮:“那最好不过!” 他忽地一顿,“你可以接受扩建吗?” “哪个地方?” “我想要个地下室。” 伊登说:“有个地下室和地下车库可以吗?” 陈远星猛地抓住它肩膀,直直的看着它,最后在它脸上重重亲了几口,面上掩不住喜悦:“当然可以。” 在休息了几天后,陈远星开始为一个月后的末日奔走,期间规定一周只能做一次,让伊登十分不满,陈远星不得已哄了半天。 伊登休息了这些天也要开始工作了,公司的事务在它玩物丧志的这几天已经堆积如山,被绑架后受到心理创伤这个借口已经有点不管用了,再不去工作它爸要来抓人了。 陈远星自然喜闻乐见,代价是在伊登去工作的前一天被它做的下不了床。 转眼离他从未来穿越回现代过了十天,在伊登的帮助下计划进展顺利,他没在日用物资上下太大功夫,这些获取都比较方便,市面上不常见的功能性用品只能在网上订购,比如夜视镜,救急物品等,药品方面也踩好了点,记录了附近的各大药厂的位置,以备不时之需。 在郊区的别墅也加强了防护,在围墙上加装了护栏,增添了许多太阳能光伏组件,特意找人钻了几处水井,以后断水断电是必然的,他尽量做好长期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就等工程竣工,陈远星放松下来后去接了曾路,打算带去医院复诊,解释好原因后曾秀荣没有拒绝,她看着陈远星的眼里带着动容:“我怎么感觉,那天之后你变了好多。” 陈远星正装着曾路的衣服,听到曾秀荣的话,他顿住身体:“怎么了?” 曾秀荣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感觉变得更稳重了。” 陈远星笑了笑:“那不是好事吗?” “是......是......”曾秀荣感觉鼻子有些发酸:“路路就麻烦你了,晚点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陈远星说:“你转我我也不会收的,你留着给路路买点好吃的就行。” 没等曾秀荣回话,陈远星就抱着曾路往外走:“我先走了啊,过几天把路路给你送回来,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曾秀荣连连应声,跟着他下楼,碰见了在外面等陈远星的伊登。 她被吓了一跳,她没忘记那天伊登瞪她的那个眼神。 她拉住陈远星:“这.......这是你那男朋友?” 最后的那个词有点难说出口。 明明之前也没见陈远星有这取向啊,她还见过陈远星交女朋友,别的不说,这男朋友真有点吓人。 陈远星莫名有些尴尬,但见到曾秀荣表露的瑟缩,立马想到上次见面怕是给曾秀荣不好的印象。 他叫来伊登,拉着人一起弯腰道歉:“上次它找我着急了,心情有点不好,有啥冒犯的骂它就行。” 伊登十分配合,陈远星说完话后拿出自己提前买的慰问品,对她毕恭毕敬。 曾秀荣有些受宠若惊,伊登的形象顿时在心里变了样,看着它对陈远星也是顺从的样子,原先还以为陈远星是被强迫的,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 陈远星带着曾路告别了曾秀荣,前往了预约好的医院,他需要对曾路的病症有更清楚的了解,以便他做好治疗准备。 -- 18ⅼīàóyūχs.cóm 伊登要忙工作,送他到医院就离开了,陈远星带着曾路在医院呆了一下午。 曾路的自闭症,具体表现为社交困难、沟通困难以及固执或狭窄兴趣,与他所知道的情况基本符和。 他也借此粗略了解了治疗方法,幸好曾路的情况比较稳定,暂时没有抑郁或其他不良状态,不需要服用药物,就是治疗过程需要长时间的陪伴。 陈远星心里有了底,知道这种病症不能着急,他就把曾路带回了家。 除了了解病症,他还需要让曾路对他熟悉起来,这一下午时间过去,曾路已经明显的有些焦躁,他开始不停的挣扎和哭泣,哭声一刻不停,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但那简直就像魔音灌耳,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头痛。 曾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涨的通红,偶尔发出含糊不清的单字,陈远星勉勉强强听出他是在喊妈妈。 哭声唤醒了当初抛弃曾路的记忆,愧疚和痛苦再次涌上心头,喉头被团成一团的负面情绪堵满,让他说不出话来,呼吸都变的困难。 陈远星拿着曾路喜欢的积木,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只能坐在他身边,手足无措的擦着曾路流下的眼泪。 他也不能靠的太近,曾路的抗拒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烈,最后一直折腾到晚上,曾路哭累了就睡了过去,陈远星在一旁身心俱疲。 他把曾路抱到准备好的房间,收拾了客厅的狼藉,累的躺到沙发上,闭眼叹气。TχTčy.čΘм(txtcy.com) 他大概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就提前跟伊登说明的了情况,但事实比想象的来的困难的多。 伊登回到家后,迎接它的是漆黑的客厅,它打开了灯,便看见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陈远星。 他被亮光刺醒,眯眼按着头坐起身,感觉太阳穴在一下一下鼓动,伊登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走向他:“怎么睡在这里。” 陈远星等伊登在身旁坐下,一把抱住它,把它按倒在沙发上,头贴着它的胸膛,闭上眼睛,满脸疲容,第一次露出弱势:“感觉有点累,让我抱一会。” 伊登连忙抱住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猜到或许是曾路的事,它也就没开口过问。 之后的几天如出一辙,曾路没有软化的迹象,每天醒来发现自己还没回到熟悉的地方,就开始用哭泣发泄不满,哭到喉咙嘶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也不肯接受这陌生的环境。 陈远星想尽办法让他转移注意力,准备了各种玩具在旁边各种引导,曾路却一点眼神也没给他。 到最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否正确,阳台上的烟灰盒堆满了烟头,伊登每天回来都能看见哭累到睡着的曾路和在沙发上日渐颓废的陈远星。 陈远星在它回来后总是索求拥抱,从一开始的闭口不谈,到最后喋喋不休的问它该怎么办。 它感受到搂住自己腰的双手十分用力,陈远星紧紧贴在它胸前,诉说今日的情况,偶尔还能感受到胸口变得湿润。 它也在咨询这方面的专家,每天都会带一大堆新玩具和咨询到的资料,向陈远星提供建议,但曾路现在的情绪太过不稳定,它必须让陈远星放手一段时间。 它捧住陈远星的脸,看到他眼眶还闪烁着晶莹的泪水,面色极差,还长出了胡茬。 “你得先把曾路送回去。”伊登用手抹去他眼角的湿痕。 “可是”陈远星犹豫着:“如果现在都没让他对我熟悉起来,半个月之后怎么办?” “你在怀疑我的实力吗?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们的。”伊登说。 “但是”陈远星焦躁不安,他想到上世无时无刻都处于危险的处境,那种恐惧和无助始终不能挥散。 伊登哄着他:“你忘了你做的准备了吗?住所、食物、武器,没有缺任何东西,你不是上世的你,你有了能保护好曾路的准备,更何况还有我,现在得让他回到曾姐身边,让他稳定下来,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让曾姐搬过来,这样就可以方便你跟他接触了,我会准备好一切的。” 陈远星被他说动了。 第二天他们带着曾路回到B市,曾路红肿的眼睛和沙哑的声音实在不好交代,他在曾秀荣面前几乎抬不起头,不停的道歉。 曾秀荣接过曾路,没有责怪他,反而骂自己儿子是个没良心的混蛋。 陈远星垂着头说不出话来,愧疚歉意让他无地自容。 最后还是由伊登说明情况。 他们借着快结婚的借口,邀请她前往他们所在的城市,已经安排好了住所,权当让她休假。 曾秀荣还在为他们要结婚的事震惊,陈远星怕她不同意,立马打起精神好说歹说。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生怕她拒绝的陈远星,虽然觉得去参加婚礼还给安排假期太麻烦他们了,但在他期望的目光下,还是同意了,硬是问来准备的公寓的租金,把钱转给了他们。 他们把曾秀荣接了回去,安排妥当。 陈远星压抑的情绪微微放松,事件也从弯道扭回正轨。 -- 19ⅼīàóyūχs.cóℳ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他们跟着定制的医疗团队,开始对曾路进行针对性的治疗,虽然不知道能进展到什么程度。 陈远星趁机学习有关自闭症的专业知识,采购时路过书店,借机寻找一下有没有相关书籍。 他在人群中穿梭,目光放在悬挂在空中的告示牌,寻找心理疾病相关的分区,南方的十月还有些燥热,他穿着短袖短裤,短裤口袋里有个明显凸起。 那是一把伸缩小刀,尽管知道现在很安全,但身边不放一把利器他就不安心。 肩膀忽地跟人撞在一起,他被撞得身体一侧,也没注意看向来人,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匆匆离开。 独留那人站原地看他的背影。 他总算找到心理区,这里有些偏僻,灯光都不太明亮,陈远星顺着书架一排排寻找,书目上各式文字看的他眼花缭乱,找了半天才找到有关自闭症的相关书籍。 他抽出眼前的一本,对面本该摆放着另一本书籍却空出,在他抽出书籍后赫然出现一张人脸。 陈远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左腿没站稳,失去平衡靠在身后的书架上。TχTcy.cΘм(txtcy.com) 他连忙稳住身体,在抬眼看去书架后的人往后退了一步,露出脸和半个身体。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削的青年,他皮肤很白,面容清秀,神情平淡,看起来毫无波澜,他还背着一个双肩包,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青年的眼神落在身上,让陈远星感觉有些发毛。 他捏紧手里的书,余光观察两侧,发现书架的另一边是死角,想要出去只有一边。 他心脏一紧,发现青年动起了身体。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感觉那个青年有点危险。 他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抓住了伸缩匕首。 就凭他的脚铁定是跑不了,先看看那个人有什么目的。 青年在几秒内出现了他这一排的书架,堵在入口,挡住了射进来的光线。 陈远星沉住气:“有什么事吗?” 青年不高,比他还矮了半个头,一米七左右,装的满满的双肩包压在他锁骨显露的细瘦肩膀上,看起来像是被学业压迫的高中生。 青年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在两旁的书架缓慢扫动,最后重新看回他。 他抬起脚,板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声响,向陈远星走去。 陈远星也抬脚往后退,看着青年的目光带着警惕。 青年抬手指了指他手上的书:“自闭症吗?” 他的声音就跟他的长相一样。 陈远星还没说话,青年继续说道:“你家人有自闭症吗?” “还是你的朋友?” 陈远星抓着书挡在身前:“关你什么事?” 青年忽地停住,像是没听见陈远星的话:“还是你肚子里的宝宝?” 陈远星精神一震,各种思绪在脑海疯狂涌动,没等他有下一步举措,青年往前大走了一步,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他面前。 陈远星猛地往后退,迎来的却是后脑勺撞击墙壁的钝痛。 他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墙角。 陈远星能清楚感受到青年灼热的鼻息,他踮着脚,只为与自己贴的更近,极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看到青年眼里闪过的一丝殷切:“你是在预防宝宝生病吗?” 陈远星想到伊登先前对他说的话,一般诺埃尔不会强迫孕体。 当然了,他记得一般这个前提。 心脏在紧张的跳动,他感觉这个青年跟伊登有些不太一样。 看起来不太像人类。 为了避免他受到刺激,陈远星决定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不是在预防。” 青年哦了一声,陈远星正想提出请求,青年又继续说道:“真好啊,我也想要宝宝。” 陈远星手一抖,对上他的视线,青年看着他,在征询他的意见:“我呢,我可以吗?” 陈远星心里一下有了底,加重呼吸平复急速跳动的心脏,他掏出口袋里的小刀,抵着青年的胸口:“我不需要。” 青年低头看了看胸口,又抬起头来,对这点威胁满不在乎。 他卖力的推销自己:“我很聪明的,我什么都能学会,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陈远星不为所动,他重复道:“我不需要,离我远点。” 青年直直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青年往后退开,看起来有点遗憾:“好吧。” 陈远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青年又说了一句。 “那我就用人类的方式追求你。” -- 20 它把自己的手变成长满颗粒的触手,悄无声息的从他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密码是什么?”触手灵活的裹住手机,点亮了屏幕。 陈远星皱起眉:“你想干什么?” 青年说:“我们不是应该先从交换联系方式开始吗?” 这熟悉的反问让他想到了伊登。 他正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离我远点,太近了,我不喜欢。” 青年犹豫了几秒,最后往后退了两步,看起来有点不情愿,小声说:“你好香的。” 陈远星没听见,在青年殷切的目光下说出了密码。 它在陈远星手机里存了号码,打给了自己。 听到熟悉的铃声,它嘴角勾起,露出浅浅喜色。 不出他所料,得到满足的青年不会再继续纠缠他。 他从青年手里拿回手机,触手拂过手掌,粗糙冰冷的触感让他一下缩回了手。 青年对他的抵触视若无睹,我行我素的对他说话:“我下次会来找你的。” 陈远星敷衍的应付,得到回应的青年站在原地恋恋不舍的闻着香味,最后一步叁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他走到书架入口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最后疲乏的顺着书架滑坐在地。 他打电话给了伊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骂:“你们这些外星人脑回路是不是都有点问题?” 伊登在那一旁愣了几秒,忽地反应过来,陈远星都能听到它加重的呼吸:“你现在在哪?” 陈远星说了地址,便听见伊登匆匆说了句“等我”,之后就是被挂断的忙音。 他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些,抬头看了看书架,想着应该不会再遇到奇怪的人,便站起来一边等伊登一边继续挑书。 等伊登赶到时,陈远星已经买完了,站在书店门口。 伊登接过装着书的袋子,表情有些复杂:“没出什么事吧?” 陈远星感觉他有些奇怪,但这里人多耳杂,不太适合说话,他推了推伊登:“回去再说。” 返程途中他简单说了说经过,伊登听完后皱起眉头,直直的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陈远星翻了翻买来的书,视线时不时看向伊登,感觉它沉默的很奇怪,最后没沉住气:“你在想什么。” 伊登看了他一眼,也没隐瞒:“之前跟你说过,孕体可以选择配偶制,我在想你是不是想想多加一......” 他猛地闭上书,发出“啪”的一声,声音不自觉的变大:“我就说你们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一个都够他受了,再来一个怕是嫌他命不够长。 伊登被他吼的闭上了嘴。 见陈远星气的扭头看向窗外,它犹豫了一番,还是委屈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你给它电话了啊。” 陈远星顿了一下身子,过了半晌才说:“我有自己的想法。” 伊登猜到了一点:“冯乌吗?” “......你知道就行。” 伊登放下心来:“你只会要我一个吗?” 陈远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的这么肉麻干什么。” 伊登把车停到一旁,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明亮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告诉我。” 陈远星被它看的忍不住别开视线,感觉耳朵有点发烫。 伊登把身体压上来,把他压得靠在车门上,他们温热的鼻息都能喷到脸上,两人的嘴唇几乎触碰,轻微一动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伊登让他不能回避,嘴上催促着:“快点。” 陈远星紧紧抓着书,过了许久才扭捏开口,不耐烦的语气下暗藏着难以发觉的羞赧。 “烦不烦人,我只会要你一个。” 伊登兴奋的身体发颤,车厢里溢满了暧昧氛围,它忍不住咬住陈远星的嘴唇,勾着陈远星进行深吻。 车外嘈杂的声音都被掩盖,两人沉浸在这小小空间,过了许久才满足分离。 伊登舔掉他唇角溢出的涎水,重新坐回到驾驶位。 陈远星打开空调,吹散车内的燥热。 他揉着发热的脸颊,对恢复原来状态的伊登说:“先别赶它走,看看它会怎么做,如果可以,我会让它跟冯乌接触。” “不能直接告诉它冯乌的存在吗?”伊登重新启动了车。 “好歹也看看它是不是个坏家伙吧?”陈远星垂下眼帘:“如果可以让它保护冯乌也不错。” 伊登看着他, “原来是这样。” -- 21 在陈远星忙碌的同时,伊登也没落下婚礼的准备。 它复工的第叁天,就召集公司的部门经理开了一个会。 它亲自分发印好的婚礼宴席邀请函,让他们务必在散会后分发到部门下的每位员工手上,不强制参与宴席,不用随份子钱。 部门经理都有些懵神,还没从一个前几天刚被绑架,从未公布过恋情的财阀少爷要结婚的消息缓过神来,看样子也不像被父母强迫,就听见伊登指着它看着邀请函开始手抖的秘书说:“不准提前告诉我爸妈,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哪是惊喜啊,这是惊吓吧。 以前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怎么感觉被绑架后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秘书也顾不上伊登上司的身份,难以置信的瞪着它,嘴唇抖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感到压力袭身,一边是受伊登父母要求的情况汇报,一边是伊登警告般的要求,他哪边都不敢得罪。 如果他没看错,婚宴邀请函上写的是两个男方吧。 好啊,出柜加结婚,拍成电视剧肯定是一大爆点。 他已经不敢想象伊登父母在知道这件事后会露出什么表情。 伊登见他生无可恋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建议:“不要太有压力,你可以当作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当然,我的婚宴依旧欢迎你。” 留下这条建议后伊登就散会了,公司里的老油条捡着伊登爱听的话纷纷上前祝福,只有秘书在为自己的前途堪忧。 见伊登沉迷在各种美好祝福中,秘书为自己搭上这不靠谱的上司默哀,在同事幸灾乐祸看热闹的目光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把邀请函藏到柜子最下面,用文件藏住,打开电脑开始认真工作。 他决定听从伊登的建议。 没错,全公司只有他没收到邀请函。 伊登忙里偷闲,上到请柬下至婚宴场所全都一手包办,由于时间太赶,礼服和婚戒都不能定制,只能买现成的,陈远星倒是不在意。 时间回到到遇见青年的第二天,礼服和婚戒送到了家里,伊登兴奋的一大早就拉着陈远星开始试穿。 陈远星第一次穿西服,感觉全身都被衣服禁锢住,不敢大手大脚的舒展身体,衬衫的扣子扣到了领口,让他有种脖子被勒住的不适。 伊登帮他整理细节,最后拿起一条领带帮他系上。 陈远星站在镜子前,面露惊奇,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大变了样。 修身得体的黑色西服突显了他修长的体态,让整个人看起来挺拔精神,低奢西服带来的高级质感让他染上丝丝贵气,沉稳不惊的神态让他暗显上位者的气质,这西服带来的变化实在让他感到惊叹。 别说自己,伊登在一旁很是满意,它搂住陈远星的腰,拉回他的注意力,凑到他面前邀功:“喜欢吗,我挑了很久的。” 陈远星揽住它的脖子,在它脸上奖赏般的亲了一口:“真不错,我很喜欢。” 他没想到伊登会这么用心准备婚礼,意想不到的让他感觉有点惊喜。 它像是想起什么,松开陈远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 陈远星心脏一跳,立即反应过来里面是什么东西,一股莫名的紧张在胸腔蔓延。 他看着伊登打开礼盒,拿出里面散着银光的戒指,托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戴在他无名指上,尺寸很合适。 伊登低头在戒指上亲了一口,唇角露出微笑:“我喜欢人类婚礼的仪式。” 无名指上的戒指让他有点不习惯,伊登松开他的手,让他把手放到眼前仔细观赏。 戒指款式简洁,陈远星看到上面印刻着C和Y,是他姓氏的首字母和伊登的发音,环上只嵌着一颗小小碎钻,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光芒。 他把手指放在戒指上摩挲,感受冰冷触感。 陈远星垂下眼帘,突然问道:“婚礼在什么时候?” 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把伊登说的结婚放在心上。 “叁天后。”伊登一点也不介意。 陈远星把戒指还给了它:“我等着婚礼的时候你帮我戴上。” 伊登把戒指收好,就见陈远星开始脱外套,露出被衬衫紧紧包裹的紧实肌肉,他的奶头莫名挺起,在衬衫上凸起格外明显,看起来格外诱人。 它想到陈远星说的一周只能做一次,便僵硬的移开视线。 陈远星扯下衣领,抬脚走向伊登。 他抓着伊登的手,在自己身上顺着微微鼓起的胯部摸到腿间,说道:“你摸摸,这里好像有点湿了。” 手掌传来湿热触感,伊登僵着身体,陈远星继续说道:“里面有点痒,要不来帮我治治?” 伊登瞳孔有点发红,没等它反应,陈远星抓住它微微鼓起的阳具,催促道:“快点,用你的鸡巴。” -- 22 陈远星的每次主动都让它血脉偾张。 它身形猛地涨大,把陈远星压在了镜子上。 落地镜是嵌在墙里的设计,成了陈远星的支撑点。 隔着衬衫他都能感受到镜面的冰冷,他手刚撑上镜子,伊登就急不可耐的抓住他的屁股,将他整个人托起。 大手隔着西服裤揉捏,没有弹性的西服裤紧紧绷着屁股,随着揉捏在指缝溢出丰满的臀肉。 身体很快有了感觉,小腹涌出一股酸流,女穴已经能明显感到湿热,陈远星把腿抬起勾着伊登的腰,一手撑着镜子,另一只手勾住它的脖子。 等他撑好身体,下一秒伊登的大脸就凑了上来。 伊登的舌头把他嘴巴塞的严严实实,缠住他的舌头搅动,不住把他往下压,陈远星只能抓着它的头发,眯着眼仰头任由它索吻。 伊登今天的行为说不让他有一丝触动是假的,它从一件又一件事中展现了对自己的珍视,在意识到伊登对自己的付出,他自然要对伊登进行回馈。 思来想去挑了一件伊登最喜欢的事,好像他也只知道这件事。 胡思乱想了一会,陈远星就被嘴里多到咽不下去的涎水吸引了注意力。 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进行吞咽,偏偏伊登的舌头还在嘴里四处搅动,不小心蹭到喉咙深处,让他一下没忍住干呕。 多余的涎水从嘴里流出,顺着下颌流到胸膛,湿了一片。 伊登这才抽出舌头,却悬在空中没有缩回去,眼神看起来还想再来一次。 他看起来属实狼狈,嘴唇被磨得红肿起来,脸上被噌的到处都是晶莹液体,衬衫被沾湿了,变得湿润透明,紧紧贴着身体。 陈远星舔掉嘴唇上的液体,埋怨它:“你都把衣服弄脏了。” 他感受到伊登吐出两口热气,像是在笑:“我买了两套。” 陈远星主动凑上去,在它脸上亲吻,那触感像是在亲软化了一点的树皮:“是不是就想玩这个?” 伊登的呼吸粗重了些,陈远星的头都被它压在镜子上,第二次的亲吻粗暴了许多,粗糙的舌头在口腔里用力搅动搜刮,没过一会就感到轻微刺痛。 揉着臀肉的手也不老实起来,手指扒着私处的缝,用指尖用力刮过女穴和后穴。 它总能精准找到阴核的位置,用指尖隔着西服裤在那处来回挑逗,快感一波波从下身袭来,让陈远星忍不住抖起了腿。 伊登缠了陈远星许久,才把舌头从他嘴里抽出,它把陈远星又往上托了一点,让他的胸口对准它的嘴。 它肖想这总是不自觉挺立诱惑人的奶头很久了,现在被涎水打湿,变得透明的衬衫包着鼓起的乳肉,奶头在上面顶出一个凸起,像是待人摘采的茱萸,让人垂涎欲滴。 伊登的嘴包住半边胸脯,隔着衣服用尖利的牙齿在乳肉上轻轻啃咬吮吸,舌头则挑起扇打奶头,刺痛和快感夹杂,叫陈远星忍不住挺起腰身。 他抱着伊登的头,眼睛微眯,头靠在镜子上,喉间随着伊登的挑逗发出压抑呻吟。 伊登手也不闲着,感觉到西服裤都已经湿的能沾一手水,便划开裤子,只露出湿漉漉的女穴和开始变得松软的后穴。 陈远星刚觉得下体一阵发凉,粗长的手指就一下插进湿淋的女穴,他被插的发出一声短促惊叫。 柔软的肉壁紧紧裹着手指,伊登胯下的阳具已经忍不住顶弄着臀缝,一边操过后穴穴口一边用手指插女穴。 手指不顾紧紧包着它的软肉,在里面快速搅动抽插,粘腻水声从下体不断传来,快感随着抽插堆迭而起,陈远星舒服的身体直颤,意识混沌。 双腿几乎无力再缠着伊登的腰,全靠捏着臀肉的手支撑身体,插在女穴的手指已经插入了两根,手指张开在里面激烈的左右晃动,陈远星紧紧抓着伊登的头发,舒服的毫不掩饰发出呻吟。 “快......再快点......要到了..啊啊啊.....”陈远星身体猛地绷直,腰身挺起,双手紧搂着伊登的脖子往胸脯上压,喉咙发出短促高昂的呻吟,双目失神。 女穴紧紧咬着手指,淫汁从穴里喷淋而出,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伊登也有点忍不住了,见扩张的差不多,便让阳具对准松软的女穴,而后直直的插了进去。 无论做过多少次,那尺寸都让陈远星有种内脏被往上挤压的恐怖感,他抖着身体,大喘着气适应缓缓插入体内的阳具,小腹随着阳具的深入而缓缓鼓起,直到整根没入。 陈远星想起肚子里怀的东西,他连忙问道:“现在做不会......不会顶到它吧?” 伊登忍不住开始抽插:“它没那么脆弱。” 阳具小幅度的在体内操弄,身体被伊登撞的上下起伏,快感随着抽插愈演愈烈,陈远星也想不得那么多了,只得一边呻吟一边紧抓着伊登扶住身体。 他几乎全身都搭在伊登身上,伊登放开紧抓着臀肉的手,让支撑点全落在了阳具上,每次顶弄后身体下坠,阳具都能狠狠撞入宫口,酸胀和快感夹杂着连绵不绝,陈远星几乎撑不住几分钟,就痉挛着身体进入高潮,连呻吟都带上了哭腔。 伊登也没太为难他,抱着他让他趴到了床上。 衬衫没有全脱,而是松开了上面的几个扣子,露出被咬出许多痕迹的乳肉,拧巴着下摆套过他的头,让衬衫捆住他的双臂,让他只能用肩膀撑着身体。 伊登抓着他的大腿,挺着胯在他女穴用力操弄,噗滋水声响个不停。 陈远星的裤子除了私处划开的,只露出了女穴和后穴的缝,就没一点损坏,伊登也没让他闲着,让他捆在后背的双手扒开自己的臀肉,手指塞进后穴给自己开拓。 他被操的都说不出话来,只顾发出呻吟和求饶,手抖的没一丝力气,伊登好心帮忙,抓着他的手揉开后穴,一点点伸了进去。 陈远星却感受不了那么多,意识全集中在不停被操弄的女穴,伊登借机带着他揉着前列腺上面那处的肉洞,感觉开拓的差不多了,便抽出自己的手指,让他的手指留在里面。 之后它抽插自己沾满淫汁的湿淋阳具,滑到后穴,一下顶开褶皱,就着陈远星的手指顶入肠道里的生殖腔。 比女穴更强烈的快感让陈远星一下弹起身体,泪眼朦胧的大喘粗气,身体抖得像个筛子,偏偏双手被箍在身后,手指被死死卡在后穴,让他没一丝挣扎的力气。 他有气无力的求饶:“拔出去......快点......” 伊登却被眼前的美景兴奋的不能自己,它双手嵌住陈远星腰身,伏在其身上大喘粗气,身后长大了的肉翅用力伸展扑扇,尽显强大有力。 进入生殖腔后更加激烈的操弄让陈远星几乎崩溃,快感疯狂的在身体涌串,他憋不住的放声哭泣,紧紧包裹在内裤里的阳具已经涨的紫红,在激烈的抽插下被刺激的直接流出浓精。 伊登咬住他的肩膀让他不得挣扎,陈远星已然在强烈的快感下失去神志,只能痉挛着身体任由伊登发泄。 它就像失控的、沉沦与交媾的猛兽,唯有性欲得到彻底发泄才能满足。 -- 23ⅼīàóyūχs.cóℳ 稍微让伊登放纵,果然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陈远星感觉屁股被操的都要裂开了,肚子鼓鼓的,伊登不让里面的液体流出来,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肛塞,女穴和后穴都给堵住。 他累的不想动弹,肚子涨的只能侧躺。 他们从早晨做到中午,如果不是他饿到发昏伊登还想继续做下去。 伊登直接旷工了,当老板的也没它这样嚣张。 它在外面学着做午饭,陈远星就躺在卧室闭目养神。 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他过了很久才抬起酸软的手臂。 眼睛酸的几乎睁不开,他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才集中注意力。 发来短信的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你好。】 这一本正经的问好一下让陈远星精神起来。 他大概猜到是谁,还是问了一嘴:【你是谁?】 它很快发来回复:【你忘记了吗,昨天在书店里,我要了你的电话,我叫森。】 陈远星确认了身份,就把这电话交给让伊登找来的程序员,开始搜查它的IP,调查身份。TχTcy.cΘм(txtcy.com) 在这期间,他本想不再回复,森却一直发来信息。 【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理我?】 【吃饭了吗?】 【我给你送了个礼物。】 陈远星烦的回复了个闭嘴,紧接着是森的信息轰炸。 【为什么让我闭嘴?】 【我们不能一起聊天吗?】 【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喜欢吗?】 【可以告诉我吗?】 【我想见你。】 【我们可以见面吗?】 信息疯狂刷屏,陈远星骂了一句疯子,叫来了伊登。 他指着信息刷屏的手机:“你们果然是脑子有病吧?” 普通人是这样追求对象的吗,只有变态才是! 伊登粗略扫了一眼,一下黑了脸,连忙撇清关系:“有病的是它,不是我,我才不会这样。” 它们能很快习惯这个社会,一大半靠的是人类的意识,所以人类的意识多多少少会对它们的思想产生影响,森会这样这样不是它自己的性格就是这具人类身体的原因。 不过这种事也没追究的必要。 森发的信息越来越露骨,感到自己的孕体被觊觎的伊登十分生气,它夺过陈远星的手机,正想发泄自己的愤怒,森却突然停下。 之后它发的信息让伊登直接把手机捏爆。 【你是谁,我不要看你,我要看我的孕体。】 陈远星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手机在手里变成废块,伊登身体猛地涨大,它压抑着愤怒:“我要找到它,把它撕成碎片!” 陈远星皱起眉头,见伊登气的都听不进他说话,在房间里气的踱步,便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等伊登冷静下来,它委屈的向陈远星复述森的话:“它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抢了你的摄像头权限,它一直在偷看你!” 陈远星一脸惊讶:“它还会这种事?” 紧接着他想到派去调查森ip地址的程序员,让伊登拿来了它的手机。 程序员跟伊登也有对接,不久后程序员无奈的发了信息过来。 “没想到他设了防火墙,我实在黑不进去,它还让我转告你。” 他发来一个截图。 【我给你的礼物到了,去看看吧。】 与此同时,门铃声忽地响起。 这片小区的外卖和快递有专门的存放点,有需要可以专人派送,而现在,他们没有叫任何业务。 陈远星跟伊登对视一眼,之后伊登一边往外走一边变回人形,它声音低沉:“我去看看。” -- 24ⅼīàóyūχs.cóm 礼物是一个缠着丝带的礼盒,在门口放着。 门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伊登无情地把它踢到一旁,去查看电梯的情况。 上面显示正从7楼上升,它家在23楼,如果使用了电梯,它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下到七楼。 虽然不应该以常理揣测森的行为。 但现在没有丝毫头绪。 伊登烦躁的看向倒在一旁的礼物,直接在外面把包装拆开,发现是一个精心制作的蛋糕,被它踢得东倒西歪,整个都变形了。 看得它愈发烦躁。 想着森可能不会跑太远,它想追下去,又怕这狡诈的家伙是故意的,让这蛋糕成为引诱它外出的诱饵,借机带走陈远星。 正巧陈远星现在身体不便,连挣扎也做不了。 它犹豫了一会便有了取舍,陈远星也开始叫它了。 伊登在外呆了五分钟,除了一开始的物品滚动的声响,外面就一片寂静。TχTcy.cΘм(txtcy.com) 他耐不住叫了一声,伊登沉默着进了门。 “什么情况?”陈远星问道。 伊登抱住他:“跑了。” 话里的愤愤和不甘让陈远星忍不住发笑。 森的窥视让他没有什么感觉,只有它能在短短时间就能知道自己所有的信息而惊讶,不仅悄无声息的黑了他的手机,还找到了他的家,虽然感觉变态的让人厌恶,但没什么攻击性,总的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他抱着伊登的头安慰:“它不敢正面过来,肯定是在怕你,我说了只要你一个就不会再找别人,别担心。” “冯乌的话”陈远星顿了顿:“就顺其自然吧,我怕被记恨上。” 伊登对陈远星的决定没有意见,它难得没抱着孕体腻歪,而是开始到处找人。 它先联系了物业,要求调取监控,却被告知这一栋楼的监控无故损坏,现在正在维修。 想也不用想是森的手笔,伊登忍着没砸手机,放弃公寓的监控,开始联系之前找的程序员,发了半天信息都没回复,正感到奇怪,手机忽地弹出一个弹窗。 【】 一串省略号印在上面,紧接着是森宛如实质的愤怒。 【我!的!蛋!糕!】 没等下一个弹窗,伊登就面无表情的又捏爆一部手机。 虽然手机报废了,但断了森一切可以入侵的手段。 伊登躺回床上试图平复愤怒,一把抱住闭上眼睛想要睡觉的陈远星。 “以后不能离开我半步。”伊登说。 “干嘛,你去公司我也要去?”他闭着眼睛问。 伊登没想到这一层,它眼睛一亮:“好主意。” 陈远星一时无语,没想到给自己挖坑了,但想想也没坏处,便没拒绝。 肚子还有些微鼓,伊登的手放在上面摩挲,它贴着陈远星的肩膀,过了许久,犹豫问道:“我可以邀请你的家人吗?” 这是在说婚礼的事。 原本渐入睡乡的陈远星一下被惊醒,他没什么反应:“随便你,他们要是会过来的话。” 他忽地想到什么,转过身面对伊登:“你调查我的事了?” 伊登一点不心虚:“我想要知道你更多的事。” 陈远星说:“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感觉你不会告诉我。” 陈远星无奈,他确实不会告诉它。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伊登开心就好。 他想起森送给他的礼物,有点好奇:“森给了我什么东西。” 伊登一下变得冷漠:“不知道,扔了。” 好吧,他也没必要知道。 -- 25 第二天伊登就开始把陈远星带到公司里,没给森任何接触他的机会。 伊登拉着他,在员工面前没有任何忌讳的意思,陈远星本来也没在意,但仅仅上了电梯,落在身上的视线顿时压得他肩膀一沉。 他往旁边一瞟,落在身上的视线一哄而散,一个个若无其事的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显示屏,仿佛没他这个人的存在。 意识到他们太引人注目,他扭开伊登拉着他的手,让它别太张扬。 伊登不愿意,伸手去捞他的手,陈远星往旁边一躲,让伊登捞了个空。 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爽,陈远星正想发笑,忽地想到现在正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起来就像打情骂俏,估计看起来更引人注目。 他顿时板起脸,一把拍开伊登想要继续牵住他的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拍打声音过后,是一股诡异的沉静,莫名的尴尬氛围在小小的电梯厢内蔓延,员工们眼睛四处乱瞟,感觉看哪哪不对。 伊登更是直接扭头看他,满脸难以置信和伤心,让电梯里的尴尬氛围更甚一筹,饶是陈远星的厚脸皮也有点遭不住了。 幸好电梯发出滴的一声,停下了。 伊登虽然生气却没忘记拉走他,他们总算从那尴尬的氛围中逃脱。 伊登的独立办公室膈应效果不错,至少在他们进去后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炸开了锅。 没等伊登抱怨,陈远星率先抱住它,蹭着它的肩膀道歉。 “对不起,我只是怕太引人注目了,我不该打你的手,你别生气。” 陈远星服软的太快,伊登有气没处发,最后只能不满的抱怨两句。 “我们明明都要结婚了,为什么你还要在意这个。” 陈远星一边拉着它去办公桌,一边赔不是:“别生气了,要不我补偿你?” 伊登被他推到转椅上,听到补偿心念一动,下一秒陈远星就跨坐在它腿上,双手搭它肩上,眉眼带着挑逗:“你想要我用嘴还是下面?” 伊登搂住他的腰,手已经在后腰蠢蠢欲动,全然忘了先前的不快:“我两个都要。” 陈远星暗暗骂了一句贪心的小鬼,却也顺从把手移到伊登身下,拉开裤链。 他移动身体,让脸对准伊登已经兴奋到微微硬气的阳具,湿热的呼吸喷在阳具上,叫伊登有些忍不住了。 陈远星感觉伊登的手插入自己发间,按耐不住的想往下压他的脸,他也没抵抗,头被往下按,嘴唇贴上了逐渐发硬的阳具。 陈远星想快点结束,抓着那根东西就含进嘴里。 口腔一下就被塞满,陈远星一边皱眉,一边开始吞吐。 伊登舒服的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感受湿滑的舌头在舔着敏感的马眼,口腔收缩的紧致让它有种别样快感,待阳具彻底硬起,它便忍不住开始微微挺胯。 嘴里硬的像是铁棍的阳具开始抽插,龟头时不时顶到喉咙都叫他一阵难受,他只能自己调整位置。 他的口交技术算不上好,牙齿偶尔会磕到阳具,伊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没感到疼。 兴许是对疼痛不太敏感,伊登的动作多少有些粗暴,在口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阳具一下顶入喉管,陈远星猛地紧抓伊登的裤子,喉咙难受的开始干呕,却让伊登舒服的腰身发颤。 他眼眶被激的流出生理泪水,伊登得了趣也就不会停下,如铁棍一样的东西在喉管里快速抽插,涎水在其间被插得四处乱流,啧啧作响。 办公室除了被操弄发出的水声,便是伊登粗重的呼吸,以及陈远星偶尔的呜咽。 待伊登终于爽快的在他嘴里发泄,陈远星都感觉自己嘴唇被操到发麻了,喉管里溢满了膻腥浓精,幸好是正常人的量,他能吞下去。 嘴边被伊登没射干净的精液沾上了一点,陈远星还在拼命往下吞咽,伊登用手指抹掉,沾着精液的手指伸到了他面前。 陈远星身体一顿,抬头看去,就听伊登一本正经的说:“不能浪费。” 他忍住想掰断那根手的冲动,一脸凶狠的把它咬住。 -- 26-30 森在被伊登切断所有联系后,气的把键盘砸了。 虽然它很不想承认,在这个星球想要从别的雄性手里抢走或共享孕体是多么异想天开,但自从它占据了这个人类的身体,它没遇见一个雌性和孕体,这就是它不想放手的原因。 它咬着手指在房间里踱步,思考该怎样让孕体对它产生好感。 这具身体,也就是张园申的记忆没有类似的回忆,其实它也不知道具体追求人类的方法,只能尝试张园申以往的行为——依靠高超的编程技术,对喜欢的人在暗中窥视,借此满足自己的欲望。 它也确实从中得到了满足,但它无法无时无刻忽略孕体的反应,在遇到孕体的兴奋感过去后,它从张园申脑海里被淡化的律法道德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不堪,不仅不会获得好感,甚至会达到反效果。 但它实在不知道其他方法,脑海一片混沌,各种思想纠结在一起,最后让它崩溃的变成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 它在族群里属于变异的分支,准确来说是在侵入别的物种时产下的新物种,保留了两个种族的特性,更像是进化。 它可以长出强壮身躯,也能软化为液体,这也就是能悄然送达礼物,还不被伊登发现的原因。 森在道德与欲望中挣扎,但更为现实的问题很快摆在它面前。 它是个在读大二学生,为了寻找孕体,它背着包,揣着小一千现金,开始在外地毯式搜寻,但找了大半个月,什么都没遇见,身上的钱已经花了大半。 但它不甘心,便开始一边做家教,一边去往其他城市。 它通常会黑入酒店,修改住房系统,借此达到住房和吃食保障。 它不会待太久,最多两天就会换住所,做完家教兼职后它便会开始下一段路途。 家庭和学校都已让它顾虑不上,寻找雌性和孕体才是它应该最先完成的目标,找到它,占有它,保护它,与它诞下种族的后代,这是它的本能,也是它的毕生目标。 森还在为现实所烦恼,床上的电话铃声忽然想起。 瘫在地上的液体延展出一条黝黑触手,把手机蜷起。 触手尖熟练的在上面轻点,液体逐渐变化成人形,森赤裸着上身,露出光洁瘦削的身板,把手机放到耳边。 “你好,请问是张园申张先生吗?” 森应了一声。 找到了孕体,它便准备开始常住。 电话里边年轻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我是冯乌,在家教兼职网看到了你的简历,请问你大概什么时间能来做家教呢?” 森还沉溺于能看到却得不到的悲伤,说话都有气无力:“冯先生你好,我每天都可以。” 冯乌往后瞥了眼正为数学而抓狂的高中生妹妹,与森商榷了具体上门家教的时间。 结束通话后,冯乌对妹妹冯倪说:“行了,他明天就来。” 冯倪欢呼一声,感觉被数学折磨到崩溃的心情有所改善,她色迷迷的看着平板上森在简历里的证件照:“有了帅哥亲自指导教学,感觉数学也不会那么难了,嘿嘿嘿。” 冯乌凑热闹的看了一眼,然后一脸嫌弃:“怎么净喜欢小白脸。” 瘦瘦弱弱的,看起来谁都打不过。 他想到董江楷的男朋友,看着挺有气势的,没想到居然是下面那个,看来也不能拿外貌说话。 冯倪生气反驳:“我是喜欢帅的!” 冯乌不想争吵,一边刷手机一边敷衍回应:“是是是。” 说起来董江楷快结婚了呢,就在后天,事到如今他还是觉得魔幻,时不时怀疑是不是真的。 只是更魔幻的事还在后头,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陈远星没让伊登做到最后,说的那些都是嘴快。 口交已经是极限了,要真做到最后,他哪能出门啊。 伊登也没强求,只是把他压在桌上,把桌面上的东西弄的乱成一团,没顾他挣扎脱了他裤子,让他下身赤裸躺在桌上,双腿被抓着压向两侧,私处大敞在伊登面前。 看它直勾勾盯着私处的火热视线就知道伊登又精虫上脑,陈远星干脆躺平不再挣扎,让伊登满足再说,只不过视线一直紧张的看着门口,生怕有人进来。 伊登不急不慌的咬住他半勃的阳具,牙齿轻咬龟头,舌头在马眼上戳刺,陈远星的注意力一下从门口移到下体,快感压过轻微疼痛,他爽的被压实的双腿都微微绷直,女穴一翕一合的开始吐出热流,马眼也渐渐流出透明粘液。 舔舐过后它含住龟头吸吮,陈远星感觉阳具里的精液一下就要被吸走,他舒服到身体颤抖,想要挺腰在伊登嘴里抽插,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他被吸的浑身哆嗦,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能在伊登嘴里射出来,女穴和后穴都已经湿软成一滩泥泞,翕合着等待插入。 伊登舔干净外面流出的液体,一把抱起还沉浸在高潮余韵里的陈远星,对准早已准备好的阳具,轻车熟路的操进女穴。 粗大阳具在湿滑粘液的作用下进入的极为顺畅,伊登抱着他面对面坐在转椅上,让他双腿向两边大敞,把他压倒在桌上,没等他嘴里的呻吟出口,便凑了上来堵住嘴唇。 臀肉被双手用力揉捏,掰开露出臀缝的后穴,手指相继插入,向两边拉扯,在深处抠挖,手指一下被淫汁浸湿。 陈远星被它操的身体不住晃荡,呻吟都被堵在嘴里发不出来,才发觉伊登的小心思。 打着满足小欲望的旗帜,诱拐哄骗最后操到他的穴,真是好算盘。 此时他却顾不上这些,阳具在体内操弄的幅度不大,却更深更猛,龟头直直操入宫口,卡在那处操着软肉,陈远星没能坚持多久,便呜咽着痉挛身子到达高潮。 他瘫软在桌上,伊登咬着他嘴唇吸吮,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记,他高潮了伊登也没停,在紧咬着阳具的女穴里用力操弄。 快感猛烈又连绵,陈远星没一点力气挣扎,只能无力承受。 待伊登舒爽完事,已经是大半个钟头后的事。 办公室里充满了性爱后的淫靡气味,陈远星下身狼藉一片,女穴被操的通红,后穴也被手指插出一个肉洞。办公桌也一片杂乱,文件散乱一团,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两人做了什么坏事。 伊登的阳具从里面抽出时,一股浓白精液借此流出,让伊登看着眼神一阵发直。 但再做下去陈远星就要生气了,伊登也就见好就收。 办公室里有独立卫生间,省去了不少麻烦,伊登这次没坚持把精液留在里面,用毛巾把他下体擦了干净,之后拿出了留在办公室里的衣服。 陈远星才知道伊登早有准备,这场性爱肯定心心念念了很久。 伊登的西服裤被淫水沾湿了大半,在裤裆处就像尿了裤子。 陈远星实在没眼看,在伊登去洗裤子的时候,到处找地方开窗透风。 在此期间没一人来敲门,伊登肯定也事先有安排。 他恨恨咬牙,在床上真是,怎样都玩不过伊登。 等秘书接到解除办公室禁止入内的禁令的信息后,已经是在午休过后。 他面无表情的敲着门,只希望门后别出现什么奇怪画面。 幸好他的老板多少尊重一点他。 他开门第一眼便看见在办公桌前辛勤忙碌的伊登,和被强硬按坐在一旁,撑着脸看着手机的陈远星。 伊登让他进来汇报事项,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说出一条条会议内容。 但陈远星哄小孩的语气和手机里传出的玩具碰撞声,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老板的男朋友看起来挺成熟的,听早上撞见老板带人进来的同事说,好像还是个残疾人?现在在跟小孩视频吗?嘶......难道有孩子了? 他忍不住偷偷瞥向伊登,就看见它时时刻刻贴着陈远星,手总在人腿上乱摸,啪的一声,它的手被拍开了,但下一秒又缠了上去。 活像一个猥琐痞子。 他视线往上挪了一点,看到脖子上散落的吻痕,顿时吓得声音一抖,视线立马移开,目光空洞。 报告完会议内容后,得到离开的批准,他飞速溜出,一手爆料在手里已经按耐不住了。 伊登和陈远星并没有在意,反正现在这种日子不再长久。 陈远星换了新手机,也就不怕森的侵入,伊登借此继续找人入侵森的防火墙地址,非要把森给挖出来。 具体情况陈远星没有参与,伊登让他过目婚礼流程以及宴席名单,他一边跟曾路视频,一边对照着名字,上面突然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他视线在上面凝住。 他跟伊登说:“真有你的,没想到居然能把我哥叫来。” 伊登说:“我有找过他,但没能叫上爸妈,我上去说了一下就被赶出来了。” 它有些无奈。 陈远星一愣:“你还去我爸妈家了?” 伊登点了点头。 陈远星垂下眼帘:“知道我跟他们关系不好还去,那两个老古董,活该你被赶出来。” 伊登发笑:“去试一下。” 陈远星敲了一下它的头:“笨蛋。” 原本森对伊登的攻击还有反应,到了第二天却不见踪影,当然伊登也没有任何收获,它对森依旧一无所知。 这场莫名的争斗就这样结束了,让伊登有种被耍了的郁闷。 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它去做,森不来烦人最好不过。 陈远星的哥哥陈远浩在婚礼的前一天就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城市,他联系了伊登,想要见见陈远星。 陈远星没有拒绝,两人约在陈远浩酒店附近的餐馆。 伊登想要一起过去,被陈远星嫌弃过去碍事,最后拗不过它,让它自己在旁边找位置别让陈远浩发现。 晚上七点,陈远星到了约定地点,一眼瞥见十几年没见的陈远浩。 “陈远浩。”陈远星从没叫过他哥,小时候是调皮,现在是没必要。 他坐到陈远浩对面,发现他跟自己离家时变化不是很大。 陈远浩见到他也是一愣,眼里带着陌生和复杂:“要是你不叫我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陈远星耸耸肩:“你也是,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跟陈远浩的关系算不上恶劣,当初离家的主要原因在于父母。 陈远浩眉眼低垂,手捏着酒杯,摩挲光滑的杯壁:“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有十四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你应该都28了。” 陈远星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记得。” 陈远浩抬起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啊。” 陈远星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陈远浩换了个话题:“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能活。”陈远星意简言赅。 陈远浩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气氛尴尬起来,伊登在陈远浩后面两桌,看的捉急。 陈远浩努力找话题:“没想到你都要结婚了。”还是个男的。 陈远星总算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 陈远浩见有拉近距离的希望:“那应该感情很好吧。” 陈远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认识一个月都没到,怀上孩子了,没办法。” 他漫不经心的说出让人震惊的话,陈远浩猛地瞪大眼,捏紧手里的酒杯:“......你说什么?” 陈远星端起酒杯,一边喝一边用手指了指肚子,强调重点:“因为有了孩子才结婚的啊,没办法。” 酒杯刚碰上嘴唇,酒还没进肚,就被陈远浩一把抢过,重重砸在桌上,洒满了一桌。 酒杯砸上木桌发出沉闷声响,一下引来周围人好奇的视线。 陈远星被抢过酒杯也不生气,他舔了舔嘴唇沾到的丝丝酒气,抬头冷眼看向陈远浩。 陈远浩气的浑身发抖,现在的陈远星跟记忆里的他重迭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你非要......!这样作贱自己吗?”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要用这种堕落、疯狂的方法表现自己与常人没什么不同。 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 他看向陈远星的眼里带着失望,陈远星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带着讥讽,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两人这样僵持对峙,过了一会,陈远星忽地把视线移到他身后,皱了皱眉头:“过来干什么,我自己解决。” 陈远浩还没转头,一只手就搭在他肩上:“大舅哥,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称呼让陈远浩眉心一跳,一下知道来人是谁,他面色难看的拍开伊登的手,忍住想要揍它的欲望:“别这样叫我,我可担不上这个身份。” 伊登的手被拍的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伊登没什么反应,陈远星却站起身,面露不悦:“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在这乱撒什么气?” 陈远浩被他气笑,气话控制不住从嘴边冒出:“好啊,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叫我过来干什么?” 眼见事情发展飞速失控,伊登连忙把一下沉下脸的陈远星拉住,它压沉声音:“别闹了,故意说些气人的话做什么?” 陈远星往后使劲抽手,却被死死抓着,他一时气恼:“你到底帮谁?” 伊登无法,只能在陈远星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陈远星身体一顿,想了一会,最后不情不愿的坐下。 陈远浩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一点,没等伊登安抚,他就自己坐下。 本来就是想修复跟陈远星的关系,再吵下去怕是会走的更远。 他率先对伊登道歉;“抱歉,刚刚有些失控了。” 伊登正收拾着桌子,听到陈远浩的道歉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陈远星在一旁嗤笑。 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伊登捏了捏陈远星的手:“别捣乱。” 陈远星翻了个白眼,开始低头看手机。 伊登重新叫了份茶饮,开始说正事:“大舅哥,我说了你别生气。” 陈远浩忍了那个称呼,点了点头。 “认识不到一个月是真的,孩子也是真的,” 陈远浩一下捏紧杯子。 伊登连忙继续:“但结婚是真的,我父母也没有意见。” 不知道当然没意见。 捏紧杯子的手微微放松,陈远浩被这两人闪婚的操作惊的一时也无话可说,他想了想:“你们能领结婚证吗?” “我跟远星不介意这个。” 意思就是没有了,陈远浩先前多少有点数,现在也没太惊讶,只不过愈发觉得这场婚姻像个闹剧。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伊登居然能管住陈远星。 以前他爸打的再凶,也管不住陈远星整夜往外厮混的脚,甚至越打越叛逆,最终14岁辍学离家,独自生活。 他也知道是父母的思想是陈远星叛逆的根源,但他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直到陈远星彻底脱离他们。 陈远星异于常人的身体给他的家庭增添了些许负担,不论是精神还是物质。 身体拥有的两套器官奇怪并存,对身体影响不大,想要摘取其中一套也没问题,但高昂的费用不是普通家庭所能承受。 陈远星的父母思想传统,他的身体就像不详的载体,让人不堪又忌讳。 好歹也是亲生的,身体怎样怎么说也不能丢弃,没钱摘取器官,就这样养下去吧。 父母原先的计划是再要个女儿,陈远星男性器官特征较为明显,最后户口本上录的性别为男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回到村里陈远星身体的异样就已人尽皆知,异样的目光和指点让陈远星父母抬不起头,感受到的耻辱转化为怨气,他爸怨他妈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个女儿,反而生了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他妈怨他爸没本事,以前没钱给她去做产前筛查,现在没钱给陈远星做手术,让他们只能这样养着。 怨来怨去也改变不了现实,他们只得顶着那些闲言碎语,就这样生活下去。 陈远浩跟陈远星差两岁,对这些事没概念,他只知道自己多了个好像跟他不太一样的弟弟。 父母在农地里干活时他就带着弟弟玩耍,有些大孩子偷听街邻四坊的闲谈碎语,知道了有他家有个不男不女的小孩,胆小的远远偷看,胆大的上前学着听到的那些话,嬉笑着肆无忌惮说着刺人心窝的话。 陈远浩不懂反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说他弟弟,只知道把弟弟护在身后大喊着让他们滚蛋,偏偏引来更加激烈的冲突。 陈远星躲在他身后,才刚刚学会走路,气势汹汹的顽童在陈远星眼里就像面目狰狞的怪物,他紧紧捏着哥哥的衣服,害怕的不住哭泣。 陈远浩好不容易带弟弟从小孩堆里逃脱,向父母大声哭诉遇到的糟糕事,却被爸爸满脸怒容的一巴掌拍向后背,呵斥他为什么带陈远星在外瞎混,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妈妈则扯着陈远星的手臂,不顾他踉跄的脚步,低着头快步往家走。 他被打的跪倒在前,地上的碎石硌的他手掌生疼,后背被拍打的地方一阵发麻,之后是火辣辣的刺痛,他一边哭泣一边看着爸爸,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带着弟弟出去玩就是丢人现眼,为什么别人无缘无故来骂他却是他的错。 爸爸在这也呆不下去了,抓着他的手臂回了家。 他泪眼朦胧,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村里人,满目的幸灾乐祸仿佛让他有点明白了。 在之后陈远星没再能出过家里的院子,陈远浩起初还能在家里陪着弟弟,后面也耐不住自己跑出去玩。 过了两年,陈远浩到了上学的年纪,陈远星依旧待在那小院里。 他爸妈原本不打算让陈远星上学,后面省里的教育局找上门询问,陈远星才终于踏出家门。 就算年纪小他也知道自己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样,爸爸让他在外面说自己是男的,别娘里娘气,妈妈告诉他别随便露出下面,让人给看去。 陈远星谨记嘱咐,没告诉任何人身体的异样,老师被爸妈特意叮嘱过,也在暗处偷偷关照。 学校里自然有村里的同龄小孩,没过多久他身体的秘密就在小朋友之间流传,有些还直接来问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远星对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记忆犹新,也不知道秘密怎么就传了出去,心里又慌又怕,没敢回答。 流言很快传到老师耳中,她生气的找出散布流言的同村小孩,让他当面跟陈远星道歉,并要求同班同学保证不再继续谈论这件事,陈远星被老师护在怀里,捏紧了手指,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的善意。 但这股温暖没有持续多久,在他回家后,迎面而来的是爸爸的一巴掌。 妈妈在一旁冷眼观望,时不时吐出长着刀子的话。 哥哥缩在妈妈旁边,没敢看他。 爸爸拿着长条细鞭,隔着单薄外衣狠狠打在他身上,尖锐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痛呼。 陈远星捂着散发火辣痛感的脸,身体缩起,一脸惊恐的看着爸爸,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挨打。 他爸爸生气地抽打质问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特殊的身体,陈远星不敢躲,站在原地哆嗦着身体一边哭一边说他知道的事情原委。 没想到爸爸打的更凶,骂他学会了说谎,不仅开始骗老师甚至还来骗他。 陈远星从爸爸断断续续的怒骂得知他所知道的“所有”经过。 同村小孩的流言在班上传播后,同学将这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当问及流言来源事,便添油加醋的描述“他”在外是怎样不知羞耻的随地大小便被人发现,得知这些事情的家长厌恶的立即找到陈远星爸爸的联系方式,冷言冷语的希望他能对陈远星有所管教。 事情的真相在气昏头了的爸爸眼里已经不重要了,陈远星的所有解释在他听来都是说谎。 爸爸的愤怒、妈妈的冷漠、哥哥的胆怯,陈远星将这一幕深深印在眼里。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家庭恶意。 这一切不过是孩子想要向大人寻得关注,展现自己知道的更多的不管后果的稚语。 最后还是在老师的帮助下,双方家长知道了真相,事情也就这样翻篇,陈远星最后没也得到一声抱歉。 这件事后陈远星对自己身体的特殊有了更清楚的认知,至此变得沉默寡言,在老师的关照下,平稳的度过小学时期。 在升入初中后,迎来了他彻底的转变。 他长的俊俏,不像其余男生那样爱跑爱跳,性格安静温和,平时独来独往,不太跟男生接触,对女生彬彬有礼,因此受到不少小女生的喜欢。 因为小学是跟初中连在一起,时常照顾他的老师对陈远星也心疼怜爱,因此上初中后也在继续关照。 初中的孩子更加顽皮和不知分寸,男生也有像女生那样的扎堆群体,在他们眼里陈远星就像个异样的存在,再加上班里的女生多数对他有好感,一场悄无声息的纷争就这样开始。 平时是一些常见的捉弄,如经过桌子时撞一撞,东西掉了踢到别处,拿着他的书本到处藏。陈远星不想引起更大冲突,只能默默忍受,关照他的老师很快发现异常,严令喝止,如果发现再有类似欺凌行为就叫家长,那群小男生只能作罢,却更是讨厌陈远星,认为他是个爱打小报告的家伙。 在陈远星以为能终于能平稳度过初中,那群人却到处打听他的“黑历史”,很快就发现了个惊天大秘密。 陈远星的同桌是个女生,经常问他问题,在外人看来关系不错。 一如既往的一个下课时间,陈远星正跟同桌对照试卷,以前欺负他的男生堆集了过来,嬉笑着调侃他们的关系,陈远星捏紧笔,不想搭理,同桌却气急着解释他们只是在做题,陈远星正想安抚她别跟他们计较,忽地有人伸手推了推同桌的肩膀,一句难听的让他几乎听不进去的话从那人嘴里窜出:“丑逼跟不男不女的狗东西真是绝配。” 同桌被这句话惊的瞪大了眼,眼眶一下涌出眼泪,跺脚哭着骂他们有病。 陈远星脑海砰的一下爆炸了,他猛地站起来,身体随着逐渐涌起的愤怒而颤抖。 男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做着搞怪讥讽的动作嘲笑他这个懦弱男终于忍不住了。 手里的笔几乎要捏断,陈远星听到自己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语气平静的不像话。 男生哈哈大笑:“你小时候到处大小便的事谁不知......” 没等他说完,陈远星握着笔的手猛地朝他脸砸去,男生感受到剧痛从脸上袭来,伴随着同伴的惊叫和课桌往前倒的巨大轰响。 陈远星在砸下一拳后也失去平衡往前摔倒。 身体磕到课桌袭来的痛感却没阻止他疯狂上涌的愤怒,拳头上的疼痛还未消散,他手脚并用的爬到男生身上,在周围同学惊恐的目光中砸下一拳又一拳。 深红的鲜血逐渐在眼前出现,但他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目光冰冷的看着承受不住开始哭泣求饶的男生。 身体在剧烈颤抖,呼吸急促,拳头已经揍到发麻,可能过了很久,可能也只是一会,他就被闻声赶来的老师抓着往后拖。 老师的怒斥在耳边若有若无,陈远星挣开老师嵌着他手臂的手,抬起手臂抹眼里的泪水,垂着头对同桌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被找事。 他被带到了办公室接受怒骂,班主任的怒吼在办公室传荡,周围老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爸爸很快赶来,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巴掌。 陈远星站稳身体,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他捂着脸,一字一句的说:“他们,骂我同桌是丑逼,还说我,是不男不女的狗东西。” 爸爸指着他怒骂:“你不惹事他们会无缘无故骂你吗?又像小时候那样给我惹事是吧?你不说出去你自己的事他们能知道?你自己身体什么样没点数?能不能不要给我丢人现眼?现在还学会打人了是吧?我看你就是欠揍......” 他刚抬起手臂就被老师一齐往后拉,让他冷静。 耳边是爸爸不停的谩骂,陈远星擦着眼泪,却始终擦不干净。 最后爸爸跟匆匆赶来的男生父母赔偿了医疗费,把陈远星带回了家。 少不了的一次棍棒,陈远星跪在地上咬牙承受,妈妈知道了所有经过,指着他就是一阵摇头:“不好好学习就想着谈恋爱?不学就给我辍学去,你以为我们想供着你读书啊?读书不要钱啊?你这身子就别祸害人女孩子家家,你真以为你是个男人啊?” 陈远星颤着肩膀,静静听着没说话。 陈远浩只敢沉默吃饭,眼泪莫名控制不住往下落。 陈远星没晚饭吃,跪了一晚,第二天没等家里人醒来,自己换了身衣服,背着书包就去上学了。 膝盖酸痛的让他抬不起脚步,他咬牙忍着,走了两公里到了学校。 缓慢的脚步让他迟到了,当他出现在教室门口,朗朗晨读因此而停顿。 老师没在,陈远星把书包放到已经恢复原装的桌上,在同桌关心的目光中,顶着一脸青紫走到那群男生中,敲了敲其中一个人的桌子,语气平静:“谁告诉你,我是不男不女的东西的?” 那男生被他昨天的凶狠模样吓到,结巴的说出了班级和名字。 是他不认识的人。 他沉默着出了教室,找到那人所在的班级,叫了一声那个名字。 在那个人茫然的视线中,他捏紧拳头,抬起瘦弱的手臂,像昨天那样,用力挥拳。 那天他迎来了更为强烈的毒打,但他看着爸爸愤怒的表情,妈妈失望的目光,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报复快感。 他感觉自己变了,但他喜欢变成这样的自己。 他不再掩藏压抑自己所有的情感,他开始违抗父母给他设置的一切枷锁,他们的怒气失望就是他的快乐来源。 他开始逃课逃学,开始跟外面的二流子混迹,开始到处打架,他们说他不是男的,他就开始到处找姐姐妹妹,无论是妓女还是一起在外混的同伴。 从每天回家,变成隔天回,再变成几天一回,每次回家的一次毒打,面对父母的谩骂他感觉到开心,开心他们造就了现在的自己。 关于他的流言满天飞,暴力、滥交等等都让他不甚在意。 忽然有一天他腻了,这种日子却一年都没到。 陈远星没告诉任何人,就从这个镇子里消失了。 那时他才14岁。 陈远星的强硬态度到最后没有意外的是不欢而散,但明天的婚礼陈远浩还是会参加。 伊登带着陈远星回家,途中陈远星主动说了往事。 伊登静静听完,才发觉自己想的过于简单。 在它从董江楷那里得到的信息,结婚是件大事,父母则是作为见证人和给予祝福的存在,所以它才会大费周章的到处调查陈远星的信息。 它对陈远星的调查其实并不深,据他离家已经过了十四年,得到的很多信息都已变得破碎,它只知道跟父母的关系不好,却没深究原因,太过看重父母在这场婚礼的位置,让它忽视了让人心痛的往事。 在第一次询问是否邀请他父母的时候,陈远星的平静态度也没让它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现在看来只不过是陈远星在纵容自己的行为。 陈远星对它纵容的大概原因它也猜到了,这是他对自己悄无声息的讨好和忍让,陈远星的对他的隐忍和微弱不可闻的距离让它感到有些沮丧。 伊登捏紧方向盘:“我本应该把你的事情问清楚。” 陈远星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伊登说话了他也没睁眼:“反正那时候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原本以为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今晚还是没能控制自己。” 陈远星的话让伊登感到愧疚,它咬了咬牙:“真想把他们吃了!” 陈远星笑了一下:“你去,回来了以后别亲我。” 伊登不理解的看他,陈远星闭着眼就伸手把它头扭了回去:“开车看路。” 然后语气平淡的解释了原因:“你要吃人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告诉我是想干嘛,过去的事也没有再追究的必要,牵扯太多也让我感觉麻烦。” 话音刚落陈远星就知道话说错了话,他睁开眼看向伊登,果不其然它皱起了眉头。 他坐直身子正想说些什么,伊登叹了口气打断他:“让我想想先,我们回家了再说吧。” 陈远星只得靠回椅背,目光转向窗外。 进门后伊登就开始脱衣服,最后变回原型,把陈远星抱到床上,重重压上去。 它搂着陈远星的腰,头靠在他胸膛上,感受鲜活跳动的心脏。 陈远星抱着它的头,手指插入发间,发现它的头发很顺滑:“要说什么?” 伊登在他胸膛上蹭了一会,头发蹭到露在外面的皮肤,蹭的他发痒。 它过了很久才说:“你不用这么纵容我,我会想要邀请你的父母是因为这是董江楷告诉我的信息,在我眼里这只是婚礼的一项流程,他们只是祝福我们的存在,但这一切都基于你,没有你就没有这场婚礼,你大于一切。我应该调查好始末,不应该因为我的意愿,让他们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这是我的疏忽和过错,但我希望,以后的你能更多的信任我。” 伊登撑起身体,从上往下看着他:“或许我需要明确的告诉你,你跟我,是地位相同的。我的目的虽然是繁殖后代,但不会愚蠢的认为你等同一个生育机器,甚至可以说,你的地位在我之上,为了保护你,我可以牺牲自己甚至孩子,因为你对我而言,对我的种族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 伊登眼眸低垂:“董江楷没有爱过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人类眼中的爱是什么样,如果爱是专一,那么我的以后只有你;如果爱是保护,那就是我不变的原则;如果爱是付出,我甘愿为你付出一切,你可以对我任意差遣利用,我不会有丝毫怨言。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大概就是个外星笨蛋,我希望,我们能走的更近一点,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会永远陪伴在你左右,我更希望,在我面前你不会隐藏你的所有想法,你要知道,这在我看来十分重要。” 这一长篇大论听得陈远星愣了神,他对伊登的顺从从来就没单纯过,对他而言,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更像是一场交易,他寻求伊登的庇护,伊登要他的身体产育后代,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他会尽力满足伊登的一切需求,只要伊登满足了,高兴了,只要能保护好他和曾路,那些事他都能接受。 因为他只能依靠伊登了。 在那篇长篇大论里,他仿佛听出了伊登所想表达的东西,它应该看出自己从未表露的心思,并为此难过,它只能尽力的告诉自己,他在它心中的地位。 最后那段更是让他呼吸一滞,明明是肉麻到让人听不进去的情话,在对上伊登坦然的视线后,他便明白这不是告白,而是对他的诺言和宣誓。 复杂的感情在心中蔓延,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他已彻底跟伊登捆绑在一起,但他始终有个清楚的认知,伊登和他是不同的物种,它不是真正的人类。 而他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才选择雌伏其身下。 但短暂的相处也能看出它也是一个拥有与人类相同情感的物种,它们有“爱”这种情感吗?他不知道,爱的定义不是简单的词汇能包括的,如果保护、付出、奉献能称之为爱,那么他从伊登身上感受到了。 陈远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单手撑起身体,伸手抚摸伊登看起来有些吓人的脸:“如果你是个人,我觉得你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伊登眨了眨眼,默然变回董江楷的模样。 它抱紧陈远星:“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这样。” 他被伊登抱着在床上滚了两圈,陈远星哈哈笑了两声:“怎么会,我现在觉得你的原型也很可爱。” 下一秒伊登又变了回去。 双人床也受不住伊登的大体型,陈远星被它圈在怀里,像一个大型玩具。 陈远星问它:“想说的就这些?” 伊登的大头蹭着他。 “好吧,我知道了。”陈远星说:“让我努力一下吧。” 努力回报一下伊登对他的“爱”吧。 31-35 伊登选的是西式婚礼,本着一切从简,今天的安排只有傍晚的结婚礼仪和婚宴,陈远星和伊登到了午时才起床。 伊登带他去了预约好的化妆师的工作室,礼服也已准备好在那。 陈远星第一次化妆,在脸上扑打的柔软刷子让他忍不住紧张的屏住呼吸,伊登在一旁联系安排婚礼的各项事宜,难得见他不自在的模样,打完电话忍不住偷偷拍了几张。 画完妆后才换的礼服,陈远星小心翼翼的生怕蹭到脸,换衣服换了半天。 等他出来后发现更衣室外只剩伊登一个人,它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怎么样。”陈远星问了一句,对着镜子理了下衣服,然后细看起了自己的脸。 化完妆后感觉整个人都变的更有气色,总体来说他很满意。 伊登从后面抱住他,下巴压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很好看,就把人往镜子上压。 陈远星怕它把脸上的妆蹭掉,想挣开却被死死抱住,最后被伊登咬住嘴唇亲掉了上面的唇膏。 等他们一前一后的从更衣室出来,工作室的人员一个个目不斜视的工作,假装没注意到陈远星红肿的嘴唇。 准备告一段落,也差不多临近四点。 伊登和陈远星接了曾秀荣和曾路,一齐到了预约的礼堂,已经有人拿了请柬先行入场,伊登瞥了一眼,发现是冯乌。 安顿好曾秀荣后,它拉着陈远星进去找人,一眼看见孤零零坐在最前的冯乌。 “什么时候来的?”伊登问。 它的脚步声引起冯乌的注意,他扭过头来,顿时皱起一张脸,唉声叹气:“你不知道,哎,我的天......” 他憋了半天没说出来:“算了,下次再说,你们今天结婚呢,不说不好的事。” 陈远星和伊登对视了一眼,便没深究。 冯乌也没继续坐那,跟他们一起出了门,一边闲谈一边等待婚礼的开始。 他面色复杂的唏嘘道:“没想到你来真的,你爸妈那边怎么办?” 伊登没有在意:“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行吧。”见它自有分寸,冯乌也就没再多问。 宾客陆续入坐,人不多,只有寥寥不到十位,多是同学和圈子里的朋友,在他们接到请柬前伊登都已说明这场婚礼的特殊性,能来的见到陈远星也就没多诧异。 很快婚礼正式开始,陈远星和伊登按照指引开始过流程。 两人挽着手在红毯上慢步向前,花童在前面撒着花瓣,周围坐着稀稀落落的宾客,曾秀荣抱着穿着可爱正装的曾路,面目笑容的在前面向他们挥手。 陈远星看着前方将一切收入眼底,耳边播放着平日只有在电视上才能听到的婚礼进行曲,与伊登身体接触的触感在脑海放大,明明一切近在眼前,他却莫名有种不真实感。 他不便的腿脚多少有些吸引人的视线,伊登时刻关注的目光让他有种在被保护感觉。 他们走到礼台上,司仪开始说祝福词,陈远星静静听完,当被问道是否愿意,心下也开始变的紧张,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音节,说出口时却让他心脏怦怦直跳。 在问到伊登时,它迫不及待的回答让陈远星看着忍不住发笑。 最后的亲吻环节只亲了脸颊,当伊登把脸贴过来时都能听到它不满的哼声。 婚礼圆满结束,伊登跟来的宾客寒暄了一阵,陈远星不太想跟陌生人接触,就跟曾秀荣在后面交谈。 一直在后面的陈远浩走了上来,坐在他身旁,两人沉默了一会,陈远浩开口道:“恭喜。” 陈远星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陈远浩叹了口气:“原本有些话不适合在这里说,想了想以后可能不会再联系了,还是跟你说完吧。” “好,你说吧。” 伊登余光瞥到陈远星这处,见陈远浩凑了上去,便找了个借口也坐到那边去。 冯乌见两个主角跟一个陌生人凑到一起,也悄悄的跟在后面听听八卦。 “爸妈那边,也不用再联系了,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直没变。”陈远浩顶着伊登带有压力的视线,无奈的说:“昨天我有点......失礼了,我应该是没资格说你的,现在也找到了对你不错的人,想来你当年的选择可能是最适合你的吧。我这个当哥的不称职,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吧,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陈远浩小时候袒护自己的记忆没有消失,所以陈远星对他没有太大恶感,之前的挑衅只是以往记忆上涌时的情绪失控,现在陈远浩的诚恳态度也让他没了脾气,但他垂下眼帘,只说了声好。 陈远浩想了想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便最后叮嘱了一句:“你身体特殊,以后生孩子肯定受罪,得多注意点。” 陈远星没什么反应,伊登听的却开始发愁。 陈远浩没参加最后的晚宴,说以后会寄给他们新婚礼物,便驾车离开了。 陈远星先前跟曾秀荣说了孩子的事,现在听到也没多惊讶,倒是后面的冯乌惊的张大了嘴,董江楷真是,什么都没骗他,陈远星真能生孩子? 计划的宴席时间临近,公司的员工已经在酒宴就坐,只等待他们入场。 伊登他们赶去会场,开始这场婚礼的最后一个流程。 等酒宴结束,时间已接近晚上十点,伊登送走最后一个宾客,身边只有冯乌和陈远星。 曾路在酒宴没开始就有点失控,曾秀荣只能先带他回去。 陈远星站在冯乌身旁,发现他拿在手上的手机在不停亮屏,隐约看到信息在不停更新,冯乌却全然无视。 他别过视线,隐约感觉这种场景有些熟悉。 到最后冯乌也忘了要说的事,结婚的事总算告一段落。 伊登把那天拍的照片都做了相框,摆进郊区的房子里,陈远星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囤了起来,之后便是混乱开始的倒计时。 之后的一天清晨,陈远星和伊登还在睡梦中,一声惨叫划破空隙,陈远星猛地睁眼,坐直了身体,扭头看向窗外,捏紧了被子。 伊登也被尖叫惊醒,空气中隐约弥漫起了血腥味,让它皱起了眉头。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窗外,高层不太能看清地面,但四处逃窜的身影还是能看出场面的混乱。 追逐在人类身后的东西,一边痛苦扭曲着身子,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沉嘶吼,一边异变着躯体,开始真正变成一个怪物。 伊登静静的向下望去,注视着失去理智的同族,陈远星看着它,过了许久,他踮起脚,扶着窗在它脸上亲了一口,语气平静。 “我们去洗漱吧。” 陈远星让伊登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他们受到了生命威胁,并且所有见过伊登身份的人都不能留。 这也是上世伊登的选择,陈远星了解事情所有的真相后,对以后诺埃尔的结局有了大概预测,所以将要从头避免潜在威胁。 伊登对他的意见毫无异议,两人准备一番后,便开始下楼前往曾秀荣的住所。 他们没坐电梯,选的楼梯,邻居没什么动静,可能还没发现异常。 26层下楼也不容易,陈远星也就没持着自尊,让伊登背他下楼。 他身上带着两把刀,都是伊登从特殊渠道找来的军刀,经过电镀处理,加上坚硬的铬合金,具有很强的抗腐蚀和磨损能力。 虽然没能找到枪,但已经踩好了附近射击俱乐部的点。 伊登背着他也不显疲累,健步如飞地下楼,楼梯间已然出现血迹,有时还能隐约听到从走廊传出的惊叫。 在他们快到地下车库时,忽地从走廊里窜出一个还保留人类基本特征,但大部分皮肤长满鼓胀黑色脓包的变异者,被伊登一脚踢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大轰响。 伊登使足了力,墙都被砸开了一个半坑,变异者扭曲着身体靠着墙哀嚎,身上各处开始渗出血液和绿液。 伊登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在原地注视着它。 陈远星从它身上下来,抽出系在腰间的军刀,也没催促:“去看看吧。” 伊登沉默的走过去,伸手抓住变异者的下颌,也不忌讳脸上满是留着腥臭绿液的脓包,抓到眼前细看其状态。 没过多久它就站起了身,陈远星警戒着周围的目光移到它身上,问道:“怎么样?” 伊登在它衣服上擦干净手,面色平静的摇了摇头:“确实是融合失败了。” 猜测在此时一锤定音,伊登也就不会在为这件事纠结。 陈远星走近它,在伊登的目光下精准捅穿了全身骨折的变异者的心脏,而后他把刀从里抽出,也不管鲜血溅到手上,他活动了下身子,一瘸一拐的开始下最后一层:“那就走吧。” 地下车库一片漆黑,倒是安安静静,没什么异常,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表明这里不久前发生过血案。 伊登在黑暗中视力也没什么影响,它把车开来,接上视线受阻的陈远星,出了车库。 原本曾秀荣打算在他结婚后就回家,被陈远星求了大半天才答应再住一段时间,现在省去他不少麻烦。 早晨的变异导致很多人死于家中,因此车道上空旷无阻,但在他们反应过来后,这里不久将会变成汽车的废弃场。 路上遇见不少从家中狼狈逃窜尖叫的人,身后大都跟着还未变异完成的变异者。 陈远星拿出手机录着视频,面色平静。 在一个拐弯,迎面冲出一个穿着睡衣满目惊恐的少女。 伊登及时踩下刹车,才没撞上去。 陈远星皱起眉头,没让伊登下去,他在车里拿出一把预备的小刀,刚下车,少女就扑了上来,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哭泣着呼喊救命。 “我爸爸.......他......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陈远星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把小刀塞到她手里,只是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弱点在头和心脏,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择。” 他撇开少女想要继续求助的手,无视她的满目无助和哭喊,让伊登开车从少女旁驶过。 少女不死心的试图扒住车门,却因跟不上车的速度而重重摔倒在地。 手臂和双腿一瞬染上红丝,少女疼的浑身颤抖,她紧紧捏着陌生男人塞给她的匕首,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她死死盯住逐渐远去的汽车,她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冷漠的人存在,但接下来的事却让她顾不上这些。 她“爸爸”肢体僵硬,步伐缓慢的朝她走来,身后长出十几根粗细不一的漆黑粘稠触手,每根触手上都长着层层迭迭的利齿,上面沾满着鲜红肉沫和血迹,那是她妈妈。 腿上的伤让她没力气逃跑,她不明白为什么早上起来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昨晚的她还在为一成不变的生活而厌烦,现如今她却希望祈祷这一切只是她的梦。 爸爸面色惨白,眼球外凸,目光无神,它嘴里发出嘶哑含糊的缓慢长音,少女隐约感觉是在喊她的名字。 她却被刺激的毛骨悚然,尖叫着挣扎起身往后逃窜,却被触手一把捆住,拖到爸爸面前。 她疯狂挣扎,本能的挥舞紧握的小刀,随着一下下将小刀插入身体的触感,以及不断喷洒在身上的温热血液,她渐渐恢复理智。 她颤抖着手惊恐的看着眼前一幕,爸爸已然满目疮痍,他的脸被刺的血肉模糊,在少女哭喊着说对不起的同时,缠在身上的触手缓缓失力,随着爸爸的死亡而变成冰冷尸体。 她跌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着,小刀紧抓着一直没松手,最后撑起身体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这里。 伊登看了眼在后视镜里少女即将消失的身影:“就这样吗?” 陈远星说:“我不是好人,也没兴趣。” 伊登对陈远星的选择没多想什么,只是随口一问,人类在它眼里比不上孕体,如果没有理由它也不会特意救助。 陈远星想着想着却有点坐不住:“觉得我狠心了?” 伊登实诚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陈远星一下瞪过去,伊登连忙解释:“在董江楷的道德观念看来确实比较冷漠,但我没什么感觉,人类在我眼里只是个可寄身的种族,况且我们也没有救她的义务。”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直直盯着它的脸,让伊登坐立难安,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过了许久陈远星才开口:“真话?没骗我?” 伊登手指抠着方向盘,语气略带不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远星摸着手上的戒指,眼底的丝丝烦躁才褪去一些,他扭头看向窗外:“以后我还会做出更狠心的事。” 它一下停住车,陈远星不解的扭回头,目光与伊登对上。 它问:“在担心什么?” 陈远星身体微僵,别扭的避开视线,双手在胸前交叉,手指躁动不安的抠弄衣袖,最后妥协般的开口:“......怕你觉得我很冷漠。” 虽然他确实很冷漠,但就算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依旧不变。 借此他感受到伊登在心里逐渐增加的分量,从未有过的情感让他莫名焦灼。 伊登的眼睛很敏锐,总能看透他的情绪,想到曾在心里的决定,他只得对伊登坦诚,但他还不能适应。 伊登听完后没什么反应,只是凑过来,大手揽住他侧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之后重新启动了车:“那在一旁观望的我也跟你一样,我有什么资格觉得你很冷漠,我们都是坏人。” 车内的气氛微微缓和,陈远星哼了一声:“就你嘴会说。” 伊登忍俊不禁。 曾秀荣现在的住所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却像过了几个小时,路上遇到不少想要求救的人,一个个都被略过。 他们到了目的地,把车停好,伊登准备好待会要用到的工具,跟陈远星一起上了楼。 期间遇到的变异者都被陈远星解决,到了门口他身上已经沾到了不少血。 他按了按门铃,等了几分钟没有反应,便让路让伊登撬门。 伊登右手从指尖开始染黑肿大,最后变成一只粗粝皮肤的巨手,随着一声巨响,木门被砸出一个打洞,伊登把手伸进去,扭着门把从里面开门。 陈远星先进去,伊登在门口警觉。 他直入卧室,一开门便看见在床上无力动弹的曾秀荣。 曾路在一旁熟睡,曾秀荣目光涣散,皮肤已产生轻微异变,唇边不断溢出呕吐物,身体在抖动痉挛,他的出现引起了曾秀荣的注意,但只是眼珠的滚动。 陈远星把曾路抱到一旁,坐到曾秀荣身旁,拿出纸巾擦净她唇边溢出的呕吐物,垂眸简单解释了目前的状况:“.......总的来说,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可能你不太信,这是我第二次见证这场混乱的开始,上次我没能遵守和你的约定,保护好路路,但这次我不会再放手,路路就放心交给我吧。” 曾秀荣的脸庞在抽搐,身体在不断变异,皮肤像是在被熔岩侵蚀,剧痛让她集中不了意识,喉间发出痛苦含糊的呻吟,她恍惚听见陈远星大段的话,叫她眼眶忽地溢出眼泪。 手臂已经开始长脓包,并自行破裂,流出来的粘稠组织顺着皮肤缓慢长成柔软的网状物质,黏在衣服上,陈远星知道,不久后的曾秀荣将会变成只能蜗居在这房间里的,全身变异的3型。 如果可以,他想在这里结束曾秀荣的生命,让她保留人类的身躯,结束这痛苦的变异。 曾秀荣的痛苦呻吟似乎变成含糊气音,陈远星连忙贴近她嘴边,勉强听到一些话:“我.......会......死吗........路、路.......他.......” 陈远星捏紧身下的被褥,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我会保护好路路的。” 曾秀荣却忽地激动起来,她外凸的眼珠子用力瞪着陈远星:“不......不是......”她努力抬手抓住陈远星的衣服:“别......别管他.......保护......你自己,你一定要......活下去......” “答应........我.......”她哽咽着:“快.......快点.......” 陈远星僵住了身子,曾秀荣与上世完全不同的请求让他一下不知作何反应,曾秀荣却坚持不住了,抓着陈远星衣服的手无力垂下,她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陈远星只能连连应声,曾秀荣听到回应得到满足,紧绷的神经放松,被忽视的疼痛再度侵袭,也没再有说话的力气,只能忍不住的哀鸣。 耳边不断的哀鸣刺激着他需要尽快做出下一步计划,陈远星狠下心来抽出军刀,抵在她的胸口。 曾秀荣的眼珠随着他的动作移到胸前,她隐约明白陈远星的想法,再次奋力抬起手,搭再握紧刀柄的手上。 最后在陈远星沉重的告别下,她中止了痛苦。 待陈远星抱着睡眼朦胧的曾路出来时,伊登便知道事情结束了。 他们会把曾秀荣的尸体带回去,火化埋葬。 兴许是两次不同的走向让曾秀荣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陈远星隐约感觉她是不想让曾路成为束缚自己的存在,但做下的决定就不会再改变,就算以后的路途更为艰难。 曾秀荣胸膛的伤口陈远星已经止好血包扎好了,避免鲜血溢出,伊登将她的尸体装入准备好的袋子,背在身后下楼。 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尸体放在后备箱,他们直接前往郊区的房子。 陈远星抱着曾路喂面包,问起了伊登的打算。 伊登说:“我爸妈先前确认过已寄身,原本想着跟曾秀荣是一样处理后世方式,但他们前不久去国外出差,那就这样吧,等会我想去找一下冯乌。” 如果可以的话,它想保障其他孕体的安全。 陈远星没有异议。 他们把曾路带回郊区的房子,大概过了两个钟。 陈远星尽量还原了曾路生活过的房间布局,让曾路不会对这环境太过陌生,房子的安全程度让他也能放心让曾路一人呆在里面。 现在已经九、十点了,伊登不抱希望的给冯乌打了个电话,两人守在手机前,听着铃声响起。 在电话即将自行挂断时,嘟的一声,冯乌接了电话。 里面传来清晰耳闻的喘气声和脚踩地板的奔跑声,伊登立马问道:“你在哪?” 冯乌好半天没说话,只有粗重喘息,一张口便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压抑沉重:“......我在我爸妈这。” 他忽地骂了一声操,随后只听几声清晰磕碰,脚步声却渐渐变小,陈远星隐约听见他大吼了一声:“森!” 没过多久便忽地挂断。 陈远星和伊登站起身,知道怕是手机毁了。 伊登背着陈远星匆匆前往车库:“我没听错的话,是森吧?” 陈远星嗯了一声:“最好是,如果是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它突然消失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见的面,但现在有森在,冯乌至少没生命危险。” 伊登却有些担忧,它还记得,冯乌有个妹妹。 它不知道冯倪有没有被寄身,但感觉情况算不上乐观。 它还是知道冯乌的家在哪,两人匆匆赶去。 冯乌这本遇到了变故,他整个人忽地被往前推了一把,失去平衡往前踉跄几步扑到在地,手机不慎从手中滑落,他来不及顾及这些,不顾身体的疼痛,急忙转身往后看去,便看见一直在帮助他逃脱的瘦弱男人被一只突然窜出的怪物压倒在地,在他惊恐的目光下男人在奋力挣扎。 他撑起身体想要帮忙,虽然这个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但下一秒男人被捅穿的肚子让他一下僵住了身体。 鲜红的血液在眼前炸开,他仿佛听到皮肤被刺破的让人感到恐怖的声音。 在男人身上的怪物张大着嘴,露出恶心的舌头和层层利齿,在冯乌难以遏制的大喊声中,猛地向男人袭去。 脑海几乎预见了男人的下场,但下一秒他却猛地瞪大双眼。 男人不顾怪物的袭击,扭头往后看了他一眼,里面蕴含的情感让他不甚明白,紧接着它整个人产生异变,身体融成一滩漆黑的粘稠液体,任由怪物撕咬。 液体分支出一条,化成粗壮手臂,猛地嵌住怪物的头,用力甩开。 怪物哀嚎着被猛地砸往墙面,于此同时还有为此牺牲的手机。 男人,不,应该说是怪物。 液体逐渐凝成人形,它转动身体,冯乌感觉身体一僵,看不见它的眼睛,却能清楚感受到它的视线。 它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液体在地上留下的水痕像是拥有生命的个体一般,在空中漂浮着回到本体。 冯乌抬头看它在眼前站立,模样缓缓变回了熟悉的样子,森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伸到他面前,腹部被刺穿的地方还在留着鲜血,它却像一点也没感受到那般。 “没事吧?”森露出担忧。 冯乌咽了口唾沫,撑着地的手不安的扭动,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把手搭上去。 “没事。”他回答。 冯乌还记得他跟张园申的第一次见面。 他家小区出入查的很严,本想着等张园申进不来主动联系他,却不想上门家教的约定时间一到,它准时出现在了门口。 虽然不知道它怎么进来的,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张园申见到他似乎很惊讶,原本挺精神一小孩突然变得局促,白净的脸染上一抹红晕,眼眸低垂不敢看他,整的他莫名有些尴尬。 冯乌没仔细打量它,但粗略一看就觉得本人比照片好看些,身子骨虽然瘦削,却也能看出是男人的体格,倒是看的过去。 他叫张园申进了门,给它拿了拖鞋,为了缓解气氛他找了话题:“忘记跟你说门卫他不好放人,看样子没咋为难你,你进来了就行。” 张园申瞪大了眼,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冯乌沉默的别开视线,看样子它进来的方式不太好。 冯乌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开始告诉它今天的课程安排。 张园申背着书包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冯乌能清楚感受到落在后背的视线,他转过身去,它就低下头,让他看不到它的表情。 冯乌感觉张园申一整个人都变得可疑,偏偏人都来了才说退单不太合适,总不能说人看起来怪怪的就不给它继续做家教了。 他只能领着张园申到冯倪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决定待会多注意一下。 “你的家教老师来了啊。” 他几乎能听见迫不及待地踩着地板奔到门口声音,冯倪一把把门拉开,热情的弯腰问好:“张老师好,张老师好。” 冯乌在一旁紧紧盯着张园申的脸,不漏过一丝神色。 张园申没什么反应,只是偷偷瞥了他一眼,跟他视线对上后顿时慌张移开,耳根还莫名发红。 冯乌心里一下翻起轩然大波,他面不改色正要离开,张园申终于是说了一句话:“啊,我是要在房间里教吗?” 它摸了摸脸:“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冯倪连忙摆手:“我不介意的。” 冯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要不在客厅吧,这样也方便。” 张园申面上一喜,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冯倪一下瞪过去,冯乌看她拳头已经捏起了想往自己身上锤,只是碍于张园申在不敢动手,他心里好笑,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留着张园申在他背后恋恋不舍的看着。 他到自己房间里,坐在转椅上转了两圈,抬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震惊,他没忍住拿手机搜:被同性恋一见钟情怎么办? 打字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自作多情吧,哪个男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同性又是脸红又是偷看的,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张园申看他的目光有那个意思。 冯乌翻了半天帖子,乱七八糟的,没一个有用的贴。 他对同性恋没什么感觉,前不久好朋友还突然出柜,甚至要结婚,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现在也只感觉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兴许他现在还感觉有些兴奋,他想告诉董江楷自己居然被男的看上了,但想想还是没发出去,万一是误会呢? 没过一会他猛地站起,他想去试探一下。 他出了房间,路过客厅,看到冯倪在一堆书里做题,张园申一边摆弄自己的电脑一边看她的题目。 冯乌蹑手蹑脚的想去厨房,却被张园申眼尖的发现,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张园申平静的神色一下变得慌张,白净的脸蛋又红了起来。 这就是对他有意思! 冯乌凭借自己多年的恋爱经验得出结论。 他故作镇定的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水果,都到厨房了怎么说都得做足工作。 他胡思乱想着,都说基圈乱,看着张园申挺纯情的模样,私生活应该不会太乱,但光看表面也看不出什么,这事不好下定论。 “冯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把冯乌吓了一跳。 他在水池里甩甩手,有点慌张:“啊?怎么了?” 张园申抬起手,露出手背,小心翼翼的说:“我不小心被笔划了一下,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池吗?” 冯乌看着那条黑线,给它让了个位:“可以可以,你来吧。” 水性笔哎,能洗干净吗,而且为什么不去厕所,要来厨房挤。 张园申站在他旁边,他都能闻到它身上散发的洗衣液的味道。 冯乌盯着它黝黑发顶,看着挺纯情,想不到还挺主动。 没过多久,他发现张园申肩膀抖得厉害。 他按捺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张园申用湿着的手捂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冯先生......你好香啊......” 冯乌被他这一记直球打的一下头脑发昏,他往后退了一步,尴尬的笑着:“哈哈,是吗.......” 张园申把手撑在洗手台上,抬起头,红着脸殷切的展开进一步攻势:“冯先生,我可以凑近点闻吗?” 冯乌在心里卧槽,没等他拒绝,张园申似乎忍不住的凑了上来,挺翘的鼻头隔着他衣服细闻,距离近到他甚至偶尔能感受到身体与鼻头的触碰,让他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瘙痒。 与此同时冯倪忽地大喊:“哥,你在里面那么久干嘛呢?” 冯乌一下惊醒,慌张的把手搭在张园申肩膀上推开,张园申不解地抬起眼帘,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了一会。 他移开放在张园申肩膀上的手,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洗干净了吗?” 张园申看起来很高兴:“嗯。” “那快回去吧,等会我给你们送点吃的。” “好。”张园申点点头,转身出去,在身影即将消失时,它突然回头:“冯先生,家教结束后,我可以再跟你联系吗?” 冯乌看着它带着希冀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可以。” 张园申毫不掩饰面上的喜悦,转身离开了。 冯乌一下脱了力,身体靠到洗手台上,发出一声长吁,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想法,有种在玩弄纯情男生的既视感。 现在想来,兴许是张园申的脸没叫他太反感。 如果把张园申的脸换成董江楷或他男朋友,仔细想想,还挺恶寒。 36-40 张园申在当天晚上开始跟他联系,并告诉他,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森。 冯乌感觉还挺洋气,没在称呼上过多纠结,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然后他发现森不是一般的黏人。 它好像也知道自己这点,他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耐,就自觉的不再烦他,反倒让他莫名有种负罪感,但没过多久它又忍不住给自己发来信息。 家教只约了这个周末,森问他,明天能不能接自己进小区,冯乌没有拒绝。 第二天一早,他提前五分钟去到小区门口,正准备发信息问森的动向,余光就瞥到蹲在墙角的人。 他定眼一看,发现是森。 森似乎也感知到他的出现,它抬起黏在手机上的视线,目光转向他。 冯乌看到它一下笑了起来,站起来晃悠了两下朝自己快步走来,站在自己身旁叫了声冯先生。 冯乌被那乖顺的模样刺得心痒痒,他忍住想揉森的头的欲望,带着它进小区:“这么早就过来了。” 森很直白:“想快点见到冯先生。” 冯乌从昨晚跟它聊天后,对它的直白已经免疫了,每十句里都要插两句“冯先生你好香”“冯先生我想快点见到你”,让他都有点遭不住,感觉老脸发烫,似乎也就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小女生喜欢这种又乖又野的小男生。 虽然聊天时有点烦人。 森的直白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但始终隔着一层暧昧薄膜,冯乌甚至都有点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会跟男人有这么暧昧的一天,但森给他的感觉并不坏,或许是新鲜和刺激让他没有制止与森迅猛发展的关系,但现在他也暂时不想考虑那么多。 森就像个缠人的孩子,这些都在他能容忍范围内,但他很快发现森的缠人程度已经到了病态。 森在家教期间他也待在家里,它总会找些理由来与他独处,自己身上似乎真有什么吸引它的香味,森总是直直的盯着他,说他很香。 这一天来说总的不错,家教结束后,冯乌把它送回了酒单。 而森的异常也开始显现。 他从酒店离开,去往朋友的酒吧赴约。 他没看到的是,森没有进酒店,而是站在原地看他小车渐渐远去。 冯乌刚到没多久,刚喝上几口,森的信息就发来了。 【冯先生,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酒有点烈,熏得他头昏脑胀。 他没多想什么,回复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那边隔了很久才回复:【......对不起,冯先生,我没忍住,我太想知道有关你的所有事了.......】 冯乌皱起眉头,感觉有点不妙:【你知道我在哪?】 森犹豫了很久,决定如实回复:【你在朋友的酒吧里。】 冯乌看着那条好半天没回,朋友把头凑过来看了一眼,惊道:“谁啊?” “没谁。”冯乌敷衍了一下,快速打字:【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的专业跟计算机有关.......】 我的天,冯乌扶着额头无声哀嚎,看样子森盗取了自己手机里的信息,他难以置信的回复:【你知道你在干嘛什么吗?!】 【对不起!冯先生!】感觉森很焦急:【我实在忍不住,我只是,只是想多了解你.......】 冯乌感觉整个人一下醒了酒,森这一步跨的太大,让他开始有点抵触,森刷屏着不断道歉,他只能先行安抚:【冷静一点,我没有想责怪你。】 【真的吗,冯先生?】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但我真的忍不住】 【我也不想这样】 【但我太喜欢你了,冯先生】 冯乌头痛的回复:【我们昨天才认识的,你就跟我说喜欢,这喜欢是不是有点太廉价了?】虽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森发了长串省略号,它过了很久才回复:【对不起,冯先生。】 森呆呆的看着手机,冯乌的话让它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它想到了陈远星,它的喜欢应该跟人类不一样,孕体和雌性在它眼里只有是否拥有配偶,如果有,它会争取,如果没有,它会追求,这对它来说是一种喜欢。 但它现在跟人类融为一体,人类的情感对它产生了影响,它明白廉价这个词的意思,也懂得了这个词在情感里的分量。它对陈远星和冯乌的情感大概是一样的,这只是雄性在追求雌性的行为,对人类来说,这不是喜欢,只是一种本能。 所以它才会被说廉价吧。 森感觉自己像是被重重砸了一拳,叫它失魂落魄。 冯乌一下从那暧昧氛围中惊醒,他感觉放纵下去会让他陷入到意想不到的境地,他狠下心拒绝了森:【我是异性恋,我们是没有结果的,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森很久都没回复他,但他感觉森不会这样轻易放弃。 当他回家,第二天醒来后,果不其然,森又发了一大段。 【冯先生,我想了很久,我不想那么快放弃。】 【我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但我想尝试一下。】 【或许我只是喜欢你作为孕体的存在,但我也从人类身上学到了很多,我会努力像人类的喜欢那样喜欢你。】 冯乌看的直皱眉头,什么孕体,什么人类,说的好像自己不是人一样。 他想到森发来这些信息时面上的伤心,又有些于心不忍,回复了两条,在森眼里却是同意它继续的信号。 它给冯乌送了赔礼礼物,那是在张园申记忆里,最喜欢的东西。 冯乌看着门口的蛋糕,整个人头都大了。 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拉拉扯扯,直到现在。 森在异常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冯乌的家。 冯倪在外地上学,暂且不知道情况,准备早餐的家政阿姨变成怪物,冯乌慌忙躲避恐怖怪物,遇到匆匆赶来的森。 森知道外面已经沦陷,便想着找到安稳之处再做打算,但公寓里的怪物也多的不行,他们被逼得只能往下走。 到最后它不得不变回原形保护冯乌。 腹部的伤口传出微微刺痛,但它恢复能力强,不用太过注意。 冯对现在所有一切都感到迷茫,他虽然有些畏惧森的身份,但他不至于看不清,森是来保护他的。 他忍住惧怕,扶着森到了大敞门关的公寓里,里面没什么动静,看来那里的怪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冯乌急急忙忙关上门,堆了一堆东西堵在门口,才舒了口气,把身体转向森,目光落到它身上。 这间房一片杂乱,地板上有不少血迹,直通门口,冯乌不敢在门口多待,带着森进了里面。 森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面上毫无血色,冯乌让它躺在沙发上,去看它腹部的伤口。 在被血染红的衣服下是被捅穿的腹部,血肉淋漓的场面让冯乌有点反胃。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抖着声音十分无措:“你没事吧?这伤口怎么办?你会不会死啊?” 森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失血过多,这伤口我能自主愈合,就是需要点时间,如果........” 它犹豫着。 冯乌催促它:“如果什么?” “如果我能变回我原来的形态,恢复的会更快,冯先生,你会怕我吗?” 冯乌僵住了身体,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浓郁的血腥味不断涌入鼻腔,森苍白的脸色和胆怯的目光让他十分纠结,最后他下了决定,要让森快点恢复要紧。 在征得冯乌的同意后,森在他的视线下缓缓变成一滩黑色粘液,在粘液中间有个不能愈合的洞,他能看到周边液体以缓慢的速度扩张粘合。 冯乌移开了视线,站起身坐到另一边去,他使劲揉了揉脸颊,疲惫的开口:“你跟外面那些怪物,是什么关系?” 那滩液体一下变成了人的形态,森大半张脸变成张园申的模样,眼睛却是吓人的红色瞳孔黑色眼白,让冯乌看的心里发慌。 森坐直身体,慌忙撇清关系:“虽然我们来自一个地方,但我跟它们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疯狂,但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相信我,冯先生。” 冯乌却愈发头痛,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在他的追问下,森把它来到这个星球的目的全盘托出。 他听到最后,感觉像是在听星际故事。 荒唐的让他不知该从何处吐槽。 冯乌想到了冯倪,连忙问道:“冯倪呢,她有被你们寄身吗?” 森躲避着他的视线,吞吞吐吐。 冯乌抖着手:“她会变成怪物吗?” 森低下头:“对不起,冯先生.......” 冯乌沉下脸,低声暗骂,如果一切都如森所说,它们是侵略地球的外星人,那么造成这一切,让别人变成怪物也是它们的手笔?森的模样在他眼里一下变得更为恐怖,他不知道为什么森要保护他,因为他是孕体?这又是什么?他也是被寄身的一种? 森能明显感受到冯乌转变的情绪,但它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在入侵别的种族后,让被选择的孕体接受它们的存在也是一大难题。 冯乌担心冯倪的安危,也不顾不上森,他站起身在这杂乱的公寓里四处翻找,最后在卧室里找到一台手机。 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计较自己行为是否合理。 手机亮屏后的密码让他望而却步,冯乌忽地想到森会的技术,犹豫许久,猛地一咬牙,转身想让森帮忙,却不想它早就悄无声息跟在身后。 冯乌被它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森变回了张园申的模样,它捂着似乎变小许多的伤口,面色惨白的盯着他看,神色满是小心翼翼。 冯乌内心复杂,也不知森是不是故意的,它身上的伤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冯乌把手机递给它:“能格式化吗?” 森伸出手接过,点了点头。 冯乌返回客厅焦急踱步,时不时紧张的看着森,他不敢想象冯倪会变成什么样,然而心里最坏的预想已经油然而生。 森结束手机的格式化后,冯乌急忙接过,拨打冯倪的手机,却突然想到,她的学校有收手机的校规。 果不其然,他不死心的拨打了叁次,每次都是无人接听。 他顿时烦躁的捏紧手机砸了两下墙,让在一旁的森看的心疼。 它正欲上前安慰,冯乌立即伸手挡在两人中间:“别,先离我远点。” 森立马停住脚步,捏着手一脸受伤。 冯乌移开视线不去看它,也在克制着即将喷发的情绪。 他想到给他打电话的董江楷,幸好熟人的号码大都背下,紧急情况不至于联系不上人。 接听电话的声音有点陌生,他迟疑的问了一句:“陈远星?” “冯乌?”陈远星坐在车上:“你现在具体在哪?我们快到了。” 冯乌不敢相信:“外面有很多怪物啊!” “别担心,”陈远星说:“等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冯乌只能先行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陈远星这边,在冯乌挂断电话后,伊登突然说道:“那家伙真是幸运。” 幸运的找到了孕体,而它不能将充当为孕体保护者的森给杀了。 陈远星想到它们之间的排斥,不由得感到好笑,这种毫无团结性的入侵,真不知道它们这个种族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 “别下手太狠了,不然回去的时候你带着它。” 伊登不满的哼了一声。 冯乌的拒绝让森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为冯倪的事焦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莫20分钟,陈远星给他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已经到了楼下。 他连忙赶到门口,将堆积在门前的东西移开。 门外似乎没什么异常,没过多久,有人推开了门。 是陈远星。 他的模样让冯乌看的倒抽一口凉气,他的衣服几乎被血液沾满,脸上喷洒的点点血迹看的更为吓人,手上还抓着一把滴血的小刀,冲鼻的腥臭味让难受的捂着鼻子往后退。 陈远星友好的挥了挥手:“没出什么大事吧?” 冯乌懵神的摇了摇头,伊登从陈远星身后挤进来,一眼瞥见冯乌身后一脸惊讶的森。 它面无表情的略过冯乌,冯乌还没反应过来,伊登就在他震惊的目光下,猛地涨大身形,发出沉闷吼声向森扑去。 森也飞速做出反应,身体猛地缩成一滩粘液,紧急躲避过后,粘液凝聚成比伊登身体小一型号的怪物,在伊登迅猛的攻势下四处窜逃,偶尔找机会反击。 冯乌脑子还没转过来,甚至来不及反应董江楷也变成了怪物,看见森被袭击后焦急的便要冲上去:“你干什么啊?!” 陈远星拉住他手臂,一脸平静:“别担心,这是私人恩怨,伊登有分寸。” 冯乌被他抓着才发现陈远星力气有多大,他焦躁到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它身上有伤啊!” “不会弄死它的,很快还给你。”陈远星盯着他,压沉了声音:“现在,好好待着,给我冷静一点。” 冯乌被他的气场压的一时说不出话,他咬紧牙关,只能扭头去看森的情况。 它们在对它们而言有些狭小的客厅里争斗,显而易见的负伤的森没有丝毫抵抗力,很快它被伊登压在身下,伤口被锋利的利爪恶意抠挖,森无力动弹的发出痛苦低鸣,伊登身后已经生长完毕的肉翅用力扑扇着,高昂着头发出丝毫不掩饰胜者的得意嘶鸣。 眼前的惨状看的冯乌心尖疼,他实在忍不住用力挣开陈远星的手,抖着腿向那怪物走去。 “董江楷?如果你还记得我,就给我个面子,放开它吧?” 伊登身体一顿,低头看向冯乌,散发红光的双眼在杂乱的发间若隐若现,冯乌被它盯得心脏怦怦直跳,一身冷汗。 陈远星在后面看着,感觉差不多见好就收,他叫了一声伊登,对它摇了摇头。 伊登这才抽出插进森伤口里的利爪,站到了一旁,变回人形。 它甩了甩手,用冯乌熟悉的笑容对他说了一声抱歉。 看得冯乌毛骨悚然。 他心情沉重的移开视线,蹲在软化成粘液的森面前,将它扶起。 森上身拟成人形,触手颤抖的搭在他手上,它面上难掩痛楚,小声的向冯乌哭诉:“冯先生,我好痛......伤口好痛啊......” 伊登已站到陈远星身旁,他静静看着:“冯先生,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快走吧,有什么话可以在路上说。” 冯乌心情复杂的把森抱在怀里,扭头去看他,眼里带着不信任。 “这真的只是私人恩怨,既然已经解决了伊登就不会再对它出手,我们也没必要大费周章的过来只为了杀它。”陈远星有些无奈:“我们过来只是为了救你,快走吧,再拖下去我就不能保障你的安全了,更别说现在森还负伤。” 伊登听到了声响:“它们快要过来了。” 它走到冯乌身旁,抓着森就往自己背上搭:“没时间给你犹豫,快跟上。” 伊登飞速往外冲,冯乌只能不得不站起身,路过陈远星时被他拉住,他一脸抱歉:“能拉着我走吗?” 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顺利上车。 回程途中冯乌很沉默,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模样。 森变回液态人形,头靠着冯乌的肩膀,身体与他紧贴,触手缠着他的手掌,整个人瑟缩着。 陈远星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两人的情况,百般无聊的移开了视线。 他已经预感到今晚会发生的争执内容了。 无趣。 他们的返程并不太顺利,时常会被人或怪物阻碍,都被他们躲开或无视。 车外的混乱和惨叫让冯乌不忍再看,陈远星和伊登的冷漠平静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陈远星回到家后便去清洁了外衣,留下伊登善后。 解释的工作由伊登负责,陈远星洗去身上的腥臭后径直去找曾路。 陈远星推开曾路的房间,便看见他坐在地上,上身趴着拿着蜡笔画画。 他进门的动静引起了曾路的注意,但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 曾路情绪稳定,让陈远星松了口气,他这次外出也是看曾路能不能适应现在的情况,毕竟他也不可能每天都在这里陪着曾路。 他给曾路吃了一点小零食,在旁边陪着玩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出去准备午饭。 伊登带着冯乌坐在客厅里,森依旧片刻不离的窝在冯乌身旁。 他的走动只引起了伊登的注意,伊登一边补充着森不知或遗漏的事项,一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总之,你孕体的身份吸引了森,它的目的是与你交合产下后代,同时也会跟随你保护你。” 冯乌总算明白森口中偶尔冒出的孕体的意思,森对他异常的执着也得到了解释,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双手用力揉了下脸,他想到了陈远星:“所以,你们孩子就是......” 伊登毫不掩饰高兴:“没错,它已经开始长大了。” 陈远星的肚子微微鼓起了一点弧度,这是伊登前不久的惊喜发现。 森的身体微动,偷偷看向伊登的目光带着艳羡。 冯乌难以想象伊登变成怪物模样与陈远星的床事,这让他感觉接受不能,现在被森触碰的地方也感觉像是被针扎着,让他忍受不了一把推开。 他没看还没反应过来的森,捂着脸说:“现在你先,别离我太近。” 森一脸茫然,扭头看了一眼伊登,发现它眼底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反应再慢也知道伊登是故意说出让冯乌产生反感的话,但现在的处境让它敢怒不敢言。 对伊登不敢反抗,对冯乌不敢拒绝,森只能委屈的缩在一旁,努力让伤口尽快愈合。 冯乌想到冯倪,无论是变成怪物还是像“董江楷”这样被占据了身体和思想,都让他接受不了。 但无论如何,他想去看一眼。 “我要去一趟c市。” 冯乌忽地冒出一句,那是冯倪学校在的城市。 伊登皱了皱眉:“你怎么去?现在这么混乱,光有车你也不一定能顺利到,你怎么保障你的安全?你觉得它现在能保护你吗?” 伊登的追问让冯乌一个字都答不上,它眼里的怀疑像是一根刺,扎得他心里难受浑身冒火。 冯乌猛地站起,死死瞪着伊登:“我不需要你们这些怪物的帮忙!我自己能行!说到底,如果不是你们的入侵,我们的世界也不会变成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那些话?” 气氛忽地紧张起来,伊登被他这样指责也没露出不悦:“我会对身为孕体的你保持尊重,但人类会被我们入侵也只是因为你们弱小到完全不能发现甚至抵御我们,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们人类不也在使用着吗?妖怪就怪你们自己太弱小吧。” 冯乌气的身体发抖:“别再跟我说孕体这个词!我不会!也不可能跟你们产下后代!说我们弱小,你们又有多强大?不过是只能依靠别的物种的寄生虫!” 伊登无奈移开视线,现在冯乌太过激动,应该要让他先冷静下来。 陈远星在厨房观望,见伊登想退一步暂避锋芒,他不慌不忙的擦了擦手,走到了客厅。 他没去看伊登,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丢到桌上。 “车在车库,想要可以开走。” 伊登坐直身子,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不赞同。 陈远星耸了耸肩:“当然,我只能给你提供几把小刀和食物,伊登是我的,不能借给你,所以之后的事靠你自己吧。” 冯乌看着桌上的钥匙,手指微颤。 伊登走到陈远星身旁,拉住他的手:“这样太危险了......” 陈远星任由它抓住,目光平静的与它对视:“现在你别说话。” 伊登身体微僵,犹豫一番后退在陈远星身后。 冯乌深吸一口气后,抓起钥匙看向陈远星:“车库在哪?” 见冯乌下了决定,陈远星把伊登赶去厨房,带他去了车库。 冲突的发生比他预想的快的多。 “你的肚子真的怀了它们的后代?”走去车库的路上,冯乌打破沉静,这让他始终难以相信。 陈远星一瘸一拐的走在他前面,头也不回:“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摸摸我的肚子。” 他肚子上的皮肤变得有点紧实,如果不是伊登说他还没发现鼓起了一点。 “不,”冯乌皱起眉头:“不用了。” 说起来,自从“董江楷”被绑架后他就感觉“董江楷”开始变得奇怪,陈远星能这么平静恐怕也很早知道了所有真相。 他又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的接受?” 陈远星丝毫不客气:“你问题真多。” 冯乌有些尴尬:“抱歉。” 他们到了目的地,陈远星站在车库口,指了指里面的其中一辆:“车在那,想要什么防身的你跟我说,我告诉你在哪。” 冯乌在陈远星的指示下开始翻找,这里的东西齐全到让他咋舌。 “我很早就知道了,至于多早,这些就不能说了。”陈远星闲着无聊回答他的问题:“比起已经发生的事实,接受它才是最好的选择把?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只想着保住我这条小命就好。” 更何况他还有曾路。 “那你的家人呢?你就甘愿他们变成怪物?”冯乌对他的回答感到不适。 陈远星头靠在墙上,手指抠弄指甲:“那你是选择还活着的家人还是已经死去的家人?” 他垂下眼帘:“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现在的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能阻止它们的入侵,我不能阻止它们让人类产生异变,我不能阻止它们对人类的屠杀,我能做到的,只是保护我还活着的家人,只要能保护好他们,现在的这些事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冯乌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冷漠,陈远星的价值观让他不敢苟同,他停住身子,让自己上涨的情绪冷静下来,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至少现在陈远星是在帮他。 冯乌的反应在意料之中,陈远星也不甚在意,指示着他把东西准备齐全了,告诉他出去的路线后,便准备返回。 他一转身便看见偷偷跟过来变成人形的森,视线和它对上,森尴尬的看向地板。 其实陈远星对他没什么恶感,他侧身给森让了个位置,指了指冯乌:“不跟他一起吗?” 森支支吾吾,眼里带着犹豫。 陈远星摸了摸它的头,这是一个长相讨喜的孩子:“放心吧,他不会拒绝你的,如果拒绝了,你再偷偷跟上去,总会有办法的,毕竟你要保护好你的孕体,不是吗?” 在陈远星的鼓励下森去找了冯乌,陈远星也不再掺和,转身离开了。 最后他和伊登站在楼上,看着冯乌驾驶汽车从车库离去。 也不知有没有让森跟上去。 伊登明显有着不解,但冯乌都离开了,也就不着急询问。 他们这两天的计划是处理曾秀荣的后事,之后要去一趟最近的射击俱乐部,寻找枪支。 他们像往常一样生活,过不了多久就要停水停电,后面的日子不会再轻松。 这边较为偏僻,人不多,一上午过去基本也消停不少,那些变异者五感几乎完全损坏,只要小心别发出强光或尖叫,基本不会把它们引出来,它们之间的排斥性使得它们的袭击为一个一个接踵而至,只要引出一个,后续的袭击可以说是源源不断。 餐后,伊登等着陈远星哄睡曾路,闭着眼在床上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门把扭动的声音响起,伊登睁开眼,就见陈远星转身关门。 陈远星走过来躺在它身上,伸了个懒腰:“想问什么就问。” 伊登抓住他的腰,手摸着微微鼓起的腹部,下巴搭在他肩上,带着人侧躺在床。 问题在嘴中已经徘徊许久,陈远星一问它便说出了口:“为什么会突然帮他?” 冯乌的行为其实也在它预料之外,但能阻止自然最好不过,陈远星的帮忙让它感到意外和不解。 陈远星说:“因为他太危险了。” 伊登不太明白。 “在我的猜想里,这种日子要不了几年就会结束,你那些失控的同族最后的结局肯定是灭亡。你也清楚,这是一场失败的入侵,你们既不能彻底取代人类,也不能高效繁衍,甚至处于一个变异失败的阶段,变异的缺陷严重到只要知道弱点,就能应付甚至反击。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对你身怀仇恨,知道所有一切的人会怎么做?你们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点自知之明请不要丢弃,在人类眼里的你们罪不可赦,就算冯乌是孕体又怎样?在他眼里你们不仅杀害了亲人,甚至还想让他耻辱的繁衍你们的后代。” 说到这里陈远星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这些家伙,真是,真是......” 他想了半天没想到该用什么词,伊登原本闷声不语的听着,见陈远星卡壳,它试着补充了一个词:“厚颜无耻?” 陈远星夸了一句:“我收回一句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这夸奖却让它有点高兴不起来。 “总之,”陈远星下达总结:“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吧,最后会怎样是他自己的选择,在孕体前他是一个人类,我同意你保护身为孕体的他,但我不能容忍身为人类的他会威胁到我们的未来,如果他能像我这样接受你们的存在最好不过,但你要知道,我会接受你,是有重要前提。” 陈远星翻了个身,与伊登面对面:“我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你们的覆灭在我眼里是既定事实,而我不希望你为此受到伤害,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我希望你能明白,” 在这些想法下,还有他的私人情绪。 人有一个重要的情绪,那就是妒忌。 他希望伊登口中的只要他一个,不止是配偶之间的关系,而是连同它的所有一切。 他希望伊登的脑海里不再拥有除他之外的孕体,希望它抹消为种族延续付出的本能。 所以他要告诉伊登,要让伊登知道,只有他才能毫无芥蒂的接受它,他会满足伊登所想的一切。 这应该是很难办到的事,陈远星看着它想,但他不想放手。 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他在一个怪物身上让他感受到了从未经历过的情感,酸的、甜的、又带点苦涩,却让他上瘾了,上瘾到哪怕被唾弃也不愿放手的地步。 伊登兴许是听了进去,面上没再露出对冯乌安危的担忧,这个话题也就这样结束。 两人各怀心事,掩藏着不让对方看出。 陈远星把额头压在它肩上,感觉有些累了,眼睛一闭就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湿濡的气息在脖颈喷洒,抚摸着身体的手变得粗糙。 胸脯像是被托起,被粗糙的东西抓住揉捏,挺立的两点更是被特殊照顾,被捏着挑逗乳孔,触电般的感觉从那处传来,让陈远星的身体控制不住抽了抽。 意识仿佛被迷雾笼罩,让他不能从中突破,但却能感知外界。 他隐约感觉双腿被掰开,私处被抚摸着,扒开了肉唇,露出开始涨大的阴核。 像是找准了目标,阴核被压着磨碾,粗粝的皮肤刮蹭着,快感如同电流涌满全身,陈远星紧闭着眼发出低吟,身体忍不住微微蜷缩。 女穴很快被刺激着流出液体,紧接着他的腿根被抓住合起,下身被抬起腾空,湿濡的气息转移到女穴前,一阵热气过后,女穴就被塞了个满当。 陈远星终于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头痛的同时下体被侵犯的快感也一同袭来。 不用看便知道是伊登。 陈远星被闹醒,心里憋了一团火,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才过去一个钟都没,顿时毫不客气的抬腿去踹伊登的肩膀。 一边骂着:“睡觉就睡觉,又发什么情?” 伊登舌头还在里边塞着,忙不迭的多舔了两口,便顺着陈远星的力道把舌头从里面抽出来。 陈远星忍着舌头磨过内壁的触感,伊登一把他放下,他就转身想起来换个房间。 裤子都被伊登脱了,上衣被卷在胸口,陈远星把衣服放下来,顿时磨得奶头疼。 他不爽的咂舌,转身正要下床,却被伊登抱着腰往后拖。 伊登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原型,它压着陈远星蹭着他的头,手指毫不客气的插进女穴,嘟囔着:“我们好久没做了。” 被舔的冒水的女穴轻易的容纳两根粗大的手指,在女穴里插的幅度有大又快,陈远星的骂声一下被呻吟替代。 刚舔过女穴的舌头按捺不住凑到面前,女穴的腥臊气味叫他一脸嫌弃,伊登却不管不顾的伸进他嘴里。 伊登来了兴头陈远星也挣扎不开,只得躺平接受。 女穴被扩张的差不多了,伊登早就挺立的阳具顶住穴口,紧接着是熟悉的挤压感。 陈远星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上肚子,说实话他有点怕伊登动作太大会对里面的孩子有影响。 伊登开始在里面抽插,它抓住陈远星的手,像是知道他的担忧,安慰道:“没事,它经得起折腾。” 陈远星一时语塞,伊登解释完便急切地压着他猛干,活像饿了十天半月没吃饭。 它的手也没闲着,带着陈远星的手握住他挺立的阳具,方方面面都给照顾到。 陈远星被它弄的舒服起来也就不管那么了,待这场情事结束,已经到了黄昏。 陈远星无力的躺在床上,伊登才把它那根东西抽出来,抱着他腻歪。 肚子鼓鼓的,从里面流出的东西却是透明液体,伊登用手堵着,不许他浪费。 陈远星累的不想理会。 伊登背后的大翅膀盖在他们身上,让陈远星想到他第一次看到伊登原型的那时候。 那时的他被眼前所颠覆的一切而震惊,现在却已感到稀疏平淡。 他抬手摸了摸那对肉翅,惹得伊登忍不住轻轻扇动了两下。 展开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他反手锤了锤伊登的头:“去看看曾路怎样了,还有,今天的晚饭也是你负责。” 身上担了两个重任,伊登不着急的抱着他再亲了两口,准确的在陈远星不耐烦之前松手。 41-45 夜晚的警惕也不能松懈,兴许隐约闻到了人的气味,房子周边陆续游荡了几个肢体变异的1型,外出巡查清扫的工作交给了伊登,陈远星特意叮嘱,哪怕夜晚也不能随意暴露原形。 他把曾路带到客厅,房里只开着一盏小灯,窗帘拉紧,不露出一丝光线。 安顿好曾路后,他带着夜视镜走到阳台,在外粗略扫了一眼,街道的损坏程度让他看了也忍不住皱眉。 其实下午也听到不少大动静,但没波及到这边也就没怎么理会,现在一看,门前的路都被废弃车辆零零碎碎堵了大半。汽车基本上损毁严重,车顶或是侧边都有严重凹陷,他猜测不是车辆撞击就是变异者的袭击,估计是慌忙逃路却反被盯上。 他心里计划着找个什么时间让伊登半夜把外面给清扫一通,不然以后外出什么的都不方便。 目光在可视范围内巡视,忽地窜出了一个人影,陈远星定眼一看,隐约觉得像伊登。 它慢悠悠的走在后头,前面有一个看起来缓慢又焦灼的身影,那东西已经算不上人了,它一只腿极为健壮,另一只却萎缩了一圈,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动,它上身疲软无力向后弯垂,浑身只靠双腿行走,由于重心不稳经常会向后倾倒,陈远星隐约能看见它腹部开了个口,从小腹到胸膛,开口处随着动作总是流出什么东西,流到地上拖动,让他皱着眉移开视线。 这种类型的变异者其实也不在少数,它们变异的失败程度已经接近于废品,它们没有捕猎人类的实力,只能移动极不协调的身躯啃食剩下的残渣,最后不是死于人类手下,就是在同族的争夺中被波及丧命。 伊登身上的压迫感让它感受到了压力,本能的奋力逃脱,伊登在后面戏耍的样子让陈远星都不忍心看,对它们同族之间的争斗也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他继续巡视,忽地一个地方亮起了光,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格外显眼,而这无疑能吸引变异者的注意力,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陈远星捏了捏眉头,想了半天,决定让伊登过去看看。 他拿起对讲机,叫伊登快点解决。 它也不磨蹭,利落的把那变异者了结,之后在陈远星的指示下,它前往了灯光亮起的方向。 “尽量别给发现了,可以的话悄悄解决给他们弄个提示。” 初期绝对会出现抱团,他不想被缠上,过早被发现住所。 他外墙上的护栏截断了别人想要探究这栋别墅的想法,能不被发现安稳生活最好不过,有伊登在也不怕被变异者突然入侵。 自身安全得到保障,陈远星不介意考虑是否对别人伸出援手。 但在伊登赶到之前,就已经有不少变异者赶去亮光所在地。 伊登没有着急露面,它观望着被围堵的大门,有的变异者已经开始找地方破开路口,有的却在后面互相僵持。 “要去吗?”伊登问。 陈远星没有犹豫:“如果感觉太危险就回来,不用管他们了。” 伊登没有着急:“我想再看看。” 看起来它游刃有余,陈远星也就不勉强:“注意安全。” 伊登感觉心里甜甜的,现在的场景像是外出工作被妻子叮咛嘱咐,让它浑身涌起了动力,它斩钉截铁的说:“我一点会保护好他们的。” 陈远星在另一边一头雾水,不明白它为什么突然兴奋。 就在这时,便利店大门被变异者破开,里面传出尖利惊叫。 伊登匆匆留下待会联系,便扭身对正欲一同冲进去的变异者进行威慑,见它们没再敢靠近,伊登才快步进了便利店。 赵成一家是被尖叫惊醒,被吵醒的烦躁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从卧室走到客厅都能听到走廊的哐哐巨响和尖叫。 “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啊!” 他走到玄关拉开门大声怒骂,下一秒眼睛一瞪,一下猛地关上门。 黄玉琴身上还穿着睡衣,走出卧室眯着眼问他:“外面干什么啊?” 赵成抖着手,一脸惊魂未定,他用力深呼吸,过了许久才缓回一口气:“我操,有怪物在吃人!” 他不死心再看了一眼猫眼,下一秒被吓得往后跌坐在地。 黄玉琴皱着眉一脸不信:“神神叨叨什么啊,哪来的怪物?” 她把吓得半死的男人扒开,自己凑到猫眼去看,顿时吓得她发出惊叫。 赵成一下急了眼:“别叫!别把那怪物给引过来了!” 两人又惊又急的捂着嘴,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两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第一次看见这恐怖场面,慌神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黄玉琴拉着赵成,焦灼的问:“怎么办啊怎么办,要是被发现了咋整?” 赵成瞪着她:“你问我我咋知道?” 黄玉琴气的直打他:“你个老头!要你有啥用!” 外面的惨叫接连不断,听得黄玉琴心里发慌,她赶忙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外孙,慌慌忙忙给他穿上衣服,来回叮嘱让他不要大声说话。 赵成去到窗外,揭开一点窗帘,小心向外查看,外面的惨状叫他一下缩回身体,哆嗦着闭着眼直抚胸口。 就在这时,他家的门忽地被撞击,发出怦怦巨响。 防盗门随着撞击一阵抖动,看样子撑不了多久。 黄玉琴抱紧外孙,都快被吓哭了:“赵成!赵成!怎么办啊?!” 里外都是怪物,赵成破罐子破摔,扯着她的衣服就往窗户跑:“翻出去!不然等会哪都跑不了!” 他家在一楼,窗外堆积着平时摆放的纸箱,赵成庆幸没把废弃的衣柜给丢在这。 他先翻了出去,把还在懵神的外孙接了出来,再拉黄玉琴。 惨叫和撞击声就像催命符,他总是忍不住往后看,深怕追着别人的怪物冲向了他们。 把人接出来后,他们也没个目标,外面哪都是怪物,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躲藏,最后有家在偷偷向外看的便利店老板看见了他们,急忙推开门让他们进店里,总算是能松了口气。 便利店也拉个没个卷闸门,他们只能往后躲着深怕给那些怪物发现。 有惊无险的待到夜晚,外面的混乱渐渐平息。 到了晚上,黑的实在什么也看不见,想着开个灯去看前台的座机,向外求助,顺带找点吃的,起初外面没什么反应,后面却在黑夜中,慢慢聚起了怪物,发疯似的砸门。 他们吓得只得躲在小仓库,没敢向外看一眼。 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砍断了悬在心里的最后一根线,叫他们忍不住失声尖叫。 但预想的恐怖场景却没出现,外面传来怪物的低吼,紧接着是皮肉被刺破的沉闷声响。 便利店老板壮着胆往外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雨衣的年轻男人单脚踩在怪物身上,手里握着一把插进怪物头里的西瓜刀。 后边的两只怪物不知什么时候也给清了,男人把刀抽出来,血向外喷溅到雨衣上,面上没一点嫌恶。 男人把灯关上,而后走到仓库前,一把拉开。 “没事了,出来吧。” 他身上的血腥味冲得让人忍不住干呕,赵成和黄玉琴哆嗦着身子出来,在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感谢的话一股脑的从嘴里蹦出来,男人却一下打断:“别待这了,不安全,别说话,跟我来。” 男人的亦简言赅让他们闭上了嘴,一个个在男人身后亦步亦趋,出了便利店后眼睛四处乱瞟,生怕有怪物突然出现。 男人把他们带到一个空房,里面有股浓郁的血腥味,也不知是男人身上的还是这房里的,太暗了,什么都看不见。 男人没让他们彻底放松,他就开了口:“别露出光,别发出声音,离太近会闻到味道,被发现了就赶紧跑,心脏和头是弱点,自己看着办。” 他们忙不迭的点头,赵成正欲开口,男人往地上丢了不知哪放着的刀,就出了门,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食物自己找,给你们几把刀,别来找我。” 赵成心一慌,这男人走了他们怎么办? 他追上去往外一看,却没见男人一点身影,只能无奈放弃。 伊登完成任务,一边返回一边向陈远星报告。 “做得不错,快点回来。”陈远星夸了一句。 陈远星让伊登把该做的做完,便不再过多关照。 平稳渡过到第二日,他们开始准备曾秀荣的葬礼。 她的火葬选在十几公里外的一家殡仪馆,看似不远,实则危险重重,这算得上一次大行动。 陈远星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把曾路放在家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不敢肯定能保护好曾路。 他们一早做了准备,在曾路房间准备好了一天的食物和水,锁好门窗,确认没遗漏后才下了楼。 他们商定好了几条路线,选用的交通工具为摩托,是短程的最佳选择,但它的排气声浪让陈远星有些头疼,这也是选择让曾路在家的原因之一。 摩托行驶发出的声音必然会吸引大量变异者,就算有伊登在他也不放心,聚集数量如果太多,他们可能会放弃使用摩托,而在徒步的路程中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也不知道。 但他们没其他办法了。 伊登背着装着曾秀荣尸体的袋子,陈远星则背着背包,装着食物和武器。 两人戴好头盔,推着车离开家近五百米,才正式启程。 现在是早上6点,温度微低,天还蒙蒙亮,不过短短一天,这世界已经大变了模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国家一下陷入瘫痪,混乱导致政府和军队无法及时整顿和平息,上世陈远星也是约莫一周后才听到了军队的消息,但军队大都集中在首都,像他所在的小城镇想要迅速获得救援基本异想天开。 信号基站倒是没有过多损坏,基本能安全运转,后续的信息传达都是依靠无线电广播。 军队的信息在不断传播,有关变异者的分级陈远星也是从信息里得知,他不是没想过带曾路前往寻找军队庇佑,但现实把他前进的脚步死死钉在原地。 在之后的半年中,他也没等来任何救援。 陈远星至此对军队没了想法。 摩托的排气声浪在寂静的街道里极为显眼,马路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和残肢碎骨,空气中的恶臭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陈远星粗略扫过,便知道昨天有多惨烈。 路上有不少变异者,短短两公里,他们身后已经跟上了一些手脚快的家伙。 “专心开车,我解决就好。” 虽然事先安排过,但陈远星还是忍不住叮嘱。 伊登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出师不利,让他们一开始就遇到了个大怪物。 一个身形肿大,手臂分成几根粗壮触手的家伙,正以足以追上摩托的速度向他们奔来。 它整个头俨然成了口器,口腔里层层迭迭的锋利牙齿收缩着,叫陈远星看的反胃。 就算是陈远星面对这种大怪物心底也有些发慌,他吐出长气,在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上缓缓移动身体,与伊登背对背坐着。 身后的危险动作让伊登忍不住抽出一只手抓住陈远星的衣服,生怕他一个不慎摔了下去,面上难掩担心,时不时快速扭头看他情况。 陈远星没多管伊登的小动作,他向后伸手,把背包里露出刀柄的西瓜刀抽了出来,他现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大怪物身上。 它身体虚浮肿胀却有力,变异的健壮下肢配合触手飞速前进,挥舞着的触手看起来即有压迫感,这种程度的变异陈远星也是没见过多少,它们嘴里至少咀嚼过上百个人类。 估计过不了几分钟,它的触手就能碰到他们。 摩托的声响太大,让怪物能时时刻刻掌握他们的位置,所以才能对他们紧追不舍,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们只能弃车,但在那之前,必须甩掉或解决这怪物。 就在陈远星头痛时,那大怪物已经迫不及待的挥舞着触手,奋力向前伸着,那触手离他不过十厘米距离,他已经能感受到挥舞过来的那股劲风。 陈远星被它吓了一跳,身体一下往后,靠在了曾秀荣的尸体上,柔软的触感让他皱起眉头,看向怪物的眼里带着烦躁。 他双脚在摩托上踩实,单手撑在座椅上,右手捏紧刀柄。 “去小路吧。” 这么想吃他? 好啊,给你个机会。 真正让人头疼的不止这种变异者,还有碍于它威压在其身后垂涎观望的变异者,它们会追踪逃跑时留下的气味,直至彻底消散。 不管是击溃还是被击溃,只要人类或变异者其中一方倒下,它们就会抑制不住上前抢食,前者被击溃时溢出的血腥味会让极度饥饿的它们失去对强大同族的恐惧,后者则会一齐蜂拥而上,踏过同族的尸体进行捕猎。 陈远星担忧的正是这点,他让伊登把车开进胡同巷子,可以缩小变异者可围聚范围,由伊登在外阻拦,减少他的压力,那个大型变异者则交给他对付。 但让陈远星没想到的是,这个提案遭到了伊登的反对。 他们把车藏了起来,变异者失去了声源,正在外面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进行搜寻。 伊登藏好曾秀荣的尸体,看向了陈远星。 它声音平静:“我不同意。” 现在的情况陈远星无意与它争执:“那你说另一个办法。” “全部都交给我来解决。” 他皱起眉头:“你能保证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不能?”伊登不解:“我很强大,这个身躯也不同以往,你忘了吗,我能一拳把它们骨头打碎。” 陈远星闷声不语,他想起了之前伊登背他下楼时解决的变异者,它确实有这个实力。 但他不死心,过了一会开口道:“你强大的不像人类,如果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我不敢冒这种风险。” 伊登把他抱进怀里,伸手在他后背安抚:“我闻得到人类的气息,别怕,如果被人看到了,我会一个一个找出来全部解决的。” 所有的不安都被一一安抚,陈远星也找不出什么让自己解决变异者的理由,他的下巴搭在伊登肩上,眉头还紧皱着。 伊登说:“远星,我不是需要保护的对象,相反,你更应该注意一下你自己的安全。在我眼里你和宝宝才是最重要的存在,我希望你能把自己放第一位,不要把太多事情扛在自己肩上,你应该要相信我,利用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或做出任何牺牲自己的决定。”它侧着头蹭了蹭陈远星:“这是我不容改变的原则,希望你能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像今天这样的提议。” 他被伊登抓着肩膀,紧贴的身体拉开了点距离,伊登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陈远星烦躁的移开视线,内心沉闷,脑海全是伊登不理解他的埋怨。 他自然不会做自己做不到的事,他怎么可能那么蠢,没点对自己能力的自知之明,为什么伊登就不能乖乖听他的话,明明他的办法才是兼顾了所有的提案。 外面的变异者已经开始顺着味道慢慢向他们的方向移动,伊登抓着他肩膀的手抚摸到后颈,托住他的后脑,强迫他扭过头,把视线对上自己。 “快点,答应我。”伊登一字一顿的说。 陈远星捏紧拳头:“我知道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微有了变化,伊登若无其事的在他唇角亲了一口:“乖乖待在这,等我。” 陈远星别过头没说话。 伊登也不再纠缠,从包里拿了几把武器就出门了。 陈远星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情况,神色沉闷。 事实证明,由伊登出面,目前所处的困境不用他帮忙也能完美破解。 伊登更为强大的气息不能阻止变异者对猎物的执着,它们没过多僵持,与伊登对峙的大型变异者率先出击。 它一边克制着自己的力道,寻找一击毙命快速解决的时机,一边及时威慑试图绕过它们向陈远星方向袭击的其他变异者。 伊登并没有手忙脚乱,反而游刃有余。 陈远星坐在窗户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动静。 他向来有个认知,那就是凡事都只能靠自己,伊登的出现让他的心境产生了微小变化,不知不觉它在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相当地位,也已经将它纳入日后的所有规划中。 他的谨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预想着以后的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定下伊登行为的条条框框,只要他能解决的事尽量多让自己出面,只因不为日后留下任何隐患。 但他忽略了自己在伊登心中的地位,凭借上世的经历,将自己处于保护者的姿态,现在稍微冷静想想,便能理解伊登说的那番话,也觉得自己有些自大。 伊登从未对他的决定有过坚定质疑和反对,现在看来,自己目前的所有行为,或许都是伊登在没有危及自身安全,以及可控范围内对自己的纵容。 当自己的安危受到威胁,伊登才会出言制止。 而这让他有种被看穿和掌控的不适感和羞赧。 陈远星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伊登,倒也不会反感,但总觉得自己的努力都变得不值一提,毕竟它有应对一切的实力,虽然伊登可能并没有这样想过。 思绪杂乱,在脑海不断翻滚,酸涩在胸腔蔓延,连伊登结束了战斗他也不知道。 当浓郁的膻腥气味涌入鼻间,陈远星才抬起头,猛地站起身。 身体一瞬绷直,在目光转向气味来源地,发现是伊登后,才松了口气。 心里不禁开始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感情用事。 伊登脱去沾满血迹的一次性雨衣,目光看着陈远星的垂下的眼帘,微微抿住嘴唇。 它快速进行准备,重新背好装着尸体的袋子。 伊登抓住陈远星的手:“走吧。”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之后两人沉默的前往目的地,中途也有几次不得不停下进行清理,伊登按照第一次的方法,藏好陈远星,自己清理变异者,他也没再反对。 经过叁小时的波折,他们总算到了目的地。 伊登找了一处平房,确定周边没什么变异者后,说了第一句话:“我先去看情况,没问题了我来接你。” 陈远星点了点头:“去吧。” 他面上没显露情绪,伊登叁步一回头的往外走了出去。 约莫20分钟,伊登刚换的雨衣又沾上了血迹。 “我找到进去的入口了,里面很干净,貌似没被入侵过。” 陈远星站起身:“那就快点出发吧。” 伊登把入口的门锁破坏掉,进了殡仪馆的大堂,看样子在混乱爆发时还没有人来上班,这里没有任何脏污痕迹。 他们搜寻着火葬的车间,忽地伊登听到了声响。 它伸手拦住陈远星:“好像......有人?” 就在这时,长廊边的门忽地有了动静,铁门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一阵鬼哭狼嚎。 “啊啊啊!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一个人影飞速从铁门后窜出,哭喊着抱住伊登的腿。 这个男人穿着工服,嘴唇干裂,面色惨淡,眼泪鼻涕往外狂飙,也不顾伊登雨衣上的血迹,抱着它就是一阵发抖。 伊登扭头与陈远星对视,两人一瞬有些懵神。 46-50 洪康狼吞虎咽的吃着他们给的食物,陈远星他从断断续续的话中得知,从混乱开始前他是第一个到馆里上班的人,他照常到自己的车间做工作准备,在听到惨叫后他感觉事情不对,出去外面察看情况,便看到各种骇人场面。 心里又慌又怕,连忙把前台的东西都堵在门口,担心会有人或同事套来这边想来避难,又怕被那些怪物发现,纠结了一番还是躲在桌子后面,时刻观察外面的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使劲打电话报警,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绝望顿时涌上心头,现在的情况是连警察也无能为力了吗? 他祈祷自己不会被怪物发现,一天下来,没人到他这处避难,也没有怪物发现他,但外面无时不刻都有惨案发生。 而这一天他滴水未进,身上没有吃的和矿泉水,他不敢去喝水龙头里的水,他不是没看过电影,现在的情况像极了电影里的世界末日,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人变成了怪物,但总有一个原因。 如果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再破罐子破摔吧。 就这样待到第二天,幸好他孤家寡人的,没有要担心的对象。 他不敢在大堂多待,去了车间躲起来度过夜晚。 本以为今天也要像昨天那样过去,却没想到却出现了恩人。 他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上锁了的大门能被打开,洪康看着陈远星瘸着一只脚,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到这来的?” “开车。”陈远星说,他在看这个车间的火葬炉,问道:“你会操作这些机器吗?” 洪康忙不迭的点头:“我就是专门做这个的。” 火葬是早有的打算,为此陈远星特意学过机器的操作,但有专业人士最好不过。 他让伊登把尸体卸下,给洪康了几包面包:“帮我一个忙,我可以给你水和食物。” “好好好,小哥你说你说。” 陈远星示意他看那个袋子:“帮我火化一个尸体。” 洪康僵住了身体,感情这两人专程过来火化尸体的?一时众多猜测在脑海风云,陈远星和伊登的形象在他眼里变得有些可怕。 “这......”他有些为难:“我们这有规定......” 陈远星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还有遵守规定的必要吗,我也不勉强你,就看是你肚子重要还是规定重要。” 被陈远星这么一说,放到自己面前的面包都变得宝贵起来,他思考片刻只得应下。 洪康吃了食物恢复了点体力,他跟陈远星交代好事项,见陈远星没有异议后,便拖着尸体去了火化炉。 火化的时间与尸体的体积有关,洪康估计尸体没有怎么处理过,他一拉开袋子拉链,一股冲鼻的味道顿时熏得他头脑发昏,好不容易缓口气,尸体的模样惊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尸体依稀能看出是个女人,但皮肤恐怖的像是被腐蚀过,散发一股恶臭不说,还有一股粘稠绿液在皮肤表面,他估摸着是还没完全变成怪物,就被那两人夺去生命。 他唏嘘了一会,找来馆里的备用棺木,把尸体拖了进去,陈远星说火化就行,正常的火葬流程就不用了,他也就没多讲究。 把装着尸体的棺木放上履带,启动机器,等它开始正常运转,之后准备去告诉陈远星火化时长。 没等他走近,就看见先前背着尸体的沉默男人拉着陈远星向外走,他跟过去看了一眼,立马移开视线。 原来是对同性恋情侣。 伊登把陈远星压在墙上,摸着他的脸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陈远星唇角忍不住勾起,也不知道它从哪学来的花样。 伊登看了他一会,把头抵在他肩上。 他比陈远星高一点,背部因为动作而弯曲,陈远星双手抱着它的腰,问道:“想说什么?” 伊登贴着他肩膀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就算你会生气,我也不会退步。”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陈远星撇嘴:“至少现在没有。”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是我考虑不全面,有什么问题就像这样告诉我吧,我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 伊登抬头确认他面上的神色,确定再没不满后,才放心的搂紧陈远星。 两人结束这个话题,开始商讨火化完后的计划,伊登去外面守着,别被变异者闻到气味追踪过来,陈远星则跟洪康在里面守着炉子顺便休息。 两人腻歪了一会后分开,陈远星进了车间,见洪康正看着手机。 洪康见他进来,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陈远星问他:“火化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小时。” 陈远星点了点头,在离洪康不远处贴着墙坐下。 洪康在一旁僵着身子,最后也靠着墙坐下,身边有了个从外面来的人,他就有点想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外面全是这些怪物吗?” 陈远星拿出手机玩单机游戏,心不在焉的回答:“差不多吧。” 洪康难以置信的叹了口气:“那,那你们都不怕的吗?” “怕啊,肯定怕,只是有必须要做的事。” 陈远星话是这样说,但洪康却看不出他有什么畏惧,倒是知道了,那具尸体或许对他而言是重要的亲人吧。 这样看来这两人身上处处充满谜团,无论是对现状的淡定从容,还是只为火化一具尸体不顾自身安危只为火化。 这看起来太不合常理了。 他没敢在这个问题过多深究,感觉如果知道的太多,或许会发生他意想不到的事。 洪康换了个话题:“火化完后你们就要走了吗?” 陈远星一脸这不是废话吗。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开始有些焦灼,如果他们走了,自己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洪康忍不住向陈远星那边挪了一点:“带我也一起走吧?我保证不会拖后腿!你们要我干嘛我就干嘛!看在我.......看在我帮你们火化尸体的份上好吗?” 陈远星点屏幕的手顿住:“帮我火化的报酬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而且我们开的摩托只能坐下两个人,带不上。” 干脆的拒绝砸的洪康懵了神,陈远星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他一边为人性的冷漠震惊,一边绞尽脑汁思考自己有什么能让陈远星考虑带上他的用处。 最后他猛地一拍脑袋:“我,我以前是护理专业的!毕业后薪资不理想我就转行来做这个,我有考护士资格证和药师资格证,如果你们受伤或生病我肯定能帮上忙,拜托了,带上我吧。” 陈远星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 “我哪敢骗你啊。”洪康感觉有戏,连忙双手握拳,在身前摇晃不住哀求。 “那我考虑一下。”陈远星说。 洪康只能连连点头。 在尸体火化期间,陈远星都没说话,洪康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直到火化结束。 他去后厅用工具把火化好的骨灰掏出,散开褪去热度后,移交给了陈远星,还贴心的拿了馆里的骨灰盒。 陈远星整理好尸骨后,装进背包里,叫来了伊登。 洪康忐忑的站在一旁看他们说话。 “我没有意见,看你想法的,但如果有医学知识方面的人在,我认为可以给点帮助。” 陈远星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朝他挥了挥手。 洪康欣喜若狂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了门,他想到陈远星说摩托只能坐两个人,想了想还是没敢问出口。 之后他看到了摩托车,坐在了两人中间,身体僵直不敢乱动,第一次体验飙车,看到了无数让人作呕的怪物,最后有惊无险的到达了目的地。 他抖着腿从车上下来,陈远星丢给他一个对讲机:“这边没什么怪物,注意事项我也给你讲了,你自己找个地方住吧,有事就用这个联系我。我在这一周内给你提供食物,之后请你自己加油吧。” 洪康吃了不少冷风,喉咙干干的,他手里拿着对讲机,点了点头。 他一个人不敢走,最后让伊登当了保镖。 伊登没拒绝,陈远星也就没多管,现在已经差不多黄昏,这次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他有些担心曾路。 一打开门,就看见曾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旁边有面包包装和碎屑,地上的玩具到处都是,看起来很平常。 陈远星松了口气,把他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顺便整理了一下房间。 他把背包里的骨灰盒拿出,郑重的放在了书架上。 做完一切,他坐到曾路床边,手撑在膝盖上,揉了揉脸,等他把该做的做完,就可以安心陪在曾路身边了。 现在需要的奔波日子不会很久。 伊登很快回来了,陈远星正准备晚饭。 它走到厨房想接手,却被陈远星推到门外:“今天你功劳最大,好好休息吧。” 伊登却没罢休,硬是挤进去抱住他的腰:“你又小看我。” 它咬住陈远星的脖子:“我喜欢你在床上犒劳我。” 陈远星无动于衷:“别忘了昨天才做过。” “明天休息,不是吗?”伊登说。 陈远星没有正面回答,敲了敲锅:“先吃饭。” 伊登也不强求,抓着他的手腻歪的炒完了一锅菜。 陈远星叫醒曾路,叁人解决晚餐后,他拉着曾路玩起了桌面游戏,沉浸在游戏里的曾路对外界的回应是最多的。 他引导着曾路多表达自己的想法,每次的回应都是对他的最大鼓励。 伊登在搞清楚游戏规则后也加了进来,其乐融融的模样仿佛身处正常世界。 玩到差不多九点,陈远星拉着曾路去洗澡,伊登则清理客厅。 等陈远星顺便哄着睡觉完,再出来已经十点多了,被堵在门口等候已久的伊登一把抱住,确认曾路熟睡后,带着陈远星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 陈远星也没挣扎,又抬手又伸腿的配合它脱了衣服。 浴缸早放满了水,伊登身形变大,浴室一下拥挤起来。 粗糙的大手揽着他的腰,坐在地上,让陈远星坐在自己腿上,抹上沐浴露伺候他洗浴。 陈远星头靠在它肩上,仰着头让它洗脖子,那大手就像北方的搓澡巾,磨得他肉疼。 洗到胸口的时候还偷偷捏住奶头,磨得硬了才放开。 大手移到下体,体贴的抓住陈远星半勃的阳具揉捏,手指在龟头上打旋揉按,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双腿之间也没落下,手指卡在腿间,挤开微微闭合的肉唇,在穴口仔细清洗,后穴也给照顾到。 陈远星的脸被熏得有些泛红,他感觉这是自己洗过的最仔细的一次澡了。 伊登扶着陈远星的腰让他站起身,打开淋浴冲洗掉身上的泡沫,侧着脸贴在陈远星微微鼓起的肚皮上,眯眼感受了半天,最后满意的说:“它长得很好。” 陈远星摸着它的头,手指插入湿淋的发间,他勃起的阳具蹭着伊登的下巴:“不是要做吗?” 伊登抓住阳具,歪着头舔了几下,眼睛看着他,见他被舔的舒服了,才托着屁股一把抱起,带人坐进了浴缸。 浴缸里的水被挤出,他跟伊登面对面坐着,两根硬挺的阳具靠在了一起,被抓着撸动。 陈远星跪在浴缸里,主动上前揽住伊登的脖子,伸出舌头与它的舌头缠绕。 伊登的另一只手伸到女穴开拓,手指磨着已经开始肿胀的阴核,刺激着从女穴流出更多淫液。 感觉前戏做足后,陈远星停下与伊登的深吻,胸口微微起伏,他一手抓着伊登的手臂,另一只手握住伊登粗大的阳具,顶住穴口,腰身一沉,让龟头进入到了体内。 肿胀感总是习惯不了,陈远星向后仰着头,身体微微绷直,眼睛微眯,喉结因微弱不可闻的呻吟而上下滚动。 等差不多习惯后,他开始晃动腰身上下起伏,鼓起的肚子在眼前晃动,提醒它这里面有他们的结晶,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伊登凑近他,舌头挑逗乳首,感受陈远星磨人的主动,最后实在忍不住,抓住腰身就往下按。 最后做了两次,这场性事才结束,陈远星累极了,勉强撑到伊登给他洗完身体,一沾上床就陷入睡眠。 混乱开始的第叁天,很多躲藏起来的人已经忍受不了饥饿,开始走出藏身地寻找食物,这片地区的食物估计能让他们撑一段时间。 今天除了看看洪康的情况,给他送点食物就没安排了。 这次出门他带上了曾路,周边的变异者都给伊登清理了,身边又有伊登在,危险不大,便有了让曾路开始接触外界的想法。 伊登提前联络了洪康,当他听到敲门声便知来人是谁,一开门便看见陈远星和伊登牵着一个孩子。 他连忙把人迎进昨天选的住所,这离伊登他们家不过百米,刚来时,里面有些凌乱,房门大敞,这房子的主人估计是仓惶逃离,倒是方便了他。 伊登背了一背包东西,陈远星拉着曾路,让他叫叔叔。 曾路有些怯懦的站陈远星身后,目光低垂。 陈远星也没有勉强。 洪康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有个孩子,但转念一想,又有可能是那具尸体的遗孤。 没想到他们这么遵守约定,洪康感动的无以言表,都忘记了先前陈远星的冷漠。 陈远星他们没有久留,送完了食物就离开了。 明天的计划是去射击俱乐部搜寻枪支,当然,是伊登一个人去,药厂的搜寻也是。 陈远星也就不白费力气了,留在家守着曾路也好。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一大早伊登就出了门,不放心的在周边巡逻了两圈才开车前往俱乐部。 伊登去就没担忧的必要了,他把窗帘都拉上,叫外边看不出任何东西来,他带着曾路玩了一会,闲的他直接躺地上。 曾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没有不安和焦躁,他眼睛直直的看向天花板,感觉现在比起上世真是天差地别。 他不会没有藏身之处,不会饿肚子,不会每天担惊受怕,不会每天拼命逃跑,不会为是否放弃曾路而纠结,不会有性命之忧。 别人在受难时他正过着与平常无异的生活,惨叫和鲜血都变得陌生,他选择的路顺利的保护了家人,顺利到已经有了不真实感。 人闲下来总会胡思乱想,陈远星撑起身体,决定分散注意力。 射击俱乐部离家有点距离,伊登几乎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目的地,长时间的失联让他不免有些担心,陈远星便联系了一次,得知一切顺利后才微微感觉宽心。 伊登可谓是大收获,器材的搜寻和搬运花费的时间较多,但也赶在下午四点前回来。 在它到达之前俱乐部已经被搜刮过一次,数目算不上大。 俱乐部里的枪支型号还有些陌生,陈远星琢磨了一下心里有了底。 他们把车开进地下库里,伊登先去清理被汽车引擎吸引声音来的变异者,留下陈远星先搬运。 枪到了手上,陈远星微微有了底气,虽然枪声会吸引变异者,但威力是不容质疑的,那些变异者不像电影里的丧尸,不一定要毙命,只要能打残让它们失去行动力就算大胜利。 等枪支和弹药都分好类,才算正式完工。 第二天伊登也没闲着,到处找医院搜刮药品和基本医疗工具,还给了洪康一点,本来只是防患未然,却不想很快有了用途。 在第四天,停电了,水龙头里的水暂时没什么影响,陈远星有预料,准备了需要电池的照明工具,日常生活也没多大变化。 而就在当天午时,闯进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而在它奋力逃命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失控的变异者。 伊登隐约闻到了血腥味,它神色变得有些严肃,陈远星刚坐直身子,询问情况,下一秒,院子传来落地声响。 陈远星和伊登猛地前去阳台,便看见一个身影扒着墙壁飞速向上攀爬。 伊登把陈远星护在身后,眉头微颦:“是森,和冯乌。” 陈远星抓着伊登肩膀,视线看向满是血迹的巨大身影。 森推开落地窗,背着不知是否清醒的冯乌,他们的情况算不上乐观。 冯乌浑身无力的搭再森背后,身上满是流着血的伤痕,森身上也是千疮百孔,腿上被撕咬开一个大豁口,液体不断从伤口溢出。 它压抑着痛苦,说话声音哭腔,身体放松后无力的瘫倒在地:“救救......冯先生......” 森轻轻放下冯乌,看到冯乌的全貌后让他们绷紧了神经。 他的右腿从大腿处就已离断,伤口还很新鲜,在不断涌出鲜血。 “我先把血止住!你去外面守一下,带上枪。”陈远星皱着眉,大步走向冯乌,朝伊登说道。 伊登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往外冲去。 伤口出血量大到惊人,陈远星在处理伤口的同时手也控制不住的发抖,大块敷料在附上伤口时瞬间被鲜血染红,饶是陈远星也看的头晕目眩,他飞速进行止血操作,期间冯乌疼的身体痉挛,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陈远星微微放心,至少现在还有反应。 他对着躺在地上,目光焦急的盯着他看的森:“变成人形吧,我叫人过来。” 森乖乖听话,变成人形后陈远星才发现,森的肩膀和手臂都有大伤口,它爬到冯乌身旁,蜷缩着身体,泪眼朦胧的无声哭泣。 陈远星满是鲜血的手抓起对讲机,联系了洪康,让他赶来。 在伊登的保护下,洪康兢兢战战的到了他们的住所,在看到客厅的血腥场面后让他近乎晕厥。 “他.......他的腿呢?”洪康被陈远星拉到冯乌面前。 “可能被吃掉了。”陈远星面无表情的说。 洪康吞了口唾沫,他粗略查看了冯乌的情况,确保伤口正慢慢止血,为陈远星利落的急救能力感到惊讶,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种情况已经不能修复了,我也做不到,我只能做伤口处理。” 陈远星说:“能保住命就行。” 洪康连忙点头,拿着陈远星递给他的工具,开始做准备。 他把现场交给洪康,陈远星开始担忧起了外面的变异者。 他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一边迅速下楼,一边联络伊登。 “外面什么情况?” 对讲机传来滋滋电流声,伊登的声音很快响起:“跟来的变异者数量很多,一部分已经到了,后面还有闻着味道来的家伙。” “可以引开吗?”陈远星把对讲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拿起枪开始上子弹。 “我们的门前有很重的血腥味,引不开。”伊登说。 “好吧。”陈远星有些头痛:“我现在赶过去,注意安全。” 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没想到冯乌会伤的这么重,也不知道他们途中发生了什么,就结果来说,这个旅程似乎挺糟糕,还给他们带来了大麻烦。 陈远星走到门口就已听到装有消音器的枪声,预想过会有守门的情况,便在围墙后建了两个梯台。 伊登没摸过枪,陈远星只粗略教了它一点,倒是勉强能应付。 他刚爬上梯台站稳,一个弹跳力极强的变异者猛地窜上围栏,伊登手疾眼快丢掉枪,抓住刀一把捅穿它的头,而后随意向后甩去。 与此同时陈远星也开起了枪,把紧跟在那变异者身后的家伙给解决了。 伊登无时无刻在无形震慑着同族,但鲜血刺激着它们变得无所畏惧,一个个嘶吼着瞪着猩红大眼,只为将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猎物吞入腹中。 陈远星瞄准下面开始撞击墙壁的变异者,而后枪声接连不断,哪怕装了消音器,在耳边发出的巨大声音也让陈远星感到不适。 每次射击后的后坐力都震得他肩膀发麻,久违的痛感终于让他有种处于现世的真实感。 弹药很快耗尽,他只能暂时停下射击。 枪声和变异者的聚集会吸引更多变异者,他们杀的再多也用,只有他们两个的话,是杀不完的。 就算这里是个人口较少郊区,变成变异者的数量也不容小觑,他们必须想办法引走这些变异者,围墙禁不起摧残。 他和伊登的射击让围墙前堆满了尸体,浓郁的腥臭让陈远星不禁屏住呼吸,他忽地有了想法。 “你去找布料,用冯乌的血把它沾湿,再找个喇叭来。”陈远星重新举好枪,朝伊登歪了歪头。 伊登应了一声,把枪放在陈远星脚边,就往楼上赶去,没过几分钟,它带着沾满血的布料和喇叭过来了。 它大概猜到陈远星在想什么,这些变异者的血基本盖住了人类的血腥味,沾满血味的布料和喇叭是吸引它们注意力的东西,只要将大部分变异者引走就行。 伊登抱着陈远星从梯台上越下,带他坐上摩托从后门出发,现在可以先暂时不管想要冲进围墙的变异者。 伊登带着陈远星到了别墅的旁边,他们提前带了耳塞,陈远星调试了一下喇叭,他稳住身体,两手各抓着布料和喇叭,深吸一口气:“出发吧。” 陈远星高举着喇叭,按下按钮,下一秒巨大刺耳的声音响彻周边,一下将所有变异者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在它们有所行动的同时,伊登也启动摩托,引诱着它们高速行驶。 脸上被冷风吹的刮得刺痛,周边景色模糊的都看不清样子,伊登绕了个大圈,进了街区。 变异者在后面紧追不舍,在街区里的变异者也被声音吸引,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伊登在不停的绕圈子,有时变异者的出现让他们差点翻车。 感觉离家有点距离了,途经房屋或树干,甚至变异者,陈远星开始拿着沾满血迹的布料在它们身上拍打留下痕迹,之后把布料包住喇叭,用力向旁边丢弃,他们则与其反方向行驶。 紧追不舍的变异者分成了两拨,幸而在陈远星预想之内,大部分变异者都被喇叭声吸引,那些依旧紧追他们的变异者则不足为惧。 门前的变异者也只有零星几只,善后工作交给了伊登,他软着腿从车上下来,返回家中。 他背后还背着枪,脸色被冷风吹的有些差,当他出现在二楼,吓了洪康一跳。 他的衣服上也沾到了血,匆匆忙忙的站起身跟陈远星汇报情况:“我帮他们都清理了伤口,小的那个恢复有点太快了........,断腿的这个止血的很及时,失血量不大,暂时没生命危险。” “现在有的东西里我只能给他准备消炎药和抗生素,后续会怎样只能看他的恢复程度,但这断腿是接不上了。” 陈远星说:“这样就行了。” 他对紧紧贴着冯乌的森说:“里面有空房,你把他抱过去吧。” 洪康连忙说:“我也来帮忙吧。” 洪康做了一个简易担架,跟森一起转移了冯乌。 陈远星也开始准备清扫混乱的客厅。 等伊登回来,外面已然陷入沉静,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总算落下帷幕。 陈远星已经清理了一半,伊登也来帮忙。 “担心吗?”陈远星问它。 伊登也不隐瞒,它点了点头。 “你觉得会是我害的吗,因为我给他提供了帮助。” 伊登看着他:“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这样想你的。” “我想就算你不帮他,我大概也是拦不住冯乌的。” 陈远星跟它对视,半晌才扭过头:“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罢了。” 但付出的代价好像有点太重了。 他不知道上世的冯乌是怎样的,是否因为他的插手而有不一样命运,当他思考到这个问题,忽然有些害怕了。 害怕因为自己藏在内心难以言表的私心,让他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伊登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丢掉拖把,一把抱住陈远星:“在想什么,告诉我。” 陈远星的额头顶着他锁骨:“感觉我坏的彻底。” 伊登的大手在他后脑摩挲,语气带着嫌弃:“不,是森太没用了。” 陈远星哭笑不得,便听伊登继续说道:“冯乌会是怎样的选择,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你对他的帮助,只是帮他通往目标的路上增加了一个捷径,就算你不帮他,我相信他也不会放弃的,他总会找方法逃离我们。” “自他们离开的那天,我想了很多,发现其实我并不能真正理解人类,也不能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所以我干脆放弃思考,毕竟我身边有你,不是吗?” 伊登说话的语气带着刻意的俏皮,看来在很努力缓解他沉闷的心情。 “我会遵守对你的誓言,所以也请别担心,你会永远是我的孕体,哪怕你是个彻底的坏人,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不,应该说,我们是一伙的。” “所以,”伊登摸着他的脸:“别再为这些事纠结了。” 陈远星目光怔怔的与它对视,它的黑瞳仿佛勾人心魄的漩涡,让他无从、也不愿逃脱。 “没见过像你这么会说的人。”陈远星感慨。 伊登在他头顶上亲了一口:“我可以继续说更多。” “行了,这样就够了。”陈远星推开它:“快点打扫完吧,我饿了。” 51-55 冯乌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因剧痛而变得意识模糊,他能察觉到周边人的存在,并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伊登家里。 森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躺下,没敢与他身体有触碰,旁边被它压得下塌了一些,冯乌隐约听到森充满愧疚和自责的喃喃自语。 他的身体浑身散发着剧痛,与之伴随的是心理上的沉闷,仿佛一块大石压在了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短短的四天,他不仅没能如愿见到冯倪,他甚至都没走出这个城市,就被迫止步于此。 那天他拒绝了森陪同的请求,在他眼里,森的身份只是一个将侵略地球和把妹妹变成怪物的侵略者,而他会靠自己的力量见到冯倪。 他径直上了车,并开出了郊区,当他理所当然的前往高速路时,城区的混乱终于将他拉入现实。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忽视了变异者的危险,而城区已然沦陷,人们的尖叫和汽车逃亡时发生碰撞轰响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乐,让他的愤怒一下冷却,火焰和浓烟将他视线染红,一丝丝后悔悄然涌上心头。 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打道回府,只能硬着头皮往后倒车,企图换一条路线。 下一秒车尾就传来刺耳的急刹和碰撞巨响,他猛地踩住刹车,捏紧方向盘,心脏已然跳到了嗓心眼。 巨大的碰撞声似乎引来了变异者,冯乌从后视镜看到几个还保留人的身体特征的怪物向这边跑来,脑子疯狂运转的思考对策,焦躁的不住乱动。 这辆车是去往冯倪学校的唯一交通工具,尤为重要,他不会傻到觉得自己能依靠双腿走过去,但想要远离后面发生碰撞的车辆,必然会吸引变异者的注意力,正在他犹豫时,车门猛地被拉开。 冯乌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僵,却发现来人居然是森。 它向自己伸出了手,说:“冯先生,请快点离开吧,等会会有更多的变异者往这边来。” 冯乌捏紧拳头:“我不是,说过别跟来吗?” 森一脸难过,澄澈的双眼似乎沾染泪花,它垂下眼帘近乎苦苦哀求:“冯先生,请别丢下我,我可以帮助你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让我待在你身边,现在请相信我吧,这里真的很危险,好吗?” 他烦躁的移开视线,看向后视镜,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变异者仿佛在催促着他做决定,最后他抓住放在副驾驶的背包,握住了森的手。 如果现在不能活下去,他拿什么去找冯倪。 森脸上一瞬闪过惊讶和喜悦,冯乌有些尴尬的别开视线,下一秒他就被森拉下了车。 他们在楼房和车道里穿梭,森总能准确躲开变异者,他们途中遇到过不少向他们求助的人,冯乌却只能低下头。 最后森把他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街道,找了一个隐蔽之处休息。 他跑的头昏脑胀,双腿发软,森给他找来了两瓶矿泉水,放在他脚边,之后在离自己半米距离的地方坐下。 他闷声开了一瓶,喝了一半,感觉缓过劲来,过了半晌才开口:“你不渴吗?” 森连忙摆手:“这些都是给冯先生的。” 冯先生冯先生听的他一时烦躁,他拧松瓶盖,丢给森:“我不用你这样照顾。” 森伸手接住,有些受宠若惊,它喝了一小半,最后拧紧瓶盖抱在怀里。 它的样子冯乌都收入眼底,真是让他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这样子看多了,总有种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 他把脸埋进手臂里,感觉身体的热度慢慢降下,他忽地想到森的伤口:“你的伤.......怎么样了?” 森连忙站起来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不会拖你后退的!” “我不是说这个!”冯乌也一下站起来:“在你眼里我有这么自私自利吗?” 森一下傻了眼:“我从没这样想过,冯先生......” “行了,”冯乌听腻了它的话:“给我看看。” 冯乌大步走向它,一把掀开森的衣服,露出肚子,白皙的肚皮中间有个狰狞的圆形疤痕,透着肉色,看起来刚好没多久。 他没想到森的恢复能力这么恐怖,心里却也松了口气,他抬起视线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森红着脸颊,在偷偷看他,他才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越界了。 冯乌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有些扭捏的开口:“你真的要跟着我吗?” 他没忘记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现在却被现实压得屈服,总觉得脸颊有点火辣辣的痛。 “当然了,冯先生,我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的。”森一脸郑重的说。 它说的话总是容易让他忽略森的身份,矛盾的让他极为纠结,结果他还是败给了现实。 “我不能没有车,至少让我确认那辆车能不能重新启用。”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森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商定着先到那附近隐藏,找准时机把车开走,但等他们重新回到那里时,冯乌看着变成火海的车道一阵沉默。 他吐出长气,转身离开了。 森跟在他后面,警戒着周围。 但再没有能用的车了,从那天开始,他们不是在找车就是在躲避变异者,冯乌感觉那几天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从一开始的疲乏到浑浑噩噩,如果不是森,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他已经不敢去想冯倪变成了什么样,仿佛“去找她”这个目的,已经从寻找家人确认安危,变成是现在只能做的事。 然而在第四天,事情有了转机,他们拦到了一个避难的车,路过冯倪所在的城市。 车主在冯乌表示提供一点食物后,同意他们上车了。 可惜他们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疯子。 路过什么的都是谎言,只是想让他们跟自己一起疯狂。 当车主疯狂大笑着踩死油门,以恐怖的速度向一个变异者冲撞时,冯乌从车内后视镜与森对视,他能看到森面上的惊恐,以及起身的动作。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冲击将他撞破玻璃甩出车外,剧痛袭来的同时,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全身,在满目的碎影中他感觉自己被森保护着,猛地砸向地面。 他在一阵头晕目眩中仿佛听到了森压抑的痛苦低吟,而后保护着身体的液体消失,身体也停下了翻滚。 冯乌还没缓过神,右腿忽地被用力抓住,一股恶臭袭来,他能看到,浑身鲜血的森死死盯着他,强撑着身体,嘶吼着变成怪物,猛地像他冲来。 与此同时,一股剧痛从右腿袭来,痛到身体痉挛,眼前瞬间一黑。 醒来时,他正搭在黑色怪物的肩上,右腿被死死捏着,很痛。 之后意识变得恍惚,在回顾完这几天后,好像变得清醒了很多。 他眼睛半睁着,森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瞬间就发现了。 它自责的捂住脸,语气里带着抑不住的哭腔:“冯先生,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冯乌想抬起手,但太痛了,最后只动了动手指。 他想到了冯倪,自己大概是没办法再与她见面了吧,不止她,还有爸爸妈妈,到头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的,毫无意义的,让他感觉真丢脸。 右腿感觉好痛,又空空的,应该是没了吧,可能他应该庆幸,没把小命丢掉。 他又想到了陈远星,又想到了伊登,到头来好像他们说的都挺对,真是不敢看他们,太丢脸了。 还有向自己求助的人们,他们在被自己无视后应该也憎恶过人性自私吧,没想到他这么快有了报应。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有东西滑进了脸上的伤口,好痛。 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脸,他看到森拿着纸巾,红着眼眶擦他的脸:“冯先生,怎么哭了?很痛吗?我再给你吃点止痛药吧?” 冯乌眯起眼睛,才发觉那模糊视线的东西是眼泪,他扭头躲开森的擦拭,怎么突然就哭了?还让森看到了,更丢脸了。 森不敢动他的头,只能撑着身体凑近他去擦眼泪:“冯先生,不把眼泪擦掉的话会流进伤口里的。” 冯乌真想让它别缠着自己了,他想自己呆会。 森把他流出来的眼泪擦掉,把他刺激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它看到冯乌张着嘴,便凑近听着。 听完后,它又忍不住掉眼泪。 “当然了,冯先生,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陈远星让洪康先留了下来,以防突发情况。 一通忙碌下来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森给冯乌喂了止痛药,就从客房出来了,总不能一直待在里面。 客厅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味散。 陈远星看到它出来,问了下情况,森如实回答,目光不经意与伊登对视,它一闪而过的嫌弃叫森无地自容。 陈远星没发现它们之间无形的冲突,拉着伊登坐下休息,问起了这几天的经历。 森简单概括了经历,听得洪康心惊胆战,他拍了拍森的肩膀:“真亏你能把他背过来,要再远点,再晚点,流的血再多点,怕是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森只是垂下了头。 洪康也想不到外面居然这么恐怖,看来他真是遇到了大恩人,庆幸自己没冲动乱跑。 陈远星想不到这几天他们过的还挺波折,他想了想,问道:“那冯乌现在是什么想法,他有说吗?” “冯先生他已经没办法再行走了,大概是没了去找冯倪的想法,但我还是会尊重他的决定。”森抹了抹眼泪。 陈远星跟伊登对视了一眼,他说:“我也是有点责任的,所以,如果冯乌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久住。” 森抠着手指,眼泪掉到了手上:“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陈远星感觉一旁的伊登有点蠢蠢欲动,他按住伊登的大腿,面色不变的安慰了几句,之后解散了这场会谈,森也想继续回到冯乌身旁。 他把伊登拉进厨房,不满的说:“洪康还在就给我冷静点,别说出不该说的话。” 伊登恶狠狠的拿出挂面,打开煤气炉烧水:“在母星,这种废物别说能找到孕体,它甚至活不了几年。” 陈远星无语:“你说话也太难听了点,我看它倒像刚脱离父母的孩子。” 伊登抿住嘴唇,却不得不承认,森的族系与人类一样拥有社会性,它的形态也确实是刚成年没多久的模样,估计刚脱离家族没多久就被打包送来了地球。 “行了,”陈远星抱住它的腰,侧脸贴在它背上:“冯乌他还活着就行,总会有办法的。” 陈远星好说歹说,才让它没对森有更多敌视。 他们准备好了晚餐,招呼了洪康和森,粗糙解决了。 森端了一碗去喂冯乌,陈远星给洪康准备住处。 陈远星和伊登先洗了澡,之后让森把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给换掉,他们才有空闲去看冯乌。 客房充满了酒精味和血腥味,冯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他听到开门的动静,以为是森回来了,便抬眼看去,却一下把他吓住。 他垂下眼帘躲避视线,头微微歪向一边。 陈远星和伊登也不介意,他们在冯乌床边坐下,陈远星先开了口:“冯先生,抱歉,我应该阻止你,如果我没给你车.......” 冯乌忽地开口打断了他,声音干涩:“你早就猜到会变成这样吗?” 陈远星微微皱眉:“抱歉......”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冯乌停下,缓了一口气:“反正那时候我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这不怪你,我也没有怪你的想法,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他扭过头来,看向他们:“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蠢了,明明只会冲动的意气用事,却理所当然的觉得靠自己就能见到妹妹,现在想起来真是丢脸。” 压抑的情绪瞬间又要上涌,胸膛的起伏渐渐变大,他闭上双眼吐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之后便听到陈远星开口。 “我并没有觉得你的行为怎么样,冯先生,我只是觉得,只要命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来也是想邀请你在我们这安心养伤,伤好了也可以一直住在这,我们并不需要报酬,因为你对董江楷而言,对伊登的种族而言,是重要的存在,你也不用感觉负担,因为这是对你的补偿。” 这些话听得冯乌一愣,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没再说什么了。 冯乌理解了他的意思,陈远星也就不过多打扰了,他带着伊登道别:“冯先生,请安心休息吧。” 冯乌消了再出去的念头,在森的照顾下安心养伤。 外出的工作交给了伊登和森,没过几天洪康也请求一起,毕竟陈远星他们不能给他一直提供食物。 家里只有两个伤残人士和孩子,冯乌也才知道曾路的存在。 身世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陈远星在解释曾路的身份时顺带简单说了过往。 当冯乌问起,为什么他知道的这么多,陈远星没想告诉他自己来自半年后,却也找不到理由搪塞,只能说是秘密。 冯乌有分寸的便不再多问。 陈远星感觉冯乌的状态不错,似乎没多在意失去的右腿。 伊登却告诉他,当它路过冯乌房间时,总能听到森的安慰和冯乌沉闷的说话声,或许只是不愿在他面前表现。 森每次外出都会带回各种书籍,多是医学相关,每天完成必要的巡逻和搜寻时,它就会自己跑去找医院,最后为冯乌寻来了轮椅,只不过现在还用不上。 门前留下的尸体着实让他们头痛了很长一段时间,腥臭味熏得人头昏脑胀,硬是过了一个多星期才给伊登和森一个个扔走。 洪康在了解了这些变异者的特性后,慢慢也能适应现在的生活,已经能脱离它们独自外出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在伊登和森的巡逻下,周边的变异者都被清理了干净,不用再害怕遇到突然袭击,但它们多多少少也被人注意到,慢慢开始有人往这边过来,其中就有先前救过的赵成一家。 伊登想着陈远星不喜跟人接触,便想把人赶走,却被陈远星拦下:“就先这样吧,别让人接近或惹事就行。” 来的人多了,这里隐约成了避难的据点,同时也会吸引变异者,陈远星不想伊登成为免费劳动力,特意缩在家一周没出门,让他们自己解决,似乎引来部分人的不满,但只要没人挑事,他们也就没过多在意。 周边的物资慢慢减少,逐渐满足不了他们的生存需求,有几个人在伊登外出时它求助,请求施舍食物,堵在伊登面前不让它走,碰巧今天陈远星也一起陪同外出,他默默抬起枪,拉起枪栓,用黑黝黝的枪口对准面如土色的人们,只是说了一句滚。 见他们在犹豫,陈远星径直在他们脚边开了一枪,顿时尘土飞扬,巨大的声响吓得他们发出惊叫,最后只得不甘心离开。 他们有枪的事一下传遍了这片区域,与之随同的还有他们“残忍”“杀人魔”的恶评。 再没人敢到他们面前晃荡,陈远星高兴都来不及。 冯乌在森的照顾下恢复的很好,也已经习惯使用轮椅,只是假肢难找,森跑了大半城市也没找到一家店,不出意外大概是得找时间出城一趟。 陈远星的肚子的弧度慢慢变大,现在天气冷,衣服穿的多点倒是能盖住,他也没有孕期会出现的反应,跟平时一样。 伊登总是喜欢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他肚子,感应孩子的存在,只要它手不冰,陈远星就由着它。 他忽地好奇,生下来的孩子长什么样,伊登说会保留人类的特征,再具体的它也不清楚。 偶尔会有从别的城市出逃的人,他们惊讶这里的安全,在他们的城市,不仅到处都有变异者,搜寻物资困难,还要跟别人抢夺,有些地方还会出现独占物资的恶霸,他们实在忍受不了才冒险出逃。 虽然这里也大相径庭,但至少不用担心变异者,甚至还有人会每天巡逻清理,他们从没想过居然还能这样,虽然也有听到拿枪射人的传言,但追问下去,看着他们支支吾吾,便知道这大概是个谣言。 经历的多了,知道怎样活下去最便利,大多出逃到这里的人都会选择住下,摸到了伊登和森出门的时间,一起跟在后面,保持安全距离,借着伊登的保护搜寻物资。 伊登没有驱赶,回去的时候跟陈远星说了这件事,听得他有点不爽:“可真会给自己找方便。” 话归这样说,他却让伊登过一段时间在驱赶,以后也不用再继续巡逻。 伊登开始休息后,他们没了保护,无奈只能靠自己,到最后慢慢形成了有组织的小队。 森借此出城给冯乌寻找假肢,预计一周内回来,它拉着冯乌万般不舍,最后一步叁回头的出了门。 陈远星没在意后续发展,在他每天的陪伴下,曾路的情况有了很大好转,每天玩乐过后,他和冯乌开始给曾路教学。 这里有些孩子失去了父母,现在都靠自己生活,陈远星注意到了这点,心里有了想法。 他日常带曾路外出,让他熟悉外界,没走多久,他就看见一个孩子缩在角落,舔着面包的包装袋。 陈远星心念一动,把身上带着的面包给了曾路,让他送给这个孩子。 曾路有些不安和不愿,在陈远星的诱哄下,慢腾腾的走向那瘦弱孩子。 那孩子被曾路的靠近吓了一跳,看着曾路的眼神带着戒备,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他手里的面包,止不住的吞着唾沫,带着明晃晃的垂涎,但曾路身后明显有撑腰的大人,他不敢乱动。 “叔叔说......”曾路往后确认了一眼:“给你面包。” 孩子把手握住放在胸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真的吗?” 曾路点了点头。 小孩迟疑的伸出了手,曾路再往后确认了一眼,见陈远星对他点头后,他才把面包放到小孩手上,之后小跑回到陈远星身边。 陈远星摸着他的头,直夸做的好,然后他拉着曾路到狼吞虎咽的小孩面前,蹲下问他:“你今年多大?” 小孩缩着身子,嘴巴鼓鼓的没留一点缝,好不容易咽下去,他才怯怯的说:“我今年13。” “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让我先跑,之后我回去找他们,就没再看到了。” 陈远星心里有了数,他直接开口了:“要不要跟我走?我可以给你吃的,给你住的。” 小孩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 “我只是想让你跟他做个伴,”陈远星对他伸出手,“不怕就跟我来。” 在巨大诱惑面前,小孩挣扎了一番,忍不住向陈远星伸出了手,与此同时,身后忽地传来汽车声响,陈远星身体一顿,站起身向后转,没注意到小孩缩回了手。 一辆沾着血的面包车停在他们不远处,之后下来了几个男人。 他们的城市已经被变异者侵占,好不容易逃出来,全靠从警局里搜刮的几把枪活到现在,路上也靠这些东西抢到不少物资,大部分人看到枪都变成了软脚虾,叫他们做什么都乖乖照做,他们尝了甜头,行事都变得张狂起来,反正现在也没有警察管得了他们。 刚到这里没多久,他们就抢了刚从外面搜寻物资回来的小队,在枪口的震慑下,没人敢反抗,在他们恐惧又愤怒的目光中,把他们的收获全搬进了自己车里。 高建军嘴里叼着烟,还一抖一抖,手里举着枪,一点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看着这些人被枪东西的可怜模样,嘴巴还憋不住挑衅:“一个个的,就是个孬货。” 落在身上的目光变得滚烫,高建军却哈哈大笑起来,他老早就看到里边有个女人,忍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叫一个兄弟帮他把守,自己举着枪走到人堆,把挡在女人身前的男人都喝开,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拉住她的手,不顾她刺耳的尖叫就想往外拖,他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 女人压低身子死命挣扎,尖叫着哭喊熟悉的人名字希望得到帮助,头发在剧烈挣扎中散乱,她从发丝间只看到他们闪避的视线。 高建军被那尖叫刺得耳朵疼,忍不住狠踹了女人一脚,大声骂道:“叫叫叫!叫什么叫!叫你陪我一下让你吃亏了?完事了你自己拿点东西滚!” 这话一出叫周围人捏紧了拳头,女人也变得绝望,手掌抓地却始终不想放弃,挣扎的更用力起来。 高建军实在不耐烦,在女人身上用力踩了几下,钝痛让女人发出痛呼。终于有人看不过眼站出来了。 他拿着沾着血的斧头,脸色阴沉:“别太过分,东西都拿走了还不满足吗?”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壮了胆,看向高建军的眼神也狠起来,他们身上个个都带着武器,都是敢跟怪物对着干的家伙,一齐上来就算他有枪也遭不住。 高建军面不改色,却放开了抓着女人的手,举着枪骂骂咧咧的晃了两下,吓退他们后,慌忙从人群中退出。 同伴嘲笑的目光让他面子挂不住,到了同伴旁边被那些人吓退的底气又冒了出来,高建军举着枪就往天上嘣了两枪,嘴里骂着;“吓唬你老子?我看现在谁敢再多嘴!” 这欺软怕硬的模样连他同伴都看不下去,摇着头移开视线。 小队的人也满脸厌恶。 眼见物资要被搬完,大部分人在枪的威慑下已经放弃了,陆续转身离开,忽地有人窜了出来,喊道:“大哥,你给我留点吃的,我就告诉你哪家藏了最多物资。” 他们心里一惊,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从人堆里挤出来。 他正是前不久向伊登乞讨食物却被陈远星赶走的家伙。 他向高建军谄媚夸耀,还添油加醋的形容那家物资有多少,虽然他没见过,他故意略去那家有枪的事,唬得高建军一伙人一愣一愣,心里已然有了邪念。 男人见他们有了念头,不禁暗爽起来,一个是用枪射他,一个是抢他东西,这就怪不得他从中挑事,两个打起来最好,有一方赢了,指不定还能从中捞点利息。 他特意说明了那家人时常出现的地方,还给他们支招,只要抓住坡脚男人和小孩,就可以去胁迫他们家唯二的正常男人,碰巧现在另一个男的不见了,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他兴致勃勃的给高建军出谋划策,原先高建军还挺享受谄媚,慢慢话题变了样,他也不耐烦了,碰巧物资都装进了车里,他也就不跟男人闲扯,粗鲁的一把推开,跟赶小狗似的:“行了行了,说完了就快滚吧。” “哎呀,大哥!”男人被推的几乎坐倒在地,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就看见高建军半个身子进了车,他慌忙跑过去:“大哥,咱说好的呢......那个,我告诉大哥消息,大哥给咱留点吃的......” 高建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拿去,滚滚滚。” 他坐进车里关上门,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丢出了一块口香糖,之后摇上车窗,留下刺鼻的尾气,扬长而去。 男人捡起地上的口香糖,傻了眼。 后面有人狠拍了一下他肩膀:“你真是疯了!” 肩膀被拍的发出刺痛,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忽地大吼:“我疯没疯关你什么事!那个疯子朝我开枪啊!我差点就没命了啊!我就是要让他不好过!” 拍他肩膀的人狠狠白了他一眼:“至少他不会抢我们的东西,这个地方也是他们清理了那些怪物才变得安全的,你最好祈祷他别出事,不然我先拿你开刀。” 男人气的身体发抖:“现在来装什么好人,假惺惺!要你真担心他们,你早上哪去了?” 那人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抿着嘴无力反驳,最后气冲冲的丢下一句傻逼,跟着别人一起离开了。 陈远星把两个小孩护在身后,神色不变,手不动声色的准备伸进兜里。 下来的有叁个,还有个人留在车上,他们目标明确的向他走来,估计是早有准备,让陈远星心脏悬起的是,他们已经握在手里的枪。 脑子飞速转动,近来他都没怎么出门,怎么突然就被人盯上,这些面孔也陌生,估计刚到没多久,脑海忽地闪过前些日子赶走的乞讨的人,陈远星皱了皱眉头。 没等他细想,有人眼尖看到了他的动作,忽地举起枪朝他大喝:“你干什么?你手举起来!” 突然的大喝吓到了旁边的两人,他们也学起那人的模样举起了枪,并加快了接近陈远星的脚步。 刚碰到枪的手立马从口袋抽出,陈远星脸色微沉,在叁个枪口的压制下,他只能举起手乖乖照做。 发现他想摸枪的那人一上来就用枪柄狠砸了一下陈远星额头,钝痛让他一时头晕目眩,而后没站稳被人推到在地,衣服被粗暴的翻弄,最后找出了放在口袋的手枪。 “操,那鳖孙没说他们身上有枪啊。” 双手撑在地上,视线有些恍惚,额角开始传出火辣刺痛,隐隐有热流冒出,陈远星忍着痛:“你们想干嘛?” 手枪被收了起来,他们没回答他的问题,眼前的人踢了踢他肩膀:“站起来。” 额头被枪顶着,对方也人多势众,陈远星缓缓站起身,继续说道:“如果是来找我的,那就请放过这两个孩子吧。” 拿枪指着他的人向伙伴示意了一眼,让他先把小孩给带到车上:“只要你别做什么小动作,我保证不会碰他们,我们只需要你家藏的物资,明白吧?” 陈远星确定有人泄露他们的信息了,只要他们现在没有杀他的打算,那他便有了底。 “我可以带你去,你最好说话算话。” 听到他的回答,那人把枪缩了回去,但始终对他有戒备,陈远星也能感受到背后的防备,怕是他稍微有什么动作这两人就会开枪。 曾路和小孩被塞进了后备箱,他则被押着往车那边走去。 他的同伴刚把后备箱关上,瞥见远处拐角出现了人影。 押着陈远星的两人也看到了,在他前面的人转向人影,喊了一声:“干什么的?” 眼见有了破绽,陈远星心念一动,正准备出手,忽地瞥见来人竟是刚从水井打来水的伊登。 他眉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叫伊登不要冲动,就见它阴沉下了脸,随手把桶丢在一旁,水洒了一地,大步向他们走来,眼睛隐隐发红。 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前面的人心下一急,举起了枪,与此同时陈远星也有了动作,他手臂向后猛地抓住后面人的枪管,向后用力一顶,后面传来痛呼的同时,陈远星夺过枪,飞速调整姿势,朝身前的人迅速开了一枪,正中脖颈,之后扭身解决了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鲜血四溅的同时,陈远星听到了两道枪声,一道黑影也随之从后面闪来,挡在身前,而这一切的事都在一瞬发生。 在陈远星出手的一瞬,伊登就猛地朝前冲去,它的目标不是挡在陈远星面前的人,而是在车尾已经一脸懵神,却下意识举起枪的家伙。 男人忽然变成了巨大怪物,它的腹部有两个开始冒血的疮口,正是刚刚那两枪的结果。 高建军吓软了腿,哆嗦着身子,怪物鲜红的大眼死死盯着他,冒出的寒光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鬼门关口,那两枪似乎对它没什么作用,高建军看着它举起利爪,脑海已经一片空白。 忽地怪物身旁走出了那个男人,高建军只见他把手贴在怪物身上,张口说了几句,怪物佝偻着身子,低着头静听,最后放下了手,但下一秒,他就见男人举起了枪,一声巨响后剧痛来袭,视线瞬间陷入黑暗。 最后一个人在车上看完全程,慌乱爬到驾驶位上,正准备开车逃离,轮胎就被伊登扎爆,毫不费力的把他从车上拖下来。 利爪嵌入他的大腿,几乎把整条腿撕裂,他疯狂尖叫哭喊着挣扎,最后被陈远星用枪柄一下砸晕过去。 伊登变回了人形,腹部在不断冒出鲜血。 陈远星把枪丢在一边,摸着伊登伤口的手抖得厉害,他用衣服把伤口包住,让伊登先带着曾路和懵神的小孩回了家,他则留下处理叁人的尸体,从他们车上找到绳子把昏迷的人绑住。 冯乌看到伊登的伤口吓了一跳,却被伊登赶去照顾孩子。 伊登跑回去帮忙了,就没把伤口当一回事,陈远星强硬的把它摁在一旁,最后才让它拉着四个人回家。 陈远星急匆匆的带伊登上楼,让它躺下,拿来医疗器具,低声说了一句;“忍着点疼。” 之后戴上手套给刀消毒,准备好后,陈远星握着刀划开皮肉,闷声不语开始挑子弹。 在此期间,伊登皱着眉,盯着陈远星额角的伤口看。 等陈远星给他包扎完,伊登掏出不知道哪来的创口贴,给他贴了上去。 陈远星手上都是血,他没说话,只是在伊登脸颊亲了一口以示感谢。 最后一个人没昏迷多久就慢慢清醒,见自己跟同伴的尸体绑在一起,吓得满脸惊恐发出怪喊,奋力挣扎着试图挣脱绑住他的绳索。 陈远星没让伊登下来,洗了洗手便走到那男人身前,他只问了一句,那男人就吓得全盘托出。 那日在听到他们家有很多物资后,他们靠抢来的东西休息了今天,顺势对他们的行踪调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危险性,今天看到有好时机,就找准时机出手,却想不到除了他全都丧命。 一个是开枪毫不犹豫的跛子,还有一个能变成人的怪物,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没人敢抢他们的东西了。 但现在后悔俨然已经迟了,陈远星知道了所有事,想到伊登为此而受伤,怒火在胸腔蔓延,几乎要压抑不住。 他找来胶带,不顾男人的求饶,径直给他封了嘴巴。 他算好今天出巡的小队回归时间,准备这些人都带上,一起过去。 * 一个小队大概10个人,吴志超刚跟队里的人回来,就见回去的路口堵了一堆人。 在这边定居的人慢慢变多,他估计也有小一百了,组队抱团都是自由选择,大都选择认识的人,算是一个很散漫的状态,但也会跟其他小队的人交互,也认识了一些人。 吴志超踮起脚只能看到前面空了一大片,他只能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问道:“怎么都不走了?” 那人回头看他,面色不是很好看:“你可终于回来了。” 紧接着他大喊一句:“所有小队都到了!” 前面的人都一齐回头,视线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看得他们莫名发虚。 紧接着他们腾出了位置,让他们能看到前面的情况。 当他们看到眼前一幕,心脏不由得咯噔一跳。 平日见不到的跛脚男人嘴里叼着烟,身上穿着干裂血迹的衣服,经常外出清理变异者的男人则面色苍白,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的,露出腹部带血的绷带,俨然一副受到袭击的模样。 而在他们脚下,有叁个没任何反应的人,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还有一个全身被绑的死死的,但身体在不断扭动挣扎,嘴也被胶带缠住,只能发出呜呜声音。 那男人一看到他们就跟发疯了似的,眼睛瞪得他们几乎要裂开。 他们被吓得退后了几步,不敢再抬头看跛脚男人。 他们认出来了,这是前几天抢走他们物资的那伙人。 没想到他们真的去袭击了跛脚男人,结果自己反被杀。 人都到了,陈远星便吐掉嘴里没点的烟,活动了下身子,叫伊登把尸体一个个摆开。 它的伤口都已经恢复了,现在就做个样子。 他站在尸体上方,弯身抓住第一人的头发,抬起那人的头,赫然是高建军的脸。 他脸上全是血,眼睛瞪得极大,额头有一个炸开的窟窿,血肉模糊的模样看的让他们极为反胃,一个个扭头不敢看向这边,陈远星抬头看他们,问道:“这个人认识吗?” 现场一片寂静,没人敢动一下。 “不认识?那就下一个。”陈远星也不介意,依次询问了后两具尸体,但都没人回应。 他扛着枪,有些头痛的抓了抓头发:“那真是奇怪了,”他踩住被绑住的男人的脸:“那这个人呢,有人认识吗?” 还是没人说话。 陈远星叹了口气,把扛着的枪拿在手中,枪身很长,能让他够到躺在地上的尸体,他用枪口点了点男人的额头:“你这家伙,是不是骗我啊,不是说有人故意泄露了我的信息吗?” 被绑住的男人死死盯着漆黑枪管,发出呜呜的急促声音,疯狂摇头,用力把头顶向吴志超的方向,叫吴志超那一小队的心脏提到了嗓心眼。 陈远星却用力在他头上踩了几下,踩的男人头昏脑胀,他的脚最后停在男人的嘴上:“别乱动,我要问你话了。” 他把枪口顶在男人肩膀:“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 男人嘴巴被胶带封住,又被踩着嘴,根本说不出话。 “不回答?”陈远星皱起眉头,他拉开枪栓,“给你3秒,3,2,1。” 话音刚落,嘣的一声,沉闷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抖了下身体。 男人身体几乎瞬间弹起,肩膀瞬间涌出血液,他脸色涨红,目眦尽裂,喉咙发出沉闷嘶吼。 陈远星面不改色,把枪口移到另一边肩膀:“不想回答那就下一个,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东西?” 男人痛的身体痉挛,眼泪鼻涕横流,看着陈远星的目光带着求饶。 陈远星不为所动,等了几秒后,叹了口气,扣动扳机,又是一声闷响。 男人的双腿在地上不断扭动,上身却被死死踩住,他已经痛到有些失去意识,滚烫的枪口开始移动,最后停到他的上臂,紧接着又是新的问题。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场活生生的杀鸡儆猴,这是警告,也是威慑。 吴志超没敢看那血腥一幕,每次枪声响起,都叫他双腿发抖,他瞥见向高建军泄露信息的瘦弱男人,发现他已经浑身颤抖的瘫坐在地。 他在心里狂骂这个鼠目寸光的蠢货,恨不得把正被虐待的男人换成这个家伙。 提问时间没过多久就结束了,毕竟人已经死了,问问题已经毫无异议。 陈远星的裤脚上都溅到了不少血,他遗憾的直起身:“真是一个嘴硬的人,居然什么都不肯说。” 他把踩在尸体上的脚移开,终于是想起了他们:“我让大家留在这里也没有想说什么,只是感觉这事件算大事,也关乎我们的正常生活,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不容易,放纵这种恶棍只会让我们添堵,你们觉得呢?” 陈远星对他们摊了摊手:“这个地方,是我爱人一点一点清理变异者,日积月累才创造出的安全地带,我容许你们在这生活,是因为我们同为人类,但也请别忘了,只要我想,你们全都得滚,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也完全不值得我在意,只要不惹到我头上,我也就懒得理你们,但你们好像有点太理所当然了?真让我失望了。” 他的话像锤子,一下一下砸着他们的心脏,有羞愧,有不满,有明白,有愤怒,但在绝对武力的震慑下,没一个人敢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折腾到现在,我也挺累的,”陈远星没忍住,拿出了一根烟,却被旁边宛如站桩的伊登手疾眼快的拿走,他无奈的咂了咂舌,感受嘴唇上那一丝苦涩。 “是谁透露的,自己出来。” 瘦弱男人感觉后脊一凉,他抖着腿,感觉视线全变成了细针,刺在身上,无处可躲。 他脑海一片混沌,循环播放着那四人的惨状,也不知是自己出来的,还是被推出来的了。 陈远星看着他:“我记得你。” 男人满脸惊恐的咬着手指,双腿颤抖无力的跪坐在地,陈远星举起枪,拉起枪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死在这,要么现在就给我滚。” 陈远星完全没给他留活路,男人无助的向小队看去,每个人都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心里对陈远星又憎恨又后悔,还有这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家伙。 陈远星没给他时间选择,警告性的催促,最后他只能匆匆选了后面的选项。 他被赶了出来,身上除了一把斧头,就什么都没了。 把男人赶走后,陈远星让伊登把尸体都捆起来,吊在街道上的广告牌上。 “我希望这些人能起到警示作用,我不会阻止新成员的加入,但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传达我们这片区域和平的思想,谢谢大家的帮忙。” 他彬彬有礼的讲着诉求,仿佛这一片血地和尸体都与他毫无干系,冷漠到让人毛骨悚然。 56-59 事情都结束了,陈远星才勉强算消了气,回去顺便把经过告诉了还蒙头的冯乌,听的他一愣一愣。 虽然心里也知道,现在这个世道已经大变了模样,他自那些天后,就一直待在原地被保护着,外面到底有什么大变化他也没具体概念,这次算头一回感受到在恶劣环境下,人心态的改变。 高建军一行人的行为让他不耻,但陈远星的处理方式也让他感到不适,能将杀人这样轻描淡写的挂在嘴边,多少让他有些畏惧,但如果陈远星没有出手反抗,怕是自己现在也没有探究陈远星行为是否过激的时间,况且现在还寄人篱下,吃喝还都靠他们,于情于理他不应该也没资格说什么。 想通后心态开始转变,冯乌听完经过后也就没什么大反应,陈远星想跟伊登谈谈话,冯乌便自觉的包揽照顾曾路和小孩的任务。 陈远星也没注意冯乌的想法,他伸了个懒腰,跟伊登去清理身上沾到的血迹。 他气到都忘记套上雨衣,衣服裤子都沾到了血,他难得奢侈一次,已经不想再穿了。 他跟在伊登身旁烧水,断水断电后生活质量急速倒退,但他习惯的很快。 伊登在忙,陈远星就在身后抱住它的腰,手伸进衣服,去摸它的腹部。 那里平滑到就像没受过伤,陈远星问道:“痛吗?” “没什么感觉。”它顿了一下,“我被打到没事,枪对我造不成什么大伤害。” “我知道。”陈远星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谢谢你。” 说到底是自己的疏忽才让伊登受伤,没点自责是不可能的,他叹了口气,本不想与别人过多扯上关系,就怕惹祸上身,现在看来他们还挺惹人瞩目,是不少人眼里的香馍馍,希望这次震慑能让他们安分一段时间,当然,他也不介意每天出去吓唬人。 待水烧开,伊登变回原型跟陈远星一起淋浴,之后抱着他坐在浴缸里给他按摩小腿。 陈远星往后靠在伊登胸膛,跟它商讨后续发展计划。 “我想收养那些失去双亲的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早些日子就有的想法,陈远星一直摇摆不定,他希望曾路能多跟其他孩子有接触交流,但现在的环境显然比较艰难。 “储存起来的食物至少能够我们撑一年,如果不够,等森回来后就让我出去找物资吧,这些都不是问题。” 陈远星想做的伊登自然选择支持,只是经过今天的事,伊登也不太敢留他和冯乌在家,至少留让森留下,它也好安心出门。 陈远星闭上眼想了会,最后决定先试一下。 自那日后,这片区域显然少了很多破事,新来的路过那吊着叁具尸体的广告牌,都会惊恐以为这是什么恶棍居住的地方,但这里的安全程度实在让人不忍离开,当他们一边战战兢兢的住下,一边听比他们早来的人痛骂陈远星的恶行,安然无恙的度过一段日子,发现来找麻烦的大都是每日在宣泄对陈远星不满的人,而正主每日都举着枪到处找人恐吓。 也不全是恐吓,没有几天那广告牌又多了几具新鲜尸体,少了每天不出去找物资,而是到处抢食物的人。 这片区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与和谐。 救来的小孩叫刘析,在他被男人带回家已经叁天了,他仿佛回到了被怪物侵略开始前的正常生活,每天正常的一日叁餐,有保暖的衣服,热水,不用再为饥饿和安全担心受怕,甚至还有人教他学习,而他要做的,只是陪一个有自闭症的孩子。 之前所经历的苦难仿佛都是梦境,每日醒来他都生怕梦境破碎,再次回到那宛如地狱的生活。 随着时间流逝,他也渐渐安心,身体状况也恢复正常,他才知道,除了家里的这四人,原来还有一个人独自外出到现在,也就是森。 它推迟了整整一周才回来,让冯乌在这段时间极为不安,虽然他也清楚森与那些怪物是同族,它们不会也没必要袭击它。 森如愿带回了假肢,解释了推迟一周的原因,它出城找了许久才找到相关的店,但假肢种类也较多,它怕拿回去的没有合适的,也不想下次再跟冯乌分开,便推迟了回去的时间继续寻找。 冯乌对森的态度自那日后有了大变化,森对他的保护让他不自觉依靠,同时他也明白,这种依靠包括他接受了自己身为孕体的身份。 大概是有了心理阴影,森的外出就已让他有些不安,推迟的这一周冯乌过的更是煎熬,他们没有远距离传话的东西,可以说森失联了半个月。 好在它回来了,冯乌却被气到,闷声试着假肢,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他一句话也没说,试完就回了房间。 森在旁边一头雾水,细声细语的在冯乌身旁说了两天才得到回应。 冯乌可以站起来行走是好事,在他们两个和好后,陈远星和伊登在当晚拉着他们庆祝了一番。 森一边学习假肢的构造和调试工作,一边让冯乌开始尝试适应训练,起初的艰难自然无法言说,但也算开了一个好头。 陈远星这边也开展工作,他带着曾路和刘析每天出去溜达,最后带回来了14和13岁的女孩和一个10岁的小男孩,都是从别人那带回来的,他们都是到处被帮助而活到现在,现在交给了陈远星来照顾。 他到处收养孩子的消息传片了这片区域,凭他之前残暴的印象,有流言他是对小孩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心里唾弃的同时,他们却也不敢多说几句。 这个流言也在几个孩子外出玩耍时的健康模样不攻自破。 伊登身上添了担子,每日都会变回原型,到处搜寻有大量物资存在的地方,把稍远一点的地方搜刮了个遍。 南方的冬日总是过的很快,陈远星翻出存好的营养土和蔬菜种子,找上先前救助过的赵成一家,请求他们尝试种植。 受到迫害的只有人类,寄身到动物身上的诺埃尔也不多,它们的捕食对象也只是人类,对生态没有产生太大影响,陈远星也就想着自己种植,但他对这方面的知识知道的并不多,思考片刻还是决定找人,报酬则是负责叁餐。 这种好事赵成一家欣喜若狂的接受,他们年纪大了,平时外出找到的物资勉强饱腹,还经常会饿上一两顿,他们能吃的了苦,却见不得孙子越来越瘦。 他们答应自然最好不过,陈远星把这件事交给了伊登,让他带他们去附近找能用上的地,并开始准备种植。 所有事情都在顺利的进行。 伊登在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粮库,大概是地方偏远,工作人员不是被寄身就是遇害,这边并没有被人关顾,再加上房式仓防守严固,没有工具也破不开外墙,就算发现了大部分人也只得放弃。 它回去跟陈远星商量了一番,陈远星先让它和森搬了半年份的食物来,再聚集起这片区域的人,打算卖给他们人情。 当听到粮库的存在时,所有人都沸腾起来,惊喜在他们脸上显现,陈远星等他们安静下来,才说给他们粮库位置的要求。 首先拒绝抢夺物资的行为,并予以处罚规定,执行人由他来担当。 这是稳固秩序的条件,没人有异议。 其次青壮年劳动力需要听从他的指挥,在这片区域建立围栏,防止变异者的侵入,这条自然也没人有异议。 还有最后一条,陈远星要求他们自行选出一个领导者,对日后的秩序进行管理,并将这发展成一个避难区,领导者可自荐也可推举,视情况他会给予武器或物资的奖励。 他现在的位置有点高,被忌惮、惧怕,有人会感激他给了容身之处,也有人会无视他的付出,只记得他的恶意,这种人的存在是消不灭的,他倒是不怕,但是麻烦,他也不至于一刀切,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借着粮库做做好人,让他的位置不会过于极端,反正这片都成了聚集地,干脆正式成立一个避难所,领导者谁当都行,只是要个靶子,做得好皆大欢喜,做不好换个人便是,他也不会掺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送了武器也不怕他们心生邪念群起而攻,大不了到时候让这些人成为伊登和森的口粮。 人们面面相觑,一时没想明白这样做的意义,虽然奖励的东西让人动心,但领导者应该不是谁都能当的,也没人敢当出头鸟。 陈远星说:“什么时候有人来当,就什么时候告诉你们粮库的位置。” 这一下让他们炸开了锅,推推搡搡嚷嚷着,最后把吴志超推了出来。 陈远星不记得他,只感觉他畏畏缩缩,看起来不太合适。 吴志超见陈远星皱起眉头,腿软的不行,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他还记得陈远星折磨人的可怕模样,怕他记恨自己没管好小队的人。 他被陈远星看的几乎要跪下,就听陈远星带着怀疑的口气说:“你能行吗?” “行行行!我能行!我可以的!”吴志超猛地点头,生怕他觉得自己没用。 “......行吧。”陈远星回头与伊登对视,算了,就先试试吧。 交代好事项,确定了去粮库的时间,陈远星把事情交给了吴志超,便跟伊登回家了。 他也没跟吴志超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干,陈远星走了没多久,吴志超才从慌张中喘过气来,熟悉的朋友在旁边吵吵嚷嚷,吴志超却一点也没听进去,他感觉肩膀上一下就压上了个巨石,压得他直不起身。 这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什么大麻烦。 有伊登的帮助,他们在搬运粮库的过程中基本没受到大危险,只是路途较远,搬运粮库花费了很长时间。 伊登忙于护卫工作,陈远星在家照顾那几个孩子,帮助冯乌做训练,还有围栏的建设,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陈远星看着日历,算了算时间,已经过了四个月了,都快赶上上世的那半年。 那煎熬的半年对比现在,可谓是天差地别,多了几个孩子,家里变得热闹起来,他们都是听话的孩子,知道陈远星收养他们的原因,都积极配合陈远星引导曾路。 他的肚子也鼓得有了形状,陈远星总是忍不住摸摸,但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的异常自然逃不过孩子们的视线,陈远星也不遮掩,摸着肚子告诉他们里面有个宝宝。 颠覆认知的事情让他们一下蒙了神,陈远星借着自己身体的特殊性扯了个谎,把他们糊弄过去。 陈远星在家的被重视程度一下高过了冯乌,洗衣服做饭的活都被人分配包了,他现在每天吃好喝好,被小心翼翼的对待着。 他也乐得悠闲,每天不是到处转悠就是躺在躺椅上休息,他虽然不像正常的孕妇,但身体也有一点孕期反应,身体不适,嗜睡等,伊登暂停了手上的工作,一边留在家中照看陈远星,一边拉着森学习医学知识,为日后的生育做准备。 它们学习能力强,理论嚼透了,便到外面找尸体实践,到底是比不上医生的,但总比什么都不懂好。 他们商榷了一番,最后先决定不告诉洪康,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再把人拉过来,这是陈远星的提案,伊登挣扎了一番,没有拒绝。 它寸步不离的跟在陈远星身边,陈远星感觉有些小题大做。 肚子变大,怀孕也有了实感,没事干的时候就想着生出来的宝宝到底是什么样,希望别太像伊登,不然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伊登每天都要贴着他肚子感受宝宝的情况,宝宝的发育基本成熟,预计两个月内就会分娩。 听到这个消息,家里顿时蔓延出紧张气氛,每日都严阵以待。 冯乌停下了适应训练,唯一一个知道陈远星情况,两人还有相同境遇的人,他有些好奇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很快,时间过去了一个月,离他怀孕到现在,已经五个月了,陈远星下午日常晒太阳,眯着眼躺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等伊登给他做黑凉粉。 腹中忽的有了动静,陈远星猛地张开眼睛,一下精神起来,还没来得及惊奇,腹部便开始绞痛。 他倒抽一口凉气,皱紧眉头一下弓起身子,一手环着腹部,另一只手紧抓躺椅扶手,喊着伊登的声音都发颤。 伊登听到陈远星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急匆匆赶到客厅,陈远星的异常让它下了一跳,立马反应过来把陈远星抱到早已准备好的产房。 收到消息的众人立马赶来帮助伊登和森做准备,最后只留它们两个和陈远星在房里。 房间的隔音效果好,陈远星也忍着痛呼,一点声音也没传到外边。 陈远星身体特殊,虽说孩子比普通的小孩体型要小,但能顺利生出来也遭了不少罪。 也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里的小东西出来了,陈远星胸膛剧烈起伏,他面上满是冷汗,眼睛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喘气,生孩子真是太受罪了。 幸好这个过程没出什么意外。 孩子只有两个手掌大小,小小的蜷在伊登手上,身体随着呼吸而起伏,身上包裹着一层透明粘膜,伊登把它身上的东西处理掉后,面上抑不住欣喜,小心送到陈远星面前。 陈远星身体素质不错,还有余力撑起身体,他抬眼看去,心里隐隐有些紧张。 目光定住,随即松了口气。 孩子是人形,至少从外表上看,与人类无异,他抬手小心的摸了摸,掰开它的腿,看到了小雀雀,是个男孩子。 手指顺着大腿摸到后背,而后停住。 那里鼓起了两个硬块,伊登见陈远星有些不解,也看了看,而后一脸了然:“是翅膀。” 伊登很高兴:“它长得真像你。” 陈远星忍俊不禁,刚生出来的孩子全身皱巴巴的,也不知哪来的像。 他想了想,决定走一步看一步,照他的预想,以后这个世界会慢慢恢复正常,宝宝是否拥有人类的形态十分重要,这关乎它能否在这个世界正常生活,现在看来大体是不用担心。 他重新躺回床上,面露疲乏,把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了伊登。 宝宝随了陈远星的姓,叫陈钊,也没什么特殊含义,陈远星不懂什么取名的讲究,早先前看书突然看到的字,便拿来用了。 陈钊的眼睛跟伊登一样,黑色眼白红色瞳孔,睁开时把陈远星吓了一跳,但好像能自己控制,瞳孔一会变红,一会变黑,好像玩的还挺开心,他发现后也就放下了心。 他早些日子就已经在泌乳了,胸脯鼓鼓的,有点涨,时常会流出乳白母乳,叫陈远星哪哪不得劲,也不想抓它挤出来,那样子叫他没眼细想,到最后便宜了伊登。 陈钊出来后更是涨的难受,他强忍羞耻抱着陈钊给它喂奶,最后没熬过几天就换了奶粉。 到底不是真正的女性,胸脯里的母乳并不多,陈钊吃不过瘾,也不哭闹,就是木木睁着眼,手脚乱动,四处乱看,陈远星还以为它吃饱了呢,它撑了两天实在饿的慌,才哇哇大哭起来。 陈远星哭笑不得,幸好提前屯了奶粉,倒不至于现在慌慌张张的四处找。 陈钊整一个木的不行,出生时也不张嘴哭,伊登拍它屁屁想让哭出来,到最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啊了一声。 也是,它也不是普通宝宝。 它有的吃就吃,没吃的就憋着,饿的不行了才张嘴啊啊的叫,磕着碰着也没反应,头鼓包身体发青了才发现,这老实人吃哑巴亏的模样让陈远星一阵担心,长大以后怕不是给人欺负的对象啊。 让他想不到的是,陈钊这一生的亏都在这婴儿时期给吃完了,以后完全找不到比它更混的、更能占便宜的家伙存在。 陈远星顺利生产,为这个东拼西凑的家又增添了新的成员,背部的鼓包并不明显,现在也就不用担心被发现异常,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喜宴,庆祝陈钊的降生。 伊登高兴的唇角上勾,天天带着喜色,每天忙着照顾陈远星,过了一个月才恋恋不舍的去工作。 避难所的建立在这几个月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他们分成叁波,一波继续扩大范围,引诱变异者一只只的驱赶,另一波进行粮食搬运,作为后勤,最后一波则围绕规划的区域进行围栏,材料哪都能找,倒不怕资源不够,他们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来。 在伊登和森的帮助下,避难所有序迅速的建造,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人都已安稳下来,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已经很少有在外流浪逃窜的人,加入进来的人也慢慢变少。 陈远星才发觉自己是小看了吴志超,原来他还是有些能力的,事情上手后他有了头绪,风风火火就搞了起来,就目前结果来看,绩效很不错。 陈远星给他的奖励,是各个射击俱乐部的位置,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被搜刮干净,但可以去试一试。 吴志超喜出望外,虽然这个消息知道的好像有点晚了,但他们在这几个月的磨炼下,也都清楚了解了变异者,有了对付它们的策略,心里已经没了惧怕,有些射击俱乐部路途较远,他们也不怕,计划着分成几波去打探,就算没有收获,也可以几下路途中可以用到的物资的位置,以后好慢慢搬运。 陈远星一家对他们的帮助在这几个月已经深入人心,已经没人再觉得陈远星是什么残暴的家伙,那些人也只能说是活该。 军队、机关也开始慢慢向外发送信息,大都是安抚群众,告知变异者的分类及弱点,还有部分避难所的地址,让大家一起努力活下去。 他们并没有被遗忘,这些消息让所有能听到的人都热泪盈眶,死灰的心境依此复燃,每个人都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陈远星这片区域安稳,并不代表别的地方也如此,这全都归功于他们前期的压制和清理,把周边的变异者一扫而空,就算有灯光、声音,也吸引不了远处的变异者,相当于一个不易被变异者发现的地带。 而其他区域则是一开始就被彻底侵占,到处都是变异者的存在,初期没有人能逃过变异者的侵袭,导致大部分人命丧黄泉,能活下来的也都是幸运。 后面的生活再无危险,陈远星也没出去找刺激的癖好,不是带孩子就是跟避难所里的老人家一起下地,伊登教完了他们,做完了手头的工作,终于能开始跟陈远星腻在一起甜甜蜜蜜。 它对陈钊是很温柔的,总是帮陈远星分担照顾孩子的工作,每晚最期待的就是九点,把陈钊哄睡之后。 陈远星抓着它衣服,直戳了当:“我近几年是不想生孩子了。” 伊登一下生气:“你这话说的,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陈远星嘴上说:“不是。”心里却默默对说出的“不”字打了个叉叉,至少在生孩子这方面上。 他的口是心非伊登是看的清清楚楚,生气的一个月没碰他,陈远星感觉好像有点过火,哄得嘴皮子都气泡了才让伊登把阳具放进屁股里。 转眼一晃,一年过去了,伊登遵守了诺言,他没再怀孕,冯乌却悄悄大了肚子。 有一段时间森整个人总是轻飘飘的,心情好的不行,陈远星不知道它遇到了什么好事,最后还是伊登悄悄告诉他,冯乌怀孕了。 他嘴里的水一下喷出来,第二天见冯乌面色平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肚子好像有点鼓鼓的,要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冯乌感受到他的视线,有些发虚:“怎么了?” “不,没事。”陈远星打了个哈哈,看样子冯乌是暂且不想说出来,大概是拉不住脸。 他合计着偷偷问森,大概什么时候怀上的,他要开始给冯乌做准备了。 陈远星莫名的好心情,他拉住在旁边学会走后就飞檐走壁的陈钊,重重在它屁股上拍了两下,笑眯眯的警告它不要调皮。 陈钊显然不一般,大概是继承了伊登的身体能力,体力臂力大的吓人,学会走路跑步后,旺盛的精力就开始发泄,在家里上窜下跳,时常会摔倒。 陈远星头疼的不行,本以为它摔多了也就会怕,却忘记了它磕哪碰哪都一声不吭恍若无事发生,常常能看见身上多出青紫痕迹,偏偏伊登却说:“它是个雄性,这很正常,这个年龄段是调皮的时候。” 有次陈钊摔狠了,摔得额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这会终于被吓到,撅着嘴就呜呜的哭。 陈远星被它满脸的血吓了一跳,忍着怒火和心疼给它处理伤口,思来想去气不过,拿着被他卷成细条的衣架伺候,叫陈钊不敢再放肆,终于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敢在他眼前晃荡。 曾路是除去陈远星一行人唯一一个知道陈钊异样的人,他对陈钊的存在产生了莫大兴趣,时常会在陈钊玩耍时在一旁安静注视。 陈远星则借此机会让他们两个多接触,两个孩子能交好他也很开心。 曾路还是很内敛,当他把陈钊抱在怀里,手臂的重量让他身体微微摇晃,他与陈钊黝黑的大眼对视,他忍不住摸了摸陈钊茂密的黑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可爱,摸了摸它背后的鼓包,还给了陈远星,回房间拿出了自己的绘画本,开始在客厅活动,突然不再蜗居房间。 陈远星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感觉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愉悦激动的心情维持了好几天,连带着对陈钊的调皮也宽容了许多。 在它一岁的时候,伊登溺爱的态度有了改变,它每晚都会变成原型,带陈钊出去“历练”,照伊登的话来说,一岁前的陈钊是个幼崽,一岁后的陈钊则必须开始学习生存的本领,一旁的陈钊闷声不语,神色凝重地不断重重点头附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它的衣服被伊登剪开了个口子,露出后肩胛,这会它已经长出了一个跟伊登一样的小肉翅,缓缓张开,却不能带它胖墩墩的身体飞起。 陈远星感觉有点苛刻,但父子俩显然没在开玩笑,他无奈,只能随它们去,也不知道它们在外面干嘛,想来有伊登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钊在伊登所谓的“历练”下,在家乱跑时没再发生什么意外,历练的成果似乎还不错? 它2平时碍于陈远星的威严,也只敢在他不在家时放肆,大概是除了陈远星没人能镇住它。 伊登则没怎么在这些事上对它凶过,陈钊对伊登没什么惧感。 陈钊会说一点话了,却只会用奶里奶气的声音拽拽的冒出单字,声音干脆,不拖泥带水,反而听起来好笑,叫他和伊登就一个“爸”,叫森和冯乌以及其他大人就是“叔”和“姨”,从不多说一句话,惜字如金,拽拽的像个酷哥,偶然会冒出长串句子,让陈远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哪里发育不健全。 有次他好奇的跟着伊登它们去参观所谓的历练,见它瞪着眼睛,被伊登单臂抱腰抗在腰侧,对着变异者张牙舞爪的哇哇大叫,小身子乱动个不停,恨不得自己下去解决敌人。伊登则细心讲解变异者的种类和弱点,压制住变异者后,还会带陈钊近距离观看,陈远星也不知道陈钊听不听得懂便是,或许是因为他在,伊登没带陈钊做太危险的事。 冯乌的肚子大起来,也瞒不住了,一脸尴尬的偷偷跟陈远星说起,却不想陈远星一脸了然,并建议他也用自己的借口糊弄别人。 他嘱咐过森不要告诉别人,自然相信它不会泄露,结果自己纠结又羞耻的事早给人知晓了去,谁也没瞒住,一下让他无地自容又尴尬。 时间过的很快,冯乌也生了一个男孩,过程不比陈远星轻松,幸而同样没出什么大事。 它与冯乌姓,叫冯泽阳,比起陈钊来说正常多了,暂时看不出它遗传了森的哪个特征,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常小孩。 从生育开始到冯泽阳一岁内所需的生活用品,森都早早做了完全准备,对冯泽阳的降生感到欣喜和期待。 它也没忘虚弱到没力气睁眼的冯乌,在孩子生下来后,它先把冯泽阳交给伊登,自己留下对冯乌进行照顾和清洁。 冯乌累的陷入昏昏沉睡,它抓着冯乌的手,跪在床边,身体轻靠在冯乌身旁,深怕碰到弄疼了他,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冯乌看,一脸满足。 家中又新添一名新成员,这次由森主导庆生宴,它是在冯乌恢复的差不多后才操办的,那时冯乌怀里坐着吮着手指头的冯泽阳,帮它擦掉流出的口水,过了许久,才突然捂着脸,从梦幻般的现实反应回神,他真的生了一个孩子。 过了半年,森和冯乌搬离了这里,他们早先前就跟陈远星和伊登商量过,准备完毕后才动身搬家。 “多出了一个人到底太麻烦你们了。”冯乌单手抱着冯泽阳,挠了挠头。 他头发长的近乎到了腰间,扎在脑后,发尾是长出来没有剪掉的掉色黄发,用冯乌的话来说,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忘却过去。 没抱一会就有点撑不住了,戴着假肢的腿泛起丝丝疼痛,森敏锐的察觉到,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冯泽阳抱了过去。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陈远星笑了笑,没有深究:“到时候我会经常带陈钊去你们那边玩。” 冯乌哈哈大笑;“到时候让陈钊这个哥哥帮我带带阳阳。” 陈远星抓着想要往外跑的陈钊的后领,一脸嫌弃:“它就没个哥哥样。” 冯乌笑个不停。 时间过的飞快,从混乱开始到现在,居然过去了四年。 先说外面的情况,国家军队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尽管损失惨重,但所经过的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迅速冷静,自主的从散落逃窜的状态下进行聚合,保护存活下来的重要机关成员,并开始进行防守和反击。 一开始无疑是艰难的,死伤不断,战火不停,后面他们发现,声响大的热武器虽然效果很不错,但吸引来的变异者会更多,也更为恐怖,但情况紧急不能停下热武器的使用,只能咬牙硬撑,顺带在后方进行撤退逃离。 他们逐渐找到了应对变异者的方法,并将这些信息找方法往外散播,路途暂停时他们都会建立一个简单的隐秘避难所,把位置公之于众,部队则引走清理周边的变异者,再次往别处后退,是为了让民众有藏身之地。 这种生活整整持续了一年,最终他们在一处军事基地驻扎,整顿休息后,召集幸存者,开始正式反击扑杀。 他们已经了解了变异者的特性,除了某些变异的极为变态的变异者需要特殊武器对付,他们已经能对一些特性不明显的变异者进行快速清理。 人力有限,他们在基地驻扎时,人数不过千人,极大部分人都在漫长的路途中死亡,最后仅仅留下了他们,由于过多的人数以及驾驶车辆发出的声音和味道都能吸引变异者,他们只分批次数量往相同或不同基地的方向步行撤退,这一年来早已断了联系,不清楚其他小队情况如何,他们能聚集到的五百人也是在路途中相遇而汇集。 幸存者的存在也零星碎点,基本上不清楚热武器的使用,但他们也有自己对付变异者的办法,每个人都期望自己能派上用场,共同抵御变异者。 人类与侵略者的战争是残酷的,人类数量因入侵锐减,个体的生存难之又难,唯有团结起来共同抵御才有一线生机,但被混乱击溃的人类社会,各种的死亡威胁影响着所有人的思想,大多数人考虑的只是眼前的生存,他们也只能暂时考虑这些,再加上通讯、信息传播的不便,想要全部团结起来何其困难,因此抵御变异者的路途艰难又漫长。 而四年过去已逐渐稳定,总算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再说陈远星这边,在陈远星暗中的协助和吴志超的管理下,这片避难所处处透着勃勃生机,园地已经开垦到成为固定的食物来源,只是生活物资还是过于紧张。 避难所建了一个小学堂,给孩子们上课,由于年龄不一,教学书籍也有些难寻,教学老师也都是自愿自荐进行教学,所以教学质量并不高。 陈钊看起来沉默迟钝,实则很会察言观色,平日虽然调皮,却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加上陈远星经常对它说明它与正常人的不同,它对自身的特殊有充分认知。 伊登告诉过陈远星它们那一分支的特性,比较独来独往和好战,这两点在陈钊身上很明显,自它被伊登带去所谓的历练后,像是开发了天性,有时会控制不住展现自己的攻击性,冯泽阳却与它不太相同,明明它们一样拥有诺埃尔和人类的血脉,陈远星还以为它们会有共鸣,偏偏却像是继承了父亲的敌对关系,两人都跟对方有抵触。 陈远星看得直皱眉,拉着伊登说悄悄话:“既然在地球生活还是使用人类的生活方式吧,我感觉它的攻击性太强了,虽然现在看来是好事,但我想过不了几年,等变异者被清理完后,社会会重建,一切都会恢复,我怕陈钊它,不能适应。“ 伊登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最后表示理解了。 改变需要循序渐进,伊登照常带陈钊去外面,但在慢慢减少它与变异者的接触,在陈远星和伊登刻意的压制下,陈钊初期虽有不适,但已经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同族相斥上,安全的生活环境也无法让它产生危机感,就现在来看,它与正常小孩无异,只是在未来,这种被刻意压制的本能,会用别的方式尽情发泄。 陈远星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伊登站在他身旁,牵着陈钊的手,旁边是收养的孩子。 “好了吗?”冯乌在不远处问道。 在避难区的广场中央,放了两排高矮排放整齐的凳子。 陈远星点了点头,跟伊登挽着手,招呼孩子们一起过去。 这是他们的最近两年开始的惯例,每年的开始,都要记录他们存活于世的证明。 吴志超拿着搜刮到的摄像机,等他们落座。 陈远星和伊登坐一起,陈钊在陈远星身旁,森和冯乌中间抱着冯泽阳,后面是收养的孩子和关系好的朋友。 在吴志超的倒计时间,陈远星视线忍不住转向伊登,却正好与它对视。 它眨了眨双眼,朝他一笑,陈远星柔和下脸色,身体微微倾斜,与伊登肩膀靠在一起,十指相握的手搭在伊登腿上,婚戒紧贴,在阳光下射出细闪亮光。 前所未有的安心溢满胸膛,陈远星感受着周身的一切,仿佛一切都落下帷幕,但他的生活才正式开始。 他真正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番外-小黑屋 伊登见陈远星从空中跌落,着急的瞬间变回原型冲向陈远星。 他眼中忽然闪现的震惊让伊登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但危及时刻也顾不上太多,然而意外突发,它稍微分神的那一瞬,陈远星的身影忽地在眼前消失。 伊登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微滞,但下一秒,它眼尖的发现,在地上躺着一个穿着干净衣服的男人。 来不及多想,它猛地向下俯冲,发出低吼喝退向这边靠近的变异者,一把捞起陌生男人,飞进安全地带。 它把昏迷的男人放到地上,两根手指捏着他的下颌,抬起他的头,在看清他模样后,独眼瞪得极大。 因为这个男人太像陈远星了。 熟悉的气味和样貌让伊登有些混乱,现实告诉它眼前的男人就是陈远星,但处处透着诡异,陈远星忽然消失,穿着不一样衣服的“陈远星”忽然出现,而这个人比它认识的陈远星看起来更年轻,它撩起男人的裤脚,发现没有伤口,陈远星告诉过他跛脚的原因,一时让它有些动摇。 它忽地想到陈远星身体特殊的一处,长着利爪的乌黑大手顺着腿就往腿中间摸,熟悉的触感又让它一阵动摇。 味道、样貌和身体都能对上,只有脚踝的伤口和衣着不同,伊登百思不得其解,寻思自己干想得不出答案,等这个男人醒来自然真相大白,考虑种种,伊登决定先在这待到男人醒来。 但下一秒,它就跟有些迷茫的男人对上视线。 伊登看到男人黑色的瞳孔一下紧缩,紧接着一击重拳猛地挥到自己脸上。 它没什么感觉,却听到男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他胸膛里的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也传到耳中,肉眼可见他面上的惊恐。 伊登还没回神,男人一下猛地收回手,身体扭转就要往旁边冲。 伊登手里还抓着他的脚踝,自然不会让他跑掉。 它扯着男人的腿,拉到自己身下,不顾他的挣扎和恐惧,把他的身体压在地上,俯身强制与他对视。 “冷静,我不会伤害你。” 低哑沉闷的声音响在耳边,然而陈远星惊吓过度,没能听进去。 他只是感觉后背咯的难受,一睁眼的陌生还没让他回神,眼前距离极近的怪物让他结结实实受到惊吓。 身体被压得不能动弹,耳边唯有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和粗重的喘息,他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瞳孔不断剧烈收缩,视线恍惚不敢与它对视,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 伊登无奈,只能变成人形,让陈远星再次震惊的同时,怪物带来的压迫感减缓,脑海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 它一只手抓着陈远星的双手,另一只手钳着下巴,强迫陈远星与它对视。 “告诉我,你的名字。”伊登一字一句的问,确保他能理解。 陈远星实在不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甚至能口吐人言,但怪物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打算,他缓了许久,才开始强迫自己冷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陈、陈远星。” 怪物沉默了许久,忽地凑近上来,鼻间几乎都要触碰在一起。 “你认识我吗?” “啊........?我不认识......” 陈远星被它钳着下巴,动弹不得,只能绷直身体,僵硬回答。 他也冷静下来了,分析了一下周边,便知道这不是自己家,各种猜测在脑海浮现,都一一否决。 他鼓起勇气,抖着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怪物直勾勾的盯着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这是哪吗?” “不是你带我来的吗……”陈远星忍不住疑惑。 怪物发出不明意味的哼声,松开摁着他肩膀的手,抓住手臂带他走到窗前。 陈远星不明所以,却又不敢抵抗,只能跟着它。 当眼神定住,窗外的城市可怕萧瑟,到处都是飞溅的干涸深黑血液、尸体碎骸以及恶臭,让陈远星忍不住发出惊呼,生理也有不适。 怪物在死死盯着他看,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哪,真的。”陈远星捂住口鼻,试图屏蔽恶臭,眉头紧皱,它似乎在向自己确认什么,他回顾自己以往能记起的所有一切,想不到任何事与这个怪物有联系。而且这个地方诡异的不行,尸骸血迹让他怀疑自己还在不在中国。 “那我们来确认一下。”怪物说。 “陈远星,今年28,无父无母。”怪物观察他的神色,最后的词让陈远星面露迟疑,却点了点头。 “认识一个6岁的自闭症儿童,叫曾路。” 陈远星露出明显惊疑:“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怪物似乎也很难以理解:“你到底从哪出现的?”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难道不是你虏我过来的?” 兴许是怪物没露出一点攻击性,陈远星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害怕。 怪物瞪着眼:“你知道你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吗?” 一瞬间陈远星思绪万分,各种世界被侵入毁灭的猜想在脑海浮现,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我现在在别的星球?” 不是他跳脱,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和怪物让他有了这些错觉,不过也猜对了大半。 怪物脸上露出些许怪异,最后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陈远星愣愣的听完,到最后还有些难以相信。 “所以,我来到了半年后,被你们入侵的世界,”他难以置信,忽地语气一顿:“那曾路呢,既然你知道他,那你应该知道曾路在哪吧?还有他妈妈?你认识她吗?” “我知道的不多,”怪物有些迟疑:“我只知道曾路他......死了,他妈妈的事你没跟我说过。” 陈远星猛地反抓它的手臂,定定的看着它:“他.......是怎么死的?” 它隐瞒下曾路死亡的原因,感觉不能说出来:“我不清楚,你没告诉我什么。” 陈远星却直勾勾的看着它:“你在骗我。” 他了解了情况,心里多少有了预测,他相信自己,自己是不可能抛弃曾秀荣和曾路,既然以前经常提到曾路,曾秀荣没怎么出现,那基本可以猜出曾秀荣在最开始就死了,具体原因不能明了,既然他后面能带着曾路,肯定是与曾秀荣有过接触,或许一开始曾秀荣就把曾路托付给了他。 曾路的死亡对自己肯定有很大打击,至少不可能轻易对外人开口,陈远星开始追问到底是谁把这些透露了出来,却想不到这怪物嘴很严,死活不吐出一点信息。 陈远星又气又急,忽地想到怪物提到的交易,心一横:“如果你把真相告诉我,我答应你继续做那些交易,甚至可以做到最后,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我可以生!。” 怪物有些心动。 在陈远星恳求的目光下,它同意了。 它知道的事并不是从陈远星口中得知,而是陈远星还带着曾路时曾遇到的人,他比陈远星先到这个避难基地,在陈远星独自一人出现时,他便知道那个自闭症小孩死了。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带着他到处去祸害人,嘴上说的好听,指不定心底也把那个小孩当累赘,那小孩死了吧?怎的你活下来了?是不是自己受不了了把那小孩丢出去喂怪物了?虚伪!” 陈远星偶然的一次路过,便听到这人的冷嘲热讽。 平日没什么大情绪波动的陈远星一下阴沉下了脸,身体微顿,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伊登对陈远星的事有兴趣,当即有了小心思,寻思陈远星不可能告诉它,便自己找那人了解情况。 那人也是个大嘴巴,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说陈远星和曾路就是灾星,他们短短相处的那几天就简直像在地狱行走,后来也不是他们赶走的,而是陈远星带着曾路自己离开,任谁也不能在嫌弃厌恶的目光下假装无事发生。 伊登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回去找陈远星了。 后面的几天陈远星更是沉默寡言,连跟它的对话也变少了。 偏偏那人也是个贱皮子,碰面总是喜欢多嘴,陈远星却也只是低着头,一言不语。 伊登想了几天,最后找几乎跟那人一起出任务,寻了个机会,引来变异者,一脚将他踢到变异者里面去,面对那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目光,伊登全然无视。 这个人实在是太烦人了。 那时被变异者围攻,其余人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注意伊登的小动作,他们也只当那人运气不好把自己命弄没了。 没了别人的影响,陈远星的状态也好了些许,过了十天半月才恢复原来的状态。 伊登没把它做的事告诉他,它不傻。 现在也是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陈远星在听完后愣神了好一会,伊登的一字一句在脑海都浮现出了画面,他已经有点不敢想象,自己带着曾路四处逃亡的场景。 越是细想,越是对自己绝不抛弃曾路的信心产生动摇,他似乎有点太高看自己了。 怪物在说完所有事情,似乎有点按捺不住了,它殷切的凑近,脸贴近他脖颈,挺翘的鼻尖在皮肤上游走,双手揽住了他的腰,毫不客气的向下抚摸:“我全都告诉你了,是时候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陈远星现在却一句也听不进,沉浸在那只言片语中,失魂落魄。 伊登没有得到回应,焦躁又急迫,一下咬住陈远星的脖子,刺痛让陈远星回过神,才发现他跟怪物的身体紧贴着,心里一惊的同时用力的将伊登推开。 怪物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陈远星戒备的目光,似乎心情不悦。 陈远星捂着脖子,只听怪物语气平淡:“你要食言吗?” 他烦躁又有点心虚:“我什么时候说要食言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怪物走近他,按着他肩膀压到墙上,陈远星避无可壁,身体动弹不得,摁着肩膀的手就像个铁钳子,用力到他肩膀发疼。 他看到怪物的眼睛变了色,恐怖的黑色眼白猩红瞳孔,让人毛骨悚然。 “我从没强制过你,”怪物堂而皇之:“但既然你跟我定下了约定,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我完全有能力让你乖乖的、听话的待在我身边为我产下后代。” 一只手顺着肩膀抚摸到脸颊,紧接着下颌被用力捏住,强迫躲避视线的陈远星与它对视。 怪物似乎露出了獠牙,声音低沉沙哑,危险的气息在陈远星周身弥漫。 “明白吗?”它问。 陈远星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如鲠在喉。 伊登心情不佳,却没有对他发脾气,它心平气和的询问陈远星接下来的打算,不过不管陈远星怎么选择,他都得待在它身边。 “如果你想接触人类,我们可以回到原来的避难区,如果不想,我也可以保护你,你只需要遵守诺言。” 被伊登这样恐吓,陈远星被迫从自己的世界里回神,先前的负面情绪与惧怕交融,混乱压抑到让他有些自暴自弃。 他垂下眼帘,不与它对视,低声说道:“随你。” 陈远星的抵触和不情愿都明显摆在表面,伊登也感到生气,它抿着嘴,报复性的突然在陈远星面前展现自己原本的形态,巨大的身躯将他笼罩,瘆人的独眼在杂乱的黑发里显现,直勾勾的与他对视,伊登如愿见到陈远星眼中露出难以掩藏的惧怕,感觉心中的郁结才舒缓些许。 它把陈远星拦腰抱在怀里,他僵硬的身体和快速跳动的心脏都明显表示不安,伊登视若无睹,带他走出房子,背后的巨大肉翅在空中扇动,它说:“那我先带你回去。” 虽然穿越空间的情况极为不可思议,但现在也容不得它怀疑这怀疑那,只要他是陈远星,是它找到的孕体,那它就不想探究太多,毕竟它的目标只是繁衍后代。 出于对孕体的尊重,它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这个陈远星的心情,但它也没有做出强迫行为,反而是他跟自己做了一个约定,既然如此它也不想顾虑太多了。 它也觉得郁闷,明明就快到手的孕体,因为一时疏忽,偏偏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陈远星被忽地抱住飞往天空,心脏惊的怦怦跳的同时身体僵硬,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摆,一边是悬在高空的恐惧,一边是怪物干硬的身躯,他哪边都不想选。 冷风在耳边簌簌飞过,冻得他身体冰凉。 伊登没让他纠结很长时间,就停下了身子。 周边很安静,但随处可见都是腐烂的尸体和四处飞舞的苍蝇。 他被伊登放到地上,脚踩实地的感觉让他舒了一口长气,伊登变回人形就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变回正常人的模样,它身上的衣服基本被撑破,近乎光裸,明明是冬季,它却似乎感觉不到寒冷。 “跟我来。”怪物说。 陈远星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跟在它后面。 伊登不知从哪找到了新衣服,还给他找了件外套。 “总之先让你适应一下。” 伊登又搜出围巾,几乎把他半张脸遮住,还让他把帽子也带上:“你现在的样子跟之前的你差别太大,先遮住,还有,别忘了你左脚有残疾。” 陈远星默默听着,偶尔抬眼瞥向伊登,有时有点心不在焉。 说实话,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干什么。 关于曾秀荣和曾路的猜测就让他胸口宛如压了一口巨石,丝毫喘不过气,但现实却不容许他挤出一点时间伤感,诡异危险的环境、对他虎视眈眈的怪物,这两者间,他似乎只能选择后者。 他多少冷静了一些,想起先前跟伊登的对话,才发觉自己把自己卖了。 他一时有些无言,但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和茫然。 伊登带他走了一段路,临近目的地时,伊登提醒他改变走路姿势,没过多久,他们来到被粗糙水泥墙围起来的写字楼前。 伊登把他拉到身边,向在水泥墙后搭建的望风台上的人挥手示意。 陈远星所在的小队刚回来没多久,他们听说瘸子没了,伊登则突然没有消息,想不到没过多久伊登居然把人给带回来了。 他们走得近人尽皆知,没想到关系好到居然让伊登舍身相救,心里都有些惊叹。 他们刚进避难区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小队里去。 环境太陌生,陈远星想暂时先观望,便按照伊登的建议,缩在它房里,寻个借口把小队里的人糊弄过去。 很快就有人来敲门,伊登站在门口,没让人进来。 “我们没事,不用担心。” 小队长一脸担忧:“没受伤吧?” 伊登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有点惊吓过度。” 小队长欲言又止,他想询问具体细节,但伊登面上明显不耐,平时它也是这个模样,只跟在瘸子后头,心里想的都明晃晃的摆在面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对瘸子有什么想法。 他想了想,算了,反正董江楷会照顾他。 他正想转身离开,伊登却突然叫住他:“以后陈远星的外出任务都交给我。” “你什么意思?”小队长皱起眉头。 “就是以后他都不用出去的意思。” 小队长皱眉盯着它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伊登松开他的手:“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小队长忍下心里那股想翻白眼的冲劲:“......你问过陈远星的意见吗?” “......”伊登一顿:“当然。” 小队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眼睛瞪着伊登,寻思陈远星向来不是个喜欢依靠别人的,说不定这次袭击受到了大创伤,迫不得已才让董江楷这样做。 他也不想多管了,把话丢下就走人:“那任务调动就由你自己跟大伙说明。” 伊登也不在意,见他走了也转身合上了门。 陈远星就站在它身后,听完了全程,他面上有些着急,只是碍于小队长在没能出声,见伊登关上门后才不满说道:“我没说以后都不会出去,你自顾自给我做什么决定?” “外面全都是变异者,现在的你有能力出去吗?”伊登看着他。 “是,我现在是没有,但我总要出去的,我不能一直被你养在这,不然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愿意。” 对自身处境有明确认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这点倒是一模一样,伊登只能换个方向:“你可别忘了跟我的约定,在你怀孕和抚育期间,为了你的安全保障,我不会让你外出的,你就死心吧,如果你非要外出,我不介意用点非常手段。” 陈远星一下瞪大眼睛,脸色黑沉,双手攥紧,嘴唇紧抿,喉结滚动,像是噎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 伊登走近他,脸色微微柔和:“那现在,开始履行你的约定吧。” 男人的手抓着他下摆就要往上拉,陈远星一把抓住它的手,阴沉着脸,面上难掩抵触:“不用你,我自己来。” 伊登只能松手,看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卧室走。 它叹了口气,陈远星的态度刺得它心里有些憋闷,明明之前可以不用这样锋芒相对。 孕体近在咫尺,它也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种种事情下来,陈远星的抵触又叫它有了逆反心理,到现在这个情况,也下不来台了,就这样走下去吧。 说是卧室,只是不知哪拖来的床垫放在了办公室里,伊登这个怪物对温度不敏感,床垫上除了枕头就是一个薄薄的床单,陈远星把衣服脱完,已经冷的开始打哆嗦。 伊登从后面抱住他,让陈远星身体一下僵住。 灼热的呼吸在脖颈处喷洒,陈远星听到怪物说:“第一次我会用人形,不用害怕。” 陈远星震惊:“你还想用那......那种样子做?” 伊登没有回答他,揽着腰的双手在身体上游走,一边把他带着坐在床垫上,一边抓住他的下体。 出乎意料的,怪物的身体就好像人类一样,触感柔和温暖,别人的手触碰到敏感部位,让陈远星忍不住皱起眉头。 疲软的阳具在伊登手里被粗暴揉捏,又疼又爽,陈远星毫不客气的用手肘顶它胸膛:“轻点!” 伊登不痛不痒,反而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压倒跪在床上,舌头从舔舐变成啃咬,顺着脖颈啃到臀部,毫无预兆的在私处舔舐。 下次第一次被舌头触碰,湿滑软热的触感让陈远星忍不住身体一颤,虽然心理上十分不愿,但身体的反应很诚实,在怪物老练的舔舐下下体酥软。 女穴冒出热流,被怪物一一舔了干净,舌头扒开紧闭的肉唇,寻到穴口,毫无阻碍的伸了进去。 仅仅是舌头就有种让他下体被塞满的感觉,陈远星单手撑着身体,手指紧抠床单忍住扭腰避开,面上难掩忍耐,嘴唇微张,喘着粗气。 舌头在女穴里搅动,时不时抽出舔一口紧闭的后穴,空闲的手也配合着在穴口揉弄,陈远星在心里暗暗不爽,看样子这是两个地方都不想放过。 它重点关照着女穴,藏在肉唇中的阴核被舌尖触碰,上下摇摆挑逗不说,甚至用嘴巴包住肉唇及阴核用力吸吮。 尖锐快感一下从下体袭来,陈远星没控制住猛地抬起腰身,喉咙发出强力压抑的古怪呻吟,眼眶被刺激的蓄满泪水,勉强没从眼中留下,他的视线一瞬有些恍惚,快感强烈到让他难以置信。 女穴流出的水都变得多了,给伊登全部舔了干净,它继续刺激着阴核,直至阴核肉唇肿胀发胀。 待两处都被舔软,伊登才松开他的手,此时他已经身体敏感酥软到不行,四肢无力动弹,下体稍微一被触碰就忍不住身体颤抖。 伊登让他转身仰躺在床垫上,抓住他左腿搭在肩上,另一只腿向旁边压下,露出湿滑晶莹的下体。 他阳具被刺激倒勃起,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伊登做的确实让他感到舒服。 伊登双手不急不缓的撸动阳具,它压下身体,在陈远星胸脯上舔舐,挺立的奶头被它含进嘴里,舌尖挑逗着奶头,牙齿轻咬,时不时用力吮吸。 陈远星都不知道自己奶头这么敏感,怪异的快感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双手在两侧用力紧抓着床垫,忍不住挺起腰身。 阳具在快感的刺激下,愈发滚烫硬挺,马眼流出了膻腥液体,被手指带走润滑柱身。 胸脯上的两个奶头不过多时就被伊登尝了个通透,奶头通红肿胀,周边全是涎水和牙印,还有被吸出的红点,下体两处肉洞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塞进了手指,一只手一个慢慢开拓。 怪物柔软的嘴唇在身体上游走,顺着胸膛一路轻吻到脸颊,眼见就要亲到嘴唇,陈远星下意识的扭头避开。 他感觉在身上动作的怪物一顿,陈远星暗感不妙,视线转回去与怪物对视,下一秒嘴唇就被咬住,舌头强势的挤进口腔。 舌头在嘴里的动作粗鲁的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陈远星皱着眉想要挣扎,却被咬住嘴唇紧追不舍,后穴的手指抽了出来,女穴的手指则开始用力抽插。 看样子是想暂时放过后面。 陈远星的注意力一下被女穴抽插的手指吸引,从未被外人触碰过的女穴深处被手指用力抽插,酥酥麻麻的快感愈发强烈,腰身酸软,汁水横流。 上面下面都被堵满,唇边是来不及吞咽的晶莹涎水,手指也从一根加到叁根,初始被撑开的胀痛被快感覆盖,似乎已经能容纳伊登的阳具。 伊登放过他的嘴唇,手指依旧毫不客气的在女穴用力抽插,快感迭加,一股怪异的快感在腹腔凝聚,陈远星身体开始颤抖痉挛,泪眼朦胧的呆呆看着前方,双手在床垫移动试图寻找支撑点,最后紧紧抓住了伊登的手臂,手指用力到把它的手臂抓出凹陷。 伊登眯着眼,闻着空中诱人的醇香,手指的湿软紧致的触感让它迫不及待的想把阳具放进孕体体内,它预感女穴就快到达高潮,便猛地突然抽出手指,带出一股湿热液体。 快感骤然停止,陈远星忍不住向上挺起腰身,寻求给予他快感的来源,但意识也一瞬恢复,强行压制下欲求不满,他恼火的瞪着伊登,声音沙哑:“你到底做不做?” 伊登舔了舔嘴唇,抓着他大腿根往前压,他的膝盖几乎顶到肩膀。 陈远星几乎能听见骨头发出嘎吱声响,这姿势对他来说实属不易,他倒吸一口凉气,正欲破口大骂,伊登就把脸埋进他下体,舌头一下窜进被手指操出一个小口的女穴,有力又灵活的在里面胡搅。 正要骂出嘴的话变成了呻吟,陈远星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面露不耻。 下体被它又舔又吸,发出臊人的暧昧水声,从顶端骤然下降的快感又被挑起,但当陈远星身体开始颤抖,女穴肉壁抽搐着几欲高潮时,伊登又停下了动作。 它眯着眼,细细品味淫汁的腥臊味,在陈远星的怒瞪下,它终于放下陈远星的身体,用自己硬到紫红的阳具顶着松软女穴。 它把手臂撑在陈远星身体双侧,压下身体用充满女穴膻腥气味的嘴舔着他的脸,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要做了。” 陈远星嫌弃的不行:“别靠近我啊!” 伊登权当没听见,它咬住陈远星的嘴唇,强硬的把舌头塞进去与他舌吻,下体也一下一下用阳具在腿间撞击试探,却因为对不准而总是蹭过女穴。 一边是充满腥味的舌头,一边是被滚烫阳具刺激的下体,陈远星一时不知该注意哪边,意识发散的一瞬,下体一股就猛然传来一股撕裂感。 刺痛让他猛地皱起眉头,身体条件反射的蜷缩,却被伊登有先见之明的压住。 龟头挤进了女穴,湿热紧致让伊登情欲高涨,它死死压着陈远星,身体下沉,阳具毫不停歇的向深处探去。 伊登的开拓很细致,除了刚开始的撕裂感就没其他不适,但被粗硬阳具深入的感觉实在让他头皮发麻,好不容易两人下体紧贴,终于整根没入,陈远星才抖着身体缓缓吐出浊气。 但下一秒,阳具不顾肉壁的紧裹,抽出一大截,之后猛地向深处撞去,陈远星身体猛地一抖,呻吟控制不住从喉间发出,先前压抑的快感在阳具的撞击下开始爆发,这股快感还没消失,伊登便毫不停歇的往外抽出,只留龟头堵在穴口,紧接着又是一记顶撞,整根没入。 陈远星被撞的身体痉挛,双目失神,泪水从眼眶蓄满涌出,口中多余的涎水也忘记吞咽,从唇角溢出,快感一下到达顶峰。 女穴紧咬阳具,痉挛着抽插达到高潮,却丝毫不能阻挡伊登的抽出,毫不怜惜的往深处顶撞,陈远星呜咽着无意识挣扎,酸软的手臂抬起试图推开伊登,它却没有丝毫动弹。 陈远星意识几乎涣散,全身被快感侵袭,完全沉浸在性欲之中,只能感觉身体失去控制,宛如小帆被海浪肆意推荡,他神色恍惚,似乎与伊登对上视线,黑瞳变成了可怕的红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眼里带着诡异满足。 他已经失去意识,仅能模糊感受到自己在被不断变换姿势,被粗硬阳具肆意侵虐身体,在他体内留下浓稠白精,为怪物受孕后代。 当他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下午,身体酸痛的仿佛经历了大战,伊登正抱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见他醒来,伊登在他唇角亲吻,问他饿了吗,拿出在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和水。 陈远星感觉肚子空空荡荡,饿的难受,他黑着脸,不想理会它,夺过食物开始狼吞虎咽。 身体清爽没有粘腻感,床单也换了,这怪物处理的倒细心,他目光瞥着四周胡思乱想,好不容易吞咽下去,伊登的手又摸到他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口吐热气:“明天我必须要外出了,你吃饱了我们就继续吧,我希望你能在今天就受孕。” 陈远星猛地瞪大眼,气的直接向它脸上砸上一拳:“你疯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怪物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气到浑身发抖,这分明就完全把他当成了生育机器!实在让人恶心! 但伊登轻轻松松拦下他的拳头,似乎有些生气他的粗暴,从旁边拿出一件t恤就把他双手绑在后背,强硬扭过他身体,让他跪趴在床垫上。 手指在股缝里摩挲,刺激着女穴和后穴,它沉着声音:“你不要又忘了你对我做的约定。” 陈远星用力咬牙,这种被强迫羞辱的姿态让他气到口不择言:“这狗屎约定我反悔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伊登身体一顿,沉默半晌:“我并不想那样对你,不要逼我。” 陈远星扭头死死瞪着它,目露寒光:“你以为我会怕吗?” 大不了这条命也没要的必要。 伊登捏了捏眉心,头疼的叹了口气,陈远星不知道它想干嘛,下一秒后穴突然传来撕裂剧痛,这怪物竟没有丝毫开拓径直插入逼仄后穴,剧痛袭来,陈远星身体猛地一僵,痛苦呻吟不受控制从喉间溢出。 身体只能靠肩膀撑着,臀部被伊登的大手紧抓向两边扯开,露出被阳具撑到极致的后穴。 那处已然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两人相连之处,陈远星痛到说不出话,伊登却毫不顾忌的用力在体内抽插。 它面无表情的抓住陈远星的头发,在他痛到冒出冷汗的脸颊旁边说道:“这是惩罚,如果你下次再说出这种话,我还会继续这样,哪怕你在受孕状态。” 陈远星疼到声音发颤,眼神却与之相反愈发冰寒:“你......你以为我会怕吗?” 伊登抿住嘴唇,眼底闪过不理解,但这种行为既然开始了,它就不会停下,直到陈远星妥协,或许他永远不会? 待这场性事结束,陈远星累的意识模糊,下体一片狼藉,血迹和粘稠白精再股间融杂,伊登在他体内射出最后一点精液,才把阳具从后穴抽出。 它没管精液从里流出,里面已经堆满,不必在意这些。 它跪在床垫上,俯视着陷入混混沉睡的男人,神色复杂,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如果做到这种地步的话,这里就不能再呆下去了,陈远星的不稳定容易生出事端,它会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陈远星醒来,伊登已不在房间,他疲乏的睁着眼,发觉自己身上竟一身脏污,伊登居然没有帮他清理身体,虽然不知过去了多久,但身上干涸的精液痕迹显然过了几小时以上,他顿时火气喷涌,不仅对他做出强迫行为,后续还不管不顾,看样子已经完全不想把他当一回事。 他挣扎着坐起身体,脸色阴沉,不顾身体的酸痛,四处寻找衣服就往身上套,他必须离开这里。 当他胡乱穿完衣服,姿势怪异匆忙的往门口快步走去,忽地门把一动,陈远星心脏咯噔一跳,暗觉不妙,下一秒伊登就从外面进来。 伊登显然一愣,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似乎静止。 伊登回过神,神色平静的反手关上门,陈远星胸膛打鼓,脚步忍不住往后退。 伊登说:“我不想这样对你,我说过的。” 它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圈粗绳。 陈远星一瞬间想到伊登的意图,他怒气大涨:“你不能这样对我!” “如果你遵守诺言,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 “......没错!就算最先是我的错,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身为人类的身份吗?我怎么可能一下接受跟一个怪物、入侵者生育后代?” 伊登抿着嘴,眼神闪过一丝委屈:“我明明有考虑过。” 只不过那个人是另一个“你”。 它抓住陈远星的手臂:“我不想对你动粗,如果你要挣扎的话,我会弄断你的手或者腿,我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远星面露惊恐,身体止不住发颤,不甘、厌恶、恐惧、后悔在脑海交杂,最后变成妥协。 缠绕在脖子上的粗绳,像是隐形的牢笼将他关押。 伊登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发间,大手在他后背轻抚,像是解释:“我不希望你从我身边离开,等我准备好一切,准备好只有我们的地方。” 陈远星疲惫的闭上眼,不愿交谈。 约莫过去了半个月,董江楷忽然从避难区蒸发,还有那个自被董江楷救回来就从未露面的瘸子。 他们并不计较董江楷的失踪,相反少了两个吃食物的人让他们高兴,只是有人忽然发现存食物的地方不知何时被破开了打洞,里面近叁分之一的食物都被洗劫而空,却不知凶手是谁。 陈远星在被伊登带出去后,几乎日日夜夜都被侵犯,甚至已经能跟伊登的原型做爱,很快就有了第一个孩子,当知道这个情况后,与伊登的兴奋成为鲜明的对比,他厌恶的几乎干呕,看向与往常无异的肚子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恨不得自虐流产。 但伊登把他看得很死,从不让他自己待着,他也就从没下手的机会。 不过这种心理在不断怀孕的过程中渐渐麻木了就是。 耳边全是稚嫩孩童的说话声,陈远星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有反应,他的眼角已然有了皱纹,他神色木然,眼神空洞。 伊登贴着他的肚子,还是那样精神年轻,它眯着眼笑:“有新的宝宝了,远星!” 陈远星眨了眨眼,愣愣的想了一会,嘴角忽地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啊,是吗......真好啊。” 伊登面露惊喜,这是陈远星第一次对他怀孕的事有正面情绪。 它起身在陈远星唇角亲吻,眼睛。 “你能高兴,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