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情欲日记(纪实,NPH)》 00后萨沙(1)(微H) 2019年6月,巴黎。 那时我刚搬到那处公寓不久。大晚上,正在0楼摸索公寓的各种设施,洗衣房,自行车房,垃圾房…… 一位男士急匆匆地进来,在进电梯的关口,被我不客气地拦住: “等等,抱歉,请问,垃圾房在哪儿?” 他指了指我身后。我回头,看见一堵墙。他走过去用力一推一拉,垃圾房竟出现了。 他走进去,踩了一下,灯亮了。 我在一堆分类回收垃圾旁边看清了他。高是高的,脸却很年轻。这是个男孩子。 六月的天气,他却穿的很正经,白衬衣黑裤子,还拎一个公文包。眼睛特别蓝。湖水蓝。 我道谢,我俩一起坐电梯上楼。 “你...刚搬过来?”男孩子居然结巴了。 “是啊。” ”你是旁边XX学校的学生吗?“ ”不,我是失业人员,“ 我笑了。 他盯着我,大概因为热,脸是红的。我被逗笑了: “怎么,你想给我内推吗?” 到了叁楼,我准备下电梯了。 他把电梯按住了。 “等等,我真的可以给你内推。” 我又笑,他看起来不到18岁,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用了疑似童工: ”你在旁边的法国巴黎银行上班吗?” 他用身体挡住电梯: “不,我是xx咨询的实习生。我叫萨沙,你呢?” 萨沙就此有了我的联系方式。 萨沙,十九岁,来自法国布列塔尼,在某法国五年制工程师学校读二年级。 后来我才知道,萨沙那天过十九岁生日,下班后和同事去庆祝,被灌了不少酒。 萨沙又找了我两次,喝酒。第一次在楼下酒吧,第二次在他家。真的只是喝酒。我甚至都没有化妆。他看起来年纪太小了。 第叁次,在萨沙家,他买了一瓶特别难喝的白葡萄酒。我开口打趣嘲笑的时候,他忽然抱住了我。 我开始不合氛围地狂笑。 上一个被我笑软的人,还是一个一米九四热爱拳击的突尼斯大汉。 “得了吧,萨沙。我比你大这么多。” “所以呢?” alors?) “我过来喝酒,甚至都没有化妆。” “我遇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好看。” “我不化妆的时候,眉毛是不是缺一块?” 我夸张的开始比划。 萨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坐到他腿上。 萨沙慢慢吻上来。他有着法国人里少有的非薄唇,吻上来的时候怯生绵软,吻深了像胶质软糖。 这个吻慢慢延伸到脖子,盘旋向下,耐心的,往下,再往下。 萨沙是个有耐心的好孩子。后来我经常惊叹于这一点。 *** 我那个时候,有一个刚被我分手的男朋友,尼古拉。 尼古拉大概是国内相亲市场上,会受欢迎的类型。叁十六岁,工程师,事业稳定,诚恳温和。不帅,一米八五,面相亲和,棕发绿眼,发量极多,热爱古典音乐和哲学。话不多,结账每每毫不犹豫。 符合我的筛选条件。除了我好像没有太爱他。 第二天是周六,中午,我去尼古拉那里还他家的备用钥匙。一起出门去吃午饭,那是家我们常去的餐厅他点了我常点的金枪鱼沙拉,和冰桃子茶。 气氛不错,我差点决定再试试。 一起呆了一个下午就又崩了。 “你真的爱我吗?” “这要取决于你如何定义爱。” “你就是不爱我。”我泫然欲泣。 现在想起来,一向面瘫的我,大概贡献了我人生中的最好表演之一。 我从尼古拉家走出门。在旁边的大广场上闲逛 广场四周那么多的高楼。而我找到了不爱的借口。 “我也不爱你了。”我说。 尼古拉试图挽回,从后面抱住我,不是这样的,我胡说的,我当然爱你呀。 可我不爱你了呀。 这个晚上,我就离开了。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 还是有一个正式分手信息。 祝你好前程,我写道。 我平静,得体,客气而礼貌。又毫发无伤。 *** 后来我搬离巴黎,搬去一个外省小城。这是一个灰蒙蒙的小城,一个小时就能逛完。 某天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收到萨沙的消息 :“我周末能过来Z城找你吗 ?” “可这儿什么都没有。你来干什么?” “我现在在巴黎北站。我刚刚错过了回布列塔尼的火车。今天更晚的火车没有票了。我不想回巴黎的家。想换个地方过周末。我朋友说Z城很值得一逛。我能来过来找你吗?” “你确定你朋友不是在开玩笑吗?“ 我差点没在办公室笑出声来。 萨沙最终还是来了Z城,住在我家。 周六只用了大半天,我们就一起逛遍了Z城。 那天天气倒是真好。褪色的红房子,石头路,连河水都是慢的。 我们最后买了啤酒,坐在市郊自然保护公园的绿地上。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绿的。 再远几步,有个湖,大天鹅和野鸭子在里面不紧不慢的扑腾扑腾。 我索性躺在了深绿色的草坪上。 高高的古树遮住了一部分阳光。落在我脸上的那部分不多不少。 “真好。”我轻轻感叹。 “你经常过来这里吗?”萨沙问我。 “没有,我周末一般在家睡觉。我是那种不出门的nerd。”我随口说。 “我周末也喜欢呆在家我指的是我布列塔尼的家。我也喜欢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周末我很喜欢游泳。有时候也和我弟弟打网球。我们的狗可聪明了,他会捡球。” “我还是不太喜欢巴黎。我毕业了之后,想回布列塔尼。可是布列塔尼没有巴黎这么多工作机会,所以我要自己创业。” 萨沙有一搭没一搭的讲,我懒懒散散的听。 法国西边的,布列塔尼人,像是对自己家乡有种天生的热爱。 “我很喜欢布列塔尼人。”我说。 萨沙抬起湖水蓝的眼睛:“为什么?” 傍晚时分,我们去了小城的电影院。小城查票很松。萨沙拿着自己写有2000年出生日期的学生卡,去柜台买了两张青年学生票。还对我眨眨眼。 我还记得看的是《好莱坞往事》,法语音轨,长的没完没了。 我没看到一半就睡着了,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才在萨沙的肩膀上醒来。 “你睡得真好啊,”萨沙揉揉我的头发。 “今天X城我们已经逛完了。你想去海边吗 ?” 刚醒过来的我揉揉眼睛。好啊,我随口答道。 我们就真的去了大西洋岸边。 萨沙的车开得很好。车程挺远,车开到海边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远远的滨海道灯,满天的星星,黑色的巨浪。夜里的大西洋,迷人又危险。 我们坐在海滩上。沙滩在黑夜的阴影里。 我们在黑色的沙滩上,头顶着星星,顶着大西洋那端吹来的风,亲的密密麻麻难解难分。 又往回开。 到家的时候,凌晨叁点。 我们又喝了杯酒,他坐着,我站着。 萨沙忽然拉住我的手,去摸他的裆部。牛仔裤被顶起,盘踞着坚硬一团。 “我想要你。” “我也想要。”我说。 我穿的裙子,萨沙蹲下来,脱掉我的内裤,替我口交。 我们很快双双跌到床上。他那么年轻,技巧却那样好。尤其是指交时候的力度和位置简直把握的无可指摘。性器又大又直。 我很享受与萨沙的交媾。 就是不知道我的邻居能不能这个周日的凌晨四点原谅我。 -- 00后萨沙(2) 萨沙后来时不时,周末就会来Z城。 我也知道了很多萨沙的事。 萨沙的爸爸是布列塔尼当地一个中小型公司的老板,妈妈有一份清闲稳定的工作,家里有叁个孩子,萨沙和两个弟弟,还有两只狗。 萨沙谈过两次恋爱,最近一次是大学一年级,恋爱对象是同级同学,一个家在南法的法国姑娘。 萨沙第一次恋爱是十五岁的时候,对象是中学里的女同学。维持了两年半。后来萨沙来了巴黎上学,无疾而终。 萨沙给我看了照片,杂金发,有雀斑,有点婴儿肥,名字也很法国——朱莉。 “我觉得她挺漂亮,“我啃了一口手中的冰淇淋球。“你爸妈知道这个……朱莉吗?” 萨沙看我一眼: “以前,我妈经常请朱莉来我家过周末。我也认识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家和她家还一起去泽西岛度过假。” “酷,”我说。 我想起我自己的十六七岁。某次课间,男同桌讲了一句特别好笑的话。我笑了。班主任看见了。第二天,我们的座位就被换开了。 天知道,我当时的高中还是以素质教育闻名。 又一个懒洋洋的Z城周日,萨沙来看我。我们弄了个破篮球。可是Z城自然公园绿地的公共篮球场被占了。 于是我和萨沙又一次躺在Z城的绿地上,喝酒晒太阳。现在想起来,萨沙每次来看我,天气竟然好像都不错。 “下次要不去我家打篮球吧?反正你也没去过布列塔尼。” “我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就为了去你家打篮球?” “我们还可以游泳,或者打网球。 我们还可以一起从很高的草坡上滑下来,我抱着你。” 萨沙忽然压低了声音: “我们还可以做爱。在树后面,在地下室,或者在钢琴上。“ 我笑出了声: “那希望你爸妈不要反对。看在你未成年弟弟们的份上。” 萨沙对我眨眨眼: “我爸妈,一月末的时候,会带着我弟弟们,去泰国度假。” 萨沙兴致勃勃的在谷歌地球上,给我找到了位于朗斯河畔,距英吉利海峡叁十分钟车程 的他家。 然后一一指给我看,这是恒温游泳池,这是秋千架,这是网球场。我们到时候可以做这个,做那个,等等等等。 “你家真有钱。”我懒洋洋的说。 “可我家在布列塔尼乡下。地价很便宜。要我说,差不多等于巴黎8区一套大公寓的价格。” 萨沙喝一口修道院啤酒,看着我: “戴戴,你到时候会来的吧?“ 喝完酒,我们去市中心吃炸鸡。 萨沙总是牢牢的牵着我的手,还喜欢在街头亲吻拥抱。但我们能看出很明显的年龄差。 炸鸡店伙计好奇多看了两眼。萨沙直接看回去。 但和挑衅无关,萨沙看回去的眼神温和直白。他只是无所谓。 他似乎很愿意留宿我家,在我旁边赶他的学期论文,睡觉的时候像只狗熊一样抱着我。 然后,周一早上六点差一刻,起床,洗澡赶火车,回巴黎上九点钟的课。 *** 十二月初,我剩几天年假,连着一个周末,跑回巴黎玩。 “来我家吧!我做菜给你吃。”萨沙说。 萨沙正值学期末,需要上学。于是我白天出门找朋友玩,晚上住在萨沙家。 萨沙的菜做的不错。萨沙的体力也一如既往的不错。 周六早上,我们准备出门去河边逛逛。 我戴好隐形眼镜,还没来得及化妆。出了浴室,拿需要的东西。 萨沙忽然叫我: “等等,你的左边眼睛红了。疼吗 ?“ 萨沙一提,我觉得似乎有点疼。 “好像有点,” 我说。 我回到浴室,对镜子转了转眼球。的确红了,但好像也没有那么疼。 我摊开化妆包,准备开始化妆。 萨沙的脸出现在镜子里。他比我高出许多,从镜子里端详着我的红眼睛。 “真的都红了。你把隐形眼镜摘了,我们去买药吧。“ “没事。不太疼。你出去等一下,萨沙,我十分钟就能画完。” “可是看起来很严重。你还是戴框架眼镜吧。反正也很好看。我们去买药。” 最终,我戴着黑框眼镜,素颜和萨沙出门了。 “我走在你旁边像不像中学数学老师和她的学生?”我笑。 “怎么会。”萨沙也笑,笑一会儿又说,“对啊特别像。” 我踮着脚,佯装敲他的头。 我们坐车到拉丁区,进了一家药房,萨沙替我问眼药水。一边习惯性的牵着我的手。五十岁左右的药房女士,一边回答,一边眼神饶有兴趣的在我的脸上打量。 我知道萨沙穿了套头衫,十足的像高中生。 这回换成我,抬抬眉毛与她对视。 在巴黎逛了很久之后,我们一起回萨沙家。 到他家附近,远远的有几个男孩子叫他。萨沙也远远的向他们招手。 “这是谁 ?” “我同学。” 我马上甩开他的手。 “怎么了 ?”萨沙问。 “我想,也许你不会想让你的朋友们知道我。” “为什么?”萨沙皱眉。 那天晚上,做爱之后,萨沙过来抱我。我躺在了他的臂弯里。 “你知道吗 ? 其实我经常跟我的朋友说起你。”萨沙忽然说。 我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那是,我当然信你。” “我给他们看你的照片,他们都觉得你漂亮。都问我是怎么得手的?” “你Facebook上找的照片吧 ? ” 我笑,”这下好,他们看到真人的区别了。” 我们不知怎么的,就笑成一团。 跟萨沙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笑点总是能被拉到和萨沙一样低。 “对了,戴戴。我第一次去Z城找你的时候,其实不是因为错过了回布列塔尼的火车。我就是忽然很想见到你。” “啧,萨沙你这个骗子。”我一边笑,一边打了个大哈欠,枕在萨沙的胳臂上。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某个周末,萨沙第一次乘火车来Z城找我。 之后的某天,我正上班,忽然就领悟到——巴黎到布列塔尼,和巴黎到Z城的火车,出发站根本是巴黎两个不同的火车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