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 分卷阅读1 《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作者:殷唯 内容简介: 一个黑社会大佬的儿子发现自己身边不是卧底就是基佬。 每天醒来我都觉得很心塞,觉得人世间充满了遗憾。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穷的人想富,富的人想权,权的人想要长生不老。 我比这些人类单纯多了,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好公民。 然而我爸是黑社会老大。 好在他挺疼我,含辛茹苦(其实并没有多苦,因为他有钱)地把我拉扯大,我也争气,成绩好,有礼貌,热爱劳动,积极让座,每年捐血两次,坚持日行一善。 我爸也不强求我继承他的事业。 于是我退而求其次地想要维护好我家。 然而我爸给我找的后妈是个男人,叫阿bo,搞视觉系摇滚的,化了妆跟卸了妆是两个人,搞得我一度惊悚地以为我爸搞双飞。 还好他没道德沦丧到那种程度。 阿bo进我家门的那一天,是我18岁的生日。 我不太想回忆当时的心情和反应,总之和我爸打了一架之后,我学会了尊重他人的性取向。 等我拖着被打断的腿冷静下来后,我爸重新给我介绍了阿bo,说:“阿bo比你大三岁,你叫他哥就好。” 我觉得我爸的头可能被我砸傻了。 我他妈宁愿叫那活祖宗大爷也不想叫他哥好吗?!你他妈还想玩父子py吗?! 于是我诚恳地跟他俩谈判:“要不然我叫妈,要不然我叫他名字,要不然你就打断我另一条腿吧。” 阿bo全程戴着耳机在听歌,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 卧槽这小狐狸精找了个可能比他爹还年纪大的对象、多了个比他就小三岁的继子居然还有脸拽了?!他爸妈知道这回事吗?! 我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睛眯了起来。 江湖传言,杜市敬眯眼的时候天就会下红雨,有的人就要全家死。 我毫无压力。 要死一起死,死也不会屈服于这个淫靡的成人世界,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过了会儿,我爸可能终于意识到了我全家包括且只包括他跟小狐狸精的事实,叹了声气,说:“随你吧。” 切,除了随我你还能怎么地? 总之,就是这样。 往事总是不堪回首,从那以后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我读大一,节假日根本不想回家,要么泡图书馆要么去打工,然后光荣地获得了一等奖学金。 放寒假的时候我爸派了他的司机跛叔来接我,跛叔知道我得了奖学金非常高兴,说要自掏腰包摆流水宴还在酒店门口贴上横幅“热烈庆祝洪义堂少主杜清荣获xx大学一等奖学金”。 我求求你了!我十九岁了!我有尊严的!你是想逼死我吗?! 跛叔边倒车边问:“清清你不高兴?不高兴就不摆了,你别不高兴,也就是跛叔心里高兴,为你高兴也为大哥高兴,你给他长出息。” 看得出来确实很高兴。跛叔不是外人,他是我爸的心腹兼司机,小学五年级之后我的家长会全都是他去开的,我爸还想过让我认他做干爸,但跛叔说我其他干爸都是大人物怕会不高兴,所以还是算了。 你说我爸怎么就不跟跛叔结婚呢?跛叔一看就贤慧勤劳,哪里不比阿bo好? 我问:“我爸还好吧?” 跛叔:“还好还好,就是想你,你看看你读了个大学都不回家了,就在一个市里呢。” 我撇头看车窗外:“他不是有阿bo吗,还要我干嘛。” 跛叔就笑了:“你看你说的,对象跟儿子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儿子能有对象那么不知廉耻吗?你根本就不理解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听见我号称叱咤风云血洗天下的爸和他小情人在上床还边干边喊儿子爸爸宝贝儿的时候我内心有多么绝望! 他们真的搞父子py了! 哦,我想安静地狗带。 “好了好了,说两句你这孩子又不高兴了。”跛叔问,“跛叔带你去吃冰好不?” 重!申!一!遍! 我!十!九!岁!了! 被跛叔硬是带去吃冰。 本来我是拒绝的,但他塞给了我一千块钱。 虽然我不缺钱,但有钱不要我就是傻。 我坐在位子上玩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去买冰的跛叔。 跛叔正在跟老板聊天,聊天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最近生意好吗”“最近身体好吗”“最近想我了吗”“我天天都在想你”“好好好你不想我也没关系,你别不理我”“上回大哥是真的有急事找我”“都一个星期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啊”“我在大哥家都是睡车库的很惨的”“我从没说过大哥比你好,大哥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好”“不不不我没拿你跟我大哥比过”…… 冰店的老板是个男人。 他俩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反正跛叔第一次带5岁的我来这里时他俩肯定就暗搓搓的有一腿了。 跛叔已经暂时遗忘我了,还是打工的小妹记得给我端来了芒果冰。 我找角度拍了一张照片,加了个滤镜,发到朋友圈,配上文字:一个人。 等会儿一定会有姐姐妹妹们回复我:哎呀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哎呀到姐姐怀里来~ ……诸如此类。 嗯。 没错。 是这样。 我在撩骚。 我要找对象。 我想交女朋友。 我已经十九岁了。 晚了怕被基佬盯上。 放下手机,我开始吃冰。 吃完冰,我拿起手机,发现果然已经有了许多留言。 第一个留言是我发小的,他说:喊我陪你啊。 下面的留言纷纷是: 哎呀~ 哎~呀~ 哎!呀! yoooooooooo 我关掉了手机。 三分钟后,手机响了,是发小打过来的。 发小:“怎么一个人?出来耍?” 我:“不,跟跛叔在一起,等下就回家了。” 发小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跛叔是去找他小情人了吧。” 我有点毛骨悚然:“他俩年纪一样大,你能别用‘小’来形容吗?” 对,没错,跛叔和老板是同龄人,这才是真爱! 发小叹气:“你能别这么一板一眼吗?” 我也想叹气:“你能正经点吗?” 发小继续叹气:“你不要总强调年龄这回事,你爸跟bo哥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你不要总觉得那是一场邪恶的屁`眼交易行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年你爸搞你同学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不喜欢这群黑社会,享乐主义价值观太扭曲了。 正扯着咸淡,突然那边就轰的一声,接着就听不到声音了。 我愣了愣:“喂?怎么了?你开车打电话?喂?喂!余世华!” 我起身的动静太大了,跛叔忙跑过来:“清清怎么了?” 老板也走了过来,一脸疑惑:“怎么了?” 要换了平时我就当场倒下说吃冰中毒了。跛叔的钱都在老板这,老板肯定很有钱,不讹白不讹,反正老板也不会打我。 但现在不行,我有更重要的事:“我刚跟世华打电话,他炸了!” 老板一脸懵逼地看向跛叔。 跛叔瞬间变了神色:“我先送你回家。”一手拽我一手拍了拍老板,“我怕有对头要搞事,事完了来找你,自己注意安全。” 老板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我捂了捂脸。跛叔你一定要给自己树fg吗? 我不想回家,我想去看看世华有没有事,虽然他平时有点贱兮兮的,但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朋友,起码小时候他骗糖吃还记得分我。但我也没闹,因为反正真出了什么黑道仇杀之类的事我自身都难保…… 我乖乖地坐在车里,听跛叔边开车边联系人问情况。 跛叔联系了几个人,问了问,就挂断了手机,从后视镜里看我,表情严肃:“余少没大事,送去医院了,对方的目标是他父亲。” 哦,余叔叔炸了。 我手心里有点冒汗:“那余叔呢?” 跛叔:“重伤,还在昏迷。” 我问:“我能去医院看看世华吗?” 跛叔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行……但现在那边很乱,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安排好了你再过去?你急也没用,也不是医生护士。” 跛叔说的话一般都挺有道理的,听人劝吃饱饭,所以我点头。 世华的爸也是个黑道大哥,跟我爸关系还挺不错。也是因着这层关系,我跟世华才从小走得近。 回了家,我拖了个旅行箱往屋里走,还没上台阶迎面就飞出来一个人。 ……是真的飞了出来。 朝着我正面砸下。 我躺地上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身都是僵的。不信你来试试看有个人无缘无故把你推倒在地,接着还蹭你脖子窝里闻来闻去……关键这人是个男的!活的!成年的!肌肉比我结实的! “黄奇!”阿bo怒喊着冲了出来,把那厮从我身上拽走了。 我第一反应居然是阿bo跟这男的有奸情。 操,这群死gay教坏了我。 那被喊成“黄芪”的人用力挣脱阿bo,朝我又撞了过来。 我刚站起来,又被他撞得坐到了地上。 阿bo又把黄芪给拽走了。 黄芪又挣脱开,把我扑倒了。 我也是没有什么脾气了。 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场景。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芪……哦不,是黄奇,他趴我怀里死死地勒着我的腰,把脸埋我肚子上,一动不动。 他不动,我也不敢动,我是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被碰完之后会硬起来也很正常不是吗?天气还这么热。 阿bo居然难得地亲手给我倒了一杯茶――平时我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我的。但现在摆明了他有事要求我,所以有点献殷勤。 阿bo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面色有些微妙地看了我和黄奇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咳……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呵。 后妈你是玩乐队的,不是拍戏的ok? 可能不习惯低声下气地求人,阿bo的脸色有些青白不定,继续说:“我小时候带他出去玩,结果把他弄丢了,最近才找回来。他以前过得挺坎坷的,所以有点孤僻和胆小,不敢跟人打交道。” 呵呵。 这种看到人就抱着不松手的行为还叫孤僻的话,我这种内向的人是不是自闭? 阿bo还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抬头看了看,有几分求助的意思。 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我爸来了。 但我还是回头喊了一声爸。 跛叔刚去楼上给我爸说余叔叔炸了的事,这会子也陪着我爸下来了。 阿bo又乖乖地给我爸和跛叔倒了一杯茶,拽了拽我爸的手。 我毛骨悚然jpg 往日我太小看阿bo了,原来他为达目的可以这么能屈能伸,简直可怕。 我爸显然挺吃那套,望着阿bo的眼睛柔情似水都要化掉了。不多久,他就对我说:“你放假也没别的事做,就带黄奇到处玩玩。” 我是一个意志坚定的boy,遂拒绝:“我有事。” “什么事?” “找女朋友。” 现场大概寂静了三秒钟。 “噗。”跛叔笑场了,“抱歉抱歉,我去车上拿行李。”说完他就毫无义气地溜了。 我爸似乎也噎了噎,然后掏钱包,将一张卡放到茶几上:“随便你刷。”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boy,遂把卡放进裤兜,然后拒绝:“别人都有女朋友,我也要。” 我爸装逼装出习惯了,此刻眼睛一眯,语重心长地说:“我告诉过你很多次,钱是不能随便收的,既然收了,就不能退,要么把事办好,要么把手留下。” 分卷阅读2 有本事就把你亲儿子的手剁掉啊!我被吓大的! 阿bo眼瞅着不对劲了,赶紧道:“这次是我求你,就这一次,是我对不起黄奇,我……”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咬着牙低着头,用力抹了抹眼。 我想起了一句恶俗的老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然而我爸就吃这套。他握了握阿bo的手,对我说:“跛叔跟我说了余家爆炸的事,这事有点复杂,总之你知道有人要搞他家就行了。余世华这条命,你要不要保?” 我瞪他。 他压根没看我,低头安慰阿bo。 我只好又把卡拿出来还给他,一咬牙:“就一个暑假!给我十万!” 我爸摇头:“三千。” 我据理力争:“你那么有钱!” 我爸冷笑:“你出去看看当保姆是不是这个价,以为钱好挣?把自己当少爷?” 我不可就是少爷吗?! 去你公司那群大哥小弟都喊我荣少爷的好吗?! 我爸跟阿bo出门了,家里剩下我和黄奇。 我坐在沙发上,黄奇趴在我身上,头埋在我脖颈里,一动不动,湿湿热热的气息格外让人崩溃。 我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我可能最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但没想到现实总会走向更坏的结果―― 我居然还要跟一个脑缺的男人在一起。 我不会从了这狗血的命运。 人的命运,就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毕竟莎士比亚曾说过,在灰暗的日子中,不要让冷酷的命运窃喜,命运既然来凌辱我们,我们就应该用处之泰然的态度予以报复! 所以我开口了:“虽然我可能打不过你,但你是个傻缺你肯定不会用枪,我直接枪毙你信不信?” 黄奇没动。 我想了想,可能傻缺也知道现在枪支管制太紧了我是拿不到枪的。于是我换了种威胁方式:“你这么傻,我给你灌老鼠药你也不知道对不对?你到底松不松手?” 黄奇动了,他稍微抬起头来,黑漆漆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盯着我,然后在我脸上蹭了蹭,说话了:“抱我。” 抱你妹儿啊???一个傻缺不要说霸道总裁的台词好嘛!!! 黄奇开始扒我裤子。 我怀疑他根本就是装的,哪有孤僻的傻缺一来就懂扒人裤子的,他一定是另有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强`暴我。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阿bo故意派来搞我的,我就知道那小狐狸精记恨我上回撞破他跟我爹瞎搞我摔了个花瓶吓得我爹软掉了的事情。 妈的,有种别在我房里搞啊,你们是不是有病啊非得搞到我房里去???到底还有没有基本的道德观???我不懂你们大人的世界啊!!! 在那之后我就换了间卧室,我没办法继续住下去了,所以我仿佛自欺欺人一般地让自己以为以他俩的尿性不会在其他房间里打`炮。没办法你不要逼我,你总不能让我彻底搬出家门。 林俊杰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我按住了黄奇的手,说:“我抱你,你放开我裤子。” 但似乎已经有点晚了,他已经脱下了我的外裤,并且低头舔了舔。 ……日哟。 我想骂脏话。 但现实是我发出了一声呻吟。 …… 靠,我不承认。 黄奇认真地隔着我的内裤舔来舔去,我他妈的已经要硬了! 我觉得太奇怪了,也不是没有自己撸过,但、但感觉不一样!他的唾沫已经把我的内裤弄得湿漉漉的了。 我有点犹豫,要不再让他多舔一下,反正也不吃亏不是吗,听说还有潘恳蛭找不到人打`炮也买不起充气娃娃而强`暴鲫鱼的。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人心真是太可怕了,那鱼最后还能吃吗?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把我的内裤扒了个角。 这就比较过分了,再往下可能就收不了场了。 开什么玩笑,要给一个傻缺搞我还不如给我发小搞,起码还有点感情基础……啊呸,谁也不行,我要搞别人。 我叫了一声,抬脚狠狠地朝他胯下一踢,然后爬起身就提着裤子跑。跑到安全区域了我才敢对他喊话,把我毕生听过的脏话全骂了一遍,最终下结案陈词:“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抱着他的老二在沙发上嚎叫。 活该,就该直接阉割。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发现,黄奇这个人一点也不孤僻,一点也不傻缺,他可能比我聪明。 因为他很成功地发现了要如何让我屈服。 如果我不屈服,他就扒我裤子。 没有用扒我外裤威胁不了的事情,如果有,就继续扒我内裤。 我屮hu。 我拖着这样的黄奇去接余世华出院。 余世华缠了一堆绷带,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说好不搞男人呢你?你早说你弯了我早就搞你了啊!” 我把你当发小,你他妈的天天想着搞我。 我面无表情地说:“余世华你最好不要惹我,我是为了你才答应我爸照顾这个智障的。” 三千块,简直在侮辱我的劳动价值,甚至还不给我买五险一金,完全把我当临时工。 余世华非常感动,然后继续问:“那你还是对我有好感的啊,要不要试着跟我在一起?” 妈的差点被炸死还想着搞我! 我抚摸着黄奇的狗头,对余世华说:“你信不信我立刻放狗咬你?” 余世华点了点头:“信,我早晚毒死你的狗。” 我说:“那你快点下手,你要现在下手我就让你搞。” “真的?”余世华眼睛一亮,手立刻就去摸水果刀。 “假的。”我赶紧把黄奇挡了挡,“你别乱来,这是我爸的小舅子!” 余世华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我看你早晚要成你爸的小舅妇。” 啊啊啊不要提这么禁忌的关系好吗!你们口味好重啊!我捂了捂脸。 但,我不得不承认余世华的眼毒。 起码当我半夜三更躺自己床上被黄奇摸的时候只能承认。 我委曲求全地照顾黄奇,换来了我爸同意我把还处于危险当中的余世华带回家来借住,这也代表我爸愿意趟这趟浑水来插手此事了。 此时余世华就住在我卧室隔壁,而我正在被黄奇瞎摸。 人,不在反抗中重生,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威胁:“你根本就不是阿bo的弟弟,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装没听到,继续摸,摸着摸着就往我屁股后头摸。 我吓得浑身一弹,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接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光着脚就往外跑。 我顾不上管那傻`逼了,直接跑到隔壁余世华房里,往他被子里一钻。 余世华吃痛地叫了一声:“你干什么?搞半天你不是不想跟我谈,只是想搞我啊?你早说啊,我没什么原则的,但你也不用趁我伤成这样来吧?打个商量,等我好了再让你上。” 你们就不能想想除了上和被上之外的事情吗?!你们的人生里就没有别的意义了吗?比如辩论赛比如奖学金比如维密天使??? 我严肃地说:“我现在跟你说正事。” 余世华还在瞎叨逼:“你有跟我说过不是正事的事吗?我不入党你别再劝我了。” 我不管他,继续说:“我怀疑黄奇不对劲。” 余世华冷笑了一声:“你才发现?老子的人也敢碰,你还不让我弄死他。” 我觉得我跟这群混黑社会的没话可说,但又不得不说:“你说他会不会是卧底?” 余世华沉默了一下:“他不是阿bo的弟弟吗?” 这群黑社会该长脑子的时候一点脑子也不长,全拿去琢磨吃喝嫖赌了是吗。 我说:“说不定阿bo也是卧底。要不然阿bo就帮他卧底。” 余世华:“唉,我现在抱不了你,你抱抱我吧。”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还是暂且先抱住他:“干什么?” 余世华在我额头上亲了亲:“乖,哥哥疼你,睡觉吧。” 我真的跟这群黑社会的脑电波沟通不上,好希望国家把他们都拉去强制参加高考,考不出一本线不准出来,虽然新闻里也有高分低能的情况出现,但聊胜于无。强调一下,我不是搞分数歧视,我只是爱之深责之切,顺便希望背书能消磨一下他们无聊的没有高级趣味和追求的人生。 余世华继续道:“你别看谁都是卧底。” 能怪我吗,从我有记忆开始身边就全是卧底,我的幼教是卧底,我的厨子是卧底,我的小学班主任是卧底,我的中学家庭教师是卧底,就连冰店老板都特么曾经是卧底。我一度怀疑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卧底,说不定我爸和跛叔也是。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前仆后继的跑来当卧底,难道只是为了联姻?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睡梦里又看到了我的家庭教师。那是个看起来特别像大学生的人,长着张清秀的娃娃脸,笑起来还有酒窝,进我家的时候还有点儿胆怯,看到我爸的时候尤其害怕,生怕我爸不高兴了就一枪崩掉他。 就这么个比我胆子还小的人,突然摇身一变,也不笑了,冷着一张脸,连开好几枪,把绑架我的人给崩了,血溅了我满脸。 哦,绑架我的人也是卧底,是我的保姆。但不是条子的卧底,而是另一个帮派的卧底。 总之,后来就再没看到我的家庭教师了。我爸说没动他,我信。那么很可能他身份暴露被调走了,要么被另一个帮派报复杀掉了吧。 醒来时泪满衣襟。 这种情况当然是不可能出现的。 我躺在床上,腰上还搭着黄奇的手。 哦我的上帝,这个傻缺什么时候过来的,余世华呢? 我正在思考人生的时候,余世华推门进来,拎着黄奇的衣领把他拖出去,关门落锁,然后看我,表情严肃地说:“清清,你爸刚找我过去,说他查出黑手了。” 我赶紧问:“谁?” 余世华皱了皱眉头:“六白门。” 我想了想:“这个帮派不是早好多年就被你爸和我爸联手抢了地盘赶去国外了吗?” 那个时候那个绑架我的保姆就是这个帮派老大包养的小情人。没错,保姆是男的,打扮成女的。日哟,我还喜欢过这个长得漂亮的小保姆,毕竟他是我人生中难得一见的女人,我从小缺母爱你不能怪我。 余世华点头:“所以人家现在回来报仇了。那老大在国外混了一圈,现在算荣归故里,直接找中间人跟你爸打了招呼,说一群人聚一聚。” 我问:“你爸那事呢?怎么光炸你爸不炸我爸?” 余世华摇摇头:“当年我爸炸过他,你爸又没炸过他。”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我暗搓搓地放了点心,问:“那我爸有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 余世华说:“你爸搞过他儿子。” 我:“……” 余世华问:“你拿手机打给谁?” 我边拨号边说:“我要报警,我要举报黑社会非法集会。” 余世华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我的手机抢走了:“你醒醒!” 我觉得他才要醒醒!这是个法治社会,有什么事情不能去警察局喝杯茶一起调解开的呢?!马克?吐温说过很多事情当时不做事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爸带着阿bo和跛树去参加那场鸿门宴了,我在家里给余世华和黄奇这两个智障做饭吃。 我毕竟是主人,意思意思地问他俩想吃什么。 余世华说:“我想吃咖喱饭。” 黄奇抱着我不撒手,大概是想吃我。 余世华不高兴地说:“我他妈想打死这个傻`逼。” 你倒是打啊,现在你连我都打不过。 我面无表情地去厨房煮方便面,却接到了 分卷阅读3 我爸的电话。 我爸报了个地址,说:“你过来一下。” 我问:“干什么?” 我爸说:“吃饭。” 我说:“我知道是吃饭,但为什么要我去?” 我爸那边传来了一听就不是好人的陌生声音:“不然让余世华过来好好聊聊!” 我说:“哦,我就过去。” 好歹兄弟一场,就算我没出来混也是要讲义气的。估计那个陌生声音就是六白门的大佬吧,可不能让他跟余世华见面,不然照世华的性格估计得当场火拼。还是我过去看看比较好,反正我爸也在那里,就算是为了面子着想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儿子我被人搞的。 这么想着,我把方便面端到那俩智障面前,一脸严肃地把事情跟余世华说了一遍:“所以你别辜负我一片好心,现在你这样子别说报仇了,出什么事跑都跑不了,先忍着吧。” 我觉得自己感天动地,希望以后发小别想着搞我了。 余世华感动地说:“我这辈子要三心二意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他妈的就不是个人!” 你真是想太多了,整天想搞自己的恩人就这他妈还能觉得自己是个人?! 我把黄奇捆起来交给了余世华,然后就踏上了不归路,在家门口喊了个拼车,上回还有两张优惠券没用完。趁着车还在路上,我左思右想,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大学室友让他记得开学帮我交党费――如果我开学因为各种理由没能出现的话。 室友有点担心:“什么事?你怎么了?” 我镇定地说:“没什么,不要担心。” 然后就挂了手机。 我怀疑我室友也是卧底,所以不能告诉他真相。 司机见我没讲电话了,就开始放音乐。 他放了一首屠洪刚的《在劫难逃》。 我跟你讲,如果不是体谅大家都是早起晚归没五险一金的临时工,我非得给他打个差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这么晚了干什么去?脸色不太好啊。” 我也不能说我去参加黑社会聚会,谁知道这司机是不是卧底。所以我只能含糊地说:“都是为了工作,你不也还没下班吗。” 闻言,司机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同情地说:“大学生吧?找工作就好好找个正经的,看着这么乖。” 讲道理,我哪里不正经了? 司机莫名其妙地开始对我循循善诱:“你会开车吗?租个二手车,也来接个单吧,只要勤快一点总有钱赚,我一个月就上下班随便开开也有万把来块的。” 我爸骗我!他说外头开车的当保姆的统统每个月都只能赚到三千块! 我还是想给这个司机打差评。 仇富。 下车前,司机接了个电话:“……小张啊,这么晚了什么事?什么文件要签字?上个月不就说了省委要下来查的吗,会场你们布置好,我讲话稿你写完了发我邮箱。我?我这不下班路上顺便接个客。” 清官啊。 那群黑社会就该看看人家当官的多么上进,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 我收回了打差评的手指头。 我傲然地走进了鸿宾楼。 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坐了好几拨人,据我观察大概是我爸的人和其他大佬的人,以及条子的人。条子们看起来很紧张,全是自带矿泉水,生怕被下毒。 我于心不忍,主要也是想打好关系,等会儿万一出事了大家给个面子罩一罩我。于是我招来服务员,尽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今晚大厅消费我都包了,这么晚了,请大家吃个夜宵,辛苦了。” 服务员说:“好的荣少。” 我淡然地朝大家点点头示意,然后超脱地朝包间走。 背后传来点单的声音。 “两斤鲍鱼,打包。” “一个佛跳墙。” “有鹅肝没?” “你们这里最贵的茶是什么?” 日哟!不是紧张只是穷而已吗? 我决定逃单。 我进去包间的时候,其实是十分紧张的,生怕里面已经剑拔弩张了。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里面很平和,我爸正跟旁边那个我不认识的大佬以及其他我认识的大佬们喝茶聊天,已经聊到这次股票崩盘亏了多少钱。 我爸说:“你们都肯定没我亏得多,他妈的三个亿飘个数字就没了。” 你吹吧就,给你亲儿子三千块还连哄带骗的。 陌生大佬说:“这算什么,我跟中东那边谈好一条石油线都买不起了。” 你们高兴就好。 跛叔起身,说:“荣少爷来了。” 齐刷刷地都看向了我。 我爸朝我招手:“怎么这么久才到?过来,喊人,你白叔叔。” 我朝那大佬喊:“白叔叔好。”又朝旁边的其他大佬们一一喊过去。 “你好你好。”白大佬笑眯眯地看我,“清荣都这么大了,在读大学吧?” 我说:“是。” 白大佬朝我爸说:“长得不像你啊。” 我爸说:“像他妈。” 白大佬笑:“还好像他妈。” 我爸:“呵呵。” 我正打算默默地坐到阿bo身边去,忽然又被白大佬介绍说:“清荣来,让白叔叔仔细看看你。” 我紧张地看了一眼我爸,他正喝茶,搁下茶杯,淡定地说:“白叔叔喊你,还不过去?” 你这样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妈吗?! 我很方的走到了白大佬面前。 白大佬拽过旁边的小白脸对我说:“苏庭啊,这就是清荣。”说完对我说,“清荣,这是我侄子,叫白苏庭。你俩差不多大,交个朋友也好。” 哦,侄子好。 我朝白苏庭点点头,微笑着说:“你好。” 白苏庭站起身,抽开他旁边的椅子,说:“你好,请坐。” 这么做我就有点搞不懂了,我爸在那边,我小妈在那边,我跛叔也在那边,再不济我一堆干爸都在那边,我为什么要坐你旁边?长得帅就了不起? 白大佬又笑眯眯地说:“年轻人才有话题聊,清荣你让苏庭跟你聊聊,都是读书的,应该比跟我们有的聊多了。” 我小妈也很年轻,只是没读过什么书而已,怎么不让我跟我小妈聊? 但我忍辱负重地坐到了白苏庭旁边。 白苏庭说:“我读国际贸易的,你呢?” 我说:“哲学。” 我觉得我俩可能没共同话题。 白苏庭迅速地转移了话题,说:“刚才点菜的时候你不在,要不要另外点?” 我说:“我吃了过来的。” 白苏庭又说:“我其实一直在国外念书,放假跟我叔叔回来玩。你呢?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我说:“写暑假作业。” 白苏庭:“……暑假作业?” 我点头。 白苏庭笑了笑,给我倒了杯茶:“总不能一个暑假都写作业,而且大学应该都没什么作业吧?” 我接过茶杯,也不敢喝,怕被下毒下迷药下春药。只好把杯子装模作样地握在手心,说:“我高数不太好,打算暑假再把书看一遍。” 白苏庭肃然起敬:“你真的很好学。” 这跟好学没什么关系,这只跟奖学金有关系。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哲学系还要考高数,早知如此我当初根本不会报考这个系,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高考成绩只够读这个学校? 白苏庭又说:“我数学还可以,我教你。” “……这不太好吧。”我又有点方了。毕竟王实甫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没什么钱给他盗,我怕他奸我啊。 白苏庭说:“没关系的,我很荣幸。” 我更方了。 白大佬又笑了起来:“你俩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你他妈的瞎吗?那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 白苏庭说:“清荣想让我教他补数学,我答应了。” 你骗人!我没说!是你先开口的! 我努力挽回局面:“不过你看起来很忙的样子,白叔叔那边肯定也很忙,就不需要――” 白苏庭温柔地打断了我的话,说:“没关系的。” 白大佬也笑着附和:“我能有什么事啊,有事跟你爸有事,你们年轻人就玩年轻人的去。” 我很惶恐地看向我爸。 日哟,我爸在给阿bo夹菜,压根没顾上看我。 他一定是不敢看我,他心虚了,他真的把我卖了。他当年搞白大佬的儿子,现在让白大佬的侄子来搞我还债。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就不怕我报警吗?!真的不怕吗?! 酒过三巡,白大佬说:“你们俩坐这里听我们一帮老家伙说话也挺无聊的吧,自己出去玩吧。” 我爸也说:“去吧去吧。” 所以说人不能指望别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爹也一样。关键时候只能自救,我站起身,说:“我先去洗手间一下。” 我飞快地来到洗手间,打电话给余世华:“救命啊!” 余世华吓了一跳:“怎么了?那老头当着你爸面还真下手?” 我说:“他没下手,他侄子要下手!” 余世华:“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经过急急地说了一遍,问:“你告诉我这不是要泡我是想干什么!” 余世华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听到隔着门传来了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不是想泡你,是在相亲。” 余世华问:“啊?谁在那边?” 我冷若冰霜地回答:“白大佬的侄子。” 隔着门又传来那道声音:“我叫白苏庭。” 啊啊啊啊啊我没空跟余世华说话了,我要立刻报警! 这么一想,我就挂断了电话,准备按幺幺零。 白苏庭又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先出来,相信我。” 余世华还跟我说过他只想蹭蹭不进去呢,我信了吗?我要信的话我现在还能站在这?! 我继续按号码。 白苏庭问了我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如果你触怒了我,你觉得是警察来得快,还是我现在把你从这里强行带走快?”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伸能屈。 我打开了门,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脸,说:“我有女朋友的。” 白苏庭挑眉:“哦?” 哦什么哦,你又不是霸道总裁。 我问:“你想干什么?” 白苏庭问:“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我问:“那你刚才说你在跟我相亲?” 白苏庭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杵在我身后的墙上,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是警察。” 你骗人!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他又笑了笑,说:“我是icpo的。” icpo,全称international crial police organization,翻译过来是国际刑事警察组织。 我沉默了两秒钟,举起双手,说:“我是无辜的,我有权保持缄默,并且要求我的律师过来。” 白苏庭把我的手拉下来,微笑着说:“我不是来抓你的。” 我继续说:“我爸也是无辜的,我有权给他请律师。” 白苏庭说:“我需要你协助我调查白大佬。” 我问:“你不是他侄子吗?” 白苏庭:“准确点说,我妈妈是他的情`妇之一。不过我妈妈也是卧底。” 我:“……”贵圈有点乱。 白苏庭:“都告诉你了,你就得配合我了。” 这不明明都是你自己非得告诉我的吗?!我又没有很想听! 我感觉自己已经方得犹如一只鹌鹑,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不想卷入这些事情的话怎么办?” 白苏庭拍了拍我的头,说:“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不想猜,我想日。 ……不,我不想日。 我想哭:“我爸真的是无辜的。” 白苏庭温柔地说:“这取决于你。” 我:“……” 斯文败类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兽心人面面如死灰。 最后一个成语说的是我。 我把白苏庭带回了我家。 分卷阅读4 世华很愤怒:“他是谁?” 当他知道白苏庭是白大佬的侄子之后更愤怒了,对黄奇命令道:“咬他!” 黄奇立刻抱着我咬了一口。 爱咋地咋地吧,我想回学校,那里才是我的象牙塔,我宁愿做一百本高数考试题也不想面对两个傻`逼和一个国际刑警。 你知道,我毕竟是黑社会大佬的儿子,认识的黑社会何止千千万,就想说大家千万别被电影骗了,他们偶尔讲点义气,但绝对一点都不专情。 我爸就不说了,为了他那点到处留情的爱好都快把他亲儿子坑进去了,现在也就是贪图阿bo鲜嫩的肉`体,也不知道能好到什么时候;至于余世华他爸则把余世华的同学全搞了一个遍,我一度怀疑余世华退学是因为无法面对全班都是自己小妈的惨烈事实。 他们似乎觉得这样挺能证明自己的雄性魅力,这我是反对的。起码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想起家里还有三个对我心怀不轨的男人,我就想跳楼。 我身上挂着黄奇艰难地下楼的时候,看到余世华正在吃早饭,也不等我。 白苏庭端着一碟煎蛋从厨房出来,笑道:“起来了?准备吃早饭吧。” 余世华瞪了白苏庭一眼,夹了一个煎蛋,愤愤地吃起来。 你有本事倒是别吃啊!你真的很没有原则啊发小!而且你就不怕他下毒吗?! 我好操心啊,没有我的话发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这么大。我待他就跟待傻儿子似的,他怎么就不懂为父一片苦心。 我拍了拍黄奇:“乖,去吃饭。” 黄奇犹犹豫豫地离开我,迅速地抢了一碟烤吐司和刚煎的蛋,又缩回了我身后面,还紧张地拉了拉他的卫衣帽,试图把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余世华骂道:“你拿走了老子吃什么!你他妈还回来,不然打死你!” 黄奇才不管他,塞一片吐司到我嘴里。 我正准备劝黄奇把东西还给那位易怒的哥哥,就看到白苏庭安抚余世华:“你跟小孩计较什么,我给你再去做。” 余世华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声,边喝牛奶边翘起二郎腿看报纸。 啊,你俩好和谐啊,要不要你俩凑一对得了? 我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 ……妈的,我才不要想这种事。 我坐到餐桌主位上,对黄奇说:“坐旁边去,好好吃早饭。” 黄奇坐下来了,但他是跨坐在我腿上,自己咬了一口吐司,又喂我一口。 你他妈霸道总裁不做了改走小妖精路线是吗?!我最讨厌你这种明目张胆见缝插针秀恩爱的人了,我只是看你脑子有毛病才对你这么忍让的,不然我这暴脾气分分钟打死你信不信?! 算了,估计不信,我要能打我早把这群人都打死了。 白苏庭又端了碟吐司出来,见状捏了捏黄奇的后脖颈,温和地笑道:“让清荣好好吃饭,坐回你自己位子去,好吗?” 黄奇浑身一抖,从帽檐下的阴影里看我一眼,然后委屈地坐到旁边去了。 这不是完全听得懂人话吗?!你他妈果然在装傻! 白苏庭把果酱放我面前,又给我放了份报纸,就进厨房继续煎蛋去了。 我看着这么融洽的一幕,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我左手边是个脾气暴躁的二姨太,右手边是个器大无脑恃宠而骄的小妖精(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器大,你天天挂着他试试看),厨房里是里里外外一把手随便就能镇住场的正房…… 啊啊啊啊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样是违背《婚姻法》的!是违法的! 我捂着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在诡异的气氛里吃完了早饭,余世华回医院去看望他爸了。听说余叔叔虽然没什么大碍,却还是要卧床休息很久。 我送余世华到院门口,他小声叮嘱我:“白苏庭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有目的,你自己小心,实在不行就喊跛叔回来,或者直接找我。” 说实话,发小,你说这话的时候不绑着这么多绷带一瘸一拐的会更有说服力。而且白苏庭他真的是好东西,他是国际刑警啊!我怕他!实在不行的时候我喊我亲爹都是没用的,到那时候我只有喊律师才最有用。 我一脸悲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余世华又趁机亲了亲我:“乖,别怕。” 我跟你讲,如果不是心疼你的人生成长经历,你爸爸我早就揍你个不孝子了。 送完余世华,我回客厅。黄奇蜷缩成一团躲在楼梯上,不敢下来,就跟青蛙看到了蛇似的。 我努力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黄奇,去换套衣服,哥哥带你去逛街。” 除了我爸给的那三千块以外,阿bo私下里给我打了一笔钱,说是让我照顾黄奇的。靠,阿bo还挺有钱,想想也知道是我爸给的。我好心疼我自己,爹不疼娘不爱,还得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俩傻子,这样下去哪家好姑娘会愿意跟我处对象啊?本来我是个黑社会出身这一点就够拖后腿了,以后去相亲都是减分项。 我好低落的。 我中学的时候对我们学校的校花有好感,她长得好看,成绩好,性格开朗,爸爸是法官,妈妈是市委书记,哥哥是警察,嫂子是卫星发射基地的小组长。 所以我跟她就没有然后了。 白苏庭突然从身后环住了我:“怎么突然这么忧郁?” 我岂止忧郁,我都要神经病了。 我义正言辞并底气不足地抗议:“你能别搂搂抱抱的吗?” 白苏庭笑了笑:“我叔叔是让我来泡你的,不搂搂抱抱怎么能行。” 呵呵。 昨天白苏庭跟我说,他是个卧底,但白大佬不知道他是个卧底。白大佬记恨着我爸搞他儿子的事,所以也想让情`妇的儿子来搞我,最好是能把我搞到为情所困无可自拔,就像当年白大佬他儿子一样。 我真的不懂我爸有什么地方值得白大佬他儿子为情所困无可自拔,为了个儿子都这么大的负心汉值得吗?太想不开了,有钱为什么不去包养硬汉明星?! 而白苏庭将计就计,假装听白大佬的话来接近我,实际是想和我联手找出白大佬进行跨国人口贩卖的证据。 为什么要找我呢?因为他说我爸也要参与这件事。 我不信,我爸对着阿bo发过誓要金盆洗手开始走洗白的路。 ……算了,我还是信吧。毕竟我爸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办事,是个男人就该知道这种时候说的话不能信。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太不堪入耳了太可怕了,我不想回忆! 总之,白苏庭说我爸也是被威胁的,所以如果我肯帮忙找证据,那白苏庭日后就放我爸一马。 白苏庭亲密地抱着我,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近期会先探路,我要知道他们的接头时间和地点。” 那你倒是去查啊,别趁机捏我脸行不行? 我木然道:“我从来不接触这些事情的,问我也不知道。” 白苏庭又捏了捏我的鼻子,说:“所以要你去打听啊。” 你以为这是打听“三环房价会不会涨”这么容易的事吗?!我能怎么打听?我好无助啊! 白苏庭越凑越近:“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相信我有什么用,我还曾经相信我能去报考国防生呢,但背景不干净考不了,从那之后我就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了。国家的考虑是没错的,错的是我的命运。 我后退了一步,说:“我尽量吧。” 我先带黄奇去剪头发。 他死活不肯,但我也很坚定,我不想整天带着一个头发乱糟糟遮着眼睛的跟深度宅男一样的男人到处跑。就算外界要传闻荣少包了个小白脸,也势必要包个看起来正常的小白脸。 我对挂了块牌子写着tony的发型设计师说:“不办卡不包月不按摩,给他剪个板寸。” tony想说点什么,我及时阻止了他:“你敢问我哪个学校毕业的有没有女朋友或者其他任何一切话题,我就找人砸了你的店,你这一片保护费是交小孙的吧?他还要喊我哥。” tony闭了嘴,给黄奇剪头发。 剪完头发清爽多了。 我又领着黄奇去隔壁商场里买衣服,我受够他整天穿十五块两件还包邮似的卫衣了,传出去人家说荣少包得起小白脸却养不起,岂不是个笑话? 黄奇打死不肯换,我把他按进换衣间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出来的时候售货员看都不敢看我们。 没逛几家店我也烦了,说:“你乖一点,自己进去换,今晚让你跟我睡好吗?” 他不肯。 软的不吃非得吃硬的。我说:“你不乖的话,今晚就让你跟余世华哥哥一起睡。” 他还不肯。 我说:“那好吧,只有白苏庭了。” 黄奇抱着衣服低着头,很委屈地去换衣间了。 你看,傻子都知道谁最可怕。 人靠衣装是对的,黄奇简直改头换面,看起来跟超模似的。看他扭扭捏捏地走向我,我有种为人父的欣慰感,掏卡就刷。 我真是一个慈祥的好爸爸,起码我爸对我就没这么豪爽过。 可能是我的脸色好看很多了,收银员小姐姐笑着说:“真帅啊。” 我得意地点了点头,虚荣感简直要爆棚了。 往外走的时候我调教他:“别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昂首挺胸一下!” 黄奇抬头看我一眼,飞快地又把头垂到胸前。 唉,慢慢来。 给黄奇变身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该做第二个了…… 我不想做第二个,第二个任务是去我爸办公室里偷情报。一想到这点,我把头垂得比黄奇还低。 但事情还是要做的。 我拖着黄奇去了我爸的公司,一路大哥小弟都恭恭敬敬地喊我荣少爷,顺便多看了两眼我牵着的傻儿子。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觉得我是来找我爸出柜的?这个笑话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我面无表情地来到了我爸的办公室外面,在拐弯的死角处把干扰器贴到了监视摄像头下面。我都想好了,东窗事发的话我就打死不认自己进去过办公室。 秘书说:“荣少爷,大哥在会议室开会。” 你说好好一个公司,董事长就董事长吧,非得叫大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混黑道的? 我板着脸说:“我知道,我进去等他。” 秘书有点为难。 我冷哼了一声:“我跟你讲道理,但我旁边这位是阿bo的弟弟,他讲不讲道理就不知道了。” 秘书放我们进去了。 我一点也不高兴,他妈的阿bo已经完全爬我头上来了!他弟弟比我这个老大的儿子都重要是吗?! 我让黄奇坐沙发上玩:“你乖,不要说话不要起来。” 黄奇小声地说:“手机……” 我掏出手机给他玩,叮嘱:“别乱按,只准玩游戏。” “哦。” 看他认真地玩手机,我赶紧去我爸办公桌前开电脑翻文件,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根据他的行程表来说,会要开到一个小时以后。 但上天总是喜欢玩弄我。 我还在翻东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叫“大哥、bo哥”的声音。 啊,我要怎么解释比较自然?我平时从来不私自进他办公室的,如果没人的话我都会坐在外面等。在这一刻我为自己过往的乖巧听话而感到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烫头抽烟隔三差五在我爸办公室里开场性`爱趴。 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你们都无视黄奇,这样是会吃惊的。 以及,有一件事特别抱歉……这篇文我完全没有大纲_(:3f∠)_ 所以我也不知 分卷阅读5 cp是哪对……_(:3f∠)_ 最后落一场陨石雨同归于尽也是有可能的(不)……_(:3f∠)_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被一道人影拽着到了洗手间里。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那道影子就扑到了我身上,一边急切地亲我满脸口水,一边扒了我裤子,蹲下去把我的东西含进嘴里。 我甚至都来不及报警。 我只顾得上一脸懵逼地去拽那个人的头发,差点就想喊救命了。 也没来得及喊。 外头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洗手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我惊愕地抬头去看,对上我爸和阿bo同样惊愕的目光。 我们仨都很惊愕。 然后我们仨都低头去看正趴在我胯间的那个人,黄奇。 黄奇认真地埋头苦舔,半天才意识到气氛尴尬似的,回头看了看,又畏畏缩缩地躲到了我怀里。 我他妈还就在刚刚被舔硬了。 哦,我的上帝。 我这一生到底做错过什么? 我默默地提了提裤子,遮住我命途多舛的小兄弟。 黄奇埋着头继续往我怀里拱,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好像我会因为你搞砸了什么事情而打你一样。 阿bo终于回过了神,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你、你们……” 他有点站不稳,白着一张小脸,抱着我爸的手臂,捂着自己心口。 你醒醒阿bo,你走的是摇滚路线!而且这个智障不是你送过来强`暴我的吗?!现在你应该高兴啊!装什么装! 我爸也终于回过了神:“你……” 我木然地说:“我可以解释。” 我爸看着我,没说话,似乎在等我的解释。 但我能怎么解释呢?要么我说我是来偷情报的,要么我说我是来偷情的。 相比之下我似乎应该说后者,毕竟在黑社会眼中偷情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智障偷情?为什么要躲到我爸办公室的洗手间里偷情? 哦,我的上帝,我仿佛看到我爸和阿bo的脸上写着一句话。 那句话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耸人听闻夭寿啦,你居然哄骗一个智障做这种事,到底还要不要脸? 我觉得他俩其实没资格这么说我,但是,此刻的我也没脸面反驳。 因为看起来我确实是在哄骗一个智障做如此淫秽之事。 简直毫无人性,我愧对我过去所接受的十几年教育,我不配身为一个党员,我应该把我的红领巾和团徽还有党员证全部交还给国家。 我终于捂着脸哭了起来。 对面那俩人就看着我哭了半分钟,然后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我爸隔着门沉声说:“收拾好了出来说话。” 然后他跟阿bo就走远了一点,他瞬间变了语气安慰阿bo,说一定给阿bo一个交代。 你怎么不给我交代?谁来给我交代? 我还在捂着脸,忽然手就被人拽了下来,然后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头。 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来啊,扯虐桑我已经没什么面子好留了!!! 但巴掌没落下去就被牢牢地拽住了,黄奇仰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十分清明,还有点冷漠,警告似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外。 你他妈果然不是个傻子! 我觉得我心脏病要犯了,谁把我的速效救心丸拿过来一下。 黄奇把门反锁,然后摸出了我的手机,在上面打字。 黄奇:我是警察。 我他妈还是美国共和党主席呢!!! 黄奇:白苏庭不是国际刑警,他在骗你,我才是。 你俩打一架好吗?谁打赢了谁是! 黄奇:我事后给你看证件,但他拿不出来。 事后是什么事之后?! 黄奇:先蒙混过去。 好吧,只能这么做了。 五分钟后,我红着眼睛出了洗手间,身后还跟着拽我衣角的畏畏缩缩的黄奇。 我爸在抽雪茄,一脸深沉地看着我。 我默默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我爸面无表情地问:“让你坐了吗?” 我偏要坐着不动,你能打我吗?你打我我再起来。 我爸冷笑了一声:“你挺有种啊。” 种当然有,但我怕再这么搞下去,我的种会传不下去了。 我爸继续说:“让你照顾人,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他,平静地反问:“我妈还让你照顾我,你是怎么照顾我的?” 我爸一愣,随即抓过雪茄盒子就往我头上砸。 日哟,我果然不是亲生的,砸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我抓起烟灰缸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黄奇吓得尖叫了一声,阿bo赶忙拽走他,冷声骂道:“都给我住手!” 我爸住了手,极有压迫力地看着我。 但我没必要听阿bo的话,我狠狠地抹了把额头上的血,吼了一句:“你他妈给我闭嘴,关你屁事!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话!” “杜清荣!” “叫名字了不起啊?!杜市敬!”我起身把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你们说让我照顾这个智障我就得照顾他是吧?你们自己不想照顾就全扔给我是吧?又没人好好照顾过我,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去照顾别人!” 全世界都安静了。 过了半天,我爸重重地叹了一声气,说:“你先回去吧。” 我转身就走。 妈的我演这么一出戏就为了这一刻,再不走我都要吓得走不动了。 身后阿bo叫了一声:“黄奇!” 黄奇死死地揪着我的衣角,低着头还是一副傻缺样子。 阿bo:“黄奇,你过来。”说着他自己走过来拽黄奇。 黄奇尖叫一声,跟章鱼似的扒在我身上不肯走。 你倒是松手啊,我现在脚都在发软,挂不住了! 最终我还是挂着黄奇离开了公司,拦了一辆车。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去本市最淫靡的地方。” 司机:“……那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又没去过。但我现在需要平复一下心情,我要醉生梦死一下。 黄奇冷淡地说:“城北梧桐路。” 我看他一眼:“看不出你对那种地方还很熟啊。” 黄奇说:“我家。” 我立刻说:“司机,不要去那里。” 趁着我低落的时候把我带去你家里,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黄奇说:“去。” 司机回头看了看我俩,调出导航:“现在为您导航,前往梧桐路需要……” 我不想在外面失态,只好对着黄奇严肃地重申:“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你想干什么?” 黄奇的表情也很严肃,说:“给你看证件。” 我:“……哦。” 黄奇家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 他拿了证件给我看,证件上他姓祁,叫祁煌。不过谁在乎呢,我室友他哥还造过假证呢,就为了买门票打半折。 我自顾自地打开冰箱拿酒来喝。里面除了牛奶就是矿泉水,还有几瓶花花绿绿的易拉罐好像是啤酒,酒精浓度很低,喝起来像汽水,所以我就放心大胆地多喝了几大口。 黄奇把证件放好,皱了皱眉头:“借酒消愁是最不可取的办法。” 哦。 我继续喝,有本事你打我。 黄奇拿出医药箱给我清理额头伤口,边说:“阿bo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委托他帮我混入杜家。” 哦。 黄奇:“白苏庭是白大佬的人,他故意骗你去偷看所谓的探路时间,其实是另外一件事的时间,你爸要护送一个金盆洗手的大佬离开。这个老人家曾经是六白门的元老,掌握了很多国际黑幕门路,三十年前被抓坐牢,今年才出狱,决定洗心革面回乡养老。白大佬想抓住他。” 我:“……” 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为什么你们都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黄奇:“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那你为什么总想着猥亵我?” 黄奇:“抱歉。” 我说:“我会投诉你的,我刚才记住了你的证件号码。” 黄奇:“……好。” 我问:“一般投诉会有用吗?” 黄奇:“没用。” 我还是借酒消愁吧。 黄奇说:“酒喝多了伤肝,用别的办法发泄吧。” 我:“呵呵,用你的办法我会伤肾。你以为我傻?” 黄奇:“……” 然后黄奇跟我下了好多盘象棋。 我觉得他有毒。 屡战屡败,我觉得更郁闷了,他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最好让一让棋吗?这不是原则问题,这是情商问题了。 我说:“我不想下了。” 黄奇说:“那我给你看一些东西,你会兴奋起来的。” 我说:“我不要看你的那个东西,我也不要看男男的片子,我要看男女的。” 黄奇:“……” 黄奇忍了忍,忍不住地说:“你年纪还小,不要总想那种事。” 你摸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过这句话?! 黄奇打开了他的密室,里面是各种仿真枪和军用器械模型,还有变形金刚。 我虽然是一介文人,但也对枪有点兴趣。 黄奇说:“你可以拿下来玩。” 说完他按了下遥控器,一面墙忽然翻了过去,露出了靶子。他说:“你可以打一打,但都是假子弹。” 我收回那句话,他家不小,而且他突然有种好厉害的感觉。 我拿了一把手枪,对着靶子打过去,打中了人形靶。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我瞄准的是旁边那个靶子。 我觉得有点丢人,不想玩了。但他站在我身后,忽然贴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头也凑在我头旁边,说:“你的姿势不对,手不要晃,手肘伸直……” 他的手指按着我的手指,按了下去,打中了对面人形靶的心脏。 人形靶一震,我也觉得自己一震,仿佛被打中心脏的是我。 黄奇:“这枪的后坐力有点强,换一把。” 说完他就卸下了我手上的枪,转身要去换一把。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终于神经病了,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回过身抱住他就亲了上去。我亲得特别热情特别疯狂,大概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在里面,一边扯他皮带一边抬脚去勾他。他劲儿也很大,抱着我坐到旁边的桌子上。 我坐到了一把枪上,硌屁股。 我啊了一声,低头去看,然后又抬头看黄奇,猛地清醒了过来。 激情瞬间停止。 黄奇抱着我挪了挪,把枪拿开,又把我放回了桌上坐着。 我低着头,觉得这真是尴尬得要死了,装晕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我说过不要在情绪很低落的时候跟一个男人回他家,这全他妈是套路,是很多人类心理防线上的一个突破口。 黄奇问:“好点没?” 我把头低得更低了,半天才说:“没事了。” 黄奇:“对不起。” 我猜他是为了平时占我便宜的事说这三个字。不过还好,我刚才也占回来了。 ……但是好尴尬啊,尴尬癌都要犯了。 我跟个鹌鹑似的低着头催他:“你赶紧说点什么,好尴尬。” 黄奇沉默了一下,认真地问:“我可不可以再吻你一下?” 你闭嘴!你不觉得气氛会更尴尬吗! 我说:“哦。” 其实我没有答应,我只是哦了一声表示我听到了而已,我还在考虑这件事。 但他已经又亲了过来。 是一个很温柔很缠绵的吻,绿茶味道的,我买的牙膏。 他的手也很老实,只捧了捧我的脸,最多再摸了摸我的脖子,再多隔着我衣服摸了摸我的腰和背。 啧,一看就是个情场老手。你会套路我就不会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这个吻,我仰着头看他,装出一脸我很清纯的样子,说:“我没答应你亲我,我还是要投诉你。” 按照套路,他就应该说“那我再给你一个更严重的投诉理 分卷阅读6 ”然后把我衣服脱了干个爽。 不要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又想继续了,低落而愤怒的人的情绪是很不可靠的。 黄奇看了我一会儿,报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认真地说:“这是内部投诉邮箱,比外部投诉会有用一点。” 我:“……” 我屮hu,简直深不可测! 我带着黄奇回家的时候,他又开始装傻了。 余世华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我之后一愣,问:“你干嘛去了?” 我说:“我带黄奇买衣服剪头发去了,还去了我爸的公司一趟。” 余世华问:“你走路都在飘你没发现吗?” 我他妈要发现了我还能飘着走路吗?! 我镇定地扶着沙发坐下:“哦。” 余世华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说:“喝了一点点,就一罐。” 余世华:“哦,啤酒?” 我说:“其实也不算啤酒,就是个汽水吧。” 余世华:“什么汽水?” 我想了想:“好像是叫……four loko……?” 余世华的脸一下子黑掉了:“然后你发生了什么?” 我:“没发生什么,我下了几盘象棋打了一把枪就回来了。” 余世华的脸上充满了不信任:“傻`逼你给我过来!有话问你!” 他喊的当然是黄奇不是我。但黄奇没搭理他,抱着我不松手,一脸无辜地怯怯道:“想睡觉。” 我看不起你这种人,之前让你睡我你又不肯睡,你是不是非得让我睡你才高兴? 他是警察他了不起,我只好自顾自地往楼梯上爬,想回卧室洗个澡清醒一下。 “喂清清――” 在踩空楼梯扑街的一瞬间,我听着余世华的声音,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 人,不能走错一步路。 这句话是我家庭教师说的。他也姓祁,叫祁煊。 读中学的时候我偏科非常严重,数学经常不及格。如果不是其他科目总分能冲到年级前十的话,我可能会怀疑自己的智商。但无论如何,我要提高数学成绩,所以我对跛叔说我想请一个数学家教。 为什么不跟我爸说?因为我爸那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我联系不上他。当然,这也是常态。人生嘛,就是习惯了就好。 跛叔很快给我找来了一个家教,叫齐轩,重本大学生,勤工俭学,长得一脸鹌鹑样,知道我家是黑道之后整个人都懵了,第一次看到我爸的时候吓得头都不敢抬。所以在那之后我每次看一堆烂片上映的时候都很能理解娱乐圈,各大院校长得好的演技好的都被条子先抢走当卧底去了,剩下一堆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的歪瓜裂枣。 我有时候是很刻薄的,尤其是小时候。毕竟我是被捧着长大的没妈疼没爹陪的黑道太子爷。而且那个时候还处于青少年成长叛逆期,狗都嫌的年纪。 有次我暗恋一个全家老小都是国家精英的校花失败,有点郁闷,就拿了我爸一包烟,坐在房间里抽。其实说起来也不是特别郁闷,但无论如何装也得装一把,不然怎么满足一颗中二期的心? 不但要抽烟,我还要坐在地上抽,还要把头发弄乱一点,留两缕刘海垂在眼前,微仰着头,吐出一个烟圈。 妈的,光是想想我都要被自己帅硬了。 但现实总是不如人意,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吐出烟圈。 日哟,烟根本不好抽!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上瘾,因为除了能装逼之外真的没有卵意思,我还不如多背俩单词有成就感。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我仰头看到齐轩进来了。他也愣了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烟,然后说:“吸烟有害健康。” 我本来是打算熄掉这根破烟的,但你懂的,面子问题。所以我又深沉地吸了两口,学我爸的口吻装逼地说:“轮得到你管?” 其实他再多说两句给个台阶,我就还是会把烟熄掉,不然万一他不高兴了辞职怎么办,他教我数学教得很好的,我这次都考了95分。这是个什么概念?四舍五入就是150分啊,满分啊!我数学老师教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这么成功过! 但他沉默了下来。 这我就很尴尬了,也不知道该继续吸一口还是按灭烟。他再拖延时间烟头都要烧到我手指头了。 妈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忍不了了,尴尬地又把烟凑嘴上吸了一口,心想你要看不惯你就赶紧把我烟给抢了,大家都好下台。 但是齐轩没这么做。他蹲下来,摸过地上的烟盒,掏了一根出来,叼在嘴上,凑过来跟我借火。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了下来,只有一点点暧昧的光线,这他妈也是我最开始故意营造的装逼气氛中的一环。 你知道烟只有那么短一根,所以齐轩凑得很近,眼帘垂着,认真地看我俩烟头相接的地方。 朋友,你知道懵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如果你拿这个问题问余世华,他可能会回答是高一开生日趴体的时候玩大逃杀跟我躲到洗手间的装饰台下面却发现他爸抱着他同桌进来啪啪啪了一个小时的那一刻的感受。 正面啪完反面啪,反面啪完跪着啪,你他妈以为在bbq啊? 在狭小空间里蹲久了我脚都要失去知觉了,忍不住就想动一动,要不干脆出去。撞见就撞见吧,我估计余叔叔这么不要脸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但是余世华很在意,他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另一只手捂着我的嘴。 我好歹是黑道太子爷,虽然自己不混,但还是学过一两招,要挣扎还是能挣扎得开的。但我没这么做,因为余世华哭了。 我还是挺心疼我发小的,所以我很配合地安静如鸡。 他同桌跪着啪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我们俩,叫`床的声音停了那么一下,被余叔叔不满地打了打屁股。 余世华这时候已经哭完了,他面无表情地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对同桌摇了摇头,大概意思是想把装死坚持到底吧。 他同桌就又浪叫了起来,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 终于老当益壮的泰迪余老先生带着那个人离开了,我也能出去了。 我是连滚带爬出去的,捶了半天腿才缓过来。 余世华还蹲在里面。 我伸手进去掏他:“你先出来再说,再蹲下去腿都要残了,有话出来说。” 他拽住我的手就咬。妈的痛死了,要不是体谅你心情我非得咬回来。 我也没喊疼,让他咬吧,谁让他这么惨。 咬了半天他可能心里舒服一点了,终于松开我的手,被我掏了出来。我刚准备装模作样地安慰一下他,就看到他起身摔东西,还用力踹大理石洗手台。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蹲那么久脚不麻,但他再踹下去脚可能会断。 但我知道,如果这时候我去拽他,可能他会把踹大理石的力气用在踹我身上。 是他踹断腿还是我被踹死,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问题。 电影里说过,人嘛,出来混,要讲义气的。 我估计整个黑社会里面只有我会这么讲义气了。 这么一想,我也有点英雄主义作祟,抱着他哄:“行行行你踹我你踹我,但你他妈真敢踹我我就跟你绝交!” 他果然踹了我两脚,痛死我了。还好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抱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比较好,按我家的规矩,一般我这么发脾气的时候都是被我爸按着打断一根鸡毛掸子就能冷静下来的。可余世华现在这遭遇你让我胖揍他一顿也是太不人道了,而且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鸡毛掸子啊。 我俩就这么相对无言地抱了好久好久,久得我都要睡着了。 然后门被推开了,一群同学站在门口目瞪口呆,满脸写着“卧槽我们在兢兢业业玩游戏你俩却在这里搞上了”的表情。 我咳嗽了一声,深沉地说:“麻烦都出去,关门,自己玩,谢谢。”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余世华终于松开了我,脸上看不出半点伤心了,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神经病啊!!!思维怎么如此跳脱?! 我呵呵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他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惦记起要搞我了。 日哟,当时果然应该找个鸡毛掸子抽他一顿的。 总之,我跑题了。 那是余世华的懵逼,而我的懵逼出现在齐?鹌鹑?轩忽然凑过来借火的这一刻。你醒醒啊!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像鹌鹑了! 齐轩点燃了烟,叼着烟,往后退了退,学着我的样子靠坐在地上,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我整个人都要炸掉了,赶紧把快烧到自己嘴的烟头给摁灭在地上,然后抢了他嘴边的烟一起摁灭,骂道:“你有病啊!” 齐轩也不拦着我,忽然问:“不酷吗?” 酷你妹儿啊!我赶紧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齐轩又问:“那是很难看咯?” 废话!你这么堕落你爸妈会伤心的! 齐轩说:“你这么做的时候也不酷,也很难看。” 好想让他闭嘴,我请他来是教我数学的,不是来教我做人的。 他把手按在我头上,摸了摸,说:“清荣,人是不能走错一步路的,走错了一步就很容易错第二步,再想回头就很难了。” 我他妈就吸个烟而已!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以后还不能抽根烟了?! 齐轩起身去开了灯,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说:“去洗把脸,心情不好我陪你打游戏,心情恢复了我们来讲讲你这次的数学考试卷。” 我起身去洗脸。洗完回来发现他已经把地都拖好了,跟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似的,问:“玩游戏还是讲卷子?” 我说:“讲卷子。” 他笑了笑,又露出了俩酒窝,很高兴地说:“好,快过来。” 我俩坐在书桌前开始讲卷子。他不光光是给我讲解错题,还能照着错题给我变形出几道类似的题目,做到我真的摸懂了原理为止。 说真的,你不能怪我,真的不能。这气氛太好了,青春的荷尔蒙太旺盛了,年轻人也太血气方刚了,他的声音也太好听了,态度太认真了。 我忽然起身抓住他往桌上一按,低下头去亲他。 绿茶口味的,有一点点烟味。 所以说我讨厌烟味,以后打死也不抽了。 我曾经跟小伙伴们讨论过女孩子的胸`部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的,一群没摸过的人得出的结论是肯定很软,但也不知道有没有齐轩的嘴唇软。 但我还有点不确定,所以也没太用力按着他,很轻易的就被他给推开了。 他坐在桌面上,微微地皱着眉,歪了歪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思考黑社会果然从根基开始就是腐烂的这种事情吧。 妈的,气氛好尴尬。 我有点自暴自弃地想,不如就在这里把他睡了再说,反正黑社会都是这么解决问题的,说不定跟小黄片里似的睡着睡着就睡熟了,实在不行把他关起来慢慢调教。 就在我打算动手的时候,他又开口了:“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团徽吗?” 我:“……” 神他妈团徽啊! 齐轩伸手来解我别在校服左胸口上的团徽。 你说他要解我裤子我也认了,毕竟余世华天天盯着我裤腰带,可现在他要解我团徽算个怎么回事? 我赶紧拦着:“别别别!” 齐轩也不坚持,又坐回去:“你是为了什么天天戴它的?” 为了我是团支干??? 齐轩又说:“我知道,你做一件事情之前是有打算的。你不可能觉得入团是赶时髦吧?” 那当然不 分卷阅读7 是,毕竟我因为这事天天被余世华鄙视。 齐轩:“我怕你爸爸,但是不怕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长得人畜无害? 齐轩:“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并且你很努力在做这件事。” 你会不会说话?这意思就是我爸不是个好人咯? ……算了,说的也是实话。 齐轩说:“没有人做一件事能够一帆风顺,你的政治书里也告诉你,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在曲折里经过一个反复甚至倒退的过程才能够前进的。你不要急躁,只要你坚定去做,你总相信你是能做成的。” 你说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整一个教导主任,我硬了都能被说软。 我想了想,看着他:“但是我喜欢你。” 他笑起来:“我也喜欢你。” 我深沉地说:“不是一回事,我是想日`你的那种喜欢你。” 他笑得花枝乱颤,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也是这样呢?” 好的,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干更待何时?我低头就想解裤子。 齐轩轻轻地踢了我一脚,笑着问:“等你满十八岁行不行?” 我抓住他的脚,说:“……哦。” 齐轩:“好,我们继续讲卷子。” 去你妈的卷子。 我松开手,坐下来,继续做题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我被小保姆绑架了,齐轩去救我,暴露了他是个条子卧底的身份。 按规矩我爸是要弄死他的,但我跟我爸说要是弄死他我就弄死跛叔。 跛叔在旁边欲言又止,估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跛着也要中枪。 我也不是存心欺负跛叔,但我怕我说要弄死我爸或者弄死我自己都会把我爸刺激过头,刺激过头他就手一抖直接弄死齐轩了。 好歹跛叔也跟了我爸这么多年,我爸还是答应放过齐轩。 然后齐轩就失踪了。 你不知道我多期待我十八岁的生日。 按照各种故事的套路,齐轩一定会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出现,然后我俩日个昏天暗地,从此过上有时两天三次有时三天两次的幸福生活。 好吧,不上床也行,其实我对这种事看得也比较淡,而且总觉得小黄文里写俩人都会爽是骗人的。从科学角度和逻辑思维来分析,后头那么小,不管是插的还是被插的应该都挺难受吧。 其实,他就只是回来每天教我做高数题都好。 但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只有我爸带回了阿bo。 你他妈赶走了我喜欢的人,你自己却找了个对象?!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那天晚上我喊余世华出来陪我喝酒,酒也没喝多少他就带我去开`房。日哟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我讨厌酒后乱性这种戏码,何况我才喝了两罐菠萝啤,根本没喝醉,清醒得能做一张满分高三试卷出来好吗?不过心情有点影响发挥,只能做政治卷,语文卷马马虎虎,英语卷有点困难,数学卷子你敢给我我就敢撕了跳楼给你看。 余世华个傻`逼哄我说他就蹭一蹭不进来。 我糊了他一巴掌,又捡起拖鞋抽了他一顿。 他终于老实了。 然后我俩盖棉被纯聊天。 聊着聊着余世华这张碎嘴又开始瞎叨逼,跟我说条子都不靠谱。 我又糊了他一巴掌。 妈的你一个连党都不入的黑社会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余世华也恼火了,说他早上就买机票去意大利入黑手党。 神经病,我懒得理他,他英语都没及过格,还意大利,他这辈子唯一接触过跟意大利有关的东西也就意大利面了,还他妈爱拌着腐乳吃,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余世华不高兴地说:“老子的车是兰博基尼的好吗?” 我说:“又不是你自己挣钱买的,挂在嘴边有意思吗?很值得自豪吗?” 余世华不说话了。 然后我俩就睡着了。 我仿佛是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想半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去我爸的办公室里偷情报,然后被我爸逮了个正着,情急之下我演技爆发混了过去。而黄奇这个傻`逼其实不是傻`逼,他才是真正的条子,而且还说白苏庭是骗子。然后我在黄奇家喝了个花花绿绿的饮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坐在被窝里面色严肃地思考了十分钟左右的人生。 十分钟之后,白苏庭推门进来,端着一杯茶:“哎,你终于醒了,头疼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粥?” 我头不疼,蛋疼。 白苏庭把茶放床头柜上,特别自然地坐在我床边,把手伸过来摸我额头:“没事吧?发什么呆?” 靠靠靠还想骗我,一个不是条子的黑社会在我这里是没有地位的!我好歹从生下来就是黑道大佬的儿子,除了白道之外还没怕过谁好吗? 我严肃地拍开他的手,说:“不要动手动脚,影响不好。” 白苏庭笑了笑:“你在外头喝成那样也没怕影响不好。” 我面如死灰地问:“我喝成什么样了?” 白苏庭说:“不知道你在外面什么样,回来之后往地上一倒就叫不醒了。哦,倒是喜欢抱着人不松手。” 听这语气我没失身,那就好。至于抱一抱别人也不至于太吃亏,而且我隐约还是记得我确实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抱着一个人没松手。 我问:“我抱着谁了?” 白苏庭笑:“你猜?”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老梗,我一点也不想猜。而且他不说也没关系,本来也不是很相信他这个黑社会的话,我不如私下里问黄奇。 说曹操,曹操到。黄奇又一副做贼一样的死宅样,畏畏缩缩地推开`房门,从门缝里偷窥。接着又迅速地窜进来,猫着腰躲到我身后面,警惕地看着白苏庭。 演得真不错,为什么我们大家不组一个男子天团进军娱乐圈呢?感觉比做黑社会要来钱快多了,可以明目张胆地抢钱还不犯法啊!而且就现在这人物关系都不用变,直接挪用,团内cp瞎鸡`巴乱炖,粉粉黑黑恩恩怨怨,精彩纷呈高`潮迭起,眼看江湖中又将掀起一场场杀人于无形的腥风血雨,多有成就感? 唉,这些人就是看不透。 白苏庭笑眯眯地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想玩明星志愿了,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下?” 白苏庭:“那是什么?” 我说:“单机游戏。” 白苏庭问:“你的暑假作业不做了?” 我特别恳切地说:“昨天任务失败,差点被我爸发现,我假装跟他吵了一架才脱身,现在心情特别差,就想玩玩游戏,我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也没有女朋友,青春的悸动无处发泄,总要找个出口,你也不想逼死我是不是?” 白苏庭:“……嗯,好。” 我说:“尽快。” 白苏庭被我顺利地赶出去了。 他一走远,我立刻问黄奇:“问你一件事,昨天我晕过去之后一直抱着谁?” 黄奇十分有职业精神,还在装疯卖傻,半晌才小声地说:“余……余世……华……” 这我就放心了,抱余世华是不用负责的,谁家父子俩会讲究这个呢? 于是我往后一躺,打算继续睡觉。但没过半分钟,手里就被黄奇塞了个手机。我举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余世华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去试他。 倒确实是有点不对劲,若换了平时,余世华肯定现在已经顺杆子往上爬,缠着我不松手了。 我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只好又爬起来穿衣服去找余世华当知心大哥哥。 余世华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房间里发呆,绷带拆了一半,耷拉在他身上。之前也说他的伤没什么大碍,估计好得差不多了。 我关好门,反锁,走过去拎把椅子坐他对面,深沉地看着他。 余世华抬眼看我:“醒啦?以后别喝那玩意儿,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问他:“你想干嘛去?” 余世华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问:“你真不喜欢我啊?” 敢情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只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吗?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想的。 我摸了摸他的头:“喜欢的。”爸爸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这么大,能不喜欢吗? 余世华好笑地拽下我的手,欲言又止。 我直接问:“你昨天去看你爸,他怎么样?说什么了?” 余世华:“腿断了,医生说可能治不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说:“你别干傻事。” 余世华低着头没说话。 沉默,长久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于是知道了余世华要干什么,他真想干傻事,而且很可能是他爸怂恿的。可我也不能直接骂他爸,毕竟那是他爸而不是我爸。我也不能劝他说要动手报复可以找手下的小喽们去当炮灰,这也太黑社会思维了,谁的命不是命呢? 我只好干巴巴地说:“你真的别犯傻,有什么事非得用暴力解决呢?” 有时候,有些事,有些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难免就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余世华又抬头看了我一会儿,露着大白牙笑,还趁机摸摸我脸揩个油:“你看现在都说什么白月光,你就是我的白月光,你看你这么白,还跟月光一样。” 我鸡皮疙瘩起一身,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 我岔开话题,说:“你别这样,你这意思还得有个红玫瑰。” 余世华说:“你对我没意思能不能就别撩拨我?” 日哟,我不能理解你被撩拨的点啊!脑回路不一样真是难沟通,还能不能好好儿地进行一场发小之间的聊天了?我俩能跟彼此从小玩到现在特别不容易,因为小时候的那些朋友在长大的过程中不是坐牢了就是去世了,死法花样百出,飙速翻车,嗑药过头,跟人对砍,精尽人亡,窒息快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我特别珍惜余世华,我不想失去他。 我把这些话告诉了黄奇,很苦恼地问:“我要怎么阻止他?” 这个时候我们坐在冰店后院吃冰,这里还是比较保险的,不怕被外人偷听。而且老板既是跛叔的对象,又是曾经的条子,肯定不会出卖我们,黄奇也能恢复正常跟我说话。 黄奇吃了一口芒果冰,认真地看着我:“首先,你把他从地下室放出来。” 我:“……” 我想了想,决定回避这个话题,低头继续吃刨冰。 黄奇重复了一遍,说:“你这样是非法监禁。” 我说:“没事,他不会告我的。” 黄奇盯着我看:“他告不告你,你这样都是违法的。” 我也看着他的眼睛:“我绝对不会看着他去犯傻,如果都是违法,那就让我违法监禁他,他不能去违法杀人。” 黄奇:“你关不了他一辈子。” 我:“哦,能关多久是多久。话说起来,你不是警察吗?你们怎么还不把白大佬抓起来?抓起来就一了百了了。” 黄奇说:“我们正在搜集他的罪证和他背后的一系列关系链。” 我:“哦。” 黄奇继续说:“但现在我有你非法监禁的证据,我应该先抓你。” 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黄奇一脸正气地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从现在开始我有权利保持缄默,并且叫我的律师过来。” 黄奇叹了声气:“听话,把余世华放了,你可以想别的办法劝他。” 我说:“那你让我先想想。” 在很久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男主角要去为父报仇,女主角就决定用肉`体来挽留他。其实我一直没弄懂这 分卷阅读8 思路是怎么回事,难道要让男主角尝到小黄书里欲仙`欲死的感觉从此舍不得离开人世间? 但不是我自恋,根据我对余世华的了解来说,他睡完我之后更多的是得偿所愿了无遗憾,估计能在自杀道路上走得飘飘欲仙迫不及待。 那就我去睡了他?这倒还有点意思,毕竟不说别的,我这技术估计能把他睡得血溅三尺,到时候他倒是想违法犯纪也没力气了。但这是一个很极端的想法,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点尴尬的。 ……啊,我知道了。 我问黄奇:“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又帅又温柔又懂哄人的知书达理严肃活泼技术纯熟三分纯真七分像我的鸭吗?” 黄奇:“……嗯?” 我说:“余世华是个恋爱脑,不如我们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谈恋爱上?”很多人的脑子只能同时考虑一件事,到时候余世华肯定得纠结他爱我还是爱替身。 黄奇看我的眼神宛如在委婉地看着一个智障。 呵呵,我他妈也没嫌弃你整天扮智障。 黄奇问我:“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凑他眼前,反问:“我不认真吗?你仔细看我的表情难道像在说笑话吗?” 黄奇沉默地看着我,毫不动色。 算了,没意思。 我靠回去,打开了手机看即时监控摄像。 其实关余世华的房间算不上地下室,起码没字面意思上那么恐怖,那地方是我小时候的玩具间,还是我跟我的小伙伴们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里面玩,一群大佬就在楼上讨论黑道大事。 余世华被我关起来也很坦然,抱着一筐零食坐在小沙发上看《蜡笔小新》的dvd,边看还边傻笑。多少年了,那台dvd居然还能用,质量真不错。 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 我打手机给余世华:“冷静下来没?” 余世华把薯片嚼得嘎嘣脆,一边说:“我觉得应该冷静的是你,你在哪呢?” 我看了眼黄奇,说:“我在跟条子自首,我监禁了你。” 条子起身去上洗手间。 余世华笑了两声:“别闹,你要闲着无聊就去教堂找神父忏悔,说真的,别碰条子,晦气。” 先前是不好意思说,可现在隔着手机,我还是说了:“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你跟你爸关系反正也就那样……你何必呢?” 余世华沉默了一会儿,嘎嘣嘎嘣地嚼薯片,好半天才咽下去,道:“清清,那是我爸。” “我知道那是你爸!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么去报警,协助警方调查,反正警方肯定已经盯上白大佬了,枪毙他是早晚的事,你一定要自己动手吗?”我也有点激动。 余世华又沉默了一阵,说:“我们跟你不一样。” 我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我他妈有拍阋灿拧 余世华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别管我了吧。” 操`你大爷!早十多年你怎么不说不让我管! 黄奇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挂了手机。 我问他:“你说我现在举报余世华一个什么罪名,他才能被抓起来?不能被保释那种,而且也不是大罪那种。” 黄奇干脆地说:“没有这种罪名。” 那我有结论了。我要把余世华送走,关他一辈子就关,反正我养得起。等白大佬被枪毙了再把他放出来,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黄奇问:“你想干什么?” 我摆出一脸我很单纯的样子,25°微仰下巴看着他,说:“我想你要不要亲亲我?” 黄奇:“……” 他拒绝跟我说话,并且用他是我爸爸的眼神看了我好一阵子。 ―――――――――――――――― 有那么几条鱼,终于把禁忌的泡泡从荣少和他爸身上吐到了发小和他爸身上…… 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被杜市敬收买了→_→ 朋友,你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吗? 我觉得我特别智慧,特别勇敢,特别仗义,特别多管闲事。但我还是去找了余世华的爸爸谈心,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劝住余世华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爸了,虽然要推他去送死的也是同一个人。 说句心里话,我一直觉得余世华特别可怜,相比起来我爸好太多了,虽然我爸对我很抠门,但起码不搞我同学,而且也不逼我参与非法活动。 但我没对余世华说过这些话,怎么想一个人应该都不会太高兴被别人同情吧,而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同情都是另一种形式的洋洋得意。得意于自己拥有比别人更好的东西,然后伪装自己很慈善地去施与怜悯心。 这么一想,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深沉了起来。 其实我也知道我有个毛病,就是容易伤春悲秋。小时候我有次突然想到和平终将结束,人民又会生活在无尽的战火当中,我就悲伤得吃不下饭,跛叔怎么哄我都没用。后来我爸回家打了我一顿,问我能不能吃得下了。我说能。他问我能不能吃两碗。我说能。 这可能是我最初开始反对暴力的思想来源。 余叔叔听说我来了非常高兴,只让我等了半个小时。 我推开门,里面并没有客人,只有个小可爱在给他捏腰捶背,空气里除了药物的味道之外还有点淡淡的腥膻味。 说真的,我怀疑余叔叔有性瘾。他需要找心理医生看一下,同时多进行一些有益身心的文体活动,比如跑步、打球、唱歌、跳舞等等等等,实在不行他还能掐断自己的丁丁啊。 余叔叔和蔼地问我:“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这风向真是变了。” 我哈哈地笑了两声:“您可真会聊天。” 余叔叔也哈哈地笑:“跟你聊不聊也都是这样,开门见山别浪费大家时间。” 我懒得笑了,反正肯定看起来就很虚伪。 我问:“也不请我坐吗,您好会待客啊。” 余叔叔依旧笑眯眯的:“瞧这话说得,好像咱俩会有多少话聊似的,哈哈。” 我也懒得理他,迈腿去沙发前,自顾自地坐了,朝小可爱道:“倒杯茶过来,不要太浓。” 小可爱垂眉顺眼地继续给余叔叔捶背,好像没听到似的。 这就比较尴尬了。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余叔叔朝小可爱道:“去吧,荣少叫你也敢装没听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蠢东西。” 我真的好想跟他解释两年前他那船货不是我举报的…… 但还是忍住了,反正解释了他也不会信,谁让那个时候我跟他正好吵了一架呢,半个月后他货就没了,那次余家的全副身家都丢了一半,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找回来的。 而那时我恰好因为帮路上一位老太太追回了飞车劫匪而被老太太家人授予了“为人正直,功德社会”锦旗。 那家人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我住址,敲锣打鼓地把锦旗送到我家的时候,余叔叔和其他几个大佬正在我家和我爸讨论抓内鬼的事情。 那场景真是,格外尴尬。 你绝对不会懂我的心情。 虽然我从小蝉联三好学生,奖状能糊墙,但,那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了,我在学校的人生是一个世界,我在黑社会面前又是另一个世界。 那一刻,迎着一群黑道大佬的目光,我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事。 但我很快就缓了过来,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不是错事。 只不过那户人家特别浮夸特别傻白甜,他们还喊来了记者,说要做个表彰,要树立榜样和典型,为新时代的孩子们指明前进方向。 我真是求求你们了! 我爸被记者采访教子之道的时候,深沉地说:“让孩子自由发展。” 余叔叔在旁边笑呵呵:“我说杜哥,这也太自由了。” 一看就是想抢镜头。果然记者又去问余叔叔:“您是……” 余叔叔道:“我是杜清荣的二舅。” 呵呵。 其实是真的。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是我二舅。只是我妈跟他关系非常差,所以临终遗言不让我认这个亲戚。 我沉重地捂住了脸。 记者还问我:“杜同学你捂住脸干什么?” 我说:“我内向,我不敢看镜头,我害羞,不要让我小小年纪就上电视,我怕自己会变得有虚荣心,那样以后做好人好事就不纯粹了。” 记者:“……哈哈同学你真幽默。” 我没跟你幽默!憋再拍了! 据说那期晚间新闻播映后,我爸被行内笑了三个月。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余叔叔开始怀疑内鬼是我。他也不知道从哪里隐约地知道了齐轩的事,见到我就话里带刺地说“家贼难防”什么的。 我好冤枉。 自我初一入团之后我爸就防我跟防贼一样了,我倒是想举报都没门儿啊! 小可爱给我倒来了一杯茶。 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骄奢淫逸地命令:“过来坐。” 小可爱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回走,一点也不给我面子。 余叔叔嗤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 我翘起二郎腿,靠着沙发背,装逼兮兮地说:“我只是欣赏一切美的事物。” 好歹也浸淫这个世界十九年了,从小看这群大佬装逼看大的,学起来大概也能有几分像。 余叔叔问:“想要?” 我邪魅一笑:“要看余叔叔肯不肯给。” 余叔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朝小可爱道:“过去。”又朝我道,“那就带回去吧。” 我:“……” 你好歹是个大佬,这么轻易把情人送给我会不会很没面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睡了你睡过的人,那我跟你得成什么关系了?我跟余世华成什么关系了?我跟我爸成什么关系了…… ……算了,我为什么要跟黑社会计较伦理关系,我傻,真的。 小可爱听话地走过来,眼看就要往我腿上坐,我赶紧手一拦,指了指门口:“你先出去。” 这回小可爱听话照做了。我有点担心他真赖上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表人才年少潇洒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怎么看都比余叔叔要有魅力。但我不能再往家里带男人了,家里那仨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好。想到这里我又想捂脸,暑假过去这么久,我除了冰店小妹之外一个女孩子的手机号码都没要到,就那一个号码打过去还是空号。 但现在不是捂脸的好时机,我等小可爱出去关好门,便看向余叔叔:“余叔叔,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来找你的。” 余叔叔笑了:“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谁能看得透你脑袋里的东西?” 我只好直接说:“世华想去杀白大佬,是你让他去的吗?” 余叔叔:“不是。” 我:“是你吧?” 余叔叔:“真不是。” 我:“其实真的是你吧?二舅。” 余叔叔沉默了一阵,说:“是。”又说,“也不是。” 我:“到底是不是?” 余叔叔:“我没逼他,他自己说要去,难道我还拦他?” 我十分惊讶地反问:“为什么你不拦他?他是你儿子,这事只要他做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死路一条,而且肯定是你先卖惨的。” 余叔叔:“过来给我点根烟。” 我说:“你还在养伤,别抽烟。” 余叔叔:“要你管?” 我:“哦,我不管,那你自己点吧。” 余叔叔又沉默半晌,艰难地摸过床头柜上的烟给自己点了根,嘀咕了一句:“妈的,养你有屁用。” 日哟,我又不是你养大的。 余叔叔抽了口烟,又恢复了笑面虎的样子,说:“第一,他是我余牧雄的儿子,也好吃好喝地养了他这么多年,我仁至义尽了;第二,我跟你爸不同,我也不止他这一个 分卷阅读9 子;第三,我还是跟你爸不同,我是不知道杜哥把你当什么在养,但在我这里,余世华如果连这么个事都做不了,他以后也是混不下去的,我当年跟你爸年轻的时候是拿命去赌才拼出今天这位子的,不知道死里逃生多少次,去杀个姓白的而已,算得上什么事?哦,第四,世华如果成功了怎么可能会是死路一条,他如果把这事做成了,我都能安心让他接我的位子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隐约有些自得,好像是挺回味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光。我琢磨着他是特别不服老,说不定一天到晚日天日地的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宝刀未老。我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理,但我觉得这特别可笑,你说这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世华如果真杀了白大佬,那他就是犯法,不管他会不会被抓到,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他就会因为走错这一步,以后就成了你这样的人,就回不了头了。” 余牧雄的表情十分嘲讽:“什么叫我这样的人?你还真把你自己都给洗脑了?我跟你爸是一样的人,我这样的人就是你爸那样的人,你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你爸,你这些话怎么不去跟你爸说?” 我没接这个话茬。 半晌,我站起身,问:“那就是没得谈咯?” 余牧雄把烟摁灭,说:“你看你就是性急,急什么?你这样跟谁谈得成事情?” 我:“哦,五点了,我得回去吃饭了。” 余牧雄:“……你晚点吃能死?” 我特别想回一句那你三天不日人是不是能死。但还是忍住了,这有点太不礼貌了。我只好隐忍地问:“那不然呢?” 余牧雄:“世华跟我说了,这次出了事你也挺着急,还是对他挺用心,冲这一点我也不跟你绕圈子。过来给我举着手机。” 我走过去,举着他手机。 他打了余世华的号码,还开了公放。 余世华:“爸?” 余叔叔:“清荣在我这。” 余世华:“他在你那干什么?” 余叔叔:“他说不让你去搞事,跪这求我呢。” 我:“……”你能不能别这么助攻?我不需要余世华太感动了,他太感动的下场只会更想搞我而已!我已经看透这个世界了! 余世华:“……我才不信。” 我老怀安慰,傻孩子终于长点脑子了。 余叔叔;“爱信不信。” 余世华:“你别动他!” 余叔叔朝我笑了笑:“好难得才碰上让荣少求我的时候,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余世华骂了句什么,扔了句狠话就挂了手机。 余叔叔看着我:“等他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我捂了捂脸。刚还觉得余世华长了脑子,立刻被啪啪打脸。不过也难怪余世华心理阴影,毕竟他那么清楚他爸的尿性。 余叔叔呵呵笑:“要不要做戏做全套,跪一个?” 我也呵呵笑:“我怕您折寿。” 余叔叔不笑了,颇忌讳这句话,混这行的人多少有点迷信。 我也不笑了,坐回沙发上玩手机,给白苏庭发短信说我不回去吃饭。白苏庭告状说余世华跑出去了,还打了他一拳,他要保留追诉袭警的权利。我心里说了一句呵呵哒孙子你继续装。 没多久余世华撞开门冲进来,二话不说拽起我就往外拖。 余叔叔淡淡地说:“站住。” 余世华犹豫一下,站住了,把我挡他身后,警惕地看他爸,又回头看门口的保镖,全身都紧绷着,像一头草木皆兵的小豹子。 余叔叔把保镖喊出去,看向余世华:“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余世华:“还那么办。” 我问:“你俩都说够了吧?能不能让我说?人到齐了我就说了,余世华你要真去那么干,信不信我一封材料寄出去,你爸明天就能连人带轮椅进牢里?” 其实我自己是不信的,因为快递绝对没那么快。 余叔叔冷笑了一声:“可算把话说透了,我当初那船货也是靠了你的材料吧?” 妈的你那船货真不关我的事! 我也冷笑一声。 余叔叔又说:“我自己进牢里肯定很无聊,那杜哥得陪我,我手上东西也不少。” 我:“就我爸跟你两个人连个斗地主都玩不起,当然要把你们的好弟兄都送进去,反正你们谁进去也没办法把我弄进去,我是白的。” 余叔叔笑呵呵:“荣少喜欢玩大的啊。” 我也笑呵呵:“我这叫破罐子破摔,要死一起死,你要敢把余世华送去死,我就让你们一起死,你他妈不信就试试看。” 余世华惊诧地回头看我。 我强行把他头扭回去。 好操心啊,好怕他会爱上这么狂帅酷霸拽的我。 终于,余叔叔说:“世华,话听清楚了?那件事你不准再做了,我有别的打算,你别坏老子事。” 余世华一脸懵逼:“但、但……” 余叔叔不耐烦道:“走吧走吧,好好儿跟荣少,亏不了你。” 妈的闭嘴!我没打算要你儿子跟我,不要随便做主!其实你只是想强行把你儿子卖给我吧?! 但总之,我跟余世华手牵手离开了。我俩坐在公交车站等车,这夏天的大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跟垂了道帘子似的。 车站里只有我们俩,余世华问:“你还答应我爸什么了?他肯定不会怕你真去告发他。” 其实有时候他也不傻。我说:“哦,半岛湾那块地我给他了。” 余世华腾地站起来:“那块地――你――” 他当然很惊讶,那块地是我妈留给我的,二十年前还不怎么值钱,这些年你懂的,又临海,不知道一路疯涨成什么样。我的财务顾问每次都甩我一脸数据,我也懒得看,直接问是涨是降。不是我装逼,钱多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只是个数字而已了。 我拽着余世华坐下,轻抚他的小脑袋瓜:“所以你别傻了,你爸一开始也没指望你去报仇,他就是想跟我要这块地而已。他自己很清楚,你根本碰不到白大佬的边。” 余世华愣了半天,问:“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么做?” 我深沉地想,大概是因为,父爱如山。 余世华还想说什么,我赶紧阻止他过度发散,严肃地说:“别跟我来那一套,又不是拍戏。” 余世华不说话了,就盯着我看,盯着盯着目光就落到我嘴上,脸慢慢凑过来。 ……日哟,都说了不是拍戏了。 我把手挡在中间,扭头看别处:“那个,你冷静――” 这一秒,我觉得需要先冷静一下的人是我。 马路对面,雨帘下头,有一个人撑着伞,似乎是看了眼这边,然后又头也不回地走了。隔着大雨,又是晚上,我有点看不太清楚。但是那个人有点像齐轩。 我腾地起身就往那边追。 余世华在身后喊:“喂,有车!喂――” 我一路追了过去,感觉自己真像在拍恶俗偶像剧。 但偶像剧里一般都能追到,而我追了两条路也没追上,最后停在一栋灯火明亮的楼房前。 余世华跟在后脚追了过来,惊讶地问:“你干什么?” 我没顾上理他,四处看了看,确实都黑黝黝的没有其他人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站在一家小旅馆前面,正打算进去问一问的时候,余世华拽住了我。 我有点不高兴地看他一眼,示意他松手。 他说:“这地方也太low了,回去做吧,去你家或者去我家。” 我:“……啊?” 余世华:“我说话算话,你想上想下都行。” 我:“……”你他妈又想到哪里去了? 余世华拽我:“走――” 我说:“我刚才好像看到齐轩了。” 余世华在一瞬间愣住了,像机器人被按下开关似的,也不知道是大雨的缘故还是别的,他眼里湿漉漉的,仿佛刚被水冲刷过。 我立马就后悔了,其实我没必要跟他说这件事,更没必要站在约炮旅馆门前跟他说。说穿了,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人做错了事就该立刻补救,我赶紧岔开话题:“再往墙角贴贴,别淋湿了,我喊车来接咱们回去。” 余世华忽然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应该趁着激情还在的时候开`房。” 神经病啊,谁跟你激情。 我懒得理他,低头按手机喊车。 余世华突地抢过我手机往雨里一砸。 我日啊!!!你有脾气就发,砸我手机干什么,它很无辜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两秒,赶紧往雨里跑去捡手机,捡完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余世华堵住了,他看起来特别恐怖,问我:“你他妈砸完几亿就为了做好人好事是不是脑子有坑!” 我也毛了,吼回去:“我他妈砸几亿就为了被你睡是不是脑子有坑!” 吼完我觉得太丢人了,智商都被他拉低了,还好我俩口音没跑偏,不然就真成偶像剧了,还是十年前的那种。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我赶紧低着头捂着脸绕路走:“行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喂!余世华我日`你全家!” 余世华:“让你日。” “对不起我道歉我不日!!!” …… 总之,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余世华扛进了这个很low的旅馆,眼看还要发生更low的剧情,并且我也很low地开始抓起一切能抓的东西朝他扔过去。 余世华堵在床边,也不急着动手动牛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抓过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朝他头上砸过去。砸烟灰缸是我的绝招,在家跟我爸经常对砸,我是个逆子我承认,外头的人也不是第一天笑我爸养白眼儿狼了。 余世华被砸得闭了闭眼睛,我赶紧趁这机会跳下床往外跑,却又被他揪住甩了回去。 我只好虚张声势地骂他:“老子砸这么多钱不是为了给你睡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了他,他跨步上床,压着我就开始乱啃,边气息不稳地说:“你不让我睡,那我让你睡……” 我既不想睡人也不想被人睡好吗?! 对待失心疯是不能讲道理的,只能以暴制暴。但手机、烟灰缸和台灯都被我扔出去了(我日哦余世华刚才是故意让我砸完的是吗,他脑子能不能用到别的地方),我只好抓起枕头砸他后脑勺。 我砸了半天,他终于停了下,看着我。 我就不砸了。 他又低头亲我一下。 我又砸他两下。 他问我:“如果我今天非得做到底,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不会咬舌自尽,我这么弱,打不过跑不了,也只能受着,完了去医院检查肛裂拿痔疮药。我他妈还舍不得报警,不然我那块地白给了。 我心如死灰,很想回一句“你试试看”,但我怕他脑子有坑真试试看。 我怂我不说话。 他也有点怂,压了我半天,还是起身松开了我。 说实话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隔三差五都得发一次神经,我觉得这得有一半责任是他爸的,把好好一孩子逼成什么样了,他活得太累了,心理压力太大,还不肯跟我一起去看心理医生,非说那都是骗钱的。唉,虽然这也是实话。 他进入了冷静期,我也就不急着跑路了,坐那里看他点了根烟要抽。 我嗓子有点痒,咳嗽一声。 他看我一眼,把已经递到嘴边的烟拿开,手指夹着烟垂了下去,看着烟自燃。 我忍了一会儿,忍不住提醒:“你把它点着不还是在吸二手烟?” 他弯腰捡起烟灰缸,把烟摁灭了,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因为我是混混才不肯跟我?” 我立刻否认:“不是,因为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跟什么跟, 分卷阅读10 你个头。” 他装没听到,自顾自地又说:“你从小就读书好,不跟我们一起打架,在学校里也装作不认识我,只肯跟好学生玩。” 我:“……” 为什么要用怀念的语气来怀念那个听起来特别势利的我,小孩子不懂事,小学的事你要记一辈子是吗! 他继续说:“但我生下来就是这样,我爸是混混头子,你爸也是,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会天天想着走白路。” 我说:“大概是因为这是法治社会吧。” 余世华看着我,忽然笑了一下,好像我讲的话特别好笑似的。 我严肃地说:“别笑,我说真的,钱已经挣得够多了,趁早上岸趁早好,你天天吃人参都用不了那么多钱,贪那么多干什么?” 余世华:“你真觉得我们是想上岸就能上岸的吗?你信不信我爸现在倒了明天就有人来弄死我?你爸那边和我要出事了,你还能好好读书?”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 他问:“你是因为这个才非得喜欢条子?” 我:“……” 为什么话题突然又转回这上面了?我以为他接下来要跟我谈心,我都做好准备跟他抱头痛哭了。妈的好烦人啊,我哪有非得喜欢条子,我明明还喜欢维密天使。 我把手一挡:“到此为止,收拾收拾回去吧,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 他说:“哦,好。” 我俩好不容易叫了一辆车回去,到家已经是凌晨,估计黄奇跟白苏庭都睡了。对于白苏庭这件事我也很头疼,他混进我家肯定是有图谋的,第一图谋我的清白,第二图谋我爸的情报,但我爸为了防我早就不把重要东西往家里带了……这么一想我有点伤感……反正为了以防万一,我得把白苏庭早点赶走,总让黄奇装疯卖傻地盯着他也不是个事,万一露馅了呢? 我心事重重地回自己房里,拿了干净衣服去洗澡,整个人都很累很困,要不是淋了场雨我连澡都不想洗直接睡了。当时是一时意气,现在想想那块地我还是有点肉疼的…… “在洗澡?” “你这不废――”我猛地反应过来,双手捂下`身回头看门锁,还好锁牢了才稍微放心。 但门玻璃上清清楚楚地露出那边的白苏庭还是很尴尬,当初不知道做装修的怎么想的,这洗浴间的玻璃门能把外头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确认过从外头看不见里面,我可能要疯。 白苏庭说:“等你洗完了我有话跟你说。” 我说:“哦。”我决定再重新洗一遍,洗够三个小时。 白苏庭又说:“你身材还行啊。” 我:“……” 骗子,你看不到我! 白苏庭低声笑了笑,说:“这玻璃门挺有趣的,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情趣?” 我忍不住说:“别想骗我,这门看不见里面,我试过。” 白苏庭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惊讶道:“你试过里面有人开热水洗澡的时候也是一样看不见吗?” 我:“………………” 日哟,大意了。 我没试过这种可能性。 我几乎是用了十秒钟的时间穿好衣服跑出去的。 ……日。 还是大意了。 就算里面开热水,外面也看不见里面。 白苏庭又他妈的骗我!!! 白苏庭坐我床上笑得前仰后翻。 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他。 白苏庭好不容易笑够了,跟我说正事:“你那边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他指的是他让我去偷情报那事,他骗我说我爸掺黑,但其实是我爸做好人好事护送一个金盆洗手的老前辈回老家,而白大佬跟白苏庭想抓住那个老前辈来牟利。 这事我之前也跟黄奇商量过对策,现在白苏庭来问,我就作出一张老实脸:“我差点被我爸发现了,他现在防得更牢,我只看到了一个时间。” 白苏庭问:“什么时间?” 我说:“明天晚上十一点半。” 白苏庭摸了摸我的头:“乖。我知道了,你有消息继续跟我说,我那边自己也在查。” 我问:“你确定你们抓人的时候能不扯上我爸吗?” 白苏庭说:“确定。” 确定你全家个腿儿,呵呵哒。 他搭在我头上的手顺着我的脸就滑了下来,大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一点都没有滚蛋的意思,反而有点想看我蛋的意思。 我往后挪了挪,干笑道:“时间不太早了,回去休息吧。” 白苏庭自以为很帅地邪魅一笑,起身走了。 我锁好卧室门,又去洗了个脸。 早上起来的时候白苏庭已经回白大佬那去了。我跟黄奇心照不宣,那孙子肯定是看从我这拿不到更多情报,急着从别处下手了。我就讨厌这种别有用心的人。 今天我爸也在家,不过没搭理我,也没搭理余世华,只跟跛叔和阿bo说了说话,又多看了黄奇几眼。他看黄奇还是因为阿bo,阿bo特别担忧黄奇,一副悔不当初将功补过的好哥哥样子。但我现在知道黄奇跟阿bo的关系只是发小,那就有点微妙了。阿bo看黄奇的眼神真不像装的,你可以理解成兄弟之情,也可以理解成婚外情。我有点担心我爸会戴绿帽子,但要怎么提醒他呢? 吃完早饭,我去书房找我爸。他现在走上了另一条装逼分岔路,没事就拿本文言文看,竖版,繁体字,线装的。不是我打击他,他能不能看懂真的是个问题。当然,他培养健康文娱爱好这一点我是赞成的。 我推门进去,他果然正坐书桌后看书,抬头瞥我一眼,又低头继续看。 怎么说呢,我不知道别人家父子是什么样,反正我平时跟我爸挺没话说的,有什么事直接找跛叔比找他靠谱。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坦白我去他办公室偷情报呢,还是说我把半岛湾那块地给余叔叔了,或者说黄奇不傻,还可能跟阿bo有一腿?感觉哪个话题都是送命的。 我笑了两声:“哈哈,爸,你看书呢?” 我爸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跟看傻子似的。 好的,我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凑过去看了看他手上的书:“哎,这书挺好的。” 我爸沉默了一阵,把书搁下,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新钞,数了十张放我面前。 我:“……”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是该先说老板你不要随手放一抽屉钞票这么暴发户作风,还是先说就给一千块你是不是亲爹? 答案当然是先把钱放进裤兜里。 我把钱揣好,心一横,说:“我把半岛湾那块地给余叔叔了。” 我爸看了我一会儿,居然没发火,说:“你自己的东西就自己做主。” 我问:“白大佬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我爸:“不关你的事。” 我:“不可能不关我的事。” 我爸没搭理我,拿起书继续看。 我问:“那白苏庭算怎么回事?他好烦,总想骗我给他偷东西,你为什么让他待我身边?万一他哪天直接绑架我怎么办?姓白的又不是第一次绑架我了。” 上次白大佬那个男扮女装的小情人就绑过我,我不想有第二次。 我爸头也不抬地说:“不会。” 靠,在你亲儿子面前装什么逼。 我追问:“万一呢?” 他沉默了会儿,说:“没有万一。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多了去了,但没几件能说的,真是迷之尴尬。想了想只能委婉地问:“你跟阿bo怎么认识的啊?” 他回答:“没事就出去。” 我被我爸赶出来了,迎面就撞上蔫蔫的余世华。他看我一眼,又移开目光,擦着肩过去,进去书房了。 我悻悻然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不时抬头看看时间。这算怎么回事,到底谁是我爸亲儿子? 黄奇仍旧趴我旁边,陪我一起看电视。中途阿bo冷艳高贵地路过一次,眼神略微妙,翻译过来很像“你不要瞎摸我奸情对象的头”。 呵呵。 两个多小时后,余世华出来了。我喊他过来,问:“说什么说这么久?” 余世华又嬉皮笑脸起来,把黄奇踹一边,挨着我坐下,说:“问我怎么还没追到你。” 算了,我就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 我懒得搭理他,继续看电视,看了会儿综艺也笑不出来,打开手机就跳出一堆微信信息,本市的几个同学在群里邀伴去水上乐园玩,艾特了一堆人,我也在其中。 真是一群天真快乐的小海豚啊。我想了想,回了信息说我去。反正留在家里也没人搭理我,我还不如跟同学联络感情,何况他们说还拉了外班几个女孩子一起玩。 我跟同学们吹了会儿牛,心情好点了。 余世华凑过来:“跟谁聊天?” 我继续跟同学约时间地点,懒得拦余世华,随他去看。 余世华问:“你跟同学出去玩?” 我说:“嗯。” 余世华:“什么时候去?去哪?” 我:“明天,郊区那新开了个水上乐园。” 余世华又盯了盯我的手机:“还得在那睡一晚?” 我有点不耐烦了:“对,怎么了?” 余世华问:“你能不能别去?” 我反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余世华看了眼黄奇,放低了声音:“最近不太平,你别自己到处乱跑。” 我其实挺想回一句“我不,我就要去”,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个标准的要出事的fg。玩耍诚可贵,安全价更高,我选择在微信群里说家里有事不去了。 当黑社会的家属是非常惨的一件事,因为每当他们要搞事的时候,对头就想着搞我。关我屁事啊,简直没天理。 余世华还很没眼力见地说:“过几天再去吧,我陪你去?” 你又不穿比基尼,我要你陪干什么,不要妄想把我的同学聚会发展成约会。 我说:“不用,我写作业去了。” 余世华在身后追着问:“要不你让他们过两天再去?” 我继续往我房里走,头也没回地说:“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让八月飞雪呢?” 典型的黑社会思维,全世界都为你让路是吧?就为了我还得让所有人都过两天去玩是吧?全世界你是老大是吧?我知道我这想法有点暴躁,但我现在心情真的不好,所以我选择躲起来玩电脑。 我躲回自己房里玩到傍晚才出来吃晚饭,吃完了又跑回去继续玩,玩到十点钟蒙头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我躺床上玩手机,在群里问同学们水上乐园好不好玩。 室友:没玩,还好你没来,我们刚来就下雨了,正往回赶,过几天再来吧,正好等你一起。 我很不厚道地暗喜了一番,假惺惺地问:你们也不先查个天气预报? 班长:查了啊,坑爹的局部人工降雨!为什么盯着水上乐园下?有没有脑子! 室友:下次别查天气预报了,查黄历比较靠谱。 外语系系花:哈哈哈哈哈,没事,正好等清清一起玩。 我:知道你爱我[亲亲] 外语系系花:你想太多了[拜拜] ―――――――――――――――――――― 诸君,为了荣少的肾,不要站np…… 聊了会儿,我肚子饿了,起床洗漱换了衣服,出卧室门就看到余世华往外走。 我喊住他:“干嘛去?” 余世华含糊道:“有点事。” 这不废话?我问:“什么事?”平时我是不问这么多的,但非常时期我特别怕人财两失,等下别地也给了,发小却还是去送死了。 余世华:“放心,合法的事。” 不是我不讲道理,但他做的事情里能有几件是合法的这实在有待商榷。我想了想,问:“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余世华:“也 分卷阅读11 是不行,但真没必要,我真不是去干别的。” 我摆了摆手,非常果断地说:“行了,那别说了,带我去。” 余世华犹豫了一下,也没拒绝。他先带我打车去了他家,然后开出他那部骚包的兰博基尼,带我去了市郊一个旧仓库改成的车库,里面一群看起来就很有钱的中二病少男少女们。 余世华跟他们很熟,一个个打了招呼,然后把车钥匙扔给看似这群人老大的一个小帅哥,摆出一张很酷的脸:“行了,两清。”说完就拽着我往外走。 那小帅哥喊他:“等等!” 余世华停下来,回头去看:“怎么了?” 我也只好跟着停下来。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搞懂怎么回事,余世华这是把车借朋友开?那看来他跟这人关系挺好,毕竟那车是他宝贝。我是没办法理解把车当心肝儿宝贝的人,因为我不开车。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得从根源上杜绝任何我会触犯法律的可能性,闯红灯也不行。 小帅哥指了指我:“这谁?” 余世华看了看我,回答:“我发小。” 小帅哥哦了一声,朝我挥了挥手算打招呼:“改天一起玩。” 我说:“好。” 一听都是场面话,连微信都没加。 我跟余世华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去车站等公交车回市里。我问他:“那谁?” 余世华:“他爸当官的,你不用担心我违法犯纪。” 我说:“哦。但你还是能帮他洗钱啊。” 余世华:“……别想那么多。” 我俩坐了好一会儿,公交车没来,那小帅哥开着余世华的宝贝车来了,停在我俩面前:“怎么还没走?” 余世华说:“等车。” 小帅哥说:“没车回去就从我那先拿辆,多大的事?行了,我送你们回去,上车吧。” 我和余世华就上了车。我心说这小帅哥也有点意思。 小帅哥从后视镜里看我俩,笑道:“余世华你真做得出,把我当司机啊?来来来个人坐副驾。” 余世华呸他一声:“少废话,开车吧你,我本来就不稀罕坐。你开慢点。” 小帅哥不满地啧了一声,边开车边道:“想开快点我也舍不得啊,等下车碰着了国内都找不到地方修。” 我听这话越来越不对劲了。 余世华没接他的话茬,低头按手机。 小帅哥又跟我说话:“你叫什么?” 我说:“杜清荣。” 小帅哥哦了一声:“我叫成锦程。” 余世华抬头:“开你的车,话怎么这么多?” 成锦程脾气很好地笑了笑:“行,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对了,我这两天没空,过几天再跟你去登记。” 余世华:“哦。” 这……就很不对劲了。我问:“登记什么?结婚?” 成锦程哈哈哈地笑了一分钟:“余世华你发小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余世华:“你开车看路行不行!”又扭头跟我说,“他笑点忒低,别理他。” 成锦程好不容易笑停了,朝我解释:“弟弟啊,我跟他去登记车。” 我问:“登记什么车?” 成锦程:“哦,他没跟你说啊?这车他转给我了。” 我惊讶地看了眼余世华,但没说什么,又跟成锦程聊起了别的事,这回交换了个微信。 成锦程路上接了个电话有急事,就把我俩放在路边:“不好意思啊,我得赶紧回去。” 我说:“没事,已经回市里了,喊车也方便。” 成锦程挥挥手,开着车一溜烟的不见了。 我看余世华:“你干嘛了?这么缺钱?” 余世华:“没什么事,解决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一副打死不肯说的样子,也就没问了。他也没敢带我在外头瞎逛,赶紧就回家了。跛叔正准备出门,见我俩回来了就叮嘱:“今天好好在家,饭做好了放冰箱里,要吃就热热。其他的余少你多照顾下。” 余世华点点头。 我有点紧张,但知道问了也白问,只好问别的事:“黄奇呢?” 跛叔说:“看你俩出去了,bo哥也有事要出去,不敢放他一个人在家,带着一起去了。” 我:“……” 板上钉钉的奸情!我爸生死未卜,阿bo就跟人旧情复燃! 我痛心疾首的表情引起了跛叔的高度关注,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沉痛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没事。我爸呢?” 跛叔安抚我:“大哥没事的,你放心。” 我伤心地想,你大哥他有事,他要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跛叔忧心忡忡地走了,临走站门口跟余世华嘀咕了好一阵子,还自以为很不明显地偷偷看了我好几眼。而我装作一无所知,瘫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余世华送走跛叔,走过来在我肚子上拍了拍,又伺机摸了几把,嘿嘿嘿地说:“就剩咱俩了。” 我说:“哦,那你要不要做点特别的有意义的事?” 余世华警惕地说:“我不要看你的书,也不想做卷子。” 太没上进心了,太伤我的心了,我一直希望他能重拾学业,起码读个成人夜校之类的,要不去读个技校也好,你说才十九岁的孩子不多读点书怎么能行呢?都说未来高级技工会很吃香的。 我说:“那我们看片子。” 余世华刚要点头,却又强行思考了一下,嘀咕道:“算了,你选的不如不看。” 看来他真是有长进,不好骗了。 那我只好强行逼他看了。 我打开了《建国大业》。 这是我第五次看这部电影,说实话它刚出来的时候我以为会很难看,但学校非得统一安排我们去看,看完我觉得还挺不错。我第一遍找明星,第二遍看内容,第三遍回顾明星,第四遍看宝宝强跟葛大爷说前面有个地主大院儿,艾玛可逗了,那可不就是个地主大院儿么。 余世华坐在旁边生无可恋地戳手机。 我咳嗽一声,问:“那你想看什么?” 余世华正要说话,我又义正言辞地补了一句:“不要在我眼前传播淫秽录像。” 他不说话了,又低头戳手机。 妈的,果然是想看那个,但我是不会上车的。 我循循善诱:“你就不对别的感兴趣了?” 余世华抬头看我,问了一个很流氓的问题:“你看什么会硬?” 我说:“大学英语四六级口语考试视频,你要看?” 余世华:“你变态啊看这个硬!” 我说:“你看我都能硬,想想还是你赢了。” 余世华:“……” 他看起来有点想打人,但他又不能打我,也不能打他自己,所以他忍了,一脸不爽地躺回去继续戳手机,过了会儿,说:“不逗你了,看电影吧。” 说完他去换了部电影,法国片,《两小无猜》。 我觉得他是想暗示什么。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想到我天真耿直的发小居然也成了一个心机boy。 沉默地看完了这部电影,我假装不知道他趁机靠我肩膀。 说真的我宁愿他简单粗暴一点,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改走怀柔路线了?这让我有点方。一般来说,一个人突然转性,那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而且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了想,还是要探听一下他的口风。于是我转头准备逼供,却看到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身体舒展,状似睡着了。 ……日哟,你不要选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电影可以吗?! 我无聊地玩手机,等余世华醒了去吃晚饭。吃了饭也没别的事干,看外面有点冷雨飘零,我就去收衣服。余世华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头,但让我想不通的是他居然不帮把手,他就眼睁睁看着我抱了一堆衣服,真是太做得出了,昨天还哭唧唧地说一辈子是我的人,今天就拿自己当甩手掌柜了,黑社会的话真是只能听一听而已。 我抱着衣服往回走,忽然听到了非常细微的一道风声,心头莫名一紧,然后就被余世华给拽着扑倒在地。我吓了一跳,瞬间意识到,事情来了。 我被余世华给护着回到家里,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枪,紧紧地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抓着我,安抚道:“没事,外面也有我们的人。”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倒不是特别害怕,只是很困惑:“今晚到底怎么了?” 余世华说:“今晚你爸要从码头送个人走,白大佬那边想抢人。”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是今晚。事实上,黄奇让我骗白苏庭的时候也是说的今晚,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我皱了皱眉。 余世华继续说:“我们知道有条子也在盯这件事。” 我:“……” 我有点心虚。 余世华:“放心,你爸早有准备,他故意放了条子掺合进来,到时候条子跟姓白的那边互咬,我们的人正好瞅空溜了。” 你们怎么就不能把脑筋用在共建绿色家园上呢? 我问:“那现在是怎么回事?谁要杀我?” 余世华说:“估计白大佬也发现不对劲,想抓你多个筹码。” 我觉得白大佬真是不会看人,他怎么不去抓阿bo呢? 余世华仿佛看透了我暗搓搓的想法,又说:“他们估计也不会放过bo哥,所以今天让bo哥也带着那傻`逼出门了,别跟你待一块,目标太大。” 我心想,那阿bo现在肯定比我安全很多,我就不要假惺惺地关心他了。 我俩躲在家里,外头听不到什么声音,风平浪静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我知道,静水流深。 忽然头顶的灯就黑了。 我心里一凉,就听余世华接了个手机:“……好。”他匆匆挂了手机,骂了声,说,“我们赶紧转移。” 我说:“我知道去哪――” 余世华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我不去公安局。” 我:“……” 感觉他已经看透了我的套路。 他是不是最近打击太大了导致一夜之间拥有了智慧? 这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无法用它看透人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世华把我带到城北梧桐路。这个地方我不久前才来过,黄奇就住这。 还好余世华没带我去黄奇家,他带我去了成锦程家。 据说这个小区非常安全,早几十年是什么什么部队的福利房,后来人以群分,里面房子租售买卖的也都是这个圈子沾亲带故的人,导致此处成为方圆十里治安最好的地方。传言某年某月某日误入了个外地劫匪,最后哭着打电话给另一个辖区的条子求救。 成锦程对着我喊冤:“天地良心,我爸他们根本没敢动手,就下去看了个热闹,那家伙自己吓得乱跑,不是撞墙就是掉下水道里,那井盖儿还是小偷偷走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他们自作自受怪谁啊?” 我:“……嗯,是啊。” 成锦程给我倒了杯水:“别拘谨,把这当自己家,小华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发小就是我发小,你别跟我客气。” 我赶紧说:“谢谢谢谢谢谢。” 我能不拘谨吗,你爸是军委的啊!好想知道你知不知道余世华是干嘛的。 我紧张地问:“我俩过来会不会打扰令尊令堂?” 成锦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爽朗地笑了半分钟,朝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余世华说:“你发小真好玩哈哈哈哈哈。” 我发小看来没说错,他确实笑点很低。 成锦程笑完跟我说:“我爸妈早不住这边了,我放假自己过来住的。” 余世华强行挤到我俩中间坐,对我说:“你去洗澡吧,不用跟他客气。” 成锦程边哈哈笑边捶余世华:“滚蛋!” 我:“……” 我洗澡去了,洗完换上余世华搁 分卷阅读12 锦程这里的换洗衣服。真不能怪我多想……不对,我不能多想,这样是不对的,人家是我救命恩人。 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余世华跟成锦程挤在一起看手机屏幕,我发小笑得前仰后翻,成锦程笑得狂拍我发小的大腿。靠,还说人家笑点低,你笑点也没高到哪里去。 我好奇地从后面凑个脑袋看热闹,他俩在看外国整蛊路人的节目。我看了会儿,也哈哈地笑起来,然后余世华抬头看我:“你头发还滴水呢。” 成锦程抹了抹手机屏幕上的水,起身:“我给你拿吹风机。”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你跟我说在哪,我自己拿。” 成锦程把我推沙发上:“你坐着,玩手机看电视都行,wifi密码六个2。” 我只好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挺直腰杆,努力维持蒙娜丽莎的微笑。 余世华颇为无语,小声说:“你别这么紧张,他爸是条子他又不是。” 我也小声说:“但他爸是好大的条子。” 余世华一脸“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不知该从何反驳”的表情。 我又问:“你枪藏好了吧?” 余世华:“你少操点心吧。” 我倒是想,可能吗? 成锦程拿着吹风机出来,直接给我吹起来。我赶紧说:“不用不用,你这样我就太不好意思了。” 余世华按住我:“他是服务型人格,你让他去。” 成锦程抬脚用膝盖顶了顶他:“你滚远点。” 我:“……” 我终于发现,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啊不,我应该去房顶。 事已至此,我只好尽量缩小存在感,低头戳手机背单词,我是要考四六级的人,系里说考高分有奖励,而且我正想尽办法攒资历等明年竞选学生会主席,到时候毕业简历上提一笔好找工作。 旁边那俩人一边给我吹头发一边聊天,我可算明白他俩怎么玩到一起的了,成锦程对玩车很有兴趣,而余世华也好这一口。 他俩聊着聊着就把我头发吹干了。成锦程把吹风机一扔,拿他手机给我看:“给你看我们比赛照片。” 我看了眼:“……” 大哥,这一看就是非法飙车吧? 成锦程献宝似的一张张跟我讲解:“我跟你讲,下回你非得去看小华比赛,帅死了,我都要被帅弯了!” 我:“……” 余世华这傻子听人夸他还挺高兴:“哈哈哈滚。” 我附和:“哈哈哈。” 余世华看我一眼,不笑了,把手机抢过来:“一点半了,睡觉去。” 我们就去睡觉了,成锦程睡主卧我睡次卧,余世华睡客厅。 我心里还惦记我爸他们,迷迷糊糊没睡着,一看时间凌晨四点,干脆起身去上个洗手间。途经客厅,余世华还没睡觉,关着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点点光把他脸照得青面獠牙似的,真不怕眼睛坏掉。 我问他怎么还不睡,他摆摆手说不困,说完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呵欠。 我大学室友曾深沉地说过,人生有三件事是无法控制的,咳嗽、呵欠和欲`望。 说完这句话,室友就逃课给他感冒的女朋友买药去了。我觉得他只是想跟我炫耀他有女朋友而已,他打了半年开水才追到的女朋友。 我曾经想要效仿他这一招去追外语系系花,然而系花寝室那一层楼的开水都被瓜分完了,系花还反过来亲切地问我需不需要开水,需要的话她给我拨个人手。 我说:“姐姐你太有心了,谢谢,不需要。” 其实,话说回来,我觉得欲`望是能控制的,只要这个人足够有自制力。像和尚道士就能控制自己清心寡欲,他们肯定也有过吃肉的冲动,但就是能忍住。 说起这点,我有段时间很低落,就跟一个同样低落的同学去郊区庙里拜,遇到了一位居士。也不知道我跟我同学哪里看起来不对劲了,居士逮着我俩劝了两个小时,说年轻人应该多努力奋斗,多给社会作贡献,多陪伴家人,多享受俗世幸福,不要有一点点挫折就想着遁入空门云云。 我那同学特别悲观,说人家庙里都不想要我俩,赶紧着赶人呢。 我让他乐观一点。 他问我怎么解释居士赶人的行为才叫乐观。 我说:“那居士是我爸以前的手下而已。” 我同学:“你爸以前是和尚啊?” 我心说,是那居士以前混道上的。 我小时候这居士叔叔还年轻,长得也颇英俊,追到了一位家世优渥的漂亮姐姐,那姐姐还是名牌大学生,跟着他就私奔出来了,还生了对双胞胎。一家四口甜甜蜜蜜跟偶像剧似的,一度蝉联黑道年度最佳情侣,把我爸我妈都挤下去了,就因为我妈也是大姐头,输在了她跟我爸的结合没戏剧性。 后来这叔叔得罪了对头被寻仇,那姐姐和他的俩孩子都没了,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拿了家伙就要去跟对方同归于尽,但人家早跑得天涯海角不见踪影。 他是跟我爸一起混出来的过命兄弟,我爸看不下去,可怎么劝都劝不了,叔叔要死要活的非要殉情,谁去就打谁,连我爸他都不认。最后没办法,我妈可能肥皂剧看多了,让跛叔把我扔进关这叔叔的小黑屋里,说让我用爱去感化他。 亲妈啊,我才七岁!你以为我灵童再生啊?!他打人的!日哟,哪家肥皂剧这么不负责任!你咋不让我去用爱发电缓解沿海紧缺的用电压力呢?! 我跟个鹌鹑似的贴在角落里,生怕他疯起来连我一起打。 还好他没打我,盯着我看了大半天,就开始抱着我哭,跟我说他后悔了,一下子说他早应该退出江湖,一下子又说他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那个姐姐,一下说这都是报应,可这报应怎么不他妈落在他头上。 我也跟着哭,有一半是被吓哭的,另一半也很伤心。那姐姐真的特别好,对我也好,温温柔柔的,在我天天看到的一堆太妹大姐头里简直是清流。 我俩抱头哭了大半夜,我哭累了就趴他怀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被窝里。我问我妈叔叔怎么样了,我妈让我别整天闲着没事操空心。 是我想操心的吗?我被你扔进去之前还在快乐地骑自行车啊妈妈,你怎么可以用完我就扔!说实话,我是不是你跟杜市敬当年为了联手抢地盘而去孤儿院领养回来当幌子的? 但总之,这事就这么了了。叔叔心如死灰去出家,可尴尬的是他学历不够又有前科,还摆明了是为逃避才躲庙里的,人家不收这样的人。 我爸想直接用钱解决这事,被我妈骂了一顿。 后来叔叔跪门口死缠烂打,终于皈依做了个居士。这些年我跟跛叔偶尔去看他,他整个人都洋溢着无望的平静与温和。 其实像他这样家破人亡的事我也看多了,俗话说,瓦罐终将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非得在道上混,那就是一条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路。 那叔叔算是彻底看破了,每次我带成绩单去给他看的时候他就特别高兴,比我爸都高兴,我想他一是为他曾经的大哥高兴,一是把我当他没来得及好好儿疼的儿子。 他总是叮嘱我要选好路,我说好。 他让我千万别走小路,只有大路才安全。我说我知道的。 我想余世华可能是防备半夜有人找上门来才坚持睁着眼守夜的。他不睡,我肯定不能自顾自去睡了,又怕吵醒了成锦程,只好默默地裹着毯子坐他旁边陪着。还好网速快,我下了几套真题,戴着耳机做听力。 余世华瞥我一眼,又瞥我手机一眼,也没催我去睡觉。反倒过了会儿,他就把手机一关,往沙发上一躺,枕着我腿睡起觉来。 ……日哦!说好一起熬夜的呢? 我很少熬夜,也很难熬夜,高三的时候喝完咖啡睡得比其他时候都快,梦都是香甜的,一度怀疑跛叔是不是怕我学傻了往我咖啡里掺安眠药。 我听了两套听力,刷了会儿微博和朋友圈,再把万年没打开的空间打开挨个说说点赞,最后看看新番,看着看着就撑不住了,眼皮子打架。我心想就眯五分钟,五分钟眯不了吃亏也眯不了意外,以防万一还特意调了个十分钟后的震动闹钟,这样还能再睡五分钟回笼觉,想想都幸福。 于是我就打着哈欠靠着沙发眯起觉来,手上还抓着手机。 然而…… 感觉只是闭个眼的工夫,闹钟就震动了,时间真是仿佛白驹过隙…… 啊,白驹过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仿佛是,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何至自苦如此乎。 我努力睁眼去关闹钟,但眼皮子跟手机都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我挣扎地扑棱了两下就被人按住了,手机也拿走了,那人还捂着我眼睛说:“乖,继续睡。” 我再困也知道这是余世华,他自从发现遮住羊眼睛羊会睡觉之后就老对我来这招。我他妈解释过一万遍羊不是睡着了而是被吓得不敢动了,他就是不听。 不过我现在也没力气跟他争,迷迷糊糊地想反正他醒了,那我就睡吧。 没睡两下,他又折腾着把我给送床上去了。我撑着最后一点神智,眯起眼说:“你也睡吧,找不到这来的。” 余世华:“好,我不走,我在这儿陪你。” 我:“……” 我只是让你也睡觉,没让你留这陪我,你一定要强行搞暧昧吗? 但我懒得跟他斗嘴,闭着眼睛认真睡觉。他好像一直也没上床来睡,就坐那看着我,看得我实在不好意思,赶紧地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晨四五点才睡觉,但上午七点我就自然醒了,只是缺乏睡眠有点儿躁郁。我想起还在别人家,不好意思睡到日上三竿,就爬起来去客厅。 客厅里没人,厨房里有声音。我走到厨房门口一看,隔着透明玻璃门,余世华跟成锦程正在里面做早饭,听不到在说什么,余世华刚张了张口,成锦程就笑得要打跌了。 成锦程看到了我,把门推开一条缝:“哎,醒了,牙刷放洗漱台上了,杯子和毛巾没新的了,你跟小华的共着用一下。” 我说:“好,我洗完来帮你们。” 成锦程说:“没事,要不你帮我浇下水,阳台上那几盆花花草草,别人送的,我经常忘了浇水。” 我应了声,去洗脸刷牙,又去阳台上浇花草。阳台正对着厨房,我一抬头就从噌亮的金属框上看到厨房那边的景况:成锦程一边笑一边指我,一边又踹了余世华一脚。余世华不耐烦地拍开他,继续大力拍黄瓜。 我没继续观察厨房,专心浇水,又去看外头的环境。上回黄奇带我过来是白天,我大概记得他住哪栋,好像就是对面。现在的我身处此地俨然是个电灯泡,要不干脆去黄奇家里蹭一蹭,他装疯卖傻把我家翻了个遍,我也得从他身上得到点我想要的东西才行。 我边谋划着边找黄奇家的阳台,然后我就懵逼了。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阿bo了。 你猜阿bo在干嘛? 阿bo从背后抱着要去关窗帘的黄奇,黄奇还他妈没穿上衣。 然后奸夫淫夫就拉上了窗帘。 哦我的上帝,我需要先静一静。 我静了五秒钟,把所有的处理方法思考一遍。 第一个解决方法,我应该现在冲过去把门一脚踢开,指着里面衣衫不整滚成一团的两个人大吼一句:你对得起我爸吗?! 然后趁他俩懵逼的时候我赶紧拍照,把证据甩我爸面前去。 但,我怕我捉奸不成反遭 分卷阅读13 口。而且太尴尬了,会他妈长针眼的吧!眼睛都要瞎啊!退一万步讲我爸绝对会弄死黄奇的,说不定还能上升成国际纠纷。 第二个方案,…… 我日!没有第二个方案! 我不是一个喜欢生气的人,因为但凡发生一件事之后光顾着生气是没有卵用的,但此时此刻我非常生气。你他妈想跟黄奇好你倒是先跟我爸分手啊! 我爸对阿bo怎么样是有目共睹的,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好一万倍,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外头都有暗地里嘲笑杜市敬老房子着火的,我他妈以前都忍了,现在这也太过分了!我甚至都怀疑阿bo是忍辱负重来找我爸当卧底的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花!”成锦程突然叫起来,“虽然我说得很不在乎的样子但我不是真不在乎的啊!我还要把这个妹子的!”边叫他边冲过来抢走我手上的浇水壶。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头看他。 余世华看我这样子愣了愣:“怎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太对不起了,真的,我……”我边说边赶紧扯纸巾把花盆里的水吸出来,这一刻特想一头撞死以谢罪。 成锦程也蹲地上扯纸巾吸水:“没事没事,你别太紧张,我平时经常忘了浇水,说不定正好平衡回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更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四处看了看:“哎,那一袋子是营养土吧?我给你先移到干土里,等下再移回来。” 成锦程问:“不会弄死它吧?” 我说:“不会,我经常捣鼓这些。” 其实我说了谎。也不算经常,就上个学期我们学校开展了第一届花言草语之校园花卉种植大赛我才学的,因为第一名能加德育分,德育分直接挂钩奖学金,我果然是一个特别功利的boy。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花草移来移去。 突然余世华扯我的胳膊:“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我甩开他手:“等下,别根涝坏了,你们先去吃早饭,我这边很快就弄好了。” 余世华还在拽我:“你先起来!你整个人都是懵的你没发现吗?” 我他妈要发现了我还……我还他妈继续懵!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说:“你知道我懵就先松手,要花草被我弄坏了我哭给你看。” 成锦程赶紧来劝:“哎,也没那么严重,那妹子家里开花店的,经常送我,我也不是第一次养坏了,真没那么严重。” 余世华把他推开:“肯定不是花的事。” 发小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这真是花的事,你难道没看到一枝红杏在墙头晃来晃去吗?旁边还他妈扒着一根黄芪。 我日! 余世华把成锦程赶去吃早饭,他蹲下来看着我捣鼓花草,低声问:“你爸那边来电话了?” 我说:“没。” 余世华又问:“那你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我说:“真没事。” 余世华想了半天,回头看了看成锦程,又看回我,尴尬地说:“我跟他就是朋友,之前我无聊去飙车的时候认识的,你又不让我飙车,我就没说。他直的,知道我喜欢你,说让我刺激一下你,我没答应……好吧,我就刚开始答应了一下,不过后来想了想,觉得也挺幼稚的,关键你也没什么反应,我就没答应了。” 我:“……” 真是难为你动脑筋想事情了。 我默不作声地抢救完花草,把它们各归各位搬回去,一回头余世华已经拿了吸尘器在打扫。我又瞥了瞥屋里,成锦程端着早饭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接触到我的目光后立刻装作没事人一样扭头看着电视机哈哈哈地笑。 好吧,我算彻底明白他俩怎么玩到一块的了。 余世华边打扫边看我。但不管怎么看我,我总不能随便就把我爸戴绿帽子的事说出来,那就很尴尬了,说实话哪怕是我自己戴了绿帽子我都不会这么尴尬。 我正想着编个什么理由盖过去,手机响了。 是跛叔,他说:“大哥急着输血,清清你快过来。” 我也不知道接二连三的懵逼会不会让我从此变成一个傻子,下意识应了一声,问了地址,然后说:“跛叔,你也给阿bo打个电话,让他过去照顾我爸。” 跛叔:“好。” 此时此刻的我没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想法。 我挂了电话,跟见了鬼似的特别冷静,对余世华说:“我爸受伤了,急着输血,我要赶紧过去一下。” 余世华的脸色瞬间绷了起来:“走!” 他跟成锦程打了声招呼说有急事,我也跟着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家里有急事,真的昨晚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成锦程挥了挥手:“行行行,别跟我这么客气,快去吧。” 我俩就赶紧走了。 我和余世华下楼之后,对面单元也出来了两个人,黄奇和阿bo。黄奇倒是敬业,就连在他家小区里下个楼都已经演上了,跟真的似的,如果不是成锦程家里阳台恰恰好卡着角度对着黄奇家阳台,我还真看不到那一幕,还真以为他俩单纯就是来避个难的。 余世华还在打招呼:“bo哥,你们也躲这了啊。” 阿bo还是那么冷艳高贵的一张脸,点点头:“走吧。” 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反对暴力,觉得暴力是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然而此时此刻我并不想解决任何问题,我只是很想打他俩。 但可能是装逼装成习惯,我硬是忍了下来,面无表情,步履如飞。 你知道的,道上混的听着再风光,也都见不得光,搁封建社会连下九流都算不上,是不入流,搁新社会就喊社会毒瘤,所以我爸一个大佬受重伤都得被送到黑医这里抢救,还神他妈血源不足让我来凑。我爸又不是什么主角,居然还赶时髦弄个稀缺血型,怎么当初爷爷没给他取名昊字日天呢。 我过去后医生赶紧推着我做了血检,确认了我真是我爸亲生的,然后就抽血。我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人家,只好努力维持不招人嫌的无辜脸,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近亲输血不好吧……” 戴着口罩的抽血小哥抬眼瞥我,冷淡地说:“放心,没事。” 说完就不顾我的挽留,坚决地走了。我感觉自己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值得信任的渣男,一三五出轨二四六打我星期天还他妈有脸说他仍然深沉地爱着我的那种渣。 发小特别担心,在我眼前晃了又晃:“你没事吧?你是不是晕血?我`操!你早上还没吃东西的!”说完就招呼旁边小弟去买早饭。 我摇摇头:“我没事,不晕血,肚子也不饿。” 跛叔也在一边担心地说:“你脸都白成这样了,真没事?” 我说:“昨晚我就睡了两三个小时,睡眠不足而已。” 跛叔说:“那你去隔壁躺会儿。” 我说:“跛叔,把我爸送正经医院吧。” 跛叔一愣,随即坐到我另一边安慰我:“你不要急,大哥没事的,以前他也在这里治过,这不都好好儿的吗?这里医生不比大医院的差,都是道上混出来的,对这种伤反而比医院里要有经验多了。” 我说:“再有经验,东西也没大医院齐。万一他输我的血出问题了怎么办?跛叔,这样风险很大。” 跛叔哄孩子似的:“乔医生说了没事,他会拿辐照什么的处理,而且发病率很低,就百分之一。清清,你知道的,大哥这个伤去医院里那就是等着百分之百被查的后果。” 我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我爸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二三十岁的他了,他今年四十二岁了,他不年轻了,二十岁能撑过去的事情不一定四十岁还能撑过去。” 跛叔一时没接话,坐在我旁边沉默。 余世华赶紧搂着我肩膀拍了拍,说:“正在做手术你也不能强行把人给送医院吧。清清你休息会儿,别想那么多,敬叔还那么年轻你别整天说他老,没事的,真没事。” 我特别想说,有事了你又不能赔我一个爸。 但我没说。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好杜绝一切不是非得要说的话,因为很容易就说出伤人伤己的话。余世华是好意,我不能不知好歹。 很快那个小弟就买了早饭回来,余世华非得让我吃,我就意思意思吃两口,实在也吃不下更多了,再吃下去我怕我吐一地还得耽误护士出来打扫。 余世华也没吃早饭,可能是饿狠了,见我不吃了就直接就着我吃剩下的吃。 我默默地看了他两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不能多说话的时候我想说的话就特别多,还特别矫情。我好想对余世华说你他妈别想着搞我了行吗,你那天晚上说的没错,我就是因为你是混混所以拒绝你的。我生下来就是我妈我爸的儿子,这没得选,我跟你从小玩到大,这也已经是既定事实没得避免。但我不想一辈子在这趟浑水里越搅越深,我特别功利,我不喜欢醉生梦死只争朝夕,我不想好端端的莫名其妙就家破人亡。 但他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条子控,相反,我特别怕条子。小时候去同学家里玩,同学家长吓唬小孩总喜欢说要喊警察抓人。我同学知道这是吓唬他的,笑嘻嘻说警察叔叔是好人不抓他。但我怕,我家里人从不这么吓唬我,因为警察抓坏人,我全家都是坏人,谁要这么吓唬我我就真会信,我心虚,一旦我看到条子却来不及跑路,我就恨不得干脆扑上去抱住大腿喊爸爸你放过我全家吧。 我盯着余世华看了半天,在心里把这些话都过滤了一道,滤完了没一句能说的。我如果把这些话跟他说了,怕他会脑子一抽怜爱我到不可自拔,那就很可怕了,谁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反正肯定是跟我脑袋里的东西不一样。 可是我也不能把这些话告诉其他人,我肯定不能没事告诉我那群单纯小海豚们我爸是大佬;道上我能交心的更不多了,同龄人死到现在就剩余世华一个。我就把这些话对齐轩说过,后来他失踪,我就彻底安静如鸡了。 我想了想,又移开目光去看阿bo。 阿bo靠在对面的墙上,脸色还是有点担忧的。他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侧头朝我看了眼。 我俩对视了会儿,他又移开了目光。他心理素质真好,一点心虚也没露。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朝跛叔做了个手势。我感觉跛叔一下子放松下来了,其实他也很紧张,刚才都是为了我才撑着。 我站起身想去看我爸,余世华赶紧搀着我。他真的是电视看太多了,我虽然整个人都还有点懵,但不至于那么戏剧化地扑街。 护士们推着我爸出来,说还在麻醉中,过了这阵子就行了。阿bo跟跛叔赶紧跟着一路去了,黄奇偷偷看了我一眼,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支开余世华。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弹。 这时候护士过来说要办手续,其实就是交钱吧。余世华看我一眼:“你再坐会儿,我去吧。”说完又把我按在椅子上坐着,他就跟护士妹妹去了。 等他拐过走廊,我腾地起身拽着黄奇的手就往没人了的手术室里推,把门反锁。手术室里还有点血腥的味道,是我爸的血,也有我的血,归根结底都是从我爸身上分出来的。 黄奇有点惊讶:“你――” 我做了个手势制止他:“你利用我在我家里翻来翻去, 分卷阅读14 都尽力帮你圆了场,现在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可以老实答我,可以拒绝回答,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诚恳地说:“你问吧,能回答的我都回答。” 我问:“我爸那是怎么回事?” 黄奇回答:“你爸太着急了,他太着急除掉白磊,这件事我们都没料到,他让跛树去了码头,自己虚晃一枪去埋伏白磊。他可能是以为白磊会在今晚放松警惕,可还是鲁莽了,他准备得并不充分。” 我一惊,追问:“那白大佬现在呢?” 黄奇摇了摇头:“我还不清楚,估计也没讨到好。再具体的我就得问我同事了,但不能说太多的东西,而且你绝对不能泄露任何消息给你的父亲或其他人,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 我点点头:“谢谢你信我。第二个问题,你跟阿bo什么关系?” 黄奇半晌才说:“以前,我和他有过一段关系。” 我笑了笑:“多久以前?昨晚?还是今天早上?” 黄奇转瞬就明白了:“你看到了?这太巧了。不过我可以解释。” 我等着他解释。 他解释道:“昨晚我在码头那边,为了安全着想把阿bo放到我家里了,今天早上我才回去。我大概知道你是误会了我去拉窗帘那一下,可能你没看清,我受了伤,脱了衣服在上药。阿bo把窗帘拉开了,但我职业病,比较警惕。至于你可能看到他抱我,这一点我没办法解释,我和他之间确实还存在一定的问题需要解决,但我可以保证,我俩绝对再没有进一步的关系。” 这解释说了跟没说一样,等于变相承认阿bo对他旧情难忘,我爸还是绿的。 我其实还有个问题想问,但回想起来已经问了许多个,只好憋回去:“好,谢谢,我问完了。” 黄奇却问:“你想问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我说:“刚才我已经问了很多了,我自己废的话我认了。” 黄奇笑了笑,和气地说:“没事,你问吧。” 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跟他客气,径直问:“祁煊还活着吗?” 黄奇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问这件事,也很坦率地回答:“活着。” 我朝他点了点头:“谢谢。” 说完,我就转身朝外走。 黄奇在身后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在哪?” 我心想,我问完之后就该迫不及待去找他了,但我现在好忙啊暑假作业都没做完,我没空。但这么说像在敷衍人似的,于是我想了会儿,回头看着他:“他活着,但他不来找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想见我,或者不能见我,我问他在哪里干什么?” 黄奇看了我一会儿,很难得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不装疯卖傻的时候是一个很果断的人,几乎不会这样。当然,也可能是我接触他太少的原因,究根结底我本来也跟他不熟。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 我:“……你这么自作主张你哥知道吗?” 黄奇笑了,说:“谁告诉你他是我哥?” 哎?不是吗?你俩长得有那么一点像还同姓,你还真知道他活着,完了你跟我说你俩不是兄弟以为我会信?! 黄奇笑着摇头,说:“我是他舅,他跟母姓。” 我:“……” 你个大屁`眼子!我才不信! 黄奇解释:“辈分问题,实际上我跟他同龄。” 我:“……哦。” 关我屁事,并不关心。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也顾不上装模作样地矫情一番,赶紧着让他告诉我齐轩在哪。但我起码现在不会去找齐轩,我真没空。 我只是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现在过得好吗?” 黄奇说:“挺好的,他转行当老师了,我觉得挺适合他的。” 我也这么觉得。 但你们居然还能随便转行??? 我是不太了解你们icpo的世界啦。 ―――――――――――――― 诸君,我决定站发小。 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主动说出来。 是因为我脑补了一下后文,然后被发小帅硬了。 也来不及细说什么,余世华已经回来了,在外头喊我。我开门出去,他讶异地看一眼我又看一眼我身后一秒变影帝的黄奇,质疑道:“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说:“感受一下我爸做手术的痛苦。” 余世华噎了一下:“这不都没事了……” 你们可真是不怕死,有这种精神怎么不去对抗外星人维护世界和平呢?哦,你们不是美国人。 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发小,余世华看得出我现在心情特别差,也没跟平时似的插科打诨,让我连嫌弃他的理由都找不到,特别讨厌。 我发现自己今天情绪真的太失控了,百分之五十得算睡眠不足的锅,所以我选择趴我爸病床旁边补个觉。余世华有自己的事,就先走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的一下子又醒了,但只是思维清醒,人却依旧趴着,听到我爸跟跛叔在说话。 我爸问:“他怎么在这?” 我:“……” 我只好含泪假装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我。 跛叔解释了一下辣鸡黑医缺血源的事,说:“清清很担心你。” 我爸干脆放弃了这个话题,问:“白磊那边怎么样了?” 有句讲句,这屋里空调有点大,你们真的没人想给我盖个外套吗?我刚才活生生被冻醒的,你们能不能有一点点爱心?跛叔你说把我当亲儿子疼是逢场作戏是吗?算了,你可能是跟你大哥学的怎么对亲儿子吧。 跛叔回答:“躲起来了,还不知道死活。阿健说大哥你那几枪是打中了白磊的,就看他命了。” 我爸冷笑了一声:“王八活千年。” 爸爸你闭嘴好吗。 跛叔继续说:“码头那边白苏庭去了,他倒是带了挺多的人,如果没条子帮忙这次我们会吃大亏。后来他落水里了,我看人多混乱,就没让人去捞。” 我爸说:“能捞上来条子就捞了,也不用我们捞。” 跛叔说:“是啊。” 总的来说,白大佬和白苏庭都受了重伤,并且都下落不明。 他俩又说了会儿后续的事,然后我爸问:“你醒不醒?” 我打死不醒,不然就太尴尬了。 我爸喊跛叔:“把他带回去。” 我不能这时候醒,不然真的好尴尬,你们体谅我一下好吗,我是十九岁的青少年,我的脸皮还好薄的,你们这样拆穿我在装睡我心理压力会好大的,会导致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严重的话我说不定从此会心理扭曲走上变态的道路! 小天使跛叔圆场道:“清清昨晚没睡,一下子起不来吧,我喊人来背他。” 我在装睡被当场戳穿和被小弟背出去之间艰难地考虑着……跛叔你再喊我一声啊!你只要再喊我一声,我就能装模作样地起来了! 跛叔一定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呐喊,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慈爱地喊我:“清清,起来了,回去睡吧。” 时机不容错过,我赶紧动了动手指头,揉了揉眼睛,一边打呵欠一边无辜地抬头:“啊,爸,你醒了,哪里还疼吗?跛叔,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我爸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说:“你回去吧。” 我说:“我在这照顾你。” 我爸:“我过两天也回去。” 我:“那我到时候再跟你一起回去。” 我爸:“阿bo会照顾我,你走吧。” 我的心好痛,爸爸你一定要搞清楚谁最爱你,是我和跛叔啊,不是阿bo!阿bo他三心二意!他不忠于爱情! 我沉痛地看着他。 我爸皱了皱眉,说:“快点走。” 我要痛到无法呼吸了! 阿bo这时候进来,给我爸倒了杯温水。我爸可能药效没完全过去,整个人还不能自主行动,只能被阿bo扶着。 我很想反手给阿bo一个氧气罐,但还是忍住了,跟着跛叔出了这三无场所。 上车后,跛叔一边倒车一边安抚我:“你不要担心,乔医生也说手术很成功,大哥正是壮年,最精神的时候,身体比现在年轻人都好太多了。” 我腹诽道,这要看跟谁比,一只鹅也能比宅男强,但这值得高兴吗? 跛叔说:“哎,你别不高兴。”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跟我爸抱怨了白苏庭缠着我,所以他才去冒险的?” 那天在书房里我跟我爸抱怨了一下,他当时跟我说没事,我以为是他跟白大佬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比如祸不及家人之类,但结果我爸当时就只是在装逼而已吗?他就是为了我那些话才临时决定去搞死白大佬一了百了的吗? 跛叔沉默了一会儿,我都要在这沉默中落下泪来。 然后,跛叔说:“你别总是想太多,这次白磊突然回来炸了余家的时候大哥就已经在谋划除掉他了。旧仇可以不算,但白磊回来就是打破局面抢盘口的,大哥不可能由他来。虽然是仓促了点,但也险胜在能打白磊个突袭,他估计也没想到大哥会这么冒险,等他站稳脚跟之后就更不好动手了。” 我:“……哦。” 跛叔又说:“清清,最近局势会有点乱,大哥怕你出事,你一定要多小心。跛叔知道你不喜欢搞排场,但你如果要出门不得不带上保镖,跟余少一起也更安全点。” 我说:“好。” 得了,我接下来的暑假大概就是宅个痛快。也好,我可以安心修炼技能点,毕竟想浪都没法儿浪。 我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这个暑假注定不会结束得这么简单。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我爸稍微恢复了点就搬回家休养了。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黑医很紧俏,大佬大哥们受个什么难以言喻的伤都得去那治,虽然给医生面子不当场打起来,可难免就碰上互砍过的仇家,说不定还共用一条吊液杆,这就很尴尬了。所以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欢迎人住院,这是给了我爸很大的面子才让他赖了几天。 我爸回家的时候已经能自主活动了,我尽孝心守着他端茶倒水还被他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他就稀罕阿bo照顾他,吃个药能吃到亲嘴,气得我连吞两把速效救心丸。 冷静下来我就想,只要再没下次的话,我就当这事没发生算了,我爸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但以防万一,我是不是要找阿bo谈一谈心敲敲边鼓?唉,这种事做起来特尴尬,说起来我只算个继子,跑去跟小妈说这种事想想都挂不住脸皮,跟我特鸡婆似的。 经过艰难的一番犹豫,我决定抓阄决定。 抓阄结果让我去找阿bo谈。 有没有搞错,十个纸团里只有一个让我去谈心的选项,这也能抓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运气? 但秉承着公平公正的抓阄原则,我不能反悔重抓。 然而我没找到阿bo。 我问跛叔,跛叔说:“bo哥最近要开演唱会,之前为了照顾大哥拉下了好几场排练,现在大哥好多了,就让他去赶排练了。” 我心想,又有吉他要被砸了。 吉他砸没砸我不知道,但阿bo当晚没回家。这不太正常,因为他说好了回来陪我爸吃夜宵的,我爸打手机过去也没人接,脸顿时就黑了。 我的脸也黑了,我还沉浸在阿bo要出轨这件事上,但奸情对象黄奇正在客厅聚精会神地看《小鲤鱼历险记》。 难道阿bo有好几个奸情对象? 我冷静下来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要出轨也不会挑这么敏感的时机。 我爸立刻让手下的人去找,小弟们找了一圈,乐队里的人都说阿bo排练完就 分卷阅读15 家了。然而阿bo根本没回家,我爸派在阿bo身边的俩保镖一司机都一起失去了踪迹,车子被扔在了荒郊野外。 我听了这话就心里一抽,默默地看了看跛叔,心想还好我没出门,你们找的保镖听起来仿佛是不太靠谱啊,还好我身边带着一个国际刑警。 但我也没什么好庆幸的,因为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爸要急疯了。说真的,我一直以为我爸只是贪恋阿bo的肉`体,但没想到他贪出这么大的瘾了。 小弟们翻天覆地,却仍然一无所获,直到三天后,我爸收到了一封快递。 我和跛叔他们站在我爸旁边,脸色都不太好看。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快递里面是一截指甲,这还算好的,说不定是一截舌头之类的。我跟阿bo虽然互相不待见,但我毕竟不希望他这么惨,而且我怕我爸生起气来崩了伤口啊! 我爸假装他很镇定地打开了快递盒,里面只有一个u盘。 跛叔赶紧去拿了台笔记本过来,把u盘插进去,打开看到一个视频。 阿bo被吊在一个仓库里,打得满身都是血。过了会儿有人说话,但后期调了音,听不出是谁,那人让阿bo跟我爸说两句话。阿bo垂着头没动,画面外的人便拿铁棍子戳了戳他下巴,强行地抬起了他的头。阿bo这才露了个脸,脸上也是血,眼睛冷漠地扫过镜头,又垂了下去。对方骂了两句,拿铁棍子朝他头上狠狠地抽了两下,让他说话,但他就是不说。 在这一刻我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个想法,我再也不嫌弃阿bo装逼了,他不是装的,他都这样了还是一副看不起尔等愚昧俗人的表情,看来是发自真心表里如一一视同仁地在藐视众生,不只是藐视我。 对方就比较尴尬了,沉默了一下,假装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对我爸甩了个地址,让我爸亲自过去接人,不然别指望阿bo活着回来。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我爸对我说:“把你的手机放下。” 我还差一下就能按完零了。 我认真地讲道理:“爸,显然他们是想把你骗过去动手,我们还是报警吧。” 我爸拒绝报警,并且把我关了起来。 日哟! 我手机也被没收掉,只能扒在门上喊跛叔。 跛叔过来了,跟我一起坐在小黑屋里。他苦口婆心地劝我:“清清,这事你真的别管。” 我说:“我不能不管,那是我爸。” 跛叔叹了口气,说:“被抓的是你爸的人,他不可能不去。我知道你不喜欢听那些江湖场面上的话,那就用你的话来说,bo哥是大哥的对象,他出了事,大哥不可能放着不管。” 我说:“我没让他不管,但为什么不能用更安全的方法去管?” 跛叔说:“你那个方法是让大哥安全,却不能让bo哥安全。就算都能安全,一旦大哥这么做了,打的就是他的脸,其他人会怎么说他?” 我觉得这真是没办法沟通的脑洞天堑,神他妈打脸啊!我问:“面子比安全更重要?” 跛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就是这样。” 我没有轻视他们的意思,也不想针对任何人,但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说,怪不得这群人不去老老实实读书考大学发家致富,大概是因为脑子都有坑。 跛叔大概看透了我的表情我的心,又说:“你放心,我们当然也不会真就让大哥单枪匹马地去,我们会安排好接应的。” 我说:“对方肯定知道你们会安排,他们也一样会想办法周旋。” 跛叔说:“那就只能看谁周旋得过谁了。” 我试图挽回跛叔的心:“跛叔,我爸、你大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难道不担心他出意外?” 跛叔朝我笑了笑,多少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当然担心,但我信大哥。清清你从小就不喜欢听我说大哥的事,你出生之前,大哥还没现在这地位,那时候他真是带着我们……” 我确实不喜欢听跛叔回忆他们以前多么热血峥嵘,反正又都不是干正事,把那点力气和勇气用在抗洪救灾上早就成个人物了。但他们不,他们坚定执着地追求着他们眼中的所谓江湖。 什么是江湖?他们认为就是快意恩仇,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是快意恩仇?他们认为是不服就干。 他们当然也讲道理,他们的道理就是谁地盘大谁实力强谁就是道理。他们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事实上你非得说的话,他们的道理和当今世界的本质确实也是相通的,至少是与霸权主义国家相通,但我从来都不认为霸权主义是对的,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存在即合理,有很多事情就是存在,就是一代传一代,但它就是错的,不是人多势众流传百年就叫对。 以上摘自于我小学六年级的校内读后感大赛优胜作品。其实我当时只是随手拿了本书应付交差,不要问我为什么能从一本卖保险的内部培训刊物写读后感写到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还想问这本书是怎么出现在我书架上的呢。至于为什么当时读后感大赛评委团团长、我的年级组长执着地给我评了优胜,我想大概能从他热泪盈眶的眼眸中看到答案。 答案只有一个:六年级只有我参赛。 其他同学都忙于应付各种小升初的面试和笔试,我也很忙,但我是大队长,拗不过年级组长那纯真渴盼的目光,只好随手抽了本书应付交差。 年级组长也真是活得不容易啊。 跛叔跟我互相劝说了很久,谁也没成功,他就走了,还没收了我一切的通讯工具,生怕我报警。我靠在门板上思考绝食会不会有效果时,黄奇来救驾了。他赖在门口一副小鸡崽离了爹的样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凄凄惨惨戚戚。 碍于他是受害者阿bo的弟弟,而且还脑缺,所以跛叔并没起疑心地把他放进来找他爹我了,还叮嘱我不要迁怒黄奇。 我是这样的人吗?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即算有迁怒的心也没迁怒的胆啊。 黄奇进来后关好门,对我耳语:“把u盘要过来。” 我心想对哦,他是干这行的啊! 我赶紧扑到门上喊:“跛叔,还有一件事!” 跛叔隔着门问:“什么?” 我说:“把u盘给我,再给我一台电脑,怕我报警可以拆掉网线。我试试看能不能从录像里找出线索来,省得我爸被糊弄去了别的地方。” 毕竟在跛叔眼里,我是这套院子里里外外学历最高的人,他就信了我,把录像拷贝到一个ipad里给了我,然后关掉了这套院子里里外外的wifi。 我:“……” 感受一下,平时也差不多是这么防我的。 黄奇把录像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神情非常认真,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在这个时候才露出了几分锋芒。不知道是天赋还是职业病,他是一个很能掩盖自己本身气质的人,以至于我到现在也没搞懂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傻`逼状态的他不要说了,就我与他为数不多的私下里接触来说他很温柔,不是黏糊糊的温柔,而是一种宽和大方的态度,有点像当年的齐轩,但比齐轩要成熟一些。 当然也可能是齐轩娃娃脸而黄奇超模脸的原因,毕竟也是辈分上的舅舅,秦腔唱得好,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金疙瘩银疙瘩都嫌不够,一头驴两头牛都是牲口。 然则唱得再好也无法掩盖齐轩他舅是国际刑警而我二舅是人肉打桩机的事实。如果不是我坚信自己是命运的主角我早就不想苟延残喘了,但我必须要坚强起来,我快二十岁了,只要坚持到三十来岁再结婚生孩子被老婆甩一次我就能有机会拯救世界了,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在我畅想未来世界构建美好蓝图时,黄奇取下他的怀表,拆了表壳,拿出来一个很精致的像数据转换头的东西,把录像从ipad传送到他那个破手机里,屏幕上开始冒绿光进行各种数据分析。 我:“……” 那块怀表还是我之前当他傻`逼的时候挂着他去夜市遛弯时买的,他当时非得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我腿不动了。我从那之后再也没去过那一片了,妈的,他肯定是想逼死我,从根本上断绝杜市敬的下一代。 至于他那个破手机,他当宝贝似的,断断续续说是领养过他的捡破烂的奶奶给他的,他死也不会忘记奶奶。 这一刻我只想说,奶你全家。 他神色专注地捣鼓了一阵,又闭起眼睛思索,再把录像每个片段翻来覆去地放大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头小弟送完晚饭开始问我想吃什么夜宵了。我不想打断黄奇的思路,但忍不住问:“能不能请你同事帮忙?” “不能。”黄奇看我一眼,解释说,“我们不能擅自离岗干涉别的事。” 我努力给他洗脑:“阿bo很可能是被白大佬绑走的,你们不都是为了抓白大佬的小辫子吗?” 黄奇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因为阿bo这件事暴露行迹。” 言下之意,阿bo就算真是被白大佬绑了乃至于杀了,也只是在白大佬的档案里添了无关紧要的一笔账。我能理解,但话到这个份上还是有点不忍:“万一阿bo出了事……” 黄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插手这件事已经违反了规定。” 我不知道他跟阿bo是怎么个情况,但秉承着彼此尊重求同存异的原则,我也没问,看着他继续捣鼓。说实话我看不太懂黑科技,看着看着就两眼一抹黑发困了。 就在我打瞌睡时,他报了个港口的名字:“阿bo被关在那里,起码录像时是这个地方。” 那个港口,是余家的地盘。 我立刻精神了:“但是那一片太大了,过去挨个找会打草惊蛇吧?” 我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找发小帮忙避人耳目。但一想到这事可能跟余叔叔有关系,我就有点不安,难道说余叔叔为求自保跟白大佬达成了私下协议? 我正胡乱想着,听到黄奇说:“79号仓库。” 我正想事,随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黄奇耐心地解释:“我知道这个港口是软件分析背景音和背景物体,至于具体仓库,是因为阿bo给了暗示。” 我问:“什么暗示?” 黄奇定格了一个画面,放大给我看,阿bo被吊起来的手佝偻出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姿势,但也不是明目张胆的数字。黄奇说:“这是我们小时候玩游戏自创的。” 我的心情好复杂好微妙。 但现在没时间管这些,我必须要赶紧通知我爸。所以我立刻对门外的小弟说:“马上去叫我爸,说我知道阿bo被关在哪里了。” 左边的小弟赶紧说:“是,荣少。”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等待我爸到来的时间里,我和黄奇是比较尴尬的,主要是我单方面尴尬。黄奇吃了几口冷掉的晚饭,抬头看门口扮望父石的我:“你不要误会,人在求救的时候不会想太多,只想用最安全的方法传递信息。” 我说:“哦。” 没过多久,门打开了,几个小弟进来,先把黄奇哄骗出去吃蛋糕,这也好,本来我俩还在愁怎么让他混出去报警呢。但紧接着,小弟又把我绑到了椅子上。 我说:“不错,你们胆子挺大的。” 小弟赶紧说:“荣少可别生我们的气,是大哥让我们这么做的。” 会不会说话啊你?这意思是让我生我爸的气 分卷阅读16 我没说话了。 小弟们捆完我就出去了,我爸终于进来见我。这还好,这还不是最差的结果,刚才小弟一言不合就捆我的时候我他妈还以为就在被关小黑屋的这点时间里杜市敬已经被推翻了呢。 我爸关上门,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很久。 我求求你了,不要做这么深沉的事情,搁电影里这都是满地的fg,请个拔秧小能手来都拔不干净的那种。 为了打断我爸的装逼,我赶紧把阿bo被关的地点说了出来,接着又劝:“爸,你听我的,白磊那边肯定料不到你会直捣黄龙,你现在报警还来得及,警察直接过去救人,阿bo肯定会没事的。如果是面子问题的话,你假装自己去了绑匪骗你的地点,这边是匿名报案,外头人不会知唔――” 我爸把我的嘴堵上了。 我:“……” 我他妈说他进来看我为什么手上要拎着我的洗脸毛巾!现在唯一能感谢上帝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没拿错成我别的毛巾。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说:“你如果不想管事,就什么都不要管。” 这也得分什么事啊! 他接着说:“你以前想做什么我都没管你,你也不要管我。这事很复杂,你把自己顾好就行了,我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日哟,你就我一个亲儿子,我不操心谁操心! 我呜呜两声,还挣扎了两下以示抗议。 我爸像是犹豫了一阵,忽然走近,弯腰抱了抱我,在我耳边低声说:“记住,路都是自己选的,你既然选好了一条路就不要再改。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好好儿活着,别让我死了也没人送终。” 我:“………………” 你他妈闭嘴啊啊啊啊啊! 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啊?! 然后他就松开我,在我头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我拼命挣扎,从喉咙里憋出嘶叫声,但他都当不知道,走得头也不回。 你有本事把我放开我们打一架!!! 随后跛叔带人进来,看到我这样子,他愣了愣,眼眶也红了,抱着我安抚:“清清你冷静点。” 该冷静的是你们吧!我现在好冷静的!我只想打死你们而已!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拼命用头去撞跛叔,却被他牢牢摁住:“真的没事,大哥都布置好了,你就等几天,就几天……” 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扭头一看,妈的,是那个给我抽血的渣男……啊不,辣鸡黑医!渣医面无表情地举着根注射器朝我走过来,立刻就有小弟上前帮忙按住我。 我真的要哭了,杜市敬你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造反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欺负你唯一的儿子! 总之有话好好说,不要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动针,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挣扎了半天也没挣开,眼睁睁地看着针头扎进我肉里。 很快我就人事不知了。 这是我被软禁的第三天。 三天前,我被打了一针昏迷过去,醒来后人就在个陌生小楼里,看窗外景色大概是外地,里里外外都是我爸的人守着。跛叔说等我爸把事干完了再接我回去,让我先写暑假作业,要不然就玩连不上网的ipad。你说说,ipad它连不上网的时候还能有什么用?用来背单词吗?那你好歹先给我下个词典app啊! 我考虑过绝食吓唬人,但门外就是渣医,他分分钟能给我打葡萄糖续命,我就没必要瞎折腾了。 我问跛叔到底我爸打算干什么,跛叔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爸是铁了心要干掉白磊。 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装出听话的样子看高数书,脑子里全盘算着怎么逃出去。正面刚的话我肯定打不过外头那些马仔,只能智取,还必须一次成功,否则他们更警惕的话再偷蒙拐骗就没用了。 我决定用一个无耻的方法。 傍晚六点,马仔小帅送饭进来,我全程用深沉的目光注视他,试图给他心理压力。我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主动问我:“荣少有什么吩咐?” 我说:“没吩咐,就闷得慌,想找人聊聊天。” 小帅点头:“您说,我听着。” 我说:“坐下,别让我抬头看着你说。” 小帅赶紧搬过凳子坐我面前。 我却一时卡了壳。妈的,我明明是学了余牧雄那一套,为什么余牧雄能泡汉子我却跟个教导处主任要训学生似的,小帅你不能挨着我旁边暧昧一点坐吗?一定要正襟危坐到我对面吗?唉,怪我平时为人太正派。 我笑了笑,亲切地问:“家里还有哪些人啊?” 小帅:“……我爸和我妈。” 我:“他们知道你干这行吗?” 小帅:“……不知道。” 等我回去我就让他们知道。 我喝口水,在和蔼中又透着一丝淫靡与猥琐地问:“那你交朋友了没?” 小帅看起来很紧张:“那个……荣少,我、我性格很内向,不是很会聊天,要不我把小俊喊进来?他话多。” 小俊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出卖他的?可怕。我早说了这群黑社会不讲义气的。 我笑了笑,说:“不用,你长得比较好,我比较喜欢你。” 小帅看起来更紧张了。 我有点于心不忍,总感觉自己平时也这么惨。这么一想,我也不难为他了,收住表情,说:“去给我买个宠物来玩,我好无聊。” 小帅:“哦……哦!好!” 说完他就赶紧跑出去买宠物了。 半个小时后,他给我买回来一个电子宠物。 妈的,能不能给这群马仔设立个智商准入系统? 我忍不住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挑了挑他的下巴,语重心长地说:“看来你是很想让我玩你了。” 小帅整个人都绷紧了:“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您想要什么我再去买!” 我说:“给我买几只鸟回来。” 小帅迟疑道:“鸟?” 我预支了半年节操,露出哲学的笑容,饱含深意地低头看了看他的胯,说:“对,我喜欢玩鸟,你不给我玩真的鸟我就玩你的鸟。” 小帅倒吸一口凉气,隐约有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表情,立马说:“我马上去买!”转身跑两步,又回头小声说,“我嘴很严的,荣少。” 我高冷地说:“哦。” 我的威胁太邪恶了,也难得是我终于碰到了一个宁折不弯的直男,小帅给我买了一堆鸟回来,五颜六色,叽叽喳喳。我觉得这个小伙子值得培养,以后可以多走动,我要保护好他,这个混乱世界最后的清流。 渣医在门口逮着小帅问了几声,似乎有所警惕。但渣医怎么说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小帅是为了守住贞`操,求生欲`望战胜了世俗雇佣意志,小帅艰难而成功地给我塞进了一只没尾巴的八哥。 八哥看到我就喊:“宝贝儿,我老婆后天才回来~” 我:“……” 我是应该先说它的儿化音比我还准,还是先说我顿悟了它为什么会秃尾巴? 小帅还挺高兴:“荣少,店主说这只八哥会的话最多最好玩。” 爸爸的心好痛,这孩子一定是被人诱拐进黑社会的,等我出去了就救他于水火当中,我发誓。 但非常时期我不能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他出去,装模作样地逗弄八哥。 八哥一时说:“又不是为了你的钱~” 一时说:“听我解释~” 一时又说:“拿你当兄弟~” 它还能不喘气地连骂五分钟街,骂完再讨饶,讨着讨着开始喊不要不要你好讨厌再用力一点,最后来一句毫无底气的“再没下一次了”。 我:“……” 想必这只八哥经历过太多的故事,我忍不住对它肃然起敬。 玩到二十二点我上床睡觉,睁着眼睛到半夜三点,听外头也没动静了,我赶紧蹑手蹑脚地起身,把写好的求救纸条绑八哥身上,再把它从洗手间的排气口扔了出去。做完这一切我有点紧张,能不能有用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报警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我描述的地点也不知道,只能赌人间有真情了。 做完我就睡了,早上起床,把录好的八哥声音时不时放一段给外头的人听,边密切关注窗外动静。如果被发现鸟跑了,他们势必怀疑我发了求救信息,肯定要带我转移地点。 我对着ipad骂了一句:“妈的,闭嘴,安静点!”然后把它关进了洗手间循环骂街。 做完这一切,我就坐在床上冥想起来。这是我们辅导员教的,说这样能迅速静下心来思考宇宙道理。有次我们班在课堂上集体进入冥想状态思考人生本源,正好撞上了校领导视察,误以为这是邪教现场,差点就报警了。但我们一点也不生气,因为领导这种高度警惕的态度是正确的,还因为领导决定着我们班下个学期的活动经费批不批。 没等我想多久,外头就传来了喧闹声。我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心想,有戏。 小帅冲进来要带我跑路,带着哭腔问:“荣少是不是你报警的?!” 我死死地抱着门框,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别惹我。顺便教你做人做事,以后遇到事儿了记得报警,你看多有用,记者都来了。” 小帅边抠我的手边质问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说:“回去我给你包红包,你放我这一回吧哥哥。” 小帅哭着说:“你放过我吧荣少!” 我俩正纠缠着,门被踹开了,条子站在门口大吼一声:“都趴地上!” 我立马松开门框,举起双手:“我是受害者!” 小帅下意识就去瞄他们藏武器的房梁,我赶紧一脚把他踹趴下,叫道:“就是他!就是他拐我传销的!” 小帅趴在地上,挣扎着回头看我,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我义正言辞地说:“枉费我把你当老乡,你居然干这种事。” 小帅一脸懵逼,写着“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震耳发聩地说:“我一定会跟你爸妈说的。” 小帅终于清醒了,哇一声哭出来。 哭哭也好,这孩子委屈了。 还好除了小帅比较单纯之外,其他人都是老油条了,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听到我的话头了就纷纷招认自己是搞传销的……啊不,渣医打死不认自己是传销,他坚持自己是在帮有志向的年轻人创业发家。 不愧是传说中的高学历,我以后看到他要躲远一点。 其实这都是小事,渣医他们肯定传了消息出去,不出半小时就得有人来保释他们了。而我,必须立刻离开。 警车开在路上,我突然捂着肚子喊疼,疼得撕心裂肺哭爹喊娘。 条子赶紧派了人把我先送医院。 我握着条子的手,热泪盈眶:“好同志,谢谢你们!” 条子拍拍我肩,和蔼可亲地说:“痛就别说话,忍一下就好。你在这等下,我去给你挂个号,你实在痛就喊护士。” 我说:“我努力忍一忍。” 条子点点头,起身去挂号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内心十分愧疚。我仿若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背叛了全世界:虽然渣医和小帅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到底是坑了他们一把;虽然条子是好人不会怪我,但我也还是耍了他们,良心痛。 我捂了捂心脏,看条子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迅速起身跑了。 对不起,我日后一定会来自首的。 我逃到另外的楼层,打听了一下医院后门,迅速跑了。等跑到安全地带后我才敢停下来,拦住路人问了下地名。这个小镇我还真没来过,离我家的距离有点远,我得先去坐火车到省会城市,然后才有飞机。 还好我身份证带在身上。 然而这有什么卵用呢? 我没钱啊,也没 分卷阅读17 机也没卡。 我沉痛地捂住了脸。 忽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闪过大脑。 啊,这个地名好熟悉。 啊,齐轩在这里。 啊……为什么我不能在更帅一点的情况下去找他…… 我再次捂住了脸。 人不要瞎矫情,我还是去找了齐轩。黄奇给的地址很详细,小镇的人也很淳朴,搭着我就去了齐轩任教的学校门口。 我曾经设想过许多次和齐轩重遇的画面。 或许是在枪林弹雨中,我再度被绑架,他再度来救我; 或许是在一大片薰衣草或什么什么花海里,我和他遥遥相望,凝噎无语,至于我俩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去花海里摆pose这种问题不要细想; 或许,我和他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期而遇,略有些惊讶过后,对视而笑。 但想象总比现实浪漫。 现实是,我在学校门卫的帮助下找到了初二(三)班的班主任齐轩。 他的反应还是很浪漫的,从讲台上转头看我,像慢镜头,我仿佛看到了他眼睫毛的颤动,他的嘴角像要开一朵花。 而我,上前两步,问他:“能不能先给我十块钱?摩的师傅还在外面等。” 齐轩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能驱散酷暑热气,我突然眼睛就酸了。 下课铃声正好响了,他宣布下课,然后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了过来:“走吧,我钱包放办公室了。” 我真的好怕自己有朝一日因为受到太多冲击而大脑当机。我赶紧跟上去:“你的脚怎么了?” “任务里出了意外。”他带着我穿过教室走廊,边对迎面跟他打招呼的学生点头,边好笑地问,“你都找过来了,怎么不知道这个?” 辣鸡黄奇没跟我说啊!根据我浸淫各种家庭伦理撕逼贴的经验来说,我一直以为只有舅妈才是邪恶的化身,原来舅舅也都是?! 办公室的其他人问:“这你弟弟?” 齐轩说:“我以前的学生。” 我看着他拿钱包,犹豫一下,问:“能不能多给我一点钱?” 齐轩拿钱的手指一顿,抬眼看我,瞬间明白到了事情的不单纯性,正色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打算把整件事情都告诉齐轩的,我有私心,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着这么严重的事情不管,他说不定会跟我走。 然而在我开口之前,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爸爸!” 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一脸懵逼地回头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奔跑到齐轩怀里。 ……不行,我要冷静。冷静下来想一想,齐轩遵纪守法,肯定不会有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女儿,不然我就去举报他作风问题,我有icpo内部投诉邮箱地址的。 站办公室门口的女人笑了笑,解释说:“我去接婷婷,顺便把小瑜一起接回来了,齐老师你也省的多跑一趟。” 齐轩朝她笑了笑,道了声谢。 他女儿问:“爸爸,我可以去婷婷家里写作业吗?” 齐轩问过那位女同事,得到允许后同意了女儿的要求,又送到办公室门叮嘱了几句。他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地跟人走远,然后看向我,说:“我没课了,我们也走吧,回家细说。” 我说:“好。” 这实在是很好的一件事,因为我需要一点时间编谎话。 我不能对他说实话了。 实在是赶时间,我边走边说:“余世华出了点事,我得赶着回去,但我钱包都被偷了,你能不能先借我点路费?” 齐轩说:“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也回不去,这里每天只停两趟火车,早上五点一趟,晚上十点半一趟。” 我问:“其他长途车有吗?” 齐轩摇摇头:“长途车上午出发,现在都下午了。要不我问问有没有下午去省城的。” 我说:“好,谢谢你。” 齐轩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么客气。哎,你长高了好多啊。” 我严肃地说:“我十九岁了。” 齐轩笑了笑,没接话茬,拿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问了一圈,遗憾地对我摇了摇头,说只有趟明早四点钟的熟人顺风车能搭。 我让他定下这个车。渣医肯定会领人去火车站堵我,我如果现在不能坐火车离开的话,就再不要打火车的主意了。 齐轩定完车后时间还早,我怕在街上乱晃会被抓,就跟着他回了他家。 他租住在教师社区里,里面大多是退休的老人们,偶尔有些下棋逗鸟的声音也不显嘈杂,反而更清净。他住在一楼,挺好的,还附赠个小院子,里面栽了很多花草。 齐轩把我搁在他家,他就出去买菜了。 我也不好意思乱翻,他出门的时候什么姿势他回来我还是什么姿势坐沙发上。 他提着菜笑出了声:“别这么拘谨,随意吧,小瑜的东西别动,我的书什么你随便看,电视遥控就在那,玩电脑也行。” 我赶紧去接菜:“要不我来做饭。” 他问:“你会?” 我换了个说法:“要不我洗菜你来做。” 他笑:“可以。” 我俩就去厨房里洗菜切菜了。 说实在的,有一点尴尬。 他看起来并没打算解释他失踪的事情和他女儿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我还急着想向他借钱呢…… 齐轩边洗菜边问:“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编好瞎话了,说:“我找到了你的地址,结果一下车就接到余世华电话催我回去有事,我准备去买回程票,钱包和手机就都没了。” 齐轩沉默了一下,说:“清……” 我打断他的话:“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憋不住话! 齐轩说:“是我同事的女儿,他殉职了,家里人也被报复灭了门,只剩下小瑜,我领养了她。” 他这么一说,我开始为自己的低级追求而感到羞愧。 我说:“哦。” 他转身去淘米,我憋了半天,终究没问他为什么不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去找我,总感觉问完之后大家都会尴尬到爆炸吧。 齐轩什么心情我不知道,但我反正是心怀鬼胎地洗完了菜,又站在厨房门口看他炒菜。他问了我一些学业的近况,又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好像我真的只是他一个曾经的学生而已,还是非正式的家教的那种。 哦,事实上好像确实也是这样。 我没话找话说:“不等小瑜一起吃饭吗?” 齐轩说:“不用,我让她今晚住同学家了。” 这,似乎是一种暗示。 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一定是属于成年人的暗示。 我赶紧观察齐轩的表情,但他只留了个后脑勺给我看。 我有点方,方得跟以往不一样。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没做好生理准备,我甚至没买套子,也他妈的没钱去买。这就很一言难尽了,说出去堂堂荣少跟人上床还找对象要钱买套子。哦,我的天哪。 要不然不用这玩意儿了,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又不会意外怀孕。 ……啊。 那岂不是内射…… 我好坏啊!!! 我害羞地捂了捂脸。 在我满脑子黄暴思想的时候,齐轩炒完了菜。 我赶紧帮忙端菜拿碗筷,两个人坐在八仙桌旁吃了起来。 吃完饭,我抢着洗碗,他也没跟我客气,就让我去洗了。我边洗边说:“你等下,我洗完碗拖地。” 他好笑地解释:“我的腿没事。” 趁着话说到这里了,我装作自然地问:“你脚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说:“尼斯金。” 我:“这谁?” 他说:“金三角一个毒枭,已经枪决了。” 我:“……哦。” 他的世界好高大上伟正光啊。 洗完碗,拖完地,倒完垃圾,收完衣服,我就差把他家大扫除搞一遍了。他终于喊住了我:“放着吧,平时也没收捡这么干净。” 我假装镇定地坐到沙发上,他的身边。 他数了一叠钱给我:“应该够你回家的路费了。” 我说:“谢谢。” 我特别机智地没问他要银行卡号还钱,这样我就可以再来找他了。 他也没说什么,开了电视跟我一起看了会儿综艺,说:“你洗澡换我的衣服应该能穿。” 我要穿男友衬衫了,好可怕啊好期待啊。我点点头,镇定地说:“好。你先去洗吧,我再看看电视。” 他就先去洗了。 我听着水声,忍不住瞄了瞄洗手间的方向,然后火速起身在屋子里寻找能当润滑剂用的东西。虽然我不是很熟全过程,但起码还是知道需要用这个的。我得提前把东西藏他床头去,省得中途还得下床找。 我只找到一瓶郁美净,还是放在小瑜书桌上的。 我的内心充满了罪恶感,但还是偷走了这瓶郁美净,塞到了齐轩的床头。 对不起,小瑜,但我以后会对你视若己出的。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我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没多久,齐轩就洗完出来了,给我拿了换洗衣服:“去洗吧。” 我抱着衣服去了。 我把自己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地洗了个干净,洗发水和沐浴露搓了三遍,手指都要泛白了,身体都被掏空了,这才穿好衣服出来。 齐轩刚吹完头发,看我也洗了头发,就把电吹风给我,自己去看电视了。 我胡乱地把头发吹干,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搁下吹风机,拔了插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一起看电视。 其实吧,就这么看到明天凌晨四点钟也行。 这么想着,我暗搓搓地握住了齐轩随意搭在旁边的手。他没什么反应,眼睛还盯着电视机。过了会儿他才说:“明天得起早,今晚早点睡吧。” 我说:“好。” 然后就关了电视机,我俩一前一后地去了他的卧室,上了他的床,关了灯。 一片安静。 我在安静里蠢蠢欲动,终于没忍住,很冲动地翻身压到他身上。 他在黑暗里沉默地看着我。 我俩就这么互相地看了很久,我慢慢地低下头去吻他,却听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侧过头去接手机,我匆匆地瞄到来电显示是小瑜。说实话,我觉得现在的风气不好,小学生不应该随身带手机,这样容易沉迷游戏,对视力不好,还容易被高年级恶霸敲诈。 他说:“……嗯,我也要睡了,你早点休息,别看电视太晚……晚安。” 他和手机那边的小瑜交换了一个晚安吻,然后把手机放了回去,继续看着我。 我忽然觉得,可能对他来说,我和小瑜没什么区别。 那现在就很尴尬了,骑虎难下,我要不要继续? 感觉我又回到了中学抽烟被他发现的那一刻,那个时候他也是看着我不说话。 他在等我做决定。 他说过,他不会帮我做任何决定,他觉得一个成熟的人应该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他希望我成为一个成熟的人。 而我并不知道一个成熟的人应该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决定才正确。事实上有很多人都不喜欢自己做决定,大概是出于人的天性中的自卫意识,这样如果结果是错的,他们就可以怪别人。 齐轩不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陷入了深沉的思索当中。 俗话说得好,不要怂就是干。 也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 但跛叔说过,瓜不需要太甜,能吃就行了。 我想了很久,维持着这个姿势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父亲当初给了我一张支票。” 我:“……” 等等,这走向好像不太对啊!为什么我爸总是随便给人钱却就是不肯给我?! 他笑了笑:“不是让我离开你,是让我退役回来找你。” 我:“…… 分卷阅读18 这走向更他妈诡异了好吗?! 他继续说:“我拒绝了。” 我有点不太想听下去了,总觉得听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我有自己的职责在身,就连小瑜我恐怕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太长时间,我现在只是在无限期休假而已,随时会被召……” 这听起来太像要分手的节奏,我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说:“也可以只争朝夕。” 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臂,说:“是的,你现在就可以争朝夕。” 那这个朝夕也太他妈朝夕了!真的只有一个朝和一个夕啊?! 我沉默着没动,盯着他看。 他说:“我知道你对待感情很认真,所以我不能再向你承诺任何我其实做不到的事情。” 我靠,果然是分手言论。 我问:“你喜欢我吗?” 他说:“喜欢。” 我问:“哪种喜欢?” 他温和地说:“愿意躺这里被你日的喜欢。” 但我一点也不高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愿意跟我上床,但是不愿意跟我确定关系,这样太流氓了,任何不以一对一好好处对象为目标的上床就是耍流氓,我是很保守的人,我甚至无法保证他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上床,或者只是因为他答应过要跟我上床才上床?还是为了延期实现我的十八岁生日愿望?他还兼职圣诞老公公吗? 我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起来了,半天都没说话也没动弹,我可能需要静一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轩拍了拍我,我机械地从他身上爬下去了,躺平在他身边开始思考宇宙是否真实、自由意志是否存在等诸多问题来冷静情绪。 然后齐轩覆在我身上,低头亲了亲我,将手伸入了我的衣服。 我一瞬间都要不记得伯特兰?罗素姓什么了。 他的手有点凉,但这在夏天不算一件不好的事,我感觉被他碰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酥麻的。他的鼻尖贴着我的鼻尖,轻轻地笑,离得太近了无法对焦,我感觉视线有点模糊,只看得清酒窝。 ……哦,我想起来了,伯特兰?罗素就姓罗素吧。 他的手顺着我的腰滑了下去,滑入了我的裤子里。 我说:“算了。” 他的手停在了那里。 我重复了一遍:“算了。” 我俩都沉默了很久的时间,他把手抽了出来,躺平回去。我们互相听了半天彼此的呼吸声,然后他说:“对不起。” 他没有对不起我,从来也没有,他一直都在迁就我,他根本就没有硬起来,他对我没有性`欲。他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个好孩子,我人缘向来不错。他只是不忍心告诉我一个事实,就是我可能一直都在单相思。 冷静下来后,我俩并肩躺着,聊了会儿全球局势,都比较担心一言不合开三战。 他问我有没有提前做职业规划,如果有的话就得从现在开始积累行业经验。我说暂时还没有,他说那也没关系,时间还多,慢慢摸索。我说是的。 其实气氛并不尴尬,我甚至感觉比之前放松多了。 就这么聊到了大半夜,我们很自然地就睡着了,然后三点半被手机闹钟叫醒了。我爬起来洗脸刷牙,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齐轩说:“没干就直接穿我的衣服走,不然容易生病。” 我说:“干了,这天气挂出去俩小时就干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给我煮了碗馄饨,还放了香菜。 我连馄饨带汤全给吃了,刚吃完他朋友就打电话来说车已经到了小区外面接。 好准时啊,要学校里老师都能这么准时下课该多好。 他送我到小区门口,看着我朝马路对面走,忽然喊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他。 他叮嘱我:“好好生活。” 我说:“嗯。” 他又说:“我以你为荣。” 我说:“哦。”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在夏日的夜风中,我觉得自己仿佛在拍戏,男主角告别了他的故乡,即将远渡重洋,有种贼他妈悲戚的帅气。 再往好处想想,我不打算还兜里这三千块钱了。 我穿过马路,坐上顺风车,跟司机道了谢,转头从车窗看出去。我看到他还站在那里,笑着看向我,路灯从他头顶上流泻下来,把温柔洒了一地。 那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我也以此为荣。 之后算是比较顺利地回到了家,但我家院子外头守满了小弟,几乎都是生面孔。一脸杀气守门口的小弟倒是常年跟在跛叔身边的,他看到我之后面露惊讶,跟在我身后虚势着想拦,急急地说:“荣少,跛哥说……” 我停下脚步,差点被他撞上。他赶紧收了脚步,维持着惊讶的表情看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问:“杜家是跛树做主还是我做主?” 他憋了半天,小声说:“当然是大哥做主……” ……好吧,这也没错。 我冷笑了一声:“那你大哥现在在哪?” 小弟为难地看我,半晌终于跟我解释了现况。 我边听边懵,还得维持一脸高贵冷艳。 那天我被搞晕送走的同时,我爸就去救阿bo了,他直接按我说的地址去了余家港口,然而还是扑了个空,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把人临时转移了。结果我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跑去找余牧雄,把余牧雄连人带轮椅给劫到了自己车上。余家当然不服啊,两边开始飞车火拼,然后我爸就把车开翻了。现在我爸活着,但昏迷不醒,余牧雄当场宣告抢救无效,脸都被撞得稀巴烂。 我:“……” 我想骂人,但也不知道该骂谁。 小弟继续说,从那之后我爸这边跟余家那边就势不两立了。这很可以理解,关键是两边除了互怼还开始内讧,毕竟没了老大日子过不下去,总得有个新的上位。余家那边还好一点,余世华在扛着,而且他们不管怎么样暂时还有个众志成城的目标就是找杜家报仇。至于我家这边……跛叔身价不够,阿bo身份尴尬,我他妈自从出事就不见人影,一副杜家独子终于趁乱跑路了的架势,没说这都是杜清荣为了跑路策划的阴谋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小弟偷眼看我,边嘀咕:“其实也有点人说这是有内鬼给条子的投名状……荣少您别多心,这么说的人都是不知道从哪拿钱搅水的……呸他妈!有钱拿没命花的货,早被我们收拾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继续往大厅走,上台阶的时候听到大厅里传来的声音,是我爸手下那些老弟兄们,早也是各自小地盘上的大哥佬了。其实这些事我再不关心也是懂的,纯看港片都能懂,又不是人人都讲义气,大多数黑社会只讲利益,他们愿意在我爸手底下当小弟只是因为有利可图,一旦能翻身做大哥,肯定会蠢蠢欲动。 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阿bo啊,这事也算因你而起,你是敬哥的人,我们还是尊称你一声嫂子,呵呵……不过正事的话,可能你还真管不过来。” 这话说得就有点阴阳怪气了,很显然是在嘲讽阿bo。这声音很有特色,我听得出来,江湖人称哑伯,脖子上一道很粗的疤,年轻时候被人砍的,不是我爸和跛叔拼死把他背去找医生他早就断气了。你说干嘛混黑社会呢,不是跛就是哑,我他妈还认识叫瞎姐聋妹的,好想把他们都送进扫盲班。 我在门口露面的时候,阿bo正准备说话。他正对着门口,抬眼就看到我,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转头看了看跛叔。 跛叔比他更诧异,但很快就收敛情绪,起身喊我:“荣少爷。” 坐在我家大厅里的一群大哥佬们纷纷转头看向我,表情缓和了一点,纷纷喊荣少,亲近点的喊清荣。一来,我到底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表面功夫做了十几年;二来,朕只要一日不死,就仍是杜市敬唯一的亲儿子。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爸到底是伤成什么样了,能让这群人跑到我家闹成这样子,还得跛叔和阿bo出来镇场子,甚至还没镇住。 无论如何,不明真相的我必须先把场子镇住。 我这么一想,底气也足一些,不冷不热地跟这群人打个招呼。 可能是我的泰然正气镇住了他们,他们无声地交换了几个眼神,哑伯朝我笑道:“不是说荣少旅游去了?” 我笑了笑,说:“我倒是想去,这不俗务缠身嘛。” 逼这种东西,越装越有,再不济我大一还参加过学校戏剧社,只不过剧本里总是一言不合就加场吻戏,最后我只好退社抗议。我倒是愿意为艺术献身,但凭什么系花院花都归男三亲,而我只有男二可以亲?关键男二他妈的是个gay,还是个重度杰克苏迷恋症,戏演多了沉迷剧本整天幻想他是王子我是麻雀,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妈的智障,要不是我不能无证驾驶,我早就开余世华的车去甩他一脸土了,看谁骚得过谁,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炫富。 哑伯哦了一声,问:“什么俗务?你有事就跟我们说,下头的人帮你解决,分分钟的事。” 我说:“哦,那眼前就有件事,还真得靠哑伯你来帮忙。” 哑伯问:“什么事?” 我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去看看我爸?” 哑伯笑了:“敬哥就在楼上歇着,你这孩子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去吧,谁还能拦你。” 我说:“谢谢,哑伯果然是疼我的。”说完我朝阿bo和跛叔使了个眼色,“走吧。” 他俩下意识地跟我走。 哑伯在我身后喊了声:“bo哥,跛树,你俩也走了,我们的话要跟谁说?”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停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才问:“我在这里,什么话他俩敢越过我来说?” 我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在这家里我爸倒下了我就是当家主事的。还好阿bo和跛叔挺配合我,虽然他俩也可能是暂时懵逼了,毕竟我难得释放一次王霸之气。 众人有些哗然,又换了半天的眼神。 哑伯可算明白我来者不善了,站起身来,神色也更谨慎了:“清荣,你这话哑伯就听不懂了,你不是不插手……”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爸没事,我当然不会插手,但我爸既然出了事,当儿子的还真坐视不管吗?哑伯,还有各位叔叔伯伯,我知道这事很突然,意外太多,需要解释的,全来找我要解释,有什么想法和不高兴的,也欢迎在法定工作时间来找我。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先给诸位作个揖道歉,但现在我爸还人事不知,和余家的事不是我杜家一力扛的,这也不只是两家的事,我很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我们自乱阵脚给别人可趁之机。” 哑伯眯着眼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不定是被我帅到了。这么一想我有点方,他我实在是下不了口,那已经不是搞同性恋了,那是人兽啊! 我朝四周众人一一作揖,他们不太敢受,满脸尴尬地挥手让我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我继续说:“非常时期就怕外人趁机搞事,条子那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大家和底下弟兄们都累一点,多盯着场子防止闹事,也不要主动去闹事,谁先动手谁就是输的。总之,就希望大家团结一心,精诚合作,众志成城,共同度过危难时机。我这算是临危受命,诚挚地说,我意识到这项任务非我能力所能及,其责任之重大,本人能力之浅薄,自然使我就任时感到忧惧交加。我们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团体,有着无数的 分卷阅读19 口和勇敢的弟兄,多年来同那些穷凶极恶的贪婪的人们打着交道,向世人无法预见的天命疾奔――当我冥思这些超凡的目标,当我想到我们的未来,其荣誉、幸福和希望都系于今日在座各位的宽容和对我的信任中,我就不敢再想下去,并面对这宏图大业自惭形秽。确实,若不是在这里见到各位叔叔伯伯们在场,使我想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向你们身上寻找到道义、忠烈和一切美德的源泉,我一定会完全心灰意懒。因此,负有神圣意义的各位叔叔伯伯们,我鼓起勇气期望你们给予指引和支持,使我们能够在乱世纷争中同舟共济、安然航行1。因此,让我们一心一意地团结起来,走!向!胜!利!吧!” “………………………………………………………………………………………………………………………………………………………………………………………………………………………………………………………………………………………………………………………………………” 长久的沉默。 这就,非常地尴尬了。 ―――――――――――――――――――――― 1“诚挚地说……安然航行”引自于《杰斐逊就职演说》,略有改动。 许久之后,跛叔咳嗽了一声。 我恍然醒悟过来,刚一下子没忍住,平时组织活动演讲做多了,样稿都是套路,就说怎么总觉得欠缺点掌声和气氛。 半天,哑伯说:“荣少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只能照做。” 这时候其他的人才纷纷应和起来。 哑伯话锋一转,又说:“如果荣少肯担担子那肯定是最好的,当务之急倒不是别的,既然荣少要领头,那余家那边的事,那我们就不方便出头了。” 呵呵哒。 我说:“我知道。” 我爸毕竟还没死,他们不能真撕破脸皮,欺负阿bo和跛叔是一回事,事后也好回圜,但如果直接把我撕了,那事后就没得说了。 我赌的就是这一点。还好,我暂胜一筹。 虽然我不懂我的暑假为什么会走向这么异次元的发展,女朋友没找到,男朋友也没了,日哟。 好不容易把那群人赶走了,我急忙上楼去看我爸。 我爸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守在旁边的黑医乔桢扬简单地跟我说了下情况,总体而言我爸有50清醒可能,不过什么时候醒就不一定了。 辣鸡黑医,骗我钱财还不纳税,要你有什么用。 我缓了缓,对乔医生鞠了个躬:“麻烦你了。” 他坦然地受了我这一礼,见跛叔使眼色,便说:“荣少,我先去配个药。” 我点点头,看着他和跛叔出去了。 关上门,屋里就剩下我和我爸,还有阿bo了。 我这才有闲心仔细地看了看阿bo,他看起来也挺惨的,头上缠着绷带,手上还打着板。我问他:“你还好吧?” 他答非所问:“你不该回来。” 我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毕竟现在一团乱,内讧不太好。 但现在一团乱,我心里也很乱,没办法完全心平气和,一听他这话就要炸了,要不是还记得打人不对尤其是打伤患,我就真想冲上去揍他,当下很冲地回了一句:“我不回家我去哪里?这是我家,你还真当你家了?”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怎么说,他是我爸的对象,这是我爸的家,我说这话没什么立场,也不礼貌。但话也说出了口,气氛也这样架在口子上,我想道歉也说不出口,心里真的是太乱了。 阿bo冷漠地看了我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靠在柜子上,低头单手去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又摸过打火机划火。但在火焰烧到烟头之前,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瞥了眼病床上的我爸,又把打火机扔开,把烟塞回盒子里,倒了两颗薄荷糖吃。 我俩都沉默了会儿,他可能实在跟我无话可说,起身朝门外走。 但我忍不住问他:“你干什么去?” 他理都没理我,伸手去拉门把手,跟平时一模一样。 我气不打一处来,也可能是刚刚在那群大哥们面前演得太投入还没出戏,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随手拿过身边的烟灰缸就朝门框上砸了过去:“我让你走了?” 我前辈子可能是被烟灰缸砸死的,这辈子每次跟我爸打架都必砸它,如果奥运会上有一项运动是扔烟灰缸大赛,我是可以一战成名的。 总之,烟灰缸擦着阿bo的身边砸了过去,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哐啷就一声碎响。 我很少动手,除了跟我爸对打之外就是单方面抽发小,阿bo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对他动手,明显地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我爸。 很可惜,我爸还昏睡得人事不省。 跛叔在门外听到了响声,赶忙开了门:“怎――”他讶异地看了看阿bo,又讶异地看了看我,“清清,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 我说:“跛叔,没你的事,出去。” 跛叔脸上写着“你个骗子,我才不信没事”。 阿bo直接关门把跛叔关在外面了。 不知道跛叔怎么想的,隔着门劝了两句也没再进来。 呵呵,在这家里阿bo不说话都比我有用多了。 阿bo重新看向了我,沉默了一阵,解释说:“我去吃饭。” 我:“……” 我开始怀疑这一刻我是不是看起来像变态杀人魔,竟然真能把阿bo给吓到?想了想,可能他是还保留着最后的良心不想吵到我爸吧。 我问:“不是趁我爸昏着去找祁煌私奔?” 如果说之前的阿bo只是意思意思服个软,这一刻他的面具真有了裂痕,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但也只有一瞬间,他立刻戴上了一张更厚更冷漠的面具,双手抱着靠在墙上,又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原来你是知道这件事了。” 卧槽,听这话好像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他看向我:“我欠他一条命,他来找我帮忙,我就帮了。” 谁他妈跟你说这件事。 我说:“哦,帮完呢?破镜重圆?” 阿bo又沉默了一阵:“不会。” 我说:“因为他拒绝你所以不会?阿bo,你把我爸当什么了?我爸对你一心一意,你是石头变的也该讲点道理吧?你和我爸的事我本来不想管,也轮不到我管,但我爸现在躺在这里,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他是为了你――” 阿bo突然嗤笑了一声,半天才说:“……对,为了我。”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爸好了之后我会把这件事跟他坦白。” 我:“哦。” 事情到这样也差不多了,我爸有知情权。 阿bo说:“我去吃饭了。” 你为什么对吃饭这么执着啊! 我说:“哦。” 我坐在我爸的病床前陷入了深沉的思考。这次的事件太严重了,已经超出控制之外,在我有记忆以来都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但是事已经来了,就不要怕,也别浪费功夫去怕,得想怎么解决。 我爸底下那些大哥大佬们想趁机分地盘上位,这我是决不准的。这些年我爸有心洗白,收了不少勾当,也压着这些人一起收,这是值得肯定的进步,但这些大哥大佬们是发自内心地不乐意,如果他们上了位失了控,难免一夜回解放前。所以我今天唬了他们一把,不管如何,我得撑到我爸醒来,这烂摊子我只能兜着,收不了。现在是我爸还有50苏醒可能,那群人还给我点面子,一旦我爸真不行了,我他妈还算个屁啊。 至于余家那边,也是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余叔叔死了这件事直到现在我还有点无法接受,太没真实感了。我不喜欢余叔叔是一回事,但他就这么死了,还死在我爸的手上,这就太他妈的玄幻了,我跟我发小一夜就血海深仇了这不是在逗? 我给余世华打电话,他一直都在关机。我给他发短信发微信发qq发微博私信等一切能联系上他的东西,他一个字也没回。这代表事情处在一个极端可怕的程度,因为他当初连开`房的时候都能秒接我电话,那时候我问他干嘛呢,他说他在酒吧跟人约了炮正脱裤子呢。我这个人是很不喜欢约炮这件事的,酒吧里瞎鸡`巴乱,谁他妈知道会不会收到艾的大礼包。所以我说余世华你把裤子穿回去,不然我不但拉黑你还揍你。然后他就立马提着裤子跑我家了,估计酒也喝了不少,蹲我楼下嚎,被我拎着花园浇水管淋了半天,青春的躁动终于消停,又逼着我说不生气,这事才算完。 现在他不接我电话了,我很方,我担心他遇到了比我这边要更难扛的问题。他爸去世了,他还有一堆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要分场子分遗产分权,他爸底下的大哥佬们也要蠢蠢欲动。这还不算完,俗话说内部矛盾无法解决的时候就要转移到外部,那边的人肯定叫嚣着趁我爸病要我爸命,谁能所谓的替余叔叔报了这个仇,谁就有了上位资本,余世华现在一定过得异常艰难。 我想了会儿,打电话给成锦程,假惺惺地寒暄了两句,旁敲侧击地问余世华的情况。 成锦程说:“你还问我啊,我喊他去比赛他都不回我微信了,电话也打不通,我还打算再联系不上就问你的。” 我只好说:“他之前是说过家里亲戚有点事,估计在忙吧。” 成锦程那边似乎在修车,乒乒乓乓的,他走远了一点,问:“什么事?要帮忙不?” 我心想这事不能扯上成锦程,就说:“没什么事,我直接去他家找他好了。” 成锦程哦了一声,又叮嘱:“那你顺便提醒他回我微信啊。” 我说:“好。” 挂了手机,我更焦虑了。 我想了又想,决定去见一见余世华,顺便送余叔叔最后一程。 我要去参加余叔叔的追悼会。 跛叔是坚决反对的,他觉得我这是送死。 但我觉得必须要去,这件事必须要积极解决,逃避是没有意义的。何况于情于理于各种瞎鸡`巴乱的关系,杜家总要有重量级代表出席余叔叔的追悼会,你总不能让阿bo去。 我一般不固执己见,然而我一旦决定了非这么做不可,跛叔是无法拦住我的。他看了我很久,最终也没有拦我。他只是感叹:“到底是大哥的儿子,跟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我跟你讲,这是我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第二天,我着正装去了余叔叔的追悼会,前面两辆车开道,后面三辆车安保,这是我和跛叔互相妥协后达成的结果。好不容易我才让他们答应不会浩浩荡荡地跟着我进去,否则可能二话不说就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下车,身边只跟着跛叔和五个保镖。 跛叔严肃地说:“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直接把车开回家去,都别去了。” 我只好从了他。 没想到余叔叔人缘还挺不错,追悼会上人很多,有人就着名帖宣读出我的名字,世界都仿佛寂静了,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实在要形容的话,就是早期港片里赌神出场的气氛。 我他妈好紧张啊啊啊啊啊啊。 但还要继续装逼。 我停住脚步,淡淡地看着拦在灵堂门口的几个人,并不认识,看脸只能是小弟之类的底层了。 旁边有人怒问:“杜清荣你有什么脸来?” 我也不认识这个说话的人,不过谁在乎他是哪个呢。 我强作镇定地问:“我来送我二舅,有什么问题?” 好怕他 分卷阅读20 一言不合就打我啊。 对方骂了几句,说:“这里不欢迎姓杜的,马上滚!” 又有人紧接着说:“大哥就是被杜市敬杀的,拿他儿子抵命!” 小弟们赶紧跟着吆喝:“一命抵一命!” 跛叔和五个保镖如临大敌地围在我周围,秒秒钟要干架的节奏。 还好没干起来,灵堂里传来余世华的声音:“住手。” 拦在我面前的人们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出一小条道,余世华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他披麻戴孝的,整个人瘦了一圈,胡茬都没刮干净。他不穿得那么花里胡哨的时候很有一股清凌凌的少年气,毕竟才十九岁,应该在大学校园里读书打篮球的年纪。 他对我说:“来上香吧。” 他非常平静,平静得不正常,因为你要知道他平时正常的时候才不可能这么平静。 我朝他点点头,朝里走。旁边还有人想拦,但余世华一路贴我旁边站着,那些人也不敢推开他。 我走到灵前,负责燃香的人是当初我在余叔叔身边见过的小可爱,小可爱拒绝帮我燃香,沉默地束手站在那里。余世华亲手燃了香递给我,我接过来,规规矩矩地朝余叔叔的遗像鞠了三道躬,将香插入香炉。 烟熏得我眼睛有点酸,感到巨大的悲哀。 我讨厌参加追悼会,痛恨目睹死亡,生离和死别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人只有一条命,生前无论争得多少财富权势,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能衡量生命价值的标准除了为这个社会做过多少贡献外,还能是别的什么吗?但无论如何,余叔叔如今已经去世了,只盼他来世能做一个正当的人。 我看了会儿遗照上的余叔叔,正打算转身,却看到余世华突然拦我面前,揪着什么人就扭甩了出去,还伴随着东西落地的清脆响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跛叔和那五个保镖已经把我团团围住,跛叔大声地骂了句脏话。 妈呀!吓死我啦! 我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从跛树肩头看过去,余世华把小可爱掀翻在地上,正往死里踹肚子,有点像他当年在洗手间里踹大理石的架势,旁边地上掉着把砍刀。日哟!谁他妈开追悼会还随时准备砍刀的,你们是打算分不匀财产就分尸吗?! 周围余家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纷纷去拉余世华,还有夹带私货趁机说他吃里扒外的,言下之意就是杜清荣只不过差点被小可爱砍死而已,但小可爱失去的却是他的一条肋骨啊!我`操`他们的妈。 但这事不论如何也不能扩大化,我想去拉住余世华,但跛叔打死不挪位,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能直接推开他。 我只好提高声量喊:“余世华住手!” 余世华又朝小可爱踹了两脚,这才由着众人拽开了。 满屋子都静了,突然传来了几声拐杖重重杵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苍老而愤怒的声音:“世华,你爸在看着你!” 说这句话的人我认识,人称贤爷,爷爷辈,余叔叔的狗头军师,整天装逼兮兮地穿唐装盘太极球,伪装自己很仙风道骨,当我不知道他发迹之前是天桥底下算命的,还他妈兼卖老鼠药。 这人以前就讨厌我爸,连带讨厌我,据传是苦恋过我妈,还一厢情愿地非要带我妈私奔,被我妈和我爸两脸懵逼地殴打了一顿,传了好一阵子笑话。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我就不说年龄差,光这脸也够寒碜的,我妈毕竟是颜控。 贤爷被一个年轻小姑娘扶着走出来,面色严峻地说:“世华,你是你爸的儿子,不是他杜家的种!你这算什么?当心你爸死不瞑目!” 余世华冷笑了一声:“这是我爸的追悼会,谁他妈想在今天闹事,先把老子一起弄死!” 小可爱身残志坚地拒绝送医,满脸血擦也不擦,破了嗓子地喊:“是杜市敬杀了大哥,血债血偿,父债子偿,你凭什么不让我杀杜清荣报仇?!” 他这么一煽动,周围那些小弟们便纷纷喊起来:“血债血偿!” “父债子偿!” “杀杜清荣为大哥报仇!” 他们越喊越起劲,那叫一个群情汹涌,跟搞传销似的。哦,我参加过传销,高三暑假去一家杂志社当临时工,结果被老板喊去培训,还说优秀员工才有培训资格,我日,谢谢你全家啊!说白了就是传销,那次我差点闹出事来,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还是解决眼前问题。 我清了清嗓子,问:“能不能给我个说话机会?” 贤爷抬了抬手,止了那群小弟的吆喝,看着我,皮笑肉不笑地说:“荣少大驾光临,当然是有话要说的,请说。” 妈的把这当你自己家了?滚滚滚。 我也皮笑肉不笑地说:“本来我只是为了我母亲来送我舅舅最后一程,但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回事,好像我姓杜,我妈就不是余佩莹了似的。” 我妈虽然过世得早,但当年名头不小,怎么说都是道上第一美女,我还在各大论坛战老妈的时候暗搓搓发过照片。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妈确实跟余叔叔是姐弟,我来,是名正言顺,轮不到外人瞎逼逼。 贤爷听了我妈的名字,眼里戾光一闪,估摸着更想搞死我了。他缓了缓,问:“怎么,荣少是打算不姓杜了?” 我敛了笑容,高贵冷艳地说:“此时此刻是什么场合,王二贤你不知道就算了,我是清楚的。我不跟你耍嘴皮子,有事来日再说。” 说完我就打算走。余世华我已经看到了,余叔叔的香我也上了,姿态我也做了,赶紧撤退保命。 王二贤却示意众人拦住退路,跛叔和保镖们已经把手插进了衣兜里,余世华走过来拦在我前面,冷冷地说:“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王二贤眯起眼睛,说:“不是我要做主,而是你如果不肯为你爸报仇的话,我们就来帮你动这个手。” 余世华环视四周,我也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一起看了个遍,除了那些应声虫小弟之外,真正有点分量的人大多还在摇摆,给不给余叔叔报仇关他们屁事,他们只是拿这事做条件而已。只不过如果王二贤真把这场架挑起来了,他们不得不跟着吆喝,毕竟是个面子问题,所以一时间也没人帮余世华。 余世华弯腰捡起那把砍刀,掂了掂手,哐当一声扔到香案上,平静地说:“只要我余世华还活着,谁敢动杜清荣一根头发,我就杀谁全家。” 我:“……” 为什么突然玩这么大!本来嘴炮能解决的事你非得上升难度吗?!哦上帝啊,我的心有点痛。 安静半晌,小可爱又开始嘶叫:“余世华你这个白眼狼!” 王二贤也彻底地怒了,但他比小可爱镇定一点,只拿拐杖直戳戳地指着遗像,质问:“你倒是说出个道理来,否则弟兄们怎么服你?” 我心说糟了,我发小我了解,他要讲道理他早考上大学了。 果然,余世华简单粗暴地说:“我站在这里就是道理。” 王二贤还要说话,我赶紧截断了,抢白道:“既然你要算账,我就跟你算,你们绑架阿bo的事要怎么算?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们说一句血债血偿?” 王二贤骂了一句:“关我们什么事!” 我笑出了声:“不关你的事难道关我的事?人是在你们地盘被吊着打的,我爸是在余家地下室里把人找出来的,你跟我说不关你们的事?那余牧雄的死又关我家什么事?” 他们又一时卡了壳。这也正常,他们根本就无话可说,这都是事实。 半晌,王二贤强作镇定地朝周围人笑了笑,又一脸阴鸷地看向我,问:“荣少这是清算总账?那也正好――” “你闭嘴吧,带节奏是吧?”我冷笑一声,转头朝周围的人们说,“各位,话你们也听清楚了,在这个谁都两眼一抹黑的危急关头,有人千方百计的就想看着余家跟杜家打得头破血流,是图什么呢?我不说,大家肯定清楚。余牧雄是在我爸的车里死的,但我爸直到现在也没醒!” 我缓了缓气,继续说:“事情起于阿bo被绑架,阿bo和我爸什么关系在座各位都知道,扪心自问你们老婆被人绑了你们不会去救吗?” 妈的没人回答我。 我接着说:“最后阿bo是在余家找到的,这代表什么我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们以为我是要跟余家算总账吗?恰恰相反,我今天来,是为了和余家和谈的,自古以来窝里斗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存亡关头我们只能同舟共济、共度时艰。余杜两家交好二十多年,这才把地盘坐稳,几番大风大浪都吹不翻这两艘船,因为这两艘船是锁在一起的。《三国》读过吧?对于掀不翻的大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放火,烧得船上的人自觉解开绑船的绳索各自逃窜,阵势就不攻自破了。事到如今我相信各位叔叔伯伯们比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白磊回国之后,余家的爆炸案,不久前我家码头上半夜的火拼,直到阿bo被绑架,你们都觉得是我爸和余牧雄吃饱了撑的互相打着玩吗?” 半晌,有个道上地位颇高,跟我爸平起平坐的大佬站出来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这都是白磊使的离间?” 我朝他拱了拱手:“宋叔你明鉴。” 宋叔看了我一会儿,转头跟其他几个大佬使着眼色。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的神色,趁机看了眼余世华。他也正看着我,眼神却十分复杂,非得让我翻译的话,我猜那眼神代表着“哇塞清清帅裂苍穹”。 现场气氛渐渐地软了下去,然而王二贤几个死硬派却坚持说:“毕竟雄哥是死了,这事必须有个交代。” 我不是针对余叔叔,但我真想喷一句死了了不起啊,先撩者贱好吗,自己玩脱了怪社会咯? 但这话说出来毕竟太不敬,我忍了下去,反问:“那你们想要什么交代?” 我以为庸俗如他们会趁机要场子要堂口,没想到不是的。 他们除了场子和堂口,还要阿bo。 我就不懂了,这关阿bo什么事?有句讲句,他这次从头到尾都纯属躺枪啊亲,他没去报警也没提报仇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吧?!当然也不排除他是等我爸醒了再给他出头,反正就算他跟我说要报仇我也不会答应。 总之,阿bo我是不可能给的,这不光是面子问题,更是法制和伦理道德问题。 局面就又僵持住了,看来是谈不下去的,毕竟总有些成分不明屁股歪掉的人在瞎逼逼。 就在我打算今天先撤来日方长的时候,余世华这位大爷又说话了。 他说:“我替他给你们交代。” 他喊过来一个小弟,低声吩咐两句,那小弟就一溜烟跑了。 王二贤努力地暖场子,问:“现在被杀的是你爸,你凭什么帮杀父仇人的儿子给交代?” 王大爷我求求你了,你闭嘴好吗?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余世华当众出柜啊啊啊啊啊! 我心力交瘁,很想回归我妈的怀抱。 还好余世华是个不羁boy,他冷漠地说:“关你屁事,你只是要个交代,我就给你交代。” 那小弟很快又跑回来了,把手上一个盒子递给余世华。 余世华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柄左轮手枪。男孩子嘛,总是喜欢枪的,这是余叔叔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当时我就想糊余叔叔一脸狗屎。 余世华往弹巢里塞了颗子弹,划拨了一下子弹盘,啪的一声关上,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问:“一命 分卷阅读21 一命,我开三枪,生死凭天意,够了没?” 我觉得他有病,我是认真的。 我赶紧说:“余世华你别闹。” 他看也不看我,说:“你闭嘴。” 我:“……” 妈的长出息了敢让我闭嘴了。 王二贤他们也没料到余世华会这么搞,集体懵逼了。 趁着他们懵逼的时候,余世华按下了扳机,开了一枪。 空的。 日啊啊啊啊啊一言不合就开枪什么鬼?!他们还没说答应你开个屁枪啊!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狗血就狗血,我喊了声:“余世华你给我把枪放下!” 余世华定定地看着王二贤,扣下了第二枪。 还是空的。 我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心脏病都要犯了。我朝保镖后膝窝里踹了一脚,趁他们松动时挤出去,一把抢过余世华的枪捂在怀里。 余世华沉默地看着我,却没急着动手抢。 王二贤终于回过神来,说:“好!你把三枪开完也算余家没走了种,这事就听你的!” 余世华看着我:“听见了?把枪给我。” 我摇头。 妈的,很显然王二贤是在幸灾乐祸想搞大事啊! 王二贤这个奸险小人还在添油加火:“荣少,放手吧,不然前面都白打了,这事就还是没完。” 妈的是你逼我的,我真的生气了,等我回去就举报你,谁也别想拦我,我不搞到你妻离子散我就白读了这么多年书。 余世华是个容易热血上脑的人,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了我手上,我就知道他是想动手抢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当下就把枪口抵自己脑袋上。 跛叔惊慌地喊:“清清!你别乱来!” 余世华也神色一变,凶恶地朝我骂道:“放下!” 妈的你还凶我,我自己都要吓死了好吗!我刚才只是手抽筋而已,好想把手放下去啊! 我不是个爱面子的人,尤其当面子跟命摆在一块选的时候,我选择把枪放下。 然而就在我准备放下枪的时候,余世华突然上前一步,一只手抓住我握枪的手,另一只手把我腰一搂,侧头就吻了过来。 我:“………………” exo?????? tfboys?????? 我有一瞬间是懵逼的,反应过来后迅速挣扎,却挣不开,他劲比我大多了。 我`操啊你爸的遗照在看着你! 我`操啊大半个黑道都在看着你! 我`操啊不止看着你还看着我呢! 我`操啊你们黑道一定要这么豪放吗?! 我挣扎着挣扎着就发现不对劲了。他抓着我的手掰了过去,枪口重新抵住了他的脑袋,他边吻着我,边看着我,边握住我的手,按下了扳机。 庸俗一点地说,我觉得这一瞬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我的心脏停止了一个世纪没有跳动。 我忽然地回想起他种种的样子。 比如小时候我坐在树下写作业,他趴在树上朝我扔荔枝。作业本都被弄脏了,所以我更不理他,当他不存在。他见我不搭理他,扔得更起劲,一颗接一颗地扔。还好我家种的不是椰子树,不然我就被他砸死了。 那个时候我脾气也不小,把本子一撕,跑去找跛叔赶走他,不然我就离家出走。跛叔哄我说明天送他回家,我还是很生气,饭都拒绝吃,大半夜饿醒了在床上打滚,忽然就听到门口有响声,门缝下塞进来一本写完的作业,我打开门,地上还放着一个全家桶。他这么有诚意,我也只好原谅他了,虽然我其实不喜欢吃垃圾食品,而且那本作业除了封面上用丑的一比的字写对了我的名字之外,其他题目全他妈做错了。 说真的,我真的搞不懂我发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除了搞我还是搞我,现在这都什么境况了居然还能来这一手,我仿佛已经看到明天黑道花边小报的头版头条了,就叫《葬礼上,我目睹一场权欲席卷中的惊世苦恋》,或者叫《少主啊,我要拿什么拯救你堕落放`荡的魂灵儿》。 我决定回去就举报他们的地下印刷厂,把这种玩意儿扼杀于摇篮里。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余世华按下了扳机。 我的妈呀。 我不知道结果,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结果,我理智上知道这只是短短一瞬间,但真的就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什么都想了,我连我还欠了室友八块钱快餐费的事都想了。 等到我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结束了。 那一枪还是空的。 余世华没在我眼前脑浆爆裂造成我终生阴影。 我跟你讲,如果不是最后一点理智让我克制着给他留面子,我他妈就直接一拳打上去了,有病啊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赌命!老子费尽力气就为了让所有人好好活着结果你给老子玩儿命! 我感觉自己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白毛汗。 余世华松开我,环顾四周,平静地问:“还有什么问题?” 没人说话。 我懵完就恢复了镇定,这才发现其他人还在懵。当然,我估计大家和我懵的方向不一致,这群人可能内心在疯狂刷屏,诸如“卧槽我`操窝草他俩居然竟然果然搞上了”这种,别问我为什么用“果然”。 过了一会儿,几个事不关己的大佬出来打圆场,王二贤那帮人不得不说:“好,既然余少都这样了,我服!” 你倒是说清楚他哪样了?!你服他朝自己开枪还是服他当众出柜? ……算了,别说清楚,我不想听。 我想念我妈,我要妈妈抱,我还是个孩子,我甚至想念我的大学辅导员。 我缓了缓心情,转过身看众人:“贤爷都发话了,我当然是信的,不知道还有哪位叔伯弟兄有问题?有问题尽管提,现在提,我喜欢有问题就当场解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我知道不会再有人有问题,余世华闹完这一出谁他妈还敢有问题?这群人说到底就是为了求财,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显然这一刻余世华在他们眼里成神经病了。 大家纷纷表示没问题。 我拱手朝四周说:“承蒙诸位深明大义,在此拜谢。今日我是为敬香而来,也是为了向大家解释误会,现在已经做到,我也不多留,赶紧着回去查这整件事。各位都知道我是个读书人,但今天我也就把话放在这,这件事我会一查到底,如果有浑水摸鱼的趁早收手,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担保我绝不会事后追究,但若执迷不悟,我一定让他全家生不如死,决不食言!” 我其实还想拿那把砍刀斩个桌子角以显威风的,但恐怕斩不下来就会比较尴尬,还是不要作,现在这样也差不多了。至于事后我爸要追究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当然最好的方案是我能把这群黑社会全送去劳改,为祖国挖煤打矿事业做贡献。 我怎么这么机智?为什么这么帅?怎么办,我要爱上自己了,好害羞啊。 话也说完了,我看了看余世华,朝他告别。他要送我出去,我说不必。 然后我就这么回车上了。 跛叔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叹气。 我假装没听到,他就加大声音继续叹气。 我实在受不了了,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跛叔无限感慨地说:“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我捂了捂脸:“跛叔你这样有点猥琐的。” 跛叔:“啊?但你今天真的处理得很好,跛叔是高兴,你比大哥十九岁的时候还要厉害。只是你一直都说不想碰这些事,所以跛叔心里也很复杂。” 我:“……哦。” 对不起,是我太猥琐了。 跛叔:“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我严肃地说:“什么以为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跛叔不说话了,认真开车。 这就比较诡异了,他为什么完全没问我另外一件事?搞得好像我很想说一样,我是不太想提的,但他完全不问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们就这么一路在安静到诡秘的气氛中回家了,一回家我就把在客厅看动画片的黄奇拖回我房间,关门落锁,严肃地把追悼会上的事说了一遍。他们也想搞白磊,我也想搞白磊,我势必是要和他们联手才靠谱,顺便我还能表个忠心。 黄奇听完就摸了摸我的头,说:“你做得很好。” 我用死鱼眼看着他,看到他把手放下去为止。 其实今天这事我事先就跟黄奇商量过,为今之计我必须要稳住杜、余两边的大哥小弟们,以防他们借机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至于真正去向白磊寻仇的事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不然我纳税干什么呢? 接下来几天我宅在家里无所事事,我爸有阿bo和乔医生看着,我插不上手;公司的事有跛叔,我不想插手。我只好把作业做完,把高数书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下次考试我能满分。 然后,余叔叔的追悼会终于结束了,我决定去参加他的葬礼。跛叔的意思是他可以代我去,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亲自出席比较好,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我就去了。 这次果然没事,除了大家看我的眼神透着股诡异之外就没别的事了。不过谁在乎呢,我管这群黑社会看我什么眼神,我还看不上他们。 我去得很早,就陪发小一起去了火葬场。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你非得让我说的话,就是我想起了一首歌,我曾经把这首歌设成手机铃声,透过它隐约看透了人生。这首歌的歌词写得特别深刻――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送到农村做化肥。啊亲爱的朋友们,到底谁先烧成灰,先烧你,先烧我,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 所以说很多事情何必强求,反正最后都是一堆灰。 我的室友们却生怕我中二病入骨髓,轮流从图书馆借一堆心理健康的书回来,暗搓搓地放在每个我会出没的地点。我很感谢他们,并且把那些书看完了,为防引起持续恐慌,我把那首歌从手机里删掉,写了一篇《论当代大学生心理健康与社会关系》的论文,拿到了两千块稿费,请大家去酒店吃饭。 那个时候我在酒店里碰到余世华了,他正跟几个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的人谈事情,也看到了我。他没跟我打招呼,假装不认识我,事后也没跟我解释过。 他一直都知道我瞧不起黑道,也一直都觉得我瞧不上他,可能是童年阴影。 我心情很复杂,胡思乱想着,看余叔叔的遗体被推进焚化炉。 余世华让我出去待着,我说没事,他也没力气坚持。 他定定地望着焚化炉,面无表情。 其实我没有立场去评论别人家的父子关系,毕竟很多事我也不知道。但片面来说,我觉得余世华真是对他爸仁至义尽,我要是他我早几年就离家出走并且坚决不回了。 然后我们就去了墓地。 这次来的人不太多,都是些亲朋好友,流程也很简单,不多久就做完了。 我实在不放心,就跟跛叔说了一声,然后陪余世华一起回去。他没回余家的别墅,而是回了他自己租的一个小公寓。我问他怎么不回去,他说他爸的位子和不动产这些大部头的东西都归了他,他那堆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就转而瓜分家里的摆设古董们,每天都在扯皮,他懒得管,爱拿拿,一把火把房子烧了都行。 我觉得他这态度很危险,必须得循循善诱扭回正道。 他的小弟们在外面蹲点,我跟他进公寓。他进去就往客厅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说他好累 分卷阅读22 ,他这一段时间都没睡一个好觉。 我说:“那你去床上睡。要洗个澡不?洗了澡舒服。” 他说不,他要我抱他去床上睡。 日哟,不要强人所难。 但我还是勉为其难地试了试,他跟块铁秤砣似的,拽着他两条胳膊半天才扯起来一点,却被他反过来拖着往旁边一翻,两个人都翻下了沙发,他压在我身上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把脸埋在我颈窝里哭,两条胳膊搂着我越箍越紧,哭得浑身都在发抖。这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我这时候推开他我都不是个人,但说真的我心都要被他哭碎了,情绪是会感染的,我都想哭了。 但我没哭,我让他哭,偶尔挣扎着拍拍他的背顺气,多大的男子汉了还哭得喘不上气来。 他哭着哭着说他没爸了也没家了,他什么都没了。 这种情况下我总不能说你还有好多好多不动产啊,我只能说你乖你别哭了你还有我。 他哭唧唧地说我骗他说我在哄他。 我心想,当然是哄你啊,不然你以为呢? 但我又不能这么残忍冷酷,我只好发誓说如果我哄你的我英语四级永远不及格。我都要被我自己给感动了,还好我是个讲究科学的人,从来不信这种誓言,只相信我背过的词典就是最真实的未来。 他又哭了一阵子,终于肯消停了,红着眼睛抽泣着从地上爬起来,游魂似的往卧室里走。 我赶紧也爬起来,跟过去说:“去洗把脸再睡啊你。” 他装作没听到,往床上一倒就不动了。 说真的,大家交友一定要慎重,不然就会沦落到我这地步。我只好去洗手间里给他拧毛巾,管他妈拿的是不是洗脸的,就算是洗脚的也不能怪我。 我刚给他随便地抹完脸,就被他抱住。他也不说话,就抱着我继续睡。 我抗议:“要不你去洗个澡,要不你自己睡吧。” 我没洁癖,但我有基本的卫生要求。 他挣扎了两下,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洗澡了。 我日,这个人真的很没有原则啊!就不能倔强一点点吗?! 他用三分钟洗完了澡,这让我很怀疑这个澡的质量,搁我身上我可能还没脱完衣服。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蒙蔽过关是吗?做梦吧。 我说:“坐好,哥哥给你刮胡子。” 他又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两下,坐在床沿上扬起下巴看天花板。 我打开电动剃须刀给他剃胡子,心里是很紧张的,生怕割出口子来,给自己剃跟给别人剃的手感太不一样了,就像我小学帮人系红领巾的时候总是会在一秒钟之内忘记系法。 我兢兢业业地给他刮完胡子,关掉开关,忽然注意到他正凝视着我。 我心说坏了,他会不会越看我越帅。 这么一想,我就朝他做了个吊死鬼吐舌头的狰狞鬼脸,力图破坏我在他心目中光辉伟岸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形象,我也是拼了。 他笑起来。 然后,他按住我的后脑勺,凑过来轻轻地咬住了我的舌头。 我:“……” 我他妈不是这个意思!!! 他亲了一会儿,就自觉地滚回去睡觉了,当然是抱着我一块睡。我也习惯了,就跟他一块睡。但我毕竟没他那么累,想睡也睡不着,就靠在床头玩手机,问了问跛叔我爸的情况,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留余世华这里,说真的这么一搞我没办法扔他一个人,总觉得不盯着就分分钟要出事。跛叔说家里没事,让我盯着余世华别冲动做傻事也好。 跟跛叔发完信息,我又跟黄奇联系了一下。黄奇也觉得我留在余世华这里好,他叮嘱我要时刻注意余世华的动静,以防余世华为了给他爸报仇搞出什么事情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说好。 屋里很安静,余世华是真睡着了,还睡得挺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让我也感染到了睡意,玩会儿手机就忍不住打呵欠。我就放下手机,打算睡一觉。 我顺着床头滑下去的时候余世华不安地动了动,又蹭过来把我抱紧了点。还好空调挺凉快的,挤一起也不会热,我很快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都天黑了,我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半,余世华还在睡,看来是真的累。我是睡不着了,塞个枕头给他抱着,自己起床去做夜宵吃。冰箱里并没有什么食材,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做,有方便面就行。 我拆了几包方便面煮一锅,香味把余世华给叫醒了。 他跟大爷似的一屁股坐下来直接开吃,吃完说好吃。 好吃也不关我的事,谁还能把方便面煮出第二个味道吗?这个马屁真是白拍了,我是那么肤浅容易糊弄的人吗? 吃完了收拾完了,我俩一时都不想再睡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问他:“那你接下来几天打算干什么?” 他按着遥控器,漫不经心地说:“不干什么。” 这一听就不像真话,我觉得他肯定想干点什么。接下来就是一场攻心战,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一个赶鸭子上架的卧底,世事真是太多变了。 这么一想,我整个人又深沉起来。 余世华看我脸色不对劲,就搁下遥控器,说:“真不干什么,外面暂时都稳着,我现在出面反而引起白磊疑心,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说:“哦。” 接下来的几天,他倒确实没干什么,整天在家里吃了睡,睡了看电视,看完电视占我便宜,然后又吃了睡,偶尔出趟门还是被我拖去了楼下超市里买东西。 他越这么干,我就越觉得他有事。 不过在他搞大事之前,我发现他在另外一件事上的不对劲了。 我最初发现不对劲是在一天深夜里,我俩都睡了,忽然我手机响,我怕吵醒他睡觉就去洗手间里接。是我室友打的,他说暑假都快过完了都没大家出去浪一浪,非得让我去。 我心想我现在哪有心情跟你们去浪,我爸还昏迷着,我发小还颓废着。 我跟他纠缠了半天,可算把他给劝好了,莫名其妙我就答应开学要请大家吃一顿好的。妈的,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半夜三更没事做想来敲诈我。 好说歹说地挂了手机,我一抬头看镜子差点被吓死。余世华默不作声地站我身后,一脸深沉地看着我。 我说:“人吓人能吓死人,你能不能出个声?” 我以为他是要上厕所,边说边往外走,没想到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抱住我,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 我怀疑他心理出了问题,可能是情感依赖症。说实话他得这毛病我一点也不奇怪,虽然他在外面一副吊炸天的样子,但心灵吹弹可破,矫情的要死,我小时候不搭理他的事他能记到现在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抱了半天,说:“你去玩吧。” 我说:“我不去,我都拒绝了。” 他说:“你去吧。” 我说:“我就不去。” 他不说话了。 呵,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支开我在背地里搞事情啊。 我俩就这么各怀鬼胎地继续宅着,直到几天后。 数着日历我都要开学了,余世华也沉得住气,装得不动声色,换别人就真觉得他沉迷荣少怀抱声色犬马双宿双栖了。但我知道事实绝没这么简单,只不过他再拖下去的话,我总不能不去学校报道。 我也有点焦虑了。 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我俩每天在家没卵事做,过着极为腐朽消极的享受主义生活,晚上玩游戏到一、两点,上午十一、二点才起来吃饭,但这一天我不知怎么的很早就醒了,一看旁边没人,外面隐约有说话声。我蹑手蹑脚地贴在门缝去看,余世华站在阳台外面讲电话,表情特别苦大仇深,嘴里还叼着根烟。妈的,背着我抽烟。 玻璃阳台门是关的,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我有办法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回到卧室里打开我自己的手机,听到了余世华正在讲的电话内容。 没错,我往他手机里植入了监听病毒。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我一定要这么做。黄奇想让我把监听权转给他,我拒绝了,万一余世华说点高度机密被条子知道了那还是不太好。还好黄奇也没坚持,只让我听到了相关情报就赶紧告诉他。 电话里,对方说:“我们虽然不知道白磊的下落,但揪出了一个内鬼,叫老六,现在躲他码头村的老家里。十几年前他就是给白磊做事的,六白门垮了后跑我们这边隐姓埋名继续混。这老东西是个墙头草,当初为了钱卖牧爷的行踪给白磊,这才让白磊成功搞了那次爆炸。现在这老东西被我们发现身份之后估摸着逃不了,就主动联络我们要钱,说愿意卖白磊的行踪给我们将功折罪。” 余世华沉默了一阵,说:“稳住他,要钱就给他钱,只要问出白磊的下落。” 对方问:“万一他是骗我们的,拿钱跑了怎么办?” 余世华冷笑了一声:“你他妈脑子进水了?等他说完白磊下落就把他关起来,不管他说的真话假话,老子当初被炸的帐也得跟他算算,让他也尝尝被炸什么滋味。” 对方应了一声:“好的。” 余世华又说:“算了,我跟你们一起过去,省得夜长梦多。你把人喊好,抠出白磊下落了我们就直接过去干。我收拾一下就能走,你到我这边来接我。” 对方:“是,大哥。” 啊,余世华也成大哥了,就像外头那些人喊我爸喊他爸一样,几十年后可能还会喊他华爷。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能也不会有几十年后的华爷,说不定下个月就看到新闻说有一市民名余世华因参与黑道利益仇杀被砍死街头,据调查他就是本市黑道龙头老大继承人,哇塞真是死得其所死得光荣死得好,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说不定死了还浪费土地,最好烧了去喂鱼。当然根据现在的尿性可能还得挖掘一下余世华的身世童年,最后得出结论他童年好凄凉家庭没教育好导致走上歧路,引来一片同情及对体制的批判。可那都关他屁事,他死都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活该,我都不想同情他。 余世华挂了手机,也没急着进屋,还站在阳台上抽烟,抽完一根又一根,满脸的视死如归,那天他在追悼会上朝着自己脑袋开枪的时候都不是这表情,我记得他在那一刻的表情特别的天真,特别的热烈。 ……我想打他,真的想打他。 我迅速地把老六这条情报发给了黄奇,然后坐在床边上压抑怒火、理清事情,我不希望自己在不冷静的时候做任何决定。 现在的情况是,余世华要通过老六来找出白磊,然后他带人去跟白磊火拼。 而我知道黄奇收到消息后会立刻带他同事去先一步带走老六,追击白磊。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余世华的行动,我必须阻止他做这件事,就像当初阻止他被余叔叔怂恿着去报仇一样,老子地都给了结果绕一个圈又回到原地,这不是在逗吗?但现在余叔叔不在了,唯一能阻止他的人只有我了。 其实我心里有点虚,毕竟上次也没能阻止成他,而且如今箭在弦上,我喊人来打晕他再关一次地下室也不现实,上回那地下室还是他自愿蹲的,不然怎么余叔叔一个电话他就跑出来了。 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听到余世华从阳台回到了客厅,直接去洗手间里漱口了。靠靠靠,他真学会骗我了,心好塞。 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 分卷阅读23 严厉地盯着他。 他好笑地问:“醒了?怎么这表情?我跟你说个事,我家里那边不是分钱没分匀嘛,打起来了,我得去看看。” 我`操!还我单纯天真的发小!学什么不好,非得学黄奇白苏庭撒谎不眨眼的坏习惯,这都什么风气! 我心里极端地愤怒,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火一下子蹭了上来。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背过身去开衣橱门,拿出件衣服,笑嘻嘻地说:“那边打得头破血流的,不敢让你去,你一电话喊条子来抓聚众斗殴我回头还得去捞他们出来。” 他边说边拿着衣服转身,一转身,就愣了一下。 我站在床上,把t恤脱了,光着膀子看他。 他犹豫一下,把手上的衣服递给我:“……你要穿?” 穿你妹儿啊! 我严肃地说:“我们上床吧。” 他跟一瞬间被雷劈似的,整张脸都僵掉了,目光从我脸上缓慢地往下挪,挪到我脚背为止,又迅速地看回我脸上,警惕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可我能说我在他手机里安了监听器吗?不能。 我只好说:“我晨勃。” 他的目光迅速锁定我下半身,视奸半天后一脸猥琐笑地说:“没吧,看不出来。” 呵呵哒。 我走到床边,抬脚踩了踩他的下`身,说:“哦,我说错了,那就是你勃了。” 他真的迅速地勃了。 他脸上仿佛写着“哦我的上帝清清他疯了吗他被魂穿了吗”。 他咽了口唾沫,迅速地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护胸:“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报警了啊。” 你他妈都分不清幺幺零和幺二零有什么区别,你倒是报啊! 我说:“你过来。” 他说:“你别逗了,撩完又不给睡,每次都这样我会坏掉的啊!” 啊呸!我以前没撩过你好吗,我他妈拖个地你也说我撩了你。 我说:“这次我保证撩完给睡。” 他说:“算了,我不信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但我铁了心不让他跑,蹭蹭地下了地就拽着他往床上甩。 他吓得一脸惊恐往后躲:“你冷静一下!” 我非常冷静,我没有什么时候不冷静,是你们不冷静。妈的一个个说起来都想睡我,真要你们睡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逗我好玩是吧? 我爬上床去,抱着余世华就开始乱摸。别看他装得三贞五烈,其实也就是装的,不然他真想挣扎还能挣扎不过我?小样儿,还跟我学会欲拒还迎了。 我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去摸他的性`器,他已经硬得发烫了,被我一摸,浑身都一僵,呼吸声粗沉起来,挣扎得更不认真了,直到迅速放弃挣扎,中间也就十来秒的时间。他一只手摸着我的脸,另一只手也摸进了我的裤子里。他刚摸进去,眼睛里的光就更炙热了,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我他妈没穿内裤,这一瞬间我感觉他的性`器又大了一圈。 跟我玩?我他妈玩死你。 我也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反正一股怒火憋在心口,不出了这口气我连呼吸都觉得胸闷,全是被余世华气得,我非得报这个仇。 我松开口也松开手,退开了一点,望着他直喘气。 他靠在床头,看了我一会儿,一脸想哭:“我就让你别撩了,你是不是非得废了我才满意?” 我说:“你闭嘴,你让我做下心理准备。” 他摆摆手:“行了,你别做心理准备了,我还是先走――” 他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命根子在我嘴里,他要再废话,我他妈彻底废了他。 说实在的,这真的需要勇气,我怕自己被噎死。而且味道也不怎么好,还黏糊糊的,别提多恶心了,我还是承认我有轻微洁癖比较好。 还好我也没舔几口,就被余世华给强行拽了起来,这一回我跟他上下换了个朝向,他压在我身上,眼睛有点发红,底下那根东西硬邦邦地抵着我,让我有点怕,我真的觉得自己会血流成河,说不定还脱肛,好恐怖啊。 他低下头来亲我嘴,但我刚舔过他那东西,实在不好意思,别过头去拒绝接吻。他把我头掰回来,坚持亲了下来,还撮我舌头,慢慢的我想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那都是他自己的玩意儿,要嫌弃也轮不到他嫌弃,于是我就配合了起来。他一边亲,一边去揉我的性`器,我觉得自己也硬了起来。 他却忽然不亲了,也不揉了,沿着我脖子亲了下去,最后彻底地扒了我的裤子,把我的东西含进了嘴里,先是舔,逐渐地吞吐起来。 我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反正就是舒服。我感觉自己手都是颤抖的,抓着他的头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过了会儿我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就说:“这不太公平,要不我也给你舔个吧……” 他把头埋那儿闷声笑了起来。 有毛好笑的啊,笑你一嘴毛啊! 我从害羞发展到恼羞成怒,拽着他头发用劲:“起来!我――” 他起来了,又吻住了我的嘴,我想了想那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也不嫌弃,就跟他又接起吻来。他一边吻我,一边用他的那根东西去戳我的那根。我心说你是不是戳错地方了,他就又拿手握住我俩的棍子,慢慢揉搓起来。 我怀疑他是不是这事情做多了,妈的好有技巧,我脑子里有点发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射了。那东西是被他压着贴在我肚皮上撸的,这一下子就有零星射到我下巴上的,我就更懵了。 他又笑着舔我的下巴,喉结那里上下滑动了几下,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把我下巴上溅到的精`液给吃了,心想他也真是下得去嘴啊。 我射完之后缓了缓气,这才发现他还没射,正一边亲我一边寂寞孤单地自撸。我也不能光自己爽,就伸手去摸他的,被他的手包着我的手一起上下滑动。事实上这是个比较伤我尊严的事情,毕竟男人都不会高兴自己射得快,尤其是还在有个鲜明对比的情况下。这么一想我就不高兴了,暗搓搓地捏了他一把。他那东西抖了抖,手也松开了我的手。 我以为他是怕我再使坏,结果他从我身上趴起来,眼睛看着我,手狠狠地撸了几下,他那东西就对着我已经软了的性`器射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射得也比我射得多,这不公平,我不太高兴。 我这时候实在是不想动弹,躺在那里喘着气看他。他也看着我,看了会儿就俯下`身来亲了亲我的额头,又顺着我脸亲到了我的嘴,手终于放过我那根东西开始摸别的地方。 我心想,正戏要开始了。 然后,他手机就响了。 他犹豫一下,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我屮hu,余世华你这样会一辈子找不到对象的我告诉你! 我抬脚就箍在他腰上,死活不让他走。他就一只手摸我的脸一只手去接手机:“……好,我就下来……” 我猛地抢过他手机,对着吼了句“他不去”就用力往墙角一砸,屏幕闪了闪,黑了,还好他用的不是诺基亚。 余世华也没生气,掰开我的腿,下床穿裤子。 裸着讲话也不像回事,我赶紧也把衣服裤子随便套上身。 余世华已经穿好了往外走,我冲他背影话不过脑地喊了句:“我们一起生活吧!” 他脚步一停,回头看着我,满脸懵逼。 我`操!他居然懵逼!所以他说了那么多年想搞我就只是想搞完我达成心愿就穿裤子跑的吗?我跟你讲,当年我妈就是想睡完我爸就跑,结果怎么样我就不说了,他妈的余世华有种试试看! 我重复了一遍:“我们俩是不可能结婚的,我不想移民,但我们以后在一起生活吧。” 他完全懵了,看了我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最终说:“等我回来再说。” 谁他妈要等你回来再说! 我和余世华就僵持在这了,我还思考着要不要破罐子破摔地跳他背上去死缠烂打,门铃又响了,他小弟在外头喊:“大哥。” 大你全家,老子告你怂恿犯罪! 余世华看我一眼:“清清……” 我等着他说。 然后他突然转身就跑,把大门哐当一声摔上,从外面反锁起来,然后我就听到他在门那头大声喊他小弟:“傻`逼啊你!快跑啊!” 我:“……” 到底谁他妈是傻`逼啊啊啊啊啊,简直不敢相信我他妈居然跟一个傻`逼上床了!!! 我这一下子被气得眼前发黑,赶紧回房里去拿我的钥匙开门,但等我开完门追去电梯的时候,电梯门就在我眼前合上,余世华一脸惊恐地狂按关门按钮,他小弟看看他又看看我,脸上写满了“哦我的上帝发生了什么事情黑道的未来还有救吗”。 我来回答他,没得救了,赶紧回去复读吧。 我瞄了眼旁边那台电梯在维修,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去跑楼梯。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下楼的时候,正好看着他跟小弟上了车,他抢了驾驶座,看样子是打算极速飙车了。 我跑到他车面前站着。 车子在距离我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吓死我了。 余世华也一脸吓死了的表情。 然后我往车前一倒。 碰瓷这种事,其实我是第一次做。 余世华赶紧下车朝我喊:“我看到了,没撞到你!” 我紧闭双眼,打死不睁开,飙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小弟紧张地问:“怎么办?” 余世华骂道:“报警啊!” 我:“……” 我他妈幸亏是装的,不然就被你害死了,这时候你报个屁的警啊!打急救电话好吗!你只知道报警是不是?!我好心塞,他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还好他小弟有点常识:“还是送医院吧。” 余世华抱起我就往车里塞:“快开车!” 一路我能感觉小弟把车开得飞快,这让我非常紧张,心跳加速,冷汗迭出,妈的万一玩脱了出车祸怎么办,我后悔了! 毕竟我是个正经清白人,所以他俩把我送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我偷偷睁眼看了看这家医院的名字,心情微妙。 这是一家莆田系医院。 但余世华跟小弟可能脑子里缺少一些必要的东西,至少他们就缺少对社会新闻的关注度,所以他俩被医院名称里的“军医”这俩字给唬住了。 我的上帝啊…… 不过在关键时刻,也还好,比如在医生装模作样地给我做了一堆检查问了余世华一堆问题坑了他一堆钱之后,给我诊断出了一堆的病,听起来骇人听闻,我分分钟都可能会嗝屁那种。 余世华懵逼地问:“他平时身体也没这么差啊!” 医生说:“这还有待进一步检查,要不然再去做个深度血检?” 余世华说:“行,快做。” 我:“……” 敢情扎的不是你啊! 在我艰难地考虑要如何自然地醒过来阻止血检之前,余世华又问:“那他怎么突然晕了?” 医生说:“他以前没晕过?” 余世华说:“没。” 医生装模作样地沉吟一番,说:“他最近心情怎么样?有没有遭遇过什么重大打击?” 余世华沉默了一阵子,说:“有吧,有很多。” 医生捻着我的脉搏,半天之后叹了一口气:“唉……” 你他妈还兼职中医啊?! 接下来医生就我可能是被气成这样为论点展开忽悠,在他的恐吓下,余世华觉得我气若游丝再被人踩一脚都能直接气得吐血而亡了。然后余世华又让小弟去交了一堆钱。 我:“……” 我跟他说要跟他一起生活的那句话 分卷阅读24 虽然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但我说的话我就认,无论如何,以后他的钱归我管,每个月给他五百块,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会被人骗走了,五百块骗不了吃亏骗不了上当,但以防万一,每月月底要清零,如果花不完也不能累计存起来。 我好操心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未老先衰。 心疼我自己。 医生在这个傻凯子面前忽悠了大半天,终于被人喊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说下午给我做血检。 我松了一口气,下午我都醒了,谁他妈还给你做血检。 小弟问余世华:“老六那边我让人去稳着了,大哥你还要不要过去?要不我们喊荣少家里人过来照顾他?” 好的这位小弟,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日后要么你退隐江湖,要么我把你搞到退隐江湖,自己看着办吧。 余世华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然后他说:“我――” 我幽幽地醒了:“这是哪里啊……” 余世华立马握住我的手:“医院。” 我幽幽地看他,再幽幽地说:“哦,你怎么还在这啊。” 余世华又沉默了下去。 我怕他给我说一句“哦那我先走了先去违法犯纪了啊”,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会吐血。 过了会儿,余世华看着我的眼睛,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我不去了。” 他小弟满脸写着“大哥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你醒醒啊,你是黑道接班人你不是琼瑶男主角”。 我看了看小弟,问余世华:“你能先让他出去吗?” 他小弟脸上瞬间改写成“卧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荣少,陛下你可不能被男色所惑啊”。 然后陛下对他说:“你先出去。” 小弟憋屈地出去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高兴的,毕竟平时我爸在我和阿bo之间就是这么选择阿bo的。 小弟出去之后,我跟余世华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很久,搁电视上可能叫脉脉不得语,搁我俩此时此刻就叫尴尬,估计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也不是很确定余世华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了那医生的话,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看穿了我在装,虽然他傻,但我不能用最恶意的眼光来评断他傻。 那,这就更尴尬了。 当然,可能他也在装,他稳住我,然后转背就去干大事。 我算了算时间,那群国际刑警但凡有点出息都能把老六弄走了,起码余世华这次是扑了个空。但如果还有下次呢?我总不能真的从此说晕就晕说碰瓷就碰瓷,这招用一次还好,用两次说不定就被他直接扔大马路上了,毕竟俗话说得好,不要轻易考验人性。 我决定开门见山:“我要跟你签个合同。” 余世华:“行。” 我说:“算了,你连宪法都不守,合同法对你来说有屁用。” 余世华:“……” 他说:“我真的不去了。” 我也很尴尬,我总不能追问一句“那你不给你爸报仇了吗”。我打算好好跟他谈一谈,至少走个心地谈一谈,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是非得死缠烂打地求着他放弃他所谓的江湖道义,而是他如果不放弃,我就会用尽手段逼他放弃。我知道这是合法而不合情理的举动,甚至是在拿感情绑架他,但我一定会这么做。 其实我也不是个好人,我想做个好人的前提是我并非好人,我是黑社会大佬的儿子,在道上说出来很威风,在正常人面前说出来只会引发恐惧和嫌恶,我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个坏蛋,我有原罪。而我又背叛了我的阶级,所以我在两边都找不到落脚点,我看过心理医生,但也没什么卵用,我对着心理医生侃了三个小时,什么真话都没说,还顺便帮心理医生解决了一下他的情感纠纷,最后还划了老子一万八,骗子,大骗子。 我想了会儿,问余世华:“你不给你爸报仇了吗?” 他看了我一会儿,反问:“那你让我怎么办?” 我说:“白磊绝对会死的,有条子在盯他了,他早晚要死,而且也不会太晚。” 余世华笑了笑,说:“这不一样,他死在我手上和死在条子手上不一样。” 我说:“哦。” 他看着我,忽然说:“清清,我俩出国吧。” 我说:“啊?” 他说:“去国外就没人认识咱俩了,走远点,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除了钱什么也别要了,就咱俩。” 我:“……” 我于是知道了,他并没有接受他自己要放弃手刃白磊的决定,他完完全全是被我逼着放弃的,他把他自己当成一个抛弃了孝义而无地自容的懦夫,他无法面对他那群大哥小弟们,他很有可能会一辈子都钻这个牛角尖去痛恨他自己。 我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又过了一会儿,我说:“我不出国。” 余世华:“……” 我接着说:“我心跳突然好快,有点难受。” 余世华:“我去喊医――” 我按住他的手,说:“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他又一脸懵逼了。 懵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震惊地问:“那早上的时候你不爱我啊?!” 我:“……” 现在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我去你妈的,刚才我觉得你帅裂苍穹一定是错觉啊!我可能真的有病需要检查一下脑子了! 我俩就从医院离开了,开车回去。 ……哦,我们仨,还有那个将在不久的将来退隐江湖的小弟。 余世华开车,我坐副驾,小弟蜷缩在后座。 我们谁也不说话,气氛非常地尴尬,脸色也非常地严肃。准确一点地说,从医院的时候气氛就是这样的,并且理由也非常地尴尬。在医院的时候,我跟余世华情不自禁了一下,并且即将有进一步举动时,小弟闯门进来说:“大哥,车钥匙快给我,要被抄牌――啊,对不起。” 余世华一个杯子砸了过去:“你他妈脑子有病啊!抄牌你不会给钱啊!” 我默默地把衣服拉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捂住了脸。 就是这样。 一切都是他俩的错。 车开到一半,小弟忽然说:“大哥,我家就在附近,在这里把我放下去吧。” 可是外面在下暴雨啊孩子,你大哥经常摆出一副要砍人全家脸的,你习惯就好了,这是职业病,你不要怕! 我说:“送你到楼下,住哪?” 小弟说:“真的不用了,荣少,我走回去就好,就几步路。” 我重复了一遍:“住哪?” 小弟指了指窗外:“就这。” 我看了看窗外:“你家住中国银行啊?” 小弟说:“不是,后面。” 我说:“哦,后面是省图书馆。” 小弟说:“再后面。” 我说:“再后面是江,再往后面是墓葬品博物馆,再往后面是山,再往后面是我家,你到底住哪?” 小弟沉默了几秒钟,哭丧着脸说:“我想去省图书馆给我妹妹借几本书,她明年高考。” 我说:“哦。” 余世华把车停路边,小弟急着下车,我说:“等一下。” 小弟哭丧着脸看我:“荣少有什么事?” 我说:“车后座有伞,拿把伞。” 小弟:“谢谢荣少。” 我语重心长地说:“下次坐车记得系安全带,你看你大哥就记得。” 小弟说:“是,我一定记得。” 我继续说:“加个微信。” 小弟:“为什……好。” 他很不情愿地把手机递给我。 我加了他微信,说:“我可以给你妹妹推荐高考复习资料,我家里也有,改天你去拿。” 小弟说:“……谢谢荣少。” 我这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为什么眼中饱含泪光? 我心塞地说:“你去吧。” 小弟赶紧下车跑了。 然后我低头给他发了个微信:改天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透过车窗,看到小弟撑着伞站在雨中按手机,一脸天崩地裂。 我低头再发了条微信:不要走路玩手机,尤其下雨的时候,不安全。 我又抬头,透过车窗,看到小弟一脸惊恐地看向我们的方向。 余世华迅速地把车开走了,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把成锦程要喊他去赛车的事转告了一遍,他说哦。 然后又恢复了安静。 我俩就这么安静地回到了他的小公寓楼下停车场,停好车,进电梯,掏钥匙开门。余世华开门的时候,我问:“你刚才在车上一直硬着啊?” 他:“……” 他默不作声地打开门,让我先进去,他把门关了,反锁。 然后他就把我摁在墙上,我俩热情地交换了一个时间有点长的吻。 好不容易我喘口气,问:“第一次在玄关做会不会有点太拼了?” 他:“……” 然后他把我扔床上了。 其实也不是扔,是推,但我也不知道我跟他是怎么从玄关走到卧室的,反正到床上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 啊啊啊我们俩好淫`荡啊,白日宣淫,酒池肉林。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余世华也没穿衣服了,下面那根东西硬硬地抵着我。他拽开我的手,亲了亲我的脸,依旧没说话,表情还是很深沉。 我就不明白了,当大哥的人都要这么装逼吗?这样子搞得我很被动啊。 我就问了:“你能不能笑一个?”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你对我笑一笑。” 我他妈这种时候笑得出来吗! 于是我俩都没笑。他继续亲我,下面继续暗搓搓地戳我,然后从脸亲到了我胸上,说实在的没什么感觉。他问我有没有感觉的时候,我照实回答了,他于是咬了一口之后放过了这里。从他咬的这一口来看,我觉得他还是不甘心的,但这难道怪我咯? 他亲到下面的时候,我以为他又要给我口,没想到他掰开我的腿,开始舔咬我大腿内侧。 这……有……什……么……好……啃……的…… 我有点方。 接着他就把我腿往上抬,当我意识到了他是打算往我后面那个地方舔的时候,我被吓到了,蹬腿就把他踹下了床。他可能也没意识到我反应这么大,也没防备,跪坐在地上扒着床沿边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我迅速地镇定下来,说:“继续。” 他没动,还懵在那里看着我。 我镇定地说:“这太不卫生了,我还没洗澡。” 他沉默了几秒钟,问:“那你先去洗个澡?” 我反问:“你就不能不那什么吗?”箭在弦上的时候你让我去洗澡???我跟你讲,我洗完澡自己撸出来之后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他又沉默了几秒钟,说:“我没买润滑剂。” 你他妈不能用护手霜啊! 我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护手霜,往床上重重一摔。 他看了看护手霜,又看了看我,忽然笑了。 他爬回床上,趴在我身上,继续。 他就着护手霜插进来一根手指的时候,说实话不算难受,只是有点怪异而已。接着就是两根手指、三根手指,慢慢地在里面按着,另一只手去撸我的性`器。 我忙里抽空又瞥了瞥他那根东西,不禁有点紧张,那跟三根手指的差别也还大。 他亲了亲我,低声笑着说:“你现在别夹我,我进去了再夹。” 谁他妈夹你啊!老子只是紧张! 我咽了口唾沫。 他像是看到了似的,咬了咬我的喉结。 喉咙是动物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所以也很敏感,起码对我而言是这样,我小学一直不准别人碰我脖子,总觉得有刁民想杀朕。现在被余世华咬了咬,我本来很紧张了,一下子就更紧张了。 他还来劲了,咬完又 分卷阅读25 舔,舔完又咬,这他妈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挣扎着说:“可以了,进来。” 他抬眼看着我,也没说话,慢慢地把手指抽了出去,然后把他那根东西抵在我那里蹭了蹭,再慢慢地往里进。 我在继续被他咬脖子和继续被他插进来之间艰难地选择了一下,决定把他踹下床跟他说今天日子不太好。 但我还没来得及把决定付诸行动,他就又咬住我脖子了。 我去你妈的!那我催你插进来是图什么啊! 算了,早晚的事,早搞完早收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这么一想就放松了一点,抱着他的背让他跟我接吻。他一边吻我,一边把他那东西插了进来,也没急着动,就停在了那里。我也不是特别痛,就是有点胀,没我体育课被迫劈叉闪着蛋了痛。 他问我痛不痛,我说还好。 他又磨磨唧唧黏黏糊糊地亲我,底下还是不动。 我实在没想到他上床的时候是这么个画风,妈的平时口口声声要搞我,猥琐得要命,一动真格了结果这么磨蹭,早知道就换我来,说不定现在已经搞完洗澡睡觉了,能不能讲究点效率?能不能? 我哼哼唧唧地暗示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好歹是终于开始动了。他先是动得很慢,渐渐地快了起来,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我尾椎骨一路蔓延全身,很难形容清楚,也不是说爽,至少没射`精时候的生理快感那么强烈,但是很奇怪。 他把我的腿拉得更开了一点,更用力地撞击着,俯下`身一边亲我的脸,看着我眼睛,说:“清清,我在操`你。” 我只觉得这一瞬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像爆发了一样,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了。 他说得对,他在操我。 我突然才意识到这件事。 他把我的手拽到我自己的性`器上,低声说:“你摸摸你自己。” 我其实已经勃`起了,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就自己撸了起来,一下子就爽很多了,我渐渐地也没想别的,闭着眼睛只想让自己赶紧射出来,但闭上眼睛之后耻度突然就上升了,因为我突然听到他撞我的时候有轻微的啪啪声。 我赶紧睁开眼,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 他接着问了我一个很愚蠢的问题,问我有没有自己撸过。 我他妈是个身心健康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你说我有没有自己撸过! 他就笑,说他经常怀疑我不会做这种事。 靠,我看起来像性冷淡还是像傻子? 他接着说:“你那么骄傲。” 我一下子又有点懵,看到他眼睛渐渐地湿润起来,黑漉漉的,像窗外在下的雨。 这实在是,非常尴尬。 他看起来是想在这个时候哭。 我的心好累。 我们不能好好地上一个床吗,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多愁善感,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多戏,我都不好意思继续撸了,就把手放开,改成去抱住他,顺便在他背上擦了擦手,然后咬着他的耳朵,用说一个秘密的气声说:“但你现在在操我。” 他停了那么一瞬间。 然后,他就神经病了。 他吻着我,激烈地顶着下`身,我本来之前一直没觉得什么,但这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纯属被气氛感染,被他抽`插的地方渐渐地有点错觉了,直到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他也没再停下来,一边撸着我的东西,一边快速地抽`插了几十下,然后狠狠地抵着一个点射了出来,几乎是同时,我皱着眉头也射了出来。 射`精持续了一小段时间,我渐渐地松开眉头,茫然地喘着气。 我射完之后就软了下去,他却还半硬着,下`身轻轻地磨着我的下`身,又来亲我。并没有过多久,我气还没喘完,就感觉他又逐渐地硬了,并且熟门熟路地磨蹭着后`穴要再插进来。 我就更懵了,脱口而出:“这么快!” 他不高兴了,说:“那我等下给你个慢的。” 我知道他想岔了,赶紧说:“不是不是,不是说你射得快,我是说你硬得快。”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把头埋我脖颈间轻轻地咬了起来:“因为我高兴。” 你怎么不说因为你禽兽啊! 他继续埋着头,说:“我第一次射的时候就是梦到了你,我梦到你说你愿意跟我玩。” 我:“……” 我愿意跟你玩,你他妈就射了??? 他说:“然后我说我不跟你玩,我想亲你一口,你就打了我一嘴巴,说我耍流氓。” 我:“……” 然后你就射了?????? 他说:“我就学我爸的,我抓着你,把你拷在床上,逼着你亲我。” 我:“……” 你的梦好曲折啊!所以然后你就射了? 他说:“你就骂我,说我果然是个流氓,说你一辈子都不跟流氓玩。” 有句讲句,这个梦这么伤感有内涵,你到底是怎么梦遗的?我不是很懂纤细敏感的内心啊。 他说:“从那之后我每次都想的是你,我想着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就干了你,你打我骂我恨我都没事,反正你本来也不喜欢我。” 我:“……” 他没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我吻住了他的嘴。 这一次,我俩吻得很温柔。 第二次的时间很长,虽然我也没空看表计时,但感觉上非常地漫长,这让快感和折磨都成倍了。也不知道是他戳到哪了,我后面忍不住地有种痉挛感。他感受到了,就一直戳那个点,我实在受不了那种感觉,骂他他也装没听到,甚至顶得更用力了,直到我前面和后面几乎同时达到了高`潮,整个人有那么十几秒是没有神智的。 但他这次没跟我一起射,他趁着我后面强烈地痉挛的时候狠狠地抽`插着,逼我喊他的名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喊了。结果我喊完之后他又逼我讲dirty talk,我他妈怎么可能会讲!我有底线的!我坚决地拒绝了,他就狠狠地拧我的乳`头,我收回之前说这里没感觉的话,有感觉的,痛的感觉。但这一瞬间混杂着下`身高`潮的感觉,那就很复杂了。等这波高`潮过去,我整个人懵逼地躺在那里看着他,感觉身体不太属于自己了。他就又咬起了我的脖子,恶狠狠地磨着牙说这就是我不听他话的下场,以后我要还不听他的话他就这么操死我。 我:“……” 我他妈以前没发现他情绪这么多变啊!!!刚才还要哭要安慰的,现在这个鬼畜是谁啊!!!不要这个时候告诉我他精神分裂啊!!! 他也不要我的回答,按着我的腰开始激烈地晃动着腰身,我只能感觉到自己前面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摸一下就硬了。我意识到这个时候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我就懒得做声了,用力地掐他,他妈的居然反而越发来劲,真是太变态了。 他就这么按着我搞了一阵子,我感觉他的性`器在那里面抖动起来,我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要结束了,不然明天我这腰得废了。然后他就快速地拔出来,顶端蹭了蹭我的嘴唇,然后对着我的脸射了。 这一刻,我几乎是目瞪口呆的,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闭眼睛。 他射了很多,还射到了我头发上和我脖子上。 我感觉他射完了才睁开眼,正要骂他,就被他翻过去,从后面又插了进来。 我觉得我今天可能会死在这个床上,真的。 后来他又搞了几次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中途睡过去了,睡醒一觉起来他还在兢兢业业地搞我,我开始怀疑他是想搞死我,这样就没人阻止他去杀白磊了。 浑身上下都黏黏糊糊的,也分不清是汗还是精`液,或者是他的口水。 我发誓,等他搞完这一次我还没晕的话,如果他还要再来的话,我就把他踹下床去,并且再也不跟他搞了,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他射在了我的大腿上,抱着我低低地喘气。 我已经做好准备踹他了,但我大腿根部都在不由自主地发颤,只好歇会儿再踹。 就在我歇气儿的时候,他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脸,低声地说:“……我把你弄脏了。” 我没说话。 他重复了一遍:“你被我弄脏了,哪里都脏了,都是我弄的。” 我还是没说话。 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脸上,轻轻地扇了他一巴掌,他说:“你就该说我是流氓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用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亲,说:“你不是流氓,你是愿意为了我变得更好的人。” 他抱着我,不住地亲着我的脸。 我实在是没劲了,就这么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了,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只有酸痛是自己的,还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洗干净了。 余世华看起来像早就醒了,衣服也没穿,靠坐在床头上按手机,见我醒了就搁下手机,低头亲了亲我。我看到他眼睛有点红肿,实在是一言难尽,妈的,我都没哭,你搞完我还哭一大半夜,跟我强迫了良家少男似的。 然后他亲了我大概五到十分钟,边亲还边瞎摸摸,我已经开始考虑如果他还要来一发我就打他了,我实在不行了,屁股痛。说实话,我觉得我昨天有点太冲动了,自己也搞不清具体怎么想的,毕竟血气方刚,可能脱裤子就干了,热血一上头,主要是精虫一上脑,很多后果没去考虑。当然我不是说我后悔了,更不是说我反悔,但话说回来了假如这时候我反悔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余世华当场掐死。 我这么乱想着,他终于亲完了,问我要不要起来,有没有饿了。我还真有点饿了。 他就下床套了条沙滩短裤去做早饭了,还好冰箱里有我俩前几天在楼下小超市买的食材。他做的饭菜味道一般,但我也没得挑剔,毕竟我做的饭菜味道属于难吃。 忽然他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随意地瞥了一眼,喊他:“手机响。” 他很快就过来了,拿起手机就直接挂断,还装作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好装作我不知道刚才打电话的人是王二贤,朝他说:“少放点盐。” 他应了一声,继续去做早饭了。 我艰难地爬起来洗脸刷牙,刚挤上牙膏就被他从背后抱着了,他把脸埋在我脖颈里闻了闻,又亲了亲,然后重复继续。 说实话我有点不适应,毕竟单身十九年,一下子搞得跟什么似的。还好要适应也不难,毕竟他从小就喜欢黏我,只是以前没这么黏,以前我会打他一顿。 我就没理他,继续刷牙。 他见我没搭理,过了会儿,说:“咱们结婚吧。” 我刷完牙去拿毛巾,显然是很敷衍地问:“哦,怎么结?” 他说:“去国外,国外可以结婚。” 平时要他看三行以上的课本他就说眼睛要瞎了,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没瞎哦。 我说:“不去,不移民,国家培养我长这么大不是为了让我给帝国主义做贡献的。” 他:“……培养你什么了?又没免你学费。” 好肤浅! 我拧毛巾,说:“你出门大马路上路灯就是国家拨款修的,你开车压的马路也是国家修的,而且确实免我学费了。”从我高二开始就没问我爸要过学费了,因为我有奖学金。 我想了想,又说:“而且就算没这些我也不想移民,移出去容易回来很难的,你能不能有一点民族自豪感?” 他:“……” 他思考了一会儿,我赶紧趁机洗脸。 他又问:“那我们办个假证也行。” 分卷阅读26 :“……意义呢?” 为了去酒店开`房不被抓? 哦上帝,到时候不但要被抓,还要因为办假证罪加一等。 他说:“我看着高兴。” 我说:“那你自己拿纸画一个吧。” 他不高兴了,直到吃完饭也不太跟我说话。这就很操`蛋了,他以前从来没给我甩过脸子!从!来!没!有!结果睡完我还长脾气了?这样很渣啊余世华。 他吃个饭也不安生,手机一直响,全被他挂了。 我也没搭理他,吃完饭随便收拾一下饭桌就回卧室了,回头看一眼他暗搓搓跑阳台接手机去了。 我靠在床头拿本书垫着写写画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进来,边拿衣服边问:“干嘛呢?” 我在画画也看不出?是不是瞎?典型的没话找话。 我懒得搭理他。 他换了套要出门的衣服,边问:“你作业不是写完了吗?” 我还是懒得搭理他。 他又不高兴了,一个人坐在床沿上深沉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又起身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晚上回。” 我把我涂了半天的纸揉成一团扔他,他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接住了,低头打开。他的表情有那么几秒钟的凝固,然后又迅速地看向我。 我现在特别怕看到他这个眼神,一看到这个眼神我就感觉屁股痛。于是我当机立断地往下一躺,拿被子裹住自己,委婉地表明我要继续睡觉养伤的立场。 他却蹭蹭蹭地爬上来,趴在我身上看我,又想亲我又不亲的样子,好半天才伸手摸我的脸,笑得还挺帅的。 他笑着摸了会儿我的脸,又投诉:“你都把我结婚证给揉皱了。” 我`操,差不多得了啊,老子身心俱疲还得给你画结婚证,画完你还嫌我把它揉皱了!那你别要! 他喊我的名字,看起来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一会儿笑又一会儿不笑,搞得跟神经病似的,拿脸蹭着我的脸,还他妈又没刮胡子,看起来不明显,蹭起来有点痒。 他蹭了半天,说:“公司那边有点事还要我去出面,我尽快回来。” 我说:“哦。” 他说:“我不会做你不高兴的事。” 我说:“哦。” 他问:“润滑剂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我:“……” 话题变得好快我跟不上,而且这玩意儿还有不同味道吗?! 我拒绝回答这么羞耻的问题。 他就笑,又说:“那我不买套子啊。” 我:“……” 我严肃地说:“随便你,反正我后天开学。” 他很不高兴地出门了。 我立刻打开手机,亲切地联系了小纪,就是昨天跟余世华身边那小弟。 我在微信上问小纪:在吗[玫瑰] 小纪:……………… 小纪:荣少,我在。 我:你别紧张。 小纪:嗯。 我:我有事找你帮忙[微笑] 小纪:……………… 我:省略号什么意思?不方便?[微笑] 小纪:很方便,有什么事? 我:你放松点[亲亲] 小纪:嗯。 我:你大哥等下回公司,喊你了没? 小纪:喊了。 我:我怕贤爷他们欺负你大哥[可怜] 小纪:不会的,大哥很厉害的。 我:毕竟涉世未深[笑cry] 小纪:……您说的是谁? 当然是说你和你的傻大哥啊,真是一对傻孩子。但我不能说得这么直接,只好委婉地避开这个伤人心的话题。总之我现在已经确定余世华果然是被王二贤那些人给喊去了,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微笑] 小纪:…… 小纪:也没吧,大哥真的挺厉害的,荣少您放心吧。 我:我不放心,所以你留心点,有情况都跟我说。 小纪:……………… 小纪:荣少,这样……不太合规矩……我不是会泄密的人…… 我:你这不叫泄密,你这叫帮忙,大家交个朋友互相帮帮忙_ 小纪:………………………… 小纪:真的不好,荣少对不起,但这让大哥知道了我很难做的。 我:你不让他知道就好,我也不让他知道[可爱] 小纪:他不知道我也不能这么做,荣少,真的,这是规矩,我不能破了规矩。 我跟小纪纠缠了一阵子,他十分的坚贞不屈,这令我肃然起敬,发了个红包给他,毕竟现在这么讲义气的傻孩子不多了。 然后我打了个电话给余世华,说我回家一趟,他说好。 我就自己去坐公交车回家了。 回到家里,我先去看了我爸,他还躺在那里没动,阿bo和乔医生守在旁边,看到我之后都有点微妙的表情。 我问:“怎么了?” 阿bo:“没什么。” 我跟医生问了问我爸的情况,就回自己房间去收拾行李了,后天我要返校报道,东西都没收。一想到即将回到校园里,我就特别开心,啊,我的宿舍,我的小海豚们,我的美好未来。 我收拾完东西,又去陪了我爸一会儿。没多久跛叔也回来了,看到我就问余世华那边是不是稳住了,我说稳住了。然后我俩又聊了聊近况,这几天我家这边也都暂时是稳的,最近又要开峰会,条子也查得更严了,那些大哥大佬们暂时安分了下来。 聊完了我们就去吃晚饭,我随口问了句黄奇去哪了,阿bo说黄奇去特殊学校学习生活自理了。 我:“……” 跛叔还挺高兴,说黄奇不像最开始那么怕生了。 我:“……哦。” 心疼跛叔。 吃完晚饭我在客厅看新闻,接了个电话,余世华问要不要来接我,我让他直接来我家睡。刚挂完手机没多久,我就收到了小纪的微信,虽然小纪口口声声说不能出卖他大哥,但想必在原则的范围内他还是愿意给他大哥助攻一下的。 小纪:荣少,大哥往回走了。 我:_ 小纪:…… 小纪:大哥跟贤爷他们吵了一架,贤爷他们骂大哥不孝,不给牧爷报仇。 我:贤爷他们这么爱戴牧爷,孝心可嘉,天会成全他们早日相会_ 小纪:…… 小纪:荣少,你冷静。 我:嗯_ 小纪:但大哥铁了心停止计划,贤爷他们也没办法,只能说些话来气大哥,就是话比较难听。 我:谢谢你[亲亲][玫瑰] 小纪:…… 小纪:荣少,这些不是大哥让我说的,你别告诉大哥是我说的。 小纪:大哥会打我。 我:好,谢谢你[心] 小纪:……荣少,你要表情包吗? 我:[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jpg] 小纪:……………… 我:[能骗到我?我可是上过小学的人jpg] 小纪:荣少,我手机没电了,要关机了。 我:[小s: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jpg] 我:[你过来,我有个觉跟你睡一下jpg] 我:[我的小宝贝在吗jpg] 小纪就再也没回过我的微信。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有年轻人专属表情包的,之所以我一直跟他用系统自带表情,只是因为我爸他们大佬群里是这个画风,我以为黑社会都是这个画风,这是我的失误。 1 杜清荣三岁的时候,跟他爸在飞机场排队安检去a市开大佬会议。 杜清荣无聊,扒着他爸的腿要抱。 杜市敬不耐烦地吓唬他:光头不能上飞机,你先去找服务台帮忙吧。 早前被杜市敬图方便剃了个光头的杜清荣很有骨气地说:那我不坐了,我走了! 杜清荣转身,原地踏步了半分钟。 杜市敬淡定地思考在a市如何掀起腥风血雨,没搭理儿砸。 杜清荣抹了一把脸,啪的一声跪坐在地上,抱着护栏,撕心裂肺地喊:杜市敬你王八蛋!你都不挽留我!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他妈的瞎了眼才被你骗到手! 杜市敬:…… 2 余世华跟随他爸去a市参加大佬会议,在机场遇到了杜叔叔家的儿子。 杜叔叔的儿子安静地捧着本子坐在候机厅大落地窗前,阳光为他的脸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眼睛里亮闪闪的,好像有星星。跛叔买了变形金刚给他,他不稀罕,买零食也懒得吃,仍旧一脸风淡云轻地扭头望着落地窗的那边,目光惆怅而超然。 余世华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杜清荣回头看了看他,淡淡地说:看铁鸟在空中飞。 余世华问:铁鸟是什么鸟? 杜清荣:……飞机。 余世华不明觉厉,觉得杜清荣真是一个特别有文化的人,而且还有点寂寞,寂寞得那么好看。 他忍不住摸了摸杜清荣的手以示安慰,就像他爸爸前天安慰一个走投无路的哥哥那样,爸爸还亲了那个哥哥。 余世华就亲了亲杜清荣。 3 杜清荣的心很塞。 他爸爸不但不陪他玩,还当众打了他一顿。他面子没处搁,只好安静如鸡地看窗外背作文摘抄佳句,结果还被余叔叔的儿子莫名其妙地摸了摸手又亲了亲嘴,这个人甚至不知道铁鸟这个比喻,好笨啊,又流氓又笨,怎么得了。 我想了想,又打了几个电话。我说过我要搞得王二贤妻离子散就一定会让他妻离子散,老虎不发威还真让人当大猫了,我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打电话安排完没多久,余世华就跑我家来了,一来就问:“敬叔怎么样?” 我带他去看我爸,他看了一会儿,神色有点凝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他爸了。这么一想,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搞得他一脸莫名其妙。 看完我爸时间也不早了,我俩就去睡觉。我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把余世华喊我家来主要一个原因是我还有点疼,但又不好意思讲,只能暗搓搓地希望他在我家收敛点。 我先洗了澡,赶紧裹着被子假装自己睡着了。没过多久他也洗完了澡,掀开被子就躺了进来,贴着我抱着,那东西又有点硬了起来,顶着我。 我好方。 他摸了摸我的屁股,低声问我还疼不疼。 我心想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性暗示,就赶紧说还有点疼。 他边摸边说对不起,那时候有点没控制住。 我心想兄弟你现在也没怎么控制住啊。 我说哦。 他说他以后不会那么猛了,我心里是不信的,毕竟我有将近二十年的社会实践经验了,会信这种话才有鬼,起码他现在别顶着我的话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勉强相信,但这可能吗? 我说哦。 他沉默了一会儿,松开了我,悉悉索索地掀被子起来。 我回头看他:“干什么去?” 他挺委屈地说:“去隔壁睡,你这么嫌弃我。” 我:“……” 我想了想,问:“这些话都谁教你说的?” 成锦程,肯定是成锦程,我还记得成锦程这狗头军师教余世华故弄玄虚骗我吃醋的事,肯定还有后招,比如说装委屈博同情。 余世华一脸无辜:“没谁。” 我的内心十分难受,甚至痛心疾首,于是板起脸说:“你别跟我油,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人。” 余世华看了我一会儿,委屈的表情渐渐地变成了难受的表情,盯着地板点了点头。 这气氛就很尴尬了。 我只好说:“就睡这。” 他看我一眼,又委屈起来:“但你真的很嫌弃我。” 我问:“你躺不躺回来?” 他蹭蹭地躺回来,习惯性地又把我抱着,我被他那东西一碰忍不住又僵了僵。 我俩就这么沉默了大概五秒钟的时间,他委屈无比地说:“你自己看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 生理反应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贤者时间有点长不行啊?!你他妈不需要读条时间不代表我也不需要啊! 我真诚地说:“真不是嫌弃你,但我真的疼。” 他沉默了一阵,说:“那以后你做吧。” 疼谁不是疼啊,而且我一想到那堆前戏就 分卷阅读27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如果换了他被我搞得疼死了也不会说的,那就很为难人了。 我权衡了一番利弊,说:“再说吧,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他说:“这就是。我想跟你做`爱,不管是你做我还是我做你都可以,我就是想跟你做。” 能不能不把这种话说出来啊啊啊啊啊,好羞耻的! 我跟他讲道理:“没不让你做,但你不能天天做。” 他跟我斤斤计较:“我也没让你天天跟我做,但我抱一下你你就这反应,搞得我很没尊严。” 尊严你妹儿啊!还学会给我扣大帽子了,肯定是成锦程教的,没想到成锦程看着活泼开朗阳光健气实则是这样的人。 他抓起我的手放他胸上:“你摸摸,心都碎了。” 你他妈是翻车鱼变的啊!而且谁要摸你的胸,一点也不软。 我在他胸肌上拍了两把,敷衍道:“好了好了,给你撒了点520,粘好了,乖。” 他又高兴了,把我抱紧了一点,亲了半天,低声说:“我也爱你。” 我:“……” 现在的人啊,想法不能单纯一点吗?我单纯只是说520胶水而已。 他说:“我不做,我就抱着你睡觉。” 但你作案工具还摆那里啊!能不能收一收! 我委婉地往下看了看,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厚颜无耻地说:“这没办法,哪个正常男人抱着自己喜欢的人能不硬啊。” 我啊!我! 他恬不知耻地继续说:“而且你那么舒服……你不知道你有多舒服,我恨不得能死在你身上。” 我:“……” 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要有人死我身上了我这辈子都要阳痿的好吗,为什么总要想着死我面前,好可怕啊这个想法好危险啊,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心好塞,这群黑社会想讲情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能不能讲点正常人能接受的?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死的,这样子我会很被动的。 我很想不耐烦地让他再跟我提一个死字就滚出去死远点,别死我面前,我当这辈子没认识过就得了。可是话在喉咙眼儿里打了半天的转都没能说出来,我想起他今天肯定在王二贤那群人面前受了很大委屈才变这样。 他是个很重感情的死脑筋,对我的事和对他爸的事都是这样,他被我逼着放弃给他爸报仇已经很压抑了,还不能跟我说,那边王二贤还骂他,小纪说那些话骂得特别难听,为了不污我的耳朵就不说了。 我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但我希望能为他做一些什么事。我已经说过要和他一起生活,那就必须得对他好,我必须得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这么一想,我压力更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只好在被子底下摸他的那东西。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起码表面问题是要跟他上床,那就各退一步。 他却抓住我的手,然后起身,跪在床尾,低头舔我的东西。我抓着他头发,抬头去看他,他一边吞吐着我的东西,一边自撸。我俩一直就着这个姿势直到都射了出来。 他吞咽了下去,然后又抱着我蹭了蹭,说:“睡吧。” 这我就很不能理解了,所以说他其实是嫌弃我撸管技术差,非得自己撸?互帮互助不好吗?我发现我越来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他蹭了会儿脸,喊我的名字:“清清……” 我:“嗯?” 他却又不说话了,很快就睡着过去,可能是确实太累。我却没什么睡意,拿起手机玩了会儿,不久就收到了一份文件,里面是王二贤及他亲朋好友的资料,看完之后我都无语了,他全家男盗女娼,没一个好东西,最小的儿子十一岁读小学六年级,上个学期被揭发哄骗懵懂无知的小学三年级的男同学玩游戏给他口,东窗事发之后把那个三年级小孩给逼得转学了。 我是服气的。 给那边回了几条信息,我就搁下手机打算睡觉。睡前我看了会儿余世华,忍不住亲了亲,反过来抱着他。我也可以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了,这是我期待了很多年的一件事,也不是说我缺家庭爱,但毕竟我妈去世得早,我爸还不太亲近我,我学前班摔一跤跟他说要吹吹结果他罚我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小时,还跟我妈吵了一架,说我妈把我养得太娇气。大佬,我才学前班啊! 总之,我希望能有一个人和我真正地亲密地互相体贴地生活在一起。想到这一点,我有点后知后觉地激动起来,我又亲了亲他,又看了看他,发现他只要不说话的时候真是特别帅,希望他平时话能少点,把说话的力气用在做正事上,比如早点解散他家那个骗钱公司,找一份有五险一金的正当工作。等我毕业之后我俩就合伙买一套房子,不要动用家里的钱,就自己申请公积金贷款买,每个月自己还房贷,这小日子得过得多踏实,多有前进动力,光是想想我都忍不住要爬起来再背两页单词了。我心潮澎湃地给自己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余世华,他说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他说要月亮我都要给他摘过来。 余世华被我亲醒了,迷迷糊糊地问:“还有件事儿,你能不能不住宿舍?我们在你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吧。” 我断然拒绝:“不能,睡你的觉吧。” 他委屈地嘀咕了两句,我没听清,也懒得管他嘀咕了什么,倒下去跟着睡觉。我刚躺下去就被他胳膊搭过来揽住,他眼睛依然闭着,翘了翘嘴角,说:“偷亲我。” 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他也没多说什么,我俩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又是新的一天,过得平淡无奇,顶多他跟睡一觉就没了骨头似的,说两句话就要黏我身上亲两口,差点把跛叔吓得从台阶上摔下去跛掉另一条腿。我淡定地继续吃早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打算解释,就是这么冷酷不羁。 吃完早饭他就出门有事去了,我继续清我的行李,突然手机响起来,是黄奇。 黄奇问我余世华这两天的动静。 我说:“没动静,他真不插手这事了。” 黄奇沉默了大概两秒钟,问:“他现在出门了吧?” 不用想肯定是阿bo告的密。我冷漠地说:“嗯。” 黄奇又沉默了一秒,说:“他出城了。” 我很不高兴,但还是考虑到对方是个条子,忍耐着说:“可能修车去了。” 黄奇:“……修车?” 我也不是瞎说的,成锦程的车库确实在城外。我说:“对,他朋友在城郊有车库。” 黄奇问:“北城郊?” 我一下子没声音了。 成锦程的车库在南城郊,而北城郊是一片山。 半天我才问:“什么意思?” 黄奇说:“最好你能够再听一下他的手机。” 我曾经在黄奇的资助下给余世华的手机安了窃听软件,但这两天我没再听过,我想相信余世华,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床都上了,那就应该相信他说的话,我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黄奇告诉我:“我们通过老六找到了白磊的下落,然后老六就失踪了,他家人被绑,应该是余家人下的手。” 我说:“你可能不太了解余家的情况,他们家人挺多的,成分也很复杂……” 黄奇打断了我的话,问:“你认识纪小业这个人吗?” 我:“……认识。” 就是小纪,余世华的小弟,微信把我屏蔽掉的那个。 黄奇温和地说:“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挂了手机之后我怕在地上坐了半天,默背了一遍《项脊轩志》。别问我为什么背这篇文言文,我也不知道,我经常走在路上就开始随机脑内循环中学背过的古诗文。 背完最后一句话,我转头看窗外,窗外的树枝伸在了玻璃上。 庭有荔枝树,是我发小以前随地乱吐荔枝核长出来的,今已亭亭如盖矣。 我打开了监听软件,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整行李,我也搞不清为什么我有这么多行李要整,没完没了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世华终于跟别人通了个话,张嘴就喊:“爸。” 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份能耐沟通阴阳两界啊,看样子以后不愁生计了,现在迷信的人这么多,还都是有钱人。 他跟他爸很简短地通了个话,他爸报了个地址,就挂了手机。 我拿起手机,把地址发给了黄奇,然后关了手机,黑漆漆的屏幕上看到了我冷峻的脸,实在是狂帅酷霸拽,看起来像一个冷面杀手。我花痴了自己一阵子,去洗把脸,躺床上睡觉。 一觉从上午睡到傍晚,醒了就继续睡,睡不着就背数学公式。跛叔也出门了,阿bo从来不管我吃不吃饭,我家里没人管我,我爸就算醒着也不会管我,我都这么大了,饿不死的,能饿死那是傻`逼,傻`逼死就死了。 我睡得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浑浑噩噩的就感觉有人掀开我被子,抱着我摸额头:“不舒服?打你手机也不接……我`操!是不是发炎了啊!” 说完他就扒了我裤子。 我:“……” 我他妈就趁暑假结束的最后一天睡个觉而已,一定要这么搞吗。 我实在是懒得理他。 他对着我屁股研究半天,发现没什么事,这又把我裤子套上,说:“要不我去喊乔医生过来看下?” 日哦,你难道还想对乔医生说“麻烦你去看看杜清荣是不是被我搞到生病了”吗?! 我只好翻了个身示意自己还活着,懒洋洋地说:“我就睡个觉而已,明天开学了,每天要晨跑。” 他又坐回床上,俯身半抱着我:“真没不舒服?” 我说:“没。” 他问:“吃饭没?” 我说:“没。” 他立刻拉我起身,说:“吃饭去,我也没吃。” 我说:“我不想吃饭,我想睡觉。” 他就嘿嘿笑,很猥琐地说:“吃完饭咱俩睡觉。” 我说:“现在就睡。” 他:“啊?”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你干嘛去了,现在才回?” 他说:“去公司里有点事。” 我问:“听王二贤骂你听了一天啊?” 他欲语还休地说:“没……你别瞎想。” 然后他摆出一张失落的脸让我瞎想。 我说:“呵呵。” 我一直担心他的演技不足以支撑我要组团进军娱乐圈的设想,现在想想我才是团内最拖后腿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一刻开始骗我的,也没精神去琢磨这个问题,我就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可我也不能现在问他,因为黄奇他们正在行动,而我不能泄露消息。 这么一想,我心里平衡一点,我也在骗余世华,谁也没资格怪谁。 我打了个哆嗦。 他拿被子裹住我,问:“你是不是感冒了?我去调空调。” 他说着就起身去调空调了,这时候我手机亮了亮,拿起来一看是黄奇发的信息,说找到了余牧雄。 哦,那我可以质问点什么了。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问什么问,直接干呗。 我扯开被子,朝余世华说:“过来。” 他过来,一脸茫然:“啊?” 我懒得说话了,抱着他的脖子吻他,边吻边扯他裤子。他虽然有点懵逼,但身体很诚实地压了上来,很热情地回应我,甚至迅速地反客为主了。在他把手摸到我下`身之前,我稍微推开他,转个身趴在床上,自己把裤子脱了,说:“今天你试试只用后面搞到我射。” 这种体位实在有点羞耻,尤其还是在刚开始我就主动趴过去的情况下,但也没办法,我现在实在没心情硬,可 分卷阅读28 不能被他发现。 他一下子就扑我背上了,却不急着进来,先亲我的背。我特烦他搞这些,前戏能搞半小时,搞给谁看啊,反正也只是想操我而已,直奔主题大家都省事。 他边亲边摸我屁股,摸着摸着又往前面摸,我啪的打掉他的手,他就不敢往前面摸了,改成掰着我的脸侧过去跟他接吻,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是有事发生,我即将要失恋了。 一想到打完这个分手炮我就恢复单身,心有点塞,我又得一个人供房了。我也不是很懂为什么我这么好一个人就注定孤独终生,难道应了我班长说的那句优秀的人总要习惯单身?可是房价那么贵。 我心塞到不想讲话,并且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巴。 莫名其妙的,亲着亲着我感觉自己就硬了,这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我本来是想决绝地打个炮的,最好痛苦一点,日后回忆起来还能悲春伤秋一下,可现在这情况难道让我以后回想起失恋就只记得怎么爽了? 我甚至想掐我那不争气的小兄弟一把,他妈的硬什么硬。 余世华趁着我纠结的时候又摸了过去,这时候我也懒得打他的手了,反正是这样了。 然后我俩就干了个爽。 爽完我也没力气说啥,就这么囫囵着睡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我短暂的这一生,有好多人说喜欢我,但他们都只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起床之后我一直都很沉默,余世华问了我几声,见我不搭理他,他也就没问了,拎着行李塞车后备箱,开车送我去学校。我还没跟他说分手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然我不说算了。 眼看车快开到我学校,余世华的手机响了,他挂着耳机,简短地回应着那边:“嗯,我开车呢……一个小时吧……好……” 我也挂上耳机,打开伪装成qq音乐的监听软件。 余叔叔说:“这边条子盯上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你过来的时候注意点。” 余世华说:“嗯,好。” 然后他挂了电话,继续开车。我也假模假样地玩着手机,过了会儿把手机塞回书包里,终于酝酿出一个开头,问:“余叔叔还好吧?” 猛地刹车了,余世华一脸惊讶地看我:“你说什么?” 好像我看到诈尸而他被吓到了似的。 我平静地问:“你们有什么计划?我爸和你们是故意的?” 他看了我半天,半天之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有我的消息来源,但这不重要。” 他又看了我半天,说:“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想清楚再讲,如果还是骗我的话,就不用讲了。”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说:“我是前天才知道的。” 哦,没用这件事骗我上床。 我说:“哦。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又沉默了一阵,目光有点闪烁地说:“我爸不让说。” 呵呵。 我想下车。 我解开安全带,转身去开车门。 余世华急了,赶紧来扯我:“我没答应我爸搞事,真没答应,他喊了我好几次,我去是去了,但真的没答应!他好歹是我爸,他就喊我过去一趟我也不能不去啊!” 我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好受一点的,但一只脚已经踩出门外,再收回来也不太好意思,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车。余世华赶紧从他那边开了车门跑过来拽着我就往怀里抱:“我就知道你知道我爸没死就不要我了,我他妈怎么敢说!” 我一下子僵住了,他趁机抱着我一个劲地叨逼,说他不敢跟我说的原因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早一天说我就早一天不要他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 你!他!妈!一!直!以!为!我!是!同!情!你!丧!父!才!给!你!上!的?! 我懵了好一会儿,抡起拳头就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这脑子留着也没什么卵用了。 然后,我就被巡警给抓了。 罪名是违章停车和街头殴打无辜市民。 余世华都要把警局给砸了:“做你妹的笔录啊!我他妈不报警!我自愿给他打!你们是不是有病!而且车是我停的!” 巡警大概看出了我俩是什么关系,苦口婆心地劝余世华:“他打你一次就有第二次,你不要傻了。” 余世华看起来有点想袭警,我赶紧说:“你坐下别动!” 他看我一眼,把拳头松开,坐了回去。 巡警的表情更加痛心疾首了。 最后我当场给写了一份悔过书,字字泣血,悔不当初,发誓再也不会家暴余世华了,这才给放了出来。我心想,呵呵,当然不家暴,谁他妈跟他有家。 余世华扯着我胳膊,一边走一边说:“你别信他的,你要打就打,管他屁事。” 我:“……” 巡警:“……” 我仿佛看到了巡警的心在滴血。 我严肃地说:“你闭嘴。” 余世华就闭嘴了。 我从巡警的脸上看到了一行字: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我很能理解巡警的心情,我要是他我都想亲手打余世华一顿了。 我俩重新回到车上,余世华把车开到一个不违章的地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半天。我俩谁都没说话,气氛非常尴尬。 过了很久,他说:“要不你再打我一顿。”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打人是不对的,我刚刚写的悔过书是真心的,我真不该在大街上打人。我说:“正好我开学了,咱俩互相冷静一段时间。” 余世华猛地转头看我。这样不好,很容易扭到脖子的。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我其实是很方的,按照他们黑社会大佬的套路,一般就会把我按在当场给办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来一发能解决所有感情纠纷。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隔着一条绿化带就是大马路,车窗外还有人走来走去,这个时候车震实在是分分钟上晚间新闻的节奏,标题名就叫《两男子白日当街车震,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兽`性的辉煌》,配上播音员甜美的嗓音:据本台报道,其中一人是本地帮派势力大佬余世华,另一人是本地另一帮派势力大佬独子杜清荣,此事究竟是情感纠纷还是利益争夺?请大家持续关注…… 播音员姐姐那么可爱可亲,我要守护她纯洁的心灵,余世华如果敢来强的我就报警。 余世华突然笑了一声,低头看着方向盘,说:“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我好方,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鬼! 我问:“你一直觉得我是同情你才跟你在一起?还是为了阻止你去报仇?” 他沉默了起来,这该死的沉默。 而我也在沉默。 说实在的,我也没多少底气。和他在一起的这个决定做得太仓促了,他不信也正常,我自己都没搞懂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既然都那么说了那么做了,也没必要纠结太多,何况我身为一个男人说我被他给帅到了这多不好意思。 但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对自己不负责任,也对他不负责任,这是我一个很大的错误,现在这尴尬的境遇就是对我错误的惩罚。 我俩就这么沉默着,我看着窗外措辞,忽然感觉不对劲,转头一看,他坐那准备哭了。 我:“……” 大哥!你醒醒好不好!你十九了!你刚刚当上大佬了!这还是在大马路上! 我说:“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不要哭。” 他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也不看我,盯着车窗外头,面色严峻,眼睛通红,憋着眼泪要流不流的。 我硬着心肠说:“哭没办法解决问题,你再哭我下车了。” 他看我一眼:“我没哭。” 声音都不对劲了还没哭。 我给他面子,说:“哦,我看错了。” 他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接受我,你那么好,根本看不上我。也没事,我习惯了。” 我:“……” 我好我知道,但为什么突然开启了长谈模式? 他继续说:“但你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高兴,从来没那么高兴过,我觉得我这辈子值了,死了也值。” 我:“……” 我压力好大啊,为什么每次一提起跟我谈恋爱的事就搞得要分分钟去死一样,从头到尾也没人针对过我俩吧,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强行加难度?! 他说:“我就想,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到了这一步,我就不会松手,你就算后悔了说要分手我也不会让你分手,我就把你关起来,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实话说这几天我就很想把你关起来了,我不想别人碰你,甚至不想让别人看到你,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 他说:“你肯定觉得我神经病。” 我下意识就想点头,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过你别怕,那都是瞎想,我不会那么做。” 说完他还努力地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我:“……” 针对这个笑容,我只能说不要勉强自己。 我说:“我没怕,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生气的时候还想过砍人呢,但我会这么做吗?不会。人的自由性在于思想自由,但人的社会性在于行为自律,人的高级性在于自控,我相信余世华,全世界要伤害我他都不会伤害我,因为他特别特别特别爱我。 他看了我一会儿,苦笑道:“你对我太好了,你不喜欢我就别对我这么好。”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当然,你对所有人都好。” 别开玩笑了,我恨不得踩死白磊和白苏庭再把他俩做成人彘,要没他俩我这个暑假得多开心啊,我的水上乐园,我那穿着比基尼的外语系系花,全没了。 我问他:“你觉得换了是别人的话,我会因为他死了爸跟他上床?” 他摇头。 我问:“那你怎么就觉得我知道你爸没死就不要你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喜欢齐轩。” 我:“……” 这人会不会聊天啊! 聊不下去了。 我好烦啊,他妈的难道一直记着这事?!我他妈喜欢过齐轩就不能再喜欢别人了是吧?旧社会都不带这么封建的。 他说:“齐轩是条子,成绩好。” 我:“……” 他:“我是混混,高中都没读完。” 这难道是我的错啊?! 他说:“以前还好,现在我一想起这件事就特别难受。我以为我跟你上了床之后我会很高兴,但我比以前更难受了。” 我:“………………” 我`操!以后别跟我上床了,我再让你上床我他妈就是小狗。到底会不会讲话,什么叫跟我上床之后更难受了,没文化就是这么可怕,小学语文都没学好。 他说:“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装不知道,因为我就是想骗你上床,能骗一次是一次。你没说错,我就是个流氓,我跟我爸是一样的。” 我跟你讲,如果不是写了悔过书保证不再动手,我就又要打人了,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了我养。 但也只是这么想想,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齐轩的事,跟现任说前任这实在是很尴尬的一件事,难道要我实话实说我早就被齐轩甩了?我觉得按他的智商来说肯定又得觉得我是被甩了生无可恋随便找个人上床缓解失恋痛苦。 但真不是。 跟齐轩那事儿,你说我没半点伤心吧,那也是自欺欺人,然而伤心完就过了,这事儿就得揭过去,日子总不能不继续过了。何况我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谈恋爱这事儿除了讲究你情我愿还讲究天时地利,成年人 分卷阅读29 爱情哪有那么单纯,说白了掺杂着太多功利因素,我觉得我跟余世华这已经很好了,起码还不是为了搭伙凑伙食费和繁衍后代才硬凑一起培养感情。 但我不能这么跟余世华讲,他的小脑袋瓜里估计没有这种理性的概念,等下瞎想一顿越想越糟糕,你永远不能想象到玻璃心有多么易碎,跟他一比我觉得自己特别冷酷无情。 我看着他,正要跟他讲我是被他当初那三枪给帅到了,就看他解开安全带,说:“我让小纪来送你去学校。” 我:“啊?为什么?” 他说:“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 你!知!道!个!屁!啊! 我说:“等等,我跟你聊聊――” 他拒绝跟我聊,并且火速地下了车,站远一点打手机喊小纪去了。打完手机他就站路边抽烟,一根接一根地猛抽。我`操`他妈的,刚说分手就当我面抽烟挑衅,男人为什么这么现实! ……不对,我根本没说分手啊!我他妈就说了一句大家冷静一下而已! 我心力交瘁,也解安全带,我要去跟他说清楚这件事,他语文实在太差了。 下一秒小纪就打开了驾驶座的门,边坐进来边问我:“荣少,您学校在哪?” 我:“……你怎么这么快?” 小纪说:“我一直跟着大哥的车。”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俩感情真好。” 小纪紧张地说:“荣少别误会,我就是跟大哥跑腿,绝对没别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没什么,这世界上除了我还能有谁这么眼瞎!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纪面对我的时候特别紧张,不说多话,火速地开了车就跑。我就不明白他跟他大哥有什么深仇大恨,跟巴不得他大哥失恋似的。但我也不好意思让他停个车给我回去找余世华,就低头给余世华发短信。 我写:我跟齐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写完我看了一遍,觉得毫无文采而且肉麻兮兮,关键是齐轩没必要躺枪。 于是我就删掉它,又重新写了一句。 我写: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我发出去了,他没回我。 我又发:你好不好是我说了算,我就觉得你好,就像你觉得我好,那咱俩为什么不好? 他还是没回我。 我继续发: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你要不信我就说一万遍我就是喜欢你。 他还是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他了,把手机搁一边,想一想脸都要红了,我居然真被他拉低了智商,太可怕了,我要怎么撤销短信,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变傻的。 我还没打开百度,小纪的手机就响了,他挂着耳机说:“大哥?……不是你让我送荣少去学校吗……啊?停车?这里不能停车啊大哥,前面在严查……大哥我真不能扣分了,再扣就没分了……大哥,这片的交警我认识,他不是人!他上回逼我看五个小时交通事故纪录片,全是车祸现场……大哥你饶了我吧……” 小纪焦急地向我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鉴于他给我报过信,虽然是真假掺半的信息,还帮着他大哥一起骗我,还怂恿过他大哥去报仇,还绑别人全家,但该拉拢的时候就要拉拢,于是我接过耳机,报了个地点就挂掉了。然后我对小纪说:“前面路口停,等你大哥过来。” 小纪赶紧开着车过去了。 我俩在下个路口等了五分钟,余世华赶过来了。 我不想在大街上有伤风化,只好下车喊余世华一起坐后车座上去谈。 我还没坐稳就被余世华抱着亲了上来。 小纪在前座上忍了再忍,憋不住了说:“大哥,这里也不能停太久……” 他大哥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抱着我不撒手,也不说话,把头搁我脖颈窝里亲来亲去。 小纪终于意识到关键时刻他大哥不如我靠谱,转而朝我可怜兮兮地说:“荣少……” 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他谄媚表象下写着“我`操,你们这对基佬怎么不去死啊”,但我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 我说:“开车吧――” 我话还没说完,交警同志弯腰敲了敲车窗。 我觉得今天可能日子不太好。 小纪哭丧着脸下车,站在车门口跟交警同志据理力争:“就停了个车,又没干别的,没危险……我求你了,别扣我的分,再扣就没了……这也要看录像?我就停个车!就超过了半分钟!你是不是故意盯着我找麻烦啊!你别逼我动手啊!” 交警同志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问:“你想袭警?” 小纪赶紧把两只手背到身后:“你他妈就一个抄牌的也算警啊?!” 交警同志低头又写了两笔:“还辱骂我。” 小纪:“那是我口头禅!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我给你钱,请弟兄们吃个饭。” 交警同志叹了声气:“还意图贿赂我。” 小纪:“我`操`你妈的赵三嘉!你别蹬鼻子上脸啊!信不信老子搞得你全家鸡犬不宁?!” 交警同志不笑了,严肃地看着小纪。 小纪就慌了:“我不是……我、我……我不搞……” 交警同志说:“走吧,下一轮录像还有五分钟开始。” 小纪:“……” 小纪好可怜啊,早说了让他别跟他大哥继续混,你看他大哥根本没想救他的意思,黑社会不讲义气的,只讲见色忘义。 他大哥只顾着对我说:“清清,我爱你。” 我说:“嗯。” 他大哥不高兴地提要求:“你也要说你爱我。” 我看窗外,说:“小纪被拖走了。” 他大哥说:“你管他啊!” 小纪真的太可怜了,所跟非人,还是早点回去复读吧。 我亲了亲他大哥,说:“我也爱你,快去开车吧,不然咱俩也要被抓。” 我们把车开走的时候,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小纪心如死灰的表情。 唉,他年纪还这么小,希望他能尽早地彻底认识到社会之黑暗,珍惜如今的自由生活,早日迷途知返,正确对待社会和人生,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走回康庄大道,重奔新生。 余世华边开车边问我:“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不混黑社会。” 他不说话了,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天真,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了吗。 我苦口婆心地劝:“你这样咱俩过不好日子的。” 他打开了电台听歌。 他这样的态度太不端正了,活脱脱就是侍宠生娇,但也没办法,确实还就是我宠的,慢慢来吧。 在这个时候我没有想到,有些事情是被推着走的,无法慢慢来。 番外中秋节和生日 中秋佳节,余世华跟我说,他要去比赛非法飙车,还邀请我一起去。 我去他妈的。 我断然地拒绝了,他还不太高兴,说今天还是他生日。 知道是自己生日`你还飙车! 我也不高兴了,本来我还想在酒店开间房浪一浪,现在决定取消预订,不浪了,他自己浪去吧。 我打电话跟跛叔说我晚上回家吃饭,跛叔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就明白了,他没空,要陪冰店老板,我爸也没空,要陪阿bo。跛叔犹豫了好久,善良地跟我说如果我实在没地方去了也可以在他们中间横插一脚。 我不跟跛叔生气,不值得。 我只好去约我的小海豚们,就知道他们单纯善良天真纯洁,一个个都在学校里没事做,集体聚餐。聚完餐我们在沿江风光带散步,一边走路一边狂发微信祝福各路亲朋好友老师同学节日快乐,没办法,社交需要。 然后我就接到了成锦程的视频请求,仗着我刚办了个新套餐流量用不完,我就打开了。成锦程很激动地跟我说:“小华要开始比赛了!” 我:“……” 成锦程他爸爸真的不管一下吗?他爸爸知不知道他儿子成天在外头飙车? 我说:“中秋快乐啊成哥。” 成锦程:“快乐快乐,你看!小华!小华看这边,我在跟清清通视频!” 我:“……” 我不想看,我如果不是看成锦程的面子上都想直接挂断视频。 余世华朝着手机摄像头眨了眨眼睛,扔了个飞吻。 我懒得理他。 成锦程拿着手机给我看比赛,其实车子飞出去之后我也分不清谁是谁了,纯粹碍于礼貌没挂断,就听到一堆人在那边鬼喊鬼叫,不知道有什么好兴奋的,这样很容易出安全事故好不好? 过了会儿,成锦程跟我说:“你别担心,小华肯定是第一。” 我才没在担心这个! 我跟成锦程又扯了会儿咸淡,他看起来很挂心比赛,我也忙着跟同学聊天,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他那边信号也不是很好,突然就断线了,发条短信跟我说连不上了。 我就搁下手机跟同学专心聊天,聊着聊着大家决定去通宵唱歌。讲道理,中秋节跟唱歌哪怕有半毛钱的关系?我想和家人团聚。 我说:“你们去吧,我有点事。” 然后我就打车去余世华家里了。 路上我问了成锦程,成锦程说他们刚比完,余世华也不参加庆祝爬梯就跑了,说是要来找我,留下一堆迷弟迷妹们表示不开心。 刚看完这条短信余世华就打电话来了,问我在哪,他来接我。 我说去他家碰面,他说好。 我到了他家,直接藏他车库里想给他个惊吓,还特意嘱咐他家门房别泄密。 门房说:“好的,荣少。” 我说:“其实他问起来的话你会泄密的是吧?” 门房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我懒得理他。 我藏在车库的箱子后面玩手机,没多久就听到了车子开进来的声音。余世华下了车在关车门,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正要吓他,就被他猛地转身抓住我手往墙上一按。 我:“……” 我傻,真的,他会功夫的。 他亲了亲我,就笑,问:“等了多久?” 我说:“没多久。” 他跟求表扬似的说:“我拿了第一。” 一点也不想表扬他,这种事情并不值得鼓励,所以我假装没听到,亲了亲他的嘴。他就反过来把我压在墙上亲了半天,那东西已经硬了,隔着裤子磨我。我也有了反应,就说:“等等,去房里。” 他边亲我边从口袋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按了一下,车库门就缓缓地落了下来。 我:“……” 我开始方了,他这摆明了是想在车库搞我啊! 虽然他家车库很干净,但这到底是车库!我们是连车震都没震过的!突然就车库了?! 他边亲边暗搓搓脱我裤子,边问:“就在这做好不好?” 我裤子都被脱了你再来问这个问题很没有诚意啊! 反正都这样了,我只好说好好好。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车里头摸出了一管润滑剂。 我:“……你在车里放这个干什么?” 他边给我扩张边笑着说:“以防万一。” 我:“……” 我觉得该以防万一的人是我,他摆明了在预谋车震,我要方成正方形了。 他亲了我一会儿,忽然就把我转过去,让我扶着车,他从我后面进来了。他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赢了比赛特别兴奋,进来之后就立刻开始用力地顶弄,直接往那个点上戳,我站着本来就不容易了,差点脚软。他扶着我更用力了,还拿手去捏我的乳`头,我说过一万遍没感觉他就是不甘心,说多捏捏说不定就有感觉了,神经病啊,是不是小黄 分卷阅读30 文看多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小黄文里有这种情节,我也得钻研一下技术,不过经过多次临床研究发现我不需要什么技术。 我就想去摸自己也硬起来的兄弟,可手还扶着车,松手可能就脸撞玻璃了,只好喊他照顾一下我前面。 他一边动一边说:“说句好听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床都上这么多次了我也不跟他扭捏,就说:“我爱你。” 他挺好哄的,每次我都拿这仨字敷衍他,他一听就从了,终于放过我乳`头,改成撸我的性`器,后头却撞得更用力了。我几乎就没力气了,要不是被他扶着早摔倒了,现在也只能随他去。 然后他又不知道按了什么鬼遥控,车库的灯亮了,不是很亮,但足够让我看清楚车玻璃映出来的影子。 他妈的就这么想玩羞耻py吗!!! 他舔着我的耳朵窝,说:“你看看。” 我不看行不行,我就不看。 我闭紧了眼睛。 他也不逼我,只是不摸我了,只用性`器狠狠地抽`插。 我感觉自己要射了,就挣扎着要转过身去。 他问:“怎么了?” 我说我要射了。 他让我就这么射,他就是想让我射他车上。 我:“………………”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车吗?!我不懂你们暴走族啊! 我说这样还是不太好,但他不松手,又攥住了我的那东西狠狠地摸。我一下子没忍住,睁眼看了看,就看到车窗上倒映出我俩在干嘛,我俩上衣都还穿得好好的,就裤子脱了一半,那地方连在一起耸动。 我一下子刺激受太大,身体一僵,射了。 射完之后我更没劲了,被他抱着坐到车前盖儿上,又插了进来。这一次比之前要温柔一些了,可能想到我还在不应期。我抱着他,把下巴搁他肩膀上,话都懒得讲了。 渐渐地我又有了感觉,就去亲他。他反应过来,下`身用起劲儿来,又弄了一阵子,我又忍不住射了,他也一起射在里头了。我俩在一起之后他就没用过套子,我考虑到我俩都挺洁身自好的,就默许了他这行为。 射完之后,我俩抱在一起缓了会儿气,主要是我缓气,我体力肯定比不过他,我脑力倒是顶他俩,然而这种时候脑力又顶不了什么卵用。 他黏黏糊糊地亲了我一会儿,就把我裤子拉起来,抱着我去楼上他房间。还好车库里有电梯,直通他家客厅,我俩进了电梯还一直在接吻,过了很久才开门出去。 出去之后他抱着我往楼上走,经过大厅的时候突然灯全亮了,一群小弟贼开心地齐声喊了一句:“大哥生日快乐!”其中以小纪的声音最为响亮。 我:“……” 余世华:“……” 小纪和一群小弟:“……” 我默默地把脸埋住,打死不承认是我,明明是余世华背着我不知道从哪里偷对象了。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以后我再看到这群小弟就立刻反打一耙让他们给我找出今晚跟余世华瞎搞的人来,找不出来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半晌,小纪说:“大哥,我们能解释的。” 他大哥不需要任何解释,说:“滚,马上滚。” 小弟们在五秒钟之内滚了个干净。 我和余世华到了他房里,先洗了个澡,就躺倒在床上了。没继续做,我俩就抱在一起互相地亲了大半天,还好还没十二点,我就跟他说生日快乐。他说他生下来之后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能跟我在一起。 他一定是跟我亲多了,嘴巴越来越甜了。 他捏了我的小鸡`鸡一把,无比猥琐地说是甜的东西吃多了。 我拒绝跟他继续对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就从我背后贴上来,说今天他生日我得什么都听他的。 我心想还有半小时就过十二点了,但还是给他这个面子,问他想让我听他的什么。 他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来,就说:“没有。” 小样儿,我知道肯定有,他肯定暗搓搓地想让我喊他老公或者给他口,小黄文里都这么写的。虽然说比较羞耻,但如果他今晚这么说的话我心一横也会照做的。 我豪气地说:“你说。” 他又想了半天,说:“真没有,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很难形容我的心情,就抱着他又亲了半天,最后我俩就亲着亲着抱着抱着睡着了,做了很好的梦。 ―――――――――――――――――――――――――――――― 这是篇计划外的小番外,和正文时间线不一致,写得比较仓促,包涵哈。 大家中秋快乐_ 我可算是到了学校,空气都不一样,空气是清新的,是甜的,是充满美好希望的。我室友早到了,正在勤劳地开窗透气扫地擦门,见我来了立刻给个大大的拥抱,说:“快点,厕所归你扫!”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做好朋友,他还有女朋友,他女朋友是中文系有名的才女,他经常故意带女朋友在我们面前晃,还逼着我们看他女朋友给他做的小手工和写的情诗散文。想想我男朋友没有大胸也不会做手工,更不会写诗,还是个无业游民、社会不安定因素,我有点心理不平衡。 室友看到我身后拿行李的余世华,问:“这位是?” 我哦了一声,正要给他介绍这就是我不会写诗、游手好闲的男朋友,就听到余世华说:“我是他发小。” 室友:“噢噢,发小好。” 余世华:“你好。” 我不懂余世华,他在半个黑道面前强行出柜,出得那么干脆利落,却非得在我朋友面前把我封印进柜子里打死不放出来。说不感动是假的,我也曾暗搓搓地想过在这段感情里我可能被他感动的因素比较多。他在很努力地用他的方法在对我好,虽然比较傻,但他确实是想对我好。 所以我也要对他好。 我说:“他――” 余世华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我怀疑他是不想扫厕所才急着走的,但也没拦他,把行李搁床边就送他下楼了。走到楼拐角的时候我跟他说有话要讲,让他跟我去旁边的杂物间里,这是宿管阿姨搁杂物的地方,一般没人会来。 他乖乖地进去,我把门关上,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要做坏事的怪叔叔。 他假装他特别无辜地看我,今天他穿得也很清纯不做作,要搁平时是非常花俏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有什么好装的呢,大学保安又不会赶人。 我抱着他亲了一口,又亲一口,口感还不错,就亲了第三口。亲完觉得脸上发热,我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小孩了,我十九了,连处都脱了,为什么还要搞得跟俩高中生早恋似的,太做作了,做作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秒秒钟就放弃了清纯的伪装,抱着我回亲了过来。 我俩互相亲了大半天,他就笑,我也笑。 他又给我灌迷魂汤:“你不笑的时候就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我就捂住了他的眼睛。确实有点不好意思,甚至有点尴尬,我以前不是这种画风的。但我忍不住想亲近他,因为我和他在谈恋爱,他还那么喜欢我。 他说:“别捂我眼睛,让我多看一下,你又不经常笑。” 这我是不承认的,我经常笑,不然我人缘怎么那么好。 他说:“你就是不经常对我笑。” 我想了一下,我在家里的时候好像确实很少笑,但真不是针对他。一来,我对我爸一笑他就觉得我有阴谋,至少也是去要零花钱的,搞得我跟卖笑的一样;二来,我跟那群大哥小弟没什么感情,也不想处什么感情,看到他们就为社会治安糟心。 我松开手,在余世华的眼睛上亲了一口。我俩就这么抱着,这样就挺好的,我以后再也不腹诽我室友跟他女朋友没事在宿舍楼下抱半个小时不动这件事了。这种感觉太好了,比我拿奖学金的感觉还幸福。 余世华抱着抱着就问:“要不你别住宿舍……” 我说:“不行,会扣德育分。” 他不说话了,继续抱。 再抱了会儿他终于还是走了,我回宿舍把东西都清理好,躺到床上时才清晰地意识到:新的一个学期就要开始了。暑假里的那些事都不太真实,还是学校最真实。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返校,晚上大家一起去校门口大排档吃烤串,边热火朝天地聊起暑假生活,室友说他考了围棋业余六段,他女朋友说参加了一个中外文学夏令营,班长说他去央视实习了,外语系系花说她跟闺蜜去非洲做了志愿者。 我:“……” 我在这一刻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感到羞愧,憋了半天才说我拯救世界去了。他们就笑,笑完了问我到底干嘛去了。我心说,虽然我没拯救世界,但至少我维持了本市黑道和平,问题是这话我能讲吗?我只能特别失落地说我在家宅了一个多月,除了复习高数之外啥都没干。 那群黑社会搞得我忒没面子了,怎么还不被抓走挖煤去啊。我把面筋当那群大哥小弟狠狠地咬碎吃下去了。 无论如何,我继续着求学生涯,偶尔跛叔会跟我联系一下。家里的情况在好转,我爸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就等慢慢恢复。 然后白磊被抓了。 这个消息是黄奇告诉我的。 我这才逐渐地知道了整件事是怎么回事。 这要从白磊重回国内的时候讲起,他确实是来向我爸和余叔叔寻仇并且抢地盘的,但杜、余两家一直紧紧抱团,在本市牢不可摧,白磊也不能硬碰硬,只好分而化之。简单来讲,他一边威逼利诱我爸跟他联手对付余家,一边威逼利诱余叔叔跟他联手对付我家。 然后,我爸和余叔叔联手坑了他一把。 我也不知道白磊怎么想的,显然脑子长瘤。就算余叔叔是个笨蛋,但我爸聪明啊,怎么可能被骗。 阿bo被绑架的事情也是余叔叔跟我爸将计就计做的。白磊本来是想策划这件事挑拨我爸和余叔叔互相残杀,余叔叔就顺势诈死,我爸却因为失误而真受伤昏迷了。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回头,余叔叔照原计划躲了起来,遥控几方势力去搞白磊。表面上杜、余两家被搞得分崩离析、元气大伤,白磊忍不住就有得意的时候,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就会露出破绽。 然后白磊就被搞死了。 具体怎么搞死的我没问,跛叔也没说,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摆明态度不掺和这种事,就暑假压场子那事是迫不得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磊死后,他一堆的大小心腹和情`妇抢夺利益,原本牢不可破的利益链到处断节,黄奇他们利用这点四处敲打,渔翁得利。 我不动声色地在微信上问余世华知不知道白磊死了这件事。 余世华明白我的意思,发誓说他始终没答应他爸掺和这件事,还因此被他爸打了好几顿,要我给他吹吹才不痛了。 正好上课预备铃响了,我就发了条语音说明天星期六去找他,然后关了手机,一抬头就看到室友充满八卦光辉的眼神。 室友问:“你不会是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吧?你开学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 虽然我没觉得我哪里不对,但还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室友立刻来了精神,问:“哪个系的?” 大佬预备系的。 我说:“不是我们学校的。” 室友追问:“那是哪个学校的?你暑假什么都没搞就是搞对象去了啊?!” 虽然不太对,但又莫名地觉得他说得也没错,虽然我暑假经历了一场看似波澜 分卷阅读31 阔的黑道风云,然而回想起来似乎都是在搞对象,这也太尴尬了。 我只好指了指讲台,说:“老师进来了。” 室友坐回去认真听课。 下了课,呼啦啦围过来一片人,问我对象的事。 室友那个傻`逼把这事发群里了,他咋不去广播室公告全校呢?一个个的上课不听课都在玩手机啊?!信不信我建议校领导在教学楼放一台信号屏蔽器?算了,我自己都不信,我还要争取民心竞选学生会主席呢。 当然,他们对我对象究竟是谁这件事的兴趣不算大,主要是想起哄我请客吃饭,我看透他们了,只好答应下午放学去校门口包场子吃饭。我暑假照顾黄奇从我爸那拿了三千块工资,全要投喂这群无忧无虑的小海豚了,这么一想我又振作了起来,毕竟小海豚们如此可爱,吃完我的喝完我的还给我唱歌听。 我们吃完饭就找了间ktv唱歌,high到很晚,毕竟周末学校不查房。 我拿矿泉水跟他们碰杯啤酒,喝多了跑洗手间放水,刚把裤子穿上就感觉后脖子一麻。 在我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我`操`你大爷的白苏庭!我还没洗手! 我被白苏庭绑架了,他给我注射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全身都没了力气,整个人昏昏欲睡,睁不开眼,也动不了手指头,只有神智勉强还维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我用力地打起精神去听周围的声音,想方设法留下点求救信号。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我根本动弹不得,甚至每隔几个小时,药效还没过去的时候他就以防万一又给我扎一针。这人是变态啊!鬼知道有没有副作用,不过这对他来说肯定不重要,他是亡命之徒,而我只是他手上的砝码而已,只要吊着命没死就行。 他跟我说:“别怕,我不会打你。” 你还不如打我啊啊啊啊啊,打针不如打我! 他又笑,说:“说实话,你挺好玩的,可惜了。” 我好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可惜了,是男人就把话说清楚。 他说:“你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就好了,我挺喜欢你的。” 神经病,我要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我才不可能倒霉到认识你们这群神经病,我早去读国防院校为保家卫国贡献力量了,说不定我还跟中学校花双宿双栖了,听说她去年跟她小姨去南极科考了,好厉害的。人跟人不能比,一比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拍马都赶不上,由此产生虚度光阴的深切忏悔,忏悔转换成动力就想更努力学习和工作,争取给孕育了我的人类社会做出微薄的贡献,也算不枉此生,可这群黑社会怎么就没一丁点这种觉悟呢?王二贤那种人没觉悟就算了,可白苏庭一看还是高学历,也这么没觉悟,就很让人糟心了,十几年的教育资源白费了。 也不知道白苏庭是不是没什么朋友,废话特别多,甚至还八卦起我跟余世华的事来了,当初在余叔叔追悼会上的那件事已经传遍了黑社会,成为大家火拼犯罪之余的谈资。如果不是我动不了,我就想捂脸。 他说着说着来了兴趣,问我:“你俩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我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就算能回答也不想回答。 他啧了一声,说:“看不出。” 这种事情还有看不看得出的? 他就去撩我的衣服,摸了半天,说:“算了,我没奸尸的兴趣。” 我真是谢谢你了啊! 他接着说:“不过有人有。” 我好方,他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不要卖关子,我要被吓死了就没人给他当砝码了,到底明不明白这一点! 他起身出去了会儿,领着人回来了,如沐春风地说:“去吧,贤爷。” 你他妈怎么不说去吧阿柏怪呢?这样子太像兼职拉皮条了。 他叫贤爷我只能想到王二贤一个人,但王二贤是直的,当年还对我妈一往情深,后来我特别讨厌看到他,因为他找的小情人全都跟我妈挂点相,我一点没觉得他情圣,只觉得他有病还恶心。 这么一想,我方到了极致。 我,跟我妈长得像。 但我他妈是男的!!!王二贤直了一辈子不要弯在我身上好吗!!!我压力好大啊!!!我有我妈没有的东西!!!我妈有的东西我也没有啊!!! 说句心底里的实话,就算白苏庭搞我,我都不会这么想死。但王二贤真的太超越我底线了,这已经不是能够当做被狗咬一口的程度了,这是被狗咬来咬去最后还埋狗屎堆里的程度。 我万念俱灰,开始思考之后的人生。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获救,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可能先被退学看一年心理医生,然后我爸可能不会再让我自由地读大学了,但我还是要争取一下,我不能被挫折阻碍脚步,短暂的黑暗一定是为了让我站在黎明前时能拥有更深刻的感悟。毛爷爷说过,前途总是光明的,只不过道路是曲折的。他还说过,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我努力地转移思维,但一想到在摸我脸的那只手是王二贤的我就觉得恶心,太恶心了,想想他那手都跟老树皮似的了。当然,人都会老,但能不能优雅文雅文明一点地老去? 我很紧张,心里的想法就越来越多了,我一紧张就这样。 然后王二贤抽了我一巴掌。 其实我也没感觉特别痛,白苏庭给我打了很多针,我的触感也在逐渐消失。我只能猜这一巴掌可能打得很用力,因为我耳鸣了一阵子。 王二贤打我,我是可以理解的,前不久他被我整了一顿,已经妻离子散了。我没用违法的手段,我只是把他全家乱七八糟的日常再打乱组合了一下而已,就造成了一连串的巧合,最后矛盾爆发出来,起了内讧。虽然我很低调,事情也做得尽量不露痕迹,但他也算狗头军师,可能猜出了一点来,也可能是把这桩无头公案迁怒到我身上,或者纯粹是把我当我爸在打,这都无所谓了。 托他打我这一巴掌的福,我的舌尖卡到了我上下牙齿中间。 这可能是个机会。 我努力地强迫自己把全身力气汇聚到牙齿上,其实并没有把握,纯粹是看小说里写这个办法能破除鬼上身。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顾不上科不科学了。 我终于狠狠地朝自己舌尖咬了下去,勉强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烟灰缸呢? 只要给我一个烟灰缸,我能打赢全世界。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的自信。 总之我抡起烟灰缸就往王二贤头上砸了过去。 然后,我就歇气了。是的,没错,那一下子用完了我所有的力气,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又躺了回去。 可怕的是,王二贤没被我那一下子给砸晕过去,几十岁的人了,没想到身体如此硬朗,怪不得还能搞那么多小情人。 我失算了,所以我可能要为自己的冲动和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毕竟我彻底激怒了王二贤。我有点后悔,但没有特别悔恨,反正我不在爆发后灭亡也是要在沉默中灭亡的。 他狠狠地骂了我几声,拿着针头扎进了我的肉里,估计又在给我打针。他肯定没对准血管,我他妈本来没什么触觉的都感觉要痛死了。他打完一针拔出去,又立刻给我捅第二针,他想杀了我。 他还拿烟灰缸碎片划我,不过我已经感受不到痛了,我连思维都渐渐地消失,大脑越来越困,无法再进行任何思考。 啊,我可能要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学的专业有关,还是因为我早就莫名其妙地看破了红尘,我对自己的死亡这回事看得还算开,我并不贪恋人世繁华,只是心疼我爸我男朋友和我跛叔他们,他们肯定得特别的痛苦,一想到这一点,我也特别痛苦,我不想他们痛苦。我爸几十岁的人了,就我这么一个孩子,虽然他平时那么嫌弃我,但肯定也不是真嫌弃,他还是爱我的,而且讲道理其实是我先嫌弃他的。 我的叛逆期来得很早,始于我妈的去世。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时候,我妈带我出去骑单车玩,然后就被人设了埋伏。我妈把我藏起来,让我不见到我爸或者跛叔就千万别出来,她去引开那些人。 她一去不返,三天后晚间新闻播报城郊发现了一袋无名女碎尸。然而我家没人看新闻,又过了几天才辗转得到消息。我爸想瞒着我,但我偷听到了,非得跟他一起去认尸。其实我去了也没什么卵用,不可能让我一个小孩去看尸块,何况我刚到局子门口就莫名其妙地痛哭起来。当时什么都没确定,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门口就觉得抑制不住地想哭,边哭还边嚎,搞得路人纷纷回头,以为这孩子的爹被抓了。最终我也没进局子里,被跛叔和就差把他家搬到我家的余世华陪着在车上等。 到现在也没找出来是谁干的,那时候很多人猜是道上找我爸寻仇的,所以我特别恨我爸,甚至对他说出了就因为他是黑道才害死我妈毁我一生迟早连我一起害死就一了百了的类似的话,关系搞得很僵。我年纪小不懂事,什么话最难听最戳人心窝就说什么,甚至还离家出走,特意穿过两座大桥蹲在法院门口幻想被公检法的人捡回去领养。跛叔找到我的时候哭笑不得,陪我在法院门口坐了好几个小时也没人捡我,估计当时大半夜的,都下班了。后来我长大一点,意识到也有可能不是找我爸寻仇的,因为我妈在道上的名头也不小,做过的坏事也不少,但无论如何,也都这样了。 我的心越来越痛,也不知道是想我妈想的,还是因为药打太多给闹的,总之,我很快就彻底地陷入黑暗当中,人事不知了。 我做了一场梦,之所以确认这是梦是因为我梦到了我妈。我妈还是那么好看,看到我就揪着我耳朵要打,说我竟然跟余牧雄他儿子搞上了简直是想气死她。我心说你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被气死。 她也没舍得真打我,又抱着我说长这么大了还哭脸,被我爸看到了又得罚站。我说我好多年没哭过了,至少没被人看到过。她说她全看到了,我就说被自己妈看到又没事。 那个曾经骗过我一万八的心理医生说我是个过于强迫自我理智的人,这样是有利有弊的。我他妈拿一万八就为了听这种我自己也知道的废话?我还知道凡事都要一分为二看待呢,难怪他女朋友要甩他。 所以我在梦里也很理智,至少我知道这是梦,还在思考能做梦是不是代表我还能抢救一下。我还知道,我妈在梦里对我说的话全是我自己的想法,她生前没规划过我的未来,看架势也是希望我继承家业的,可我一直都在假装是她督促我走正道的。她在我梦里总是督促我好好学习文明友善,但谁信她会这么说啊,我自己都不信,我幼儿园跟人吵架她都教我直接打人怎么快准狠,打出问题了算她的,我那个时候就有点微醺,很是为自己的成长环境担心过。 这次的梦里她又开始关心我,要我别重蹈她的覆辙,要我多想想从小到大看到的一堆人间悲剧,别被一时的冲动遮了眼。她要我想想我到底想要什么,别什么都想要,没有人能什么都拿得到手上,一般人的手没那么大,而我只是一般人。 我说,我只想要一家人好好儿地生活,我想要一个健全的家庭, 分卷阅读32 要有人能天天跟我在一起,我高兴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都有人跟我在一起,我不想要整天担心会不会被人绑架被人砍,我就想好好儿活着,普通一点,安全一点。 我妈就不说话了,再也没说话了。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疼,比第一次被余世华搞完之后还要疼了一百倍。 第一眼就看到跛叔惊喜到哭的脸:“清清!清清你醒了!你、你还认得跛叔吗?” 我:“……” 跛叔是不喜欢看狗血剧的,难道是冰店老板有这种爱好?真看不出来啊。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跛叔赶紧一边喊医生,一边倒水给我喝:“你慢点喝啊。” 我喝了几口水润嗓子,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跛叔又要哭了,看着都老了几岁似的,说:“嗯,没事就好。” 跛叔无儿无女,看着我长大的,我知道他是把我当亲儿子在疼。 我还要说话,乔医生就领着护士过来了,摁着我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说醒了就好,醒了就没大碍,顶多有点后遗症。 我:“……” 乔医生看我脸色,又补充说后遗症也不严重,养养就好了。 我才不信,肯定很严重,毕竟我被扎了那么多针。但为了不让跛叔担心,我假装信了,但显然跛叔的脸色也不太相信似的,他却也假装信了。 乔医生看我俩这强颜欢笑的样子,一脸的“你俩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沦落到看黑医的地步,这种地方也不能用我的大学生医保卡报销,想想有点心疼。我们学校那医保卡特别坑,只让我们在学校里唯一的那家药店消费,关键我头疼脑热去买感冒药还不给报,说有大病才给报,谁他妈得了大病到你这治啊!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报成功过一毛钱,也是日了狗,要不是出于多方利益考虑我早实名举报我们学校了。 等乔医生走了,跛叔跟我说我爸每天都会来看我,但还有残局收拾,所以不能时时守着。我问什么残局,跛叔说白苏庭那个烂摊子,还有王二贤,全被条子抓了,王二贤不甘心还想把所有人拖下水,我爸和余叔叔正在想办法让他闭嘴。 我说哦。 我又问余世华呢。 跛叔说余世华躺隔壁病床呢,比我还惨,取了子弹开始发烧,我在这边喊妈妈再爱我一次他在那边喊清清对不起,搞得大家都没眼看,余叔叔恨不得掐死我再毒哑了余世华。 我:“……” 跛叔说,是余世华赶去救我的。当时余世华接到白苏庭的短信就要冲出去找我,被余叔叔当场摁住关小黑屋。余世华就差把他家给拆了把他家小弟全给打死了才跑出来,直接冲过去救人质我,后来还是黄奇给收的摊子,他们正好也在追捕白苏庭,半路撞上我爸带人去救我,威逼利诱我爸跟他们icpo合作。 跛叔知道得真清楚,一看他就在余家安插了卧底。 我问黄奇现在去哪了,跛叔说不知道,可能回总部去了吧。 跛叔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阿bo也走了。 我说:“啊?” 跛叔说:“bo哥和大哥分手了。” 我:“啊???” 跛叔说:“清清,大哥的私事我一直也不方便跟你说,大哥也不让我说,但是bo哥这事吧……你一直不喜欢bo哥我们都看得出来,但其实bo哥真挺不错的。” 他都要给我爸戴绿帽子了还不错呢?!说不定这次分手就是他想去追回黄奇。 跛叔为难地说:“当初是大哥非得追他,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才追到,有些手段吧,可能你都不会太赞成……” 我:“……” 哦,我的上帝。 跛叔端了把椅子坐在我床边,一副要跟我谈心的架势,说:“清清,真的有些话,我是个外人,也不方便说……” 你都这么说,显然是一定要讲的了。我说:“跛叔,你不是外人,我从没把你当外人,你说吧。” 跛叔说:“那我就说了。我知道你一直挂念着佩姐,佩姐有你这么好的孩子,她一定也是很高兴的。我猜着吧,你可能也是因为佩姐的原因,一直对大哥和bo哥的事不满意,但毕竟,佩姐已经去世很久了。” 我是比较懵逼的,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理解这群黑社会的思维,我刚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就跟我开始讨论我爸再婚的合情合理性?这换了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我是为了阻止我爸再婚才自杀抗议的呢! 这思维,太跳跃了,我服气。 跛叔继续说:“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妈妈,大哥都听到了,他心里也特别难受,他跟我说他是对你不起,也对不起佩姐。” 我:“……” 我怎么不觉得我爸是会跟人说这种事的人啊,他在我面前永远都在装逼好吧,要不是我全家就剩他了他就恨不得分分钟杀我全家那种。 我问:“就因为我喊我妈了,我爸就跟阿bo分手了?” 跛叔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说:“不是,别瞎想,是bo哥提的分手。” ……这并不比我瞎想的好到哪里去啊跛叔。 我沉默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确实是有点想多了,我对我爸夕阳红这事没什么太大意见,我只是单纯的不待见阿bo而已,我这人脾气也不好,阿bo经常一脸不待见我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待见他,至于我读大学之后不经常回家也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太豪放了我受不了而已。总的一句话,我吃饱了撑的才管我爸的私事啊,他只要不聚众淫乱我就不会管。 我诚恳地把这话跟跛叔说了,他摸我头说我好孩子,过后他会跟我爸说的。 我说:“我想去看余世华。” 跛叔说:“你刚醒,等好点再下地吧,余少还昏着,你去看了他也不知道。” 啧,成年人太虚伪了,去看他是我的心意,我非得让他知道这不就太做作了吗。但我确实还动不了,动一下就疼得钻心,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跛叔说:“你看你,又不高兴了。你饿了没?想吃点什么?” 他给我的选项是白米粥和去掉瘦肉的皮蛋瘦肉粥。 我:“……随便吧。” 我就吃了几口白米粥,寡然无味,我想放点榨菜,跛叔就是不肯。我实在没胃口多吃,跛叔哄我,说给我拍几张余世华的照片换我多吃几口。 我实在是不懂跛叔的逻辑思维,我又不是因为好奇他现在什么样子才想去看他的!我要看绷带怪我不能看自己吗?我从头到脚都是绷带,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我问:“跛叔,小纪在吗?” 跛叔:“你说经常跟余少身边那孩子啊?” 我说:“对啊。” 跛叔:“应该在,这几天他也一直守这儿呢。” 我问:“余叔叔没来?” 跛叔:“来了。” 我问:“来了几次?” 跛叔:“一次吧。” 我:“呵呵。” 跛叔察言观色:“你想让小纪过来?” 我说:“算了,不用,我想休息了。对了,我学校那里得请个假。” 跛叔说:“请了,就说老家亲戚去世了。你别操心这些事了。” 跛叔真是太悲观了,为什么不说老家有亲戚结婚呢,冲冲喜嘛,最近大家水逆都这么严重。 我其实是想找小纪来问问的,但一时间又改变了主意。等跛叔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就在刚刚冒出了一个很无耻的想法,我想和余世华分手。这想法让我觉得我不是人,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发展这个想法。 我跟我爸的父子关系是纯天然没办法改变的,但我和余世华的关系是后天形成的,是可以断掉的。不为别的,而是我和他属于相互拖累,实在没必要,对我而言,我跟他在一起就等于把我自己往黑社会的火坑里推得更深,这群黑社会搞事的时候通常都从家属下手,我现在不但是杜市敬的儿子还是余世华的男朋友,日哟,不绑我绑谁!对他而言,我也是个累赘,我基本属于分分钟能被绑走毫无防备能力那种人,我不可能也不愿意一辈子带着保镖上学工作,这次余世华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伤成这样,总不能以后逢年过节就这么来一次固定套路。 不得不承认,我跟他在一起的弊远大于利。 不管从什么角度分析,我和他都应该分手,除了感情角度,唯独从感情角度来说我不想这么做。但这又怎么样呢?天平已经倾斜得很厉害了。 我很为难。 我很少遇到这么为难的事情,因为我是一个可以迅速判断利益对错的人,比起“想这么做”,我更看中“应该这么做”,因为从小到大目睹的悲剧太多了,我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就只能快刀斩乱麻。可现在的为难就在于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却不想那么做,这是不对的,是违反心学理论的。 我醒来的消息传得很快,余叔叔给我打了个电话,意思意思地慰问了两句就直奔主题了。他说他没想到我恶毒到真的搞了他儿子,我整个人就懵逼了,怎么看都是他儿子搞了我好吗,他儿子叫嚣着要搞我叫了多少年了他也没管,现在来倒打一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余叔叔说:“荣少好手段,那蠢东西还真被你哄得团团转。” 我严肃地说:“没什么事就别浪费电话费,狗嘴里再努力也吐不出象牙。” 我生气了,余世华只有我能腹诽他笨,他爸也不能说,而且他爸最没资格说,就算笨也是无辜被遗传的。 余叔叔沉默了一阵,诅咒我俩:“你们两个不可能有将来,迟早得有一个被害死。” 日哟,到底是谁恶毒啊。 我就想挂手机了。 他接着说:“我没打算让世华把位子还回来,你知道什么意思,自己看着办吧。” 我当然知道,他要让余世华一条道走到黑。余世华虽然从小到大都在道上混,但那都不一样,一旦他真的坐稳了余叔叔那个位子,就彻底下不来了,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 我知道余叔叔不会善罢甘休,但爱情是有什么不能够战胜的呢?我就要让余世华拒绝余叔叔那个一点也不好坐的位子。 我满怀热情,斗志昂扬地对余叔叔说:“那咱俩都走着瞧吧。” 然后就被挂了手机。 我也不生气,躺回去继续休息。 我从来没想过余世华会有拒绝我的时候,因为他从来没真正拒绝过我,就算我跟他说要月亮他也会二话不说开始打电话问是不是有宇航员去月球上捡过石头拍卖,或者直接问报名宇航员需要什么条件。虽然有点一言难尽,但他就是这样的。 我很自信,盲目地自信。 我为我们的未来人生苦思冥想了两天,余世华终于醒了,他一醒来就看到我摆着一张深沉的脸。我赶紧收敛表情,喊医生,再喊守在旁边的小纪给他倒水喝。我坐轮椅上没法儿自由活动,鬼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余世华喝水的时候眼睛也一直盯着我看,喝完水就迫不及待地哑着嗓子问:“你没事了吧?” 我人都在这了还能有什么事?我说:“没事。” 他就看着我不说话。 根据我的判断,其中夹杂着后怕、悔恨、爱慕、后怕、悔恨、爱慕、后怕、悔恨、爱慕等一万重感情因素。所以我就趁小纪出去打电话通知余叔叔人醒了的时候把轮椅往病床旁边掰了掰,勉强地伸长脖子亲他。 小纪打完电话回来:“……那个,大哥,荣少,乔医生来了。” 我知道他一回来就看到我跟他大哥维持了几十 分卷阅读33 没动的亲吻姿势肯定是心情复杂的,但这也不能怪我。 我镇定地说:“扶我起来,我不小心就倒了。” 真不能怪我,我脖子伸太长,重心不稳,一下子倒病床上起不来了,动一下就疼。 余世华丧心病狂地嘲笑我,但刚笑两声就牵动伤口,倒吸几口凉气,连骂几声娘。 小纪满脸都写着麻木,把我扶起来推到旁边。 乔医生默默地过来给余世华做了检查,又默默地飘走,除了“没事了,明天能出院”再没说过别的话。我知道这里不欢迎人住院,乔医生是跟我爸关系好才容忍我家父子俩,可余世华这情况说明天就能出院也实在让我不放心,只好厚着脸皮喊住乔医生,请他再多宽限几天。 乔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余世华,冷漠地说:“除非你俩隔离。” 乔医生一定是单身,一个多月前的我也是他这种心态,我很能理解他。 我和余世华被乔医生因私人情绪而隔离了。 但俗话说得好,在现代社会,是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远距离的,何况我和他只隔了一堵墙。 于是我俩整天开着视频。 乔医生威胁说要把wifi也关掉,余世华就说他有钱有套餐,开流量又不会死。 我人在隔壁,拦都来不及拦,就听到乔医生把余世华赶出院的消息,还好这个时候好了很多,我也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就一起出了院。 我还要静养一段时间,学校那边请了长假,我跟余世华商量之后决定都搬去他的小公寓里。小纪把我俩送到公寓,说他在旁边租了房子,有事随叫随到,一日三餐加夜宵他也会按时送到。说完他就迅速地跑了,好像我和余世华两个残障人士能拿他怎么样。 余世华往床上一躺就不动了,我也过去躺着不动,很快就睡着了。乔医生说的后遗症大概是嗜睡,我这几天都打不起精神,颓废得一塌糊涂,吃了就想睡,睡了就想吃,接着往复循环,考完高考那几天都不是这样的。 我睡了一觉醒来,余世华还躺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满脸忧郁。 幸好这还是大白天,要换成半夜三更我能被吓死。 见我醒了,他伸手摸我脸。更确切点说,是摸我脸上的疤。 那天王二贤进入癫狂模式毁我的脸,不过还好,没伤到眼睛,也就脸颊上多了几道疤,乔医生说年轻人自愈能力强,过段时间就好了,要实在臭美就多用用护肤品。我还真不是臭美,但我顶着一脸疤出去容易被人用异样眼神看,万一影响我以后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就得不偿失了。我只好扮出一脸我就是臭美小公举的样子请乔医生好好开单子呵护我的脸。 余世华摸了半天,又凑过来亲,低声说对不起。 我说我没事,而且这也不关他的事,全是辣鸡白苏庭和辣鸡王二贤的错。 我不想他继续亲我的疤,就咬住他的嘴唇,磨了磨牙,说:“你没哪对不起我,是你救了我。” 我俩又亲了一阵子,他有点蠢蠢欲动,奈何硬件条件跟不上,主要是我以伤口容易裂开为由坚定拒绝。他只好悻悻然地作罢,抱着我用手打了一炮。关键是我本来并没这种需求,他非得顺便给我一起打,说不然他一个人会害羞,鬼才信他会害羞,我都这样了还要强行伤我肾,可怕。 我俩亲亲摸摸的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旁边什么都没有。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喊了声余世华。 他立刻从外头大声应着跑了进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说:“没,你干什么去了?” 他说:“我上厕所,顺便接个电话。” 半夜三更打电话,用脚趾头想都不会是正经电话。 我的眼神或许过于明显,他又解释:“我赛车那边的朋友,他们只有半夜是活的,白天全死了。” 你确定自己认识的是人吗?! 但是想想这群暴走族的尿性,我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单膝跪在床上,凑过来捧着我的脸亲了亲,又蹭着鼻尖说:“我就在阳台上打电话,不吵你睡觉。还是你饿了?要吃点东西不?小纪送了夜宵过来,我去热热。” 我说:“没事,你就在这打,我看着你打。”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最终对着手机说:“再联系,我先挂了。” 说完他就挂了,朝我笑:“也不是什么非得联系的朋友,不打了。你要不要吃饭?”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我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他就顺着姿势坐到旁边,抱着我问:“什么梦?” 我知道他一脸心疼在想什么,估计以为我梦到了被绑架的事。但还真不是,我这个人比较向前看,秉承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的人生信条一百年不变。 我说:“我梦到你杀了王二贤全家,然后你就被警车呜呜呜地带走了。” 余世华:“……” 半晌,他问我:“你到底吃不吃夜宵?” 我说:“不吃,我想跟你谈谈这个话题。” 他说:“我饿了。” 我说:“你心虚了,你肯定想杀他全家。” 他说:“没,我真饿了。” 我说:“你听我说完就能吃夜宵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动王二贤全家,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让你以后去动。我知道你一动手肯定是要见血的,你想给我报仇,但我不想你这么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有我的办法,不用你来帮我报这个仇。” 如果余世华现在杀王二贤全家,王二贤势必会来个玉石俱焚,他很可能在牢里把所有不该说的全说了。余世华当然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同时还要干掉王二贤以绝后患。这样,事情就会收不了场。 他看了我一会儿,转身下床,说:“你不饿我就自己吃了啊。” 我:“你站住。” 他背对着我站了一会儿,说:“好,我不动他家。” 我说:“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在骗我。”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晚了。” 我问:“什么?” 他沉默着去厨房热夜宵了。 我赶紧拖着病躯跟上去,他正看着微波炉发呆。我伸手去抢他裤兜里的手机:“取消,赶紧取消。” 他也没拦我抢手机,只是重复了一遍:“晚了。” 我一下子急了,说:“晚你妹!你他妈刚打电话联系人,不可能晚了,你到底取不取消?我`操,开机密码多少?!” 他的开机密码竟然不是我生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当然,我的密码也不是他生日,是我英语四级考试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时间紧迫,千万别痴迷玩手机。 微波炉叮一声停了,他把夜宵端去餐桌边吃了起来。 我又跟过去,追问:“到底多少?” 他吃了颗鱼丸,说:“你第一次愿意跟我玩的日子。” 我:“………………” 神他妈第一次愿意跟他玩的日子啊! 我知道有些人喜欢过各种纪念日,第一次牵手算纪念日,第一次接吻算纪念日,第一次上床还算纪念日,但真的没想到这他妈也算一个纪念日,按这种算法我觉得以后我每天都要纪念好多事情,估计还得细分第一次亲额头第一次亲耳朵之类的。余世华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小时候不跟他玩这件事到底他要记到什么时候,心好累,给我一台时光机,我绝对穿越回去跟他玩。 余世华低头吃夜宵:“味道还行,你真不吃?” 我严肃地说:“你看着我。” 他抬头看我,很敷衍地说:“好看。” 我说:“你当我求你,你取消计划。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他低下头,继续吃夜宵,打定了主意不理我。 见状,我也不纠缠他了,直接拿自己的手机打给跛叔:“跛叔,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有件事让你帮忙。有人想搞王二贤的家人,你赶紧喊人去盯着点,别出事了。” 现在我爸和余叔叔正在想方设法地跟王二贤谈判,跛叔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立刻就着手办去了。 我挂了手机,正打算跟余世华说点什么,就看到他猛地把夜宵砸墙上了,汤汤水水沿着雪白的墙壁流了下来,还有些渗透了进去,没吃完的麻辣烫全部掉在了地毯上,一片狼藉。 我一时没说出话来。 我不是第一次看他发脾气,但他是第一次对我发脾气。 他仿佛全身都绷了起来,红着眼看了我一会儿,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我抢先几步挡住门口,对他说:“说句诛心的话,我一点不在乎王二贤他全家是死是活,我只在乎你。” 一时情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他喜欢听我说好话,我就全说给他听,多肉麻也说,说得他高兴了别去犯傻。 他盯着我看,喉结上上下下地滑动,半天才说:“我受不了。” 他上前一步,抱着我,特别用力地抱着,像要把我揉碎到他身体里面去那样地用力。我伤口还没好全,其实是有点痛的,但我没说,伸手拍他背。 他说:“我只要一闭眼就想到你那时候的样子,我他妈不干死他们就不是个人!” 我只能说:“我现在没事了。” 他跟没听到似的,继续说:“我是个废物。” 我说:“你真的想太多了,是你救了我。” 他说:“你如果真救不回来,我就不杀王二贤他们了,我就把我自己杀了。” 我心里一寒,严肃地说:“余世华,你听清楚,你――” 他打断我的话,说:“他们不应该动你,他们怎么动我都认了,成王败寇而已,最多一条命。但他们不能碰你,我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碰不得,谁敢碰你,我就让谁后悔被他妈生出来。谁也不能动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他这样子跟梦游似的,搞得我特别不安。我只好双手扳住他的脸,好不容易才让他清醒一点。我拿额头靠着他的额头,说:“我知道你爱我,你想保护我,我也一样爱你,想保护你。你听我说,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就必须要听我的话,不然我不理你了。” 虽然这威胁听起来很幼稚,事实上也确实很幼稚,但想必能对他有点效果。 他沉默了好一阵,说:“好。” 然后他拿过手机,给小纪打了个电话,说取消计划。我吻了吻他,摸着他的脸说:“我喜欢你听我的话。” 他就笑,说:“我也喜欢听你的话。” 他表面上是镇定下来了,但我仍不敢掉以轻心,我恨不得拿个手铐把他跟我铐在一起。还好他挺懂我的心思,连门都不单独出,我去哪他去哪,绝对不单独行动,上厕所都跟我汇报一遍,有电话就当我面开公放,小纪送饭过来的时候他连话都不跟小纪说,躲在卧室里不出来,搞得小纪一脸懵逼地问我大哥怎么了。 这样子搞,我们两个都累,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一步,好像我俩都有什么看似很时髦的五花八门的精神障碍似的。我不喜欢这样,被人说有精神病总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有病就去偷偷地治,但我肯定不会对外承认。 然后,我就从一个星期之后的晚间新闻里看到了王二贤全家爆炸的新闻。他们家集体回了乡下老家,晚上瓦斯泄漏,然后就炸了。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转头看着余世华。 他镇定地跟我说:“关我屁事。” 我收回目光,打电话给跛叔。跛叔的手机占线,半天 分卷阅读34 打通,不等我开口就说:“清清,王二贤袭击狱警潜逃,被当场击毙了,这边还有点乱,我过会儿打给你。” 我说:“哦。” 挂了手机,我又看向了余世华,说:“王二贤也死了。” 他还在翘着二郎腿看汽车杂志,说:“活该。” 然后他又说:“跟我没关系啊。” 我在一瞬间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猜测了一遍,甚至他可以把信息藏在垃圾袋里给小纪,甚至他可以扔纸团出去,或者也能发短信出去安排这些事。但我看了他一会儿,决定相信他,我没有证据,只能相信他,而且我想相信他。 我俩就沉默了下来,他低头看杂志,我抬头看电视,到了十一点先后起身去睡觉。他睡着睡着就蹭我身上来了,又亲又摸的,看意思是想做全套。这段时间我俩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也不是不能做,但我心里还在想新闻的事,实在是没心思。我绝对不信那是个意外,而最可能这么做的人除了余世华就是我爸,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会头疼。我肯定是巴不得王二贤死的,他家那堆社会败类人类渣滓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冷血一点说他们死了还挺有利于社会团结和进步的,但我不希望他们的死污了我爱的人的手。 我心里很乱,余世华亲我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还回想着新闻里报道说尸体都被炸成了碎块,下意识躲了躲。 余世华的动作就全停了下来。 我回过神来,心说糟了。 果然,余世华爬起来就把枕头用力地砸地上,有点崩溃地说:“你报警把我抓了吧。” 我:“啊?” 话题怎么就突然到这了? 我解释说:“不是,我刚才不是躲你,我正好在想别的事。” 他说:“你肯定怀疑是我干的。” 这个我不能否认。但我不得不在嘴上否认:“没,你别想太多。” 他说:“你报警,赶紧报警,把我抓了查干净了跟我没关系你才信,反正你信条子,凭什么信我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我一下子也来了脾气:“余世华你差不多得了啊,别一天到晚跟我来这套,烦不烦!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是真不喜欢他这一点,就事论事懂不懂?怎么一说事情就很情绪化地来这一套,根本毫无联系的事情就非得一起扯进来,半点道理也不讲,沟通起来特别困难。 他发狠地说:“我他妈就是个混混,讲屁的道理!” 说完他坐在床边,背对着我,从抽屉里摸出烟就点上了。 我俩都沉默了一会儿,我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耐心地解释说:“我相信你,你说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你做的,我刚才是在想会不会是我爸做的,我同样也不希望他去冒这个险,所以我才走了个神。” 他闷了会儿,继续把话题往沟里带,说:“清清,我不是在跟你吵架,我也想跟你说清楚。很多话我以前故意避开不讲,其实是没意义的。” 我:“你说。” 他说:“我是个什么人,什么背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说:“嗯。” 他又猛抽了两口烟,说:“我注定要接我爸的班,注定一辈子混黑,你跟我在一起之前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我说:“并不。没有人说你注定就得这样,按你的说法我还注定得接我爸的班呢,毕竟我爸就我一个孩子,但有人这么觉得吗?” 他低着头闷笑了几声:“所以你其实一直都在打算把我掰回去是吗?” 话说到这儿了,我想是个机会,赶紧继续把话题往回掰。我把手搭着他的背,说:“说真的,我一直也没认真讲,但是现在话说开了,我就跟你说了,你别混黑,别接你爸的班,咱俩都这么大了,做点什么不能活啊。咱俩就好好过日子,我还有两年就大四实习了,现在我也能接兼职挣钱了,我老师还有学姐学长他们还挺喜欢我的,说要带我一起做项目,其实来钱还挺快的。” 我还在努力构建美好蓝图,他突然又问了一遍:“你一开始肯跟我好,就是赌我会为了你答应所有事,包括我不混黑这件事,是吗?” 我一下子就懵逼了。 他回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半天之后我拿起我枕头朝他脸上砸了过去:“余世华你他妈的王八蛋!” 我随手抓起什么朝他扔什么,实在是气得没有理智了,边扔边骂:“老子失恋了才跟你上床,同情你丧父跟你上床,为了让你不混黑道了跟你上床,老子是个鸡啊?!” 他一下子慌了,边躲边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 我发誓我没哭,至少没哭出来,我跟他又不一样,我眼圈发红可能有一大半是被他气得,我被他气得不但眼睛发红还眼前发黑。 我骂道:“你他妈就是那个意思!” 他一边道歉一边抱着我往床上压,我就知道又是他们黑社会的套路,吵到没话讲的时候先来一发再说。但我讨厌黑社会,我不要走他们的套路,所以我卯起劲朝他脸上揍了一拳,打完之后我扯动伤口自己都疼,靠床头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他站在床边没敢动,半天才说:“我真不是那意思。” 我看看伤口没事,问:“那你什么意思?” 他说:“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只有这一件事不行。” 你他妈什么都不用答应我,答应这一件就行了! 我知道今天这事是不会有进展的了,也实在不想跟他继续吵下去,吵架是没有意义的。我一直觉得吵架的时候必须得有一方保持理智和克制,但显然他不是理性的人,而我今晚也理性不起来,鬼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我起身打算回家。 他赶紧拦着我问:“你干嘛去?” 我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回家冷静一下。” 他说:“大半夜的回什么家,你在这待着,我出去。” 说完也不管我什么反应,他转身就往外跑,跟我要放狗咬他似的。 我听着门口哐当一声,也不跟他争,坐回去,捡起他扔在床头柜上的烟,抽一根出来犹豫半天,全扔垃圾桶了。我是个不喜欢重复错误的人,也觉得人不应该重复自己犯过的错误,错的事就是错的事,不要给自己找任何放纵的借口。 我在屋里坐了一晚上,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换了衣服出门。一开门就看到坐在楼道里打瞌睡的余世华,身边绕了一圈的烟头,跟什么神奇阵法似的,他以为他是servant被召唤出来打圣杯战争啊。 我冷漠地绕过他去按电梯。 一点也不想理他,他说得没错,我干嘛搭理一个随地乱扔烟头的混混,他要腐朽就自己去吧,我才不要跟他一起,我的人生还那么长,前途那么光明。 他跟过来,说:“我送你。” 我没理他。 他又说:“那我让小纪送你。” 我还是没理他。 他就打电话把小纪从睡梦里喊出来了,小纪开着车过来的时候还穿着睡衣,脸都没洗,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他渐渐远去的大哥,懵逼地问:“荣少,怎么了?” 我说:“没事。” 他说:“你别跟我大哥吵架。” 我说:“没吵。” 他憋了一路,终于在我到家下车的时候说:“荣少,大哥不让我讲,但那天我是跟他一起去救你的。” 我说:“嗯,谢谢。” 他说:“你那时候可能晕过去了不知道,你满身的血,大哥看到就疯了,姓白的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他站着被打他就站着被打,让他跪他就跪。当然,我可能没什么资格讲话,但大哥他对你真的是……” 我说:“我知道。” 他又说:“我知道你想让大哥不混这个圈子,他也跟我讲过。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已经在这圈子里多少年了,现在退了也不能保证就没人找他麻烦。” 我终于认真地看向小纪,说:“如果他不退,他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那才是说什么都晚了。道上的规矩我懂,他现在退一定是对的。小纪,你也回家好好想想,你还这么年轻,做点什么都好。” 小纪就忍不住笑了:“我除了这个也不会做别的,读书又读不进去,也没别的事做。” 我说:“不是读书好才能找到工作,我可以借你钱开个小店。” 小纪摇摇头:“荣少,你不懂的。” 我确实不懂,也完全没觉得那是正常人能懂的逻辑,难道就为了来钱快?我真心觉得去工地搬砖都比这靠谱,据说现在搬砖也赚得多,实在不行去开车接单啊,现代社会只要肯吃苦肯劳动我就不信赚不到钱。 小纪跟他大哥一样摆出跟我无法沟通的表情,我也没心情纠缠,径直回家了。我爸跟跛叔都不在家,我泡了个方便面吃完就躺房里睡得昏天黑地,医生说要多睡觉,多睡觉伤好得快,我要快点好,好完就去学校,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这群黑社会。 跛叔后来知道我在家里,就特意给我找了个保姆做饭吃,整天所谓营养餐,吃得我生无可恋,怀疑跛叔是想把我早点逼回学校。 过了大半个月,我终于回学校了。当初跛叔给我请长假的时候说我在老家奔丧时见义勇为被打伤了,所以我回学校后辅导员和同学们都用十分赞许的眼光看我,看得我非常心虚。跛叔是好意,但确实有点尴尬。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我回到正轨,不去理那些事了。 也不知道我跟余世华算怎么回事,谁也没提“分手”俩字,但也就这样了,我刚开始还给他发微信说点不相干的废话,他一句也不回。倒是小纪三不五时给我发他大哥的偷拍照,无外乎是想告诉我他大哥多么多么颓废多么多么痛苦,我也一句话没回,关我屁事,我也很颓废,谁欠谁的啊。 偶尔我能察觉余世华隔着操场或者未名湖默默地偷窥我。我室友都发现了,跟我说我发小是不是要找我。我说不用理,他就是想找我借钱的,我才不会借。室友问为什么,我说那人借了钱去赌博,已经赌得对象都跑了。室友诧异地说看上去挺精神一小伙子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啊。我说是啊是啊。室友说那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借,借了就是纵容犯罪。我说对啊对啊。 室友话锋一转,说:“不过你是不是也跑了对象?我看你最近很不对劲,整天心不在焉的。” 我每天认真学习健谈开朗,上周还拿了校报征文三等奖,哪里心不在焉了?我觉得室友才有毛病,心理课学得太深入,看谁都觉得不对劲。 我含糊带过去,说确实在闹矛盾,分分钟可能就直接恢复单身了。室友看我实在不想提,就没追问。 但是,这消息就不知道怎么的传了出去,当初戏剧社那个男二基佬找上门了。自从我退出戏剧社之后他就荣升男一,过了很是风光的一段日子,这次开学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没骚扰我,直到搞迎新汇演,校老师领导都没在,只有学生们参加,他谢幕时突然暗示说整部剧是献给我的,还摆出一张自以为帅裂苍穹的脸,引来无数感动和起哄。 我就呵呵了。 帅个屁啊,我见过世面的,我男朋友在半个黑道面前说他能为了我去死,你他妈一个大学迎新汇演算屁,这部剧还是这死基佬逼走我之后才上位当的男一。 我还不能走,因为我是学生会的,得等开完汇演收拾场地。 这小基佬叫许棋,在后台妆都没卸,等我进去cue流程的时候就捧一束玫瑰给我 分卷阅读35 我觉得他真的有病,起码也是个表演型人格,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无可自拔,我最讨厌这种人,自以为是,给别人添麻烦。以前还有人死皮赖脸地在系花寝室楼下摆蜡烛放孔明灯,最后学校连系花一起扣分,搞得她差点被气死。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神经病,没看到我一脸见鬼的尴尬吗? 我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啊,咱俩真的没可能。” 他就跟旁边的人说:“哎,你们好烦,就是你们搞得他不好意思了。” 我心说,同学你还真应该感谢他们,这要是换个僻静没人的角落,你很有可能要被知名不具人士打的。 旁边的神经病们就不起哄了,安静地围观。 这,就真的特别尴尬了。 我尴尬癌又复发了。 我不想把关系闹僵,毕竟许棋他爸是校董,虽然不见得会为了给儿子搞基而开后门整我,但能不得罪就最好不要得罪。其实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点点地理解余世华,他一直觉得我在外面的很多行为叫委曲求全,甚至觉得是在卑躬屈膝,一点都没他们那么快意恩仇。他也是从出生就黑道太子爷,也是被捧着长大的,让他去普通公司上班真有可能一个不爽就打老板,毕竟现在奇葩老板也很多。 我对许棋说:“真的不好意思,真的没可能,你这样让我很尴尬,不太好。” 许棋就问我:“你是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十分含蓄地说:“我只喜欢我恋人,我俩已经订婚了,毕业就结婚。” 许棋追问:“你不是分手了吗?” 搞半天,他以为空窗期就能趁虚而入哦? 我说:“没分手,就闹个别扭而已,他肯定不能离开我的。” 许棋看了我一会儿,就笑:“我就喜欢你这么自信的样子。” 那必然是要有自信的,不然我怎么被称为演讲小王子?下个月还有场高校演讲总决赛,我稿子都没写完,心塞。 文艺汇演上闹了个不愉快,许棋再厚脸皮也得害个臊,好一阵子没在我眼前晃悠,整天开着他那辆传说中的豪车载着不同的人去浪。最让我不懂的是,竟然有传言我跟他是虐恋情深的,我真没看出哪里虐,醒一醒,他只是产生了他是霸道总裁而我很清纯不做作的错觉而已!我敢发誓他如果追到我绝对是睡完三个月就甩掉去泡下一个,下一个目标我都给他找好了,十有八九是我室友,在我这边是采撷高岭之花,在我室友那边是ntr直掰弯,都是很有成就感的,我看透许棋这个人了,说他坏那也算不上真坏,但他对待感情的观念我很不赞同,他就是追求快活和刺激,年少轻狂,认为这就是风流潇洒。 我稍微研究过当今gay群的生态环境,有相当一部分人就是奔着身体快感和心理刺激去的,关系瞎鸡`巴乱。我也不想评判什么,反正我是不会接受的。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学期的桃花特别旺盛,时隔不久又被表白了。这次是大一的学妹,外语系系花的亲妹妹,当初说体育不好,天天早上晚上找我一起跑步打球。 也怪我,我怎么就想不到,一个就读文史系的外语系系花的妹妹找一个哲学系的系草补体育是一件多么充满了暗示性的事情呢。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都没心思琢磨别的。 要换半年前,我肯定屁颠屁颠就答应了,但现在心有所属,只能忍痛拒绝。拒绝妹妹跟拒绝许棋不是一回事,毕竟我怜香惜玉,又不能来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妹妹眼底有泪,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姐,但……但是我姐鼓励我来的。” 我:“……” 我知道,她在暗示我,她姐姐对我没意思。 我的心好痛。 也怪我,在旁人看来我跟系花确实有点暧昧,他们并不知道系花曾经私下里跟我亲热地说以后生个儿砸要养成我这样,又贴心又好玩。我只好权当她是在夸我了。 恋爱不成还是朋友,妹妹不知道回去之后跟她姐姐怎么沟通交流的,反正我觉得妹妹也开始用看儿砸的眼神看我了,我只好安慰自己这是我缺乏母爱所产生的错觉。 没多久,妹妹就和我班长谈起了恋爱,这些小年轻的感情发展真是八倍速,太可怕了。 有一天,我室友在微信群里发了个链接,说是新一届大学生音乐节开始了,现在票还很多,摇一摇中奖率特别高。 他说的是实话,中奖率确实特别高,我们整个群都中了,班长非说是他养的那缸小金鱼的功劳,逼着我们给那缸小金鱼三鞠躬。突击检查寝室卫生的学弟学妹们正好进来,大家都很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学弟学妹们就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了别的寝室。班长说:“看吧,我说了很有用的,再来一次。” 其实我对人挤人的活动没兴趣,尤其当我看到主唱是阿bo他们乐队之后就更没兴趣了,不过集体活动嘛,我一个人扫兴也不好。 我就跟他们去了。 大家都很兴奋,尤其在阿bo上台之后。 说实话,如果不是妹妹在我耳边一直狂热大喊的话,我真没认出那是阿bo。早说了他化妆跟卸妆是两个人,换个妆秒秒钟又成第三人。 这次阿bo没砸吉他,不知道是自己也意识到了套路太老土还是跟我爸分手之后没钱买新的。 我逢场作戏地跟着旁边的狂热少年们喊了两声。 好不容易结束了,阿bo他们乐队还有现场签售会。 我的大爷们,你们都不困的吗?! 妹妹特别热爱阿bo,非得参加签售会,班长和系花是肯定宠着她来的,室友跟他女朋友也喜欢凑热闹,我只好再次屈服多数人的意见。 我们排着长队,突然系花就哭了。 我问:“怎么了?脚痛?让你别穿高跟鞋来,不然你脱了鞋踩我脚上。” 系花趴我肩头哭了半天,说她之前那男朋友曾经通宵帮她排队拿阿bo签名,她那时候被感动了才答应在一起,结果那他妈是个渣男,没多久就勾搭上别人,分手的时候还把阿bo签名要回去了。 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说原来你也是阿bo粉丝啊,还是先说你早说送你阿bo签名就能追到你,那我去年费那么大劲排队打开水干嘛,虽然我跟阿bo不对付,但问他要一百张签名还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我的天哪,人和人之间的姻缘为什么这么脆弱。 我不想排队,但一人只能签一张海报,妹妹非让我帮她多领一张。 排到我的时候,阿bo抬眼看了看我。 我也是很厉害,竟然透过他的浓妆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翻译出来大概是“呵呵,是杜市敬他儿砸”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内容。 签完名我就想赶紧跑,一直高冷的阿bo却突然开了尊口,说:“跟你朋友们合个影吧。” 我才不屑于跟他合影。 但妹妹想。 系花想。 我只好从了。 我们一行人站那合影,其他粉丝都要疯了,特别不甘心地喊,但阿bo就是懒得理,也是有性格,完全不怕掉粉。 我刚站好,就听到一阵尖叫声。 阿bo把胳膊搭我肩膀上,把我往他身边拽了拽,还把脸凑我耳朵边。 尖叫声更大了。 我:“……” 别叫了,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旁边这位是我小妈,这关系太重口了。 阿bo看着镜头摆了个酷酷的摇滚手势,小声说:“让你爸别再来骚扰我。” 我看着镜头露出八颗牙齿微笑,维持嘴型不动,说:“你俩的事我管不着。” 没有利用价值的我就被阿bo无情地推开了。 小海豚们拿到了签名还拿到了合照,又在现场混到尾声,这才兴奋地跟着人群往外走。室友边走边暗搓搓地说:“清清,阿bo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他可不会随便跟人合影,还搭你胳膊。我跟你讲,我听说他是那个,还背景不干净,你得小心。” 系花挠了挠我下巴,说:“咱清清细皮嫩肉的,天天好多狼惦记,我特别不放心。” 我:“哈哈,好好笑啊。” 一点也不好笑。 班长突然说:“哎,我想上厕所。” 妹妹瞪他:“你怎么事这么多?” 室友嘿嘿嘿地说:“老段你这肾不好啊。” 他女朋友踹了他一脚。 我和系花不说话。 我们绕去后门找厕所,看到了我爸的车,他正坐车里玩手机,听到动静抬头,正好跟我视线相对。 班长:“卧槽,你们看那车!” 行了行了,知道那车贵,但都是不义之财,没什么好看的。 我低着头就往厕所冲。 等我们都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阿bo跟我爸在车前拉拉扯扯,我爸非得把花塞给他,他打死也不要,于是就被我爸拿出大佬套路给强吻了,一边把他往车里拽,阿bo那叫一个打死不从,可他跟我爸比起来只能喊花拳绣腿。 我:“……” 小海豚们:“……” 妹妹:“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我:“……” 我要不要阻止他们报警? 系花:“那是情趣吧?” 我:“……” 还是系花看得透。 班长:“看起来不像啊,还是报吧。” 我:“……” 算了,我还是不阻止,毕竟阿bo确实不太想搭理我爸的样子。 室友:“清清你来报。” 我:“……” 我仿佛已经看到明日黑道花边小报头版头条是《丧心病狂,父子操戈,荣少冲冠一怒报警弑父,阿bo缘何竟成红颜祸水》。 不远处抽着烟等大哥办事的跛叔跟几个小弟听到声音看了过来,几个小弟要走过来喊我,被跛叔一抬手拦住了。 小海豚们显然一僵。 班长和室友把三个女孩子往身后挡了挡,才女小声说:“他们看起来好凶。” 我镇定地说:“没事,别看他们,走我们的。” 我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那是我爸我小妈我叔,不然太丢人了。 我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的秋天。 在这个看着别人恋爱的秋天里,只有系花和我相依为命。 然后,在入冬的时候,系花把她的微信头像再一次换成了情侣图。 只剩我一个人了。 日! 自从我在初秋的时候拒绝学妹,学妹就改成了每天约我班长去跑步打球,我失去了唯一的体育运动时间,身体素质再度一落千丈,再加上绑架那次拖垮了免疫力,我刚入冬就突然地病倒了。 本来是个小感冒,我没太在乎,结果有天早晨起来就浑身疼,室友一摸我额头,骂了句卧槽,背着我就往校医务室跑。 发烧39°1。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只是我特别难受。精神上难受好多天了,再加上生理上也难受,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室友安慰我:“打完吊针就没事了。” 我说:“嗯。” 班长问:“看书还是玩手机?” 我说:“玩手机。” 然后他们给了我手机和充电宝就去上课了。 在他们离开后,我做了一件特别恶俗的事情,就是自拍了一张打吊针的手,打算发朋友圈。这实在太恶俗了,以至于我犹豫了半天都没好意思发出去,最终只对余世华可见。 发完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脑子都被烧糊涂了,赶紧又给删掉,躺那儿看视频,看着看着困了就睡觉。 突然听到许棋的声音:“哎,杜清荣!你怎么在这?” 我睁眼一看,他捂着手过来。 我意思意思地问:“你怎么了?” 许棋说:“打球摔了一跤,买个创口贴。你怎么了?” 我说:“发烧。” 他 分卷阅读36 问:“哎,我陪你吧。” 我说:“不用,我正准备睡会儿。” 他就笑:“你非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吗?至于吗?跟我说说话都能传染病毒啊?” 我不是歧视他,但我真怕他有病毒。 他坐我病床上:“我陪你。” 大哥,我要休息! 我懒得理他,闭着眼睛睡我的。他本来还想逗我说话,见我打定主意不理他,过一会儿也就悻悻然地走了。对付他这种人我有自己的办法,只要不搭理就行。 从小就有很多人喜欢逗我,我只要冷着脸不搭理他们,他们迟早就知趣地走了。只有余世华不走,那是货真价实的打也打不走,死皮赖脸地跟我身后,打完他他还嬉皮笑脸地问我手疼不疼。我当时就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跟他爸一模一样。我生气的时候还直接把这句话说给他听了,我说我特讨厌他爸跟他,他全家都流氓,我看到就恶心。他就哭着回去了,一个月后又跟没事似的跑我家来玩。 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但我也不惊讶他喜欢我,只是我一直没想过他那么喜欢我。虽然我从初中开始跟他玩,但很大的原因是我稍微懂得了人情世故,碍于我们两家的友好结交才跟他玩,后来混熟了也就纯当自己多个狐朋狗友,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还是把他跟他爸拉上等于号的。 直到他高中生日那次,我俩躲在洗手间里看到他爸跟他同桌啪啪啪,然后他当我的面哭。那个时候我才逐渐地意识到,他跟他爸爸是不一样的,他有廉耻感,他实际上跟我才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从小就跟他爸生活在一起,连自己妈是谁都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学他爸的一切,除此之外他也没别的可学了。他是很好的,所以他喜欢我一定是因为他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是好的,可我的做法又都跟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常识相违背,这就很让他纠结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可以努力把他拽出来的,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管多难多曲折,我也要做到。可能我爸跟余叔叔确实阅尽千帆吧,他俩一直觉得我是个心机boy倒也不算全错,我小学五年级之后的家长会全是跛叔去参加这件事是我决定的,一来我爸气场太强,二来,我在给自己争取塑造正面形象。那时候我听到了有关于我身世的流言,老师们看我的眼神也有点点不对劲,我就当机立断地用跛叔取代了我爸,流言逐渐地破解了,大家还都觉得我特别坚强奋进。也因为这件事,后来我中学入团入团支部都很顺利。 我想说的是,我既然决定了跟余世华在一起,就一定会按我的想法去把他弄出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当然,这是一个相当独断的做法,但实际上我确实是一个很独断的人,甚至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跛叔也没说错,我跟我爸在性格里有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因为我长着我妈的脸,太有欺骗性了,所以容易被忽视。 对于余世华来说,或许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就是把两颗心剖出来面对面地摆着,不需要什么道理和条款。但对于我来说不是,我更倾向于用一种经营模式来对待它。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越来越暴躁了。 他把我供着当白月光这事我是早就知道的,但那个时候他也没这么暴躁,肯定得是有别的理由,那就是他真正跟我在一起之后开始发现我的恋爱模式跟他的不一样,他就有点急了,也一直没法儿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不能怪他,当然也不能怪我,全怪那群黑社会,没那堆破事的话怎么会有我俩这堆破事。 辣鸡黑社会。 归根结底都是黑社会的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人就容易胡思乱想,我乱想了一通,也没睡得很沉,朦胧间感觉有人坐在我旁边,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那个人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想这是余世华,但我不能睁开眼睛去看他,因为我俩现在无话可说,气氛就会很尴尬,他可能就会直接走人,或者我拖着病躯跟他吵一架,然后他走人。 那我不如装睡。 我装着睡,听他喊护士换水,顺便瞎叨逼地质疑药是不是有用,怎么我打完好几瓶了还没精神。我估计要不是他长得帅,护士是懒得理他并且还要赶他走的。 等护士离开后,他突然笑了一声,说:“你肯定发朋友圈是只对我可见的。” 看破不说破啊亲!不要拆穿我,很尴尬的! 他说:“我来了你又不理我。” 你都这么拆穿我了,我现在理你真的会特别尴尬! 他低着头,额头挨着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轻声说:“这样也行,以后你有事还是能随时喊我过来。我发现这样比较好,你跟那些人在一起才特别高兴,整个人都是发着光的,但你跟我在一起就连笑都笑不出来,经常不高兴。” 我:“……” 我意识到,我他妈的就快要玩脱了。 王八蛋余世华,追我这么多年也没说放弃,睡完我之后就隔三差五要找机会甩掉我,什么鬼,果然是得偿所愿了。 我跟你讲,这样子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决定启动计划b。 我睁开眼睛,和他对视。 我平静地说:“我永远不会再找你,你离我远点,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认识黑社会。” 所以说余世华情绪有问题,平时对他好点就哭唧唧,现在我搞得这么冷酷无情的,他却笑嘻嘻地说:“又看不出来,你室友碰到过我一次,还问我是不是你们对面上学的,我看起来有那么怕穑俊 我:“……” 鸥雒。 我室友那一定不是在夸他,真的,我们但凡看谁不顺眼就说谁是对面学校的。我室友肯定是听我说余世华喜欢赌博还缠着我借钱之后讨厌他了。 这傻子还以为是夸他,可怕。 我冷漠脸看着他,不说话。 他傻笑了一阵,终于不笑了,张着嘴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问我是不是分手的意思,但他说不出那两个字。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特别难受,因为我就很难受,他那么玻璃心,每次难受程度都是我的三倍以上。 哦我的上帝,那他的心会不会碎成分子?多少管520都黏不回来的那种。 过了会儿,他又笑,很猥琐地自我安慰一样地说:“打不成炮还是能当朋友的哈。” 我说:“当不成。” 他说:“咱俩好歹还算发小噻。” 我说:“so what?” 他听不懂。 这么简单的他也听不懂。 他就会说hello、byebye、hi、yes、n和i love you,再多就是外星语了。 他的成绩真的差得一塌糊涂,特别特别差,差到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我一度怀疑过他智商有问题,不过后来有几次经过他们班,发现他要么旷课要么就一定在睡觉或者跟人打牌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不是智商问题,给他三百的智商都没用,他一个学期之后课本还是新的,考试的时候自己连猜选择题都懒得猜,全小弟抄完了跟他把卷子换过去。 他看了我一会儿,渐渐地低下头去。 过了会儿,他又笑起来,笑嘻嘻地说:“会点鸟语了不起啊。” 我冷笑,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你怎么就不会呢?” 他盯着我看,一瞬间眼神有点狠,像要打架似的。他正要讲话,护士进来给我换水,换完看看气氛不太对就赶紧跑了。 余世华缓了缓气,左右看看没人了,凑近我一点,压低声音咬着牙问:“你这么嫌弃我还给我`操呢?” 很好,他终于生气了,最好他能打我一顿,但这比较玄幻。 我反问他:“很光荣吧?操到我了,舒服吧?过完瘾了吧?边操边想‘再怎么骄傲还不是他妈的被老子搞到手了’吧?” 他攥着拳头,青筋都要暴出来了。 他应该没带小纪过来,不然小纪又得被吓哭。 半晌,他又笑了,哑着声音说:“你不跟我好就想气死我,你怎么这么毒啊。” 我反问:“有你毒吗?我过得好好的非得搞我,把我搞到习惯被男人操了挺有成就感啊?你余大佬鸡`巴够大啊技术够好啊。” 余世华被我这句话噎了半天,半天才悻悻然地憋出一句:“你不本来也喜欢男人啊,齐轩不是男的啊?” 我:“……” 我想了想,说:“滚,滚远点,我跟你再也没关系了。” 他有点后悔,想说什么,最后问我:“你打半天针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你们食堂里买点粥吧。” 我说:“吃什么粥,我喜欢吃鸡`巴。” 余世华又忍了半天,特懵逼地说:“……我也没让你吃过啊!” 我说:“哦,那你失算了,以后你也没机会让我吃了,我去吃别人的。” 他说:“你别逼我动手啊。” 我说:“哟呵,还要打人啊?你打,你不打你他妈不是个爷们儿!黑社会好厉害哦,一言不合就打人,你怎么不砍死我呢?哦,你不用刀,你有枪啊,你好牛`逼的。” 他又沉默了一阵,问:“你是不是铁了心非得跟我闹?” 我说:“谁跟你闹?我没空跟你闹,我事情多得很,我就想让你滚,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别他妈跟我玩苦情戏这一套,我不吃!” 他特纠结地说:“你以前说过你爱上我就是因为那三枪特别帅啊。” 我说:“我觉得那三枪特别蠢,蠢到我没话讲才是真的。”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没话讲了,起身打算离开。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说:“我爱你会为了我做任何的事情,你特别爱我,爱到可以为了我去死,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好好儿的呢?” 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站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问:“你真不吃东西啊?” 我说:“吃你妹啊!” 他说:“哦,那我走了。” 过了会儿,他又说:“以后也不来找你了。” 但我知道他没走,他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我一侧头就能看到他的背影。他坐了很久,直到我室友下课回来找我。我室友认出了他,警惕又不高兴地说:“清清现在特别不舒服,你有什么事吗?” 余世华忙起身,很客气地小声说:“啊,没事,我就看看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那,你们回来了我就走了。” 室友哦了一声。 我室友进来,很高兴地跟我说:“他说以后不来了,不找你借钱了。” 真不知道他怎么追到才女的,这智商有时候超纲上线,有时候掉得比余世华还低。 我说:“那是我男朋友。” 室友“啊”了一声,又“啊?”了一声。 半晌之后,室友痛心疾首地问我:“你怎么会看上对面的傻`逼?” 我只好解释说:“他不是对面的。” 室友撕心裂肺地问:“他连对面都上不了啊?” 我:“……” 我没话说了。室友估计是非得逼我在校内解决个人问题才会满意的,毕竟他一直觉得我们学校才是好大学,对面大学是辣鸡,除此之外全国还有第三所大学吗? 他还坚持认为是对面先这么想我们的,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 背景都是架空的,偶尔玩个梗,不要太当真哈233 室友坐在我床沿上沉默了好一阵子。 这个事情比较尴尬,他一直以为我是直的,许棋那事的时候他还特意给我搜了一堆gay群生态资料制止我变弯。 过了很久,室友说:“反 分卷阅读37 正你肯定跟许棋不一样。” 我说:“那肯定。” 室友说:“唉,你又不早说,我对他态度特别不好。” 我说:“没事,他脾气特别好。” 室友说:“哦,那就好,但下次我还是跟他道个歉吧。你说你,吵架就吵架,你还非得诽谤他赌博。” 我没说话了。 室友问:“那你俩还在吵呢?” 我说:“嗯。” 室友苦口婆心地劝:“吵什么呢,你们……咳,我没别的意思啊,不过数据说同性恋群体能稳定下来好好过日子的挺少,你别瞎作。” 日哟,室友进入角色好快! 我说:“我就是想稳定下来好好过日子,所以才吵的。” 室友立刻换了角色,横眉冷对地质问:“啊?他难道跟许棋一样乱搞的?那我跟你讲,可不能玩,你可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你这条件放出去,想找个好对象难道还找不到?稀罕他?” 我说:“那倒不是。你别操心了,我能解决的。” 十二月份的时候,我们考了四级,特别顺利。 考完没几天,我就跟许棋会面了,还是不得不会的那种。原因是一个学长生日,喊我们一块去吃饭。也不是说我非得贪图吃这场饭,我是可以拒绝的,然而这学长中学就跟我一个学校,从高中到大学都帮过我很多忙,我还是挺敬重他。而且下学期他就出国了,以后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再见面,我不得不去。 那天正好是周五,改天就是周末,晚上不会查寝,学长放了话说要彻夜狂欢的。我们先在酒店包间里吃饭的时候就喝起了酒,大家的热情都被酒精给熏起来了,当然我没喝多少,碍于形势喝了一罐菠萝啤,其他的敬酒被许棋假模假样地帮忙挡了。 之所以说他假模假样,是因为他特别爱表现,就差在脸上刻“杜清荣已经是我的人了,所以我才罩着他”这几个字,还对不明真相的群众的起哄持以了暧昧默认的态度。 他这套路我太明白了,就以为趁着大家一起哄我不得不从。 特别幼稚的套路,而我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了。 室友是跟我一起来的,他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坐我旁边,小声跟我说许棋估计有阴谋,问我要不要找借口走人。 我刚准备说好,就听到学长说要换场子开始真正的夜生活,许棋这傻`逼很诺厮邓知道一个ktv好玩。他说的好玩当然不是指那家ktv歌比较全、音效比较好,而是指一些大家都懂得的特殊服务。 室友这只天真单纯的小海豚就更不安了,他倒还不知道他自己也在许棋的目标范围内,一心为我着想,觉得许棋到了那里肯定得趁着灯红酒绿的时候对我下毒手。 我反而镇定下来,说:“你回去吧,我跟他们去。” 室友着急地说:“你说梦话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就算我敢在小纪亲自负责的场子里出事,小纪也不敢让我出事啊。每周五晚上小纪一定会按规矩去查账巡场的,以前他大哥偶尔还会跟他一起去转悠。当然我不用赌这个几率,我掏出微信一看,小纪刚刚又给我发他大哥躲ktv里酗酒的偷拍照。 我估计小纪也很烦,他大哥一天到晚去他场子里吃了拿,全搞最贵的,小纪还不好意思问要钱,弄得场子效益一落千丈。小纪天天就差跪着求我把他大哥端走了,实在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家长吵架孩子买单这种事情我一贯也是不赞成的。 我在一瞬间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之前的b计划才实施一半,一直苦于没找到合适的下半场时机。 但我怕我到时候做我的事去了,室友会吃亏,所以我得先把室友劝回去。室友却打死不肯走,说两个人来的就要两个人回去,搞得生离死别似的。我很感谢我室友,但我是去泡回我男朋友的啊!都快过年了,我一定要在过年之前把他泡回来,我急着带他过年回乡下给我妈挂坟,不然我妈天天晚上在梦里催我搞定他。 最后没办法,只好让室友跟我一起去了。 许棋从头到尾都一副很藕芘`逼很见过世面的样子,把我们领进了ktv里开包厢。这地方是这样的,白天谁都能进来,是个普通的ktv,但晚上就得靠关系进来了。 那群不明真相的学长学弟学姐学妹们就对许棋啧啧地说不愧是他啊之类之类的。 我心想,得了吧,如果不是门口那小弟认出我来了,他们是不会让许棋带这么一大票看起来就没啥烧钱能力的人进来的。就算许棋本人看起来比较壕,也拖不住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大学生,这里的人其实都不喜欢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来看新鲜,又没钱又屁事多喜欢逞能干。 我们刚进去,大堂经理就从门口小弟那里得到了消息,亲自迎了出来,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荣――” 我赶紧夸张地说:“哎呀!这里好大啊!” 妈的,我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学长他们就笑我果然是乖乖牌没见过这种地方。 我:“哈哈。” 个屁。 我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你们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大堂经理是个人精,看这架势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就没再看我,朝着领头的许棋和学长问了起来,把我们送到一个非预定就没有的包厢里。 大家看许棋的眼神就更崇拜了。 我深藏功与名。 我们在包厢里唱了没几首歌,喝了没几瓶酒,许棋就故弄玄虚地暗示大家点“公主”和“少爷”,全场消费他包。趁着其他人跃跃欲试的时候,许棋充满暗示地对我说:“咱俩就算了吧。” 呵呵哒。 去你妈的。 我室友及时救驾,凑过来说:“我也算了,我也算了。” 许棋起身,挤进我俩中间,左拥右抱着,宠溺地说:“行行行,咱们仨就都算了。” 丧心病狂,他太丧心病狂了,他这意思是今晚还想3p啊?!他搞得过来吗?! 在许棋的指导下,大家喊了几个公主和少爷进来,而室友则出去接他女朋友的查岗电话了,这下子没半个小时估计回不来。 小纪亲自领着那几个人进来的,还特意地、刻意地看了我好几眼,也不知道是想让我也分一个还是不想让我分一个,但总之最后还是没分给我。 看架势小纪是想要亲自陪我的,竟然一屁股坐我旁边了,还给我拧矿泉水,问:“还要吃什么吗?” 被挤开的许棋就不高兴地说:“我们没点你啊。” 小纪冷漠脸看他,说:“点十送一。” 许棋说:“那也不用你管这里,你陪那边去。” 小纪继续冷漠脸说:“我乐意。” 许棋生气地说:“我投诉你啊!” 小纪:“哦,去吧。” 许棋真的跑出去找人投诉了,这地方是可以投诉的,毕竟夜场来的都是非富即贵。 小纪赶紧变了脸色对我小声说:“荣少你来这干嘛?” 我说:“体验你大哥每天过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小纪:“哈哈哈哈哈,荣少就是幽默……大哥在楼上,我带你去找他。” 我说:“不去,我跟他没关系了。” 小纪:“这里很乱的。” 我说:“我知道。” 小纪劝了我一阵,劝不动。许棋也悻悻地回来了,想必投诉无果。 我对小纪说:“你出去吧,别管我,不然我举报你这店。” 小纪嘀咕了一句:“你还不如举报我这店。” 我知道他没说全整句话,他大概整句话是想说,与其让我在他的场子里被别人搞了,不如让他的场子被举报了,起码他大哥不会搞死他。 我说:“行了,你去吧,别管我。” 小纪被我连哄带赶地撵走了。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去跟他大哥告小状了。 许棋见小纪走了才敢过来,严肃地跟我说:“刚才那人你别沾上,不是个少爷,是这边看场子的老大,挺厉害的。” 我说:“哦。” 前不久这个场子的老大还一脸崇拜地跟我说他大哥很厉害呢,你这只天真的工蚁。 许棋又笑了,说:“不过你怎么这么招人呢?刚进来就被看上了。” 说话就说话,他还非得伸手捏捏我的脸。 要换了平时,他是捏不到我脸的,但今晚我只能忍了。 他见我没躲开,就乐了,估计觉得我态度软化,他有戏。他又得寸进尺地要跟我唱歌,点的全他妈是情歌对唱。 我还是忍了,跟他唱了。 他更高兴了,一边唱一边动手动手,不是摸我脖子就是摸我腰,甚至还想摸我屁股。 我`操操操操操。 我只好狂灌他的酒,他说不能只他喝,要跟我摇色子定输赢。 他真是天真得有点可怕。 跟我摇色子?我爸宁愿跟我对砸烟灰缸也不愿意跟我摇色子。当然,原则上来讲也不会出现这种选择并存的时候。 然而,为了我的计划着想,我还是要控制一下输赢率,偶尔还得喝一喝酒。 许棋不愧是夜店咖,酒量算很好了,被我灌了那么多酒都还在顽强地泡我,他有这意志力干点啥不好呢? 我总体而言没喝多少,但毕竟本来就不胜酒量,也有点发晕了。我暗自衡量了一下,估摸着自己这种状态就足够了,再喝就真要醉掉,计划不好实施的。 我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我要去洗手间。 许棋扶着我,说一起去。 呵呵哒。 我俩去了洗手间,我先进去,许棋被一直跟着我们的小弟给拦住了。 小弟义正言辞地说:“不好意思,里面一次只能进一个人,麻烦您稍等一下。” 许棋:“……为什么?” 因为怕我跟你在里面来一炮。 我回过身,冷冷地看了小弟一眼:“那我们去隔壁酒店找洗手间好了,顺便还能开间房。” 小弟很为难:“这是纪哥说的……” 在我的目光之下,小弟不说话了,讪讪地转身狂奔而去,估计找他纪哥告小状了。 许棋特别高兴地跟着我进了洗手间,进去就要把我摁墙上亲,我赶紧说:“我真要上洗手间才来的。” 许棋估计也怕我尿他身上,就松开了我。 我就去小便池撒尿了。 这个变态一直盯着我看啊!就站在旁边盯着我看! 我说:“……你别看着我。” 他自以为很帅地歪着嘴笑了笑,也脱了裤子掏鸟撒尿,还故意朝我抖了抖,不知道有什么好自豪的,身为男人大家都知道并不是大就一定好。 我懒得搭理他,赶紧解决自己的问题。 撒完之后舒服多了,我刚把裤子提上,他就凑过来。我心里一惊,赶紧说:“洗手!” 他:“……” 我俩就先洗了个手。 我的手还没擦干呢,他就从身后把我圈在洗手台上,笑着问:“现在可以了吧?” 我`操啊啊啊啊啊余世华你他妈的到底出不出现! 为了拖延时间,我特意玩了一票纯情而风`骚的调`情,以防许棋耐不住心而直接占我便宜,现在还只是口头上调调`情,制止住他的动作,而我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已经想好了,再过半分钟如果余世华还没冲进来,我就冲出去,并且再也不管这事了,我他妈还不如带系花回去给我妈挂坟,告诉我妈我找到干妈了,反正我妈最想让我找个人爱我,是母爱还是同志爱估计她也不是那么在乎。 就在我这么思考着的时候,许棋终于忍不住行动了,他按着我的手,低头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吻了过来。 我赶紧扬起手刀,朝着他后脖颈狠狠地劈下去。 与此同时,我余光瞟到门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 分卷阅读38 我迅速地收起手刀,改成双手攀在许棋的脖子上。 事情终于回到了我的计划正轨上。 许棋被冲进来的余世华给踹开了,余世华骂了句“我去你妈的”,追上去就要揍许棋。我适时地转身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半天。 余世华就放弃了殴打许棋,转身过来看我的情况,骂道:“你他妈非得喝个卵啊!” 其实我并没有想干呕的冲动,甚至还有几分想笑,但戏必须要演下去。于是我一副醉得不知今年何夕了的样子,冷漠又朦胧地看一眼余世华,转身晃晃荡荡地朝许棋走过去,刚走一步就脚一软往地上摔。 余世华赶紧从后头把我捞住,又骂了几句,没听清骂了什么,我只从许棋的脸上看到“我`操杜清荣你什么时候醉成这个样子的”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戏剧社的时候你只能当万年男二号的原因,弱鸡。 过了几秒钟,许棋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走过来两步要接我:“清清――” 余世华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滚!” 许棋也来脾气了:“你谁啊?这我朋友,你谁啊?” 我以为余世华该说一句“这我男朋友”,结果他也没说,只是扶着我就往外走。 许棋急了,跟着一路出去,嚷嚷道:“你谁啊!你想干嘛!” 闹着闹着,正好赶上学长他们一起来放水,看到这情况赶紧围上来堵住余世华:“不好意思,你谁啊?这我们朋友,你想干嘛?别乱来啊。” 小纪跟大堂经理也赶紧过来了,大堂经理说:“这是我们老板。” 学长说:“老板也不能随便把人带走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憋吵了!让他带走我啊啊啊啊啊!再拖下去我酒都要醒了! 关键时刻,我室友打完电话跑过来了,看了看余世华,又看了看被余世华扶着的我,再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许棋,迅速地智商上线,说:“啊,这不那――清清他表哥嘛!” 厉害了我的哥!没想到心理课竟然还能让室友学到看出这层关系的程度。不过有一点,我才是哥。当然,也不绝对,毕竟余世华其实并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他只是在中秋节那天被他妈扔到余家门口的而已,而我是七月初的,还真说不清到底跟他谁大谁小。当然他也无所谓,我让他喊哥他就喊,我真的是从来没见过比余世华更没原则的人了。 学长:“啊?” 室友说:“这是清清的远方亲戚,估计是看清清喝醉了才生气吧,清清他家里不准他喝酒的。” 别闹了,我家里都很唾弃我的不喝酒,总觉得我在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们互相拼酒,仿佛非得把我拖下水一起堕落才算好。 学长他们这才放松了下来,跟室友确认再三,又问我:“要不我们送你回学校?” 许棋说:“是啊,我送你回去吧。欢哥你们继续玩,我送清清就好。” 我就挣扎着甩开余世华,朝许棋踉跄着走过去:“好啊……” 余世华又把我捞回去,铁青着脸说:“不用,我送他回家。” 我口齿不清地说:“不回家,开`房去……许棋,你不是要跟我开`房去吗!” 许棋:“……” 学长他们:“……” 室友:“清清你醉了。” 室友疯狂地给我使脸色,示意我抬头看看我男朋友在这。但是对不起,从我看上余世华那天开始我眼睛就瞎了,什么都看不见。文艺一点你可以说爱情使我盲目。 可能是余世华的脸色太}人了,学长他们打起了圆场,赶紧把我打包塞给余世华带回去,然后他们就拖走了还试图挣扎的许棋。 小纪他们也赶紧地撤了。 走廊上剩下我跟余世华俩人。 正戏,这才开始。 我醉醺醺地拽着他往洗手间拖:“走啊,走!” 他跟着我往里走,扶着我以防摔倒,又傻兮兮地问:“你要上厕所啊?” 我就笑:“上你妹啊!让你上我!” 说完我就趴在洗手台上,翘起屁股对着他摇了摇。 我觉得我所有的节操都要没了。 他愣了好几秒才把我扯起来,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啊!” 今晚可让他威风了一把,骂了我多少句了,我事后还得装作不记得,心塞。 我说:“你他妈脑子才进水了,到底打不打`炮啊!” 他说:“打你妹啊!” 我说:“不打你拽着我干嘛,神经病。” 他问:“杜清荣你是不是装醉来吓唬我的?” 多日不见,酒精居然没有侵蚀掉他所剩不多的智商,可喜可贺。 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 我就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是啊,我吓唬你的。” 说完我就转身走人,走一步继续往地上倒。 可能是见没别人了,他直接捞着我抱了起来,去了他在楼上的私人休息间,把我放他床上。 我闭着眼睛躺那里装死,等着看他怎么办。 我感觉到他在床边站了很久,看了我很久,然后他说:“你在这休息吧,睡醒了让小纪送你回去。” 我没搭理他。 他应该是往门口走了。 我一咬牙,脱了裤子,开始自撸,配以呻吟声。 为了醉得更像回事,我是研究过很多视频资料的。老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用了心,没什么事是做不成的,我努力一下,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半硬了起来,也是挺厉害的。 余世华的脚步声就停了,估计在回头看我,而且肯定是一脸懵逼的。半天之后他说:“你真的醉了啊?!” 反正正常状态下打死我也干不出这种事,只有喝得烂醉如泥了才会这么丑态毕露,而且还话特别多。 我没搭理他,继续搞自己的小动作。 他终于悉悉索索地爬上床来,盯着我脸看了半天,又问了一遍:“真醉了啊?你也没喝多少啊?” 我知道他肯定从监视摄像头里看我好久了,为了让他看清楚点,我还特意拉着许棋坐到了最佳观赏点。当然他肯定比我喝得多多了,从他出现开始我就闻到了特别浓的酒味儿,跟他整个人刚洗过酒精浴似的,但他一直酒量特别好,似乎从没喝醉过,想借酒消愁都只会愁上加愁,这就比较尴尬了。 我不理他,继续撸。 他又看了一会儿,逗我:“你手法不对啊,出得来吗?” 我他妈当然知道手法不对,这不是给你个借口帮我动手吗!我都要急死了,好烦啊,还得故意瞎撸,好难受的!我拼命地逆着方向往回撸,这酸爽谁试谁知道。 我摆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以为我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嘀咕:“还骗我说你会,结果真的不会啊,我就猜你不会。” 呵呵哒。 也就他能信另一个男人不会撸管这种事情了,真的是要分分钟被骗走的那种。 他就把手摸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身体一抖,一脚把他踹开。 他立刻又爬上来,说:“你刚不是还要跟人开`房还要打`炮吗?现在就在打了啊。” 我含糊地说:“滚开!” 他问:“我滚了让那个小白脸来?” 说着说着他就突然来了脾气,把我翻过身去,对着我屁股上啪的一巴掌打了下来。 我嗷的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懵逼了。这一下子是真的猝不及防,这不在我剧本里啊! 他又啪的打了一巴掌,骂了句什么,说:“你打`炮还打到我场子来!还去厕所打!你他妈要死气我!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气死我!气不死我你不甘心!你就知道怎么气死我!” 他说一个感叹号就打一巴掌,我就听到啪啪的响声回荡在室内,感觉自己一张老脸在被人红烧。我小时候没少挨我爸打屁股,但就觉得被余世华打的时候特别像某种py是怎么回事。 我不得不顺着这个演下去,破口大骂:“我去你妈的许棋!放开我!” 他更生气了,摁着我又啪了一下,问:“许棋是谁?刚才那小白脸?” 我继续骂:“你他妈再不放开我,我男朋友来了打死你,这是他场子,他打死的人没三十也有八百!” 余世华沉默了一阵子,突然乐了,不打了,摸了摸我挨打的地方,又把我翻回来,问:“你男朋友谁啊?这么牛`逼?” 我不理他,背过身去倔强地继续撸。我觉得我要神经病了,刚被他打了一顿我居然底下那东西更精神了一点,后面也有点想让他进来,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想先静一静。 他贴着我的背,说:“我就是你男朋友,我给你帮忙好吧?” 我不理他。 他贴着我耳朵,说:“行,我不帮忙,我伺候你行吧?荣少?” 等把他搞到手之后,必须要立一条规矩,不准随便贴着朕的耳朵吹枕边风。 我还是不理他。 他就自顾自地把手伸过来,握着我那东西。 我转身就要打他,被他压制住胳膊,连声说:“我是余世华!” 我就不挣扎了,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会儿,凑上去亲他一口。 他就笑,又说:“我是世华。” 我又亲他一口。 他说:“我是小华。” 我再次亲了他一口。 这次他亲了回来。 我俩断断续续地吻着,他手在下面给我捏来揉去的,没多久我就缴械了,射了他一手。 我喘着气,忍不住后面收缩了几下,正打算浪里个浪,却看到他扯出床头纸巾擦了擦手,又拍着我的背,小声说:“睡觉吧。” 我:“……” 到这一步了他让我睡觉?!难道酒精腐蚀掉的不是他的智商,是另外的东西?这不像他啊。哦,也不对,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又很符合他的某个难以启齿的爱好,就是他特别喜欢给我打飞机,就算不做全套的时候也喜欢给我来一发,不知道是不是想把他臆想中我缺席了好几年的航班全给补上,简直丧心病狂不能理解。 我的心好累,只好继续亲他,把他的手拽着往我屁股上摸。 他摸了摸,给我把裤子穿上了。 我其实是很方的。在医务室里的时候我故意讲那些话去刺激他,是为了给我今晚的戏做铺垫,俗话说得好,不破不立,破而后能立,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只会让事情一直无用功地拖下去。但其实我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也怕把他刺激过头了得不偿失,现在看来是有点这种趋向的,他真的被我伤得深了。 我捧着他的脸,说:“你不是余世华,他不生我的气。” 他说:“余世华是不生你的气,他就怕你生气,你不让他找你,更不让他碰你,你要醒了能打死他。” 我说:“我没这么讲过。” 他敷衍地说:“好吧好吧你没讲,你赶紧睡觉吧。” 我说:“我爱你。” 他沉默起来。 我深情地说:“我特别爱余世华,想跟他永远在一起,还要把他带回去挂坟。” 他:“……啊?挂谁的坟?” 这是重点吗?不管我要挂谁的坟你都得跟我去的。 我:“我妈。” 他:“哦。” 我说:“但是他不相信我。” 他说:“不是不相信你,但你特别好,你太好了,他就矫情。” 我就生气了:“那他妈的还一直想搞我?!他搞我之前不知道我好?” 他亲亲我,说:“对啊,他傻`逼嘛,以为自己就是想睡你,不管你爱谁,睡了再说,但睡完之后又想你爱他,想你只爱他一个人,只要他一个人。” 我说:“哦,我现在是这样啊。” 他说:“嗯,所以他特别高兴。” 我说:“那他为什么还非得混黑社会?” 他拿额头靠着我的额头,湿 分卷阅读39 的呼吸和我的呼吸交缠在一块,沉默了好一阵,才说:“清清,余世华那个废物不混黑社会就没别的事做了,他只会混黑社会,他从生下来就是混混,从小到大都是混混,除了做混混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做,你随便讲句英语他也不会,他也不会做数学题,什么都不会,就会混。” 我想了想,说:“314159。” 他:“啊?” 我重复了一遍。 他说:“什么?” 我说:“我银行卡密码全都是这个,自己刷去吧。” 他:“……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说:“那是什么问题直接说好吧?说出来我给他办!” 要不是为了把人哄回来,我才不会在这里跟他叽叽歪歪,我特别不耐烦跟他叽叽歪歪,当然这也是他不高兴的一个点,总觉得我乐意跟外面那些人叽叽歪歪就不乐意跟他叽叽歪歪。神经病,我还乐意跟他上床呢,见过我跟外面那些人上床吗?我谁都不想叽歪,但跟外面那些人必须社交啊,不然我怎么树立形象扩大交际圈?人生在世难免就得学会点服从社会规则。 他就笑,笑完了搂着我亲了又亲,说:“我如果连这个都不做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清清,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我没有你厉害,没有我爸的话,我什么都不是,我连小纪都不如。” ……有句讲句,我有点心疼小纪,小纪真的应该早日弃暗投明。 余世华握着我的手去摸他的脸,瞎叨逼了半天,总体而言就是他觉得他没了黑道扛把子这个身份就没了社会认知感和地位归属感,分分钟跟街上流浪人员划分同一等级,可人家流浪人员还能拉下面子去公交车上自带bgm要钱,他又拉不下这个面子,比流浪人员还不如。 我:“……” 我就不高兴了,我很讨厌那些手脚健全自带bgm去车上要钱的人,把要钱这么凄惨的一件事发展成了一个流水线职业,你他妈的好歹自己唱啊!上车就打开小广播放同一首歌,接着晃完一圈就关掉等下车,毫无诚意。关键是我睡着觉都还要推我一下把我推醒,可你打我我都不会给你钱啊,我轴起来也是挺可怕的我跟你讲。我就歧视他们了,我就嫌他们脏,每次回去都得搓半天洗手液消毒,他妈的每个月肯定能上万,说不定晚上脱下伪装就出入各大奢华场所消费了,没有利益就没有行业,我特别想号召所有人都不要给哪怕一毛钱。 余世华见我半闭着眼睛没说话,又叨叨逼逼地继续说。 我也是不懂,这孩子从小活泼开朗见人就笑,怎么内心就这么纤细又悲观呢?事儿真他妈多,不愧是处`女座。我发誓我绝对不是针对处`女座,我就针对余世华一个人,其实我是不太信星座的那一种人,我只信科学。 我只好睁开眼睛看着他,捏了捏他的脸,说:“但是咱俩在一起啊。” 他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我。 我越来越受不了他这么看着我了,跟我欺负他似的,可我不想欺负他,我只想亲亲他。 我再也不嫌弃我室友谈完恋爱之后智商不稳定了,荷尔蒙突然分泌过多确实会影响一定的思考能力。 我问他:“你能不能在我和黑社会当中选择我?” 他还是不说话,继续看着我。 我又问:“你能不能什么都不要,就要和我在一起?” 他仍旧看着我,沉默。 我说:“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去追女孩儿结婚了,就算咱俩没在一起也不可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抱着我的手一下子就收得更紧了,特别痛苦地跟我道歉,说了好几遍对不起,他说他后悔了,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后悔,他不应该那么自私地毁了我,不应该弄脏了我,不然我也不会没法儿回到正轨上了。 这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台词了,他的脑回路实在是太超脱,这种时候不应该就简单地反问我一句“为什么”吗? 我只好假装没听到他说那些话,径直圆了回来,说:“不是因为我跟你睡了。” 他就睁着两只彷徨的眼睛看我。 我说:“因为我爱你,我一次只能爱一个人,我没办法再去这么爱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了。” 这是大实话,我他妈的要再爱这么一个得被活活地折腾到心累致死。 他又不说话了。 我又问他:“你愿不愿意和我组成一个家?只有我和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和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人都是在一起的。我们一起买房子,一起住,一起生活,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我觉得肯定是睫毛掉眼睛里了,眼睛一下子就很酸,连着心也酸了起来。 我听到自己有点哽咽地说:“我再也不想自己一个人了。” 这就比较尴尬了,因为这不是我设计好的台词,但感情一上来我不记得后面本来是打算讲什么了,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我是真的很想和他一起生活,每天晚上一起睡着,早上一起醒来,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一起,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我俩分开。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而我也没话可讲,又觉得哭脸太丢人了,只好闭着眼睛假寐,时间久了我的酒意也渐渐蔓延,真的就昏昏沉沉地想睡了。 我就真这么难受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窗外还是清晨前的破晓,我怀里还他妈塞了个枕头给抱着。谁他妈要抱枕头啊,没对象的人才抱枕头。 哦,我确实没对象了。 我是一个不喜欢酒精的人,从心理到生理都不喜欢,这时候就有点宿醉后的头疼,还胸口憋闷,非常烦躁,想毁天灭地,至少也砸砸东西。 但我什么都没做,一直坐在床上发呆,无法进行任何复杂一丢丢的思考。 我想哭,但生理机制逼着我憋住眼泪。这是条件反射,从小我爸就不准我哭,说男人哭脸娘不拉唧的,但同样是余世华哭的话他就觉得那喊男儿也有伤心处。我怀疑我爸单纯就是歧视我而已,跛叔还非得替他狡辩,说他只是对我严格要求,我`操`他大爷的。 我在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人都鸡蛋里挑骨头地骂了一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就打算收拾收拾回学校了。 被甩已成事实,但日子还得要过,我要找系花哭一顿,然后让她请我吃饭,接着找室友哭一顿,再让他请我吃饭,接着找班长哭一顿,再让他请我吃饭……反正他们以前失恋都是这么找我蹭饭吃的,可算让我找到机会要回来了,但并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努力地挪了挪腿,又不想动了。我今天从这个地方出去,以后就再也不会来了,或者为了避免尴尬,余世华连我的面都不会见了。 日哦,分手炮也不给打一个。 我又坐着不动了。 坐了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了,余世华蹑手蹑脚地进来,看到我,一愣。 我也一愣。 愣完我就迅速开始思考是否能有c计划,但可悲地发现最多也就是只能打个分手炮了。 他走过来,单膝曲在床上坐着,侧过头来亲了亲我的嘴角:“就醒了?” 我有点懵,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特得意地笑,说:“你昨晚说你特别爱我,我录音了。” 我:“……” 昨晚我都那样了他还有心思录音?! 算了,录就录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他说:“我去跟我爸说了,我不要他的位子,也不要他的钱,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一下子就更懵了。 他摸着我的脸,又用脸颊蹭了蹭,特别缱绻地说:“我只要你。” 我还是没回过神来。 他说:“我愿意和你组成一个家,只有我和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和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人都是在一起的。我们一起买房子,一起住,一起生活,永远都是两个人。” ……我`操,他把我的台词给背下来了。以前要他背个课文跟要了他命似的,说打死也记不住十个字以上的句子,这不背得挺好的吗! 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高兴肯定是高兴的,但高兴过头了反而不记得笑了,就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我俩看着看着,他就慢慢地亲了过来。 我抱着他的脖子,和他交换着吻。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完全反应了过来,心脏仿佛一瞬之间全被棉花糖给填充满了,是膨胀的,幸福的,甜的,除此之外我竟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当然,也不要说废话,直接干吧。 我就边亲边解开他的皮带。按以前的惯例他会在收到我暗示之后迅速地把自己脱个干净,但今天没有,他笑着看我,偶尔又亲亲我,但摆出一副不打算自己动手的态度。我只好手动给他脱衣服脱裤子,但其实是不耐烦的,因为我还得忙着亲他,特别忙,忙不过来,也不知道他平时怎么忙过来的。 我给他脱的时候他也在给我脱,很快我俩就裸着滚倒在床上了。 他咬了咬我的嘴唇,顺着我的下巴一路亲了下去,很快就含住我的性`器吞吐起来。我有一段时间没和他做过了,一方面是“阔别重逢”,另一方面是食髓知味,感觉一瞬间就冲上了脑子里,觉得浑身都软了,就那一个地方硬得不行,忍了半天才忍住这么快射`精的冲动。我也是有点暗搓搓,这样子太舒服了,我想多享受一会儿,可没几下我的后`穴里就忍不住地也有了反应,我就想催他赶紧进来得了,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正好放在床头柜上,我拿起来准备挂掉,就看到是余叔叔打来的。 我:“……” 我拽了拽余世华的头发,说:“你爸的电话。” 他装作没听到,轻轻地在我性`器的顶端咬了一口。 我闷哼一声,犹豫一下,毫无威胁力地威胁了他一句,就接了电话。 我:“余叔……” 我刚开口,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吼:“杜!清!荣!你!他!妈!的!还!有!脸!接!老!子!电!话!” 我:“……” 日哟!我差点被吓得萎掉啊! 吓得我轻轻地把余世华的脑袋往下按了按才镇定下来。 ……我好坏啊,好想捂脸,感觉节操已经完全没有了。 我冷静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我在。” 吃一亏长一智,这次我说完话就把手机放远一点了。 果然,放很远了还能把余叔叔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他就差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了,不是骂我阴险毒辣就是骂我丧尽天良,他当初就抢我一块地,结果我为了报复不择手段把他儿子都抢走了,就跟我爸当年一样,当年他抢我爸的马子结果我爸就把他妹妹给抢了,他从小就看透了我虚伪狠毒的本性,在无辜的一张脸背后全他妈是重重心机。 我:“………………” 余叔叔还好吗?我觉得他需要看一下医生,我认真的,他这样下去会精神错乱的。而且讲道理,他还有那么多儿子,干嘛非得盯着余世华。 但我懒得跟他讲道理,换了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兴趣讲道理的。 我勉强地侧过头去看余世华,摸着他的脸,有点不安地动了动,他就捏了捏我的屁股,一边继续给我口,一边把手指慢慢地试探了进来,轻门熟路地按了按那个点。我一下子就身体绷直了,一边抓过被单咬着以防发出声音,一边去挂手机,虽然余叔叔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放得开,但我还是很保守 分卷阅读40 的。 余世华又伸进了两根手指,忽然就用力地抽`插了一下。我没料到他使坏,手一抖,手机掉地上了,也不知道关没关成。 他整个人趴回我身上,用舌尖撬开我的唇缝,探了进来,想要卷我的舌头。我躲了下,用最后的意志力说了两个字:“手机……” 他不让我讲话,很快封住我的嘴,两个人的舌头像在打架似的,互相纠缠着。他的手指还插在我的后`穴里,一下比一下用力,全戳着那个点在用力,我就觉得下半身全都是酥麻的快感,一阵一阵的,像电流一样,很快后面就达到高`潮抽搐着,前面也一抖一抖地射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余世华突然抽出手指,把他早就硬得发烫的性`器插了进来,狠狠地顶了顶我还在痉挛的后`穴。 我那一下子就没忍住叫了一声,十分恶心,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发出来的声音,太可怕了,等我下床之后要抽死余世华。 余世华却特别来劲,跟打桩机似的狠干了起来。我差点被他顶着撞到床头柜上,还好枕头挡了挡,他就拽着我的腿把我扯回来继续。这架势下来我生怕自己又叫出声,特别紧张地指床底下,小声说:“手机!手机还没关!” 他就无耻地笑了,低头咬了咬我的腿,说:“你现在夹得特别紧,我都差点动不了了。” 闭嘴啊啊啊啊啊!!! 我一巴掌就糊他脑袋上了,啪啪啪地打他,然后疯狂地指床底。 他亲了亲我,这才从我身体里退了出去,趴在床边上捡起手机。 我一看,还在通话中。 但手机那边是谜一样的沉默。 我也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 唯一能说得出话的人只有余世华了,他对着手机讲:“中午我回你电话,现在有事。” 讲完就很j地挂掉了他爸的电话。 我感觉他爸再也不会打我的号码了,可能只会疯狂地发短信骂我。 余世华把手机扔一边,把我抱起来,让我盘着他的腰坐着,那东西再次插到深处,就迫不及待地顶弄起来。因为重力的原因,这个姿势让他顶得特别深,我已经没办法讲话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射过一次后半软的性`器磨蹭着他的腰腹,也要被磨出火来了,特别痛苦又特别舒服,特别舒服又特别痛苦,我反正是分不清了,就被他这么插射了出来,这一次他是跟我一起的。 射完之后,我俩还维持着这个动作,我靠在他肩膀上喘着气,他就在咬我的耳朵,轻轻地咬了好半天,哄我说:“你再说一句我爱你好吗?” 我气还没喘匀,说:“你不是录音了吗?” 他说:“没录,哄你玩的,我昨晚整个人都懵逼了,怎么还有心思录音。” 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他也不催我,也不强迫我,又凑过来和我接吻。我俩亲了半天,将额头靠在一起,他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背,看着我笑,也不说话,就是笑,两个傻`逼对着笑。 笑了半天,我低声说:“我爱你。” 他说:“我也爱你,比你爱我更爱你。” 我相信他。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人会比他更爱我了,想一想还有点嫉妒我自己。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