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堕落女巫》 分卷阅读1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文案 在被黑暗诅咒的年代里，勇士们踏上了寻找光明的伟大征程。——当然，只是我们自以为伟大而已。 在这些血腥的岁月里中很多勇士死去，很多勇士丧失了斗志，还有一些勇士被恶魔诱惑，成为了堕落者。 比如我。一个被他们称为异教徒的女巫。 爱情，欲望，恨，遗忘。 圣骑士，死灵法师，德鲁伊，刺客。 交织的命运里，背叛的究竟是我还是他们？ 神，天使，人类，恶魔。 伊甸园的阴影覆盖了半个苍穹，堕天使黑色的翅羽降临人间。 那是独属于我们的古老年代。 >>> 设定正统西幻，剧情非正统，描写非正统。 过程有些未成年不适描写，血腥暴力以及一些你们懂的。雷点很多，多男主，各种控、道德水准较高的人请斟酌入坑。 然而作者其实是个文艺范儿，你信么。 >>> 一些设定参考游戏《暗黑破坏神ii》 伊克大大的文《暗黑同人圣战》 如有雷同是我抄袭 内容标签：骑士与剑 奇幻魔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芙兰 ┃ 配角：路德维希，乔伊斯 ┃ 其它：西幻，重口 第一章 过去（1） 我叫芙兰，是一个女巫。 我母亲是个火系女巫，但是她隐瞒身份嫁给了身为光明神信徒的父亲。怀孕期间她压抑多年的魔法力量都通过胎盘传到了我身上，所以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死了，而房间里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大火燃烧了整整七天，没人敢接近那个一直在燃烧的房子，而我的父亲在知道我和母亲都是女巫后便冷酷地离开了我们，同时也抛下了刚出生的我。 七天后，我母亲的兄弟“灰”遵循着血缘的指引从远方赶来，在村里人惊恐的目光中踏入火海之中将我抱出，而后从容离去。 他是个孤僻的死灵法师，别人都叫他灰，他的本名已被所有人都遗忘。他曾用冷灰色的眼睛看着我说，他的姐姐，我的母亲，是最后一个记着他名字的人。我当时睁大眼睛问他的名字，但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说，芙兰，你要做一个强大的女巫，不要像你母亲一样。 芙兰是灰给我的名字，是火焰的意思。他说我是天生的火系法师，只需要自己摸索就好了，水平有限的导师只会局限我的潜能。我在他身边长大，他让他的情人克里斯蒂娜教导了我闪电系的法术。克里斯蒂娜说法师都是异教徒，光明教徒们唯一不排斥的法师就是闪电系的法师。他们称那个系的法师为光明法师——闪电系法师的好多法术看起来像圣骑士的神圣力量一样。 当我在十一岁的时候使用了“连锁闪电”这个法术后，克里斯蒂娜看我的目光不再如同温柔的月光，而是染上了冷酷和嫉妒的暗芒。她虽然还像以前那样对我笑着，但我知道一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 灰说我是天才，克里斯蒂娜也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天才总是稀有的，物以稀为贵，所以天才只需要有一个就好了。 灰总是出门，少则两三天，多则十天半月，这个时候克里斯蒂娜会来灰的家里照顾我。其实我不需要照顾，我已经可以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了，但克里斯蒂娜总摸着我的红发说我还是个小孩子，需要听大人的话。 其实我已经不小了，在仅有的几次灰带我出去的冒险中，我看到那些流浪者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有了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欲望。 而克里斯蒂娜看我的目光里，嫉妒和阴冷越来越多。 终于有一天，在灰出门的一个晚上。她推开了灰卧室的门（我并没有自己的卧室，我都是和灰一起睡的），然后对我举起了她的法杖。 本应该睡着的我突然睁开眼，将枕头下藏着的□□瓶子扔到她的脸上，然后拔腿跑出卧室。 克里斯蒂娜发出凄厉的惨叫，闪电新星以她为中心爆发出来，整个房间顿时一片混乱。 我听着家具破碎的声音心里暗暗吃惊，然后赶紧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我根本不是克里斯蒂娜的对手，如果被她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条，说不定她还会狠狠地折磨我。 “给我出来啊！贱人！小女表子！出来！” 克里斯蒂娜脸上布满红色和绿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灰的厚厚羊皮书里的可怕插画一样。 我看着她像四周疯狂地放着充能弹，偶尔有一两个充能弹撞到了我身上，我强忍着剧痛和麻痹感，依旧一动不动。 闪电系的法术看起来真的十分神圣，但像克里斯蒂娜这样的闪电系法师，不晓得那些信徒们看到她这样使用光明法师的神圣法术后，会不会动摇信仰，或者把她抓起来烧死。 我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却突然感受到闪电元素强烈的汇集起来。 我惊讶地看着克里斯蒂娜散发出强烈光芒的法杖，然后我明白了她在干什么。 雷云风暴。闪电系的高阶法术。巨大而可怕的范围攻击。我失策了。 如果她这个法术成形的话，我必死无疑。 所以我跳了出去，抬手放了一串闪电，想要打断克里斯蒂娜的法术。 但是我失败了，我看到克里斯蒂娜露出可怕而狰狞的笑，雷云风暴，轰然降临。 只有置身这样的大型法术中间才会知道法师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即使我本人就是个法师。我也突然明白为何光明信徒会排斥，甚至捕杀法师了。这种强大的力量，简直是对神的挑衅。 我就要这样死了么？灰会不会悲伤，会不会杀了克里斯蒂娜为我报仇呢？ 我这样想着，放弃了抵抗，默默闭上了眼睛。 预想之中的剧痛没有降临，地上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让我踉跄地跌倒。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挡在我面前的白发少年。骨牢拔地而起，将我们笼罩在内，把雷云风暴隔绝开来。 “你是……乔伊斯？”我有些意外地叫出了少年的名字。乔伊斯是灰的徒弟，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死灵法师。他住在山下的村子里，平时冷冰冰的，也并不和我主动说话。今天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救了我真的是令我很意外。 少年回过头来，冲我笑了笑，说，“别怕，有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骨牢在雷云风暴地打击下“砰”得一声化成碎片。电光把他的脸照的惨白，他直接向我扑来，将我保护在他的身下。 而后，毁灭性的闪电降临。 乔伊斯的白骨装甲也立刻破碎，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痉挛…… “啊——！！！” 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爆炸，我的脑海里闪过少年刚刚冲我微笑的模样。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你这小女表子……” 克里斯蒂娜恶狠狠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身上开始不停地冒出火焰，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火焰仿佛魔鬼一般，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克里斯蒂娜，灰的小屋，还有，我身上的少年…… 当我意识到我干了什么的时候，四周已无了任何生机。 小心翼翼地扶起几乎烧焦的少年，我产生一种杀死我自己的冲动。 我杀了我的母亲，杀了克里斯蒂娜，还有……乔伊斯。 第二章 过去（2） 我在灰的小屋附近的树林里徘徊了一个星期后才离开，灰始终没有再理我，但如果我踏入林间空地一步的话，就会有白色的骷髅从地底里冒出来，用刀剑阻止我继续前进。 召唤骷髅，是死灵法师独特的法术。 那天灰远游回来，看到这一切后什么都没有说。他收起乔伊斯的尸体，然后去小屋的废墟里找了一些还没被魔法火焰烧坏的东西。我一直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整理草药、魔法书籍。最后，他将克里斯蒂娜的法杖丢给我，背对着我说道，“你杀了她，所以她的东西是你的。” “乔伊斯……”我有些懦弱地说出这个名字来。 “乔伊斯是个好孩子，他一直喜欢你，所以即使被你杀了，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灵魂里没有怨恨。”灰这样淡淡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芙兰。” 我哭着问他，“你不要我了么？灰。” 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看了我一眼。 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眼神，那一刻彻骨的寒意自脊椎末梢攀升而上，我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死灵法师，传说中和恶魔一样可怕的死灵法师。 然后，我在他的注视中逃走了，一直穿过林间的空地，摔倒在野草里，痛哭流涕。 但是哭泣时没人用的，灰这样教导过我。于是抱着克里斯蒂娜的法杖——现在是我的，穿过了那片山林，来到自己从未踏足的地方。除了圣骑士和信徒保护的城镇外，外面到处都是可怕的恶魔。我的实力对付一些普通的恶魔还行，但碰到高阶的恶魔我只有逃跑的份。在流浪的日子里偶尔也会与佣兵同行，但他们有时比恶魔更可怕。那时的我才13岁，什么经验都没有，而且自以为是天才女巫，所以这份骄傲让我付出过惨烈的代价。 在一次差点被光明信徒抓起来后，我开始隐瞒自己火系法师的身份，平时尽量只用闪电系的法术。我也开始试着进入城镇，大着胆子接触一些人。 他们说在外流浪探险的女巫最好和战士结成同伴，一个远程一个近战，这样安全系数就大大提高。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然后我就和告诉我这句话的人结成了固定伙伴，两人一起探险，流浪。 一个月后，他在我睡觉的时候在我手腕带上了封印我法力金属制品。然后他将我的衣服撕开，把他的什么东西□□了我身体里。我痛得大叫，但他一直在大笑着，并且用一种然我发抖的眼神看着我。我流了好多血，我以为自己会死掉，然后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降临。 他把我卖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里，据说他们是在搞活人研究。我在那里呆了三个月，那三个月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回忆之一，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觉得人类和恶魔一样可怕。我的身体里不断被注射进各种液体，他们每天都会从我身体里取走一大杯血。他们说女巫的血在市场上的价格很高，也很有研究价值。 在一次我的魔力暴走中死了好几个人，之后那个组织的人就开始对我直接进行身体上的一些凌虐。自那之后我感觉我的大脑就有些不正常，到后来我都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这个后来，指的是组织被摧毁的后来。 那天，我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总之是白天。外面一直吵吵闹闹的，门突然被撞开，阳光照耀进来，然后我看到金发蓝眸的圣骑士在阳光中向我走来。他矢车菊般美丽的蓝眸里溢满温柔，他的五官就好像教堂前精致的雕塑一般。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火红色的披风在身后飞扬。那时的他，宛若故事里的战神一样。 多少年后我都没有忘记那一幕，很多次我想，也许就是那一幕一直支撑着我走了下去。 这就是我和路德维希的初遇。 那年我13岁，路德维希20岁，乔伊斯被定格在14岁，灰则是29岁。 圣骑士看到房间里的景象后很震惊，也很悲痛。他小心翼翼地把我身上插着的管子□□，然后将自己红色的披风解下来盖住我满是伤痕的身体。他抱着我的动作就仿佛抱着珍贵的宝物一般，从未有人这样对我，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突然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我当时还无法开口说话，他便将我带回了他的驻扎地，悉心地照顾我，请医疗骑士来治疗我身上的暗伤。他每天都要抽一段时间来陪我说话，即使最初只是他单方面地絮絮叨叨。慢慢地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当我叫出他的名字“路德维希”的时候，他显得非常开心，直接抱着我原地转了一圈。我红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裙摆高高飞扬，他清朗的笑声传了很远。 我抱着他的脖子，认真地告诉他：“我叫芙兰，是个法师。” 那时的路德维希真的是一个善良而优秀的圣骑士，他在听到我的话后微愣了一下，他抱着我思考了很久，一直到我不安地扭动，他才抚摸着我的红发说道，“芙兰，你还小，你要不要考虑去当圣骑士？” 我有些意外地询问，“可以么？” 路德维希点头道，“我可以做你的引路人，而且并非没有光明法师专职为圣骑士的先例。”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一直和你一起了吗？”我只关心这个问题。 路德维希又楞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嗯。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好。”我也露出了大大的笑。 我不要再被人抛弃了。不当法师的话，我也不会再误伤别人了吧。 第三章 过去（3） “她已经不可能成为圣骑士了。” 负责进行圣骑士洗礼的牧师严肃地看着路德维希说。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我急切地发出一连串问题：“为什么！我可以去信仰光明神啊！我是光明法师！我不会犯教条的！我……” “芙兰。”路德维希皱了皱眉喝止了失态的我，然后他看着牧师问道：“我，路德维希·索拉斯，荆棘骑士团副团长，她的引路人，请告诉我她不能专职为圣骑士的理由。” “如果您坚持的话——”牧师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说道，“她已不是贞洁之身。”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 当我和路德维希回到他的房子里后我脑子一片混乱，路德维希一直没和我说话，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觉得不安和暴躁。 情绪越来越压抑，失控。身上积攒了几个月的火焰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然后在下一刻爆发出来。 我听到路德维希在喊我的名字，房间里一片刺眼的光芒，我恍惚地想到我又失控了，这次又会被抛弃了么…… 等回过神来我已被路德维希搂在怀里，我身上的火焰能量全部被他身上的光环吸走了。 “你不要我了么路德维希……呜……我杀了母亲……我杀了乔伊斯……我是个肮脏的女巫……呜……”我的情绪还在失控，身上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火焰。但路德维希一直抱着我，他的声音温柔而有力，“冷静下来，芙兰，我在你身边，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火焰能量释放完了，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我的母亲，乔伊斯，还有克里斯蒂娜。他们三个并排站在那里，面目全非，他们的身体都被烧焦了，皮肤大片大片的脱落，散发出可怕的恶臭来，然后他们在那里对我笑，说，“芙兰，我们在地狱等着你。” 然后我看到路德维希在我身后看着我，我哭着说路德维希救救我，但是他猛推了我一把，把我推给了那三个人…… “啊——！！！”我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疯狂挣扎。 “芙兰，芙兰……”路德维希在我耳边呼唤着我的名字，然后将我抱在怀里，“冷静一些，我在你身边……” 他的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来，过了一会儿我安静下来，然后哭得一塌糊涂。 在此期间他一直都温柔地、悉心地照顾着我。 我为他的温柔而落泪，然后我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对他说了我的一切。我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死亡，灰的抚养，克里斯蒂娜，还有乔伊斯，最后是那三个月可怕的回忆…… 他安静地听着我的诉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最后我仰起脸看着他，低声问道：“路德维希，你会抛弃我么？就像灰不要我了一样。” 路德维希的蓝色眼睛里闪烁着温柔而忧伤的光，“芙兰，有些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光明神在上，路德维希·索拉斯曾发誓要保护芙兰，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哪怕我是一个异教徒？”我追问道。 路德维希避开了我追寻的目光，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就像灰以前做的那样，然后他轻声说，“芙兰，你是个善良的孩子，那些事不怪你。” 然后他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而是将我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对我说了“睡吧，芙兰。”后便一个人到房间那端的窗户旁跪下来祈祷。 在这之后的不久，路德维希接任了荆棘骑士团团长的职位。他在光明神统治的范围内掀起了大规模的清洗活动，很多黑暗佣兵被杀死，很多黑暗组织被连根拔起……在此三年间我一直以光明法师的身份在他身边战斗，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法术也越来越厉害，所以在教会里，我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为了表彰路德维希的杰出功绩，教皇亲自将他册封为“圣火”骑士，地位如同主教。册封典礼后我和他像往常一样拉着手从主教堂里出来，迎面碰上了红衣主教安东尼奥。荆棘骑士团原本是隶属于安东尼奥的圣骑士团，但现在路德维希一跃成为和安东尼奥一样级别的人物了。 “日安，‘圣火’阁下，光明法师。”安东尼奥带着笑容说道。 “日安，主教大人。”路德维希回以礼节。 我淡淡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安东尼奥看着我们拉在一起的手，表情有些异样，然后他还是用那种温柔的，轻缓的语气说道：“芙兰今年多大了？” 我并不喜欢安东尼奥，他总是以我长辈的身份对我说一些“谆谆教诲”的话，而那些教士的话向来让我昏昏沉沉。在我的概念里，能担当起我长辈身份的，只有灰一人而已。 见我一直没有说话，路德维希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十六岁。” 安东尼奥优雅地颔首，然后他依旧用那种慈爱的表情看着我说道，“芙兰还没有婚约吧？这个年纪的女孩，如果不是圣骑士的话，是该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了。” 我倒是没什么反应，但路德维希的脸色却变了变。 然后安东尼奥继续说道：“我的首席法师的儿子，天才的光明法师，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他的话让我越来越不耐烦，我看了一眼路德维希，发现他轻轻皱着眉很认真地听着对方的话。我心里一阵恼火，没有再听下去，而是放开路德维希的手，自顾自越过红衣主教向外面走去。 回到家后路德维希问我为何对红衣主教那么无礼，我说我觉得是他无礼在先，他并没有资格去对我说那些话。 路德维希皱着眉看着我，目光里有着不赞同。我又开始气恼，我对他说我想离开这里。 路德维希叹了一口气，半蹲下来将手放在我的肩上，强迫我看着他。然后他用他海蓝色的眼眸凝视着我，温柔的询问，“芙兰，告诉我，你究竟想要怎样。” 我顺势凑了过去，用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我讨厌教会的条条款款，我讨厌那些虚与委蛇的交际，我讨厌对我献殷勤的教会法师，我讨厌这里的平静生活。外面还有那么多怪物，那么多受苦的人，魔王还在肆无忌惮地发展势力，为什么这里可以这么平静？” 路德维希轻咳了一下，把我的手臂拉了下去，然后他说道，“其实教会并没有不管……” “那为什么教皇没有派出圣骑士去剿灭魔王？连进犯城镇的恶魔都是各地骑士团自发组织抵抗的。”我抓着他的衣领说道，“我们不是有力量么？为什么不去做些什么？” 路德维希深深地看着我，然后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芙兰，你是对的。” 然后他向红衣主教辞去了荆棘骑士团团长之位，带领自愿追随他的圣骑士们，和我一起，开始踏上征讨恶魔的道路。 一些人不理解我们，他们觉得我们放弃了荣华富贵的安逸生活是很愚蠢的行为。一些人认为我们很伟大，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达到我们现在的位置后能果断放弃去走另一条路的。 我们当时并没有这样觉得，只是认为，一些事必须得有人去做而已。 第四章 德鲁伊 第一次见到德鲁伊是在热带雨林里。 那片被黑暗污染的雨林，里面不再有可爱的动物，而满是可怕的变异怪物。刚进雨林便有一片巨大的吸血昆虫出来欢迎我们，接着是蛇怪，巨型蜘蛛，树精，等等等等……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4 如果是一个人面对这些的话，且不说力量如何，光是那份勇气我就拿不出来。但幸好，我周围还有其他人。 圣骑士低声祈祷着，抗拒毒素的光环出现在我们脚下，完美抵御了蜘蛛向我们喷射而来的毒液。另外两个圣骑士一前一后将我保护住，我拿起法杖，冲着四面的蜘蛛释放连环闪电。这样的配合作战我们已经很熟练了，但是偶尔仍然会有意外发生。 一个圣骑士在刺穿一个蛇怪的时候不留神被绊了一下，然后粗壮的藤蔓立刻包围了他，将他紧紧捆住。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藤蔓中伸出尖锐的刺，刺入他的铠甲缝隙中。 在这里，意外就相当于死亡。 等圣骑士们把他从藤蔓中解救出来后，他已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他们剥开他的铠甲，露出他惨不忍睹的身体。年轻男子强健有力的身躯上布满狰狞而可怕的伤口，皮肉从伤口里翻卷出来，浸染了大片污绿色的液体。 “主啊……”我听到有人在低低地祈祷着。 几乎所有人都手足无措，路德维希低声命令我用法术将他的伤口冻结住。 现在我们已进退两难，征讨恶魔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容易——尽管我们已决定为此而付出一切。很多时候最大的威胁不是来源于恶魔的力量，而是周遭被恶魔改造的可怕环境。我们有斩杀恶魔的经验，但并没有应付各种突发情况情况的经验。 比如现在，一半以上的人受了毒虫的叮咬，他们发挥了圣骑士绝佳的忍耐力一直在战斗和赶路。一部分人受了伤，不再拥有战斗的能力，而一部分人，已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永久留在了这里。 路德维希紧抿着嘴唇，他看着雨林深处，似在沉思。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后悔，带着这些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圣骑士们来到这里。 他是复杂而又纯粹的男人。作为圣骑士他具有一切圣骑士该有的精神，坚贞，勇敢，自尊，博爱，但一切发挥到极致后所导致的是他那种伟大到冷酷的精神。 我不知道他是会自责自己的决定让这些年轻圣骑士们付出了生命，还是，认为他们死得其所，为主的荣光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德鲁伊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他乘风而来，植物纷纷从中间分开一条路让他过去，他的步伐带着奇妙的韵律，渡鸦在他肩膀上站着，狼群围绕在他身边着转圈。 他在离我们十米处停下，他有着古铜色的皮肤，他的头发有些长，脸上有一个狼头的刺青。他对着我们抬起手，林间立刻起了风，他手臂上缠绕的骨头项链嘀嗒作响，我能看得出那是人的骨头。 “人类。”他终于开口，他仿佛很久没有说话了一样，发音有些生硬和奇怪，“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路德维希站了出来，他对着德鲁伊行了一个圣骑士的礼节，然后说道：“尊敬的自然之子，我们无意冒犯您。但这片森林已经被黑暗污染，我们正是为铲除黑暗而来。” “你们会死在这里。”德鲁伊抚摸着身边的狼说道，然后他看着路德维希说，他黑色的眼睛里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一般，“除了你，你很强。” “主会保佑我们战胜一切。”路德维希说道。 “这里不是你们的神的地盘。”德鲁伊冷冷地说道，他身边的那只白色的狼开始对天长嗥，然后他说，“这里是雨林。”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引起了奇异的风声，四周的树木在轻缓摇摆，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这句话一般。 森林，是德鲁伊的主场。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我向前走了一步，越过路德维希，直面这个神秘的德鲁伊，然后很干脆利索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也是让这片雨林恢复正常，所以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那个德鲁伊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低低地笑了出来么，“隐藏着火焰力量的女巫么？看起来，你们和那些圣骑士是不一样的……” 对于德鲁伊能一眼看出我的属性来我有些惊讶，看起来德鲁伊果然是神奇的种族。同时我感慨，除了圣骑士外还有好多具有神奇力量的职业和种族，如果能把他们的力量都联合在一起的话，打败恶魔也许会容易得很多。 有了德鲁伊作为同行者后我们的前进顺利了很多，一路斩杀恶魔到雨林深处，然后我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灵魂。 林间的空地上，凭空出现的诡异黑色裂缝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不时有恶魔从里面钻出来。有的毫发无损，有的伤痕累累……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身边的一个圣骑士惊呼出声来。 “空间裂缝。”路德维希低低地说道，“那只是在最古老的书里才记载过的东西。” “这个空间裂缝通向哪里？”我询问。 “谁知道呢。”德鲁伊轻笑着说道，他的目光里满是嘲弄，“也许是地狱。” “那如果我们从这里面进去，就可以到达地狱了？”我问道。 “不，我们八成会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路德维希说道，“看到那些恶魔了么？从地狱那端进入空间裂缝的低阶恶魔估计源源不断，但成功出来的只有这些。” 这时空间裂缝里掉出一个恶魔来，它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一步，头突然间从身体上掉了下来。然后它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死了。 眼前的场景真的令人不寒而栗，那黑色裂缝里散发的阴冷而可怕的气息，时不时有肢体残缺的恶魔从里面爬出来…… 圣骑士们一个一个地跪了下来，开始祈祷。 此刻站着的圣骑士只有路德维希一个人，他并没有像其他圣骑士一样祈祷神灵的帮助，他只是安静地、出神地凝视着那个可怕的空间裂缝。 那天晚上我们就驻扎在空间裂缝的不远处，篝火升起，映照在圣骑士的脸庞上，他们显然都心事重重。我看着路德维希正和一个圣骑士争论着什么，便放弃了去找他的想法。而是一个人离开了篝火，走远了些。然后我就听到德鲁伊的歌声，他用一种我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在唱一首神秘的歌谣。我循着歌声走去，借着月光，看到了在树上坐着的德鲁伊，他很随意潇洒地坐在那里，身上落了几只渡鸦。见我来了，他的歌声小了些，换成了南部地区的一种语言，低低的哼唱刚刚的歌谣。 南部地区的语言我并不能完全听懂，隐隐约约听出几个词语来：“魔王”“勇士”“法师”还有“力量”…… 过了好久他才停了歌声，一时间树林里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我坐在树下，德鲁伊坐在树上，他手指上落着的渡鸦时不时发出奇异的叫声。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但并不尴尬。 这样静静坐了很久，整理了一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5 会儿思绪，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粘上的枯枝和灰尘，打算回到圣骑士们中间去。 “嗨法师。”德鲁伊在树上突然出声，“你就打算这样走了么？” “不然呢？”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他。 在我转身的时候他跳下了树，渡鸦扑棱棱的飞走了。他一下子离我很近，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紧法杖，让闪电元素环绕在我的周身，形成一个保护光环。 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笑了，“你是个强大的法师，也是个美丽的女人。” “谢谢。”我不露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虽然德鲁伊是爱好和平的自然之子，但毕竟不是纯正的人类，我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要不要和我结合，我们繁衍的后代一定很强大。”德鲁伊这样说道。 我瞠目结舌，惊讶了好一阵我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明白你们的风俗是，但在人类的世界里，结婚的前提是彼此相爱……”我并没有用“结合”这个露骨的词，德鲁伊的通用语真该学学了，而且“繁衍”这个词，真的是…… “我明白你们的风俗，”德鲁伊居然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我这也只是在和你提议而已。” 他怎么能把这种事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我不禁有些抓狂。 然后德鲁伊说道，“你想知道我刚刚歌谣的内容么？” 他的话题变得非常快，看来他刚刚真的只是“提议一下而已”，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我一方面纠结着这一点，一方面点了点头。 德鲁伊开始用通用语描述歌谣的内容，大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似乎所有的故事都是很记很久之前！），恶魔从地狱来到人间，世间一片生灵涂炭。有五个伟大的英雄，抛弃种族的偏见联合在一起，共同战胜了恶魔，将魔王杀死，把魔神从人间赶回了地狱。 “那五个英雄都是各自信奉的神灵的宠儿，他们一起战斗爆发出的力量足以弑神。”德鲁伊这样说道，风从林间穿过，很冷，我不禁打了个抖。他的通用语太糟糕了，他说的“弑神”应该是指打败魔神吧，如果真的是“弑神”，他该被圣骑士们绑起来烧死了。 “那五个英雄分别是什么？”我问道。 “光明而伟大的圣骑士是他们的队长，强大的法师操纵着元素的力量毁灭一切，可怕的不死巫妖从地狱唤出亡灵战士，来自遥远国度的刺客用他特有的体术绞杀黑暗，精灵借助自然的力量让大陆复苏。” 低沉优雅的声音从树林深处里传来，我和德鲁伊同时向那里望去。 圣骑士铠甲碰撞地铿锵生随之响起，路德维希面无表情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冰冷。他冷冷地问道：“德鲁伊，你接近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圣骑士，你不相信那首歌的内容？”德鲁伊答非所问。 “那只是首歌罢了。”路德维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突然意识到了他为何会这样，如果那首歌是真的的话，那么教会所宣传的大半部分教义都是在胡扯了。 “所以，你是不相信了？”德鲁伊问道。 “不相信。”圣骑士干脆利索地说道。 “不，其实你已经相信了。”德鲁伊的黑色的瞳仁很清澈但也很幽深，仿佛能看穿一切一样，“你和这个法师一起并肩战斗，你们一起发挥出的力量超过你们俩的力量之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种族被创造出来都是合理的，我们应该承认每个种族存在的必要性，我们也该相信人间一切种族联合起来的力量，不亚于天堂或者是地狱。” “黑暗的种族就该被消灭！无论是巫妖还是恶魔！”路德维希字字铿锵，“德鲁伊，你难道说地狱的势力不该被消灭么？” “地狱如果被彻底消灭的话，天堂的势力就该膨胀成下一个地狱了。”德鲁伊嘲讽地说道。 “不！”我惊呼出声来。 “你怎么敢——”路德维希的面上立刻笼罩了一层寒冰，他的眼神陡然锐利而充满杀气，他霍然拔出双手剑。剑锋上流淌的光泽在黑暗里尤为夺目，映衬他的目光愈加的森冷，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称呼：“……异教徒。” “异教徒”这个词仿佛是战斗的号角，路德维希身上猛地迸发出圣洁的白芒，抵抗元素光环和辅助光环依次从他脚下出现，他的气势也在一节节攀升着，此刻的他宛若从天而降的战斗天使一样，夺目，强大，美丽却冷酷。 “你拥有杀死我的能力，你也可以杀死我，光明神的战士。”德鲁伊没有应战，他爱抚着他身边低低咆哮的白色的狼，然后抬起头对着圣骑士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但是没有我，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路德维希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了，他看起来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接近于狂暴的情绪。过了好一阵，他身上的光芒才逐渐褪去，然后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那个没有温度的目光让我打了个寒颤，这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灰的目光，我高声呼唤路德维希的名字，但他始终没有回头。我跺了跺脚，想要追上去，身后突然传来了德鲁伊的声音： “你爱着他，对吧？” 我沉默了一阵，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会结合么？”德鲁伊继续问道。 “我……”我自动把结合和结婚画上等号，然后我低声说道，“他们的教义里不能结婚，而与异教徒结婚更是大逆不道的重罪。” 德鲁伊摇头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却突然失去了去找路德维希的想法。我走到树旁边坐下，然后用手抱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德鲁伊轻笑了一声，重新回到了树上。 一片安静，似乎回到了刚才，但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德鲁伊。”我闷闷地叫他。 “嗯。”他在树上回应了一声，“怎么了？” “能给我唱首歌吗？”我对着今天才认识的这个人说道。 德鲁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接着他问道：“你很难过？” “也许吧。”无端又有些伤感，我想着路德维希会怎样想现在和德鲁伊独处的我，然后我更加烦躁了。 藤蔓从树上爬了下来，将我温柔地卷住。我明白这是德鲁伊的手笔，就由着藤蔓将我送上树去。 “我相信那首歌的内容。”我忽然说道。 “我知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是相信那首歌的。”德鲁伊轻轻地说道，“我就是为此离开我的部落的。” “为了追寻一首古老的歌谣？”我问。 “为了证明一些事。”德鲁伊回答，“自然之神也希望他的子民将黑暗击退，守护自然的家园。” 我沉默了一阵，回答：“我会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6 尝试说服路德维希的。” 黑暗中德鲁伊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然后他铿锵有力的歌声响起。 那是德鲁伊一族的战歌。 第五章 灰 那晚我们说了很多，我们互相交换了名字，德鲁伊叫白狼。他说德鲁伊一族可以召唤动物一同作战，但是每个德鲁伊都有最契合的一种动物，而和他最契合的动物是狼。然后他说那串项链是他父亲的骨头做的，他们相信亲人的遗骨可以保佑他们平安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从雨林里出来后路德维希就沉默了很多，他遣散了追随他的圣骑士们，冷硬地拒绝了他们不舍的请求。但是他却默许了白狼的同行，他甚至同意和我一起回去找灰。 我愈发猜不透他的想法，而且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同我亲近了。 灰很平静地接待了我们三人，让他的不死奴仆给我们斟茶倒水。 岁月似乎没在灰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沉静的面容，淡漠的眼神，还有雾气一般缠绕在身上的黑袍。 我向他说明了我们的来意，他沉吟着，说道，“我对你们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但是芙兰，也许你可以去找乔伊斯，他会和你一起走。” “乔伊斯？”我惊讶地出声，“他不是……” “嗯，但是他现在是活着的。”灰点了点头说道。 “芙兰，”德鲁伊带着点嘲弄和敬畏的口吻地说道，“也许坐在我们面前的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暗黑圣魔导。” 暗黑圣魔导！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表情依旧淡然的灰。传说中暗黑圣魔导拥有毁灭一个国度的力量，他们可以使大陆陷入一片混乱中，骷髅大军可以吞噬一切所能看到的生灵！ 也许是我的表情取悦了他，灰居然笑了起来，他说，“啊，如果按照书中的概念来说，我确实到达了那个层次。” 我惊喜地问道：“所以，你复活了乔伊斯么？” 灰此时的表情有些令我不适，他微微一笑，但笑容里并没有温度，“从表面上看的话，是这样的。” 之后，灰给我们安排了房间。他已用死灵法师特有的联系方式通知了乔伊斯，乔伊斯会尽快赶回来，所以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几天。 德鲁伊说去山下买一些日常用品，路德维希也跟着出去了。我终于有了和灰独处的时间。 是有些紧张的，面对着目光没有温度的死灵法师。他看着我一直没说话，便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我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直到手中的茶水凉了才站起来，也进了那个房间。 灰正在坐在藤椅上看书，旁边是看起来古老而陈旧的木头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这一幕触发了我幼年的回忆，那时我就是这样坐在他的腿上，让他给我念书里的内容的。 然后我才发觉我有多思念他。 “灰。”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带着点陌生的口吻。我已好多年没有呼唤过他的名字了。 他抬起头，从书的上方审视着我。 我走过去，将他手中的书合住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我坐在了他的腿上用力抱住了他，将脸埋入他的衣服中，用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然后我说：“灰，我好想你。” 灰没有推开我，但也没有作出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用手捏起我的下巴说道，“芙兰，你已经长大了。” “嗯。”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但我还是芙兰，你还是灰。” 灰沉默了一阵，然后他放开我的下巴，抚上我的头发，将我的头用力压上他的胸膛。他的动作很用力，我只好挣扎着抓住了他的衣服以保持平衡。 我们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他才放开了我，我从他身上滑下来，然后蹦蹦跳跳去了书柜前翻看自己感兴趣的书。 “芙兰。”灰在我身后说说道：“你和你的母亲越来越像了。” “我的母亲也是红头发红眼睛吗？”我好奇地问道。 “嗯。而且你们都喜欢圣骑士。”灰淡淡地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爱路德维希。” 灰没说话，但将视线移向了我。 我开始和他说离开他后这些年的经历，特别是和路德维希在一起时的那些相处的日子。最后我说，“我知道我对于他来说是异教徒，但是他是不同的，他一直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芙兰。”灰并没有再说路德维希的事，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你认为，人类死后，灵魂会怎样？” 我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对于法师来说活着时候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法师本来就是一种自私的职业。所以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光明信徒的灵魂在他们肉体死去的时候，会献祭给天堂。”灰用一种很平常的语调说出一句异常可怕的话。 “献祭？”我有些吃力地重复了这个词。 “简单来说，就是灵魂化成没有意识的能量，成为了天堂力量的一部分。或者直接来说，是天堂特有的人形战斗兵器，天使。”灰平静地看着我，他的目光没有什么波动，但我感觉他其实是以讽刺的口吻说的，“一个天使可能是几千个信徒灵魂献祭的产物。” “天使是战斗兵器？”我讶然问道。 “一般的天使都不会有自己的思想，除了……” “除了什么？”我问道。 灰忽的露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他越过我看向门口，然后他轻缓地说道，“除了堕天使。” 我也看向门口，路德维希和白狼正站在那里。德鲁伊看起来有些不安，一般人听了这些话大多都会感到很不安吧。而圣骑士则是面无表情，他本该是反应最大的一个，但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面无表情。我这才明白灰究竟有多厌恶圣骑士，之前的想法有些太天真了。 路德维希上前了一步，说道，“尊敬的圣魔导，我可以向您发出挑战么？”虽然话语中的内容是彬彬有礼的，可他的语气可没一丁点礼貌。 “不，”灰摇头道，“我不是战斗法师，尽管我可以轻易杀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你是在侮辱我么？”路德维希皱起了眉。 “没有，”灰还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在客观地说一些话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无从干涉。你们虽然不知自己死后灵魂会如何，但最虔诚的信徒也愿意湮灭灵魂化作天使的一缕力量。而我们也是如此，如果抛开外界因素，死灵法师理论上是法师中寿命最短的一个。” “为什么？”我皱着眉问道问道。 “元素法师可以通过元素强化自己的肉体，而死灵法师常年与尸体和阴冷打交道，那些并不能给他们的肉体带来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7 什么。”灰随意说着这些从其他渠道很难获得的知识，“死灵法师修的是灵魂，愈到后来，肉体承受不了灵魂的力量就愈加的残破不堪。所以。”他嘲讽地笑了下，“尽管是我，也逃脱不了这个结局，更何况当年为复活乔伊斯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最近，对于那天的到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所以我并不能帮助你，亲爱的芙兰。” “那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用人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大限之日。”灰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提高了声音，“可是你还这么年轻！” “我已走的够远了。”灰笑了，他冲我招了招手让我过来，然后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乔伊斯是战斗法师，他和我走的路不同，他会帮助你的，芙兰。” 我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死灵法师一族总有延长肉体生命的办法，但那种苟延残喘的生命……”灰冷笑了一声，“另外，就是彻底抛去自己的肉体……” “那是什么……”我有些茫然地问。 “巫妖。”说话的是门口站着的德鲁伊，他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彻底打破肉体禁锢的，能与亡灵直接对话的，不死巫妖。”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德鲁伊突然苦笑一声，说道，“我的父亲在我七岁时被族人献祭给了德鲁伊之灵。”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 灰看着我和圣骑士一脸疑问的表情，思考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德鲁伊之灵，是守护德鲁伊一族不死不灭的强大存在，如果按照需要灵魂祭品的说法的话，本质来说和巫妖类似。” 再后来我和路德维希一起离开了灰的房间，灰看起来有些疲惫，可能和他说的“那一天”有关系吧。 我和路德维希站在外面默然无语，阳光穿过树叶投下细碎的光斑，我低头数着这些光斑，在我数了整整三遍后我终于开口：“路德维希……” “不用说了。”路德维希打断了我的话，他看着远方的蓝天，很坚定地说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我看着他如蓝天般灿烂的瞳仁，突然产生一种踮起脚尖吻他的冲动。 第六章 过去（4） 乔伊斯是在五天后到达这里的，那天我正在小屋前看圣骑士练剑，然后乔伊斯一袭黑衣从林间走出，他旁边跟着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子。 圣骑士收起了剑，而我则站起来正想说些什么，乔伊斯却冲着我这个方向行礼道，“好久不见，老师。” 灰不知何时站在了小屋门口，他冲着乔伊斯点了点头，然后和乔伊斯一起进了小屋。留下我、路德维希和那个灰衣的男子。 灰衣男子看起来并不在意乔伊斯抛下他的事，他很随意地在空地上找了块石头坐下，然后开始用随手带着的小刀开始削木头。我没有对他都以过多的关注，因为他看起来真的是太普通了，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 乔伊斯将我无视了的这一点让我有些郁闷，我看了一会儿自己脚尖，然后听到路德维希低声对我说，“那个人，是个刺客。” 我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但是对方看起来真的和普通人差不多。 路德维希说真正的刺客就是善于隐藏在人群中，给予目标最致命的一击。 路德维希和我说这些话时声音还是平常的大小，我想那个刺客一定听到了，但他始终都在认认真真地削木头，没有向我们这里看一眼。 不久之后乔伊斯便出来了，他开门见山地对我和圣骑士说，“老师和我说你们的打算了，我对你们要走的路很感兴趣，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为你们的光明而死。” 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年轻死灵法师，不觉得有些惆怅。 然后乔伊斯看向我，带着点恶劣地笑了，“芙兰，你欠我一条命，所以如果遇到致命危险的话我就拽着你当挡箭牌了。” 我也笑了。 原来乔伊斯还是乔伊斯。 然后乔伊斯对我们介绍了那个灰衣男人，果然是个刺客。他说这是他在外冒险的同伴，最初刺客答应做他的同伴是因为刺客原来的同伴死了，乔伊斯说等自己成为圣魔导时可以复活他的同伴，然后刺客就答应和他同行了。 “可是圣魔导的境界有那么容易达到么？”我迟疑了一下，问道。 “不可能。”乔伊斯笑了笑说道，“我是不可能成为圣魔导的。我走的这条路和老师的路不同。” “啊？”我哑然看向那个表情依旧沉静的刺客。 “但是鸦在知道这一点后，他已经和我成为真正的同伴了。”乔伊斯大笑着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得意洋洋的味道。 我不禁有些无语，乔伊斯还真是恶劣的家伙。 就这样，像歌谣里的那样，我们五个人走在了一起。圣骑士，法师，德鲁伊（精灵），死灵法师，还有那个叫鸦的刺客。 我们五个聚在一起向灰道别，灰对于我们几个的意义都不一样。出乎我意料的是德鲁伊似乎和灰格外的亲近，白狼常常去向灰请教很多问题，像灰那样境界的死灵法师，在这片大陆上寥寥无几，而他的博学比他的力量更加珍贵。 我们五个一起战斗，一起冒险，一起走过恶魔出没的地方，一起去寻找传说中那些可以斩杀恶魔的武器。 我们走过荒凉的沙漠，进入传说中的古墓。路德维希的圣火驱散了里面的亡灵，我们合力打败了古墓的守护者，然后乔伊斯拿到了只存在于死灵法师故事里的强大法杖。他一连好多天都开心得不行，整天抱着法杖研究，连捉弄鸦的兴趣都没有了。 后来我们在沙漠里迷路了，德鲁伊派出很多只乌鸦从各个方向寻找绿洲和城市，只有一只乌鸦衔着一片绿色的树叶摇摇晃晃地飞回来了，它无力地趴在德鲁伊的手上，不久就死去了。德鲁伊用手给它挖了个小坑埋上，德鲁伊说它本可以在那个绿洲吃饱喝足再回来的，这样它就不会死了，但是它在找到绿洲后立刻回来通知我们了。 我们没问剩下回来的乌鸦去了哪里，因为白狼那时的表情太过于沉静和忧伤。 在找到绿洲后我们都欢呼起来，连那个向来没表情的刺客、鸦，也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白狼和他的动物伙伴去收集食物了，路德维希去一边做例行祈祷，乔伊斯又不见了，只有我和鸦坐在那里休息。因为太累，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朦胧中我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乔伊斯似乎对鸦说“你怎么看着她睡着就不管了”，大概是这样的话。我嘟囔了一句“别吵”，然后周围真的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叹了口气把我抱起来放在什么地方，是路德维希的味道，所以我继续安心地睡了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8 。 似乎是乔伊斯的话起了作用，后来又发生类似情况的时候，刺客不会看着我睡着就不管了，而是给我披一件衣服，或者把我抱在个舒服点的地方。 在绿洲的第二天便有商人的驼队经过，在看到全副武装的我们后商人以我们免费做护卫的代价来送我们到达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我们几人骑着骆驼，随着骆驼的步伐摇摇晃晃，十分惬意。驼铃阵阵声响，蓝天下的驼队缓缓地穿过沙漠。有时会经过一些被遗忘的远古国家，坍塌的城墙在沙漠的风沙里千疮百孔，荒凉的古道边长着大小不一的仙人掌。 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无比新奇。 当然我也没忘了我们此刻的任务，不过也真的碰到了来劫商队的强盗，他们高举的弯刀在太阳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然后他们吆喝着骑马拦住了商队前进的路。当我们五人很轻松解决掉那些强盗后，商队的领队对我们愈发的恭敬起来，还给我们单独分了一顶帐篷。 沙漠里的夜晚是非常寒冷的，睡不着便从帐篷里出来，四处走了走，看到圣骑士的铠甲在月光下发出光芒。他正在沙丘上跪着祈祷，他的剑插在一边，画面神圣而美好。夜幕下的沙漠神秘而旷远，一轮圆月高悬其上，月辉洒落，连绵起伏的沙丘沐浴在一片宁静之中。此刻的路德维希就如那月亮一般，高洁，难以追逐。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等我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芙兰。” “啊，嗯。”我转过身看到他坐在沙丘上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怎么出来了？”路德维希问道。 “睡不着。”我轻轻地说道。 他“哦”了一声，开始和我说白天战斗中我的不足之处。他的声音在这夜中格外的好听，连批评我的话我都觉得好听的不得了。 路德维希是个很认真的人，我们五人刚开始成为同伴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讨论白天战斗中大家配合的问题。到现在我们五人已配合默契，所以他只偶尔指点一下我的战斗。 沙丘上面布满了梦幻的月光，我抬头看着夜空，星星异常的明亮。耳畔是他的声音，我的思绪一时间飘入星河中。 “芙兰？” “嗯……” “你在听我说话么？” “啊……” “算了，”路德维希皱了皱眉，说道，“你回去睡吧。” 我却一下子抱住了他，然后还蹭了蹭，“路德维希我好喜欢你所以你不要赶我走！” 路德维希有些无奈，他想要把我拉开但是我用力抱着他不松手。“好了，芙兰，别闹。”他只好这么说道。 我闹腾着把耳朵贴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很沉稳，一点都没变。而我知道我早已心跳加速。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更加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对，就像这样一直下去的话，也是非常美好啊。 第七章 五个人 后来我想，我愿意支付任何代价，换取我们那些过去。 走过雪山，在狂风呼啸的时候躲在山洞里烤火，看着外面狂舞的雪花，和大家交流着白天遇到的那些恶魔。德鲁伊和一只巨大的熊成了朋友，它为我们找来了充足的食物，那阵子德鲁伊都抱着他的熊睡觉。乔伊斯冷哼了一声“无知的人类”，然后开始表情温柔地和他的骷髅交流感情…… “你不觉得作为一个骷髅，它的话太多了么？”刺客难得和我吐了个槽。 我看着那个白色的骷髅嘴一张一合发出嗒嗒嗒的声音，然后我摇头，嘴角抽搐着说道，“我不认为它是在说话。” “你太失礼了，芙兰。”乔伊斯很认真地和我说，“我的骷髅朋友还想和你深入交流一下感情。” 乔伊斯重重地说出“深入”这个诡异的形容词，与此同时那个白色的骷髅嘎吱嘎吱转过头看着我，张大嘴无声地微笑。 “喂！”我猛地站起身举起法杖想打一下乔伊斯，却不小心打到了德鲁伊的脑袋。 德鲁伊惨叫一声抱住了脑袋，和一旁的白熊滚到了一起，画面之香艳惨不忍睹。 经过雪山后我们去了南方的沼泽地，两年的时间里我们的脚步踏遍了这片大陆，堵上了近十处的时空裂缝，我们逐渐成为传说中的人。并肩战斗，受伤，流血，也有过分歧，但最后我们还是一路同行了下去，并且毫无保留地信任彼此。 除了圣骑士外的三人大概都知道我爱他这件事，我并不清楚圣骑士本人知不知道，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在外同行的这些日子里爱情和同伴之间的感情已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们只知道我们都可以为彼此而死。 德鲁伊白狼其实是个挺开朗的人，平时也风趣幽默。他有着黑色的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 他对一切生命是发自内心的热爱，他说他非常喜欢纯粹的东西。他也说他喜欢我的火焰法术，因为我的火焰是明亮而纯粹的火焰，具有毁灭一切的伟大力量。而创造往往是从毁灭开始的。德鲁伊笑着这样说道。 所以其实白狼也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他的感情热烈而极端，他的战斗方式也是奔放到疯狂的。圣骑士曾劝过他不必这样，他笑着说道，如果不这样活着的话，还不如去死。虽然白狼依旧是笑着说的，但我们能看出他话语是多么的认真。 “不过，在此之前，芙兰，”他笑眯眯地凑近我对我说道，“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提议？”我茫然问道。 “孩子……” 他后面的话语淹没在我向他发射的连环闪电里。 然后是死灵法师乔伊斯。关于我们童年的记忆我已几乎淡忘，只记得他当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不像现在一样极其的恶劣。他和灰如出一辙的博学，平时虽然以讽刺的态度在说一些事情，但我知道他只是在表达他别扭的关心而已。他的头发是白色的，眼睛是墨绿色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是黑色，但在阳光下，他的眼睛的确是深绿色的。只不过他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就是了。 我问过他他和灰究竟怎样的不同，他说灰提升的是灵魂，现在的灰已经可以直接和亡灵对话了，而且灰的双眼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灰并不会战斗的法术，但是他可以杀死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就好像人类没有专门学习和蚂蚁如何战斗，但是还可以轻松地杀死很多只蚂蚁一样。 “蚂蚁？这也太夸张了吧。”德鲁伊感到有些不赞同。 “对于芙兰来说可能是这样的，”乔伊斯带着恶意地笑这样说道，“比如，老师想要发自内心的让芙兰死去，他只需要抱有这种想法，然后对芙兰说句类似于去死的话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9 ，芙兰就会立刻死掉。类似于诅咒，言灵。” “什么嘛！”我气冲冲地向他挥了挥拳头，“为什么拿我举例子！” 乔伊斯眨了眨眼转移了话题：“我的话，本质来说和元素法师差不多，只不过我是死灵系的。我学的只是战斗，而不是境界。” “为什么呢？”我问道，“走这条路的话就到达不了圣魔导了吧。” “我和老师不一样，老师是无欲无求的。”乔伊斯的声音突然淡了下来，“但我是个贪婪的人，想要的太多。” 交谈到这里就终止了，夜已深，我们开始轮流值班，睡觉。 在我和乔伊斯交班的时候，他拽着我的衣领将我拉到一旁的树林里，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也便由着他去了，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芙兰。”他用细长苍白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睛在黑暗中看起来完全是黑色的，“你欠我一条命。” “嗯。”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这个。 “你还记得多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么？”他又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说，“记得，可是路德维希……” “圣骑士。”乔伊斯冷笑了一声，“他再怎样不同，终究还是个圣骑士。” “所以呢？”我有些生气地打开他的手问道。 他的手悬在半空，然后他嘴角勾起个莫名的笑，“我说过的芙兰，我是个贪婪的人。” 我皱着眉转身离开，然后身后传来乔伊斯的大笑声，带着疯狂的意味。 这似乎只是个插曲，在这之后的乔伊斯对我与平常还是一样。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我在尽量避免和他的独处，有的时候甚至在他和刺客之间选择和刺客搭话。乔伊斯似乎不以为意，但他莫名微笑的时候越来越多。 然后是刺客鸦。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如果不需要说话的时候他绝对不多说一句话，但其实和他相处起来很自在。平时他看起来就和个普通人一样，普通到不起眼的地步。但当他出手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锋锐，冷冽，无情，如同一把刀一般，直插入对手最致命的地方，给予死亡一击。 在问起他为何也踏上了这条危险的道路时，他想了很久，才说，“大概因为同伴在这里吧。” 有的时候鸦的想法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最后是路德维希。作为圣骑士的他是我们当之无愧的队长，心思缜密，面面俱到，战斗力超群，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他做的都非常的好。同时，他是复杂而又纯粹的男人。作为圣骑士他具有一切圣骑士该有的精神，坚贞，勇敢，自尊，博爱，但一切发挥到极致后所导致的是他那种伟大到冷酷的精神。 他的信仰坚定，即便是这片大陆上的顶尖人类告诉他他的信仰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还能够毫不犹豫地说，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无私无畏，他曾用身体为乔伊斯用挡过一支箭，即使昨天乔伊斯还侧面抨击了他的神祗。他强大勇敢，无数次他爆发的圣火将向我们攻击的不死生物们扫荡一空，解除了我们的危机；无数次，他彻夜开启着抵抗元素的光环，以应对随时可能来临的危机。就连最苛刻的乔伊斯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圣骑士，我们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然而这就是我爱上的人。 我有些苦笑着这样想。 爱也许不是追随，但我现在只能这样追逐着他的脚步，变强，同行，一路向前。 后来我想，我愿意支付任何代价，换取我们那些过去。 那些过去的他们，那些我们共同经历的岁月。 因为不久后，一切都不同了。 第八章 堕落，正剧开始 我们都太骄傲了，我后来不止一次地想过。 德鲁伊的熊已被凶残的恶魔们撕成了碎片，而狼人化的德鲁伊也被一次次撞飞在石壁上。鸦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大口喘气，他的腿已经断了一条，而右手手腕也奇异地扭曲着。乔伊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旁边是他的骷髅的碎片。路德维希还在和对方战斗，他在对方高达五米左右的身躯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的弱小，但他的身上不时的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圣火，祝福之锤，一些最高端圣骑士才能掌握的技能都一一环绕在他的周身。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但究竟有多强。 但是这些都没用。 因为对面就是恶魔在人间最强大的力量，魔王。 它的外表是半人半蜘蛛，四处喷洒的毒液让让我昏昏沉沉。此刻我已丧失了所有法力，而我本人则被它的蛛丝束缚，半梦半醒间看着发生的一切。 然后所有的光似乎都消失了。 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圣骑士，战败了。 然后我看到魔王在对圣骑士说了什么，圣骑士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中：“不可能！” 魔王的蛛丝贯穿了鸦的胸膛，鸦闷哼一声，眼里的神采渐渐消失。 “现在呢？”魔王问道。 圣骑士这次的声音里有了一些痛苦，但他还是继续说道：“不可能！” 一旁蠢蠢欲动的恶魔们立刻扑上了乔伊斯的身体，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也拒绝猜想…… “不……” 德鲁伊被蛛腿刺穿，吊到半空，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狼人化随之解除，他的尸体毫无生气地摆在了一边。 “屈服于我。”魔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圣骑士，缓缓地说道。 “不可能……”圣骑士的声音里已带了疲惫和倦意。 然后他看到魔王的蛛腿抚上了我的脸，它声情并茂地说道：“啊，多么美丽的容颜。如果我把她在你面前一点一点撕碎，你会怎样？” 我感到脸上一阵剧痛，不禁叫出声来。 “混蛋！”路德维希的身后再次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他高举着剑又冲了上去。然后我看到魔王把他打飞，然后用蛛丝卷起了他，包裹成了一个厚厚的茧。 “啊啊啊啊！”我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火焰从身体里疯狂地冒了出来，身上的蛛丝立刻被烧的干干净净。 “我还以为圣骑士是素质最好的一个，没想到还有你。”魔王向我走来，用蛛腿夹住我的腰将我提起，“臣服于我吧，女巫，我将赐予你更强大的力量。” 我感觉我的腰快断了，但我还是大吼道：“你杀了他们！” “我可以放过圣骑士。”魔王说道。 满腔的怒火突然平静下来，我知道这不是个很好的兆头…… “我可以复活你的同伴。”魔王声音里蛊惑的味道更浓。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真的？” “只要你臣服于我，为我做事，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它毛茸茸的黑脸上似乎露出个笑容，“女巫。” 我眼里光明的力量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0 一点点褪去，然后我渴求地看向魔王，“请——” …… 黑暗的力量源源不断进入我的身体，和我的火焰交融在一起，我的火焰渐渐被染成了黑色。我的头发和眼睛也逐渐从红色变成了黑色，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燃烧得干干净净，但我毫不在意。 我从半空中缓缓落下，黑色的长发如华贵的缎子般柔软而美丽，同色的眼睛如同夜空般深邃迷人。我感受着自己体内澎湃的力量，周围的黑暗和恶魔不再令我抗拒，而是让我感到亲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的小女巫。”魔王说道。 “前所未有的好，”我低低地笑着回答，然后对他跪下，“我的主人。” 魔王刺耳的大笑声回荡在洞穴中，久久没有散去。 “没有人能拒绝你现在的美丽！去吧，我的仆人，将人类诱拐到这里！我等你的消息！”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从洞穴里不紧不慢地走出，黑暗丝丝缕缕缠绕在我的指尖，织成黑色的长袍覆盖上我的身体。如烟的轻纱轻拂过雪白的肌肤，我脸上魅惑的笑容更盛，但心里一片空洞。 我知道我现在是教会圣殿里那种与黑暗同化的人类。 我知道，我已堕落。 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是他们的尸体。 乔伊斯，白狼，鸦，还有路德维希。 我一定会救你们的。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 第九章 百年孤寂 唱诗班优美的旋律漂浮在教堂顶上，身穿白袍的圣者歌颂着教会圣殿的条文。 我坐在教堂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用手支撑着下巴打量着这座教堂。 前排的少年正在低声和他的同伴说着什么，虽然是刻意压低的声音，但其中的兴奋之意谁都可以听出来。 他说的是圣骑士的一些基础技能，关于技能描述的频频出错让我忍不住纠正了一番。少年便用一种亮闪闪的目光看着我说：“你好厉害啊，小姐！” 我在他的纯真的目光的注视下感到一丝尴尬，然后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少年便开始带了点撒娇味道地央求我给他讲一些更高深的内容，我失笑，反正自己还得在这里呆一会儿，便由着他去了。 等我说到“圣火”的时候，中指上带着的白色戒指突然开始发烫。我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和那个少年说有事，便先行离开了教堂。教堂门口的广场上有一大片白鸽，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站在那里，我走过去的时候白鸽被惊起，哗啦啦飞走一大片。在漫天飞舞的羽毛中我看他的目光带着点冷意。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呢。”他这样看着我说道。 “别干多余的事，里希尔。”我皱着眉看着他说道。 里希尔是五年前成为堕落者的一员的，他自愿和我一起行动。而自从我杀了上一次我的搭档后，已没有堕落者愿意选择我做搭档了。 我已一个人行走了太久。 “没有哦。”里希尔双唇抿起的笑容真假难分，“我只是担心魅兰莎阁下被圣骑士蛊惑呢。毕竟像那样的年轻圣骑士对于我们是如此的耀眼，而魅兰莎阁下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圣骑士么？”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我冷笑出声，并没有释放自己的气息，但无形之中的力量已让里希尔冒出了冷汗，“但我想告诉你，现在的你没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的话刚说完，身后的教堂突然起了一阵骚动，然后冲天的火光燃起。 “你……”里希尔看我的表情里带着震惊。 我手里把玩着一本教会圣经，说不定这会是这所教堂留下的最后遗物。然后我品味着里希尔看我的表情，轻笑出声，“主人给我们的交代是引起骚动，这样的骚动不是更好么？——比起你随便杀几个人来说。” 里希尔再没有说话，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和我看着燃烧的教堂。很多信徒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些人提着水桶企图浇灭火焰。但那可不是普通的火焰，那是地狱之火啊。 然后我看到白天的那个少年，他也狼狈地跑了出来，看到我后却直接跑向了我，“你快远离这里，小姐！很危险的！” “为什么要远离呢？”我看着他跑到我身边想要拽我离开。 “因为会被烧到的！”少年看着我一动不动有些焦急。 “不会哦。”我转身看向一片红色的方向，依旧淡然的目光。但我微微上扬的唇角却表现出不错的心情来，“不是说，主会庇佑每一个子民吗？” “你……”少年失语。 “对了，你是见习圣骑士吧。”我问道。 “是的……”少年迟疑了一下答道。 “那对我拔出你的剑吧。”我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啊？”少年有些茫然。 “对我拔出你的剑吧，因为这火，是我放的啊。”我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阴暗的气息开始从我身上散发出来，堕落者的面目完全展示。 那一刻少年的表情变了，之后我很久很久都忘不了他的那个表情。 然后他拔出他的剑，向我刺来。并没有刺向我的心脏，而是扎进了我的肩膀。 “为什么，不躲开……”他的声音有些脆弱，也有些颤抖。 “因为不需要。”我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你太弱了。” 手指搭上剑锋，火焰随之爬行过去，少年化成了灰烬。 我看着向我围来的信徒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但心里却一片空洞。 “看起来不妙啊。”一直在看戏的里希尔终于走了过来，他单膝跪地然后拿起我的手蜻蜓点水般在手背上亲吻，然后轻舔了下随即放开。“那我就 先行一步了，魅兰莎阁下。”说完后他化成一片乌鸦飞离了这里，等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法杖微垂，蓝色的光圈出现，扩大，然后本应该化成灰烬的少年从光圈里跌落在地上，双眸紧闭，已然昏迷。 “还是太吃力了么，这样的法术……”我喃喃自语了一句，自己踏入光圈之中，在周围人惊恐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原地。在下一秒我出现在荒原里，周围的低级恶魔在见了我以后尊敬地匍匐在地上，这一切都令我感到恶心。 我一个人走在荒原上，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我又走了整整一夜。 我总是习惯这样一个人不停地走啊走，每次魔王给我的任务完成后我都会这样不停地走，仿佛一直走下去就可以把那些罪恶的过去抛下一样。被黑暗改造过的身体已不需要吃饭、睡觉，但是那种欲望又因为黑暗而无限放大。我能感觉到我胃的空虚，那种饥饿的感觉让我恨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1 不得把自己的胃都消化掉。但是我没有停，继续走，就这样不停地走。身体不会累，但一直走下去心会很累，会很压抑。 鞋被磨破了，光洁的脚露出来。砂石又磨破了脚，血流了出来。之后伤口又愈合，又磨破，反反复复。直到我感受到魔王的召唤才停止…… 但这种痛苦会让我感觉我还是活着的。 我已忘了我成为堕落者有多久了，我记得第一次任务是引诱一群人来洞穴里成为魔王的食物。那是一批强盗，我告诉自己他们是坏人，这样的话我的心理负担就不重了。然后当然，后来我也间接、直接杀死那些无辜的人，第一次我吐了好久，我感觉自己很可怜，必须要做这些事情。再后来我觉得自己太虚伪，顾影自怜。到现在我已麻木，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我冷眼看着那些新生的堕落者，我是他们当中成为堕落者时间最久的，其他人不是半路死去就是神秘失踪，当然还有被魔王，或者被我亲手杀了的。 我觉得我已看尽世间百态，但我看不透自己的心。 我成为堕落者的时间肯定比我和那些人作为同伴的时间长，已经不是一倍两倍了，肯定以十倍多来计算的。 复活他们。我感觉那已经成为一种执念，成为我还在坚持的理由。如果这是在坚持的话。 我已不愿去想我还怎样面对他们，时间将他们的形象打磨得逐渐模糊，模糊的同时他们似乎又越来越美好，美好得仿佛是一个梦一样。很多次的夜晚我又梦到了我们重新在一起，一起战斗，将彼此的后背托付。一起在风雪交加的夜晚躲在山洞里烤火、说话…… 乔伊斯，鸦，白狼，还有路德维希。我最爱的路德维希。 我麻木地重复着几个人的名字，一直到喉咙沙哑出血。 好多次我直接晕倒在这些荒凉的地方，我想一睡不醒，一直坠落在那些美好的梦境中，不要醒来。 有一次我被一个圣骑士“救了”，我其实应该立刻离开的，但是贪恋一时的温暖而和他呆的时间过长。然后当然，我为我的幼稚付出了代价，他死了，死在另一个堕落者手下。 也就是我上一个搭档。 然后我杀了他。 魔王当然惩罚了我，他说他想复活我的一个同伴的，但是如此这样，他只能推后复活了。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崩溃二字用在上面，恰到好处。 我想到白天的那个少年，我为何要救下他呢？我不知道里希尔有没有发现我在骗他，但无疑救下那个少年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也许，我只是孤寂了太久，太久。 第十章 乔伊斯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难以平静下自己的思绪。 更多时候我试图去想什么，但大脑里一片空白。我企图让自己思考一些东西，什么东西都可以，信仰，堕落，爱，沉沦，哪怕是痛苦的事也好，但是我做不到。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即便不是，但也接近那种状态了。我觉得会忽然有一天，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会本能地，麻木地——那个时候已经不叫麻木了，做一些事情。 比如现在，魔王复活了乔伊斯。 我看着乔伊斯，他还是白色的头发，我记得他眼睛是墨绿色的，但现在看起来像纯黑的。所以我凑了过去，离他离得很近很近，直到我发现我并没有记错，他的眼睛确实是墨绿色的。 我为此略带骄傲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也许我是该感到高兴的，我梦中曾无数次模拟过我们重新见面的场景，各种设想都存在过，唯独没有现在正在发生的。 没有兴奋，没有开心，我只是在为我还记得他眼睛是墨绿色的而感到骄傲。 乔伊斯也看着我，魔王说复活者的身心都已被黑暗所浸染，他们会明白我究竟干了什么。 我们的距离还是很紧，乔伊斯的手到了我的脑后，然后将我按向他。大概是一个吻，但是没有炽热的吐息没有缠绵的眼神，什么都没有，我们的呼吸还是冰冷的，他的眼神里有狂热，但是不是针对我。 他放开了我，墨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些炽热的东西。 “真是难以想象，芙兰，你居然会这样选择。” ——不，他们其实并不明白。 我知道乔伊斯想到了什么，也许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处境这样的事实，但这对于我并非事实。 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好陌生，我发现我现在除了知道他叫乔伊斯，是灰的徒弟，我的同伴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都忘掉了。 心底里有个声音说，这样就够了。除此之外，你还要知道什么呢？ 知道这些，就够了。 当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的时候乔伊斯已经不在洞穴中了，我走出长长的山洞隧道，然后我看到了乔伊斯。 他站在远处高高的尸体堆上，目光冷漠。他墨绿色的眼睛好像在发光，他高举着那把我们曾经从古墓里得到的死灵法师的法杖，不知何处来的大风灌满了他的衣袍。他的表情是那种嘲讽的笑意，身上散发着强盛的黑暗气息。 就好像教会圣典里对地狱降临的恶魔相关描述的插图一般。 我看着他，我突然意识到他是乔伊斯，我的同伴，他现在回来了，我不再是一个人。 “乔伊斯。”在重见后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低下头看着我，目光还是冷漠的。然后我伸出手对他说，“欢迎回来。” 乔伊斯的目光似乎柔软了不少，然后他似乎是轻笑了一下，“你还和以前一样天真，我的芙兰。” 那一刻我觉得我找回了从前的我，那时候我确实天真地以为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我好想你。” 我扬起脸望着他，我感觉自己眼睛湿了，我已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知道吗，芙兰。” 乔伊斯的法杖上散发出骇人的红光，也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的表情因此模糊不清。 “如果你死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复活你。” 他脚下的尸体在一寸寸化为飞灰，诡异而可怕，但却有着奇异的美感。 他缓缓向我走来，然后捏住我的下巴说道： “我会把你的亡灵禁锢起来，成为我永久的奴隶。” 不知为何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流泪，然后他慢慢地说道，“我觉得，如果你死了不会想再活过来的。而且你现在，与其有自己的灵魂还不如没有任何思想。” 我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我不想再让他说下去了。他总是能够洞穿一切，说出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有些东西，不应该被说出来。 我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2 我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同人这样接触过了，越是触摸，越是感受到他的生命，我越是兴奋得厉害。 “已经彻底堕落了么，芙兰……” 我听到乔伊斯在我耳畔亲吻着低语。 而我的眼睛已然迷蒙，我只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更多的东西，刺激，疼痛，快感，或者是其他什么，只要让我觉得我还活着就好。 “那就尽情释放你的黑暗吧。” 恍惚间我听到乔伊斯这样说道。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久违的浑身酸痛，自从和黑暗同化后我就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候。 我从地上坐起来，然后看到前面坐着的乔伊斯，他的黑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还露出了大片苍白的皮肤。我才注意到我的衣服是随意地搭在身上的，随着坐起的动作滑了下来。 乔伊斯用一种懒洋洋的腔调说道，“堕落之后你连身材都变好了啊。” 我有些木然地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听到他那句话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承蒙夸奖。” “你看起来对我意见颇大？”乔伊斯挑眉说道，“别告诉我堕落了这么久后你都没和其他男人做过。” 我抿着唇没说话。 “那看起来是有喽。”乔伊斯勾起了唇角，在他要说出更加顽劣的话之前，我打断了他的话，“是一个圣骑士。” “哦？”乔伊斯饶有兴趣地发出一个音节。 “我在□□时喊了路德维希的名字。”我看着他说道。 “哦，这还真是……”乔伊斯想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个词，“精彩绝伦。” “我也觉得。”我看着他，然后对着他笑，我不知道我的笑看起来是怎样的，大概是很糟糕吧，因为乔伊斯突然收敛起所有的笑意了。“所以，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堕落了，乔伊斯。” 乔伊斯就这样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他把我拉到了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过了很久，他终于说了他一开始就该和我说的话。 “芙兰，我回来了，你不是一个人了。” 第十一章 爱和欲望 我已无法回头，所以只能向前。 如果把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一件件记下来的话，这故事该是更加的灰暗和冗长了，这种黑暗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智崩溃。但作为当事人的我，心里却还是有希望的。大概是因为那份爱吧，如果百年来还可以被称为爱的话。 “你还爱着他么？”白发的死灵法师带着意味深长的语调这样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慢慢说了表示肯定的单词。 “那么，”他带着十足的恶意继续道，“你觉得，他看到现在的你，会作何感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话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的。 乔伊斯墨绿色的眸子带有魔力一般的凝视着我，让我感觉无处遁形。 所以我只能抬头看着他，从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路德维希会原谅我，他会原谅所有人，他只是不会原谅自己，他会认为如果自己足够强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还真是了解他啊，”乔伊斯笑了，有些嘲讽的笑，“而且堕落的真的很彻底呢，我亲爱的芙兰。” “毕竟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的微笑带着怀念的味道，“而且与堕落无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会那样做的。” “那你还打算以后再和他一起么？”乔伊斯挑起了眉。 “是啊。”我说，“他是如此温暖而让人感到安心的人啊。” “这可能是我重生来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乔伊斯扯了扯嘴角说道，“一个堕落的女巫会对一个圣骑士——” “不要否认这一点，”我笑着打断了乔伊斯的话，然后转身看向夕阳，夕阳的光真的很美，我已很久没有欣赏过自然的景色了。“即使是你，我亲爱的乔伊斯，也曾被路德维希感染过吧。” 乔伊斯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他也明白他并不能否认我的话。 “好吧，芙兰，但是你总会付出一些代价的。” 我的微笑隐在了黄昏的余晖中。 “我以为，我现在付出的代价已足够。” “还不够多。” 乔伊斯脸上的表情也消失了，但这样面无表情的他仿佛才是真正的他一样。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然后有些惆怅地说道。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本身就游走在黑暗边缘的。我能感受到复活之后那些黑暗力量对心智的侵蚀，那些疯狂暴涨的欲望和扭曲的思想。那种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黑暗，几乎连本身是死灵法师的我都难以忍受。” “乔伊斯……”我怔怔地叫他。 他却猛地抽回手，因为动作过大，他的长指甲将我的脸划破了，血珠从肌肤里迅速冒了出来，我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脸。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走了。 而我则快步跟了上去。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除了魔王给我分配任务外，我几乎寸步不离地缠着乔伊斯，无论他对我冷漠还是热情（虽然他的热情也挺冷漠的）。我在他面前完全敞开了我的一切，包括在我一直很忌惮的里希尔面前，我也毫不掩饰我对乔伊斯的深深依赖。乔伊斯对此有些无奈，但每次对上我可怜兮兮的眼神也便由着我去了。 我告诉他灰已经成功转化成了巫妖，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寻找灰，他拒绝了，他说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见一个传说中的巫妖。即使那个巫妖曾是他的老师。 我们开始同行，踏过一片片土地。 在篝火边夜话，在沙漠里跋涉，这些都唤回了我从前的一些记忆。有时会加上里希尔，我们三人呈一种奇异的平衡制约状态。 乔伊斯偶尔会发狂，黑暗常常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每当这时我会竭尽全力和他战斗，不过不知为何到最后常常都会变成我们滚在一起开始zuo爱这种情况。 “嘿，芙兰。”有一次，他抚摸着我的身体说道，“要不你别想圣骑士了，跟了我好了。” “闹什么……”我搂着他的脖子瞥了他一眼说道。 他的手修长而灵巧，轻柔地按摩着我的身体，让我感觉十分舒服。 “那你口口声声说着你爱他，现在却在和我做这种事，这样合适么？” “反正他又不会爱我。” 我的眸色微微沉下，但语调还是带了点漫不经心。 “而且他早知道我不是zhen洁之身，也没在意什么。” “可真是坦然啊。芙兰。” 乔伊斯的呢喃仿佛诗歌里所提的恋人的语调一般，而他的手指(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 “喂……” 我下意识地惊叫了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3 一声，用力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他一般不会脱掉自己衣服，也懒得给我脱衣服，所以最后我们总是把彼此弄得衣冠不整的。 “反正……” 我闭着眼声音带着颤抖，不知是因为话语中的意思还是因为他给我的刺激。 “他不知道我爱他，或者……呼……他即使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那本身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事情……我只需要……只需要他的存在就够了……嗯……” “无情地说出深情的话语，深情地说出无情的话语。” 他(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 “无论是哪个你都很迷人呢……” “但是，”他又带着低低的笑意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圣骑士本身对你的感情呢……” “你个混蛋……”我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不要说了……快点给我……” 我们就这样扭曲着，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在谈论另一个男人。 “可是我想继续说啊。”他的笑没有丝毫的欲望，可他还是在不停地挑逗着我的身体，“芙兰似乎很敏感呢，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身体上。” 澎湃的欲望让我的神经紧绷，在我难以忍受的时候一个冰冷粗长的东西终于填满了我的空虚。 “该死——”充斥着异样感的下身让我皱起眉来，“那是什么！” “我的法杖哦。”乔伊斯吻了吻我的唇温柔地说道，“所有死灵法师都梦寐以求的法杖，法老的诅咒。我将他献给你，我的芙兰。” “你能再混蛋一点么……” (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 “当然可以。” 乔伊斯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恶意。 “比如，现在用法杖发射一根骨矛……” “混蛋——！” 乔伊斯大笑出声。 究竟算什么呢？我们现在这样。 在那种濒临失控的危险快感中我的视线变得朦胧，我看到乔伊斯的眼眸同样是那种朦胧的，茫然的。 但是却是无比冷静地，清楚地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乔伊斯……” 我带着呜咽地叫他。 “嗯，我在。” 他轻佻地说着，一边…… (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 “我不想再离开你们了……无论怎样都可以……” 我看着他，但他却没有看我的眼睛，而是在看我其他地方。 他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愈发的狂放起来。 (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省略中) 在一阵令人战栗的紧绷快感后，他终于抽出了法杖，然后俯下身亲吻了我的唇角。 “我知道啊，芙兰。我知道你已承担不起再失去的痛苦了。” 他用从未用过的温和语调对我说。 “所以我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你啊。你只要乖乖的去承担一些东西，我们就不会离开你。” “嗯。”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相信他。 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他并非蛊惑我如何如何。因为那些黑暗的侵蚀会让他们变成另外的人，如果想要保持从前的某些东西的话，那些黑暗的一面让我去承受就好了。毕竟这是我让他们被迫选择在黑暗里重生的，这就是代价。 乔伊斯没有为我整理衣服，他整理了下自己衣服然后站起来向远处走去。 风声送来他的话语。 “我们动身去南方沼泽吧，梅菲斯托付里斯说只要有足够的死灵法师屈从于他他就会再复活一个人。” “梅菲斯托付里斯？” 我匆忙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撑起酸软的身体跟了上去。 “魔王的名字。” 乔伊斯停下脚步等了会儿我。 我有些意外，“你也……” “并没有。” 他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 “我没有屈从于他，我们只是做了公平的交易，毕竟有些法则连梅菲斯托付里斯也不得不遵守。” “噢……” 我应了一声，腿酸软得厉害，但他似乎并没有休息的意思，我也就强撑着身体和他同行。 “那我们选择复活谁比较好？” “德鲁伊。” 乔伊斯说道。 “阿……为什么？”我有些疑问，“我以为会是刺客……” “梅菲斯托付里斯肯定不会先放过圣骑士。” 乔伊斯突然停下来，勾了唇角认真看着我。 “德鲁伊的话，不出意外他会是我们当中崩坏得最厉害的一个，所以他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调整自己。”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安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而且，” 乔伊斯眼里闪着可怕的光说道。 “我很期待和他一起对你做些什么……” 我瞬间扔了他的袖子。 所以说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白狼怎么可能会像他一样！ ——当时，我的确是这样愤愤不平地想到。 第十二章 德鲁伊 我曾想过，很认真地思考过，如果可以再有一次生命的话，我最希望以哪个种族的身份活下去。 是不用相信任何，只需要相信自己的神灵的光明信徒，还是像现在一样的法师，亦或是行走在黑暗边缘的死灵法师。 而我的最后选择是德鲁伊，自然之子，德鲁伊。 在除却法神的所有神灵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自然之神。 法神告诉我只可以相信自己和自己的力量，光明神告诉信徒们需要全身心地奉献，骨神告诉死灵法师们享受黑暗、追逐力量。而自然之神告诉德鲁伊，自由是你的天性，自然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你们要张开鼻翼，打开耳朵，睁大眼睛，张开每一个毛孔，去感受自然蓬勃的力量。一缕风迎面而来的时候，一片花瓣坠落的时候，一只鸟飞过你的头顶的时候……你需要捕捉每一个瞬间，去与它们沟通。它们会给你力量，你也要用这份力量来守护它们。 他们不像法师一样利用法则，他们也不像圣骑士那样企图创造法则。他们本身就是自然法则的化身，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蕴含着自然的力量。他们习惯把逝去亲人的骨头做成饰品戴在身上，因为每一个德鲁伊的身躯，都具有伟大的力量。 在森林里奔跑，去追逐风的痕迹。抚摸着一颗快要死掉的树，在树干上用手指蘸着泉水画下古老的符号，而后树叶从枯黄变成嫩绿，大树重新散发出蓬勃的生机。在满月的夜晚去造访狼的部落，化身狼人，一起对月长啸。 当白狼给我讲述他过去的生活的时候我真的好向往好向往，回忆起自己，一个法师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4 的过去时，我能想到的只有漫长的学习生涯，以及那些让我不想再想起的事。 白狼还告诉我，德鲁伊有两种发展方向，一种是专注与动植物沟通的召唤型德鲁伊，另一种则是专注于与自然之力进行沟通的言灵型德鲁伊。召唤系德鲁伊可以与多个动物建立精神链接，还能召唤出比普通动物厉害多的动物之灵来。言灵型德鲁伊则可以通过言灵召唤飓风、岩浆，等等自然之力。白狼说最厉害的言灵德鲁伊可以让火山拔地而起，让岩浆滚滚而来……这是连法师都惊叹的力量，不过最厉害的火系法师可以召唤出毁天灭地的流星雨来。 我更喜欢的当然是召唤型德鲁伊。 一个人的旅途总是孤独的，那些动物们将会是我最好的伙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它们都不会背叛我，不会伤害我，会一直陪伴，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其实以前，我看到白狼和他召唤出来的狼灵以及他的巨熊打打闹闹的时候我很羡慕，除了我们外他还有动物伙伴们，而我却只有他们。 不过那时我觉得有他们已经足够了。 现在的我……现在的我并不知道我自己真正的想法了…… 白狼本人的话，偏向召唤系德鲁伊的，他的本命生物（每个德鲁伊都会有一种天生与之最亲近的生物）是狼，所以他天生拥有可以召唤狼灵的能力，而且他本人也通过修炼拥有了变成狼人的能力。除此之外他还和一个剧毒花藤以及一只熊建立了精神链接。不过那个熊已经在之前战斗的时候被撕碎了，而剧毒花藤和白狼的尸体还一直在黑暗之水里泡着。 除此之外白狼还会一些言灵，虽然对战斗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作为生活技能来说还是不错的。由此我帮大家洗了衣服后第二天并没有干。白狼挺身而出，又是风又是火的很快就把这些衣服弄干了，让我也小小佩服了一下他。 里希尔就是一个黑暗德鲁伊，他的本命动物是乌鸦，所以他可以化身为无数只乌鸦，我曾见过他用这样的能力逃走很多次。作为一个暗黑堕落者，里希尔当然是残忍而冷酷的，我曾见过他让乌鸦将整个村庄的人的眼睛都啄瞎，原因仅仅是那个村庄有个小孩子用石头砸了他的乌鸦。我曾试图在他身上找到白狼的痕迹，用他来想象白狼被黑暗侵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这个时候是我与他难得和平相处的时期。 比如现在。 里希尔站在我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身上落满了乌鸦。那些乌鸦一直叫唤着对他说着什么，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用一种可怕的耐心，给它们挨个梳理着羽毛。 “我一直在想，”我看了里希尔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动物对于你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们？”里希尔也看了过来，重复了一遍，话语里带着疑问。 “我是指，德鲁伊。”我解释道，“是生死相依的伙伴么？毕竟他们一直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是侍奉魔神还是自然之神。” “啧。”在那一边的死灵法师乔伊斯轻嗤了一下，“那是因为动物没有自己的思想，或者是所谓的善恶观吧。这种与其说是伙伴，不如说是工具更恰当一些。” 里希尔没生气，他竟然还点了点头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没错，尊敬的暗黑者阁下。” “但这种说法未免太过分了吧。”我皱了皱眉说道，乔伊斯又要打破我的美好幻想了。 “我无意我亲爱的芙兰感到难过。”乔伊斯嘴角勾了勾说道，“每个人——每个种族的想法都不同，我只是倒出了我们这一族的想法而已。” “哦。”我闷闷应了一声，“那你呢？里希尔，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啊……”里希尔沉吟了会儿，说道，“也不是说把它们当成了我的伙伴或者是什么，只是从记忆之初起它们就一直和我在一起，随着我变强而变强，直到现在。如果非要下个什么定义的话，就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对，身体的一部分。” “你为什么堕落？”我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突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我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究竟问了什么问题。 而且我用的是“堕落”这个贬义词，并不是我平常所说的“侍奉魔神”。 “魅兰莎阁下……”里希尔叹息般地叫了一声。他是知道我原本叫芙兰的，我并没有隐瞒这一点，但他还是一直在叫我堕落后随便起的名字，魅兰莎，暗之花。 然后我看到乔伊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可真可爱，我的芙兰。”然后，乔伊斯这样说道。 我起初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过了一会儿心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在乔伊斯身边，我似乎逐渐变回从前的我了。从前那个有些傻的，很单纯的，做事不过大脑的女巫。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说实话。 我唯一知道的是，以前那个我，无法面对同伴一个个被黑暗侵蚀这个可怕的现状。 乔伊斯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走到我旁边将我拉入怀里，全然不顾里希尔还在我们旁边。 然后乔伊斯说，“芙兰，乖乖听我的话就好。” 我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里希尔看着我们，然后唇畔溢出一声叹息。 第十三章 白狼重生 我不知道为何里希尔很尊敬乔伊斯，而且，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畏惧更恰当些。 乔伊斯暴走的次数越来越少，看起来他已经逐渐可以控制好自己了，与此同时里希尔对乔伊斯的敬畏达到了顶峰，他甚至不敢与乔伊斯直视。 在一次我问起里希尔时，里希尔说，“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他……”话还没说完乔伊斯便诡异地出现在我的身后，然后对里希尔“温柔”的笑了笑，从此以后里希尔就没在和我们同行过。 所以我只好去问乔伊斯其中的缘由，乔伊斯用他那种惯有的，带着讽刺的轻柔声音说道，“一个连堕落都需要指引的弱者而已，对力量本身有着本能的畏惧。” “但我也是被指引而堕落的啊……”我轻声说道。 “不，芙兰，你与他不同，你与我们也不同。”乔伊斯摇了摇头说道，“比如，你曾因被黑暗侵蚀而失控暴走过么？” “但是我确实是黑暗堕落者啊……”我小声说道：“我都杀了那么多人……” “和这个无关，”乔伊斯看着我，突然笑了，“我问你，芙兰，没有成为黑暗堕落者之前，你确定自己不会做出那些事么？” 我哑口无言。 我不确定。并非所有人都像路德维希一样拥有那么崇高的品质，我是法师，法师本身就是一个自私的种族。 灰曾说，在那些黑暗年代里，最容易堕落的不是死灵法师，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5 而是法师。 “不过，你马上要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堕落者了，芙兰。”乔伊斯这样说道，然后将面庞掩盖在斗篷下。 乔伊斯说的是白狼，我们的德鲁伊同伴。 在此之前我曾无数次想过白狼复活后我该对他说什么，当我独自走进石洞的时候是忐忑不安的，乔伊斯让我一个人去见白狼，而他则去干其他事了。没有乔伊斯陪伴，我感觉自己更紧张了。但在踏入石洞后，所有的紧张都不复存在。 ——因为我受到了攻击。 爬满整个石洞的黑色藤蔓疯狂蠕动着向我卷来，然后有巨大而凶猛的动物向我扑来。我狼狈地想要退出石洞，但入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石壁。 我被迫着反击，闪电、火焰不要命的向我四周发射，但收效甚微。 最后我伤痕累累地被黑色的藤蔓绑起吊在空中，然后野兽们向洞穴深处退去。我这才看到洞穴那一段，黑色藤蔓编制的座椅上，坐着的正是白狼本人。 “白狼——！”我叫了出来。 白狼站起来，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他挥了挥手，说道，“杀了她。” 他没认出我来么？我的心里有些茫然。 藤蔓将毒素注入我的身体，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我意识到他是真的要杀了我。 白狼的头发看起来更长了，眼睛虽然还是黑色，但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清澈的感觉了。现在他的眼睛就好像两个黑洞一样，缓缓旋转着，吞噬着周遭包括光在内的一切东西。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此刻的他有多心痛。 我开始第一次怀疑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他看我的眼神有憎恨，强烈的憎恨翻滚在他的眼睛中。 但仅仅是憎恨，并没有转化成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杀意。 我还是用黑暗之火烧掉了身上的藤蔓，白狼也并没有继续攻击我。我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他的脚边，他低下头看着我，面无表情。 身体里蔓延的毒素让我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起来，从四肢到内脏都传来钝钝的疼痛。 我企图站起来，但是失败了。 我抬起头看着白狼，然后对他伸出了手。 我知道现在我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我的眼角，鼻子，嘴角都流下了血，自己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五官难看得拧成了一团。 我唯一可以控制的只有我向他伸出的手。 对不起，白狼。 我让你被迫去面对现在糜烂的一切。 你说过你喜欢纯粹的东西，你也说过，如果不纯粹不激烈的话，你宁愿去死。 但是请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想和你们继续在一起。 而且我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 那些黑暗的岁月，血腥的往事。 被教会骑士绞碎四肢，为重新生长肢体而在冥河之水里浸泡了整整一个月。身体在黑色的水里沉沉浮浮，水流入喉咙，呛进胃里，火辣辣的疼痛，咳嗽，窒息……这个时候我发现死亡竟是如此幸福的事情，但我却不能选择死亡。 多少次我想放弃。多少次我接近疯狂。 或许我也疯狂过，我记得有时恢复意识我会看到我站在一个村庄的中央，周围都是无辜者的尸体，黑色的火焰在房屋上燃烧着，灰烬满天飞扬。 而我站在村庄的中央，满身鲜血，眉目却奢华如画，黑暗编织的长袍烈烈飞扬，同那熊熊大火，漫天灰烬一起，构成我记忆中最可怕的画面之一。 然后我会想起你们。 扭曲。疯狂。黑暗。暴躁。血腥。糜烂。痛苦。 种种负面之物更能反衬出那时的岁月是多么的美好。那时的你们也是多么的美好。 所以，请—— 我颤抖地伸出手，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白狼。 他，打开了我的手。 然后，大踏步地离开，以头也不回的姿态。 至始至终，他只说了一句话—— “杀了她。” 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的那一刻，我蓦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声。 笑声越来越高，久久回荡在山洞里，疯狂而扭曲。 第十四章 黑色群像 本能？ 什么是本能？ 光明圣典说人生来有罪，人为赎罪而生。而人的一切本能都是需要遏制的存在，信徒们应劳守教义规定的品格，战胜丑恶的本能。所以，圣骑士的修行大多都有着禁止吃饭和禁止睡觉这个可怕的过程。 法神告诉法师们要遵循本能，本能会指引着法师们通向伟大。当然，这里的伟大是指力量方面的。与此不同的是死灵法师大多是禁yu的，很多死灵法师修的是所谓的……咳……童子功。传统的死灵法师看不起rou体上的快乐，不过他们和光明信徒认为“那些yu望是丑恶的存在”这个观点有相像之处，但也有细微的不同——传统死灵法师们认为rou体的快乐是卑微的，可笑的，而 精神上的欢愉才是无上的快乐，反正灰告诉我说吸收一个游荡的亡灵给他的快乐远远超过床笫之欢。 而德鲁伊，德鲁伊对本能的看法的看法和动物差不多，他们视本能为本能，说白了也就是没什么观点和看法。德鲁伊倡导的是热即向凉冷即向火，倒颇有东方僧侣的感觉（并非苦行僧，而是更东方的神祗）。他们认为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然后繁衍下一代是一种责任，所以那啥那啥，然后那啥那啥…… 这样比较而言，似乎法师是很容易纸醉金迷的一个种族。 而且，事实就是如此。 乔伊斯对我说了很多法师的“坏话”，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假装听不见的。但现在的我“假装听不见”这个招式的威力下降了很多，所以乔伊斯的很多话还是让我不小心就给记住了。 而且我从心底里也有些淡淡的赞同，因为我觉得我就是如此。 过去和他们在一起并不明显，那些伟大的品德感染了我。而随着他们的离开，独自一人的时候，我的身上逐渐显示出很多法师特有的可憎特性来。 而与污浊的我相比，他们是多么的…… 我轻叹了一声，把“伟大”一词咽下。 白狼的毒素还是给了我很大的损伤，所以我在执行魔王新给我下达的任务时果断拖了里希尔后腿。里希尔竟然没丢下我跑掉，而是用他漫天飞舞的乌鸦迷惑了敌人，然后趁乱将我救走。 当然，在这之后里希尔发现了我还身受重伤的这个情况。在追问之下得知罪魁祸首是德鲁伊一族的契约花藤特有的毒素后，里希尔瞅了我好一会儿，然后说那种和黑暗同化的契约花藤某种意义上是德鲁伊最可怕的武器，而我竟然在毒素未解除的时候就去招惹光明信徒，真不知道我是过于自信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6 还是不要命了。——不过在这样的黑暗年代里，很多时候过于自信和不要命本来就是可以画上等号的。 我撇了撇嘴说反正又死不了。 里希尔又叹了口气说，魅兰莎阁下，恕我冒昧，您好歹是个女人。 “你也太冒昧了。”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所以很多时候，我真的希望您可以多信任我一些啊。”里希尔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就表示他可以帮我解毒。 看着我意外的表情，里希尔没再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是带着他惯有的高傲而嘲讽的强调说道，“我可不希望我的搭档再托我后腿了。” ……这样才正常一些嘛。 所以我懒得和他继续说下去，只是闭上了眼，算是默许。 德鲁伊一族确实有擅长医术的族人，他们可以辨别很多古老而珍贵的草药，要知道很多草药已经不在教会法典的记载里了，而人类一族鲜有人认识它们。我没想到里希尔竟然还有这一手，我对里希尔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但他却对我的过去近乎了如指掌，这让我十分的不快。 但转念一想，我对里希尔又没有什么兴趣，估计即使他把他的过去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懒得去看。 在给我灌下一大堆恶心的液体后，里希尔将我的衣服解开想看看伤口。但黑色的长袍下却是并无丝毫伤痕的洁白如雪的肌肤。 里希尔“啧”了一声，手指轻轻滑过我的皮肤，然后他幽幽说道，“不愧是资格最老的追随者啊，光这份自愈能力就让人向往到疯狂。” 我抓住他的手把丢到一边，然后随意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表明了我对这句话的态度。 没想到他蹭过来说道，“如果暗黑者阁下可以的话，我应该也可以的吧。” 他说的暗黑者阁下当然是乔伊斯。 我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看到他燃烧着欲望火焰的眼神后瞬间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他眼底的yu望更盛，看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猎物一样，那是种德鲁伊一族的捕食者的眼神。 不是比喻，真的是野兽看待猎物的那种目光。 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尊严？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合适，总之就是我觉得我受到了挑衅。所以我挑起了眉，然后释放了自己黑暗的气息，声音也随之提高：“别逼我动手，里希尔。” “为什么呢？”里希尔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但声音却是该死的无辜，“因为暗黑者阁下很强么？” “和那个无关。”他的话语让我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还是让我感觉到一丝的不舒服，所以我垂眸说道，“我和他……” “我知道哦，魅兰莎阁下。”里希尔黑色的瞳仁微敛，他收起了那种兽性的目光，转而唇角微扬，露出浅浅的笑意“魅兰莎阁下以前和暗黑者阁下是同伴吧，互相依靠的那种。” “嗯……”我慢慢应了一声。 “难道我和魅兰莎阁下不也是吗？”里希尔轻快地说道，“而且魅兰莎阁下和暗黑者阁下在一起不过十年，但我和魅兰莎阁下已是接近四十年的同伴了呢。” 我不由得一阵恍惚，原来已经那么久了么…… 然后是恼怒，我看着他认真地说：“在我心里，你和他相比，根本一文不值。” 里希尔没有动怒，他笑得更开心了，只是多了些冷意，“魅兰莎阁下，你偏心哦。”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而是转身离开。 里希尔是个极端危险的家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所以，我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 尽管如果真要动起手来他逊我一筹，但像他那样危险的家伙，最可怕的不是正面出击，而是从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对你发动致命一击。 ……不久的后来，我彻底明白了这一点。 当然，那是后来的事了，尽管是不久。 在经历过白狼的事后，我对乔伊斯的依赖似乎达到了顶峰。我在那之后一直在试图寻找乔伊斯，但始终没有找到。我这才发现在我在我和他的关系中是绝对被动的位置，就像现在我一直想要寻找他但一直找不到，而他总是能一下子找到我。换句话说，如果乔伊斯不想见我的话，我就永远也见不到他。 所以这次，还是他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那是个磅礴的雨夜，我在荒原上的一个孤零零的小木屋里，打算独自度过夜晚。 像这样的小木屋并不少，是很多冒险者临时居住的地方，谁建造的这些小屋已不可考察，但它们无疑为很多人提供了便利。 屋外是狂风暴雨，木屋的窗户被吹得呼愣愣地响，仿佛下一秒整个屋子就要被击垮一样，让我不由得暗暗担心。 屋子里倒是挺舒服的，我点燃了壁炉，暖暖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和外面的冷雨、暴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种温馨的感觉。 我记得曾经我和他们就在这样的小木屋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然后门突然间开了。 狂风卷着暴雨袭入屋子内，壁炉里的火一下子灭了。 我的心瞬间紧绷起来，屋外，有人。 一道闪电划过苍穹，瞬间照亮了来者的苍白的面容。 是乔伊斯。 闪电同时照亮的，还有乔伊斯身后那旋转着黑色云层漩涡的浩瀚苍穹。 那一刻我恍惚觉得，乔伊斯仿佛从天穹最遥远的地方，伴随着闪电和暴雨降临在我的小屋外的。 然后木屋的门“嘭”得一声被无形的力量关上。 他进来的时候带来了冷风和湿气，我不由得向屋内瑟缩了一下。 他似乎轻笑一下，然后将自己湿透的衣袍脱掉丢到一旁。 我立刻冲上去把他紧紧抱住。 贴在他光luo的胸膛上，我能听到窗外的风声和雨声，但我却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他笑了一下，我把他抱得更紧了。 然后我们久久久久没有说话。 屋内的炉火也一直是灭着的，但我觉得此刻的屋内比刚刚还要更温馨很多。 直到乔伊斯说了一句话。 “我这次来，是要和你告别的，我亲爱的芙兰。”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他似乎不想看到我那种目光，所以用手遮住了我的眼。 我的视线内顿时顿时一片漆黑，只听到他低沉如暗夜般的声音。 “因为自身的一些原因，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 然后他吻了吻我的唇，放开了我。 我在黑暗中听到他轻轻离开的脚步声，然后我叫住了他，声音有些颤抖。 “你现在就要走了么？” “嗯。”他背对着我说道。 “不能明天再走吗？今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7 晚雨这么大……”我惆怅地说道。 乔伊斯笑了。 我也知道我这个理由很蹩脚，对于他来说自然天气已经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了。 但是我好想他，好想好想。 自从白狼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想和你说好多话，乔伊斯……”我轻轻地说道。 “等我回来再说吧。”乔伊斯偏了偏头说道，然后他笑了，“如果那时你还想说的话。”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乔伊斯却打断了我的话： “芙兰，你要相信你自己。我不在你身边的百年，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 才没有做得很好……你一点都不了解……不了解我是多么的孤独…… 我最大的痛苦不是来源于身体上的折磨，而是来源于内心的孤独。那种孤独仿佛会吞噬一切，从我的心开始，让我的内脏渐渐 虚无，那时我感觉我体内一片空洞……一种可怕的……让我浑身疼痛的空洞…… 我想出声反驳，但我发现自己的言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很多时候在这个时代，个人的情感是多么的卑微。 所以我垂下了眸，直到听到他的手放在门把上轻微的声音。 我不想让他走。 不想让他走。 我想和他在一起…… 至少今晚…… 所以—— 壁炉里的火重新燃烧起来，我让衣服从我肩上滑落，然后我对他伸出手，用我最魅惑的声音说道： “乔伊斯，今晚我想要你……” 乔伊斯似乎无奈的笑了下，然后他转过身，向我走来…… 窗外的夜色似乎更浓了，风雨，依旧…… 第十五章 缚灵以罪 （本章内容崩坏血腥，心理承受能力低者勿入）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一片空地之上，四肢被束缚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药水味道。 一只乌鸦落在我面前的枝桠上，树枝因此摇晃起来，落下了几片黄色的叶子。 身体里好痛好痛，那是一种不同于以往所感受到的痛苦，而是确确实实的，钻心的痛。 我企图蜷缩起来，但被捆绑的四肢强迫我摆出那种极其开放的姿势。 而我现在是浑身赤luo着的。 里希尔的笑声自不远处而来。 “魅兰莎阁下，你醒了啊。” “混蛋……”我低低地诅咒了一声。 眼前的情况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吧，但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 我企图提取身上的法力，但却发现身上竟无丝毫的魔力波动。 “这究竟……”体内的痛楚更甚，我皱着眉说道。 “我憧憬魅兰莎阁下很久了。”里希尔露出一种堕落者特有的微笑来，然后他说，“您的力量，您的灵魂，以及您的一切……” “所以，你要怎样？”我尽可能冷静地问他，然后心下思索着脱身之策。 “将您的身体和灵魂揉碎，然后让您的残骸进入我的身体，成为我的一部分。”里希尔的声音带着一种狂热而扭曲的味道。 “你——” 然后剧痛让我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这次不是幻觉，是体内真有什么东西在搅和着我的内脏…… “是藤蔓哦。”里希尔轻快地说道，“您还记得当初我让您服下的解毒剂么？那里面，有一颗我的藤蔓的种子哦。” “啊啊啊啊啊——”我凄厉地惨叫起来，那种来自地狱般可怕的疼痛让我几乎疯掉，我的脑海里恍惚响起里希尔刚刚说的话—— 将我的身体和灵魂彻底揉碎。 从内部开始迅速崩坏的身体，由于强大的自愈能力我还无法死去，如果从里希尔的角度来看，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皮肤都在不停地蠕动，起伏的小腹，怪异扭曲的大腿……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可怕的剧痛如野草般疯狂蔓延，那是远超过人类所能承受的痛苦。 我希望自己的神经立刻坏掉。 然而没有。 里希尔说，他要把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一起，彻底绞碎。 这时，痛苦似乎小了很多。 我的视线里出现了大片黑斑，隐隐约约看到里希尔俯下身对我说道，“还真是精神坚韧呢，魅兰莎前辈。” “杀……杀了我……”我颤抖地恳求道，“求求你，杀了我……” “不行哦。”里希尔还是带着那种温柔的笑意说道，“这样的魅兰莎阁下最美了呢。” 然后下一秒，剧痛再次出现。 脑海里炸开一片，此刻我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整个人都在可怕的抽搐，但四肢还是被用力地绑着，给我带来更大的痛苦。 “乔伊斯……救救我……” 我发出了死人般的□□声。 但是乔伊斯告诉我，他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没有人能来救我了么…… 寒冷…… 痛苦似乎渐渐远去了…… 那些记忆一点点消失…… 我是谁…… 谁…… “白狼……”最后叫出一个人的名字，“救我……” ……白狼。 白狼，是谁…… 好黑啊，但好温暖。 这么温暖的火焰，是妈妈吗…… “混蛋——！”耳畔是谁在发出怒吼。 “芙兰，振作，芙兰！”是谁在一直吵啊，芙兰是谁？ “芙兰，他们还没复活，你就要放弃了么？” 他们…… 他们…… ……！！！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意识回笼。 我叫芙兰，我是个堕落女巫，是光明圣典里的黑暗者。 但我现在还不能死。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狼，我被他抱在怀里，他看我的眼神让我一瞬间忘了我是堕落女巫，也忘了他是暗黑德鲁伊。 就好像回到了曾经一样。 他见我睁开了眼后他凌厉的眼神和缓了不少，然后他将我轻轻放在一只熊的背上，低声对熊说了句，“照顾好她”，然后站起 身来，面对着对面的里希尔。 “你真是德鲁伊一族的耻辱。”白狼说道。 我看不清里希尔此刻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出来他的愤怒，以及不安。 然后里希尔便率先发动了攻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两个德鲁伊之间的战斗，林间的自然元素被他们搞的混乱不堪，狂风让我难以睁开眼睛，只能听到耳畔传来各种野兽的嚎叫。 赢得是白狼。 在这里要说的是，我的同伴们真的是非常的强大，即使在百年前他们就是世间顶级的存在，所以我们才能踏遍整个大陆去寻找 恶魔的脚步。而百年之后，在黑暗之水里浸泡过的他们，吸收了浓浓的黑暗气息后，实力竟是更近了一步，就连一直都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8 在修行的我都没有赶上。 里希尔化作一堆乌鸦飞走了，他的能力如果要逃跑是非常容易的。 而我几乎更要痛晕过去，身体里的藤蔓失去里希尔的控制后愈发的肆虐起来。 白狼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开始与藤蔓进行精神沟通。 藤蔓渐渐平息下来，收回分支，蜷缩在了一起。 “它拒绝和我签订契约。”白狼说道，“我现在只能让它不要再继续伤害你，但无法让它从你身体里出来。我也无法杀死它。”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咳出血来，血里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 “白狼……我……”我挣扎着想要和他说话。 “别说了。”白狼皱了皱眉说道。 “对，对不起……我其实……”我又断断续续地咳嗽着。 “别说了——！”白狼冲我吼了一声，然后他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低的咆哮声。过了好一阵，他才轻轻地说道，“我知道，芙兰。” “嗯！”我努力直起身子，向他伸出手。 他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抱住了我。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芙兰，我回来了。” “白狼……”在他的怀里，我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 ……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爱他，我爱他们……！ 所以哪怕付出再多…… 第十六章 触手系 h 很多时候，我感觉我们在追求什么的时候，像极了追逐自己尾巴的小狗。漫长的追求已经让我们忘却了本来的意义，即使我们有一天真的追逐到了想要的东西，但我们已不知如何自处——除了继续追逐下去以外。我们除了追逐这个状态外已忘记了一切，如果有一天我们停下了，那一定是死亡的力量。 或者爱。 无数次在梦中回想起童年时如天使般降临在我面前的路德维希，那些岁月中与他同行的片段……我无比清楚的知道这是梦，我也知道梦醒后我会更加的空虚痛苦，但每当那种时候，我还是放任自己沉溺在那美好的幻觉中。 这是如同毒瘾一样的存在。 我的爱让我和死亡对立，但它指引着我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而随着这条路走得越来越远，我似乎丧失了一切的勇气，无论是死亡的勇气，还是爱的勇气。 我不知道继续走下去算不算一种勇气，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大概，是不能就这样轻松地死去的。 白狼与我也许有着一部分同样的情感，他憎恨着我，但我知道他也爱着我。但比起我，他更憎恨的是此刻的自己。 他没有活下去这种本能的欲望，他没有权利选择死亡，不光是因为他的重生是我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更是因为，他的重生本身的意义。 我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他在林间全速奔跑着，在魔王的山洞另一端有着黑暗之水，浸泡黑暗之水会对我的伤势会有极大帮助。 “白狼……”我微弱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用低低的沙哑的声音回应了我，“坚持一下，芙兰，就快到了。” “我在你身边……”我轻轻地说道，“那种罪我们是一起承担的……” 白狼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黑暗之水只让我的身体得到了初步的恢复，但很多暗伤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而且我体内还是没有一丝魔力。我知道那些魔力才是我快速愈合的筹码，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有很大的问题。 “怎么回事啊。”白狼挠了挠头问道。 “我觉得我身体里可能有个封魔道具。”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我不知道它被放在了哪里……” “把那个玩意儿取出来就可以了么？”白狼问道。 “嗯……”我慢慢地点头。 他让我在草地上平躺下来，然后将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可能有点痛，我会让它注意尽量不伤害你的。” 我紧张地看着他，上次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然我记忆犹新。 “如果害怕的话抓住我的手吧。”白狼想了想，将他的另一个手放到了我面前，我立刻紧紧抓住。 白狼的意思是他和我体内的藤蔓沟通，让它在我身体内找到那个封魔道具，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将它取出来。 虽然还是痛，但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不过除了痛外还有着奇异的瘙痒，让我忍不住的身体颤抖起来。 然后那种感觉突然停止了，我握着白狼的手松了松，睁开眼问他：“找到了？” “找到了，是个指甲大的小家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在哪儿？方便取出来么？”我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部就班地问道。 “在你的……”白狼皱了皱眉，然后很粗俗的骂了一句。 “啊？”我更茫然了。 “怎么会在那种地方！”白狼说了这句话后看着我一脸茫然的表情，然后他有些没好气地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将我的手贴在了我的下身上，接着说：“这里。” 我有些吃力地消化了一会儿他的话，然后蓦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那个堕落者放进去的？”白狼看起来非常的愤怒，声音里也充满了杀气。 我的第一反应也是里希尔，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是他干的。 在清醒后看到里希尔之前，我的记忆停留在和乔伊斯一起的暴雨小屋里。莫名其妙的长久昏迷，还有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怀疑一件事。 事实上，真正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应该不是……” 我并不明白乔伊斯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我相信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是这不能阻碍我对他产生的淡淡不满，如果不是他封住了我的魔力，我也不会被里希尔那样对待。 那种痛，真的让我感受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 “可能是乔伊斯吧。”我轻轻地说道。 “啊，死灵法师。”白狼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你和死灵法师结为伴侣了啊。” “也不是……”我摇了摇头说了实话。 白狼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明白了我话语里的意思。他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轻轻说了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芙兰。” “法师一族本就是享受糜烂生活的存在……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狼……”我轻声说道。 白狼看我的目光有着不赞同，“我认识的芙兰不是这样的，她忠于自己的爱情，勇敢，纯洁，强大。” “但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堕落者。”我看着白狼说道，“你看，连我的火焰都不是以往那纯粹的金红色了。” 白狼的眼睛的光变幻莫测，他一会儿看起来像以前那个有点傻愣愣的白狼，一会儿看起来又像那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19 个在山洞里冷酷地下达杀了我的命令的暗黑德鲁伊。 但我知道我所希望的他不是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我继续说道，“乔伊斯是第一个复活的，我很开心，也很依赖他，我爱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我也不想说是身体中的黑暗分子让我向乔伊斯求欢的，我也知道德鲁伊觉得人类中以□□为乐这种行为很奇怪……虽然我这些年一直想着让你们复活，但是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我没再说下去，因为白狼此刻的气息已经完全紊乱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平静下来，他此刻的气息和里希尔竟然有几分接近，然后他嘲弄的勾了勾唇说道，“原来你和普通人类也一样。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错。” “嗯。”我点了点头，“所以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风吹叶落。 白狼居然笑了笑，尽管他没回答我的问题，但我从他那没有多少感情的笑容似乎猜到了什么答案。 然后，他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关于体内的黑暗元素，你和死灵法师知道多少？” “你是指黑暗元素有时会控制思维这一点吗？我看你对黑暗力量的运用已经很纯熟了。”我说道。 “嗯，刚刚差点……”白狼没说下去，直接又挑起个话题，“你自己可以取出来么？那个封魔的。” 我迟疑了一下，手轻轻移向下身。 白狼挑了挑眉，客观称述道：“你的手指应该是够不到。” 如果是乔伊斯的话我肯定认为他是在捉弄我了，但我面前的却是白狼。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我倒没有过多的羞赧什么的，因为白狼并不是那种那啥啥的人。所以我说道，“那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你能帮我拿出来么？” “嗯。”白狼挺爽快地答应了，他和我说他会让他的契约花藤用一些细一点的藤蔓将那个封魔道具取出，我只需要好好配合就好。 至于怎么配合……他和契约花藤交流了一番，我就被那个从地底里钻出的茂盛花藤绑住，双脚脱离了地面，而且双腿被被迫打开。即使旁边的是白狼，我也觉得这个动作过于羞耻了些。我正要说些什么表示抗议的时候，身下一阵胀痛，藤蔓已钻了进来。 我无法形容那种藤蔓扭曲旋转着刮过柔嫩内壁的感觉，那一刻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怎么了芙兰？很痛么？”白狼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不是。”我有些忿忿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那你……”白狼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闭上了嘴，然后他转过了身，给我留下了一个后背。 而我则终于压抑不住那种从下身传来的令神经紧绷的感觉了，轻轻地□□了一声，然后立刻闭上了嘴。 藤蔓一直旋转着向深处蜿蜒，我的身体紧绷起来，然后藤蔓似乎感觉到不适，开始用力向左右扩张，我立刻发出了尖叫，开始努力放松身体。然后藤蔓到达了某一点后终于停下，开始在那里不停地摩擦着内壁。 我觉得我都要疯了。 白狼突然回过头来，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后微愣了一下（此刻的我已经动情，有了明显的征兆），然后他还是说道，“他似乎并不能将封魔道具从你身体里取下来，契约花藤有点……不灵活。” “那怎么办……”我能感受到藤蔓飞快地从我下身里退出，这样的行为又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感觉，我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白狼……” 藤蔓拔出，有透明的液体四溅。 简直…… 白狼的表情也有些变化，他的眸色似乎又变暗了不少，声音也沙哑了很多，“我自己来。” “但你的手指够长吗？”我下意识问道。 “你不让我手指进去还让我其他地方进去么？”白狼看了我一眼说道，然后他将他的手举到我面前，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尖上伸出细细的藤蔓来。 我立刻被这一点吸引了注意，“你进入新的境界了！” “嗯。”白狼也并没有多少欣喜，只是客观地说道，“能到这种境界的据我们记载还不超过五个人，所以并没有多少前人的经验可以追寻，我只能自己摸索。” “嗯……我们之后可以去问一下灰，毕竟他……啊……恩……” 正说着呢他突然就把手指插了进来，我下意识地又发出了□□。 “你可以放松一点么，芙兰……” 白狼的声音有些不稳。 “你这样我很难继续下去的。” “嗯……” 我虽然努力想要放松，可潮水一般向我袭来的极致感觉让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甚至纠结的发现，我在随着白狼的动作轻轻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这是我的身体么？我突然感到一阵陌生。 白狼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说了句，“既然你和死灵法师都那样了，和我也没关系吧。”接着他就吻上了我。 他的吻和乔伊斯的吻完全不一样，他的吻充斥则一种野兽一般的侵略气息，但是我在他的吻中奇异的放松下了身体。 我的四肢还被藤蔓绑着，而他一个手放在我的下身，另一个手在我的脑后。 我的感官沉浸在他给我带来的各种感觉中，直到汹涌澎湃的魔力突然自体内出现，我才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伴随着的是浑身颤抖的□□。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我还是被藤蔓绑着，白狼在我旁边低头看着他满是透明液体的手，他此刻的表情变幻莫测。 我叫了他一声他没回应，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前乔伊斯暴走前夕就和他现在的表情差不多。 “白狼！”我又提高了声音叫了他一声。 白狼打了个冷战，然后眼神变得清澈起来。 他看我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复杂，而我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包括那个吻——，将衣服整理好后用黑暗之水开始疗伤，一边还和他说着今后的打算。 最后他说道，“一切等路德维希复活后再说吧，毕竟现在很多情况……”他看了林间深处，目光莫测。 “……尚未清晰。” 第十七章 德鲁伊一族 铅灰色的苍穹上堆积着干涸的云片，那苍茫的风席卷了战后的荒原，鲜血染红的大地，断裂的兵器，那是一种无可比拟的荒凉。 “芙兰。” 白狼背对着我看着天空。 “完成这个任务后你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了。” 我摇了摇头 说道。 “那陪我去一个地方吧。”白狼说道。 “好。”我颔首，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他带我去了德鲁伊一族的聚集地，那是斯考斯格林的北部的森林深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0 处，在那里我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然，是用魔法和武器的欢迎。 “我小时候常在这里玩。”他用着温柔而充满怀念的声音说着，而他身边的猛毒藤蔓和巨熊、狼灵在为我们开辟出一条血的道路。 “这里很美。”我看着周围说道，黑色的火焰环绕着我，企图向我发动攻击的植物和动物都化为了灰烬。 白狼看起来一直很淡然，其实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当我们被几个德鲁伊围住的时候，白狼突然对我笑了，他露出了狼牙似得尖利犬齿，然后说，“芙兰，你害怕吗？” “不害怕。”我摇了摇头说，这些没什么好怕的，我连最可怕的恶魔都面对过了。 “可是，我很害怕。”白狼看着弯着腰低低咆哮的德鲁伊们，对我说道，但是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杀了德鲁伊之灵。” 白狼的声音还在我耳边，但他的人却不在了。他在那一瞬间化身为狼人，灵活地穿梭在那几个德鲁伊之间，然后突兀地又撤了回来。他的一系列行动就仿佛是一阵风一样，来去自如。 对面的德鲁伊身上纷纷带了伤痕，一只德鲁伊已经倒下了。 “为什么……”我轻轻地问道。 “因为在接受黑暗后我才发现。”白狼在进入德鲁伊森林后第一次笑了，尽管是狞笑，“我想干掉德鲁伊之灵很久了。” 这真是个疯狂的决定。不过我决定和他一起疯狂，在不考虑任何后果的情况下。 后来我们居然真的一路杀入了德鲁伊学院túr dúlra里，然后德鲁伊之灵出现在橡树glór-an-fháidha下。 德鲁伊之灵和普通的德鲁伊的外貌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我还以为会是一团能量体呢。 “父亲……”白狼轻轻呢喃了一句，然后发动了攻击。 我这才明白过来，德鲁伊之灵的外貌和作为祭品的白狼的父亲的外貌相同。 白狼专注地和德鲁伊之灵战在了一起，而我只好为他抵挡着四面八方袭来的植物和动物。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白狼长长的狼嚎声，他舔着自己爪子上的鲜血，脚下踩着的就是德鲁伊之灵——也就是拥有他父亲外貌的尸体。 而我已经快顶不住了。 白狼却开始念冗长的言灵，周围的德鲁伊听到后进攻得更加疯狂了，我不得不透支法力，为白狼护航。 德鲁伊之灵化作闪亮亮的碎片，融入了白狼体内。 周围的德鲁伊们忽然间纷纷发出了野兽的嚎叫，我觉得他们在那一刻似乎要疯掉了。 德鲁伊之灵，被白狼吞噬了。 白狼也发出了那种嚎叫，然后他说了我们初见时的那句话，“森林，是德鲁伊的主场。” 白狼身后巨大而可怕的猛毒藤蔓拔地而起，狂舞着如长鞭一般的分支。 然后他抬起头，表情冷酷地说出了第一次他未说完的话语。 “而森林里，强者为尊。” 然后我见识到了现在的白狼究竟有多强。 在我们终于摆脱了德鲁伊一族最后的追踪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那是个阴雨天，我的法力已严重透支，而白狼也显得无精打采的。 我们坐在一棵巨大的树下休息，白狼突然闷闷地说道，“在地狱还没侵入人间的时候，如果按照阵营划分，德鲁伊和死灵法师都是守序的。” “两族不是敌对关系吗？”我问道。 “嗯，因为都是守序者，所以才……”白狼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说。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才想杀德鲁伊之灵？” 白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不知道。”然后他抚摸着自己的狼灵说道，“反正就是想那样干了。” 我没有继续问，只是安静地听着雨水打在泥土上的声音。 直到困意袭来，我搂住一只毛茸茸的狼，然后嘟囔着说了句，“白狼，我想鸦了。” “魔王为什么要复活我们？你觉得。”白狼轻声问道，“我现在的力量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 “我不知道……”我抱紧了狼灵说道，“总之他不可能是为了让我给他做事才复活你们的。” “你说，芙兰，我是不是不该去德鲁伊一族那里？”白狼突然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 我们曾经自诩为勇士，自诩为正义的使者。我们满怀信心的踏上光明的征程，最后一败涂地。 我不知道自那时起，我作恶与行善究竟哪个更多。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彻头彻尾的黑暗堕落者。 这根本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也是无法解释的事实。 但如果是在他们身边，无论怎样都好。 ——无论怎样都好。 第十八章 赞美骨神 如果大家都复活了，下一步该是什么？我这样问过自己。 我想，大概是继续我们未完的征程吧。 不过那肯定是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感觉，是赎罪么？也许并非是赎罪，因为我的罪孽已经难以洗净。 我们已犯了太多的错，我不知道在我杀的人当中有没有可以结束黑暗的勇士，我也不知道我毁掉的教堂中会不会有着未来的救世主。所以，我们现在必须遵守的一条扭曲的规定是：只有我们，才能打败魔王。而我们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因为可以承担这份责任的人已经都死了。 鸦不久后也复活了。 鸦看起来挺淡定的，白狼倒是激动地扑上去把他紧紧抱住，我看到鸦的身体紧绷了一下，但也接受了这个拥抱。 乔伊斯在不久之后回来了，在见到鸦后他显得也很开心，但是开心之余我能看出他还是忧心忡忡的。 在享受完重聚的快乐后，我提起了魔王又给我指派了新的任务，乔伊斯起初没有说话，他用苍白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法杖，他的面容还是掩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下，然后他轻柔低缓的声音从兜帽中飘了出来。 “以后不用遵守梅菲斯托付里斯的命令了。” 他的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的——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 然后乔伊斯的下一句话让我们差点全都从地上跳起来—— “圣骑士没有死。” “你，你说什么……”我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乔伊斯没再回答我的问题，他可能觉得这种话说一遍就够了，他也没那个耐心陪我继续惊愕下去。 我们没有问乔伊斯却不确定——这样的蠢问题，我觉得我应该去思考些什么，但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按理说圣骑士也应该死了，即便没有死，他也会衰老。”白狼抚摸着狼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1 灵，仿佛是自语，又仿佛是对我们说道。 “当我看到圣骑士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浸泡在地狱之水里的——不是稀释过的黑暗之水，而是真正的地狱之水。”乔伊斯回忆着什么似得，然后他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整个人好像在地狱之水里发光……” 我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描述，我们都没问乔伊斯是怎么找到路德维希的，似乎重生后的乔伊斯干出什么厉害的事情我们都不惊讶。 “然后我叫了他的名字，他居然睁开了眼。”乔伊斯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然后我发现，那种奇怪的表情仿佛是惊恐一般，“他看了我一眼，给我的感觉……” 乔伊斯没有再说下去，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什么感觉？”白狼忍不住问道。 “有点像老师……但更冷酷、美丽、轻蔑。”乔伊斯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 乔伊斯的描述让我想起了什么，但总抓不住那个感觉。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白狼率先问道，“那还是圣骑士么——还是什么东西控制了圣骑士。” 我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是魔王也不可能控制一个信仰忠贞的圣骑士的，圣骑士的身体不会被信仰之外的任何东西控制——这是光明神给他信徒的恩赐。” 浩瀚的苍穹，浓郁的夜色，繁密的森林。 林间空地的篝火，还有篝火边围坐的人。 远处野兽的嚎叫和篝火发出的“噼啪”声。 德鲁伊心不在焉地抚摸着他的狼灵，刺客低头用刀雕刻着木头，死灵法师整个人藏在斗篷之下不知道在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而我则撑着下巴看着他们发呆。 我突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熟悉的想让人落泪。 只剩圣骑士了。 只剩下路德维希了。 “是刺眼的……”乔伊斯呢喃地说道。 “光明？”我询问。 乔伊斯没有说话，我猜他可能是点了点头。 “这样的描述，总让我想起……”白狼似乎也抓住了什么。 我和白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天使——！” 在判断路德维希体内有一个天使后我们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担心路德维希本人的安危，另一方面又感觉轻松了不少，毕竟如果是天使的话，和我们一样是以魔王为目的的吧。 鸦说他在调动全身的黑暗元素的时候发现身体内部有一处禁制，刺客对力量运用的局限性让他并不能打破那个禁制。我在帮他的时候发现那里面蕴含的力量和魔王的力量一样，这大概就是魔王留下的后手——在白狼和乔伊斯的体内也有着相同的玩意儿。 在处理好这件事后我们都心安了不少，这时夜已经深了，但我们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白狼看了看天空说道，“今晚月光很好。” 然后他拜托鸦用木头削了一个大杯子和几个小杯子，接着他一边哼唱着德鲁伊传统的歌谣，一边让我和他的狼灵去森林深处采摘一些草药和果实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便和他的狼灵一起去了。 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他把草药和果实都放入大杯子中，并且给里面注满了三分之二的清澈森林泉水。 “酿酒？”乔伊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白狼笑了笑回答，“故友相逢，当配之以酒。” 白狼将手放到杯子边缘，杯里的泉水开始迅速旋转，果实轻轻炸裂开来，果汁蓬然散入泉水中，渐渐的杯内的液体完全变了颜色，逐渐散发出清淡的酒香。 最后，他的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个奇异的符号，然后他指尖牵引着一股清浅月光，将其注入杯中。 这一切在我看来都非常的神奇，等月光融入酒液中后，我好奇地凑过去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美酒，赞叹道：“白狼，你好厉害。” “这也是不久前才可以做到的。”白狼虽然说的很谦虚，但他目光里却透出得意的神彩。他将酒倾斜入那些木杯中，开始分给我们几个。 “德鲁伊，”乔伊斯接过白狼递过来的美酒，但比起酒他显然对白狼本身更感兴趣，“你进入那个境界了。” “是。”白狼笑得露出了尖尖的牙齿，“这可要多亏了魔王。” 乔伊斯竟然也笑了，然后他的眼睛突然间变成了纯黑色，但在一瞬间又变了回来。白狼的目光也恍惚了一下，然后他的手抖了抖，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反应。 “啊？”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听说，”乔伊斯用那种随意的，低缓的声音说道，“进入那个境界的德鲁伊将无法被诅咒，我很好奇，就试试看了。” 白狼看起来有些无语，但这还当真是乔伊斯能做出来的事，虽然诅咒看起来没在他身上生效，但他还是问了句：“是什么诅咒？虚弱？衰老？反噬？” 乔伊斯抿了一口酒，轻描淡写地说，“不举。” 我当场把酒喷了出来。 白狼也被呛住了。 鸦拿着酒杯的手迟疑了一下，然后他不露声色地离乔伊斯远了一些。 乔伊斯看起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劲爆的事情，然后他居然还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看着白狼：“怎么样？你觉得诅咒生效没？” “老子怎么知道生没生效！”白狼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乔伊斯眼神更热切了，他此刻的样子完全是一个研究入迷的疯狂巫师的模样。然后他将白狼的胳膊一抓，德鲁伊吓得一抖，然后乔伊斯就扯着白狼去树林去了，远远地他的声音传来，“别怕，德鲁伊，我们来验证一下诅咒有没有生效……” “雅蠛蝶……”白狼微弱的呼救声淹没在乔伊斯的大笑中。 我：“……” 鸦：“……” 他们去干什么了——！！！ 那一刻我感觉我眼睛完全瞎了。 我和鸦面面相觑，过了好久，我才做了个向骨神致敬的手势，虚弱地说：“赞美骨神，亡灵法师的神灵所创造的诅咒真是……丰富。” 鸦也默默做了个向骨神致敬的手势。 当我和鸦两个人把德鲁伊酿的酒喝了三分之二的时候，乔伊斯一个人回来了，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我只想说我去年买了个表简直看不下去了。 乔伊斯看到我和鸦沉默无言的模样后，他居然活泼地笑了起来，是活泼地笑！然后他欢快地说，“真可惜啊你们居然没干什么，我很期待呢毕竟孤男寡女夜深人静还喝着酒……” “赞美骨神，你真的是够了……”白狼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森林中传来，然后他萎靡不振的出现在我们视线里，走到篝火旁边，直挺挺地躺了下来，一旁的狼灵蹭了上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2 去。 那一刻我和鸦对乔伊斯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我倒了一杯酒，走到白狼旁边，他睁开眼，目光无神地看了我一眼，他看起来连接过酒杯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失笑摇了摇头，然后俯身将酒递到他唇边。 他将酒全部喝掉后看起来好了一些，我不禁大笑起来。 真好啊这样在一起。 德鲁伊，死灵法师，刺客，还有我。 只留下了圣骑士。 “干杯——” 木杯轻轻相碰，大家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容来。 我也相信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会聚集在一起。 一切都会变好的。 第十九章 这什么节奏 ——np？ 睡梦中似乎有人靠近了我，我下意识地使用了使用了个火焰护盾，然后才睁开了眼。 鸦在我旁边站着，他正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手。 “啊，抱歉。”我连忙爬起来说道。 鸦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他说，“德鲁伊和死灵法师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啊？”可能是刚睡起来的缘故，我的大脑反应十分迟钝。 刺客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我的大脑开始缓慢运转后，我立刻感到一阵尴尬。我明白了刺客的意思，他向来不擅长和人沟通，更不要说处理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我过去看一看，而我却在这里发着呆。 我有些脸红地向鸦点了点头，鸦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总是个淡定到极点的人。 和他刚进树林里就听到了白狼和乔伊斯的争吵声，准确地来说是白狼一个人在大吵大闹，而乔伊斯则在冷冷地看着，不时说一两句话，让白狼更加暴跳如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激动，德鲁伊。”乔伊斯似乎感到不耐烦了，冷冷地说道，“你就是羞愧于自己罢了，根本不是在怪我让这一切发生。” 白狼表现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或者狼？他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了，然后他用一种变调的高昂声音说，“我？羞愧？芙兰——” 啊？怎么提到我了？ “你觉得你这样还能坚持多久？”乔伊斯向白狼走了一步看似亲近的靠近对方，然后他接下来的话我没怎么听清。 “那是我自己的事。”白狼大声反驳道。 乔伊斯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路德维希不会杀了你？他可一直都是我们伟大而光明的、首领。” 白狼看起来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看到了我和刺客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然后他立刻闭上了嘴。 我的大脑有些混乱，乔伊斯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说路德维希会杀了白狼？ 乔伊斯并没有意外于我的出现，他看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道，“至于封魔，那确实是我干的。至于为何，我想你们两个仔细想也能猜到原因。” “你知道她因此而遭受了什么么？”白狼提高了声音。 “她不是现在活得好好的嘛。”乔伊斯淡淡地说道，“倒是你，其中得到的东西还不够令你满意么？” “你——”白狼的表情似乎扭曲了起来，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你不已经是乔伊斯了！” “哦，我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你还和以前一样蠢，或者更蠢了。”乔伊斯毫不留情地说道，“你还在不满什么？是我上了她这件事么？” “死灵法师！”白狼大声咆哮道，空气里的自然元素开始剧烈波动起来，周遭的阳光似乎都被撕碎，他所站立的地方形成一片扭曲的可怕阴影。 ——如果说光明信徒想要创造法则，法师想要利用法则，而德鲁伊，本身就是法则。 鸦起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边，似乎都没在听他们说话。但听到这句话后饶是他也用向来没有波澜的目光看向了我们，我能感觉到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乔伊斯……”我请求地看向了乔伊斯。 乔伊斯接受到我的目光，他耸了耸肩将兜帽摘下，露出他的面容，然后他警告性地对德鲁伊说道，“我最讨厌关心别人了，你好自为之，白狼。”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直接离开了。 乔伊斯很少称呼他们的名字，他一般都是叫他们圣骑士、刺客和德鲁伊的。 这句话把白狼弄得很沮丧，直到一个星期后他还是耷拉着耳朵，像一个可怜的小兽一样。 而乔伊斯还是一如既往的行踪不定。 当白狼看到我和乔伊斯拉着手走向森林深处后，他看起来愈发的沮丧了。鸦对这个倒是反应不大，他只是在某个夜里对我说，“法师，如果说圣骑士是领头的话，其实你才是我们当中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你可能没意识到，你是队伍的核心。”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确实没意识到这一点，但刺客向来不空穴来风，他说这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德鲁伊和死灵法师没有对你说这些话，所以好像只有我可以说了。”刺客有些生涩地说道。 “嗯……”我讷讷地点了点头。 “所以，”鸦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有必要保持一个平衡，保持平衡，在他们中间。” 我听明白了点鸦的意思，我不禁有些难堪，连鸦都这样说我了啊，“你是说我不要再和乔伊斯……” 出乎我意料的是鸦摇了摇头，“现在的我们和以前的我们不同，虽然不知道法师你和死灵法师起因如何。我指的是当初在一起那么多年，作为队里唯一一个异性，大家自然而然对你都有了感觉。尽管那是你一心都扑在圣骑士身上——所以，现在。” 鸦似乎不习惯说这么长的句子，然后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法师？芙兰？” 我有些发愣地问了一句，“包括你吗？鸦。” 鸦冷灰色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层阴翳，他轻轻说道，“如果在我面前的不是芙兰的话，我会认为这是一种挑逗的。” 我一下子感觉更难堪了。 乔伊斯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表情愉悦地对着鸦说道，“真想不到，对她说这些话的居然是你。” 鸦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不过这也正好如我所愿了。”乔伊斯当着鸦的面捏住我的下巴吻了我一下。 “我知道。”鸦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乔伊斯说道。 “等路德维希回来后该气死了。”乔伊斯笑了起来，“我们抢了他的女人。” “你似乎很自以为是，尽管我不是刚知道你这一点。”鸦说道，“德鲁伊，法师，他们的想法呢？” “这不重要。”乔伊斯意味深长地说，“重要的是我想这么做。” “我不懂。如果任何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都是可能的。”鸦看着乔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3 伊斯的眼睛，说道，“但你。” 乔伊斯对此只是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 “我有时想，德鲁伊也许说的对。”鸦说道，“你已经不是乔伊斯，至少不是原来那个死灵法师了。” “你说得对。”乔伊斯又笑了起来，他竟然当着刺客的面开始亲吻我，是那种带着欲望的吻。我挣扎着想要躲开他，我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他们似乎在说我的事，但我又不怎么能听得懂。 乔伊斯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对刺客说，“要一起么？” 鸦平静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道，“我不习惯和其他人一起。”说完后他就走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就仿佛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乔伊斯愉悦地笑了。 他在我耳畔轻声说道，“我真坏，是么，芙兰。” 我只听懂了他们最后的话，但这也不妨碍我对他恶劣的认知。 于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勾引 我是被一阵奇异的元素波动惊醒的，法师本来对元素就比较敏感，更何况是如此激烈的情况——与其说是波动，不如说是风暴更恰当些。 之前一转而逝的梦境似乎从宇宙深处飘来，我揉了揉眼睛，企图驱散那些残存在脑海里的影像。 乔伊斯和德鲁伊都不见了。 月光清冽，似乎从岁月深处缓缓流淌出来，给古老的平原上笼罩上一片银色的雾。 刺客已悄无声息地来到我的面前，有他在我身边我有了不少底气。他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化为一阵雾气消逝在空气中，但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的身边。 我握紧法杖，使用了防护魔法后向元素风暴的源头走去，我走的不快，这个时候过快就是去送死。但也不慢，因为我并不害怕可能发生的任何事。因为情况已不能再糟糕了。——我已面对过足够多的事让我来保持冷静。 越往那边走元素越来越粘稠和密集，刺客的身影从空气中兀得出现，他的额头上有着密密的细汗，看起来继续前进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鸦。”我轻轻地叫了一声他。 他明白我的意思，但他摇了摇头表示了拒绝。 我无法帮助他，所以只好看着他咬着牙坚持和我向前走。 月光下粘稠的元素已经几乎实体化，空气也因此变得扭曲起来。在风暴中心的边缘乔伊斯正站在那里，他的长袍被大风鼓荡着吹起，他白色的头发也在风中飞扬着。 而风暴中心里站着的，正是白狼。他此刻弯着腰半跪在地上，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但那元素风暴却是完全以他为中心的，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磅礴而可怕的力量。 “我可以杀了他。”刺客突然在我身边说道。 乔伊斯也看了过来，他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想说什么，但张开嘴后鲜血却涌了出来。 我第一次看到复活后的乔伊斯受这样的伤，于是我一下子慌了神，急忙跑过去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乔伊斯摆了摆手，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了，他看着风暴中心的白狼，轻缓地说道，“你会因此而死的，刺客。” “不要太小看一个刺客。”鸦淡淡地说道，他的话语里没有骄傲，也没有坚持，真的只是那种淡淡的语调。 “放着不管的话他自己也会死的，所以你不用动手。”乔伊斯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什么决定，“现在只有两个人能阻止德鲁伊了。” 德鲁伊在风暴中心咆哮着，发出比野兽更可怕的嘶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谁？”刺客问道。 “路德维希，”乔伊斯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还有梅菲斯托付里斯。” “魔王？”刺客询问。 乔伊斯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只是紧抿着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我终于有机会插口了，从一开始我就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他们也不是在瞒着我，只是我太傻了听不懂？ “闭嘴，让我静一下，芙兰。”乔伊斯心烦意乱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吓了一跳，赶忙闭上了嘴。 刺客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德鲁伊的理智正在被吞噬，他可能会变成一个完全没有智力的杀戮机器。” “是因为黑暗元素么？”我吃惊地问道。 “不光是。还有他驾驭不了的力量。”刺客的话语里带了些沉重，“因为我们一族独特的修行，所以我几乎可以将体内所有的黑暗元素完美的运用，而德鲁伊只能用大概一半左右。但即便这样，连我有时都忍不住想要在他所拥有的力量下颤抖。” 我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包括被白狼吞噬的德鲁伊之灵，以及乔伊斯那天所说的路德维希会杀了白狼这样的话。 正在这时，白狼的契约伙伴——一只白色的熊似乎有些茫然地靠近了风暴中央，而我的“回来”还没出口，熊就被白狼用手撕成了碎片。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现在的白狼，竟然连他最珍贵的动物伙伴，都毫不留情地杀掉…… 然后白狼兀得抬起头，用一双黑洞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们。 “来不及了……”乔伊斯低沉地说道，“我们只能先放着他不管了。” “不用。”刺客突然说道。 乔伊斯看向刺客，“我相信你的能力，刺客。但即便是你，面对德鲁伊也讨不到好，更何况要制服他了。” “我说的不是我，是法师。”刺客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能阻止德鲁伊的除了圣骑士和魔王，就是芙兰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他将会越堕越深，而且这片大陆能阻止他的人不多，他会杀害很多无辜的人的。” 白狼冷冷的眼神和刺客的描述让我打了寒战，“可是我并没有那种力量……” “他爱你。”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刺客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他不会杀死你的。”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乔伊斯淡淡地说，“普通人的生死于我们和干？我们只需要最后阻止魔王就行了。失去理智的德鲁伊未必不是一件好的武器，到最后我们再想办法唤醒他的理智就可以了。” “但是……”我犹豫地说，“我想试试……” “爱？”乔伊斯冷笑着说，“你觉得一个德鲁伊——一个野兽一样的种族会有爱这种情感么？那只是种欲望罢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么？他会折磨你，□□你，无论是兽形还是人形——哦，他可能会觉得兽形更好一些，因为现在的他更接近野兽。而你竟然想着拿那所谓的‘爱’当做武器吗？即使你阻止了他这一次，那下一次呢？以后呢？” “我……”我有些茫然地看向刺客。 鸦没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4 有回避我的目光，在他看我的目光里我明白了他也认为乔伊斯是对的，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我…… “没事啊。”我笑了笑说道，“反正他又不会弄死我，而且我又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我所依靠的也不是爱，而是欲望。” 我说得很轻松，也很坚定。 ……但我的心却突然痛了起来。 因为我突然明白了，我们似乎已经一步步走向了万劫不复。 我向风暴深处走去，德鲁伊可怕的杀气一直锁定着我，但他始终没有出手。 然后我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开始慢慢地解开衣服。 我能够感受到鸦和乔伊斯看着我的背影的视线。 然后，衣服滑落。 我慢慢地，走到了德鲁伊面前。 黑色的藤蔓上的长刺划破了我的皮肤，鲜血从雪似的肌肤上滑落。 “白狼。”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他长长的指甲也刺入了我的皮肤，在上面划开了长长的口子。 我体内的藤蔓突然开始疯狂地乱窜，爆裂的痛楚在身体里弥散开来，我差点昏晕过去。 但我不能。 “我喜欢你的战歌，喜欢你纯粹一往无前的模样，喜欢你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灵魂。”我颤抖地说着，然后张开了双臂，“拥抱我，你说过的，我们的后代将会很强大……” 痛痛痛痛…… 身体里肆虐的藤蔓，白狼的爪子…… 白狼的身体开始逐渐转变为狼形，我心底里抽搐了一下，还过真被乔伊斯说对了。 待我整个人被狼人压到身下后，我一边强忍着心里的恐惧，一边念起了咒语。 前所未有的超强度闪电新星。 ……成功。 如果是要把人弄晕，闪电系魔法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对于勾引还真是无师自通。”乔伊斯的声音飘了过来。 其实刚刚是很害怕的，我都感觉会被元素风暴撕成碎片……或者被白狼撕成碎片。藤蔓似乎平息了下来，我尽量若无其事地说，“谢谢。” 白狼化成了人形，刺客将昏迷过的白狼丢到了一边，然后将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乔伊斯开始在白狼身上鼓捣，我没兴趣去看，只是轻声和刺客说道，“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吧。” 刺客点头。 而我闭上了眼。 我不知道我此刻应该想什么比较好。 第二十一章 刺客独白 在白狼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们开始为救出路德维希做最后的努力。在乔伊斯的分配下，我和刺客一起，去偷窃教堂无上的宝物，圣水。而乔伊斯则和白狼一起去寻求遏制白狼力量的方法。 老实说刺客的能力真的挺适合盗窃的，困难在于拿到圣水后如何摆脱光明圣徒的围剿。 我在刺客精致的化妆技巧下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而刺客竟然把自己化妆成了一个女人，而他去旅馆开房间的声音也变成了那种典型的尖细女声。 我一下子感觉我好崇拜他。 当然只订了一个房间，我感到挺累的就和刺客说了一声先睡了会儿，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暮□□临，刺客正坐在窗边看着什么。 觉察到我醒来，刺客说道：“在城内的搜索比之前弱了不少，明天正午我们出发。” “嗯。”我点了点头，还是感觉到有点困，就没从床上起来。 “如果运气好的话，三天之内我们就能见到圣骑士了。”刺客还在看着窗外，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身形被窗外的微光勾勒出来，很好看。 “圣骑士……”我轻轻呢喃着，内心多多少少是有些复杂的。 “打败魔王后，你打算如何？”刺客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来了，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很亮。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前想的是和你们继续在一起，但看起来你们似乎都另有打算。” “嗯。”刺客点了点头，“我打算回东方去，死灵法师看起来对地狱很感兴趣，德鲁伊曾说过他想回森林去继续修行。” “哦……”我呐呐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回到灰身边去，或者是……” “我以为你要跟着圣骑士。”刺客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毕竟你是那么的爱他。” “爱？”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我现在有资格说这个……你知道的，鸦。而且路德维希肯定会介意。” “嗯。”刺客淡淡地点了点头，“如果不和圣骑士一起的话，你要不要和我回东方，法师。” “啊？”我茫然了一会儿后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我一直都不喜欢战斗。”刺客轻轻地说道，这些话他以前是从未和我们说过的，“刺客圣殿来招学徒，每个学徒给三个金币。小时候生活窘迫，而且我很笨，我弟弟比较聪明，家里养不起两个孩子，所以我就被送去了刺客圣殿。” 我知道一些刺客圣殿培养刺客的方式，他们都会在外买一大批孩子，经过可怕的训练后那些孩子活下去的不到十分之一。 “那时我不知道干什么，所以只能战斗、杀人。直到一次任务碰到了乔伊斯，那时乔伊斯在我们这些阴影边缘人中已经很出名了。然后在他的劝说下我背叛了刺客圣殿，他需要我的力量，所以我还是在战斗、杀人。”刺客继续说道，“后来我杀了刺客圣殿排名第三的‘骸骨’，我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里变得有多强。但是至始至终，我都无法对战斗产生多少感觉，比如你们所说的荣誉感。” 鸦抬起了手，然后他整个人突然间如雾气般消失在黑暗里。然后下一瞬间他出现在我身后，用冰冷的刀锋摩擦着我脖颈，我立刻打了个寒颤。他一边摆出这样危险的动作，一边还是用刚刚那种平淡的语调说道，“我可以在这里杀了你，然后用你引诱德鲁伊出来将他杀死，然后告诉魔王你们的打算，让圣骑士永远沉睡下去，而一个死灵法师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况且死灵法师也有自己的打算。相信我，我可以做到，我可能无法正面击败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但如果是以‘杀死’为目标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逃过我的刀锋。然后我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以及黑暗中权威的地位。” 我毫不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在过往同行的岁月中我见识过他有多强，他的强和我们的强是不同的，而某种意义而言，他的强更可怕。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击败，而他的目的却是杀死。 “可是我不会。”鸦将刀扔到了地上，刀片和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他在下一个瞬间又站到了窗户旁边，倚着窗台看着我说道：“同伴。你们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在乎的东西。所以尽管我喜欢平静的生活，但仍然和你们在一起，为你们杀人。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5 ” 我俯下身捡起刀，轻声询问道：“所以，等消灭魔王后，你打算回东方过平静的生活吗？” “嗯。”刺客点了点头，“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法师。” “什么问题？”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迟疑了一下，“让我考虑一下……毕竟我口口声声说爱路德维希，那么多年……” 刺客不置可否的点头，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是在一起这么久以来鸦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想他真的是很在意我们，也很在意我。是喜欢吗？其实到了这种地步喜欢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说真的，和刺客一起离开这里，去东方过平静的生活听起来非常棒。只是…… 乔伊斯，白狼，灰，还有……路德维希…… 我走到刺客身后，轻轻地说道，“谢谢你，鸦。还有，抱歉……” 刺客终于露出了点失望的表情，向来没有情绪表露的他有这样外露的情绪，这让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歉意。 他矜持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正午我们顺利从城里出来，但在城郊外却迎面碰上了一队圣骑士。 正当我和刺客准备回避他们的时候，为首的圣骑士看到我们后却变了脸色。 “抓住她们，她们是堕落者！” 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刺客的声音“噗”的一声消失在了光线里，我知道他在光线折射的夹层里正迈着奇特的步伐，寻找着下手的时机。而我必须给他创造这个时机，所以我嘴里念动着咒语，眼睛却紧盯着那些圣骑士们。 “杜内丹，元素抵御光环。伏尔甘，力量光环。欧文，荆棘光环。列阵，不要被打散，他们当中有一个刺客。”为首的圣骑士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我则挑起了眉，看来是碰到了硬茬，不是吗？ 火焰风暴已降临在他们身上，他们身上则释放出各种颜色的光环，竟硬生生挡住了我的第一波攻击。 而随着为首圣骑士的一声令下，圣骑士们向我快速冲锋过来，而一个圣骑士竟然想我发射了圣光弹。 我抬手放了一串充能弹阻挡了圣光弹，这一耽误已经让他们将我团团围起了，我感受到鸦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他看起来已经 游走在包围圈之外等待时机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面对圣骑士的围剿。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和鸦配合。 所以，我们不会输。 闪电新星自我脚下爆裂开来，闪电光环席卷了每个圣骑士，让他们的身体形成短暂的麻痹。然后我念出了最后一句咒语—— “火焰九头蛇。” 毁天灭地一般的场景，火系最强的法术所造成的威力让天地也为之变色。 烈焰熊熊中刺客终于出手了，黑色的身影穿梭在金红色的火焰中，他的双眸冰冷而无情，森冷而尖锐的杀气挨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让他们动惮不得。 这些生长在温室里的圣骑士，并不能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 我嘲讽地笑了起来，然后看着圣骑士们一个一个倒下，只剩下他们的首领。 刺客也没再动手，而是安静地站在了我身旁。他此刻已去了那些伪装，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我仔细看着那名圣骑士，金发蓝眸，目光坚定，像极了以前的某个人。 只不过不知道，现在他怎样…… 我的思绪陷入一阵恍惚中，直到我听到那个圣骑士咬牙切齿的话语，“堕落者——” 我失笑摇了摇头，然后说，“你走吧。” 刺客没有对我这句发表任何疑义，他只是安静地跟在了我身后，准备和我一同离开。 “我是不会再次接受堕落者赐予的。”圣骑士抬高了声音，然后我听到刀切开肉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到那个圣骑士已经自杀了。 我的心钝钝的痛了一下，我终于认了出来，那个圣骑士就是很久之前，我和里希尔碰到的那个少年。那时的他还是个天真不谙 世事的见习圣骑士，而今已成为一个合格的队长。 但是他拒绝了我再次放过他，所以他自杀了。 我默默地看了刺客很久，最后他竟破天荒地抱了一下我以示安慰。 我的大脑多多少少有些混乱，然后也用力地回抱了他。 他没在消失，而是一直在我身边，直到我们回到了和乔伊斯约定的地点。 “芙兰。”最后刺客和我说，“即使我和你说了我过去的事情，但那也代表不了什么，过去仅仅是过去，想法仅仅是想法。你明白吗？” 我呐呐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无论怎样，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刺客。 第二十二章 路德维希 白狼的状况并不是很好，但他坚持我们先一起去救圣骑士，如果他出问题的话杀掉他就好。 我们口头上是答应了，虽然他在很认真地说这些，也看到我们很认真地答应，但究竟到时候会如何我们和他都不肯定。这样的 诺言就是聊以□□罢了，这点我们倒是都是知道的。 顺着乔伊斯的指示我们一路杀了进去，最终在山洞深处找到了路德维希。 眼前的场景着实有些骇人，圆柱形的透明材质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山东顶部，而里面满是黑浊的液体。路德维希就浸泡在那种液体中，他紧闭着双眼，身上散发出朦胧的微光，抵御着液体的入侵。 “路德维希——”我大声叫了出来。 我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但紧闭着双眼的圣骑士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起来他身上的力量比上次还要衰弱了不少。”乔伊斯的话语里带着沉重，他将法杖插入地上，然后开始吩咐我们：“德鲁伊，你带着你的动物伙伴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东西进来。即使是梅菲斯托付里斯本人来了，也给我阻挡住。” “嗯。”白狼点了点头，狼灵从他身边出现，然后他亲吻了下落在他指尖的渡鸦，猛毒花藤在他身下的土地里蜿蜒滚动着。他就这样携着一帮伙伴们向山洞门口走去，乔伊斯点了点头，“芙兰，女巫应该有解除封印的法术吧。” “有，但是破解核心符号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并不擅长钻研咒语，我只会使用法术。 “那个交给我就行了，你只需要协助我遏制封印旁支的力量。”乔伊斯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这对于我来说容易的很多。 “鸦，保护我和芙兰。”乔伊斯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擅长杀戮而不是守护，但是必要时候即使用自己的身体也要保护好我们俩个，否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鸦点了点头，两柄弯刀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6 在他掌心旋转着，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化作黑雾进行战斗准备。 “开始吧。”乔伊斯向我点了点头，他打开圣水的瓶盖，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念长长的咒语。 空气里开始出现力量的波动。 圣水从水晶瓶里缓缓流淌出来，化成金色的荧光在空气中绘制成繁密的符号，乔伊斯的咒语仍在继续。 兀得产生的黑暗力量，灰色的雾气从透明罩子上弥漫出来，形成一个恶魔的形状扑向乔伊斯。 我法杖轻扬，火元素汇集一处，将雾气恶魔击散。 然后我高举法杖，侧耳倾听着乔伊斯的咒语，在恰当时候插了进去，也开始念守护咒文。 山洞里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大，交汇一处。 乔伊斯面前的圣水组成的符号也越来越繁密，他的额头已出现了点点汗水。 山洞入口那里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野兽的哀嚎接连响起。 白狼已经和那边的势力开始交手了。 快一点…… 乔伊斯的解封图案绘制得更快了，他的身体颤抖得也越来越厉害。封印上弥散出来的黑暗力量也愈发浓重，我也感到越来越吃力。 快一点…… 怎么可以在这里失败…… 刺客看了我俩一眼，然后他举起双刀，向山洞出口那里走去。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被碾压成灰烬了，血从嘴角渗出。 正在这时山洞入口又传来一声爆炸，与此同时黑暗的气息从那边扑面而来。 鸦和白狼，败了。是梅菲斯托付里斯亲自来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法杖险些脱手。 “你们这些蝼蚁，竟敢——”梅菲斯托付里斯愤怒的嚎叫回荡在山洞中，我已经能看到它毛茸茸的长腿了。 乔伊斯不为所动，依旧绘制着解封图案。 然后梅菲斯托付里斯的蛛腿刺穿了乔伊斯的胸膛，乔伊斯吐出一口血，将法杖从地上拔起，最后挥舞了一下。那金光闪闪的花纹从空中飘起，向透明材质的罩子那里飘去。 “不——”梅菲斯托付里斯疯狂地大吼道，它喷射出一口毒液，向花纹袭去。 我接连挥动法杖，召唤出地狱之火想要阻挡它的毒液。但我只阻挡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毒液还是飘向了解封符号。 乔伊斯又吐出一大口血来，我从他焦急的眼神中意识到如果被毒液击中，后果将会有多可怕。 千钧一发之际，黑色的雾气阻挡在解封符号前。 “嘶嘶”的烧灼声响起，黑雾凝聚成一个人影，鸦。 鸦用肉体挡住了那些毒液，而后从空中无力地落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解封符号终于飘到了封印上，透明罩子发射出强烈的光芒，我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所有人，包括魔王都在凝重地看着那个罩子，放下了手中的战斗。 光芒散去，罩子上满是裂痕。 但，没有彻底碎掉。 不—— 难道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么！我们所有人将会彻彻底底地死在这里吗？ 怎么可以……明明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王疯狂的大笑回荡在山洞里。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我在罩子旁边，用拳头疯狂打着那个透明材质的罩子，“不——” 血从手上流了下来，但那个罩子始终没有破碎。 正在这时，魔王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它的声音里竟带着颤抖和恐惧。 我仰起脸，看到了路德维希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的双眼和乔伊斯所说的一样，冷酷，无情但却异常的美丽。 然后下一秒，白色的翅羽猛地张了开来，原本是朦胧的微光，此刻变成了炫目的强光，让人难以直视，想要忍不住跪拜下去。 ——天使。 与此同时，透明材质的罩子轰然破碎，里面的地狱之水蔓延出来，洒了一地。 他张开翅羽，一柄银色的剑在他面前形成。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握住剑，双翅一振，向魔王飞去。 情况急转直下，大片新鲜的空气涌入了我的肺部，巨大的喜悦让我头晕脑胀起来。 魔王将乔伊斯甩到一旁，迎上了天使。 我连忙到一边扶起乔伊斯，查看他的伤势。 天使和魔王的战斗很激烈，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 “哈哈哈哈！”魔王大笑着，声音里带着嘲讽，“战斗天使又怎么样？被我困了百年后你的力量也只剩下了这么一点！” 我的心也揪了起来，是啊，那个天使已被困了百年之久，现在的它还能战胜魔王么 ？而我们已经没了丝毫战斗力…… 怎么办…… 操控着路德维希身体的天使向后退了几步，他没有张嘴，但声音自然而然的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主说，我的诞生是为了杀戮和战斗。所以需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恶魔。” “那又如何？”魔王轻蔑地说道。 地上的地狱之水猛的浮空，化作一个个小水滴卷入天使的身体里。 然后我清楚地看到，天使白色的翅膀逐渐变成了骇人的黑色，他的身上不再是圣洁的光芒，而是诡异而可怕的黑光。 我和乔伊斯的眼里都有着震惊。 堕天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天使，也是第一次看到天使堕落的过程，一切都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可怕，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场景，只有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才会有着同样的感觉。 一种有着象征意义的，令信仰崩溃的感觉。 堕天使似乎根本没有他究竟做了什么事的觉悟，他用散发着黑色光芒的长剑直指魔王，冰冷地说道，“以主之名，我将对你进行最后的审判。” 而后是一场只能在书里看到的可怕战斗。 赢得当然是堕天使，看着他顶着路德维希的面容一脸冷酷，真的让我非常的不习惯。而且他在斩杀了魔王后，居然把魔王的力量统统吸收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堕天使拿着剑向我走来，我不禁咽了下口水。 他站在我面前，看向目光毫无感情，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那是路德维希的面孔。 我被蛊惑一般地闭上了眼，等待着…… 死灵法术的波动让我重新睁开了眼，乔伊斯的骨矛被堕天使折断，看起来刚刚乔伊斯攻击了堕天使，然后他有些愤怒地高声说道，“芙兰，你在发什么呆！” “啊……”我从发呆中惊醒过来。 真正的路德维希去哪儿了？为了战胜魔王而堕落的天使究竟是敌是友？ 一连串问题占据了我的大脑。 “堕落者……”我听到堕天使在自言自语着，然后他突然露出个困惑的表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7 情，然后居然闭上了双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三章 堕天使 我从梦中醒来，清晨的阳光非常明媚，照射进帐篷里，让我不禁眯起了眼。 森林里鸟雀清脆宛转的歌声，风吟之声，还有沙沙的声音，这些都充分显示出这是一个无比美丽的早晨。 我从帐篷里钻出来，看到大家都各自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鸦坐在一旁的木头上用小刀雕刻着什么，乔伊斯正在树下翻阅一本古老的书籍，白狼和路德维希在一旁比划着招式，路德维希不时的提醒白狼的战斗中有哪些不足之处。 我不知不觉停下了向他们走去的脚步。 眼前的环境就仿佛一个梦境，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直在一起。 然后我的出现打断了这一切。 刺客放下了手中的木头，乔伊斯将书合住，白狼的爪子也变成了人类的手的模样。他们都在看着我，也看着路德维希。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路德维希看向了我，然后他露出一个清朗的微笑，“芙兰，日安。” 他的声音真的好熟悉啊……好久好久没再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啊…… 在心中多年的感情突然就迸涌而出，我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不一会儿泪水就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的手上还握着剑，所以他只好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 “芙兰。”他温柔地叫我的名字，他没有说他回来了，也没有说我受苦了，他说，“芙兰，你长大了。” 无法自已的感情，我只是用力抱着他拼命地哭泣。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我们，没有人打断。 路德维希也没有推开我，一直任我抱着。 我都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但那一定是很久，久到我觉得我把我所有郁结在心中的情绪都宣泄出来了，我才放开了他。 然后我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刺客依旧是一脸的无所谓，白狼的表情有些纠结，而乔伊斯，却是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着我。 那种嘲讽的目光让我瞬间浑身冰凉。 我突然明白，现在的我究竟在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在他怀里哭泣。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我也意识到了我自己本来就知道这件事。后来乔伊斯告诉我，那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路德维希，所以本能地采取了这种方式。然后乔伊斯冷笑着说，芙兰，你没有意识到你自己是多么的狡猾。你当然天真，但那种该死的天真有时会——或者一定会把我们所有人引向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他说的是万劫不复。 圣骑士低头看着我，他的目光还如往昔般温暖，但那种目光似乎要灼伤我。 我能感受到乔伊斯的冷笑，我以为我会镇定地去面对路德维希，一如我镇定地面对他们。但是我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女巫芙兰，在圣骑士路德维希面前，从来就没有过冷静的存在。 乔伊斯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然后他拍了拍白狼的肩膀，示意他们和他一起离开。 他们的离开对我没有丝毫的影响，我抬起头痴痴地看着百年未见得他，眼泪滑落。 “路德维希，路德维希……”我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安静的，用那种目光看着我。 这让我有些茫然，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路德维希表现得太像一个梦境了。 所以我伸出手触摸了他的脸，他有些微凉的五官，当我触到他的唇的时候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路德维希……？”我带着微微的茫然叫他。 路德维希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冷漠无情，然后他对我说，“黑暗还没有结束，我可以感觉得到。” 他握着我的手有些用力，让我有些疼痛，我挣扎了一下但他没有放开我的手。所以我只好忍着痛说道，“但魔王不是被你杀了吗？” “是被我吸收了。”路德维希纠正了我的说法，然后他看着我，又仿佛在透着我看其他东西，“你们散发着黑暗。” 我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他在说除了他之外我们都是黑暗者这个事实，我当然也无从反驳，所以只好低下头，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却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而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不禁发出了一声痛呼。 路德维希仿佛这才注意到一般，他放开我的手，淡淡地说，“抱歉。” 那话语中当然也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为什么……”我轻轻地问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在问什么，但我的的确确在发问。 “他们的身上有你的气息，很重。”路德维希似乎是答非所问，然后他看着我说道，“死灵法师，和，德鲁伊。” 然后他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笑了，那笑容好像是面具一样，“你无需为此感到羞耻，芙兰，人类总是卑微而充满欲望的存在，所以需要神的拯救。” 他的话当然刺痛了我，我宁可他怪我不理我，也不想要他这样的宽容。 我抬起头看着他，从他的表情中我明白了他知道他这样会伤害到我，但他还是这样说了。 “你不是路德维希。”我突然说道。 “哦？”路德维希发出浅浅的疑问声，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他的动作无疑很优雅，优雅得仿佛是画中出来的一般，无可挑剔，但又让人敬而远之。“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亲爱的芙兰。” “路德维希不会伤害我……”我在心底里这样说道，然后我摇着头推开了他的手，然后后退着说道，“你不是路德维希，你是那个堕落的天使。” “看起来路德维希重视你还是有理由的，你的那群小伙伴们可一个都没有发现我是谁。”路德维希——或者说那个堕天使脸上的表情完全消失了，对于他们来说表情是一种多余的存在。 “那么说一直都是你喽？”我震惊于这个事实，“从早上起来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堕天使说道。 他可伪装的真好！我从心底里发出感叹，然后我警惕地看着他说道，“你欺骗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替路德维希问出了他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罢了。”堕天使淡淡地说道，“他还真是个可悲的家伙，好不容易从魔王那里逃出来，面对的却是一群堕落的伙伴们，更可悲的是他还是被那些堕落的人救的。” “你是说……路德维希拒绝醒来？”我怀疑地问道。 “以及他灵魂受到的创伤。”堕天使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我透支的力量让他的灵魂差点破碎。” “你——！”我不禁握紧了法杖。 “要我是你，人类，我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8 就停止无用的想法。愤怒是最没用的情感……”堕天使终于流露出一丝其他的表情，“当然，你们所谓的爱情也是。” “我怎么知道你没在骗我？”我怀疑地问道。 堕天使嘲讽地看了我一眼，他用路德维希的身体做出这样的表情，让我非常不适，然后他说，“在天使的字典里，没有撒谎的存在。” 我恍惚意识到它是天使，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存在。 无欲无求，甚至没有自己的情感，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去撒谎，也不需要去撒谎。 “魔王已经离开了，你怎么还不回天堂去？”我呐呐地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他看我的目光更加嘲讽了，我猛然想起他现在是堕天使，所以并不能回到天堂上去，而且我心里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是不是天使降临后就不能回到天堂了？即使没有堕落？” “看起来你也不是那么的笨。”堕天使的回答证明了我的想法，“我们会在这个世界上游荡，直到最后一丝力量耗尽，消失于天地间。” 我突然感到一阵悲哀，“那你呢？你也会那样吗？”我又犯那种毛病了，我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堕天使是敌是友就开始下意识的关心他。 “那是普通天使，而我是堕天使，我们不同。”堕天使这次出奇的没有用讽刺的语调说话。 ……就这样自然而然成了堕天使吗？没有回旋的余地吗？他明明不是自己主动堕落了呀，是为了打倒魔王才堕落的啊，他们的神应该理解一下才对。我想问这些问题，但我知道这些问题很愚蠢，对于光明信徒来说，堕落就是堕落，是最可怕的罪孽，堕落本身就是某种象征。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轻轻地问道。 堕天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说：“路德维希是百年来最强大的圣骑士，所以我才可以在他身上寄生。而你是他是他最在意的人” “……”我沉默了一阵，问道，“路德维希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你想让他什么时候醒来？”堕天使反问道。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愣住了。 “你希望他永远都不醒来吧。”堕天使淡淡地说道，“这样你就不用去面对他了。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这些。” 我不知怎样形容我的复杂的思绪，我近乎绝望地发现我居然真有着一丝对堕天使的话的赞同，但是这怎么可能！我们花费那么多救路德维希出来…… 堕天使看着我的表情，然后说，“好吧，那么路德维希明天就会醒来。” 我看着堕天使向帐篷走去的身影，然后我迟疑地说道，“……谢谢。” “你应该谢路德维希。”堕天使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了，我的存在是他奉献的结果。”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还有，”堕天使说，“你的同伴们心中的黑暗比你想象得更多，尤其是死灵法师，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所以，你最好别把我的事告诉其他人。” 这次我真的愣住了。 堕天使说黑暗存在于我们中间，说的和同伴们心中的黑暗看起来是两码事。但他特意提到了乔伊斯，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四章 教堂 路德维希第二天醒来了，但他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接着昨天堕天使用他身体所作的一切，让那些继续发展下去。 当然，唯独对我不是。 他看向我的目光里有着悲伤和痛苦，那种情感让我难以承受，所以我只好转过了头，假装没有看到。 在这片森林里游荡了几日，将里面的恶魔都清理得差不多后，我们终于聚在了一起，讨论起今后的打算。 德鲁伊说要回森林里继续修行，学习更好的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乔伊斯说要去大陆再游历一番，而鸦表示他会继续跟着乔伊斯，像以前一样。 “所以，我们这就要分开了吗？”我有些难过地询问。 路德维希却转向了我，“那你呢，芙兰，你打算怎么办？” 我并不知道我应该如何。 他继续说道，“我打算回教堂，芙兰，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我有些犹豫，现在的我毕竟还是堕落者的身份。 “那你想和谁在一起？”路德维希提高了声音，他的声音神圣而充满苛责，我分不清现在的他究竟是路德维希还是堕天使，“乔伊斯？还是白狼？”然后他的脸色变了变，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后竟直接起身走了。 这根本不是平常的他！平时的路德维希根本不会做出这样不符合礼节的事情！我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我在森林深处找到他的，他正来回走动着，显得焦躁而不安，还不时挥舞着拳头对着空气大声抗议着什么。 “路德维希……？”我呐呐地叫他。 路德维希看到我后苦笑了一下，然后他说，“刚刚，对不起。” “没事。”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反正，那是我应得的。” 路德维希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此刻的他似乎还是非常暴躁，他低低地骂了句，“该死，”然后努力使自己情绪平静下来问道；“你和伊祖尔说了什么？芙兰。” “伊祖尔？”我下意识地发出了疑问。 “那个堕天使。”路德维希似乎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轻蔑，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他的掩饰并没有怎么奏效，所以他的脸色似乎又难看了几分。 “路德维希……”我感觉他有些不正常——虽然这种不正常是显而易见的，然后我心里有了个猜测，“你受到了堕天使——我是说伊祖尔的影响吗？” 路德维希看起来好像被我打了一拳一样，我突然有些难过，就走过去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沉默了一阵，才回答道，“是的，我很尊敬伊祖尔，而他自己认为自己不过是个堕天使，我才会潜意识受到影响，说出那种话。”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其它方面。 “我知道……毕竟你体内有一个堕天使。”我依偎到了他身边，然后仰起脸看他，“我很担心你，路德维希。我害怕你会迷失，也害怕你的灵魂也被黑暗浸染。” 我知道我可以接受黑暗的乔伊斯，也可以接受黑暗的德鲁伊和刺客，但我唯独接受不了黑暗的路德维希。 我不知道我爱的究竟是路德维希还是他的温暖和光明，但我知道如果他没有那种温暖和光明的话，我大概…… “我也害怕。”路德维希轻轻地说道。 我愕然看着他，然后他说，“亲爱的，你还没对我说你对伊祖尔说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吧，就是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我回忆着说道，“你不知道我们的对话么？” “只能感受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29 到一部分。”路德维希轻轻地说道，“我觉得他似乎格外关注你，远超过一个天使对一个人类的关注。” “大概是因为我识破了他的伪装？”我猜测道，“而且他说，因为我是你在意的人，所以他才……” “他是那样说的吗？”路德维希反问了一句。 “是……”我点了点头。 路德维希突然跪下来来亲吻着我的手背，然后说道，“你纯净的眼睛就仿佛一团火，燃烧在迷雾残梦中，点亮了坟墓的那段，是夕阳落后的维纳斯，是黑夜尽头的奥萝拉……”他轻轻地念着这些动人的诗句，也许是情诗，也许不是，“你用一种孩童式的纯真指明了我前进的方向，有如指引天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我相信你的一切判断。我的芙兰。”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是悲哀又是幸福，幸福的是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而悲哀的是，他从未就对我动过感情……男女之情…… “路德维希……”我轻轻地叹息，“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 “和我回教会吧，芙兰。”路德维希起身抱住了我，他知道我会在他的怀抱里沉沦，每次他这样我都无法拒绝他。 “可是，我现在是个堕落者。”我垂眸说道。 “没关系，我会找到驱逐你体内黑暗的方法的。”路德维希坚定地说，“然后我们像以前那样一直在一起，可以吗？” 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熟悉的让我想哭…… 我知道，我拒绝不了他…… 尽管，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好。” 沉沦于他温暖的怀抱，我轻轻地，应道。 我爱他，好爱好爱。 和路德维希从森林里回来后德鲁伊突然说找我有些事，待我和他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后，他有些踌躇地对我说，“芙兰，我打算回森林去修行，那个，你有一起修行的打算吗？” 我愣了一下，说道，“我已经答应和路德维希回教会了。” 白狼脸上失望的表情显而易见，然后他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好吧，祝你们幸福。你们人类是应该这样说的吧。” “嗯。”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告诉他路德维希其实从未爱过我。 只要我爱他，就够了。 ——这就够了。 第二十五章 渎神 刺客曾说过，如果有人可以从路德维希身边把我带走的话，那就只有乔伊斯了。无论是他和白狼，在我心中都抵不上路德维希的位置。当然，也许他们加起来说不定。 然而乔伊斯却和他们并不一样，也许他想把我从路德维希身边带走，但带走就是最终的目的，而不是让我在他身边。乔伊斯这种人身边是不需要女人的，我们都明白。 我和他们挨个拥抱，告别。 乔伊斯吻了吻我的唇角，他温柔地说，如果路德维希欺负我了，就到他这里来。 他的话语很温柔，仿佛情人的呢喃。 但我知道这是假的。他只是觉得这样好玩罢了。然而我却无法对此苛责什么。 刺客什么都没说，白狼倒是想说些什么，但看了一眼那边的路德维希，也闭上了嘴。 我们的告别其实挺草率的，远远比想象的要草率的多。然后我和路德维希一同回到教会，路德维希在教会里很轻易地就取得了很高的地位，当年的他能成为荆棘骑士团团长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和品格，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教会的明争暗斗，虚与委蛇。 我们几个人的故事早已成了传奇——这是百年来我一直知道的事，游吟诗人说这五个英雄最终和倒在了魔王面前，但他们的精神会一代代流传下去，激起后来者的斗志。游吟诗人不知道的是我们并没死，而是成了一个个的堕落者，我不知道真相公开后会怎样，我只知道昔日的英雄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大概世人会难以接受，甚至引起恐慌的吧。 路德维希在教会里说，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圣骑士。 他手中的剑是当年教会的圣物，他可以流利地背诵教会的圣典，而他说的也是百年前的语言，古老而优雅的措辞让人敬仰而信服。 然后就是力量的展示。 他用教会圣典记载的方法召唤了一个天使，那是一个新生的天使，它的面容笼罩在白色的兜帽中，身后的翅膀圣洁而美丽。 它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威压，它好似在看着我们，但好像又什么都不在看。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用最虔诚的语调祈祷。 除了我和路德维希。 然后路德维希将他们都赶了出去，当房间的门缓缓关上的时候，路德维希转过身看向天使，他的目光无悲无喜。 “人类，你和他们不一样。” 天使垂着头看着我们，他的声音神圣而空灵。 路德维希的笑容好像突然间变得像面具一样，他说，“因为我比他们更接近神。” “原来是这样。”天使似乎丝毫没有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在天使垂眸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话的时候，路德维希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冷漠。然后他说，“所以，我也比他们更清楚你们是什么东西。” 伊祖尔黑色的翅羽在路德维希的身上展开，我看不清他此刻究竟是伊祖尔还是路德维希。 天使看着这一幕，如果是个人类的话它此刻应该是震惊的，但它只是说道，“你们会杀了我。” 天使用的是称述的语气。 “啊……”我发出轻呼。 路德维希召唤出这个天使，只是用来利用的吗？ 我看向路德维希，而他只是低头端详着手中的那把圣剑。无比光辉灿烂的圣剑，只存在于光明圣典的记载的传说中斩杀恶魔的武器。 然后路德维希将圣剑刺入了天使的胸膛。 “请不要让他堕落了。”天使的声音里带着恳求，然后它化作碎片融入了路德维希的体内。 房间里就像被大风刮过一样，我听到了路德维希的声音。 “我并不能为他做任何决定，他堕落与否，选择权在他身上。” 这次我确定了此刻控制身体的是伊祖尔。 天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的容颜也随之破碎成光的碎片。 天使之死。只有真正面对这一幕的人才会明白这有多可怕。 路德维希和伊祖尔召唤了一个天使，然后将它吸收掉化作体内的力量，而我目睹了这渎神行为的一切。即使我是光明神的异教徒我也不敢这么做，即使是最讨厌光明神的死灵法师们肯定也不敢这样做。我们会轻蔑于他们的信仰，但是会尊敬他们的力量。 而路德维希，一个彻彻底底的光明信徒，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 而支撑他的，同样是信仰。 “我需要这份力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0 量。”伊祖尔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对路德维希说。 我没有问既然魔王已经被打败，那他还需要这份力量干什么。我不知道路德维希有没有问，正如我也不知道吸收天使的这件事路德维希本人有没有参与一样。 路德维希还是离我很远，尽管也很近。 这时不知道是路德维希还是伊祖尔，注意到了房间里的我。我尽量不与他视线交汇，和他们对视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可以被轻易看穿，然后我低下头想要绕过他走向房间的出口。我被拽住了，当然，是有些粗鲁的动作，我不敢相信路德维希会这样对我，我也不会相信优雅的天使会这样对我，我的胳膊很痛，这不得不提醒我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用手捏起我的下巴，我略带惊恐和厌恶的表情来不及掩饰，也掩饰不了。 “如果连你都这样……”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感到心痛，他对我说话的声音宛若叹息。 “路德维希……”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我的胸腔燃烧着对他的炽热的爱意，这让我想要踮起脚尖亲吻他，很想很想。 但无论是路德维希还是伊祖尔，我都不能这样做。我不知道眼前究竟是路德维希还是扮成他的伊祖尔，我也不知道伊祖尔究竟想让路德维希堕落还是维持原样，过于波动的感情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判断力，我想这正是伊祖尔想要达到的目的。 人类激烈而挣扎的情绪会成为堕天使的养料。在这种方面，堕天使比魔鬼更卑劣。后来，乔伊斯这样告诉我说。 我靠在路德维希的怀里，他的下巴支在我的头顶，然后他说道。 “芙兰，我帮你净化身体吧，祛除黑暗元素。” “好。” 我点了点头，用力抱紧了他。 那时的我想，我盼了那么久，他终于回到了我身边。所以无论以怎样的姿态都好，我要和他在一起，直到死。 直到……死。 第二十六章 痛苦的执着 接下来的经历让我想起了当年和路德维希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时我也是这样和他一起，清晨看他在雾气中晨练，然后一起用过早餐，他嘱咐我要乖乖地呆在家里等他回来。然后他就去教会进行工作，而下午的时间总是清闲的，他会叫一个光明信徒把我带到教会，然后他会在教堂□□院的那棵大树下和我说话，教我各种东西。 光阴的碎片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跳跃的光斑映在他的白色亚麻长袍上，他蓝眸低垂，翻阅着一本教会图书馆的书籍，那种层次的书是不准外借的，我不知道他怎么把这些书带出图书馆的。 &ess血池边缘生长着一种白色玫瑰，白色的花瓣上有着淡淡的血痕，那是是神的眼泪在上面形成的罪……”他用比风吟更悦耳的声音缓缓念着书里的话，然后他合住书说道，“理论上那种血纹白玫瑰可以祛除黑暗元素，所以我决定去罗格那里一趟。” 第二天清晨，他便带着一小队圣骑士踏上了去罗格的道路。 大概半个月后他们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教皇亲自迎接了他们，而我站在一边怔怔看着半个月没见的路德维希。 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the tess是传说中的可怕存在，小时候我就听着她的故事长大。然后路德维希对教皇说，他们成功杀掉了血腥女伯爵，在付出了4个人死亡的代价下。 所有人都热烈欢呼着这一伟大的功绩，他们用华美的诗篇赞颂着路德维希是怎样带领圣骑士们铲除邪恶，迎接光明。只有我知道他为何要那样去做，而真相绝对与光明无关。 路德维希又找来了大陆最好的药剂师，那个药剂师居然是里希尔！我在震惊的同时恨的牙痒痒，而里希尔看起来也有些不安。路德维希并没有忌讳我们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他是知道里希尔曾对我不利过，但不知道究竟“不利”到何种地步，他和里希尔似乎达成了什么协定，所以里希尔在我不信任地目光中有些表情纠结地对着自然之神的力量本源和魔神起誓，说如果没有尽心去制作药剂的话就让他们剥夺他身上的力量。 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为了表示诚意将我体内的藤蔓去了出来。路德维希看到后立刻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他的眼里闪烁着冰冷的光，他似乎猜到了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至少猜到了一些事。 哎。又得我去安慰。 我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抚摸上路德维希握紧的拳头，然后轻轻地说道，“谢谢你，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冰冷的表情耸动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 里希尔说可以将血纹白玫瑰做成药剂，但路德维希需要给他几个珍贵的药引。那些药引有的在市面上天价出售，有的根本就只是一个传说，我甚至怀疑这个暗黑德鲁伊是专门刁难路德维希的。但路德维希却表情沉稳地答应下来，并说三个月之内可以准备好。 那天夜里路德维希在灯下翻阅着厚厚的书籍，他的手指抚摸过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列表，然后他闭上了眼，轻轻出了一口气，表情无奈而哀伤。 第二天路德维希在教会里开始了肃清活动，无数贪污腐败的光明信徒被抓起来绞死，而他们的财产有些被充公，但大多数进了路德维希的口袋里。在收购了市面上的药引后，路德维希带着新的圣骑士开始进入各个未经探索之地探险，寻找那些药引。两个月过去了，又有三个圣骑士死去了，而路德维希也终于找全了那些药引。同时他们也斩杀了不少怪物，也给教会的地图上增加了不少内容。 里希尔也很惊讶路德维希居然可以真的将他开出的单子上的东西找全，他对路德维希不像刚开始那样带着轻佻了，而是很认真地制作起血纹白玫瑰的药剂来。 我不知道里希尔对路德维希的态度起初为何是那样，在我想来像路德维希那样的人，无论同一阵营还是对立阵营的人，都会对他保持一份尊敬的。这可能与他们的协定有关吧，我默默地想到。我总是不知道很多事，而他们也不想让我知道。 那天中午我终于拿到了那个装着澄澈液体的水晶瓶，在路德维希有些波动的目光中我将药剂一饮而尽。喝完药剂后我有些昏昏沉沉的，等晚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路德维希正坐在我的床边。他一看我醒来就握住我的手激动地问，“芙兰，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受着体内黑暗的力量，默默地摇了摇头。 路德维希脸上的激动渐渐褪去，转化为一种平静。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失望之色，只是摸着我的头，安慰说：“没事，芙兰，不用难过，我会找到其他的方法的。”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彻夜翻看着教会的书籍。 “以巨龙的血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1 作为药引……” 第二天他在教会里集结了一批愿意和他屠龙的骑士，然后向教皇要了教会的另一个圣物——龙枪。教皇起初并不愿意将龙枪给他，但路德维希淡淡地说，“龙枪将会再次染上龙的鲜血，重现它曾经的荣光，光明神的信徒将会更加相信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而事实正是如此，我就是神之子，传说中的圣骑士路德维希。” 然后他在教皇敬畏的表情中伸展开白色的翅羽，所有人都虔诚地跪倒在地，而他面无表情——甚至是表情冷酷地执着龙枪站在那里，接受着众人的匍匐。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的翅膀颜色是多么的不自然，只有我知道那翅膀本应该是黑色的，现在他用了什么障眼法将它变成了白色，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的。但路德维希，或是伊祖尔轻蔑地说，“这用来对付那些蠢货绰绰有余。” 两个月后路德维希终于回来了，这次回来的人只有他一个，他告诉了教会龙的尸体的位置，然后就栽倒在地，昏迷不醒。教皇欣喜若狂地派人寻找龙的尸体，而我则安静地坐在路德维希的床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 路德维希一个星期才醒过来的，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我牢牢包住，然后他颤抖地说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亲爱的芙兰。” 然后他开始对我讲述他们如何翻越群山，去寻找传说中的巨龙。在庞大的巨龙面前他第一次有了种类似于绝望的情绪，看着纷纷倒下的圣骑士们，他曾一度觉得人类怎么可能战胜巨龙。巨龙就仿佛能和神并肩一样，那远古一族的后裔们有着不亚于人类的智慧，与生俱来的庞大体型和可怕力量，以及从沉睡中被吵醒后后那可怕的暴怒…… 路德维希的名声越来越响，光明教会统治也随着他而空前的加强。他就仿佛是神在凡间的化身一般，经过一致的商讨，他的名字已被写入了教会圣典里。 那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他坐在窗边，烛火的光模糊勾勒出他的轮廓，但映不进他的眼睛。他没有回头，背对着我带着苦涩的笑意说道。 “芙兰，这是多么的讽刺——” 我心痛地从后面抱住他，把脸埋入他的后背中。 烛火在空气中缓缓燃烧着，我们都没有说话。 最终巨龙的血并没有驱散我体内的黑暗元素，却给我带来了烈火焚身的痛苦。我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醒来后全身的皮肤上满是红黑色的纹路和痕迹，路德维希的目光充满了痛苦，而我照着镜子笑着说道，“啊，这样的我看起来才像个地道的女巫呢。” 不得不说，法师——特别是女巫这一族在普通人的评价里总是有很多负面相关的，当然那些当中有一部分是偏见，很多人搞不清楚法师和死灵法师的区别——但有一部分负面东西也是真实存在的。我的同族们，特别是克莱米纳派偏爱祭祀式法术的女巫们尤为如此。她们喜欢给自己皮肤上绘上充满魔力的符号，她们不在意外貌，只是为追求实实在在的力量。在法师中强大力量的拥有者可比美丽的外貌更吸引人。当然什么巨大的鹰钩鼻，到处散发瘟疫、投毒，这种过激的描述是完全不符合女巫的真实情况的。 至于我？我并不能分清我是哪一派的女巫，我既不会黑女巫的诅咒、巫毒，也不和埃克提克派一样喜欢研究，博学多知。虽然会闪电法术但也并不是地道的圣光法师，而且我觉得圣光法师这个称呼真的是可笑爆了，明明就是闪电系的法师而已，天生对闪电元素有亲和感，然后就被归为光明神信徒的一部分，以此成为光明教会对抗异教徒的一部分势力。 这种想法我和乔伊斯提过，但没敢和路德维希提。路德维希听了后肯定会生气的，因为教会圣典里就是那样说圣光法师的，他可是将教会圣典奉为金科玉律的。事实上我确实对他提过一点点，但被他皱着眉喝止了。 尽管现在的教会圣典甚至因他而做了改动。 然而还是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那些死去的圣骑士所造成的后果，主教们纷纷跳出来说路德维希这样下去会给圣骑士团造成混乱，他们纷纷争吵不休，而事情的主角，路德维希则坐在首位上，带着伊祖尔讽刺的笑意看着这一切。最终达成的协定令我瞠目结舌，路德维希每次带走的人必须从几个圣骑士团里均衡选择，这样的话每个主教麾下的圣骑士团都有着一样的损失，但是他们彼此的关系还是平衡的，并没有一家独大，或者某一圣骑士团的力量过小。 我对他们这份利益的交易真的是叹为观止。 “所以，”路德维希走出大厅，将那堆乱七八糟的声音抛在了身后，他低着头看着我，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所以我才能轻松地取得现在在教会得无上地位，甚至连教皇都能给我下跪。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信仰虔诚而我体内有个天使，这主要，还是因为利益。” 我想踮起脚尖吻他，但他躲开了我，然后揽住我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路德维希……”我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 “听说精灵的眼泪可以驱散黑暗，而且精灵作为一个神奇的种族，总是有着很多底牌。”路德维希避开了我，说道。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精灵在大陆上已经消失了很久啊。” “所以我想去海外看一看。”路德维希说道。 “不——！”我惊呼出来。 大海太大了，太危险了，即使是路德维希那样的人，也不能在那样可怕的力量中来去自如啊！ “先找找别的办法吧，好不好……”我哀求地看着路德维希，“或者，就我现在这样吧……你不要去找各种方法了，真的……你这样一直下去我都好心痛……” 我拉着他的袖子哭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矫情，但这绝对是我的真情流露。 里希尔站在我们身后说道。 “那么，只有试试你们教会的圣水了。” 路德维希的摸着我的头的手抖了一下。 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他，里希尔在路德维希身后看着我，似乎是笑了一下。 “会很痛。” 里希尔最后那样说道。 第二十七章 绝望的爱 我明白了里希尔口中的“会很痛”是什么意思。 当年我和鸦盗走的仅仅是一瓶圣水，而路德维希却让我在圣水中沐浴。 我痛得浑身颤抖，表情扭曲。 净化邪恶力量的圣水在我皮肤上留下烧灼的水泡和痕迹，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即将死去。 路德维希也站在水池中，他眼里似乎有着我不可连接的虚空。我在他怀里痛得浑身颤抖，但他还是轻缓的，将圣水缓缓淋在我的身上。 这是一场可怕的酷刑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2 和折磨。 最终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路德维希在我昏倒后将我带回了卧室安置好。此刻他正握着我的手，但屋子里却多了个不速之客。乔伊斯。 路德维希似乎并没有要理会乔伊斯的意思，他见我醒来后也没问候，只是看着我。他的失望是平静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他是在看我，但好像又不在看我，总之就是那种什么都没有。 “我几乎要对你失望了，圣骑士。”乔伊斯淡淡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我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我突然发现我好想乔伊斯，好想他们。即便我是在和路德维希在一起，但显然，现在的路德维希并不能代表一切。 路德维希看向乔伊斯，他的目光有着罕见的茫然。 我突然间很心痛，路德维希是真的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对我好，他也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 “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很多，但你为的不是芙兰，而是去慰藉你自己的心。”乔伊斯的身影还是在黑暗中，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你在内疚，你也知道自己在内疚。做得越多你越内疚，所以去做得更多，这是个恶劣的循环，不是吗？我伟大的圣骑士大人。” 乔伊斯的话语是充满讽刺的，然后他看着路德维希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后，似乎在黑暗里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吗？路德维希。” 我真正想要的。我闭上眼，心开始颤抖。 “没问过！而且你自己也知道她想要什么！”乔伊斯的话语有些鲜见的严厉。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我的身上还是在火辣辣的痛着，这让我感到十分的烦闷。 路德维希突然间冷笑了一声，他轻哼道，“我真应该把你们统统都送上火刑架去，乔伊斯。” “我们？”乔伊斯轻轻地笑了，“我，刺客，还有德鲁伊么？” “还有芙兰。”路德维希带着一种我说不出的口吻说道。 “哈。我想，芙兰很乐意接受你给她的死亡的。”乔伊斯看了一眼我，用他一贯的强调说道。 “嗯。最后我将自己也绑到火刑架上就可以了。”路德维希冷漠地说道，说的仿佛不是他自己一样。 我有些发愣，看得出乔伊斯也愣了一下。因为路德维希从来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芙兰已经彻底堕入黑暗了，你无法拯救她。”乔伊斯轻轻地说道，然后他从黑暗里走出，走到床边将我从被子里拉出来，递给我一个水晶瓶。 我没有犹豫，接过去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从喉间滑入胃中，迅速散发开来，凉凉的很舒服。 “这是什么？”路德维希皱了皱眉问道。 “地狱之水。”乔伊斯笑了一下说道。 路德维希看着乔伊斯，突然说道，“如果你不是乔伊斯，有的时候我都要怀疑你是个恶魔了。” 乔伊斯毫不在意地和他对视，笑了笑说道，“现在的我本来就是魔鬼。” 他们说的不是一个概念，这大概是一场小小的交锋，但我却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完全迷醉在地狱之水带给我的快感中了。我不知道乔伊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乔伊斯在离开时的话却被我听到了。“直接喝掉地狱之水会引起人体内最深的欲望，所以祝你们玩得愉快。” 我的大脑已无法认真去思考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乔伊斯说的话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但无疑是比较符合我现在的情况的。但路德维希如果真的去按照乔伊斯说的做了，他就不是路德维希了啊，不是一开始给我温暖、让我眷恋百年的那个人了啊！甚至于，如果路德维希真的去爱我了，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的爱他么？——如果，那是爱的话。 体内升腾的欲望让我挣扎着抱紧了路德维希，他就在我面前，我深爱了百年的人，爱他，爱入骨髓之中。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他，想要和他发生各种亲密的关系。 我在他表情中看出了挣扎，最后他低吼了一声，“伊祖尔！” 我知道伊祖尔似乎一直在捣乱，但我现在巴不得路德维希也失去控制。 直到我看到他的眼睛，那双蓝色的，如天空一般的眼睛。 因为魔族的缘故好久都看不到清澈的天空，所以我说我很喜欢路德维希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眸中藏着失去的蓝天。 我整个人就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体内的欲望虽在，但大脑已经冷静了不少。 我是在干什么…… 我闭了闭眼，握住了路德维希的手。 “抱歉，我……”我没有说下去，只是闭了闭眼说起另外的事，“乔伊斯的话你不用听，你也知道我和他们都发生过关系，现在的我已经和以前的我完全不同了，我也知道我对你的爱，或者是欲望对于你来说是种阻碍或者束缚，我以后，尽量还是不这样了……” 身体还是很想要……我握住路德维希的手拉到自己的大腿内侧，然后我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道，“满足我一次，我不让你破戒，你用手就好。” 这是过去的我绝对不敢说出的话语，但一想到决定放手，我就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 是时候给这场漫长而荒谬的爱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靠在他胸膛上发出诱惑的声音，我的手正握着他的手去满足我低劣的欲望需求。路德维希就像一个人偶一样任由着我去做任何事，我脸上有着满足的微笑，但心里却是异常的空洞。 我用他给我的最后纵容成就了我这一场…… 自取其辱的欢爱。 第二十八章 守墓人 元素不同寻常的汇集惊醒了睡梦中的我，我起身披衣，跟随着元素精灵一起走上阳台。伊祖尔正站在那里，他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黑色的翅羽垂到地上，投下深深的暗影。 我的脚步惊动了他，他缓缓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转过身去，想要装作没看见继续回去睡觉。 “和我去一个地方吧。”伊祖尔突然说道，长窗上彩色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整个人看起来神圣却鬼魅。 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在旷野中，皎洁的月光映照着他的背影，让我有些失神。我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没有问他这样做有没有经过路德维希的允许，未必会有答案的疑问是没有意义的。 然后我们走入荒原的墓地中，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四周的树木渐渐变得诡异可怕起来，伊祖尔垂下的黑色翅羽扫过石板搭建的粗糙台阶，然后他停在一尊破旧的，翅膀损坏了一个的天使像旁边。 伊祖尔抬头看着那个天使雕像，天使雕像也垂眸看着他。 “伊祖尔？”诡异的气氛下我忍不住开口，试探性地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拜访以前的一个朋友。”伊祖尔收回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3 目光，淡淡地说道。 这里会有人类吗？我有些疑惑，而且伊祖尔明明是个天使，以前怎么会有朋友呢？而且他用的确确实实是朋友这个词。 铁锹划过石板的声音从雾气深处传来，然后是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雾气深处有点点光晕来回颤抖，渐渐近了，我看到那是一个灯笼。提着灯笼的手是惨白的，如同骨架上潦草地包裹了一层人皮一样。事实上那玩意儿的视觉效果比一个骨架提着灯笼要可怕多了。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人还是是什么其他东西，总之他缓缓地走过我们，似乎没看到我们一样，即使伊祖尔身后还有黑色的翅膀嚣张地显示着他的身份。 幽兰色的鬼火在墓碑间飘飞，伊祖尔踩碎一块墓间暴露在外的死人骨头，然后淡淡说道，“走吧。” 他带我在墓地里七拐八拐，最终我们来到了一块古老而沧桑的石碑间。同周围其他石碑比，这个墓碑特别的不显眼，歪歪斜斜不说，连上面的字迹都快被风吹日晒所磨平了。 那个披着黑色斗篷，拿着灯笼的人就站在那里。他拿着铁锹轻轻扣击着一个新的棺木，那声音在雾气中幽幽散开，无比诡异。 “这是谁的墓啊。”我又忍不住问道。 伊祖尔轻轻抚摸着石碑，说道，“我的。” 我又有些茫然，然后我凑过去仔细地看墓碑上的文字。那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字，我对此一知半解，提里奥·冯·伊祖尔，确实是伊祖尔。 伊祖尔显然是没有多少兴趣和我解释这些，反倒是旁边那个全身隐在黑色斗篷下的人慢悠悠转过身来看向我们。即使他正对着我们但我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准确的来说他看着的应该是伊祖尔。 伊祖尔并没理会这个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伊祖尔说的拜访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芙兰，用法术把墓炸开。”伊祖尔淡淡吩咐道。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依照伊祖尔的吩咐去做了，泥土飞溅，那个墓里并没有骸骨，也许墓的主人早已化成了泥土。但里面却埋着一个大盾牌，他俯身将盾牌拾起，盾牌一下子散发出强烈的光来，我清楚地看到了盾牌上的光灼伤了伊祖尔的手，但伊祖尔却毫不在意，他轻声解释说，“提里奥·冯·伊祖尔在弥留之际脱离凡尘上了天堂，连同肉体一起，所以他的墓里只埋了昔日的盾牌，教会的三大圣器之一，路德维希应该可以用得到。” “提里奥·冯·伊祖尔……”我不明白他为何一会儿用第三人称说，一会儿又说那个伊祖尔是他，然后我似乎抓到了什么，脑海里灵光乍现，“传说中的那个圣骑士！第一次打败魔王的那个！” “嗯。”伊祖尔点了点头，冷漠地说道，“奎灵那斯提精灵伊芙利特，刺客无名，女巫黛莉·玛琳以及巫妖，霍因海默——”他说到这里看向那个黑色斗篷，然后淡淡说道，“霍因海默，好久不见。” 这个神奇的转折让我吃惊不已，然后我看到那个被称为霍因海默的人的似乎身体微颤了一下，然后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嘶哑而可怕，仿佛好久没有说话一般，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都非常的令人感到不适，“伊祖尔，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尽管，你不是伊祖尔。” “提里奥·冯·伊祖尔的记忆在复苏，尽管灵魂之力凝聚成我的时候我自称伊祖尔，但我知道我只是个叫伊祖尔的兵器罢了。”伊祖尔不急不缓地说道，“直到我成为堕落天使，我终于有了当初献祭灵魂中最强的一个人的力量的一部分记忆，那个人就是伊祖尔。” 霍因海默久久地没有说话，然后他的声音带着嘲讽，“那等你附身的这个圣骑士将灵魂献祭，是否百年之后，你又成了他？” 面对霍因海默的嘲笑，伊祖尔表情依旧淡漠，他淡然回答：“是。” 霍因海默的笑戛然而止。 我的心里有些复杂。 “魔王已死。但棘手的从来都不是魔王，”伊祖尔轻轻地说了一个我感到十分陌生的词汇，“魔神才是最可怕的。” 魔神……？这个词我以前从未听过，连描写地狱最可怕的书籍中都从未提过这个词。但是这个词本身又是非常的易懂，所以我听了后瞬间就感觉到了由衷的恐惧。 原来地狱里不是教会所说的都是邪恶低贱之物么？魔鬼们，居然也有自己的神么？神？那是怎样的概念。是信仰，是绝对的权威，种族的创造者和主宰者，即使你不信奉某个神灵，但也要尊敬他们…… 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教会为人类所编织的，是何等的弥天大谎啊！ “神是不能直接降临人世的，除非有合适的载体。”伊祖尔说，“当年光明教会的缔造者就是光明神本人。” “你要杀了我？”霍因海默勃然变色。 “对。”伊祖尔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的事情一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没开玩笑，“因为我的记忆告诉我，你是适合魔神附身的人。” “不，你不能这样。”霍因海默手中的灯笼落在了地上，他后退了几步有些急切地说道，“伊祖尔，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一起打败魔王，而魔神多少年来都没有对我动手，你不能这样……” 伊祖尔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因海默好像被伊祖尔的表现鼓舞了，他继续说道，“如今这世间只留下我和你了，我低调了千年只为了逃脱魔神活下去，你一定要帮我……” “我不是魔神的对手，所有人都不是。”伊祖尔淡淡地说道，“想凑齐当年的队伍现在是何等的困难，我不想再看到生灵涂炭了，我也答应了一个人，不让路德维希堕落。” “你还记得阿尔托莉雅吗？对，就是那个少女，你想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她……”霍因海默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伊祖尔已经缓缓拔出了他的佩剑。 然后伊祖尔说，“我不是提里奥·冯·伊祖尔，从一开始，你就这样说了，所以，我现在承认你说的话是正确的。” 霍因海默的身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黑暗气息，那种气息要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死灵法师可怕的多。 那是巫妖的真正实力。 我终于见到了巫妖的可怕之处，也明白了书上所说的一个巫妖可以毁灭一个国家的真实性。伊祖尔先把长剑刺入霍因海默的胸膛，然后他倒下了，化成为飞沙。然后那沙子突然腾飞起来又组成霍因海默的人形，于是伊祖尔又杀了他第二次。 霍因海默的惨叫声遥远的像是梦境里传来一样，墓地旁的荆棘上停着嘶鸣的乌鸦，这片墓地已失去了它们千年的守墓人。 我无法评价伊祖尔的对错，那种适合魔神降临的人类应该是非常稀有的，所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4 以伊祖尔才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我折下一枝花，然后将它摆放在在昔日荣耀圣骑士的石碑下。 我不知道为何教会没有大张旗鼓地修建提里奥·冯·伊祖尔的陵墓，也不知道为何教会的圣物会埋在这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墓地中，我知道如果教会知道的话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带回从前的圣物，为了各种利益以及他们自己所谓的、崇高信仰。 有人把泪奉献给了深沉的夜吗？我不知道。那个叫阿尔托莉雅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一定是个美丽而动人的故事。但这一切与我们都没有关系，提里奥·冯·伊祖尔并不是我旁边的这个堕天使，我们如今只是路过了这段美丽的故事，去杀一个和我们无关的但和人类息息相关的人罢了。 伊祖尔静静地看着我做着这一切，没有说话。语言对他而言本来就是一种手段，他把说话当做一种最后的交流方式，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不会去说话。 墓地里还是有一些花的，它们腐烂，它们歌唱，吟咏灿烂而曲折的丰功伟绩。 突如其来的沉默，耳畔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刚刚杀了的是一个人类曾经的英雄，也是眼前这个石碑所代表的人的挚友。 “真是抱歉。”我并没有诚意地对着墓碑道歉道，反正，我们干的坏事也够多了。 潦草地烙下这一句后，我和伊祖尔离开了这片墓地。 “你就要走了吧？”伊祖尔突然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既然决定了不再坚持那份爱情，所以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不然可以和你一起走。”伊祖尔淡淡地说道。 “阿……”我有些意外，“路德维希？” “现在我并非必须附在他的身上才可以行动。”伊祖尔说道。 “哦……”我呐呐点头。 我们又安静地走了很久，然后我又忍不住（= =）问道：“但是，为什么？” 伊祖尔直接无视了我这个问题。 薄雾弥漫的石径，乌鸦在头顶扑簌飞过，我看着伊祖尔低垂的翅羽扫过那些石碑。 一切仿佛都没变，只是这片墓地失去了它们千年的守墓人。 第二十九章 回归自然 我走的时候路德维希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这个多余究竟指的是什么我无从定义。但他只是简简单单询问了我今后的打算，以及如果他找我的话如何和我去的联系。 然后路德维希的脸色有些奇怪，他给我打了个让我等等的手势后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阵后又睁开眼，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不敢问怎么了，但我现在却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路德维希有些惊讶于我的反应，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啊，你已经不是以前的……” 我不想听他这样的完全陷入自己世界的话语，所以我看他的目光更锐利了些——要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用这种目光去看这个伟大而光明的圣骑士。路德维希被我那样的目光所唤醒，他看着我，表情露出一些哀伤，那种哀伤当然是无用的，我有些忿忿的想，可我的心还是因为那该死的表情而阵阵发痛！ “伊祖尔想和你告别。”路德维希突兀地这样说道。 他已经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看着他同往常一样的淡然表情，我突然又有些难受，我觉得他刚刚那种表情更好一些。然后我又有些惊讶，难道我真的已经堕落到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的地步了么…… 路德维希不是别人。 我轻轻闭上眼想到。尽管我多想否认这个事实，但即使是现在的他在我心中，仍……不是别人。 “我不知道伊祖尔和你发生了什么。”尽管说着这样的话路德维希却没有一丝的探究意味，这才是最令我感到难过的，“我也没理由……没立场甚至没资格去过多干涉你的选择。你长大了，真正的长大了。”他似乎有些感慨，然后语气微微泛冷了些：“但作为同伴，你们的队长，我想劝告你一句，离堕天使远一点。” 外面的太阳挺灿烂的，阳光从描绘着圣典故事的彩色玻璃中透了进来，给地板和路德维希的身上投下各种颜色的光斑。而由穹隆底部的40个窗洞里射入的光线则在红色的地毯上形成幻影轻巧的图案，使整个教堂看起来圣洁而神秘。 然后我却感觉到了十足的寒冷——因为路德维希的这些话。 “芙兰，不要把很多事想得太理所当然。”他带着警告地这样说道，“你觉得正义和邪恶并没有明显的界限，虽然我们经历的似乎在告诉我们这一点。但有的时候，那种界限还是有的。我当初，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可是，”我问道，“那你呢？伊祖尔可是在你体内的啊。” “我？”路德维希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自嘲的意味，“我无所谓的，毕竟我已准备好为我主奉献一切。” 这种话，该是用自豪的口吻说出来的吧。我不由想到。我早就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的神所死的这样的人。但从未有一次，他的信仰让我感到如此的陌生。 “我有一个问题。”我看着他说道。 “什么？如果我能回答的话，请尽管问。”路德维希说道。 “我和你的信仰，哪个更重要？”我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至少我觉得我和他都这样认为的。 果不其然，路德维希挑起了眉，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直到我不安地想要收回那句话，然后他才开口，说的却是其他的事情，“药剂师想要和你一起离开。”他的声音波澜不惊，但是却轻描淡写地剥夺了我继续交谈的权利。也许是不想亲口说出否定的话语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我走出教堂，教堂的钟声似乎瞬间就在耳朵边消失了，我懒得去思考其中的理由。里希尔正站在教堂外的树荫下等着我，我向他打了个招呼后便和他一起离开，我没有转身去看，那教堂格特塔楼上是否有着圣骑士俯瞰我们离开的背影这样的景色。 ——没有意义。 我讨厌一个人行走，所以尽管同行者是个一直需要防备的人，我也非常开心有人能和我一起。在离开圣城后我看着哼着歌显得非常悠闲的里希尔，有些囧然地问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魅兰莎阁下，你是指什么？嗯？我为何要和你一起离开么？”里希尔一边逗弄着手上的乌鸦，一边漫不经心地和我说。 “所有的。”我抿了抿唇说道，“你和路德维希做了什么约定？为何要和我离开？这些都告诉我，否则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5 我就现在杀了你。” 我是认真的，里希尔看出了这一点。他挥了下手让乌鸦飞走，然后他说道，“配制那种药剂的原因是，我也想净化体内的黑暗元素。” 他的这个答案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但在那黑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我被路德维希阁下感化了。”里希尔耸了耸肩说道，他的语气带了点嘲讽，但又有认真的味道，“而且，毕竟我不是个人类，是德鲁伊。” 我被他最后一句话说服了，比起善变的人类来说，的确，我更相信德鲁伊。而且路德维希让我和里希尔一起上路就是说明他相信他，而我相信路德维希，在这样的判断上他是没有出过错的，至少现在没有过。 “我可不知道路德维希那么厉害。”但是我嘴上还是这样说道，我也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改变对他的看法，毕竟他以前可是阴过我，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以为魅兰莎阁下是最知道路德维希阁下有多厉害的人。”里希尔若有所指地说道。 好吧，我又被他说服了。 看着我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里希尔笑了起来，他笑得有点像白狼，没有以前那种阴郁，反而挺灿烂的，“我听到这样一个关于德鲁伊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传闻？”我耷拉着脑袋问道。 “这一代的德鲁伊之灵，被毁灭了。”我能看出里希尔的故作轻松来，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显示出他对这个问题其实是非常看重的。 我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而他脸上表现出来的只有在意，再没其他情感。所以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里希尔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也对，毕竟他是一个德鲁伊。 我们又寂然无声走了一会儿，风声和乌鸦的叫声远远传来，里希尔突然说道，“我想回斯考斯格林森林去。” “哦。”我点了点头，白狼也是，里希尔也是，他们好像都偏好回到自己故乡去，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该回到故乡呢？我的故乡在哪里？是出生之地，还是灰的林间木屋，抑或是路德维希的教堂？ “然后分解身体，成为森林的一部分。”里希尔还没说完我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问他：“这样的话你就死了！” “是成为森林的一部分。”里希尔纠正了我的说法，“就好像我当初想要魅兰莎阁下成为我的一部分一样。” 我沉默了。他是真的不觉得那是死亡或者是谋杀，我突然发现我无法怪他了。 “为什么呢？”我还是问道。 “因为我堕入黑暗是个痛苦却无趣的故事。”里希尔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能看得出他真的是满不在乎，而不是故作轻松。“我想魅兰莎阁下是没兴趣听的。” 我确实没多少兴趣去听，但那无妨我真的对他产生了好奇。 他看着我探究的目光，对我轻声说道，“而且魔王已经死了，我们这些小喽啰是时候该寻找自己的归处了。” 在之后的路程中我们再没有说话，一路顺利地到了斯考斯格林森林，我看着里希尔念动着冗长而复杂的言灵，里希尔说每个德鲁伊所学的第一个言灵就是它，将自己奉献给森林的言灵咒语。 里希尔的身体在逐渐变成绿色的荧光，粘稠的黑色液体从他的身上滑落，黑色的液体滑落得越多，他看起来越接近普通的德鲁伊。最后里希尔看向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下一秒他的容颜破碎掉，绿色的荧光冲天而起，围聚一团——德鲁伊之灵的胚胎。 那是很美丽的画面，如梦似幻。绿色的荧光如同萤火虫一般幽幽漂浮，拖曳出长长的流光。翡翠般的叶片上滚动的露水，林间水银一般泻进的阳光碎片，灌木丛与红宝石般的浆果……格外艳丽的颜色让我感到了痴迷，然后我突然想起那已经消失在大陆的神秘种族——精灵。传说中的精灵之森，就该是这样的吗？ 这样美好的场景也没有持续多久，那绿色的荧光渐渐暗淡下去，德鲁伊之灵的胚胎开始孕育着…… 里希尔已经离开了。或者说已经死了。 我仰头看着德鲁伊之灵的胚胎，然后想，如果我把它杀死会怎么样。 我的心突然间痛了一下，我捂住自己的胸口低下头去，嘴角的笑容多多少少有些自嘲。 他们都有自己的信仰，连里希尔这样的人都可以为此慷慨赴死。 那我呢？ 那我呢！ 我突然想大吼大叫发泄一通，最终我当然没那么做。我只是苦笑着收回身上的暴虐气息，然后却看到里希尔留下的黑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似得向我爬来，我没有拒绝，任由着它们爬到我身上涌入我的身体。那是冰凉而舒适的黑暗元素，我轻而易举地降服了它们，将里希尔的那些黑暗元素收为己用。 森林里起了骚动，似乎是德鲁伊们察觉到了什么，各种野兽兴奋的嚎叫依次响起。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最后看了眼半空中漂浮的德鲁伊之灵的胚胎，轻轻地说了句，“再见。”便转身消失在林间的黑暗中。 无论是成为德鲁伊之灵还是天使，即便拥有奉献者的容颜，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死亡。它们都不会有奉献者的意识，那些童话里所说的都是假的。譬如伊祖尔毫不留情地杀了当年的那个伟大圣骑士的同伴。 我突然有些伤感，尽管我一直很讨厌里希尔，但是他现在，的的确确离开了这个世界。 既然我吸收了他黑暗的力量，那么他身上的罪孽，由我来承担了。 在森林里，我踟蹰独行，缓慢地想着。 第三十章 见证 我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我像是远游似的在这片森林里走动。 黑暗势力带给人间的影响越来越少，此时正是秋日，山谷的树林被涂抹了各种色彩。夕阳西下，点燃了漫山遍野深浅不一却闪闪发光的金红色，而远处浅紫色的山脉柔和了那过分耀眼的颜色，而使得整个森林显得宁静而美丽。 被午后阳光所温暖的大石头坐起来格外的舒服，这让我轻易地便放空了思绪。我顺势躺下，看着秋叶悠悠地从视线里飘落，依附的枝条，从依附到颤抖，从飘摇到旋转，从盛开到凋落，无声无息。 树林的阴影里似乎有人站在那里，那种带着熟悉的野性气息，我当然知道是谁在那里。 我闭着眼没有出声，他也没有过来，我们只是安静地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度过了这个黄昏。 我大概是清楚为何白狼不肯直接见我，事实上这也不是我们这几天来最接近的一次。有天深夜里他甚至走到了我的帐篷边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投影，我隔着帐篷看他。我那时的心跳很快，我觉得他灵敏的听觉应该可以捕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6 捉到这一点。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有没有醒，但其实这是无关紧要的。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我也意识到了以前我是多么天真，而更悲哀的是，我发现我现在依旧如此。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对自己的认识更深了一步，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我知道其实是期望他和我相见的，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我也知道我的希冀并不是指向着和他见面，而是他的选择意味的东西。——尽管究竟意味着什么连我也说不清。 所以我还是离开了这里，独自一人。 这次的独行很漫长，也更加的漫无目的。我走过荒原，走过城镇，我披着黑袍像一个幽灵一样站在闹市最中央，周围是熙攘的人群，商贩大声吆喝着亦真亦假的推销词，路人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他们口中的那些可以带来幸运的稻草人以及治疗伤口的止血草。我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不时有人撞到我的肩膀，他们有的会和我道歉，有的瞪我一眼便匆匆离开。除此之外我没有和他们产生更多的交集，对于这些人来说我只是个过客，他们对于我同样如此。 早在百年前我就明白了这件事。与黑暗为伍后，很多事就变了。 我也曾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一边喝着苦艾酒一边听着流浪歌手拨弄着竖琴。他们当中有的是游吟诗人，有的只会唱一些通俗甚至是下流的曲调来换取银钱。不过说不准他们两者哪个更赚钱，因为有时候也会有喜欢诗歌的人对游吟诗人们一掷千金。所以那些通俗歌手有时候也会故作风雅假装成游吟诗人看看能不能有一些奇遇。 ——而他们当中的大多数还真的有所奇遇。我对此不想抱什么评论。 还有那些一年四季都敞着胸膛的雇佣兵们，他们认为露出有着伤疤和肌肉的胸膛可以显示出自己的英雄气概来，这能为他们赢来金钱、女人和主顾。他们总是在喝很烈的酒，那种烈酒充斥着他们的大脑，可以给他们带来继续去黑暗森林和恐怖荒山里冒险的勇气。他们高谈阔论，说着自己半真半假的冒险经历，每当周围人露出感 叹的表情他们就一脸满足，显得非常骄傲。他们当中的大部分口才比战斗力强多了。 我也会在教堂前的许愿池里丢下一枚铜质的钱币，学着身旁那些年轻恋人们一样闭上眼对神灵许愿。我不知道神灵能不能接收到我的愿望，不过可能在他们看来我这样的黑暗堕落者还是死了比较好吧。碧蓝的天空宛若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絮状的白云在其间显得无比可爱。身后的教堂传来圣洁的钟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离开教堂后我被一位老巫婆模样打扮的女人叫住，她有着大大的鹰钩鼻和长长的黑色指甲，她的眼底一片混沌，然后她抱着一个水晶球用一种沙哑难听的声音问我要不要算命。她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是一种草药和常年不洗澡的体味混合在一起的诡异味道。 我忍俊不禁地问她：“在教堂旁边干这种异教徒的勾当，你不怕神的惩罚么？” “神宽恕一切，他会体谅我为了生存而干这些事的。”老巫婆眨了眨眼狡黠地笑了，“而且美丽的小姐，你也不是个信徒对吗？” “谁说我不是信徒。”我来了兴致，折了一朵花让它在我指尖迅速枯萎，然后我看着她说道，“我是黑暗的信徒。” 老巫婆并没有感到害怕还是其他，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的动作，大声赞叹道，“太神奇了！如果我会这一手的话能赚到不少金币呢！” 我失笑，然后对她说道，“我看看你的法杖。” 她犹豫了一下将她手中的法杖递给了我，紫杉制成的，并没有丝毫魔力的波动，但上面还装模作样刻了不少花纹，看起来煞有其事。我对魔纹没有多少研究，但也不是一窍不通。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在法杖顶端刻了一个小小的魔法阵，吸取生机的，但对人类造不成多大的影响，配上死亡的紫衫木正好。 然后我将法杖递给她，“一天可以使用三次，用法杖顶端去触碰的植物会丧失它的生机。” 老巫婆大声说着赞颂我的话结过了法杖，反反复复地看，爱不释手。 她看着那个法杖的目光有着□□裸的欲望。 我突然失了兴致，那个魔纹最多持续两个月，两个月后那个法杖就彻底废弃了。我想转身离开，但心里一动，说道，“你还没给我算命。” 老巫婆的脸上还是狂热的兴奋，但听我这样说了她还是勉强地看了一眼水晶球，说道，“伟大的女士，你会长命百岁，而且会收获美丽的爱情！” 我再次失笑摇头。 老巫婆的眼神突然狡黠起来，她有些扭捏着说道，“女士，算命的钱……” 我险些大笑起来，但还是抛给她一个银币，然后转身慢悠悠走出小巷。 出了城镇后迎面遇上一大队圣骑士，他们目光骄傲，表情严肃，我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走，他们纷纷给我让开一条路，我也就没绕开他们，直径走了进去。 年轻的圣骑士们开始紧张，我听到了他们不安地摩擦着刀剑的声音，他们或许想以此来威胁我，但正是这种举动暴露出他们沉不住气的事实。 我居然就这样走到了为首的圣骑士面前，他骑着马，当然是白马，他的盔甲当然是光辉灿烂的，金发蓝眸，略带冷峻的表情，很轻易地就让我想起了路德维希。 他没有让开，我的目光移动，看到了他左侧靠后位置站着的那个1老巫婆，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狂热表情，而她的右手紧紧抓着一个钱袋。 她出卖了我，获得了一大袋钱。我突然明白过来了。 明白过来后我还是没有多少真切的感觉，尽管好像是有些难过的。 那个圣骑士队长忽然拔出了剑，他的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我不禁眯起了眼。但我没有躲，他的剑也没有像众人意料的一样刺入我的胸膛，而是挑开了我的兜帽。 我的面容瞬间暴露在阳光下，我听到了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闭上眼，又睁开，露出了轻轻的微笑。 那个圣骑士队长翻身下马，对我半跪下来，但表情却刚硬的，“黛安娜女士请恕罪，我们并不是有意打扰女士的。” “哦？”我又笑了，心里还是没有多少感觉，“你是路德维希的人？”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他们似乎都为我直呼路德维希的名字而感到惊讶。 “路德维希圣冕阁下是我们在人间的神。”圣骑士队长将头垂的更低了，“圣冕阁下说黛安娜女士是为了击退黑暗而奉献一切的伟大圣光法师，他已将您的画像分给各大骑士团，今日能有幸瞻仰您的容颜实属我们的荣耀。方才听这个异教徒说有黑暗信徒出没所以我们才做出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7 这等冒犯之事，还请黛安娜女士恕罪。” 然后他在我有些惊讶地注视下，将旁边的老巫婆一剑刺死。老巫婆扑倒在地上，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她袋子里的金币撒了一地，她挣扎着爬向那些金币，企图将它们再一个个放回自己的口袋里。圣骑士们鄙夷地看着她的举动，其中一个圣骑士直接踩上了她的手，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彻底死去了。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战斗的，但却转折成这样。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然后那名圣骑士强烈要求我留下来过夜，他的这个请求真的很不知趣，但圣骑士向来都是那样不知趣的物种。 不知为何我晚上突然梦到了白天的那个老巫婆，她浑身是血，颤抖地从地上捡起一枚一枚染血的金币，然后将它们一个一个吞入肚子里。我从梦中惊醒，身上是一层薄薄的冷汗。 推门出去，月色空明，庭院里圣骑士正在练剑。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不只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他的表情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冷漠。 他没冲我打招呼，也没露出白天的尊敬我的模样，我们只是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我转身回到了房间内，但是我能感到他冷冷的视线一直黏在我的后背。 白天时那个圣骑士队长又恢复了那幅彬彬有礼的样子，他带着圣骑士队伍送我出城，我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会说了，但在我要走的时候他还是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您是黑暗信徒吧。” “如果按照力量属性来说的话，我是。”我回答。这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我不想质疑圣冕阁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但如果是我在那个位置的话，我会对你们赶尽杀绝。” 我轻轻地笑了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不知道在我面前的就是未来在光明教会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彼得教皇，当然现在的他只是个圣骑士队长而已。 我在不知不觉中见证了很多。 第三十一章 重遇刺客 沙漠里的空气总是燥热的，身穿黑袍面容被黑纱笼盖的沙漠女人牵着骆驼从我身边走过，古老的泥黄色城墙那边，一小队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对着落日方向双手交叉着祈祷，和光明信徒不同，他们祈祷是不用跪下来的。沙漠里的河流总是不声不响的，我没有穿沙漠里的女人习惯穿的衣服，而是依旧□□着手臂和脸庞，这让周围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沙漠里的民族是热情奔放的，但同时又是保守的，他们认为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 我回头看低矮的城墙上落日正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映得暗沉沉的，呈现出一种厚重的深红色。而远处的托着夕阳的浪般的沙丘似乎凝固了，整个沙漠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身旁传来沙漠子民们欢快的歌声，夜晚又要降临了，为了抵御夜晚的寒冷他们常常聚在一起围着火堆载歌载舞，男人们通常会炫耀自己白天打到了什么猎物，衣着保守的少女们会芳心暗许，以此结下一段美好的情缘。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独行，虽然为了伙伴复活而不顾一切，但孤独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了。 我站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们唱歌跳舞，他们随着鼓点起舞的节拍有着奇妙的韵律，如果是乔伊斯在这里就会告诉我这些是源于他们对古老神灵的崇拜，但现在的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起的是德鲁伊，化身为自然法则的他一举一动也带着奇妙的韵律，仿佛他一说话，林间就有了风声。 这样的狂欢节是一年中唯一女性可以放开自己的日子，男人们□□上身，涂着各色的花纹，我并不懂不同颜色的花纹代表着什么含义，而他们下身则围着各种兽皮，头上插着各色的羽毛。女人们被允许摘下面纱，她们穿着古典的民族长袍，手腕和脚腕上带着一串串贝壳、兽骨片以及小铃铛，贝壳和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 然后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协调的气息，我凝神看向火堆那边，那边的光线似乎有些扭曲，是错觉吗？一闪而过的黑色衣角久久停留在视线里，我的心情却忽然好了起来。 广场上的喧闹声突然大了起来，我听到有人在大声喊：“抓到邪恶女巫啦！长老要将她当众烧死！”之类的话，这边跳舞的人纷纷停了下来，大家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向广场挤去。当然我也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恍惚间有一只灵巧的手穿过人群摸上了我的钱包，我下意识地将那只手抓住，然后我看到了手的主人，那是个年轻的男孩，他愤怒地看着我，仿佛我做错了什么一样。我有些无奈地取出钱袋，想从里面拿出一枚金币给他，但他却一把夺过我整个钱袋，随后迅速消失在了汹涌的人群里。 我有些瞠目结舌，但旋即又摇头失笑。最古老的巫师发明了点石成金，尽管魔法原理我并没有经过系统学习，但元素重组这样的把戏我还是会的。 广场上的人很多，在人群中我看到祭祀用的台子上站着几个长老模样的人，而台子中间则绑着一个少女。我一眼就看出那个年轻女人其实并不是女巫，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的魔法波动。长老开始诉说那个少女都干过怎样罪恶的事情，而我则在听到那个少女是前任失势首领的女儿时就明白了一切。 群众当然是义愤填膺的，他们大声呼喊着请求当众烧死那个少女。 少女并露出一种明显的克制表情，看得出来她在尽力围护着自己身为前代首领女儿的尊严，但是死亡的恐惧还是让她美丽的身躯轻轻颤抖。 长老开始用一种古老的语言诉说着什么，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虽然以前没有听过这种语言，但长久以来的旅途也让我大致能分辨出来他在说什么。是一种古老的言灵咒语，与此同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圣洁却凝重的感觉。 “噗”得一声，少女脚下的木柴瞬间燃烧起来，火光将少女的脸庞映照的更加美丽，少女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但目光里多了一种无惧的神色。我轻轻念动咒语，给少女身上加了个寒冰法术，让烈火难以侵蚀她的身体。 正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弯刀出鞘，长老的头颅飞了出去，大片的血花绽放在台子上，而后他抬手，燃烧的木柴堆从中间炸开，众人发出惊呼声，连忙慌乱地躲避着四溅的火星。 哇。这出场方式真拉风。 黑影接触到少女后似乎惊讶了一下，然后他若有所感的看向我的位置，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少女抱在怀里，而后用飞爪直接飞走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尖叫声，谩骂声，祈祷声。我有些头晕脑胀，连忙退了出去，循着魔法的踪迹，一路走到一个小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8 巷子里。 直接推开一个不起眼的小屋的门，我在里面果然看到了方才的少女，以及许久未见的—— “鸦，果然是你！” 我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也没有拒绝我。那个少女看到我们的互动似乎非常吃惊的样子，她带着点矜持和高傲地对我说：“我是哈丽德·阿玛特·费迪勒本蒂·沃菲格·法哈德，很高兴见到你，年轻的女巫。” 看来鸦已经将我的身份告诉了她啊，但她的一长串名字还是让我头晕了一下。 那一长串名字的少女，姑且就用哈丽德来称呼她——她说他本该继承下任首领的，但惨遭奸人陷害云云……这样的戏码百年中我都见了很多次了，所以我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不要说我心狠，因为真的见过太多次了。我感兴趣的是鸦为何会救她，而鸦在看到我疑问的眼神后，淡淡地说道，“受人所托。” 哈丽德的眼睛亮了亮，老实说她真的是个很美的姑娘，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古铜色的皮肤和略厚的嘴唇显得性感而迷人。然后她用一种带着浓郁异族风情的通用语问道，“是阿卜杜勒叔叔么？” “我问他有什么遗愿，他说让我救出你。”还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很有鸦的风格，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略大。 哈丽德的表情有些痛苦，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着，“阿卜杜勒叔叔也死了啊……” 鸦面无表情地看着哈丽德痛苦的模样，我有些责备鸦的不解风情，不过鸦向来都是这幅木讷的模样，让他安慰女人还不如让他去和乔伊斯搞基呢。所以我清了清嗓子，正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后哈丽德却变了表情，“你们可以帮我登上首领之位么？我可以给你们金钱，权利，以及你们想要的一切。” 画风转的有点突兀……哈丽德虽然问的是“你们”，看的却只有鸦一个。鸦还是没回答，仿佛被问的人不是他一样。直到哈丽德看了他很久，他才带着点茫然也带着点木讷地说，“我听黛安娜的。” 我突然为哈丽德感到有些悲哀，我能看得出这个年轻的少女对鸦已经动了感情，然而像鸦这样的人…… 我和鸦在这里停留了三天，在这三天鸦出手杀掉了不少反对派的人，而哈丽德看向鸦的目光愈发的痴迷。这三天中哈丽德也表现出她骨子里强硬的一面，看起来她无愧于法哈德的姓氏的。我对鸦赞叹道我不敢相信哈丽德单薄的身躯居然蕴含着如此的力量，鸦一边用刀削着木头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也不敢相信你的身体里居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我有些讷讷地看着他，他将雕刻好的木雕抛给我，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我把玩着那个木雕，他雕的是我，然后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三天后我带着鸦对着皇宫里王座上的少女提出了离开，哈丽德的表情变化莫测，如今的她和三天前似乎已完全不同。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说道：“鸦，你为何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她是那么的弱小，根本配不上你！” 鸦有些奇怪地看向哈丽德，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话，但哈丽德又开口了，“黛安娜，你敢和我举行生死格斗么？只有生者才有权利继续留在鸦的身边！” “拒绝。”鸦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哈丽德得表情冷了不少。 “你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是你想的那么弱小，我也不是她的对手。”鸦的措辞还是有些木讷，但是他依旧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会死的。” 哈丽德的表情有些惊讶，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眼睛泛起了光，“你不希望我死吗？鸦？” “是的。”鸦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死了，黛安娜这三天的努力就白白浪费了。” 那一刻我以为哈丽德会对她的侍卫们下达诛杀我们俩的命令，因为她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最终她还是颓然回到了王座上，向我们挥了挥手告别。 这是我们与日后大名鼎鼎的沙漠女皇哈丽德唯一的交集，后来我听说哈德利女皇特别喜欢豢养男宠，而且她将所有男宠的舌头都割掉，因为她讨厌她的男宠对她说话。 我不知带该用何种表情去复述现在的她，但鸦却想不起来哈丽德是谁了，当初的事情只是他偶然为之，他向来是缺少感情的刺客。只有杀人的时候还有这种时候，我才能想起他其实是个刺客的事实来。 “我还以为你会和乔伊斯在一块儿。”我说道。 “我也以为，但是……”鸦沉吟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了，索性就沉默了下去。 我看着他被落日余晖映照的侧脸，突然笑了起来。 鸦安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的笑意渐渐消失在脸上，然后我轻轻地说道，“我离开路德维希了。” “嗯。”鸦依旧安静地点头。 “鸦，我……” “芙兰。”鸦却打断了我的话，他将手中未成形的木雕捏成了碎片，我看到木屑从他的指间划落，被沙漠干燥的风吹散。然后他才说道，“你们负责其他，而我只负责杀戮。”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我随着骆驼的步伐起起伏伏，风卷着沙子吹过，幸好我在那边买了头巾，否则会难过的很多。 我不由地问了一句：“直到现在仍是如此吗？” 鸦又好久都没有回答，他本就是不善思考这些和表达感情的人，而我如此的咄咄逼人倒也是第一次，如果是德鲁伊的话肯定大惊小怪地问我究竟怎么回事，但鸦不会。他思考了很久很久才说道，“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我有些摸不准他究竟在指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没人拦着你，也没人能拦得住你。” “我自己。”他静静地说道。 我顿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拦着他。 “而且，”他第一次将目光移向了我，和我对视，说道，“也没有人允许我。” “你需要被允许吗？”不知为何我回避了他的目光，假装在看骆驼前进的方向。 他又思考了一阵，却说了句其他人在听到我的话后瞬间就可以说出来的一句话：“为什么不呢？”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事只能他自己解决，而我并不能帮忙。 晚上在背对沙丘的地方支起了帐篷，等到挺晚了鸦还没有回来，出去找他，看到他坐在不远处沙丘的石头上，黑色的紧身衣加上后面的圆月，可以绘制成刺客联盟对外宣传的海报了。 他从黑暗而来，隐藏在满月的最后一个影子下。他一手握着玫瑰一手握着匕首，二者对他同等重要。敏锐狠毒是他的信条，玫瑰是他迷人的伪装，匕首是他的痴恋的情人。他是刺客，黑暗和阴影的子民，利益和冷酷的信徒。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39 我抬头看着他，鸦也微微垂下头看着我，我们对视了很久。一阵夜风吹过，月光被吹散了不少，沙子让我眯起了眼，等我睁开眼后刺客已不在了那里。他冰凉的呼吸正吐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禁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刺客一族，果然可怕。 “鸦……？”我轻轻地叫他，但他并没有回应我，而是用手我的眼睛蒙住。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鸦依旧没说话，然后我就感受到了他同样凉的唇。亲吻，摩擦。 他一直没有放下他掩盖我的眼睛的手，透过他的指缝我能看到沙漠上有些清冷的月光。 我也始终没有闭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帐篷里的，鸦在外面喂着骆驼，见我钻出帐篷后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道，“先吃点东西，然后继续上路吧，今天下午可以走出沙漠的。” “嗯。”我点了点头。 之前就打算，和他一起去找灰的。 第三十二章 暴风雨中 我在晚上梦到了天使，梦中的天使并非伊祖尔那样冷酷而美丽，而是透露出一种脆弱的神圣来。黑色的锁链浮在空中隐隐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她伏在一片明净的湖面上，白色的翅羽也垂在水面上，支离破碎。我走过去，她缓缓抬起头，我看到她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剑，那是路德维希的长剑。 然后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απ'αυτν，απ'αυτν！Αλλιθασυναντσετεκτιχειρτεροαπτοθνατο……” 她曼妙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湖水开始颤动，她的血滴在湖面上，溅起一圈圈的涟漪。湖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湖里钻出来了…… 巨大的水声后，路德维希湿淋淋地出现在湖面，他的表情是一种我难以形容的诡秘。然后他的身体仿佛从内部裂开似的，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内部破壳而出。那是一只黑色的巨大蜘蛛，上面的人脸熟悉而可怕。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外面的雨声很大，空气很湿润，这让我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 我坐在床上抱紧自己，慢慢回忆着可怕的梦境，然后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房间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我并不能看到鸦的存在，但我知道他就在这里，如果到城镇住旅店的话我们向来只开一间房的。 “鸦？”屋外喧嚣的雨声反而让我这声呼唤变得更大了，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面前又瞬间出现一个黑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鸦这样的登场方式惊了一下。 鸦很平静地看着我，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的装束和平日里一样的表情，并不像圣骑士那样圣洁伟大，也不像死灵法师那样神秘阴鹜，更不是德鲁伊那样充满着鲜活的野性，他看起来平凡而简单，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干自己的事，有些木讷，但并非迟钝，一切对于他都恰到好处。 “我有不祥的预感。”我直截了当地对他说道。 鸦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在认真听着。 “我……”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对谁说比较好。” 寂静的夜晚总是给人深邃的遐想，但今晚不是，雨声让我有些心烦意乱，我不由得直起身体然后拉住了鸦的衣服，轻轻地叫了一声，“鸦。” 他依旧低头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不明白。” “德鲁伊拒绝见我，路德维希给我的感觉……很不正常。还有乔伊斯……”我将他的衣服握得更紧，然后一点一点说出了我的担忧；“我和伊祖尔、就是那个堕落天使杀了第一代死灵法师，因为伊祖尔说那个死灵法师很适合当魔神降临时的容器。我不知道那容器的好坏是怎样鉴定的，但是既然有第一个肯定也会有第二个……而且对于魔神，我们一无所知。其实不管是魔神，我们对魔王也所知甚少。你不觉得我们打败魔王太顺利了么……不，我不是说顺利，就是……虽然准备了很久，但直接就这样将他杀死还是有些虚幻吧……而且……” 我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儿，身上突然感觉很冷，我缩了缩身体，但又舍不得松开手，而鸦是肯定不会给我披件衣服的。所以我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复活的事……魔王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的打算吗？唯一好像知道些什么的里希尔已经……已经死了，而里希尔以前对乔伊斯的态度也很暧昧，即便乔伊斯很强大但也不至于把里希尔吓成那样吧……反正无论是乔伊斯还是路德维希，都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们。” 说到这里我突然不知说什么了，肚子里还有一堆话没说，但我嘴上却卡住了。 鸦在认真听着，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他们隐瞒是为我们好么？”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太多事无法确定了，很多一团糟的东西都被掩藏在粉饰太平的表面。 “那他们达成了一致吗？”鸦问了第二个问题。 这次我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恐怕没有。他们并没有达成一致的必要……尽管同样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鸦表示了不赞同，“我是只负责杀戮，而你不是。” 我一时有些哑然。 “大概因为，”鸦的表情似乎也有了些变化，他第一次在我的注视下用手触碰了我，即使只是用指尖轻轻描过我的脸颊，“有些事我不需要知道，而你不可以知道。” 我读懂了他话里的含义，一时间感到非常的怅然。 “我可以相信他们吗？……我可以，相信你吗？”我的声音有些虚弱，我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的存在，然后才发现这百年来我自己的处境居然是如此的…… 鸦没有回答，他好像在侧耳倾听窗外的雨声。然后过了一会儿，他说，“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有些惊讶于他的话，但还是点头应下。鸦是个从不会做无用举动的人。 随着鸦推开门出去，我站在屋檐下，有些迟疑…… 外面的雨很大，就仿佛是直接倾泻下来的一般。苍穹几乎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暗黑色的，黑得可怕，看了就让我心中发寒。雷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穿过了天空的轨道，发出了撕裂身体般的怪叫。我看着磅礴的大雨，浓雾一般封锁着视线，这让我对黑夜和暴雨产生了一种恐惧。 身后的鸦轻轻推了我一下，说，“走吧。” 积水已经过了脚踝，豆大的雨点将积水溅起，打在我的腿上，和着泥浆黏糊糊的一片。密密麻麻的雨点几乎要将我击打得弯下腰去，鸦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他直接将上衣脱掉，赤着上身接受着风雨的冲刷。雪白的闪电映衬下我可以看到他上身纵横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40 交错的伤疤，每一条伤疤都有一段深沉而绝望的过去吧。 鸦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们就一直这样站着被暴风雨冲刷着。 “小的时候，我们常常被命令做这样的训练。与天地沟通，将气息融为一体。”鸦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但有些模糊和不真切。 “喔……”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到后来，我迷惘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在暴风雨中思考。”鸦继续说道，“这种感觉……活着。让我感觉到我还是活着的。” 我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些什么，但让我说的话又说不出来。 硕大雨声中刀刃摩擦的声音很低，但仍被我捕捉到了，我惊讶地回过头去，看到鸦将腕刃交叉于胸口，轻缓地摩擦。他看向我的眼神已不是看人类的眼神，而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了。 “……鸦？”我的话语被暴雨雨吞没，利刃的寒芒将雨水劈开，死亡的气息亲吻了我的面颊。 雨突然更大了，一切都被吞没在浩瀚的雷雨声中。 我捂住受伤的左臂，雨水洗刷了鲜血，伤口泛白，但我依旧警惕地握着法杖，环顾四周。刚刚一击未能成功的鸦已隐入了黑暗之中，这样的天气对于像鸦这样的顶级刺客来说真的是极好的辅助。但是……我抬头看天，闪电，雷雨，我不是没有机会。 挥动着法杖念动咒语，强烈的魔法波动在空气中荡开。雷云风暴。正是当初克里斯蒂娜的那招，但如今我比她强很多很多，而且这样的天气，效果肯定更好。 鸦终于出手，即使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机会，但如果他现在不出手的话，他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出手了。 刀锋比闪电更快得映入了我的瞳仁，但我却突然笑了。 雷云风暴并不是我的杀招，它的作用仅仅是将鸦逼出来而已，而真正的杀招隐藏在我微微扬起的唇角里。闪电新星从法杖里弹射出去，但我的脚下却一空…… 是什么……我在倒下的时候还有微微的茫然，闪电的照耀下有什么划破雨幕向我袭来，但却没有击中我的身体。接着轰隆的雷声几乎让我丧失听力，金属线摩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消片刻我整个人已被牢牢绑起。 “阿……”我发出一声惊呼，而鸦已出现在我的身后，他握着金属线上的飞爪，微微用力我便感受到了来自身体上的疼痛。他似乎在颤抖，我的闪电新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金属线紧紧地勒进了皮肤，我的耳畔除了暴风雨声就是鸦低低的喘气声。他似乎直接把我扔到了一边开始用黑暗元素给自己疗伤，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但知道在这场简单的对决中我一败涂地。 “鸦？”我再次试探性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颤抖的呼吸立刻趋于平稳，然后他说道，“有什么想法么？” 我回忆着刚刚的感觉，慢慢地说道：“大概是……我还活着吧。” “嗯。”鸦轻轻地说道，“你还活着。而且有什么能恶劣过当初独自一人的时候。” 我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但正因为得到了，所以才害怕再次失去。” “这由不得你。”鸦淡淡地说道。 我轻轻颤抖了一下，我知道的。 暴风雨似乎小了很多，鸦将我抱起，向城里赶去。他的速度当然很快，风声在耳边呼啸，不消片刻他便将我放到了旅馆的床上，但却没有解开我身上的金属线。 “鸦……？”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自己很难解开这种东西，除非我使用个大型的火系法术，估计才可以将金属线融化掉。 “你离开圣骑士了。”鸦却突兀地这样说道。 “嗯……”我继续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鸦还没穿上衣，他赤着上身的样子给我带来不少的压力。而他一直没有解开对我的束缚，这让我从心底里产生些许的不安。 “你真诱人。”鸦忽的笑了，他的笑没有多少感情，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看了我很久，眸子突然暗了下来，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收回了金属线，说了句“睡吧”便又消失在房间里。 我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心境比起噩梦醒来后已经好了很多。 既然一些事由不得我……那就，努力去做吧。 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灰，向他咨询我的疑惑。 第三十三章 可怕的真相 我和鸦走在肮脏的腐烂土地上，这是南方的沼泽地，据我们一路打探的消息，灰应该就住在里面。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味，沼泽草丛生的角落里有可怕的毒物在隐藏着。我看到蟾蜍在池中吐着泡泡，毒蛇蜿蜒潜伏在泥浆中，而蜘蛛则安静地伏在蛛网上。 这样的情景，我苦笑着将脚从淤泥里拔出。还真符合巫妖传说中的形象啊。 我还有些担心找不到灰，毕竟这片沼泽太大了，但是从地底冒出的骷髅战士无疑给了我不少惊喜。在骷髅的带领下我和鸦来到了沼泽深处的木屋里，然后我见到了多年未见的灰。 准确的说现在的灰已经并非人类了，他终究是选择了转化为巫妖。巫妖是黑魔法和死灵法术转化成不死生物，死灵法师需要把灵魂存放在法器内，所以唯一能摧毁巫妖的办法就是毁掉储存他们灵魂的法器。人类转为巫妖的过程九死一生，但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叫他什么好了。我是说灰。我所看到的他只是灰袍下覆盖的一层黑雾般的能量体，没有五官，没有躯壳，他说话的声音直接回荡在我们心底。他无疑更强大了，但我说不出我看了他现在模样心里的感受。 他看到我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说，“你回来了，我亲爱的芙兰。” 他的这句话让我有些难过，也许我应该以后留在这里。我走上前去想给他一个拥抱，但是又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灰似乎察觉了我的想法，灰袍下黑雾翻腾，过了一会儿便组成了一个人形，陌生而熟悉的脸庞，正是曾经的灰的模样。他却有些不习惯于自己的身体，抚摸我头发的动作依稀带着点僵硬。 我笑了，刚刚的生疏感消失了。并不是因为他的样子变回了从前，而是因为他那带了点笨拙的动作。 “关于复活，我并不是很了解……”我慢慢地诉说着这百年来发生的事情，一点点将我的过去剖开来给他看。灰坐在一张藤椅上安静地听着，他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只是招呼我过来，我温顺地伏在他的腿上，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们之间似乎谁都插不进去。 “关于魔神，您知道多少？”我询问。 “并不算太多。只有最古老最邪恶的典籍才会有关于魔神的记载。”灰说道，“从无生命的物体中制造生命是死灵法师挑战神权威的行为之一……”他感慨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41 般的说道：“创造比毁灭更难。” 我点了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但毁灭比创造更可怕。”灰修长而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脖颈，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魔神是个彻彻底底的毁灭之神。” “您是说……”我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些真的与魔神有关了？可是魔神的容器……已经被堕天使毁灭了啊。” “千年来的合适容器并不只有一个。”灰抚摸我头发的动作停止了，“强大的肉体，不屈的灵魂，绝佳的资质……” 我和鸦对视了一眼，我们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震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强大的人的话，我们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路德维希。 “可是，他那么的坚贞……”我试图辩解。 “像他那样的人当然应该没有阴暗面的，可是，芙兰。”灰看着我的目光里应该是有责怪的，但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普普通通的那样看过来，“你的存在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辩解，也无法辩解。 “你不觉得，一直有人在引导、控制着一切吗？”灰说道。 “魔王吗……”我茫然询问。 “不仅仅，包括你们内部发生的很多事，尽管表面看起来都是针对你，但事实上，都指向了你们的圣骑士。”灰的目光突然有些黯淡。 “乔伊斯！”我惊呼出声。 是乔伊斯！一幕幕电光火石般从我脑海里闪过……他的吻……封魔……白狼……催情的地狱之水……路德维希……！ 他墨绿的瞳仁里盛满嘲讽的笑意。 “因为这样有趣啊。” 他低哑的声音在夜色里带着蛊惑的气息。 “芙兰你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乔伊斯原来是这样的吗……我突然间感到很茫然。 里希尔对乔伊斯的恐惧，堕天使对乔伊斯的忌惮…… 他黑色的长袍在风中飞舞，苍白的手指紧扣着传说中的死灵法杖，兜帽下他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为什么……”我茫然地看向灰。 灰突然起身，我从他的腿上滑了下去。既克里斯蒂娜死后我第一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并不是浅薄的怒气，而是一种更深刻的、让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感。 巫妖之怒。 外面的天似乎变了颜色，隐隐有风声阵阵，沼泽里的动物不安的四散奔逃，而在他身边的鸦和我，都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 过了好久，灰才平静下来，他缓慢地，又冰冷地说了一句话。 “哪怕是神，也不可能进行第二次重生之术。” 巨大的惊恐击中了我，我抓住灰的衣袍，声音沙哑地问道，“灰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灰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的目光像极了伊祖尔，同样的冷酷而可怕，他缓缓说道，“在你们第一次败在魔王手下的时候，乔伊斯已经真正的死去了。后来重生和你们相处的，都不是他。”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晕倒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路德维希堕落吗？”鸦忽然问道。 “尽管……”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鸦说，“但你们有理由这样相信。” & 路德维希推开门后立刻感到了不同的气息，他下意识地扣上了长剑，然后才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乔伊斯。 “是你啊。”他轻轻抱怨了句，放松下来。 “是我，路德维希。”乔伊斯对他露出个诡秘的笑来，“我找你有些事情。” 第三十四章 尾声 路德维希失踪了。 如果有人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告诉我路德维希失踪了，我肯定会不当回事。像路德维希这样的人，向来是和失踪联系不起来的。 但是现在，的的确确的发生了。 德鲁伊和我们会合，我们一起问了教会成员，问了对他忠心耿耿的骑士团，问了在教会图书管里一直默默隐世的智者，但他们都说不出路德维希现在究竟在哪里。我们又在大陆最隐秘的情报组织里下了寻人的单子，又使用了各种寻人的魔法，但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那家伙该不会跑到地狱里了吧。”白狼抚摸着他的狼，说不清是开玩笑还是什么语气，这样说道。 没人因他的这句话而发笑。 但地上的恶魔突然间多了起来，而且比百年前更为猖狂。他们成群结队的袭击城市和村庄，屠戮人类。无数人流离失所，白骨和鲜血掩盖了一片片土地。 空间开始不稳定，这片土地上出现很多通往地狱的空间裂缝。我们开始战斗，像那时一样堵上空间裂缝。 只不过乔伊斯换成了鸦，路德维希换成了彼得，这时教会里最有名望的圣骑士之一。 在一场月夜混战中，伊祖尔出现了。 他凛冽的白色翅羽化作利箭刺穿了恶魔的胸膛，他白色的长袍已经化为金刚石一般的铠甲，他手中的剑光华流转，神圣而伟大。 等等——白色？ 我吃惊地看着伊祖尔，伊祖尔冰冷地挑起了眉，然后他说，“快一点，没时间了。” 他振翅高飞，圣剑从空中直直刺入地面，空间被划破，他站在空间裂缝边，冷冷地说道：“这里通向地狱。” 灰伸出一只手感受着空间裂缝的气息，然后他平缓地说道，“是的，而且这个通道非常稳定。” 我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想进去，其他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意见。 “等等。”唯一提出不同意见的是刚加入我们——或者说仅仅是在和我们搭伙的彼得，他抚摸着剑柄轻缓地问道：“我想知道我们这是为了什么，是救路德维希阁下吗？” “大概是为了，”此时的伊祖尔已经不是个堕落天使了，他身上完全没有黑暗力量存在过的痕迹，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又露出了冰冷而嘲讽的微笑，这个微笑具有明显的堕天使的气质，“为了拯救人类。” 说完后他便一步踏入空间裂缝中，我没有迟疑地直接跟上，在我身后他们也鱼贯进入。 我们真的来了传说中的地狱。 地狱和人间当然有着非常大的不同，地狱的天空是一种晦暗的红色，我们降临的地方是一片平原，干涸的土地上有着巨大的裂缝，当然我们没一个有兴趣去欣赏这些。如果乔伊斯在的话他肯定有兴趣的，但，乔伊斯…… “魔王没有死，死的只是一个替身。他一直伪装成你们当中的死灵法师。在你们这一代，最适合当魔神容器的是路德维希，所以魔王一开始就这样计划了。”伊祖尔在低空滑翔着说道，我们跟着他开始奔跑。“当然现在魔王死了，不过复活也是迟早的事。” “这里其实不是地狱吧。”化身为巨狼的白狼突然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42 说道，我此刻正坐在他的身上，“尽管我没去过地狱，但是感觉这里……” “是。真正的地狱和天堂一样，是人类去不了的。正如真正的人间也是神去不了的，不过这里的确是教会圣典里记载的地狱。”伊祖尔的话似乎多了些，他越来越像个人类了。 “是投影吧。”灰说道，此刻的他已经变回巫妖原来的样子，从外面看他的话就是一团裹着斗篷的黑雾，所以他飘得也非常快，足以跟上我们，“地狱的投影，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 “是的。”伊祖尔有些意外地看了灰一样。 那个眼神让我感到非常熟悉。 我心中一动，旁边的鸦已经从空气里消失了，在下一秒他已高高跃起，刀刃交叉着袭向伊祖尔。伊祖尔用长剑挡住鸦的攻击，一旁的灰身旁黑雾翻滚升腾，兀得膨胀起来向伊祖尔涌去，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嘭”得一声，伊祖尔翅羽撑开，黑雾如水滴般四溅开来。 “你们在干什么——”伊祖尔恼怒地说道。 “你究竟是谁？”白狼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伊祖尔的表情还是那种带着神圣的愤怒，“你们自己看不到么？难道你们觉得恶魔可以伪装成天使的样子吗？” “当然不可以。”灰淡淡地说道。 我似乎抓到了什么，然后我说了句让伊祖尔表情完全变了的话，“你是路德维希，对不对。” 彼得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天使，他的表情当然是震惊的，是一种带着茫然的震惊。 今天的震惊已经够多的了。 乔伊斯一直是假的。 原来路德维希才是魔王的目标。 然后是伊祖尔…… “不……”伊祖尔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他竟然挣扎着说道，“我不知道。” “天使本就是信徒灵魂献祭的集合体……”灰低低地说道。 我的心突然撕裂般的痛，我没有问伊祖尔路德维希去哪儿了，其他人也没有问。 我们前进的速度比刚刚慢了不少，队伍里的气氛一时也很沉默。 途中遇到很多件教会圣典里记载的恶魔，我们将其一一斩杀。伊祖尔一直没有出手，但我们应付得也并不困难。虽然彼得远远不如路德维希厉害，但灰却比乔伊斯厉害得多，所以我们队伍的实力还是很强。 最终我们到的是一个祭坛，粗粗的黑色锁链将一个高大的身影绑在那里，我看到了路德维希的尸体躺在祭坛中间。那个高大身影回过头，正是路德维希的面容。 “不……” 我听到了伊祖尔低低的自语。 “……魔神？”白狼轻轻地问了句。 “算是……”灰也低声回答。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只需要将它干掉就可以了。 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神爱世人。”先冲上去的是圣骑士彼得。 我们也都冲了上去，没有人后退。魔神已经降世，我们别无选择。 魔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厉害，他的表情非常扭曲，似乎时常走神的样子。 “路德维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这样的他算不算活着。”伊祖尔说。 最后在我们付出全体重伤这样的代价后，魔神终于倒下了。他的身上开始弥漫出黑雾来，然后黑雾兀得袭向路德维希的尸体。 我们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黑雾将路德维希的尸体包裹住，然后缓慢地融了进去。 路德维希站了起来，睁开了眼，身上是同刚刚魔神如出一辙的黑暗力量。 他走到我们面前低头看着我们，他没有伸出手也没有替我们疗伤，只是这样淡淡淡淡地看着。 “路德维希……”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嗯。是我。”他虽然是这样说着，但语气里毫无安抚的味道。 现在的魔神是路德维希？不对……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路德维希对我们说话的态度很像以前的他对他手下骑士说话的态度，是一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感觉，他顿了下，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似乎并没有更改的打算，“我献祭了一半的灵魂给伊祖尔，让他逃出了这里，现在，另一半灵魂是刚刚的魔神的，你们击败他给了我吸收他灵魂的契机，所以我的灵魂现在是完整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圣骑士？路德维希？还是魔神。”白狼问道。 “路德维希和魔神都可以。”路德维希勾了勾唇角，他的笑容有些邪意，“反正不是圣骑士了。”他走到重伤的伊祖尔旁边，伊祖尔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翅膀沾染了自己的血垂在地上。然后路德维希拾起一旁的圣剑，刺入伊祖尔的胸膛，然后拔出，然后再刺入。 “住手——”我下意识地释放了魔法。 路德维希没有躲，仍凭魔法打在他的身上。然后他回过头，对我笑了笑，带了点宠溺，“别闹，芙兰，你知道我讨厌天使的。” ……那笑容，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向后瑟缩了一下，但是还是说道，“伊祖尔是我的同伴。” 路德维希似乎怔了一下，然后他大踏步向我走来。我想跑掉，但他没给我这个机会，他俯下身捏起我的下巴，淡淡地说道，“我不是以前和你说过了吗，芙兰，离他们远一点，为什么你一直不乖乖的听话呢？” 下一秒所有人都出手了，五光十色的技能击在路德维希的身上，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就是，魔神吗？ 路德维希放开了我，他扬起下巴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说道，“我不想杀你们，毕竟你们是我还是人类时候的同伴。” “我不知道这样的他算不算活着。”——我意识到了伊祖尔的意思。 “你们回去吧，百年内，我是不会进犯人间的。”路德维希挥了挥手，一条空间裂缝出现，然后他看向我，“至于你，我的芙兰，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嗯？” 我愣住了。 “当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一直不敢承认对你的感情，”路德维希嘲讽的笑了笑，然后他将我拉入他的怀里，搂着我说道，“我是这片土地的神，你将成为我的魔后，你将拥有一切，以及，拥有我。留下来。” 我迟疑地看向他们。 白狼，鸦，灰，还有……有着路德维希外貌的伊祖尔。 白狼看向我的目光带着火热和焦躁。 鸦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灰……好吧他没眼睛。 而伊祖尔的目光，安静而忧伤，就像当年的路德维希，此刻的他体内有一半路德维希的灵魂。 而另一半灵魂在抱着我的这个魔神身上。 我张了张嘴，然后听到了我的回答。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43 其实到这里故事大概就结束了，后面的结局算不上美好，不看也罢。 喜欢路德维希的可以脑补一下芙兰留在地狱了。大概只有在地狱才能和路德维希在一起吧。其实也应该是幸福的。 如果喜欢其他人的就让芙兰选择回到地面上和他们在一起吧，他们也都是善良的人。 至于乔伊斯是真的死了。在第八章时他就死了，后来出场的一直都不是他，而是伪装成他的魔王。所以当时当黛安娜提出来一起去找灰的时候他拒绝了，也不让黛安娜去找灰，否则的话那时他就暴露了。 /onebook.phpnovelid=2600624 新文电竞之女王本纪…… 那是最好的时代。 女主。电竞。 文略慢热，质量有保证。 如有雷同。是我抄袭。 向蝴蝶蓝大神的《全职高手》致敬。 职业官方联赛参考了全职和nba。 职业选手薪水也参考了nba……当然人家那是美元，我这边是rmb。大家也别较真，本来就是架空的文。 第三十五章 结局 结局一（真正的结局） 我最终还是拒绝了路德维希。 心动，爱，绝望，恨。 这些都渐渐过去了。 我请路德维希剥离了我身上的黑暗力量，这样我就可以生老病死，可以从那些诅咒中解脱出来。 对于我来说，不死真的是一种诅咒。 我隐居在一个小村庄里，那个村庄是寂静的，安详的。我的法师袍和手杖已放在箱底，我再也没有把他们拿出来过，一些其他的魔法玩意儿也放在架子上，再也没有摆弄过。 我大概是个英雄吧，但英雄没有生活，现在的我只想平静地过下去，直到老去。 白狼来看过我，最近的一次相隔五年。五年在他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但他看到我脸上的皱纹时表情却很惊讶。 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鸦也会来看我，不过他从未在我面前出现，他只是躲在黑暗里安静地看着我。最初我还能感受到他，但后来随着我再不修法术，实力一直在下降，所以再也没有感觉过他来，或者说他其实也没来过。 我和一般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日出月落，成为一个普通的药剂师。 偶尔能听到路边的老人给小孩讲多年前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我从未驻足，只是静静地走过。没有人知道他们故事里的英雄就在他们身边走过。 我渐渐的老了，皱纹，白发。我开始有老人都有的一些毛病，咳嗽，健忘。 白狼来看我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上一次是七年前。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他下次来。 倒是灰后来来了一次，那时的我几乎已经失明，每说一句话就要咳嗽好久。 灰很有耐心听着我絮絮叨叨的抱怨房屋漏雨，然后他说，“连你都要死了，我永生又有什么意思。” 我迟钝地思考着，然后缓缓地问，“我要死了啊。” “嗯。”灰说道，“路德维希估计一直在地狱里等着你。” “嗯……”我轻轻地应道，我已没有多少感觉。 “我以前喜欢过琳达，也就是你的母亲。”灰突然这样说道。 “嗯……”我感觉思考起来很费劲，所以只是一直嗯了下去。 “如果你不想去地狱见路德维希的话，我就把你的灵魂彻底毁掉吧。”灰说道，“将我和你的灵魂一起毁掉。” “好……” 这是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end- 其他结局√：强行he 真正的结局写的我自己都有点抑郁，其他he结局就放到一块儿了。 【路德维希】 我最终选择了留下。 幸福之余有些悲哀，也许只有在地狱里，我们才能在一起吧。 如果我不曾任性，路德维希就不会被魔王钻到那样的空子。但这样思考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 但现在这样……虽然错过了很多，但至少，终究是在一起了。 【np】 回到人间，然后。嗯。 …… 你们懂的→ → 【刺客-he】 还是回到人间，在某个偏僻的地方隐居。 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然后有一天隔壁搬来一个人，鸦。 然后就一起隐居啦，邻居啥的。 然后就在一起啦毕竟隔壁老王什么的hhhh 【其他】 天使伊祖尔站在我面前，魔神路德维希站在我身后。 “我该叫你什么，伊祖尔，还是路德维希。” 天空是在飘着雪吧，晶莹剔透的雪片从碧蓝的天缓缓落下。我安静地站在那里，凝神看着我面前的天使。 身后传来路德维希低沉的笑声，“他不敢承认的。” “那，你们究竟谁是路德维希？”我终于将视线转向了魔神。 这次他们两人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伊祖尔很久之前就说，他只是个天使，不是当年的伊祖尔。第一代死灵法师问他，是不是百年之后他会变成路德维希，伊祖尔说是的。但我们都知道他所变成的路德维希同当年的伊祖尔一样，也只是个拥有同样记忆的人罢了。 天使是没有感情的。 “我为拥有他的记忆，他的荣耀，还有——”伊祖尔的指尖发出圣洁的光芒，大概是路德维希将他净化了吧，此刻的他分明就是普通天使的样子，“——他的力量。而在你身后的那个人，什么都没有。” 的确，魔神路德维希连他原本的相貌都没有。 “你是在让我和你走吗？”我仰起头看着伊祖尔说道。 “路德维希拜托我带走你。”伊祖尔看着我，他的目光很像当年的路德维希，带了点哀伤，但有着明显的自律和克制。 “那么就是，他不承认魔神是他了？”我轻轻地问道。 “得了吧我亲爱的芙兰，时至今日你还在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么。”魔神路德维希嗤笑起来，“若我不是路德维希，你们还能平安走出地狱么。” 他这句话倒是挺对的。有的时候我确实是在纠结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爱情。 在这样的时代里，任何都可以成为信仰，唯有爱情不行。 “那或者换一种说法？”魔神路德维希从后面接近我，在我耳畔轻轻说道，“善良的女巫为了拯救人类，资源奉献自己，成为魔神的新娘。这样的说法你喜欢吗？” 我轻呼了一声，想说的话被他的吻封住了。 伊祖尔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他说道：“或者还要加上但她的守护天使不肯离开，一直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西幻]堕落女巫 作者:情诗与海 分卷阅读44 在地狱等待。” 魔神路德维希似乎轻笑了下，“我可不知道伊祖尔你什么时候变成守护天使了，你不是最讨厌守护天使么。” “我能堕落第一次，就能堕落第二次。”伊祖尔静静地说，“即使你是魔神，现在你也毁灭不了我。” “所以后来变成了三个人在一起？”魔神大笑着说道。 我在魔神路德维希身上看到了乔伊斯……我是说假乔伊斯的影子。 大脑开始逐渐变得迟钝起来，我大概心底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但是，不想去思考……感觉很多谜团还没有解开，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你究竟是谁……魔神，路德维希，乔伊斯，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这不重要。”他看着我说道，“你既然能爱路德维希百年，那就这样继续爱我吧，百年，千年，一直这样下去。” “……好。” 分卷阅读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