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欲迷蝶(高干NP)》 001引子:一场张扬的强奸(1) 第一章 引子(1) 即便在多年以后,向郁娇依然无法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惨淡的霾云如常地掩盖在这座长江以北小城的天幕之上。这里是向郁娇出生并成长了十七年的地方。 好像从她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她遵循着普通人的轨迹,入学、读书、考试、升学,像一株平凡的植物静静在此生长。 她父亲是本市一家工厂的工程师,母亲从她出生起就不曾工作,一直照料家庭,毕竟家中有一个小她叁岁的弟弟,家务琐事繁杂,懂事后她也经常帮着母亲料理。 那一天是一个周日,那时的她还是本市最好的公立学校——第一高级中学的一名学生,确切地说,是一名刚升入高叁的学生。 第一中学十分看重升学率,因此要求高叁生周末也要“自愿”来学校自习,并且安排老师轮流坐班答疑。即便在周日,偌大的校园内也总是亮着一排灯,几乎长明不灭的灯。 整个年级仅有几个主科教师坐在办公室,然而自习室内的氛围却是安静到压抑,即使没有人维持纪律,大家也都自觉地按照铃声自行上课、下课,并且在下课时,起身走动的学生也是静悄悄的,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说话。 说实话,向郁娇甚至喜欢这种周末的自习。因为“自愿”自习过滤掉了很多无心于此的学生,而她所在的文科A班有很大一部分准备出国留学的人和艺术生,他们在的时候,班里总是闹哄哄的,充满了杂音。 虽然教育部门明令禁止中学分班,但学校还是偷偷摸摸搞了点花样。她也是在入学后才懵懂察觉:原来A班属于“关系班”,校方开后门吸收了不少小城“权贵二代”,同时,剩下的大部分是没背景、没走关系的“好学生”,大概意在让这部分好学生稳定教学秩序,以此带动整个班级。 向郁娇无疑属于没背景的那一类。不像大多数同班同学来自私立学校或第一中学初中部,升入高中前她念的是位于市郊的普通中学,只因为父母觉得义务教育、离家近,便宜实惠,至于她考上第一中学,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份意外之喜,并常常以此激励弟弟。 然而那一天,她却没有出现在自习的教室内。 “向郁娇,好像还没问过……你打算报哪所学校?” 问话的男孩样貌秀气,戴一副粗黑框眼镜,双目细长,个子高瘦,身体在略显宽大的校服中微微晃荡。 他身边的女孩秀发浓密顺滑,恰到好处地掩着她精巧的小脸,因此从旁边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轻轻摇头,拨弄着手腕上发圈:“我还没想好,家里希望我去省城上J大。” 她没能说出口后半句原因,因为父母认为她留在本省更节约方便——家里条件一般,弟弟即将中考,没准到时候还需要她补补课。 “向郁娇,其实我都明白,”男生忽然停下步子,面转向她,大胆地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我会去S市上大学,如果到时候我们能一起,我一定会照顾你的。小向,你相不相信我?” 他顺势捧住她的脸,薄薄的唇在女孩饱满的蜜桃色双唇上轻轻一点,尝到了清新的草莓味唇膏。 她闭上了眼睛。其实她一直分不清李天择和自己到底是不是一类人。人人都知道他爸爸是本市的市委书记,但李天择从不会主动提起这点。平时的他聪明又开朗,甚至还通过奥赛拿到了高考加分资格,在老师家长眼中,李天择简直完美得看不到一点缺点。 被诸多女生表白过、条件优越如他甚至也从没有交往过女朋友,似乎只有向郁娇知道,从高二分入A班起,他一直在偷偷地和她聊天,从开始谈论校园课堂,到逐渐无话不说,两人慢慢进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状态。 在昏黄的路灯光下,睫毛的影子长长地投映在她脸颊上,看起来就像一个乖巧的精灵。那样子既激起他的怜惜,又激发了他掠夺的欲望。 一股冲动由李天择的下身涌向的心脏,忽然间,他也相信了自己真的要如承诺般帮助她、守护她。 他引导着女孩走进旁边的花坛,坐在草丛里,小心地爱抚着那光滑的肌肤。 那时节,长夏已尽,开学不满一个月,向郁娇穿着短袖校服和配套的过膝裙。 突然,李天择紧紧抱住她,耳边传来她因紧张而急促起来的呼吸。他的手轻松地滑进宽松的校服上衣内,用单手解开了女孩的文胸。 内衣松松垮垮地掉下来,女孩小声轻呼。李天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女孩胸口搓揉起来。 他感到女孩的乳头因为内衣刮擦、抑或是敏感激动已经硬挺起来。他自己的肉棒也早就硬得不像话。 虽然李天择也还不满十八岁,但他已经有过不少女人了。 他的初夜是KTV的一个小姐,算是嫖。因为在升高中前,他想要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不然在军训外宿等“社交场合”难免无法维持住自己一贯的优越。 他回想起当时那种初次的胆怯,觉得实在可笑,更可笑的是那小姐听说他是第一次并且看他长得清秀,居然没收他钱还倒贴了房费。“草他妈的,属实是白嫖了。”李天择在高一军训时的男生大通铺上讲起这一段,引得几个兄弟们大笑。在这群刚上初中的小毛孩面前,他一下子站稳了脚跟。 他上一个睡的女人是自己的家庭教师,本市唯一一所大学的大二学生,不过他也不怎么喜欢她。 但当她用女上位在自己身体上耸动,同时用显然是装出来的娃娃音娇喘着:“啊……弟弟……弟弟,人家要高潮了……”的时候,那感觉还是不错的。 只可惜,家教的身材在他眼里并不好。他在补习期间睡了她几次,觉得寡淡,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妈妈把她开除了。 在触摸向郁娇胸部的刹那,他心旌摇曳,忍不住在心里喊道:“艹,真是一对好奶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孩的衣服卷上来,将内衣仍在一边,借着幽暗的路灯光,让一那对白软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女孩可怜巴巴地捏着自己的衣角,裸露的上半身配上校服,在草地里显得格外淫靡。 他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侵犯她。 ———————————————— 【作者的话:非常抱歉因为一些私事之前一本《爱后课余》还没更完(滑跪),但幸好我还活着并且接下来有时间了,会从即日起日更这本《夜欲迷蝶》,同时缓更另一本。不出意外是每晚九点,出意外不知道几点(......)(再次滑跪!)2021.11.02】 -- 002引子:一场张扬的强奸(2) 尽管内心已经充满了不堪的想法,但李天择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那副文质彬彬地样子,他低头啜吻着女孩柔嫩的乳头:“娇娇,你真美啊。” 女孩纤细的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她还陶醉在亲热之中,但是不习惯这种方式与场合,她鼓起勇气表达抗拒:“天择,我……有点害怕。” 李天择头也不抬,仍贪婪地舔吻着那一对娇乳,同时他偷偷拉开自己的裤链,将已经勃大的肉棒释放出来:“怕什么呀?难道你还是第一次吗?” 空气静默了一下。确实,如今在H市的高中里公开交男友已经基本等同于两人睡过。而略有姿色的女生几乎都有过男友。但这些人中并不包含向郁娇,因为种种原因她在年级里算是某种“边缘人”。对于李天择的问题,她只能尴尬地低声说:“嗯”。 对方却似乎充耳不闻:“小向,娇娇,不管你是第几次,都给我吧,高考之后我们就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他用尽全力拉扯着女孩的衣服,很快,她的长裙和内裤一齐被褪到脚踝处。 女孩莹白润洁的肌肤十分动人,特别是私处也是雪白一片,没有阴毛。 李天择用手指探向那片洁白,同时邪邪地歪嘴一笑:“呵,你还说是第一次呢,明明连毛都剃得光溜溜的。” 他的手指伸到阴户口,两片湿润的软肉像一张小嘴含住了他的指尖。他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加上女孩通体雪白的视觉刺激,下身更是硬得厉害。 可没想到向郁娇却抵死拉住他的手:“你不要乱说,我那个……是天生的……” “好,你是天生的,娇娇,我真的爱你。”李天择抽回手,但整个上半身反而更加激动地扑上来,啃吻着她修长的脖颈,几乎把她咬疼了。 她感觉到有个滚烫的条状物已靠近她的私处。她死死地夹着腿,充满恐惧与惊慌,如同被鹬鸟袭击的蚌壳般不愿意张开,原本下身的一丝湿润也在紧张之中干涸了。 “我真的爱你,真的。”李天择忽然如发疯般用手掰开她的双腿,手指在她洁白的大腿内侧上留下道道红痕。 向郁娇吃痛,似乎突然间清醒过来,大声尖叫起来:“不要!” 由于男女力量的悬殊,她的腿还是被大大地分了开来。借着暧昧的灯光,李天择细看起来:洁白的皮肤之下嫣红的阴唇泛着一点水光,里面褶皱的内壁也是粉红色的,而且还隐藏着一颗小小的黑痣。 女孩在他身下痛苦地呜咽着。 就在此时,两人的眼前忽然一闪,高倍手电筒打亮了他身下女孩的身体。 他暴躁地转过身,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朋友在开玩笑,不耐烦地问:“谁啊?” 没想到,眼前站着的是一大帮人——拿手电筒的教导主任领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老师,还有几个年级里负责风纪的女生干部,几个小女生正队伍的最末窃窃私语、捂脸偷笑。 李天择心知不好,匆匆忙忙提起裤子,暴怒得仿佛是自己被侵犯了:“你们都别看了!”同时他转向旁边的女孩,一脸义正言辞:“向郁娇我都跟你说了这样不行,为什么你一定要在学校做这种事?你真是和别人说的一模一样!” 向郁娇此刻正备受羞辱地缩在草丛的暗处,泪水在眼里打转,她笨拙不堪地套上裙子,训导主任身后的同学们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从草丛里庇护里揪出来。 那位头发稀疏的男主任对此甚至并未阻拦。当向郁娇被叁个女生强行拖出来时,他甚至还用手电筒晃了晃她。 她没有穿内衣,丰满的胸部和凸起的乳头形状在刹那强烈的灯光下分明可见。 “李天择是吧。”他责备地看了眼狼狈的男生,很显然,李天择因为过于优秀,一直在校内很出名。 “你们把衣服穿上就走吧,跟我去训导室,打电话叫你们家长过来。风纪部的同学辛苦了,切记近期不要让其他同学乱传话,特别帮我盯好微博、朋友圈,出现任何捕风捉影的东西立刻上报给我。好了,解散回班自习吧。” 刚才还一脸看戏状的风纪部女生们一下子严肃起来,仿佛化身革命小将般庄严点头,至于后续流言会不会从她们那里传出,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大家都知道李天择的父亲公务繁忙。当晚,他自然不会到场。 教导主任自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到破坏学校名誉的地步。在“批评教育过程”中,李天择情绪激动,一口咬定晚上发生的事是向郁娇主动,而她,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向郁娇的母亲郁虹匆匆从家中赶来。 郁虹才刚满叁十七岁,虽然常年操持家务,但毕竟不需要工作,她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很多。 H市的圈子很小,年长一辈中很多人都知道向家的情况:向父为人勤恳,工作体面,向郁娇的爷爷奶奶也是高级知识分子,但郁虹当年却是尚未开发的市郊一所理发店内的发廊妹。 说是理发店,在那个年代几乎是“红灯区”的代名词。 两人不知就相爱了。自然,郁虹即便用现在的眼光看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向父的相貌却令人不敢恭维,他比郁虹大七岁,然而在当时那个年纪就已经开始谢顶了。 才二十岁,郁虹就大着肚子嫁进了向家。周围不少人视此为笑话。爷爷奶奶也因此和父亲大吵一架,几乎把他逐出家门,直到弟弟向郁磊出生后,双方的关系才真正缓和。 郁虹到达学校时已是晚上九点,结束了一整天的自习,学生们正叁叁两两走出校门。 丈夫此时正在家中看体育节目。平时被叫家长的总是向郁磊,郁虹接到向郁娇班主任口气严肃的电话时不免感觉反常,草草与丈夫讨论了几句,对方似乎没怎么当回事,照例还是她换衣服出门应付。 直到走进训导室,看到班主任、教导主任以及副校长正襟危坐,一副“叁堂会审”的样子,再加上看到向郁娇对面的那个小男生,郁虹心里就明白了大半,暗觉不妙。 她平生最恨最怕别人拿她年轻时的荒唐来戳脊梁骨,可幸丈夫是个老实本分人,言语木讷,很少提及过去的事。 至于女儿,从小就让她省心。现在临近高考,却惹出了早恋风波,他们身边的知情人很难不说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 郁虹没想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 003一夕失学 áīρǒ1㈧.čǒm 女副校长用简单的语言归纳了李天择和向郁娇在校内发生的“失德行为”,她几乎不带感情地背出一条学生纪律规范,并最后说道:“我建议对李天择和向郁娇同学作劝退处理。” 郁虹在听到一半时已经头脑发懵,完全没听懂事情的经过,只听到“劝退处理”,又是惊讶又是难以置信。然而,她只在余光中看到向郁娇的脸色始终惨白,便觉得事情八成是真的。 她的女儿做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要被学校劝退了! 郁虹走向女儿,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拽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同时她向班主任投去求助的眼神:“王老师,我们家孩子平时从来不惹事,眼看她明年就要高考了,您……” 班主任是名资深数学老师,他对向郁娇以及向家的家长印象不深,而对于李天择则是十分熟悉。 李天择的母亲是学校的家委会会长,明里暗里赞助了不少,逢年过节对老师们对于也常有厚礼馈赠。而李天择在他眼中又是家风底蕴深厚的好学生,其实此刻,与其说他内心正在为班里学生闹出的事情生气担心,倒不如说是更加心疼李天择的“堕落”。 “这个情况我当然明白,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未免也太过分了,也太让我失望了”班主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打断了郁虹的话。℗ò⒅и.℃òm(po18n.com) “哼,像这种玩世不恭、作风不正当的女学生,要我说就应该直接开除。”教导主任在一旁鄙夷地说道。 “我没有。”向郁娇突然抬起了惨白的脸,仿佛用尽力气般开口说道,“刚才是李天择叫我去操场散步聊天,然后他把我推到了……” “向郁娇!”李天择大声打断了她。他已经平静下来,声音里流露出他平时组织班级活动时一样充满权威的魄力,总是好像天生就带着一种知道自己是领导者的从容与优越感。 “阿姨,对不起,我们是早恋了,”他站起来对着郁虹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都有责任,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学生,不应该做这种行为。我能理解向郁娇的想法,我作为男生应该更多承担,如果她想把责任全推给我,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说着说着,这个清秀的大男孩竟然红了眼眶,仿佛遭受冤枉的人是他。 “我会立刻停课检讨,也希望老师们能再给我和向郁娇一次机会。” “不是这样的,李天择我根本没有和你早恋!妈,我是被强迫的!” 郁虹看着女儿那张漂亮的脸蛋,看她一副急于想着撇清关系的样子,和对面的男生简直相形见绌,她不由心生厌恶——郁虹从来就讨厌女儿爱美打扮,如今她散着头发楚楚可怜的样子,在郁虹眼中简直是早恋的无声证言。 “好了,都不要说了。”最后还是副校长开口道,“事情我也大概了解了,总之你们先停课回家反思,后续的处理我会协同校领导共同商议决定。” “校长,孩子现在刚升高叁,可是一点都耽误不起啊。”郁虹还想说什么,但是出口的只是一句重复而无力的话。 “向郁娇妈妈,请你稍安勿躁,在向郁娇停课期间,希望你多多加强对她的管教。”副校长冷冷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训导室。 郁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此时,班主任正在关心李天择的情况,训导主任对她们母女一脸鄙夷,她沉着脸低吼一句:“向郁娇还不快走。”母女二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学校。 郁虹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她穿着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清脆有声,就这样,她一路快步走出学校大门,看都没有看一眼身后的女儿。 一直走到一条僻静小路,向郁娇踉踉跄跄地跟在她后面,试图开口向母亲仔细说明实情:“妈……” 郁虹突然停步,向郁娇失措地看她,忽然眼前一黑,竟猝不及防挨了母亲一个耳光。 “啪!”声音回荡在路上,向郁娇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即刻肿了起来,脸也跟着火辣辣地疼。 在她更小一些的时候,母亲打她是常事。直到她升入初中、成绩变好,母亲的脾气似乎才变得温和起来。 而父亲呢,向郁娇几乎没有太多和父亲有关的记忆,他好像只是家里的一个机器人,每天上班、吃饭、看电视、睡觉,面对自己也总是那几句台词,从来没有多余的过问,甚至连取得好成绩也不能令他特别欣慰。她以为那就是课本上描述的“父爱无言”。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母亲的脾气一点也没有变。 母亲郁虹的脾气很坏,这或许与她从小没受过太多教育有关。虽然在丈夫面前她已经很低叁下四了,但向郁娇记事以来还是常常会听到他们吵架。 只不过他们争吵的方式与郁虹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太像,总是关起门吵,并且第二天在孩子们面前假装无事发生——哪怕母亲的脸上可能已经留下几块青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向郁娇!老实一点好好上学有那么难吗?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郁虹一脸盛怒,对着女儿彻底爆发,“现在无论学校开不开除,你以后都不能再回一中上学了,我明天去联系王老师办退学。” 退学?向郁娇感到一行泪水正顺着脸颊落下,但是她本不想哭:“可是……” 可是学校根本还没决定要把他们劝退呀。 “你弟弟明年中考,到时候还要去一中上学,你想让他怎么办?这么小的地方,有点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以后我们向家还做人吗?”郁虹给了她一个怒其不争的白眼,“这两天收拾好东西,给我先回外婆家去,别让你爸他们看见你。” 提起外婆,向郁娇倒是松了一口气,从小到大,家人中只有乡下的外婆对她最好,每个寒暑假她都被送去外婆家度过。不知为什么爷爷奶奶的偏心都摆在明面上,明明是知识分子却似乎非常重男轻女,就连简简单单一口吃的,也要她让着向郁磊。 同时她也明白母亲从来就是这样强势,即使自己争辩也会被视为狡辩。于是默默点了点头。 也许母亲根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或者说,就算父亲知道了也只会和母亲大吵一架而已。 次日,校方公示李天择和向郁娇因违反校风校纪被处以停课查看处分。 郁虹不顾王老师劝说,坚持给女儿办完了退学手续。 事情过去仅仅叁天以后,李天择就得到复学通知,再度潇洒地出现在H市一中。 但是向郁娇这边就没那么好过了。 -- 004像个笑话独自离开 αǐρο18.cοм 在为女儿办完退学手续后,郁虹一直辗转难眠。 她绝对不可以让丈夫知道女儿在学校闯下的祸,一旦流言再度传开,丈夫不会原谅她们母女,甚至很有可能会直接和她离婚。 因为向郁娇根本就不是丈夫亲生的。 虽然从未点破,但这一直是她、丈夫以及向家二老之间公开的秘密。 当初为了把女儿留在身边,她不知忍受了多少委屈和羞辱,直到后来儿子诞生,丈夫的尴尬与不满才随着时间被渐渐冲淡。 可是女儿的存在一直像一根刺,提醒着郁虹年轻时犯下的错。有些时候她也后悔一开始没把女儿直接送给别人养,但看着女儿懂事又优秀,她又希望她能就这样按部就班下去,上完大学再嫁一个人,届时自己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丈夫虽然宽容,但对女儿始终是极其冷淡——不过这也比过于热情要好。 随着向郁娇渐渐长大,也出落得越来越美丽,她似乎继承了郁虹以及她亲生父亲的双重优点,虽然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面目却总有种艳丽矜贵的气质。 郁虹看在眼里,心中却长出一根小刺,她恨不得通过什么手段来磨灭女儿这种越来越夺目的美丽。同时她也隐存着担忧,害怕女儿的美貌会成为她们母女命运中的绊脚石。 如今,这种担忧还是彻彻底底地成真了。 女儿在刚升入高中后,似乎在班级里遭受了孤立,郁虹隐约从班主任口中听到过一些,但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认为女儿性格倔强,在年轻时受些折辱也是好事。 况且她认为被孤立更加有利于女儿发奋学习,免得把歪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ò18и.℃òm(po18n.com) 但是,一切还是落到了今天的局面。万难之中,郁虹还是存有一丝庆幸——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至于女儿在被她摒弃的“男女之事”中究竟是否自愿,她连想也没有想过。即便出了这种事,无论是谁的错,到头来受害的总是女方。 郁虹的父母一直住在H市乡间,有不少沾亲带故的同村人在近几十年间因矿业而暴富。所以,她决定先把女儿送过去关一阵收收性子,到她十八岁为她物色一个远亲家的男孩子,最好能富庶、老实一些。 至于丈夫那边,郁虹决定还是用女儿之前在校内被孤立的事情做文章,告诉他向郁娇因为被孤立,精神状况产生了异常,所以休学回乡下休养。 丈夫本来就不关心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大概乐得眼不见为净。 于是,在“主动”退学后,向郁娇被母亲要求收拾行李,次日一起坐大巴车去乡下。 向父下班后听说这个消息,也只是例行问了几句,既没有提出要送女儿一起去,也没有对“休学”提出任何意见。 晚间,一家人吃过饭后,弟弟向郁磊忍不住晃到向郁娇的房间,颇有点幸灾乐祸地喊她:“喂,听爸妈说你退学了?” 弟弟还未满十五岁,身材瘦小,相貌很像向父。他的正处于变声期,说话声音半嘶哑半尖锐,听起来就像用指甲刮黑板一样令人难受。 姐弟俩童年时期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们就读于同一所小学,平时常在一起玩,要是有谁欺负弟弟,从来就是高个子的向郁娇就会替他出头。 但不知为何,随着弟弟逐渐长大,他对姐姐的态度越来越差,或许因为无论学习还是运动他都比不上姐姐,常常被母亲以此为由说教。 特别是在升入初中后,处于所谓“中二期”的向郁磊总是在父母背后满口脏话。对于女性,包括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他也总是一副轻蔑态度,更是将班里的女同学称为“我们班那群母人”。 向郁娇虽然不会出言与他相争,但是在心中总觉得与这样一个没品的弟弟十分疏远,不想和他多说话。 但越是无视、躲避,弟弟对她的态度越是恶劣。他总是从父母那里打听一些向郁娇在学校里发生的事,然后一有机会就当着她的面嘲弄一番。 见向郁娇不理睬他,向郁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自言自语了一大堆,猜测姐姐退学的原因,末了又笑道:“你走了以后我就可以霸占你房间了,让我想想,这边改造成什么比较好。” 向郁娇实在忍不下去,低声对弟弟道:“我就过去几天,向郁磊你别乱动我东西。” “几天?”向郁磊眯着叁角眼,“才不是几天,妈她没告诉你吧,以后你就得待在乡下了,我们上次在叁亚的时候他们还说……” 他说着说着,越说越开心,突然自觉失言才急刹车停下。 “叁亚?”向郁娇疑惑地盯着弟弟,“你们什么时候去过叁亚?” “就上个暑假呗。”向郁磊似乎有点心虚起来。 向郁娇的心像是被紧紧地攥了一把。原来父母和弟弟在暑假时瞒着自己去海边度过假,她也很渴望能看看大海,但她从小到大从没有离开过H市,每次寒暑假都会被送到乡下的外婆家。 原来自己在这个家里一直只是个多余的人。 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可笑极了。 也难怪向郁磊对自己会是这种态度,或许确实,是她不配吧。 不过她嘴上还在逞强:“你别胡说八道了,向郁磊。” 弟弟察觉到她神色异常灰暗,感觉到自己取到了自己某种胜利,更加沾沾自喜起来:“之前爸妈都不让我跟你说,反正现在你都要走了,我告诉你吧,妈妈从你一出生就想把你扔到乡下去了,真不知道你还一天到晚得意什么呢。” 说罢,他划了几下手机,调出一张在叁亚海边的照片。 那上面碧海蓝天,椰林树影,一家叁口在阳光下笑得其乐融融,很是幸福。 幸福得和自己毫无关系。 她呆了,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强忍住泪水的同时别过头去不看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但那景象就像是烙在她心里似的。 向郁娇提起收拾好的行李,没等母亲郁虹回来,独自匆匆离开了家。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 005女工生涯 霓虹藏在夜雾中,华灯初上,“水色云间休闲会所”几个字像飘在云端。向郁娇一行叁人打车过来,远远一看,还挺雅致。 自从独自离开家后,时间已过去半年有余。期间母亲郁虹找过她几次,陆续往她缴学费的银行卡里打过几千生活费,她都没有动。 从母亲发来的短信中,她稍微察觉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对于那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家”,恨意也逐渐化成了无感。至于母亲给她安排的嫁人“出路”,她也丝毫提不起兴趣。 或许是一时意气,也为了不再和家人与学校那群人见面,她用上学时积攒的一点零钱买火车票从H市来到富庶的S市,在这个寸土寸金、万人如海的地方,她自信不靠所谓的“家人”自己也能活下去。 刚到S市时,她靠火车站旁边二十包夜的网吧过夜。为解决食宿问题,她迅速找了一份包吃住的酒店招待工作。 酒店位于近郊,由于身上没钱,向郁娇提着行李倒了好几班公交才找到地方。 那是一家有点年头的温泉度假酒店——虽然所谓的温泉不过是热水池子而已。面试她的大堂经理是个年轻女人,对方随便让她填了一份简历表,打量了一番她随身带着的行李,不咸不淡地说道:“这边包吃住,有宿舍,平时需要值夜班,试用期工资一个月1500,每周休一天。后续具体工作会有人教你,你看做不做吧。” 向郁娇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对于酒店的环境也十分陌生。她不知道自己带着的行李早就让人看穿了自己居无定所的窘迫,面对低于市场平均值的工资,她还是迫切地答应下来:“我可以的,经理。” “行,你把东西放一放,今天下午准备上班吧。小姑娘的字倒是写得不错。”年轻女人用贴满闪钻美甲的手指捻起向郁娇填的简历,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塞进抽屉里,扭头朝外面喊道:“张姐——” 酒店为员工在附近租了宿舍,都是极其破败的房屋,阴暗潮湿,常年见不到阳光。屋内随意摆着两组上下铺,铁栏杆上的油漆早已脱落,生出点点锈斑。 向郁娇和另外叁个同样做前台接待的女孩住在同一间,当她们逐渐熟悉起来才知道,四个人天南地北来自不同的城市,唯一相同的是除了向郁娇外的叁个女孩都只上到初中便出来打工。 前台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只需帮助客人处理开房、退房的手续、借东西、转接后厨订餐等等。唯一辛苦的是夜晚也要通宵值班,向郁娇常和同住的一个叫许涵玉的女生搭班——确切地说,应该是许涵玉率先发觉向郁娇聪明但不耍心眼,所以常常要求和她一起工作。 酒店还有两名大堂经理,负责在交班时查点前台收款有无出入。其中一人是面试向郁娇的年轻女人,她是老板的侄女,在这里混个工作,所以每次跟她的班大家都无需特别上心。而另一个大堂经理原本是前台,跟她的班就很严谨,需要遵守诸如不能看手机、白天没人也要好好站着等等规矩。前台女孩们因此戏称她为“大内经理”。 值夜班的漫漫长夜最为难熬,其他几个前台不是木木地刷手机、就是精心化妆一小时然后开始在手机上做根本没人看的直播。向郁娇想跟她们说点什么,得到的总是慢半拍或者根本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 所以,相较别人,她也更喜欢和机灵活泼的许涵玉搭档,起码和她在一起还能讲讲心事,开开客人的玩笑。 同宿舍的四人往往因为夜班搭班不同,常常见不到面,相处两叁个月后,向郁娇和许涵玉就成了最熟悉的一对搭档。 在过去的学校生涯中,向郁娇从没交到过什么好朋友。也许是因为父母的苛待,让她错过了许多生日会、校外活动,也从没有机会在寒暑假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只要一分班或者一毕业,原本在学校里谈得来的同学也就因无法联系而渐渐淡了关系。 因此,许涵玉和在酒店打工的生活给她带来了全新的感觉。 许涵玉说话像竹筒倒豆子,很早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事情全都交代给了向郁娇。许涵玉今年十八岁,她父母离异,十四五岁的时候就离开家乡,先是在南方的工厂工作过一年,后来因为工厂效益不佳,频繁停工,才到S市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来这里以后也很难找到好工作,而她现在之所以留在酒店,是因为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小任。 得知向郁娇从没有交过男友,许涵玉难掩惊讶:“什么哦,你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不多谈几个?” 向郁娇踌躇了一下,把之前在学校险些被李天择强奸的事情以及后续校方的处理轻描淡写地向许涵玉形容一番,对方再次惊诧:“你们这是什么学校,这种人在我们乡下,女方家的爸爸、叔叔、伯伯、哥哥、弟弟肯定会堵上他的门,打断他的腿!” 说罢她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种事情确实也难说,有时候你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愿不愿意,也许当时不愿意,但是因为害怕,表面就愿意了。也许当时愿意,后面回过头一想,又觉得恶心,就不愿意了。” 许涵玉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绕晕了,又笑起来:“娇娇,今晚夜班我想和小任一起出去,经理那边你能不能替我挡一挡,要是她半夜来检查,你就说我在蹲厕所。” 向郁娇不假思索地说好,同时还打趣她:“那你和小任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愿意,特别愿意。”许涵玉说着,眼中放出淡淡光芒。 就这样,后来每个月许涵玉总有几次央求向郁娇帮忙独自顶夜班,向郁娇也无所谓,一个人值班对她来说也轻松自在。许涵玉感激她,常常带些小零食、小玩意儿回赠。 很快又过去两叁个月,期间,温泉酒店的老板来视察员工,那天前台正好是向郁娇当班,老板夸这个前台招得不错,形象好,说话好听,办手续也麻利。她那侄女经理赶紧出来认领是她招的人,老板便让她把小姑娘的工资涨一涨。 就这样,向郁娇终于能拿到正常的3000一月的工资,对她而言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她盘算了一下身上的积蓄,收入实在太少,几乎都花在日常用度上。住在宿舍近乎住在贼窝,洗衣液、洗发水等物品总是用得飞快,自己根本没能攒下什么钱来。 同时她还发现,许涵玉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求自己单独值夜班了。 ————————————— 【作者的话:今日周六,双更哦~晚12点还有一次更新。然而距离H情节还有一点点的距离,我会加油的。uu们欢迎投珠点订阅留言等等,感谢比心!】 -- 006夜场面试(1) 第二天晚上刚好是两人搭班,向郁娇刚把话题引向男友小任,没想到话一出口,许涵玉就泪水涟涟。 “娇娇,他要走了,我们完了。” 许涵玉一落下眼泪就停不下来,这段时间她是有些恹恹的,大概已是在尽力克制内心的悲伤。向郁娇想安慰她,但是自己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连安慰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许涵玉哭够了,自己说了起来:“小任他喜欢在手机上面买体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彩,反正就是一种彩票吧,然后他借了同事几千块钱,但是全都没有中,现在还不出钱,人家又催得紧,前几天他跟我说他要走了,离开S市,也许会先回老家,反正不会跟我联系了。” 向郁娇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不就是赌吗。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替他还钱?” “我的钱上次年前刚刚寄给家里,现在才攒了叁个月,还不到叁千块钱。” “那他欠了多少?” “八千,”许涵玉揉了揉哭红的眼眶,“好了,先不管他了,娇娇,你上的学比我们都多,人也聪明,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 前台女孩们的社会经验丰富,但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向郁娇发现她们往往不了解一些基本的常识,比如说女人为什么会来月经,通过她解释一番,许涵玉等人才真正弄明白其中的原理。 “你问吧,小玉。”所以她很温柔地说道。 “就是我现在……好像怀孕了,你知道除了去医院还能通过什么办法把孩子给弄掉吗?” 向郁娇愣了几秒:“你怀孕了?” “是,”许涵玉垂头丧气,“我都叁个月没来‘大姨妈’了,以前都很准时。” “是小任的?” “当然,除了他,还有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许涵玉又忍不住开始落泪:“就是那天我刚想告诉他,但是他又跟我说他借了钱要跑的事情,所以我就不敢说了。我怕他以为我在骗他。” “你真是的,不要犯傻,我们必须要去医院。” “可是听别人说流产特别疼,我很怕疼……” “小玉,”向郁娇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千万不要对自己的身体用乱七八糟的方法,那样很危险,弄不好会死的!这样吧,我手上也有一点点钱,周末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向郁娇想到了母亲给自己账户里打的那几千块钱。 过年时,她与母亲用短信互发了一句新年问候后便再无联系。似乎母亲也终于习惯了她的离去。今年,她满十八岁以后,那张银行卡上的数字便再也没有增加了。 “娇娇,你年纪比我小,又是一个人在外面,我不能要你的钱。”许涵玉抱住朋友,好像此时此刻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而且我还在想我到底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疯啦小玉,想想霞姐,你想以后变成那样吗?” 霞姐也是这家酒店的前台女招待,只是她不住在宿舍,而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城中村。向郁娇和许涵玉曾从同事们口中得知,霞姐有个孩子,是她跟男朋友生的,两人好了几年,在孩子四岁时,那个男人忽然消失,想来是带着孩子在S市打工实在太难,男方一直拖延着跟她结婚,拖了几年,终究是不想负责,最终一跑了之。 据说酒店老板还是因为同情霞姐,才让她继续留下来做前台,因为她的孩子多病,常常请假跑医院,去别的地方工作总是做不长。 向郁娇也见过霞姐几回,她才二十七八岁,但看起来却已有叁十五有余,平时很少说话,面色灰黄,看得出来很疲惫,与一众叽叽喳喳的前台小姑娘们总有点格格不入。 许涵玉听到后似被警醒,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我再想想办法。” 没想到“想办法”了叁天以后,许涵玉又转忧为喜,笑眯眯地来请向郁娇顶替夜班了。 “小任说借的钱他已经有办法了,我也把怀孕的事情跟他说了。”只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又准备出门约会。 “那太好了。” 向郁娇发自内心地替她感到高兴,“你们打算怎么办?结婚?可你还不到十九岁。” 许涵玉惆怅地摸了摸肚子:“小任说带我去医院做无痛的手术,不过听说手术后还得歇一周,真怕我们老板要把我开除了。” “没事,到时候你跟经理说一声,都排和我一起的班就行了,我替你顶着”向郁娇信心满满地为她打着包票。 “手术费特别贵,小任上网搜了一下,好像要五千多……” 向郁娇已经准备掏腰包借给许涵玉他们凑不齐的那一部分,谁知听许涵玉继续说道:“娇娇呀,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工作?” 向郁娇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工作?是想过要换,她可没准备做一辈子的酒店前台,况且就连这个工作也是个青春饭,姑娘们流水似的换,这里不可能一辈子有她的容身之所。 可是换工作又谈何容易?自己若是能按部就班考上大学还好,如今连高中都没毕业,手里不过几千块钱,上哪里去找学校复读、重新考大学,不考大学又哪来的文凭可以找工作?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陷入死循环,眼看已经到了五月份,下个月就是往日的同学高考的日子了。 她的内心充满了不甘。 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跳出这个死循环。 “想过呀,当然想过,我们都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呀。”于是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是这样的,”许涵玉微笑着说,“小任说,他认识了一个大哥,在会所上班,目前他们急缺女公关,谁要能介绍人过去,只要面试成功,都能得五千块的红包。大哥和小任是老乡,听说他目前有困难,答应他只要介绍人过去,介绍红包都归他。” 许涵玉轻柔地缠住向郁娇的胳膊:“我自己已经去面试过了,那里真是美女如云呢,听说还有传媒大学的女学生”她吐了吐舌头,“所以我肯定是没能过关,红包也没了着落。” 向郁娇听得满脸狐疑,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光介绍就有五千红包,那在里面工作的人工资得有多高,是不是要做什么违法的事呢? 许涵玉似乎明白了她的疑惑与心声,继续说道:“里面真的挺正规的,他们就是走高端路线的,有钱人谈生意嘛,有美女在旁边气氛更热烈。我陪你去试一试吧,万一成了,咱们拿到红包敷衍几天再辞职,也不会吃亏的。” 向郁娇将信将疑:“哪有那么简单,人家不可能白白把钱给我们的。” 许涵玉并不在意:“哎呀,那我们到时候就把红包也退回去。娇娇,我真的急需用钱,而且你换一份工作,不是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嘛。现在年代不一样了,我乡下老家的人听到我在酒店干活,也以为我不正经呢,但是我们这边的情况你也最熟悉啦,凡事都有正规不正规之分的,我说的那个地方百分百是正规的。” 向郁娇觉得小玉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况且她也非常需要钱,一大笔钱。 就这样,她在许涵玉和小任的陪同下来到了“水色云间”。 -- 007夜场面试(2) 她穿着拼夕夕聚酯纤维白色裹身连衣裙,脚踩一双九块九包邮的果冻色防水台恨天高来到“水色云间”面试。许涵玉虽然常常化妆,但帮别人化妆的手法仍旧糟糕到不行,在向郁娇厚厚的假睫毛和粗眼线之间留下了一道可耻的空白。 但是这一切不妨碍她的美。 那件连衣裙买小了。后来她才知道那种劣质裙子接近情趣用品,都是买来在床上撕着玩儿的,所以质地越薄越透才越妙。 不过那倒算是歪打正着,贴合若无的布料真实地勾勒出她的线条,十八岁了,她拥有从小就被人或垂涎或嘲讽的丰满胸部,屁股紧圆上翘,裹在连身包臀裙里刚好够看。除此之外,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平时她们做前台穿的小西服都是均码,衬得向郁娇仍是刚出学校的乖乖学生。今天突然改变,变出几分勾人的气质,使得小任一见到她便红了脸,许涵玉见他害羞的样子,假装生气上手打了他一下。 “娇娇,加油呀,我们在门口等你。” 小任所说的那位好心“大哥”从这对情侣手上接过向郁娇,领着她穿越重重幽暗的隧道,走进一间明亮堂皇的办公室,里面打着亮白的灯光,这种灯光从头到底瓢泼而下,足以令任何瑕疵在残酷的光线下现形。 但是她足够年轻饱满,饶是这样的灯光也只能在她脸上投下些微线条,稍微侧一点,便又是一张完美的脸。 “敏姐、天哥,人到了。”大哥冲里面的人微微点头,说罢小声关门离去,把向郁娇留在了里面。 “这个不错啊。” 向郁娇听到“天哥”这样对“敏姐”说,同时看到二人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笑意盈盈地一起看向她,这一幕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敏姐”是个丰满女人,看上去年纪在叁十岁左右,穿条纹制服,胸口别着一块号码牌。在这样强烈的灯光下能看出她脸上搽着一层厚厚的粉。 敏姐虽然满眼都是笑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皮肤似乎伸展不开,只能僵僵地张着涂抹红唇的血盆大口说,说道:“来吧,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好的敏姐,我叫向郁娇,今年18岁,现在在市郊温泉度假酒店上班,岗位是前台接待。” “有才艺吗?” “没有。”向郁娇保持着前台的标准微笑,她的父母从没有让她上过任何课外才艺班,她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写字算吗?” 敏姐和天哥都笑了:“写字?好吧,也算,就是用不上。” 敏姐说罢上前一步:“向郁娇是吧,介意我动一下手吗?”说着她晃了晃自己的手。 向郁娇正纳闷她是要做什么,对方已经直接开始上手“验货”,甚至掰开她的嘴巴检查了一下牙齿。 “形象倒真不错,就是人土了点,脸好像也没动过。之前没干过这行吧?” 向郁娇没一丝一毫脾气,微微笑着摇摇头:“没有。” 后来才知道,在这里,每一组“公关”都会配一位“经理”,名头叫得好听,实际充当的角色就是妈妈桑。 手头没人没资源的经理往往也得不到别人尊重。况且经理们绝大部分都是从公关转行过来的。年轻姑娘们表面对她们嘴甜,一口一个“某某姐姐某经理”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等我过几年才不会像你一样,一辈子混夜场!” 当然,向郁娇心里也认为,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 面试通过了,从此她就会被分配在敏姐手下,敏姐看上去挺高兴,妹妹长妹妹短地跟她拉家常,保证要好好带她“入行”。 她听到“入行”两字又有点瑟缩,怯生生地问敏姐,会所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操作? 敏姐僵硬的笑几不可察地一滞:“向妹妹呀,当然不会的啦,我们现在都依法行事,S市这么文明,不正规的话扫黄打非早就把我们一锅端啦。”说完她又正色道,“不过呢,因为这样我们公司也是特别严格的,有很多规定,到时候我把文件发给你,你自己好好学习一下。” 听起来确实很正规,向郁娇略微放下了戒心。 一旁的天哥对她们闲扯:“妹妹你这郁字太生僻了。改成玉,就叫玉娇龙,有种电影明星气质。等你工作时间久了,公司会给你打出名号,我看小章紫怡就很适合你。” 敏姐啐道:“呸,我们向妹妹比那章紫怡好看多了好么,看这小身材,小张雨琪还差不多。” 向郁娇忍不住乐了:“算了算了,我就叫娇娇就好。” 敏姐说话语速快,直接爽利,向郁娇还挺喜欢她的。 只不过到了工作上,敏姐自然又展现出另一副面孔,算盘打得很响: “我们这是正经公司,统一要求穿高端制服,小礼服裙一件一千八,你自己去外面买的还不一定符合规定,建议你先在我这儿买两件。还有上保险、做体检等等费用。之后上班化妆千万记得过来找这边的老师,买个包月套餐什么的,就你今天的这种手艺就别化了,以免吓到客人还要付赔偿费。要是想动一动脸,做个微整形什么的也可以来找我,费用还可以分期哦。” 敏姐说着摊开双手,掌心亲热地在向郁娇脸上搓了一把,“不过宝贝呀,我看你这小脸倒暂时不用动刀,青春无敌,好看着呢。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 就这样,还没开始工作,敏姐已经算出向郁娇先要倒欠“水色云间”一万余元。 向郁娇心下一惊,立马想要婉言推辞这份工作,原来什么丰厚的介绍红包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但是没等她的话出口,敏姐又给她算起了“台费”: “你刚来,台费就是普通档1600元。第一个月是试用期,一台的工资扣完会所和经理替成到手大概300,嘴甜一点,勤快多试台就能能‘翻台’,一晚上可能可以做到两叁台。至于其他客人转账给你的红包呀、现金呀,都可以自己留着,”敏姐冲她眨了眨眼,“你的礼服、化妆费用都可以从工资里面慢慢扣的,你想想,要不要分期呀?” 向郁娇问:“分期有利息吗?” 敏姐看了天哥一眼,天哥对她说道:“分期嘛,利息总有一点点的,开公司毕竟也不是做慈善。” “那我不用分期,先结清吧。” “哎哟,你这孩子,这么实诚,就不怕我们骗你吗,分期多保险啊,又多不了几个钱。”敏姐劝道。 “没事,敏姐,我相信你们。” 听了敏姐算的账,向郁娇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动心了。 也就是说,虽然她第一个月的工资几乎要用来作为起步资金,但试用期过后,每个月最低也能赚到一万五千元左右。 如果一直在酒店做前台,她起码需要一年才能攒够这里一个月的收入。 只要在这里工作上四五个月,哪怕只拿最低收入,她也能赚够上复读班的钱了,也许还能赶上明年的高考...... “水色云间”的门口,许涵玉和小任依旧在等待着。 “你说娇娇在这边工作会不会有危险啊?她会愿意一直干下去吗?”许涵玉有点担心向郁娇,不过也带着一点对“她会不会要我们还钱”的担心。 “不会的,你放心。”小任笑着打量这个地方,不远处正传来隐隐歌声,“做这行的女人都和第一次做爱一样:没做之前不想做,做了之后不想停。” “你讨厌。”许涵玉微嗔着打了他一下。 ————————————————— 【作者的话:周日也是例行双更的一天~0点加更一次。求珠求评求订阅呀】 -- 008第一次陪酒 向郁娇和“水色云间”签下劳务合同,许涵玉和小任也如愿拿到了介绍红包。隔天,她向温泉酒店的经理辞职,又由小任做东和几个前台姐妹吃了一顿散伙饭。 姐妹们听说向郁娇要去“水色云间”,有几个激动起来,表示自己有同乡的朋友也在类似的会所工作,但“水色云间”是S市最高端几个场子之一的,普通人很难进入。 “一点也不难,我们娇娇去面试,一下子就行了。”许涵玉说得很骄傲,席间的言辞令向郁娇恍惚觉得自己真的走向了不错的前途。 但当她想详细打听同事那些同乡朋友们的工作内容,她们又讳莫如深起来,表示并不清楚,“只是听说很赚钱”。 过去在酒店值夜班的工作多少令她的生活作息有些紊乱,这倒恰好契合了会所昼夜颠倒的工作需求。 在敏姐的帮助下,向郁娇在郊区租到了一个便宜的小单间。敏姐告诉她,从明天起每晚六点准时到“水色云间”找她报到,然后听训话、化妆、做头发、换衣服,等营业时间客人到了后再被安排试台。 所谓的“试台”其实就是在客人们的包间里站成一排以供客人挑选。如果此时有熟客指名,那么就可以免去被挑选的环节,直接上台。 “别担心,像你这种鲜嫩的小女生,试台率那可都是百分之百。”敏姐还是那样,把一切都说得很简单。 最初的工作倒也确实带着点新鲜的颜色。 就比如住惯了酒店提供的破烂宿舍,忽然换进普通的单人小公寓,虽然只有叁十平米,但也像是到了天堂,她那点可怜的行李扔的扔送的送,余下的根本无法填满这个小小的房间。 屋内配了厚厚的遮光帘,向郁娇拉上帘子,在搬家收拾好东西的晚上一直睡到次日下午。再也不用担心白天刺眼的阳光或者室友回来发出的声响,她感到一觉醒来,天地都变新了,她的五感被放大,就连空气中的味道都那么好闻。 敏姐手下有十几个个姑娘,其中加上向郁娇有叁个都是最近刚来。“老人”们带着一股倨傲,在换衣间里没人主动和她们说话,叁个女生只好不安地聚在一起,抱成一个小团体,试图稍微向彼此释放一点善意。 她们交换的都是在夜场里新取的名字,两个人都是英文名,一个Linda,一个Yuki,只有向郁娇叫作“娇娇”,乍听确实有点土气。 很巧的是,叁人都是第一次到夜场工作。 对于高昂的工作前的准备费用,Linda和Yuki都选择了分期,她们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因此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把债务拖下去。 但向郁娇可不愿意,她宁可少吃饭,就靠上班时间多吃点果盘,也不愿意还没工作就欠下一笔债。 这种执拗中仿佛也冒着点土气。 叁人就这样交换了几句彼此的情况,Linda和Yuki一下子默然,向郁娇似乎也感觉到了,她们并不是一路人。 幸好,此时敏姐来叫,今天客人来得很早,她们该去试台了。 果然如敏姐所言,向郁娇试的第一台就被留了下来。 她已换好敏姐为她准备的所谓“高端制服”——一件露肩收腰亮面香槟色礼服短裙,胸口别着一块金色号码牌,上面磨砂质地的黑字写着“055”。 还好,“水色云间”的风格确实也不低级,这件衣服看上去还是颇为高级的,有那么一点十八线明星蹭红毯的感觉。只不过她上围偏丰满,衣服未经试穿,码数还是不合,硬生生穿出了点色情的味道。 这桌客人是一群中年人,和大部分来会所的中年男子一样,大概不是谈生意就是讨好客户。 在“水色云间”这样的地方花销可高可低,普通人进来寻欢作乐也不是花销不起,谈生意也显得有档次,反正是销金窟,只要付得起基本台费,任谁都可以来体验一把。 客人们围着的主宾是一个老头,敏姐带手下的姑娘们进去,留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向郁娇和Yuki。Linda第一次试台就失利,垂头丧气地走了。 “钱总真有眼光,我们娇娇和yuki都是刚满18,今天是第一次上班,您可真会掐尖儿。”敏姐是北方人,说话不像南方人绵软,而是脆脆的。她和这台的客人似乎很熟悉。 娇娇端起桌上的酒:“钱总好,多多担待了。”说完仰头把酒喝干。 男人们起哄道:“呵,小女侠啊,有劲有劲!”说着把她往主宾身边推去。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向郁娇喝酒都是真实的喝,客人灌她,她说点娇滴滴的热闹话就开始喝,一杯接一杯,从不推叁阻四。 尽管意外发现自己酒量不错,但后来她才知道这纯粹是一种傻X行为,混夜场的关键在于一个“混”,要在不喝更多酒、被占更多便宜与不惹怒客人之间平衡。 遇到生客先安静观察,以不变应万变,不然万一客人比较变态,又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可就惨了。 很不幸,那一晚的客人正是比较变态的那种。 钱总所陪的主宾乍看是个满脸微笑的老者,听旁边的人称呼他为某教授,不过他搂过向郁娇的姿态却毫不含糊,那双干瘦的手就像鹰爪一样紧而有力,一面搂她,一面晃了晃她的肩膀,她那裹在露肩裙中的乳沟便随着他的动作晃起了涟漪。 老男人见状,眼中如喷火一般,同时又道貌岸然地将搂着她的手向下滑去,直接放在她乳房丰腴的下半球,时不时故意往上一托。 尤其是在让她拿酒倒酒的时候,对方也故意岿然不动,那只手紧紧按在原处,等着她动作,然后故意狠狠触碰她的胸部。 第一次被人这样占便宜自然是很不舒服,她在心里大翻白眼,都来消费了,想动手就敞亮点,这样猥琐又要装作正经的揩油反而令人更觉不适。 不想更恶心的行为还在后面。 向郁娇身边的“姐妹们”一定在周围暗暗庆幸,幸好她这个愣头青冲了上去。 男人们喝酒谈天,有公关在前面扭身点歌,气氛热烈。钱总等人大约是常来的客人,都叫了熟悉的女孩,他们之间动作也不算太亲密,只是端着酒杯搂在一起聊天,除了这个老头以为,根本没有持续对女孩上下其手的人。 大家似乎都遗忘了他们。 或者说,都故意装作没看到。 老男人,或者说“老叫兽”,他一手忙着袭胸,一边问着娇娇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叫什么名字?真的十八岁吗?” 说着说着,他原本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慢慢游移过来,滑向她的大腿。 向郁娇今天急着上岗,没有穿丝袜,坐下之后裙子缩到了膝盖以上位置。她穿的那件不是包臀裙,裙摆带点A字,较为宽松。 那只枯瘦手缓缓移动,她心里暗暗叫苦:“糟糕,这老头不至于吧……” 伴随着正常的寒暄问话,叫兽笑眯眯地把手伸进了她的裙底,先是在敏感位置摸了一把,又在两腿之间、大腿内侧的嫩肉上狠狠掐了一下,然后故作惊讶地问她:“咦,你怎么穿着内裤?我听说你们做夜场的女人都不穿内裤,方便出台之后让客人掀起裙子就干。” —————————————— 【作者的话:周末加更结束撒花,H也不远啦,许个愿50珠加一更。mua】 -- 009她是来卖的 承受着老教授的手在大腿根部敏感带肆意揉捏,向郁娇吃痛,险些叫出声音来,但想到这是自己第一天上班,只好生生忍下来,仍旧挤出一副笑容,同时偷偷侧过身试图躲开他的手:“教授,我们这边没有特殊服务的。” “哦?可惜,那太可惜了,” 他的手又追上来,但嘴上改问了一个正常的问题。“你才十八岁,怎么不上学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老男人干瘦的身子便整个靠过来,他的手也似乎想要更加深入她刻意闪躲开的双腿:“你不给人服务,那也就是说你还是处女啰?处女下面有时候会不会也痒?” 他枯干的手指在她的内裤外面乱戳弄着,仿佛恨不得当场用手指强暴她,弄得她哭笑不得。 幸而对方根本不需要她回应,只是自渎般自顾自说下去:“你叫什么来着?娇娇?愿不愿意来我们学校念书?嗯?陪我睡一次也许就可以,我可以帮你……” 向郁娇看着他老丑的脸庞,内心作呕,更替他所教的学生感到恶心。 那一整场陪酒,老叫兽恨不得在她底裤上戳弄出一个洞来,最后却冷冷地走了,连一分钱小费都没留下。 凌晨,向郁娇筋疲力尽地回到刚租下的小房间里。她麻木地扒开身上的衣服检查身体,大腿根内侧果然被掐紫了一片,触目惊心。 她随便涂了些清凉膏缓解皮肤痛感,随后把自己放倒在床,沉沉睡去,没流一滴眼泪。 明面上,“水色云间”从没有陪睡这一说法。如果被问起来,所有女孩都会正色,拿出一套培训过的说辞:“我们是女公关,正规服务行业,不提供违规服务。” 然而,对于小姐与熟客背后的操作,会所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唯一原则就是:不能在包房发生直接性行为。 也就是说,不能在包房内进行插入,除此之外几乎想做什么都可以。 向郁娇的第一个月过得还算平静。除了那色狼叫兽,大多数往来会所的都是谈生意的人,不便于急色,一般都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态度。 她注意到,在夜场中,手里握几个熟客资源十分重要。拉拢他们不仅意味着有稳定的消费源、被指名的几率也会大大提高,这样在同一个工作日内就会有“翻台”——即一晚上被叫两台甚至多台,基本收入就能翻倍。 大概因为还是新面孔,向郁娇第一个月内的留台率很高,基本上被敏姐带去试台后总能留下,偶尔也会被指名。 但另一些年老色衰或者样貌身材欠缺一些的女公关就不会那么顺利了,她们可能整晚在场子里徘徊,进进出出却接不到一台工作。 和她同时进来的Linda很可能会成为其中之一,虽然同为新人,她的留台率就不如娇娇和Yuki,一个月下来只能勉强赚到分期还债的钱。 平心而论,Linda的相貌并不难看,放在人堆里也是一个小美女,但是站在“水色云间”的女孩们之间就不出彩了。 敏姐在经理当中属于强势又当红的那一类,她手底下向来不留没用的人,过了一个月,她已经开始盘算把Linda踢给别的经理,对她的态度也阴阳怪气起来。 其他人对此并没有特别的看法。只是自动冷落了Linda,同个经理手下的女孩们熟络了见面起码还会点头或打个招呼,她们见到Linda却是视若无睹。 除了指名和翻台以外,熟客还意味着女孩们能取得私下见面约会的机会,一旦和熟客进行私下接洽,获取收入方式就更多了。可以收红包、礼物,可以选择有偿上床,也有人愿被客人包养,但也有很多被包养的女孩过几年后又灰溜溜回到夜场。 向郁娇知道,这是一门青春饭,而且吃起来有学问。 一个月的生活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工作定位:她是来卖的,卖自己,卖自己的青春漂亮,可是卖也要争取利益最大化,不能卖得浑浑噩噩。 她很快便有了第一个熟客。 对方是一名家境颇为富裕的体育老师,S市本地人,长相有点帅,之前也爱混夜店,但还是考上工作后被朋友带着才第一次到这里玩。 当然,向郁娇还没那么大胆子去勾搭别人的熟客。据说夜场女孩们在后台撕逼都是因为抢客人,她刚来,必须低调些,不能因为这种琐事引起主管的注意。 那体育老师小袁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自他们见面后每周都会带朋友来指名她一次。而且行为举止也不算轻浮,从不对她动手动脚,简直堪称是夜场客人里的一朵白莲花。 Yuki就多次表露对向郁娇的羡慕,她是个有点小狐狸样子的女生,娇小玲珑,风格也是柔媚可爱型,常常化大面积腮红的妆容,穿短裙还要围一个毛毛领围脖或者手链。敏姐曾多次点名痛批她的打扮没品味没气质,奈何在场子里倒算独树一帜,Yuki刚来就傍上了不少比较年轻的客人作为熟客。 看来是时移世易,即便是高端会所也在向着销金欢场慢慢转型,不再完全是上流攀比与彰显品位的场所,不得不兼顾大众的口味。 Yuki感叹,她的那些客人就没有一个像小袁老师那么帅的,不是胖就是矬。“娇娇,你可得抓紧早点吃了他。当然,吃腻了也可以送给我吃。” Yuki一边补妆,一边露出一个散发魅力的笑容——她每天都会对场子里化妆师给她做的造型进行二次改动,比如把鼻尖、膝盖、手肘都用带细闪的腮红打成嫩粉色,看得向郁娇自愧不如。 事实上,也有很多女孩在跟客人谈恋爱,寂寞也好,图财也罢,始于颜值的情情爱爱在这里还属于比较纯粹的东西。 但是,向郁娇完全没有这样的打算。 客观来看,她也觉得小袁不错,只要他给她钱,以她目前的位置的确会心甘情愿跟他上床。 但是,很遗憾,他不是她目前需要的那类客人。 因为她还是处女。 只要这层身份还在,她作为一件商品就还是矜贵的,以此为筹码,说不定她可以一劳永逸,捞一个好价格。 然后永远不再踏入这里。 向郁娇在心中暗暗盘算,她的第一次如果折合成现金,绝对不能低于十万。当然,如果能再换点别的就更好了,权力、机会……最重要的是机会。 可是那会是什么样的机会呢?她也不知道。 就这样日复一日,想着想着……在又一个曙色微曦中,她睡着了。 -- 010你要当着我们的面肏她 小袁完全不知道向郁娇对自己身体的“估值”,他以为自己发出一个“520”的红包就已经足够感人。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风月场中摸爬滚打的女孩内心都是非常低自尊的,只要耐心哄一哄,便会不管不顾,什么都给了他。 比如此刻,又到了他每周来固定的日子,他把“水色云间”这灯红酒绿的地方看作和向郁娇的约会场所。 她装作欢天喜地迎上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也搂住她的腰,那双手臂的线条很好看,但是向郁娇心里毫无杂念,她只是想:这次最好多点几瓶酒。因为除了台费以外客人的额外消费,她们都有提成可拿。 在连续几周来捧向郁娇的场后,小袁的消费表现越来越抠门。她现在已经开始在想该不该冷淡一点,干脆摆脱掉他。 坐在她身边时,小袁仍然是绅士的,只是拉一拉她的手,偶尔一起唱歌时会揽住她的肩。 今天,他照例没点任何东西,只出基础台费享用一些赠送的果盘啤酒。向郁娇看在眼里,期望有其他 客人能叫自己过去,免得一晚上都耗在小袁这里。 小袁似乎看不懂眼色,他还在拉着她看自己遛狗的视频,是一只大金毛在草地上撒欢的场景。 狗狗钻进花丛里,出来时头上沾了一点花瓣,样子可爱,仿佛眼含微笑。 “哇,我最喜欢小动物了。它叫什么名字?” 向郁娇努力捏着嗓子作出真诚状。 “它叫皮卡,”小袁说完顿了一下,有点不自然般清了清嗓子,“娇娇,我想问你,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愿意做皮卡的妈妈吗?” 她愣了一下,但脸上仍然保持职业的笑容,这笑容从她做前台以来,就像焊在脸上一样牢固。 皮卡的妈妈?什么意思?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为什么要做一条狗的妈妈?难道是想让我离开夜场,免费陪你吗? 正当她想要出言委婉搪塞之际,包间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一群人推开了包间的门,领头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后面跟着几个男人。 “李小姐,我们这边还有客人在呢,你有事等娇娇下班后也可以再谈嘛……”敏姐闻声赶了过来,想要出面拦住他们,却又不敢擅自动手,一边对着小袁的方向连连点头道歉。 那破门而入的女孩绑着高马尾,穿一身黑白套装,戴的Dxxr V型墨镜被推到头顶,一副气势汹汹又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别管,我找她是为了一件大好事。” 那熟悉的声音让向郁娇不寒而栗,她本能地想往后缩,却又无路可退。 是李念兹。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又想干什么? 问题刚刚从脑海中浮现,对方就已经走上前来。敏姐无法阻拦,先匆匆退了出去。随后,李念兹带来的男人顺势关上了包厢的门。 李念兹一把摘下墨镜,轻蔑地打量她一眼:“向郁娇你果然是个做鸡的料,作为你的老同学,我今天就来好好捧捧你的场。” 小袁一脸茫然,他见来者不善,还是站起身来,把向郁娇护在身后:“你们想干嘛?” “你别着急,我不想干嘛,就是想给你贡献一点嫖资。” 说着,李念兹从包里拿出薄薄一沓钱,大约只有一万块:“这位小哥,把钱收好,算你运气不错,今晚尽管玩,我请客。” 她把票子甩过去,小袁竟然懵懵地双手接过了。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要在这里,当着我们的面,肏她。”李念兹一字一顿,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这怎么行,”小袁红了脸,“这……这边是有摄像头的吧……” “怎么不行?水色云间注重客户隐私,从来不在包间里装摄像头。不过,我们可还得录点小视频留作备用,到时候我尽量不拍到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戴个口罩。”李念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她手下的男人走过来,把向郁娇拉到沙发前面,二话不说就开始剥她的衣服。 她常穿的那件礼服是松紧式的,往下一拽整个就掉了。而她的双手被男人抓住,完全反抗不得。 两个男人把她从裙子堆上拽开,一把往小袁那边推,她穿高跟鞋,踉踉跄跄,重心完全不稳,几乎扑进他怀里。 其中一人又拿出一把剪刀,迅速剪断了她内衣的肩带,向郁娇惊呼一声,双手连忙抱住肩膀,可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外泄的春光。 她丰满的乳房形状随着轻轻的弹跳整个暴露在外,完美的水滴型在重力作用之下微微下坠。 她的乳晕很大,呈现粉红色,越往乳头颜色越浅,或许是因为众人的目光,乳头已稍微挺立起来,而她纤细的胳膊根本遮不住胸前那抹亮眼的玫瑰色。 另一个男人还想上来动手扒掉她的内裤,她往前闪了一下,只给扒掉一半。 她松开护住胸部的手,狼狈地想要把自己的内裤穿上,但正在此时,小袁抓住了她悬停的手腕。 他满脸涨得通红,结实的胸膛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着。 向郁娇心道不好,视线朝下看去,果然隔着西裤也能发现对方已经支起了小帐篷。 “小袁,不……”她哑着嗓子,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小袁没有回应,如被兽欲吞噬般变了个人,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沙发一推。此时李念兹已安坐在沙发另一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小袁解开皮带脱下自己的裤子。性器虽然昂首挺立,但尺寸实在不算太大,而且居然没有割过包皮,与他高大结实的身材有些违和感。 向郁娇趁这个间隙抱住自己的双臂,蜷缩到沙发角落,而小袁正丑陋地挺着他那根东西爬过来,试图掰开她的身体。 他的嘴寻找着她的嘴,一边嘟囔着:“娇娇……” 向郁娇只感恶心,男人发热的性器官在她身上摩擦,同时他坚决地索吻,让她感觉仿佛某种犬类在她脸上舔舐。 他忘情地用舌头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同时双手用力分开她的手和腿,想要伺机插入。 向郁娇的手被按在沙发上,她的气力到底无法和一个壮实的男人相抗衡,渐渐地,双腿使不上劲了,小袁绵软的舌头还在她口腔内搅动着。 这时,李念兹使了个眼色,叁个男人走上前,站在叁个方位,拿出手机无死角地对他们进行拍摄。 向郁娇感到耻辱无比,在小袁的动作之下,她的胸部和下体全然袒露,被在场的几个男人一览无遗,也完全被摄像头记录下来。 她拼劲全身力气想要挣开,可是小袁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和双腿,那力量悬殊地让她绝望。 挣扎近乎徒劳,她流下生理性的泪水,一直喊着:“小袁,小袁我求求你……”可只见小袁扶了扶阳具,无视她的痛苦,硬邦邦地想要顶进来。 然而,她实在太恐惧了,阴户内完全是干燥的,加上未经人事,下体就像一只眼睛一般紧紧闭着,小袁一时竟找不到插入的地方,加上被多人围观,一着急,立马就软了下来。 “搞什么呢!”李念兹看得不耐烦,向手下的男人喝道:“你们也看硬了吧,干脆你们上吧,直接点,不用跟这女的客气,别看她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其实早饥渴得不行了。” 两边的男人正要行动,忽然,包间的门被人重重打开了。 -- 011小小年纪就这么骚 áīρǒ1㈧.čǒm 随着门被打开,男人们停止了动作。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穿一身黑衣的男人走进来。他冷冷地看了眼向郁娇的方向一眼,把手上的外套丢给她。 男人的凤眼狭长入鬓,一股带着寒意的气场袭来,或许是感受到这一点,小袁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也哆嗦着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 向郁娇蜷缩在那件西装里,一股淡而清爽的香味包裹着她,好像春天雨后阳光照射下青草的味道,倒是与这男人凛然的样子不太搭。 “李小姐,这是我的场子,你未免闹得有点过分吧。” 他轻抬嘴角客气地微笑着,但语气仍然冷冰冰的。 向郁娇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眼前的情状。 毫无疑问,男人是英俊的,他的样貌不该被形容为“帅气”,而是有一种肃穆的神态,一种青年与老成的混合体,叫人猜不透他的年纪。比如他光是挺拔地站在那儿,就让人感到如此不可接近,甚至想要回避。℗ò⒅и.℃òm(po18n.com) 可以看出他是此地的掌权者,其地位肯定要高于天哥等主管。可是夜场里的人一般都八面玲珑,开口就是甜言蜜语,与他冷冰冰的样子不太像。 李念兹不仅没有对他发作,反而有点心虚地戴上了墨镜。男人见状,连笑容都没了:“做这种下叁滥的事,江伯父知道吗?” “没有那么严重,就是开个玩笑,梁轲哥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江叔叔……”李念兹又摘下墨镜,作撒娇状吐了吐舌头,可惜她相貌平庸,全靠化妆加持,一旦故意做可爱表情便显得做作,“就是一点私人恩怨。都是她,是她的错嘛。” 说罢她指着向郁娇,继续撒娇道:“梁轲哥哥,要不我们把她赶走吧,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她在你这儿难保以后会惹出什么乱子。” 向郁娇不看她,只是直直地盯着那个男人,平静地说:“李念兹,我从没有惹过你,希望你放尊重一点。” “闭嘴。”李念兹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恶声恶气地吼道,“没你说话的份,贱货。”看样子要不是有她口中的“梁轲哥哥”在场,她还想冲过来甩向郁娇一巴掌。 “该闭嘴的人好像是你,李小姐。我留谁不需要你来批准吧?”男人径直走过她身边,拉开门一副送客的表情,“还是说你也想来这儿工作呢?” 李念兹被堵得无话可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走了。 小袁见状尴尬,或许也怕向郁娇拉住他告他强奸,居然也跟在李念兹的几个手下后面灰溜溜走了。 包间内只剩下两人。 向郁娇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全然不介意身体的赤裸。她把那件黑西装捧在怀中。男人黑色的衣服映衬着她丰硕娇嫩的乳房,有一种“事后”的诱人感。 “谢谢你。”她拿着衣服,缓缓走上前,全身不着片缕,仅脚上穿着一双细高跟鞋。 听完他们的对话,她大概弄清楚了他是什么人。 她瞄上了他。 她决定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卖给他。 她看到男人的喉结稍微起伏了一下,而后他伸手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外套。 “把衣服穿上吧。”他匆匆转过身,竟然显得有一丝窘迫。 她欲遮未遮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低声道:“衣服……刚才被他们剪碎了。” “我去叫经理过来。” 男人的语气居然很温和,但话中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容纳她的余地。她内心未免有点失望。 过了一会儿,敏姐拿着向郁娇自己上下班穿的私服走进来,一脸八卦地对她说:“小梁总刚问我你的名字了。” 向郁娇“哦”了一声,心想,问完之后说不定他就要把我开除了。但她还是多留心问了一句:“这个小梁总是什么人?” 敏姐耸耸肩:“大老板的人呗。不过他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年也就来这里几次,今天也是赶巧了,不然我们可救不了你。据说连同水色云间在内,H市很多高端会所背后都是他们家的产业,以后在场子里见到他,可别傻乎乎的。” 说完,她又推了推向郁娇:“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个乡下小妞吗?怎么惹了那个大小姐?我看天哥认识她,也不敢使劲拦。” 向郁娇叹了口气。 叁年前,她升入了 H市第一高级中学。 在初中的班级里,因为她长得漂亮成绩好,所以在初中校内也算得上是人缘不错。 但是来到H市一中、被分入A班之后,她忽然就被孤立了。周围同学的家长不是官员就是当地小有名望的生意人,连普通公务人员或职员家的子女都处于鄙视链下层,更何况是她。 一开始,就不知道是谁传出去闲话,说向郁娇的妈妈是做鸡的,她爸爸娶了失足妇女。 可她过去优等生的态度一时还没有改变过来,总是冷冷的,不太合群,一些势利的人也知道她没背景好欺负,渐渐她就成了班内尴尬的存在。 而且她的身材发育得很丰盈,这一点也使她成为被荡妇羞辱的对象。 事情进一步恶化,是从高二下学期开始的。 那时她在学校依然保持着年级100名以内的成绩,虽然不算特别优秀,但H市一中升学率很高,以这样的成绩按照父母期望考上J大绰绰有余,如果发挥好,也能冲一冲S市的名校。 向郁娇苦恼的只有学费问题,她知道大学学费昂贵,便在心里畏缩起来。 父母会不会不给自己生活费?到时候是不是得半工半读?有一天,她站在回家的地铁上想得出神。 她全然没注意到,拥挤的地铁上有人在自己身后动作着。 直到她听到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才回过神来狐疑地摸了摸自己背后,竟沾上一手腥臭。 看着手指上白浊的液体,她面孔涨得通红,忍不住惊叫一声。 她抬头看向周围,附近的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又只好忍下来,也装作无事发生。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 可是,一周后,她在企鹅空间看到了同班同学在转发一个视频。 视频标题被配上模拟日本AV的题目,大意是H市一中电车痴女之类。 而视频内容正是她本人那天在地铁的遭遇。 这支视频是用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可以看到男生的手在向郁娇的臀部蹭弄,然后他露出生殖器,在画面中被打了马赛克,但还是可以看到他一下一下地隔着裙子顶戳着她的股沟。 晃动的手机镜头抬起来照到向郁娇的脸,她居然微微皱着眉头,看上去就像知道背后的人在做什么的样子! 天知道,她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学费问题。 她用颤抖的手滑动到视频底部,有许多不堪入目的评论: “本来想说同情女生……但她真的好配合。” “小小年纪就这么骚。” “原来痴女在中国也存在啊” “这女的我干过,H一中A班向郁娇,企鹅号是xxxxx,水多活好声音甜,大家可以找她。” 竟然有人爆出她的名字,而且这条评论被点赞了多次,逐渐形成了队形。 那天,她几乎一整夜都在点“举报该视频”,直到视频显示最终无法查看,才筋疲力尽地睡去。 心理学上有个理论叫“破窗效应”,一旦窗户是破的,人们就会默认窗内的东西可以肆意劫掠。 向郁娇没有想到,这件事就是她的“破窗”以及噩梦的开始。 —————————————————————— 【作者的话:救命啊友友们,我的文又凉了_||而且比上次的还要凉_||||确实写了2w多字目前的男主才刚出现,这个节奏是不太吸引人。算了先不想了,下下章终于到肉了,冲!】 -- 012水多活好声音甜 ρō①8d.cōм 尽管人人都看得出来,那条视频只是猥琐男的恶意偷拍,向郁娇才是视频的受害者。 但是,男高中生对于性方面的丑闻总是格外好奇,尤其当他们发现当事人可以随意被践踏时。恶言秽语就像脏水一样泼出去,“水多活好声音甜”成了A班男生心照不宣的口头语。 起初向郁娇对此反应极大。譬如某天她听到有群男生凑在手机旁看着什么窃窃私语,就立刻冲上去夺过他们的手机。 “哎哎哎,你干嘛,”为首的男生把手机抢了回来。很不巧,这回他们真的没有在看那个视频。 但他贱兮兮地补了一句:“听说你水多活好声音甜?” 向郁娇气疯了,撂下手机冲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 “你干嘛,我是在夸你好不好。”对方捏住她的手腕往后退让,显出自己不稀罕和女生动手的样子,同时又暗暗在手上发力。 从此,她越来越招班里那伙有权有势的“高级人”讨厌,他们的圈子都在背后叫她“校鸡”。 其中,李念兹就是领头带着班内女生孤立她的人。 整个班里几乎没人跟她说话,除了阴阳怪气的那种。 所以,当李天择没有改变,而是一直安慰她时,她很感动。 虽然李天择实际上也属于那个“高级”圈子,但他从没有主动欺负过她,他是校内白月光般的存在,家境好,为人绅士、有教养,和别人不一样。 这样的人不仅主动靠近她,安慰她,还与她分享自己的烦恼。 李天择说,他父亲和班里同学李念兹的父亲是远房亲戚,两家人都在H市从政,因此李天择和李念兹从小就很熟。李天择的母亲特别喜欢李念兹,常常念叨着她是“未来媳妇”。 虽然李念兹的父亲不过是市里的一个小局长,但她还有一位亲如父亲的“江叔叔”,据说是帝都某红色权贵的女婿。 这位“江叔叔”也是H市人,不知什么因缘,在李念兹上幼儿园时就认了她做干女儿,从此李家常常拿出这层关系来炫耀自己在“上层”的人脉。 由于她的家长常在饭局上言及,又有许多私人照片佐证,众人皆知李家与江家关系亲厚。 也正因此,李天择母亲才选中了这位“未来儿媳”。 不过李念兹并未表态,一直以来她都是一边享受着李天择妈妈的疼爱示好,一边只是把李天择当作自己鱼塘里的一条鱼。 “该怎么说呢,我对她谈不上喜欢,反正要是我和李念兹在一起真的会有种兄妹乱伦的感觉,”李天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俊秀的面孔软成一团棉花糖,“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用一向认真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在说“那个人就是你”。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甜蜜都是为他在草丛里强奸未遂、反咬一口做铺垫。 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出事消失之后,事情由李天择向众人抹黑描绘一番,她更是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高考已经结束,料想李家这对“兄妹”一定能顺利考上心仪的学校。不知李念兹又是怎么知道她在“水色云间”工作,难道特意跑来羞辱她? “这么说来你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敏姐听完无奈地摇头叹息,“一群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作践别人罢了。不过她既然认识小梁总,我们还是得小心着点。回头我跟天哥打声招呼,以后再碰上说你休班不在就是了。” 向郁娇点点头,她本无心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风波过后,她依旧照常工作。不知为什么,向郁娇感觉在“水色云间”上班以来身体虚弱了很多。 除了偶尔还与许涵玉在聊天软件上交谈几句之外,她几乎没有任何夜场以外的熟人。除了生理期头几天之外,她坚持不休班,一天只剩下叁件事,睡觉、坐车、上班陪酒。 也许是喝太多酒的缘故,每次回到家都感觉灵魂被抽空了,一觉醒来后宿醉却未醒,整个人像踏在棉花里,稍微醒一醒神,又到了上班时间。 过去坐地铁、公交上学的日子恍如隔世。如今,她更像一只惨白、见不得阳光的鬼,拖着乏力的身子瘫倒在出租车后排,然后到更衣室里任由别人一点点化出自己那张“画皮”。 唯一快乐的事就是客人能多给一些小费或者红包,这两个多月过去,除去生活开销,她手上也攒下来几万零钱。 但是,随着“新人效应”渐渐消失,由于很少用身体笼络客人,她的额外也在逐渐减少。 也不知是经济低迷还是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本性,在小袁失去联络后,她再也没能结交到愿意为自己掏心掏肺的熟客。 只有周末情况能稍好一点,比如本周她一连两次被叫翻台,两天到手了五千块。 就是确实喝得有点大,直闹到将近早上五点。 她迷迷瞪瞪地提着自己的高跟鞋,光着脚向更衣室走去。 窗外的清晨欲明未明,其他姐妹们都已经纷纷打车倦鸟归林,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刚坐下,没想到,在更衣室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梁轲的样子与那天略有不同,虽然依然是一身黑衣,挺拔的脊背。向郁娇定睛一看,他的眼眶有点泛红,好像也喝了酒。 “小梁总。”她探出头,学着敏姐的叫法跟他打了个招呼。声音因为彻夜陪客人玩乐而显得哑哑的,却带着一种不刻意卖弄的娇媚。 谁知,梁轲粗暴地一把扯过她,将她拉进更衣室内。 他满身的酒气,一只手粗暴地把她按在墙上,舌头便开始肆意掠夺她的唇齿。 这个吻极尽绵长,但没有一点浪漫气息,酒的味道就像欲望的荷尔蒙,男人的亲吻叫嚣着发泄与侵占,抵进她的深处。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松开她。 她的眼圈都红了,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脯起伏不定。 虽然她才十八岁,但已经历过许多人毫无顾忌地拿她当作发泄阴暗心理与淫欲的对象,所以她太明白男人此时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心想,也许自己运气不好,就被他在这里强暴,用完了就扔吧。 那样也算给自己开苞了,以后就开始出台接客,攒点钱再从长打算。ℙò⒅и.℃ò㎡(po18n.com) 况且奇怪的是,从心底里,她其实也不算很讨厌他。 或许是他那股劲儿,他总是站得这么直,眼睛里旁若无人的,谁都可以不在乎。她有几分羡慕这种不在乎。 她的唇膏被亲花了,氤氲在唇角,有种迷离的诱惑。扬起脸,她故意挑衅地问他:“你经常到这里乱来吗?” 他没有接话,低下头,开始扯她衣服上的盘扣——是敏姐新给她挑的旗袍,今天第一次穿。 她洁白修长的手按住他。 两只手一起抵在她锁骨下方,旗袍下,鼓胀的胸轻微起伏着,由于剪裁的勾勒,看上去格外浑圆有致。 他抽回自己的手,插在口袋里,气氛稍微冷下来。 他有些不耐烦地问:“多少钱?” 向郁娇整了整衣襟:“对不起,我不陪睡。” 梁轲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有几分轻蔑:“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不陪人睡觉,暂时不行,”酒精让她的舌头有点麻木,但她还是尽量掷地有声地说,“我的身体没有给过任何人,它还很贵。” 男人不屑地微笑:“所以,多少钱?” 她察觉到了他的轻视,或许为她贩卖自己的低贱。酒精还是有些上头,让她来劲了。十万?一百万?她都不要了,什么都买不起她:“这是我现在唯一的资本,你懂吗?” 梁轲稍微走远了一步,点起一支烟,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那也不值几个钱。” -- 013初夜(H) “你当然可以觉得不值钱,毕竟你什么都有,可我什么都没有,”向郁娇心中酸涩,想起自己的家,还有唯一善待自己的外婆,外婆大概不会知道自己早已离开学校,流离在欢场,“但是我不会烂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离开。” “既然这么高贵,你现在就可以走。” “陪酒就很低贱吗?那小梁总为什么要做这门低贱的生意?我从这群虚伪又好色的男人身上赚点钱不是你情我愿吗?” 梁轲手中的烟已几乎燃尽,动物性的情欲渴求已经暂时消散,只剩烟雾朦胧暧昧地缠绕在二人之间:“那么恨男人,那也一定很恨我了?” 恍然间,她失神了,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男人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他似乎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你叫娇娇对吧?” 向郁娇点点头。 “今年几岁了?” “十八。” “好,我出十八万,一年一万,买你的第一次,这个价格还算公道吗?”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没想到她的表情并无欣喜,甚至还有一点失望。 他心想,这小女孩可真贪心。 不过不要紧,这点钱他无所谓。这女孩的样子很勾人,劲儿劲儿的,像小猫不懂得收好自己的爪子,一下下挠着他的心。 小动物都是贪婪的,而这种贪婪反而简单纯粹,不可怕。 “或者我再给你一个选项:我不给你钱。” “那给我什么?” 梁轲淡淡一笑,眼睛依然是冷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 “对,无论你选不选,今天都得陪我。” 他把烟蒂扔在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揽住女孩旗袍之下的纤腰。 在即将升起的朝阳之下,她坐上了他的车。 她被带到H市的恺悦酒店。 酒店矗立江边,他带她径直走向楼顶的观景总统套房。 男人是矜贵的,如同一匹优雅的豹,高抬着漂亮的头颅,对一路服务人员的点头哈腰熟视无睹。 打开房门,向郁娇看到卧室坐落于整面墙的落地窗旁,整个S市的景观尽收眼底,颇为壮观。 天还未亮透,城市浸透在一片惺忪的淡灰色中。 酒力与困乏令她有几分迟钝,这陌生而奢侈的地方散发着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就好像他一样。 梁轲松了松衣领,随手把外套挂在一边,薄薄的衬衣下是凝练精干的身体线条。 “你很美,”他忽然一改冷漠或粗暴的样子,眼底漾起一点湿润,声音因情欲而稍稍变得温柔了一分,“我的眼光从不会错。” 他用两根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就像欣赏一件精致的瓷器:“你需要先习惯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自己。” 他的手指使了一点劲,扳着她小小的脸蛋,双唇却又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峰轻轻一啄。 很巧的是,今天为穿旗袍,她里面穿的是丁字裤。 旗袍侧面的盘扣已全部解开,如一片绿色的蝉蜕,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 梁轲吻着她,同时如调戏一般用手指触碰着她的下身。 她的阴户光洁饱满,肉感的部分恰到好处地隆起。丁字裤纤细的布料陷在里面,卡得深深的。 他的手揪住那一条细细的布,故意向上拉紧,然后摩弄着她敏感的阴蒂。 她很快便湿了,男人的手指在穴口探了一把,她忍不住颤抖一下,淫水牵连出几道丝线。 男人抵住她,湿腻的手指按在她唇边,要她舔去。 “这么快就湿成这样了?” 她樱口微张,半带羞涩半带急迫地含住那根中指,柔软的舌头轻轻围着指尖打转,喉咙深处发出暧昧不明的呜咽声。 他其实也已被撩拨地欲火中烧,虽然见过许多女人,但是尤物难得,那种纯洁与放浪之间的含混地带更是令人欲罢不能。 他把她的旗袍完全剥开,窗外的曙霞将洁白的身体映成桃色,好像燃烧一样裸露出来。 她确实羞怯,所以一言未发,只是红了耳根,脸上的肌肤也蒙上了一层淡粉色。 男人粗暴地扯掉她的丁字裤,那劣质的纤维面料嵌合在肉缝内,粘得太紧,剥离的瞬间又激发了她的敏感,分泌物如透明的果冻般拉出长长一条银丝。 她的私处暴露在对方眼前,蜜穴丰腴无毛,如贝肉般软合着一道嫣红的缝隙,泌出几缕半透明液体。 受到这种视觉刺激,梁轲的肉棒已经激烈勃起,硬得像石头一样。 他用手指分开两瓣阴唇,里面水光发亮,已因兴奋而充血肿胀。然而小阴唇边还有一颗圆圆的黑痣,犹如蚌中珍珠。 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轻佻地说:“娇娇,看来你还真是做这个的命啊。”说罢又再一次深深吻住她。 还没听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被猝不及防地插入了。 后来她才听人说,民间传说下体长痣的女人上辈子是妓女,那颗痣是被阎王做了标记。 伴随着掠夺性、令人窒息的吻,男人把激烈隆起的肉棒整根顶入小穴里面。 几乎没有前戏与心理准备,那从未领受过阴茎插入的蜜道又十分窄小,经不起如此的粗壮勃大。但幸好已经彻底被淫水湿滑,起到了一丝缓解作用。 撕裂性的痛苦让她一下子悲鸣出来,但腰部却又情不自禁般激烈地晃动着被戳弄的小穴。 男人却不管不顾,下身好像完全没有控制装置的机械一样全力戳动着。 还好,抽弄几十下后,不知是否习惯了痛感,下腹的酸痒再度袭来,她略带哀鸣性质的声音的变成了娇喘。只是眼角还红红的,遗留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 此时,男人暂停了动作,示意她把腿抬起来。 她感到自己被折迭成一个类似瑜伽姿势的动作,后脑靠在柔软的床背上,两脚高高地翘着。 这个姿势让对方能轻易地分开她的双腿,顶入更深的地方。 同时她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抽插的动作。 比如此刻,她看到粗大的肉棒上沾着一丝丝淡淡的血痕。 她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夸张地“落红成片”,甚至都没有很疼。 男人的声音染上了一丝迷离的沙哑,低低地对她说:“看好我怎么干你。” 然后他故意放慢动作。小穴本已因第一次粗暴的侵犯而略微红肿、微微张着,那肿胀到发亮的龟头一点点陷入,她感到下身发胀,然后便是看到自己私处那小口一点一点把肉棒吞没。 直到最后,整根没入,二人完全交合在一起,而这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内。她被情欲折磨到双腿发颤起来。 这一次进入得这样深,她简直觉得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之下凸起了阳物的形状。 梁轲握住她修长的小腿,又开始深深浅浅地肆意抽插起来。 快感支配了她的意识,她的下半身毫无意识地承受着狂乱的抽插,同时分泌出更多淫靡的液体,伴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汩汩水声。 她早已遏抑不住,紧紧揪着床单呻吟着。 要不了多久,她就感受到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酥麻,随着阳具直抵花心的抽弄,她忍不住收缩着下体的肌肉。 那蜜穴仿佛在渴求着什么一般,伴随着快感不由分说地一浪接一浪挤压着紧紧包裹的肉棒。 “嗳,别这样夹……”男人一直只是呼吸有点沉,却被这忽然收紧的包裹感刺激到了,失声喘息了一下。 他的喘息听起来尤其性感,她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快感,并伴随着快感的阵浪竭力耸送着腰肢。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的扭身配合,忽然在她体内顿了一下。 她的子宫在这瞬间抵抗着,但是抵挡不住浓润精液大量射出。 她简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蜜穴还在生理性地吮吸、咂求着,仿佛要把这股浓稠的暖流全都纳入体内才罢休。 男人抽出阳物,她的穴口仍然一吸一吸的,溢出一点精液,里面还是混合着几道血丝。 她放下双腿,稍微松懈下来,大口喘息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内射了。 ———————————————————— 【作者的话:不想卡H,本周调整为周五周六双更吧,下半部分H今天0点更完。嘿嘿。 PS.真结局:梁:我出十八万,一年一万,这个价格公道吗?向:可以等到我八十八岁再成交吗?梁:给老子滚!全剧终。】 -- 014在地上再和她来一发(H) 梁轲用手指捻了捻沾在阴茎上的血丝,他欺身过来,宠溺地轻咬她的下唇,不管她已在原地瘫软成一团:“还没结束,乖,帮我舔干净。” 窗外天已透亮,金红的太阳破云而出,光线从落地窗透过,洒进一尘不染的房间。 男人坐在床上,全身赤裸的女人跪在地毯上,伏在他身前如小猫饮水般乖巧地舔舐着肉棒上残留的精液。 她背着光,脸埋在阴影里,发丝别在耳后,耳根依然有余红未褪。 她的样貌美丽中带着倔强,可能因为是嘴唇的线条利落,也可能是恨恨地说起男人时的那种神态,无论如何,不是现在的样子。 现在这张嘴被粗大的肉棒整根堵上,看上去有种屈辱的违和感呢,却格外能满足人的征服欲。 她没有给人口交过,却如无师自通般,很善于挑逗舔弄。 她含住微凉的睾丸,舌头往上游移,口腔中充满体液味道,然后整根含入。 在温暖湿润的口腔中,肉棒再度变硬起来,加上她用舌尖轻舔着冠状沟,那痒酥酥若即若离的滋味使刚刚发泄的情欲又膨胀起来。 梁轲拉过她的手,让她起来,问道:“刚才疼吗?” 她有几分踌躇,毕竟他是她的“客人”——虽然是第一个,他的动作又是如此粗暴,也许他就是想让她疼,或许有些人需要在女人的疼痛中找到存在感? 于是她点点头,视线滑向床单上的血渍和体液的混合物:“有点。” “是吗?”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我看你不太像疼的样子,反而好像很享受。” 向郁娇飞速低头,咬了咬嘴唇:“这是……服务意识……” 男人未再答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刚才的动作:“技术倒还可以,以前做过这个?” 向郁娇哼了几声,对方的性器正抵在她的喉咙口,一股咸咸的前列腺液沿着她不自觉的吞咽动作顺流而下。她将肉棒拔出来,微微一笑说:“没有,我看电影学的。” “如果以后你希望别人早点射出来,就舔这个地方。”梁轲用手指着睾丸根部的一小片区域。 向郁娇乖乖上前,用舌尖轻舔几下,男人的身子竟忍不住微颤。她看他脸上享受的表情,居然觉得有点可爱。 肉棒已经完全勃起,他把她带到窗边。透过一层薄纱窗帘,隐约可见隔江是林立的摩天大楼,星星点点,水泥丛林。 梁轲从身后抱住她,硬挺的阳物蹭着她后腰,她的颈窝感到一阵灼热的气息,“离开这个房间以后,你不能让别的男人像这样不戴套肏你。” 向郁娇这才懵懂惊觉——他刚才射在了里面。她甚至还不懂如何计算安全期。 看到她一脸惊慌,对方继续平静地说下去:“一会儿让他们送药上来。偶尔吃一次没什么大问题。如果你不放心,过几天可以让经理带你去埋植避孕。” 他仿佛在安排装修大厅之类的事务,完全对待手下小姐公事公办的口吻。 刚刚高潮的亲密感一点点降温。向郁娇忍不住开始想,不知他带过多少女孩到这里来,然后射进她们体内? 同时她开始讨厌自己,居然觉得这样一个人可爱,居然对这样一个男人产生温情。 于是她故意用满不在乎的态度来掩饰,转身伸手将一双玉腕扣在对方身上:“所以你们男人都喜欢内射?” 她白软的胸脯,故意挺翘地蹭着他结实的胸膛。同时她感觉到他硬得更加厉害。 “我不喜欢,我嫌脏。”梁轲不假思索地说道。 向郁娇像被抽了一个耳光,眼神瞬间变成锥子一般扎向他。梁轲自觉失言,可不过叁秒钟,她又牵扯出一个微笑,故意将滑腻柔软的躯体蹭进他怀中。 只是她低垂的眼中依然是冷的、苦涩的、被刺伤的。 他不想再看到她这种又倔又扎人的样子了,只想狠狠侵犯她,肏到她双眼只剩迷离水色、娇喘连连地忘记这一切。 男人一把拉开窗帘,向郁娇轻声尖叫,下意识地收回手护住身子。 阳光彻底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被勾勒出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梁轲把她按在落地窗上,如果隔江的大楼恰好有人特意用望远镜窥视,那将一览无遗地看到她的正面裸体。 为了配合男人的侵犯,她自觉地稍稍抬起臀部,犹如动物发情交尾的样子。乳房在地心引力作用下沉甸甸坠着,嫩粉的乳头因为这羞耻的姿势而翘挺起来。 梁轲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手扶在她纤细的腰胯上。 从他的视角能完全看到蜜穴厚厚的肉瓣——因为刚刚被破处,还不习惯接纳粗大的肉棒,小穴的开口处一片红肿地翕动着。 他伸进一根手指,里面仍然是水波泛滥。掰开嫩生生的贝肉,里面未开的花瓣一般褶皱的小阴唇也是被肏肿了的样子。那颗痣躲在被灌溉过的湿滑中,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这次的插入稍微温柔了一些,但被进入的一瞬间,她还是有一点痛感,忍不住叫出了声。 听到她的媚叫,男人忍不住加快了抽插动作。 她的腰被顶得近乎绵软,只能用手死死支撑在落地窗玻璃上。但却不敢低头,怕看到脚下凌空会让腿发软。 同时她也早已顾不上被对面楼层的人窥伺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是尽量高耸着小屁股迎接男人的一次次抽送,恨不得叫他掰开自己的臀瓣,好侵犯得更深一点。 随着男人的肏干,她股间的蜜水顺着大腿内侧滴下来,落在地毯里。 这次做得格外深入也格外持久,她的叫声到最后越来越无法克制,回荡在整个房间内,嗓子都近乎嘶哑。 男人的肉棒停留在她身体的深处,她迎接着一波波伴随着战栗而来的高潮,直到男人松开手,拔出湿漉漉的性器,她身子一歪,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小穴还一张一合着,渗漏出一点点浓稠白浆,在她修长洁白的双腿间显得格外淫荡。 她的头发散在地上,要不是面泛红光,溢满春情水色,简直就像一具艳尸。 “这就不行了吗?”他见她软绵绵的样子,竟觉得格外可爱,简直想在地上再和她来一发。很奇怪,他一直有轻微洁癖,以前从不会不戴套和场子里的女孩做,更不可能在酒店的地上和女人做。 她勉强用手肘抬起上半身,看见梁轲的下身仍然硬邦邦地挺着。 她还没力气回答,只觉得私处有点麻木,大概是肿了。 但是男人已经压到她身上,不由分说地开始侵犯她。 这次是最普通的传教士体位,好像老夫老妻的姿势,只不过是滚在地上。 梁轲似乎终于开始知味,浊重的呼吸中带着一点低低的呻吟,但仍然是克制自持的。 大概是注意到女人的蜜穴已经被肏干得红肿,他的动作温柔了几分。 她在地板上被男人压在身下,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下贱,然而那略带怜惜的抽插,又像是磨在她的心尖上,也许又因为下体红肿格外敏感,甚至比刚才更有感觉。 可她真的好痛,于是她捧住男人的脸,伸出舌头,深深地吮吸他,吻他。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显得格外英俊,高挺的鼻梁,紧致的肌肤,匀称的骨骼,她像被吸进他深黑的瞳仁里。 同时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一个眼含泪光的,雏妓。 但他回应着她的吻,不再是那种窒息的暴虐的方式,而是轻轻纠缠着她的舌头,是甜而软的。 令她忍不住把双脚抬起来,缠在他腰上。 他们完全地纠缠着,从舌头到下身。 男人又在她的体内喷薄而出。 她感觉小腹胀胀的,第一次做爱便被狠狠灌满了男人的精液。 两小时后,她随水吞服下侍应生拿来的两颗药丸。 男人冲淋后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叮嘱她可以在这里休息。 “这间房我留了长期,如果我下次找你,还是在这里见面。” “对了,”梁轲穿上外套,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十八万你是要,还是不要?” “不要。” 她躺在床上,手轻轻抚慰着红肿的下体,哑着嗓子,还是有点恨恨地看他一眼,但那不像是真的恨。 梁轲感到下身一紧,差点又脱掉外套朝她走过去,然而拼命克制住了。 他离开酒店,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 015吃干抹尽就忘了 两个月过去了,梁轲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在水色云间。 不过,他似乎给水色云间的日常管理者们释放了某种信号,一夜之间大家都知道了向郁娇是“小梁总的人”,甚至连几个不怎么主动搭理她的夜场老前辈也酸溜溜地打趣:“真看不出来呀,才刚来就把小梁总拿下了。” 她只能笑,心想,真说不准是谁把谁拿下了。 现在已是八月,往年学生时期的暑假被如今昼伏夜出的工作取代,而九月一到,新学期就要来了。 向郁娇注销了之前所有的社交平台,换了手机号,她一点也不想看到曾经的同学高高兴兴迈入大学、迎来新生活的模样。 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那么她现在也在忙碌地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做准备…… 她甩了甩头发,不想继续想下去,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很可能因为自己已经成年,父亲不愿意负担生活费,她还是会苦于生计,说不定还是一样要来这里陪酒。 更何况能上了大学又怎样?她依然是这个社会中的弱者,有钱有势的人依旧会用金钱和权势操纵弱者的人生。 想到这儿,她有点丧气,不知道自己离开夜场重新高考的计划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 说实话,她已经有点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唯一令人振奋的是,几个月下来,她手上攒的钱已经快要突破十万大关。 而且,她已经学会了挡酒和躲酒,在Yuki的介绍下购买了一些酵素、活性酶等稀奇古怪的解酒丸,夜场的日常工作已经没有最初那么令她感到辛苦了。 为了省钱,她从来不像别的姐妹一样一发工资就去买些大牌的包包、衣服。她吃的总是最普通的外卖。饶是如此,打车、上班服、讨好敏姐和主管的红包、场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罚款还是让她每个月的支出高得吓人。 同时,除了客人、小姐、经理之外,夜场里还会混进一些闲杂人等。 他们有些是真的苦于生计,来这里帮女孩们化化妆,或是向客人兜售鲜花、小物品;有的却是专职混圈子,帮客人起哄灌酒取乐,或者是拿医院回扣的医托,来套路小姐们花钱去做各类医美、整容手术。 想要混进来,她们都会返回扣给经理和主管,拿了好处的经理和主管自然乐得睁一眼闭一眼。 敏姐像是吃了不少这方面的回扣,她常常怂恿手底下的女孩去做每月例行的“皮肤管理”,向郁娇抹不开面子,也去做过几次清洁和无针水光,效果不甚了了。 被劝去大刀阔斧动脸的也不在少数,当初一同进来的Linda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业绩一直不佳,Linda听从敏姐,狠了狠心贷款进行全面部整形,项目包括加宽双眼皮、假体垫鼻梁和咬肌注射肉毒素。仅休息调整了一个多星期,刚拆完纱布她就照常赶回来上班。 向郁娇大致算了一下她的手术费用加上利滚利,简直是天文数字,恐怕Linda接下来一年半的收入都得白白贡献给夜场老板和整形医院。 但是,别人的生活哪轮得到自己置喙呢?连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这几天,她一直为自己与梁轲之间产生的那点莫名的感情而感到懊悔。毕竟他也是一样属于“那个阶级”,也许他也把她当作低下的东西,吃干抹尽后就忘了。 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待,等他想起自己。 日子还是那样,她只坐最基础的台,陪客人喝酒唱歌,暂时也没有抓住特别的熟客。 她懒于和他们敷衍。 再赚一点钱她就要离开,如果离开前还能再次见到梁轲,她决定要回那十八万,然后与这个地方再无瓜葛。 这个夏天,敏姐手下也进了一些新人。 作为经理的敏姐长袖善舞,她最得力的几名小姐可谓是水色云间的“绩优班”,而魅力平平者到了她手中,也会最先被榨干剩余价值挤兑出去。 没有多余的同情,嘴甜心冷,这是向郁娇在敏姐身上看到最突出的品质,也难怪人说“婊子无情”,如果有情又怎么做得了这人肉生意?早被敲骨吸髓、吃干抹尽。 敏姐费劲从其他场子挖来了一名优质公关,花名叫彩娅。 彩娅的心气和身材一样高,她接近一米八的个子,生得骨肉匀停,客人问起她时,她必定会说:“我是XX演艺公司的模特,来这里兼职。” 实际上,她是全职陪酒,偶尔才去充当串场走野模或是当车模。 不过假装自己是名模好像产生了一定效果,不仅受到客人欢迎,似乎装着装着她自己也当了真,所以,对于在夜场的工作,彩娅并没有太大的事业心和竞争心理,而这点正与向郁娇不谋而合,虽然她们都不想结交所谓的小姐妹,但两人反倒成了可以说几句话的点头之交。 某天,她跟彩娅刚好在同一台,收工后,她们顺路一起走出去。 彩娅主动问起:“娇娇,有个不错的兼职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身高不够当模特吧?”向郁娇还没听完就摆了摆手。 “不是做模特,”彩娅放慢了步子,“亲爱的,我是看你长得漂亮才问你的。难得的好工作,是个商务局。” 向郁娇心里膈应了一下,她隐约知道商务局是什么意思,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干什么的?不会是去做外围吧?” 夜场女孩大多数都和外围生意沾点边。夜场外有些漂亮的十八线小艺人、白领、学生,虽然耻于做专职妓女,但看在钱的份上偶尔也会“送外卖”——也就是通过“经纪人”找到“商务局”,陪吃喝陪玩再收取较高的过夜费,与男人做性交易。 其中外围的门槛要更高一些,通常她们对外都有个打掩护的身份,比如“模特”“空姐”等等。 “当然不是,”彩娅搡了她一下,“是正经的礼仪工作,一晚报价八千,一共叁晚,你想去几晚都行,我跟你一起去。不过既然是我介绍的,你可得抽点水给我。” 向郁娇有点心动,这一晚的报酬远高于自己的台费,而且还不用喝酒,趁此机会离开夜场散散心倒也不错。 “具体要做什么?”她追问下去。 “不用做什么,就跟我们平时差不多呗,穿性感点,端茶倒水。这是个招商引资会,客人素质高,都是有钱人或者当官的。你好好把握机会找个金主什么的,说不定就不用回来上班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一周后,彩娅和向郁娇都向敏姐请了假,大清早到S市码头一艘游轮上集合。 宴会晚上才开始,但她们得早早参加资格审核和礼仪培训,流程很正规。 出乎向郁娇的意料,这倒真是普通的服务工作,甚至不包含任何擦边球,游轮上的宾客男女都有,一般都专注于自己的谈话,对她们视而不见。 但到了第叁天,情况就有点不太一样。 主办方给她们发了一套黑色内衣和吊带袜,要求统一穿在侍者服内。 向郁娇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奈何游轮远在大海中央,自己插翅难飞,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主办方通知她们到场的宴会厅。 —————————————— 【作者的话:N年前因工作原因接触过夜场小姐,她们的生活在我看来其实非常可怜,不知道是因为用了软性毒品还是常年喝酒导致酒精中毒?和她们说话总有点无法正常沟通的感觉……总之,现实中我从没接触过一个和文中女主一样思路清楚的夜场女孩,可见下海捞钱是一条非常危险、百害无一利的路。如果实在走投无路的话,还不如先试试在写文吧。】 -- 016淫乱派对 游轮上的主宴会厅空间很大,包括吧台、舞台、舞池、餐桌等多个部分。 向郁娇到场后发现被通知的似乎只有部分女服务生,而且大厅改变了装饰,餐桌被撤去,改为许多张长沙发、软垫。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在联系彩娅,可前两天还与她同吃同住的彩娅此时就像消失了一般,不仅没有回应,也没有在宴会厅内现身。 向郁娇感觉不妙,怕是彩娅把自己卖了。 厅内,有人指挥女孩们换上连身内衣和丝袜。她们好像都默认了工作内容,麻木地脱光衣服,换上性感装束。一片无垠春光中,只有向郁娇又急又怕,她一边放慢手上的动作,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女孩:“这是要干什么?” 对方看也不看她一眼:“还能干嘛?不想死就闭嘴。” 很快,她就知道了“工作”的真正内容。 随着大部分人已换好衣服,陆续有男宾开始走进宴会厅。 这里没有宴会酒局,无疑,这些女招待就是男宾们要品尝的佳肴,宴会厅内,荒淫的表演正式拉开帷幕。 许多女招待已经被男宾带走,在附近的沙发交媾起来。向郁娇拒绝了几个男人的搭讪,独自蹲坐站在吧台边,力求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与进场时衣冠整齐的样子不同,他全身赤裸,一身肥肉非常难看。 他走到向郁娇身边,不由分说地拉住她往楼上走,一边大声喊起来:“老王,这边还有个极品妹子。” 向郁娇试图挣脱:“先生,我是吧台服务人员,走不开。” “吧台?”男人斜着眼打量她,“哼,楼上有酒,要吧台干什么?你来陪我们玩一次,伺候爽了我给你转一万块钱。” 他连拖带拽地想要把向郁娇带上楼。 偌大的房间挂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光线昏暗,叁叁两两站着许多对男女,有的搂搂抱抱,有的正在办事,基本都不着片缕,简直就是大型群交现场。 男人进门后跟熟人点了点头,指着向郁娇说道:“又弄上来一个,现在人数刚好吧?” 对方手中端着一杯酒,揽着一个个子极高的裸体美女打量着向郁娇:“女的现在够了,但多一个也不多。” 说完,男人敲了敲手中的杯子,向屋内其他人宣布:“各位,各位,今晚的俄罗斯轮盘正式开始!” 听完这话,楼上的男人们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欢呼。赤身裸体的女人们开始纷纷向房间中央集中,有些步态歪斜,看来已经经历过一番蹂躏。 听到俄罗斯轮盘,她愣了一下,大概知道了那是什么样的游戏。 她听水色云间其他小姐说过这种游戏,和小时候玩的击鼓传花有点类似:女人们排成一圈,弯下腰,用手掰开阴唇向身后的男人露出自己的穴口,然后男人依次站在后面肏穴。 等到音乐一停,男人就必须要走,绕圈走向下一个女人,等音乐响起之后接着干。 如果有谁忍不住先射精,就要先出局。坚持到最后的人就是赢家。 向郁娇原内心十分排斥这种游戏。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往中间靠,而是一直向旁边缩。 万幸,刚刚强行带她上来的男人已经不再注意她,而是朝着那一圈已经如母狗般撅着屁股的女人们走去了。 她退到一个沙发旁边,正盘算着找个时机下楼。没想到沙发上居然躺着一个人,吓了她一大跳。 她轻呼一声,引起了轮盘男女们的注意,有人指着她大吼起来:“喂,你,怎么还穿着衣服,还不赶紧过来。” 她心里万般不愿,没想到沙发上的人懒懒开了口:“你们也太霸道了,留个小美人陪陪我又怎么了?” 她有些错愕地看向那个说话的人,那是个极俊秀的男人,生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面部高低错落的线条流畅分明,除了过于纤瘦之外,简直挑不出一丝错。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在电视上见过这个男人,只是一时想不起名字。 他慵懒地躺在那里,有种男女莫辨的魅惑气质,与他相比,向郁娇顿时感觉自己失色叁分。 听他这么说,轮盘游戏那里传来一阵笑,看来她被放过了。与此同时游戏开始,屋子里一下子充满了女人夸张的浪叫。 “小美人,别看他们了,”沙发上的人一下子起身,“我们也可以做啊。” 见向郁娇一时没有动作,对方居然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后脑的头发:“嗐,我开玩笑的,你不愿意也无所谓,别勉强。”一边自顾自说下去,“不过,小美人,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的话,一会儿你可能会被那群色狼……” 他走到向郁娇身后,故意在她耳边喷了口热气:“……轮奸!” 说完,他抱住她,娴熟地解开她的衣服:“来吧,我们装装样子也行。” 他揽着她,二人一起并肩躺在那个沙发上,好像普通情侣周末无事可做那般开始亲热。 男人轻柔地吻着她的双唇,他的口腔内居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在他面前简直令人自惭形秽。 “你怎么不去那边?”向郁娇有点奇怪,难道如此漂亮的男人也需要到这种场合找刺激吗? “原因跟你一样,我害怕。”男人故意装可怜地眨了眨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闪烁了一下,他的眼眶深邃,眼与鼻令他有种混血男子石膏雕塑般的英气,那张小而软的嘴又让他显出少年般的秀气。 他拉下向郁娇的内衣,一对丰硕雪白的乳自然滑落他的手心。 “你的胸和你一样美。”他低下头,舔弄着她的乳房,舌头在乳头周围轻轻打转,时不时轻吮一下。 她的乳头非常敏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只感觉下身如过电一般,一阵阵酥麻从胸口传到小腹。 男人最后在她乳头上用力一吮,那原本粉红的乳晕已经被他玩弄地加深了颜色,乳头嫣红地挺立着,变得比平时要大。 她感觉私处泌出一点水,她几乎能感觉到淫水在流动,那薄薄的内裤想必已经湿透。 可奇怪的是,两人挤在如此窄小的一张沙发上,她却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硬邦邦的东西顶住自己。 对方的手很“绅士”,除了胸部、腰部之外,并不再往下游走。 那边玩俄罗斯赌轮盘的人群正干得火热,开局没多久,就已经有男人憋不住射精,败下阵来,地上丢着很多用过的的避孕套。 “等这个结束,他们还要玩‘深水炸弹’、‘点台灯’什么的,总之下半场更没节操。”男人在她耳边说,“小美人,你不想玩深水炸弹吧?” “什么意思?” “你看那地上的套子,一会儿会有人收起来,全都灌进同一个比较薄的套子里,然后扎紧它,塞进一个模特身体里,再然后,他们会一起……” 说到关键处,他竟然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会轮流跟那个模特做爱,最后谁把她身体里的套子弄破了,谁就付那个模特今晚的钱。也有人说还有后续玩法,就是等模特生下孩子,验DNA看是谁的,不过那纯粹是瞎编。来这里的所有女模特都要事前检查身体、事后吃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玩归玩,可不希望玩出人命。” -- 017你确实欠些管教 这可真是恶心,向郁娇从脚底升起一阵后怕的寒意。对方口吻中的那种漠然更令她感到二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远。 他是来消费的“人”,而自己是案板前的“菜”。 她又想到自己并没有经过所谓的事前检查,原本要参加这个淫乱局的人大概是彩娅。 这个死女人把自己骗来顶替自己。 还好遇到了眼前这位不知名男星,也许他是同性恋?害怕自己的取向被发现所以刚好找她做个掩护? 殊不知,在圈内性取向完全是半公开的秘密,男女通吃更是最常规玩法。不过向郁娇自然不了解娱乐圈的事情,眼前的男人显然别有隐情,但惶恐与气氛已经让她无心再去猜测。 “哎,小美女,我困了,不想待了,而且待会后半场估计会有人溜冰,我不能碰那个,要不你陪我回房间睡觉吧?” 美貌男人二话不说便拉着她起身,向郁娇暗自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可怕的地方了。 她假装镇定地穿上衬衫,挎着男人的胳膊走出大门。 “你也是模特?还是演员?”对方饶有兴趣地问道。 向郁娇苦笑:“我只是会所陪酒的公关小姐。” 正当两人走向宴会厅时,门正巧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行叁人。门口的工作人员正殷勤地问:“您叁位是要找谁,我进去帮你们找吧。”像是极怕他们扫了厅内的兴致。 为首的人正要发难,忽然与向郁娇对上了眼神。 是梁轲。 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身子不禁往后一缩。 梁轲见到她,向门口的侍应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径直走向她身边,一手扯过她,动作快得简直就像绑架。 向郁娇的手腕一阵生疼,她身边的美男子定了定神,冷笑道:“哟,这不是小梁总嘛,怎么,这是你场子里的姑娘?” 梁轲点点头,似乎不太情愿与这人周旋:“就是一个欠管教的小丫头,见笑了。” “怎么这么说呢,我看她挺好的。” 梁轲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有空过来捧场。” 向郁娇跌跌撞撞地被带出场外,黑夜将至,走廊上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只见梁轲快步走在前面,她身后则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跟着他走了一路,来到的竟是头等舱室。 “段平、段忠,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明早泊岸,到时候让司机十点准时来码头接我。” 两个男人点头离开,只剩下她与梁轲在舱房独处。 她正犹豫着不知如何解释。梁轲率先发了话:“你和那个戏子很熟?” “我不认识他。”向郁娇被他语气中的轻蔑弄得有些恼火,要知道正是那个“戏子”在这儿才救了她一命。 “你最好不认识,他是何康妮包养的情人。何这个女人嫉妒心很强。” 何康妮是某位知名人士的遗孀,因美貌,叁十多岁丧夫后又嫁给一位国外的实业大亨,十几年后离婚回到国内,以贵妇身份活跃于上流交际圈。她的事迹家喻户晓,向郁娇也只是在新闻当中听说过。 她点点头,想问梁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觉得自己不该过问。 这船舱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想也知道要做什么。 梁轲坐在一把圈椅上,她怯怯走过去,示好地想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谁料男人把她的手拂开:“你最好不要证明自己和那种廉价鸡没什么两样。” 向郁娇心中委屈,嚅嗫了一下还是沉默。是的,她也恨自己犯蠢轻信。 梁轲问:“你那好朋友呢?你来这里睡了多少男人?赚了多少钱?” “她不是我朋友,”她沉下脸说道,“我上了她的当。” “你都多大的人了?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梁轲冷哼了一声。 “小梁总,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对不起什么,或许是直面自己的愚蠢实在很伤自尊,又或许是刚才一线之间恐怖的场景还在令她后怕,向郁娇拉门欲走,只想回到自己小小的二等舱里默默消化这一切。 梁轲起身拽住她,把她推到桌前,反扣住她白皙的手腕:“刘敏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我可没让你走。” “梁轲你要干嘛,”向郁娇有点慌了,对他直呼其名起来,“我没做什么,真的,我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不信你可以去问彩娅。” “我知道了,”他缓缓解开衬衣上的领带,绑在她的眼睛上,“但你确实欠些管教。” 眼前突如其来的黑暗令她变得很敏感,她听到船舱外海浪的声音轻抚着船舷,鼻尖感受到绸质领带丝滑的凉意,还有淡淡的陈木与鸢尾的气息。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大腿根部往上攀,掌心抚摸着她光润的臀部,那双劣质的连裤丝袜还穿在她的身上,隔着丝袜,那种抚摸变得格外真实。 梁轲毫无犹豫,一把扯下了她的丝袜和内裤,她以为对方大概是要直接后入自己,不由得在黑暗中瑟缩着等待着那一刻的疼痛。 可接着,梁轲居然抬手打了她两下,就好像大人打不听话小孩的屁股。 伴随着“啪啪”两声清脆地回荡在舱房内,这意料之外的动作让她感到陌生中带着点羞耻,可是又逃无可逃,只能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下一个动作。 “以后不准再不听话。”男人用手抚摸着微微泛红的臀瓣。 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梁轲抽下皮带束缚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拉起,开始解她的衬衣。 她在黑暗里感到潮湿腥咸的空气一点一点漫入上身的皮肤,男人的呼吸始终很近。 衬衣是她出门前随便穿上的,只系了一颗扣子,白色衣料敞开后,露出她包裹在黑色内衣中浑圆的胸部,如同杯中颤悠悠的椰奶布丁。 她感到一股吻热的气息逼近,梁轲按着她的手,唇舌急促地入侵,轻轻噬咬着她的唇瓣。 她生涩地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安抚着男人,随着她的回应,对方的吻变得温柔绵密起来,甜丝丝的津液不断度进她的口内。 她的喉咙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就像在渴求着什么。 但很快温柔便消失殆尽,梁轲拉住她的手臂,让她背身趴在床上。 -- 018这就是高潮吗(H) 他把她身上的黑色内衣往下一拉,雪白的胸脯弹了出来。她感到乳房的下半缘被内衣高高托着,男人从背后拥着她,正用指尖轻轻玩弄着自己的乳头,那种若有似无的触感令她一阵阵酥麻。 接着,他松开她,脚步声渐远,不知走向哪儿去了。 当他回来时,用手抚摸着她的腰臀,向郁娇听到一种类似手机震动的声音。男人的手滑下来,指尖掠过她的阴唇,轻轻掰开,把一个震动中的的东西塞了进来。 “啊……”震动的强烈触感令她惊呼出声,刚才口中分泌的唾液情不自禁地从舌尖滴落。 随着震动持续,阴蒂受到刺激,蜜穴内很快便水光泛滥,她的小腿也支撑不住,酸软地颤抖着。 他解开了捆绑在她手上的皮带,白皙的手腕上显出一道红痕。 她竭力用双手支持着身子,头深深地低下去,下身却不自觉地抬高。 梁轲看着这具充满情欲的身体半掩在滑落到肩头的白衬衣中,似乎十分满意。他用手指按了按女人下体的跳蛋,将它往更深处送去,随着黏腻的液体,玩具被吸得更深更紧。 “下次还敢吗?”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去了衣服,赤裸的胸膛从背后贴近,低声在她耳边吹着气。 “不……呃……”她想开口回答辩解,但却已被过度敏感的身体折磨得气喘吁吁,口中也再度渗出了唾液。 梁轲掰过她的脸,吻着她被蒙住的双眼下湿腻的舌头,然后一只手拔出了她体内的跳蛋,丢在船舱地板上。 一道胶质状的银丝牵连出来,她感到一股空虚,刚刚并未抵达高潮,私处酥痒难耐,渴望着插入。 “想要吗?” 他直接把两根手指插了进去。 小穴已经被玩弄得很湿,毫无阻力地接纳了他的手指。 “看起来是很想要了。” 他扯掉蒙在她脸上的领带。 她的眼圈泛红,与脸上羞耻的酡红晕成一片,忽然再次重见光明,她下意识闭上眼,点了点头。 梁轲的手指在她温暖的体内探弄着,接着又伸出来,似触非触地玩弄着阴蒂。 她再也无法忍受,扭动着身体低声说:“我想要……” “想要什么?”对方的手指依然不疾不徐地挑逗着。 “想要你插进来。”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小梁总……老板……”她的声音几乎带着点哭腔。 “要我怎么插你?”男人掏出阴茎,将龟头浅浅塞入穴口又拔出,几次叁番,仿佛还是在挑逗,不愿意进入。 她喘息着,忍不住耸动腰肢用身体去够肉棒,一边祈求道:“像上次一样……深一点。” 他们好像都沉迷在这种欲拒还迎的游戏当中,就像许久未见的情人,梁轲心头一热,拉着她的手臂,动情抽插起来。 那粗壮勃大的欲望融入身体,女人体会到终于被充满的感觉,像长舒了一口气般呻吟起来。她的腰晃得发软,刚才积累的快感已经一触即发。 梁轲意犹未尽,把她翻过来整个压在床上上肏干起来。配合着男人的插入,她将双腿高高翘起,脚跟搭在他的肩头,每一下都进入得很深。 这就是做爱的感觉吗?在半明半暗的船舱内,她迷迷糊糊地体会着不曾熟习的快感,和这个位于自己食物链上端的男人赤裸交缠,那是一种来自虚空黑暗的亲密,不断诱惑着她,想要更多。 如果就是单纯地用这种快感来换钱的话…… 好像也不错? 男人用半蹲的姿势压在她身上,一边用双手揉她的胸,一边加紧下半身的攻势。 她忍不住夹住双腿,让滚烫的肉棒在抽插中从内向外地爱抚自己的阴蒂,然后带着快感深深侵入,在腹内一块莫可名状的区域搅弄起一阵酸胀。 到最后简直如忘情的动物,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模糊的意识想要克制但却无法,舱房的墙壁很薄,怕是早就被外面的人听去了。 她在不断的喘息中喊着他的名字。 他无可奈何,轻拍她的屁股,示意要换个姿势,同时再次抓过刚才的领带缠住了她的嘴。 “唔唔……”叫声变成了一阵呻吟,她被按在船舱的小圆窗边后入。 也是在这时她才意识到,从他们进入舱室起就没有拉上窗帘。若此时有人在甲板走动,一定能看到她因兴奋而满面酡红的表情。 梁轲一手攥着领带,一手扶着她的腰,后入的姿势令肉棒更贴合地插入蜜穴,随着他每一次的抽插肏干,两人的交合之处都会发出淫靡的水声。 她感到小穴深处的酸胀越来越难耐,伴随着酥麻和轻微的尿意,她的呻吟又几乎变成了喊叫,想要回头告诉梁轲自己不行了,但口中缠着领带,张开嘴又变成了浪声。 她在他的身下狂乱扭动着,领带已被唾水浸湿,随着一阵达到极致的快感,她忽然感觉失去了身体的控制,一阵暖流从她体内喷出。 身后的男人也是一愣,他的动作微停片刻,随后不禁轻笑:“你高潮了啊?” 她双腿发虚,脑袋里像被洗过一样干净。 干净、温暖、困倦,浑身是汗但又好像躺在舒服的热水里,如果可以死去,她愿意在这一刻死去。 这就是高潮吗? “小骚货,我还没有干够,你就先自己高潮了啊?” 她任由梁轲把自己翻弄过来,就近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她躺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息,两腿分开,下身春色淋漓。 男人揉弄着她刚刚高潮过的阴蒂,那地方十分敏感,与对方温暖微潮的手指相触碰后,却又马上充血兴奋起来。 他重新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有所不同的是动作格外温柔。 缓慢的抽插似乎再度唤醒了她。“嗯……”她忘情地伸出手臂,想要完全拥住眼前的男人。 男人接受了她的拥抱,也接过她香软的舌头,他们缠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像是要吞食对方。 随着浓情激越的吻,肉棒抽插的速度也一再加快。她紧紧抱着男人光洁微汗的脊背,感受到几下微微的颤抖。 精液射进她的体内,他也达到了高潮。 与之相应的是满屋狼藉、地上的水渍,她洁白的身体也被他和桌子弄出几道红痕。 “去洗澡吧。” 他抽离开她的身体,温暖与潮湿顺着她的大腿一泻而下。 留给她的只有这些。 -- 019又坐回到大腿上 áīρǒ1㈧.čǒm 夜已经深了,忽然与梁轲独处令她感到不安。这里既非日常工作的夜场,也不是可相亲爱人的约会,对方是个冷漠寡言,动辄消失的家伙,怎么看也非可以信赖之人。 冲洗干净黏腻的身体,理智重新回到了头脑中。向郁娇整了整浴袍,她决定:开口要钱。 她不是一个善于向人要钱的人,却在过去的十八年中一直在重复着要钱的姿态。从硬着头皮向父亲要生活费的尴尬,到“哥哥不给人家发个红包嘛?”的驾轻就熟,恍惚间她也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但却又不是很清楚。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施一丝脂粉,在蓬松饱满的水蒸汽滋润下却几乎熠熠闪光,是年轻的,很幸运,还是美丽的。 然而维系着这副美丽,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对金钱的渴求。 紧接着,她小心地溜出浴室,尽量把自己调整到面对客人时比较圆滑的一个状态。 梁轲正坐在桌前看手机。他认真时习惯性皱眉,因此神色看起来总偏于老成。但当他笑时,掩不住的神采活脱又暴露出二十多岁的少年人。 见她出来,他放松了紧锁的眉心,向郁娇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侧身坐在他的腿上。℗ò⒅и.℃òm(po18n.com) 他似乎有点防备,已早早地放下了手机,只认真盯着她:“说说吧,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什么接下来?她被问得一头雾水,但内心厚厚的一层隔膜,绝不愿意向他吐露一点实话。 说到底,他们是老板和底层员工的从属关系,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捞够了,马上就要走。 所以她装作无所谓,揽着他的脖子:“准备等你给我钱,然后去好好潇洒一下。” 梁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朝衣架的方向努努嘴:“那里有一张卡,是给你的,除了现有之外,以后我会每月叫人往里面打钱。” 她的心念跟着转动,什么意思?要在她零售转批发吗?可是她不愿意,那有余地拒绝吗?那两个打手似的人已经走了,惹怒了梁轲他会亲自把她丢进海里吗? 无论如何,在欢场卖笑的经历已经告诉她,惹怒客人会很惨。 说难听点,她们都是卖身的鸡,没有人愿意被一只鸡拒绝,那将会是莫大的耻辱。 所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谢谢梁总。”辅以一种受宠若惊的神情。 谁料,对方竟不耐烦地撇过头,躲开她的亲昵搂抱:“行了,别装了,我让你说说接下来准备干嘛,你早打算走了吧?” 她愣了一下,但还是嘴硬:“没有……” 梁轲再度拿起手机,调出些什么就开始念道:“向郁娇,就是你,水色云间的055号娇娇,没错吧?父亲向山,H市五星机械厂的高级工程师,母亲郁虹,家庭主妇。去年你从H市第一高级中学退学,今年你弟弟向郁磊升入这所高中,退学后你和家人基本失去联系。” 向郁娇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像被扒光了扔到这个人的眼前——不,比那还要不堪。 她坐不住了,缓缓离开男人的膝头:“你怎么查到的?” “你不用太担心,这年头都是数据联网,只要有一个身份证号,你在国内的任何信息我都能想办法看到。” “所以呢?为什么要查我?” “我有权利弄清楚员工的底细,这行业的不稳定因素很多。而且,不看不知道,你的‘底细’可能要比你自己想象得有趣。” “哼,”向郁娇忍不住鼻孔出气,“我先替你说了,不过是没人要的私生女闯祸被赶出来了,不得以在你这里讨点饭吃。” 往常和客人聊天时,她经常胡诌些身世,什么家人患癌不得以下海之类的,意图骗取些同情,后来才发现夜场里十个女人有八个都会讲悲惨身世,搞得客人们对此类煽情也都淡淡的,甚至有点“看你能编多惨”的看笑话之感。 如今一口气讲出自己真实的“故事”,反倒没什么感觉,更没觉得有多悲惨,就好像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件事而已。 梁轲站起身,出人意料地揉揉她的头发:“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家里的事我确实也没法管。听别人说你是想出国留学?” 这个“听说”大概也是来自她对客人的胡诌,因为编造悲惨身世不奏效,她近期改对客人说自己在攒钱出国留学,意在多讨一点小费,同时塑造一个自立自强的“人设”。 她发现这年头就连那些该死的客人都会踩高拜低,明明他们面对的夜场女已经低进尘埃了,但只要表现出家贫、没见过世面、没脑子等种种弱势特质之一,鬣狗似的男人就会闻着味道过来,对弱中之弱肆无忌惮地施以欺凌。 实际上,她也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攒下的钱要想留学恐怕还差一位数。但她熬不到那时候了,只是想趁着高中的底子还在,找一个辅导班重新高考。 也许之前是被客人踩怕了,对着梁轲她就是不愿意交这个底,所以接茬说了声:“对,我想去英国,要是攒不够钱就去欧洲”。 “挺好的,你这个年纪是该继续读点书。你还没开始学语言吧,可以用卡里的钱先找机构学一阵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怀,她又是一愣,怎么?这还想资助我留学? “然后呢?我每个月需要陪你多少次?”于是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但是你最好注意一点,别再出这次这种事,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虽然是警告,但被他说得很温和。向郁娇心里一盘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买卖。 外围圈的世界有多阴暗她已经见识过了,卖给许多人虽然来钱快,但自然就要承担许多份风险。 更何况卖给许多人也是卖,卖给一个人也是卖,而且卖得多价值只会变贱。已经卖了,那就要卖到利益最大化。 她似乎已经不再是她,而是一件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收藏品,她眼见着自己的身体在收藏家手中获得增值,如红了眼般兴奋起来。 她又坐回到大腿上:“好,我都听你的。” -- 020去那种地方工作 āīρǒ1㈧.cǒм 彩娅人间蒸发了。 更可恶的是与彩娅一同消失的还有向郁娇带去游轮上的手机、行李以及酒会主办方的联系方式。这倒霉的叁天工作不仅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最后就连工资也打了水漂。 不过,她并没有很生气。 回到S市的那天,梁轲发给她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 数字是银行卡密码,她第一时间跑到ATM机查看,卡里果真有十八万,数字后面跟着好多0,乖巧安静地和自己对视着。 她狂喜,又第一时间跑去银行,立刻把这笔钱转进自己的账户。 不是不信任梁轲,只是她觉得这样才最安心。 那个地址则位于城东的别墅区。 原以为要过上住别墅的日子,没想到实际上安排给她住的只是别墅区前面的公寓。ℙò⒅и.℃ò㎡(po18n.com) 不过,怎么说也是豪华小区,公寓位于23层,总面积不大,但是挑高做得很高,一进门就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与普通的房屋格局不同,走过玄关影壁,“客厅”赫然就放着一张大床。盥洗室内大得夸张的浴缸占到一半面积,对面还贴着一整面墙的镜子。 向郁娇拿着行李走进这个新“家”,心里的快乐慢慢沉下去,一点气泡都没能浮出来,而是转变成难言的失落。 她心想,这完全是一个妓女的房间。 而她将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梁轲嘱咐她不用再回水色云间,她应当听话,但是不去堵彩娅让她把钱吐出来,又令她心有不甘。 出于折中,向郁娇先发了消息询问敏姐彩娅有没有回来上班。 “她走了。”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敏姐的漠然,消息继续回传过来,“小梁总的人过来说的,还让我把这个月工资结给你,但没提她的事。” “没事敏姐,结不结都一样的。”向郁娇一边忍着心头滴血,一边这样回复道。 “这哪行呢宝贝,以后多想着点敏姐就好。”对方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以敏姐的精明,大概也猜到了她的离开和小梁总不无关系。 就这样,她与彩娅最后的联系也断了,不知为何这让却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场中人来人往满是人,有的人消失时却像清晨海上的泡沫,无人问及更无人理睬。 忽然之间闲下来、静下来,什么也不用做,那些沉于海底的思绪也再度泛起。夜深人静时本该是她盛装前去工作的时刻,坐在空荡荡的新家才想到自己也是浮游之一,如果此刻她死了,有谁会发现、会在意呢? 她带着油然而生的恐惧,摸过手机给许涵玉发了消息。 “小玉,今天夜班吗?” 在她刚离开酒店时,几乎每天都会和许涵玉说说近况,但随着逐渐忙碌,几次错过回复消息的时间,二人之间便渐渐淡了,偶尔想起才互相问候一下。 “娇娇,我不在酒店上班了。”对方很快回复道。 “啊,怎么啦?” “有点复杂。你今天不工作?” 向郁娇心想,我这边也有点复杂,所以她只是简单回复道:“嗯,今天休息。” “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 她应声回“好”。心跳就像落到了实处,她终于可以和夜场之外的普通人说几句话了。 “娇娇,我不知道怎么说,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小任走了,他和我分手了。他借了好多钱,我替他还了一些,但是不够。他走之后债主给我打电话,甚至打到酒店里来。所以我就把工作辞了,换了电话卡。” 向郁娇听对面絮絮地说着,只是许涵玉的声音没了以往的活泼。她本想分享的快乐也就无从开口了。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有工作了吗?” “我在足浴城上班,暂时还没找房子。” “先到我这边对付几天。”她话音刚落,才想起这房子是梁轲的,如果他要来,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你那边方便吗?”许涵玉迟疑地问。 “没问题。” 见到许涵玉后,她才明白事情比想象中更坏。 当初她怀上的孩子还是没有打掉,如今已经五个月了,腹部微微隆起,只能穿着宽松衣服加以遮盖。 见这幅情景,向郁娇感觉头都大了,真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但她不好对着孕妇发作,只能压着性子问:“小任就这么丢下你跑了?” 许涵玉可怜地垂泪点头:“也不是,他回老家躲债去了,我们其实还有联系。” “那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你打算怎么攒钱生孩子?” “我也是想……这几天赚点钱然后就买车票回老家。” 向郁娇忽然被唤起了过去的拮据,虽然她脱离那样的生活才半年,但又仿佛过去很久很久了。 此刻,被怀孕折磨得脸色蜡黄,脸上也多了许多斑斑点点的许涵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提醒着她自己也曾是买一张车票就要花掉全部积蓄的人。 她不由涌起一阵同情,语气也软和下来:“小玉,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开口呢?” “娇娇,”许涵玉已是满脸泪痕,“之前拿了送你去那种地方工作换来的钱,我已经很后悔了。” 听她这么说,向郁娇的心软又被堵在半空:“什么叫‘那种地方’,你当初还说……”她又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一时间也不知自己到底要辩护什么,“算了算了,反正也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而且你看,现在我赚到钱了,一切问题都能解决了。” “我说错了,没有别的意思,娇娇。”许涵玉惶然道。 向郁娇叹了口气,当即拿起手机转给她五千块钱:“小玉,你听好,如果你要回家,这钱先给你应急。如果你要留下来,那就去医院引产。” “谢谢娇娇,你真的太仗义了,这钱我一定想办法还你。”许涵玉看着手机上的数额,几乎千恩万谢。 也是此时她才回过神来,发现往日同伴所住的地方是如此整洁明亮,甚至比她们工作的酒店高端套间看上去还要奢华。 仅仅几个月,看来她真的成功了。 许涵玉已经笃信向郁娇到水色云间后做起了卖身陪睡的事,她身边所有人的经验都告诉她,如果不卖身,干这行就没法赚到钱。 只是没人告诉她原来卖身能赚这么多。 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向郁娇忙前忙后帮她收拾,又定外卖让跑腿小哥直接从商店代买送来一套羽绒枕被,忽然也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娇娇,”当天夜里,两人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许涵玉换上了向郁娇的真丝睡衣,那上面有高级沙龙香水淡淡的后调,她轻声说,“我想好了,我要引产。” 她说得小声而坚定,令向郁娇顿感欣慰。 两人又漫无边际地说了一会儿话,向郁娇从彩娅的失踪说到自己“零售改批发”,不再去夜场上班。本以为坏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许涵玉又问道:“娇娇,我也想去夜场工作,你还有没有认识的人?” -- 021另一个世界 见向郁娇恍神,许涵玉又补充道:“介绍费提成都可以给你。我也不用去水色云间,稍微普通一点的都行。” 她不知该怎么向许涵玉解释,在夜场待过不代表她就有了这方面的人脉,自己走运弄了点钱,也不代表每个人都可以轻松来赚快钱。 个中辛酸太多,只有她自己知道。 况且许涵玉相貌平平,与她比起来更美貌的Linda尚且落入整容背债的怪圈,她想要赚钱只有更豁得出去。 所以她只能说:“不好意思小玉,我只认识水色云间的人,别的我也没法介绍。” 许涵玉的神情一下子暗下来,她就是这么藏不住话也藏不住心事的一个人。随后两人又胡乱聊了几句,气氛不再热烈,但她们都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没想到第二天梁轲就找上了门。 公寓的门禁和大门都是密码锁,梁轲是户主,等于密码的修改权限在他手里,而向郁娇只是暂时获得密码的住客。 原以为他又得失踪好几个月,没想到这才没过几天他就又出现了。 但这也在情理之中,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地盘,他养的情人,这才几天,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糟了小玉,你先躲一下。” 门禁摄像头里梁轲脸上已经露出几分不耐烦的表情,向郁娇一把将许涵玉从床上揪起来,来不及解释,推推搡搡拉进了浴室。 前后脚门口的电梯便传来了到达的声音。她拢了拢头发,打开门,紧张地微笑道:“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刚起来,还没化妆。” “别化了,带你去吃早饭。”梁轲刚走进屋内,看到那张大床却是一愣,“怎么有两套枕头被子?” 话音刚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看了橱柜,下一步就是打开浴室的门。 许涵玉坐在浴缸旁边的矮几上,迷茫地与他大眼对小眼。 “怎么回事?”梁轲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将浴室门再度掩上。 “不好意思,我朋友出了点事,过来借住……” “向郁娇,你必须说清楚,”梁轲的声音提高了一度,重重拿起但又轻轻放下,“你不会是拉拉吧?” 她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浴室里传出许涵玉的声音:“对不起啊娇娇男朋友,我收拾收拾马上走,你们聊,你们聊。” 向郁娇交代了许涵玉借宿的来龙去脉,突出了对方有男友且已经怀孕的重点。梁轲虽然听着,但全程没有表情,只在她说完之后淡淡说道:“给我五千。” “啊?” “你不是嫌钱多到处献爱心吗。” “她都这样了,我总不能眼睁睁……”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你都帮?你以为你是谁,比尔盖茨吗?” 向郁娇被堵得没话:“反正是我的钱。” “对,反正你赚钱容易。”梁轲语气冷冷的,听上去仍在讥讽,一边说,他一边将手伸进向郁娇的睡裙底下,像是一个不良的暗示。 那只居心叵测的手触碰在她双腿之间,在内裤外逗留了一会儿,轻轻挑开那层绵质材料,意图进一步探索。 她被摸得浑身一激灵。没错,吃他的用他的,在他眼中,她不就是一个张开双腿便能来钱的女人? 她失去了辩驳的意志,顺势歪在他身旁:“可我在S市就这一个朋友。” “朋友?你这朋友有什么用,我看不如给你养条狗,喂点好吃的还能冲你摇摇尾巴。”梁轲的手停下了,看起来他已失去了兴致,“让她赶紧走。” 说完,他竟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涵玉闻声从浴室里走出来,她大致也明白了二人的关系,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他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 向郁娇笑了笑,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没什么,场子里的客人说更难听的话也是家常便饭,我得学着不往脑子里去,才能挣这份钱。” 她让许涵玉从今晚起先找家酒店住着,先去医院做引产手术,然后再做打算。 许涵玉走时已接近中午,向郁娇刚拿起手机准备点些吃的,就收到了梁轲发来的一个定位。 她也不敢再吃饭,喝了瓶黑咖啡,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立刻赶往那个地址。 那里离她住的这片高档小区并不远,是一幢外表看似普通的大厦。使用电梯必须刷卡,她告知前台梁轲的名字,前台立刻领会,叫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领她坐电梯。 男人一言未发,彬彬有礼地把她带到楼上。 她注意到,石制外墙上刻着两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字:“乐府”。 男人刷卡打开门,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门内空间开阔幽深,显然是别有一番洞天。 她明白过来,这是客人们曾提到过的所谓高端会所,基本上不对外开放,只供少数人特别进入,而这个地方大概也与梁轲所管理的产业有所关系。 入门处站着一位笑眼盈盈的女人,看起来保养得当,叁十五岁上下,整个人透出一种过度修饰的容光焕发,她柔声细语问道:“你就是向小姐吧?” “是的。”向郁娇点点头,心里难免有点惶恐。上次听到有人那么温柔的说话,还是在幼儿园里。 与水色云间相比,乐府会所简直是另一个世界,里面的装饰豪华却也简单,因此不会过于流俗。没有那些杂乱的串场人员,似乎一切都笼罩在颇为优雅的假象之下。 那美丽女人就是此处的负责人,她巧笑着介绍,因为爱好古筝、琵琶等弦乐,别人称呼她为琴姐,会所内每个包间的名目也都取自《乐府诗集》中的琴曲,有“绿竹引”“风入松”“幽泉涧”等等。 现在是白天,照理还没到营业时间。琴姐引她参观一圈,又转至后面的员工休息室,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我们现有的女公关。” 那份硬皮档案十分严谨,就像她曾从彩娅那边见过的模卡,每一页都有女人的素颜正面、侧面、全身照以及妆后照,后面还详细写着每个人的出生年月、身高、叁围等参数。 从体貌来看,这些女人个个令人眼前一亮,甚至不逊于明星。 “向小姐,之后我会请人替你也建档案,你可以先准备一下。” 向郁娇一愣:“琴姐,您是说需要我来这里工作?” “是的,小梁总知会我,请你每周到我们乐府实习。”琴姐保持着她那一丝不苟的笑容,“其实,我们这里也没有实习这一说的。不过既然他开口,那我们也只好照办了。” 她不知梁轲又想做什么。前几天还在上演救风尘的戏码,怎么今天又把她遣到这里来工作? 无奈,她只好耐心听候琴姐的安排。 “乐府的公关首先是有身材、叁围要求的,这些都是硬性指标,每月测量备留数据,如果在当月没有达到要求,那就要停职一个月锻炼恢复。”琴姐微笑着继续说道。 向郁娇又注意到,员工室用玻璃镜框裱着一张铜版纸,上面画着一张金字塔状的图表,塔尖写着一个名字加一串数字: 何露岑 715000。 -- 022头牌 琴姐见她望向那边,忙笑道:“这是我们的员工业绩激励表。会所实行阶梯提成制度,当月每日收入按上月业绩排名进行提成,露岑是我们上个月的排名第一。” 向郁娇点点头,光是陪酒就有近百万的流水,来此处消费的人果然财大气粗。 “向小姐,梁先生吩咐你需要全勤一周熟悉这里的环境,以后的工作则由他灵活安排。我想你可以先做一些热场工作,不过,在此期间你的收入会记入合作的女公关名下。” “好的,我明白了。”向郁娇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我能不能去何露岑的台?” 她没注意到琴姐优雅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 “当然可以啊。 做完素颜照片等数据记录后,向郁娇拿着一张IC通行卡回到家,她被要求明晚开始正式进入乐府会所上班。 刚过了两天正常人的生活,她就又要回到白昼颠倒的夜世界,而且还是无薪实习,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一进门就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砰然倒在那张大床上。 可惜,她仍然是“金主”手底下的傀儡金丝雀,只是不知道梁轲什么时候能把这“救风尘”的游戏玩腻。 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里的存款记录,又颇为焦虑地想了想明年考试的时间。 她真的还来得及吗? 脑子里一片浆糊,一想到回到那种考试、解题、两点一线的生活,她莫名觉得像是两个世界,她真的还能融入进去吗?或许自己一语成谶,到时候真得砸钱留学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不要联系梁轲为妙,只听从他的安排,不做多余的事情,争取在捞到最多钱的前提下让他和平退场。 次日晚,向郁娇穿着过去在水色云间的工服来到乐府会所。 琴姐挂着一贯的笑容等候她,只不过见到她时微微有点惊讶:“提早一小时来了呀,可是你没有化妆吗?” 原来乐府里没有化妆人员。琴姐说她都是自己化妆,这样才能更好掌握自己的妆容特点。 向郁娇听得有点惭愧:“这个……我没怎么研究过,化得不太好。” “也很正常,附近有丝芙兰和美容院,付费解决化妆问题的也大有人在,”琴姐微笑道,“不过今天我可以帮你化一次。” “那怎么好意思呢……”正当向郁娇推辞之际,琴姐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包,里面整套的bsp; de Pxxu,棱形的粉盒闪着锐利的光芒。 “其实购买一些好的彩妆产品比一直找美容师化妆更加实惠哦。”琴姐用气垫粉饼在向郁娇脸上轻轻按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你年纪小,皮肤状态还很好,但是常年化浓妆也会加速皮肤成熟,所以要选养肤、轻薄的底妆。” 琴姐的手腕间随着动作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混合着化妆品富有高级感的脂粉味,让向郁娇觉得自己简直粗糙极了。 如果自己叁十多岁时也能像琴姐一样就好了。她发自内心地想道。 不过二十分钟,谈笑风生间妆容就化完了,对着休息室的镜台,向郁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琴姐化的妆容一比,自己过去在水色云间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她的眼型圆,眼角有轻微的内眦褶,眼尾微微上扬,是标准的凤眼,因此琴姐没有采用粗黑眼线描眼周,而是一簇簇地贴上假睫毛,再用细腻的深紫色勾勒出上下眼线,突出眼睛的神态。 小巧高挺的鼻子几乎无需修容,只晕染了一层浅浅的玫瑰色腮红,唇与颊保持同样鲜活的色调。 这样的她看起来年轻又具有高级感,虽然化了全妆,但却又非常自然。 “琴姐,你化得太好看了。”向郁娇惊喜不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像琴姐一样化妆。 “你的条件本来就很好。好了,先休息吧。” 又过了一会儿,休息室陆续来人。衣香鬓影中,走进来的女孩们妆容精致,穿着似乎也都是高级品牌,放下的包包不是Lx就是Chxxxl,这令多少令向郁娇在她们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多数人对镜补妆,或者和熟人窸窸窣窣交谈着。到时间后琴姐走进来介绍了向郁娇,大家也都是淡淡的,这种互相懒得搭理也看不起对方的氛围让她感觉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服务生把她带进何露岑今晚的台,略一介绍,因为带着“赠品”性质,客人们也自然欢迎。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呀?”客人们正在谈事,待她落座后,一时也无人与她说话。旁边一个看似同样无所事事的女孩便主动和她聊了起来。 女孩的容貌是标准的“网红脸”,锥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微微上翘的鼻尖,每一个五官都亮晶晶水嘟嘟的,就像真人芭比。假是假了点,但这种“美貌”给人的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哇,你的鼻子动过吗?看起来真自然。不过你的样子应该比较讨年纪大的人喜欢,年轻人还是喜欢张扬一点的。” 她说到“张扬”时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格外眉飞色舞,向郁娇刚想回应,就有客人端着酒过来坐在了她们身边。 她与网红脸女孩刚与客人寒暄几句,只见一个高挑女子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对她们发难道:“怎么回事?桌上的烟灰缸满了也不知道来倒一下,就等着服务员弄?没一点眼力见儿。” 虽然她指着的是她自己面前的那个烟灰缸。 “不好意思,”向郁娇连忙起身过去,对着客人们点头道歉。 她把烟灰缸倒进垃圾桶,同时朝那女子微笑了一下。 那个女人不便再发作,只是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一边颐气指使地说了声:“酒也要及时倒,笨手笨脚。” 说罢她对向郁娇和网红脸身边的客人赔笑道:“真不好意思,新人让你们见怪了。” “抱歉,我自罚一杯。”向郁娇天生酒量不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是她的常态。 “哎哟,别这样,宝贝,这不是你们村,你优雅一点好不好。”然而那个女公关故意在一旁冷嘲,惹得几个客人捧场地笑起来。 向郁娇也停下来赔笑一下,但她依然喝完了酒。 “呵呵,头牌就是这做派。”当她坐下时,网红脸在她旁边小声说道。 看来那个女人就是何露岑。 向郁娇忍不住仔细看她的样貌,和纤细东方感的名字不同,何露岑本人更像是混血儿,骨骼感重,秀发丰盈,同时也显得人高马大。 她雪肤红唇,一身亮面黑色鱼尾裙,腰间褶皱处饰着蕾丝与钉珠。刚刚她冷下脸来的样子一脸凶相,所以一直用力对客人笑着,这种笑容也更加突出了她性感丰润的嘴唇。 极富攻击性的美貌,确实也当得起头牌花魁的称号。 -- 023大哥的女人 凌晨,向郁娇跟着同台的几个小姐送完客人,一起回到休息室,刚进门,何露岑那张满堆笑的脸就垮了下来:“经理今天心情很好吗?什么样的货色都放进来,客人看见都要跑光了。” 向郁娇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没有接茬,但对方却不依不饶地喋喋不休:“穿得那么俗气,一身便宜货,情商一点没有,太掉价了。” 同行的女孩们纷纷应和,刚才仿佛和向郁娇同仇敌忾的网红脸也事不关己,和别人一样偷偷看向她。 她脸上毫无波澜,依然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她不会被激怒,和气生财永远是第一原则。 客人不会在乎小姐撕逼,但也不喜欢小姐撕逼,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和水色云间一样,都是打着“品味”与“高级感”贩卖格调,来消费的人可以粗俗,但先破戒的小姐一定会被严加惩罚。 至于对何露岑而言,抱团排挤新来的、略有资质的女孩简直是家常便饭,看到向郁娇平和的态度反而让她更加咬牙切齿。 欢场女子大多早早踏入社会,加上每天浸泡在酒精当中,几乎都有小心眼、脾气急、鼠目寸光等等毛病,向郁娇注意到了她的敌意,不过她不在乎,人走到哪里都要面对不同的敌意,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何况她来到这里“实习”也是为应付梁轲,并没有抢地盘捞金的打算。 就算要赚钱,夜场的世界这么大,她也还年轻,哪个男人身上都能有钱赚,她不愿意跟别人斗得你死我活,就为了求一点踩在别人头上的优越感。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则消息。 梁轲通过聊天软件给她赚了一笔钱,五万块,备注是:置装费。 存款数字又微微上浮,向郁娇心中一喜,同时她也猜想到,自己虽然没有主动联系,梁轲那边确实对她的动态了如指掌。 之所以用聊天软件转账,也是放一个台阶下来,表示需要她的回复。 正在思考如何传消息之际,琴姐走进了休息室。 她似乎清点了一下人数,向郁娇想起昨天琴姐特别叮嘱过自己,“乐府”严禁公关与客人进行性交易, 也就是水色云间之类夜场半默许的“出台”,在这里会被直接辞退。 何露岑的言行琴姐肯定是最清楚的,向郁娇本以为下班训话前她会敲打敲打何露岑,或者帮自己说点什么,但是琴姐什么也没说。 她照旧保持着优雅笑容,分析今日的业绩数据,对大家说了一些鼓励的话,随后便宣布下班。 向郁娇这才意识到,琴姐作为“经理”的风格和地位与之前的敏姐存在着天壤之别。 虽然只有一小段距离,但因为衣着太夸张,向郁娇还是决定打车回家。 正当她点开软件输入地址,刚刚和她同一台的网红脸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 “哇,你住在这个小区啊?”她惊讶地大声说道,“和我们露岑同一个小区耶,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呀。” 大家基本都还没走,网红脸的声音又特别尖锐。何露岑那边自然是装作听不见,向郁娇只能尴尬地解释道:“我只是租那边的公寓,不在别墅区……” 网红脸笑嘻嘻地低声道:“嘿,她也和你一样。” 何露岑在休息室换上一身运动装,“砰”地一声关上隔间内衣柜的小门,然后离开了。 在向郁娇打的车到达楼下之前,网红脸一直黏着她问东问西,其中探听消息的意思实在过于明显,她也只好尽量含含糊糊敷衍过去。 不过她倒也说了一部分关于这家“乐府”的事。 网红脸自称名叫吕香雪,她说,能够到“乐府”工作的女孩基本上都是有过“大哥”的。 所谓“大哥”就是拥有一定财富地位的“金主”。 甚至连乐府的主事人琴姐也曾背靠一位非常厉害的大哥,只是由于琴姐没能给大哥生下孩子,两人关系也就渐渐淡了。 琴姐叁十岁后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年龄限制不甘重新下海,只能靠大哥给自己的钱孤注一掷地进行创业。 没想到她颇富管理才华,又擅于借用大哥的人脉。在招待大哥的朋友时,她随时留心他们身边那些匆匆过场的小女生,许多漂亮女孩在无法维系和大哥的关系后就被琴姐吸纳过来,慢慢构成了现在乐府的基础。 在经过“大哥”捧场,有了稳定的消费力量后,琴姐竟然又奇迹般地焕发第二春,在交际场上找到一名新“大哥”,帮助乐府蒸蒸日上,也弄来了更多漂亮女孩。比如何露岑,她是正儿八经的S市华青大学在校生,父母据说在南方办厂,家境优越,也不知出于什么动机要到这里来掺一脚。 而她吕香雪也是一位非着名网络博主,在和一位官二代网上打游戏认识后,意外地知道了“乐府”的存在,因为网红事业需要更多财力支持,故毛遂自荐来这里工作。 吕香雪说得兴致勃勃,同时也追问起向郁娇的家世、年纪、学历以及“大哥”是谁,她只好装糊涂道:“我在存钱申请留学,没有什么大哥,车要来了,我先下楼啦。” 吕香雪嘟起了亮闪闪的嘴巴:“那好吧亲爱的,拜拜。” 纵使吕香雪轻描淡写,向郁娇也能听出乐府的背后很不简单。这里不仅消费高级,而且是一个靠内部关系社交的场合,一般人并不具有进入此地的门槛。 相比水色云间那种花天酒地、可以随意性骚扰陪酒小姐的营业模式,这里的公关小姐并非纯粹出卖色相,多数时候,她们不仅是客人酒局上的陪衬,还需要察言观色,应对话题。 当“小姐”不像“小姐”的时候,身价反而更高。 像名媛,像网红,像清纯女大学生,那就更好了 。 但这是不是只是台面上的玩法,暗地里什么样子,她现在并不知道。 坐在出租车上,她才敢打开与梁轲的聊天界面。 吕香雪说的其实没错,她也不过是个有“大哥”的小姐而已,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格外倒霉,已经当了婊子,还要被送过来“实习”。 她点击接收了那五万元,发送了一个小女孩比心的表情包,想了想又附上几句话:“琴姐安排我实习,今天第一天,挺顺利的。” 现在已近凌晨,她没期待对方回复,不过在她到家后,那边发来一句:“行,好好学。” 还真的要好好学啊?向郁娇有点无奈,她倒希望梁轲回复她,弄错了,实什么习。 【作者的话:庆周末,今日零点掉落加更*1】 -- 024执念 终于,向郁娇在“乐府”度过了一周。 她是实打实地一天也没休息,但起码不用再像过去那样莽莽撞撞地灌酒,因此头脑清醒了很多。 虽然没空逛街,但何露岑的冷言冷语确实也引起了她的警醒,外在形象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琴姐在日常训话中也意味深长地点明过:“在这里工作,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有风尘味,有风尘味就完了。” 于是,向郁娇开始耐心分析自己的形象,那种高级成衣店的风格在她身上略显成熟,况且名牌对她这样的底层来说完全是虚荣,可能买了真货也会被当成假货。 所以她以挑选简单柔软的面料、干净的剪裁为标准进行了一番网购,单品控制在3000元以下。毕竟,她学生气未褪尽的鹅蛋脸不适宜吕香雪所说的那种“张扬”。 再加上模仿琴姐交给她的妆容,一番搭配后,向郁娇由每晚喝到吐的夜场女变成了清新动人的校花初恋。 周日是她“实习”的最后一天。 这几日送往迎来,她也认得了几个常客,对乐府的女孩们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出乎意料,何露岑竟然并不“敬业”,她不是每天都当班,而琴姐好像也给了她极大的宽容,因为课业繁忙,非寒暑假她一周只过来叁四天。 以这样的出勤率却能拿到第一的业绩流水,向郁娇很疑惑,为什么这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对于这个问题,乐府姐妹们众说纷纭,但前提都是何露岑一定也有大哥。有人说是那位地产公司老总、有人说是知名富二代,也有人认为她傍上的大哥不止一人。 周日那天她照例与何露岑在一台。向郁娇路过走廊,忽然看到琴姐身边前呼后拥着许多人,再一看, 那熟悉的身影正是梁轲。 他照旧穿黑社会似的黑色衣服,不过这次系了一条Hexxxs苹果绿色领带,因此比起平时要扎眼几分。 尽管内心不想承认,在那一瞬间她是期待的,她期待何露岑看出自己与梁轲的关系,到时候她那张骄傲的脸一定会被气歪。 她也不想承认,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自己在内心深处居然有几分嫉妒何露岑,她拥有正经的学历、优越的家庭条件,同样是卖身,她不仅比自己做得好,更比自己多一些退路。 很可惜,梁轲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他装作不认识她。 向郁娇当下就明白了梁轲的意思,她也移开了视线。 或许被人知道他与她的关系,终究是很可耻的一件事吧。 倒是何露岑殷勤,堆笑亲昵地叫了一声:“小梁总,好久不见。” 梁轲点点头,脸上神情未变。 她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猜测,以何露岑的长袖善舞,是否也爬上过梁轲的床? 不过散场后听到几个女孩低声的嘀咕,她又放下心来——她们说小梁总做的是这门生意,幸好眼光极高,不然早已“牡丹花下死”。 “之前那个谁谁谁,想去傍他,只穿一件情趣内衣提前坐在人家车里,结果被人扒光了扔在车库。” “真的假的,也太毒了,怪不得后来没再见过那个谁谁谁呢。”一个女孩惊叹道。 “啧啧,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下手黑着呢。黄赌毒,这叁样生意怕是不分家的。” 向郁娇越听也是越心惊肉跳,赶紧收敛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看来还是趁早想办法摆脱梁轲为妙。 随着“实习”结束,向郁娇也脱胎换骨,完美向乐府小姐的标准看齐了。 琴姐打量她,仿佛在看一幅亲自创作的画,同时婉言告知她,如果没有小梁总的吩咐,她也可以随时到此处来兼职。 “谢谢琴姐。”她也不好出言推辞,权当多了一条赚钱的门路。 在实习前她想不到,乐府发放给公关小姐的工资是日结制,似乎完全不担心她们拿到钱就跑路,同时又有着强大的现金流可以支撑这种支出。 而每日可以拿到如此高昂的收入,正向反馈的力量也很大,如果说没有一点心动,那是假的。 “所以,感觉怎么样?” 次日周一早晨,梁轲再次来到向郁娇所住的公寓屋中。这次他打包了一些中式点心还有两碗白粥,倒是出乎意外的养生和体贴。 “琴姐人很好,乐府也特别有格调……” “别说这些废话。我是说你感觉怎么样?” “我吗?挺好的。”向郁娇又想到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事,只是她没冒失到问这种问题。 “比起你想上的学,哪个更好?”梁轲垂下眼帘,轻轻呷了一口粥。 “都很好,但我不想一辈子陪酒卖身,当然,我也卖不了一辈子。” 梁轲重重放下碗:“你怎么这么顽固。那我问你,你上学的目的是什么?找份好工作?嫁个好人?” 她一时语塞:“……差不多吧。” “那你工作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钱。所以,你上学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钱,为了稳定地有钱。” “可是……” “可是工作可以让人稳定地有钱吗?不一定,有人寒窗二十年,依然会在四十岁失业。只有数量更大的钱,才能让人稳定地有钱。因为那来自资本、来自复利,而不是来自出卖你的时间、你的身体。” 她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 见她没回答,梁轲继续说道:“好了,我不干预你的选择,只是告诉你有些事情看结果就够了。” 她点头,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只虾饺,或许一切确实只是她的心结,她的执念,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想要被爱。 所以需要更多的筹码,来让命运这架秤平衡。 “不过你要是只想混个学历,琴姐那边有得是门路,像什么华青大学、S市大学,都有特殊通道。” “华青大学?”向郁娇下意识问道,“何露岑上的那所?” “她?”梁轲嘴角浮起一个习惯性的鄙夷冷笑,“没错,她那学校可不是靠自己考上的。” 见她一脸幻灭,梁轲又补充道:“特长生、合作办学、推优,这种好大学每年都有几百上千个可以钻空子的名额,想利用又不难。看她学的那个破专业就知道,估计整个班都像她一样是去混文凭的。现在学历通货膨胀,都流行送小情人去上学。” 听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向郁娇感到一阵寒意,原来真有人是能为所欲为的。这么说来,李天择、李念兹等人老老实实考试升学、砸钱出国,倒算得上守规矩的好公民了。 说完,他抬眼看她:“想什么呢?” ————————— 【作者的话:精彩x影视:「ρō壹⑧ъъ.cōм(po18bb.com)」】 -- 025没资格拒绝(H) 梁轲自顾自说下去:“不过,我现在倒确实不会帮你开这个口。你想要什么自己就能挣到,对吗?” 是吗,她算什么呢?向郁娇一时分不清话里是羞辱还是事实,回神过来梁轲已站在她身前。 她穿一件浴巾式的浴袍,起床后刚洗过澡,纤细的身体像裹在巨大的白色茧中。 手中捧的粥已经凉了,她没喝几口,本来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况且又是和梁轲一起,精神总是处于紧张中。 男人的动作让她知道,履行自己“职责”的时间到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扯开浴袍的带子,女人赤裸的胴体呈现在这白昼天光的房间内,他有些贪婪地凝视着这具身体,每一个曲线的弧度似乎都能勾出火来。 这样直接的目光令她有几分害羞,拢了拢袍子,想要转身走到卧室那边去。 梁轲伸手恰好抓住了她的衣服,于是那件浴袍随着行走滑落在她身后,留下一个赤裸的背影。 那张大床正对着窗户,她逃似的爬上去,却是到了一个更加避无可避的所在。 其实,向郁娇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期待,她依然记得不久前他们在海上做爱的感觉,她在心中暗自把与他的交合叫做“做爱”,不知为何那无限接近于她对于爱的定义。 而那种感觉,那种亲密尽头的舒适与虚空,是在无数个夜里无论她怎么抚触自己的身体都无法达到的。 于是她躺在自己那张白色的大床上,看着日光下自己年轻而饱满的身体,毛绒绒被阳光染成浅金色。 枕衾间有淡淡的香水味,她特意买的,每天都会喷上浅浅一层,而当她做这件事时,她很清楚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男人的手很快追了上来,并且直奔她最私密之处。 他的手骨节分明,但皮肤细腻,身体温度似乎总要比她的高。 她看着那双手按在自己丰满浑圆的乳房上,两根手指轻轻揉捏乳头,揪出她灵魂中一声轻轻的呻吟。 又是这个场景,穿着衣服的男人和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 这令她忍不住感到自己很下贱,但和平时的下贱不同,是一种快乐的、可以抛掉一切的下贱。 温热的手指伸进她的小穴,揉搓出微润的汁液,还有极其敏感的阴蒂,他拨开阴唇,一再地用指腹去挑衅,然后有点玩味地看她的表情。 “是第叁次跟男人上床了吧,滋味如何?” 梁轲抽出手指,抚弄着她的小腹,把透明的粘液随便擦在那块洁白的皮肤上。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对于性爱,过去教育中残存的羞耻感仍在,只能微红着脸别过头去。 正在此时,男人的肉棒已经顶入穴口,他缓缓的动作着,将整根推入,蜜穴被慢慢充满的感觉使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梁轲抽插了几下,感到下面渐渐开始滑润,便无所顾忌起来。 他整个身体覆盖在她身上,同时双手按住她的两只手命令道:“转过来,看着我。” 伴随着抽插,她已经难以克制地呻吟起来:“……嗯……不要,不要……” 男人攥紧了她的手腕,身下美丽的女人已被干得满面潮红,双目迷离地躲避着他的眼神。 于是他加紧了动作,一边吮吸着女人修长的脖颈,一边肆意用阴茎蹂躏着小穴。 他抽插的速度一再加快,伴随着每一次抽插,肉棒都直直插进最深处,令她忍不住弓起身体想要躲避这如涨潮一般的快感,但是手腕被束缚着,她无处可去,只能像被咬断喉管的猎物一样扭动着身子承受。 “等等,慢一点……小梁总……” 对方似乎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而是如恶作剧般更加加快了抽插,同时他的双唇顺着脖颈一路往下,疯狂掠夺甚至噬咬着她的胸部。 她的双腿向着天花板高高翘起,无从逃离,只能绷直脚背承受着侵犯。 又一阵疾风骤雨后,他才稍微停顿下来,轻声在她耳边道:“好好习惯一下吧,以后每次我都会这样干你。” 说完他催促道:“换姿势。” 她看向男人的下身,勃起的阴茎上翘着,紫红色的龟头发出油亮的光泽,刚刚从她身体中抽离,还在耀武扬威着。 他似乎总是格外中意后入式,第二个姿势仍是由女方臣服于面前,抬起臀部供他肏干。 由于床靠着窗户,梁轲便示意她面向窗趴下。 窗外是靠近别墅区的一片绿荫,还好人迹罕至,楼层又足够高,只能看到绿化与屋顶。 她把脸深深埋进床单中,闭上眼睛,男人的手正有力地扶着她的腰。 私处被注视的感觉令她有些不自在,而对方似乎刻意戏弄,时而单手掰开她的臀瓣,时而用手指挑逗着完全暴露在外的阴唇,只是迟迟没有插入。 正当她想要回头看一眼之时,男人的肉棒忽然长驱直入,深深摩擦到蜜穴深处最敏感的地方,她忍不住呻吟出来,腰也软了下去。 对方一边扶着她的腰抽插,一边试探性地用手指触碰着她的肛门。 私处的皮肤每一寸都格外薄而敏感,她被摸得周身起栗,几乎要颤抖起来,同时又忍不住说道:“别……别碰那边。” 随着下一次深深的进入,梁轲停止了触碰,而是俯身环住了她:“你没资格拒绝。” 他几乎是用虎口掐着她的脖子,像吞食一样吻她,一边深深吮吸住她的舌头,一边任由肉棒在她体内肆意捣着。 向郁娇感到近乎窒息,她双手发麻,头脑一片空白,身体内却可耻地涌起一阵带着痛感的快感。 男人像鱼跃般挺腰,许久后,他终于放开了她,同时拔出自己的阴茎,射在女人纤细光滑的后背上。 一行浓稠的液体喷涌而出,沾上她的发丝,也从后背流淌到腰间。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掩盖了床单上的香水味。 双腿之间快感残留的酥麻仍在,她几乎奄奄一息地爬过来,自觉地要为他用嘴进行清洁。 “不用做了。”男人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像在爱抚听话的宠物,语气中也终于透出一点温柔,“我还有点事,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 -- 026消费的快感 梁轲一走又是许久,除了银行卡上多出来的几千块钱证明他曾在某天“购买”过自己一次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与他不曾存在无异。 向郁娇取出那几千块钱,报了一个以网络授课为主的英语培训班。她已经像变了个人,变得无法忍受白天刺眼的阳光,因而只好昼伏夜出。 如果非要让她大白天走进人群中去,她会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有一种抽离感,仿佛别人都在看自己,又仿佛自己也变成一股视线,一同看着这个茫然如行尸走肉的自己。 她没想到,不工作之后自己却仍要喝酒。在她通宵听课、上网之后,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她总是必须喝上那么几杯,不然就永远别想睡安稳。 她悲哀地意识到,这可能是酒精成瘾的前兆。 除了酒精之外,她还有一项难以启齿的成瘾。 她想要性爱。 在好几个喝得梦寐颠倒的清晨,她在半睡半醒间恍惚听到了门禁的电话铃声,所以她光着脚爬过去开门,还以为会看到梁轲像上次一样提着早饭来找自己。但是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阵初冬的冷风。 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在听课时常常走神,在酒精作用下,睡眠时间也格外久,常常没时间完成作业。 两周课上下来,网课的班主任找她私聊,委婉地让她降低一个标准:本来两个月后预估要考6.5分,但以她实际的程度,他们只能把预期调整到6.0 她不太想与之沟通,只是麻木地应好,在程度调整后的新课堂里,她依然跟不上听力的速度、看不懂作文的写法,至于口语,更是无法开口。 一切都让她感到挫败不堪。 她试图找许涵玉来陪陪自己,给这个地方带来一点其他的活力,起码督促自己在规定时间下楼倒垃圾也好。但是,许涵玉已经很久没有回复消息。 更多时候,她看似在听课,实际是在手机上刷着一条又一条无聊的信息,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但是只能通过消磨时间的方式让这个期待快点成为现实。 第叁周,她联系了琴姐,决定每周末还是去“乐府”兼职两天。 琴姐满口应承,她也如蒙大赦——她终于等到一个契机可以主动联系梁轲了。 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和她同样的想法,甚至没有那么快回复消息。直到又过去一个24小时,她在 喝酒时,手机忽然响起一个电话,来电人显示为“轲”。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存过他的号码,她的手机不设密码,所以有一种可能,那是他存的。 在接起电话时,她几乎是快乐的。 “喂。”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他似乎身处在一个有点嘈杂的地方,“你发的消息我看到了,你可以去。” “嗯。”她捧着手机,忽然有种泫然欲泣之感,“你最近……还好吗?” 电话那一头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事多,挺忙的。”又补充一句,“忙完马上去看你。” “好。” “我会让琴姐看着你,你也尽量别惹事。” “怎么会呢。”她笑道。 “怎么又想到工作了?” “也在上课,就是觉得挺闷的。” “行,先不说了。” 电话挂断了。 向郁娇向雅思培训老师请了假,她仔细打扮了一下自己,然后立刻打车冲向商场,花一整天时间购置了一身新行头。除了工作时需要穿的衣裙、化妆需要的美妆产品外,还包括一件售价不菲的Maxxxra大衣和一只老花nano noe。 那笔梁轲转账给她的置装费就此实至名归,得以清空。 听着销售人员温柔的赞美、殷勤的举动,以及刷卡时她们彬彬有礼的态度、路人看向她略带羡慕或惊艳的眼神,向郁娇突然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在商场如镜面般干净透亮的地板上、橱窗的倒影里,处处映照出她青春靓丽的身影,在这样一个工作日的午后,城市中大部分人忙于生计,但她却可以提着手中那些华丽的包装袋,享受这宁静芬芳的高级商场,尽情幻想着镜中自己所能过上的美好生活。 有钱,有闲,她正享受着这座城市里罕有的快乐。 虽然从商场大门出来,这温暖缤纷的肥皂泡沫暂时破碎,她还是需要站立在寒风中等待打车。 这令她有些许不悦。但是很快,从广场上便走过来一个搭讪的男子,很紧张地说希望可以得到她的微信。 或许是因为她很少白天出门,这种被搭话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在夜场浸淫久了,她练就了只认罗裳不认人的本领,只需一眼就能嗅出眼前人到底是否富有。 来搭讪的男人很显然还够不上水色云间的最低消费。她轻蔑地打量着那个男人,对方手中拿的是普通国产手机,恐怕只是个普普通通在S市工作的上班族。 “我是在隔壁网迅上班的……”对方所说的公司是大家口中的知名“大厂”,但也许是意识到向郁娇不屑一顾的神色,他的语气也慢慢变得不自信起来。 见状,她高傲地打开手机,几乎恩赐般让他扫了自己的联络方式。 “谢谢,谢谢小姐姐,那一会儿联系哦!”男人受宠若惊地跑开了。 以她过去在水色云间的职业经验来看,这种男人显然不是什么“肥羊”,他们大概率不是本地人,一年也只有叁四十万的年收入,却还要担负房贷车贷,在S市只能说勉强立足,偶尔消费一下两叁千的外围“快餐”还可以,但想要消费更高级别的奇花异木则是不可能的。 她曾在场子里接触过这类男性,往往是被朋友同事偶然叫过来的,她不做“快餐”。所以从来懒得与他们过多纠缠,更不耐烦听他们千篇一律“恋爱话术”。 这些人总让她想起自己最初的那个熟客小袁,想起他在李念兹的胁迫下的怂样子,她就此明白了不该对任何“老实人”存在幻想。 在花出去一大笔钱后,不知道怎么,她的精神亢奋起来,头脑也跟着清醒起来。 照旧坐在出租车后排,她奔向另一个明天,没有喝酒,却感到晕乎乎的,仿佛一个远大的前程和这座城市所有的光明美好一起,正统统被她踩在脚下。 -- 027重逢 áīρǒ1㈧.čǒm 向郁娇没有想到,她在乐府遇到的第一个熟人不是来自水色云间的旧客,而是李念兹与李天择。 “哟,娇娇回来啦,好久没见,还以为你被哪个小叔叔包养了呢。” 琴姐告知当天在场的女孩们向郁娇将在乐府兼职,大家照旧淡淡的,只有吕香雪还算热情地凑上来和她说几句话。 她口中的“小叔叔”是一些混圈女孩们对有钱又温柔的男性的昵称,比起“大哥”,“小叔叔”的年纪更小、相貌更佳但也更多情,不过在这样混乱的圈子中也算是良配。 “哪有呢,还是得自己出来赚钱。”向郁娇敷衍道。 她与何露岑都是周末晚上来工作,时间上有所冲撞,意味着收入会被分走,以何露岑头牌的性子自然有些不爽。其余几个女公关也是看人下菜碟,因此空气格外冷淡。 “买新包了呀,很可爱呢。”吕香雪指着向郁娇的水桶包惊呼道。 当然,这只是客套话而已,因为吕香雪自己就有好几个Lx,恐怕每周换一天背都不会重样。“你是去K01还是SxP买的?他们家的柜姐我都熟得很,我推名片给你。” “柜姐的圈子香雪可最熟啦。”没想到聊着包,何露岑竟也插话进来。℗ò⒅и.℃òm(po18n.com) “是呀,我之前就在K01做过柜姐。”吕香雪大大方方地说道。 “在整圈混得也不错呢,下一步就差网红圈啦。”何露岑说道。 “我们没有露岑那么好的基因遗传,天生丽质,当然是只能靠整了。”吕香雪仍旧笑眯眯地说着奉承话,仿佛一点也没觉得对方阴阳怪气,“娇娇啊,你要是想动哪里就跟我说哦,叁院的医生我也熟。” 因为何露岑开口说话,休息室里的空气才稍微松弛下来。从女孩们夹枪带棒的聊天中向郁娇得知,吕香雪之前在网络上还有过一定数量的粉丝,一度专门靠开医疗整形的团购来赚钱。 那张精致如假面的脸还有浑身上下的奢侈品,大概就是她曾经辉煌的痕迹。 而看她那副嘴甜口快、见鬼说鬼话的样子,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故才断了这条财路,如今“沦落”到只能靠陪酒换来的高收入维持奢侈的生活。 在乐府,小姐们无需像水色云间一样到客人面前走台、试台,或许因为客人与小姐的数量都比较少,这一切都由琴姐一手安排。 这一点大概极考验这位老板娘的识人能力与通达的情商。 这一次,向郁娇没有再与何露岑同台,倒是和吕香雪分在了一起。 两人连同其他几名女公关一起走进“风入松”包间。 令她们些许惊讶的是,包间里的居然是很多年轻人,这在普通夜店很正常,但在乐府则比较少见。 更奇怪的是,在五六名年轻男人中,竟已经坐着两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 一般来欢场寻花问柳,只见过老板带女秘书照顾周全,却不见男人带着自己女朋友。而看那两个女孩脸上的敌意之色,显然她们给自己的定位是“正宫”。 “这就是我爸他们平时来玩的地方呀,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坐在最中间的女生打量了她们几眼,娇滴滴地开口说道。 “是啊,本本,确实没什么意思,主要是谈事情比较私密。”她身旁坐得最近的男人笑着对她说。 细看之下,被称作“本本”的女孩容貌十分美丽,她的肤色白到近乎反光,眉宇间有种出尘的气质。 向郁娇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目光转开时,却和坐在角落的人碰上了。 虽然她无法相信,但那分明是李念兹与李天择。 她的心跳几乎漏了半拍。 很显然,李念兹也已经认出了她,只是似乎碍于什么不好发作,只是向她翻了一个刻薄的白眼。 李天择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似是在安抚她。 吕香雪已经带头向他们问过好,但是这一行人全然没有要她们坐下的意思,仍然自顾自地喝酒聊天,其中众星捧月的自然是那位叫做“本本”的年轻女孩。 在令人尴尬的几分钟过去后,终于有人提出:“让她们坐下呗,我们再喝点儿就转场。” 四个女孩这才得以结束示众。向郁娇原本应排在最后,但她这次硬着头皮,快步往李念兹他们所在的位置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等,喂,向郁娇。”没想到李念兹大声地叫她,“你,坐过来。” “什么呀,你们认识?”本本一脸诧异,清秀的小脸上却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不太熟,就是以前在夜店看一个朋友打过她。”李念兹回复道。 “没想到念兹还认识这种人。”对方不理会她,只笑着给身旁的男人递了个眼神。 李念兹有些恼了,但是好像也碍于这位本本,不太敢发作。 向郁娇已经几乎无法维持自己的表情管理,她厌恶这两个人,尤其是李天择,比起李念兹对自己明目张胆的欺负,他的伪善和欺骗更加可恨。 “没想到还能再见,看来做鸡对你来说也是一条好出路呀。”李念兹冷冷地盯着她。 李天择在旁边一言不发,甚至不敢看向郁娇。 “谢谢李小姐,也祝你越来越好。”向郁娇咬着牙端起酒杯,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这是她第一天在琴姐这里兼职,她不希望闹场的事再度上演。 李念兹又白了她一眼,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支。 她吸了两口,烟燃了一截,于是她把手悬停在向郁娇面前:“看什么?帮我接。” 向郁娇双手端起面前的烟灰缸。 李念兹不耐烦地摆头:“用手接。” 或许是她发难的声音有点大,又或许是烟雾的味道,总之引来了本本那边的不满,她娇声道:“念兹啊,不要在室内抽烟嘛,我身体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末了还低声和身旁男伴轻语一句:“有点素质嘛。” 听到这话,李天择连忙插手夺过李念兹手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上,同时朝着本本说道:“对不起啊,江小姐。” 对方也没搭理他,照旧和自己的男伴说说笑笑。 最后,一桌人坐了不到一小时便离开了。 送完他们,吕香雪看琴姐也已经走开,立马忍不住开骂道:“妈的,一个小红叁仗着老祖宗有点背景就出来人模人样的,点了些什么东西,白陪她唱一晚上的戏。” 向郁娇猜到她大概说的是那位本本,便忍不住打听了一下。 吕香雪立刻收敛了怒火,笑着摆出一副普及知识的姿态:“她家老祖宗就是建国时的江某某啦,某某只有一个女儿,招赘了一个女婿还改了姓。后来女儿从商,女婿从政,老爷子一力扶持,混得当然都很好,然后又得了一个孙女,就是刚才那个江本本。” 向郁娇应了一声,原来如此。心想怪不得李念兹怕她,原来是李念兹那个厉害干爹的亲生女儿。 吕香雪见周围人都爱听,又继续说下去:“那女的你们也都看见了,长得好看,据说生下来是童子命,活不过十八岁就要回天上去。这江家人也是断子绝宗的气运,之后就再也生不出别的孩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把老爷子唯一一个孙女给保住了,如今也二十了。”—— 【作者的话: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28云泥 āīρǒ1㈧.cǒм 外界对江家的传言风风雨雨,虽然只是在小道消息中口耳相传,也侧面印证了江家的势大,上有江本本那战功赫赫的外祖父坐镇,中有其父“入赘”,从地级市一个普通副处级干部一路升至省部级,下有全国知名的永信地产集团董事长与他们这一派系交往甚密。 只可惜江本本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她本是未足月就降生,一岁之前几乎都待在医院加护病房里,玻璃人儿似的,一点动静就要碎。 她的母亲江清月也是个被娇惯大的,年轻时吃的最大苦头无非是没能考上大学,在老爷子要求下参军两年,又以军转身份进入S大学学习,由此认识了同校的丈夫。 毕业结婚后,家族仕途的任务也就转移到了精明强干的丈夫身上。 那些年为了濒死的女儿,她操碎了自己的心,几乎患上产后忧郁症。 她把中医西医试遍,发现科学的办法根本行不通,最后绝望地投入玄学。ℙò⒅и.℃ò㎡(po18n.com) 江清月的父亲是老一辈唯物主义者,封建迷信的事情一直得瞒着他进行。说也奇怪,夫妻二人动用关系找遍了S市的大师,得出的结论八九不离十:童子命,要归天。 大部分道长僧人都摆手说没办法,各种引经据典劝慰他们人力不可违逆天命。只有一位乡下术士用大白话告诉他们,人有救,不过方法阴损点,需要找个替身。 所谓的“找替身”在过去很常见,这也是为何那时家中大人常会叮嘱孩子们不要乱捡路上的东西,有时候捡到包着生辰八字的物品或钱,那就是有人在“找替身”。 施术者认为一旦东西被人捡去纳为己有,就代表对方成了“替身”,由此起到“借命”或挡灾的效果。 只不过这种大海捞针的找替身并不太有效,术士进一步指点夫妇二人,最好寻一位与江本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认作女儿,甚至最好能将她养在江本本身边,这样一来,邪祟就会分散目标,改为侵害那一位“替身”。 江清月听后有些犹豫:“这岂不是用别人家的女儿换了我家女儿的命?” 术士说:“倒也不一定,也有身强命硬者,说不准两家可以皆大欢喜。” 江清月心动了,同时她转念想起,江本本正好诞生于丈夫回老家H市调研的那一年,由于自己忽然临盆,来不及回S市的总院待产,故而在H市生下了女儿。 而那天在同一个医院与她一起生产的恰好是H市一个小官的太太,生的也恰好是女儿。 那小官太太是顺产,过程很顺利,还一直在鼓励江清月,两个女人因为产房之谊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来对方还特地前来问候过。 自然,这种想攀关系的人江清月隔叁差五就能遇上,那时她光顾着为女儿的病操心,也就没再联络过。 如今夫妇二人一想,那女孩岂不就是女儿“替身”的最佳人选? 术士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喜:“连出生地点都一样,简直再适合不过,贵千金果然命不该绝,促成此事,必有后福。” 于是,江家夫妇一通忙乱,认了才刚上幼儿园的李家女儿李念兹为干女儿,然后又委婉而不失时机地向李父提出了“替身”的事。 李家正受宠若惊于江家人突然的热络,又听术士说不会对女儿产生实质性伤害,所以怎肯错过这样的机会。 一来,自己的女儿能够从此被江家视为亲生,一路享受特权资源; 二来,如果闹这一通真的凑巧救了江本本的命,也对自己的仕途大有好处。 李家几乎是欢喜地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女儿。 术士开坛为两个小女孩施了替身之法。此后有一段时间,李念兹都跟着江本本一起生活,吃穿用度与之无异。 神奇的是,这一通操作居然真的起了效果,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江本本显而易见地好转起来,到八岁上小学时,她已经和正常孩子没有一点两样了。 李念兹小时候则有一段多病期,不过也仅限于肺炎发烧,江清月每次都如临大敌般为她找看护精心伺候着,养到念小学,她的身体倒也还不错。 这么一来,真是应了术士所说皆大欢喜的结局。 只是,两个幼小的孩子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念兹只知道自己背井离乡,十分想念妈妈,晚上经常做噩梦睡不着,又常生病,时不时冒出委屈巴巴的话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江清月可怜她,日常中也就多分了一点关爱给她。 江本本又是被父母以及祖父母辈从小娇宠惯了的,往常六朵向日葵只围着她一个小太阳转,突然间来了个与家里没关系的小女孩,抢走了母亲的关注与爱,她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成长在这样的背景中,加上相貌十分清丽,江本本从小面对的就是各种优待,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孩童的世界又是格外简单直接,随着长大,江本本在渐渐了解李念兹的家庭背景后,便开始毫不避讳地表现出对李念兹的厌恶,甚至主动引导和她同样有大院背景的孩子欺负、孤立对方,称她为乡下人。 有一次课间活动,她趁四下无人把肺炎初愈的李念兹推进一条水沟。 还有一次,她借着玩过家家用开水烫伤了李念兹的手。 而且这一切都伴随着她楚楚可怜的恶人先告状,常常在江清月身边说着李念兹又如何如何了,自己想拦没拦住。 到后来,江清月也被弄得有点疲惫,但为人父母总是偏袒自己孩子,她更倾向于李念兹太“野”,管不住。 加上女儿现在身体已经好了,江清月便和丈夫商量,送李念兹回H市的父母身边,以后事情若有变化再作打算。 就这样,江本本遂了愿。 这也不会是她最后一次用小手段达成自己的愿望。 从李念兹去S市到回家,她父亲连得了几个小小的提拔。父母大概也觉得对她有愧,一直对她加倍弥补。 所以,回到家乡后,李念兹几乎一直处于要星星要月亮,出门拿鼻孔看人的状态。 一路从初中到高中,她都是学校里的大姐大,同时也不妨碍她得叁好学生与各种嘉奖。 她看不上H市的这群同学,觉得他们个个都是土包子。 那个上赶着和自己家攀关系的李天择稍微顺眼点,不过和她曾经见识过的阶层相比,也还是云泥之别—— 【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29都知道你做了婊子 由于乐府采取的是预约制,向郁娇四人陪完江本本等一桌人就无事可做,琴姐过来说别的包间也不需要人,她们可以自行下班。 时间尚早,她在休息室卸了妆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吕香雪也换了身衣服,正兴冲冲地要走。 “姐姐要去过夜生活啦,妹妹回头见哦。”她冲向郁娇抛了个媚眼,挥挥手便走了。 向郁娇冲她笑笑,也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本来就是想来找点事干,没想到第一天就出师不利。她在镜前怔了片刻,不知该去做什么,她的手机里没有别的女孩那么多鱼塘与酒局,难道要回家埋头学习?她有点头疼。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哪怕她每周只工作这两天,“洁身自好”不卖身,加上手中存款的利息,赚得也要比写字楼里普通的白领多得多。 所以,她还能坚持读几年书,然后毕业出来身无分文地重新做一个写字楼里的白领吗? 她想起梁轲说的话,她的人生到底为了什么——其实不用他说,她自己也能想明白。 要不就豁出去,做人上人,把过去的一切都踩在脚底下。 要不就随波逐流,逆来顺受,每天祈祷风浪不要打到自己身上。 就这么想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去跟琴姐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乐府。 天已经彻底黑了,马路上车流很多,星火流离映衬着这块寸土寸金的富人区茂密的绿树。 她把高跟鞋放在了休息室的柜子里,换了一双Txd’s平底鞋走出来,正好路不远,自己也好久没散过步了,所以她决定步行回家。 刚走出几步,大厦后面的暗影里便闪出一个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向郁娇吓了一跳,过去在夜场没少听说小姐被仇家用刀划花脸之类的真实恐怖传说。 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是李天择。 她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孤身一人,只能当没看见,加快脚步想要快速通过。 “向郁娇,”李天择跟了上来,“我们能不能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一边走一边晃了晃手机,“你再跟着我就叫琴姐的人下来了。” 说罢,她拐了个弯再度走向大厦。她可不想被李天择知道自己现在住在哪儿,对方若是再纠缠,她只要跑进大厦,底下的前台和安保也会拦住他。 李天择举起手臂,夸张地拦在她跟前,那样子几乎要给她跪下:“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道个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只要想起过去的事,她心中就涌起一股酸涩,只是她不能容许自己对着这种人掉眼泪,于是她佯装镇定地冷笑一声:“你知道个屁。” “你骂我吧,你打我一顿也行,好不好?” 向郁娇被他的无赖言行彻底激怒:“你知道错了?那你怎么不赶紧自首去蹲监狱?那你怎么还任由你那个女朋友一次次来羞辱我?” “她就是那种人,她的事情和我无关,而且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保证!” “你的事情也和我无关!”眼看着就要走到大厦门口,她加快了脚步。 见示弱不成,眼睁睁看她就要从自己面前溜走,李天择也有几分恼了:“向郁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出来卖还给你卖出能耐了?以为自己现在算混出头了吗?” 见对方不出所料地换了一副嘴脸,她无奈地从包里掏出门禁卡。 谁料李天择快她一步,抢先出手打掉了她手中的卡:“老家的人现在都知道你做了婊子,包括你家老头子和你妈。” 卡片脆生生地落地,向郁娇也随之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李天择连忙乘胜追击:“大概是李念兹说的吧。估计你家里人现在正在找你呐。” 那些似乎已经离开自己很远的回忆袭来,听到“家人正在找你”,她第一时间感到的竟然不是欣慰温暖,而是恐惧。 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在水色云间工作后重新注册的,估计以他们掌握的信息,还以为自己仍在那里工作。 可是今晚李念兹见过她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她简直难以想象母亲冲进乐府把自己带走的场景。 毕竟她是那么的“丢人”啊! 而她之后又会面对什么?被关在家里,还是被送到乡下,或者甚至送进精神病院过一辈子? 如果杀自己的子女合法,她觉得母亲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来杀了自己。 李天择还在旁边说道:“之前的事我可以帮你对家人说明,向郁娇,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谈谈?” “滚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见她这样,李天择也要发难,他一脚踩住了地上的磁卡:“靠,你还想怎么样?趁这几天还能出来卖,要不要我也光顾你一次啊?” 向郁娇正想掏手机给琴姐打电话,忽然,一辆黑色林肯飞行家停在了他们面前。 从驾驶室走下一个人,长身玉立,神色漠然,直直冲着他们走过来。 李天择大概以为是要进大厦的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弯了一下身子,快速捡起地上的卡片递给向郁娇:“琴姐说你今晚走得早,我到你家楼下等半天都没人。” 她接过门禁卡,赧然道:“不好意思,小梁总,遇上点事儿……” 李天择觉察出两人关系暧昧,立刻生出敌意,但见对方个子比自己高一截,看样子又像是个惹不起的主,便又怯了叁分:“你干嘛?我找她有点事。” “有什么事现在就在这里说完。”梁轲不耐烦地瞄了一眼手表。 李天择也随之看到对方腕间的那块手表,升入大学后他在短时间内迅速补足了吃喝玩乐奢侈品等一切相关知识,只一眼就能看出那块表价值不菲。 来到S市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尤其是由李念兹带着和江本本等一帮所谓大院子弟一起“玩”,令他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也掌握了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等等技能。 他凭直觉就能判断,眼前的人不是他惹得起的。 “我已经说完了,就是替她家里人捎句话,让她回去看看。” 李天择说完,转过身讪讪地走了。 梁轲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走,上车吧。”—— 【作者的话: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30用女人赚钱 李天择所说的那番话就像在向郁娇心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她上车后,就连梁轲也注意到她恹恹的。 他只当是寻常的客人骚扰,便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是乐府的客人吗?” “没,只是个熟人。” 他想起曾在水色云间见到李念兹找她茬的事儿,心说,小小年纪仇家还不少。 梁轲与李念兹会相识自然也是因为江家。 他们算是同在一个圈子里常往来,基本上可说是知根知底,所以,知情人都了解梁轲其实是霍家一个“外室”的儿子。 也就是私生子。 那是霍亦钢任S市军区海军副司令员时惹下的一段因缘,至今也无人得知事件中女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霍司令让他随了母亲的姓氏,养在外地,霍家太太对此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霍亦钢膝下有一儿一女,年龄都比梁轲大出不少,两人均是根正苗红、行伍出身、基层挂职、平步青云的顺利人生道路。 而对待私生子,霍亦钢似乎就没有那么用心栽培。或许因其生母身份低,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梁轲十四岁就被送去新加坡留学,毕业归来后才开始参与霍家相关的一些生意。 从小独立,加上回国后生父的人脉支持,梁轲不负父亲的期待,少年老成有了一定作为,渐渐也愈加被家族所认可。 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他干的是近似“白手套”的活儿。 有些地方姓霍的不好出面,他姓梁的却可以插手。 从某些渠道得来的钱,姓霍的不敢光明正大花,经由他这边一转,便成了合法收入。 如此心腹位置,让自己亲生的儿子接手,总能少些隐患。 霍家和江家勉强算是同一派系,所以,他和江本本及其“替身”李念兹便有过几面之缘。 只不过,江本本是正经大院出身,有自己的圈子。怎么说她也是和正牌霍太太更熟,需要避讳,与梁轲遇见时顶多点头微笑一下。 只有李念兹不清就里,见到江本本身边的年轻男子便一律上赶着喊“哥哥”。 梁轲没有江本本他们那些人的“身份地位”,日常生活中自然无需低调避讳。加之经营娱乐场所,结交甚广,无论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富二代,还是正经谈事需要私密空间的政商界人士,多少都能在他手下的地盘上找到一个合适的消费场所。 这在李念兹眼中成了年轻有为的象征,梁轲一度被她列为择偶目标之一,只可惜,无论她怎么热情暗示,对方都是一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态度。 至于她上次去水色云间开了点小玩笑,本想顺便也能和他制造点接触机会,没想到却被他反诘“要不要来这里工作?”把她气个半死,差点就删除了梁轲的联系方式。 而这一切梁轲根本没放在眼里,在他的概念里,大多数女人只能分两种,能用来赚钱的和只会赔钱的。 对于前者他才肯稍微花点心思。 而李念兹这种,只能说属于他懒得搭理的赔钱货之流。 向郁娇则显然属于前者。 只不过,他在她身上似乎反而赔了不少钱。 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梁轲清了清嗓子,难得主动地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有什么纠纷,需要我找人警告他一下吗?” 向郁娇不暇思索地说道:“纠纷是没有,只不过是没让他占便宜他就觉得吃亏罢了。” 梁轲笑了:“那倒真没什么办法,每个人根子里可能都这样,这叫什么,算一种人性吧。” 她不语半晌,似乎表示默认。 车开得很慢很平稳,他们缓缓驶向别墅区,一路上都是小小的上坡。 梁轲把车开进小区,门口的电子显示牌直接跳出“欢迎回家”,看来他录入过车牌号,向郁娇心想,这里大概算是他的一处小“行宫”吧,就是不知有几个人住过了。 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梁轲在驶入地下车库时淡淡说了一句:“这公寓买的时候是为投资,想着可以给你住才添的家具。” 噢。她努力不去体会这话中的温情,每听见一个字,她都要在心里默念“是假的”。 “谢谢,你真好。” 每说出一个字,她也在心中默念“是假的”。 停下车后,向郁娇挽上他的胳膊。外面的空气干燥微寒,带有一股草木燃尽后残余的气息,像极了他身体上的味道。 “对了,”走了几步,梁轲像是想起了什么,“你那个朋友……” “许涵玉?”向郁娇疑惑道。 “对,就是上次住在这里那个,我找人带她和她的男朋友去缅甸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就好像是说带他们去了趟超市那样简单,向郁娇却如听到惊雷炸响:“什么?可她还怀着孩子呢。” “孩子她应该会在出境前做掉。两个人欠了一堆债,根本还不掉,既然都敢生孩子,我想让他们去那边闯闯更好。” “可是……那边不是很危险吗?”她挽住男人胳膊的手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好像是挺危险的。” “什么叫好像?他们根本没钱也没谋生手段,到了那边能做什么啊?”两人走到公寓楼下,向郁娇一着急,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一般女的会去接客,男的做博彩客服、电信通话员之类的工作。你放心,我是通过认识的朋友送他们出去的,赚的钱他们能拿到提成。”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入电梯。“接客”二字伴随着电梯上升的眩晕感,令向郁娇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你是说……你让许涵玉去卖淫,让小任去做诈骗?” 梁轲的表情仿佛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似的:“也可以这样理解吧。那天我来找你遇见你朋友,后来她在楼下主动求我帮她找个工作。” “……” “然后我问她想做什么样的工作,她说要和你差不多的,在会所,来钱快一点的。” “……” “于是我就问她,有偿跟男人发生关系也愿意吗?她说,当然可以啊——但是你也知道,她的条件在我手底下是干不了的。所以我就托了个人情,把他们送缅甸去了。” 他们到了。 她站在门口的玄关,却怎么也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用力捏着柜子的一角,攥得自己手心发痛,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梁轲,你是不是有病?” -- 031强制侵犯(H) 他听了这话,倒也没登时翻脸,只是很自然地脱下外套又换拖鞋:“怎么着?你还想替他俩还钱?” “不是钱的问题,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呢?” “那是她自己愿意。既然要卖身,就得承认商品就是有叁六九等,这是市场规律。” 她辩不过他,浑身冰冷地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可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呵,别想太多,但你可不是她唯一的提款机。”梁轲回身走过来,用两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都是一个卖字,你现在的身价高,那是年轻加上爹妈给的,别以为自己真有多了不起。既然出来做这门皮肉生意,就别掺杂感情!” 她用力甩开头:“对,我们是卖肉的,低贱,不配有感情。你靠我们卖肉来赚钱就高贵?你以为……” 话未说完,她已经兜头挨了一耳光。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挨打,有过对比才知道,这一耳光并没有使出十成的力气,但挨打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还是显得特别响亮。 接着,她感觉自己整个被人提起来,连拖带拽,又狠狠扔到床上。 恐惧、羞辱与愤怒一齐袭上心头,堵住了她的喉咙,等缓过神来时,她的下半身已经被对方扒光了。 紧接着,他反剪住她的手,攥住她乌黑浓密的头发将她拽到眼前:“你最好弄明白自己现在是属于谁的东西。” 同时,他目光冷冷撇过地板上散落的衣物:“不是不穿名牌吗,怎么,刚赚了点小钱就转性了?” 她的羞愤涌到脸上,两腮堆着不自然的红晕,想张口但又无法说出,是的,她羞于承认,只有在买那堆东西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由衷而难得的、活着的快乐。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揉捏,冰冷的指尖划过她温暖的胸膛,引起细小的战栗。随后,他将手指直接插入小穴,粗鲁地揉弄阴唇,又在敏感的内壁上随意扣弄着。 虽然想要极力克制,但向郁娇却感到身体还是不由自主起了反应,随着对方手指的侵犯,她的乳头立了起来,蜜穴中也分泌出几丝爱液。 男人感到指尖的湿润,不由再次嘲讽道:“身体倒是越来越下流了。” 她浑身上下已经被脱得精光,梁轲单手扣住她的双腕,毫不留情地将已经勃起的肉棒全部插入她体内。 “啊……”硕大阳物粗暴而直接的顶弄使得她忍不住失声叫出来。 随着狂风骤雨般的动作,每一下抽插都仿佛直直刺入她的身体中心,肉棒在敏感处疯狂刮蹭。随着男人的动作,她丰满的胸上下颤动,他几乎恶狠狠地搓揉着那两团柔软:“像这样一边被我肏一边下流地晃着你的胸,就是应该要做的,懂了吗?” 她闭上眼睛咬住嘴唇,从喉咙里只释放出一声呜咽,不愿回答。 梁轲放慢了动作,一手玩弄着她的乳头,一边慢慢地将阳具推进小穴之中,刚才激烈的动作已让她体会到快感,缓慢的摩擦则像是用羽毛挠脚心,最大程度挑起了欲火,却怎么也不抵痒处。 “怎么了,不想说话了?” 她微微向后扭身,想要摆脱肉棒的折磨,奈何手被扣住动弹不得:“我不会一辈子卖身的,梁轲,你不用再给我钱了,我……” 听到这话,怒火涌上了男人心头:“我看你还是搞不清状况啊。”他加大的手腕上的力量,同时再次将肉棒整根插入她的体内,“要你跟一个人睡还是一百个人睡,这都轮不到你来决定。” 他的话令向郁娇惊恐万分,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晰地认识到二人之间力量悬殊。不仅是生理上的力量,更关乎社会力量,比如对方只要随便动用关系就可以查到她的身份背景,洞悉她的一切,而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他,所获得的金钱与善意也建立在自己驯服的基础上。 一旦忤逆,她根本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 可是,即便在这样六神无主的瞬间,她的身体依然感受着可耻的快感,从里到外地震颤着。 “之前的钱我会全都还给你……”她慌乱地说着,男人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捂住她的嘴巴: “闭上嘴吧,好好体会我肏你的感觉,你的身体每个角落都要记住这种感觉。” 男人宽大的掌心灼热地捧着她的头颅,另一手按在她的脸上,她甚至害怕稍不留神就会窒息而死。 他们依然激烈地交合着,伴随着轻微缺氧,蜜穴反而更加紧紧地吸附着阳具,仿佛求生本能一般。 伴随着抽插,男人的身体微颤,是即将达到高潮的预兆,高潮前的兴奋令他更加肆无忌惮,将手指深深按进女人的口中,让她的舌头包覆住自己的手指。 很快,他的精液射进了她体内。 梁轲毫无留恋地将阳具抽出,随着他的动作,精液也从穴口流出。 她仍躺在原处深深呼吸着空气,同时心中庆幸,总算这次很快就结束了。 男人用手分开穴口的阴唇,看了一眼微微泛红、水光泛滥的小穴,他漫不经心地把那些粘液又重新涂抹进去。 蜜穴仍然残留着被激烈抽插后的敏感,她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既然无法阻止,那就随他去了。 接着,梁轲捡起地上的衬衫,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胶袋,里面装着一颗成分不明的药。 他捻出那粒药含在口中,然后一把拉起床上的女人,出乎意料地给了她一个舌吻。 吻是缠绵至极,似乎和刚才粗暴的性事毫无关联。不知是否与那药物有关,他的舌头带着凉丝丝的甜味。 毫无疑问,他已将药物碾碎在口腔中,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又深深吞吻着她的舌头,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掠夺。 凉而甜的味道很快消失了,他松开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 同时还多了一点戏谑:“你应该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什么感觉? 正当她疑惑之际,眼前的男人已经再度勃起了—— 【作者的话: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32失禁高潮(H) 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微微晕眩,心跳加速。周围的一切忽然便得那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血液顺着太阳穴汩汩流动的声音。 意识逐渐变得迟钝,眼前的一切在她缓慢眨眼的瞬间蒙上一层又一层神秘的光辉,就好像小时候玩的纸万花筒。 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她听不见自己正在急促呼吸的声音,但浑身上下已蒙了薄薄一层汗。 就连这小小的房间也变了一番天地,家具像水晶一样折射着光彩,空气中浮动着灿烂的碎片,看到这一切,她残存的意识像孩童一般惊讶,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 虽然,她摸到的只是面前男人的手。 刚才那些恐惧、愤怒、屈辱都已被一洗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放松感。 她拉住男人的手,突然之间不记得他到底是谁了,只有手心传来的强烈温暖以及内心深深的喜悦。 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无知蒙昧的童年时代,不用背负也不理解任何烦恼,一路小跑,跑向了云端。 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很近又很远,如同从云深处传来的神的谕言:“马上就会变舒服了。” 听到这话,她竟然感觉十分安心,便任由男人如野兽般肆意啃咬搓揉自己的胸部,而且随着敏感的皮肤被男人触碰,她内心就越发涌起一种滚烫的感觉,眼前华丽的碎片也变成成了金红色。 她看到男人低头亲吻她胸脯的面容,垂着漆黑的睫毛,线条在金色的柔光中就像大理石像一样漂亮,一股爱意油然而生。 这是个英俊的男人,他的吮吸舔弄、他身上干枯烟草冷冷的味道都是如此熟悉。他是谁呢?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最开始好像有点害怕他?但那是为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脑中就像断电似的一片黑影,不再容许她继续想下去。 很快,强烈的快感再次将她召回了这天堂般的现实中。 男人将早已勃起的性器插入了她的小穴,那是没有任何阻隔、肉与肉之间的摩擦与交合。她能够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肉穴内壁的每一丝褶皱被撑开,然后被粗大的阳具激烈地来回肏弄着。 快感来得如此强烈而突然,她忍不住惊叫出声,而接下来的每一次抽插都会使她毫无顾忌大声喘息呻吟,就像一只发情的动物。 她的乳头被男人玩弄得呈现出深红色,已经有些肿大。甚至连她的双腿之间都是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从蜜穴中渗出的淫液沾满了下身。 她能听到每一次阳具被淫液包裹抽送时粘稠的“咕叽”声,她随着那声音娇喘呻吟着,同时性器内壁传来的快感狠狠打进她的心脏。 “唔,快一点,用力一点。”她修长的双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双手抱住男人的背,仿佛要通过拥抱将他整个吸入自己体内。 男人折过她的身体,将她弯曲到一个可以看见两人交合之处的体势:“像这样吗?” 她抱着自己的大腿,看见两腿间的肉棒正在蜜穴里进进出出,男人刻意放慢了节奏,抓住她的脚踝大大分开,让她看清肉棒被小穴整根吞吐的样子。 被肉棒深深插入顶弄让她不由舒服地闭上了双眼,享受眩晕以及快感,好像整个人就快要融化一般。男人见她如此,忽然抽离了她的身体。 在闭上眼的黑暗中,她仍然维持着意识混乱的感觉,过了不一会儿,下身忽然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插了进去。 男人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只空的分装化妆品玻璃瓶,将瓶口对着塞进了她的小穴里。 “你流的水太多了,又没有毛,全都弄湿了。” 她隐约听到男人这样抱怨。与此同时,温热粗粝的手指拨开她的阴唇,揉弄着她的阴蒂。 “娇娇,把眼睛睁开,好好记住我怎么干你。”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她在朦朦胧胧中睁开眼睛的同时并起双腿,不自觉地用蜜穴夹着那只瓶子。空瓶堵在那敏感地区,胀胀的,弄得粘膜忍不住不断收缩,不一会儿,一股热潮泄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到底高潮还是失禁了,只知道轻松愉悦的快感又加上一层。 男人拔出那只小瓶子,看了看里面透明微黄的液体,笑道:“竟然被瓶子弄到高潮,就这么有感觉吗?” 这一次,她似乎对男人的话浑然不觉,对自己刚刚尿在床上一事也是毫无反应,强烈的高潮快感在一瞬间洗空了她的脑子,快感让她几乎有点麻木了,她只想借着这股劲儿睡过去。 但对方显然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男人站在床边干净的一侧,将她软绵绵的身体拖起来,然后从她的背后直直地将阴茎整根插入。 “啊……嗯……”她的脸埋在床单上,阳具的插入似乎唤醒了她,但是男人按住她的头,不让她起身。 浑身滑腻的汗已经变得有点凉意,她被面朝下按在床上,慢慢开始感到有些窒息。 缺氧的感觉带回了一丝残存的理智,她抬起手腕,挣扎着想要支撑起身体,却又被身后正在抽插的男人反扣住:“先别动,你不能呼吸的时候下面吸得特别紧。” “唔……”她艰难地应声,同时在黑暗中吸入一点点氧气,与此同时,窒息也给她带来了濒死的快感,每次肉棒插入都会从交合之处满满地溢出淫液。 随着肉棒用力顶到最深处,她的小穴开始不由自主地一张一合收缩起来,几乎又要达到一次小小的高潮。刚刚失禁的尿道口残留着热辣辣的感觉,此时也被无数倍放大。 男人终于松开了手,整个身子压住她的后背,她被压在身下,扭着身子大力喘息着。 男人似乎还在持续着抽插,但随着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激烈的心跳渐渐和缓,也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她似乎睡着了,意识也神游天外,仅用身体感受着近两年来最纯粹安心的一次睡眠。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 033蝴蝶刺青 向郁娇是在一阵疼痛的刺激下醒过来的。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一种虚空感徘徊在她的大脑前额叶。然而眼前的一幕将她吓了一跳——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浑身上下仅穿着一件衬衫,以像做爱一样正面抬高双腿的姿势被固定着。 她定了叁秒钟,一阵刺痛袭来,令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您醒啦。” 她面前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抬起头,略带歉意地放下手中的工具,马上帮她解开身上绑缚的带子:“非常不好意思,接下来请您背过身躺下吧。” 向郁娇困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对方身材颇为健壮,两只手臂包括脖子上都纹着满满的刺青。 而她的最后记忆似乎与梁轲有关。 “你……这是在干嘛?” “您朋友让我给您做一个图案,”男人抬了抬手中的工具,是一把纹身枪,“别担心,就是纹身而已。他说,趁你刚才的状态正好纹起来不太疼。” 向郁娇小心翼翼地放下已经麻木的双腿,那个纹身似乎被画在她的臀部位置,她小声问道:“我不想做……我现在可以走吗?” “这个……”对方明显犯起了难,“您还是问问您的朋友吧,他好像还在门外。” 看样子对方也不敢开口去问。向郁娇一咬牙:“好吧。”她转过身去趴在椅子上,等待着纹身师的工作。 那纹身的图案是一只蝴蝶,以她的阴户为中界点,分别在大腿内侧与屁股上绽开翅膀。 纹身师说,他刚刺完最敏感的大腿内侧轮廓她就醒了,接下来还需要做一些花纹细化,皮肤上敷了麻醉,但还是会疼,请她务必忍一下。 “好的。”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虽然疼到冒汗,却也一声没吭。 她总感觉自己出声就会引来梁轲,而自己还没有做好再见他的准备。 直到叁小时后,纹身师才宣布作品完成。 他帮向郁娇取来衣物与手机,交到她手上,用一种带着怜悯的神情与她告别。 “谢谢。”她接过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梁轲发来的信息,说他有事先走了。 向郁娇走出店门外,原来已经是次日的中午,她许久没有见过中午的太阳,哪怕冬天的阳光温和可亲,这过于明亮的世界对她来说也是刺眼的。 每一步走动都从股间传出隐隐疼痛,她不知道梁轲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也不想要去知道。因为就像他所说的,他把自己当成物品,要她怎样她就得怎样,一个物品又怎么有权力去反抗和质疑主人的决定呢? 她的心有点麻木了,坠坠的,沉到了底。 回到家,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昨晚疯狂的记忆渐渐回到她的脑中。 梁轲喂给她的药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只记得吃下一点后她产生了强烈的快感与幻觉。 那是什么东西显而易见。 然后,他就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侵犯她——或者说那并不是侵犯,因为是她自愿的,这是一场交易,甚至在交易中她还兴奋地尿在了床上。 毫无疑问的是,不会是最后一次。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下沉了一点,同时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令她不由冲进厕所一阵干呕。 她花了一会儿工夫,把那床肮脏的被单、床垫全都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站,然后俯身躺在沙发上,双腿间的那个刺青正热辣辣地疼着,与她浑身散发的绝望与腐烂相差甚远,仿佛是一块别有生命力的区域,令她害怕。 她想睡但是睡不着,手机提醒她银行卡又被转入几千块钱,她随意点开看着自己的余额,但除了后悔以外没有一点感觉。 就那样木然地躺着,大概又过了一小时,梁轲发来消息:“刺青做好了吧?我跟琴姐说了你今晚不过去。” 她看到传讯者的名字,几乎想要把手机扔下楼去,但还是只能麻木地回复道:“好的,好了。” “图案喜欢吗?” 她咬紧后槽牙,心想此人简直病态,但也只得避重就轻地回复道:“很疼。” “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喝酒,保持伤口清洁。” “好的。” “忙完我会去看你。” 她松开手,不想再回复,任由手机摔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晚些的时候梁轲就来了。 傍晚时她实在百无聊赖,想哭也哭不出,除了疼痛外无所事事,灌了自己两杯白酒准备入睡,刚睡着恍惚间听到门铃声,她挣扎着想去开门,但拖不动身子,只是翻了个身。 这一动弹便撕扯到了两腿间的纹身,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倒是清醒了几分。 见里面没动静,梁轲便输入密码自己开门进来了。 一进门他就看到那张大床几乎被搬空。向郁娇正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素面朝天,脸上有些浮肿,那样子与平日不同,显得她年纪很小。 仔细一想,她确实只有十九岁而已。 梁轲心中升起几分歉意,自己昨天做得确实有点过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禽兽,如今的行为倒接近了。 他手底下接触的年轻女人多,知道这些女人胆子小、贪图享受又没定性,驯服她们总是需要巴掌加蜜枣,尽管他下了狠手,但哄一哄,她们就会好的。 他想起大学时读的尼采,这位哲学家认为女人就像牲口,想要赢得她们的心,就不能忘了带上你的鞭子。当时他看到这话只感觉陈腐刻板,如今再想起,却忍不住将他引为同类知己。 于是他上前扶住她,同时正色道:“不是让你别喝酒吗?” 向郁娇下意识想挣开他,但并未落实到动作,只是软软倒在他怀中:“我就是想睡一会儿,没事的。” 梁轲今天带的是一份家常的青菜鸡蛋粥,还有几个小菜,说是家里阿姨做的。见她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又忍不住道:“从明天起我叫阿姨每天过来给你做一次饭,反正我也不怎么在家吃。” 她点头,仍是不说话。 “那药不怎么上瘾,你别太担心。”他小心地把她放在沙发上,任由她随便歪着,“昨天是我做的过分了些,你好好休息吧。”——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34丧失退路 随着刺青的伤口渐渐愈合,痛感也慢慢转变为新生皮肉的刺痒。晚间洗澡时,向郁娇忍不住在热水中揭开一点已经结上的痂,那感觉居然近似一种快感。 纹身使她坐立难安,同样导致不安的还有自己的处境。 梁轲离开后,次日开始果然有钟点阿姨上门替她煮饭、做家务。但从另一方面想,她认为那是一种监视。 眼下她最想做的事是逃跑,最起码先逃出S市。但想起莫名消失的彩娅和被骗去缅甸的许涵玉,内心又不免又有几分瑟缩。 至于读书,更是痴人说梦。她手上有对方给的二十多万,而每次做爱则只会收到几千块的“费用”,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不过是几千块钱就能过一夜的标准。 以梁轲公平交易的逻辑来看,自己欠他的还太多。 怎么还呢?取决于他还想怎么玩。但是具体的玩法,她似乎无权知道。 赚这笔钱,不知道她到时候还有没有命花。 想到这里,她感到的是彻骨的寒意。 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到了过去的家人,或许那里还留有自己的退路。在下定决心后,她给母亲郁虹打了一个电话。 “喂?”对方接起电话,声音很和气。 “喂……妈妈是我……” “向郁娇?”母亲听到是她,口气突然生硬起来,她似乎走了几步,又压低嗓音道,“你干嘛打电话过来?你找来的人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没事不要和我们联系!” 听到许久未见的母亲熟悉的声音,却是依然说着嫌弃责备的话,向郁娇的心陡然疼了一下。 母亲已经不能让她感到害怕或羞耻,留给她的只有疑惑和气愤。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吗? 她死死捏着手机,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却又不想被母亲听到自己在哭。于是她按下了停止通话。 就这样,她独自在房间里放声嚎啕大哭了一场。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才看到梁轲发来的消息:“周五工作时间来乐府。” 或许是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一觉醒来,向郁娇忽然觉得事情或许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 在夜场工作时她也听过不少奇谈,其中最可怕的客人无非两种,一是精神异常直接杀人的,二是性癖奇特并强迫小姐陪同的。 第一种自然不必多说,杀人的理由千奇百怪,有的是自己生意失败想拉个人垫背,有的因为情感纠纷或被骗了钱一时气恼,还有的是一些社会底层者的仇恨,专门瞄上凌晨出没的欢场女子来屠杀发泄。 而第二种就比较复杂,就像她曾经被彩娅带去的群交场合,据说还有更加重口味的版本,是由一些SM爱好者组局。 若他们自愿受性虐待倒也无可厚非,最惨的是有小姐为赚钱被骗进去,据说以前水色云间的一位小姐就曾误入一个“物化癖”爱好者组的局,被当成了“人肉家具”,先是扮烛台,在派对入场处用自己的双乳支撑住一对镂空的铁烛台,两边各放一支点燃的蜡烛,滚烫的烛油随燃烧不断滴落在胸口,最后留下了永久的烫伤疤痕。 随后又要扮成床垫,被紧身乳胶衣服裹满全身,只露出性器,由五六个这样打扮的女人组成一张床垫,然后任由施虐者躺上去抽插玩弄。一直持续到对方内射,她们都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必须保持一张“床垫”该有的状态,否则就要遭受更进一步的凌虐。 那小姐结束这单生意后,据说身心都受到重创,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场的世界。 很显然,梁轲并非此道中人,向郁娇也未曾听说过“小梁总”在这方面的任何传闻。 那么他留着自己无非是为了买卖。陪他不难,最怕的是要再被转卖给别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狠狠摇了摇头,驱散自己逐渐走向阴暗恐怖之处的想法。 此外,母亲昨天在电话里说的话也很令她生疑。 她本以为依照母亲的性格会想办法找自己回去。但母亲却说有人来找过她,而且找她的人打着自己的名义,竟然还给出了一个令母亲满意的说法,让她可以脱离家人约束。 但是,这未见得有利于她。 脱离家庭,也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最后的防线和退路,哪怕有一天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想到这里,向郁娇马上拿起手机,再次拨出了母亲的号码。 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呼叫失败的提示音。她不死心,过一会儿又打去,还是呼叫失败。 郁虹把她的号码给拉黑了。 她颓然垂下手,无论别人说了什么,看来母亲这边是真的再也不想管她的死活。 可是她又犯了什么罪呢? 第二天就是周五,向郁娇遵照梁轲的指示到达乐府。 很不巧,今天何露岑也在,两人还同时走进了大厦的门。 “好久不见啊,还以为你不愿意来了呢。”何露岑打量了她一眼,语气还是那样冷冰冰的。 不过向郁娇现在已经无心认真与对方相争,一边和她一起走进电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怎么会呢,我上周末有点不舒服才跟琴姐请了假。” “是吗?”对方一脸不信但也懒得戳穿的表情,“这里确实不好混,听她们说你周六那天还被一个弟弟堵了?” 向郁娇意识到她说的是李天择,看来不知是谁又嘴碎,看到一点热闹也要去传话,看来八成梁轲也被看到了。 她只能解释道:“一个客人,喝多了,没什么事。” “噢,你没事就好。”何露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电梯终于到了,两人走进乐府,同琴姐打过招呼,又同时走进了休息室。 “哟,怎么啦,几天不见成好姐妹了?”吕香雪见她们一起走进来就开始嚷嚷。 “刚好在楼下碰见了。”向郁娇冲她一笑。 休息室中弥漫着女孩身上的脂粉味,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闲话、打趣、抱怨客人,向郁娇恍然有一种还在人间的感觉。 臀部纹身的伤口还在痛痒,而且位置尴尬,她不可能当着众多人的面用手去碰,看来这一晚注定会很煎熬——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35利用 áīρǒ1㈧.čǒm 作为欢场的“重要资产”,乐府的女性水准显然远远高出普通夜场。在这里,陪睡客人更成了隐晦中的隐晦。向郁娇在乐府总共待了不到十天,却从未听说过任何一个小姐光明正大地说起过与客人过夜相关的事。 乐府的小姐爱惜自己的羽毛,她们选择来这里工作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却都具有即使不卖身,也能靠色相日入四位数以上的能力,毕竟时代已经不同,美女资源正在飞快地涌向新生行业。 因此,她们中有的像吕香雪一样,没能走通靠互联网吃饭的网红路;有的如何露岑,背靠神秘金主,随时伺机洗白“上岸”,不稀罕抛头露面;还有的不光是为了赚钱,更想借乐府为平台实现嫁富的目标。 而客人之所以在此一掷千金,也不外乎因为两点:私密与高级感。 乐府小姐们互相濡染,谈起金融管理汇率炒币等任何话题都能巧妙地接起来,即便对某些领域完全无知,也得有八面玲珑应对的情商。 作为乐府的新人,向郁娇算是她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她既无学历也没有太多社会经验,所以每次工作时都必须眼观六路、时时小心。 万一出了差错,不说传到琴姐那里,同台如何露岑等人首先会跳出来挤兑她。℗ò⒅и.℃òm(po18n.com) 今晚到场的小姐们听从琴姐的安排各自走向自己所在的包房,不一会儿,休息室里竟只剩下向郁娇一人。 正当她疑惑之际,琴姐走过来唤她:“走吧,娇娇。” 她站起身但没有动,不解地看着对方:“只有我一个人?” “对,”琴姐仍旧亲切微笑着,“只有你一个。” 不知为何,向郁娇心中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 就在此时,何露岑正好转头从包厢走了回来。琴姐见她过来,居然罕见地收敛了笑容,问道:“怎么了?” “小美说我唇膏沾在牙上了。”何露岑不卑不亢笑着说道。 说完,她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拿起一面镜子一边照一边自语道:“奇怪,也不是很明显啊。” “弄好了就赶紧出去。” 何露岑没有再回应琴姐,依旧慢悠悠地走了。 一直等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琴姐才进来拉起向郁娇的手:“露岑脾气挺差劲的,是吧?” 向郁娇没敢照实回答,只说:“她很厉害。” “是嘛,一直跟着个老头子,脾气差一点,我们平常也就多多担待她。不过,不是因为她跟了什么人,只是我们姐妹之间就是要互相照顾,你说对吧?” 琴姐平时说话都是温言细语,更是很少说起有关别人的私事。她拉着向郁娇的那只手腕上带着一条阳绿的翡翠镯子,看起来温润如水,却硌得向郁娇生疼。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乐府内最僻静也是最小的一间,门前小牌子上用行书镌刻着“明月升”叁个字。 琴姐敲门后径自打开了门,向郁娇一眼就看到,门内坐着梁轲,他身边则坐着一位四五十岁上下的年长男人。 琴姐迎上去,年长男人才缓缓起身,随着他站起来,梁轲与坐在另一边的年轻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部长,欢迎您常来坐坐。招呼不周,我随时在外恭候。”琴姐给了对方一个礼节性的拥抱。 “好久不见,方小姐还是这么热情。” 对方略一点头,琴姐便退了出来,在与向郁娇错身而过时,轻轻推了一把她的腰。 她知道,这“江部长”就是之前吕香雪所说的江本本的父亲,此人原名王修予,在与江清月结婚后改姓入赘了江家。 梁轲特意约她今天来乐府,自然是别有安排,看这架势,似乎是把她当作餐盘上的肉准备卖给这姓江的了。 对方那女儿看起来还比她小几岁呢。 可是又为什么是她?照理说,既然是江部长,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难道就因为他们同是H市人? 她满眼困惑,只听见梁轲在介绍自己:“这位是向郁娇小姐,方女士今日新聘请的员工,她也是H市人,预备明年到华青念书。” 向郁娇努力不与梁轲对上眼睛,但在余光之中他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如今却令她有点胆寒。 至于什么到华青念书,更是闻所未闻的谎言。 “噢?看来我们H市还真是人杰地灵啊。”江修予的话引起了在座之人捧场的笑声,“快过来坐下吧,向小姐。” 江部长身边的年轻男人自动让出一个位置,向郁娇便在江修予身旁坐下了。 “向姓是H市的大姓,这是因为市南溪峒有少数民族聚居。你的名字倒少见,是因为你母亲姓郁吗?” 向郁娇点点头:“是的,江部长。” 江修予陷入了沉思:“母亲姓郁……倒是很少见的姓,”少顷他又抬起头微笑道,“小姑娘不必拘礼,既然是老乡,你叫我江叔叔就可以,毕竟我这年纪能做你爸爸啰。” 气氛与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想到这位江部长竟如此平易近人,这让向郁娇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 他们继续刚才的谈话,内容主要关于S市的新区。 乐府的许多客人都涉足政商界,有时候他们的只言片语都是非常宝贵的信息,只可惜小姐们能力有限,即便知晓了这些信息也很难充分加以利用,再加上有琴姐的信用背书,客人们谈话一般并无顾忌,只拿小姐当人肉背景板。 梁轲与江修予说的是S市即将规划新区,以纾解S市作为本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压力,同时促进周边地区发展。 江修予在言谈中频频提及“韩总理”,大概是他所属派系的上级。那位韩总理力主新区提案,如今已正式通过、提上日程,与此同时新区涉及到基础设施建设等一系列大工程也携来了上千亿资金的机会。 作为韩总理亲信下属江修予也就顺势成为炙手可热的红人,大家都想到新区运作中来分一杯羹。 向郁娇听梁轲的话里也是这个意思,他在为国内知名地产开发企业永信担任说客。 只是江修予并不买他的账,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开始含糊其辞。 没过多久,江修予便离座接了个电话,随后便起身要走。走前还点了几瓶酒单上最贵的酒,吩咐身边人去找琴姐买单。 最终这单当然也能没买成。琴姐又过来与他客气一番,表示无论何时他光临都是免单。随后叁人又殷殷送这位江部长到停车场。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向郁娇才松一口气,万幸,对方丝毫没有看上她的意思。 那么自己的利用价值是不是到此就为止了呢? -- 036养小鬼的女人 āīρǒ1㈧.cǒм 送走江修予后,琴姐照例客气地朝向郁娇道谢,表示今天的工资会在一会儿结业核算后到账,接下来的时间她可以自由安排。 说罢她便上了楼,偌大的停车场只剩下她与梁轲二人。 “接下来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上楼换衣服了。”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换完马上下来,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她不知道对方是否又需要她的身体——最好是不要,纹身处皮肉的痛痒未消,她此刻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梁轲嘴唇翕动,似是想挽留,但话又拐了个弯:“明年送你进华青大学念书的事是真的。” 她心念一动,但随即又冷下来。是了,要控制她,当然需要她一直留在眼前。 于是她问:“我没有别的选择,对吗?” 梁轲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到家后说一声,一会儿我把招生简章发给你。”ℙò⒅и.℃ò㎡(po18n.com) “谢谢小梁总。” 停车场吹过一阵穿堂风,她的黑发凌乱地从背后缠绕上来,有几丝沾在了唇上。因为穿着轻薄,姿态未免有点瑟缩。梁轲抬手像帮她捋开那束头发,她下意识地一躲,像怕挨打似的,一时间两人都有点尴尬。 “快回去吧,别冻着。” 听到这话,向郁娇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电梯。 今天的时间也还早,她回到休息室,却意外发现里面有人。 而且是何露岑。 “结束了?”她正站在镜子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补妆,那样子更像在欣赏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瞥她,一张没有笑容的脸冷若冰霜却也艳若桃李。 “嗯,”向郁娇点点头,随意问道,“你怎么在?” “我?专门在等你啊。”何露岑坐下来,似笑非笑很是勾人地望着她。 她不知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照常走进换衣间:“那你的客人怎么办?” “随他们去,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何露岑转了个身,面向更衣室门口,“上周有人看到你上了小梁总的车,我没猜错的话,他今天又来了吧?” 对于她热络的刺探,向郁娇一时有些不习惯,同时她内心深处还在抵触着那天发生的事,所以她淡淡说道:“怎么了,你对他有兴趣吗?” “他是你的客人。”见向郁娇出来,何露岑冲她眨眨眼,邀请道,“换鞋了?正好我们一块儿回去。” 说罢她又附耳过来:“等等我先走,十五分钟后我们在楼下见。”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不知她为何要如此诡秘行事,但向郁娇也没必要得罪她,就故意在休息室里拖拉了一会儿,等到十分钟后才离开。 下楼后果然看见何露岑站在不远处,这才十二月底,她已经穿上一身银黑色的貉子毛大衣,露出穿着丝袜的纤细小腿,脚上踩的厚底鞋也是毛茸茸的。 她看何露岑这打扮有点浮夸,忍不住说道:“你穿成这样在楼下等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了。” 何露岑一副嫌她道行浅的样子:“别人都无所谓,关键是琴姐,懂不懂?” 说罢她压低了声音又继续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的休息室里四角都是摄像头,一点死角也没有。” 向郁娇被吓了一跳:“那我们换衣服的时候岂不是……” “没错,估计某些精彩视频早在人手里捏着了,只是没到机会不拿出来用。不过姑奶奶不在乎,劝你也别在乎。” 好吧。向郁娇心想,不论何露岑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确实也不能拿这件事去找琴姐对峙。 “倒是你,”何露岑瞟了她一眼,“本来看你穿得又土,相貌嘛也就中等偏上,没想到背后还有点来头,跟姐姐说说吧,你和霍家的人是什么关系?” 她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颇有气势,向郁娇跟在旁边被衬成了小助理,硬生生把聊天也给弄成了训话的气氛。 但是,面对对方的问题向郁娇却是一头雾水:“霍家?什么霍家?” “少跟老娘卖关子,我可不像某些人,‘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的,”何露岑听她这样说,变得气哼哼的,“我们老刘就是个做生意的,我也掺不上你们的事儿。” 她大概知道“老刘”就是何露岑背后那位金主,只是她平时绝不会自己主动提起,而是总装出一副天生白富美的架势。 “我真的不知道。”向郁娇哭笑不得。 两人已经走到同住的小区门口,何露岑停下步子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秒,又说:“行吧,那要不上我家坐会儿?” 向郁娇正愁如何打发漫漫长夜,也不想面对梁轲派来的钟点阿姨,不假思索地便说好。 别墅区前方矗着几栋孤零零的公寓,不过直到今天向郁娇才知道原来何露岑就住在她的邻栋。 走进她家,里面竟是出乎意料的混乱,各种商店的购物纸袋和礼盒堆满了玄关,一直延伸到客厅。何露岑像没看到一样,迈过这堆东西,径直走到客厅打开衣柜,看也不看地就把皮草大衣扔了进去。 客厅似乎已被她改作衣帽间。不得不让人注意的是,客厅一角唯独有一块区域整洁得出奇。 那是一张漆木小案,上面供一尊黑色人像,底座上用金色刻着歪歪扭扭、看不懂的字符,旁边还供着水果、牛奶和一小杯米饭。 何露岑注意到向郁娇在看那方祭台,便随口解释道:“这是我找大师请来的‘碌葛’,招人缘的,你要是想请的话我也可以介绍给你。” 向郁娇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所谓“碌葛”就是用死掉的胎儿制成的“小鬼”,只觉得那东西看起来莫名有点可怕。 何露岑不知从哪个柜子里掏出一瓶红酒,给她倒了一杯:“我平时从来不和老刘在这间公寓里见面,住得久了就有点乱。” 面对她,向郁娇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似乎都不太好问出口,只能说说乐府的事:“琴姐真的会去看休息室的监控录像吗?” “也许会吧。”何露岑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反正她最希望手底下的小姐互相看不上,这样才最方便她摆布,这个跟霍家混出来的老狐狸精。” “霍家?” 何露岑好像有点相信她是真的不懂了:“对,就是你的小梁总他爸。”说完她又诡秘一笑,“还有人说咱们琴姐就是小梁总他妈呢。” 【作者的话:庆50珠,零点安排加更!】 -- 037命运 向郁娇着实吃了一惊:“什么?”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保真,你可别放在心上。”何露岑恢复了八面玲珑的做派,正色道。 经过对方叁言两语简述,向郁娇才大致弄清了霍家的关系网络。 也就是说,今天梁轲带她见的江部长也并非偶然,而是霍家正在向江家伸出橄榄枝,要讨好对方的意思。 何露岑见她听得如此认真,不由再次疑问道:“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你跟着他在干什么。” 向郁娇勉强笑笑:“我……也是身不由己。” “怎么,有什么把柄被人给捏住了?” 向郁娇摇摇头:“没有,他还给了我钱,但我总感觉我要是不配合——他就会让我死。” 听她这样说,何露岑的神色也略为震悚,不过她依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重点上,而是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前前后后叁十万吧,还有住的公寓。”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从没有在一起过,他只是偶尔找我过夜。” 何露岑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怕不是傻了吧,就这样你还不配合?你有什么好不配合的?他打你了?还是说他在床上变态得很?” 看对方一副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样子,向郁娇感到很无奈,但又不想说细节,只好含糊地说:“他逼我吃那种药,还强迫我做了一个纹身。”想了想她又说道,“你最好不要接近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何露岑听她这么说,语气软下来:“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谁都是狠过一次才能有今日。” 她还劝慰道:“像他们这种生来就有优越资源的人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你就当是跟了个喜怒无常的老板,等他过了这阵儿,说不定你俩就淡了。” 向郁娇点点头,没想到最初当众给过她一些难堪,平日里又高高在上的何露岑私底下为人竟然还不错。不知道表面的坏脾气是不是她故意为之,或许是一种在琴姐手底下独善其身的方法? 向郁娇估算着钟点阿姨到家的时间点快到了,就与何露岑道了别,自己回到了家中。 与何露岑聊过后,她的心境稍许稳定,也就不希望钟点阿姨看见家中一直没人,又去报告给梁轲。 或许何露岑的话是对的,在她们这种圈子里,谁不是表面风光,背地里忍辱负重,就算像何露岑那样美貌,依然得取悦、依附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或许这就是命运,看似给了她们更多选择,实际上却又不能轻易理解为馈赠。 她想起过去在学校以及家中受到的耻辱,母亲郁虹也是这样一个依附于丈夫的女人,正因如此,她甚至没有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女儿,只能用一次次妥协来换取现状安乐。 她又想起自己最初来到S市时内心的决然,自己曾经发过誓,不会再过那样的生活。 可讽刺的是,兜兜转转,她似乎又回到了相同的命运中。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悲伤在胸口左冲右突,也在她纹身的创口像火焰一样燎得她焦灼不安。 没有任何排解的办法,她只能选择喝下一杯又一杯酒,让微醺的感觉帮助自己脱离眼下的困境。 手机屏幕亮了,上面闪烁着梁轲的名字。 也是啊,现在会给自己发消息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他不是想让自己利用身体做诱饵讨好别人吗?很好啊,其实这个她倒无所谓,不就是卖吗,卖给谁都一样,对她而言没有区别。 梁轲发来的是华青大学一个中外合作学士项目的简章。她醉眼朦胧地看了一下招生条件,只需取得标准不高的雅思托福等英语能力测试成绩,在华青授课两年、出境培养两年后,即可获得两所大学的双学位。 她笑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通过哪里的门路找到的这种特殊招生渠道,大部分人苦苦追求的升学对他们而言竟是如此简单轻松。 男人都愿意把大学生变成妓女,同时又送妓女去上学。 真是讽刺极了。 在去华青上学的事情敲定以后,向郁娇索性把自己报的英语培训班当成了业余爱好,反而认认真真到乐府工作起来。 她承认自己是贪心的,攥在手里的钱越多越好。这里每月稳定在十万元以上的收入让她贪婪,毕竟手里的钱越多,她就越有底气逃跑。 何露岑并不因为那次私下聊天就对她抱有好脸色,在乐府,她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头牌公关,周到地送往迎来。 在应酬中,向郁娇也见到了何露岑那位“老刘”,对方倒不是琴姐口中的糟老头子,但也有四五十的年纪。他是国内知名富商,涉及餐饮、酒店等行业。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老刘倒也愿意放自己的小情人在这种场合陪酒卖笑,或许是单纯的炫耀吧。 向郁娇还发现,何露岑的许多客人都是通过老刘得来的。 至于他们有没有背着老刘暗通款曲,那就无人可知了。 吕香雪似乎也不甘示弱,她勾搭上了来店里的一个客人,是网络上颇为知名的小富二代。 虽然琴姐严厉杜绝店里的小姐私下与客人交往,但是以吕香雪的性格还是忍不住炫耀出来。 不过,富商的儿子在乐府属于鄙视链末端,他们只有财富的支配权,并没有实际创富的能力,更缺乏权力,在乐府,他们的地位不像一般夜场那样受到追捧,多半扮演着给别人买单的小角色。 但是,对于有心“推销”自己的小姐来说,富二代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年轻,而且人傻、钱多、好拿捏。 更令人垂涎的就是单身富二代们身上明晃晃的“婚票”光环。他们与以婚姻为政治砝码的权贵二代不同,是真真正正有“下娶”可能性的人群。 因此,想要上岸过潇洒的阔太生活,找富二代或是创一代对于欢场小姐们来说最为合适。 吕香雪抓住的这位富二代似乎完美符合“拿婚票”的种种条件,两人相好还不到半个月,她便开来了一辆芭比粉色的法拉利。 立刻有眼尖的小姐认了出来,吕香雪也就顺势承认了,那正是小富二代的车。 “我们家哈尼把这辆车给我了。”她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打开手机相册,亮出里面的车辆过户文件,“真的吓了我一跳,我拼命说不用啦,随便开开就行了,他还非要过户给我。”—— 【作者的话: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38新人 整个一月份,向郁娇都没有收到梁轲的任何消息。 纹身的伤口渐渐愈合,她用热水小心洗掉最后一批坏死的皮肉,蝴蝶妖娆的触须与翅膀在她最敏感的肌肤上栩栩欲飞。 生活似乎回归到了某种正轨,随着“资历”逐渐增加,她也渐渐融入了乐府公关小姐的群体当中。 吕香雪与送跑车的富二代进展飞速,大概也正因如此,她已经好久没来乐府上班了。向郁娇也是偶尔从朋友圈看到她的动态,不是忙着飞到哪儿旅游,就是在商场贵宾室秀出购物的照片。闲暇时大家在休息室谈起她,难免引起一番羡慕嫉妒恨。 只不过,她的不告而别令琴姐颇有微词。年前本就是旺季,少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姐多少让她有点头疼。 经过一番寻觅,琴姐又引进了一名新人。 “各位好,我叫安纭。” 安纭刚来的那天是一个周六,向郁娇也在场,眼前的这名小姐虽然眉目俊秀,但表情生涩,身上的服装配饰也称不上是什么大品牌,简直像是看到了往日的自己。 不比向郁娇来的那次有琴姐帮忙,在场的其他小姐们仍在各聊各的,虽然都听见了她的问候,但也无人搭理她。 安纭脸上泛起了一点局促,似乎不知自己是否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动作。 向郁娇有些恻隐,便伸手招呼她:“来这边坐吧,”她指了指吕香雪之前的妆镜台,“这个位置暂时没人。” “好的,谢谢你。”安纭很感激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向郁娇瞄到另一方向的何露岑,她原本正像女王一般接受着周围人的恭维,似乎是见到她对新人的善意之举,夸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她知道,何露岑有她自己的生存哲学,但自己只不过稍微释放一些善念,恐怕也不会损害到任何人的利益吧。 安纭对镜补妆,同时开始跟向郁娇搭话,她很快便知道,安纭和自己一样也才刚入行两年。 “我老家在很偏远的地方,上学要走一个小时山路,不怕你笑我,就连我的普通话都是上学之后才学的呢。” 向郁娇有些惊叹,仔细看安纭的脸,倒确实像是经历过一些风霜。 她不算特别漂亮的那一类,甚至连神情也有些谨小慎微。 过去在水色云间,有很多小姐都愿意讲一些关于可怜身世的话术来博取同情,但在乐府就不太一样,为了营造高级感,琴姐一再强调“最给自己抬身价的不是奢侈品,而是自持感”,一旦在台面上向客人开口要小钱或是便宜东西,就会大大有损格调。再加上小姐和客人之间的私下交流其实并不多,博取同情的“故事化营销”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因此,向郁娇下意识便觉得安纭说的是真话。 但她还是好心提点:“一会儿在客人面前就别说这些了。” 安纭乖巧地点点头:“谢谢姐姐——你今年多大了?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这回倒是向郁娇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才十九。” 安纭惊讶道:“是吗?我已经二十六了。你真好,在做这行的人里这么好的很少见。” 接着,她又说起自己的经历,大学毕业后被交往一年的男友骗光了积蓄,同时家人又得了重病,无奈之下才开始做起了夜场工作。 “来这行以后才知道,原来赚钱也可以这么容易。”安纭粲然一笑,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 向郁娇也觉得她确实不容易——虽然自己同样挺惨,但至少没有家人牵挂,也没有债务要担心,相比之下,或许自己真应该乐观一些? 怀着受到这样启发而产生的好感,她主动请安纭跟着自己一起接待客人。 她不忍心看到这么好的女孩在客人面前被何露岑打压。 琴姐原本安排了安纭与何露岑等人同一台,但见她主动请缨,也就没说什么,把她们两人安排到了一台。 当晚她们接待的是以一位作家为首的圈子,这位作家从爷爷辈起就是文艺界人士,因此他也算是个“文叁代”,偏偏他又运气极好,写的二流作品总能得到一流的改编与反响,依靠影视化他从边缘“文叁代”逐渐成了着名作家。 最近他手头又有小说改编成了电视剧,年底剧目杀青,他便带着导演、主编和两位主要男演员来乐府小聚。 向郁娇与安纭等人落座,她一向不喜欢给这些文艺界人士作陪,酸文假醋不说,一旦加上联系方式,不仅得不到红包还总会被深夜骚扰。 不过,眼前的酒局上,她却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孔。 是那个上次在海上淫乱派对里帮过自己的年轻男人。 她一时没顾上社交礼仪,盯了人家半天,另一名中年男子见状打趣:“瞧我们祉奚多有魅力,美女看到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年轻男人似乎没认出向郁娇,只是低下头在黑色鸭舌帽底下赧然一笑。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一不留神就多看了几眼,失态了,我自罚。”向郁娇笑盈盈地端起酒杯。 “看来自古嫦娥爱少年呐,”作家见她喝酒仍不满意,还在一旁泛酸,“玉谿生有一句写此情此景很好: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随着酒桌上气氛渐渐变好,向郁娇顺着众人的谈话了解到,那年轻男人名叫陆祉奚,是此次作家新剧的男二号。 此时,作家、导演以及投资方的几个人均已微醺,各自搂定了一位小姐显出几分丑态,桌上唯有陆祉奚仍坐得规规矩矩的,就像一个小学生。 向郁娇越看越觉得自己不可能认错他,她平日身边净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很少有机会与如常英俊的年轻男性打交道。 而陆祉奚既然是演员,身边自然少不了各色美女出没,恐怕早就把她给忘了。 想到这一点,向郁娇的心中莫名涌起一点不甘与懊恼。 但就像是有所回应似的,觥筹交错间,陆祉奚忽然对她使了个俏皮的眼色,随后他便借故去卫生间离席了。 与此同时桌上一群人正在认真地讨论着安纭的悲惨身世,似乎无人注意到桌边小角色的缺席。 向郁娇咬了咬牙,也跟着抽身走了出来。 -- 039海王海后 她小心翼翼地关好门,转过身时看到陆祉奚正站在走廊尽头冲她笑。 很显然,他是在等她。 无论第几次看到,男人的面孔还是让人觉得精致得不自然,脸小、身材瘦削、骨节鲜明,就像活生生的BJD人偶。 “嗨,”不知为何,向郁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记得我吧?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当然记得,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想要忘记也不容易。”陆祉奚走近了两步,果然顶着他这张脸说出再浮夸的赞美也格外令人相信,“后来我常常想找你,可……” 他没有再说下去,低头摸了摸后脖颈,笑着叹了一口气。 大概他也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她,只是那天梁轲气势汹汹地把她带走,所以他也不敢擅自联络。 “既然现在又遇到了,那我请你吃个饭吧。”向郁娇大大方方地说道。 “怎么能让你请呢,我要请你吃!”陆祉奚睁大了眼睛,“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散了之后,你搜我的微博然后给我发个私信吧。” 向郁娇愣了愣,过去从来都只有男人主动要她的联络方式,从没有过让她自己上微博搜的。 看来对方虽然身居十八线,但大小也是个明星。于是她便说道:“没事,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陆祉奚却有些着急了:“我是说真的!今天我私人手机没带在身上,要是用这个手机加你的话,经纪人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说罢他扬了扬嘴角:“你快先回去吧,出来太久,要是让他们联想到美女拉屎的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向郁娇被他逗乐了,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带着满眼笑意回到屋内,自然又被酒桌上的老男人们打趣了一番。 后半场她也有点心不在焉,安纭似乎在老男人中间大受欢迎,只是她也没工夫去注意了。 凌晨回家,向郁娇打开微博搜索陆祉奚的名字,第一个跳出的就是他本人。一百多万粉丝,在明星中体量并不大,但已令普通人望尘莫及。 她点进主页看了一圈,都是些日常宣传工作的精修图。在思索一番后,她点开私信栏,发送了一张自己精心拍摄的自拍照,然后写道:“是我哦。” 没想到,对方很快便回复了消息。怕不是一直在守着私信。 “宝宝,加我这个账号:*****” 随后又是一句:“加完早点睡哦,晚安。” 看到“宝宝”二字,向郁娇内心一沉,在夜场摸爬滚打,她的通讯列表中几乎都是男性,数不清多少人叫她“宝宝”“宝贝”,可却尽干一些揩油占便宜的无聊事,导致她对这个称呼几乎起了生理性厌恶。 不过,转念回想起陆祉奚上次出淤泥而不染般的表现,她又有些犹豫自己的判断是否过于片面。 或许他们娱乐圈人士就是习惯在口头上亲热吧。 认识新人的新鲜感以及各种念头搅得她睡不好觉,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她就睁开了眼。 矜持了一夜,她才允许自己添加陆祉奚的微信。 对面是一个空白的账号,他的朋友圈什么内容都没有,甚至连名字也是一个表情符号。 但是他很快就发来了消息:“早啊。” 向郁娇本还想继续睡——睡到下午一点以后才是她的正常作息,但此时被调动起了精神,于是便爬起来回复道:“早,昨天太累就先睡了,真不好意思。” 陆祉奚:“等你等了一夜呢。” 她正想着如何回复这句“直球”,对方又说:“哈哈,开玩笑的。帅的人已经开始工作[笑]。” 随后传来的是一张他坐在镜子面前被两个造型师摆弄的自拍。 向郁娇:“好辛苦哦。[小熊鼓掌表情]” 陆祉奚:“没事,我习惯啦。[青蛙躺平表情]” 聊天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向郁娇也不打算再回复。 她一直觉得聊天就像两人拉一根绳子,太用力的那个人就输了。但掌控局势的那一方也不能完全不用力气,不然绳子松弛下来,另一方就会去找别人。 她习惯做掌控局势的那个人。日常闲下来,找几个男人拉拉绳子,多少就能得到一些红包和礼物,岂不是好买卖? 同时,可想而知的是,陆祉奚肯定也习惯了做那个掌控局势的人。 今天她休班,上线听了一会儿网课,心却渐渐飞远了,好不容易打发时间到下午,她主动给陆祉奚发了消息: “今天我休息哦。” 出乎意料的是,陆祉奚过了很久很久才回复: “sorry,刚才太忙了!晚上有空一起宵夜吧,不过会有点晚。” 向郁娇故意等了半小时,然后回复一句:“可以啊。”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有点傻眼。 对方发过来的居然是一个酒店的地址。 “不好意思,今天收工后只能在酒店汇合了,出门的话我这里不太方便哦[小猫落泪表情]” 向郁娇有些后悔,她并没有到想要献身以感谢对方的程度。 自从在夜场工作以来,她的“性”就被打上了交易的烙印,与此同时,她稍许有些吃惊地发现:她居然下意识觉得自己这样做可能会“吃亏”。 而且“吃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对方,坦白说,她对他很有好感,只是她竟然觉得不付钱就做爱,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吃亏”。 这样真的对吗? 她不自觉地想起了梁轲,若是按对方的逻辑来看,这样想一定是对的吧。 或许说,对的事情不能代表有利可图,现实的逻辑总是恰好相反。 见她许久没有回复,对方又补充了一句:“别担心,我助理他们都在的,不会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坏笑表情]” 见对方都这样说了,向郁娇也就应允道:“好,那一会儿见吧。” 【作者的话:写的时候想起很久以前看的言情小说,有些有半本都是聊天记录还有各种颜文字,时代的眼泪!】 -- 040花式调教(H) 来到酒店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不过对于向郁娇而言,夜间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陆祉奚与工作组一行人下榻于S市郊区的一座五星级酒店,酒店的环境比向郁娇初到S市时工作的温泉酒店还要优雅华丽。 她根据陆祉奚给他的房间号码悄悄上楼,然后敲开了门。 黑洞洞的屋内闪着烛光,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金银花的幽香,应该是香薰蜡烛的味道。 踏进房间的一刻她明白过来,哪有什么“宵夜”,恐怕这份“宵夜”就是她自己。 门后的陆祉奚穿着一件日常的T恤,他的头发湿了,刘海软趴趴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比他平时的样子更加乖巧。 向郁娇一进门,便被一个气息芬芳的怀抱给拥住了。 近距离接触才知道,虽然陆祉奚看起来纤瘦,但是较之身高168厘米的女孩子,他的骨骼轮廓还是要大出一圈。 她感觉到对方整个人都是滚烫的,同时带着刚刚沐浴完的水蒸气,她被包裹在其中,就像一团火吞噬了一块冰。 “宝宝,我想跟你继续做那次做过的事情。” 陆祉奚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他故意把热气喷在她耳畔,说完后还用湿润的嘴唇含了一下她的耳垂。 向郁娇转身面对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又有点后悔了,因为男人的五官精致无暇,就连皮肤也是那么光洁干净,他应该是在她来之前做了仔细清理,那张漂亮的面孔上没有一点胡茬,让人忍不住动心想要亲上一口。 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陆祉奚已经低头,将嘴唇覆盖她的嘴唇。 他的吻仿佛用情至深,先是如蜻蜓点水般带过,然后轻轻含住她饱满的下唇,用舌尖打磨。 与此同时,她品尝到他口腔中清新的蜜桃香味,不知是他仔细刷了牙还是刚用过漱口水。 他见向郁娇没有反抗,便用手捧住她的脑袋,专心亲吻起来。 他的舌头十分灵巧,两人闭着眼享受着深深的舌吻,由最初的试探逐渐转入狂野,到最后,陆祉奚几乎是吮着她的舌头吞吻到口腔的深处,弄得她忍不住摇晃着身子试图挣脱。 他放开她,故意发出一声喝水喝到酣畅时的声音,仿佛这个吻解了他的渴。 两人都笑了。 陆祉奚问她:“饿吗?” 向郁娇摇摇头,当然,她可不是真为了来宵夜的,这一点她其实也清楚。 或许是为了故意反叛她脑子里关于“吃亏”的那种想法,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决定肯定要和陆祉奚发生点什么。 而且是别无所求的那种,称之为“一夜情”也好,“约炮”也罢,她都无所谓。 她将的背包和大衣挂在衣橱里,当然,背包又是那只Lx,或许在明星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一件奢侈品,但她还是只能拿上它充充场面。 在大衣底下,她穿着一件无袖的挂脖漏背毛衣和包臀A字裙,都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 当她充满魅力地从衣橱旁走回来时,已经躺在床上的陆祉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半天才感叹道:“宝宝,你今天的样子也太美了吧。” 向郁娇露出一个演练许久的笑容,轻轻将长发捋到身后,她缓缓走到他面前,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腰腹,随后滑向裤子。 然而陆祉奚捉住了她的手:“等一下,我们先玩一会儿嘛。” 向郁娇有点纳闷,以往她和梁轲做的时候前戏的花样并不多,使她下意识觉得男人都喜欢直奔主题,陆祉奚的话倒提醒了她,这是约炮,不是买卖,她也应该多多考虑自己的快感。 于是她温柔地歪了歪头,说:“好呀。” 陆祉奚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飞快地下床,跑到一旁的行李箱中翻找起来。 随后,他捧出一大堆东西,多得让向郁娇都有点眼花缭乱。 看她发呆,他连忙声明:“你放心,这些全都是新的。” 向郁娇拎起一只粉红色的跳蛋,下面还连接着一根长满凸起的按摩棒,她问道:“这些……是要塞到那里吗?” 陆祉奚邪邪地笑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幻想中扑倒漂亮小男孩的画面碎了一地。此时此刻,她站在床头,掀起裙子,任由对方脱下自己的内裤。 “原来宝宝爱穿丁字裤呀,”陆祉奚用手指捻了捻那块小小的布料,上面微微有点潮湿,想来是刚才的长吻导致的,“好色哦,但是我喜欢。” 他将润滑液涂抹在凹凸不平的按摩棒上,随着一阵凉意,那根按摩棒进入了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陆祉奚打开了开关,将跳蛋按在她的阴户上,肉穴中的按摩棒也开始不规则地震动起来。 “唔……”震动的快感不断地传入肉穴深处,振动棒上还有一个小分叉,刚好可以随着震动调戏阴蒂,同时,跳蛋也随着阴蒂感受到的快感在一跳一跳震动着。 她的小穴一下子变得湿滑起来,强烈的刺激令她几乎站不稳。 陆祉奚将手伸进她的毛衣,里面居然是真空的,他立刻兴奋起来:“宝宝的胸好大哦,我一只手都抓不住。”他故意用力捏了几下,白软的胸脯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挺立的乳头刮蹭着他的掌心。与此同时他轻托她的腰部把她放倒在床上。 陆祉奚又拿起一个小型跳蛋,捏在手中绕着向郁娇的乳晕打转。 乳头、阴蒂和蜜穴内部的快感混合着按摩棒震动的马达声,刺激着她不断分泌出淫水,按摩棒在抽插时甚至发出了叽啾的水声。 “不行了呀……”强烈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扭动身体,想要用手去够身下插着的按摩棒。 “不可以哟,”然而她的手被陆祉奚用力抓住,“听话,乖乖的,马上就让你更舒服……” 说着,他用一块皮革制的宽带子将向郁娇的手干脆利落地绑缚在床头。 被束缚住后,她似乎放弃了挣脱的意志,更加集中地将意识放到快感上来。 他调整了振动棒的马力。那根硅胶玩具像是崩坏般使劲向着肉穴深处突刺,伴随着对阴蒂的揉压,刺激感像潮水一般袭来,她的阴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收缩。 与之相比,乳头上被跳蛋侵犯产生的又痛又痒的感觉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啊,不行了——” 随着一波极致的快感,蜜穴收缩喷溅出一股透明的液体,像洒水一般华丽地展开,也沾湿了陆祉奚的手。 -- 041调教(H含微量菊花部分) 躺在高潮过后的滚烫的余温里,向郁娇渐渐平复了喘息。 经由玩具带来的潮吹快而短促,仿佛机械性按摩产生的生理反射,令人不禁有一丝怅然若失。 缓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被绑着,于是半喜半嗔地对陆祉奚说道:“玩够了没?快帮我解开。” 陆祉奚却并未理会她的请求,自顾自从一堆玩具里找出一个手持式电钻似的家伙——不过电钻的部分被换成了一支假阳具。 假阳具盎然挺立,上面还装满无数个突起,那架势煞是吓人。 “这东西俗名叫‘炮机’。”陆祉奚津津有味地介绍道。 说着,他的大拇指按动按钮,那支机械性器便以极高的马力前后上下震动起来,把这样的东西纳入体内会是什么效果也自然可想而知。 “来,把屁股翘高一点。”陆祉奚双眼含笑,在酒店昏暗的灯光下,他的样子显得格外魅惑。 这不由令向郁娇起了和上次同样的怀疑——他到底喜不喜欢女人?若说是绅士风度或服务意识,这么多花样也未免太过了一点吧。 但是,在对方温柔的声音和抚触之下,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配合了。 陆祉奚轻轻分开她的双腿,她的阴户与大腿内侧暴露在头顶的灯光之下,对方这才惊讶地发现,以女人的小穴为核心,她的腿股之间竟然有一个巨大的蝴蝶纹身。 而且她的蜜穴光洁无毛,近距离看也没有任何毛孔的痕迹,富有肉感的红色阴唇上沾着刚刚潮吹后留下的爱液,使得那只蝴蝶刺青看上去更加淫荡。 他像是看傻了似的,连向郁娇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晃了晃双腿唤道:“怎么啦?” 陆祉奚摇摇头:“没什么,很美的刺青。” 说罢,他低头怜爱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脚背。 又像是想了起什么,他问道:“你今天来找我,你们小梁总不知道吧?” 他提起梁轲,向郁娇心头一沉,那是她拼命想要忘却的记忆,也正因如此,她想用与另一个人的性爱洗去他的味道,以及自己身体对他的习惯。 唯独洗不掉的,是那个蝴蝶刺青。 于是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当然不知道了。怎么,你怕他吗?” 陆祉奚放下手中的“炮机”,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了:“是有那么一点。”随后又给自己找补,“毕竟他们那群人和我这种十八线艺人不太一样,我们是靠别人吃饭,他们是为所欲为。” 听他这么说,向郁娇倒是有些欣赏他的坦诚。 突然之间,“炮机”被启动了,那根粗壮的硅胶性器整根插入了她刚刚高潮过的小穴中。 “等、等一下……”向郁娇猝不及防,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奈何双手还被绑着,无法动作。 “感觉怎么样?” 假阳具摩擦着肉穴的内壁,进进出出换着频率摩擦,由于这根按摩棒比刚才的粗大不少,一阵异物感伴随着摩擦带来的热浪席卷了她。 “嗯……好刺激。” 她忍不住轻轻呻吟起来,随着假阳具的抽插,蜜穴内部也在渐渐变得灼热。 陆祉奚将那支炮机架在床上,又到一旁取来一个小小的毛刷。向郁娇正在闭着眼享受,却忽然感到阴蒂传来一阵奇痒难耐的感觉。 她睁开眼,看到陆祉奚用手指掰开了她的阴唇,正用毛刷触碰着她那片樱红的嫩肉。 “啊,”她纤细的腰忍不住扭动起来,不知是要躲避还是迎合刷毛的刮蹭,“不要再弄那里了,太敏感了。” “现在这个表情也太棒了。”陆祉奚却很是满意,继续用刷毛蹭着阴蒂,他还时不时地用刷毛去擦蝴蝶纹身在大腿之间的翅膀部分,就这么弄了一会儿,硬质的刷毛令整只蝴蝶都变得通红通红的。 毛刷的接触让她分泌了许多淫液,与大腿上渗出的汗液混合在一起,她的皮肤变得凉而滑腻,整个人也因为敏感的地方被激烈触碰而有点脱力。 “现在小豆豆算是完全勃起了哦。”陆祉奚这么说着,一边拔出假阳具,一边扳弄她的双腿,将她的脚腕和手捆在了一起。 渴望着更进一步的刺激与高潮,她乖乖配合他,毫无羞耻之心地将身体最私密的部位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很期待吧,我美丽的宝宝。” 他一边说,一边用毛刷轻轻碰了一下女人的肛门。 她有些害怕,身体夸张地收缩了一下,但是硬刷毛拂过肛门处嫩肉的感觉却令她阴唇下的肉粒忍不住轻轻颤动起来。 他拿出一支带有按摩头的棍状物体,打开开关,将它放到张开的蜜穴之上,强烈的快意顿时喷涌而出。 “啊啊……”她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震动通过小阴唇的褶皱传入蜜穴,由于刚刚被粗大的假阳具插入过,小穴还维持着张开的姿态,随着快感来袭,那小小的黑洞像嘴巴一样收缩张合着,好像极度渴望被狠狠地插入。 见此情形,陆祉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他依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手指插入她的小穴,在里面摸索着微微突出的G点。 “嗯,是那边,再深一点!”向郁娇的手和脚都被束缚着,但即将达到高潮的感觉已经使她濒临狂乱,像动物一样扭着自己的下身,渴望男人手指的插入能够更深一点。 陆祉奚似乎很有经验,他很快找到了她身体内部的敏感点,并且用灵巧的姿势刺激着。 “对了,要不要试试看插这里呢?”看着向郁娇意乱情迷,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振动棒,而是摸索过另一个玩具——一支笔状的自慰器。 “这里应该没有被你们小梁总碰过吧……”他一边持续用手指勾弄着G点,一边沾着女人渗出的透明液体,将纤细的自慰器插入了她的肛门。 向郁娇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快感冲刷着她的神经,只感到轻微异物感,以及肠壁末端传来酥痒的被刺激的感觉。 “那里不要……啊,已经不行了!”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喊声中,她高潮了,陆祉奚感到指尖温热,蜜穴的肌肉舒张包裹着他的手指,于是他将手指拔出来,示意向郁娇看自己手上的黏液以及她仍然夹着那根自慰器的样子。 她无力回应,任由陆祉奚将她已经开始发麻的双手双脚解放下来。 -- 042性无能 向郁娇伸出软绵绵的一双手想要抱住陆祉奚,没想到却被对方躲开了。 她有点纳闷,虽然自己已经有点累了,但刚才的那些花样玩法对男人来说只是前戏,不是吗? 正在疑惑时,一旁的陆祉奚已经绕到床的另一边,拨通了客房服务热线要求更换床上用品。 拨完电话,陆祉奚很是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怎么样宝宝,我的手艺不错吧?” 向郁娇点点头:“很不错,可是……” 还没等她说完,陆祉奚就抢话道:“咳,不过我明天还要早起录节目呢,先去洗个澡,一会儿等服务生走了你再喊我,好吗?” 此时,向郁娇已在心中暗自坐实了八九分的猜测:大概陆祉奚是有性方面的障碍,所以今晚他们之间才迟迟没有下一步。 根据过去在夜场和小姐们交流的经验也可以得出,越是在性方面有心无力的男性琢磨的乱七八糟的花样也就越多,因为他们往往会诉诸于工具甚至暴力的手段来发泄自己无处可去的欲望。 虽然陆祉奚并没有暴力倾向,但从眼前的事实来看,难保他不是在这方面出了点问题。 这样想着,向郁娇便柔声答应了他:“好,你去吧,洗完早点休息。” 毕竟他刚才也为自己的快乐忙活了好几小时,就算他是性无能,这种奉献精神也真是难得。 她有些同情他,同时也更觉得他的可贵。 陆祉奚刚刚走进浴室,服务生就上来敲门了,向郁娇慌忙把床上的各种道具藏好,整了整衣服,坐到会客厅稍事休息。 向郁娇有点尴尬,不敢直视她自己刚弄湿了的床单,倒是服务生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不一会儿便将床品换好。 她对服务生道了声谢,对方轻轻关上门离开。 屋里没有别人以后,向郁娇鬼使神差地走向了浴室。 走道上铺着地毯,她穿拖鞋走在上面几乎毫无声息,就这样,她小心翼翼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的空间很大,迎门是一面镜子,镜子背面装了防止起雾的设备,因此她赫然从镜子折射中看到了陆祉奚的裸体。 她登时惊呆在原地。 ——说是“裸体”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镜中男人的生殖器被一个不锈钢制成的“铁裤衩”包裹着。 陆祉奚正在淋浴,暖黄的光线照射在他美好的肉体上,那性感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在健身房下过苦工夫。 画面中唯一令人不能理解的就是那条“铁裤衩”。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分钟,陆祉奚意识到有人进来,不顾身上还沾着泡沫,连忙抓过浴巾围住自己的下身。 向郁娇与他在镜中四目相对:“陆……” 即便是习惯了各种酒桌上的社交,她也不知道在如此尴尬的境况下自己究竟应该说什么,索性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关上了门。 浴室内的男人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他裸身走了出来。 向郁娇见他不再遮遮掩掩,干脆释放出内心的疑惑:“你那个……是什么啊?” 陆祉奚苦笑了一下,他坐下来,同时用手敲了敲“铁裤衩”:“这个东西叫贞操裤。” 向郁娇小心地问道:“是在玩SM方面的某种……游戏吗?” 他无奈地摇摇头:“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我的日常生活。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有资源有人脉才能有话语权。也不是故意瞒你,我现在其实有一个女朋友,她能给我带来资源,但交换条件就是我必须配合她玩一些游戏。” 向郁娇恍然大悟,原来他上次在派对上的绅士举动并非出于真心,而是因为只要脱离“女朋友”的视线范围活动,他就必须穿上这条贞操裤,保持自己的“贞洁”。 看来男人还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以为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实际上控制他的只不过是一条贞操裤。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投向收纳情趣玩具的行李箱:“所以,刚才的那些东西也是你准备和‘女朋友’一起玩的吧?” 陆祉奚不敢看她,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向郁娇深吸一口气:“就没想过把锁偷偷弄开?” 对方委屈道:“这上面的锁是特制的,我在网上问过好几家店,除非找人实地拆锁,不然没有办法。” “那你上厕所怎么办?” 他红脸嚅嗫道:“这个上面……有排出的孔。”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哪是什么“女朋友”?分明是一个主人对待自己的宠物。 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自己,大腿根部留下的蝴蝶刺青又比贞操裤好到哪里去呢? 所以,她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起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陆祉奚却还想挽留她:“宝宝,这么晚就别走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留下来一起睡吧,我……”他无奈地低下头,“反正我对你也做不了什么。” 向郁娇径直走向衣柜:“不必了。” 陆祉奚恳求道:“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很恶心,但我也是被迫的。或许你不会相信,从第一次在邮轮上见到你开始,我就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冒着被你发现的风险请你到这里来。陪陪我,哪怕就这一晚,好吗?” 向郁娇穿戴整齐,她看着眼前年轻男人小狗般无辜的眼神,内心感叹他的演技倒是比一般小鲜肉强很多。 她背上自己的包,站在门口平静地说道:“第一,你不是被迫的,你是自愿的。第二,我不知道你是空虚寂寞了还是想提前彩排怎么讨好你金主,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理由很简单,我就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陆祉奚愣在原地,他一直习惯性以“宝宝”相称,好像确实从没有问过向郁娇的全名。 “在这里演戏是不算进票房的,姐姐的出台费就勉强给你免了。”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的话: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43离别的哀愁 áīρǒ1㈧.čǒm 向郁娇在乐府的兼职逐渐由原来的两天变为叁天,然后又很快变成了四天。 琴姐见她如此勤谨,就说干脆排成全职吧,每周一休息。 她不暇思索地说,好。 或许赚钱就像毒品一样能促使她的大脑分泌快感激素,银行卡上的数字渐次增加,很快,她累积的金额已经能够在老家H市买下一间小公寓。 可她知道这不够,远远不够。 不过,随着凛冬到来,一场大雪降下,连带着乐府的生意一起急速降温。 有句俗话,向郁娇也是下海入行后才听说的,说是欢场生意这行当“不怕一九,就怕二八”,她理解为在极端酷热寒冷的天气下,人们出门消费的意愿会大大降低,即便有美女美酒的召唤也于事无补。 过去在水色云间,因为人多消费群体广,她倒也没觉出这句俗话的正确,但换到乐府这样的私密俱乐部后,行情趋淡便显得一目了然。 虽然她将工作改为全职,但是一周里被通知不用到场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ò⒅и.℃òm(po18n.com) 今天的天气预报说晚间将有降雪,但没有收到不用到场的通知,向郁娇还是匆匆打车赶往乐府。 谁知她才刚进休息室坐定,琴姐便进来屋内向几人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订台的客人刚刚临时取消了。” 众人一片懊丧之声,琴姐忙安抚道:“今天大家来回的车资由我报销,天气冷,到场的姐妹找我领一个小红包,喝杯热红酒,暖暖身。” 眼看今晚的生意泡汤,大家也不怎么在乎那叁瓜俩枣,在稀稀落落的几声“谢谢琴姐”当中,只有安纭喊得最响亮。 向郁娇忍不住看了眼何露岑,果然,她嘴角毫无笑意,既没有道谢,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木然地对着镜子添补着自己的妆容。 由于之前一直是兼职,向郁娇并没有过多关注休息室内张贴的销售流水榜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何露岑已经不再是榜单的第一位。 甚至有点离谱的是,根据上个月的审核统计,榜单的流水冠军居然是安纭。根据乐府的规则,安纭也将在下个月取得较高份额的提成。 向郁娇想起何露岑之前说自己“早就不想干了”,便知道她已经志不在此。只是安纭刚来一个多月就取得如此突出的业绩倒着实令她惊奇。 她原本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只是误入风尘,却不想对方竟是深藏不露,如此有手腕。 当大家表面恭维安纭上个月的取得的销售流水时,安纭又仿佛还是那个淳朴甚至土气的女孩,显得十分不好意思,连说只是运气好而已。 向郁娇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乐府的客人见惯了何露岑这样的尤物美人,偶尔也想听苦命的小白菜自述一番身世? 只是遗憾,她自己恐怕无法沿用安纭这一招。过往的那些屈辱,多说一点都会引得她心中仇恨的火苗熊熊燃烧,更别说用来博同情。 她尤其不能容忍自己靠一遍遍咀嚼那些东西来卖钱。又或许,这就是她所剩无几的尊严吧。 她正一边思忖着一边往休息室外走,忽见何露岑穿着一双亮晶晶的JC细高跟鞋一个箭步抢到门前,她用毫无笑意的大眼睛瞪了向郁娇一眼,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何露岑嘴里说的却是:“一起走吗?今天我开车了。” 向郁娇连忙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走进地库,她看到何露岑开来的车倒是与其一贯形象很不相符,那是一辆内饰贴满粉色钻石的mini cooper,扁圆扁圆的,看起来满是少女心。 大概何露岑自己也这么觉得,远远按动钥匙时她解释了一句:“老刘送的——他用公司名义买的,说得好听叫送我,其实就是借我开。” 向郁娇坐上副驾,这车只有后排空间是何露岑的风格:堆着满满的大牌包装盒与纸袋。 何露岑用留着长美甲的手随便拨弄着方向盘,她开车生猛,甚至没有换下脚上的高跟鞋。驶出车库后,她忽然开口道:“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向郁娇的第一反应是警觉,彩娅事件让她对自己的同事彻底失去了信任,更何况是何露岑,如果现在把她送去剧组,凭借这形象她能原地出演恶毒女配。 她正想找机会推辞,何露岑又自顾自说下去:“我要把老刘甩了。” 向郁娇顿时明白了她“头牌”位置不保的原因,原来是金主“撤资”。正打算问为什么,她又连珠似的说道:“新来的那个狗屁安纭勾搭上了老刘。妈的整天张嘴就是装可怜,一会儿死了爹妈一会儿弟弟得白血病,狗血八点档也没她那么编的。” 只见她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娴熟地摸出一支电子烟吸了一口,随着她吐出烟雾,车内的空气也带上了一丝甜甜的橙子味。 向郁娇不禁脱口而出:“你那老刘眼睛瞎了吧?” 这倒不是捧场的话,也不是打抱不平,只是,若说要包养应情人,她难以想象有人会选择安纭而放弃何露岑。 何露岑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不过,反正我也无所谓,已经跟琴姐说好了,过完年上来我就不干了。我要出国。” 原来,她离开的事已经近在眼前了。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向郁娇的心里反而泛起了一点淡淡的伤感。 但她还是笑着说:“太好了,准备去哪里?” “美国。我申请了学校的交流生,去那边之后再找机会留下来。”何露岑轻描淡写地说道。 向郁娇心想,何露岑说“找机会”,那就意味着她一定能找到机会,因为她的选择从来就比别人多。 她们缓缓驶入小区,窗外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向郁娇踌躇了一下,还是主动问道:“那你要我帮你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何露岑正欲开口,忽然话又拐了弯,“好像有人来找你了。” 向郁娇抬眼,路灯下,一辆车正从小区的另一扇门方向并道过来。 隔着风雪,她定睛一看,是梁轲。 -- 044雪夜 āīρǒ1㈧.cǒм 知道是梁轲,何露岑显出不敢怠慢的样子,连忙放向郁娇下了车。 就在这顷刻间,风雪越来越密,她没有撑伞,急匆匆地冲他跑过去。男人忽然见到她,似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张开大衣将她接住。 她又闻到那股味道,燃尽的烟草、皮革,混合着冬天。 他们带着一身雪意进了门。 梁轲解下围巾挂在玄关。他今天的穿着很正式,松开领带的姿势有种下班回家的松弛感。 “还没吃饭吧。”他淡淡说道,“我刚才打电话让钟点阿姨不用来了,给你订了点吃的,应该很快能送到。” 这话说得普普通通,但向郁娇却在心中同情临时接到通知的阿姨和冒着雪送餐的外卖员,也许讨厌一个人时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像他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使唤别人的家伙,是从不会站在地位低下者的角度去考虑的吧。 果然,之前与向郁娇发生的事情他也像是全部忘了,自顾自地踱到餐桌旁坐下,并且示意她也坐。ℙò⒅и.℃ò㎡(po18n.com) “你觉得上次见的江部长怎么样?”她一坐下他便问道。 怎么?难道他还是想把她送上江部长的床? 但是向郁娇不敢再回嘴,只是说:“他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 梁轲饶有深意地说道:“他会对你感兴趣的。” 为什么非得是她?她心中涌起一阵厌恶。难道就因为她是不被家人重视的私生女吗?她知道对方已经看准了自己在S市无依无靠,可是,为什么非得是她……? 想到这里,她有点烦躁起来,忍不住问道:“小梁总,你是不是找过我爸妈?” 然而对方只是冷冷甩了一句:“不该知道的事情你不要问。” 她不再说话。屋内暖气蒸腾,可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子比窗外的冰雪还要寒冷。 末了,还是他先开口:“你母亲同意我现在的安排。况且,脚长在你身上,如果哪天你觉得我亏待了你,你可以自己走。” 她冷笑道:“我的事情轮得到别人同意?我自己走?走了我还有命可以活下去吗?” 梁轲居然也笑了:“你知道就好。” 血液似乎在她的指尖凝成了冰,她明白,这个男人想要完全地控制自己。那么他又想把自己变成什么呢?取悦别人的傀儡?还是玩完就扔的玩具? 门铃响了,她暂时从痛苦中抽身,从门外的寒风中接进来一个包裹。 打开外层的保温袋,里面是个颇为精致的叁层食盒,主餐是干虾白酒意面,配一个凉拌秋葵山药还有一盏清炖鹿尾汤。 她把食物放在餐桌上,没说话,默默地小口吃了起来。 食物是无辜的,即便眼前是敌人,她也不会用绝食来抗议。 毕竟伤害自己只能用来道德绑架那些在乎自己的人。 而现在又有谁在乎她呢? 梁轲似乎以为她的沉默是服软,口气也就温和下来,问道:“味道还行吧?” 她咀嚼着嘴里的秋葵,点了点头。 随便吃了几口面和蔬菜,再呷了几口汤,她便觉得已经饱了,放下餐具不再动。 全程中梁轲只是静静看着她吃饭。 她用纸巾擦了擦嘴,漠然问道:“今天你要做吗?那件事。” 梁轲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冰,刹那间她还以为他会立刻站起来粗暴地把她拖到床上,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性事。 不过还好,他只是用有点生气的语气说:“向郁娇,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我没有不满意啊。我每天都在内心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梁轲站起身,她坐在椅子上本能地缩了缩。见她这样,他心中倒闪过了一丝不忍。 “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不想做的话以后就别做了。这房子你可以住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要搬走告诉我一声就行。” 这下倒让向郁娇迷惑起来,本以为他是恶魔,怎么今天转了性? “我真的不太理解,梁轲,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有你到底想做什么……”连她自己也感觉自己在胡言乱语,便没再说下去。 “我是为你好。至于为什么是你,你该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找我。” 她愣了一下,是啊,当初要交易的人是她,“勾引”他的人也是她。 她就像童话里无知的人类,摩擦神灯,自以为招来了许愿精灵,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魔鬼的交易。 只听他继续说道:“至于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索性问道:“为什么要让我纹那个纹身?” 梁轲的神色微变:“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在你身上会很漂亮。” “所以你认为这也是对我好?” 他沉默片刻:“没错。” 看他一副相当逻辑自洽的样子,看来她永远无法与他沟通。 “好吧,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 她有些累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梁轲瞥了眼桌上的剩菜,“你吃得太少。” 又怎么?他还想找人往她胃里灌不成? 向郁娇站起身来,没说话,只是一副送客的态度。 送走他后,她浑身松懈下来,像是经历了一番艰难的对峙谈判。 虽然她依旧弄不清楚一切,但起码现在值得庆幸,对方虽然冷酷无情,但也似乎还没有坏到底。 她躺在浴缸里,脑海中男人驾车消失在雪夜的景象却依然徘徊不去。 而她的纤细的手指却有些可耻地深入到她的欲望之源。 于是,在这个下着雪的夜晚,她没有与恶魔作交易,只是用花洒和手指自慰了一次—— 【作者的话: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45天师观气 S市的远郊环绕着莽莽苍苍的青山,大概古人建都需要背靠青山、寻龙探气,但随着古都消亡,山间只留下一片片坟茔以及星星点点、远离凡俗人世的庙宇。 年关已过,想必那些寺院景点早已门庭冷落。向郁娇故意挑了一个工作日,搭计程车至火车站,坐上小火车慢悠悠向西郊驶去。 她今天随身带了一只H家经典款迷你手拿包,不过不是新买的,而是何露岑交给她的。 何露岑要离开S市,出国去了。 过完年她就没有再回到乐府,而她的去向除了琴姐知道以外,居然只告诉了向郁娇一人。 不过,据说她此行也并非孤身一人。原来她在华青大学时通过参与学术会议的会务组织认识了一位外国学者,正是她前往交流院校的名师。 不出向郁娇所料,像何露岑这样美丽的女人,无论走到哪儿总会得到各种帮助。 在离开前,何露岑特意在休息日请她上门,将一些无法带走的名贵衣物与化妆品送给了她。 何露岑的服装华丽昂贵,都是实打实的大牌,其中也有许多跳跃夸张、不好驾驭的款式。 “这些都要给我?为什么不带走呢?” “这些都是我之前在乐府工作置办的行头,全都带走太累赘,另一方面等我到了美国很可能会压箱底。”何露岑爽朗地笑道,“你知道,衣裳就像女人一样,是要需要人气来滋润的,一旦压箱底几年再拿出来可就没法再穿了。” “谢谢,露岑……”向郁娇的指尖抚过那层层迭迭的柔软衣料,仿佛还能看到这些衣裳的原主人穿着它们是光彩照人的样子。 此时此刻,她为过去由于第一印象而对何露岑产生的厌恶而感到羞愧,曾经萌生的嫉妒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真心的羡慕与祝福。 随着离别,何露岑之前的请托也再次提了出来。 出发前几天,何露岑特意上门来交给她这只手拿包,除此之外她手上还有一袋炒米和一沓厚厚的钱。 看着那簇新的粉红票子向郁娇问道:“这是做什么?”她迟疑着到底该不该接过来。 “拿着吧,这不是给你的。”何露岑笑了。 原来,那包里放的是她一直供养的“碌葛”,人仔鬼胎,据说由妇人引产所诞下的婴灵制成。这是她叁年前从西郊一位大师那里求得,平时以米饭、水果、牛奶供奉,瓶中小鬼能帮助她开拓人缘运势。 毕竟也受了十多年科学教育,向郁娇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事。不过知道了那东西的由来后,她还是有点瘆得慌。 何露岑要请她帮的忙就是将鬼胎送回西郊的大师那里销毁,而那一沓现金正是给大师做法事的费用。 “我自己没法去,因为他认得我,开坛之时可能会被他缠上。只要请天师超度他,他下辈子就能投一个好人家。还有,一定要替我亲眼看到仪式结束,听人说有些师傅会把小鬼回收继续利用,那样可就完了,只要他做还鬼一天,就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我的。” 看着何露岑细心叮嘱、煞有其事的样子,向郁娇在心里犯嘀咕,如果这小鬼真的有用,她那位老刘还会被安纭勾引走吗? 向郁娇不信这些,但还是留有叁分敬畏,这件事办起来不难,更何况何露岑许诺事后奉上不菲的报酬。 就这样,她按照何露岑给的地址,带着黑色提包中的鬼胎寻到了那位天师的住处。 天师姓李,向郁娇本以为会是个江湖骗子一类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一位须发花白的盲眼老人。 老人的身边围着五六名弟子,均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忙碌地替他接引客人、传递信息、安排琐事。 向郁娇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奉上手中的提包——何露岑给的鬼胎、炒米与做法酬劳均在其中。 弟子将东西一一检查,很快,那沓钱很快便在几双手中不翼而飞。 李天师接过弟子递上去的瓶子,又向弟子私语了几句,弟子点头,随后下来禀告向郁娇:“师傅说可以做法帮事主超度。” “太好了,谢谢。”向郁娇谨慎地点点头,又问道,“这个过程……我可以看吗?” 弟子再上前交涉,而后告诉她:“抱歉,不可以。” 向郁娇想问原因,那位李天师已经将鬼胎收进了宽袍的袖子里,弟子也再度跑上去听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回到她面前道:“鬼胎往往恋世,这个‘碌葛’已被供养两年,是虚岁叁岁的孩子,会说话了,所以师傅需要与他做一番交涉,你若诚心,就请改日再来一趟吧。” 向郁娇没想到对方收完钱就要请自己吃闭门羹,有点着急:“这算怎么回事呢?” 那弟子倒是耐心劝她:“姑娘别急,我家师傅制作的‘碌葛’涉及阴阳二重世界,孽力深厚,如事主不再供养,师傅需要耐心细致地化解。” 话音刚落,另一名弟子又从李天师那里拿下一张条子送到向郁娇手中:“今日是农历十五,天师可‘观气’,请收好。” 向郁娇低头一看,一张小小的素笺,上面用繁体竖排工整地写了几行,好像是诗。 她不解地问道:“什么是观气?” 身旁的弟子说:“简单说来,就是对一个人命运的大致判断。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师傅只能通过偈语的形式传递给你。” 向郁娇心想,这又说得玄了,不就是算命吗?希望下一步可别向我收钱。 她感谢了一声,同时又问道:“我朋友的事……” “自会有定论,您先请回吧。”对方一副送客的架势。 此时,向郁娇只觉得还好对方没有借此狮子大开口。既然话到了这个份上,那她也只能把消息反馈给何露岑,然后再做打算。 因为事情没办好,在回程的火车上她不由添了几丝烦乱,车窗外闪过水落石出的枯寂冬景,她无心再看,干脆把窗帘拉了起来。 同时,她摸到了那张素笺,便取出看了起来。 上面写的是: 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 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 西窗过雨。 怪瑶佩流空,玉箏调柱。 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 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 馀音更苦。 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 谩想熏风,柳丝千万缕。 她看繁体字吃力,懒得仔细查,只是读了两遍,感觉这是一阙词,而还是悲凉的宫词。 她玩味了几遍,还是觉得捉摸不透,便将素笺搁在一旁,不再理会了—— 【作者的话: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46阴谋的疑云 霍家私宅。 这是霍亦钢退休后重新装修的一处居所,在寸土寸金的S市市区内人为地划出的一片山庄,此处名为北月湾庄园。庄园内实行严格的管辖制度,安保森严,闲杂人等若无通行许可一律不得入内。 霍亦钢与太太就住在这片依山傍水、闹中取静之地,梁轲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开车驶入北月湾时,那种与市区的繁闹完全隔绝的山野静美令他有种恍非人世之感。 此外,北月湾的物业还在这里兼营了一家豪华酒店,因此他们将这一片庄园安排得极富生趣。广阔的草坪上饲养着从国外引进的羊驼、矮脚马,林间更有多处专门观鸟台欣赏珍禽,其中还可以看到不少稀有保护鸟类的身影。 霍老爷子的家乍看简单质朴。进门的客厅不大,因为霍太太有礼佛的习惯,一楼客厅一半的空间被用作佛堂,供台上摆着一尊佛像,佛像前燃着长香。 然而,只要置身其间仔细体会,便不难发现屋中仅有的几件陈设皆为珍品。若有阳光照进金丝楠木的家具台面上,连带着屋中的一切都被折射出时间细腻的肌理,发出灿若云锦、摄人心魄的光芒。 至于霍亦钢如何集聚到这一室的华贵堂皇,旁人大概以为这是他前半生戎马所应得的,实际上,此中细节不足为外人道。 每回梁轲来见父亲,霍太太从不会露面,若是不巧撞见霍亦钢的“正牌”子女霍北辰和霍南瑜,他们也只会疏远地打个招呼便上楼。 虽然外人都视他为“霍家人”,但这个家对他很明显从头到脚都是排斥。 更不要说他目前在做的“生意”。 自少年时被送去新加坡留学开始,梁轲便渐渐在父亲授意下明白了他要接手家中“生意”的责任。 新加坡的纳税点很低,在那里,他经由父亲的亲信教导,习得了巧妙的闪转腾挪之术,一点点帮助霍亦钢将手中的资财通过合法途径“赚”回到本国。 因此,这所美丽大宅其实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只不过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位子换成任何一个马仔都一样可以胜任。 回国后,他依然听从着父亲的指示,主营娱乐业,兼营跨境贸易。 只不过,夜场会所赚的钱对霍家来说只是小打小闹,算作这位伟大的父亲赐给私生子的一条谋生途径。真正切中要害的事务在于这些背后的财色交易与温柔陷阱。 霍亦钢是个极富野心、城府极深的人,他现在虽然老了,但是儿子霍北辰正当少壮。梁轲心里恨清楚,霍亦钢与自己做的一切或许不过为霍北辰架桥铺路。 然而,霍北辰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后暗暗在运作着什么事。他素来以一身正气自居,对于梁轲手头所做的生意自然也有着不言自明的鄙夷。 但也只有霍北辰是这个家的门面。“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自出生起,霍亦钢就对这个儿子寄以了厚望。 “新区的事怎么样了?” 那是过完年后的一个下午——梁轲从来不与霍家人一同过年,只在正月初八上门拜访父亲。父子两人沏了一壶茶共坐在茶室里慢慢品着。 梁轲轻轻摇了摇头:“我也让永信地产那边的人去打招呼了,但新区的项目江部长好像不愿松口。” “那个江修予是个妻管严,毕竟他也是靠着岳丈起来的,到了这个年纪却还是不顶一点事儿。” 霍亦钢放下茶杯,对于“出身”不好的人,他向来掩饰不住鄙视,“你之前说调查到的他那个私生女的事情呢?江家人知道么。” 听父亲问起这事,梁轲心中一沉,但他只能据实回答道:“不知道。” “大不了和他撕破脸,拿这个把柄要挟他一下,反正他向来是个好拿捏的,江家人的傀儡罢了。” 霍亦钢说着,缓缓起身,“江家还有韩家的子孙都不成器,北辰稳重,向来和他们处不到一块儿去,南瑜现在又了去南边,你有空时就多敷衍敷衍他们,毕竟你也是霍家的……” 霍亦钢的话未说完就被一阵突来的咳嗽打断。咳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看上去就有点累了。 梁轲在阳光下看着父亲,忽然发觉他真的老了——虽然自己最初见到他时,他的年纪就已经很大,但那时的父亲是威严刚直的,在他的记忆中如大山一样矗立。 而不是像现在,父亲对他袒露了太多阴暗潮湿的秘密,一直在他心中不断发酵。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霍北辰是父亲的两面,不过或许连这种想法也是夸大了他自己。 霍北辰是光明,是被给予全家人希望的星辰。而他呢,所谓“轲”即是车轴,在神载着星辰的马车上,他只是一个有一点实用价值的零件而已。 父子俩就这么静默地坐了一会儿,最后,霍亦钢说道:“新区基建的事情我们务必要办妥,现在我也老了,之后的事情再顾不得了。” 梁轲一番应允保证,随后他便辞别父亲,由司机带着离开了北月湾。 一路上,他朝着太阳落下的西方驶去,金红的阳光映在脸上,有种残酷的美。 他在夕阳下思索着父亲嘱托的事。 永信地产与霍家素来交好,父亲在位子上的时候不知收了他们多少好处,好在他们也算争气,借势逐渐升格为国内一流的地产建筑商。 如今S市新区的消息刚流出来,百亿乃至千亿量级的资金亟待涌入,各方早已蠢蠢欲动,都想趁机分一杯羹。 霍家、江家在明面上一直属于统一战线,都是韩总理的麾下。故而此事无论用什么方法,其实最终总能办成。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去掺和新区的事?如今江修予才是韩总理眼前的红人,霍北辰尚未起势,而父亲说白了也已经捞够了好处,安心退休便是了。钱多到一定程度只是一个数字而已,父亲又何必再去追求这个数字的增加? 梁轲揉着太阳穴,过去他对父亲的决定很少质疑,事实也证明父亲总是正确的。 但到了这一次,他总有些隐隐的预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作者的话:其实从这一章开始算是小说的(第二部)了,正在写一些刀山火海陷阱诡计!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47没有底线的人 父亲的司机将梁轲送回到他自己的住处——位于S市繁华商圈的一流社区“翠庭日月”,这里是也他的“官方”住址。 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回过这个地方了。 翠庭是平层豪宅,电梯直通入户,梁轲从霍亦钢那里得到这处房子时,屋内已面面俱到地做过精装修,每一处细节都奢华而商业化。 也正因如此,翠庭的房子多半被一些公司租赁用于商业接待,一到深夜,整幢楼大部分的灯火也就熄灭了。 梁轲回家的时间往往很晚。每每在深夜走进这活死人墓般的小区,打开门,看到宽阔得可以当做溜冰场的客厅,他感受不到一点回家的温馨,反而只是彻骨冰冷。 后来甚至起了很多传说,坊间都说翠庭日月的房子风水不好,导致此处的业主有许多锒铛入狱。 或许传言归根结底还是出于民间的部分仇富心态,但梁轲偶然听说这些风言风语后,第一时间竟觉得与自己居住时的心境暗合。 从那以后,他便很少再去翠庭住。只不过碍于它来自父亲的赠予,因此也不方便挂售租赁,就那样一直空着。 至于他自己,其实一直住在S市的东郊。他通过司法拍卖内部够得了一所小洋房,从那幢房子的露台远眺出去,不再有城市的喧嚣,而能远远望见大海的身影。 他几乎从未对人提起,自己其实是在一个海岛上长大的。 他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居然说琴姐是他的生母,不过他们对这种谣言只是一笑置之。毕竟知晓内情的人都清楚,琴姐本姓“方”,而不是“梁”。有时气氛轻松又无旁人,琴姐还会玩笑似的称呼他为“儿子”。 方琴确实与霍亦钢有过一段情,但是,与霍亦钢有情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母亲却是他心里唯一的。 尽管母亲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 母亲是海岛渔村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在霍亦钢的海军生涯中二人相识,两个地位与年纪都如此悬殊的人相恋,其中必然是有些浪漫因素的,只是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任何细节。 直到重病离世之前,母亲还是那么倔强,她拒绝霍亦钢的帮助,也不愿打扰他的家庭。 就好像这段感情是她背负的重罪,她情愿为此接受磨难,万死不辞,或者说,到死才算解脱。 所以每当他看见海时就会想起母亲,心才会稍许安定。 他喜爱大海的波涛,拍打在他童年无忧无虑的梦境中,那样干净、澄澈,遮蔽着一切,尽管大海无情吞噬过无数的生命,退潮后沙滩上留下的很可能是累累尸骸。 他的喜欢连带着这种残忍。 他在翠庭的房子里转了转,感觉自己依然对此地没什么好感,便叫手下的员工开车过来载他去琴姐那里。 琴姐是霍亦钢安排给他的得力助手,也是风月场里摸爬滚打的老手。 多年以来霍亦钢安排梁轲所做的种种事,大半离不开两个字:女人,或者说:钱色。 他们所利用的自然不是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女人,而是靠金银绸缎堆迭起来却不被淹没,仍兀自彰显着艳丽的丰神美色。 不得不说,有时女人的事情还是得靠女人来做。 而琴姐所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 琴姐在几年前挖掘了何露岑,那时她还是S市下辖区县里一个懵懂无知的高中小姑娘。 何家生意失败,欠下巨款——或者说对他们来说是巨款,其实不过一二百万。借着这个机会,琴姐将这个小雏儿半哄半骗地弄来S市,然后“卖”给了永信地产的一把手刘董事长。 只因琴姐通过手下的小姐们旁敲侧击、多方打探得来老刘的癖好——他喜欢处女。 到了这个年纪,常年事业操劳弄坏了他的身体,在性方面他几乎已是有心无力。因此,他对未经人事的青春少女产生了特殊偏好。第一,在性事上她们尚且无知,不会戳破老刘这方面的无能,保全了他一贯的自尊心。其次,他总是对那种使穷困少女一夜间蜕变的戏码十分感兴趣。 他不仅要在生理上占有她们,还要让她们发自内心地感恩戴德。 为了这个隐秘的性癖,刘总常年接济着许多贫困地区的学生,只是从未遇上过十分可心的人,常常玩过一两次就丢开了。 直到琴姐送上何露岑,才算是真正笼络住了老刘。 自此以后,何家收到了一笔资金用于周转,她父母的小生意度过难关,又听说贵人能将女儿安排进华青大学,拿的还是正经的学士学位,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只是好景不长,琴姐冷眼看着何露岑越来越习惯于奢侈的生活方式,开始显露出她自己的性格,举止行动也不再有刚到S市时那股羞涩。 她的确被塑造成了极美的尤物,但却不再是刘总所偏好的那一类,他的欲望已经在将她“开发”的短短几个月内被满足了,就像赌石的玩家一样,开中了美玉,却不太会在乎后续工匠究竟要将玉雕琢成什么。 另一方面,何露岑也出现了很强的逆反心理,她不仅把对琴姐的厌恨时时摆上台面,就连对待刘总也是隔叁差五找茬挑刺。 琴姐打探过刘总的口气后,干脆以兼职为理由把她弄进乐府,稍加约束起来。 同时,她也在加紧物色下一个目标。 最终她找到的那个人就是安纭。 方琴初次见安纭时就看出这小丫头满嘴谎言。起码她在夜场打滚的时间就远远不止两年——这点后来在梁轲那里也得到了验证。 神奇的是,安纭身上倒没有沾染太多风尘气,正是这一点骗过了大多数和她打交道的人,别人很容易以为她真是因为亲人的贫病才被迫下海的。 但是方琴反而更加满意这个擅于说谎的女孩。何露岑虽然完美,但也自视甚高、个性桀骜,显然不是一个可以长期利用的对象。 而满口谎言的安纭相应来说也是浑身破绽。她为了一点小钱就可以丢掉自己任何尊严,就算让她骗刘总自己是处女,她也能把谎话说得毫无负担。 而他们需要的正是这种没有底线的人——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48偷拍(H) 琴姐取出一只移动硬盘,连上屏幕。 画面中的安纭正躺在酒店的床上,显然,视频记录的正是她“俘获”永信地产刘总的那一日。 门口传来动静,安纭立刻闭上眼开始装睡。 体型微胖的男人推门进来,他随手打开壁灯,接着就看到了床上的安纭。 她的身体极为纤瘦,皮肤不算白,脸上甚至有些晒伤后留下的斑点痕迹,手心脚心也残留着去不掉的茧子。 可见安纭年幼时确实过得困苦,只是内情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视频里,老刘走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全身已是赤裸。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垂着一截短小的鸡巴,那副样子颇为可笑,想必刘总也不会希望自己这样的形象被人流传出去。 只见他贪婪地靠近那张大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又一点一点将床上女人的衣裙往上卷。 安纭的身体暴露在偷拍镜头之下,肋骨根根分明,腰部纤细得几乎不堪一握,瘦得甚至有些凄惨。 方琴自然知道,老刘对这类像是没吃饱过的发育不良女子情有独钟,因此还特意嘱咐安纭再继续减重。 果然,老刘两眼发光,珍惜地摩弄着安纭瘦小的身体。 随着女性裸体的刺激,他的性器似乎也终于受到感染,软趴趴地立了起来。 他低头在安纭身下抚弄,同时将阴茎插了进去。 直到这个关口,装睡的安纭才假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不得不说她的演技很逼真,脸上微微惶恐的神色浑然天成。 “刘总,你在做什么?不要这样,我要喊人了。” 她表现出一副用力推搡男人的样子,但是双手并没有真的使劲。 “嘘,嘘,乖点,说什么胡话,上回不是还认了你做干妹子,”老刘并不理会,伏在她身上开始了抽插,“干妹子就是用来‘干’的嘛。” 安纭嘤咛一声,仍在他身下挣扎,似是要急哭了:“刘大哥,要是被琴姐和露岑姐知道……” “你管她们干嘛?她们还不是都得听我的。”老刘说着,攥住她的手扯到头顶,不让她用手掩着胸部。 “刘大哥……”画面上,安纭被男人整个压在身下,开始娇喘呻吟,不过眼睛却是直直盯着摄像头,“你好粗,好硬……” 整个过程大概不过叁四分钟时间,老刘后背的肉忽然抽动了一下,他泄了出来。 他像昏死过去一般倒在安纭身上,过了许久才起身,只听他长叹一口气:“安纭妹子,你家里的事情不要再担心了,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再管。” 安纭伸出细细的胳膊,搂住身旁这尊疲惫衰老的肉体:“真的吗?刘大哥。” “哼,把‘吗’字去了。你想要金山我都能给你搬过来。” …… 梁轲挥挥手,无心再听这老男人在床上胡扯漫谈。琴姐连忙按下退出键,并将硬盘取下来递到他手上。 “又让费心了,琴姐。”梁轲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自从手下的会所开张以来,他不知收了多少这类腌臜的视频,视频的主角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都会有用,但毕竟有备无患。 老刘很狡猾,他从不在琴姐等人的视线范围内胡来,那次私下约安纭也是约到永信自己旗下的酒店。 不过他大概并不知道,看似刚下海不久的穷苦女孩安纭其实已被琴姐训练得滴水不漏。她事先将偷拍镜头藏好。靠着提供这个视频,她不仅让琴姐帮她勾搭上了老刘这只肥羊,还另外得到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费用。 与此同时,琴姐甚至连床上的细节都帮她设计好了:她必须加装酒醉被强奸,事先要在指甲里藏几个小小的血囊,趁老刘办完事不注意将血囊拧破,抹几丝在两人的下体和床单上。 果然,老刘后来起床冲澡时发现了血迹,便去询问安纭。 安纭扭捏不答,只是说自己之前从没有答应客人出过台,看他是稳重又事业有成的大哥才答应的,没想到…… 老刘毕竟年纪大了,头脑里残留着不少封建古板。他的本意也只不过是想对安纭玩玩而已,但听了这几句话,却正投到他喜爱的处女癖好上,当下忍不住又再来了一次,并给了安纭许多承诺。 正因如此,安纭也才算正式“上位”,成了老刘的正经情人。 老刘的永信地产对霍家的态度向来是逢迎,梁轲收了视频,并不觉得会有什么用,随意地塞在一旁。 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向郁娇的事。 去年此时,原本他只是好奇一个好端端念到重点高中的女学生怎么想到跑出来混夜场,便找了公安的人到H市打听了一些信息。 没想到打探出的却是老熟人。 原来,向郁娇父亲正是江修予江部长在H市时的老部下,两人在当兵时就认识,只不过后来江修予高升,而向父原本的单位被改制,他的人事关系并入一个国企,眼见着就要在里面干到退休。 这样的家庭组合在当地也算是小康水平了,既然是亲生女儿,哪有放到外面不闻不问的道理呢? 再细问下去,他了解郁虹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破鞋”,H市地方小,同一辈的人也听说过她未婚先孕、不被婆家接纳,闹了好多年的丑闻。 梁轲一动心念,当即准备抽空去见一趟郁虹。 郁虹听说他是S市里派来的人,在电话里声音一沉:“是他叫你们来的吗?” 梁轲故意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是,郁女士,他说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们母女了,现在希望你们能接受一点补偿。” “哼,老东西怕是连自己原本姓什么都忘了吧?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他了。” 她生活在日复一日的紧绷中,时时刻刻忍受着这段感情带来的耻辱,为了偷生只能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又或许甚至连这个归宿也是江修予留给她的最后出路? 郁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尽管如此,在内心深处她却还总是在期盼着那个负心人回头。 而当她终于说出这句话时,梁轲心惊不已,挂断电话后立刻赶赴H市。 【作者的话:算是有点情节相关肉渣吧……也不怎么香所以标了H但不收费。继续求珠珠,同时今晚12:00会放100珠的加更,凉文当自强!!!】 -- 049定时炸弹 áīρǒ1㈧.čǒm 十九年前,郁虹和江修予在小城H市相识,那时的郁虹只是城郊理发店的一名洗头妹,江修予也不是江部长,而是还在用着自己的本命:郑修予。 像那种小店往往有按摩等擦边球服务,只不过郑修予似乎并不知情,他总是平平常常地进来理发、修面,反倒是郁虹看他长相斯文,言谈是读过书的样子,先在心里萌生出一点好感。 两人都是青春少艾,一来二去便擦枪走火地有了关系。 由于没正经上过几年学,郁虹的生理知识很匮乏,直到月经停止叁个多月她才察觉自己怀孕了,慌慌张张找去了郑修予的单位。 郑修予在老家H市就职只是转业后的挂职锻炼,彼时他早已经和大学同学江清月确定了关系,平步青云只在一念之间,他又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郑修予第一时间劝说郁虹做流产手术打掉这个孩子。 但郁虹却畏惧流言,原本她的工作就引人误会,加上性格外向爱交际,街坊邻里早就对她风评不好,如今再做一次流产手术,按照她与家里人的观念,她怕自己会永远嫁不出去。 郑修予劝说无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手下的一名普通同事作为相亲对象介绍给了郁虹,并且在介绍时还想办法给郁虹包装了一个比较光彩的身份。Ⓟò⒅и.℃òm(po18n.com) 这人当然就是后来向郁娇的父亲。 向父是个憨直的青年,平生从未谈过恋爱,初见郁虹就迷恋上了她的娇美,再加上是上司介绍,在印象上又加分不少。 直到恋爱几个月后,郁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事情遮掩不住,但向父并没有和她发生肉体关系,她无奈之下只好坦白了前因后果。 那时郑修予已经受到提拔正在S市另一单位挂职,当时正值许多单位的编制改革,他对向父承诺一定会保住他的铁饭碗,硬要把这件事压下来。 向父对郁虹也有了感情,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抛弃郁虹简直是要逼死她,再加上昔日上司眼看就要高升,出于一个老实人的本分,他也不愿阻人前程,因此也就选择了原谅郁虹,与她成婚。 只是向家二老在知晓内情后依然不支持孩子的选择,他们把气愤转移到郁虹身上,直到日后向郁磊出生才逐渐平息。 多年以后,郁虹偶尔会在报纸新闻上看到郑修予,只不过那时他为了投诚丈人,已经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江。 她默默把这一版报纸折进垃圾桶。 这一切细节向郁娇并不知情。 梁轲打着江部长的名义探访郁虹,声称会将她女儿的生活安排妥当,并在明年送入华青大学就读,条件是郁虹必须谨慎,不要再对旁人说起女儿的事情。 向郁娇离家出走以后,郁虹的心里一半是担心一半是解脱。令她宽慰的是丈夫好像终于眼不见心为净,他们一家叁口也回归到某种平凡生活。 只是向郁磊就读的高中内传出了讨厌的流言,说他姐姐在外地的夜总会陪酒卖身,这又令郁虹颇感头疼。 她将这份忧虑转达给梁轲,不过对方只是微笑了一下:“学校里的小孩无知乱说话而已,有江部长安排,令媛在S市会生活得很好。” 郁虹看似放下心来:“那就好,我管不住她,现在也没工夫再去管她。” 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梁轲没想到,不费钱不费力,这位母亲仅因为相关知情人的几句话就答应了不再提起这个女儿。 他所不知道的是,郁虹曾经无数次诅咒命运。在儿子尚未出生、女儿还小的时候她曾多次对这个小小的婴儿起过杀心,好险没有付诸行动。 郁虹本来就已经狠下心,她认为把向郁娇养到将近十八岁已经仁至义尽,如今她终于能够连最后一点良心上的负担也彻底放下。 探明了向郁娇的底细,梁轲才有了把握。 与安纭等用于钱色交易的女人不一样,此人还有更多利用价值,所以他要彻底掌控这个女人,让她畏他,惧他,臣服于他。 只可惜做这一步很难。 她没有被暴虐和体贴双管齐下的操控训练出顺服的样子。他打了她,进入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榨出那具饱满肉体中的汁液,逼迫她刺上刺青,但一切只不过让她眼里多了一点挨惯了打的小动物似的惶恐,她的意志与自尊却仍然闪亮着,倔强地灼痛他的眼睛。 至于父亲让他直接要挟江修予的做法,他的心中还有一点顾忌。 一方面是做惯了生意,总希望息事宁人、和气生财。 另一方面,或许他也不想承认,自己不想放手。 退一万步,如果他们在新区的项目真的达成一致,落定合同,到时候江修予会怎么对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是将一颗定时炸弹锦衣玉食养在近处,还是就地杀了,往哪块工地底下一埋,甚至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知道了也不敢追究? 他不是个心软的人,但也不至于看她死在面前也不为所动。 琴姐见梁轲拧着眉毛沉思,小小年纪眉间的纹路就越来越重,忍不住说道:“最近老霍又让你忙了吧?我这边有张补气宁神汤的方子,改天抓点药给你送去。” 方琴并不知道向郁娇的身世,只当是他又在着重培养的一个小情人,不过或许凭她的乖觉也已经猜出几分。 他问琴姐,是否知道江修予对女性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他呀,”方琴一笑道,“不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吗?再说他知道我们这里的底细,私下里是从不肯和我们的小姐多接触的。” “琴姐,你见多识广,是不是能大概估计一下他偏好的类型?” “男人嘛,哪怕到了八十也总是爱十八岁,人比花娇的。我看上次你带娇娇见他反应就不错……” 方琴话还没说话,便被梁轲打断了话头:“不行,只有她不行。” “怎么?难得你吃到嘴里还不想撒手了。要钓江部长这条大鱼可得下本钱。” “没有……”梁轲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他们在乐府见过面了,江修予那个老狐狸会起疑心。”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50人吃人 琴姐点了点头,转了个话题:“难得那孩子是个认真又知道进退的,只可惜落到这人吃人的地方来。” “吃人”的事情,方琴这些年来见了太多,甚至就连她自己无法怀上孩子也是因为年轻时笼络金主刮了太多次胎造成的。 她太明白,女人一旦走到这条路上,没几个能够靠自己成功“上岸”。赚快钱就像吸毒一样使人上瘾,哪怕是她也不能例外。 混到这个份上,如若不狠下心来“吃人”,就只能等着被人吃。 就拿前几个月从她手底下出去的吕香雪来说,方琴一早就看准了,再没眼色的富二代也不会娶吕香雪这种人。即便他是傻子,作为富一代的父母辈也不是吃素的,怎肯容许这种娘家没有势利、自己也没本事的年轻女人嫁进家门? 况且这小姑娘早年在网络上推荐没有行医资格的美容院,自己倒是小小赚了一笔,但却毁了十几个粉丝的容,现在她又是满脸玻尿酸和整容痕迹,看上去只差在脸上写“要钱不要脸”几个字。 虽然这点黑历史对琴姐这种资历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她小小的吕香雪一无背景二无头脑,引咎退网、删掉网络账号之后看似逍遥法外,但那些血淋淋的证据和控诉却还挂在网上,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搜就能找到。 方琴本想劝她好歹托关系找人先删一删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看她傍上年轻小开狐狸尾巴翘上天的样子,就也懒得提点她,静观其变。 果然,一过完年,吕香雪的豪门梦便被打碎,她又哭唧唧地回来求琴姐再给她一次工作的机会。 细问之下才知道,富二代原本对她确实是好,又是送跑车,又是带着到处购物的。过年前一个月,富二代还提出今年春节会带她回老家见父母。 眼看着机会送到眼前,吕香雪怎么可能不想好好把握。她对这次见面严阵以待,百般打听对方父母的爱好。 富二代说,自己父母白手起家,在家乡开工厂做实业,因此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只中意会照顾自己儿子的女孩,就这样哄着吕香雪把过户的跑车又给迁了回来。 吕香雪一心要博取对方父母的好感,把之前富二代送她的许多东西典当了换成现金,就连两人一起在酒吧开的卡都偷偷托经理打折转给了别人。 用这笔好不容易凑到的钱,她置办了一份豪华的见面礼物,还给富二代买了一身奢侈行头,意在表明自己不看重钱,男友全身上上下下全是自己给买的。 直到两人回乡前,这桩婚事的气氛还很热烈。男友也一口一个“宝贝我妈妈肯定特别喜欢你。” 但是到了见到对方父母那天,吕香雪才傻了眼。她奉上的礼物人家是照单全收了,但就是没流露出一点把她当作未来儿媳妇的意思。 她甚至根本没能走进他们家的家门,双方只是找了家酒店吃了餐便饭,男友的母亲到场客气而疏远地跟她寒暄了几句,然后便安排她住在一家当地的普通小旅馆里。 更可恶的是,男友回到老家后也开始和父母一条心,他把吕香雪送进旅馆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任她怎么联系都没有反应。 可怜她人生地不熟,又苦于春节期间出行困难,生生在小旅馆里守了好几天。 直到又回到S市,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摆了一道。 方琴听得波澜不惊,这种事情近几年来发生得可太多了,这世道,真正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已经不太好找,你拿对方当肥羊宰,却不知对方也在暗中拿你当笑话。 她打量吕香雪,或许是因为没钱保养,又或许是被人白白地戏耍了一圈,她原本那张鹅蛋般饱满的脸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几条纹路,在灯光下更显得惨兮兮。 即便脸上大动过刀,她依然算不上是出彩的美人。方琴当初肯让她进来乐府,不过是看她性格活泼会凑趣儿,又曾经靠做内容在网上获得过影响力,谈吐比一些小黄毛丫头还是要强不少。 可是,如今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过如此,又凭什么继续回到乐府做事呢? 琴姐优雅地笑笑:“最近很缺钱吗?要是还过得去,不如还是趁这个机会回老家吧,”说着她又递给吕香雪一张名片,“最近我们店里生意也淡得很,你走后新人已经来了,怕是一时没有空缺。要是你铁了心还想做夜场,就打上面这个电话。” 她给的联系方式自然也不是什么高端场合,只是那种可以随便叫小姐出台的地方。不过现在,她看吕香雪似乎也只值这个钱了。 吕香雪艰难地道谢,随后便离开了。 对于这些人事上的细枝末节,梁轲向来不插手,他手下的几家店都给了经理很大的权力。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夜生活背后的灰色收入也正因梁轲与霍家的关联才得以存续。 除了毒品、赌博与暴力以外,色情相关行业是当下利润最高的买卖。而当前者因其危险性逐渐随时代销声匿迹时,靠女人赚钱成了一条隐蔽、不光彩但却实惠的门路。 【作者的话】:总是吃完咸的马上又很想吃点甜的,写虐文时又想写几笔甜文,睡完温柔男孩又想睡粗暴一点的(好了不要再说了)。总之,人真是复杂而很有意思的生物呢~~~ -- 051继任者? 冬去春来,吕香雪嫁入豪门失败的消息在乐府的小姐们中间引起了一阵热议,但没过几天又很快淡了下去。 安纭受永信地产的刘总捧了一阵子,两个月后她离开了乐府。据说是刘总不忍心看她在外面出卖色相,给了一个住处,将她金屋藏娇包养起来。 女孩们纷纷感慨,看来还是“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何露岑这样标准的大美人向来眼高于顶,能说几句好听话,但从不甘心低头伺候人,如今只能灰溜溜跑去国外,反被这个擅于搞穷苦人设的乡下妞撬了墙角。 大家都这么议论着,向郁娇只是听听,内心却不这么认为。 整天过着陪酒作乐加上钓凯子的生活,很容易便将眼光局限,总以为整个世界只有乐府这一亩叁分地,把人生的成败寄托于一两个金主。 她总觉得,生活并不只是如此简单。 何露岑出国后她们有过几次电话联系,此处的深夜正是她那边的正午。在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快乐爽朗,仿佛带着另一片蓝天之下阳光的暖意。 向郁娇能感受到,那是自由的味道。 至于李天师对于人仔鬼胎的处置过程她也一一对何露岑报备了,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当成一件事:“等我回国有时间再去一趟吧,最快也得等这学期结束再说。” 看来她已经不太把过去的小鬼之类的迷信放在心上了。 也是在这春寒料峭、万物更新之时,梁轲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心里也清楚,这一天迟早要来。 自从年前他给自己送了餐吃的又匆匆离开,就又仿佛人间蒸发,没有再在乐府出现过。 两人的“交易”关系自然也成了空,向郁娇没有再查看那张银行卡的余额,她手头的进账足够了,不差那万八千。 她的恐慌随着时间平息下来,眼前的形势使她认识到:要想完全从夜生活里“上岸”,关键还是两点,第一是万事要靠自己,第二是在此基础上要学会借力。 要想像何露岑一样到阳光下去生活,首先她必须爬进华青大学高高的门槛,而此事的成败全在于梁轲。 想到这里,她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做好了解开衣服、献上身体的准备。 梁轲约她相见的地方是S市南郊一处高级温泉会所。 南郊有几处天然温泉,其中就有一处属于这家会所。同时,借着温泉这个招牌当地主打出温泉小镇的名头,吸引了众多游客,不过其中很多地方的“私汤”不过是热水浴池子。 很巧,向郁娇之前工作的温泉酒店也在此之列。虽然那所酒店所谓的温泉也只是热水而已,但每每走进这样氤氲着热气的地方,她总会想起过去,心里又是怀念又是揪心。 现在想来,那段时光虽然清苦,但也有着无忧无虑的快乐。 当时同为前台的姐妹们不知是否还在呢?她不敢回去拜访,害怕被问及近况,也害怕大家说起许涵玉。 想起许涵玉,她心中还是愁肠百结,不知这位昔日故人如今正生活在怎样的地狱里。 向郁娇打车来到梁轲约她见面的温泉会所,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会面并不是她想象中那种私密“伴游”的性质。 房间内,梁轲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乌发如瀑,长着一张巴掌大的小窄脸,脸上微微施妆,眉毛修得细而飞扬,眼角一颗圆圆的泪痣,使她清丽的美貌略显一丝忧郁。 细看下,她的皮肤极好,几乎可用吹弹欲破来形容,琥珀色的眼瞳中流露出生涩的光,恰如向郁娇刚刚来到S市时有点畏缩的气质。 这女孩大约不过十六七岁,看她羞怯地坐在梁轲身边,向郁娇心里一沉。 “叶茗蕾,”梁轲见她过来,向双方介绍道,“这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向郁娇。” “向姐姐好。”女孩站起身,十分紧张地向她微微鞠躬。 向郁娇连忙向她低头问好,又用疑问地眼神投向梁轲。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过后有空的话搬去翠庭日月,你和小叶一起住,她一个人刚到这边,不太习惯。” 梁轲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淡,但向郁娇却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难道自己要下岗了? 她不知该欢喜还是忧虑,但既然金主这样安排,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和小叶寒暄了两句,接着,梁轲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她点头,乖乖地跟上。 “之后你带她去买点东西,钱我已经转给你了,用完再跟我说。” 向郁娇生生咽下嘴里的疑问,微笑点头说好。 梁轲见她配合的样子,倒反而有点不习惯,继续说下去:“她现在艺考过了华青的分数线,剩下的文化课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明年你们就是校友了。琴姐那边也忙,所以想请你帮忙照顾一下。” 向郁娇心想,这么大的人还需要我照顾?其中必然有些猫腻,但她也不打算多问,既然照顾那就照顾吧,只要资金到位,一切好商量—— 【作者的话: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52少女含情 āīρǒ1㈧.cǒм 梁轲交代完毕就匆匆离开了酒店。向郁娇叫了送餐服务,打算一边吃东西一边听听这女孩的身世。 “小向姐姐,叫我叶子就行,别人都这么叫我。”她的声音细细的,说话字正腔圆,透着乖巧。 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叶子说,她遇见梁轲是在水色云间。 叶子从小爱画,是个画痴,在学校其他课程都学得一般,只有在绘画上颇具天赋。正因如此,父母拼着普通的家境也要供她学艺。 这一路学下来花费不少,眼看着就要进入大学,学费却仍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为了筹措这笔钱父母只能到处借款。 她不忍父母过于操心,在考完专业课之后,就通过网络找到了一份夜场的工作,还骗父母说是去外地的艺术班带班教学。 她进夜场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听说哪怕不陪客人陪喝酒只做服务员,一晚连消费也能赚好几百,所以就来了。 只是那在网上给她牵线搭桥的“公关经理”并不是什么好人,对方见叶子只是个高中生,以各种名目先诓了她一大笔钱,美其名曰从后续工资里扣,等叶子真正入了行才发现已经晚了,这时候就算自己不想干也跑不了。ℙò⒅и.℃ò㎡(po18n.com) 她知道被经理骗,戒备心变得很强,更加不愿意去陪酒,只是做着普通服务员的工作,天真地以为这样做几个月把欠经理的钱还了,自己还能再赚点回去上学,全身而退。 经理见她年轻漂亮,自然希望她陪酒出台,也好给自己多挣点抽成,奈何软硬兼施怎么说都没用。到后来经理也就随她去了,只是日常心情不好时常给她使些小绊子。 比如,夜场小姐们为了能少喝点酒各种钻空子,最常见的就是吐酒,先含一口在嘴里,趁客人不注意时吐到沙发背后。 这本该由打扫人员来处理,但是责任却在每个包间固定的服务员身上,干活的人早知道经理不待见叶子,也就偷懒耍滑,故意不清理那些角角落落里酸腐的呕吐物。 经理检查时则必定会对叶子大发雷霆,为了不扣工资,她只好自己打扫。 如果光是这样,她也就忍了。 那天,水色云间里有几个醉酒的客人闹了起来,看见漂亮的叶子,就嚷嚷着一定要服务员叶子过去陪酒。 叶子说什么也不肯,一再解释自己只是服务员,但醉鬼哪会听她讲道理,生气地骂她看不起人。 小姐们为了巴结经理,平时就没有和叶子关系好的,见她与客人起矛盾,都冷冷在一旁看着,没一个出来解围。 叶子性格也拧,说什么就是不喝,把那醉鬼惹毛了,对她动起了拳脚。 周围人都知道那位客人是某个有些身份的二代,虽上去劝劝,但也不敢认真拦。叶子闷声挨打,一声惨也没有唤,直到那人发泄完,叶子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 这下惊动了水色云间的管理者天哥,他把经理批了一顿,将叶子送进医院,又汇报给了小梁总。 自然,住院检查等费用又导致她欠了夜场一大笔钱,不知要当几个月服务员才能还回来。 这可真是个傻孩子。向郁娇听得头痛万分,忍不住轻揉自己的太阳穴:“那现在呢?怎么又愿意听小梁总的话了?” “他不是坏人。”叶茗蕾微微低头说道,“我住院的时候他来看我,跟我道歉,说会好好管教手下的人,还让我安心住着,不要担心医药费。” 向郁娇看她一副少女含情的样子,劝告的话在口中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纭的事已经让她明白,在夜场这个地方,每个人都可能有一百万个悲惨的理由,有时候听过就当听过,没必要真情实感。 若在两年前,她一定会叫她快点跑,越远越好,并且还会想办法帮她跑。 可是现在…… 由她去吧,每个人需要都领受自己的命运。 更何况叶子的家庭和睦,又有一技傍身,就算年轻时走点弯路又如何呢? 于是,向郁娇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叹息她的不容易,让她多吃点,好好养养身子。 “小向姐姐,你和小梁总是什么关系呀?”不过一会儿,叶子又怯生生地问道。 “我和他?”向郁娇哑然一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他的员工而已。” “哦。”叶子掩饰不住喜色,快乐就像胭脂一样覆上了她苍白精致的脸蛋,“我就知道,他身边一定有很多大美女,不过我听人说他总是一个人,不太愿让别人靠近。” 向郁娇不想继续谈论梁轲,只是淡淡附和道:“他是那样的。” 这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看来还真把梁轲当作自己的黑马王子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未免一惊——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此? 看叶子还在细嚼慢咽,她忍不住试探地问道:“你知道梁总要你接下来做什么吗?” “啊……”叶子慌忙咽了一口饭菜,“他……还没仔细说,只说在翠庭日月有房子,叫我先去住着。” “然后呢?” “我说那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人住着害怕,他就说找个人陪我。” 说到这儿,叶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作者的话: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53一张白纸 我看你也不必推辞,就住下吧。向郁娇微微一笑,这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样子一看就很好控制,也怪不得梁轲选中了她。 叶子,既然小梁总这么照顾你,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给你安排住处是什么意思呢? 向郁娇尽量委婉地提示道。 叶茗蕾那张小小的脸颊顿时升起一片绯红,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向郁娇暗想,看来她也是未经人事,只可惜……算了,无论如何她也算是对梁轲有几分好感,这事也不算太坏吧。 正在这时,侍应生端来了酒,向郁娇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问道:能喝酒吗? 叶茗蕾小声说:“还不太会。”过去她在水色云间只做服务员工作,从没有跟客人喝过一杯酒。 两人对酌,酒液入喉,醇厚绵长。这是酒店提供的龙泉清酒,味道辛辣中透着甘甜,入腹涌起一阵暖流与爽快。 入夜,她们草草泡过温泉,留宿在酒店,次日一同回到市区,叶茗蕾先行去她租住的地方搬家。 她的随身物品不多,刚刚搬进翠庭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她打开门,见向郁娇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外,手中拎着一大袋东西:前脚刚看见你进去。我挑了几件衣裳,你先试试合适不合身。 向郁娇把袋子递给她,叶茗蕾接过一看,都是些大牌服饰,基本上连吊牌都还没摘,不由愣住了:小向姐姐这太贵重了。 这几件衣服实际上都是何露岑所赠,只不过何露岑身材高挑,穿衣风格又比较大胆,因此有些款式向郁娇穿不出气势,索性拿来送个人情。 向郁娇一摆手:没事,这些都是闲置的,小梁总吩咐我再给你买,等有空我们一起去楼下逛逛。 确实,翠庭楼下商场云集,SXP,K01以及一众奢牌举目皆是。向郁娇没想到梁轲竟将这样一套黄金地段的大平层给了叶茗蕾当“别苑”,看来好歹要比对自己认真不少。 想到这里,她拼命克制住内心的苦涩。 叶茗蕾犹豫不决,但她的眼睛闪烁着渴望之色,向郁娇见状故意说:反正是他的钱,我们放心花,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也给我自己挑一件。 那好。叶茗蕾羞涩地微笑着,答应下来。 向郁娇笑笑:“我还有些东西没拿过来,一会儿晚上见。”说完便转身走进了电梯。 看着向郁娇婀娜的倩影,叶茗蕾心里生出旖旎的羡慕,她心中的猜测和向郁娇一样,以为梁轲给她安排这处房子是要让她成为自己的情人。 只是,既然如此,为何又凭空冒出一个“姐姐”来陪同自己? 她不再胡思乱想,推门进入主卧,在那张双人大床滚了一圈,但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背上的淤伤,痛得龇牙咧嘴。 她心里暗暗想道,一定要努力让梁轲喜欢自己,甚至爱上自己。 与此同时,向郁娇在回家的计程车上接到了梁轲的电话。 你在哪儿?梁轲沉稳的声音传来。 在回家的车上。向郁娇老老实实回答道。 她还好吧? 向郁娇知道他是在问叶茗蕾,便说道:“挺好的,怎么,下一步要安排她去乐府上班吗?” 梁轲的声音竟透出一分笑意:“她不会愿意的。” 她微微一怔,是啊,她当然不会愿意,她那么清高,就算被打死也不会肯做这种卑贱的事呢。 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手机:“你真要我住过去陪着她?” 潜台词是:这不会打扰到你的好事? 还是说,他想要叶茗蕾和自己两个人一起…… 向郁娇摇摇头,驱散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了,那小叶子说不定会直接开窗跳下楼去。 梁轲道:“你有空就过去住,那里环境比较好。”说罢他顿了一下,“看你从来也没什么朋友,小叶人还不错。” 还没等向郁娇说什么,他便挂断了的电话。 敢情这是赔了她一个朋友? 她感到匪夷所思。 自然,叶茗蕾并不是梁轲一时兴起弄来的玩具。 新区的项目还未尘埃落定,永信地产那边又出现了资金问题,霍亦钢为此时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通过关系疏通到一位银行高层那里,对方松口愿意为永信批下一笔贷款,以解燃眉之急。 只是这名金行长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贿赂他的工作就被指派到了梁轲这儿。 好处费是断断少不了的,更要紧的是金行长嗜好美女,并且有几大标准,有风尘气的坐台小姐他看不上,腹中空空的草包美人他也看不上。 方琴与梁轲加紧为金行长开始物色,正在这个关口,叶茗蕾就像天外飞仙,撞到了他们眼前。 每个人对的感情容纳都是有限度的,人经历的情事会写在脸上,刻在眼神中,刻骨铭心的感情品尝够了,人就会变得淡漠。而对于金行长这样的色中老饕,给他一个看穿情事的美人对他来说索然无味,他需要的是一瓶纯净水,一张供他污染的白纸。 梁轲对叶茗蕾的第一印象很好,她的目光纯净,相貌如出水芙蓉,身上带着伤,更显出楚楚可怜。 只是听天哥说她在水色云间拒绝陪酒的事迹后,他又开始感到伤脑筋。 逼良为娼的事他可并不擅长。 于是他想起了向郁娇,她与叶茗蕾的家庭背景相仿,如今也在夜场混得如鱼得水,不如将这鲜活的例子送到她眼前,告诉她与男人打交道的生意其实并不可怕,也没那么不道德—— 【作者的话: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54送上门 在一片漆黑的酒店房间内,女人坐在床前静静等待着。 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还在高中就读的自己也是这样静静等待着每一次考试,此刻的内心就像大考之前,紧张中包含着一种莫名的激动。 忽然,门开了,琴姐搀着一名男子慢吞吞地走进来。 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金行长,那您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了。”伴随着电子门锁的响声,琴姐温柔的声音逐渐远去,黑暗再次降临。 一阵浓烈的酒气喷来,她坐在黑暗里,有几分尴尬,就像一只头回吃人心魄的妖精,不太清楚该在什么时机之下现身。 男人似是醉得可以,他甚至没开灯,蹬掉脚上的鞋子躺上了床。 她轻手轻脚地旋开床头夜灯,将早已泡好的浓茶和解酒丸端在手中,用手轻柔地触了触男人的手腕:“金行长……”她低喃道,可那喝醉的男人却像是没有反应一般,依旧睡得昏昏沉沉。 她微微蹙眉,将手中的茶杯递到男人的嘴边,见他还是不理会,她横了横心,低头用嘴唇堵住了他的薄唇。 男人散发出醉酒的酸味,但倒也不是特别难以忍受。 在夜灯暧昧的光晕下,她仔细看清了这位金行长的相貌——也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是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子,而是整洁干练,闭着眼的样子比他实际年龄看上去年轻。 她像轻轻地舔舐着他的舌尖,试探着撬开他的牙齿。 可是男人像是昏睡过去似的,根本就不配合她的举动,只是任她摆布。 她索性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往下游走。 手心下是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和梁轲的瘦不同,这个男人的身体透露出精心锻炼保养的痕迹。 嗯……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呼吸,男人忽然翻身,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可对方力气很大,根本就无济于事。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金懿尧将她压在身下,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她,两人鼻尖微触,她故意在他身下扭了几下,露出一个笑容:“小梁总不忍心您喝多,让我来伺候……” 男人也微微一笑,大概这种场面他也见得多了。 她注意到,他笑起来颊边有明显的酒窝,与他那故意严肃的神情很不匹配,透露出一丝小小的邪恶。 紧接着他开始动手,用力扯开了她身上的短衬衫。 向郁娇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是陪男人罢了,她曾与那么多人耳鬓厮磨,老的、丑的、肥的、猥琐的、变态的……她全都见过,照样要笑意盈盈伸出手去拥抱,甚至有时客人喝多了还得和他们亲吻,任凭他们隐秘地上下其手,只当自己是一块毫无感觉的肉。 她怕什么呢? 她已经习惯了,可是小叶子还没有。 那天梁轲带叶茗蕾见了琴姐,出门时她穿着新置办的衣裳,笑容满面的,回来时却一改常态,缩在房间里不停发抖。 向郁娇问了好几遍,这丫头才颠叁倒四地说出了她心中的猜想:“小向姐姐……那个琴姐的意思好像要把我送给一个人……当情人。” 向郁娇悬在心中的谜题有了答案,果然,梁轲是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孩伸出援手的。 “那你答应了吗?” “我不敢拒绝。小向姐姐,”女孩琥珀色的双眸因惊恐而略微放大,“你不会也是他们的人吧?” “我不是。”向郁娇摇了摇头。 她同情她,就像看到曾经孤立无援而濒临崩溃的自己。 “那就好,我觉得你不像!” 叶茗蕾忽然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向郁娇问道。 “我要回家。”她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 “别冲动。”向郁娇拉了拉她冰冷的小手,“你一冲动,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去……”她的神情中写满了破碎。 “有什么?大不了我替你去。” 向郁娇的话一出口,叶茗蕾的眼神并没有感激,反而变得疑惑起来,她似乎在怀疑这场针对她的计谋内也有向郁娇扮演的角色。 “不然你以为我每天这么晚出去是做什么。”她没有理会那种眼神,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叶茗蕾假意配合,而后在琴姐计划让她与金行长初会的日子,向郁娇偷偷溜进了约定好的房间。 她想叶子这下可以轻松了。而且说实话她自己也不在乎——卖给谁不是卖呢? 更何况对方是手握着银行资源的金懿尧,若是将错就错搭上他这根线,以后自己想脱离梁轲也就简单了。 回过神来,她的衣衫已敞开,雪白的肌肤与诱人的身体暴露在男人面前。 金懿尧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贪婪地吸取着属于她的味道,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尤物美人,又或许是在酒精作用下他显得格外动情。 他的唇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随着划过幼滑细腻的肌肤,欲望也在他体内蠢蠢欲动,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急促。 -- 055献身(H) áīρǒ1㈧.čǒm 大概是借着酒劲,男人狂烈地吻她。他先是吻住她的唇,将她口腔里的津液尽数吸入,然后一寸一寸地啃噬着她的肌肤,她的肩膀、锁骨,眼神紧紧锁住眼前那具诱人的身躯。 他的唇一路下移,最终停留在了她丰满的胸前。 今晚向郁娇穿的是近似制服的衬衣和套裙,自然,衣裙之下没有穿着内衣。 衬衣被扯开后,她丰腴傲人的胸脯便暴露无遗。 金懿尧用手把玩了一番,又低下头去,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乳头,在湿热的舌尖下,它逐渐变得嫣红挺立。 向郁娇全身一震,男人的舌头在她胸前的蓓蕾之上不停地舔吮着,绵密的快感如潮般涌来。 这是她过去所未曾感受过的、细腻而热烈的前戏,正一点点地刺激着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她一边轻轻呻吟着一边扭动着腰肢,既是意欲逢迎,也仿佛是在逃避男人那令人窒息的吸吮。 自然,她越是这样,他的兴致就越高,他抓着她胸前的白软,双唇一路往下,终于在她的肚脐附近停了下来,她感觉到他的嘴唇与下颌微硬的胡茬在她肚脐周围轻轻摩擦着,不由地身体一阵酥麻,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ò⒅и.℃òm(po18n.com) 男人的肉棒也硬挺着,隔着裤子摩擦在她的私处,她伸手过去解开了裤子的拉链,手指还在为他的动作而微微颤栗着。 他的唇游荡在她的小腹,一路轻吮下去,直到大腿内侧接近阴户的地方 那是她的敏感地带,他的唇一触到那个地方,她的身子便强烈地颤抖起来,简直想要把他推开。 这样的反应让他越发狂热。 男人将刚才缠在她腰间的手伸向她的裙底,手指灵活地掰开阴户的两片嫩肉,深入进她的身体内部肆意搅拌。 “唔……嗯……”她也不甘示弱似的,手中握着他的阳具,混合着从他龟头分泌出来的液体滑润地揉弄着。 紧接着,他的唇又回到她洁白的脖颈上,轻轻地舔舐着那里滑嫩而柔软的皮肤,像是一只享用猎物之前的猛兽。 随后他轻轻地含住了她圆润的耳垂,放到舌尖轻轻地啮咬着。 “啊……”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呻吟。 金懿尧抬起头,他漆黑的双眼映照出夜灯的光芒,醉意已消,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向郁娇脱去身上的套裙,男人未及细看便急不可待地撑开她的双腿,将早已高高翘起的肉棒顶入她身体的深处。 他的手指滑过过她的腰侧,再到她的腿。 为了搭配套装,她今天特意穿上了丝袜,并且是裆部开口的情趣款式,方便在自己献身时可以随时被肏干。 因此,他的触手可及的是丝滑的凉意。 两条修长的腿缠绕在他的腰际,他轻轻提起她的腿弯,使阳具更加深入,已经充满爱液的小穴中渗出了不少蜜汁。 男人的双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呵出一口热气:“你平时也是这样‘伺候’别人的吗?” “不”肉棒在体内饱胀的灼热让她的话变得断断续续,正在此刻,男人猛地一挺,开始抽插起来。 “啊……”快感开始涌入头脑,她身体在剧烈地晃动着,抑制不住娇喘,同时不由得将双腿夹得更紧。 “老实说,我和你之前接待的人相比起来怎么样?”男人一边用力地耸动着腰胯,一边戏谑地问道。 向郁娇想到自己此刻正在“扮演”的是叶茗蕾,只好说道:“不……我这是……第一次。” “噢?”金懿尧似乎来了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叶茗蕾。”她回答道。 “你很美,但我应该说过,我喜欢清纯点儿的。”金懿尧低声说着,同时他的阳具缓慢地进出,将她内壁的褶皱展开又推起,发出淫靡的声音。 向郁娇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身材与打扮现在恐怕是与清纯沾不上边,也怪不得叶茗蕾会比她更能胜任这份“工作”。 不过,男人又开始加快了身下的动作:“你知道吗,其实你长得跟我的初恋很像。” 这句话若用来搭讪,听起来一定十分老土。但此时此刻在这个几乎陌生的男人身下,向郁娇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吗?你还爱着她?” 她用大腿根部紧紧夹住正在肏她的肉棒,一种异样的刺激感迅速传遍全身,同时,她的双手环抱住男人宽厚结实的脊背。 她用下流的娇喘声呜咽着,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着,男人的动作越发狂野起来,在他的撞击下,她感到一次又一次地被抛上了云霄。 男人的喘息也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疯狂地冲击着她,她的脸庞潮红,感受到他背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阳具的每一次的进入都让她快感迭起,而每一次的退出又让她感到空虚与寂寞。她迷乱地吻着男人的脖颈,阴茎深深插入,一下又一下像是要顶到她的宫颈口,她的身体不由得痉挛起来。 他的手掌托住她的臀部,让她的私处更加紧密地贴着他的肉棒。 就这样,他深入到一个令她都感到几分痛楚的地方一泻而出。 她的身子也跟着轻颤,随着迷离情欲的终结,男人趴伏在她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手臂仍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双唇也紧贴着她的脖子。 不必揽镜自照也知道,她的脖颈上已经布满了一排颜色暧昧的红痕。 她也紧紧地拥抱着男人的身体,顺着他如豹子一般优美矫健的后背肌肉抚摸,帮助他平复喘息。 金懿尧缓过神来,在她颈窝便瓮声瓮气地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我当然爱她,但我没有上过她。” 哦,真的吗? 她不太相信。之前听叶子的转述,她还以为这个金行长是色中饿鬼一类的人物,但没想到,他刚才的亲吻与做爱的姿势却是挺柔情的。 金懿尧翻了个身,似是累了。最后朝她身上乱揉了一把,含糊地说道:“先睡了,小叶,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抬手关掉夜灯,用光洁的身体拥住他的后背,在无尽的黑暗中。 -- 056金行长的情人 次日清晨,向郁娇被金懿尧从睡梦中叫醒,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踏实,睁眼一看,时间只有早上六点多。 金懿尧却一脸的神采奕奕:“昨晚辛苦你了。” 向郁娇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这不是她习惯醒来的时刻,但她的精神已经紧张起来,嘴上说道:“哪能呢,这是我的荣幸。” “怎么还客气起来了。”金懿尧咧嘴一笑,忽然俯身搂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脖颈周围嗅着,“昨晚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她假意挣扎了几下,同时撒娇道:“连我叫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叫叶、茗、蕾。” 是吗?金懿尧抬头,手指上玩弄着她的一缕秀发,“这名字不太像你。” 在清早透进窗帘的阳光下,他的眼睛深而黑亮,同时有一道深深的双眼皮褶皱,里面藏着浅浅的阴影。 这双眼睛看起来认真、诚恳,若非眼尾散开的纹路,看上去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向郁娇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但脸上仍然笑道:“怎么不像我?那金行长说说我应该叫什么?” 金懿尧却轻松地说道:“不管你叫什么,以后你就姓金了。” 向郁娇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叶子的事算是交差了。 至于以后的问题,那就以后再说吧。 金懿尧的手指在她玲珑的曲线上勾勒着,似乎是在撩拨她,想要再做一次昨晚的事。 但是,在这白日的天光之下,她担心自己私密之处的纹身会暴露,令对方起疑,便不由推辞起来,红着脸说:“我那边……好像有点肿了。” “噢,是吗?”金懿尧一脸关心,“是不是我昨天做得太过火了?” 同时他作势掀开被子:“我看看。” 她假装害羞道:“那怎么行呢?” “有什么不行?”金懿尧笑着凑近,“又不是没有摸过。” 向郁娇死死捏住被角,故意耍起了赖:“不行不行,就是不要。” 她吃准了这金行长的性子并不像梁轲那般薄凉,对待一个用初夜来“侍奉”他的美丽女人,他心中应当还是有几分柔情。 果然,他马上便服了软:“好好好,先不看,那一会儿你起床到医院去看看好吗?” “没事,我想过段时间它自己会消下去的。” 他找出一张名片放在被子上,认真地说道:“那可不行,万一我等不了这么久呢?乖,听话,去开点药,去之前你就打这个电话。” 她点了点头,心底一片暖意。 “对了,”金懿尧又忽然转移了话题,“你平时都喜欢穿哪个牌子的衣服?” 她时刻谨记自己正在扮演叶茗蕾,便含糊地回答道:“什么都行,我不讲究。” ——这话倒也是真的,她只爱钱,不讲究名牌,而叶子则是根本不懂名牌。 男人瞥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服:“那些都不能穿了,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新的来。你挑有没有合适的,如果没有满意的也别将就,叫他再去换。” 向郁娇乖乖答应着,心想也不知他的手底下哪个员工这么倒霉,接到这讨好他情妇的工作。 “我一会儿还要去工作,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说着,金懿尧便走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她便坐起来,裹上一件浴袍,也开始梳妆打扮。 因为早起,镜子里美艳的容颜难免有些浮肿憔悴,她急忙翻找出包里的化妆品补了补妆,这才勉强恢复到自己的本色。 金懿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向郁娇正端着一杯热水坐在床沿边。 “怎么化上妆了?”他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随意地问道。 “女为悦己者容。”向郁娇将热水递给他,“来,喝口水再走吧。”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浅浅地显露出一个酒窝:“真乖,我先走了。”说罢,又在她额前亲亲吻了一下。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向郁娇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不知不觉间,她又倒在大床上睡了过去。 几小时后,她被客房电话声吵醒了。 服务生温柔的声音询问她是否约了人。 她心想大概是金行长的手下来了,便请前台放他进来。 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向郁娇打开门,不由被眼前的排场惊呆了,乌泱泱的一大片衣架被放置在走廊两侧,还有五六名随同的工作人员。 为首的年轻女士笑靥如花:“您是向小姐对吗?我是Cxxxe的工作人员,今天由我帮您来试穿服装。因为不太清楚您的具体要求,所以这边找了叁位身材各异的模特来帮助展示,您看如何呢?” 她笑容僵硬地点点头,连忙将这一行人迎了进来。 只见他们叁下五除二便把房间布置成了一片小小的展台,模特们依次从门厅旁的衣帽间走出,迈着漂亮的步子走到坐在床前的向郁娇面前转圈。 这哪是买衣服,说是时装周秀场也不为过—— 【作者的话: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57功成身退 “已经没事了叶子,我马上回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老家?” 在酒店套房上演过一出颇为令人疲惫的“时装秀”后,向郁娇好歹挑了一身合适的衣服,随后就赶紧打发那一帮人走了。 她挑了一件浅蓝色双排扣猎装短外套,搭配白底品牌标志暗纹的立领衬衣以及一件浅色法兰绒裹身裙。 丝袜已经坏了没法再穿,她就干脆真空上阵。 离开酒店的路上,她不时看着手机。早晨六点多醒来时给叶茗蕾发出的消息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不知是不是她们偷梁换柱的计划已经被识破,若真那样,她担心叶子目前的处境。 一路上,她忍不住一再催促出租车司机,快点再快点。 她赶回翠庭日月,从楼下的门禁往上拨电话,果然无人接听。 手机上也是一条消息都没有。 怎么办,叶子,你到底在哪里?她的一颗心揪了起来,猜测着叶子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思忖再叁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给梁轲打去了电话。 “金懿尧的事情是我提议的,”她在电话中故作镇定,“而且昨晚我已经跟他上床了。” 梁轲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扔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来乐府。” 听着嘟嘟的忙音,她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但也自知也无力改变任何事情,只能恨恨地收起了手机。 她不敢迟疑,立刻打车赶往乐府。 来到那座熟悉的大楼前,她的内心忐忑不安,想来琴姐也会到场,不知道这两人会对她说什么,更不知道梁轲会如何惩罚她。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入了大堂。 白天的乐府空气寂寥,门口的石门匾看上去也黯淡无光,她用门禁卡刷开门,径直走入后台琴姐专用的单人休息室。 休息室的大门紧闭,不过能听到门后隐隐传出的人声,她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 梁轲坐在沙发上,旁边站在两位保镖模样的陌生男人,再远一些的地方坐着的是叶茗蕾和方琴。 你倒还敢过来。梁轲的语调中带着淡淡的讥嘲。 “梁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希望你原谅我,我也是一念之差”。向郁娇的神情诚恳,同时她看了一眼他身后脸色惨白的叶茗蕾,“况且这件事叶子她本身也不擅长,您还不如让我去呢。” 梁轲睨了她一眼,那模样似乎很是头疼:“批贷款的事,他今早倒确实松口了。” 向郁娇难以自禁地面露喜色,她心道,太好了,没想到这姓金的这么爽快。 那下一步岂不就是自己功成身退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梁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流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好好跟他周旋,一点差错也别出。” 他们用美人计讨好金懿尧的目的,她多多少少也听叶子说了,无非是看重对方手上的财权,想为手下的永信地产争取一笔贷款。 金懿尧是个标准的技术型官僚。他的家庭背景在高官如云的S市只能算普通,全凭借过人的交易眼光与投资运营手段配置银行资产,从而在金融系统一路上升。 如今,他才四十出头便已达到正厅级,手中掌握的又是真金白银的中央银行,几十甚至上百亿级别的贷款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签个字的问题。 巴结住他,对于烂账一堆的永信地产来说无疑是老鼠掉进米仓。 而有了这笔贷款,永信才能有能力继续竞标新区的项目。 这一环扣一环,最后的重担竟然落在叶茗蕾这样一个无知少女身上,向郁娇觉得十分讽刺。 “琴姐,你找人帮小叶去收拾一下翠庭的房子。”梁轲对方琴说道。 琴姐应声,同一个保镖一道夹着叶茗蕾,叁人走出门去。 叶子那双玻璃珠子似的的眼睛求救般看了她一眼,然而她也是无可奈何。 看样子他们还是不想放过叶子。 “你准备对她怎么样?”虽然知道自己已无力再管下去,但叶子他们一行人走后,向郁娇还是忍不住问道。 “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你倒是该担心担心你自己。”此时梁轲心中也是无比烦乱,虽然金懿尧满意,但他却是浑身不痛快。 首先,倘若以后江修予知道他把他的私生女随便送出去给人当情人,怕是又要平添一段波折。 其次,金懿尧虽然好色贪欢,但却一向标榜自己是有品位之人,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送去的是手下的夜场小姐,难保不会惹怒他。 而把这一切复杂化的罪魁祸首向郁娇还一脸无辜地站在他面前,一副保护弱小、英勇就义的样子。 但他现在也奈何不了她,只得压住性子说:“既然这样,翠庭那边你自己先住着,也不要再来乐府上班了,生活费用还是照常转到那张卡里。” 向郁娇心想,自己现在可是抱住了一块金砖,哪里缺你这点,不过她还是来者不拒,点头道:“好的,谢谢梁总。” -- 058商场(H) SxP的排风管道传出和暖的熏风,空气中充满了高级商场特制的香氛味道。 李念兹拎着几个购物袋在人迹寥寥的商场内慢慢逛着。 今日她与别人有约,不过对方迟到了。 那人是她通过与江本本身边的圈子认识的一位S市官员,名叫王励勤,他地位不算很高,但属于金融系统实权职位,以他叁十多岁的年纪来看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虽然李天择对她也还算巴结殷勤,但这种地方小官员的儿子在她的眼界中只能算是普通人而已。 看在同乡同学的情面上,她愿意带他跟“高级”圈子里的人玩玩儿。 但是去年在乐府,他直勾勾盯着向郁娇的样子触动了李念兹心里的不愉快,加上江本本出言讽刺,那天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再搭理李天择了。 更何况有了王励勤——虽然他是个有妇之夫,但胜在出手阔绰,对她予取予求。 李念兹并不满足于此,江本本身边那些货真价实的年轻权贵叁代们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只是在达到目标之前,她需要金钱来包装自己。 为表示补偿,王励勤提出让她在等待的时间里先购物,到时候他负责全部报销。 “诶,什么都可以买吗?那我去爱马仕专柜了哦~”李念兹半开玩笑半撒娇地试探道。 “你开心就行。”对方的回复满不在乎。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藕荷色包身连衣裙,显得身材凹凸有致——她的身材比例尚佳,穿上高跟鞋再稍微垫一垫胸,也能很好地驾驭起性感风格。 从又一家店出来,忽然有一只手从背后揽住了她,手指滑过她被裙子紧紧抱住的臀肉,像蛇一样往腰部游走,非常肆意大胆。 李念兹没有恼,而是睨着眼去看。只见她身后是一名青年男子,穿POLO衫戴眼镜,小腹轻微有些凸出。 男人的手环住她的腰部,轻轻捏了她一把:“逛够了没,都买了什么?” 李念兹亲昵地在他耳边呵气:“没买多少,我乖吧?” 王励勤笑道:“这怎么行呢?走,再接着买。” 李念兹闻言,笑盈盈地说道:“不用啦,只是你下次不准迟到了哦。” “临时有会,脱不开身。”王励勤说道,“知道我出来见你一面有多不容易吗?今天可是大领导坐镇,晚上还有个聚餐。” 李念兹懒得听他说工作,扭身脱开了他的怀抱:“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今天是工作日,因此商场的客流量很小。 王励勤跟着李念兹在卫生间外的休息区稍等了一会儿,看四下无人,忽然动了心思。 他走进洗手间,从长廊左转进入女盥洗室,恰好看到李念兹从隔间内走出。 他上前一把拥住她,把她推回隔间里面。 男人贪婪地舔舐着她的脖子,同时手伸进她的裙底,也不管李念兹有没有做好准备,把她的内裤往旁边一扯,就将手指插入进去。 为了下午的相见,李念兹今天特意穿了黑色丁字裤,因此那一条聊胜于无的布料并不碍事。她总是定期做全身脱毛,因此身体的每一处都很光洁。 男人用手指搅弄着她的小穴——在他的概念里,这样就算作是前戏了。 于此同时,他把李念兹的连身裙往上掀,她的整个下半身便在他的眼前暴露无遗,那光洁无毛下体的两块嫩肉含吮着他的手指,要在平时她早已经浪叫起来。不过今日忌惮隔墙有耳,只是扭捏着发出一点哼哼,在男人眼中倒是增添了几分情趣。 他感觉自己的肉棒已经鼓胀起来,便结束了敷衍的前戏,拉住李念兹的一条手臂,把她狠狠地按在了隔间门板上。 他把那件嵌在屄缝中的丁字裤往下拉,在后面掰开她的臀肉,掏出肉棒将龟头抵在穴口:“你这个小骚屄,是不是又随地发情了。” “嗯,”李念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重复着他的话,“小骚屄又发情了。” 她知道男人喜欢这样玩,因此每次都竭力配合。 “现在想让干爹做什么?”男人将那件紧身连衣裙顺着李念兹的脊背往上推,双手抓住她的胸部胡乱揉捏着。 “想让干爹干我。” “那你把屁股翘起来,干爹好好干你。” 李念兹依言将身体弯成拱桥状,男人便从她身后插了进去。 在对方抽插之时,李念兹一边捏着嗓子轻声呻吟着:“啊,干爹肏得我好爽……” 男人加快了肉棒抽插的速度,然而终究是力所不及。 他气喘吁吁地把阳物拔出来,李念兹瞄了一眼,那玩意儿状态一般,已经有了疲软的态势。 他让李念兹仰卧在马桶盖上,然后脱掉内衣,将整个正面裸体暴露在他眼前。 然而,这个姿势又令男人感到很累。于是他换过来坐在马桶盖上,翘着阳物,让李念兹“坐上来自己动。” 李念兹蹲在他胯间上下套弄着,随着她的动作,肉棒在小穴内上下抽插,搅得她心痒难耐,但始终没有进入到深处。 于是,她左右扭着腰身,男人感到肉棒被肉壁紧紧包裹吸附,不同寻常的刺激使快感从四面涌来,他有点按奈不住,两手扶着李念兹的腰臀,呻吟道:“等一下……” 李念兹也已经累得支持不住,双手扶在面前隔间的门板上,这时男人保持着交合的姿势站起身,又朝她压了过来。 “嗯……啊……干爹……就这样插我……” 两双手一起按在门上,男人感到欲火即将喷瀑而出,他在李念兹耳边呻吟着,同时挺动身子,狠狠抽插着肉棒。 同时,他用手捂住李念兹的嘴。 她终于感受到一丝快感,伸出舌头含吮着男人的手指。 “啊……”随着她一声无可抑制的娇喘,男人终于射了出来 “你接着逛吧,我得先回去了。”王励勤稍作清理后便想要离开。 “哼。”李念兹撅起嘴,一脸不满意。 “好了好了,”王励勤摸了摸她的脸颊,“要不这样吧,晚上的聚餐你跟我一起去。”—— 【作者的话: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59美丽女人 áīρǒ1㈧.čǒM 向郁娇坐在翠庭豪宅的卧房里,手拿一只自动卷发棒漫不经心地卷着满头的长发。 不过叁两天的工夫,屋内已经焕然一新,叶茗蕾曾经的生活痕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琴姐派人添置的一些家居用品。 与之前陪叶子居住的性质不同,她现在是这座豪宅暂时的主人。梁轲特意为她安排了一位住家阿姨,与之前所请的钟点工不同,这位阿姨格外乖觉,平日起居作息都尽可能在保姆房完成,连做家务都刻意避开了向郁娇活动的时间。 于是,这所大房子像被施了魔法,任由她怎么糟蹋,总能在第二天中午她醒来时变得整洁亮丽。 这种感觉很好,也很不真实。 如今她搬进叶茗蕾之前住的主卧——里面配有迷你衣帽间和瑜伽健身区,几乎和之前她所住的乐府边的小公寓一样大小。 更令她惊讶的是,主卧的衣帽间竟然能直接连通到住家阿姨所在的保姆房,而保姆房又带有一个专用的电梯。 这也就意味着主卧内其实有一道“后门”,更方便来者随时出入。 她不由在心中感叹,原以为终于住上了像样的房子,没想到却还是一间妓女的卧室。Ⓟò⒅и.℃òm(po18n.com) 而粗疏如叶茗蕾,在这样一间卧室住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意识到。 不过,她现在已经无心管叶子的事。就像梁轲所说的,奉承好眼下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当务之急。 毫无疑问,她喜欢金懿尧。 只是,她喜欢他的程度就好比过去在夜场里遇见了帅气又大方的客人,这样的人又有谁不喜欢呢? 更何况她只能用“叶茗蕾”的身份去喜欢他,这让她不得不时刻用力揣摩一个“清纯”的女人在这种场景下会作何反应。 在她搬进翠庭后,金懿尧必然也会将此地作为“行馆”,开始出入。 而眼下就是他们相约的第一天。 向郁娇的手机上有一个地址,是金懿尧邀她参加今晚的一个饭局,位置就在不远处的帝国饭店。 不用想也知道,应酬结束后,他就要开始“享用”她了。 向郁娇放下手中的卷发棒,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又将上半层的头发放下,继续开始机械的卷发动作。 眼下,她最担忧的还是自己私处那一大片蝴蝶纹身。 这也是她目前“人设”最难自圆其说的地方,就像她难以想象青涩的叶子会有什么理由在这个位置上刺青。 她也试着用遮瑕膏进行遮掩,可惜欲盖弥彰,怎么遮都做不到完全自然。 正在烦恼之际,她忽然听见衣帽间内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想起两处连通,还以为是住家阿姨在门外弄出的动静,便有点纳闷地喊了一声:“吴阿姨?” 谁知,门竟然从中间打开了,如舞台开幕一般,金懿尧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没能及时“入戏”,呆坐在梳妆台前:“金行长?”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生疏了。 不过金懿尧倒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他像个大男孩般高兴地对她说:“可别怪你们家吴阿姨,是我让她悄悄的。之前我太太在这个小区也有一套房子,我看着格局差不多,就想走后门上来给你个惊喜。” 他说起“我太太”时语气毫无变化,仿佛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 说罢,他走上前来双手环抱住她:“蕾蕾,我很想你,等不及到晚上就想见你。” 他口中的“蕾蕾”令向郁娇再次恍神,她想起过去,母亲也是这样叫弟弟,“磊磊”,而转脸面对她时总是平平淡淡的叁个字:“向郁娇”。 “我也想你啊,懿尧。”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 今天他穿的很正式,一身笔挺的西装,看上去不像当官的,更像一名成功的企业家。 “我陪你,一会儿咱们一起过去。” 因不清楚他口中饭局的性质,她特意去el备了一身套装衣裙,想要显得稳重一些。 谁知金懿尧却从卧室的衣帽间里挑出一件连衣裙,说道:“我刚刚走进来看这件不错,今天打算穿吗?” 向郁娇抬头一看,果然,是何露岑之前送给她的。 只不过那件暗绿色的缎面裙子前露胸后露背,怕是不太正经的样子。 奈何“金主”发话,她自然应承说好。 “只可惜……”金懿尧又开口,但是话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怎么了?”向郁娇卷完头发,看了看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心说不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擦枪走火。 “噢,我是在想可惜我没提前想到,你要是穿这件裙子,应该适合戴一条漂亮的钻石项链才是。” 向郁娇微微红了脸,确实,她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贵重首饰。 “金行长对这些很有研究吗?”她避开他的目光,柔声问道。 “是啊,”金懿尧毫不避讳,“我从来就喜欢美丽的女人,自然也就喜欢接触和她们相关的一切。别看我做了官,一直以来在生活中我也是个浪漫的人。记得我小时候,我爸爸还会为我妈妈化妆呢——就因为他有些国画的功底。” 看他说得滔滔不绝,向郁娇心里也生出几分歆羡,看来金懿尧也和梁轲等人一样,从小在优越的环境当中长大。 她一边微笑附和着,一边思索着自己如何表现才会不太像是一名酒店小姐。 “来,我来帮你换上吧。” 说话间,他已经拿起那件暗绿色的裙子,微笑地看向她——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60秘密的蝴蝶(H) 向郁娇看着金懿尧手中的裙子,点了点头。 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只是在为他的欲望找一个借口。 她没有理由拒绝,大方地解开自己的睡裙,反正这具身体平日里也少不了被触摸、爱抚,此刻只要她闭紧双腿,把二人之间的性事拖延到晚上便万事大吉。 空气棉的上衣从她雪白的肩头缓缓落下,随着衣服的坠落,她胸前丰满的乳房随着身体的动作而弹跳,同时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之下娇羞地微微下垂。 乳头是较深一点的嫣红色,与充实的乳量相比,顶端那两颗小小的红珠便显得格外诱人。 或许因为男人正站在眼前目不转睛的缘故,她的乳头已经勃起了。 金懿尧的喉结不禁上下滚动,他松了松领结,一刻也不想将目光移开。 他将裙子挂在一旁,伸手抱了面前的女人。 他的动作温柔,像是对待一件珍宝。 “你真美。” 男人的吻来势汹汹,带着强烈的侵略欲望,但又暖滑柔嫩地让她一下子失了神。 她没有丝毫厌恶的感觉,反倒是双腿之间自然而然地起了反应,一股粘稠的空虚感蚀骨灼心。 “我想要你了……”他宽厚的手掌在她腰际轻轻抚摸,同时手指一路向下,伸进她带有肉感的白嫩大腿中间。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脑袋里一阵紧张,手紧紧抓着座椅靠垫坐下,口中低语道:“唔,懿尧,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他挺直了身子,俯视她,手中利落地解开自己的皮带,同时露出带有一点酒窝的笑容。 情急之下,她说不出借口,男人已经俯首下去,舌头滑过她的乳尖,再到肚脐,最后像是虔诚的教徒一般把脸埋在她紧闭的大腿中间。 “好香好软。”他深吸一口气,扬起脸笑,以这一瞬间她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他青春的残迹,心头未免又是一阵收缩。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止被他一人碰过,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金懿尧抚弄着她的腿,似乎想将刚才热腾腾的吻延续到更私密处,只是见她没有反应,很是疑惑:“怎么了,蕾蕾?” 她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松懈开紧绷的肌肉,在肌肤沟壑的阴影中,蝴蝶刺青的触须探出头来。 金懿尧伸手按住她的大腿根:“等一下,我看看……” 她别过头去,索性打开双腿。双手背在椅后,指甲深深嵌入了自己的肉里,却一点也不疼。 她等待着可能兜头而至的暴风骤雨。 然而,什么也没有。 男人温暖而带着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过蝴蝶的每一块花纹,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敏感地带的反馈,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接着,他抿了抿嘴唇,用唾液沾湿指尖,慢慢将手指送入她的蜜穴内。 他小心翼翼地从内部揉弄着她的阴核,像是用手就能满足似的活动着手指,仿佛在确认阴道内壁的质感。 她努力压抑着吟哦,脸上浮起一层绯红,小声辩解道:“那个是……” “很漂亮。”金懿尧打断了她,但她并不清楚他意指在何。 只见他指尖沾着粘稠透明的液体,轻轻捧住她的臀瓣,低下头去作势要用舌头舔。 “金行长,”她见状,慌张起来,“金行长”叁个字又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别舔那里……很脏。” 他笑了。 她心一横,干脆闭上眼说:“其实我根本不是第一次,我之前……” 一个吻堵上了她的唇,男人的吻相较刚才变得愈加狂野热烈,他的手掌在她肌肤上流连忘返,一寸一寸抚过她的曲线,带着湿润的指尖从一直延续到胸前。 他的呼吸越来越灼热,而她被压在座椅上,双腿蜷至胸前,膝盖挤压着因兴奋而挺立的乳头。随着她腰部轻轻扭动,乳尖频繁地传来带着微痛的快感,像在啃噬她的心。 金懿尧握住自己早已经勃起的肉棒,徐徐将龟头送进蜜穴的缝隙处。 她环抱着双腿,同时看到自己小穴外两片柔软的阴唇一点点吞没了男人的阳物。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低吟,他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 看到软嫩洁白的大腿以及丰满的双乳在自己的肏弄下乱动,男人也禁不住格外兴奋起来,随着肉体碰撞发出下流的声音,他用力按着她的肢体,像野兽一般疯狂地晃着腰。 配合这激烈的活动,她肆意发出愉悦的呻吟,同时紧紧夹住插在身下的肉棒,像是要将它吸进自己的体内一般。 在座椅上抽插几十下,正当快感绝顶之际,金懿尧忽然抽出阳具,将她打横抱起来,扔在了身后的床上。 从空中被抛弃又陷落尽软绵绵的大床,这感觉让她好像变回了轻飘飘的小女孩,情不自禁咯咯地笑出了声。 金懿尧追上来,将她再次压在自己身下。 她的双腿在床上展成M型,因为刚才的交合,此刻男人粗大的肉棒很轻松便能长驱直入。 他的双手虎口托住她的膝盖窝,深深地将性器杵入她的体内。 室内充满了肉体碰撞所发出的淫猥之声。 男人变换着速度,在肉棒一进到底的慢慢抽动与高频率的撞击之间转换着。她几乎被送上云霄又缓缓飘落,激烈的呻吟也逐渐变成了夸张的叫喊。 伴随着强烈的快感,她的阴道深处产生了一阵不由自主的抽搐,使她忍不住蜷缩身体,体会着穴口剧烈的收缩。 男人见此状,开始了更加快速的抽插,不久便在在她刚刚高潮过的子宫口喷射出一阵浓烈的白浊。 事毕,两人都精疲力竭,金懿尧拔出肉棒,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腥味。 向郁娇起身拉上了卧室的遮光窗帘。 房屋位于二十多层,和曾经梁轲带她去的酒店一样拥有绝好的观景位置,能够俯瞰整个S市最繁华的景象。 她无心多看,转身回到床上,惊讶地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没有反应。 入睡的男人安静下来,面孔肌肉格外放松,显出四十出头应有的样子。 她细看了一会儿,忽然也觉得昏昏欲睡,便像小猫似的拱在他的腋下,抱着他的腰,也跟着睡着了。 -- 061晚宴 “糟了!” 向郁娇忽然惊醒,第一时间想起金懿尧晚上还有饭局,下意识去找身边的男人,却扑了个空。 在昏暗的房间内,金懿尧正坐在她之前坐的梳妆台椅子上,面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醒啦?睡得可真香。” 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按下遥控板打开了遮光窗帘。 窗外仍旧日光漫天,只不过太阳没有了午时的热烈,已经开始下沉。 “快起来换衣服吧,娇娇。” 男人话尾落下的重音令她忽然愣住了。 她看向他的脸,那张面孔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笑意。目光再顺势而下,只见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是一沓医院的体检单。 那是梁轲为了防止她的身体出现“意外情况”,特意让她去做的身体检查。 好在她身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只是那些体检报告上,每一页都明晃晃地写着她的真实姓名。 “对不起,懿尧……”她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此时的情形却比一丝不挂还要令她难堪。 或许他不介意自己是不是第一次,但一次次地说谎被拆穿或许足以验证,她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夜场女而已。 向郁娇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表情。 “其实我之前在乐府见过你。”见她紧张,金懿尧上前几步,坐在她身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她一五一十地将当时叶茗蕾所面临的情况说了出来,并且再叁道歉。 金懿尧的神色却由笑容转向凝重,听到最后,他叹息一声,伸出手臂,轻轻地环上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并没有怪你。 可是……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他正色道,“别觉得我是无病呻吟。我身边也有同事和上级,永信要贷款的事已经有无数人来对我要求甚至施压了。任谁都知道这笔贷款坏账风险极高,可是一旦当他们解决不了问题,就会开始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她明白了,原来无论有没有她,这笔贷款都是势在必行。金行长所谓的“好色”只不过是给别人一个台阶。 尽管早已了解到政界的黑暗,但之前她只是身处局外,并没有对任何一位客人设身处地着想过。 一个小小的中层干部受到上下双重的压力,身在其中更不可能独善其身,否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金懿尧没有显赫的家族地位支持,能走到今日必然是步步惊心。 “好了,不说这些没意思的。”他转变了语气,变得轻松几分,“我想,如果不是这些事,我和你也不会遇到彼此。” 他认真地看着她,慢慢俯下身,她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就在他的鼻息即将触碰到她唇瓣之际,他突然收了力道,起身拿出刚才裙子,轻轻地撩开裙摆:“来吧,一会儿还要去吃饭。” 在金懿尧的帮助下,她穿上了那件连衣裙,衣料的浓绿如玫瑰的叶子,更加衬得她肤如凝脂、乌发如瀑。 只是因为刚才的小憩,她卷好的头发已经失去了弹性,只得草草挽了个发髻,同时在空荡荡的颈项间系上一条黑丝绒项圈稍作装饰。 “很美,简直美极了,”金懿尧牵着她的手,“就算泰坦尼克号要撞到冰山,在沉船之前我们也要尽情奏乐,享受最后的人生,不是吗?” 习惯了过去在乐府日常的交际应酬,就算把场面换到帝国饭店,向郁娇依然觉得没什么两样。 今天饭局由金懿尧做东,到场的皆是一些亲信下属。席间她只需端起杯子一同祝酒,其余时间默默当一个花瓶接受他人艳羡的眼光,一点也不困难。 通过众人的议论,她也第一次得知,原来金行长的原配夫人早年就已定居美国,二人育有一子一女,估算年纪如今大约已上高中,因为相距甚远,公务又繁忙,他与家人每年只会见一次面。 同时,金行长素来以风流着称,在国内“空窗”期间身边女伴不断,他周围的人也是见怪不怪了。 正在这时,一对隔壁包间过来敬酒的男女闯入了她的眼帘。 女人身穿一件藕荷色连衣裙,包身款式很显身材,只是裙子本身质感一般。她化了浓妆,层层迭迭的假睫毛堆积在眼皮上将眼睛放大了数倍。 但是,不需要仔细辨认她也能看出来,那是李念兹。 真不知和她有什么莫名的缘分,总能在意料之外的场合遇到她。向郁娇心中暗道不妙,不知这个疯女人又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不过表面上她毫不露怯,毕竟她今晚是金懿尧的女伴,而李念兹不过是来敬酒的众人之一。 只见李念兹端着酒杯,笑眼盈盈地望着金行长,视线落到向郁娇身上时,笑便收了回来,很显然,她也认出了她。 不过好在她似乎总算成熟了一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两人客气地敬完酒便离开了,向郁娇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知道,李念兹在回到自己的坐席后一直冷着脸给王励勤难堪,手上的酒杯也几乎要攥出血来——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62那个贱女人 āīρǒ1㈧.čǒм “靠,那个贱女人,凭什么!” 李念兹回到租住的公寓,狠狠地把今天买的东西往床上一扔。 今晚她莫名其妙就开始摆脸色,算是彻底拂了王励勤的面子,二人一路无话,王励勤也懒得哄她,把她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李念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那种场合碰见再度向郁娇。 更加没想到的是,她竟成了金行长的女伴。 ——这点令她尤为不甘。就凭她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的夜场女,居然有这种好运气能认识金懿尧? 当初在H市高中时,李天择明面上和她是一对,私底下却与向郁娇暧昧,最后还搞出那么大的桃色新闻,这事也和今天一样,曾经把她气得半死。 虽然最后结果证实是那个贱女人先勾引李天择,但这事也让李天择家丢尽了脸面。自此,李天择母亲再也不敢称李念兹为“未来儿媳”。 只不过,李天择在父母的怨怼之下对她又殷勤了不少。就这样,刚进大学的时候,她对李天择也曾有过些微的心动。 毕竟两人也算是知根知底、脾气相投,她曾一度认真地将李天择视为未来结婚对象来考察。ℙò⒅и.℃ò㎡(po18n.com) 为此,她还亲自去过向郁娇当时工作的地方,亲眼验证了她不过是个惯于向男人卖身的贱女人。 但是,随着来到S市后和江本本圈子的不断接触,李念兹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清楚地意识到,李天择作为她的“男友”,在这群人的圈子里根本就是个笑话,是一个连买单跑腿都轮不上的存在。 而她是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的,她必须要爬上去! 平时自己总被江本本压一头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根正苗红的叁代,但是现在连向郁娇那种女人都能一而再再而叁地爬到自己头上……想到这些,她不由咬牙切齿地在心中说,我绝对不会让你过得比我好! 看来光从王励勤那里弄点小钱是不够的,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和金懿尧一样,有足够金钱与地位的情人。 平心而论,李念兹的相貌并不差,实际上甚至与江本本的差距不大。 或许因为小时候一同长大,乍看起来她们简直像一对姐妹花。只是周围人大多趋炎附势,奉承江本本的人自然多些。 李念兹也很明白这一点。 与此同时,江本本是差点夭折又被溺爱大的孩子,她从小就被母亲江清月隔绝在温室般的世界里,所来往的朋友无非都是祖辈关系深厚的大院子弟以及他们的狗腿子。 这造就了她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性格。 只不过,江本本的脾气也是很有选择性的。在长辈面前,她的教养好到没话说;在“地位”相同的子弟们面前,她是邻家千金小姐;只有在“狗腿子”们和像李念兹这样混圈子的局外人面前,她最刻毒的一面才会被无限激发出来。 因此,在李念兹的心中,江本本就是一个阴阳怪气的绿茶婊。可就算江本本惯会拿话刺她,她依然不得不笑脸相迎,对外宣称江本本是她最好的姐妹。 ——事实上,就连这“姐妹”的称谓也经常引起江本本不满,毕竟二人同年同月同日又几乎同时生,叫“姐姐”,她嫌被李念兹叫得老了;叫“妹妹”她又嫌李念兹占她便宜。 到后来,就连这一句“姐妹”也会引来她的白眼:“我们家可没你这样的人。你姓李我姓江,别在那儿跟我装熟。” 她在江本本身边几乎可以用“伴君如伴虎”来形容,但李念兹没有办法,圈子需要混,资源需要蹭,只好笑笑掩饰过去。 嘴上虽然笑着,心里却恨得想杀了她。 不过,另一方面这种情况却也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江本本周围的大院子弟常年目睹李念兹被呛声的种种社死现场,久而久之,其中也有人会对她产生同情。 韩存非就是其中之一。 韩姓家族目前权势最显赫的人莫过于韩副总理,而这位年近六十的副总理正是韩存非已过世爷爷的胞弟。 韩存非自己也并非整日斗鸡走马、不学无术之人。成年后,他第一时间按照父亲的意愿入伍,在西北军区戍卫队服役,而后被破格录取至S大学,如今刚顺利毕业。 在江本本的朋友圈子里,他的家世、人品、才干、样貌无疑都属上乘,也难怪江清月私下里常常计划着想让两家亲上加亲。 自少年时代起,韩存非多数生活成长的时光都在军营,对政治联姻之类的事情他本人似乎并不感冒。在众人面前,他向来是一副稳重的大哥哥形象。 不过,江本本对他似乎倒是颇有好感。 毕竟对江本本很熟悉,李念兹也把这重好感看在眼里:每当韩存非在场时,江本本任性奚落别人的情况便会少很多。 而像韩存非这种骨子里被教育得很传统的男人,大多都是怜贫护弱的。 ——李念兹和江本本谁是弱势,任谁都一目了然。 所以韩存非曾多次私下开解李念兹,让她不要把江本本的话放在心上,用他的原话说就是“原谅这个被宠坏的小妹妹”。 这使得李念兹也一直对韩存非抱有好感,但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在江本本面前留下什么把柄。 不过如今,她豁出去了,既然向郁娇能靠男人过得这么好,凭什么她不行? 至于韩存非,就是那个能帮助她爬上去的男人。 想到这里,李念兹的眼眸越发明亮起来。 【作者的话:晚上11点30加更】 -- 063勾上床 áīρǒ1㈧.čǒM 直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李念兹都没想到一切竟然会如此顺利。 韩存非的身材极好,多年训练在他的肉体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痕:手臂清晰的肌肉线条、蜜糖色的皮肤还有结结实实的六块腹肌。 在酒店顶楼的套房,韩存非吻住了她微醺的双唇,然后潇洒地脱下衣服。 李念兹抬眼看清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简直是捡到了宝。 无论李天择还是王励勤,和韩存非根本就不能比。 这几天她有事没事便找话题和韩存非聊两句,对方倒也不冷淡,一周过去后,她决定进行下一步:约他单独出来见面。 只是怕显得突兀,李念兹编了个借口,谎称江本本和自己一起在酒吧,两人都喝多了,没法开车。 “存非哥在附近吗?”她发出一条酒后大着舌头的语音信息,显得娇声慵懒。 她猜测韩存非这样的老好人,听到“妹妹们”有事相求,无论手头在做什么一定会拨冗赶来的。 而当对方到达酒吧之后,看到的只有她一个人靠在卡座里。 “本本呢?”韩存非问道。Ⓟò⒅и.℃òm(po18n.com) “张叔刚刚把她接走了,我说还要等你,就没跟她一起……” 张叔是江家的司机之一,平时基本上专门接送江本本。 韩存非一怔,眉毛皱了起来:“她也真是的,你一个女孩子,又喝醉了酒,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下呢?回头我好好说说她。” “存非,不要,”李念兹趁机拉住了他的胳膊,脸上一副黯然的表情,“你也知道,本本她就是那样子,你说她,到时候她也只会迁怒于我。” “好了好了,还是快回家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韩存非不仅没躲开,语气还显得很是关怀。 李念兹闻言,不由在心中暗喜,不过她没有表露出丝毫,反而故作不解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现在头好晕,家离这里远,恐怕回不去了。我想去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你看行吗。” 她侧身,几乎倚靠在他的身上。一路上,一双小而洁白的手时不时找机会在韩存非身上轻触一下,就算对方的心思再怎么粗糙,也能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接下来的事情却超出了她的预期,她原以为稳重而不近女色的韩存非竟然主动吻了她。 她原本只是想初步勾起对方心里的欲火,再将他一把推开,来一次欲擒故纵。 没想到一踏进酒店的房间,韩存非便反客为主了。 男人的嘴唇有点微凉,但他的吻很热烈,他的舌头灵巧地撬开了她的牙关,探了进去,在她的口腔中扫荡了一阵,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他的双手也没闲着,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很快就解开了她衣衫上的纽扣,然后顺着领口滑了进去。 他的手掌很粗糙,因为常年训练,手心是一层厚厚的茧子,是充满男性力量的坚硬,这一双大手不断在李念兹的胸口上摩挲着,让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同时,他很有技巧,很快就找到了她身上的敏感地带,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迷离了起来。 李念兹感觉自己像在云端飘浮着,韩存非的身影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让她有种抓不住他的错觉。 能够抓住的只有越来越浓烈的欲望。 “存非……”李念兹低低唤了一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韩存非的脖颈,将他高高的头颅压了下来,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她的脸颊因为酒气而泛红,媚眼如丝,酒气喷到脸上,男人的身体也瞬间绷紧。 他的身体很滚烫。 “存非……你,你要干什么?”她故意扑闪着眼睛。 “干什么?”韩存非的声音沙哑,眼中泛起迷离的欲望,“当然是想干你。” 韩存非说完之后,猛地将李念惜抱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两人在床上缠绵了一阵,身上的衣服已几乎脱尽,韩存非将手探向她的下身,李念兹浑身一激灵,抬眼看到了男人勃起的阳具。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一身精肉的韩存非,性器的规格却比她之前接触的男人要小得多。 虽然已经勃起,但尺寸却仍然小得可怜,比一支唇膏大不了多少。 见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韩存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但他仍然继续着动作,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阳具毫无阻碍地插了进去。 “唇膏”形态不客观,没想到硬度也不怎么样,即便抽插了几下,仍然处在一个半硬半软的状态,李念兹内心哭笑不得,她并没有任何感觉,但为了配合韩存非,还是不得不努力娇声呻吟着。 “念兹……”男人在她身上卖力,很快就射了出来,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射完之后,韩存非一脸舒适,随后他起身找了一条浴巾裹住了自己的下身。 恐怕他自己也知道,泄精后的阳具简直小得像未发育完全的产物。 李念兹觉得好笑,同时也在心中暗想,刚好韩存非有这种隐疾,不如自己借此做些文章,好好控制住他。 于是她娇滴滴地搂住韩存非:“存非哥,刚才真的太棒了。” 韩存非却是淡淡的。 她有点奇怪:“怎么了吗?” 他站起身,躲开她的怀抱,在屋内不自然地踱了几圈,吞吞吐吐半天,他终于说出:“念兹,原来……你不是处女啊。” 李念兹顿时紧张起来:“存非,没想到你会在意这个?” 她百口莫辩:“我不是那种乱来的女生,之前只交往过一个男朋友而已,你也见过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存非勉强地笑笑,“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穿上衣服起身想要离开。 “存非,”李念兹缩在床上可怜巴巴地喊他,“以后我们……” “你放心,念兹,”韩存非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装,“就算你不是处女,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 门关上后,李念兹坐在床上喃喃道。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64一朝得志 李念兹坐在高级商场的VIP休息室,享受着商店经理特别安排的下午茶。 玻璃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架,上面依次放着草莓奶油白巧克力、鱼子酱火腿蜜瓜和果酱起酥面包,只不过她一口都没有动,只是让服务员上了一杯意式浓缩咖啡,一边摆弄手机一边简单地喝了几口。 自从用韩存非的副卡开始消费之后,她摇身一变,在S市的每一座商场都成了拥有最高待遇的特别客户。来购物甚至无需到各个店内走动,只需要优雅地喝个下午茶,等待自己青睐的几个品牌的销售人员将新品拿进休息室里展示即可轻松完成购买。 这韩存非在床上的表现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在花销方面对她却是难得的大方。 收到这张副卡之后,李念兹第一时间去和王励勤说了分手。 或许因为上次饭局事件不欢而散,又或许是两人相处时间也挺长了,王励勤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没说什么挽留的话就与她互删了联系方式。 她本来还计划着王励勤如果挽留就再敲他一笔分手费的。 可惜男人总是这样令她失望。 不过,在踹了王励勤之后,摆在她面前的日子可以用“如梦似幻”来形容。 李念兹本以为自己并非小门小户出身——尽管父母只是地级市的普通公职人员,但自己好歹也是江家的养女,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都是挑最好的。 其实她不缺名牌,也不算太缺钱,缺的只是这种贵宾级的待遇,这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只是自己现在如此风光,身边却没有可以炫耀,实在如衣锦夜行,有些可惜了。 轻呷了一口咖啡,她脑中浮现的是江本本那张漂亮又傲慢的小脸。 要是江本本知道她的如意郎君现在成了自己的情人,她的反应应该会很有趣吧? 李念兹得意洋洋地想象着。 不过很可惜,她还不能让自己与韩存非的关系浮出水面。 毕竟他们只是发生了几次肉体关系而已,要想嫁进韩家,路还远着呢。 不过眼下韩存非对她那么大方,只要她再略施小计,好好把关系维持住,那一天大概也不会远的。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美好未来,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意。忽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经理笑着对她说:“韩先生来了。” 她抬起头,只见高大俊朗的韩存非走了进来。 今日天气转暖,他身穿一套灰蓝色休闲服,衬托着他挺拔的身躯愈加伟岸。 存非哥!李念兹顿时兴奋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然而,韩存非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拈起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点不耐烦。 存非哥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念兹,”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怎么又到商场来了?上星期买了多少东西你不知道吗?” “最近夏季刚上新嘛,而且昨天买的那个是稀有款,好可爱。” 韩存非的大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别挂脸,不是嫌你买得多,我就是觉得你也可以找点别的事情做做嘛。你在学校不忙?” 李念兹摇头,撒起了娇:“可是人家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见你嘛,但你又老是不在,我只能来商场啦。” “行,”韩存非站起身,“我今天倒是有空,走吧,今天我陪着你。” 李念兹心里嘀咕,她的新款还没选完呢。但既然韩存非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再开口拒绝。 上了韩存非的座驾,车辆驶去的方向居然又是酒店。 李念兹心想,韩存非还真是“人菜瘾大”。 虽然敷衍他也简单,但毕竟她也得不到什么快感,另一方面,她也害怕韩存非会很快腻烦她的身体。 于是她又假装跺脚生气:“存非哥,怎么又要去酒店啊!你到底把人家当什么人了。” “好好好,”韩存非故意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车立刻拐弯,“你当然是我最爱的人啊。” 李念兹心里一甜,笑着说道:“要不去你家吧,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行,这可是你说的啊。”韩存非答应得很爽快。 两人从绕城高速驶向护城河边的一处别墅区。李念兹知道韩存非有一处房子是在城中军区,与江本本父母家比邻,那么这幢别墅大概就是他的私宅。 看着沿河美丽的景色,她欢欣鼓舞,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别墅的女主人。 走进屋内,里面的装潢果然不同凡响。一楼有个漂亮的壁炉,炉前还铺着一块真的虎皮。 李念兹心情愉快,抓紧时机在客厅内自拍了几张。 “拍什么呢,可不准发到网上,啊。”韩存非从背后拥住她,同时用巧力轻轻夺过她的手机,删掉照片,把手机放在了壁炉架上。 “讨厌!”李念兹嚷道,无奈身材处于劣势,怎么也没办法夺回手机。 正当两人玩闹之际,韩存非双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唔……”她被吻住,四肢渐渐放松下来,软在了他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怀抱里。 虽然办正事的时候不中用,但韩存非的相貌身材可是一流的,这具美好的肉体也给了她几分恋爱的感觉。 或者说,错觉。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轻车熟路,李念兹一路吻下去,将男人的阳具从裤中释放出来,她熟稔地用舌尖扫着龟头上的马眼,韩存非瞬间硬得厉害起来,纤细瘦弱的阴茎上也可以看到一道道紫胀的纹路。 自从那次酒后发生过性关系后,一周时间内两人又做过叁次。 这是第四次,李念兹已经抓住了窍门,必须在韩存非最硬的时候立刻插入,一旦半软下来,他就连进入也很困难。 于是她转身脱下裙子,如同发情的母狗一般将屁股高高翘起:“存非,快点肏我。” 韩存非扶着她的腰,疯狂抽插了一番,很快就有点气喘吁吁,混乱中还在说着:“你真是个骚货。” “嗯……肏我,存非。”肉棒被蜜穴的肉壁包裹着,但是似乎怎么也顶不到花心,李念兹用尽浑身演技努力叫着,希望可以最大程度地调动起男人的情欲。 很快,韩存非便发泄完了。 李念兹正想穿上衣服,他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不要穿。 正当她疑惑之际,韩存非走过去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65四人行(H) 李念兹惊讶地轻呼一声,赤裸着身子蜷缩到沙发背面。 “哟,过来啦?”韩存非慢吞吞地穿上裤子,轻松地向来人打着招呼。 “韩哥。”两个年轻男人毕恭毕敬地对他问候道。 他们走向沙发,其中一人发现了蹲在扶手侧边的李念兹,笑嘻嘻地对她说道:“哎,怎么是她呀?” 李念兹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是韩存非的大学同学兼跟班江研——也是出生在S市的一个小富二代。 她没接茬,只是朝着韩存非的方向尴尬地说道:“存非,帮我拿一下衣服。” “她不是那个谁吗……总是跟着本本姐的那个小妞,名字叫什么来着?”江研还在那里问。 “李念兹。”韩存非无视了她的话,淡淡对两个说道,“我去地下室拿酒。你们要喝什么?” “韩哥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另一个年轻男人殷勤地说道。 另一边,江研已经走到李念兹身边,眼光上下打量着她,同时猝不及防地将手探向她两腿之间:“哎哟,已经湿成这个样子了,”然后他附耳于她身侧,悄声说,“什么时候跟我们韩哥勾搭上的?他是不是根本没法满足你呀?” 江研的指尖有点凉意,李念兹身下一冷,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她也知道,就算是江研她也惹不起,所以不得不维持着微笑撒娇道:“江研哥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江研继续在她耳边低声说:“没跟你开玩笑呀……我们韩哥就是有这种癖好,总是喜欢找清纯小女生把她当死命宠,一旦她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他就会找一大群人来一起上她。” 说完,他有点戏谑地看着李念兹的反应:“怎么,你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吧,看你平时挺懂事的呀?我记得他当兵的时候有个女的弄不清楚情况,结果被整整一个排的人睡了。” 李念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同时背后浮起一阵寒意。 她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的双手不再抱着膝盖,而是变成一个颓然的姿势垂下来,似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研见状,双手擒住她的腋下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 韩存非从地下室上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研白晃晃的屁股,他已经在李念兹身上激烈地活塞运动起来。 另一个年轻男人尴尬地坐在一旁。 他今天好像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见韩存非上来,连忙从他手里接过酒,起开瓶子然后倒进杯中。 “谢了,弟弟。”韩存非颇为礼貌地接过酒杯,这年轻男人原是他们韩家的远亲,因关系复杂,年纪比自己小的他一律称为弟弟,同时他又指挥到,“你别让她的嘴闲着。” 说罢,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用手机调出屋里的音响系统播放音乐,然后走到沙发边,单手束起李念兹的头发,同时轻轻拽着头发示意她抬起脸。 男人见状,咽了咽口水,连忙走上前去,他胯下的欲望早已急不可待,动作有点粗鲁地捏住李念兹的下巴,强迫她把自己的鸡巴含入口中。 除了对韩存非之外,李念兹过去并不习惯给人口交,而且这个男人的阳具要比韩存非大好几个尺寸,光是整根吞入就够她难受的了。 男人像抚摸小狗一样,用掌心揉着她的淡棕色的头发,同时,她身后的江研也已经急不可耐,伴随着高频率的顶弄抽插,又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把,粉嫩的臀瓣上顿时泛起了粉红色的掌印:“这样插你很爽吧?一会儿我是射外面还是里面?” “唔唔……”李念兹的口腔被男人的肉棒塞得满满的,又心急想要说“射外面”,奈何只能发出语焉不详的呻吟。 “你可以啊,小江总,”韩存非靠在流理台上,一边品酒一边打趣,“这妞和之前的不一样,跟我之前已经被别人弄了,你们随便玩,不要心疼。” “那怎么行呢?”江研气喘吁吁地回答道,“毕竟我和她也算是熟人了。” 男人的整根肉棒一下下地顶进李念兹的喉咙深处,身后的蜜穴又在被江研肏弄着,她一心二用,颇为狼狈,只能努力用口腔深处适应着男人勃大的龟头,不一会儿,让她的双眼便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这时江研也快要高潮了,他将她的双腿大大分开,每一下都撞击到最深处,酥麻的感觉令她舌头颤抖,湿哒哒的口水不自禁地沿着肉棒滴落在沙发上。 正在她专心于口交之时,身后的江研低沉地哼了一声,射了出来。 他拔出肉棒,让精液喷溅在她雪白的脊背上。 前面的男人见此情形,也终于忍不住泄了出来。 只是他似乎没什么经验,没来得及拔出肉棒,带着体腥味的白色粘液汩汩流进她口中,还不小心咽下去了一点。 韩存非看得兴奋,指示她:“念兹,你要学着吞下去,不准浪费。” 说完,他放下酒杯走上前来,手指轻轻掰开女人紫红色的阴唇,湿漉漉的花心一片淫靡的肉红色,水光泛滥,还沾着一些已经被捣成白浆的粘液,很是令他情动。 他也不禁再度勃起了,于是便脱下裤子,抓住李念兹的大腿内侧,将性器狠狠插入了她的屄穴之中。 她正费力咽着精液,心中苦不堪言。好在韩存非压在她身上动腰肏干了她几下便觉得无趣起来,又指使刚才被口交的男人过来干她。 江研知趣地退开到一旁。留下的男人不负众望,肉棒迅速硬了起来,他忙慌慌地将粗大的阳具捅进李念兹体内。 随着异物突入,她禁不住弓起瘦小的身体,男人抓着她的奶子挺弄起来,姿势生涩却激烈。 “我这个弟弟他其实还是个雏儿呐。”韩存非脸上浮起一抹坏笑,用手肘捅了一下江研,说道。 “怪不得这么生猛。”江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已经被榨干。除非吃药,否则不能硬起来了。 男人又干了一会儿,最后毫不客气地射在了李念兹体内。 -- 066办公室(H) “金行长,最近的总结材料刚刚发到您内网邮箱了。” 属下敲门进来,恭敬地微笑道。 男人脸上神色不改,盯着电脑屏幕:“好的,你先去忙吧。” 对方点头离开,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男人轻舒了一口气。 他视线下移,望向办公桌下双腿之间正忙碌“工作”着的女子。 她小巧而饱满的嘴唇中间正含着他粗大坚挺的肉棒,香舌轻转,触动着龟头上的沟壑。 她今天穿的是他特意从仓库偷偷拿回来的一身制服,因此出入办公室并无人特别为之惊讶。 只是她的相貌终究过于出众。金懿尧不知道,今天偶然瞥见向郁娇的几个下属职工早开始八卦起来。 他平时并非张扬招摇之人,虽然年轻时也喜欢名车名表,但购买或收赠也总是合乎一定限度,花销最多的事项无非妻儿的生活支出。 但如今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却像老房子着火,燃起了末日狂欢一般的激情。 如今,她的纤纤玉指上戴着一枚铂金满钻戒指,是Txffany Victoria的藤蔓款情侣对戒,两只戒指价值超过叁十万元。 此外他还不惜重金,花费近百万在VXA订制了一条典雅的Pxlmyre项链,上面共有166颗钻石,火彩熠熠生辉,佩在颈上让人挪不开眼睛。 正如老话所言“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金懿尧大半辈子都在和钱打交道,因此平生最厌烦直接拿钱砸人的暴发户行为,故他选择送出的总是这位“最好的朋友”——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 更何况,她是最好的女人。他痴迷于她的身体,也陶醉于她的心灵。 出于浪漫的天性,金懿尧一直怀有一个梦想,就是像他年轻时看过的好莱坞电影《风月俏佳人》一样,享受将一位灰姑娘变成公主的过程。 只可惜他的妻子出生于S市一个显赫的世家,所以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公主和出生平凡却千里挑一的驸马。 而后来遇到的女人不是逢场作戏就是见钱眼开,再难有人兼备外表与内在的契合,陪他上演这出浪漫的剧本。 但如今他敢确信,眼前的女人便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那个女主角。 他轻轻抚摸她的额发,她的头发茂密,圆润的额头间长着数不清的小绒毛,软暖地蹭着他的手心。 胯下的欲望正在她的喉间,一次次被吞咽、玩弄,那潮湿温热的感觉,无论多少次都令他感到销魂万分。 她灵巧的舌尖开始向他敏感的冠状沟进攻,那位置在她口中滑动,一会儿又顶向狭窄的喉咙深处。 伴随着引导阳具在口中抽插的动作,她丰满的酥胸时不时抵到胯间,传来绵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快感逐渐强烈,金懿尧的脸色微红,他忍不住将肉棒挺向更深处。 伴随着轻微抽搐,稠浊的白精溢出,瞬间填满了女人的口腔,伴随着“咕啾”的声响,她一滴不落地将精液咽了下去。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金懿尧连忙搀起她,同时说道:“娇娇,不是说了吗,不用每次都吞下去的。” “没事,”她大大咧咧地取了两张抽纸,抹了抹嘴角的粘稠液体,笑笑说,“我有特别的技巧。” 是的,对于性事,她的娴熟不知是日积月累还是浑然天成。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成熟的男人,自然懂得欣赏复杂的女人。 就像她股间的蝴蝶纹身,那种华丽繁复的美,他懂得欣赏,也懂得无须多问。 他望着女人的身体,姣好的身材包裹在他惯常见到的白衬衫与深蓝色半裙之下,颈间有一块方巾,不知为什么她系上便显得可爱又优雅。 她今天盘了圆圆的发髻,特意穿着黑色丝袜,不用猜,自然又是开裆的款式。 想到这里,男人的喉头一紧,欲念再次叫嚣着上涌。 于是他开口说道:“躺下吧。” 她稍稍有些惊讶:“在这儿?” “没错。”金懿尧站起身,将椅子往身后一推。 她轻巧地坐上了那张办公桌,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东西挪到窗台上,随着她的动作,男人隐隐窥见了裙底若有似无的春色。 “别管了……”身下的肉棒越发勃大,短时间内已经恢复到射精之前性致盎然的状态,他走上前,几乎是把她按在桌上。 一只笔筒被碰倒,哗然撒了一地。 男人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分散,他的大手掀开她的裙子,抓住她的膝盖窝将两双纤细的腿举起,果然,那裙底之下的丝袜敞露着一个不怀好意的大洞,在洞的中心是已经淫水泛滥的小穴。 他用手掰开阴唇,将炽热坚挺的肉棒顶了进去。 “啊……嗯……”龟头擦过穴口,被填满的快感令她差点想要叫出声,但想到这是他的办公室,便又只好生生把娇喘咽了下去。 男人一边抽插,一边摸索着扯开了她前襟的扣子。 那身制服本就嫌小些,随着激烈的动作,她胸前的两团白肉便立刻滑了出来。 平躺在这光天化日的办公桌之上,嫣红挺立的乳头与洁白丰腴的奶子更显得无比色情。 男人持续在蜜穴中进出,同时用手肆意揉弄着乳房的下半缘:“最近好像越来越大了。” 她正忍耐着呻吟,听他这么说,脸上不由浮起一层粉红:“还不是因为你……” 他动着腰,粗大的性器不断顶弄着她的最深处,听她这么说,便不由自主地欺身下去,用双唇轻轻含住她的奶尖。 像阴茎一样硬挺着的乳头周围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知道,在被肏弄时玩弄乳头正是她最敏感的时候。 因此,从她的鼻腔深处泄露出了几声呻吟,快要抑不住似的。 “好了,不欺负你了。” 男人笑着抬起头,正准备再激烈几下就泄出,没想到二人交合处传来一阵痉挛收缩,强烈的快感顿时冲破了他理智的屏障,霎时间一泻千里。 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67电话、射血(H) 伴随着快感,她的身下溢出晶莹的液体。 金懿尧喘息着将肉棒抽出,同时眼明手快地垫上一层纸巾。 短时间里第二次射精,液体的颜色已变得浅淡,量也少了许多。 他满不在乎,将纸团成一个球,扔进了远处的纸篓。 他的精力向来过人,年轻时彻夜盯盘,早上洗把脸仍能继续神采奕奕地到单位上班。在性事方面自然也不落人后,一夜七次在他的记忆里算不上是传说。 此时此刻,向郁娇正满面春色地躺在他面前的桌上,他正欲抱她起来,忽然,一旁的座机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铃声。 他蹙眉看了眼分机号码,是区府办的刘主任,于是不得不抬手拿起了听筒。 虽然他正襟危坐,认真接听着电话,可下半身却耷拉着一根软绵绵的肉棒,面对这种情景,向郁娇不由觉得有点好笑。 于是,她起身坐在桌沿上,将自己被丝袜包裹的脚伸向男人胯间,若有似无地逗弄着。 她的脚骨骼纤细,平时不怎么步行也不喜出汗,因此柔嫩洁净,两人做爱时金懿尧常常将她的脚心贴在脸上轻轻舔吻。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吻过。 她恶作剧似的用脚趾拨弄着软趴趴的小肉棒,并且还不嫌够,干脆并拢双足用足底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刘主任,您说……” 对方大概有什么事,几句寒暄过后,听筒那边传来了长篇大论,同时,在脚心丝滑的摩弄之下,那根刚射精过的肉棒又变得半软半硬起来。 金懿尧坐在位置上,刚好可以看到女人大腿间湿滑的痕迹以及嫣红肿胀的阴部,她浑身没有体毛,因此高潮过后充血的外阴配上那只刺青蝴蝶就显得格外淫靡。 他看得兴起,索性一把将她拉下桌,又稳稳地接在自己腿上。 “呀——”向郁娇突然受力,没能收住一声下意识的惊呼。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听见了,迟疑地停下了滔滔不绝,金懿尧赶忙说道:“没事,秘书来倒茶把水撒了。”说罢又转头向空气厉声道,“好了,出去吧,总是毛手毛脚的!” 向郁娇看着他笑着吐了吐舌头以表抱歉。 接着,她盘在男人膝上闪转腾挪,用手支起那根半硬的肉棒,然后轻巧地坐了下去。 男人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中的听筒是再也拿不稳了,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话筒,以免对面不小心听到奇怪的声音。 她刚高潮过的蜜穴敏感而湿润,内壁紧紧吸住了插进身体的肉棒,只是轻微蹭弄了两下,她便感到体内那根的阳具如火一般膨胀起来。 她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开始紧紧夹住肉棒上下抽插起来。 阴唇如两片厚厚的贝肉紧合,每轻轻动一下,阴茎上的纹路便会擦着她的敏感地带一路贯穿到高潮后下垂的宫颈口。 加上汁水四溢,很快她的腰身扭动便带出了下流的水声,连同她饱满弹性的屁股,一下下轻拍在他的腿上。 听着她忍耐至极的喘息,金懿尧再也把持不住,沙哑着对那边说了一句:“好,刘主任,我明白了。” 也没管对方是不是还要说些什么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她的声音便再也忍耐不住,开始微弱地释放出来。 男人将大手伸进她的衬衫内,胡乱揉着那对雪白的奶子,而后,两人维持着交合的姿态站起身。 她撑在办公桌上,身后的男人抓揉着她的双乳,用肉棒激烈地抽插着。 同时,他的唇舌捉住她鬓发边小巧玲珑地耳垂含在口中,玩弄了一会儿,湿濡的舌尖又去侵犯她的耳朵。 她耳后的小块肌肤极其敏感,在男人的挑逗之下,连同身下夹紧的肉棒一起带给她无限的快意。 就这样,她忍不住呜呜嗯嗯起来,但又忌惮着外边的人,只好紧咬下唇,克制着自己的娇喘。 男人的抽插动作越来越激烈,淫水顺着她的腿一径流到了脚踝,那张办公桌也在碰撞之下发出节奏性的闷响。 两人到此时已经顾不上外面的人会不会听到了。 金懿尧用手勒住她颈上那根渐渐松脱的丝巾,扼令她挺起在肉体撞击下越来越下弯的脊背。 她挺起身子,嫣红的乳尖高高翘起,奶子上布满了粉红色的手抓痕迹,随之,她蜜穴的贝肉也更加紧贴住肉棒,男人差点被夹得射了出来。 好在,他努力分神克制,将一只手伸向她的下身,揉捏着阴唇下面的蜜豆。 他的手指十分有技巧,伴随着肉棒抽插进出的节奏,时而隔着阴唇用力搓揉,时而直接破开两片湿漉漉的贝肉,直接用指尖轻触。 在快速掐揉之下,濒临高潮的感觉令她简直要狂躁地尖叫出来。 她很快便靠着阴蒂传来的快感冲上了高潮,潮喷多少有些无力地溅出,灼得她感到尿道口都隐隐作痛。 只是一边高潮一边被男人肏干的感觉却变得更加清晰,她的整个腔子里像是要喷涌出野兽般的欲火,只祈求那只勒着丝巾的手再用力一点,那根粗大的肉棒再顶得深一点。 破开她的理智,贯穿她的身体,洗涤她的灵魂。 男人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射精了。 这一回,精液在她过于灼烫的体内显出丝丝凉意,像一瓢浇在沸铁上的水。 男人缓缓地松开怀抱,伴着阳具颓然垂下,她惊讶地发现双腿之间竟然淌下几道血丝。 她用纸巾擦干湿淋淋的大腿,血红的痕迹在白纸上更加鲜明。 “懿尧……”她将纸巾展示给他看。 “我弄伤你了?”他一脸关切。 她再擦了擦私处,并没有血:“这……好像是你射出来的。” 这回轮到金懿尧吃了一惊。 她忙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心中不免责怪自己,毕竟金懿尧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能勾他短时间里连做叁次呢? “没事,我好得很,”金懿尧又露出了那个看起来有点邪恶的笑容,“随时还能再来一次。” -- 068蜜里调油 转眼又是叁个月。 这段时间过得宛如烈火着锦、蜜里调油,她与金懿尧不是在翠庭日月的豪华大床上厮混,就是游逛在S市各处高级享乐场所,这令向郁娇开始理解了上位者的快乐。 仿佛昨天她还是他们的消费品之一,到今时今日却颠倒了角色。 然而,她知道,自己只是被意外带入这场盛宴的小人物,如同黄粱一梦,她固然不愿醒来,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当金懿尧不在的时候,她总是会找不到事情可做,思绪便漫天飘开。 翠庭的房子由住家的吴阿姨打扫,日日不染纤尘。即使她和老金不在,吴阿姨也会用梁轲付的伙食费采买好丰盛叁餐。想来很讽刺——保姆比她更像真正生活在这个家中的主人。 而她则像一只老鼠,像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城里的老鼠”,寄生在华丽的墙壁里,残食桌上的食物,颈上系着钻石项链,但却要时刻担心被扫地出门。 她把这种焦虑委婉地透露给琴姐,只是对方半开玩笑地问:“怎么,要不你给他生个孩子?” 孩子是很多地下情人绑住长期饭票的手段。 几乎所有成功“上岸”的小姐都是因为有了孩子,只有少数像琴姐一样有了事业。 不过,这个提议也被她暗暗在心中否决了。 或许因为她还年轻,总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她不想一下子就将自己卖到底。 你想的倒是容易。琴姐微笑道,可是这种事情也只有趁着年轻做,一旦到了我这个年纪,谁还来买账呢? 她无话可答。她知道琴姐、梁轲都是极其理性、手段狠辣的人。 只可惜,她还不是。 因此也做不到连同自己的孩子一起卖掉,来换下辈子锦衣玉食。 除此之外,她还另有一个烦恼。 虽然金懿尧在性事上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平均水平,同时也颇为顾惜她的感受,但她却怎么也无法达到极致的高潮。 当然,小的快感和高潮每次也是有的,但是那种失控的快意却是一次也没有过。 ——严格来说,和梁轲做的那几次相比,那种快感一次也没有过。 她不由想起梁轲曾给她吃过的药片。 如今她手头已经攒下近一百万现金,加上金懿尧送的珠宝首饰,即便折价变卖,数额也在百万以上。 如果用钱可以买来更高质量的性爱就好了。 她心想,或许自己能够多爱金懿尧一点,到那时候也许她就能死心塌地为他生一个孩子。 炎夏渐近,除了金懿尧之外,向郁娇又多了一件事。 她要赶在六月份大学录取完毕之前通过语言考试,然后办好进入华青大学的各项手续。 她本以为梁轲那时只是随口承诺,没想到如今真的兑现了。 据说,他托关系将她弄进了华青一个专为外籍学生设的专业里,未来毕业时领的是和普通毕业生一样的双证。 这下她不由觉得梁轲也变得慈眉善目了几分。 自从她搭上金行长,他对她也像是转了性子,说话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而且他甚至依了她的话,没有再“转卖”叶茗蕾,这点令她尤为欣慰。 不过,叶子虽然没有被“转卖”,却似乎接替她成了梁轲的情人。 这其中是否她自愿,向郁娇也没有问起过。 一方面,她觉得按照叶子那种倔强的性子,要想强迫她也难。另一方面她实在是太忙了,只要叶子活着,同时有钱可以学她的艺术,那样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她甚至还有点愧疚,因为金行长这个完美情人差不多算是她从叶子手上抢来的。 当她把这种想法告诉金懿尧, 对方只是呵呵一笑,说:别傻了,你才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一番忙碌下来,她终于在六月准时收到了华青的录取通知书。 与此同时,她看到叶茗蕾也在朋友圈里分享了录取通知,便与她约好了时间一起去吃S市一家有名的Omakase 之前向郁娇也是被金行长带着去过几次这家料理亭。 会席由主厨亲自选择当季最好的食材进行组合,没有固定菜单,因此每次去吃都有新鲜不同的体验。 同时店内的女将会根据菜品辅以鲜花美酒助兴,尤其是在这家店中还能欣赏到传统日式叁弦琴现场演奏,可以说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享受。 虽然对饮食现场美感的追求大过了食物本身,但热爱艺术的叶子一定会十分喜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天叶茗蕾竟然带着梁轲一起来了。 虽然叶子可能还不知道她与梁轲过去也曾有过肉体关系,但叁人同行还是不免让她内心感到略微尴尬。 好久不见。梁轲主动招呼道。 好久不见,小梁总。最近录取的事情让你费心了。向郁娇说着,眼睛却看向了他身旁的叶茗蕾。 叶茗蕾穿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看起来依然清纯秀丽,但已与往日的妆扮截然不同,整个人显得更加明媚动人,与身形高挑的梁轲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 “小向姐姐。”叶子赧然一笑,或许是在担心自己会多心——是啊,曾经宁愿挨打也不愿卖身,现在却能笑着委身于人。 不过向郁娇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去,她只是看到叶子神色活泼的样子就放下心来。 “恭喜你考上华青大学,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啦。” 主厨奉上餐前酒,叶子第一个举起了酒杯。 第一道菜上点缀着茂盛的紫色绣球花,女将介绍道:“它象征着美满与团圆。”——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69大学 áīρǒ1㈧.čǒM 明媚的夏季,万物欣欣向荣,华青大学的校园也笼罩在一片勃勃朝气之中。 校园中,几个女生走在树木葱茏的草坪上,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其中一个女孩看起来卓然不同,她的面庞白皙细嫩,五官精致而又立体,黑色的长卷发一直延伸到胸前。穿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裙摆处绣着精致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的指间有一对白色云母与玫瑰金的蝴蝶戒指,高跟鞋也是JC经典款,一看就是衣食用度不凡,用锦绣堆起来的美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一路上引得很多同学频频回首。 只不过她所在的专业向来以身份含糊不清的“外籍”学生居多,在今天的新生见面会上,大家自然也就心照不宣,并不会去探问对方的底细。 因为“外籍”身份的优待,他们无需参加军训,也不用去挤多人宿舍,可以选择住宽敞的二人间或者走读。 自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拥有优厚的条件,只不过向郁娇在他们当中又因容貌而格外引人注意。 或许因为女人天生喜爱美丽的事物,很快,她的身边便聚集了好几个女孩子,一同友善地商量着接下来的体检等事宜。 女孩们讨论着周围好玩的夜店、酒吧、购物场所,有些言谈之间便不免流露出自己家境的优渥, 向郁娇听她们在身边叽叽喳喳,一个个都难掩刚进入大学的兴奋与欢喜,心情也随之受到感染。Ⓟò⒅и.℃òm(po18n.com) 她多么希望她也是凭自己来到这里的啊。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叶茗蕾,就像有所感应似的,一道婴儿蓝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叶子。”向郁娇惊喜地挥挥手。 “小向……”或许是体贴地担心透露出向郁娇的年龄,叶茗蕾默默收住了“姐姐”二字,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今天身穿一件淡蓝色衬衫,深色长裙的裙摆乖巧过膝,头发扎成马尾辫垂在脑后,看起来青春洋溢。 向郁娇无不骄傲地向同学介绍:“她是我的朋友,艺术学院的叶茗蕾。” “果然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大家打趣道。 “我来找你一起体检。”叶子笑眯眯地说。 或许因为家境拮据自尊心又强,叶子自称在学画期间总是独来独往。但是相熟以后,向郁娇发现她还是小孩子脾气,常常喜欢依赖着别人。 之前,向郁娇对她也是极为照顾,因此叶子也喜欢粘着她,两个人的关系很快便拉近了许多。 好呀,我正想找个伴呢!向郁娇欣然答应 体检结束后,叶茗蕾提议到校内一家餐厅共进晚餐,因为她艺考时就听说过华青大学的那家西餐味道不错。 两人并肩而行,在经过一个小型篮球场的时候,向郁娇的脚步忽然顿住,她看向篮球场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是李天择。 看到李天择,她也顺带想起了李念兹,糟糕的回忆翻涌而上,瞬间将她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她努力地克制住情绪,转移开视线。 叶茗蕾也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异常,不由慢下脚步:“怎么啦?” “没什么,”她笑道,“我们去吃东西吧。”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李天择也看到了她的背影。 向郁娇?他诧异地叫道。 向郁娇的身躯微颤,继而决然地走开,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李天择见她不予理睬,急忙丢下篮球,追出场外拦到她的前面。 同学,你认错人了!她带着厌恶冷声道。 怎么可能?李天择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你来华青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请让开。向郁娇冷漠地看着他。 你还真是绝情,李天择冷哼一声,听李念兹说你被一个大官包了,难怪现在这么傲。 李天择!你够了!她低声怒吼道,你想干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周围来往的行人见他们站在路上争执,不由得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篮球场内更有人以为李天择是搭讪未遂恼羞成怒,也响起了嘘他的声音。 “OK,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跟你问声好。”李天择装酷地举起双手,转身离去,走之前还瞥了向郁娇身边的叶子一眼。 向郁娇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李天择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现在进了华青,恐怕不仅会告诉李念兹,还会让她烦上一阵子。 -- 070耐肏 李念兹躺在公寓的床上,今天是她大叁开学前一天,她刚从H市父母家返回S市。 或许是因为在李念兹小时候他们曾利用她“攀龙附凤”,父母一直对她宠爱有加,每到返校日,父亲总是亲自开车送她,车上还载着满满的食物与日常用品。 饶是如此,她每逢假期还常常延迟回家的时间,为的就是留在S市和江本本为主的“高端圈子”多多接触。 可是这回临近暑假,她几乎是逃跑般地回到家,甚至错过了一门期末考。 而这一切全拜韩存非所赐。 她本以为自己得到了宝藏,没想到打开的却是潘多拉魔盒。 自从那回在别墅的事之后,韩存非就像是得到了趁手的玩具,开始变本加厉地作弄她、压榨她。 渐渐地,他叫来的人不止死党江研或者自己的亲信,而是将一些陌生人也拉入局中,比如他在部队的下属、大学时的同学,甚至还有片区里送快递的小哥。 那些男人初看到眼前荒淫的场景,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但禁不住再叁邀约与眼前香艳的活春宫,最终都克制不住生理的欲望。 就这样,她当着韩存非的面一次次被叁个以上的男人侵犯,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最令他感到刺激。 韩存非绑给她的副卡倒是一直没有解除,额度也依旧高得吓人,只是她再也没敢刷了。 不然她怕自己要“还债”直到永远。 每一次的性派对她都是乖乖配合,不反抗,不抱怨,只希望韩存非的新鲜劲儿能快点过去。 好在,由于她逆来顺受的态度,韩存非没有把事情扩散出去,最起码除了江研以外,江本本周围的其他人没有涉及。 直到假期,她才终于有借口可以离开他的魔爪。 只是这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太快,几乎一闪而逝。 在这段时间里,李念兹一反常态,既没有去任何地方旅游,对购物也失去了兴致。 这倒给了李天择又一次机会,因为两户人家来往密切,李天择升入大学后的表现也一直不错,他母亲便又把“儿媳”一说重新挂上了嘴边。 对此,李念兹虽然没什么兴趣,但也不推拒,只觉得有一个人能开车日常载她在H市周边散散心也挺好的。 更好的是,在她回家后,韩存非倒也没逼人太甚,不再有过联络。 她一边暗自庆幸,一边也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她必须要远离韩存非,只是这一举动无异于壮士断腕——离开他也就意味着她与江家韩家的圈子再无关系了。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真的要嫁给李天择。 李念兹的脑海中悲哀地浮现出一些他们婚后的场景,无非就是两家在H市买一套好一点的婚房,然后按照父辈的既定规划进入机关单位,开始波澜不惊地混日子。 而她大概会走妈妈的老路,结了婚立马生孩子,过上在当地看起来还算体面、但实际上连个大牌包包都不舍得买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能够接受的吗? 一路上,她想得头昏脑涨也没有想出答案,最后只能决定再给自己两年时间。 两年,如果她到了毕业也没能物色好合适的后路,她就回H市,选择过安稳的人生。 怀着这种心情与父母吃完晚饭道别之后,她又在ig上刷到了何露岑的动态。 何露岑在ig上有小几万粉丝,李念兹也是其中之一。她们的主页都挂着“华青大学”的标签,虽然李念兹在关注时试探地私信了一句“学姐你好”,但对方并没有回粉的意思。 何露岑的动态并不多,但平时稍微关注网络的人都知道,她是华青知名的美女。 凭借着混血感的容貌与个性独特的穿搭,她只是偶尔随手po出动态,便在网上涨了几万关注。 李念兹知道何露岑大叁时去了美国,也看了不少她在美国的精彩生活动态,她对何露岑既羡慕又崇拜,同时还带着一点小小的较劲心理——她自认为底子也不错,只不过是稍逊于何露岑而已。 而今天,何露岑的页码上赫然显示着一枚巨大的钻戒,是HW的经典款。 她订婚了。 李念兹急忙翻阅评论,果然,已有知情者透露了结婚对象的身份,是一位低调的华裔富商,家中是第一代美国移民,根基之深不可估量。 李念兹顿时觉得自己的生活索然无味,她心灰意懒地把手机扔到一旁,不想再看到屏幕中那些完美的生活。 虽然何露岑与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她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不甘。 “凭什么!!!” 她恨恨地想道。 凭什么她就可以成功,自己却过成了这样? 李念兹越想越气愤,随着她闭上眼睛,今天奔波的疲惫瞬间袭来,眼皮变得越发沉重起来。她盹了一小会儿,不料却被手机的消息震动吵醒了。 “回S市了?” 发件人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她瞬间清醒过来。 又是该死的韩存非。 她不想理会,但过了没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 她咬牙打开手机一看,果然还是韩存非:“我的车就停在你楼下。” 李念兹不由皱紧眉头,心中充斥着浓烈的烦躁,她不耐烦地将消息删掉,可惜,韩存非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似的,很快,他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喂?”在电话里,她不得不好声好气。 “下来吧,我看到你家的灯亮了。” “存非,”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理性,“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报道。”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念兹呼出一口气:“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结束了。” “但我觉得你还挺耐玩,”韩存非轻佻地说,“确切地说,耐肏。”——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71卑鄙的,高尚的 向郁娇也看到了何露岑订婚的消息,自年初去那位李天师那里回来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火速发去祝福的消息,对方也顺着这个话题跟她聊了几句,顺便说起华青大学内的一些事情。 关于如何结识富豪,何露岑可算是行家里手,瞬间就传过来好几条语音消息,教导向郁娇好好利用目前的学生身份。 “你年纪还小,千万别跟着方琴给你找的那些老男人瞎混,他们都有家室,老婆娘家的背景深不可测,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你离婚的。你只管捞够了好处,回头把自己包装一下,外面有得是青年才俊。” 向郁娇附和了几句,同时羡慕何露岑利落分明的感情观。 可是她就做不到,黑是黑,白是白,利益归利益,感情归感情。 金懿尧对她很好,仿佛唤回了她缺损的父爱,那种温存使她留恋不已。 可就在这岁月静好的时节,梁轲一次忽然的到访,再度打破了她生活中暂时的宁静。 自从她与金行长在一起后,梁轲便再也没有私下单独与她见过面,就算见面也必然带着别人,比如琴姐,比如叶子。 可是这一次,他却突然出现在翠庭住所的门外,不由令向郁娇吃了一惊。 “梁总,有事吗?” 她在睡裙外披上一件薄外套,客气地把他迎进门,梁轲手上提着一盒点心,脸色不佳,对她的问题也是充耳不闻。 吴阿姨见自己的正经老板来了,连忙烧水倒茶,梁轲挥了挥手:“你回房间去吧,水我们自己倒。” 说着,他打开点心盒子,里面是四个做成兔子形状的银耳百合团子,雪白滚圆,煞是讨喜。 “挺可爱的,可惜我不吃这个。”向郁娇说道,她得保持身材。 “不要紧,我吃。”说着,他手中的叉子已经落在兔身上,一截两段,送入口中。 “你不用减肥,再胖点儿更好。”梁轲咽下点心,说道。 她正纳罕他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对方又开了口:“你跟金懿尧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她淡淡道。 “好就行,”他说,“最近永信又需要贷款……” “还要?”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事她多少也从金懿尧那里听说了一点,怪不得他最近那么忙。 永信之前的贷款已经是他顶着压力批下的,如今这笔款子还没还,居然又各种打招呼,让他再批一笔,简直逼人太甚。 虽然她不过是他的情人,但也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而落马。 “对,还要,”梁轲又补充了一句,“别忘记你是哪边的。” 她从鼻孔里出气:“我哪边的也不是。贷款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我说了他就会听?” 梁轲摆弄着手中的叉子,将那小白兔的身体折腾得乱七八糟,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也很是烦乱。 他缓缓道:“你现在住的这幢房子之前是我的。” 向郁娇心中疑惑,所以呢? “主卧有一处地方,我装了微型摄像头。” 闻言,她“腾”地一下站起身子:“你怎么可以……” “别急,”他不看她,兀自道,“我可没有什么恶趣味,目前为止录到的东西,我一眼都没有看过。”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身体微微发抖:“你是要拿这些东西去威胁懿尧吗?” 听她的语气关切,梁轲抬起脸,直视她的眼睛:“不是我要,而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们已经打通江部长,成功拿下了新区的建筑项目,可永信之前的窟窿太大,还有许多期房正在营建,处处都需要钱。 新区项目上马,款项却还没全部到位。江部长那边又在催及时破土动工,由此,他们急需第二笔贷款来进行周转。 永信地产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了,那就是兵败垂成。随之关联的韩家、江家还有他们霍家都要受到牵连。 梁轲的压力自然也不小。 批第二笔贷款有可能威胁到金懿尧的仕途,但如果把他包养情人、发生婚外不正当关系的录影提交到纪委,那可是百分之百会受到惩罚。 不用想也知道他会如何权衡利弊。 向郁娇颓然坐在椅子上:“这样做太卑鄙了。” “所以呢?他拿着国家的钱花天酒地难道就不卑鄙吗,别总觉得只有你是圣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 “对,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个妓女,”她厉声说道,“不管怎样,还请梁总先别把那高尚的录影带放出来,你的意思我会立刻转达给金行长的。” “好,尽快联系我。”梁轲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匆匆丢下一句话,不想再看到她眼中的破碎。 这小猫似的女孩如今也长成了花纹艳丽的捕猎动物。他当然明白,她是好的,有情有义,不仅仅是一个妓女,只是保全她的感情从来不是他该做的事。 “对了。”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她又喊住他。 “如果贷款的事情成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 “对叶子好一点,永远别让她做和我一样的事。” “这个现在就能答应你。” 他的表情稍微轻松下来,似乎想像过去一样揉揉她的头发,但终究还是缩回了手。 -- 072恶趣味(H) āīρǒ1㈧.čǒм 一辆部队牌照的大G行驶在夜色中。 李念兹刚被韩存非塞进汽车后排,身边团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 韩存非“砰”得一声关上门,然后绕到驾驶室,上了车,转脸对她说:“你挑一身在路上换好。” 李念兹用手指勾起座椅上的那堆布料,原来那一件件的都是情趣内衣。 不出所料,这家伙又要拉她去做奇怪的事了。 她哭丧着脸:“存非哥……” “怎么了?”他一边调出音乐开始播放,“噢,对了,你放心,衣服都是新的,我专门还叫人洗过。” 他把“专门”二字格外强调,仿佛是什么了不起的恩赐,同时又狡黠一笑:“我们念兹妹妹最喜欢穿新衣服了是吧。”——指的是她之前不知天高地厚时在商场的花销。 “韩存非,你能不能放过我啊?”她大着胆子强硬了一点。 “干什么,不喜欢吗?我看你每次叫得挺享受的啊。”男人专心开车,不以为意。⒫ò⒅и.℃ò㎡(po18n.com) 李念兹拨愣着那些衣服,最终挑了一件还算看得过去的高叉旗袍,默默开始换上。 见她顺从,韩存非忍不住从后视镜偷偷瞄了几眼,车里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他清清嗓子,又开口道:“对了,你那个小男朋友呢,今天是不是也回S市了啊?” 听他提到李天择,李念兹又忍不住炸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也别把他牵扯进来!” 韩存非咧嘴一笑,那笑容俊朗而温暖,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这人竟然有如此严重的恶趣味:“为什么不啊?我觉得挺好玩的,下次我们干你的时候可以让他现场观摩学习。” 李念兹恨不得抄起手里的丝袜从后排勒死他,但终究还是把气咽了下去,软绵绵地求饶:“存非哥,我以后还要嫁人,你看在本本姐的面子上给我留条后路,行吗?” “你是说要嫁给那个小男朋友啊?”韩存非一脸不屑,“他有什么好的,给我提鞋我的都不要。这样吧,你乖乖陪着我玩,改天呀,哥哥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 他这几句话误打误,撞正中了李念兹的下怀,只不过对于韩存非所言,她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倒不如干脆哄他高兴。 汽车驶入一座大门,李念兹认出那就是S市赫赫有名的北月湾庄园,内心不由奇怪。 韩存非的车在此处畅行无阻,看来他不是在这里有房产,就是经常出入。 “好了,下车吧。” 车停在一幢别墅门前,韩存非不仅非常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还伸手让她挎住自己。 门口站着一位侍应生,身穿黑色燕尾服,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 “先生,女生,晚上好。”他递给他们两个面具,又在二人手上挤了一团清洁凝露。 李念兹疑惑地给手消完毒,然后戴上面具,跟随韩存非一同来到屋内。 打开门,楼下只是一间普通的会客厅,装修也很简陋,隐约能听到楼上传来的音乐声与笑声。 厅内坐着几个彪形大汉,见他们过来,便站起身来。 韩存非向他们报上一串编码,其中一人从手中打印的名单上找到,并且划了个勾。 “我们的手机放车里了。” 虽然韩存非这样说,但几个男人还是不由分说地围上来,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彻底搜身。 李念兹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按照韩存非的要求,她的情趣旗袍里并没有穿内衣,此时只能被一个陌生男子上下其手,但看对方例行公事的样子,她也只好忍耐下来。 “好了,先生,女士,请进吧,祝你们今晚愉快。” 搜身结束,李念兹挽着韩存非,被他带上了二楼。 刚走过楼梯的转角,她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二楼的装饰奢华糜丽,原本房屋的结构被全部打通,仅留下几堵承重墙,因此室内空间非常开阔。 墙壁和地板都有软垫包边,沙发、双人床、秋千架、摇椅等家具毫无逻辑地错落摆放着,甚至还有一些李念兹叫不上名字、形似刑具的东西。 而在这片场地内,好几对男女正在欢爱交媾,他们头顶有好几盏灿若烛火的水晶吊灯,将肉体的色泽映照得格外鲜明。 所有人全戴着和他们一样的面具,那些女子也并非赤身裸体,而是穿着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有全透明的薄纱吊带、镂空的比基尼还有肛门内塞入尾巴的动物妆扮。 韩存非自如地走进去,和几位正在“运动”的男人点头打了招呼,又从一旁吧台的冷柜里取出一些药膏与药片来。 李念兹惊呆了,她站在门口,迟迟迈不动步子。 场内的一个男人见此情形,便松开了身下的女孩,挺着勃起的阳具朝他们走来:“怎么?这丫头是第一次来吗?”看样子,由于面具的遮掩,他们彼此之间并不认识,也不了解对方的真实身份。 “没错,不过她最喜欢群P了。”韩存非笑着说。 听到这话,近处的几个男人纷纷围拢过来,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韩存非往手心里挤了一点药膏,对她说道:“过去吧。” 说着,她被拉到了最近的一张床边,韩存非直接将手伸进旗袍侧面,在她的私处随意抹了几下。 李念兹感到下身一阵温热,还未及反应,刚才和他们打招呼的男人已经挺着阳具上床,直挺挺地就要插入。 “等一下……”她的话音刚落,陌生男人巨大的肉棒已经贯穿她的身体。 好在,刚刚涂抹的药膏十分有用,在毫无前戏的状况下,她竟然没有丝毫痛感,反而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酥爽。 “叫大声一点!”男人双手掐着她的腰命令道。 李念兹只得卖力呻吟。 韩存非在一旁看得欲望高涨,也拉过一个落单的女孩肏干起来,那女孩戴着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声音纤细,身体娇软,奈何他的家伙向来不太管用,没过叁分钟便泄了火—— 【作者的话:首发:ⅹdУвz.cǒм(xdybz.com)】 -- 073群P áīρǒ1㈧.čǒM 或许因为是初来乍到的新肉体,李念兹的出现还颇受欢迎。 第一个男人从她身上泄出之后,很快又来了第二个、第叁个,可她刚才被肏弄的私处却并未因小小的快感而平息,依旧翻涌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第二个男人身强体壮,在床上插入她的身体后觉得这姿势过于乏味,便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托着臀部将她抱起来肏。 “啊!”失重的恐惧感令她不由发出了尖叫。 男人举重若轻地托着她的屁股,随着每一次上下颠弄,肉棒便紧紧地在蜜穴内壁刮擦,加上她由于害怕坠落,双腿紧紧夹着男人的身子,使得快感愈发强烈。 刚刚射完精的韩存非无所事事,看她这幅情状,觉得好玩,便从她背后走上去,将李念兹死死抱住男人脖颈的双手拉下来。 这下,她的上半身几乎完全腾空,受此刺激,身下正被男人抽插的小穴也不由缩紧,惹得对方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韩存非抱住她的上半身,将双手伸入旗袍前已经被解开的盘扣当中,尽情揉搓着她的胸部。 因为身材偏瘦,她的乳房并不算很丰满,但是乳头和乳晕都很大,在兴奋时如同两个葡萄摩擦着手心,十分有感觉。 韩存非抱着她玩了一会儿,欣赏她在怀中扭动身躯,闭着眼呻吟,最后,对面的男人狠狠泄出精子,他们才把她放回到床上。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韩存非坐在床边,不知从哪儿拿起一块遥控板,调试着眼前的一块投影屏幕。很快,屏幕上便开始播放起淫秽的影像来。Ⓟò⒅и.℃òm(po18n.com) 李念兹没有回答他,刚才的药膏已渗入她的皮肤,让她呼吸灼热,头脑一片模糊。 忽然,房间的另一端响起一阵骚动,韩存非丢下遥控器,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镂空比基尼泳衣的女孩双手被束缚在一根从天花板垂下的手铐上,她费力地绷起脚尖,却怎么也够不到地面,样子很是辛苦。 “嗯……快来干人家嘛,拜托了……” 女孩面具之下的双眼被完全蒙住,只有嘴唇还露在外面,发出祈求的声音。 原来,只有当男人从身后抱起她时,她才能稍微缓解双手被吊起的牵引力。 听她这样说着,一个男人便走过来,将勃起的肉棒插进在她的双腿之间摩弄着。 韩存非看得兴起,便丢下床上的李念兹走了过去。 只见那男人一边玩弄着从比基尼的镂空处裸露出来的奶尖,一边托着女人的臀部用力抽插。 女人的穴内已经被内射过多次,汁液随着她的双腿淋漓流下,正在两人干得兴起时,又有男人凑上前来,开始舔吻女人的脚趾。 不知她是因为眼睛被蒙住还是用了春药,指缝间被舌头舔舐瞬间令她尖叫起来,并且随着男人的抽插,抽搐着达到了高潮。 尿液混合着透明的液体撒了一地,也喷溅在蹲在她脚边的男人身上,那人完全不以为意,继续舔着。 见此情形,韩存非想要上前解开她手腕的束缚,然而刚刚碰到那里,她便一边忍受着肉体的撞击一边开口道:“嗯……没事的,哥哥不用管我。” 见她乐于如此,韩存非便不多做干扰,改为用手指揉弄她刚高潮过的阴蒂。 阴蒂已经完全红肿勃大,伴随着另一个男人从后面抽插着肉穴,韩存非的揉弄令她更加疯狂地娇喘起来:“哥哥,用力掐它,唔唔……求你用力掐它。” “真够变态的,受虐狂。”韩存非笑了笑,反而松开了手,不再玩弄那颗肉粒,留下女子在身后不断发疯般大声祈求。 除了催情药品之外,房间里也有很多人明显使用了更为凶猛的药物,做爱的姿势显然已非人类,而是暴烈如猛兽。 只不过韩存非碍于常需要去部队报道,因此不敢碰这些东西。 但要是给李念兹吃一些倒也挺好,兴许她能更放得开点儿。 起了这个念头,他便转头去找李念兹,可却看到她已再次被一个男人抱起,正在深深地后入。 被折腾了好久,漫长的半个夜晚结束后,李念兹已经失去意识,在韩存非的车后排一路昏睡着回到了家。 对于如何上楼,如何被放到床上,她都一概不知。唤醒她的是第二天早晨辅导员的连环电话。 “喂?”沙哑的声音暴露了她根本还没清醒的现实。 “上午怎么不过来注册?也没看你交休学申请呀。”辅导员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日常没什么存在感,但学生一旦犯事,他说的话便不好听起来。 “对不起老师,我睡过头了。”她瞬间清醒,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 没想到下腹一阵热流涌出,昨晚蓄在她体内的男性体液涌出,瞬间让她感到身下黏腻万分。 “算了,你下午上班时间自己到教务处来注册吧。”辅导员无奈地说。 “谢谢老师……”李念兹尴尬地挂断电话。 为了转换心情,她打开朋友圈,准备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没想到,一张合影闯入她的眼帘。 发动态的是她高中毕业参加华青大学夏令营时认识的一个小妹妹,对方年纪比她小两岁,是S市本地人,李念兹看她家境不错,便与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算起来她今年也该上大学了,果不其然她也顺利进入了华青。 只是,在她po出的同学合影中,李念兹捕捉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尽管有着美颜滤镜,但仍可看出她在众人之中格外显眼。李念兹忍不住放大照片,她没认错,那人正是向郁娇。 ——! 她居然也上大学了?而且还是华青大学?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74一度春风 向郁娇没想到,金懿尧会让她住进家里。 全屋都是冷硬的红木家具,衣柜前有一面厚重的穿衣镜,旋转楼梯的扶手已被抚摸得光润,朴拙的装修风格让人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一问,果然这房子还是九十年代末的,她问他为什么还住在这儿,他笑了笑,像以往一样没有说出多余的原因,只是一句“住习惯了”。 被偷拍以及贷款的事情,她是在电话中告诉他的。叙述简明扼要,也没有任何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尝试。 她不想在这种时刻声称自己有多么多么爱他,爱这种高尚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关系里。 她也知道,金懿尧不会为了这些事冲她生气,果然,电话那头沉吟良久,最后传来一句:“我明白了。” 还没等她说出安慰的话,他便转换了口吻:“那地方算是没法住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家吧。” 她没多想,带着简单的行李上了他派来的车。 当天晚上,他们在他与自己妻子曾经的卧室里缠绵。那床是美洲殖民式风格,四角有四根柱子,她抱着其中一根柱子,感受着男人炽热的阳具在自己的体内进进出出,内心却怎么也无法集中于性事。 或许是这间屋子的空气里凝满了沉甸甸的回忆,譬如她抱着柱子的时刻总不由自主地在想,他年轻时是否也在同一个位置尽情释放过他的爱与欲,想来答案是必然的。 在地球的另一端生活着一个幸运的女人,经过了他生命中最美好最辉煌的片段。 春风一度,现在,剩下来给她的却是满地残阳。 所以她做着做着,忽然流了满脸的泪。 金懿尧吓坏了,他永远是那样细心,即便在她背后也能察觉到情况异常,急忙抽出分身,捧住她的脸:“怎么了,娇娇,弄疼你了吗?” “不是,”她勉强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就是有点担心你。” 他在她的眼泪上留下细碎的吻:“我吗?我没事的。” 他说,他什么都拥有过了,有金钱,有爱情,有权力,有孩子,有成功时的快意,也有濒临失败的力挽狂澜……到如今就算折在这件事上,也是时也命也,他不后悔。 向郁娇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倾听着这一切,却默默想着,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如今连你也要失去了。 只是她没有说出口,似乎连自己也不太能接受自己这“婊子无情”的一面。 那晚他们没再做下去,只是互相拥抱着,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世界又是新的。 她起床时金懿尧已经去行里了,楼下给她热了早餐。 她知道批贷款的事情九成已经敲定,便给梁轲发去了信息。 直到下午他才回复,果然,贷款的事情成了。 梁轲说,她现在随时可以离开金懿尧。 是啊,她与他,终于失去利用价值了吗? 除此以外,或许是为表关心,他又问起了一些学校注册之类的琐事。她一一回答,是的,很好。 末了,梁轲宽慰他,只要新区的开发进展顺利,永信地产就能及时偿还贷款,金懿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比起梁轲,无论从理智还是情感上,她似乎更加相信金懿尧的判断。 他有那么多年的金融从业经验,或许光凭感觉就能知道哪种贷款会坏账。 只是眼下,她也只能哄着自己往相反的方向去想。 下午,她在这座布满回忆的宅子里呆到发闷,索性打车去了郊区。 浓重的不安需要找到一个出口,因此,她想干脆去拜访何露岑的那位李天师——多少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思。 “觐见”的程序还是同上回一样繁琐,她用金行长的副卡贡献了一笔小小的香火钱,换来一个与天师单独谈话五分钟的机会。 进到内室时,她忽然想起上次师傅送给她的那张诗词,便决定问一问。 李天师见人总带叁分笑,那双小而弯的眼睛也不知有没有仔细看她,只说道:“话休烦絮,小姐你的命只一句话,是:‘公主命,丫鬟身’。” 她微微一怔,回味了一下,觉得倒是这么个意思,她的命不好。 于是她又问道:“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遇到点事……” 旁边的年轻弟子插话道:“他人的事情没法代看,可以随我来求签。” 她便跟着去了,手起签落,天师弟子找出对应签文递过来,只见上面写的是: “水滞无舟楫,飞鸿落雪泥。重忧心绪乱,相逢恐宜迟。” -- 075游手好闲 这段时间,江本本陡然觉得身边一下子静了不少。 随着九月到来,她同龄的朋友有不少因为开学而返回了国外。 此外,以韩存非为中心,几个已经毕业、平日里挂靠在父辈单位里游手好闲的家伙们居然也许久没再出现了。 缺了这群跑腿买单,将她众星捧月的狗崽子们,她倒觉得怪寂寞的。 ——不过当然,在她心中韩存非可不能算是“狗崽子”之一。 她没把这伙人的失踪与李念兹联系起来,平日里,李念兹就像是个鼻涕虫一样甩也甩不掉,更可气的是,她的外貌居然与自己有五分相像。 如今李念兹突然不出现了,她心里眼里反倒自在些。 往日里,江本本都只需要等着朋友们来约她出去玩,偶尔还需要推掉一些时间冲突的邀约。如今冷不丁地需要她亲自组局,她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她决定先打给江研。 在她的交友圈之中,除了李念兹之外要属江研的家世背景最不好,虽然他也带着“江”姓,但其实和他们江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江本本眼中只是个做生意发了点小财的暴发户家庭。 若不是因为韩存非的关系,她才懒得与这种人往来。 不过,江研不愧是出生于生意人家庭,在与他相处之后,江本本发现他伶俐乖觉,很会讨人喜欢。虽然她的年纪比他小,但两个人平常却是姐弟相称。 “江研,”她不像对韩存非那样小心翼翼,对待江研,总是大喇喇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最近在忙什么呐?” 江研收到消息,自然也不敢怠慢:“本本姐,最近我被家里老爷子逮着忙公司的事儿呢。” “无聊。”江本本回复道。 然而,实际上,江研正在韩存非的别墅里喝酒。 交流性事、分享猎艳信息也是韩存非的爱好之一,这边他刚绘声绘色地跟“哥几个”分享完上回带李念兹去群交派对的事。 江研也表露出十分羡慕的样子——尽管他本人并没有这种癖好,但既然韩存非喜欢,那他必须得捧着。 “可惜那家是会员制的,不然我一定带你们一起去。”韩存非讲完,得意地收尾道。 今天这伙人聚在一起,是在策划进一步的刺激性活动。当然,这又是韩存非起的头。 他想要效仿某部AV,先把李念兹骗出来搞多人行,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再把她的“男朋友”李天择骗过来,让他当场目击。 “这效果一定爆炸。”在场的另外叁人无不应声附和。 “是吧,到时候我们准备好摄像机,十个机位,把全过程拍下来!”韩存非还沉浸在他的恶趣味当中。 江研也不愿意破坏气氛,只是江本本那边他也得罪不起,只好低声附耳到韩存非旁边:“哥,本本姐好像……想约我们来着。” 果然,韩存非只觉扫兴,不耐烦地挥挥手:“最近没空,你先帮我敷衍敷衍她。” 很快,江研又收到江本本那边又传来消息:“存非哥在干嘛呢?最近你们碰过面吗?” 江研瞟了一眼身旁的韩存非,只能硬着头皮打字:“没,好像听说他回部队了。” 是吗?手机另一端的江本本起了疑,最近没听家里长辈说起呀。 她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哪天问问爸爸,江研又发来了消息:“本本姐你想干嘛,说,我给你张罗。” 江本本略感无言,她要是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还用得着他江研帮忙吗。 话说白了,不过是想见韩存非而已。只不过她又不愿直说。 于是她回复道:不用你干嘛,我就随便问问。 真的?江研狐疑地问。 嗯。她有点不耐烦地回复道。 那等存非哥回来,我告诉你。江研小心翼翼地发出消息,没想到江本本那边却再也没了回音。 酒过叁巡,一群死党在韩存非身边聊得尽兴,甚至连计划的下一步细节都聊好了。 因为江研之前曾与李天择互相留过联络方式,所以,就由他负责这几天先和李天择套套近乎。 等到他们正式“办事”那天,江研再把李天择叫到酒店来。 “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江研看韩存非正在兴头上,只好卖力应和道。 实际他心中却叫苦不迭,这位韩家大少爷还是像过去一样,把什么琐事都丢给自己。但现在已经不是学生时代了,家里公司也有正经事要忙,他哪有那么多工夫去敷衍。 但谁让他是韩家的人呢?江研纵然有诸多不满,也只能忍着。 另一面,李念兹在浑浑噩噩中开了学。由于已升入大叁,需要选的课程很少,大部分同学也都到了考研和找工作的关键节点。 她素来不太和班上同学来往,也没什么可焦虑的,平日里依旧吃喝玩乐。 在下定决心陪韩存非玩到他腻烦之后,李念兹反而放松起来,她照旧拿着韩存非那张副卡进行了一番报复性消费,仿佛生怕吃亏似的,医美护肤水疗一样也没落下。 -- 076多人运动 李念兹的报复性消费没能持续一周,这几天来,韩存非只要一看到手机短信弹出银行卡支出提醒就知道又是她。 “这小丫头还真没把我当外人,”他在心中冷冷想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到时候就好好玩玩吧。” 所以,一等江研搞定了李天择,他便兴致勃勃地组局,要开始他的“游戏”。 还是和往常一样,韩存非事先不打招呼,径直将车开到了李念兹楼下。 这天是周末,学校没课,他也没收到任何消费提醒,故而可以推断出李念兹一定在家。 “下楼。” 他简单发出一条信息,一分钟后抬眼便看见楼上有扇窗户开了一下又被关上。 再怎么说韩存非也是在军队中摸爬滚打惯的,观察能力也算一流,于是他继续发消息:“看见你了,五分钟后见。” 发完,他打开手机上的计时软件,开始倒计时。 果然,还没到五分钟,李念兹便出现在公寓楼下的大厅里。 “存非哥,”她靠近车旁,但没有要上来的意思,只是声音低低地问道,“又怎么了?大白天的。” 他也不多说话,一把将她捞到副驾驶座上,顺便把头埋进脖颈间嗅了嗅:嗯,今天味道还不错,原味的。 李念兹戴着一顶鸭舌帽,很显然是匆匆下楼,也没来得及化妆,她心里不悦,但是面上不好发作,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别…… “怎么啦?几天不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见韩存非神色透着一股阴森,李念兹赶紧回答道:“想啊,我当然想啊。” “哈哈,那就好,”他目视前方,“那就走吧,系好安全带。” 李念兹暗暗叫苦,不过心里也有了准备——韩存非不过又是叫她去做那件事! 不出她所料,韩存非开着车把她带到了他们第一次过夜的酒店。 这家酒店在S市算是“网红酒店”,因为装修偏年轻化,平日里来往下午茶打卡的人很多,像韩存非这种人向来害怕招摇,因此之前的“多人运动”都是发生在他自己的别墅里。 所以,怎么今天又到了这家酒店呢?李念兹心里暗暗诧异。 莫非他是想和自己来一次旧梦重温? 还是说他要履行上次说的话,帮她介绍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她心中七上八下,猜了又猜,答案越猜越离谱。 其实,不过是韩存非等一行人为了约李天择过来,防止他起疑,而故意选了这个比较大众化的地方。 所以,当李念兹跟着韩存非上楼,打开门又看到江研和另外两个生面孔在房间内时,她满脸的失望不由都写在了脸上。 “哟,李大小姐怎么挂着脸,今天不太开心吗?”江研嬉皮笑脸地迎上来。 跟着他的两个男人李念兹并不认识,不过看他们一身腱子肉,身材黝黑壮实,大概是韩存非在部队认识的人。 “没啊,我先去洗澡。”李念兹转身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韩存非小声问江研:“都布置好了?” 江研点点头:“我说约那小子出来聊天,他立马就答应了,不过现在他还没出门呢,咱们可以先玩一会儿。” 说着,他走到床前:“我们叁个的手机上都装了熄屏拍摄软件,到时候把手机放在这几个位置假装充电就行了。” 韩存非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说话间,李念兹便裹着浴袍出来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韩存非,仿佛一个机器人在等待主人的命令。 “你们叁个先来吧。”韩存非坐在床前一把圈椅上,做了个手势。 江研知道韩存非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喜欢观看多过“实操”,所以他总是默默承担着活跃气氛的角色。 只见他故意粗鲁地扯开了李念兹的浴袍,女人柔软的胸脯一下子跃入几人眼前,他伸手抚摸上去,用力捏住了它,使劲揉搓一番。 另外两人看直了眼,身下的老二也变得硬邦邦的,只有李念兹像是没什么反映。 江研狠了狠心,用力揉捏着她的乳头,两团乳肉也在他指间被捏出几道红痕,同时他掀开浴衣,将两根手指滑入腔内,用力挤弄着。 “唔……”李念兹轻咬住下唇,感到自己的腿间传来一股酥麻和胀痛的感觉,她的身体不由慢慢瘫软。 另外两个男人中有个性急的,已经率先把裤子脱了下来,一根尺寸骇人的巨物在他身下直挺挺地伸了出来,连江研看到都愣神了几秒。 “兄弟,你可以啊。”韩存非在一旁打趣道。 那男人有点不好意思,赧然一笑。江研见状连忙扶着李念兹,将她放在床上,以供男人的插入。 男人的眼眸中闪烁着野兽般的目光,他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翻过来压在身下,用手探到小穴的位置,掰开阴唇直接插入。 啊李念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性事,刚刚光是看到那根硕大的肉棒便已经怯了叁分,此刻更是扭着腰往前缩。 丘壑分明的龟头一点一点没入肉缝中,李念兹的身体颤抖,全程一直发出不知是痛还是爽的喊叫之声。 韩存非觉得这比刚才她麻木的样子有意思多了。 肉棒插入,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男人扶着李念兹的腰开始了抽插,另一人也在江研手把手的指挥之下将自己的阳具放入了她的口中。 正在高潮迭起之时,韩存非看到一旁江研的手机时不时发出消息提醒,不由拿过来一看。 上面显示出好几条消息,都来自李天择: “江研哥,一会儿咱们去哪儿?” “我是不是该出发啦?” “江研哥,在吗?” 韩存非蹙了蹙眉,切换到地图复制了一个当前所在位置,然后迅速转发过去。 与此同时,那个享受口交的男人早早地缴了械,江研在床上招呼他:“韩哥,你要不要来用?我去倒点漱口水给她” 韩存非笑着解开皮带走过去,浑然不觉身后江研的手机上又传来铺天盖地的消息: “江本本:?????”—— 【作者的话: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77撞破 江本本跟江研聊了好几天,可对方就是迟迟不说出最近他跟韩存非到底在干嘛。 要知道,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大概率又是韩存非迷上了哪个女的。 但在此之前,起码江研和她是一伙儿的,对于韩存非的动向也会如实相告。可如今连江研也瞒起她来了。 她的大小姐逐渐脾气上来,不免有点生气,但却没借口发无名火。 这天也是凑巧,她刚给江研发信息,就收到了韩存非原本想转发给李天择的地址。 她收到那个位于市中心的网红酒店,心中不免纳罕:江研这家伙,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约我去酒店。 难道说韩存非在那儿? 她发过去一排问号,又等了五分钟,见江研那边没有反应,就自己开车前往那个地址。 抵达酒店后,她按照地址上面的房间号询问前台:“我来找人,2408号房的江先生。” “好的,女士,请您稍等。”前台拨通内线电话,“江先生吗?您约的客人到了。” 房间内,江研正在给韩存非现场助兴。听到前台来电,韩存非便笑着对李念兹说:“看来你的小男友已经到了。” “什么?”听闻此言,李念兹顿时停下了呻吟,用力想要推开正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只是她力气太小,动不了对方丝毫。 “帮我把她的手抓起来。”韩存非收敛笑容,对身旁那个刚刚射过的男人说道。 对方依言,一双如铁爪般的手扣住了李念兹纤细的手腕。 “别这样,你弄疼我了!”李念兹还在挣扎。 韩存非却不为所动,轻轻拍了拍还在“运动”中的那名男子:“不好意思兄弟,先换人了,这是重要关头,一会儿再让你爽。” 韩存非的话他哪敢不听,虽然身体上不情不愿,他还是立刻将肉棒抽了出来。 李念兹的小穴已经被男人粗大的肉棒扩张到一定程度,韩存非将半勃起状态的阴茎轻松地塞进了那个黑洞当中,里面湿软温滑,随着几下抽插,他也终于硬了起来。 “存非哥,”李念兹的双手被男人擒住,双腿又被韩存非抓着,丝毫没有半点逃跑的余地,只能转换方式哀求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另一边,江本本被楼下的侍应生引进了电梯,她听前台打电话确认,心中还以为确实是江研约她来。 “难道是给我准备了惊喜派对?”她胡乱猜测着,这家酒店的观景位置很好,暑假时她和姐妹团们早已经来过,还拍了不少漂亮的合影。 但江研这帮五大叁粗的男人哪会准备这种惊喜呢?她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难道说有人要向我……表白?”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韩存非的身影,脸上不免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了女士,这边右手边第二间就是2408。” 江本本点点头,心情愉悦地朝着房间走去。心里想着还好出门时虽然匆忙,自己还是稍微打扮了一下。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随手拿到的双C外套,上面别着一朵她最喜欢的珠宝白山茶,没怎么化妆,只是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 因为想到“表白”的可能性,她站在门口没有直接敲门,而是从随身的挎包里翻出一盒小粉饼补了补妆,然后又戴上一副CD墨镜推至头顶——这样做可以显脸小,一会儿要是有人拍照或者录影的话,会比较上镜。 她拿着粉盒的小镜子照来照去,直到完全满意为止。 此时,门内的韩存非却是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在性方面的持久力向来不足,一边动腰一边忍不住说道:“他怎么磨磨蹭蹭的,慢死了,我都快要射了。江研你去外面看一下。” 江研刚应声,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谨慎的敲门声。 “来了。”江研匆匆忙忙地套上裤子,披上衬衫,跑到门口。 他想象着一会儿李天择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不免憋了一脸坏笑,顺便又抄起自己的手机,想要第一时间记录下李天择的样子。 而李念兹心知事已至此,不是韩存非在开玩笑,干脆闭上眼睛躺在原地装死。 门打开了。 江本本看到门内的江研举着手机面对自己,不由再次肯定了内心的推测,温婉一笑,轻声说道:“你干嘛呀?” 她语含娇嗔,说着就要移动步子往房间里走。 江研整个人愣住了,但他看江本本的样子不像是知情而来,只能拼命挡在她面前,一边故意大声说道:“本本姐,你怎么来了!” 房间很大,从门走到卧室还需经过一个小客厅,韩存非虽然听到了江研的声音,但是反应却不及他快,依然进行着活塞动作。 倒是李念兹听到“本本”两个字,差点如触电般弹跳起来:“赶紧放开我!江本本来了!” 那边江本本被江研挡着,觉察到事情不对劲,便硬是要往里面闯:“你干嘛拦着我呀?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本本姐,是我……我女朋友在里面。”江研来不及拦住,上蹿下跳地跟在江本本身边。 “你神经病啊?你跟女朋友开房叫我过来干嘛,赶紧给我滚开。”江本本彻底挂下脸,吼了他一句。 虽然被一个娇小玲珑、年纪还比自己小的女孩子骂令江研觉得很没面子,但毕竟对方是江本本,他知道自己惹不起,不再说什么,乖乖滚到了一边。 难以置信的一幕赫然出现在江本本面前。 一张KingSize大床上,赤身裸体的李念兹和另外两个健壮裸男纠缠不清,旁边还站着好歹刚穿上了裤子的韩存非。 “啊?!!!” 江本本的尖叫声顿时传遍了整层大楼—— 【作者的话: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78坐上来(H) 向郁娇在金懿尧家住了几天,不过,这几天里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的作息不规律,昼夜近乎颠倒,每天早晨金懿尧起来吃早餐时她都还在梦乡熟睡,他不忍心打扰,总是轻手轻脚地吻她一下,便又拉上厚厚的遮光帘任由她睡。 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晚间,他又忙着应酬,基本上都是凌晨才到家。 没等到他,向郁娇也不愿意独睡,因此无论多晚她都守着。也只有在这时两人才有机会温存一会儿,只可惜那时间也不会超过两刻钟。 同时,她也听住家阿姨说:“金行长从前每周顶多也就回来一两天,自从向小姐来了以后才天天回家。” 她想要打听打听从前金懿尧和妻儿一起生活时的事情,但又恐怕听了之后自讨没趣,也就没问。 住惯了他家,她倒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成了这儿的女主人,每天夜晚等待着自己的丈夫。 而她的存在,也好像就是为了那短暂的两刻钟温存。 这令她安逸而又恍惚。 好在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那天下午,她约了芳疗师来家中做护理,正进行到一半,就听到了阿姨打开楼下的大门的声音。 是金懿尧回家了。 她简直有点惊喜,顾不上满背的精油,随便批了一件浴袍便跑下楼去。 “在干嘛呢,娇娇?”他今天一扫往日的疲乏。 阿姨看到向郁娇过来,便默契地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见四下无人,她调皮地把浴袍褪到肩膀以下,给他看自己背上的痕迹:“精油按摩,正好你回来了,你也来试试。” 男人将鼻尖靠近她细腻白皙的脊背,微笑道:“好香,还是你会享受,我就算了。” 听他这么说,她赶紧说道:“那我让芳疗师回去吧。” “没事,别忙。”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同时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刚好,忙完这阵子我打算休一段时间的假,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双大手伸进她的浴袍内,轻柔地抚摸着。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自然高兴,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只待过两个地方,那就是老家H市和现在的S市。 虽然是一家人,但是父母连外出旅游都只带着弟弟,并且瞒着她,这事想起来凄凉中又透着一丝可笑。 “可是……”向郁娇有点犹豫,“你带我出去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金懿尧的手已然完全解开了她浴袍前端的腰带,专心揉弄着她胸口的肉团,“我们可以干脆到国外去,箱根怎么样?只可惜这几天看红叶还嫌早。” “好啊。”她温柔地应道,同时感到身下的男性器官已经逐渐支了起来。 她隔着裤子摩擦着已经勃起的巨物,纤细的手指扫过前端伞状部分深深的沟壑,感觉到金懿尧在她背后一个激灵。 他扭身褪下一截裤子,紧接着,一根又热又硬,还颤动着的东西便刮擦着她的臀部,弹了出来。 “坐上来……”他在她耳边呵气。 她转头飞速瞥了一眼身后的楼梯,低声说道:“芳疗师……还在卧室等我呢。” “男的女的?”他也放低了声音。 “当然是女的。” “那就好,”他托住她的腰,示意她抬起屁股,“我可不准让别的男人碰你。” 拗不过他,向郁娇扶住那根滚烫的肉棒,慢慢坐了下去。 他感到自己被柔软潮湿的肉壁一点一点地紧紧裹住,同时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紫胀的性器缓缓被吞入女人洁白的臀瓣,直到龟头被挤压进一个狭小的领域,仿佛是被子宫口动情地含住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忍不住轻轻呻吟,虽然未经前戏,但是她的蜜穴总是微微湿润着。 直到整根阴茎都被吞没,她才似乎松了一口气,开始殷勤地扭动腰部。 随着每一次上下动作,阴茎在腔内被挤来挤去,每次她坐回到他的腿上,子宫口和龟头就如迫不及待般紧紧接在一起。 她感到内里火热瘙痒,只可惜这样的抽插更是撩动了她的欲火,在小穴被顶弄得敏感之后,她似乎需要一次更深入的插入来获得更多的快感。 只是楼上的情况又让她有几分胆怯——芳疗师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等得不耐烦,走出房间下楼找她。 同时,金懿尧似乎也被刺激得受不了,趁她抬起臀部时转换了体势,将她直接压在了沙发上。 两人在这个位置,从背面看刚好被沙发靠背挡住,但如果芳疗师在二楼朝下望一眼,那交媾的画面便会整个暴露在她面前。 向郁娇正想着,阴茎便颤抖着刺激着她小穴的肉壁,几下极深的抽插弄得她一时间说不出话,几乎快要达到小小的高潮。 在男人放低频率后,她才努力开口:“我们……躺上去吧,这个位置容易被人看到。” “看就看,怕什么。” 金懿尧似乎不管不顾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响亮了几分。 与此同时,他更加卖力地在她身后顶撞起来,两具肉体发出激烈的响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双颊立刻抹上了一层粉红,不仅是因为快感的刺激,更是她能肯定:这下住家阿姨和芳疗师一定都听到了。 “不用怕,你叫吧,我喜欢听你叫。” 肉棒深深地顶入她的体内,那龟头的沟壑好像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她的肉壁深处,虽然羞耻,但她还是发出了小声的呜咽。 随着男人的激烈抽插,两人交合处除了“啪啪”声外更连带出淫水的声音。 这时,他们已经快要双双迎来高潮。她也顾不得什么了,索性伴随着淫水泛滥的声音娇喘起来。 金懿尧似乎受到鼓舞,精液的喷流立刻涌入她的体内,他抱着她的身子,将性器不断往里深入,一股股浓精顿时从她的股间流下。 “嗯……” 热流从她的腹间涌出,小穴收缩紧裹着射精中的肉棒,她也获得了高潮。 完事后两人躺在沙发上,金懿尧抱着她的身子睡着了。 她分出一半浴袍盖在他身上,同时乖乖拥着他结实的身体。 她闭眼假寐,同时听到楼上的芳疗师蹑手蹑脚走下来,又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关上大门离开了。 【芳疗师:我连夜离开地球88】 -- 079悬崖边缘 谁也没有想到,永信地产的崩盘要比预想中来得早很多。 那天,江本本在酒店撞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江研拉着她想要解释,但她没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像逃跑似的离开了现场。 走出酒店,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韩存非、江研和李念兹叁人的联络方式拉黑。 回家路上,她的双手一直在不自觉地发抖——虽然也听说过周围有些人玩得很开,但她没想到这种事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她固然骄纵任性了些,但家风也颇为严格。回想起李念兹顶着那张与自己酷肖的脸,裸身躺在两个男人中间的样子令她忍不住想吐。 更令她痛心的是,自己一直暗恋的韩存非居然也身处其中。 她茫然地回到家中,想把事情告诉母亲,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然而,她刚走上楼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父母居然一起坐在书房里,两人的神情还非常烦恼。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一来,她母亲江清月对公务很不耐烦,从不允许父亲在家中说起官场上的事。 二来,这间位于二楼的书房正是江修予办公与会见机要宾客的地方,母亲平时从不踏足。 因此,夫妇二人一起在书房商量事情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江本本站在虚掩的门外,犹豫地喊了一声:“妈妈?” 在这个家中,从来都是母亲的地位更高,而且她们母女关系十分亲密,因此她习惯了凡事先问母亲。 可这一次母亲却没有及时回应,反倒是正襟危坐在书桌前的父亲对上了她的眼神,露出一个微笑:“本本回来啦?” 此时,江清月才勉强转过头,也笑着说:“今天回得这么早?听李婶说你一小时前刚出去。” 她来不及细想父母神情的失常,眼泪已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扑簌落下:“爸,妈……李念兹她……” “哎哟哎哟,这是怎么啦。”江清月见宝贝女儿哭了,连忙站起身来,将她搂在怀里。 其实江本本也知道自己不至于被吓哭,只是在母亲面前,她总是很容易变成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她轻轻抽噎着,含糊地说出:“刚才……他们叫我出去,结果我到了之后看到……李念兹和韩存非……躺在一起……没穿衣服。” “什么?”江清月顿时拧起了眉毛,“韩家那小子也真是胡闹,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们家本本哪能和外面的女孩子一样……” 听女儿这么说,江修予的脸上也有一丝愠色,只是看到妻子已经起了性子,他不得不尝试平息:“好了本本,你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不怕别人笑你吗?” 江清月捧起女儿的小脸,揩去上面的泪痕:“就是呀,哭完可就不好看了。好了,你先回卧室洗洗脸,休息一下,爸爸妈妈想办法帮你出气,好吗?” 夫妇二人像哄小孩一样将本本哄回了房间。 一切平静后,他们重新关上书房的门,又开始面对面叹息起来。 “真的没办法了吗?”江清月一转刚才的语气,冷淡地问道。 江修予摇了摇头。 永信的亏空实在太大,如今各地的期房催着要交付,他们在新区的工程才刚刚破土动工,资金链却完全断裂。 贷款买了永信房产的人无法按期得房,民怨沸腾,永信的口碑进一步下滑,预售的楼盘更加卖不出去,从金懿尧处批出去的贷款对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变卖各种资产延挨到今日,终究是拖不下去了。 估计很快破产的消息就会传出去。 坏就坏在新区建设的工程,江修予并未严格按照招标规定来办,而是看在霍家的情面上,给永信开了后门。 现在永信的大厦将倾,前期付给他们的款项自然也打了水漂。 这么大的“失误”,不光江修予及其周围的人要被问责,甚至可能连韩副总理都脱不了干系。 “要不我们就干脆走吧,带本本一起去国外生活……”江修予虽然这么说,但并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走?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跟你走?”江清月对他怒目而视,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年轻时空有一副好皮囊,行事却永远是那么懦弱犹豫,“就算我们走了,还有我爸在呢,你是准备拿我爸爸的命交差?还有,你在国外的那点钱够我们一家叁口干点什么?” 江修予低下头,他知道妻子的话没有错。 他毫无退路可言,就算他要退,江家的老爷子还活着,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总会有人想办法把他弄回来。 与其如此,不如归去。 “我明白了。”他深深叹了口气。 江清月冷冷地看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 080孑然一身 āīρǒ1㈧.čǒм 金懿尧和向郁娇从下午腻到晚上,直到将近凌晨才再次入睡。 他平素作息规律,冷不丁放纵一回,反使得自己难以入睡,但看向郁娇睡得踏实,也不忍打扰,所以直躺到早上四五点钟,他才勉强合了一会儿眼。 早上八点,两人双双被一通电话吵醒。 金懿尧猛然睁开眼睛,他清了清嗓子,看着那串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按下通话键,心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声音冰冷,字正腔圆,“我是市纪委监察委员会的吴锋,目前有重大问题需要你配合调查。” “好的。” 看到金懿尧凝重的神情,向郁娇的困意也立马消失了,她连忙从温暖的被窝中坐起来。 只听电话那头继续说道:“从现在起,你的一切通讯设备都将受到定位,请你于原地等候,监察组的同事们将在一小时内前往你的所在地,随后你将在规定时间内于我组内部招待所接受调查,是否明白?” “……是。”⒫ò⒅и.℃ò㎡(po18n.com) 挂断电话,他的手颓然垂下,那张神采飞扬的圆脸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或者说,金钱与权力的魔法就在这一瞬间消退了,他回到了自己的真实年龄,赫然成为一个四十多岁的狼狈中年人。 “懿尧?”向郁娇轻轻唤他一声,虽然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她也大致猜到了即将发生什么。 金懿尧要被“双规”了。 他勉强冲她挤出一个笑容,笑得很惨,连唇角边的酒窝都挂上了衰颓。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她起身想要下床,却被男人拉住。 “别忙了,娇娇。”他说道,“我早知道要有这一天,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她知道,他这话完全是在宽慰自己,怎么可能没事?明明是比天还大的事。 “只是你我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男人脸上还挂着那惨然的笑影,“纪委之后可能会联系你,记住,问起什么你一概说你不知道。只要说我们是在娱乐场所认识的,然后我用钱包养了你,就这样,明白了吗?” 听到这里,她仿佛才有了切身的感觉,紧紧地抱住了他:“不要,不要,对不起懿尧,是不是我害了你……” 他扶起她,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不是的,娇娇,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做的一切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只是陪我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的人,而且我很高兴这个人是你。” 一小时后,她目送着金懿尧被纪委的人带走。 她和家中的住家保姆也被控制起来,分别经受问话。 她按金懿尧说的作了“交代”,同时上交了手上金懿尧所赠送给她的首饰与衣物,纪委大概查了他们之间其他的金钱往来,没能找到更多东西,便按照卖淫罪将她移送到公安部门进行处罚。 向郁娇原本以为自己要被拘留十五天,心下惶然。好在,公安这边倒还有一丝缝隙,原来琴姐他们早已知道了事情的情况,早早等在公安局帮她缴清了五千块罚款,又通关系免去拘留处罚,把她“捞”了出来。 这一通折腾下来,站在惨白的阳光下,她忽然感觉自己也老了好多。 “你还是先回翠庭住着吧,小梁总不在,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两人上了车,琴姐开口说道,“巴巴地跟人跑了去,现在弄成这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对不起,琴姐。”她低头,木然地说道。 “唉,做我们这种事,最怕的就是讲什么感情。我也是看你从来是个听话不惹事的姑娘,所以还来帮你一把,要换了别人……我现在可是自身也难保。” 琴姐罕见地絮叨起来,她的话提醒了向郁娇,金懿尧垮了,那背后和他交易的梁轲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她开口问道:“小梁总他……” “别说他了,”琴姐示意她小声,“他有他的活法,用不着你去为他担心。” 向郁娇点点头,说得也是,她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自己。 方琴很清楚霍亦钢的作派,事情成了,他从中获利;事情败了,就算是亲生儿子他也能二话不说地牺牲,更何况只是一个私生子。 而方琴所不知道的是,霍亦钢其实早料到了眼下的局面,他早已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S市新区的项目捅了大篓子,这下江修予连带着韩总理一派都要受牵连失势。霍亦钢却早在暗中为儿子霍北辰铺好了人脉,把阻挡前程的老古董们肃清,以后就可以看霍北辰大展作为了。 至于梁轲,那只是他手上无足轻重的一个棋子。 不过就算棋子也好,身上也流着他的血脉,霍亦钢现在老了,尚残存着一点温情,所以他想了个办法提前把梁轲弄到了境外。 当然,去境外也不是让他享福,东南亚是法外之地,尤其北缅边界武装割据,正适合发展灰色乃至于黑色产业。让梁轲去那里摸爬滚打,自己的两个儿子刚好占据黑白两道,可以应对万变,霍亦钢心中很是得意。 方琴这几天一直联系不到梁轲,心中对目前的情况已经知晓了叁分。她把乐府和其他几家店的生意都停了,确实,她也到了该退休的时候。 就像当初她孤零零来到S市闯荡一样,没想到多年以后,来和去,她都是孑然一身。 -- 081崩溃 áīρǒ1㈧.čǒM 向郁娇回到翠庭日月,这个短暂留居过的地方令她感到熟悉而陌生。 此刻,她迫切需要一段时间来放空,好让自己静一静。 虽然这幢冰冷的房子无法给她安全感,但里面还存放着她的一些私人物品,况且,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走到熟悉的大门前,还好,门禁的人脸识别并没有被换掉,她照常走了进去,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 屋里暗着灯,静得出奇。 她想到平时吴阿姨在时,只要她没回家,玄关和客厅的灯就是常亮的。 难道吴阿姨也走了?带着一丝疑惑,她走向了保姆房。 打开门,朦胧黑影里只见一个女人侧身躺在床上,身形不像是吴阿姨。向郁娇有点害怕,还是将信将疑地叫了一声:“阿姨?” 那人也像是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下,才慢慢回过脸来:“小向姐姐,你回来了……是我。” 乱发披散在她的脸上,若不是听声音,向郁娇险些认不出这是叶茗蕾。Ⓟò⒅и.℃òm(po18n.com) 她连忙拧开台灯,坐到床边:“叶子?你怎么来这儿了。” 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她才看清叶子脸上的神情十分憔悴,她双漂亮的眼睛肿得很高,像含着两包泪水。 “他让我来这里等你。”叶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向郁娇知道她说的是梁轲,心头不由一紧,没想到此事利害关系这么大,难道连梁轲都被抓起来了? 这也就意味着金懿尧一定会被定罪了。 她最后的侥幸也在此时随之破碎。 向郁娇递给叶子几张纸巾,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去哪儿了?还说什么没有?” 叶子摇摇头:“前一天还好好的,突然他就说要去国外,让我不要再联系他……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原来如此。向郁娇心想道,看来梁轲是出去“避风头”了,而叶子并不知道目前发生的一切背后的因果。 “最近的确出了点事。”于是,她忍住眼泪,强打精神安慰叶子,“你不要担心,照常上你的学就好。” “我怎么能不担心?”叶茗蕾一边说,眼泪一边连成串般流下来,“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突然就这样消失了呢?还是说……他又有了别的女人?” 叶子的问题让向郁娇忍不住哑然失笑,在这一刻,她有点羡慕她什么也不用知道,一心只觉得自己的爱情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你也可以这么想吧,反正现在就当他死了吧。”——这也是她内心对金懿尧的想法,只是面对着叶子,她不能说。 “不行,我不行!”没想到这话居然触动了叶子,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的一切都给了他,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你的一切?”向郁娇不由脱口而出,“你当初有什么呢?不过是自己的身体而已。是你选择和他做交易,到头来又谈什么真感情?” “不,不是这样的……”叶子痛苦地捂着自己流泪的眼睛。 向郁娇忽然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很耳熟,简直就像是梁轲曾经给自己讲过的那些“道理”。 如今,面对叶子,她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还是继续耐下心来,温言安抚道:“好了,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想到叶子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是他让你来和我说这些话的吗?” 向郁娇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懂了,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骗局!你们骗我和他上床,现在又把我甩了,然后就要骗我去那种地方和你一起卖身!” 听着她字字泣血般的质问,向郁娇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从头到尾,她只是把叶茗蕾当成一个小妹妹看待。如果真的要骗她,早在他们把她当成礼物送给金懿尧的时候,她就应该袖手旁观才对。 事情太复杂,千头万绪一起涌来,加上这几天被审讯的疲惫感,令她无言辩解,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随便你怎么想吧。如果你是打心底里这么瞧不起我的话,大可不必待在这儿。” 叶茗蕾擦了擦眼泪,赌气离开了。 向郁娇坐在她刚刚躺过的床上,冰冷的手指感受到一丝残留的体温。 她实在太累、太累了。 人去楼空,她独自坐在这座空荡荡的豪宅里,也很想像叶茗蕾一样放声哭一哭,却十分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 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去做别的事情,干脆也躺了下来。 枕头上留着一大片泪滋,她将它翻了一个面,然后开始给自己被没收上去、已经两天没有动过的手机充上了电。 手机很快活了过来,透过那一方小小的屏幕,她看到除自己以外的世界依然那样多姿多彩。 通讯软件一下子接收到很多条消息,其中大部分是大学班级群的。 当然,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去上课,一开始辅导员在群里@她,到后来直接私聊找她。 还有几个未接的陌生电话,估计也是来自学校。 看到同学们在群里说要报警找她,但很奇怪,此时她一点也不着急,好像这点事根本无关紧要。 再往下看,她惊奇地发现了许涵玉发来的消息: “娇娇,还在S市吗?我回来啦[笑脸表情]” 这令向郁娇忽然有了振作的感觉,她连忙回复过去:“小玉!你还好吗?” 不一会儿,手机震动,传回一条消息: “挺好的,你现在在哪里呀?咱们见一见吧!” -- 082报复 永信地产破产引发了一阵舆论恶评,幸而,民意总是不持久的。韩副总理和江部长各自领了处分,新区建设项目换了一批人上马,至于内情如何可想而知,大约也是换汤不换药的。 二人的下属如金懿尧之流,也都是撤职的撤职,降级的降级,一时间树倒猢狲散,只剩下他们两个仰仗祖荫与妻荫的人,几乎快成了光杆司令。 虽然他们也心存侥幸——起码各自仍在原来的位置,再安分守己地混上一段时间,然后找个借口老老实实地退下去就行了,上面的人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们内心更多的是不甘。 侥幸也好,不甘也罢,大错已经铸成,仕途也在此刻画上了休止符。 不过这一切事件的余波仍在扩散着。 江本本就感觉最近家中气氛很不对。自然,父母不会把政坛上的失败拿到女儿面前说,但敌人的失败就等于自己的胜利,江修予的事情一落地,便早已被不知道多少位知晓内情者扩散开去。 假以时日,聪慧而敏感的江本本必然会从同龄人对她的态度变化当中知晓一切。 只是眼前她尚且顾不上那么多,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件事:可恶的李念兹和韩存非。 江清月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把女儿的事当作天大的事,她也被迫陷在丈夫失败的阴影中,并且还共同担负着和江修予一起被自己父亲痛批一顿的责任。 于是,她只是出面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韩家。 韩父韩母听闻后,虽然出于对儿子的偏袒一肚子不满意,但还是立刻把他下派到军队以示惩戒。 在他们眼里,儿子“爱玩”并不是什么重大缺陷,况且他碰的也不是江本本,那就说明他爱玩但也懂得分寸——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江本本可不这么认为。她的心思要细腻得多。 首先,她感受到的是一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玷污,这对她一向自命不凡的心灵造成了很大伤害。 其次,感情上的背叛也造成了巨大冲击——这一点随着她逐渐消化此事,夹杂进了一点被韩存非出轨欺骗的错位感。 而一旦形成了这种感觉,各人之间也就被赋予了全新的角色:韩存非是背叛她的未来男友,李念兹是故意勾引的第叁者,江研则是知情不报还帮助隐瞒坏朋友。 她按照这个人物模型,日夜在心里揣着对这叁个人的讨厌。 鉴于韩存非已经远离S市,近半年之内都回不来,况且如果她要对他实行报复,也得忌惮着双方父母,所以她决定先把韩存非放到一边。 江研在事发之后一直坚持不懈地通过添加好友时发送的消息在给她道歉,她冷静了几天,理性地认为江研应该是不敢违逆韩存非,而不是主观要骗她,所以也就把他加了回来。 被加回之后,江研立刻提出用自己存的“老婆本”为她订一套高级珠宝作为赔罪礼物。 对于珠宝,江本本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兴趣,江研能买得起的东西对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能让他出点血也是好的。 况且江研的负罪感对她来说尚有可利用的余地。 最后就是李念兹了。 这段时间以来,江本本内心的恨意主要都是以李念兹为对象。 她本来就瞧不起这个小门小户的女孩,童年时深恶她夺走妈妈的关注,没想到如今又做出如此行径。 而且,李念兹在被她拉黑以后,竟就像消失一般,没有一点要来向她道歉的意思。 江本本向母亲提出要惩治李念兹,但江清月却反而斥责她胡来: “你们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记什么隔夜仇?我是你妈,又不是她妈,怎么好出面管她?你以后装作不认识她就行了,说什么治她,我们这种人家可不能学黑社会那种作派,听见了没?” 江本本并没好意思对父母说出“多人运动”的事情,因此这事在江清月眼里没那么严重。 江本本表面诺诺,实际上她听见的却是“黑社会”叁个字。 的确,她家不是黑社会,但她深信以自家的能量,足以差遣很多黑社会。 当然,她也不能擅自跑到路边的花臂大哥们面前去命令他们给自己干活。 江研在这些事情上最灵通,但他已经有“不忠”的前科,她不想贸然差遣他,以免打草惊蛇。 想清楚这几点后,她在手机的通讯录里上下翻找着,看自己有没有可以用的人脉。 很快,一个名字映入她的眼帘。 “梁轲。” 那个总穿一身黑、表情好像很拽的家伙是霍家的“外子”,名下有好几家会所。 既然是会所,那总得涉及一些黄色产业和灰色地带吧。江本本得意地心想,不如就把李念兹给扔进去,好像不错,挺适合她的—— 【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083山水有相逢 不愿再细想过去几天发生的事,向郁娇选择用面向未来掩盖那一切。 她与许涵玉简单聊了几句,确定了账号背后确实是她本人,只是对这一年多的经历对方似乎讳莫如深,推说“见面再聊,我这会儿有点困了。” 她推己及人,以为许涵玉也不愿面对过去的事情,便也没太放在心上,对她道了声晚安。 一切重归于寂静。 她独自躺在这间小小的保姆房中,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希望有一个怀抱可以拥住自己。 可是,家人、朋友、爱人……自从十七岁那年离开家以后,她又获得了什么?不过是银行卡上一串冰冷的数字。 想着想着,她感到有些头疼,便走回自己的房间,翻找出剩下的安眠药,随便喝了点东西对付下去。 药物带来的睡眠还是那样仓促,仿佛漂流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灰色地带,在那里,她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似乎弄丢了很珍贵的东西。 但那是什么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头痛,她醒了,窗外日光正盛,已是中午十一点半。 她有些懊恼,这时间就醒了,对她来说还太早。 与许涵玉相约是在晚间,这意味着她还有足足一个下午需要打发。 太痛苦了。 她逼迫着自己打开手机,找出班级辅导员的联系方式,在电话中谎称自己突发急病,需要休养一阵子。 其实对于这个专业的人来说,一学期不见人影也是常有的事。辅导员也大概是见怪不怪了,很官方地慰问了她几句,事情便被敷衍过去。 反正距离期末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她心想道。 打完电话,她又想起许涵玉来。 梁轲出国,金行长被抓,不用看新闻她也知道,背后一定还牵动了不少人。 乐府和水色云间是必定开不下去了,但好在,她手里的现金足够支持她念完大学,只是这所房子似乎不宜久留,要知道屋内还装着监控设备,不知道哪天她的日常生活就会被直播出去。 想到这一点,她决定收拾收拾东西,择日搬离。 正好许涵玉也回到S市了,如果她能离开她那不成器的男朋友,或许她们俩还能做个伴儿。 向郁娇这样想着,心中慢慢地有了力量以及方向。她感受到自己生活又再向正轨回归了。 就这样,她将屋里的东西盘点归拢一遍,又坐到梳妆台前细细画了一个淡妆,一下午的时光便被过去了。 在妆容加持之下,镜中的自己神采依旧。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端详自己,猛然一看,竟觉得自己变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顾盼之间似乎多了几分妩媚的意味。 因为不知道许涵玉目前境况如何,为防止刺伤她的自尊心,她没有带包,随意套了一身宽松的衣服便出了门。 许涵玉约她在十几公里外的一家酒吧见。 她并未来过这个地方,只被吕香雪带着去过TAXX之类的店“开拓”过几次客源。况且往日在夜场上班也喝够了。 酒吧里人不多,许涵玉坐在最里面的卡座,跟随对方发过来的信息引导,她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小玉?” 许涵玉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拮据寒素,可以说,她打扮得甚至有点花枝招展:肩上披着一块杂色的皮草围巾,浓妆,身上穿着皮质紧身裙和高跟鞋,和这普通的清吧甚至有些不搭调。 更令向郁娇感到惊讶的是,背对着她的卡座上居然还坐着一个男人。 “娇娇!”正在她犹豫之际,许涵玉以往日的亲热一把揽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她对面的男人打量了向郁娇几眼,许涵玉连忙介绍道:“这是赵老板,我在缅甸的时候遇到的,贵人。” 她刻意在“贵人”二字上落了重音,但向郁娇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还以为就我们两个人呢。”带着一点戒备,一时间她甚至不愿意坐下。 “你先坐下再说,”许涵玉笑道,“他对我的事比我自己还清楚。” 拗不过对方的热情,向郁娇坐下来,那姓赵的男人见状便叫来了服务生,拿腔捏调地问:“有没有路易十叁?给我开一瓶。” 然而此举无异于在自家楼下的小面馆点单要米其林餐厅的龙吟草莓,服务生无奈地摇摇头:“先生您可以看看,我们目前只有酒单上提供的酒水。” 向郁娇愈发觉得此人贼眉鼠眼起来,不过这样的低阶层摆阔也稍稍降低了防备——这不过是个土大款而已。 土大款文她要喝什么,她随便点了一杯Vesper,希望这个夜晚能快一点结束。 “要是没有赵老板,我现在可能还在缅北。”酒上来后,许涵玉冲向郁娇一笑,举起酒杯,“敬找老板!” 出于礼貌,向郁娇也只好跟着举杯,叁人的酒杯在空气中碰出一声脆响。 “小玉,那时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你在那边还好吗?” 在陌生人面前,向郁娇不想提起梁轲的名字,只能将话拐着弯说,很是费劲。 “我挺好的娇娇,反正在哪里都是工作嘛。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怎么能认识赵老板呢?” 许涵玉虽然笑着,这话却说得很不自然,而且在向郁娇到场以后,她叁句话不离这位“赵老板”——肤色黝黑、五大叁粗,喝着冰威士忌兑可乐,向郁娇怎么也没看出对方的特别之处。 难道许涵玉被他控制住了? 不太可能,这里是国内,又是在公众场合,要是被胁迫,她大可以报警。 看到她现在这个状态,向郁娇也就收起了让许涵玉和自己一块儿住的心思,只想着再坐一会儿就找个借口离开。 叁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向郁娇点亮手机屏幕,假装微微诧异道:“呀,我差点忘了,一会儿还有个约。” “哦?在哪里呀?” “在新光天地附近。”她站起身,准备一边说一边离席,没想到却一个趔趄,脚下打晃。 只见许涵玉拿起她的手机,在手中把玩着:“你用最新款的手机?这么多摄像头,挺漂亮呢。” 她想伸手拿回手机,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084最坏的方向 再度醒来时,向郁娇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狭窄昏暗的酒店。 头像喝了劣质酒一样疼得要裂开,她想起身,可是四肢麻木着,却没有反应。 “醒了呀?”许涵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挣扎起来,只见对方正施施然靠在另一张床的床头,手上玩着的却是自己的手机。 “我刚刚怎么了,小玉?”对于目前的情况,她感到一种不真实,首先怀疑难道是自己病了?脑瘤?还是被下药?为什么?是酒吧的人?还是他们? 一连串问题轰击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这时候她听到旁边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同时感觉下体传来一丝隐痛。 自己长裙下的底裤已不翼而飞。 她感到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急速行进。 “我不知道呀,可能是你喝多了吧?”许涵玉依然在原地,眼皮都没抬一下。 “别开玩笑了小玉。”她勉力支撑着自己走上前,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机。 但是许涵玉灵敏地一躲,闪开了她的手:“哎,你别动。”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这只手机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 “你先坐下吧,坐下我跟你慢慢说。”过了一小会儿,许涵玉把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向郁娇知道,卫生间里在洗澡的男人肯定是那个赵老板,因此她不愿意在此久留,一点点退到门边,强作镇定地说:“许涵玉,无论刚才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现在我必须要走了。” 许涵玉不耐烦地从床上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逼到她身边,她吓得轻呼一声,用手摸索着房门。 可惜,在黑暗中视线不清,她的手又有点发抖,房门上缠着防盗链,她摸了半天也才解了一层锁。 卫生间里冲淋的男人听到动响,立刻推门出来截住了她。 她被反手甩回到床上。 男人裸着身子,浑身皮肉松软下垂,那样子煞是不堪,同时对她威吓道:“别乱跑!敢跑有你好看!” 许涵玉笑道:“赵哥,没事的,她是我姐妹,我劝劝她就好了。” 说着,她又沉下脸来对向郁娇说:“娇娇呀,这边已经出了S市了,荒得很,不信的话呢你可以朝窗外喊一喊看一看,为了你的安全,劝你还是和我们待在一起比较好。” “许涵玉!”她在床上嘶吼起来,既是愤怒,也带有求救的成分。 她难以置信,这个自己在困难是曾经两次施以援手的“朋友”,居然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干嘛?”对方却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的手机就先归我了,我可是花了200块钱找人把密码破开的。先算作我的精神损失费。”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她强压着最后一丝理智,企图和对方谈判。 “不干什么,帮你换个地方工作,不好吗?”许涵玉耸耸肩道。 那高壮的男人已经换上一身浴袍,矗立在她们面前的墙壁上,一副她插翅难逃的样子。 与此同时,许涵玉掏出包里的东西,那是她刚刚从向郁娇身上搜出来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一支口红。 “还好你记得带身份证,省下不少麻烦。”许涵玉将身份证仍到她身上,“站白墙前面,把衣服脱光然后举好身份证。” 向郁娇不说话,也不做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许涵玉。 男人看得不耐烦,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几乎直接把她拎到半空:“早叫你趁她刚睡着的时候拍了!现在怎么弄。” 向郁娇的手臂被拽得生疼,只见许涵玉赔笑道:“赵哥赵哥别急嘛,让她自己拿着拍才真实不是吗?强扭的瓜不甜呀。” 说罢,她走到向郁娇面前:“那时候,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也是这样被带出来,他们随便找了个黑诊所,让人把我的孩子流了,我疼了好多好多天,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向郁娇心头一惊。她太愚蠢,在那所谓的“上流社会”泡了太久,丧失了基本的辨识能力,居然会相信许涵玉没事。 “小玉!小玉!我那时候给你钱让你做手术你忘了吗?”但她还是垂死挣扎着,希望自己可以唤醒许涵玉的良知。 “是啊,你给我钱,你多有钱,你多有情义啊,还不是转头就让你那姘头把我给卖了?” “不是的……”向郁娇欲哭无泪,“他做的事和我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想点办法救我?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了你才知道撇清关系,放心,我接你去那边享福,保准赚得比你过去还多。” “不是的,如果我真有那么坏,怎么敢出来见你呢?”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许涵玉嘟囔着,动手就要扒她的衣服。 她一边挣扎,一边又瞥见了散落在另一张床上的银行卡,赶紧高声说道:“我有钱!许涵玉,你们放过我,我就把钱给你们!” 许涵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有多少?” 此时她卡内统共只有一百多万,但为了引起两人的注意,只得故意夸大数字:“我有两百万。” 那被称作“赵哥”的男人听了以后,立马松开了手,对许涵玉道:“可以啊,咱们把钱分了直接回老家,还回缅甸干嘛?” 向郁娇见有希望,连忙继续加码:“就在那张卡里面,带我回S市的银行,我就带你们取钱。” 许涵玉却还是冷冷瞪着她:“赵哥,你看她的姿色,再卖个十年,或者我们转手一个大老板,有多少二百万赚不回来?要是把她放了回去,我们难道不怕她男人来报仇吗?就算给我们钱,我们有命花吗?” 男人似乎觉得有道理,又再次抓住了向郁娇的手臂—— 【小说+:『52ьしωχ.cοм』】 -- 085陷落 听到两人这样说,她便心知抵抗无望,只能暂时放弃挣扎,再等接下来见机行事。 不料,许涵玉回到床边,捡起向郁娇的那张银行卡,在她面前掰成两半:“等你出了国境就没那么多事了。” 见此情形,向郁娇就知道许涵玉此举报仇的成分大于图财,她的心又是一沉。 看来许涵玉是一心想要一报还一报。 不过,那被称为赵哥的男人脸上倒有几分惋惜之色。的确,他与自己无冤无仇,眼看到手的两百万现钞飞了,心里自然不好受。 看来,如今她想要脱身,还是得从这个男人身上入手。 于是她故意说:“卡碎了又怎么样,只要我本人去银行柜台就能补。” 许涵玉冷冷一笑:“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你不也好好地回来了?小玉,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清楚,之前的事真的不是我的意愿,但现在我愿意把所有的钱给你作为补偿……” 话未说完,向郁娇就看到许涵玉朝着自己走来,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耳光:“你闭嘴,我已经完了,你以后也别想好过!” 她的耳边响起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嘴角也顿时肿了起来,这一巴掌是使狠了力气,向郁娇不敢再多说话,开始在许涵玉的指挥下慢慢脱掉衣服。 随即,她的整个身体暴露在两人面前。 之前和金懿尧在一起时,她是金娇玉贵,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致到了每一根头发丝。 这具年轻的身体丝毫没有一点下垂的痕迹,每个部位都恰到好处。得益于美容院的美白舱,她周身的肌肤都和脸上一样细腻洁白,没有一点瑕疵。 因此,当她举着身份证一丝不挂地站在这间廉价宾馆的墙壁前,一切都显得那样不协调。 “别摆出那种表情,笑一笑,开心点。”许涵玉举起手机,满脸不耐烦。 向郁娇感到屈辱极了,哭泣的冲动涌上喉头,但又被她生生压下去。 她试着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赵哥,但对方满脸横肉的脸上完全没有什么怜香惜玉,只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只好挤出一张勉强的笑脸。 这狼狈不堪的样子便被永久地记录在许涵玉的手机当中:一个裸体女人举着自己的证件,若有人看到一定会感慨,漂亮是漂亮,但她怎么如此不知耻,脸上甚至挂着轻佻的笑! 接下来的时间,她的双手被捆住,一直都在听许涵玉和赵哥商量怎么卖掉自己。 从两人的言谈之中,她得知赵哥原来是在缅甸佤邦做生意的华人。 许涵玉在被梁轲的朋友送过去后,便被当地一个犯罪组织控制,不知她是卖身还是做特殊服务,赵哥似乎是她当时的客人。 而许涵玉大概是在赵哥的掩护下逃出来的,因此她并不敢再回到佤邦境内,届时只能拜托赵哥来“处理”向郁娇。 两人谈着谈着便开始抽起烟来。房间很狭窄,室内一下子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臭味。 向郁娇被熏得难受,依照她在水色云间时的经验,两人抽的应该是大麻。 “这女人倒真是个好货色,”赵哥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感慨道,“把她卖到那种普通的店倒是可惜了,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许涵玉听闻此言,立刻警惕起来:“我们现在是要卖她,要是她跟了什么大人物,吹吹枕头风,你以后还怎么在佤邦混?” 赵哥的叁角眼斜了她一眼,默默抽烟看手机,没有再说话。 向郁娇不由在内心暗自焦灼,没想到许涵玉这么毒辣,不仅要卖自己,还要把自己弄到最低贱的地方去,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要是到了那种境地,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第二天,许涵玉拿出一卷透明宽胶带,裁下一截贴在向郁娇的嘴上,封住她的嘴巴,又让她戴上帽子和口罩。 随后她与赵哥一人一边,挽着向郁娇的胳膊下楼退了房。 这情形之下,自然是不能乘坐交通工具,于是她被塞进了一辆有点破烂的小面包车,接下来的形成大概也多半要在这辆车上度过。 一路上,她没找到半点可以脱身的空子,甚至就连上厕所,许涵玉也会警惕地跟着。 赵哥开车也几乎不走高速,转挑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道,因此,路上也没有什么被交警抽检的机会。 一路上,向郁娇一直听着赵哥用手机和各种潜在买家交涉,不由心惊胆战,五内俱焚。 就这样又走了两天一夜,叁人已经接近了西南边境之处。 此地气候已由S市的清凉转为终日炎热,再加上戴着口罩帽子坐车又心中惶恐,向郁娇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但是,到了边境,就意味着许涵玉无法再跟来,她将有一段时间可以单独和车上的男人相处。 于是,她努力强打起精神。 果不其然,那天傍晚时分,许涵玉下了车,同时关切地对赵哥叮嘱道:“我先住这边酒店,明天早上等你消息。” 赵哥满口答应。 -- 086金三角 许涵玉刚走,向郁娇便从车后排挣扎起来。 她脸上贴的胶布早已被汗水沾湿而脱落,只是双手被绑缚,很不方便。 “赵哥,”她学许涵玉的样子叫他,“她走了,我们俩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在她昏迷的那一天,下身隐隐的刺痛感就已经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做了越轨之举,只不过像大多数吸食大麻成瘾的人一样,他精神萎顿,烟瘾与食欲都要大过性欲,再加上连日长时间开车,其实已经无心于此。 他似乎也早已料到向郁娇会急着来向他套近乎,只是从前镜盯了她一眼,不接她的腔,随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真有那么多钱?” 听到他还是对那笔钱感兴趣,向郁娇心中顿时又感到了希望,连迭声说:“我有我有,要不我们现在就回S市,我马上去银行取钱给你。” “太远了,谁知道中间会出什么问题,况且我答应了那女人要把你卖去佤邦。” 赵哥眼也不抬,专心看路开车。 听他又说到卖自己的事,她简直差点落下泪来,然而还是定了定神,用起过去在酒桌上无中生有夸赞别人的手段:“大哥,您真是讲义气、重道义。其实我也不像小玉说的那样是个坏女人,你知道,她当初是因为男朋友欠了高利贷才被人弄出去还债的,我能借给她的都借了,其余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啊……” 说着说着,一行恰到好处的眼泪顺着她滚烫的脸颊流下来,在泪珠坠落之前,她使劲动用五官松脱了脸上的口罩,好让眼前的男人看到自己演技爆发时刻的可怜相。 “买主就在前面等着了。”赵哥听她一直在后排抽泣,开口说道,“我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个个都对着我哭。我也是听阿玉说她可以把害她的人弄过来抵数,才冒险跟盘口的人说放她的事。” 说罢,他朝着后排伸出五根手指:“你知道从佤邦盘口捞一个人出来得多少钱?起码这个数。” “五十万?” 男人重重点头:“你五十万,她也五十万,我老赵再讲道义,也不是来缅甸做慈善的。” 看来,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狡猾,也已经习惯了在边境两端卖人捞人的戏码,想骗他回去取钱然后报警恐怕没那么容易。 向郁娇继续假装啜泣着,一边小心地开口道:“大哥,要钱我有,可是我上面还有老板,他要是找不到我的话会很麻烦……” 赵哥呵呵一笑:“能有多麻烦?能有佤邦的老板麻烦?人家都是有枪杆子傍身,那说话才硬气呢。” 是啊,金叁角地区素来是武装割据,就连她也有所耳闻,况且梁轲现在行踪不明,就算把他搬出来,他愿不愿救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无论如何她得假装有人在背后撑腰!想清楚后她说道:“赵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到了那边以后,你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我让国内的朋友拿钱给你,你帮我出来。” 赵哥面露难色:“哎呀,这怎么行,要让阿玉知道……” “她不会知道的,况且她知道了又如何!你只用说亲手把我送出去了,别的事情一概不知!”向郁娇急切地挪动身体,逐渐往驾驶座靠近。 “好吧,我也是看在你可怜……” “太好了!谢谢赵哥,谢谢!” 男人露齿一笑,挤得脸上横肉无处隐藏:“不过,我还给你找了个好买家呢,事先说明,到时候他肯不肯放你走,我可不能保证。” 她本以为自己会落入淫窝被迫接客,但既然花钱就能够出来,受几天苦她总能捱过去。 没想到,赵哥却没有听许涵玉的建议,还是将她转给了特定的买主。 “赵哥,能不能说说,把我卖给了……谁?”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反正说出来你也不认识。”男人一改刚才的粲然,脸色忽然阴沉起来。 未防惹到他,向郁娇识趣的闭了嘴,心中又添了一分忐忑。 在夜幕的掩盖之下,两人开车过了一个哨卡,向郁娇见到街边的招牌仍然写着中文,路上的行人也都长着相似的亚洲面孔,赵哥却说:“到缅甸了。” 她疑惑地看向窗外,这里怎么看都更像是中国十八线城市的城乡结合部。 赵哥叼着烟下车锁好车门,然后走进一个小店,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只老旧的按键手机,向她扬了扬:“喏,里面输了我的电话,你要是想找门路走就找我。” 她千恩万谢接过手机,赵哥却盯着她,没有松手的意思,末了才说:“我买这手机花了二百多人民币。” 她立刻会意,急忙将因为气候炎热而脱在一边的卫衣外套交过去:“哥,这个我现在也穿不了了,你带走吧,是Gixxxchy的,挂上二手网站还能卖几千块呢。” “真的假的?看来你还真的挺有钱”赵哥疑惑地翻着衣服内部的标志,将信将疑地把衣服收了过来,同时提醒道:“不过,等你去了那儿之后手机肯定会被收,你听话一点,过几个月他们就会还给你了。” “几个月?”向郁娇一听,简直又要晕过去,这地方她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于是她又央求道:“赵哥,求求你,让我在这儿先打一个电话好不好?” 男人点起一支烟,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你便吧,买家已经快过来了,你抓紧点。” 瞬间,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她的脑中闪现过无数个人的面孔,可又一一被她在心中否定。 辅导员和班级同学的电话她还陌生,根本没能背下来,父母和弟弟估计根本不会管她。此外,在心中略有印象的号码只有那几个,梁轲、琴姐,还有就是叶茗蕾。 她凭着记忆拨出了叶茗蕾的电话。 -- 087被卖 áīρǒ1㈧.čǒM 耳边每一声似乎都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闷热的车厢内,她的鼻尖早已沁满了小小的汗珠。 还好很快电话便接通了。 “喂——?” 叶茗蕾平静的声音传来。 “喂,叶子,是我,向郁娇。”她捏紧那只小小的电话机,一口气说道:“我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了?”叶茗蕾的声音淡淡的,确实,上次见面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但是按照她的性格,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和谁拌过嘴,再往来时也会保持基本的涵养。 “我被人骗了,现在人缅甸,”不管叶茗蕾是否相信,她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叶子,麻烦你记一下我拨来的号码和这个电话。” 她翻开通讯录,念出赵哥存在里面的号码:“明天你帮我和这个号码的人联系,但是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出来和他见面!如果需要用到钱的话先问琴姐……” 叶子手上肯定没有大钱,而以琴姐的精明,就算人命攸关,肯不肯借还是个未知数,但如今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对面的叶茗蕾被她这番话弄得晕头转向,忍不住打断道:“等等,你到底怎么啦?要不然我还是直接帮你报警吧。” “别——先别。”听叶子提起报警,向郁娇连忙瞥了一眼赵哥,还好,他正在车窗旁一边抽烟一边顾盼,并没有着意于她。 她深恐叶子随意报警会惹怒赵哥,到时候彻底地将自己滞留在此地,只好耐性向叶子说明:“这可能不是报警能解决的,弄不好我就回不来了,还是请你先帮我谈谈,现在只有这个人能救我回来。” “好吧,我知道了。”叶茗蕾的语气还是那样淡然,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明白了其中利害。⒫ò⒅и.℃òm(po18n.com) “叶子,我求你了,我现在真的……” 话没说完,赵哥忽然转过头来:“你说完了没有?他们来了。” “好,马上。”向郁娇也不管叶子那边回答了什么,最后道了一句“拜托叶子”,便按掉了电话。 赵哥重新把她的双手绑上,然后才带她下车。 令她感到诧异的是,前来“交易”的两人身边都带着枪。 他们交谈时说的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到底是缅甸语还是什么方言。 那两人似乎还算满意的样子,再叁地拿起手机,摄下她的照片。片刻过后,其中一人将手中厚厚的信封交给赵哥。 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装的大概是钱。 看着这简陋的交易过程,她心下惨然——原来自己只值那么一点点钱,甚至都不用拿箱子装,一个信封就搞定了。 赵哥将数目点检清楚,而后将她往两人中间推了一把,表示她现在已经归对方了! “我联系了朋友,她很快就会联系你拿钱救我!这几天你可一定要接电话!”在被带走之前,她抓紧时间朝赵哥说道。 “哎,好好。”赵哥忙着藏钱,看也不看她地摆了摆手,随后又低声嘟哝了一句,“又是个蠢婆娘。” 交易完成得很顺利,他找到的买家不是与许涵玉商量好的当地鸡店的华人老板,而是佤邦的一支武装力量——他们在偏远的山林地带,常年需要女子泄欲,出的价格也比那些廉价鸡店要高很多。 现在他得了这笔钱,自然也不打算再回头去找许涵玉——本来,他的大本营就在缅甸,如今趁手头宽裕,得先去潇洒几天再做打算。 而可怜的向郁娇战战兢兢地被两个持枪男子押上了车。 他们开的是叁轮摩托,顺着水泥路一径驰骋下去,很快便开到了漫长而颠簸的土路上。 虽然太阳已经西沉,但这里的空气仍然潮热黏腻,人呼吸时就像蒙着一张塑料纸,窒闷难耐。 看着身边的景色从城乡结合部渐渐转变为郊外一望无际的农田,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这广漠的异乡,恐怕她就算是死了,只要把尸体随便往哪儿一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你好?Hello?”她试着对身旁的男人说话,但是对方只是叽里呱啦回了她一堆听不懂的语言,神色严肃,不像是想和她友善交流的样子。 暮色越来越深,随着摩托车轰隆向前,道路两旁连农舍都变少了。 向郁娇犹豫着,眼下的情况和她想象中的场景相距甚远,要不要直接跳车?但她没有动作电影当中的好身手,身旁又坐着精壮的男人,恐怕她一轻举妄动就会被对方控制住。 她叹口气,摩托车的前灯照亮眼前一方沙尘四溢的土路,将她载往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小说+:『52ьしωχ.cοм』】 -- 088迷踪 āīρǒ1㈧.čǒм 两个男人在山脚下的村口停下车,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喝令她下来。 天色已晚,眼前简陋的村落里都是些木头搭建的吊脚楼,仅有几点晦暗的光,似乎也在听到摩托车的动静与人声后默默地熄灭了。 这村里甚至连一点狗叫声也没有,寂静得像一处墓穴。 两个持枪男人靠近她,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意味着什么——被卖到这种地方,等待着她的只有被强暴,甚至还会有更糟糕的轮奸。 要说恐惧,那必然是有的,但若只有强暴,那她笃定自己还能忍受下来——只祈祷不要遭受更严酷的虐待。 那两个人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只见其中一人开始动手解自己腰上的裤带。 向郁娇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但她退无可退,还是被一把捉住了。 男人有力的手将她扯到跟前,而后用麻布裤带利落地捆住了她被缚的双手。 好在,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轨之举。他们只是一人抓住那根裤带,另一人提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裤子,示意她跟着他们走。 绕过这个贫瘠的村落,叁人往茂密的丛林中走去。 一路上蚊虫环绕,仿佛都没见过如此鲜美的嫩肉,专门找她裸露出来的皮肤肆意叮咬吮吸。⒫ò⒅и.℃ò㎡(po18n.com) 两个民兵脚程又快,她像只牲口似的被牵着,硬生生跟着他们走了有一点钟光景。 她脚上穿的虽然是休闲鞋,但也被磨出了好几几个水泡,再加上乱草丛中的毒虫叮咬,整个人都被磨散了精神气,恨不得化成一滩水躺在地上。 进到这丛林深处,看见的还是几处和刚才村落一样的吊脚楼。当地分汛旱两季,每到汛期连日降水,所以需要这样的吊脚楼来防止水淹。 到了这个简陋的“营地”后,她被塞进了其中一间木屋当中。 向郁娇定下神来,看来这群人还算有纪律,今天似乎是暂时不准备拿她怎样。 可接下来屋内的情形却让她吓了一跳。 这间木屋中间居然直挺挺地躺着叁个人——好在,那并不是尸体。 她顺着流泻进屋中的月光定睛一看,躺着的是叁个女人,她们的双脚都戴着枷锁,被铐在屋内的木头地板上。 见她进来,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起身,用她听不懂的话发出了轻声的问候。 “对不起,我听不懂,”向郁娇问道,“有中国人吗?” 黑影中的女子似乎松了口气,用带着一点乡音的普通话回答道:“我们都是中国人。”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狠狠拍了几下,与她搭话的女子赶紧再次躺下,同时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交代她:“他们不让我们晚上说话。” 她欲哭无泪,看来自己今晚只能这样度过了。 此处虽然处于山区,但气候也依然十分炎热。晚间的温度刚好适宜,但身下坚硬的木板和被绳子捆住的双手却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向郁娇蜷缩在木屋的角落,勉强打了几个盹儿,就这么捱过了第一夜。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她就被一声尖锐的起床号惊醒,紧接着听到碎乱的脚步声,大概是驻扎在这里的民兵起床出操。 她盯着那叁个女人,她们就像充耳不闻一般,仍在睡觉。 半小时后,出操结束,有个中年妇女粗暴地推开门进来,叽哩哇啦地叫醒她们,然后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一一打开了她们脚上的锁。 叁个女人七弯八斜地起了身,也不理她,自顾自到外边梳洗去了。 那个粗蛮妇人冲她说了一通外语,她瞪着迷茫的眼睛直摇头,对方见她不理解,也就走了出去。 她正以为自己再度被一切所遗忘之际,那个异国妇人带着一个民兵折返回来,一进来便不由分说地把她拖至屋外。 在外面,她看到了正蹲在水沟边上梳洗的叁个女人,忍不住问了一声:“他们要带我去干嘛啊?” 只见其中一人从容地吐出口中的漱口水,用字正腔圆的北方口音回答道:“大概是要带你去见这里的头头。” 她还想再问,但已经被人拖着快步往前走了,只听见身后的叁人之中发出一阵花痴似的咯咯笑声。 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居然还笑得出来,向郁娇只觉得这笑声听起来毛骨悚然。 她被民兵和妇人带到一个更大的双层吊脚楼前,妇人又冲她喊了几句什么话,她还是不懂,对方索性自己上手,扒掉了她的鞋袜,又作一个手势示意她进去。 她迟疑地推开门。 赤脚踩在粗糙的木板上,她细嫩的脚心又起了水泡,简直像在刀尖起舞般疼得钻心。 在这间吊脚楼中,果然站着一个男人——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89赛雅温骏 男人从楼梯上款步走下来,简陋的木质楼梯被他踩得嘎吱作响。 他身形魁梧,眉眼细长微挑,皮肤是深蜜色,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细麻便服,腰间用皮托子配着一把枪,显然与外面那帮子民兵不属于同类。 见他逐渐走近,又看看身后已经关上的门,向郁娇索性不躲了,定在原地打量着他。 那男人如同一只饿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贪婪的目光好似灵活的信子一般在她周身上下打量。 这男人名叫温骏,是这支武装力量的头目。按照当地人的习惯,别人会称呼他为“赛雅温骏”。 此处的世界总是充满赤裸裸的暴戾、阴暗与荒蛮,不知有多少个像他一样有点势力、拥兵自重的匪王,在外打拼回来之后总要找到女人发泄。 他是如此,他手下的男人亦然。 他嫌外边的酒家女子不干净也不经济,便索性买了几个关在寨子里,请村子里的年长女子来验过是否“干净”,方能够放心地“使用”。 这地界,买个女人比买一匹好牲口还要便宜! 自从在这片山寨扎下后,他统共经手过五个女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疯疯癫癫,神经出了异常。 按照历来的规矩,新买来的女人总要到他手里先过一遭,好比过去的封建领主,享有“初夜权”。 温骏的胯下之物尺寸惊人,前几个被诱拐进来的女人都未经过如此事物,只被他折腾得哭天喊地,令他失了兴致。 他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向郁娇,这女人肌肤莹润,乌发如瀑,不像本地多见的女子,干得像柴,嚼起来也失了滋味。 叫什么名字? 男人开口,说的竟是一口流利中文,向郁娇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之感:“你会说中文?” 当然。温骏点点头,似乎不太愿意被问这样的问题,神情很是傲慢,“我母亲是中国人。” 向郁娇心中立刻默认了他父亲也是这样通过买掠得到女子。 不过,语言能够沟通也使得她的恐惧感略微消散了几分,甚至于开始试图讨价还价:“那个……我是被人骗过来的,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回去?我有钱,您开个价。” 听她这么一说,温骏倒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开始解腰上的枪托。 你要干嘛?! 向郁娇见他解开皮带,立刻警惕起来。 不过她心里早有了准备,知道男人想要的不过是那回事。 陪陪他也就罢了,就怕不止要陪他…… 看到她这副模样,温骏哈哈笑道:怎么?还是个雏儿? 向郁娇冷哼了一声。 温骏将铁块似的手枪放到一旁,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近距离观察了一番:长得倒确实像值几个钱,但我的地方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你想怎样?”她无奈地陪着笑脸。 温骏突然俯下身体,一手捏住她的脖颈,另一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根绳子。 不想怎么样。我就是要玩玩你罢了,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告诉你,在这里我想要谁的命,就能要谁的命。 听到他这话,又联想到木屋里被锁链拷着的女人,她不禁有些害怕,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乖乖任由他捆住自己。 他将她像动物似的牵到床前,又把她的脖颈绑在了床头的木制栏杆上。 她挣脱了几下,但身体被绳子紧紧勒住,动弹不得。 放心吧,你暂时还死不了,只要你尝尝这东西,保证让你想死也不能。 说完,他掏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捻出一点白色粉末,强灌进她口中。 看那东西的样子,向郁娇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这不会是冰毒吧。过去她也曾见过有人碰这东西,但若不是有极强的财力,成瘾的人到最后只会周身溃烂,万劫不复。 她下意识的拒绝道:你想干什么都行!但我不要吃那个东西!求求你!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这可由不得你了,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奴隶。温骏笑得极其残忍,他随手扯开身上的衣衫,露出了结实强壮的胸膛和腹部。 你会喜欢这个礼物的,以后你想要,我还不一定会给你呢。 他随手扯动床上的绳结,顿时扼紧了她的咽喉,随后又立刻放松,在窒息的痛苦中,那些粉末也随着她的唾水一起滚动着流下了喉头。 求我吗?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他的手肆意地在女人雪白的大腿内侧游走。 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温骏的嘴唇凑近了向郁娇的耳垂,轻轻舔弄着。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了丝丝细密的汗珠,感到那药力使她心跳加快,五感全被放大。 温骏滚烫而粗糙的手开始向上探索,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剥开了她的衣服。 向郁娇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她想要摆脱这种难耐的感受,可是却越是反抗,周身的感觉就越发敏感。 她的脸颊开始泛红,呼吸急促。 乖,你要是再这么动下去,我可要真的生气了哦。温骏威胁道,同时动手紧了紧勒在她颈项之上的绳索。 她不敢再乱动了。 不错。温骏的手顺着向郁娇纤细的脖颈向下爬去,停留在胸口之时,猛然抓住了她的双乳,并且开始用力揉搓。 他的嘴唇在她丰挺的胸脯上留恋,又在她平坦小巧的肚脐处陡然停住。 -- 090公开处刑(H) 向郁娇忍住了呻吟,尽管她很想强迫自己进入状态,但却脖子上的绳索与目前的状态都让她感到胆战心惊。 温骏的另一只手则从下往上滑到了她的臀部,并在那里轻轻摩擦着。 与此同时,面对这具细嫩洁白的身体,男人垂涎欲滴,低声嘟哝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语气很是淫邪。 就这么抚摸了一会儿,温骏猛地将她的裤子褪了下来,并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向郁娇吃痛,忍不住叫出了声,听到她这么一叫,温骏倒显得很高兴。他的手不断向下移动着,直到摸到她的底裤,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它扒掉。 然而,在一片雪白之间,他却看到了异样的东西: 女人的双腿间赫然呈现出一只展翅的蝴蝶,花纹冶艳,就像悄无声息停歇在树干上的蛇头蛾一般,令他猛然一惊。 他玩味地分开女人的双腿,心想这里面的颜色倒是不错,但会在这个部位纹身的女子,恐怕多半是个万人睡的货色。 这么想着,温骏警惕起来,粗粝的手指蛮横地拨开女人的两片阴唇,如外科医生般查看内部是否有可疑的痕迹,一边非常直接地问道:“你原来是做鸡的?” 向郁娇没多想,闭上眼冷静地说了声“对”。尽管她内心含羞忍耻,不想看到对方鄙夷的眼神。 虽然她这具身子本就是明码标价卖的,说她是鸡也好,小姐也罢,都改变不了她的本质。 “怪不得,那你在你们那边是什么价格?”男人挑衅地蔑笑,同时欺身上来,在她浑身上下乱揉。 “我很贵。”她不咸不淡地答道。 “哦?”温骏将裤子丢到一边,“那我算是捡便宜了,身上没带病吧?” “我什么病都有!” 感受到一根硕大坚硬的阳物轻轻打在小腹上,她红着脸挣扎了一下,没想到温骏反笑了,像骑马一般动了动她脖子上的绳子:“那刚好,我也什么病都有,而且我就喜欢有病的,玩着带劲。” 温骏将她的身体压到了床中央,将半勃起状态下的肉棒狠狠送进了她的阴户。 男人的身体结实而又强壮,因为常年在热带生活,身上免不了带有体味,他的手臂与前胸又被浅浅一层毛发覆盖着,简直不像人类,而像是一匹巨大的野兽。 浓烈的气息与粗糙的胡渣刮擦着她娇嫩的脸颊,随着龟头被女人的内壁紧紧缠绕包裹,温骏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接着,他开始抽送起来,身下的肉棒也由半硬逐渐坚挺。 一开始她觉得尚且可以接受,但伴随着这几下抽送,肉棒却越进越深。 原来温骏的阳具不仅是尺寸大得惊人,而且属于前端比后部位纤细的类型,因此最初很容易纳入,但在他尽力抽插时,女方才会察觉到其中厉害。 身下的欲望已经完全被点燃,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呻吟,他啃噬着她柔软的双峰,同时将灼热的肉棒刺进她的最深处。 这简直像重新经历初夜一样疼。 为了更好地接纳这根越来越粗的阳具,她不得不双腿朝天,大大地张开,饶是如此,还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啊!不要,不要!”向郁娇已经顾不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她放声大叫着,毫无顾忌,全然没有想到她的叫声反而更让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兴起。 “这就不要了?才刚开始呢。你那里面可是紧紧缠着我不肯放开呢。” 温骏颇感兴奋,身下的女人周身绵软,秀发和皮肤都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是他之前从未品尝过的高级货色。 见她尖叫呻吟,他更是感到高兴,直接使劲地揪断了系在床上的绳索,维持着交合的姿势将她抱起,朝着吊脚楼的门口走去。 他的双手托着她滑嫩白皙的屁股,每走一步蜜穴与肉棒的交合之处便会往深处耸动,向郁娇感觉简直快要被顶进子宫。 “你要去哪儿,快放下我。”虽然惊慌失措,但失重的恐惧感还是让她不得不紧紧抱住温骏。 “屋子里太暗了,去门口。”温骏简短地回答道。 果然,他托着她跨出门外,让她扶着门框,在吊脚楼的楼梯前面翘起臀部挨肏。 长发披散在她的腮边,她不忍细看,那几个与她同样被抓来的女人此时大概都还在场院里,里面还有好几个执勤、看守或者无所事事的民兵。 她努力咽下自己的呻吟,以免引来更多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伴随着木质门框嘎吱嘎吱的响动,寨子里但凡手头有空闲的男人都默默聚拢过来,用淫荡的目光偷偷扫视着她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温骏后入肏弄。 阳光洒在她洁白的胴体之上,更显得毫无瑕疵,加上她因为暴露在众人视线下而绯红的脸颊,还有想叫又不敢叫出声的样子,在温骏看来都无比珍奇可爱。 可不比他之前过手的几个女人,不是像杀猪般号丧,就是像死鱼一样毫无动静。 他又扫视了一圈,看到自己手下人那略带艳羡而又不敢大胆上前的样子,对他来说简直成了最好的春药。 “拜托……我们,回去吧……”在又被抽插了百十余下后,向郁娇强撑着微微颤抖的双腿恳求道。 “看样子我手下这群人很想轮奸你呢。”温骏毫不客气地拍着她的屁股,“你要不要认真地求求我?” “求你了……”她几乎嚅嗫着开口。 “我听不见。” “求你,回屋里去……干我。” “好吧。”温骏再度将她抱起,以极慢的速度挪着步子。 她的体重伴随着下坠的力量,又被他稳稳接住,整根肉棒再度进到了最深处。 身体被顶在子宫口的肉棒用力支撑着,又紧紧塞满了肉穴。 从外面投射进来的淫靡目光依然追随着两人,在这种场合下,她却可耻地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潮。 温骏尚未射出,她身下分泌的淫液便已经如泛滥般不可遏止地流淌。 -- 091灼热 向郁娇被温骏抵在门旁边的木墙上,随着男人激烈的动作,木头的空隙之间被摇撼得吱嘎作响。 她感到胸前冰凉的汗滴正顺着乳沟流下,虽然面对着木墙,但她依旧紧闭着眼睛,生怕从那缝隙中看见了外面的人窥探的眼神。 也许再过几天,等这个人玩腻了,她会出现在外面任何一个人的床上?又或许在这露天的场院,他们会不分昼夜地侵犯她? 她不敢细想,虽然遍身火烫,但脑子里一出这个念头便无法克制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甚至原本敏感到极点的身体也暂时失去了感觉。 无论如何,如今“活着”才是第一位的,只要活下来,就一定会有新的出路。 男人似乎终于达到了高潮,把她摁在墙上一顿乱亲乱揉。两人的裸体都被汗水弄得黏糊糊、咸津津的,从里到外都湿滑,简直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唯有他的嘴唇是干燥的,而且口腔的温度比皮肤更高,灼热地贴在她焦灼的双唇以及挺翘的乳头上,像一个个烙印,快要让她蒸发了。 刚刚咽下去的药物作用已经越来越强。 温骏射精后吻她,她的脑子却成了一团浆糊,刚开始还知道把他往外推搡,口中喃喃着“不要,不要”,到后来,眼前的木墙和地板线条都开始扭曲起来,一道道奇特的光晕从缝隙的日光中逼射进来,她嘴里的话也变成了梦呓。 “不要”变成了“懿尧”。 清醒时的她并不知道,金懿尧在自己心中的印痕居然那样深。或许再过二叁十年,再隔得久一点,她远远回望时才会更加清楚:那是世俗意义上她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有人爱,有未来,自由得像天边的一朵云。 温骏却不懂她的心里藏着多少往事,看她目光失焦的样子,便知道是药性上了头,再听那一声声低低的“懿尧”,还以为是在说“要”。 欲望发泄过后,他也稍微冷静下来,开始细细端详起眼前的女人。 若坦白讲,温骏其实并没有过太多女人,更何况美人如明玉,可遇不可求。 他在穷乡僻壤的村子里长大,周围的人都是懒散且知天命的贱民,幸而他有一个头脑还算灵活的父亲,给他积累了一些原始资本。 靠着和父亲、兄长做生意赚来的第一桶金,他搞来了这一队武装力量,在火拼中杀了本地原来的“老大”,终于获得资格做起了这里最赚钱的犯罪生意,毒品、军火、土质炸药……没有他不敢碰的。 然而,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很难找到一个金娇玉贵的好女人,哪怕他有钱,也只能到城区的酒店买到一些廉价服务。 却没想到,自己随手叫小兵买来泻火的玩意儿,却是一个这样的宝贝。 温骏越看她心里就越美,他将软绵绵的人儿抱回到床上,忍不住亲吻着她的全身。 可惜这样细的皮肤,很快就会在这儿的毒日头底下被晒成与自己同样的蜜色。他略带惋惜地心想道,然而想象了一下,又觉得就算那样也挺带劲的。 或许干脆把她留下来当“压寨夫人”也好,转眼他也快叁十岁了。这里的人寿命都短,再有哪天保不齐他也会被在道上混的兄弟弄死,到头来没有一个孩子,也没人为自己哭一声,怪可怜的。 床上的女人还在出神呢喃的状态,他懒洋洋地躺在一旁给自己卷了一根烟。 他只抽本地出产的烈性烟草,用纸一卷点起来抽,那味道一般人受不了,但习惯了就知道这样才够刺激。 直躺到傍晚,向郁娇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 在刚过去的几小时当中,她的灵魂像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就像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按摩着她大脑皮层的沟回,令她感到无比惬意。 但是,一旦回到现实中,多种恐惧又再一次攫住了她。 她害怕自己将被丢进那间木屋、被拷上双脚、被外面的男人轮流强暴,也害怕温骏喂给她的这种效力极强的药粉会让她彻底上瘾、沦陷。 想到这里,她赶紧从床上翻身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并非一丝不挂,而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穿上了一件裙子。 那是热带国家最常见的吊带连衣裙,棉麻材质,透气又吸汗,上面还染着红色的花朵,一看就是手工制作而成的。 向郁娇感到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然而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场院阒无一人。 原来那几个被关的女人已经吃过晚饭,正在某处履行着自己的“工作”。 但她并不知道,只当这是一个出逃的好时机,连忙跑到门口。 可是,门从外面锁上了。 木门的榫合不留一丝空隙,她又试着把手伸出窗户上的栅栏,可惜与门锁之间还隔着好几掌的距离,就算能够到,她手上也没有钥匙。 就在这时,她的手臂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她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温骏的脸出现在窗边,与她大眼瞪小眼:“你想干嘛?” 她别过头去:“我……没干嘛。” 只见温骏掏出钥匙,开门进来,进门后又鬼鬼祟祟地锁上了门。 随即,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 向郁娇定睛一看,那是两杯奶茶似的饮品,旁边还放着几块切片面包。 温骏放下东西后故意清了清嗓子,看向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从他的眼中,向郁娇竟然看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于是她问道:“那是什么?” 温骏立刻接话:“这个叫泡鲁达,你要不要试试看?” 她原想说自己不吃甜食,但看这强盗头子对自己示好,也不敢妄自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坐过去细细品尝起来。 -- 092流亡生涯 向郁娇学着温骏的样子,把干涩的面包掰开揉碎洒进杯中,然后小心地咽了一勺,满口冰甜的味道便从上颌直冲向天灵盖。 对她来说这味道简直太甜了,但不知怎么,一开始喝她便停不下来。 回神想想,自从昨天傍晚被卖到这地方后,她几乎粒米未沾,加之天气酷热,已经几乎在脱水边缘,只是饥饿被自己的恐惧生生压了下来。 温骏看她吃得挺香,就不再吃了,停下来专门看她。 被他这么一看,她忍不住又紧张起来,脑海中尽是门外那几个被囚的女人凄惨的样子。 但看眼前的男人不像是立刻要把自己也送去关起来的样子,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勺子,故意叹了一口气。 果然,她一抬眼皮,便对上了温骏颇为殷切的表情:“你怎么了?” 她微微蹙眉:“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温骏不解。 “怕你再把我关到那间屋子里。”她伸出纤细修长的食指,遥遥向窗外一指。 温骏笑了:“别怕,我保证不关你。” 想了想,他又问道:“不过你要老实讲,你之前不会真是做那个的吧?” 他的问法比刚才含蓄了不少,向郁娇一时摸不透他问话的意思,但见风使舵,还是撒谎道:“当然不是,我刚逗你呢,因为我不喜欢你来硬的。” 温骏摸了摸头,竟然流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半天他才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向郁娇随口扯了一个名字:“我叫金小蝶,所以才会纹一个蝴蝶的纹身。” 温骏一字一顿地说道:“噢,我叫温骏。” 说罢,二人无话,可温骏还是忍不住直言出心中疑虑:“那为什么要纹在那种地方,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疼吗?” 向郁娇继续随口胡说:“我不怕疼,在我们那里如果在明显的地方纹身,毕业以后就不能考公务员。” 温骏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什么是公务员?” 她不想再说下去,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甜汤,强行解释道:“就是当官。” 温骏笑道:“你想当官?” “可不是吗,”向郁娇把话题往她希望的方向上引去,“要不是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卖到你这儿,我准能有个好前程。” “当官有什么好的,”温骏撇撇嘴,“给政府做事,拿那一点点钱,遇上暴动还要当心被人乱枪打死。还是有枪、有地、有人最实惠。” 她正想辩解,却没想到温骏略一沉吟,凑近她说道:“你不如留下来,给我生几个小‘赛雅’……” 她听了这话差点晕倒,没想到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这土匪不让她当性奴,却要让她做压寨夫人。 不过当面上她仍旧波澜不惊,试图与之商量:“不行的,温骏,我的家人朋友这么多天找不到我,一定都报了警。你知道我们国家现在很强大的……” 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哼,找你?那我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找得到。” 温骏撂下这话便推开门走了。 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动响,想必是他又要锁门。 向郁娇连忙跑到窗口:“温骏,我想上厕所。” 温骏头也不抬地回答他:“一会儿喊人过来给你拿桶接着。” 她无法可想,只好继续退回到软禁当中。 来时身上的衣服,还有赵哥给的那只手机已经全然不知踪影,她在屋子四下里找了找,这儿只有一些男人的生活用品,除此之外一点可利用的东西都没有。 眼下,她只能寄希望于叶茗蕾,希望她稍微有点良心,起码帮自己报了警。 可是,自己没有家人,前阵子又刚刚卷入贪腐卖淫案子,就算现在已经失踪远超过48个小时,怎么想也很难有警察愿意认真找她。 梁轲消失了,琴姐只会明哲保身,甚至连叶茗蕾也刚跟自己闹过脾气…… 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怎么想,目前的情况都是一个死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与梁轲的距离其实很近。 梁轲目前也身在佤邦,市郊新区的建设招标舞弊案案发之际,霍亦钢并没有对他采取任何实质上的帮助,只是轻描淡写地提点了他一句:或许此时他可以去国外一趟。 好在他了解父亲的脾性,素来是“微言大义”。于是他第一时间联络了在缅甸的朋友,才侥幸在案发之前避逃至此。 这位朋友也是当初帮他“处理”许涵玉的人,此人在佤邦城区拥有一栋大楼的产业,说来阔气,而具体的主营业务就是所谓的“线上博彩”,除此之外还兼营电信诈骗、夜总会等多项业务。 对于梁轲的到来,这位财大气粗的朋友自然是欢迎,不仅好吃好喝将他招待起来,还提出让他帮自己管理手头的几个夜总会。 然而,实际情况与想象中相去甚远,想象丰满,现实骨感。 这边“夜总会”顶多只有国内八十年代初的配置,经营的所谓业务也十分直接,顶多只能算比街头直接站街拉客的“散户”要好一点。 而所谓的“管理”,其实质也就是一个马仔。 由于手下的失足小妹多半是不情不愿、半蒙半骗才沦落至此,因此“管理者”还要承担带人威吓训打的工作。 梁轲哪能习惯做这些,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应付差事。 要是和“朋友”撕破脸皮,他现在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 093好前程 自从那天在酒店被江本本撞破之后,李念兹便立刻订高铁票,第一时间逃难似的回到了H市老家。 父母对她的到来表示惊讶,但由于女儿一直为接近江家有所“付出”,他们也没有责骂她,反而通情达理,甚至帮她去医院开了病假条。 事发之后,韩存非、江研等人都没有再联络过她,没有道歉、没有同情,更没有帮助和解释。 她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正忙着哄江本本高兴。 手机上一片寂静,正是这寂静才显得更加可怕。 在家里躲了好几天,李念兹算是想清楚了,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回到江本本的圈子里,也不可能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万分沮丧。 回想起短暂的叁年前,刚刚来S市念大学时,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 彼时的她刚通过江本本接触到各种“高级圈子”,以江家干女儿的身份与他们玩在一起,同时又是华青大学的新生。怎么看都比江本本这个不学无术又体弱多病的“叁世祖”要出挑得多。 她一度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到,然而事实却让她绝望。 她的努力融入,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被玩弄,还有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 她当然不甘心。 凭什么她那样地付出了自己的身体,到头来得到的却只是一场空? 李念兹不服气。 在无数个深夜来,她幻想着自己将他们一一手刃的场景,那种暴力而血腥的场景才能压倒她心头的怨愤。 直到她在父母的饭桌上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S市市郊新区的建投计划被曝违规,父母担忧江家恐怕要失势。 然而见她也在,李家父母不便深谈,只是蜻蜓点水地提起就转移了话题:“还好我们家现在条件也不差。念兹毕业后要不准备准备,去国外读个研究生。” 父母的言下之意,是让她出国镀金顺便另择良婿。 她乖顺地点点头。 晚饭后,李念兹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科学上网软件,到国外的Y站寻找一些国内媒体并不会报道的敏感话题。 在输入S市新区等关键词后,果然跳出了许多夸张抢眼的内容。 她迅速浏览了几页,心中顿时如同拨开云雾——那些新闻里都赫然点出了韩总理以及江部长的名字。 这下,她忍不住露出了这些天来唯一真心的笑容。 原来看到自己的仇人倒霉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 她以为凭那些新闻上面列数的罪状,江家作为韩总理部下的一员大将,铁定是逃不了牢狱之灾了。 李念兹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这下江本本的爸爸要坐牢,她只剩下一个稍微有点能量的外公,也不知道能活几天,就算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又有什么用? 她认定江本本的人生完了,自己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她的报复。 于是,她干脆像忘了这件事似的,开始认真做起未来的留学计划来,根本没再想过如何求取江本本原谅的事。 不过,政坛的纷纭关涉到多种力量的权衡,并没有李念兹在媒体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江家虽然遭到一定影响,但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甚至可以说,像江修予这个地位的人,如果轻易让他下台,那肯定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上位者自然不会希望看到这种波动,因此也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抓小放大。 江修予仍在原职,只是大家都清楚,日后不会有更多空间再留给他。 江清月简直恨死这个没能成器的丈夫。虽然她并不算非常有权力欲望的女人,但她的父亲可不是吃素的。 在风波被掀起后,江老先是由震怒再到失望,最后只能提醒女儿,让江清月想办法在江本本身上做做文章。 江清月听明白后,便想到一件事。她不动声色地告诉父亲:“听说韩存非曾经和我们家本本交往过。” 她话一出口,便感觉到自己父亲浑浊的目光在瞬间变得锐利无比:“韩家那小子不成器,不行。” 江清月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连忙找补:“孩子们小打小闹,现在两个人闹了一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江父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仍旧严厉:“本本的婚姻大事必须慎重。” 说罢,他的话又拐了一个弯儿:“我看年龄相近的孩子里,也只有霍亦钢他们家的还像点样,亦刚又是我的老部下……” 江清月知道父亲说的是霍北辰,但是脑中一时没有想起霍北辰具体长什么样子,只是想着怕江本本不高兴:“还是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 “混账话!”江父再次提高了声音,“你当初就是自由恋爱,现在结果怎么样?好吗?” 江清月诺诺地说不出话,这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不过,她不想在父亲面前表现得太懦弱,强撑着说:“那是我年轻的时候犯糊涂,现在改正还不行吗。你看本本的性子又是那样,说难听点,霍家看不看得上还是另一码事。” “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进步。”江父气冲冲地说道,“这事你别管,我去跟霍亦钢说。” -- 094买凶 江本本尚不知道母亲和外公正在策划着自己的婚姻大计。她的世界还小得很,只能装得下眼前的一点点事。 她兴冲冲地把如何整治李念兹的计划对着梁轲倾吐一番,却没想到对方正处于人生低谷当中,并没有心思陪她玩刁蛮千金的游戏。 梁轲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面对她的长篇大论,淡淡回复了叁个字:“做不到。” 江本本习惯了被人捧着,觉得就算做不到也应该非常委婉地将缘由告诉她才是,哪能这样直说呢? 于是,她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就是给你手下的店里添一个员工。” 说完还嫌气势不够,补上一句:“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梁轲见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也懒得跟她解释店已倒闭,人在流亡,只是说:“你不如说买她一条命,还方便点。” 不过看到她说“钱”字,他的心思又动了动,便问道:“你有加密货币账号吗?我们换个软件聊。” 江本本并没有想过让李念兹死——或者说,如果李念兹死了,她内心不会有任何波澜,但若她死在自己的手上,这多多少少会有一点麻烦。 而梁轲给她的方案很简单,一百万美金,他负责把人骗出国,然后从此让她人间蒸发,不会再出现。但如果江本本想看她的后续惨状,他也可以负责回传一些视频。 两人聊着聊着,江本本不知不觉有点迷失了方向——这,真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不过,李念兹的底细她是极为清楚的,父母只是小城市行政单位的中层领导,或许在本地还有点能量,一旦出了H市也只能两眼一抹黑。 而且她这人素来也没什么朋友,除了“男友”李天择之外,平时都和自己的圈子混作一处。 李天择这边又好办得很,只要把李念兹和韩存非的事向他抖露一点,估计他也会恨不得李念兹一死。 也就是说,只要能让李念兹自愿地走出国境线,那么,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有任何办法将她找回。 话赶话到了这个份上,梁轲在聊天软件另一端不断催促,江本本半是好奇心作祟,半是要面子,便这样把买凶计划敲定下来。 一百万美元即便对她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她得凑几天。就好像买高级定制的珠宝华服一样,她先通过加密货币支付了30%的定钱。 看着手头的真金白银化为一串符码,她忍不住问梁轲:“你可别骗我,后面的钱等事情办成我再给你。” 同时她也十分好奇,到底用什么方法能让一个大活人自投罗网。 梁轲说完一句“这你就别管了”以后就不再回答。 其实,他准备用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朋友正在做的老本行:“境外杀猪盘”——先由骗子通过专业话术营造一个高富帅形象骗取李念兹的信任,再以旅游等借口将女方骗到边境,一旦弄到人,后续的事情也就好做了。 至于李念兹肯不肯上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定金他已经收了,概不退回。 这笔钱对他现在的处境而言还是十分有用处的。 不过江本本可不用管这些,她带着一半忐忑一半激动的心情回归到日常生活当中。 韩存非依然不见踪影。不过她花出去的钱已经帮她泄了愤,也就没心思再去管他。马上快到圣诞节了,她开始一心琢磨着该飞到哪个节日氛围浓一点的地方去过节。 只是母亲江清月给她带来一个消息,希望她能和霍家儿子霍北辰见一面。 霍北辰比江本本年纪大不少,江本本又是个长不大的人,在她心中自己跟霍家这位长子几乎隔着辈。 “我见他干嘛?”她不假思索地问道,对上的却是母亲眼里的迟疑。 江清月犹豫再叁,想着女儿向来聪明,最终也瞒不住她,所以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外公想替你物色一门婚事。 婚事?江本本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顿时显出嫌恶之情,但还是撒娇地说道,“妈妈,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况且这都什么年代了,外公老古板!” 那霍北辰既不英俊也不潇洒,甚至年纪都比她长了约摸十岁,又远在部队工作,军衔折合下来的行政级别还没她爸爸高……总之她是哪儿哪儿也瞧不上他。 江清月对这个女儿是又心疼又头痛:你这个丫头,真不知道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让你去见一见又不是让你嫁给他。你不听我的话,外公也会派人来‘请’你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哎呀,妈妈,怎么能这样啊。江本本立刻就急了,“反正我不见,要见你见!” 忽然,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对母亲说道:“要不你就找李念兹去,反正你不是一直对外说她也是你女儿吗?我们长得又挺像。” 江清月哭笑不得:“你别胡说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替。” 江本本不置可否。她表面上敷衍着母亲,内心却已经有了小盘算。 她好像知道了该怎么更加便捷高效地让李念兹永远消失。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江清月,江本本斟酌再叁,给李念兹发去一条消息:“亲爱的,最近好久不见你,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李念兹在家中收到这条消息,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以她对江本本的了解,她跟韩存非与江研乱搞的事情,就算她是被迫一方,江本本也绝对会完全迁怒于她! 不过,难为这位千金大小姐主动和她搭话,李念兹倒是有点意料之外的受宠若惊,酝酿了半天,发了一篇如泣如诉的小作文过去。 几乎是立刻,她便收到了江本本的回复:“我之前是很生气,不过现在已经快好了。” 她有点纳闷,因为看起来江本本根本就没有看她的小作文。 正疑惑间,又收到一条讯息:“所以想请你帮我个忙。” “帮完我就完全不气了哦:P” -- 095相亲 áīρǒ1㈧.čǒM 看到帮忙二字,李念兹心里稍微卸下了防备。 她知道,如果不是有所图,江本本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原谅自己的。 于是她假装殷勤地回复道: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 不过她也很快意识到不对,连忙补上一句:只要不是让我杀人放火就行。 江本本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杀人放火?你想象力可真丰富。随即她又问,“你现在在S市吗?” 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因为心虚跑回了家,李念兹信口扯谎道:“在呀,我在学校。” 就这样,二人约定在华青大学附近的一家茶室见面。 江本本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因为茶室内部空间私密,适合她们谈事。二是在学校附近见面,可以进一步打消李念兹的警惕心。 要换做平时,她可不愿这么巴巴地跑过去。 临行前,她还挑了几样看不上眼的东西,随手装起来带给李念兹作为伴手礼。 李念兹也不敢懈怠,马上催着父母将自己送了回来,并且早早赶到了她们约见的茶室。⒫ò⒅и.℃òm(po18n.com) 其实一直以来她又何尝不想好好地巴结着江本本,奈何这个小公主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是这样的,家里最近在催我跟别人相亲,搞得我烦死了,一点也不想去。”江本本一坐下便开门见山,“过去别人不是都说我们有几分像嘛,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替我去。” 原来是这样。李念兹见江本本一脸和善,也不再提起上回发生的事,而且又是真的有求于自己,果然上了套。 但她口头上还是推辞一番:“让我去……?被江阿姨他们知道了怎么办,不太好吧。” “只要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江本本见李念兹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嘴角抽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嘴上说得圆滑,但李念兹已经开始盘算上了,她心想,江家给江本本介绍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恋爱最终讲究的还是你情我愿。要是她能攀上这个相亲对象,也就省得后面再出国寻觅了。 就这样,两人各怀鬼胎地结束了这次聊天。 回家后,江本本根据霍北辰的聊天软件资料,让梁轲那边弄了一个相差无几的“高仿版”。未免露出马脚,她在李念兹和霍北辰即将第一次见面前夕才将这个高仿号推给她。 “李李呀,记得你是要装成我,所以矜持一点,拜托你啦。”她还故意如此叮嘱李念兹,“加完他之后也是,尽量少跟他说话哦。” 不过她知道,以李念兹惯常的做法,她是绝对不可能尽量少跟对方交流的。 况且,就算她不主动,在假账号另一端的“杀猪盘”大师也会用尽办法让她上钩。 就这样,既解决了家中的催婚,又给了李念兹巨大的教训。江本本好不得意,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 “相亲”正式开场的那一天,江本本一大早便兴致勃勃地起床,梳洗打扮,然后急着让司机送自己出门。 “本本,你确定不用妈妈陪你吗?”江清月见女儿的样子很反常,忍不住问道。 “千万别!本来就已经够尴尬的了。妈你放心,我不会不去的。” 江清月看女儿已经收拾妥当,鲜灵活泛的神色姿容都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心中很是欣慰,也就没再说什么,叮嘱了一番就由她去了。 与霍北辰的相亲地点约在一家高级私房菜餐厅,来此处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而且需要特别预约,否则就算有钱也会被拒之门外。 餐厅内都是包间,她虽然想进去盯着李念兹,以防出岔子,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在附近的商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 在此之前,她与霍北辰都是互有耳闻但并不相识,外公或许给他发过自己的照片,但是照相总有叁分失真,而李念兹刚好可以充当“未修图”的她。 很快,这场替身相亲便结束了,她收到了李念兹传来的消息,连忙让她过来向自己汇报。 “这么快就结束了。怎么样?”江本本看到李念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不免暗自在心中冷笑。 等着下地狱吧。她心中的怨毒翻涌着,表面上却仍是笑眼盈盈。 “他人挺好的。”李念兹竟然有一丝羞涩,看来她还沉浸在刚才的表演当中,做着玫瑰色的梦。 -- 096拉斯维加斯 向郁娇一连在吊脚楼里被关了好多天,这几天都没见温骏的影子,她心里半是轻松,半是忧心。 这屋里不通电,她自己的衣服加上赵哥给她的那只破手机都被收走了。她关在里面又热又心烦,无聊得快要崩溃。 温骏派了个半大小子看着她,那孩子顶多十五岁,似乎压根听不懂她说的话,每日只是沉默地隔着窗户上的铁栅栏给她送饭。 送来的食物自然也不怎么美味,只有水果味道稍好一些,而且一日主食只有两顿。 厨房里做饭的嬷嬷似乎并不怎么擅长料理,总是把食材混合在一起煮熟了事,米饭里搀进沙土、石子更是家常便饭。 她吃了几天,只见过一次肉菜,是一碗鸡汤,可那鸡肉简直比她还瘦,水面看不见一丝油花,里面却配了半碗姜丝,喝起来味道难以言喻。 向郁娇百无聊赖,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趴在铁窗前看外面的民兵出操练功,一来二去,倒算是摸清了他们的作息。 可惜,了解这一切并不能帮助她逃离。 另外几个被关押的女人只有早晨洗漱时才会稍微靠近她的窗前,她们脸上的表情胆怯而麻木,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第一天,向郁娇试图向她们喊话,可是门外站岗的小男孩却忽然暴起,拿着棍子把女人们全都赶走了。 她们被一个孩子打得哀哀乱叫,投向她的目光里染上了恨意。自此以后,向郁娇不再敢对她们说话了。 除此之外,只有厨房散养着的几只鸡常会出现在窗外,就和向郁娇在汤碗里见到的一样,鸡一身黑羽,瘦得可怜。 午后人寂时,甚至还会有山上的猴子意外闯入,这倒是稀奇得很,向郁娇趁站岗的男孩午睡,偷偷给猴子扔了一根香蕉,希望它有朝一日能动用灵长类的智慧,打开门放自己出去。 猴子倒是欣然享受了香蕉,但却没再回来。 又等了几天,向郁娇没等到猴子,却等回了温骏。 对于这几天的消失,温骏自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不过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还给她带来了一些替换衣服、护肤乳液之类的生活用品。 向郁娇发现,自己对温骏的到来居然有一丝欣喜——毕竟终于有人能跟自己说说话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也一惊,自己怕不是会出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斯德哥尔摩”是指被绑架的人对绑匪产生好感,甚至帮助其行动。她曾经在新闻里听说过这个词。 虽然高中辍学后没上过几天学,但在“乐府”工作的那段时间,她也算是在持续学习,每天必然会听半小时的国内外新闻,睡前还要看一会儿书,以防自己言辞露怯,惹得客人不满意。 为了把心中“斯德哥尔摩”的苗头掐灭,她努力让自己去想外面的那几个女人,也许一旦温骏厌烦了她,她就会落到与她们同样的处境当中。 不过,温骏似乎并没有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仍笑着对她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向郁娇内心疑惑,但依然强迫自己保持微笑:“什么地方?” “拉斯维加斯。” 说话间,她上了温骏的摩托车,一番风驰电掣后来到了所谓的“拉斯维加斯”——原来是佤邦城区的一家酒店。 从前她可不怎么有机会坐摩托车,一路上,皮肤被太阳晒得滚烫,长发也被吹乱,样子好不狼狈。 与此同时她也在心中自嘲,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在矫情。 不过,温骏丝毫没有看出她心中的不快,而是揉了揉她的乱发,一脸满意的样子拉着她进去。 这座酒店矗立在灰暗的街道上,装修之豪华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 然后,这种豪华也是过时的,就像内陆地方小县城九十年代豪华大酒店的样子,砌着粉墙和仿欧式的繁复边缘,远远一看却像是一幢劣质的积木房子。 她被温骏拉着进了门,两人被迎宾小姐带到楼上,原来,这酒店内部整整一层都是乌烟瘴气的赌场。 怪不得他说什么“拉斯维加斯”。 此处显然没有室内禁烟的规定,走进大厅,到处都是赌徒兴奋的喧嚣以及烟草的臭味。 温骏兑了许多筹码,然后坐到了牌桌前。 周围有许多说汉语的声音,令向郁娇听了倍感亲切,她环顾四周,在心中思忖着是否能趁机逃走。 不知温骏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对她说道:“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前阵子我刚跟他一起搞了一批子弹。”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便走到牌桌前来向温骏问好,二人用汉语热情寒暄了一番,男人还使唤前台兑出许多筹码送给温骏。 看来,这人就是赌场的老板了,向郁娇故意定定地望着他,把他的样貌记在心中。 两人寒暄完毕,温骏坐回牌桌前,开始了赌局。 -- 097大捷 温骏从一上手就开始连着输,他坐的这一桌玩的是百家乐,但却邪门得很,买闲断闲,买庄断庄。 向郁娇虽然不算精于此道,但她过去的客人们也有很多热衷于博彩的,因此她心里对基本规则还算有数。 一看这赌场乌烟瘴气的样子,便知道老板肯定要从中抽不少水头。真不知道为何明知十赌九输,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不过,温骏手上有一半筹码都是赌场老板送的,向郁娇打量了一下眼前那堆筹码,没有六十万也有叁十万,所以他似乎输起来也不怎么心疼。 可是,这样一路输下去,很快就输到他自己的钱了。 最后,成堆的筹码只剩下寥寥几张,温骏气得一拍桌子:“不玩了,我们走。” “哎,等一下,”向郁娇却拦住他,同时轻捻起一张筹码,“能让我来玩一把吗?” “你?”温骏语带鄙薄,他点了点那几张筹码问道,“知道这几张塑料片值多少吗?够买两个你了!” 她并不理会他的无礼,桌面上的闲已经跟到了第四局,她有七成的把握,这把自己跟闲一定能赢。 于是,她故意往温骏身上蹭了蹭:“我就玩一把嘛,你给我讲讲规则。” 见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温骏大概也不想显得小气,耐着性子粗略地跟她讲了一下玩法。 牌桌上的其他人却催得紧,向郁娇笑着点头,一手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上去:“买闲,梭哈。” “你疯了!” 温骏刚想要阻止,就被旁人打断:“买定离手!” 这种地方的女人都是跟着客人前来的妓女和暗娼,再有就是酒店服务员,很少能见到女人坐上赌桌,更何况是如此漂亮的女人,所以,向郁娇一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筹码被推到闲位,周围的赌徒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眼光看荷官发牌,不知为何,他们内心都很期待这个漂亮女人输得越惨越好。 荷官发出第一张牌,Q。 温骏已经不想再看,一副想要走人的架势。 第二张,4,数字小于6,按规则,又得发第叁张牌。 …… 人们悬着心,都在心里计算着牌面数字总和。 到最后一张牌,向郁娇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除非庄家发到5,不然一定是闲家赢。 果然,最后一张牌揭晓了,是9。 居然真的被她猜中了。 趁着温骏没反应过来,她从容不迫,把刚刚赢到手的一倍筹码又推了出去:“梭哈,买和。” 牌桌旁的看客甚至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已经连着闲了五局,按照常理推算,下一把应该押庄才是。 其实依概率来看,和局是最难遇到的。所以,向郁娇心里也有些紧张,但是她已经赢了一把,手头的筹码又没有多少钱,就算这把输光,温骏应该也不至于太生气。 既然要赌,那就干脆赌大一点才精彩。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等待着荷官发牌。 几张牌的点数一一揭晓。 温骏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结果:真的是和局。 而和局的概率是1:8 这下,成堆的筹码都归到了他们这边,区区十几万,一瞬间就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上百万! 向郁娇心里的石头落下,因为赢钱的兴奋,她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显得比刚才更加美丽。 牌桌上的人有的发出懊丧之声,也有的人眼含羡慕地看着温骏。 向郁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刚才不到十万的筹码能买两个她,要是现在她帮温骏赢来的钱能够买她的自由就好了。 于是她低声在温骏耳边说:“我们走吧。” 温骏却只是兴奋地看了她一眼,腿却像长在牌桌上一样不愿挪动:“走什么呀,我们要乘胜追击。” 她略感无语。赌徒心态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这样到头来一定会满盘皆输。 这么简单的道理,温骏竟然不懂。 果然,温骏开始押宝后,输多赢少,很快又输掉了一小半筹码。 趁他输钱上瘾时,向郁娇的手悄悄在牌桌下面游走,她灵活的指尖贴着温骏的裤缝,游走在他的大腿根部。 很快,男人的阳具便慢慢起了反应。 这时,她又贴上去,在他耳边轻声呵气:“温骏,我们走嘛……”——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098恶魔 āīρǒ1㈧.čǒм 温骏正输得不耐烦,想要冲她发一顿火,转念又想到自己手上的筹码还是这女人刚刚赢下来的,不得不压下脾气笑道:“怎么,这就等不及了?” 向郁娇瞪着眼睛,故意做出一副可怜神情,同时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温骏把手上的筹码往自己这边拢了拢,捻出两个面额最小的随意丢给发牌的荷官。 向郁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两张飞出去的筹码——这点钱要是兑出来,都足够她回国的路费了。 只可惜,温骏并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愤恨与急切,而是心情轻松愉悦地搂着她往楼上客房走去。 虽然是此地最豪奢的享乐场所,但这座酒店的客房规格实在不怎么样。陈旧的壁纸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悦的霉味,地毯也脏脏的,像是从来没维护过的样子。 只不过比起荒山里的吊脚楼,这里已经算得上是人间天堂。 所以刚一进屋,向郁娇便没出息地奔向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里面缓缓流淌出一股温水,就好像惬意地流进了她的心里。 重返文明世界的感觉真好。⒫ò⒅и.℃ò㎡(po18n.com) 打从她被卖到这儿,就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白昼天气又是那样炎热,她浑身黏腻不堪,痒得像是有蚂蚁满身爬。到了晚上,门外的站岗小兵会定时帮她打水,但那小小一桶水仅能够她简单梳洗,根本没法痛痛快快地淋浴。 温骏随她踱进了洗手间,向郁娇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一下,问道:“我能……洗个澡吗?” 看她漂亮的脸上显出一副卑微的表情,温骏很是满意,大方点头道:“你洗吧。” 然而,他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向郁娇在心里暗骂一句“变态”。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顾不上什么自尊了,麻利地褪下自己的吊带裙,垫着脚尖缓缓躺进浴缸当中。 若在过去,她绝对不会使用酒店的浴缸,就算要用,也得请人先进来洗刷一遍,然后铺上一次性浴缸套。 她那具妥善养护的身体是价值高昂的消费品,是她不知躺过多少次美白仓换来的,无限接近于完美,但如今却被暴晒得发红、腌臜得发酸,夜夜躺在荒山野岭的木板床上……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一想到这些,她瞬间失去了洗澡的热情,只是躺在那儿,任由水流安抚着自己。 温骏一边打量她,一边开口说道:“你刚刚也看见了,这间酒店的老板是我熟人,他在佤邦开的店,大部分都有我的人做安保。” 他说话的神情就像一个炫耀自己手上的玩具有多厉害的小孩子,向郁娇本来没觉得这种事有多么了不起——不过是犯罪集团手下的打手罢了,但她也只好配合地点头,装作颇有兴趣似的发问:“我看刚才赌场里人那么多,这边的生意很好做?” “毕竟用人不需要什么成本,”温骏漫不经心地说道,“在这里人命是最贱的,特别是那些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家伙,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很可能别人因为好玩,就把他们杀了。” 虽然他说话的样子稀松平常,向郁娇却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问道:“那你……也杀过人?”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唐突了,奈何覆水难收。 只见温骏咧嘴笑了笑,忽然加速从卫生间的门口疾步冲向她,下一秒就用两只粗大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向郁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同时下意识地反抗,弄得水花四溅,一片狼藉。 她看到温骏的眼神中充满了戾气,一时间居然真分不清他是不是临时起意要杀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见她狼狈的样子,温骏松开双手,竟又哈哈大笑起来。 她赤着身子站在原地,要换作别人,她早就开骂,但在此时,也只好尴尬地赔笑。 看来为取乐而杀人正是温骏会做的事。 笑过也闹够了,温骏也不管她有没有洗完,一把将她从池子里捞过来,准备进入他带她上楼来做的正戏。 女人浸满温水的肌肤柔软幼嫩无比,温度比平时凉,触感像是某种湿滑的两栖生物。 同时,她刚才被吓得花容失色,脸上也因为反抗而浮起了淡淡的粉色。 温骏的手指毫不费力地插入了她的下身,蜜穴中果然都是湿漉漉的,随着他手指的探索,发出咕啾的水声。 她被男人面朝下压在床上,闭着眼睛,准备领受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温骏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间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转过脸去,看到男人正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温骏在肏她时自然不会戴套,她怀疑他甚至根本没有那种意识,在他眼中,女人就是用来泄欲的工具,也正如他所言,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过去的“职业经历”让她在梁轲的安排下做过一次皮下埋植避孕手术,效果可以维持好几年,而且在手术后她的月经也变得特别少。 然而,乐府的客人都意外地好说话,后来包养她的金懿尧更是绅士做派,即便她表示无妨,每次他还是会象征性地拿出安全套来询问。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可有可无的手术竟为如今落入不幸的自己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 099恶魔的性爱 温骏找了半天,掏出来一方小小的透明塑胶袋。 向郁娇看到里面装着白色粉末,心道一声不好,看那东西的样子不像是普通兴奋剂,而是真正的毒品。 这玩意儿就连她见得也不多,但在这犯罪滋长的国境线以外没有任何公共约束,就连那个一脸猥琐的赵哥都是一身的大麻臭。 她看到温骏倒了一点粉末在面前的桌上,然后俯下身,用鼻孔将桌上的粉吸了进去。 “给你留了点。”他闭着眼睛,似乎回味了几秒,随后笑着招呼她。 向郁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但温骏可容不得她的拒绝,还没等她开口说几句委婉的客气话,他那只炽热的大手已经像拎小猫一般滑上了她的后脖颈:“过来,别扫兴。” 迫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堵住半边鼻孔将桌上残余的粉末尽数吸进了身体。 温骏见她配合,露出一丝浅浅的满意神色,同时伸出手指又在桌上抹了好几下,直到把微不可见的粉末残留全都吮下才罢休。 那副贪婪的样子与刚才他在牌桌上的慷慨判若两人。 连同上一次的经验,她算是明白了温骏的一个习惯:在做爱前他必然会吸毒。 这也令她十分恐惧,因为这也说明作为温骏目前的泄欲工具,她染上毒瘾也不过是这次与下次的区别…… 她的思考到这里便中断了,药物已经进入血液,开始发挥效力,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与此同时,如潮的快感破土而出,她意识不到疼痛,但也知道温骏已经毫无防备地将粗壮的阳具插入她的身体。 她的性器只经过刚才男人手指潦草的扩张,若在平时,一定只有痛感,但此刻阴茎摩擦着肉缝的每一丝感觉都被极致地放大。 虽然已经丧失了仔细分辨这些快感的理智,但身体却像条件反射似的,源源不断地泌出黏腻的液体。 温骏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他的手很粗鲁,在她柔白昂贵的身体上面又抓又揉,同时凶狠地舔咬着她耳后脖颈的肌肤,像是一头肆意发情的老虎。 “准备好再像上次那样被我干到昏过去吧。”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却像隔着一层布,紧接着她又听到了巨大的响声,是他将灼热的舌头伸进她的耳道深处。 她忍不住往旁边躲,可是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尽是一些五彩斑斓的星星,像是老旧电视的雪花屏幕。 她被吓得稍微清醒了几秒钟,但是男人的肉棒仍在自己身下进进出出,加上被拥在怀中的滚烫感觉,她不由沉溺其中,任由理智再次飞远。 那根粗大黝黑的阳具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着,先是仔细地在腔内翻搅一遍,而后加快了速度。 不知因为药性还是其他原因,她感到自己的小穴紧紧地夹着身后抽插的肉棒,尤其在硕大的龟头深深顶入之时,体内就像是充血肿胀了一般,每一块肌肉以及凸起的颗粒物都顺着龟棱的凹凸被抚慰了一遍。 随后,他又颇富技巧性地忽然停下,伴随着同样急速的抽出,她感觉整个腔子都要随着男人的性器一起被卷走了。 接下来便是这一过程的加速与重复,几次下来,她忍不住呜咽起来,只不过这不再是往常一样带着讨好献媚意味的娇喘,而是几乎听不出人声的、兽性的呻吟。 明明身处在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被一个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恶魔随意肏弄着,但身体却那样有感觉。 只是她并没有多余的理智可以用来谴责自己,甚至她享受着这种堕落,身后的男人如同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摆弄着她的肢体,在那一刻,她竟然是满足的。 如果能这样死去就好了,那样一切就简单了,不是吗? 她的身下一片狼藉,淫液连绵地顺着腿根往下流,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唯一浮现在脑海中的却是求死的欲望。 男人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一番之后便换了姿势,将她的双腿尽力往上压,整个人折迭起来。 此时她的意识已经模模糊糊,朦胧间只能看到他的肉棒正在自己眼前进出。 穴口薄而红的肉片,被那粗黑的肉棒肏弄着,却依然吸附得特别紧。 终于,她忍受不住,迎来了一次华丽的潮喷。 阴部因为突然飚出液体而微微发痒,男人轻轻感叹了一句什么,不过他好像也逐渐失神,没有多说话,只是机械性地摆动着腰肢,不停下抽插的动作。 她也失去了意识。 …… 待她醒来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躺在一片又湿又凉的床单上。 她猛地爬起来,头有点发晕,外面似乎是晚上,她在黑暗中定了定神,发现温骏正睡在自己身旁,呼吸沉重。 自由似乎近在咫尺。 -- 100难逃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只知道这里是佤邦,而自己身处城区一座较为繁华的酒店。至于哪条路可以回家、哪边通向大使馆,路又在哪里,她全都一无所知。 至于钱,她刚才看见温骏将全部筹码交到兑换处柜台,但并未拿回现金,大概他在这里挂了账,以便下次接着玩。所以就算现在当场翻他的钱包,里面恐怕也只有一点零钱。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又浮现出赌场里那些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眼神。 不用仔细看她也知道,刚刚赌场里的那些“水妹”质量连过去水色云间的服务员都比不上。 所以,酒店老板会对她有兴趣吗?这一点兴趣能大到不惜帮她一起瞒骗温骏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觉得这完全是妓女的思维,太下贱。沦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想着靠男人?赌场上的那些男人估计个个都乐意把她捆着送还给温骏随意处置。 而一旦逃跑失败,自己要面对的问题可就不是现在那样简单了。对方会怎么做?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她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假装调情似的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他没有动静,大概是真的睡熟了。 人在熟睡时是最没用防备的。但她不知道温骏是否例外。 思忖再叁,她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在这一小片隔绝的空间里,起码她是安全的。向郁娇打开灯,借着惨白的灯光,她才发现刚才自己放的洗澡水水面上已然溺死了许多样貌狰狞的虫子,看起来十分恶心。 然而,窗外的飞虫感应到灯光,又齐齐像窗户撞来,扑簌簌的声音如同落叶纷纷,在这夜里却格外触目惊心。 楼层太高了,她又不会飞檐走壁,即便爬出去,也会像这些虫子一样死得难看。 她在卫生间里寻摸了一遍,除了两份看起来很廉价的一次性洗漱用具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有点灰心,但还是把两小管牙膏拆出来攥在手里,虽然不知道能用来干嘛,但总比没有好。 随后她又故意冲了一次马桶,然后走出卫生间,借着灯光看向床上的男人,万幸,他睡得很安详,一点也没有做爱时那种凶恶的样子。 见他熟睡,她索性走到床头,把他身上的东西翻了一遍。 果然,和她料想中一样,温骏的身上只有一些散碎的现金,其中大多数是美元。她也没敢直接拿大面额的,而是抽了几张半新不旧的5刀、2刀,同牙膏一起掖进自己的内衣当中。 心跳加速地做完这一切,她悄悄爬回床上,恰好温骏翻了个身,还嘟囔了几声,把她吓得不轻。 这一晚,她彻底失去了睡意,思维活跃在想要逃跑却又无能为力的想象当中。直到次日凌晨,阳光照进房间,她的希望才彻底破灭。 一大早温骏就醒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似乎根本没想过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会逃。 在他眼里,这女人处处是令他满意的,光是昨天在赌场上周围人艳羡乃至嫉妒的眼神,就让他感觉自己花一点小钱买到了一个大宝贝。 于是,他美滋滋地哼着小曲,揽着女人下楼去吃早餐。 餐厅做的是炒蛋和松饼,糖浆腻得让人犯恶心,然而环顾四周,也没有多少人认真在此用餐。 大概在这里能有这种“享受”的人太少了。 向郁娇吃了几口蛋就放下了叉子,温骏见她有点落寞又没精打采的样子,便大发善心地问道:“怎么?不合胃口?一会儿我带你逛逛吧,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看他再度温言细语,她也产生了一点错觉,咬咬牙干脆问道:“温骏,如果我想回家……需要多少钱?” 温骏被她的话搞得一愣,早晨神清气爽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他也把刀叉往盘子里一丢:“想走?我看你还是搞不清状况啊。” 昨天她也应该看见了,几十万可以买十个她,但这些对于他而言却只是牌桌上的消遣。还想拿钱赎身,看来这女人还是没弄清楚自己的状况啊。温骏心里被隐隐触怒。 他叫来几个人,连带着向郁娇一起从酒店接走,决心让她看看这边的真实情况。 刚上路,温骏指着路边的荒草地轻描淡写地说:“你要走,就现在跳车,不过这附近可都是雷区,恐怕你还没走两步,人就给炸飞了。” 向郁娇被温骏和另一个男人挤在后排中间,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吗,但用余光努力记忆着窗外的街景。身边的男人用本地语说了一句什么,被温骏照脑门拍了一下。 汽车开了不多时便停下,一行人走进一幢大楼,温骏指着楼门说道:“看见没,这里都是你们国家的人在工作。要想走,你就先到这里来赚钱。” 说罢,他不怀好意地挑眉:“不过到那时候,可就不止陪我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 101犯罪集团 她也不傻,当然约略能猜出被关在这座楼里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温骏像是一名将军踏入自己的属地内,领着一行人从顶楼开始往下巡视。他说的不错,每一层拿着枪站在楼梯口把守的人似乎都认得他,个个都毕恭毕敬地上来打招呼。 门内所谓的“办公室”则是一片繁忙景象,屋内一片肃静,毕竟门口就有人持枪站岗,纪律要比正常的办公场所好很多,一片凝重当中只听到一片敲打键盘的声音,大概就是网络博彩与“杀猪盘”的后端大本营。 再往下几层楼,气氛较为混乱,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在里面操着不同口音说着类似的话术。不是“您的订单目前有一笔退款需要确认。”就是“我们这边收到了一张你的法院传票。” 这些“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有些一看就是在这里“工作”了很久,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状态,有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淤伤。 向郁娇看得惊奇,一时间竟几乎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他们的一分子。 其实相比之下,这些人只要能沟通国内靠谱的亲友,付给集团八到十万的“合同赔偿款”进行赎身,也就能够平安回家了,而她的处境却仍未分明。 温骏正在与门口的站岗人交谈,忽然那个持枪的男人却像注意到了什么,大步朝人群中走去。 向郁娇也被几人挟着,被迫跟了进去。 持枪男人走到一个人身后,只听他正带着哭腔向电话另一头说道:“我想回家,能不能帮我报警,我在……” 周围正在“工作”的人却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既没有人转头看他们,也没有人提醒这个正在打电话的人。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持枪者已经出手,一把将他扯下工位,连踢带打地赶了出去。 那人似乎挨打已经挨出了经验,一边鬼哭狼嚎一边躺在地上往门外面爬,以至于冲他挥舞的枪杠子其实没有几下真正打在他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持枪男人一开口,向郁娇又吃了一惊,他说的居然也是一口标准的国语。 那个被打的人一边在地上嚎哭着乱滚,一边说着:“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但眼见着他已躲到走廊的边缘,在往前走就只能跳楼了。温骏手下的人也围上去,叁个男人一起结结实实地给了他几下。 男人这才止住哭嚎,气息奄奄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持枪男人掏出手机,似乎是做了一番核对,立刻又用枪托砸向男人的脑袋:“原来又是你,不赚钱还天天闹事!” 男人一下子被打得昏厥过去。 向郁娇看得心惊肉跳,连连往边上退,但温骏的手下似乎怕她趁乱逃跑,几次叁番地又把她拽近。 与此同时她不由想起,许涵玉当初是否也坐在这里的某个工位上,因为骗不到钱而屡屡挨打?怪不得她心里的恨意那么大。 只是,愧疚感几乎在涌上来的那一瞬间就彻底消退了,她心里很清楚,许涵玉和她男朋友欠的赌债纯属自作自受,虽然这里过得苦,但梁轲好歹还了他们的债。而许涵玉之所以出卖自己,是因为心怀恶意却没有能力去报复梁轲,所以才要将吃过的苦转嫁到同样是弱者的自己身上。 不过,向郁娇心想道,既然梁轲能把人弄过来,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这里的犯罪集团有着联系? 见人晕倒了,持枪男人便小心地请示温骏的意思,温骏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平时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平时就下水牢。”对方一边回答,一边瞥了向郁娇一眼,往常他从没见过温骏带女人来这里,他拿捏不准温骏是否愿意让女人看到此处的残暴。 然而这其实正合温骏的意思:“行,那就下水牢吧。” 或许是听到了“水牢”二字,男人居然醒了过来,又开始嚎叫:“不!不,不要下水牢,你们干脆杀了我吧……” 温骏冷冷哼了一声:“杀你太浪费子弹,走吧。” 身后的人会意,拖着男人往电梯走去。 电梯到一楼就停了,而水牢则位于地下室,那受罚的男人全身心抗拒,不太好控制,所以一行人走得极慢。 在下地下室的过程中,向郁娇向持枪男人开口问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边以前有没有叫许涵玉和邢XX的人?” 持枪男人被她的一声“大哥”叫得骨头酥了半边,拿出手机想帮她查找,但还是转头瞟了温骏一眼。 温骏开口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有个朋友好像也在这附近工作,”向郁娇随口扯谎,“我想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知道有朋友在这里你还能被骗来,你是白痴吗?”温骏一脸无语,又忽然灵光乍现,“我看就是骗你来的人吧,要不要我帮你把他们抓来一起下水牢?” 她不假思索地说:“也行。” 不过在看到水牢真正的惨状后,她想要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 -- 102地狱边缘的曙光 刚打开地下室的门,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便扑面而来。 向郁娇微微蹙眉,掩住了口鼻。空旷的地下室内暗无天日,她的双眼过了一会儿才习惯微弱的光线。 只见面前有一口水泥砌的大池子,上面悬着几根铁链,池中是一潭死水,熏人的腐臭味和潮湿带来的霉味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令人想要退避叁舍。 那挣扎的男人似乎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说实话,向郁娇也被震住了,这简直是她在影视剧中都未曾见过的残酷私刑…… 男人的求饶变成了无力的哀嚎。 “老实点,还想不想要活命了?”基地的守卫恶狠狠地往他膝盖窝上踢了一脚,男人顿时拧不动了,被连拖带拽地拉进水池子里面。 温骏和随行的人一脸冷漠,看着他的双手被绑上铁链。守卫站在池子后方的水泥地上,娴熟地调整着铁链的长度。 这种刑罚的折磨之处就在于浑身被浸泡在脏水中,同时还要保持脚尖微微点地,一旦稍微放松下来,鼻子和嘴巴就会没入水中。因此,受酷刑的人在里面别想得到片刻休息,即便不小心晕过去,也会立刻被水呛醒。 更何况这一池子死水不知道泡过多少人,里面蚊蝇滋生,腐臭不堪,待到人的皮肤被泡得软烂,这水就成了致命的毒药。 一想到这些细节,向郁娇就隐隐有些想吐。 好在看守已经把手上的活计做完,温骏一声令下:“走吧。” 几人走出地下室,向郁娇忍不住又问道:“要关他多久?” 温骏极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还心疼他?要不你去替他试试。” 她知道温骏又在开并不好笑的玩笑,便摇了摇头,没有搭腔。 随行的人倒是为他解释道:“这小子没有业绩,又不肯交违约金,做业务的时候还他妈敢打电话让别人报警。在水里泡几个钟头也活该,没拉他去卖血卖器官只能算我们有良心。” 向郁娇勉强地笑着对他点点头。心想,你们可真是有“良心”啊。 随后,守卫又领着他们去楼外转了半圈。原来地下室有一格小窗,刚好开在大楼的背阴面,从这里弯下腰往里面看,刚好可以看到水牢里受刑的男人绝望而痛苦的脸。 温骏似乎对这一套管理与处罚流程颇为满意,器重地拍了拍看守的肩膀:“好了,干得不错,你先回去吧。” “是!”看守对温骏行了个礼,或许是受到了老大的肯定,他临走前斗胆加了一句,“刚才小姐想查的那两个人,名单上是有过的。” 向郁娇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救星,但又怕温骏察觉出什么,只好故作平静地说道:“好的,谢谢你。” 倒是温骏留了意,又追问道:“这两个人现在在哪儿?” 她的心又被提起来了,暗暗祈祷希望许涵玉的男友可千万不要还在这儿,要是温骏真的让他也下了水牢……自己可不想再造孽了。 看守回答:“好像都不在了。”见老大关心,他很认真地拿出手机再次查询,“女的交完违约金走了,男的在卡磅同。” “哦,卡磅同啊……”温骏若有所思,转头看了向郁娇一眼,“那恐怕已经没命了,要我找人帮你查查看吗?” “不用了不用了。”她拼命摆手。 虽然不知道“卡磅同”具体是什么地方,但既然温骏说小邢多半已经死了,她大概能感觉到那里和他们所说的“卖器官”之类的勾当脱不开干系。 不过,这幢大楼居然真的与梁轲的朋友在缅甸做的买卖有关,这不由让她的心思再度活跃起来。 有没有可能这个“朋友”就是梁轲他自己?无论如何,拥有这层关系,只要梁轲肯出手相助,就算温骏一时不肯放人,她也有了协商的余地。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何联系到他。 她相信叶子在接到电话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帮自己的。和许涵玉、琴姐之类的人不同,叶子心软又善良,即便她们有过一时之争,她也能分清轻重缓急,不可能让她用性命来偿还这一点小小的不快。 可是叶子能否联系到梁轲,这又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要是能拿到手机就好了。从“水牢”的风波看来,这里的人其实也对国内的警方有所忌惮,只要她能够联系外界,那么先报警再找大使馆,再联系叶子…… 虽然在脑海中构思了无数个逃跑方案,但她还是恹恹地被温骏押回了荒山上的山寨里。 趁着温骏还没走,她假装委屈地撒了个娇:“啊?又要住在这儿,像坐牢一样,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好久都不来看我吧……” 温骏见她态度殷勤,以为是下水牢的事情终于吓住了这个小妞,她开始听话服软,知道该讨好谁了,便笑着搂着她说道:“别急,你先在这儿将就几天,等我去城里给你找一处好地方再来接你。” 温骏忙着给山寨里的各路人马交代了一些事,就脚不点地地离开了。 不过这一次,向郁娇似乎坐实了“宠儿”的地位,门口看管她的半大小孩不再那么严苛,她可以偶尔出门,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放放风。 她试探性地向被关在这里的其他几个女人搭讪。 “这个你们拿着。”趁别人不注意,她悄悄把上回从酒店顺来的牙膏和自己指使小男孩买的一只发卡往其中一个女人的手里塞。 女人看别人并不制止向郁娇说话,警惕地接过东西看了看,疑惑道:“我要这个干嘛?” “他们不是会把你们锁起来吗?到晚上,你用发卡夹住牙膏的铝壳,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开了锁也没用……”女人磨磨蹭蹭地收下东西,嘴上还是说着丧气的话。 “别这么说。我们总能逃出去的。”——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ó㈠捌мó.cóм」】 -- 103替身 āīρǒ1㈧.čǒM 自从那回替江本本相亲之后,李念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起来。 一方面,她终于放下和江本本的心结,不用提心吊胆地怕她上门来打自己的脸。 学校那边则由她的父母托人想办法帮她申请了一个交换生名额——既然一家人商量好送她出国读研究生,那趁半年以后大叁时出去熟悉一下环境是再好不过了。 另一方面,霍北辰的到来更是一个意外之喜。 她甚至觉得自己出国寻觅正缘的计划可以就此取消了。 霍北辰的样子同她想象中差不多,虽算不上难看,但因为出身背景以及工作等因素,气质上是比同龄人显老成。 相亲那天,两人客客气气地吃了一顿饭,霍北辰没有什么特殊表示,但全程在细节上也很照顾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待她回家后,聊天软件上的霍北辰对她却是格外热情。 而这也正中她的下怀:她原本就计划通过线上聊天慢慢和霍北辰熟络起来,直到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时,再将做江本本“替身”的事情逐渐透露给对方。 她原以为这会耗费她一段时间,没想到霍北辰是个面冷心热的“闷骚男”。⒫ò⒅и.℃òm(po18n.com) “江小姐,今天和你一起用餐很愉快。只可惜我之后有任务,一段时间内都不在H市,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多聊聊天吗?” 李念兹连忙回复一个可爱的“可以”表情。 她刚发过去,对面又立刻秒回:“那太好了,我真的希望能够更加了解你。” 李念兹用手机捂住胸口,顿时感觉心跳加速。对方普普通通几句话,无涉暧昧,却已经狠狠击中了她的少女心。只能说钱与权才是最好的春药。 随后的几天里,霍北辰就李念兹的兴趣爱好、生平经历进行了一番全方位了解,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似乎能理解,并且能够在合适的地方奉上不经意的赞美甚至吹捧。 不过,霍北辰同时也公务繁忙,每当他们聊到正高兴时,他总会被事情打断,不得不消失一会儿。 对此,李念兹当然完全表示理解,甚至还觉得对方能抽出这么多时间每天和自己聊天实在是令她大为感动。 两人就这样聊了大约半个月,直到有一天,霍北辰没有在早上发来熟悉的问候。 李念兹等了十几个钟头,心情烦闷,虽然她内心一再警告自己不要表现得太粘人,但是她又忍不住想——既然过去霍北辰那么主动,那么她偶尔撒一次娇应该也不会那么讨厌吧? 晚上,她一连发过去许多问候,但始终不见霍北辰的回复。 那一晚她都没有睡好,一边看着两人过去的聊天记录,复盘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一边担心霍北辰是否出事。但她又要维持识大体的“千金小姐”形象,克制着自己不能主动打电话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手机消息的提示音把她吵醒,霍北辰终于出现了。 “本本,对不起。” 李念兹飞快地抓起手机,昨晚脸上的护肤精油还糊在眼睫毛里,她一时间没有看清手机上的字,只是内心祈祷着“他千万不要和我说分手”。 待她揉揉眼睛,再细看接下来的消息内容,才算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原来霍北辰昨晚只是有紧急任务。 看他通宵一整晚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仍然是给自己发消息道歉,李念兹又被感动了,连忙说道:“没关系,你赶紧好好休息吧。” 从这次无故失联以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有了小小的进展,语言之间开始自然地带上小小的暧昧。 李念兹像是一个老练的捕手,期待着霍北辰的表白,等到对方主动表明心意,她就可以顺势说出自己隐瞒的身份问题。 只要男方正上头,他是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因为男性在恋爱中天生就擅于扮演追逐者的角色,只要“猎物”还没有到手,他们就只会一门心思盯着目标,至于什么小谎话、小误会、小矛盾,他们都不会在乎的。 与此同时,李念兹又不希望对方只是在网络上用文字对自己表白,那多少有些敷衍成分。 加上在过去的十多天里,霍北辰一直说营区信号不好,从来没有与她视频或者通话过。 要知道,她对于自己的声音和长相还是颇有信心的。 像是体察到了她的小心思一般,霍北辰很快便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最近天也冷了,本本,我这边任务快忙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一个暖和的地方一起聚一聚吧?” 李念兹一下子高兴起来,她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机会。最好是在花前月下,两人已经发生过肉体关系,那时她才可以好好利用这类男人对女人负责的心理。 “那我们去哪里?巴厘岛?马代?塞班?”她顾不上矜持,一下子提出了好几个方案。 “不好意思,我现在的身份出国的话……” “哎呀,我忘了。”她自悔失言,“那就你来定吧。” “我对云南那边比较熟悉。”说着,他要李念兹的身份证号码帮她订机票。 “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为了防止身份过早暴露,李念兹咬咬牙,用零花钱给自己订了一张头等舱从S市飞往昆明机场的票。 -- 104杀猪盘 半个月前梁轲找朋友商量,没说细节,只说是要从国内弄个人过来。 在对方看来,这只是小事一桩,便派了一名此中老手给他。 这名“老手”的经历很奇葩,他开始做诈骗并非出于被迫,而更像是一个爱好。说谎不用打草稿是他与生俱来的习惯,凭借这个天赋,他一步一步成为了这个小犯罪集团的核心合伙人之一。 与他们底下半人工半AI操作的流水线团伙不同,这名老手的诈骗对象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因为用色相骗男人只能广撒网捞小钱,而且随着防范意识加深,越来越少有人上当。但是骗女人只要拿捏住要害,懂得投石问路,最后拿到百八十万都不成问题。在业绩最生猛的时候,他曾靠这个收入上千万。 无论是阿富汗雇佣兵、十八线男明星、一线城市精英孔雀男,还是人设最为直白的人傻钱多富二代,各种形象他都能妥善拿捏。 朋友领来“老手”,跟梁轲一起吃了顿饭,两人正式相识之后,他便把伪装成霍北辰的账号交给了对方。 江本本发过来的账号资料是霍北辰,梁轲在看到后有一瞬间的惊讶。 他如今落得流亡国外,霍北辰虽然不是直接原因,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父亲如往常平静地提醒他该去“避风头”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之前他被交代做的一切都在老爷子的掌控之中。新区顺利落成了,他们霍家得利;败了,借机打压韩总理一势,为霍北辰日后铺路。 最多不过损失一点小钱,还有他这个并不重要的“外子”。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把霍北辰捏碎。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对他从来只有冷漠,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正房”的长子怎么可能对“小叁”的儿子有好脸色? 愤怒也好,不甘也罢,人的痛苦最终还是归结到对自己无能的痛恨。他手上拥有的一切,虽然见不得光,但也都是霍家给的,如今做了人家的棋子,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想争,但是他有资本吗?他配吗? 追问每每到这里便会停下,随之而来的是午夜的心惊。 通过江本本透露的消息,他才知道父亲的计划得逞了,他们通过金懿尧在银行加的杠杆随着永信地产垮台全都成了泡沫。看来,江家此后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甚至不惜考虑将独生女嫁给霍北辰,以求关系巩固缓和。 想当初,自己在江修予面前被冷待的样子仿佛还历历在目。 不过,凭借他对父亲的了解,他自然不会希望霍北辰娶江家这个不学无术又一身毛病的大小姐,也只有江本本公主病病入膏肓,还天真地以为相亲就意味着对方迫切想要和自己结婚。 不过,也幸亏她病得不轻,这番操作倒是给他争取到了一笔不小的资金。 至于江本本想害的那个小姑娘倒是好骗地很。除了给“老手”的报酬之外,梁轲原本还留给他一笔额外经费让他用于发红包、订机票,没想到完全没派上用场,对方盯着霍北辰的名头,巴巴地就要自己送上门。 他看着可笑,也就不怎么管这件事的具体流程,全凭老手自由发挥。 事情办得很顺利,不过十五天的光景,李念兹那边已经说是订好了机票,就等着落地见她的心上人了。 老手问梁轲:“哥,接下来准备把她怎么办?” 这个问题梁轲也没想清楚,江本本那边不希望她再在国内露面,他也打听清楚了,这小姑娘家里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父母的影响力也仅限于他们本地。 只要让她自己到南边的机场,在监控死角处从将她控制起来,她的存在就会彻底销声匿迹。 对于这种成年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警方向来懒得认真查,就算要查也根本找不到线索。 况且,如果真的闹大了,江本本那边也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退一万步也追查不到他头上。 至于李念兹的下场,他大概会先找人拍几个折磨她的视频,让江本本那个歹毒的小丫头起码觉得钱花到位了,物有所值。然后再把她丢到朋友手底下最下等的妓院里去,让她听天由命。 【作者的话:逐渐迷失,成为反诈实录……话说谈情说爱的杀猪盘到最后都是骗人投资,或者说发现了某软件的后门漏洞,邀请受害人一起钻空子。还有一种是拉投资群,但群里499个人都是托,天天在里面晒单,聊美股,聊他们用的基金APP回报率有多高,然后当被骗的人好不容易问到是什么APP,兴高采烈投钱进去,发现还真的会有很高回报并且随时可以提现,一旦他信了并开始投大额的钱,才会根本取不出来!这时客服人员上线安抚说充值满XX万就可以提现了,如果这时真的去充XX万就会被骗一笔大的。】 -- 105轮奸(H) 老手等一伙人通过伪造的“霍北辰”账号,诱使李念兹走进了他们事先踩过点的监控死角。 看到眼前这辆寒酸的车以及从车上下来的叁个大男人时,李念兹应该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但还没等她出声求救,一块蘸满乙醚的厚帕子捂住了她的脸。 等她再次醒来,窗外已换了天地。 她被套在一个粗布口袋里面,随意地塞在车改装过的后排。周身窒热,手足口全被绑住,仿佛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货品。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越过边境线,正朝着深不可测的恐怖未来驶去。 梁轲把“处理”她的工作全权交给了老手。他原话说的是,先留她一条命,等对方交齐余款后死活都无所谓,但切记不能让她回到国内。 也就是说之后他们要拿她充当性奴、血奴还是干脆肢解了直接卖器官,梁轲都无所谓,也不需要再拿回扣,只要能处理干净便可以。 这话一出,老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一个鲜活的大姑娘,听说还是城市里小家碧玉的女孩,他零卖整取也能用她捞上一大笔。 虽然他往常只擅于骗钱,不太骗命,但多年的犯罪生涯早就让他耳濡目染地对作恶产生出一种激情。 同时他也是佤邦妓院的常客,只是那里的女人玩多了,程序化的性爱与并不精湛的服务让他感觉没什么滋味。 猛然间,一个可以任他宰割的“良家”女人撞进他的手心,一路上他的心里一直翻涌着邪恶的遐想。 因为缺氧,李念兹被两个男人搬下车时已经再次陷入昏迷,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老手家的地下室。 男人们将她用铁链反绑在一根钢柱上,粗暴地扯开她头上的麻袋。老手调试好DV与叁脚架,冲着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男人会意,戴上了两只凶神恶煞的恶鬼面具。 DV发出“嘀”的一声,录制正式开始。 或许是在镜头面前的缘故,老手表演欲发作起来,与另外两人说笑了几句,同时一边解开裤链,掏出老二,径直将憋了一路浓黄的尿水向李念兹脸上浇去。 另两个男人一边笑,一边掩住面具下的口鼻:“老大,一开始就玩得那么大啊。” 老手尿得畅快,而且他别具恶意,故意地往女人的口鼻上滋,只可惜没过几秒钟他便力有不逮,水柱淅淅沥沥地断了下来。 李念兹被这股骚臭味给呛醒了,她一看见眼前的叁个“恶鬼”还有摄像机,便知道事情不对,疯狂地扭身想要挣脱。 老手捉住她的下巴,抬手便是重重一耳光:“贱女人,别乱动!” 她被打得头晕目眩,耳边轰鸣,自然也就消停下来。男人扯掉了她嘴上塞着的布条,迫使她面对眼前的录像机:“你好好想想吧,有什么遗言要说?” 听到遗言两个字,李念兹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哀哀求饶道:“大哥,你们想要钱也可以找我男朋友要,求求你们放我回去,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会配合的……” 老手邪邪地问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叫霍北辰?你男朋友的钱算个屁,老子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李念兹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群人是冲着霍北辰来的?同时心中纳罕,居然有人敢惹霍北辰,这是不要命了吗。 内心混乱让她一时说不出话,对方下手却不含糊,锋利的刀子又尖又快,一下子把她身上的衣服划破了,男人像是剥笋衣似的,一下子把她脱得精光。 “瘦了点,连奶都没有,养肥了才有得玩。”老手很是嫌弃地评价着她的裸体,一旁另一个男人调笑道:“哥,我不介意,要不我先来?” “滚。”老手笑着照他后脑来了一下,同时又将李念兹低下的头掐住,迫使她面对镜头:“小妞,我问你,还是处女吗?” 慌乱之中,她只想起说谎,于是重重点了点头。 老手显得很惊喜:“呵,那我是捡到宝了呀。”说罢,他绕到她身后,将铁链解下来,用自己铁钳一般的双手夹住她的双臂,“那就让我给你开开苞。” 李念兹痛苦地咬牙,看来这场轮奸她势必躲不开了。 男人从后边翻开她的肉洞,却失望地发现那里面并不如他想象般紧而小。 “骚货……”他一生气,便转而硬生生地将粗大的肉棒挤进了女人的菊穴。 “啊!”肛门的皮肤极薄,哪里经得住这样粗暴的性事,李念兹吃痛尖叫起来,鲜红的血液顺着撕裂的皮肤流下,男人却只觉得多了一丝润滑。 他干得兴起,一边抽插一边招呼另两个人:“喂,你们谁想弄前面?我们来‘双龙进洞’。” 就这样,叁个男人下狠手玩弄着她的身体,直到几小时后,叁人都泄过几次方才罢手。 她被干得几乎不省人事,瘫倒在黏腻的精血混合物中。 那根铁链缠在她脖子上,绕了几圈,在她身上留下烙印般的伤痕。 -- 106捞人 āīρǒ1㈧.čǒм 梁轲不耐烦地快进着老手等一伙人传来的视频,乏味的活塞运动混合着女人的叫声,时长却足足有好几小时。 他无奈地关闭了播放器,心想道,叫你们拍点折磨她的视频,又不是叫你们拍A片。 这种东西要是被江本本看到,估计那位大小姐会直接拉黑自己。 但是,老手毕竟在名义上还是他朋友的“合伙人”——虽然在梁轲眼里他不过是个马仔,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依然耐着性子、很有礼貌地把需求重新交代了一遍,就差给他们画一个完整的分镜稿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传回来的视频看上去才稍微像点样子。 画面中,李念兹那张本就不算太漂亮的小脸已经被折磨得惨无人色。她身上披着破烂的衣服,头发黏腻污浊,身上还挂着血渍。 画面被剪裁放大了,整个镜头都集中在她身上,因此很容易就能看到她脖子上缠着好几层铁锁链。 就算是一条农家看院子的狗,也不会被拴得这样严实。 她面对镜头,不再像昨天那样哭着哀求或者抬出霍北辰这个“男朋友”进行威胁,而是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嘴里颠叁倒四地重复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ò⒅и.℃ò㎡(po18n.com) 接着,画面被一个黑影遮挡,显然有人走到了她面前。 在黑暗的画面中,一声非人的惨叫声响起,然后,黑影离开,李念兹的脸上被划出两道血淋淋的伤口,形成一个大大的红叉。 梁轲加速看了一遍,没找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便通过外网的聊天软件给江本本发了过去。 如今,他只剩下这一个账号和过去的世界勉强保持联系,而他自己的电话卡在出境之后就已经注销了,就算登录这个账号,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采用虚拟IP地址。 账号上,有很多消息都是叶茗蕾发来的,鲜红的消息提示不断增加,给他一种自己仍在被关心的幻觉。 为了叶茗蕾不被无辜卷入他的是非当中,梁轲一直没回复过那些消息,最近甚至连看也没看过。 但今天,在给江本本发完视频后,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消息栏。 叶子的头像是她站在大学门口的照片,画面中日光丰沛,年轻的女孩子对着镜头巧笑倩兮。 看着那张美好的面孔,他一时间微微失神。其实,叶茗蕾并不算是他会喜欢的那类女人,她让他想起在国外读中学时班级里最受欢迎的那种女孩,明朗可爱,但与他之间的距离却像白天和午夜。 他从没有想过或问过叶茗蕾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或许只是出于一种“报恩”的心态吧。这几年来他算是见惯了女人、尝遍了女人,也苛待着女人,用女人来赚钱,男女之间的感情在他这里是最廉价的,懂点恩义,才显得可贵。 神思并没有飘散太久,叶茗蕾发来的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向姐姐说她被人骗到了缅北!我已经报警了。她不在翠庭日月,她们班的辅导员也说联络不到。” “前几天我找到方琴商量,但她也只是说没办法,一直敷衍我……” “警察那边也没有消息,我很担心她。我之前看到你上线了,如果你能看到,为什么不回复?” 叶茗蕾的消息停留在这句看不清语气的质问上面。他的心却像是停止了跳动,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居然是:这么近。 也就是说,她和自己此时正身处于同一片土地上。 往日的情形像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当中闪过,他看到第二次见面时,她穿着一件廉价旗袍向他走过来,在缭绕的烟雾当中,落魄却又娇媚,像一只流浪的名贵猫。 随后便是她的身体,他喜欢从后面侵入,享受那种压制性的快感,却也是害怕一直对上她的美丽的眼睛,那里面摇曳着丰盛的欲望,像一个无底洞,很快就能把他的有限给榨干。 他破开她的身体,像剥开一只鲜美的橙子,随后便是她华丽的高潮汁水飞溅。 他的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 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不过,要找她应该是很轻易的事。 这里地方小,但地盘割据却很混乱,不过亦有一些百事通类型的人存在,他们消息多,平日一直穿梭在各个势力范围中间充当掮客。 捞被骗来的人在此也几乎形成了一种产业链。 像她这种“品相”,必然是被卖到上等一些的妓院、酒店或赌场里去了,只要他稍微打听,不难发现线索。 梁轲想了想,便给叶茗蕾回复了一句:“我会想办法的。不要再联系我了。” -- 107下坡路 āīρǒ1㈧.čǒM 江本本正在家中无所事事,晚上有一个高定珠宝的晚宴,她和江清月正在家里等化妆师过来帮忙做造型。 最近她妈妈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对往常这些她不怎么关注的活动热心起来。要知道母亲从她小时候起就教育她要低调,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除了慈善性质的之外,能不参加的就别参加。因此,即便品牌发来邀请函,江清月也不怎么理会。 江本本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她最喜欢看的是一些有共同朋友的同龄女生,从她们费心秀出来的吃穿用度中找找优越感,有时候还会截图发到闺蜜群里吐槽。 果然,她看到以前出去玩时加的一位D小姐,D是电影学院毕业的,长着一张天然整容脸,在网上也坐拥着几十万粉丝,只见她发了一张自拍,手臂拗在镜头前大大地凸显出腕上的Grxff钻表,配文:“时间是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 江本本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么土的表已经看她翻来覆去秀了多少次了,而且听说D跟他们认识的一个小叁代断了,目前流连在几个老男人身边。 哼,就是一个混圈捞女。 她把D的朋友圈截下来,随手发到闺蜜群,正要吐槽,阿姨被母亲叫上来招呼她准备化妆。 于是,她把手机丢在一边,从衣柜里随便挑出一件Bxlmain的黑色连衣裙穿上。一会儿她和母亲都会戴今晚这个品牌的定制珠宝,穿黑色比较衬宝石。⒫ò⒅и.℃òm(po18n.com) 而且晚宴上肯定少不了女明星,她可懒得争奇斗艳,权当陪长辈随便去坐坐。 她换好裙子,然后叫化妆师上楼。一边化妆,一边随意翻着手机,而那条发在群里的消息无人回复——她还没有注意到,最近她的闺蜜群里很少有人主动说话了。 刷着刷着,忽然她收到了梁轲发来的视频。 她想都没想便点了进去,却没想到手机声音是外放的,从里面一下子传来了李念兹的哭声。 江本本微微吃了一惊,心中暗想,没想到梁轲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搞定了。 此外,与霍北辰的相亲并没有收到更进一步的消息,倒是父母明里暗里在饭桌上提过好几次,每次江本本都在心中暗想,要怪就怪霍北辰没看上李念兹吧。 她很想细细欣赏李念兹现在的惨状,但碍于化妆师在场,她只好退出了视频,去看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等她弄好妆发下楼,江清月已经雍容华贵地在等她了。江本本甜甜地笑道:“妈妈太美了,”又看见她脖子上戴着一串赞比亚祖母绿项链,噘嘴撒娇道,“啊,我今天本来还借你这串祖母绿戴呢……” 江清月拉过她的手,轻微抱怨道:“穿太素了。”又说“年轻轻的戴什么祖母绿,老气横秋的。” 然而,一边说着,她还是一边解下了项链,亲手戴在了女儿的脖子上。 江本本欣喜地跑到镜子前,只见脖颈上的宝石翠光闪烁,绿得像碧潭湖水,浓得化不开,相比之下,周围点缀的钻石火彩倒显得俗艳。 她喜欢母亲这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很久了,但是江清月之前都没有答应借给她戴过,说是这种石头脆,怕她碰坏。 她也知道这是母亲的心爱之物,便在镜中对着母亲的眼睛说道:“妈你放心,我一定小心地戴。” “没关系,”江清月笑容之中却有一丝疲惫,“我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 “说什么呢。”江本本知道母亲又要哀怨了,连忙拉起母亲的手。 “本来就是。妈妈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以后没有人照顾你……” 眼看着江清月又要开启催婚模式,江本本索性作势捂住了耳朵:“好啦好啦,妈,我知道了。” 见女儿还是如此幼稚,江清月索性直接说道:“今晚汪部长的太太也会来,她交际面广,我已经托她替我留心了,你自己也要多留意,遇到家世好人上进的男孩就跟爸爸妈妈说,有家里人出面介绍比你自己接触保险,听到没?” “我知道了。”江本本连连点头。 她陪着母亲重新挑了一套珠宝,然后母女二人一同前往晚宴。 现场布置得颇为梦幻,用了许多鲜花和水晶打造,江本本平时来得少,倒也看得挺新鲜。宴会开始前有一段自由社交时间,伶俐的销售人员会请熟客试戴即将发布的珠宝,不过江清月似乎无心于此,母女二人一件珠宝也没戴,一直在和不同的人寒暄。 江本本暗自吐槽,果然和长辈来这种场合就是比较累。 加上这种活动来的大部分是女宾,女人之间看似亲热的说长道短更是少不了。 江本本算是懂了,母亲此行的目的不在买珠宝,而是在推销自己的女儿。那些熟或不熟的阿姨姐姐们对着江本本一通花样夸赞,都纷纷表示一定会留心身边的好男孩。弄得她脸上原本完美的笑容越来越难以为继。 好不容易要落座看秀用餐,江本本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秀看到一半,江清月接了一个电话,却再也没回来。 等表演结束,她疑惑地给母亲打去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本本,我叫一会儿司机送你来军总院,你姥爷脑溢血,忽然晕倒了。”免费精彩在线:「ρó㈠捌мó.cóм」 -- 108一团乱麻 即便享有顶级的医疗资源,人在生死面前依旧是平等的。 江家的老爷子刚被送进医院抢救室,但因为年事已高,很快就因脑内出血量过大,被医生宣判了死亡。 等到江本本赶来,母亲以及几个关系稍近的亲戚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哭成一片。 她猜到老人的情况不妙,心里惴惴地一怔,随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姥爷要是走了,那么我们家也…… 未及细想下去的内容大概是:随着江家老人的去世,江家也就和大院内部那个充满荣光的世界切断了更多的联系,腰树倒猢狲散了。 随后涌上她心头的才是那么多年的亲情——姥爷生前和母亲一样疼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是姥爷起的。“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他念叨起这句话的样子仿佛还在昨天。 她走到母亲身边,默默搀扶住虚弱的江清月,努力克制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滴。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处理老人的身后事,江本本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江家夫妇依然不忍心让她过多参与白事的操持,夫妻二人只能勉强弥合住前段时间的隔阂,互相安慰着处理着繁多的琐事。 丧仪按照老人生前的遗愿从简。话虽如此,前往吊唁的人依旧少不了,灵堂借用S市二环内的一个展馆场地持续开放多日,江修予有工作事务不得不抽身处理,因此全靠江清月和几个关系近的亲戚一直在忙前忙后。 江本本帮着母亲做一些宾客接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把自己和李念兹的小小恩怨暂时抛在了脑后。 梁轲在聊天软件上找了她很多次,她却一直没有上线。几天后,他直接用境外虚拟号码给她拨去电话。不过江本本看到陌生的号码,当然不会贸然接听。 眼看着离他发过去视频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周,江本本那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是,老手等人可不是吃素的,梁轲还要在他们的地盘上待下去,办了事就得付给别人相应的佣金。 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把江本本事前给他的那笔定金分给了他们。 所以,到头来忙了半天,他竟然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他也自然不会让江本本称心。最起码李念兹还在他们手上。 于是,梁轲不得不对老手食言,要求把李念兹带走。 老手也很痛快,毕竟一周下来,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已经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他正准备随便把她往哪个下等妓院里一卖,既然梁轲想要回去,那他也不在乎这点小钱,给他也就给他了。 李念兹被从地下室带出来时,那惨状吓了梁轲一跳。 他到底和这个女孩子有过几面之缘——虽然印象不太好——她很爱卖弄显摆,性格相貌都和江本本那个大小姐一样讨厌。 为了一笔可观的报酬,他可以狠下心来送掉她的命,但如今看到她被折磨成这样,并且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也难免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在他原本计划中自己是绝不会出现在李念兹眼前的,但既然江本本“跑单”在先,他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眼前的李念兹精神状况显然已经崩溃,她并没有认出梁轲,只是拼命往后躲,把脸藏在油腻的头发后面。 她的脖子、四肢上都有拴铁链留下的伤口,有的地方已经溃烂流脓,双腿间尽是干涸的血渍与精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异味。 看得出来,老手这个人是真的心狠,或者说这人并不如梁轲之前想象中那样,是个只会在口头上油腔滑调的诈骗犯。 应该说,他是个天生的罪犯,只要能取乐或者获利,他并不在乎别人的命,而诈骗只是他最擅长的方式之一。 梁轲对老手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他也知道,像自己这种靠女人的身体赚钱的人,在这群罪犯的眼中处于鄙视链最底层。 因此,他并不敢对老手的行径流露出任何责备。寒暄了两句便迅速离开了。 他给李念兹找了当地的医生简单处理,医生脱去她的衣服才发现,真实情况比看上去还要惨:她的乳头在未消毒情况下被人硬生生穿进两个钉环,如今已经感染发炎,下体撕裂伴有多处损伤,同时还感染了梅毒。 还好本地的医生道德水平也不怎么高,又或许见惯了这种场面,并没有要报警的意思。 此外,梁轲发现李念兹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虽然获救,但她时不时会发出语焉不详的尖叫,对于医生的问话,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在老手一伙人的虐待之下,她似乎已经疯了。 在弄清楚这个情况之后,梁轲心里愈发烦躁,江本本这家伙运气还真好,一个疯了的女人,他现在要来有什么用? 他决定把她治好之后就找人丢回边境线,让她自生自灭去。 与此同时,他真心想要寻找的向郁娇,却是离奇地毫无消息。 他感觉被堵在一团毫无头绪的乱麻中,懊丧至极。 -- 109她名叫蝴蝶 梁轲在看到叶茗蕾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寻找向郁娇的事情交托给了朋友,对方自是满口应承,不过也不知他是否真会去留心。 ——听周围的人说,他最近正忙着组织自己的武装。这可是一件大事,作为当地的华人集团,向来以谋取利益为优先项,在安防纪律等方面一直以来不得不仰赖当地的一些雇佣兵,但是对方毕竟有人有枪,时不时闹一场,久而久之也是麻烦。 这个动荡的地方正处于混沌时代,谁有实力就能抢下更大的地盘。 朋友的生意逐渐壮大,上至赌场酒店、下至诈骗“公司”和妓院,利益链条正稳中向好发展,使他不由动起了心思:不如找个机会把一直合作的本地雇佣兵打掉,再把残兵游勇一收编,整合成自己的武装力量。 只不过,雇佣军的根据点在城外的山野,虽然绝对距离不远,但是山中路线复杂,山民又都被雇佣军头领控制着,还拥有大片的罂粟产业。 此外,在进山的路上更有地雷区盘踞,想把他们剿平,对于外路人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也是因此,犯罪集团才与雇佣军常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关系。只是双方头目看似在合作共生,实际内心都垂涎着对方的地盘,恨不得一口吞掉眼前的肥肉。 至于梁轲,他在朋友的地盘待的时间越长,两人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尴尬。不过他也不愿多生事端,既不敢打听生意的内情,也很少与除了老手以外的集团的核心人物往来。每天只是尽心打理手下那群小姐,安心做一个“马仔”的分内事。 然而,这也势必导致朋友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走出办公室,下了楼,毒辣的日光向他铺天盖地般泼来,汗水瞬间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溢出。 浑身黝黑的缅北居民背着竹篓路过,用不知是好奇还是敌意的目光对他一瞥。梁轲擦了擦汗,走入他们之间,忽然间竟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狼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痛恨这个鬼地方。 除了朋友之外,他在缅甸本地多少还结识了一些熟人,这些人大多都兼任偷渡买卖劳工的蛇头生意,如果有新人到此,恐怕多少逃不过他们的消息网络。 在找到第一个人打听的时候,对方问他要一张向郁娇的照片——这样找起人来更快些。 但这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却令梁轲犯了难。 他打开手机,翻开朋友圈,点进熟悉的头像,不出所料,向郁娇的动态空空如也。和许多做夜场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好像很少分享自己的生活。 一时之间,梁轲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找一张她的照片,这竟然令他久违地产生了一点悲伤。 没办法,他只好费劲地用文字来形容,绞尽脑汁调取出心中的影像:“她今年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很瘦很白,黑色长头发,眼睛大鼻子高,特点就是……她很漂亮。” 蛇头看他为难的样子,有点被逗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一根烟:“就这样?好吧,我帮你问问。” “行,费心了。” 两人还没抽完一支烟的工夫,蛇头就兴奋地举起手机,给他看一张照片:“这都是最近来的,你看看这几个够漂亮吗?” 看来这样子找人根本不靠谱。梁轲凑上去看了一眼,照片里只是几个再普通不过的、被骗到本地的女人。 “不是……”他也不好责怪对方,只是低头猛吸了一口烟。 “还要怎么漂亮的?”嘟囔了一句之后,蛇头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漂亮的一般都会卖到帕恰酒店啊,那里你不是最熟了吗。” 对方口中这间所谓的“酒店”,正是他目前管着的廉价妓院之一,说是酒店,其实就像是国内90年代的按摩房,里面的小姐只比普通的站街女价格稍微高一点点。 此外,里面的小姐大部分都是被骗过来的倒霉蛋,不得以出卖肉体来攒赎身钱。除了营业额外,从她们身上叁年五载最多也就能榨出约合十万八万人民币的价值,等达到数额,她们才能离开。 说起来是个十分损阴德的行当。梁轲听得出蛇头口中淡淡的揶揄意味,不耐烦地把烟按在一旁熄了:“不在那里。我也用不着瞒你,她其实是我女朋友,我出事之后她也被别人弄过来了。别的事都无所谓,但她我一定要找到。” 这借口他刚才也对朋友说过一遍,果然,蛇头听到这话才真正上心起来:“我明白了。你刚刚说她叫什么来着?” “向郁娇。忧郁的郁,娇贵的娇。” 蛇头记下了,两人正要作别,梁轲又喊住他:“对了。我想起来她还有一个特点。” 话到嘴边,忽然变得艰难起来,他忽然感到头顶的烈日晒得他头晕。但事已至此,他顾不得对方变得微妙的眼神,一口气说出来:“她两腿中间有个蝴蝶的纹身。” -- 110南国 日子已经快要接近农历新年,可这南国的天气还是如此闷热。向郁娇听温骏说,目前还算是一年中较为舒适的时候,如果到了七八月份,天气不光是热,还会接连不停地下雨,各种毒虫蚊蝇都在湿热之中爆发生长,到时候住在山里可就苦了。 她一边频频点头,一边用手上的勺子搅动着一碗还有些凉意的泡鲁达——温骏喜欢喝这玩意儿,所以总是从城里买了给她,她品来品去,尝不出什么稀罕,只觉得有点像奶茶泡面包。 “那怎么办呀?到了七月份我能去城里住吗?”向郁娇伸手,轻轻将勺中的甜汤送进男人口中,小心翼翼地提问。 她已经彻底变了个样子,头发高高地挽成发髻,身上穿着一袭明蓝色的丝麻袍子,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肤色也变深了一些,加上眉目秾艳,乍看之下还以为她是个东南亚女子。 那身长袍是因为一方面,温骏讨厌营地里的男人看她,另一方面,这地方日头实在太毒辣,只要露出一点皮肤,很快就会被晒得滚烫发红,只好将全身遮盖起来,以免晒伤。 温骏咽下温凉香甜的牛奶,向她诡秘一笑:“这可说不定,也许到时候我在城里给你弄一幢带花园的大房子。” 事实上,她可不在乎这里的什么大房子,但既然温骏这样说,她自然得打起精神来,装作十分开心受用的样子:“真的吗?太好了!” 幸好,这种程度上的“表演”对她来说并不算累人,甚至可以说,这样取讨人欢心已是她的习惯使然。 一段时间的做小伏低加上她再也没提过要回国的话,温骏心里的防备已经大大降低。 在他眼里,女人不就是“睡”服的,如果睡不服,那么就打到服。“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就算再犟的女子,让她给自己生几个孩子,怕是也死心塌地了。 于是,一有空时,他就在她的身体上耕耘。每逢他在营地时,便整夜整夜地揉弄她的身体,直到两人的汗水大颗大颗滴在身下的床席上,赤裸的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夜间的凉风吹过,带走了一点点炽灼的情热,她什么也不想,被蜷拢又抻平,皮肤干了又湿,直到最后像一匹凉滑的缎子,那是难得快意的时刻。 松松散散的吊脚楼并不隔音,欢爱之声使得整个营地的人心都活动起来。一来二去,最受苦的还是那几个被拐来充当军妓的女子。自从向郁娇被温骏弄来之后,非但没有多一个人分担她们的辛苦,反而使她们遭蹂躏的次数更多了。 不过她也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偷偷给几个女人送去的发卡和牙膏皮起了作用。其中一个女人想办法别开了拴住自己手脚的锁,从此以后,起码她们晚上睡觉时能够悄悄把锁打开,睡得稍微舒服一点。 趁温骏不在时,向郁娇也常常找机会与她们交谈,只是她并不知道,对方可不认为她们彼此之间有任何情谊。除了那个疯掉的女人之外,剩下的女人都对她暗暗记恨在心,主要原因大概则是出于她在营地里受到温骏的特殊优待。 尽管如此,她们还是一有机会就短暂地聚在一起商议出逃的计划。女人们固然有点讨厌她,但也知道:眼下要想获得自由,还是得依靠她的帮助。 对于营地周围的地形,她们全然不清楚,只有向郁娇从这里出去过,而她笃称此处到最近的城镇其实不远,并且她开始刻意剩下一点每日口粮中的米饭,将这些饭粒攒在一起,每当有机会便交给女人们藏好,作为未来逃生时的干粮。 她们推演过无数计划,却从来没敢实践过,毕竟这是以命相搏。 同时,向郁娇并不知道她小口小口节约出来的口粮,有很大一部分都被饥饿的女人们在半夜里分食掉了。 机会来得总是猝不及防,正当温骏说完花园豪宅的承诺,心情大好时,他忽然临时起意:“趁最近天不错,带你去附近逛逛吧。” 她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自从被卖到这个鬼地方以来,她就一直被圈在这座小小的山头,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简直和在派出所被拘留的那几天一样难过。 但她还是故意控制好情绪,淡淡笑道:“又要去拉斯维加斯?” “不去那儿,没什么意思,”温骏摇摇头,“我们就去山脚下的村子看看,走路就行。” 这下她才真正兴奋起来——终于有机会把下山的路摸清楚了。于是她连忙起身:“那走吧。” 温骏身上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制服”,这是营地里的统一装束,模仿当地的正牌远征军军服制就,但“山寨品”穿在身上自然有些荒腔走板,温骏穿着倒还好些,他手下那些歪瓜裂枣的守卫穿起来个个都难看,简直连过去在民国电视剧里见到的兵油子还不如。 天气热,他将衬衫领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撸到最高,下摆扎在裤子里,显出结实的腰身,唯有脚下蹬的一双皮靴看起来有模有样——像是踢起人来会很疼的那种。 只见温骏从容地站起身,伸手拂过她的头顶,那只手顺着她的肩膀、胳膊往下滑,最后竟颇为柔情地牵起了她的手:“走吧。” 【作者的话:昨天设置错了发文时间,第二篇没发出来……所以今天就叁更吧。这周收藏一个没涨(甚至还降了一个),所以可能要抓紧结束了,后面不准备写H章了,专心把剧情写完吧。Anyway感谢各位友友的投珠支持!】 -- 111暗杀 下山的路远远比她想象中难走,温骏领着她七弯八拐,她甚至疑心他是怕她记路,刻意选了特别复杂的路线。 堪堪走到半山,她已经气喘吁吁,热得满脸通红,反观温骏,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大路有地雷,有些是我的人埋的,还有很多是以前打仗的时候埋下的,千万不能乱走。”两人停下来稍作休息时,他神情严肃地叮嘱道。 “我知道,再说我哪有机会自己下山,你的人看我看得那么紧。”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到营地里的叁个“同伴”,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温骏的神情里的关切大于威胁,她知道,其实以匪徒对奴隶的角度来看,温骏对她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停下——她不可以犯愚蠢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或许再过几个月,温骏对她就了,到时候要是和营地的其他女人一样沦为性奴,那还能算是“很不错”吗? 她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两人在阴凉处休息了几分钟,温骏便问她还能不能走,因为半山腰的村落就在附近了,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听到终点就在不远处,向郁娇才又冒出一点力气:“好,那就走吧。” 果然,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就到了村落。依靠残存的一点记忆,向郁娇判断这里大概就是她被带上山时路过的那个贫瘠的村子。 村口玩耍的小孩见到温骏,大呼小叫地跑着去找大人,这里的村民似乎很敬畏他。也是,毕竟他的腰上可挂着铁匣子。 温骏坐到村长家中,与他们用缅语交谈了一阵,一副首长到基层体察民情的样子。但很快他便拉着向郁娇起身离开。 他一改刚刚的严肃表情,神秘地笑笑,侧头贴近她的耳朵说:“走,带你去看好东西。” 两人往村后的森林深处走去,穿过一片密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是一片片开垦过的田地,碧绿规整,生机盎然。 温骏颇为自豪地对她说:“这全村的人都是替我干活的。”说罢又指着面前的绿地道,“你猜猜他们种的是什么?” 按照她对温骏的了解,向郁娇猜出了大概:“大麻?罂粟?” 温骏用力将她往怀里揽了揽:“不愧是我女人,真聪明。这里种的全都是罂粟,后山还有更多,等今年收成完,我就找人装去,全都做成‘疯药’。”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亲眼见到这么多罂粟,仍使她感到震惊。 过去在夜场,虽然也常常听说有人用兴奋剂或者“打气”,但冰毒却又是另一回事,向郁娇周围有许多人根本不懂法律,但是她好歹还上过几年学。冰毒这种东西,只要携带、转手超过几千克,就会被判处死刑。 要是在叁年前,还是H市高中生的她绝对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离这东西如此之近。 不过,幸好温骏一直以来给她用的并不是真正的冰毒,而是本地人称之为“疯药”、学名Yaba的另一种罂粟提取物,虽然成分类似,但毕竟纯度大不相同。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么多,能赚多少钱呀?” 温骏顿了一下,似乎并不想回答,但还是说了,只见他伸出五个手指:“每公斤这个数。” 见她完全没有概念,温骏只好揭示道:“五万缅元。” 一公斤就有几千人民币的纯利,向郁娇不由感叹,这真是世界上最暴利的农作物,同时她还是很疑惑:“那村里怎么还是那么穷?” 话一出口,她便自觉唐突,很显然,钱都被温骏的武装队伍盘剥走了。 没想到温骏倒是毫不在意:“我付罂粟给他们,但是这些人总是不争气,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到最后赚来的钱还是拿去换了疯药。” 原来如此,向郁娇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等到开春四月我再带你来看,罂粟花很漂亮……” 说到这里,一直兴致勃勃的温骏忽然刹了车,向郁娇疑惑地看向他,却注意到他脸色突变,忽然拧住了眉头。 她刚想张口问,他的手便如铁钳一般捉住了她的手臂:“嘘,别出声,有人。” 或许是习惯了腥风血雨的日子,摸惯了枪的温骏就像老道的猎手,对四周的杀意有一种天然的判断。 还没等向郁娇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一把甩到温骏身后,险些一个踉跄栽进罂粟田里。 他飞速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不远处的草丛中开了两枪,与此同时,也响起了一声冲他而来的枪声。 枪响如炸雷,惊飞了附近的野鸟,同时又听见一声刺耳的惨叫。 温骏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他举着枪向草丛里逼近,不一会儿,向郁娇就看到他从草里揪出一个少年。 那人黧黑的面庞已变得苍青,肩胛骨处中了一弹,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向郁娇只觉得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温骏用缅语滔滔不绝的骂声。 若她足够大胆,这其实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然而她确实是怕了——就连这样隐秘的暗杀,温骏都能躲过,自己要是这时候跑出去,只怕他杀红了眼,冲着自己的后背来一枪。 所以,她只是乖乖地跟着温骏一起,又回到了村子里。 回村后,她从温骏夹杂着国语的怒吼与大骂中听出来,原来这个一点也不专业的少年杀手是这个村里的人。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少年弄到了一把枪,也不知受谁的指示,他斗胆要暗杀温骏。 村长承受着温骏举着枪在自己面前暴风骤雨般怒骂,神情从惊恐到灰暗。最终,温骏还是自己平息下来,他阴着脸,把少年如死狗一般拖到村子中央,然后一枪冲他太阳穴打去。 整个村子都没有人敢出来多看一眼。 少年的鲜血和迸溅的脑浆洒在路面上,和尘土混成模糊的一团。 -- 112四面楚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整个村子静得几乎诡异。向郁娇站在村长的屋子门口,她挪开自己的视线,竭力不去看那一团血肉碎块,但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是令她喉咙发紧,忍不住想吐。 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她已经不算是一个十分胆小的女人,但亲眼看到有人死在眼前,头颅四分五裂的样子,仍让她怕得脚底发虚。 温骏杀完人才觉出一丝后悔,他原本应该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少年绑上山去严刑拷问一番,然而愤怒却一时冲昏了他的头脑。 一方面,他是想要在女人面前显示自己,另一方面,他有好久没有亲手杀过人了,与少年对峙时,对方眼里的血气与戾气令他想起了自己早年的时光,嗜血的暴戾就这么涌上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他开了枪。 直到少年的尸体像一个破口袋般倒在路中间,温骏的手下才从山上的营地匆匆赶来。前去报信的村民大概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们,望着眼前少年的无头尸身,他们似乎也踌躇着,一时不敢上前。 温骏红着眼睛,表情十分狰狞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一眼竟看得他们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把这东西收回去剁碎了喂狗。剩下的人去给我查清楚,他受了谁的指使。” 手下们纷纷点头应允,一溜烟忙着从他视线内消失。 他冲向郁娇使了个眼色,两人仍旧步行回山上,只是气氛降至冰点,再没有人说一句话。 走着走着,她忽然发现温骏的军绿色衬衫上凝了一片褐色,并且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这片血迹还在不断扩散。 她忍不住小声惊呼:“温骏……你受伤了。” 他头也不回,闷声说了一句:“没事,就是被弹片擦了一下。” 直到回营地脱下衬衣,她才看到那“擦了一下”的伤口完全是被生生揭去了一层皮,简直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这群散兵当中自然也没有军医,所以温骏只是叫人喊来厨房帮佣的老嬷嬷,用酒精和土制的药粉给伤口做了简单消毒。 上药的全程中他没有皱一下眉毛,好像完全不觉得疼似的。看来对他而言,这真的只是一点小伤。可他的表情又比平时严肃,等老嬷嬷走了,温骏才又叫来几个人,关起大门用缅语叽叽哝哝商议着什么。 向郁娇倒是很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惜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目前她唯一忧心的只有自己的安危——温骏在自己管控的村子周边都能被人暗杀,杀手还是一个半大孩子,可见这地方事端颇多,到处充满了杀机。 而且观察他平时处事的样子就不难发现,温骏在这里一定是极不得人心的,就算他今天真被人杀了,手下这帮买来的人和被他剥削已久的村民会有人愿意替他出头吗?不可能,恐怕到时候他们早忙着分赃去了。 她能想明白的道理,温骏心里应该更加清楚。与此同时,向郁娇不由在心中惋惜:要是他死在那片罂粟田前面就好了,那样的话她就顺着大路一口气跑到城里去…… 上次从温骏钱包里偷出来的钱,被她用米饭粗略制成的浆糊沾在了鞋垫里面,一直藏在她的鞋底,所以只要她能进城,就可以立刻坐人力车到边境求助。 她的思绪飞远,恨不能时光倒流,让温骏速死。 “喂。”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才从沉思当中惊醒。 屋内的人已经走了,又只剩下她和温骏。 “想什么呢?我问你,没事吧。” “我?”她带着一点心虚,“当然没事。” “那小孩是村里人,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爸因为偷东西被我杀了,”温骏平静地说道,“但他不可能弄到枪,所以,一定是有别人想杀我。” 她假装表现得很关切:“那你知道是谁吗?” “大概知道,”温骏的表情略微松懈下来,“附近就那几个人和我不对付。城里做生意的人,我最近跟他们要了更多分成。卖疯药的人一直想要我这儿的罂粟地。东边还有几支武装势力……” 她听得无言以对,这还叫大概知道?明明是四面楚歌嘛。但她没再言语,这不是她要管的事,她巴不得他们斗得越狠越好。 温骏继续说下去:“接下来这阵子可能会不太平。” 她抬头,等候他大发慈悲地给自己安排一个去处——她可不想留在这里做陪葬。 然而,对方的话却令她大失所望:“你好好在家待着,等收拾完他们,就带你上城里住。” -- 113失踪案 āīρǒ1㈧.čǒM 十几天过去,李念兹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神志却没能彻底恢复过来,依然痴痴傻傻。梁轲好不容易让她回忆起她自己的名字,除此以外的交谈她却是一律无法回答。 梁轲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装的,但也没心思给她请精神科医生,只能把她塞到手下管着的廉价妓院里暂住。 当然,他并不准备让她接客,一来店面的收入并不是归他所有,就算是,他也不至于在乎这几个钱。二来他也怕李念兹再受到刺激,到时候发疯惹出意外,反而不好收场。 不过在那里工作的女孩们个个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面对一个疯女人,多数是厌恶大于同情,李念兹少不了被欺负,但总比在老手等人的手底下待着要好得多。 如何处理这个活生生但却毫无用处的女人,如今也成了一桩麻烦事。江本本的钱他已经不指望拿回来了,如果说要结果了她,他做不到那么狠。若把她丢回边境,她这幅不清不楚的样子,恐怕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麻烦。 所以只能拖着,过一天看一天,或许李念兹能自己清醒过来,等到时候让她回国去找江本本算账,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而他在其中扮演的只是一个搭救同胞的好心人角色,她感谢他还来不及。 另一边在国内,李念兹的父母却已经找她找疯了。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联系上女儿,警察慢悠悠地立了失踪案,但只能查到她在机场降落后便不知所踪。⒫ò⒅и.℃òm(po18n.com) 他们把李念兹周围的熟人全都传唤了一遍,但李父李母出于某种原因故意略去了他们与江家的往来——不过即使不这样做,警方估计也不敢传唤江家叁人。 就这样,失踪案错过了最佳寻找时间,一句“再有新线索就马上通知你们”预示着事情即将石沉大海。 而江本本那边也不好过,只不过纠缠她的不是良心上的谴责,而是家里沉闷的空气。 她的父母操办完江老爷子的丧事之后便陷入了冷战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如今辖制江修予的人已经过世,他成了江家真正的一家之主。 只是如今这个位置名存实亡。在单位,他的政治生命已经提前断送,是再无上升空间、只等着退休的垂暮领导,多少双眼睛盯着,只希望他再倒霉一点,好把位置让出来给年轻人。 在家中,江清月却仍然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她依然是那个傲慢的“贵族小姐”,父亲去世给她带来的脆弱裂缝渐渐愈合,她的举手投足无不显示着对无能丈夫的厌恶。 盛大的葬礼结束后,江本本自己也慢慢回味过来自己现在的微妙处境,她过去的那些朋友们除开在葬礼上见了一面、稍作寒暄之外,再也没人联系过她。 韩存非更是借机与她彻底交恶——葬礼上只有韩家长辈出席,不见韩存非的影子,他们推说他还在军区,然而只有江本本知道,他早已经回到S市了。 原来她所谓最高级的社交圈才是最势利的,因为只有当彼此的地位和消费能力相近时,他们才有相处的可能性。一旦有人开始阶级滑落,这圈子里的人就会凭借比鬣狗还灵敏的嗅觉,心照不宣得把她排除在外。 虽然她依然不缺钱,条件也远远好于大多数人。但少了那种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等“贵人多忘事”的她终于想起来李念兹的事情后,已经过去了长达一个月之久。 近来难得在家中出现的江修予居然突然主动给她打来电话——在父母矛盾的问题上,江本本从来都是无条件地站在母亲那一方,所以她对父亲的态度冷淡极了。 然而江修予一开口,所说的话却吓了她一跳。 “我听说,你在H市李伯伯家的女儿最近失踪了。” 江本本这才想起邮箱里梁轲发来的那个视频,这一个多月来她居然把这条微不足道的人命忘得一干二净。 她下意识地想到:父亲不会知道了什么吧?不然为何要特意打电话给她。 她有点紧张,只能故意保持平静:“李念兹家?他算哪门子李伯伯呀……” “本本,”江修予的声音此刻显得无奈而沉重,就像对江清月一样,他对这个女儿也毫无办法,只能勉强维持着父亲的威严,“别总这样说话,人家是你的长辈。” “知道了知道了,”江本本继续说下去,但人紧张就显得话多,“她失踪了?那很正常啊,她这人本来就不大老实。” “本本,”江修予再次打断了她,语气陡然严肃,“这件事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和我能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能跟她私奔不成?我看要问也得先问问她同乡的那个男朋友。” 江修予沉默了一下,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好,跟你无关就好。如果她联系你了,记得联系你李伯伯。” “嗯。” 江本本飞速挂断电话,立刻去找了梁轲。 -- 114邪恶少女 āīρǒ1㈧.čǒм 前一阵子,江修予收到了一封邮件。 平常他处理日常公务时用的都是内部的政务系统,因此,知道他私人邮箱的人少之又少。 这封邮件被巧妙地隐藏了发件人,内容只有一张图片,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女孩被绑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衣衫凌乱,脸上表情很痛苦,以至于图片加载出来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 这年轻女孩看上去有点眼熟,令他下意识以为那是自己的女儿。不过,很快理智便告诉他,女儿此刻正平平安安待在家里——今天早餐时他们才刚见过面。 再仔细一看,画面上的女子显然并不是江本本。虽然他感到莫名其妙,但出于本能的警惕,担心图片上附带着病毒之类的东西,他还是扼制住了好奇心,既没有回复邮件,也没有点击图片。 直到又过去一周,他下班后突然接到了李念兹父亲的电话。 江修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不过在听到熟悉的H市口音之后,他完全想起来了——原来是江清月给女儿找的那个“替身”的家人。 两家人自从孩子成年之后便很少联络了,几年前他明里暗里也帮过这个人几次,在小小的H市,这家人应该混得不错才是。 他想当然地以为李父又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要知道,如今他已是爱莫能助了,所以他只想着尽快挂断电话。 没想到,对方接下来说的内容却令他心头一惊。 李父说,李念兹失踪了,想来问问江家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江修予立刻便想到自己邮箱中收到的那张照片——看来,那并非诈骗或木马邮件,而是李念兹真实的现状。 他稳了稳心神,立刻拿出应对下属那一套,简单地对李父表示了一番慰问,最后表示两家孩子很久没见面了,等他回家问问本本,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 放下电话,他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或许只有他知道,这不是江本本第一次作恶了。 他的女儿,从小便漂亮聪明,只是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几乎是到了见风就倒的程度。他和妻子四处求医问药,各种方法都试遍了,却无一起效,甚至有老中医师傅说,这孩子先天不足,恐怕再调理也是枉然,让夫妻二人准备准备,继续再备孕吧。 然而,就是这样病弱的孩子,有一次他居然发现她在小区的人工湖前盯着一只野猫,一眨不眨地观察着那可怜的小动物挣扎至死的场景。⒫ò⒅и.℃ò㎡(po18n.com) 他原以为女儿因为一直身体不好,心理产生了偏激情绪,只要稍加引导就好。那段时间对她格外关怀,她做游戏时,要杀青蛙,杀虫子,他还特意向医学专业的人请教了解剖知识,一点点教给她。 后来,妻子求来“替身”的偏方,女儿的身体居然奇迹般恢复了,一家人也终于度过了一段幸福的安稳日子。 同时他也欣慰地发现,女儿杀生的毛病似乎没再犯过。 就这样,江本本顺利长到十几岁,一路从S市最好的小学进入最好的高中。 然而就在她高二那年,发生了谁都意想不到的事。 她伙同几个同校男生欺负一个女生,并且把人伤得很重,包括强奸、虐待,往身上烫烟头、下体塞酒瓶甚至生物等等行为,简直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会做的事。 事发后,女孩的家长自然报了警,不过后来又在巨额赔偿之下擅自达成了和解。那几个男生都被校方退了学,但因为年纪尚小,又得到了对方家长签署的原谅书,后续处罚也就不了了之。 而肇事者中唯一同为女孩的江本本却在父亲江修予的操作之下完全置身事外。她以保留学籍的形式离开了高中,在家请私人教师培训ALEVEL和SAT,获得成绩后,又通过伪外籍身份以ALEVEL成绩顺利进入了S市最好的S大学。 不过,在此事发生以后,江修予彻底放弃了对女儿的一切期待,只希望她未来能少惹点事。 为了不让妻子担心,多年以来女儿的这些事他向来也是报喜不报忧、大事化小来处理。 近来他的家庭事业均受到重创,同时女儿在成年之后的表现似乎也收敛了很多,高中时的事也可以用“年少无知”为借口敷衍过去,他本就无暇顾及于教育孩子,也就暂时将这些陈年旧事忘到了一边。 没想到,在他人生的至暗时刻,江本本身上那个梦魇般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邪恶人格,居然又惹出了事端。 -- 115你方唱罢我登场 江修予收到的那封邮件,发件人自然是梁轲。他明白江部长应该很懂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哪怕他当场就把图片打印出来去质问江本本,那也不过是一场家庭内部风波,和小孩藏零分试卷的性质差不了太多。 果然,在这此“委婉的提醒”之后,又过了十天,江本本就主动来联系他了。 而且这一次她的态度好得异常:“家里有老人过世了,一时忘了付尾款,抱歉啊。” 她本意是用丧事搏一搏对方的可怜,梁轲却在这个信息当中听出了端倪,他顺手上网一搜索,赫然发现:去世的人正是江本本的外公江师长。 他不由感叹,这下江家算是彻底完了,倒听说霍北辰最近提了军衔,这会儿他父亲一定很得意。 他随口发过去几句“节哀”之类的话,随后,江本本立刻问道:“她怎么样了?” 梁轲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便将前几日拍下的李念兹的照片发了过去,那上面的伤口深到露出了白色的肌肉层,十分可怖,正常人看了都会觉得不忍直视。 江本本那边有好一会儿没有回复,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末了,她说:“听说她家人满世界报警找她,没有问题吧?” 梁轲敲下叁个字:“不一定”,回复过去。 对面一下子急了:“怎么还不一定呢?你们没有泄露出去什么吧?” “没有。”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她人已经疯了,就算现在放她回去也说不出什么。” “好吧,我给你打款,然后你让她消失。” 江本本说完就下线了。 梁轲有点惊异,没想到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还真挺恶毒。 没过一会儿,账面上显示他的钱到了。 可是,此刻他却改变了心意,他不准备让李念兹死了。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反正事情已经被他泄露,尾款又已到手,自己又何必脏手去做杀人这种事? 另一方面,江家风光的日子虽然已经到了尽头,但好歹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又没江师长坐镇,他现在完全可以留着这个把柄,伺机出来咬这块没人保护的肥肉一口。 既然他弄到了钱,下一步就是换成人和枪了。正好最近朋友忙着跟给他提供武装安保的地头蛇内讧,没工夫留意他的动向,他可以暗暗招揽一批中立的人马,到时候坐山观虎斗。 另一边,温骏想要城里的产业,而城里的人也觊觎着他手中的罂粟田与民兵。 在这地方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和平只是暂时且不恒定的状态,想要什么东西就得尽快出手去抢。 他望着身边娇滴滴的女人,愈发感到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信号,就算在佤邦最好的酒店,那小老板费劲千辛万苦也找不来这么好的女人,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得到了。 还有那天在赌场,她摸过的牌把把赢钱。那是什么?全都是预兆。 趁着旱季天气干爽,他必须趁热打铁,迅速拟定一个计划出来。况且,他山头上的这几百号人已经许久没有活干了,之所以养着他们给他们吃喝,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卖命吗? 否则,只怕盯着他的人就要抢在他前头动手了。 而那埋伏在村中行刺的少年恰恰就是在打草惊蛇,给他提了醒。 思索明白之后,温骏就带着一群人下了山。 随之,向郁娇又被恢复到了半软禁状态——那个被温骏派来看管她的半大孩子总像幽灵似的守在她不远处,除非她提出什么有急需的东西要差他下山去买,在男孩下山的空档上,她便会偷偷摸摸跑去和另外叁个女人说几句话。 营地里其他人也不愿意得罪老大的女人,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人没跑路就行,毕竟几个弱女子能翻起什么风浪? “好像要和谁打起来了。”她不无担心地女人们说出自己唯一知道的情报。 “去年也打过一次,还挺严重的。那时候我还没被骗到这里来,只有她在。”那女人指了指另一个已经神志不清的女人,叁双眼睛一起看向她,各自内心五味杂陈。 艰难地保持理智在这里求生的女人们都是怀着有朝一日能够离开的希望,谁也不想做了几年奴隶,最后的结局却是还要赔上性命。 就连营地里的民兵之间也传出了恐怖的气氛,一天,有人半夜里开溜,被温骏手下的小头目给抓住,当场便活活打死了。 向郁娇在吊脚楼内被男人的惨叫声惊醒,硬是睁着眼睛守了一夜。 就这样,连着半个月过去,温骏才再次回到山上。 【作者的话:今日宜加更。】 -- 116兵戈起 连着半个月没见,温骏原本那张油亮的蜜色脸孔上竟然添了点憔悴,他带回来的人手比下山时更多,一推开门,便火急火燎地说道:“赶紧跟我走,往后山去。” 向郁娇愣了,看来温骏带她进城的计划不仅没成功,如今恐怕连老地盘都保不住。 “愣着干什么?这些东西都不要了,你快跟着他们走。” 话音刚落,她已被拽着往门外走去,好在这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留恋的,不过是几件便宜的破衣裳,还有她差守门的男孩去城里买的一些日用品。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走出吊脚楼,低矮的木屋旁,那叁个同被卖进来的女人听到动静,怯生生地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温骏,”向郁娇挣脱了男人钳着自己的手,使了个眼神,“带她们一起走吧。” 她害怕万一山下的人真的冲上山来,这叁个女人不知会遭受怎样可怕的下场,恐怕是不死也得疯,而她好不容易才有几个可以说说话,商量商量对策的人…… “你多管什么屁事?老子还不见得要被人端了老巢!”温骏的脾气今天特别爆,唾沫星子直崩到她脸上。 向郁娇没敢再吭声,温骏像发泄似的,一把将她推到一个小头目跟前,用缅语嘱咐了几句。 她像是一缕浮萍,被这几个人簇拥着走了。 在这群陌生男人中间,她难免有几分紧张,仔细一看,这些人年纪似乎都不大,个头也跟她差不多高矮,个个脸上都挂着十六七岁的青涩,但同时又都绷着脸,努力做出凶狠严肃的表情。 她粗略一看,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男孩也在其中,还跟她对上了眼神,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进深山的路比她几个月前上山时还要难走,或者说那根本就不算是路,而是硬生生开辟出来的行动路线。 走在前头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柴刀,不断斩断挡路的植物,有时需要爬上险峻的陡坡,队列就不得不停下来等她。她上下爬了几次,细嫩的手心很快便磨破了皮。 大约走了快有一小时,她实在爬不动了,那几个人用缅语商量一番,又在她面前比划了几下,接着一个在坡上拉,另一个抱住她的双腿,像扛麻袋一样把她给举了上去。 她内心里哭笑不得,但磨破的双手着实是使不上一点劲儿,只能任由这几个年轻男人把她扛来抱去,更顾不上“占便宜”这一回事了。 就这样又走了大约叁刻钟,他们总算来到一处看似开垦过的平地上。 这大山深处原来别有洞天,只是简陋至极,面前有一处篝火的痕迹,旁边有几块石头,依稀垒成了桌子和凳子的形状,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帐篷。 看来这就是温骏的“最后据点”。 看到这样的环境,向郁娇内心如坠冰窟,想到叁个月以前,她连吊脚楼都忍受不下去。为了不让自己过于绝望,她竭力回象起小时候玩过家家用石头和泥巴当作家具的场景,但想着想着,她莫名觉得自己下一步就真的要吃土了。 身旁的一行人却没空理会她丰富的内心活动,只是气氛激烈地在争论着什么,争到最后,他们好像决定把一直看守向郁娇的小男孩留下来,其余人走上了回头路。 向郁娇坐在石头凳子上,望着他们消失在草丛中的背影,心想道:也不知他们是要大难来时各自飞,还是会忠心耿耿地回去支援温骏。 她正想着,那个熟悉的半大小子已经来到她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开始解裤子上的系带。 “呀,你干嘛?”她猛然站起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个子比这瘦弱的孩子要高不少。 只见他手上拿着刚才的人留下的一把柴刀,表情很恳切地对她说着什么。 她皱眉,连连后退,难道这十二叁岁的孩子天天听壁角听坏了脑子,也想对她做那种事不成? 男孩做了一个双手合拢的动作,向郁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拿裤带把她和自己系在一起,免得她趁他不备逃跑。 小孩子,心思还挺多,看来他也知道他对自己构不成杀伤力。可是这荒山野岭,刚才连上来都费劲,就算她逃了,不也是一死吗? 她把手背在身后,费力跟他解释了一遍。也不知他听懂了没有。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男孩又默默地把裤带系了回去。 “这就对了。”向郁娇很是欣慰,忍不住摸了摸他圆溜溜的板寸头。 没想到男孩像是一只小刺猬似的炸了刺,一下子打开她的手,冲她叽里呱啦乱嚷一通。 无奈之下,她只好摊开满是血泡的双手:“好了好了,我不动你,行了吧。” 或许是见她的手受了伤,男孩一言不发,提着刀走到旁边的树下,在一行人留下的包袱当中翻找了一通,倒真被他找出一包药粉。 药粉倒在她手上,疼得她忍不住倒抽冷一口气。 药上完了,她并不指望这看起来像胡椒面一样的不知名草药能有多灵验,随着日影西斜,只觉得腹内空空。 她对着男孩做了个吃饭的手势:“喂,我饿了。” -- 117从火拼到挨打 太阳渐渐西沉,向郁娇坐在冷冰冰的石桌前,啃着男孩递给她的干粮。 她面前摆着一个坑坑洼洼的不锈钢水壶,里面的水量并不多,虽然刚才爬山已经爬得她口干舌燥,但她只能节省着小口呷水,勉强润润自己干裂的嘴唇。 没了食物还能活几天,在如此气候炎热的地方,若没了水,那才是真正地狱的开始。 那干巴巴、淡而无味的粮食吃了几口就被她放在一旁。放下干粮,她忍不住搪了搪背对着她的男孩:“喂,你吃吗?” 男孩显然被她吓了一跳,从原地弹起来,板寸头竖得直直的,一边冲着她拼命摇头摆手。 她有点被逗乐了,怎么看男孩的模样都还是像一只炸毛小刺猬。另外,此时温骏和别的人都不在近旁,这孩子却未免太尽职尽责了,简直到了有点让人心疼的程度。 她假装看不懂,故意把干粮和水往男孩面前推了又推,步步逼近,直到干粮差点贴上他的嘴唇。 被她弄得没办法——也有可能是真饿了,男孩接过干粮,狠狠咬了两口。 “这才对嘛。”向郁娇嘟囔着,从凳子上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随后又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帐篷,说道:“嗳,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放心,我跑不到哪里去的。” 夜深后,天渐渐凉快下来,毕竟这里是山林深处,这顶简陋的帐篷也不怎么保温,半夜里她居然感到丝丝凉意入骨,只好把原本解下来放在一边的头巾重新围拢到身上。 她并不知道,就在今夜之前,山下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大火拼。 温骏原本计划从他安排在诈骗大楼的安保人员开始,由内到外控制住城里的大部分地盘,却没料到,对方针对这样的武装事变早就有所防范。 由于他此前并没有对负责各处守卫的民兵进行有计划的轮岗,一部分守卫在本岗位待得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已经被另一位雇主所收买,成了领两份工资的墙头草。 两方手下的人员除了几个核心头目以外,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看见哪一方强势,他们便倒向哪一方。 佤邦城镇的电信诈骗大楼与酒店从来都并非温骏的地盘,已经隐约倒戈到另一方的守卫们收到他的指令,却没有一人愿意做那个率先“叛变”的过河卒。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判断风向,只把准备一鼓作气揭竿而起的温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他在城中几百人的守卫队伍里,只号令出区区几十人来,以至于交火时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那些原本还在中间摇摆不定的守卫一见风向如此,纷纷临阵倒戈,向城里的老板表了忠心。火拼也逐渐变了味道,演变成温骏单方面的挨打。 至于当地的政府,本来就觉得这里是个“叁不管”地带,非但不会插手,他们还乐得让这些小帮派每隔一段时间就自己内讧一番,反而帮他们清除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就这样,温骏和他的手下们被打得落荒而逃,直到回到熟悉的山区,才逐渐挽回一点败局。 此时此刻,肯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寥寥几个真正的“忠臣”,就是从周围种罂粟的山村里出来跟他闯天下的山民,他们的站队纯属别无选择,因为如果他们背叛,家中的妇老幼儿一定会被温骏和他的手下们灭门处置。 温骏气急败坏地撤回营地,又着急忙慌地支使手下藏好自己的女人——在这时候,手下的人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不满: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一个买来的外族女人。 他能统领这群乌合之众,是因为之前有足够的铁腕,常能拿出狠戾的手段服众,同时又具备头脑和人脉资源,比如为山民出产的罂粟找到合适的流通渠道。 然而,一旦在手下的生命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以上两点优势便大大地失去了效力。 好在,对方似乎忌惮着山间埋藏的地雷以及复杂的状况,一时间并没有穷及穷寇,打上山来。温骏的人马在半山一直守到夜里,直到确定对方并没有伏击的意图,才敢慢慢将神经放松。 只是温骏不敢再大意,之前他已经率性轻敌过一回,若要再出什么闪失,恐怕连自己的命也要折在上面。 他亲自带头,从天黑守到天明,一夜过去,暂时平安,他才松了口气,派人上山再把向郁娇带回来。 这一来一去,温骏下山和人火拼并没有受一点伤,倒是向郁娇弄得满手血淋淋,颧骨上也被草叶子划伤了一道,汗水流下来便刺地生疼,好不狼狈。 -- 118要死一起死 温骏熬了一夜,虽然没受皮肉之苦,脸上的神情却是比她还要灰败。 见他这幅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向郁娇把刚刚涌到喉头的“亲切问候”又给硬生生憋了下去。 不顾手下针扎刀刺一般的目光,温骏拉着她又进了那座吊脚楼,还没等她坐下来,他便着急说道:“一会儿我找两个人带你下山,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你鞋底里的那点零钱还在吧?” 向郁娇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么说来——她可以走了? 还有,原来她在鞋里藏钱的事早他知道知道了? 她感觉,这次温骏是说真的,而不是试探。还没等她想好如何作答,他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掏出了一迭钞票,竟是薄薄一沓百元美钞。 他将绿莹莹的钞票甩在桌上:“拿着吧。”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那迭钱,然而内心还是不可思议:“这……给我?” “废话,给你你就拿着,塞鞋底里藏好。” 说完,他像是不想面对似的,急匆匆地就要推门出去。 这片营地是他最后的堡垒,也是他的根基,不过这片营地也不是没有遭遇过危机,仅仅就在一年多以前,他还在这里和手下的兄弟起过一次内讧。 内部爆发的斗争往往伤害力更大,当时他在这片山岭上和“叛军”缠斗了一天一夜,那血淋淋的残杀场面甚至活活吓疯一个被买上山的女人。 不过,最后他还是赢了,并且砍下了叛军头领的脑袋,在吊脚楼前挂了好长一段时间。 气候炎热,加上雨水丰饶,那颗头颅迅速腐化,很快便变得恶臭恐怖。 即便如此,他也要坚持把它挂在那里,整整一个月,营地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尸臭。 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知道,那颗人头的主人曾经也是他歃血为盟的兄弟。 然而,在这个荒蛮的地方,一切都是这样残忍。他好像还来不及伤心、悔恨或者遗憾,下一场战争便很快爆发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 直觉告诉他,山下的人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他还得守。 买来的奴隶被吓疯了那就再买,可自己的女人却不能被人抢了去。 在温骏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中,除了金钱之外,一切都是速朽的,父母早早死于非命,纵使活着,他们这个地方的人向来也不太长寿;树上结的果子,一场闷热的雨后可能就烂成了泥;自己共事的朋友,到头来也是落得个你死我活的下场。 而他,已经二十多岁将近叁十了,若参照父亲当年去世的年纪来看,他也没剩几年可以活了。 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或许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人的心忽然渴望起了安稳。 哪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安稳。 但起码他相信自己会赢。同时他也希望赢了以后自己的女人还在,能与他同享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暂时安稳。 然而,他刚跨出门槛,准备交代下手如何部署,山下便突然传来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巨响,连带这片营地上所有简陋的木质建筑物都为之一震。 所有人刚重新稳住重心,就都把怀疑又惊惧的目光投向温骏,只等着他亲口确认眼下的情况——有人炸上山来了。 山下复杂的地形和地雷阵当然并非无坚不摧,只要不惜代价,用长管装炸药引雷,再清出通道,便可以轻松上山。这营地也不是什么堡垒,只要有火力,不出片刻便可以占据。 只不过,掌管着城中诈骗大楼与多家酒店的老板对温骏这片小小的产业并没有那么热心,他是个生意人,对他而言,缺的不是枪也不是地,而是钱和手下的人。 既然已经平定局面,那他自然不必要再去痛打落水狗,因为那样难免会造成更多人员伤亡与经济损失。昨日把温骏赶上山后,他早已指挥手下回城里去收拾的烂摊子,好早点恢复赚钱。 然而,也确实有人昨晚在山下观望、准备了一夜。 梁轲带着他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一队人马,悄没声地来到山下。从昨天温骏被赶上山起,他们便在抓紧运输土制炸药,并且用量之大十分惊人,简直把山炸平也绰绰有余。 趁夜,他们的先遣部队溜进半山的村子,先是像圈牲口似的把村民疏散下山,一来防止他们向营地通风报信,二来也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毕竟往后山里的罂粟田还得有人耕种。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便到了动手的时机。 而在另一边,山上营地里的人听着渐渐逼近的爆炸声,顿时全都慌了阵脚,任凭温骏怎么呵令,这群乌合之众逃跑的逃跑、哭爹喊娘的哭爹喊娘,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大部分人担心着自己在村子里的父老孩子,恨不能剥掉自己身上四不像的绿色野战服,钻地洞逃下山去。 直到温骏开枪崩了两个不顾命令四下逃窜的人,人群才堪堪静下来。 他划拨出一部分人手和他一起顶住营地,另一部分人先往山上撤,到时候在与他汇合,等到敌人占领了营地,他们再以伏击杀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显然高估了手下人马的意志力。 随着几根雷管从山坡近旁直接被丢向营地的入口,后厨房的人先倒了霉,一声巨响过后,泥土木屑混合着残肢鲜血,如沙尘暴一般覆盖了所有人。 这次爆炸再次点燃了人群的恐惧,几乎还未与敌人交手,他们便已经丢盔卸甲,连滚带爬地想要往大山深处逃窜。 温骏手枪里所有的子弹全都用来崩了自己人。杀到最后,他只好把枪一丢,脸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逃吧,都逃吧,逃走了也还是得死,一帮废物。 他也不打算“顶住”了,而是趁乱摸回了他的吊脚楼,揪出那个正抱头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女人。 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要死,那么大家就一起死,这么好看的小娘们儿,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要! -- 119迫在眉睫 眼看营地很快便要失守,温骏便带着身边仅剩的几个死忠手下继续往大山深处进发。 自然,向郁娇和那刺猬般的小男孩子也在这小小的队伍当中。 带着妇孺进山着实不便,尤其向郁娇,更是一个很大的累赘。但到了这种存亡关头,大家都已经把脑袋别在了裤腰上,手下们也没了责怪温骏的意思,唯一心存的希冀便是山下杀上来的人不要赶尽杀绝。 只要能避开对方的追踪,逃进深山里,他们就可以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逃出生天。营地虽然丢了,但命还在,只要活着,就总有能翻身的一天。 ——当然,这只是其中比较乐观的手下所持有的想法,温骏却不这么想。他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要让他猫在深山老林里开荒种地以待时机,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只要敌人还占据着山下的营地,他们就不可能出去,只能打游击,跟对方耗到自己死为止。 再或者就干脆翻过山去,但山的那边是什么?会不会有像他们一样凶险的武装山寨?他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他的最终计划就是,一会儿自己与敌方两伙人会在进山途中相遇,到时候他们就正面迎敌,豁出命去,能弄死几个算几个。 如果对面实在没种,或许一时间竟然打不死他,把他弄成个光杆司令,那他就先杀了身边的女人,然后再自杀。 想到这儿,他不由紧了紧拉着向郁娇的那只手,随后说出来的话倒是罕见的温柔:“你上来,我背走你一段。” 至于向郁娇的心中,乐观和悲观两种情绪正在打架,一时分不出你我。 她还沉浸在刚才温骏说要送她下山的些许感动里,此时又被他及时的体贴弄得猝不及防——她刚从山中进出一趟,此时体力早已耗尽,万万不会想到身旁这个愿意背着她走的男人居然同时正在打算要杀了自己。 此刻,在原本属于温骏的营地里,炸药的轰天巨响已经逐渐平息,他的手下们被炸死的炸死,被俘虏的俘虏,各司其职,全部都非常地配合。 梁轲在这小小的营地中忙着清点人口与财产,此处麻雀不大但五脏俱全:后厨的棚子塌了,压死了好几只鸡,几个满脸可怜像的老嬷嬷高举着双手蹲在地上。他手下的那群杂兵居然还从营地里搜出了叁个年轻女人。 女人们的出现一下子引起了这群暴徒的注意,他们摩拳擦掌,纷纷围拢过来,不由分说地扯开了她们身上单薄的衣裙。 顿时,营地的喧闹中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女人尖叫:“救命,不要……” 梁轲正在找翻译盘问厨房里那几个老嬷嬷,忽听得熟悉的中文,立刻返回来拨开兴奋的人群。只见在人群中央,已经有人解开了裤子,直接把浑身赤裸的女人压在了泥土地上。 不过,梁轲可没有什么善待俘虏的人道主义原则,他只是听到女人会讲中文,觉得审起来会比较方便。 因此,他像踢交配的野狗一样给了那几个人几脚,最终不得不鸣枪示警,才勉强把女人们拯救出来。 一番忙乱之后,他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坐在原本属于温骏的吊脚楼里,通过女人们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描述了解到:此处的头领在他们攻打上山之前已经开溜了。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显然,他们逃往了更深的山中。 这和梁轲预想中差不多。与此同时,他的手下已经从俘虏中检选出几个熟悉路的山民,拿绳子将他们前后捆成一串,充当他们进山的向导以及必要时的肉盾。 至于那叁个女人,梁轲只把那个已经发疯的继续留下来,其余的两人他念在同族之情,另找心腹手下把她们送下了山。 不过,情面归情面,利益归利益,一个年轻女人再怎么说也是值几个钱的。他放她们下山并不意味着彻底给她们自由,而是将她们作为一份顺带的礼物,送进朋友的酒店里去工作。 这样一来,等她们赚够了赎身费,自然便可以从这地狱脱身。这在他看来已是够意思了。 将驻守营地的人安排妥当后,梁轲决定继续带人上山。 这里原本领头的地头蛇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放他在山上游荡,早晚有一天会构成威胁。他得趁着人还没跑远,一举将其歼灭。这样做,手下的俘虏往后也才能死心塌地换个人卖命。 前方的路是更加荒凉的荒山,因终年湿热,毒虫遍布,杂草高至人的胸前,行进起来当然令人苦不堪言。 若在以前,梁轲当然吃不惯这样的苦,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他忽然发觉自己变得筋强骨健起来。如果说从前他只是听候父亲吩咐的一个小马仔,在女人堆里充满忧郁地打滚,那么他却忽然意识到:自己长成了一个男人。 就像这山上的营地尽管破败不堪,价值比不上他曾经那几家夜店会所的零头,但在他眼中却是无比珍贵的至宝。 眼下,他必须让它彻底成为自己的东西,杀也好,抢也好,他必须无所不用其极。 怀着这样的心态,在酷热的山间跋涉也就变得可以忍耐了。 他们捉住的那几个俘虏很配合地指出草木上新近被砍过的印记以及泥土上的脚印。通过这些细节他看出来,他们追的这伙人在数量上并不多,自己和手下对付起来应该是绰绰有余。 同时,俘虏还为他提供了另一个信息,那就是山林深处还有一个他们的临时营地,那里地势更高,同时背靠一个凹入山中的石坑,对方肯定会在那里进行防守,并且会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就发动火力冲击。 而他此刻的心情就像迫切想要拔出扎在肉里的木刺,紧张而又期待。 忽然间,只听得面前的山头传来几声密集的枪响。 -- 120决战时刻 听到前方传来的枪声,一行人连忙卧倒在草丛后,只有那几个被迫走在前头的俘虏不幸中了弹,痛苦地呻吟起来。 一时之间,他们不好判断对方开枪的位置,只觉得火力凶猛,颇有种困兽之斗的架势。 对面的温骏内心却如油煎火烤,焦灼万分,忍不住对手下怒喝道:“别他妈再打了,人影都没见着。” 他和死忠手下们随身带的枪和子弹都不够多,此时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死守住这最后的阵地,与对方同归于尽。 向郁娇和小男孩则退在他们身后,背后的巨石和帐篷成了他们唯一的庇护。 男孩手中也有一把枪,他的脸黑红黑红的,一副想要上前冲锋的样子,但还是被温骏毫不留情地凿了一个暴栗,并且将他推回帐篷里。 不过,另一边的梁轲已然胜券在握,他可没有一点要同归于尽的意思。他的手下带着足够把这个小山头炸平的雷管,只需要再靠近一点,摸清敌方的位置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活口都不用留下。 趁着山头暂时熄火,他悄声命令几个手下分叁路包抄,自己则跟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督战。 草丛中,每个人身上都凝着豆大的汗珠,一个个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但没有人敢大意分毫,只怕自己一个多余的动作就会暴露所在的位置,成为枪下亡魂。 温骏看准时机,几枪打中了一个梁轲的手下,山头的火力顿时像是提起了精神,又朝着人倒下去的地方一阵猛攻。 可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另有两路人马已经看准了他们开枪的位置,正在悄悄逼近。 温骏杀得正酣,忽然间近旁却是一阵巨响,他的耳膜几乎被震得爆裂,他转过头,亲眼看见前一秒还在自己身旁开枪射击的手下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崩了他满身的血。 他的耳边鸣响不止,只觉得忽然世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尖锐得几乎要撕开他头盖骨的嗡嗡声。他自己也被爆炸中飞来的碎石砸得遍体鳞伤,但却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正在他措手不及、连连后退的时刻,毫不留情的爆炸却一而再再而叁地在他身边响起,周围的一切瞬间成为一片火海。 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那几个帐篷一下子被燎着了。向郁娇死死拽着男孩的细胳膊,把他往石头后面拖,否则,他就要像一只凶暴的小狗一样向爆炸的地方冲过去了。 在雷管的攻势之下,这片简陋的营地已被毁掉大半,温骏的手下也几乎死尽。只是对面似乎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向郁娇藏身在石壁后,脚下的大地狂暴地震颤着,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 温骏虽然杀过很多人,但被人杀的经验却还是头一遭,这令他也有些六神无主起来,在余光之中,他看到了向郁娇拽着小男孩飞速逃过的身影。他似乎忽然才想起来:哦,是了,还有她。 接二连叁的爆炸却容不得他更多的思考,他感觉脑子里已经被震成一团浆糊。 忽然,他看见一个雷管直直地飞到眼前,那燃烧的引信就像一条吐火的蛇,降落在向郁娇躲藏的石壁前。 “不好!”他心头一紧,下意识便朝着那根雷管奔去,一边跑一边竭力地吼着:“快跑!快躲开!” 就在他触到雷管的那一刻,那根引信燃到了尽头,灼热的感觉和死亡的恐惧一起朝他袭来,在这个时刻,他所想的却不再是“一起死”。 他希望她能活着。 雷管在他的手心爆炸开来,此时,他早已感受不到疼痛,而是拼尽自己的全力,将那死亡的爆破结结实实地压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随即,轰得一声,温骏连同身旁的巨大的石壁一起爆开。然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死之前,他的脸上竟浮着一层淡淡的微笑。 他最后的念头只有:可惜了…… 可惜死到临头,他狠了一辈子却还是狠不下心。可惜理想中安稳的好日子,终究被炸碎成了梦中的泡影。 向郁娇并不知道温骏已死,但她听到了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快跑”。她来不及犹豫,连滚带爬地往前,手中仍然死死拽着那孩子,也不敢回头,只怕一回头发现手中拽着的早已不是人,而是一条血淋淋的胳膊。 万幸,随着梁轲的人慢慢围上营地,爆炸的轰击停止了。 小小的山头已被变成一片血海,树枝上到处挂着尸体的残肢,梁轲慢慢跟着前来检点尸首的手下走来,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颇为满意。 荡平这最后的残渣余孽之后,他也算是在这个倒霉地方拥有了一块小小的地盘。 至于往后的日子,那就往后再说吧。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男人兴奋的叫喊声:“抓到一个女人!” 梁轲微微疑惑,女人?难不成这里的首领是个女人? 他凝视着前方一大一小的人影朝自己走来。 -- 121原来你也在这里 āīρǒ1㈧.čǒM 梁轲在国外念中学的时候,选修的第二语言是法语。那年代网络还不发达,人们用的还是非智能手机,他本人也没有什么语言天赋,所以一到上课时间就是发呆睡觉,那些含混的发音与复杂的语法规则刚好用来助眠。 不过,课堂上喋喋不休的老师口中也偶尔会有几个字词闯进他年少的心中,帮他在日后某些场合里看似熟练地拽几句日常法文,提升一下他这个不学无术私生子的格调。 比如此时此刻,在梦境般诡魅的山野间,像燃烧一样的绿荫与草木疯长般的火焰交织在一起,他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个词:Déjà vu——意思有点复杂,用来形容一个人在现实中看到了梦里见过的场景时的感觉,似曾相识,恍如前世。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灵魂像是出窍了一样。在前方的一片混乱之中,他的眼睛望出去,居然看出几分熟悉:那朝着他走来的,分明是向郁娇的身影。 可这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令他不由怀疑这一切:凌晨时分父亲的电话、突如其来的逃亡与被抛弃的余生……难道之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她穿着一身本地女人才会穿的那种海蓝色镶金边的长裙,脸蛋也不再白净无瑕,而是于蜜色之上又染上了一层乌灰,同时沾着新与旧的血色,一头凌乱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 他终于知道这份不真实的感觉来自哪里:她显而易见地历经了沧桑,可她依旧是美的,美得生机勃勃,像这热带山野间肆意生长的植物。⒫ò⒅и.℃òm(po18n.com) 有点可笑的是,她身边居然还牵着一个半大小男孩,这一大一小被几个男人推搡着,她一路走得跌跌颤颤,感觉随时都要倒下去。 及至她缓缓走近了,他才注意到她的眼中含着一点泪光,摇摇欲坠着。 这令他顿时回想起了过去的“乐府”,方琴手下那帮金娇玉贵的小姐们是连见了苍蝇蚊子都要吃不消的,矫情也好,造作也罢,都是她们作为“高级商品”应有的资本。 可是现在,这山头上的残肢断臂、漫天的扬尘碎石、被轰得稀烂的尸体……一切不和谐的东西却如此和谐地与她出现在一起。她的神情淡漠而麻木,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尖叫,只有一点冰冷的泪光。 他的心切切实实地疼了一下,几乎有点失态地想要走上前去,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走在远处时,向郁娇并没有认出梁轲,她的身上脸上都被碎石擦伤,脚也在拼命奔逃时崴了,浑身像火燎一样疼痛。 走回石坑附近时,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温骏的尸体。 那具健壮的肉体已被炸得上下分截,只有上半身和小腿以下尚算完好,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头颅的形状,同时竭力让自己转过脸去,不忍看他那双已失去生命的眼睛。 她心乱如麻,同时忽然感到极度疲惫,温骏是恶魔,也是奴隶主,可这奴隶主做得也算对她仁至义尽了,以至于此刻想来,回忆里的种种都是他的好。她简直恨不得死的是自己——因为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又是怎样残酷的人生。 走着走着,脑袋的晕眩与胸腔内的恶心一齐袭来,她感到眼前发黑,呕出一团鲜甜的血,随后便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居然还是躺在温骏营地的那座吊脚楼里。 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然而当调动抽筋发麻的双手,随之袭来的滚烫痛感却真实地告诉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守在床边的嬷嬷见她醒了,大惊小怪地跑出门去。 门一开,便听到外面很喧闹,阳光很灿烂,照得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逆着光,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身利落的装束,但不再一身黑,只有短发依旧乌黑凌厉,整个人像是略微大了半号,脸上也添了许多泛青的胡渣与浅浅的纹路,不过半年未见,他却忽然从阴鸷的青年转变为而立之年的模样。 “醒了?”他说话还是像过去一样,淡淡的。 她的喉头一紧,随之,两行眼泪便径直滚落下来,划过她干涸的皮肤与新鲜的伤口,钻心的疼。 她简直想从床上跳起来抱住他。但猛然又想到了叶茗蕾,只好克制住这个冲动,擦了擦眼泪,说一声:“嗯。” 有太多的话要说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说起,她只想出一个最为迫切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刚刚的疲惫竟被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她要活着,哪怕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下山的路颠得很,怕你是脑震荡,所以先让你在这儿躺会儿。”梁轲说道,“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就送你走。” 她用力点了点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孩子在哪儿?” 梁轲知道她问的是刚刚在山上她带在身边的半大男孩,便说道:“关着呢,像条狗一样,差点咬我一口。” “别伤了他。”听说如此,她连忙补上一句。 “放心,不会的。”门外有人大喊大嚷着,梁轲转身欲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轻轻补上一句:“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说完,他掩上门离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影。 -- 122可怜之人 āīρǒ1㈧.čǒM 向郁娇在城中医院住了两天,她除了轻微脑震荡、炎症感染和一些皮肉伤外并无大碍,接下来只需找个地方安心休养、静待恢复。 梁轲给她找了一间专门接待外国游客的正经酒店暂住,并且为她订好了返回S市的机票,启程时间在一周以后。 尽管他知道她很想要快点回去,但还是忍不住将她多留下几天。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思考和安排。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内,他基本上都无望再回到国内,因为只要他出现,就会使高尚清白的霍家出现一个活生生的罪证与污点。 幸好,外面的世界很大,他也勉强站住了脚跟。山不转水转,起码他有把握能够活到自己的父亲死去的那一天。 只是,她的未来还不甚明朗。 他爱她吗?这个问题很可笑,也不重要,他甚至没有工夫停下了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他惭愧,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他惭愧自己曾把那样鲜活的她当作一件商品、一个不够驯顺的动物,以至于不敢直视她那双经历过风雨却依然无比清澈的眼睛。 再叁考虑之下,他取消了七日后起飞的机票,并约向郁娇隔天与他见一面。⒫ò⒅и.℃òm(po18n.com) 不过,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把一个人带给她。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司机开车载他去手下的酒店,先接上浑身脏兮兮的李念兹——她的精神状态还是那样,时而陷入呆滞,时而呓语不休,几乎失去了自理能力。 随后,一行叁人来到了向郁娇的住处。 才不过几天,看得出来她已恢复得很好,此时她终于穿上了一件像样的衣裳,除了身上还留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外,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美丽游客。时值中午,她正在兴兴头头地教酒店厨师给她做西红柿炒鸡蛋盖饭。 直到她看见出现在眼前的梁轲与李念兹,笑容才一下子消失,手中沉甸甸的两盘盖饭也瞬间不香了。 她打量着李念兹,一时不知道她的出现是为何。只能犹疑地将餐盘放在桌上:“吃过了吗?我叫厨师多做了点,给你也留了一份。” 没等梁轲回答,李念兹就已经飞快地扑向那盘盖饭,她好像没有痛觉,顾不上刚出锅的炒菜烫嘴,就像只野兽一样用手拼了命把吃的往嘴里塞。 向郁娇被她的样子吓呆了,她怎么也无法想象,这还是以前那个趾高气昂的李念兹吗? 有着高中的一段“同窗情谊”和后来的几面之缘,她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个邋遢的疯女人跟李念兹在她脑海中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她……她到底怎么了?”惊讶过后,她忍不住问道,“还有,你就算了,她怎么也会在这儿?” “这你就别管了,就像碰上你一样,刚巧遇上的。”梁轲自然不想说出自己帮江本本实施谋杀的始末,随便打着哈哈过去,“她是被她干爹家那个江大小姐整疯的。” 李念兹与江家的关系向郁娇在上高中时就常常听同学说起。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外人看来与李念兹情同姐妹的江本本要把她害到这种地步。 梁轲见她满脸疑惑,便粗略地讲了讲事情的经过,同时还提到江家真正有权势与声望的江老爷子已经过世,所以,现在他希望向郁娇能够带李念兹一起回国。 只是,她们回国时要尽可能小心,尤其是不要惊动边境的警察,到时候他会找专门的司机一路护送。等她们平安回到S市,后续的事情会有人帮忙搞定。 “所以是你救了她?”虽然听他这样说,但向郁娇却没有被完全说服,内心的种种疑虑反而越来越深。 随后她微笑了一下道:“这么久不见,你变得不像你了。” 梁轲被她无意的话说中了,只能尴尬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我想让她回国还有别的原因。” “怎么,难道她家里人给了重金悬赏吗?”向郁娇对李念兹原本就没有任何好感,可是讨厌一个人并不代表着想让她死。 被人拐卖又得救的经历也令她一夜之间对过去的很多事情宽容了许多,李念兹和她同岁,将心比心她也不希望她再受苦,可她怎么也想不出一向无情的梁轲愿意这样做的理由。 梁轲略微顿了一下,随即又说出了令她大感震惊的话:“其实,入赘到江家的江修予,也就是江本本的父亲,也是你的生父。” “什么?”她的眉毛彻底拧到了一起,思绪一下子被打乱。 她过去只是从周围人的流言当中知道,自己是父母未婚时偷尝禁果生下的孩子,却万万没有想过摘下这颗“禁果”的却是另有其人。 然而如今回头再想,父亲对她的冷淡乃至于冷漠也就解释得通了。 可是又怎样证明江修予就是自己的生父呢?她疑惑地看着梁轲。 似乎看穿了她的疑问,梁轲淡淡地说道:“他们当事人心里有数。你要是不相信,就当面告诉他你母亲的名字和你的生日……” 她坐在沙发上,手心抑制不住地往外冒着冷汗,同时悲哀地想道:那又如何,就算知晓了生父是谁,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女而已。 况且亲生父亲为了前途可以入赘,可以抛弃已经怀孕的母亲,难道如今就会愿意公开承认她?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尽量平静地说道:“那我看还是不必了,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梁轲有点不耐烦地凑近:“可你必须去见他,不然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再找夜场上班吗?” 听了这话,她有些被激怒了:“所以呢?他又能帮到我什么?帮我找个当高官的情人?还是给我介绍银行行长?” 梁轲自知他又说错了话,只得心平气和下来,慢慢解释:“我手上现在有他女儿犯罪的证据,你只要把李念兹带回去交给他,不管他要怎么处理,以后都不敢亏待你。” “这不就是敲诈他吗?”向郁娇一抬眉毛,打定了主意,她可以敲诈,但绝不想要认这个所谓的“父亲”。 “不是敲诈,”梁轲无奈道,“这只是要挟。”——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ρó㈠捌мó.cóм」】 -- 123破茧 初夏的校园洋溢着年轻人独有的蓬勃与慵懒。日光倾城,树影斑驳,向郁娇匆匆独行在学校的主干道上。 如今的她脸上未施粉黛,肤色深了几度,因为前阵子一直在休养身体,体重也略有增长。打眼一看,这个架着黑框眼镜的女孩似乎与周围的女大学生没有太多不同之处。 在今天出门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没觉出任何不满意,虽然她已不再是从头“武装”到脚的华丽商品,但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更加健康有活力,也更像是一个“正常人”。 唯有手臂与双腿露出的浅浅疤痕,似乎还在纪念着一段不寻常的往事。 回国之后,碍于梁轲派来的司机一路跟随,她不得不亲自上门把李念兹交到江家手中。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修予,虽然见面前紧张了半天,但最终出现在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头发齐齐地向后梳,吐字很慢,气场沉稳,唯有那双大而无神的双眼时而闪烁出一点他年轻时可能有过的风采。 她仅仅是多看了他几眼——还好,自己与他在面貌上也没有太多相似之处。 她也没管梁轲之前是怎样“敲诈”或“要挟”他的,只是单刀直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江修予必须找个妥当的理由将李念兹交还给她的家人,同时不能泄露她与梁轲的真实身份。第二,他必须为李念兹日后的治疗提供一定支持。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需求,更没有将“亲生父亲”一说摆上台面 就这样,话讲完了,人也交了。 见她站起身来转身欲走,江修予倒表现出一丝意料之外的惊讶,也许这和他预想中的剧情不太一样。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带着稳妥的微笑礼节性地送她出门。 “谢谢你,向小姐,您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客气。”她淡淡点头,示意他不必再送。 分别时,他握了握她的手。因为之前紧张,她的手心微微发汗,然而他的手掌却厚实温暖而干燥,也仅仅只是在这握手的瞬间,使她恍惚产生了一点“父亲”的错觉。 但她还是毫无留恋地走出了江家的大门,同时轻松地甩着手中小号bsp; CF的链条,步履轻快,将完全不明就里的司机大哥远远落在身后。 几天后,江修予给她发来事情的进展:李念兹被父母接回H市疗养,同时江修予负责定期联系S市精卫中心的专家为她治疗。 与此同时,李父李母则把李念兹身上发生的“意外”归咎于二十年前他们进行的那场“换命”仪式,对女儿的处境愧疚不已。 只是,自从满身伤痕、精神错乱的李念兹出现以后,S市的圈里圈外便渐渐传开了“高官之女为情移恨报复第叁者”的都市传说。那绘声绘色的剧情编得比八点档还狗血,虽然细节对不上号,但群众们雪亮的眼睛还是将事情的本质都给猜中了。 这些流言对江本本原来就一般的名誉而言无疑造成了毁灭性打击。好在他们家的老爷子已经去世,不会被这事再气死第二回。 处理完这桩棘手的事情以后,向郁娇便马不停蹄回到了大学。 由于她在当初招生时就因“特殊身份”受着格外优待,校方的基层管理人员也摸不清她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因此对她缺课的一学期的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是要求她下学期通过补考,否则就得申请延迟毕业。 这当然是她求之不得的结果,要知道她无论如何都得从华青毕业不可。只是落下的功课属实令她头疼,恐怕接下来的半年只能杜绝一切娱乐活动了。 走着走着,她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瞬间将她的面孔点亮,以至于匆匆而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叶子。”她朝前方挥了挥手,马路对面的人也加快步子迎了上来。 许久未见,随着升入大学二年级,叶子也出落得更加有气质,不再像是过去青涩小丫头的样子了。 向郁娇回来以后,只是简单向叶茗蕾提及梁轲协助自己逃离骗子、回到国内,叶子只顾着关心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至于梁轲,她却始终没有多问一句。 她想,也许有些人只适合作为一段经历,永远埋藏在心底吧。 ——所以关于那些爱与不爱,过于复杂的问题,她也就不再过多提起。 虽然她与叶子不同专业,但现在两人总会相约一同去叶子的画室里自习。华青的艺术学院条件优越,每个人在画室内都有宽敞而独立的空间以供创作。 在斜斜的日影下,叶子静静画画,她慢慢温书,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快递小哥端着一个小纸箱出现在画室门口,同时报出的是向郁娇的手机尾号。 “又买什么好东西了?”叶子正好画累了,便和满脸疑惑的向郁娇一起凑上前去。 “我最近没买什么呀。”她心下纳罕,如今她早已从翠庭日月搬出,在学校对面的旧小区里租了一个小单间,若是网购,她也从来不填画室的地址。 两人面面相觑,于是她拿起叶子的美工刀,拆开了纸盒。 里面是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小礼盒,她打开盒盖,正中央放着的竟是一团纯白如云的丝线,裹得密密的,大小如卵石。 她小心地扯开丝线,里面的东西触指冰凉,费了好半天才看见全貌。 那是一枚小小的蝴蝶胸针,蝶翼被安在金丝缠成的弹簧夹上,上面镶嵌着红色宝石,蝴蝶的触角一端则嵌着火彩绚丽的透明宝石,像是两滴泪。轻轻触碰之下,蝴蝶的双翅与触角便闪烁不停,恍若欲飞,而那灿烂的折射更是在阳光下四散开去。 “好美啊,”对面学设计的女同学见了忍不住感叹一句,同时抄起桌上的检测笔和打光灯,细细端详一番后,结论道,“好像是鸽血红和真钻,是谁送的呀娇娇?不愧是你啊!” 叶子也在一旁叽叽喳喳笑闹着,只有她,由最初的疑惑到恍然,久久地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枚蝴蝶攥在手心里,按在胸前,仿佛怕它飞了似的。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