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 forhim(一) 娜娜耳机里放戳爷《for him》,她戴有线的耳机,白色两条线拧巴成麻花的结,顺延着她一对呼之欲出的乳房,耳机线比她打结成团的头发丝更糟乱,弯绕的连接到一侧口袋露出的手机孔。 此时此刻娜娜坐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靠右的位子,旁边没人,空着,毕竟她最早一班上来,凌晨天微亮,大圈儿鱼肚白笼罩住公车的方方块块玻璃窗,似乎天一直阴,能阴到今天的日出,阴到太阳下山,阴了她还活着并活过的日子。每一天,尚且如此,搭乘最早的302路公交汽车,夹着从早湿到晚的阴唇,黏糊糊慢吞吞走进教室,上课,放学回家,甩掉书包,双腿扒开的姿势瘫坐沙发,褪掉内裤,然后例行任务般急不可耐的,揉逼。 也就是自慰啦。 娜娜今年18,念高叁,这毛病在她初二那年就有的,也就是说自打她来初潮后,没多久便学会了看黄片黄文网络撩骚视频裸聊,月经前后兴致最高的那几天必须塞进什么大东西入洞才行。不然堵不住淫水,经常洗内裤发现,白带不仅量多又浓稠,还沾上了许多类似男性精液的乳白色不明液体。 李丞今年几岁,娜娜不大清楚,好像是去年搬过来的邻居?应该是,看样子不鲜嫩了,只不过不显老而已。头发不长也不短,发色是黑的,刘海遮住眉眼,有驼峰的鼻梁,瘦削而窄长的俊脸,看不清很多岁月痕迹,只是背微驼,起码得叁十出头了吧。 娜娜眼睁睁盯着李丞上车,刷公交卡,迈很大的步子,坐到了自己身边,的空位。 李丞穿一双年轻男孩爱穿的低帮匡威,颜色倒鲜艳,酒绿色,一条细细的直筒的牛仔裤,露出一截脚踝骨,腰间系了皮带,上身一件扎染衬衣,脖颈处凸起一只圆滚喉结,领口是v字型,锁骨的边缘半隐半露,难怪。娜娜上半年也遇着过李丞几次,有时是电梯间里头,难怪她不觉得李丞年纪很大,他穿衣服非常少年人,像学校里同龄男生才会穿的款,与他本人的气质,不能说不符合,只能说十分不符。 -- forhim(二) 娜娜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李丞他不是有一辆银色大众么。她见过的,好几回他开车出入小区,只是一时半会没猜出来他做什么,按这车的价位来说,莫不是中高层管理人士?随后又推翻此结论,李丞打扮得可丁点儿不跟商务沾边,他穿的比学生还学生,每回偶然碰着都一股潮男样儿,不像是家里缺钱的,也不像做正经职业,可能与经商、营销有关吧,娜娜打心底又是一阵恶寒,这男的如今沦落到搭公交? 李丞待着挺安分的,他心思没娜娜活跃,他一心想着如何搭第一句话呢。 坐一块有一会儿了,膝盖也挨着边儿,彼此身上热气还有味道互相交换着,娜娜先开的口,她扯下耳机线,瞥了眼说:“您哪站下呢?” 李丞听了慢悠地飘过几个字:“我不急。”娜娜头望向窗外,轻点了头,李丞说:“你上的哪所学校?明德高中?” 娜娜皱了眉头道,“嗯。” 李丞给娜娜侧身让了让,娜娜到站了,走动晃着背影纤长而骨瘦,她太瘦了,看四肢根本无几两肉,只除这两部位。一奶子,一肥臀,这对豪乳安在她身上似一对格外的挂件儿,需要另加钱的东西,不属于她原本的那一部分——奶子走着路得晃起,还下垂着呢,他妈的简直了,小G奶都不能说,嫌少了,至少得H罩杯,真绝了,这一只乳量抵过人家一对加起来总和,还不止呢。 可乐死李丞,他找上娜娜,纯纯被她尤物般的身体给勾了魂儿去,描绘完乳罢,再聊聊屁股。哎,不能说了,娜娜的大屁股比蜜桃还诱人,任何裤型一旦套上她的蜜臀,不得了,尺码立即小,两瓣臀鼓成圆浑的大地一样的地球状,摆动时臀瓣儿进行摩擦,比机械永恒运动更机械更永恒更运动,妈的勾死男人了。 娜娜丝毫注意不到背后一双直伶伶的眼睛,透着浓浓色气、垂涎、觊觎还有性欲。她下了车门进入到校园,今天周一,值班的学生会里头有她看对眼的男生,叫范先文来着,果不其然,校门口被一排学生给拦住,说她:哎,你先别进,能不能穿好了校服?! 范先文首先一个是白,再是高大,最后才是帅气。五官硬朗着的帅,面无表情的扑克脸更帅,盯了娜娜几秒钟将视线移开了,娜娜有些失望,她余光一直跟随范先文,手上将围在腰间的外套重新扮上身,拉好拉链儿一对巨乳破竹而起,两波未平,也平不了。她先天条件就这样了,小时候也没吃几次木瓜,青春期更是和别的女孩同等的吃吃睡睡玩玩,唯一不同是她奶子大臀圆,范先文施了她一个眼神,娜娜又不是蠢、傻,她明眼着呢,这男的眼里盛了一些青春期男的共有的,譬如说:欲望,占有,好奇,窥探。之类的。 娜娜路过范先文被他拦了一道儿,他递了一支笔,一个便条,示意她签名儿。娜娜心头滚烫了一下,从他手中接过纸笔,嘴角抿着抿着上扬了弧度。他让她签名,写好字娜娜还给他,指尖停顿一秒的触摸,娜娜还不懂浅尝辄止,她想的是必有一天范先文得摸她一整只手、而不是手指尖的一擦而过。还想范先文脱了裤子大开大合地操干,哎,娜娜无法不承认她是个彻底的堕落的好色之徒。她贪图美色,还有一些权力,一些象征性的虚荣心,范先文可从来不缺人追,高一新入学的学妹好几个追他追的癫狂了,做的比娜娜可过分多了——她只在范先文值日的天儿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调皮些,在校门口被拦的次数一多,幸好范先文也记住娜娜了,哪回不是忘带校徽?或者是没穿校服?有时候也装得气喘的小碎步子的迟到几分钟。哪回不是这样。 范先文头几回没甚在意,可他一礼拜就值一天的班儿,开学来他总共值了多少回,娜娜就在小本子上记了多少次名字。他不多想都难。他是学生会的会长,每天见得人可忒多了,数不完,谁给他递情书送便当缝手工他都当面收了,背面立刻就送同桌,送班里同学,他们不要,他就全给一股脑子扔垃圾桶的。 给范先文告白的女生他一个都不记的,不是他人怎样,这些女生太疯了,不像正常的,别说让他接受她们了,就仅仅当一个被告白对象他都当得累的慌。实在不敢招惹她们,娜娜倒不这样,她自有她的分寸、办法,循序渐进着来,不招人讨厌的也不原地不动的。 范先文可是又闻着了,娜娜身上总飘一道骚味儿,他鼻尖都红的,还耸了耸鼻故意吸深深的空气,嗅觉没出错,就是骚味。怪好闻得,回了班级他闻自己身上没有,周围同学也没有,好几个女生都没这样的味,他怀疑他是不是看上娜娜了,好友段彬彬问他:“你他妈狗鼻子吧,我怎么没闻到?”范先文说:“你他妈别不信啊。”段彬彬冲他肩膀锤了一拳,嗤他:“放了学我去找下她呗,她哪个班来着?” 范先文沉默了,抑或沉思,半晌才道:“你可别。” 段彬彬闹他,两个人教室角落里勾肩搭背地“扭打”一块儿,最后范先文还是说了,“文科b班。唐娜娜,就那胸最大的那个。” 段彬彬说了句脏话:“我操你妈了逼的,”接着说:“你妈的行啊。”他剩半句咽肚里去了,范先文已经随手拿了只椅子扔来,下一步动作就是要砸他脑袋了。段彬彬可不敢再继续胡言乱语,他剩的话是范先文你把妹眼光真他妈一绝。 终生伴侣(一) 放了学段彬彬找上娜娜,不能用“找”,太文明了。段彬彬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再怎么细胳膊细腿儿,与娇小的娜娜一对比,段的行为立显十足的流氓、臭不要脸。他选在了校门口一条学生必经的小路,也可以说是巷子,可少有人走,利用其身高优势,堵死了娜娜的去路。 娜娜捏紧了书包带子,玲珑的唇噘着,小巧的脸蛋扭曲像一坨卷心菜,她惊的叫:“你干嘛呀?” 段彬笑出声了都,靠近一步说:“啧啧啧,”娜娜退无可退了,他低声喃喃:“这胸还真不是一般大……” 娜娜快哭了,眼眶红通,“吧唧”一下半个身子从墙角滑落,膝盖跪到地上,段彬彬伸手,想扶她来着,娜娜跟个癫痫病发作似的,死命叫唤,“别碰我!滚啊,臭不要脸的,傻逼!” 段彬彬脸突然就黑透了,他觉得不好玩儿,于是凑过去道:“哎——” “范先文想约你周末去看电影儿,我帮他传个话。” 娜娜霎时闭了嘴,抬头对上段彬的眼,他无语的剜了一眼,说,真不骗你,骗你我不得好死行吧。 娜娜才说:“真的?”段彬彬拉远了距离,复而再伸一次手,这回娜娜没拒绝他,借着段彬的劲儿从地上爬起来,怕怕屁股后边的灰尘,听到段彬的回答,“范先文胆小儿,真的他让我来的。不信你明天来我班找他问问呗,骗你干嘛,又不好玩。” 娜娜确信段彬彬脸上是诚恳的神情,找不出一丝的戏谑,她轻轻地僵硬地动了动脖子,点头道:“好。” 周末晴天,天气不冷不热,李丞本来是有打算的,他前几年一个固炮这段时间回国了,微信还聊的好好的,谁想到人临时改主意了——不在本市发展跑广东那去了,李丞想的是程思媛要稳定在这,他愿意跟她“谈婚论嫁”的,程思媛回他:“你要笑死我,咱俩啥关系你不明白?”末了发一个捂脸笑哭的emoji,接了一句,打字说:“还是我没弄明白?”笑哭,笑哭,笑哭。李丞这边收到消息,心情跟这个微信表情一模一样,李丞说:你爸妈又不催你结婚了? 程思媛说:你他妈咋这么阴阳怪气。 李丞说:对不起对不起,补添了一个【微笑】的emoji。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故意的,程思媛说: 李丞你脑子是不还没治好呢,你也不想想,我今年27,你呢,奔四的人了,别怪我冒犯,你爸妈有钱,他们那钱给你治病,还得供你消费,你靠爹妈靠一辈子的人,以为谁愿意跟你呢。 李丞说:你去趟美国人都不一样了。程思媛回复:我跟你,我俩不可能。 程思媛又说:打炮可以,进一步发展,绝对不可能的哈。 李丞认为程思媛的话说挺正确,没一句是胡说,全是掏心窝子别人不会跟他讲的实话。李丞脑子有病,是真有病,换种郑重的说法,他确诊了二十几年的精神病,读初中时就有了这个病,幻听还有幻视,另外一些道不明白的症状,他这病学名叫作精神分裂症,得亏他家里有钱,这病他依着吃药治了两叁年,同样的跟正常无异,他也念书、念完书也交女朋友、开房做爱,也可以考驾照开车,甚至在他二十几岁的时候能够一天一个炮的约,一切的生活轨迹都与旁人并无太大差异。尽管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精神病。 然而他却不挣钱。是的,李丞毕了业找过工作,在公司待了不到半个月就主动辞了职,便再也没上过班。他家里条件养他一个不上班的纯属绰绰有余的,他爸八几年的时候跟着合伙人在北方挣了大钱,回家乡置房买车搞投资,在那个年代李丞家住的就是独栋大几百平的别墅,别人家盖的还是中西结合的土味儿小洋楼,他爹玩的后现代建筑了。之后才娶上的李丞母亲,才有了李丞,李丞小时候父母都不管的,保姆管的最多,因着搬家次数多,保姆换的也勤,直到十多年后李丞得了病,他爸妈终于意识到他的异常,终于安定的长久的住下来,每天回了家照顾他。 李丞年轻时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可他爸快奔七十了,他妈六十几,他就一个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在他叁十那年嫁了,余下两个同父异母的姐,李家真他妈要绝后,断在他李丞这代上。 他非常之顺利的从不婚主义升华了,婚姻,一种政治制度,一种法律形式,他坦然接受了——他需要一个制度一个形式,得以维系他不惑之年过后的生活,也是给李父李母的一个交待,更直白地说,李丞他——想要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了。 难得是他现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怀孕对象。哦不对,是结婚对象、终生伴侣。 终生伴侣(二) 怪也只能怪李丞得的不是真真正正的“疯病”,他不病的时候一整个大男德接班人:李丞跟女人做爱从来戴套,并且从来不搞体内射精。 李丞入一个圈子就交那个圈子的朋友,他手机里好几个约炮交流群,群里头都是些上至五六十岁下至二叁十岁的男性,李丞知道有些人专门内射的,每射一个女的就疯狂拍视频往群里发,跟他妈集邮票、上班打卡一样,把内射当作一种可炫耀的能力,一类男的比谁约过的炮多射的慢射的好,无论什么事情一旦涉及攀比,它的性质变得同内卷没啥区别,约炮、内射同理。 李丞是自觉他太尊重他的炮友们了,别说主动戴套、坚决体外,就连拍做爱小视频他都是问了人家,人家两指把逼掰开说你拍就拍呗问我干啥,李丞把他能给的权利都给了,一点儿没渣男的作风。所以,他到了叁十八了还没弄大过一个女人的肚子,群里有个兄弟二十出头让不同女的给他打胎数不清次数,简直不要太风流太潇洒,李丞与这些人,他连他们的脚指头他都比不上。 这些年群友们有的退的退,有的回归家庭,有的依旧风流潇洒,还有得艾滋病的死的死,要么就报复社会去了。李丞去见他以前一个酒肉朋友,约的地点在朋友开的酒吧,玩到了晚上,代驾司机帮他开回了小区,李丞酒意正上头打着瞌睡,脑子迷糊,步子趔趄得赶,出了地下停车场有段儿路了,他远远的瞧见——楼道口一男一女并排站,男的拥着女的,腻腻歪歪顿在他住的这栋楼门口不走,李丞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往最近一颗玉兰树下躲,眼睛眯了又张,彻底看清楚了,这女的,不是他隔壁邻居么? 呵,巧了。 借着楼道打的光,唐娜娜穿条短短的百褶裙子,一双细腿叉得很开,大约是瘦得,瘦子大腿一般合不拢,不知骨骼问题还是别的原因,李丞只瞅见娜娜腿缝呈平缓缓的圆弧形的线,看这腿姿他猜她该不是处了,颇像被男人操多了,往上是件灰色的oversize卫衣,女孩子穿是显瘦神器,另一神器光腿袜儿娜娜也穿了,肉色丝袜紧紧黏合她两条莲藕似的嫩腿,在昏暗中生发出一种怪异的、魅惑的、性感的美感。 等到那男生离开了李丞才不躲了,追上娜娜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间,娜娜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嘴角溢着娇羞的涎笑,李丞看着看着倒发笑,怎么和男同学牵个手碰个嘴儿乐成这样儿?怪不得有个词儿叫作少女,小女孩嘛,一点不过分的亲密互动就能红脸的年纪。 娜娜刚按了楼层,后挤进来的李丞说话了:“和同学玩到这么晚呢?”很熟稔的语气,娜娜抬起头拿惊异地眼神抛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清脆道:“你有事么。”言外之意是:关你屁事。 “他跟你一个班的吗,你俩同学?”李丞抓了把头发,“我都看见了。”具体看见什么,他不说。 娜娜翻了个小白眼,“你喝醉了吧。”顺便往旁边挪了挪步,离李丞远些,可电梯就这么小,李丞大手大脚的占了很大一块地方——他姿势很奇怪,头歪向娜娜,下半身却朝另一边倒去,某个角度看像个歪斜的可笑的不倒翁。当代酒鬼实录之电梯间骚扰犯,一瞬间娜娜脑海中想到某部日本av的情节,女主和一个喝醉的男人在出现故障的电梯里说着话,没多久就XXOO了,她此时身临其境;随后转念是微博上搞笑博主发的那些醉酒合集。她惧怕李丞等下会对着她发酒疯。 由av跳到搞笑视频,她被自己的脑回路鬼畜到了。 娜娜兀自道,“这电梯走的好慢,是不是坏了……”正说着李丞挨了过来,“李丞!”娜娜心烦死了,呵斥他:“站好了你。” 李丞披个风衣外套,衣服的剪裁衬出他挺拔的肩线,里面一件花里胡哨的t恤,娜娜见他次数越多越觉得他神经病,一张上了年龄的脸,老成的脸。非得装少年样,装得七不像八不似,一个不阴不阳的男人。 “哦?”李丞立正了身,虚伪地泛起微笑,故意用故作玄虚的口吻:“原来……你知道我名字。” “你有事吗?”这话今晚娜娜跟李丞说第二遍了。 “你从哪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李丞低着头,哑声说,“我还不晓得你姓名。” 娜娜憋了口气在肺里,一字一句的:“唐,娜,娜。” 电梯门终于、好不容易开了,娜娜迫不及待迈了腿儿,李丞目光瞬时被强烈灯光下她的骚丝袜腿所吸引,底下那根东西没有征兆得硬了,直戳戳抵着腿根的西装裤,顶出一个大包来,李丞鬼使神差的,上前扯住了娜娜手腕,一折就断似的,娜娜反过身,眼睛充满怒气、怨气、烦气。 一头扎进他怀里扑面而来的酒气,娜娜抽出自己的手,指着李丞胸口说,“你可别乱来,我们住这么近,我爸妈一定打断你的腿。” 李丞一下就攥住了那根食指,用口含住,舌头舔着指缝打转,娜娜缩都缩不及,怔住了在原地,下一秒反应过来尖叫:“你疯了?!你是个疯子!你喝多了吧?快松开我的手!” 我蹭蹭不进去(一) 娜娜往死里扣李丞头皮,胳膊抻着李丞腰身,要把他整个头颅扯下,逼得李丞吐出了她手指头,娜娜转身要跑,指头上那股残留的混合李丞唾液的被吮吸感让她窒息,李丞喘着说:“喂,你跑什么。”一只手臂桎梏住她,环绕她身体将她手束缚在背后,嘴唇贴了上去,直接咬住娜娜喊叫的源头,唐娜娜一声凄凉的“啊——”刚发出一个音节便被一口堵住,他胡作章法舔弄娜娜牙关、舌头横冲直撞闯入口腔内壁,亲吻时一缕黏乎乎的口水挂到娜娜下巴处,颇色情,李丞全程没闭眼,他后知后觉,是娜娜落的泪,李丞手一边伸进她卫衣,捏了捏胸,一边囫囵道:“这么爽的事情你还哭?” 娜娜心想,李丞不止是个装嫩的神经病,他是个大变态,强奸犯,一个活着的败类! 娜娜整个人脚软了,因为她没被人这么亲过,虚虚躺李丞怀里,她抽抽噎噎:“我们能不能进屋去,别、别在电梯门口……” 李丞拎小鸡崽子似的拎着娜娜,娜娜脸蛋埋进他肩膀,流出来的鼻涕全蹭他风衣上,李丞大手摁着她脑袋,娜娜隔着布料瓮声瓮气道:“进我屋吧。” 李丞说:“不行,”拿钥匙拧开门,娜娜说:“我爸妈不在家。”李丞说:“我知道,你一般不都一个人住么。”娜娜说:“让我自己走,放我下来。” 娜娜扶着李丞的臂膀滑落下来,脚踏到实地上像踩一团棉花,快陷进去似的,甫一进门被人压住,玄关灯泛着淡光,李丞的嘴唇又急切地落下来,娜娜不推拒了,她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采取一种破罐破摔的态度,她要失贞了,吗?她的第一次,既不是给她网上的任一男朋友,她的裸聊对象,还有她现实中暗恋过得那些高帅男生,而是打过几次照面的尚未熟悉的邻居大龄男? 李丞冲她耳朵眼吐气,湿热而黏腻的空气钻进她的耳蜗,然后是大脑,再是全身各处,李丞剐下她的外衣、胸罩,极其粗鲁的方式,掐着她豆苗般细的脖子,问她:“之前跟你亲嘴那人,跟你做过没?” 娜娜猛地两声咳嗽,气管里的氧气越发稀薄,她说没有,李丞立刻放松了力度,手游移至大腿,隔着内裤揉捏,不重不轻的劲,李丞埋进她两只乳亲了会,抬起头才敷衍一句:“你该不是处女吧。” 他没想到得到的是否定答案,娜娜摇着头,说你想错了,你想的不对,不是你想得这样。 李丞半跪着,两根手指剥开内裤,中指正要插进去,听了说:“你还是处?”稀奇呢吧,胸这么大,屁股这么翘,还是个没经历过性事的处女?李丞说:“你唬我啊。”中指连并食指,揉着阴蒂画数字8的圈圈,穴儿溢出的蜜水沾湿整个阴阜,娜娜底下毛不多,被他弄得哼唧了几下,李丞说:“没被人玩过这儿?”娜娜说:“你这人!”李丞哼说:“我又怎么了。”娜娜道:“脑子不正常。”她说:“说了没就没,你他妈爱信不信吧!” 李丞咧开嘴轻快地笑了声,下一秒他就不笑了,因为他探进阴道里,指腹戳到一层富有弹性的软膜,他惊得缩回了手指:“操,不会吧。” 唐娜娜还真是个雏儿。 李丞酒醒一半了,脑袋也正常转溜,他拉下娜娜的百褶裙,也解了自己的皮带,脱内裤时肉棒跳了出来,他说:“我蹭蹭不进去,不破你的膜。” 我蹭蹭不进去(二) 第二天周一,娜娜醒的早,出小区门竟然撞着李丞,他换了身跟昨晚不一样装扮,卫衣牌子石头岛,阔的偏棕千鸟格裤脚,卫衣下摆露出两节没系的白裤头,蹬一双深绿色AJ,挺潮的,娜娜兀了只一眼,提腿就要直走,一只胳膊倏然被拉住,手心塞进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没回头听见头顶一声呵笑:“你怕我啊。” 李丞留下一句:“诺,你忘了落在我家的。”先于娜娜一步,娜娜瞪着他的背影,高的很呢,的确玉树临风、金玉其外,那样飘逸、迅捷,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嘁,拽什么拽—— 唐娜娜对着空气恨恨咬牙,回忆起昨晚最后发生的,不由得骂了句秒射男,摊开丝袜上面沾了些不明液体,恶心人的狗逼,他铁定今天晨勃时候射精了,还是拿这条肉色丝袜撸的管,想想就瘆得慌,娜娜径直扔垃圾桶里,她上学路上还琢磨,李丞性功能是真有问题?不然怎么解释,昨晚他欲“强奸”她,而他说完蹭蹭不进去这句以后,龟头顶着逼缝儿蠕动了没几下,他直接射了!李丞瞳孔微张,不解的看着娜娜,呆呆挠头:“妈的,我泄了?”娜娜眨眨眼不留情道:“是你早泄了。”李丞反应过来说,我去拿纸,帮你擦擦大腿吧。娜娜趁李丞进入客厅,她裸着体抓了散在地上的衣物落荒而逃,幸好住对门,离得近,不然被别人发现她这个样子,她还要不要活了。连阴道都没插入,李丞阴茎该是硬很久了,才会刚挨着穴口,就飚精了;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真的有病。脑子、鸡巴,都他妈有病。 教学楼下,范先文伫立着像一棵树,笔直、刚正、阳光的树,段彬彬站他边上,俩人身高不分上下,只是段彬彬壮些,范这种身材像欧洲男模,头身比是黄金比例,理个比寸头长点的鸡窝头,几绺刘海打卷儿垂在额前,眼睛捕捉猎物那样,勾住娜娜,她若无其事得靠他身边擦过,范先文俯身速速低语了一句:“晚上八点我来找你。” 娜娜愣瞪一下,受惊吓似的,望眼他俊美而秀气的侧脸,复而垂下眼眸,她没应声借过他旁边跑远了,上午上课范先文给她发信息:你怕我啊,早上干嘛那种表情。 娜娜回:你晚上要来我家,真假的? 范先文:昨天那电影不好看?我觉得徐峥演挺好的。他怎么像女人一样爱发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字,娜娜不知如何作答,范先文又发过来:我没亲够没抱够,你呢,还想不想。 娜娜说:除了王雯婧、陈晶,你还交过别的女朋友没。 聊天框上面闪烁“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晌,他没再发来。 娜娜正给范先文改备注,将原先的“老公”改为“大猪蹄子”,面前课桌“啪”得一声响,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女老师抖着一根手指头,挺腰冲娜娜狰狞着表情,“去,外面罚站去。” 娜娜上课玩手机被记了一次过,害得她放学比别人晚了半钟头,她需要打扫完今天本该由值日生负责的区域卫生,她想,操你妈,范先文。 收拾妥帖已经傍晚,太阳堪下山,日暮四合,天色如黛,范先文双手插兜斜倚在教室门框上,娜娜背着书包缓缓踱步,关灯锁门,从教室出来,范先文拉她的手,“宝宝。” 他力气过大,娜娜险些站不稳,重心倒向范先文胸口,范先文凑过去要亲她,刚贴到她脸,人就被一把推开。娜娜双手抱胸,气氛凉薄起来,她冷脸直视他:“找我干嘛?” 范先文吐一口幽幽的气,“宝宝,你生我气了?”揉揉脖子,干咳一声:“我先道歉,别生气,气坏了不值当。”说着去搂娜娜,只不过走着走着他的手伸进娜娜衣服,摸到她鼓囊囊的bra,范先文说:“今天我们晚点回家,好不好?” 娜娜气没消,走到校门那停住了,周围零散的女的男的所有人一并儿注视他们,娜娜噘着嘴,涂了水光唇釉的嘴唇噙动宛若两只振翅的蝴蝶,她打了底妆上学的,一天时间粉底消融在脸上,油光透亮的底妆贴合在细致细腻的五官,两道弯眉,一勾翘鼻,山根不低,鼻头圆润,人中不长不短的搁在鼻梁与嘴巴的连接处,像一条恰到好处的桥梁,也像山丘的凹陷,天色还残存一些微弱日光,映照出娜娜两腮边半隐半匿的一片雀斑,她看着范先文,声音超大:“我冷死了。” 范先文无可奈何得拍拍她头顶,开始脱外套,脱完了接过她书包,男生码的衣服套她身上——不合身,他则是一件单薄的黑色短袖,秋天末班车的风刮起他一层鸡皮疙瘩,娜娜脸色缓和一点:“还是好冷。” 范先文捻起一层眼皮,搓着玩搓了会,打量了四周,才下定决心,深沉得呼气:“还闹呢。”话一脱口,舌头贴住了娜娜的唇瓣,轻轻舔了舔,跟昨天晚上看完电影他在她家楼下做得那样,不过二秒收回了这个吻,娜娜首先不是回应他,而是探视着围观的人的反应,其中大部分是女生,同年级的、高一高二的,都有,还有保安室的几个师傅,好整以暇地将目光抛到娜娜这,娜娜十分享受:她要的就是这个。 心情转瞬愉悦,娜娜握了范先文稍有温度的手:“走吧。” 范先文带着娜娜去小旅馆用他身份证开房,因为娜娜说她没带身份证,只能在这种地方将就——范先文想去一家情侣酒店的,去不了了,也没关系,娜娜愿意跟他来他都欣喜若狂了,面上不显而已,内里实则乐开花。 从独立浴室洗完澡出来,娜娜捏着他11pro,甩他脸上,怒目圆瞪又梨花带雨的,范先文往一旁躲了下慌忙说:“又怎么了你。”娜娜胸口起伏剧烈,问:“原来你是有女朋友的——这个黄薇薇是谁?” 娜娜颔首,扬扬下巴:“她刚刚打电话来,我接了,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操她。” 范先文张口,欲言又止,狭长的眼睛眯成缝,娜娜扯下他的大外套,递给他手还颤抖的:“你操了我就会找新的目标,是吧,是吗?” 范先文侧头喉头滚动,说不是,娜娜从床沿站起来,逐渐平静,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不想让你操了。” 范先文不说话良久,维持他捡手机的蹲姿,娜娜略过他,定住身道:“让让,我去下洗手间。” 娜娜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她处女膜还在,可是初中谈过很多男生,她给一个当时她觉得最帅的男的口过,也仅此而已了,男的要操她的逼,她没有一个同意的,于是男的就不喜欢她了,说她:封建、保守、不爱他。说来说去,那些初中男生就一个统一说辞,她不给他操就是她的不对。娜娜宁愿自慰,也不想拿她的大奶子、臀肉、大阴唇、阴道,去换男人的爱。她那些男朋友总给她一种感觉,做爱比爱更重要,性欲比恋爱本身更旺盛。 她不想,当然不想,泄欲工具?去买个飞机杯吧,傻逼,干嘛要追她?她迷恋过范先文一段时间,他哪不好?没有不好的,人高又帅,穿搭很独特,家里又有钱,说话很有风度,学生会的会长,成绩也领先,他有权力、智力、财力、魅力、吸引力,是很多人的心仪对象,钓上这样一个男的,没有女的会觉得跌面的。从这种角度想,娜娜很能理解男的把下半身排第一位,她的虚荣心——女人的虚荣心,通常也是第一位的。爱反而退而其次了,其他的都比不过那种虚妄的被人羡慕嫉妒的优越感,若说范先文真的能带给娜娜什么,具体的一种即是他可以被当做她炫耀的资本,而不是因为他对她的爱。 所以扯平了,没什么了,他要逼,她要虚荣感,爱成了一种等价交换关系的折中品,但娜娜还是觉得她亏了,临走前问范先文,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就一点点,不是那种喜欢,是,是纯粹的那种。 范先文说:有。娜娜说:那你还是处男吗?他反而问:“你还是?” 娜娜闻言,一股悲从心中窜涌至眼眶,舌尖都发苦,轮到她一言不发。她扭头走了,顺带关上了旅馆房间的门,范先文久久不起,跪坐地板上,门缝里只能望见他个毛茸茸的湿哒哒的脑袋。没亏,真没亏,她也玩玩的,又不是玩不起? 往后半月范先文没找过娜娜,娜娜偶尔在学校食堂见着他,身边一次带着一次的妹子,总不撞款,他没缺过女朋友,娜娜很早以前就了然,段彬彬依旧拿她当朋友,不觉得该和兄弟的前暧昧对象避嫌,段彬来她班找她的次数多了,倒流传出了这样流言:理科a班段彬彬与文科b班唐娜娜成了一对,天造地设,还有人私底下偷偷跟段彬说,收了娜娜,也算是做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儿,这是在积德行善。 段彬彬问那人:如何这样说? 那人道:她挺骚的,我们一个班起码一半男的喜欢她,有人给她送花告白,她爱答不理的,真当自己校园女神呢。你要追到她,一群学弟不得恨死你! 段彬彬说:可别,瞎他妈造谣呢,我?和唐娜娜?纯友谊啊。正主解释了也就这一次,很多人直接默认他和娜娜成一对儿了,看见他俩并排走都司空见惯的熟视无睹了,甚至一些爱恋娜娜的男生,在宿舍大声探讨,比学习还认真的态度,一个说:娜娜被那姓段的草包透过了。另一个附和:怎么能不呢,铁定的,指不定透多少回了。剩下一个摇摇头,马后炮的语气:啥呀你们这,唐娜娜初中都谈多少个了,现在还能是第一次?段彬彬捡了个非处还当宝贝呢。叁人痴笑起来,又化作一股淫笑、奸笑、贱笑,第二天又换了别的话题作谈资,转而忘了这猥琐而无聊的一茬——娜娜到底是不是个贱女孩儿。他们都不曾同娜娜正式讲过几句话,也不是她同班同学,从这那的听了一嘴,重新添油加醋一遍,编排起他们得不到的却又共同爱慕的女神,并以这种交流为乐。这代表了年轻男生的状态之一,他们也聊八卦,聊心仪女生,聊情情爱爱,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谁和谁又在一起了又分了又复合了,本质同年轻女孩的特性大差不差。 李家(一) 距离拉唐娜娜回家要操逼那晚也不过一礼拜,逼没操成,李丞倒吓得去男科医院查了个遍,医生告诉他,身体在醉酒状态下会导致神经紊乱,引发意外的躯体化反应。意思那晚秒射可能因他喝多。 李丞悬着一颗心放了下来,他明白不完全怪酒精,想来想去又只能怪酒精:若他没喝酒他不会疯批到要强奸一个高中生,鸡巴从裤里跳出来一瞬,他潜意识还顾及娜娜是个处女,那样贱卑的事出于一种人道主义他做不出,虽喜欢是喜欢,不然不会有天一大早心血来潮跟踪娜娜搭公交,可他是要面子的(强奸一个女人这事并不让一个男人觉着倍有面儿,难不成他李丞连个上门小姐都叫不起了?何况他的社会身份不允许他做这事),也懂得法律的厉害,更不是什么天生基因里带反社会人格的精虫,他只是偶尔犯精神病,但这不值一提。加之那晚酒精催化,使他大脑混乱,精神病加剧了,现怎么回想都是他的不对,可做都做了,光没插入,唐娜娜一对骚乳、一碰就得蔫红的乳尖他都挨过了,她无一处肉他没摸得,也没什么好后悔跟自责了,不必要。再说他不没破她的处么,这么一想还要感谢这根鸡巴,不至让他真正犯罪。 大多数情况下,李丞称不上坏,他既不爱谈恋爱(不知怎么,到一定年龄没有精力去“爱”,初出茅庐他爱玩赛车、潜水、一些极限运动,对这个未知世界充盈探索心与征服欲,长大一些特别近几年,年纪小那会爱玩的如今一律不玩儿,太无聊。保持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对李丞而言,他毫无兴趣,宁愿嫖、约、一夜情,只愿意跟性扯上边,恋爱在他二字开头叁字前后的年份里就排于做爱之后,别提他成熟了从青年变大叔了,难得认认真真发展一段感情,明明小鲜肉那个阶段挺乐意挺享受的一事——谈情说爱——换作现在,很负累很嫌弃,除却对性还饱有作为男人的原始欲望,所以说他打小不婚呢,婚姻的基础必须有爱情,这道理是他父亲教他的,而他不渴望一段长久爱情,其实就:乐于单身、花心、爱玩嘛),也不会让女人为他打胎,出轨这种事跟他沾不上边,性癖传统,玩不来年轻人sm这套儿,跟女的睡觉就单纯的几个体式来回用。 程思媛算他上床时间最长一炮友,整整叁年,对他评价依然很差,是李丞性格方面儿的差,他床技还是可以的,会舔会揉会吸会插,鸡巴硬起来二十多厘米,比她见过的那些美国男人没得差。程思媛喜欢李丞做炮友做免费按摩棒都行,可谁要跟这么一人结婚,这不主动往火坑跳么?李丞具体哪不正常,程思媛说不上来,总之他这个人是很符合他的精神病身份的,前一秒人好,后一秒就疯了魔了痴了,他不像个有心的。 程思媛总可怜李丞,没缘由的,每当李丞说些怪话做些怪事的时候,她总能很快接受并开导自己:他这又发病了罢,原谅他罢,跟他计较干嘛?回国后也匆匆见了一面,李丞没变,老样子,还是阴晴不定,很多年前第一次遇见他,他一个人夜店玩一夜喝吐了吐马路牙子上,程思媛同她当时一个大学舍友路过,见男人吐的一地肮脏,上乘的衣物浸满了呕吐泄物,好心报了警,因此结缘。后来李丞常来她大学找她,开辆超酷的e300,她另一个室友好几次见她坐男人副驾驶,还以为她被人包养了呢。 程思媛一早就知道,李丞很有钱,说白了,李家非凡的富裕,但想不到,出国前李丞说送她一个饯行小礼物,却是将那辆奔驰直接转手给了她,手续办的十分的齐全了,到她手里就车钥匙和相关证件,他就这样的,慷慨到如此地步。程思媛初到国外对李丞思念很浓,反过头想想,他们相处久了,有些时候李丞像她父亲、兄长、一个挚友,不单纯物质上的帮助,润物细无声之中,他提供给了她巨大的情绪价值。还有,李丞很坦荡,好几回在餐厅或者别的地方碰见他妹妹李佳,程思媛无地自容,有回李佳过来打招呼,李丞自然的牵她手恍若她就是他的女友,跟李佳介绍说:“我带我朋友出来吃饭,要不你也来吃点?”李佳拎只驴牌的托特包,穿得比李丞更富贵,脸上看不出一丝皱纹,和李丞长得叁分相似,她说不用了。程思媛说:你妹妹?看着好年轻啊。李丞说了串数字,程思媛才大悟,李佳比李丞也只小叁岁,气质都很相同的,第一眼见了绝不会感觉他们穷苦,他们兄妹二人比一般兄妹多了几分豪门气息,富庶家庭出来的才有的底气。 直到现今,程思媛依旧没遇到过对炮友这么好的男人。除了李丞本身人格上的缺陷,做性伴侣他很完美,没有比他更好的性伙伴,没有了。她在李丞之后的每一任男朋友或炮友,都敌不过他。 李家(二) 这天李佳生日,叁十有五,恰逢立冬时节,午宴办在本市高级酒店叁楼,李家亲戚坐了不下两桌,李父李母自然为主座,长子李丞落座后眼滴溜一圈儿,来的尽是些商政界面孔,属李佳和她丈夫人脉圈的,李丞他自个儿不混圈,就眼熟隔壁桌俩频频上本地电视台的矮胖高官,其余人皆不认识。李佳嫁给个商人,大她半轮,祖上自民国起做烟火生意起家,后面没落了几代,新世纪以来又渐渐兴起,家族庞大,姓段,全名段衡,与李佳这桩婚姻值得门当户对四字。 一个桌上有长辈问:“李丞还没准备?” 李母听了脸色骤变,压着腔道:“不提这,我们也管不了他。” 那长辈一副惊乍模样,点头说:“哦,那不急,也不急的……” 李父咳一声,不怒自威的:“任他去吧,现在不比从前了,年轻人崇尚自由,他自己的事自有分寸。” 话题跳转到别处去了,李丞不大乐意得听着,他坐长辈斜对面,按辈分该叫声表姑,本想起身离开。隔了几个座位的李父一脸威严,正襟危坐地注目着他,李丞见他爸那个样,他哪还敢动。 段若之不知何时爬到她舅舅腿上趴着,咧了嘴叫:“舅舅!” 李丞低头看手机,得空应了声嗯,也没管她。 段若之便自顾自地把玩圆桌上的瓷制餐具,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在李丞怀里拱来拱去,李丞五指跟抓篮球那样摁住一个圆脑袋:“你妈人呢。” 段若之扭过头正面看他说:“舅舅,我哪知道!” 李丞说:“你爸呢,你哥也不在?” 段若之咧头咧脑的:“他们仨刚刚还在的——哎,舅舅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嘛。” 话说得好好儿的,一不留神,一只细的圆盘碟子忽地从她手里滑落,摔到地上碎成了渣。 段若之惊恐地张大了嘴,成O型。 惊的四面八方的人往这瞧,李母敲了两下桌面,声音尖细:“若若,来,到外婆这来。” 段若之即刻晃头:“不要,就要坐舅舅腿上。” 李母不好发作,只说:“李丞,你让若之过来。” 李丞语气放的极轻,垂头道,“没听见么,外婆叫你呢。” 段若之眼看围了这么多人看她“笑话”,脸一下耷拉下来,她探头探脑和李丞说悄悄话:“不想和外婆坐!外婆又不喜欢我,她只喜欢哥哥!” 李丞刚想说点什么,段衡急忙走过来,脸上冲李丞讪笑着:“若若,爸爸抱。” 段衡接过段若之抱在怀里,道谢说:“哥,麻烦你了,我女儿任性的很,”瞪着眼睛教训段若之:“听到没,下次不许这样了啊。” 段若之对段衡苦巴巴说:“好吧,爸爸,我以后绝对不摔东西了。” 段衡几步将女儿送到李母这,段若之才明白,爸爸意思让她不能再违背外婆的命令,不能不听大人的话。 段若之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安排坐在李母、李父中间,李母细心的替她整理着装,嘀咕说:“你妈把亦风带哪去了,一个个的见不着人影?”段若之半眯眼,乖乖逐字道:“我哥说要尿尿,妈妈带他出去上厕所了。” 李母唏嘘了声,“马上开饭了,你妈也真是的,她个寿星还不来呢。” 段若之虽只有四岁半,心智却并不幼稚。她想还不因为段亦风有洁癖,嫌酒店自带的厕所脏,非得去附近的公厕,段亦风一向这样,分不清主次,明知今天李佳生日,还要闹脾气。段若之搞不懂为什么外婆外公还有爷爷奶奶,甚至舅舅,他们都更喜欢她哥哥,就她不如他?真烦。 李丞这顿饭吃的受挺大气,李佳聊天没个轻重,段衡公司里一男经理喝了点,快散场时候说要给她哥介绍相亲对象,李佳说:有劳您嘞,别费这心吧。男经理听完斜眼重重怼了李丞一眼,见她哥人模人样,一表人才的,说不费心不费心,就是不知道你哥哥的意思……李佳打断他:“我是说,一般女的不适合我哥,他能有什么意见,就怕对方不同意。” 这些话让李丞膈应得慌,偏偏他这个被当作话题中心的人离他们坐的近,男经理说:“难不成,你哥是gay啊?”李佳不怀好意地刮了眼李丞,凑过去那男的耳朵,李丞光看口型猜不出李佳说了啥,总不会是好话。李佳说完男经理惊愕得又瞟了瞟李丞,一瞬移开目光,李丞站起身,大跨步走到他们面前,李佳眼神揶揄道:“哥,怎么了你。” 李丞泄愤一样,哼了声掉头走了。 段亦风问他妹:“舅舅怎么脸臭的像茄子就走了啊?”他妹回:“傻啊你,没看见妈妈笑得跟傻子似的,肯定是把舅舅气走了呗。” 晚上李佳开了个包厢,没小孩儿在,李丞一个人缩角落喝闷酒,段衡同七八个客人应酬完,找了时间,端杯酒跟李丞作揖:“佳佳她,她就那性子,说话不过脑子的,哥你别介意。”语毕一饮而尽了。 李丞笑着说:“哪能,我了解她。” 段衡说:“那就好。” 碰完杯,李丞说:“去外边抽根烟去?” “嗯,透透气去。”段衡答。 段衡跟在李丞后边,两个男人走到走廊尽头吞云吐雾,正歇着没多久,走廊靠东最后一间包厢走出来两个年轻男生,俩高个,脸生的都俊,男高中生样儿,手里都握着烟盒的,看样子也是出来吸烟的。其中一男生李丞觉着眼熟,等他越走越近,李丞刻意地将视线凝望了几秒钟,他此时的脸与某一天晚上的脸逐渐重合,李丞灵光乍现:哦,是他啊。 那个在楼底下跟娜娜亲热过的男生,怪不得说好像在哪见过呢。 范先文身边的男生顿在两米远的地方不走了,段衡直冲冲过去,脸黑得发臭,揪过他一只耳朵:“段彬彬你能啊你,高叁不好好学习来这了?你爸要知道你现在这混蛋样他真得被你气死。” 段彬彬哎呦哎呦地撇过段衡的手,拧过头说:“叔,叔,你说我哪个样啊?!轻点——哎,疼,我疼!我错了叔,您下手轻点,行么!” 段衡啐一口:“不在家写作业上ktv吸烟来了?彬彬啊,你这是日子过得比我还好了。” 范先文匆匆过去解释说:“叔叔您误会了,今天我们一好朋友过生日呢,人家请客,我们不得不来的。” 段衡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段彬彬护宝贝一样护着他的耳垂,幽怨地开口:“叔,你不信去我们包厢看看,来了好几个班的人呢。” 段衡说:不去不去,你是性子野了,听你爸说上回期中考试你得了你们班倒数第二?抓紧点时间吧臭小子,明年落了榜有你哭的。 “大不了就复读一年呗。”段彬彬不怕吓,吊儿郎当的,“我爸对我要求那么高,我再怎么努力,也、也够不着他老人家给我定的目标啊。” 范先文听后不忍笑骂一句:“照你这水平,一年后还得重来一次。” “滚滚,你他丫的别诅咒我!” 李丞趁着他们闲聊,走到包厢前,门半开着,里头打着五颜六色的闪荧光,明暗交错间,一张熟悉的小脸隐隐浮出来—— 唐娜娜可不在里面么,坐沙发边缘,围在一片男生女生之中,手里还拿个大话筒,嘴边挂笑,她太美了,小头小脸,腰细奶子又大,尤其是在不明媚的暗处,更凸显她的美。见她次数不多,十根手指头数的完,不是在凌晨,雾蒙蒙的;就是在晚上,黑沉沉的,总没有一次是在大白天大太阳下见得娜娜,她好像就适合这种昏暗的氛围,一朵毒的艳惑的天真玫瑰。李丞也不知他又怎了,看唐娜娜他总觉得她该属于他的,天生就他的,她不被他操一操,都她白活了,李丞脑子里就这么想的。 待得久了,李丞还在外面站着,唐娜娜状似不经意,朝这边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正在唱歌的嗓音也跟着抖了下,李丞跨往门缝边闪躲,并不确切她是否看见他没有,大概率是看到了。 李丞回到李佳在的包间,里面放一种蹦迪的嗨曲,他收拾东西说不唱了,段衡拦他说,佳佳还打算换阵地继续嗨呢,你不去?李丞说你陪她吧,我先回了。 在ktv门口的人工喷泉湖边等了会,见娜娜跟段彬彬一块走的,李丞心想她是太骚了,勾搭上人家一对兄弟,看她那发骚的样儿,怎么,他们行,就他不行?他体力不会比他们差的。李丞在暗处,娜娜路过他根本注意不到他,只见她挨着段彬彬挨得紧紧的,二人甜甜蜜蜜地跳过了他。 李丞到家是晚上,摁了好几下娜娜家门铃,没人应。 娜娜没睡,她刚从浴室泡完澡,听到砸门声音,走到玄关欲开门,朝猫眼瞅是李丞,这疯子!娜娜犹豫着开还是不开,他阴沉着说:“我知道你在里边。” “唐娜娜,你别躲我。” 唐娜娜不知怎的,居然打开了,她心想遭了,刚要把门关紧,李丞挤身冲进去,捏着娜娜的下颌,捏出红印子来,对她小声骂了句,“骚货。” 娜娜不得已抬高脖子,说:“你来干嘛的。”语气不怎么友善,可以说是冷的。李丞说:“你猜我来干嘛?” 娜娜思考了下才说:“请你出去,好吗?”李丞说:“他们可以,就我不行是吧?”他扇了一巴掌,给她右脸:“你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 右边耳蜗倏忽嗡嗡作响,娜娜僵着一动不动,哭着说:“你在说什么啊。神经病。” 李丞说:“我说我来干你。” 娜娜拔腿转身往后退,泪水模糊了眼睛,不幸的是,小腿磕到客厅的沙发脚,匍匐的姿势跌坐地板上,她忐忑而哽咽,说:“李丞,你别过来。” 李丞上前捂住她的嘴,像一条从砧板跳到地上的鱼一样,娜娜死命扭了起来,李丞说:“上次没做完你就跑了,我补一次给你好不好。” 娜娜说:“不好,不好,我不想,不要……” 李丞说:“你不想,你以为我想呢?来,我验验,看你这回还是处女不是。” 李丞说着一只手伸进她的内裤里,抠着逼肉,拿指甲盖掐她的阴蒂,那颗小肉球哪遭受过这种待遇,娜娜自慰都不曾掐过,她叫唤着:“你快松开,疼,我疼,疼死了!哎呦!” 李丞说:“疼?我轻点摸,你水真多,黏我一手。” 娜娜两条腿交叉着磨蹭地板,她羞死了,不是害羞,而是羞辱感。她恨这个男人,恨得牙痒心发硬,可穴口不能说是不舒服,先是一根手指,扩张到两根,叁根,由生硬慢慢灵活,指关节剐蹭过细小颗粒感的肉壁,比自慰爽多了,这感觉醉生醉死的! 作者有话说: 目前一笔赞赏都木有收到。。。哎。。我好没用!!!emo死了 残败的身体(一) 夜已深,李丞横抱娜娜,平放到沙发上,他以风雨之势压了下来,娜娜捂住眼睛,撇了嘴唇哭腔甚浓的,她问李丞: “为什么是我?你找别人不行吗?” “别人?别人能有你好么,你说说哪个女的有你奶子大?嗯?”张了张口,李丞道:“试试,你试了会喜欢的。” 哄骗意味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语气。 他说,她试了会喜欢,可这事又不是别的,是做爱。 “不公平!这不公平,因为我跟你是邻居,我活该要遭受你的侵犯吗?凭什么?你……你也配?!” 娜娜撑着一副散架的身子往后倒,竭尽全力推开他覆上来的手。 “妹妹,别装啊,下面都这么湿了呢。” 李丞将刚刚揉捻过小穴的手指杵到娜娜眼前,上头湿漉漉亮晶晶的,沾得是她流的水,他伸舌头舔了舔两根指头,无赖的表情理所应当的说: “这次我没喝多,不会射太早的。” 撕扯娜娜身上的贴身睡裙,衣料轻易地被褪去,她被完全压制在了他身下,动弹不得,像只可怜的待宰割的迷途羔羊。触摸到她文胸边缘的软钢圈,手慢慢游移至她的背部,解开后背的搭扣,圆滚滚的水滴形乳房暴露于空气中,奶白色中间立着一颗娇艳欲滴的樱花,战栗栗的诱人采撷。 家里开着暖气,娜娜裸露的肌肤浮上一层薄汗。她一丝不挂的瑟缩着,源源不断的泪涌入眼眶,几行珍珠泪滑落,李丞用手轻轻揩过她的泪,俯身一口咬在她的苹果肌上,像在嗦螺蛳肉嗦了嗦,吸够了直接略过嘴巴,啃住了娜娜的锁骨,上下两排牙齿舔舐,继而研磨。 唐娜娜被压着一动也动不了。 任凭李丞给她脖子上种草莓,娜娜皱着眉头,“我在蓝天看到你了,门口那人,是你吧?” 蓝天是那ktv名字,李丞舔着草莓印儿,眼睛直视她,蔫坏地笑:“你说巧不巧,怎么你每交一个男朋友就被我撞见一次。” 娜娜愣了愣说,“谁?” 李丞说:“那姓段的,跟你什么关系?” 娜娜道:“段彬彬?你这人有毒吧,从公交车那次打听我学校起,你就盯上我了吧?哪都有你,你是不是跟踪我?疯子!疯子!” 李丞没接话,他起身,裤子口袋有一只冈本,撕开包装,把避孕套套阴茎上,娜娜早已转过头去,不看他,留一个光溜溜的背给他,李丞扳她的肩,嘴里说着:“是啊。” 粗长的鸡巴捅破膜几乎半秒钟的事儿,两个沉甸甸的囊袋打在阴户上,一下一下,随着抽抽插插,血丝从交合处溢出来,这过程于娜娜而言不值得赘述,无非是鸡巴操逼,很痛,不止被撑涨、被撕裂的痛,是瞬而热乎乎的,紧接着又冷冰冰的那种痛感,很奇怪的感觉,她整个人搁置在满当当与空荡荡中间,难以名状,寻不得解。尽管先前手指做过前戏,扩张过也摸出了水,可还是不够润滑。她由斜躺着,到平躺着,李丞的阴茎始终插在小逼里头,沙发由着激烈的动作而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快感是伴随阵痛同时出现的,一边的奶头被他拉扯到好长,突然松开,反复几次,底下的、胸前的快感聚焦到一处,眼前的光刹那间成了一片黑,逼逼麻麻的,酥酥的,李丞加大力度折她的腿,公狗一样健硕的腰前前后后的挺动,娜娜的喘息声起起伏伏,李丞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娜娜出口是无助的绝望的:“你他妈好了没。” 李丞兀自得拽她手腕,哑着嗓:“操十八岁的嫩逼好舒服啊,比以前操过的都要爽。” 没多久,娜娜全身的神经都绷紧,那处已经泥泞不堪,李丞低吼着进行最后的冲刺,到了,要到了,马上要高潮了…… 娜娜痉挛着下腹,娇滴滴的哭说饶了我吧,李丞把头埋她奶子,说:“我说了我不会早泄的。” 射了后并不打算将鸡巴抽出,李丞手肘半撑着身,撩过娜娜一缕头发丝,他俯看着她,静静的笑,娜娜看他像看一个恶魔,下意识闭紧眼,忽然头皮一紧,是他在扯,娜娜被他吓得够呛,急忙埋头当鸵鸟,李丞说了句荤话,他说,“真的没操过你这么嫩的逼。” 娜娜双手抱臂弯,她听不得这种话,太直白了,太下流露骨!她恍惚的,发出声也是哑的,哭哑的,“你等着,我会让你坐牢的,你别想好过。” 李丞听着笑了笑,勾头亲她煞白的嘴唇,不计较地说:“去啊,明儿我跟你一块去报警。” 这疯子,说疯话做疯事,娜娜不记得她是如何睡着的,带着满身的疲倦,醒来是在她卧室的床上,被子是掖好的,坐起身,身上光溜溜,摁亮手机看一眼屏幕,早晨六点二十几分,她只睡了叁四个钟头。 望着穿衣镜里那具残败的身体,全是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娜娜目光凝聚在脖子杂乱无章的红印上,只一瞬,眼泪汪汪得下掉,砸到地板上,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客厅里站着个人,隐隐绰绰的背影,他渐渐转过身,看在娜娜眼里跟慢放电影似的,李丞走过来,对她说:“睡醒了?” 娜娜觉得她这该是在做梦吧。 李丞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梦,他还对她招手呢,脸上似乎挂笑,他笑得出来?这人,就这种人,呵呵,大傻逼,娜娜一点笑不出来,扭头逃向房间里,重重砸门,扑倒在床上,蜷缩在被窝里。不出意料,“啪啪”的敲门声立刻传入她耳朵,敲了一会他不敲了,娜娜隐约的听见他说了什么,听不大清楚。她只听得萦绕她周围她自己的声音,或许是从脑子里发出来的——活不下去了,不是我死,就是他死,这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残败的身体(二) 活还是要活的,尼采说的么,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能忍受任何一种生活,唐娜娜她不是特脆弱的人,接下来叁天学是不想上了,家也回不了,谁他妈跟强奸犯住隔壁能回了家不害怕?世上该没有这种人吧。她也没那么坚强,住到初中同学如的处所,地处郊区,离城有点远,娜娜也是迫不得已了,到这种危急时刻她才察觉,高中上了叁年她交到的朋友竟少之又少,只能找从前的好朋友,行李都没收拾,空手空脚住如家里,整天穿如的衣服、吃如做的饭、抽如买的爱喜烟。 如念得一所职校,管理制度松散,去不去学校无所谓的,如是混惯了酒吧一条街,连着好几个晚上带着娜娜一块去玩,蹭如有钱同学开的台,喝够了酒随一群精神小伙小妹蹦野迪。 第四天的时候,娜娜的班主任给她打电话,娜娜给如说:“我得走了。” 如在镜子前戴美瞳,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嘴里说:“不住了?再歇一晚呗。” 娜娜伸衣柜里翻找她自己那身衣服,换完外面天黑得差不多了,如脸上妆只化到眼影那,走到家门前,问:“真不用我送你?”娜娜摆了摆手,虔诚道:“不了不了,我回了啊。” 如上前抓着娜娜手,捏了捏她手心肉说: “没事吧,你快走了都不肯开口——” “不都说了么,来找你玩几天的,没别的。”娜娜打断如,她这破事儿谁也不能告诉,除了李丞、唐娜娜自己,她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受害者羞辱心理?是,也不完全是,唐娜娜说报警,顶多过过嘴瘾了。报警,头件事儿就是惊动她外地打拼的父母,他们会连夜赶回家,之后会对她既恨又怜地安抚一阵,或者当面就骂她:不知廉耻,这么小怎么能被男人强奸呢?再然后,会惊动学校里的人、认识和不认识的老师同学、食堂打饭的阿姨们……天哪,越想越可怖,此刻唐娜娜跟如对视,她瞳孔里是有话说的,那些话欲言又止,娜娜想发泄,想把所有的全说了,可她不能,如就不再问了。 如和娜娜一样,都是不咋受家长管束的小孩,如是父母离异,独居的早,娜娜家庭没矛盾,她爸妈比较忙,工作在外地,自从升完职后,她上了高中更没时间管她。 娜娜捏着手机腰上挎只斜挎包,她等快半小时了,天与地融合成一团漆黑的气体,沉沉的笼罩住她,这附近她不熟悉,站路边连车都打不到,她心悸似的点开聊天框,天知道她这几天手机碰也不敢碰,开得飞行模式,不出所料,消息轰炸一般袭来。 各人发的都有,一路翻到尾,班长问她: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没来上学?连着几条都是这种意思的信息,按返回键退出班长的聊天框,段彬彬发的—— 在?你班同学说你旷课几天了,人哪去了呢? 范先文也发了,就问一句,还好么。 娜娜给班长回:有点感冒,没事的。给段彬彬回:别问我,我烦着呢。 至于范先文,娜娜追根溯源,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和他去看电影,是不是就不会碰上李丞了?这种可能性想想而已,事情发生了,她先喜欢的范先文不是吗,怪不到他身上,再如果,要是她先和范先文做了,甚至说,是范先文强的她,她还会这么落魄吗?第一次是和喜欢过的男生哎,还好吧,总比被李丞那样的好。这句“还好么”发了有两天,娜娜看着烦,顺手将范先文拉黑了。 再想到一事,她打字问段彬彬,王可生日你在蓝天看见别的人没? 段彬彬:怎么问这? 娜娜说:问问,你仔细想想。 段彬彬:用不着想,我叔,亲叔也在,我婶她也那天过生日,谁他妈哪知道这么巧,他们包厢还隔我们不远。 娜娜说:嗯,还有呢? 段彬彬:对,哦——还有个男人,好像是我婶的哥哥,跟我叔一起的。 娜娜说:跟你说个事,你婶婶的亲哥跟我同一个小区,就住我家对面儿。 段彬说:真的? 娜娜说:你叔叔说过他什么没? 段彬说:不清楚了。你问这干嘛? 娜娜约了辆滴滴,坐上车后座她报了小区名,段彬彬还追问了几句,她不大愿意告诉他,只说等我回学校再说。等她从如住的这块老郊区回到家里,时间真正的很晚了,真正棘手的事情也直白地摊开在她面前,她的父母同李丞,叁人分开坐于客厅,她的心在见到这叁人时一下便空了。 父亲腋下夹着公文包,母亲脸上是粉底遮不住的疲态,唐伟宏登的冲到她身边,横眉怒目的表情,忍也不忍甩了个巴掌过去,张琳站着拿冷眼剜她。 唐娜娜摸着那半边脸,神情如常,唐伟宏于是再打了一巴掌,指着她开口气极:“你胆子肥了,谁教你旷课的?你班主任跟着我们找你找了叁天!唐娜娜,你看看你做的事,这就是你孝顺我跟你妈的方式,让全家人为你操碎了心!” 张琳立即上前拍拍唐伟宏的胸脯,竭力克制发怒的声音,对娜娜说:“你说你也是,这些天哪去了,怎么不吭一声就离家出走啊,回来了就好,别再瞎跑了,又不是几岁小孩子,自己家在哪不清楚?” 娜娜埋着头,手指一下一下揩眼角的泪花,嘴角竟还翘的,分不清她在哭还是笑,张琳招呼在场的邻居,热络又讨好的:“真是谢谢这位李先生,我家孩子不懂事还耽误您帮忙找人的功夫,不敢打搅您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实在是抱歉呀!” 张琳推娜娜,“发什么愣,还不快点和叔叔道个谢。” 李丞起身说:“不用不用,应该的。”他一直坐在沙发上,那张他们做过爱的沙发,看着她被父母“鞭笞”的这场戏,看够了他要走了,还要她给他道谢,娜娜扫了一眼他,侧着身让李丞走过去,李丞轻缓一个转身,门关了。 这家里终于只有叁个人了。 唐伟宏打个哈欠说困了,张琳附和他,困了就睡吧,明天还得早点去学校办事儿,唐伟宏瞪几眼唐娜娜,“改天我再收拾你,快回房睡觉去。” 房子静得很快,娜娜靠在床头,双手抱腿,僵持这个姿势已很久,身子与四肢被凉意侵袭,她无法不回忆她破处的记忆,李丞的鸡巴,她当时都没仔细瞧,只模糊望着有些青紫色,一坨这样丑陋、恶臭、肮脏、淫秽、阴暗的东西,捅进她的下面,自那一时刻起,她也被他同质化,她变得不再是唐娜娜,而是沾染上李丞的唐娜娜。被迫李丞的唐娜娜。 是他毁了她,彻底的。她落不掉一滴眼泪了,她发现她连恨也逐渐消罔了,好像事情本来就该如此,她只需麻木且被动接受就好,人生很多事都是这样过来的。 胃病(一) 唐伟宏和张琳左思量右考虑,还是决定不塞红包改送购物卡,学校几个领导在办公室偷摸地收了,校长讲话一股子趾高气昂,将娜娜归为整天逃学不想念书那类的烂学生,明里暗里讽刺唐家没家教,把孩子教坏了教差了。 唐娜娜站她爸妈后边静静听着,唐伟宏认同着猛点头:“是,是,您说的对。”张琳低声下气说:“我们保证,她知道错了,绝没有下次了。” 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地觑着这一家叁口,虽收了他们的礼,基本的处分还是免不了,最后被唐父唐母磨到只需写一份检讨书,唐娜娜跟着感激涕零的爸妈,弯九十度腰,头重重低下去,沉声说谢谢各位老师们。 办完事娜娜跟同父母回家,正好到了晚餐的点,张琳往软件勾选外卖,唐伟宏让女儿站书房对着书柜罚站,唐娜娜垂着头钝钝的,摆布手指头玩儿,一刻钟后唐伟宏扶着门把手进来,脸色依旧肃穆,他后背已不再像年轻时候的挺直,脖子前倾,皮肤也松。她爸老了,四十老几了,她从前不觉,唐伟宏出声说:“面壁思过就好好面壁,别回头看我。” “爸,”娜娜盯鞋,牙齿磨舌尖,“对不起……” “我错了,对不起你,还有我妈。”她真的知错了。错在被人强奸了,错在拥有一对大奶子还有翘蜜臀,错在她年轻美丽的生理年龄。 唐父接话:“你最好是给我们省点心。”又叫她出去吃饭,餐桌上,叁个人沉默无言,唐娜娜直至今日才无法忍耐这种“家”的氛围。 她夹着离她最近的一碗菜,食之无味,她说,“你们都不问问我?”声音细碎地颤,她撇开了碗筷,微微疑惑地扫描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同样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你们一回来就数落我,没关心我为什么不去上学。” 唐母伸出手背碰了碰女儿额头,她眼睛里散发着锐利的光芒,“娜娜,你还要我怎么关心你,从小到大你惹出来的烂摊子不都是我们帮你解决的,你没有资格怪爸爸妈妈。” 娜娜说:“我惹过几个烂摊子?你们又帮过我多少?我比别的孩子省心多了好吗,别的人从小父母在身边陪着,你们没有,我不哭不闹,我被李丞……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什么也不懂,你们才没资格做我父母。” 说着不住地抹眼泪,泪花儿啪叽啪叽砸到红木餐桌的纹路上,晕开成了一幅水墨画。然而这场闹剧除了娜娜无人在意,她的父母隔天就买机票飞别的城市了,临走之前仅是往她的支付宝转了比以往多叁倍的数额,仿佛他们爱她的方式仅是给她打钱。 唐父唐母走的当天晚上李丞就找上门来了,娜娜给他开门,视线撞上他,简短的说:“请进。” 李丞没怎么变化,他意气风发,头发理得短些,又不似寸头,还刻意抓了型儿的,这人颔首,却不进门,“请你吃个饭,能赏脸么。” 娜娜进房换身装扮,出来时头上戴顶黑的毛线帽,明明零下的温度,却只穿了薄卫衣与紧身长裤,卫衣上几个英文字母,一身黑色。她坐上副驾驶,才语气平平说第二句话。 “我打听过了,你是李XX的儿子。”笃定而勉强的声音。 李丞打着方向盘,与她对视,“嗯。所以呢?” 娜娜强打精神,露出一个笑:“你跟我差了足足二十岁。” 李丞还是说:“所以呢?”他皱眉,一只手伸到娜娜的手上,用手掌覆盖住她的手背,说:“这有什么关系。” 娜娜抬眼,点点头:“我说你这人有病呢,原来你是真的精神病。” 李丞不吭声,车内瞬然冷了好几度,娜娜扯出自己的手腕,陡然一声冷笑。李丞说:你笑什么。娜娜问他: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猥琐小人。 李丞抽出一张纸巾替娜娜揩嘴角,他们在一家清净的中餐厅相对而坐,因着时间已晚,用餐的人除了他俩只有两叁个,娜娜小口小口吃着,她面前是一份炸酱面,桌上还有几样本地特色菜品,李丞没怎么动筷,他兴致不高。 这是娜娜与他第一次吃饭,李丞只是看着,娜娜进食时小嘴张开一条缝,上下门牙整齐排列,腮帮子鼓鼓,像麻雀也像仓鼠。 饭后李丞递过一张卡给娜娜,他说:“卡里有六位数,你收下吧。” 娜娜说:你把我当鸡啊? “怎么会。” 娜娜说:干嘛给我钱? “你不想要?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该上学就好好上学,你怪我恨我我都知道,我也理解。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赎罪,还不行吗。” 娜娜说:“滚啊,别烦我了。” 李丞惊讶了,“真不要钱?” 娜娜说:“我要你去死,你别再羞辱我了。” 李丞说,不说这个了,聊点别的。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她漠然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谈话逐渐无趣,还是娜娜先起身,她瘦了许多,背影绰绰,身子比以前更均匀,李丞不知道,娜娜是不敢在他跟前穿任何能显露身材的布料了,必须规规矩矩,严丝合缝。他是个有钱的精神病,可她没疯,她以前招惹的男生要么活在虚拟网络,要么是正常的同龄的,李丞算个鸡巴啊。 他拿钱敷衍她,相当于二次伤害,唐娜娜当然不想搭理他。不久后她恢复了正常生活秩序,去念书也并无太多人关注她,兴许是她爸妈打理过了,所有人都在关心她的“胃病”,是了,她那几天没来上学是得了肠胃炎,渐渐连她本人也相信了这个事实。 不过有一些东西是实打实在变得,唐娜娜彻底堕落地玩儿了,原先几个追求者她一个一个接着谈,父母不在本地,没人管她,有她看的上眼的她再不拒绝了,这些男的都成了她的玩伴,她对和人上床上了瘾,手机备忘录专门列长长名单,记那些男的姓名,只不过头一个名字永远会是李丞。范先文与他最新的女朋友分手了,放假晚上娜娜跟几个同学在清吧喝酒,范先文就坐她斜边,他喝醉了之后直接拉上娜娜进了卫生间。 范贴上去亲娜娜,浑浊的呼吸扑她脸上,他说道:“咱俩和好吧,我还是喜欢你,忘不了你。” 娜娜迎着他,她现在不比以前,她也算身经百战,她摇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和我,不可能了。” 话虽这么说,炮是要打的,她跟范先文谈那会就没做过一次爱,好在还有那么点儿旧情在,睡范先文不是件丢脸事,唐娜娜睡了他,隔几天又多睡了几次,地点在她家,或者他家里。范先文最喜欢是她的乳,硕大的垂垂的,白嫩嫩还软滑滑,比起插逼,他吸娜娜的奶更能让他兴奋,阳具被她轻轻一抚摸就硬,然后他就让她就着男上女下的姿势,他迈开腿跪在她腿边一边嘬奶子,她仰躺着给他手淫。有时候直接半跪着插她嘴里,阴茎捅进喉管,被她吃的滋滋作响。 唐娜娜日子过得称得上舒心了,她念书念得一般般,高考完了气温猛升,夏天来的悄无声息,她爸妈在她考试前后回来歇了段时间,出完成绩之后又走了,她考一个挺吉祥的分数,全家皆大欢喜,是运气好,每张卷子她基本靠蒙,却也没考砸。暑假还剩很多天,她叫了范先文段彬彬他们,一共七八个人,去叁亚旅游,好巧不巧,在机场遇见李丞了。 他身边站了一个女的,唐娜娜不认识,候机室里李丞给她介绍,叫那女的思媛。程思媛左手无名指戴了枚婚戒,娜娜只觉惊异,李丞口味真是好独特,少女少妇他都不嫌弃,难怪很久之前段彬彬告诉她说,李家的基因都不很正常。 胃病(二) 程思媛结婚结的很突然,嫁一个颇有身份的广东土着,嫁的人比李丞要老,也更富足,家底子比李家还要更牛逼。李丞参加她婚礼那晚专从下榻的酒店召了个妓,叁千叁不包夜,找的十八九岁的女孩,长得与程思媛几分相像,他说不清是替程思媛高兴呢,还是惋惜。 程思媛在他眼里,跟十八岁的小女孩没差,她永远像他刚见她时,天真,不经人事,单单纯纯一张白纸,当初她说要去美国,他甚至想过抛弃原有的——这里的全都不要了,同她去异国生活几年,可她并不同意。她是需要自由的,尽管他们厮混好几年,打炮打出些感情,她依旧是攥不住。李丞深信他就是在程思媛身上“老”掉的。她走之后,他照样声色犬马,夜夜笙歌,然而空缺的那一部分怎么也填补不满。他在她出国之后才慢慢“爱”惨了她的。 男人总是在得到时不在意,抓不住了又悔恨。李丞对程思媛是这样,范先文对唐娜娜也这样;女人呢,跟男人一个德行。 程思媛结婚在2020年初,没两叁个月李丞就从社交媒体约她,各种理由约,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吊着李丞呗。忽然有天他就来广州了,开辆银色小车,在离她老公家没多远租了个房子,每天请她吃饭,像她念大学那几年,俩人感情正火热,那会儿打完炮他爱带她吃小吃街,吃海鲜市场,吃遍全城的美食广场,逐一打卡博主推荐的网红店。明明两个成年人,吃的全是十几岁小孩子爱吃的,程思媛婚后李丞邀她吃了几回高档西餐厅,程思媛嫌难吃,他就开几小时车程载她转大学城,李丞样子做得很不嫌烦的,倒不似偷情了,有点子从前那般神仙眷侣的味儿。程思媛再也不穿淘宝货,她一件最便宜衣服也要大几千,她再不用廉价化妆品,就连香水、配饰、包包全是大牌,他们的关系就这么持续了几个月,期间也上床,李丞一直想在程思媛家做,他知道她老公白天不回家,而他要在她老公家里操她,操一个他念念不忘的已婚炮友。程思媛当然不会允诺,她撅着屁股让他滚远点,李丞就哈哈地释然大笑,在酒店的床上敛着眼看她,然后低头吻她。 程思媛见娜娜第一面,便参悟出一些蹊跷来,李丞提行李箱的那只手突地顿住了,额头冒窸窣汗珠,候机室人来人往,唐娜娜偏头瞧他,她头发漂染了颜色,烫了大波浪,长长的披后背,很灵幼的氛围感。她在她一群同学中脱颖而出,是个很不缺关注的漂亮妞儿,偏生既标志又丰腴,奶圆腰细,白嫩可人,唐娜娜待原地不动,段彬彬早就认出李丞了,兴冲冲挤李丞那去,叫他“李叔”。 唐娜娜见了李丞,跟撞见鬼了一样,机场这么大,竟然能遇上?说起来这算今年她跟李丞第一次碰面,他鼻梁处挂了副金丝眼镜,看着很斯文,着装终于成熟一次,西装革履,面上带笑,同段彬彬打招呼,说他长高了点儿,寒暄几句眼神生往娜娜身上飘,朝她这招了招手。 唐娜娜硬着头皮走过去,程思媛不动声色地莞尔,站着离娜娜近点,脸对着娜娜,话冲李丞说:“你的人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程思媛门清儿,这段时间李丞待她身边待地多,面前这个女孩儿年纪那么小,怎看得上李丞——他的的确确是老人了,于娜娜而言。 李丞不答话,脉脉侧目,程思媛借机挽住他手臂,亲昵地说:“怎么,不愿意说。” 唐娜娜先于李丞,动唇道:“李叔,您哪旅游去。”她学段彬,叫他李叔,李丞细看着她,她眼神很大不同了,秋水一般的瞳盯着你娇娇媚媚,像抛媚眼儿似的,李丞说:“对啊,这不挺巧。” 程思媛附在李丞耳边默语两句,娜娜冰冰冷冷看他们亲密。 这时范先文和他女朋友也围了上来,唐娜娜顺势撇头,对上这一对俊男靓女,范先文推推她:“娜娜,咱过会要登机了。” 范女朋友咬着奶茶的吸管,瞪圆圆的大眼睛,偷偷问娜娜他是谁,娜娜说,我一个叔叔,范女友哦了一句,李丞不和这些小孩拖拉,交代了两叁句拉着程思媛去他们的位置了。 娜娜叫颖儿,颖儿就是范先文女朋友,问她带补妆气垫没,颖儿说包里有,翻出来给娜娜,娜娜摁额头上和叁角区爱出油的皮肤,照到镜面,她怔怔地怜悯地像上帝视角望这张漂亮脸蛋。她感到心有余悸,猜到李丞是和他旁边女人一块的,这个程思媛看着不老也并不年轻,穿叁十岁成熟女性标配的干练丝绸装,比李丞显小,程思媛是他新欢,还是旧爱?她手上的婚戒一定不是李丞戴的,她结婚了,却还要和李丞在一块?唐娜娜想把李丞当一个永远消失的叔叔,可是他总不经意的时候出现,目前来看,他过得不错的,桃花缘真他妈旺的。唐娜娜一见程思媛就对自己产生了怜悯,她十几二十岁,程思媛都他妈一个骚的没边儿的少妇,凭什么她要和程思媛属同一水平线上。程思媛对她没好脸色,这怪谁,程思媛或许是爱着李丞的,可她唐娜娜并不爱,不管她爱或不爱,她被李丞强奸过,李丞为了他的名声会跟别人撒谎说是合奸,事实是娜娜对李丞是爱的反义词,她恨之入骨。程思媛嫉妒唐娜娜,娜娜察觉地出,她总莫名其妙会招致一些来自女人的嫉恨。要是这种嫉恨来自别的男人,也就罢了。 程思媛为了李丞吃醋,唐娜娜可怜她自己的遭遇,也可悲程思媛。沾上李丞,谁都晦气,看来晦气的人也不止唐娜娜一个了。 肮脏事(一) 叁亚玩完回来,娜娜皮肤黑了两叁度,因着她原生条件是白的透亮,于是稍微晒黑点跟泥里滚了一趟似的,脸、脖颈、手臂弯、脚踝……衣料没遮住的部位全成炭色,她洗澡时瞥着身上明显两个色差,恨得直哭,晒成这样!晚上跟父母视频,唐伟宏还笑她,说女孩黑点儿健康,怎么不好?娜娜说我妈哪天要美黑您别拦。张琳说,怎么和你爸说话的,娜娜。不是很严厉的口吻,娜娜打着笑哈哈,正组织着接话的词儿,她爸又说,叁亚玩了些什么,和同学相处怎样?例行公事一样的关心,见状娜娜回归到她女儿的人物角色也公式化地答,白天跟着旅游团瞎逛呗,又累又赶,还不如不跟团呢。果然父亲听后微微拧起眉,母亲一脸了然地神色,说谁让你们大夏天哪不好去,非去叁亚。娜娜瘪嘴说是嘛是嘛,早该听你的。 看他们视频的地儿,唐伟宏与张琳挤在一块,背景像在一处温馨卧室,屏幕的侧边上还有衣帽间呢,娜娜说,爸妈,你们在家啊?张琳说不然呢,S市早封城了,我跟你爸在家办公都快俩礼拜了。她爸插话,年初的疫情看样儿又要来了,你好好待家,哪也别去。又提到叁亚,说你们幸好赶在疫情反噬前去的,不然没得玩了,娜娜说,也是,我刚还看电视上报道呢,我们这应该也得封了。她打坐着双腿相迭,软沙发垫被屁股坐得陷进去一块,举着手机笑着脸回答了好几个她爸的“弱智”问题,对远在他乡的父母毕恭毕敬,此时真有些像一个有问有答、有说有笑的正常家庭了。 她和他们关系的改善像一夜之间的事,高中毕了业自然就好了。 绝大部分原因是她那可喜的叁位数高考分数,既不高也不低,足够她父母当作谈资拿去炫的了,娜娜查完分那天打电话给他们,她爸知道她分脱口说的是,你总算给我们争气了!接着才是对她嘘寒问暖,对她高中作出的努力一番安慰,对她未来的学业一番激励,说回到他跟张琳,大言不惭地道多亏我还有你妈,没有我们你也考不出这样成绩。 唐娜娜说要买个XX牌子的口红,她爸妈打了好大一笔钱给她,她趁热打火说要跟几个同学去旅游,他们二话不说往她卡里转账,还问她啥时候去,要不要帮忙订票。就是这种疾速的转变让娜娜认清了在他们跟前,她是讨不到爱的——她非但得不到他们无条件的爱,还须得被他们塑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唐家的女儿该是这样,不该是那样;只有做的合格了,他们才对她好。 她稍有不慎,换来的就不是这些了。娜娜在父母面前吃太多这种亏,小学时候唐伟宏开家长会,班主任说她:乖巧、安静,很听话的小女孩儿,唐伟宏回了家就训她,让她贴墙罚站,不许她吃饭,她不懂,说,爸,我又怎么了?唐伟宏说,老师说你的你可听进去了?娜娜说她不是夸我呢吗?唐伟宏掷地有声的,你这种性格迟早出事!张琳回家来她还在罚站,唐伟宏与张琳一并说了这事,还说了些她别的不好的。张琳说,孩子还小么,咱会教育好她的,不能着急。 这事刻娜娜心里比一根倒刺儿还难受,直到她成年后,谁要评价她乖她照旧跟人急,她爸让她罚完了站洗手上桌吃饭,她甫一碰上筷子,一口菜没夹到嘴里,转瞬之间她爸手掌“嘭”地拍响饭桌,静谧的空气都吓得抖了叁下,她爸说你知道你错哪了?娜娜低低的俯首说知道了,我在学校太乖了,没什么表现,不好,令您失望了。事实上她爸教会她很多事,只不过小时候她放学一见了爸妈,总有种操蛋的感觉。长大了他们去别的省份工作不跟她住一块,她的恐父母症才好了点。 说回现在,前天晚上唐伟宏叮嘱完唐娜娜,让她别鬼混,好好搁家待着,她听进去了一半儿,不准她去别人家,还不许别人来她家玩?疫情的恐慌,气温的上升,一个人待家怎呆得住啊?她没两天就换一个男的,都是以前刷同城上认识得,个个都很爽快,叫一下就来了,有个她认的社会上的哥哥还提了一大袋子免税店的化妆品,说他家里人买来送人的,想着给你也带点儿。娜娜吃了好处,跟这个哥哥在房间玩了点有趣的游戏,啤酒的作用下,没做到最后一步就是了,这个男的啥都带了就没带套子,娜娜坚决不让他碰了,留他在家里吃点外卖没留他过夜。其实有点嫌他,衣品不行,穿得太精神,鞋子跟豆豆鞋有得一拼,头发还留个几十年前流行的莫西干头,满背的龙龙虎虎纹身,人看着就没文化,帅得不大聪明的样子,他倒贴她她都不乐意。 这天大中午的,门铃响了,娜娜开门一看,心说谁呢,她还盼着是哪个玩伴给她送惊喜,却垂目瞅见两个小孩儿,怯生生的模样,一个说:“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另一个说:“B栋十六楼,就是这。” 娜娜蹲下来,问,小朋友,你们找谁呢。 “找我舅舅。”段若之说。 “你舅舅?” “对啊,他住这里的。” “你舅舅叫什么名啊。”她差不多清晰了,隔壁那人的亲戚。 “我们找他有事,姐姐。”小孩很警惕的,不愿意告诉她名字。 “算了,你们知道他电话号码么。”娜娜问。 “知道呀,”麻花辫小女孩儿摁手腕上智能手表,嘴里报数字:“15XXXXXXXXX”。 娜娜打了过去,对面半天不接,她转而跑去敲李丞家铁门,她其实知道他不会在的,这么些天她住这一面没见着他,于是继续拨电话,连打叁个,对面可算接了,娜娜生怕他又给挂了,抢先开口:“是李叔吗?” 李丞那边吵的震耳欲聋的,他说:“你谁啊。” 娜娜说:“哦,我,唐娜娜。” 李丞顿了顿,找了僻静地方,环境立马空旷了,说:“找我有事么。” 娜娜递过手机给俩小孩,小男孩儿焦急地说:“舅舅,你在哪啊,我们找你你不在家。” 李丞说:“段亦风?出什么事啦。” 段若之忧伤的闷闷的:“我妈跟我爸吵架了,我跟哥哥没地方住了。” 李丞说,你们等等啊,先把电话给姐姐好不好。娜娜接过来手机,指关节缠着头发丝打圈圈,默了片刻说,真是你外甥啊。 李丞说,是,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娜娜说,你多久回来,李丞说,我赶快,我没在市中心,这边还有点事。娜娜反问,我就没事?李丞放缓了些语气,温柔地哄,麻烦你了,你找找我家门口地毯下边,那里藏着备用钥匙。娜娜翻开毡毛红地毯,果真找着一片钥匙,随后插钥匙孔给俩小孩开门,她还没进去过客厅,李丞家里家具全落灰了,很格式化的装修风格,跟她家一个样板,估计这栋楼差不多都这种中式风格,俩小孩鞋也不脱,踩到实木地板上发出“哐叽哐叽”摩擦声。 娜娜陪他俩待了会,找出遥控器调到少儿频道,电视里放老旧的国产动画片,没多久女孩饿了喊着要吃面,娜娜眼珠转向厨房门,说你们会弄么。小男孩躺沙发上,边打滚儿边撒娇,姐姐,你帮我们弄吧。 唐娜娜打算给他们下厨做面条,翻遍了双开门的冰箱,共十层,冰柜里除了冷藏的酒类啥也没,储物柜里罗列着刀叉砧板之类的厨具全是没开封的全新品,一眼认定厨房下厨痕迹为零,李丞买这些东西光用来做摆设看着好看的吧。唐娜娜走回客厅,扶额说我给你们点外卖吧,俩小孩一齐嘟嘟嘴说谢谢姐姐,怪可爱的。 等外卖的空当,李丞风尘仆仆地拧开门跨了进来。 俩小孩特热情地扑进他怀里,说舅舅,想死你了! 李丞一手抱一个小孩,他身上还穿着正经十足的工作西装,看样子应酬完衣服也没换就赶紧回来了。娜娜捂嘴打着哈欠,站着没动,搭腔说:“你在这吧,那我走了。” 李丞露出一个笼统的笑,说,辛苦你了,娜娜只是觉得尴尬,说没,顺便的事儿,李丞让怀里小孩给走至门外的娜娜道谢,娜娜面薄,怪不好意思的转身就跑了,逃离狼窝似的,一刻不敢逗留。 隔天段彬彬来娜娜家找她玩,美其名曰参观一下她卧室,唐娜娜一开始没明白他企图,在段彬彬反锁房门的那刻她怵了,娜娜心中一动,嘴上呢喃说:“别这样,段彬彬,我和你——我俩是兄弟。” 段彬彬面上错愕地表情晃过,“你怎么能这么刻薄呢,谁说兄弟就不能……” “我不想,你别来糟蹋我。” 段彬彬跪着脑袋伏在她腿间,娜娜揪他头发,段彬彬上前搂住她细腰,还摸了一把两肋边的软肉,“你敢说你对我没一点感觉,你愿意跟别的男的玩,跟我玩玩怎么了?” 娜娜奋力挣脱跳下床板,摇摇晃晃撞到房门,说你再这样,我俩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段彬彬侵着身子,拉拽她衣领,冷的说话带冰碴,“在叁亚那几天我就觉得你提不起劲呢,怎么,范先文不要你,他又找了新女朋友你心里不痛快?” “不是啊?”娜娜拍掉段彬彬的手,说:“你怎么这么想我?” 她不开心八九成是临行前被李丞和程思媛一对儿恶心的,这回范先文带去旅游的女朋友颖儿还是娜娜明里暗里给牵线搭桥的,她睡了范先文之后反而不觉着他多好了,早先仰慕他在学校里掌握点实权,又挺帅,有排面儿,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接触过就不怎么贪慕他这个人了,也就那样,范先文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主儿,有他看的上眼的巴不得霸王硬上弓。娜娜同范相处过一段时间,就算他是好到天上的人一样得腻了。 段彬彬摸娜娜的脸,说,我哪不好了?你这么嫌我。 娜娜按住他手腕闪躲开,微妙地说,哪都好,是我一开始就没把我们往那方面想。你不能逼我,段彬彬。 段彬彬说,我找你就想这事的,娜娜直说,那咱俩绝交吧,快滚,不然我喊了,大白天的你有这个胆?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 娜娜拿胳膊肘推搡着他,攥紧了拳头,一副壮士赴死的神情,将段彬彬推到玄关门口了,隔壁屋的门也大敞开,李丞抱着手臂,绕走到这处,娜娜这时候看李丞像看一个挺身而出的高大英雄,他说:“彬彬,你来这干嘛?”段彬彬冷漠地转过脸,泄气的叫了句李叔,李丞说你们是吵架了?娜娜摆了手说,我俩闹着玩呢,他要回去了。 段彬彬沉重着脚步离开,娜娜目送他的背影,李丞站她旁边,说你可有出息啊。挺讽刺的一话,娜娜眼光刺了他一下,当真地说哪里比得上你。李丞说,你拒绝他了?娜娜说,给你你要不要啊。李丞听了轻笑,“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娜娜抿嘴说,“是,你最爱少妇。”李丞说,“你少打趣我。”娜娜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丞忽而说,你不恨我了吧。 娜娜知道他的意思,指着自己说,我不恨你我有病,谁强奸我我爱谁,斯德哥尔摩症,听说过吗?神经。 李丞说,唐娜娜,你能别这么阴阳怪气么。娜娜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 李丞说,你打算跟那些社会青年玩多久,玩一辈子?“你又知道了?”娜娜横着眼,她倒退步子往家中迈,李丞懒洋洋地语调。“别回了,我订了餐厅,正好没人陪。” 娜娜任李丞拉着胳膊,走了几步她打住,李丞回头,眯着眼睛看她,“不想和我吃了?” “不是。”娜娜撩他一眼,“你那话什么意思。” 李丞说:“我家门上装了监控,你家里这段时间来的人不少啊。”加重了“人”字的声调。 娜娜眼皮下耷,没兴趣回话一样,甩开他手,恹恹地道:“你真的好讨厌啊。” 她顿在电梯间门口不动,李丞从电梯里走了两步过去,抱住了她,娜娜僵直地绷紧了后背,他握住娜娜的肩头,“要不你跟我吧。” 李丞说,我认真的,你陪陪我,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 话没完,娜娜懒得听了,手掌捂住耳朵,眼睛恍然的看他,忍不住道:“这是你对付我的手段,还是你本性就这样,一直以来都这样,不择手段的玩女人,让她们对你离不开的。” “是我看不明白你了。”李丞侧头拢着手点燃根烟,朝着她正脸呼口烟气说,“你又是拿什么对付我的呢。” 还好意思问,这人。娜娜被呛个正着,咳了两声,两只手在胸前打成交叉,看似居高临下地姿态,说:“李叔,不带您这样玩我的。程阿姨她知道了怎么想?” 她还知道借用程思媛来攻击他呢,李丞笑眯眯的,特别贱,说:“正宫还吃妾室醋。” 唐娜娜瞪大了眼,口齿伶俐道:“我操你爹,李丞。” 李丞搂她在怀里压着她,就着这个姿势进了电梯,“你是把世界上所有不好的肮脏事全学去了。” 坐到车里娜娜还别扭地不行,没多久闹着让李丞开到马路边上停了,李丞说:“真不吃了?” 娜娜此时是戏精上身,皱着眉心,尖尖地出声:“你说谁肮脏呢,会不会说话啊,傻逼。” 李丞左手臂搭在方向盘,无语凝噎。 他自动忽略她话里后俩字,沉着气说:“你算算这些天一共几个男人来过你家。” “我的身体轮得到你做主?”娜娜说:“我想睡谁就睡谁,别道德绑架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子嘛,始终还是要矜持一些。”话是好话,话一落地,李丞大手大脚地爬到她身上,伸出舌头舔她嘴角,一点一点撬开,勾头看着座椅上她瘦了瘪下去的胸、臀,李丞吸着气心疼的说瘦这么多。他两叁下剐了她衣服,隔着奶罩摸乳头,揉面团的力道,说你这奶子真是小了。 “去你的吧。”娜娜撑着胳膊,哼唧了声,“想操我啊?” “李丞,你答应我件事,以前你怎么对我的我既往不咎了。”她挪着屁股坐正,眼神五分挑衅五分认真。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肮脏事(二) 李丞不在乎娜娜的话,笑着逗她:“你跟我有什么好既往不咎的?” 娜娜回说:“我这样不赖你赖谁。” 李丞嘴伸进她耳侧,轻轻道:“哪样。”娜娜瘫坐副驾呈收缩状态,李丞整个人捧住了她,把他全身重量压她身上,她仰头,对上他晦涩的视线,说:“少来,不跟你玩文字游戏,装听不懂么?” “你这样,是哪样?”李丞拨弄娜娜翘在一边的一缕发丝,嗅到浓郁的柠檬香氛味,他搂着她,手挂她脖子上,“我就想听你亲口说,你不说我不答应你。” 娜娜索性说:“我肮脏呗。”紧接着道:“向你学的。” 李丞的车停一处建筑物后边,四周逼仄,远离人群、车流。他同她隔靴搔痒地在车里玩,摸了个遍,娜娜手法娴熟的,李丞夸她:比女技师强呢,娜娜不羞不燥,不轻不重撸着他的鸡巴,上上下下,往鸡巴吐口水,那处又热又硬,鼓鼓胀胀,娜娜像是把玩一个小孩玩具,手上加快,摁住马眼,伺候得李丞舒服地快闭上眼了。 阴茎射出来的精滴到座椅套边缘,娜娜拉开手套箱翻找到一盒抽纸,拿纸给擦的干干净净,她安分的蹲下身子仔仔细细舔李丞下体,将他龟头上的精水咽进肚子。 李丞要给娜娜舔,被她拒绝了,娜娜说:“去吃饭,别弄了。”李丞说:“我也舔舔你。” 娜娜推开他凑近的脑袋,说:“我饿了。” 李丞坐回驾驶位。转过头来,只是欠着身吻了下娜娜的嘴唇,娜娜脸色不惊,他再没讲话,专心开车。 吃饭的地儿在一个挺幽静的选址,吃到一半娜娜借说去洗手间,许久回来手里拎个塑料袋,李丞坐在位子上,桌上的东西还是原样儿,李丞问她:“还吃么。” 娜娜说,“不吃了,李叔。” 李丞利落地起身,眼暼向娜娜手里的塑料袋,上面还印了药店的名字,他说:“我去前台结账。” 结完账娜娜挽着李丞手臂,这感觉真奇妙,娜娜从没设想过有天他们会是这样,半个月前在机场挽着李丞的女人还是程思媛,今天就成了她了。没走出餐厅李丞又问了,他不经意开口:“你刚去哪了。”娜娜早有心理准备,实话说:药店。 李丞说:“去那做什么,你生病了?” 娜娜晃了晃塑料袋,里头装了几个盒子,他们走到临近的街边,娜娜说:“我买了万艾可。” 李丞被他本来要说的话噎了一下,他盯着娜娜,一阵激灵。 “你要我答应你的事儿——就是让我吃伟哥?” “不是啊,李叔。” “别这样,我真搞不懂你了。” “你也可以不吃的。我买来作准备而已。” 李丞说:“唐娜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操你?” 这会儿还在马路上,娜娜听到这话立即停住了,他有这么疯? 一笔勾销(一) 李丞夺身扒拉塑料袋,几个骨节分明的指头拆开来一盒伟哥,几板铝塑包装被他怒甩到唐娜娜脚下,他连连摇头,望着一地荒唐,纳闷地出声:“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声音比往常更压抑些。 娜娜逆着光睨向他,夕阳照到他脸上,她突然看清了李丞眉下有颗肉痣,小小一坨。顿了顿她冷淡耸肩,“不吃那扔了吧。” 李丞随手把剩下叁盒万艾可扔她身上,他说,“你太扫我兴了。” 娜娜听笑了:“我逗你的。” 李丞无言地看她笑,唐娜娜胳膊肘搭他肩上,她笑得前仰后合,嘴角合不拢,引得过路的人频频注目。 李丞静静地站着,手指去勾娜娜的发梢,口中说:“别笑了,娜娜。” “没见过你这么能闹的。”他弓着眉骨,眉头死皱。 唐娜娜当下收回表情,特惬意的挑眉:“你真不吃啊,怪浪费了。”说散落满地的伟哥,李丞听到这话看向别处的头迅速转向娜娜,他深吸气,压低声音:“别说了,闹够没有。” 李丞领着她往附近的住宅区走,沿着长长的人少的河岸走了会儿,娜娜忽然说:“你车没停这吧。”李丞回头说知道。他步履匆匆,走过一段石子路娜娜缩着脖子,终于问:你去哪?李丞指前面小区门,说:回家。 在傍晚的小区内绕了几圈绕到别墅区,李丞这个家是个大平层,娜娜瞪眼看李丞摁指纹,忿忿地说你怎么哪都有房子啊? 李丞慢慢道:“这个是我小时候住的。” 李丞让娜娜进卧室冲澡,娜娜靠沙发上,抱着膝盖不起身,说:“我来大姨妈了。”李丞噎了下,说:“真的?”娜娜说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李丞说你不早点说,娜娜装模作样的:“我在车里不是给你口过了?” 李丞无声无息地坐娜娜边上,手掌揉她脸,笑说那你还给我买那药。娜娜说:“我这不是逗你呢。”李丞说你成心气我吧。娜娜说哪有,李丞说以后别在生理期勾引我。娜娜乐了,说我哪勾引你了?李丞说你下午在车里不问我想不想操你? “我不是为了让你答应我件事么,”娜娜斜眼,“再说了,你说要在大街上把我就地正法呢,你不也没做到——” 李丞啧一声:“我看你比我疯,没良心的。”他说:“我不该掺和你的事,就该让段彬彬把你……” 娜娜说:“去你的,没人逼你救场!” 李丞洗完澡出来,光着膀子,头发丝滴水儿,上半身汗淋淋带着热腾腾的汽,下半身围个浴巾袍子,像刚做完大保健的巨贾煤老板,客厅里没人,娜娜捏了把水果刀嘴里吹着口哨,从厨房口朝着李丞挪动,李丞以为她要切水果,忙说冰箱好像只有梨了,要不我给你定个外卖先垫垫? 刀子磨很锋利,娜娜握着刀柄,一步步走过来,轻声问他:“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李丞这时候觉着奇怪了,他缓缓后退,娜娜挥刀扑向他,一刀砍在他胳膊上,赤红的鲜血飙溅,刺鼻地铁锈味弥漫,血液潺潺地流,染红了李丞的浴巾,娜娜微张开嘴,懵懂的眼神,天真地说:“李叔,这下我跟你真的一笔勾销了。” 李丞疼得嘶气,用那只健全的好手拔下刀刃,捂着不住往外渗血的刀口。 唐娜娜眼神里藏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复仇成功的兴奋,她一眨不眨,嘴唇发抖:“我不是故意的,您会原谅我吧,会吧?您疼吗?你强奸我的时候我跟你现在的感受一样呢。” 她的声线缱绻而躁动,而李丞只是垂着头,不知想什么,这刀挥下来时他没躲,他完全有时间有体力制服她的,可他没有。 娜娜继而说:“李叔,痛吗?” 她眼里没有悔意。 李丞住院期间唐娜娜就来看望过一次,不过他打着绷带出院是她来接他的,娜娜跑上跑下帮他办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李丞正收拾,递过去车钥匙给她,娜娜摇头说:“我不会开。”她说:我约了车的。 话音刚落,病房外七扭八拐走进来一个女人,黑发低盘在脑后,喷挺浓的香水味,蹬着高跟一个眼神也没给娜娜,程思媛将包放在病床边上,说要跟李丞单独聊聊。 娜娜识相地退到病房外。然而病房并不隔音,门外娜娜听的一清二楚。 程思媛叫得很大声,她简直成了个发疯的美妇人,程思媛喊的内容是:“这孩子我必须要。” 李丞却说:“你骗我,你不是说你上环了吗?” 程思媛求他:“我已经怀了两个多月了,你帮帮我……” 李丞说:“敢情你找我借种的?怪不得你结了婚我找你,你不拒绝。你老公知不知你肚里的种不是他的?” 程思媛哭了:“我敢让他知道?私人医生偷偷告诉我他精子有问题的,他家里人总说是我怀不上,我真冤枉。” 李丞说:“去做人流。” 程思媛哭的比唱高歌响亮:“你忍心把你孩子打掉!” 李丞说:“将来他不会叫我爸爸。留着他干嘛。” 程思媛:“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份上,你帮我瞒瞒他,我有钱的,你要多少,你之前不是说想在广州开家公司吗,我有人脉……” 李丞打断,道:“这孩子始终是个麻烦。” 程说:“不麻烦的,我来养,你只要当作不知道就行。” 李丞冷笑:“我缺你这点封口费?” 程思媛发起疯跟琼瑶剧演的没差别,吵的整层楼鸡飞狗跳,地面持续的传出砸摔东西的声音,程思媛不顾形象的坐靠墙的地上哇哇大哭,嘴里不断骂脏字。李丞不管她,打开门走出去,眼神发暗,娜娜听墙角听得正爽呢,他送个平淡的眼神飞给她,一声招呼没打独自走掉了。 娜娜追上去,坐上出租车后,后座上李丞问她待会儿去哪,娜娜吐字飞快道:回你大别墅,还能往哪儿去。李丞说,“去你家住,你照顾我。”娜娜盯着他手臂缠的紧紧的绷带,说:“啊?”是婉拒的意思。李丞不耐烦说:不行?娜娜很快措辞说:也不是不行。李丞说那去你家。娜娜又说:我家里住了我一个姐妹。李丞咂了咂嘴:“我不介意。” 本市疫情控制得很到位,这个城市生机如常,李丞在娜娜家里住到八月底,娜娜的小姐妹根本跟他不一个作息,所以叁人在家同住碰面并不多,谁也不妨碍谁。出院后他和娜娜就“吃”过一两次“饭”,两次都是他主动,以此为她开过的那个不成调的玩笑正名:真男人不需吃药也能很硬,且持久。娜娜在床上顾着他伤口,没敢怎么使劲,用个观音坐莲式两人都累的一身暴汗。娜娜没夸过李丞技术,倒是李丞,常说她进步快,年纪不大,性这方面颇有造诣。他第一次操她她跟个圣母玛利亚一样,而现大所不同了,经验丰富得不用人教,她立即骂回去:你个“黑牛”闭麦吧你。李丞胯下顶地更用力,说:“夹真紧。”粗长翘捣得深入些,粉嫩糜软的逼肉绞地它不由又硬了一圈,李丞又说:“不喜欢黑牛哦……你喜欢粉红豹?”娜娜呸了口口水,不接他话。 余下时间娜娜整日忙,忙着玩,她高中同学每天一个局,她玩的颠叁倒四,日夜不着家。有天娜娜回了家,十分偶然的发现垃圾桶装了几只用过的安全套——李丞跟如做过了。她很平静的接受了,当面问李丞为什么,李丞说什么为什么。娜娜说你哪来的脸睡我朋友,李丞脸色不大好,道:“怎么不说她主动爬我床?” 娜娜说:“你真他妈是来者不拒。” 李丞说:“少这样唐娜娜,赵茹如比你乖多了。” 娜娜叫了声他的名字,面红耳赤地鸣叫:“滚啊,你找她去,操你妈的!” 李丞说,她会的姿势比你多,水也比你多,脾气还比你好几多倍。这些话够残忍,娜娜颤巍巍的蹲下身,捂着脸发出悲叹地哀叫,她说滚你们妈的。 作者有话说—— 有人吗?我就问这一句555555 猎(一) 刚开始唐娜娜还好心劝赵茹如,叫她再别和一个精神病不清不楚下去,赵茹如听了说:“你懂什么?!” 娜娜娓声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他脑子真有病,你图他点什么好。” 如化用一种娜娜似曾相识的眼神,凝着娜娜,说:“他强的我,你以为我自愿?” 娜娜呐声说:“这样、这样啊……” 如冷着脸,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如的眼里装的是羞辱感,娜娜感同身受过。 娜娜从如的眼睛捕捉到了飞蛾扑火的焰气,不免说她、如都是一个平面上的可怜人:女人被用强的没有哪个不值得垂怜的,比起被爱浇灌的性爱,强奸与被强奸、姑且只算作性癖好——谁都会午夜幻想无数的性癖好,但渴望被爱是人的本能;受虐狂也逃脱不了这种本能。更别提“性癖好”被实实在在搬到她们的现实中,像命定的一场浩劫,李丞在她们平白的画上添了一笔,浓墨,重彩,后患无穷。 李丞的说辞与如的正好反了,唐娜娜更愿意信赵茹如,或者说,娜娜对于李丞很难有真的信任: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在李丞这,他玩一个女人,理由便只有一个,他想上便上了,玩一局斗地主似的,想出这张牌便出了,输赢?他不在乎的。 娜娜去临近不远的市念大学,一所二本,念得滋滋有味——她在学校里结识了愈多新鲜的男性朋友,出落的更富于女人味儿了。开完学几星期顺遂的有了行情,是系里一个塞尔维亚的交换生,娜娜和他谈起了恋爱,没课的下午拉手走在树荫底下的羊肠小道上散步,抬起头,透过常绿树的罅隙,午后的几丝阳光如水渗下叶缝一碧万顷, 她停住步子,踮脚亲塞尔维亚高耸的鼻子。 娜娜和塞尔维亚天天腻在一块,享受了一把外国帅哥的美味,吃过洋屌后,感觉与国屌没多大不同,没粗大到哪儿去,看着塞尔维亚那张俊脸倒是能继续爱下去的。不过好景不长,塞尔维亚为追一个教授的女儿而提出分手,娜娜被甩了,在寝室闷头哭了叁天叁夜,舍友替她开包厢冲喜,她抱着话筒鬼嚎再也不相信他妈的爱情云云,之后的日子恢复如常。对于这段外国情缘,娜娜除了痛惜没有别的,既没有怨恨,也不加挽留,由于是她大学开头第一段恋情的特殊性,娜娜投入进去一整颗心,却难料被塞尔维亚的趋炎附势伤到了。 童话里说王子只能配公主,娜娜从小没信过童话故事,她不妄想做谁的殊宠,她生来就是可替代的。假如医学科技发达些,她必定是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唐伟宏真心地想有老二,张琳生育完娜娜,备孕二胎备了几年没有怀上,医生说是男女双方的问题,每一年唐伟宏带着张琳去寺庙勤恳的求神拜佛,拜佛祖拜了八九年依然无果,一次唐家张家的家庭聚会上,唐伟宏喝醉后吐露心声,说他抱憾终身的只会是这辈子缺个小儿子。 那时唐娜娜12岁。这么多的亲戚没有人替她说话,都说会有的、会有的,做个试管也不丢人的。谁知多少年前一句话竟一语成谶,娜娜被唐伟宏一个电话呼回本市,张琳靠在病床上,睁眼刚醒,捂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问娜娜:“什么时候回的?” 愣了好久娜娜徐徐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看向那肚子,真是鼓的,娜娜缓缓神,道:“我爸昨晚给我打完电话我就跟辅导员请假了。” 张琳和缓地说:“不用。他大题小做了。” 娜娜魂儿差点飞了,跪到床脚下,抚摸那个迟到了十几年的崭新的生命。 “只是胎象不稳,没大碍的,你爸在x地回不来,他也是怕我没人照应,把你喊回来了。” 娜娜戳戳张琳的腹部:“您都四十多了,我爸还舍得让你做试管婴儿——你们俩还真是……胆大包天。” “哎,要出来是个妹妹怎么办。”娜娜低声喃喃。 张琳拍了下她的头,笑嗔道:“怎么说话的,快呸呸呸。” 娜娜撇嘴,“好,我呸,希望老天爷在天之灵,一定如我爸我妈的愿。” 也就是这一趟回家,路过街边一家不起眼的药店,娜娜恍然想起李丞。她在这家店买过治阳痿的药。话说程思媛也怀了一个种,不知打掉没有,有了前车之鉴,暑假时娜娜怕李丞的精子真有这么厉害,做完就吃避孕药,以至她后面几月月经失调,就怪李丞,有两个睾丸了不起?象一个做爱机器,睡她还不够,非把赵茹如也睡一遍。赵茹如便没有如此好运了,她为李丞堕胎过一次,是她要求的无套,还允许让他内射,第二天并没有吃药,第七周的时候用验孕棒测出来知道怀了,迅即叫人陪着做了手术,李丞事前丝毫不知情,他甚至不了解赵茹如何时怀的孕。 术后李丞花钱请了两个保姆,全天候照顾如的起居与生活,接如住到他山湖苑的那幢别墅,在家的时候通常只有她、保姆叁个人,李丞不大回这个家,他不待见如,也不愿意看见这个不声不响怀了孕还不告诉他的女人。李丞不愿意做的事总是很多,一个男人叁十而立,在这个社会上成家立业貌似是男人的天职,大概李丞投胎比较得意,业是他父亲已经立好的,他只剩下一个任务:成家。但是他却心安理得的逃脱掉了,外界的眼光不能动弹他任何,他的父亲母亲、妹妹、同父异母的姐姐……都曾当面说过他的缺陷,说他这个病耽误了他的人生。可李丞没有一刻恨过他的病,他对他的缺陷很是包容,第一次出现幻听的时候他认为是天使降临于身边,是来拯救他的来了。 赵茹如身体恢复得不慢,李丞窝在沙发上小憩,身上考究的衣装,一丝不苟的封闭式襟片深咖色皮鞋,他像一个少爷,随意地靠在靠背,光把他的脸打成两道阴影。赵茹如不敢喊醒他,他自己张了眼皮,扫一眼过去,赵茹如笑了笑,很局促的一个笑,说:“李叔,你醒了。” 李丞耙了一把头发,“嗯。你不如回房歇着,别着凉了。” 赵茹如轻“哦”了一声,说:“我给你倒杯茶醒醒神么?”她把茶杯递给他,李丞接过,抿了抿,说:“谢谢。”赵茹如还是站着,离他一米左右远的样子,她被李丞抬眼看了一会儿,李丞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来着。” “你问吧。”她不自然地拨刘海,想要把素颜挡住一些。 李丞问:“你明明可以药物流产,干嘛要做手术遭这个罪?” 赵茹如脸上有点赧然。她说:“怕药物……流不干净。” 李丞叹了一口气,说:“你啊。”不知说如什么好,他道:“既然这样,何必让自己怀上?” 如觉得脑袋热的烧起来了,“我……我也不知道。” 她太搪塞了,拙劣的演技,看在李丞眼里,只让他愈加不虞。 李丞望着她的一对儿膝盖骨,睡裙浅浅遮住如的大腿根,她算是瘦骨嶙峋的女孩,术后却比之前养胖了些,跟他交流说话时总胆胆怯怯的。住娜娜家时他摸她的胸脯、大腿,摸到脆生生的骨头,想着图个新鲜玩玩,不是非得要和如发生点什么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瘦弱胆小的女孩,在娜娜未归的夜,爬上他的床要跟他一夜春宵。李丞当然不会拒绝,谁来他都恭候欢迎,李佳说过,他成不了家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忌口,好女色,哪种女人能适合他呢? 赵茹如恢复好了,李丞没有同意她继续住下去,她张口问他要费用,打胎补贴的钱,精神损失费,“分手”费,保养身体的钱,杂七杂八加起来不是个小数目了,李丞其实料想的也是这么个回事儿,如要的他都补偿她,条件只有一个,她不能够再纠缠他。 他对女人不会轻易产生爱,所以打发掉她们是最轻松的方式。赵茹如这边反倒没有这么单纯了,她对李丞迷住过一段时间,换言之,女人对李丞是很容易产生爱的,决定做流产之前她踌躇不定,一是这个孩子她真留下了李丞会赞同吗?二是她的确年轻,不甘心做母亲,不如打掉。叁是万一生了,孩子遗传到李丞的病,这个责任谁来担?没有人不想要一个正常健康的后代。 几重考虑之下,如还是狠心绞杀了这个孕育在爱情中的种子,尽管是她单方面的爱。这份爱没有得到它应有的回应,李丞的种种表现,说明了他不很爱她,至少是对她跟对别的女孩子一样待遇。李丞在她休息的这些天里,仍是有去找过女人的,他回家时衣领总有不同的旖旎香水味,他没有为她收过心,证明了所有。 正是得不到爱赵茹如才讨要钱的,为李丞做大冤种很不值得,把他当一个嫖客那样去爱,才会不受伤害。李丞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到女人的心,他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已。 唐娜娜问赵茹如:“你为他打胎就为这几十万?” 赵茹如说:“你以为呢。” 唐娜娜:“我以为你掉进坑里了。” 赵茹如:“是李叔他没看得上我。” 唐娜娜收到这条消息时人趴在病房的窗户边,百无聊赖,抻着头看楼下种的绿化。 眼睛一眨,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医院楼下,李丞一只手夹着烟,往草地上弹烟灰,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他走路不快,宽大的夹克衫,牛仔裤,帆布鞋,背微微驼着,个子很高,看着很漠然的神色。 从这个角度俯视他,原来和塞尔维亚长得是一掛儿的,剑眉凛目,薄情的长相,呈辐射状散发的魅力,看来,往他手臂上捅一刀远不够解恨的。 娜娜一看见李丞心率就不自觉加快了。 他猎过这么多女人,有没有被谁猎过一次呢。 家庭暴力 被李丞牵手里的孩子,是段若之,无邪的神态、天真的年纪。他们从医院的西门出去,不到一刻钟段若之一个人折回,娜娜趴窗台上看了会儿,想也没想转身跑。 病床上张琳不明所以,急急叫住她,问她去哪,娜娜撇了句“有事”,人已经没影儿了。 段若之是个清亮的女孩子,蹲在草坪上,背后挂个方块双肩包,头低着,露出两个杂乱的鸟窝丸子头,娜娜走近才看清,她低着头是在舔一根巨大的七彩棒棒糖。 段若之感觉有人挡住路面的光,睁眼一瞧,嘴里一句姐姐跟着叫了。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慢慢站起来,可是她有点溜肩,背上的包往下滑,娜娜匆促地一手拎住,问她:“你舅舅呢。” “我哥快放学了,他接我哥去了。”伸舌头舔了口棒棒糖,段若之朗声说:“姐姐怎么也在医院?” “照顾我妈,你呢。”娜娜语气轻巧。 段若之先是诧异,说:“你妈妈也生病了吗?”越说语气越悲伤,头埋到脖子里,“我妈在二院疗养区,过两天该回家了。” 风刮起来,灌木两侧的松柏摇摆舞动,掀起草地上的落叶瑟瑟飘零。 上回娜娜见过段若之,好像因为父母吵架她被赶出家门来着,投奔舅舅结果敲错门。那个时候起,娜娜就对段家兄妹深感同情。 从段若之口中,娜娜得知,段若之的妈,被她爸打了。实打实的打,不是小打小闹——段衡是个家暴倾向严重的男人,他家世并不差,人前对李佳、李佳的家人彬彬有礼,比李丞虚长个几岁却谨遵辈分,跟着李佳叫李丞一声“哥”,这样精明、伪善、滴水不漏的一名商人,人情世故相当擅长的,然而人后他的狐狸尾巴藏不住,能下得了手对同床共枕的人施暴,会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好人? 李丞走过来时看了娜娜一眼,没有话说,他一挥手,段若之张腿小跑几步,他左手牵着她,右手牵她哥段亦风。 娜娜不动,整个人呆呆的,伫立在风中,李丞只觉得她可爱,他不好奇她为什么出现在他面前,他开口,一点儿不生疏,坦言道:“我先带着他们回病房了,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照看她。” 段若之炯炯有神的眼睛忽闪忽闪,娜娜反应过来,摇头,“啊,不用客气。” 娜娜走他们叁人身后,踩着流动的斑驳树影,沉默一会儿后,李丞没回头,主动问:“大学这么早放假了?” 娜娜下意识否认:“没,我家里有事。” “回来待多久?” “不确定,应该待不了多久。” 他们彼此进行礼貌的问答,像一对没发生过故事的陌生人,而无声处波涛暗涌,谁也没打破这种似有似无的氛围,李丞拉着两个小孩手,娜娜抬头,他的背影宽阔,她莫名看出了一种文雅潇洒的感觉,李丞时常带给人这种错觉。 娜娜见到李佳,一身病号服,脸上不显一点病态,只不过嘴角、眼尾、额头、鼻尖处,结了大大小小的血痂,一只眼球肿了,眼白发红充血,领口裸露的皮肤遍布淤青,这些并不影响李佳仍是个风韵的女人。 小孩跟李佳打完招呼,躲病房隔间玩去了,李丞没有管娜娜,倒是李佳注意到门外的她,心平气和说用不着李丞了,让他忙他的。李佳被打成这个样子,外人根本看不出她不好的情绪,她讲话时嘴角含笑,眉宇间神采奕奕,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一个受到家庭暴力的女人。 孩子 见过李佳后娜娜反而放开了很多,她跟着李丞下电梯,李丞憋着烟瘾,出了二院的一楼大厅终于摸出一根烟,指尖闪着红色微光,他沉迷进烟草的世界了,娜娜打断他发呆,打趣说:“你带孩子还挺有那么回事儿欸。” 李丞听到,将目光落在娜娜身上,说:“哪里。” “你几号回来的?”他侧目,烟灰抖落。 “8号晚上。” 李丞说:“待五天了?”娜娜点头:“差不多吧。”李丞道:“家里出得什么事,严不严重?”娜娜躲开萦绕而来的烟雾,说:“我妈又怀了。”李丞陡地拔高音调:“哦。那是好事。”娜娜笑的很苦:“他们开心就好,我无所谓。”指她父母。李丞看她一眼,哑声道:“嗯。想我没,这么久没见。” 娜娜呛了下,“不就两个多月?” 李丞撇掉烟头,脚碾灭,细眯着眼:“我想你了。” 娜娜说:“别。” 她说:“你带你外甥,很像他们的爸爸——差点忘了,赵茹如怀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要?” 李丞说:“我又不喜欢她,不想让她当我孩子母亲。” 他的叙述,平淡、冷静,语调没有起伏,像说一句“我早餐不喜欢吃包子”类似的。一瞬间娜娜不得不感受到深深的触动,薄情、坏、还是别的?居然直白得有些天真的成分!也许李丞就是比常人幼稚,一切的难以言喻在他身上都得到了合理解释,他的话听起来不是出自大人口,而是小孩的童言。娜娜矜默的凝看他的脸,上面写了这几字:童心持有者。 两人慢步到一处花坛边,旁边栽了几颗老槐,娜娜顿在树下,停住脚,说:“好吧。你没有过孩子吗?”李丞随口说:“我?就快有了。”娜娜说:“程阿姨的?”李丞说:是。 医院大楼人满为患,不少病患、医生进进出出,连这里都闻得到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娜娜这时发觉眼睛似乎进了碎屑,干涩得她直挠痒,手指挠了挠,眼眶立时疼痛起来,她不挠了,音也干涩: “李叔,恭喜。” 李丞打眼瞧着她的脸色,观摩了会,乐呵的: “娜娜,你不高兴了?” 娜娜半天冒出一句:“没有。” 李丞从容地说:“我骗你的。” “你程阿姨可比你听话多了。”他松懈地靠着槐树的背,手掌碰着前额,笑了笑。 娜娜捂住嘴讶然道:“天……你真让她打掉了?” 李丞默不作声。 娜娜蓦然失笑,连声道:“厉害……还是你厉害!” 直到落座影院的座位,娜娜还一直处于懵里懵懂的状态,李丞坐在她的右边,两张位子紧紧挨着,她的手臂蹭到他的衣袖,脸颊腾地起了两道红云,讷讷收回了那只垂下的手。电影尚未开场,大荧幕放着某珠宝广告,娜娜在路上问过一遍,现又问说: “就我们两个?” 李丞两眼平视屏幕,启唇:“只有我们两个。” 娜娜说:“把两个小孩叫来吧。”李丞说:“你会带?”娜娜说:“你外甥你来带。”李丞说:“那不叫。” 结束对话后又是长久的沉默,娜娜其实没看进去,一部情节老套的剧情片而已,男女主演这两年刚火起来的,女主出场的时候李丞指了指,说:“我年初在广州见过她一次,章xx。”娜娜说:“她真人漂亮吗?”李丞说:“没近看,皮肤挺好的。”娜娜说:“你和谁一起?”李丞说:“一个人。” 娜娜说:“不信。” 她想往里探究,是和程思媛吗?她没有问,李丞这人有种黑洞似的魔力,怎也看不懂摸不透,带她来电影院他目的为何?他把她看作一个什么,是和她们一样的猎物,还是单纯的炮友?他对她,只是玩玩?还有,她而今更好奇李丞有何高招,他一个这样的男人,怎么让一个又一个女人由反抗到臣服的? 李丞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的唇不缓不慢地凑近,贴上去,触感是一条温热的虫子。 娜娜没有回吻,李丞的舌头沾了香烟的苦涩,那条虫钻进她嘴里,舌苔相碰,她是抗拒的,那条虫却把她当作欲拒还迎,吸个不停,唾液交缠在牙齿缝里,口水咕噜咕噜冒出“啧啧”声。 娜娜嘴张的大大的,这个霸道无理的吻,不含技巧,亲到连换气也困难。 后排几个女生裂着嘴,发出杀猪一般的嗓门,火辣辣的注目从影院的四面八方投射而来,他们在众目睽睽下完成了这个突然兴起的吻。 故事情节本该如此,接完吻,才是性。在床上,李丞脱去了他们所有的伪装,他像饿了有段日子,前戏做得潦潦草草,骑在唐娜娜腰上,一只腿架在她臀肉,吮她的后脖,娜娜趴着的,被李丞抓手里托起来拎了拎,狠拍了几十下屁股,嘴上忍不住“哎~哎”地轻声媚叫。 李丞朝手心呸了口唾沫,用一根指头捻她的花瓣口,指甲盖往肉壁里刮,还跟弹弹珠似的拿手指骨不断蹭花蕊。娜娜断断续续喊着救命,李丞俯下头,从逼肉一路往上,小腹、奶子、手臂、肩膀,摸到她一张潮湿的脸蛋,把手搁在嫣红的嘴上,爱抚似的捧着。娜娜略仰着头,嘴唇微微颤动,那双手提着劲儿抽了上来。 操得狠了,李丞的疯病被激起来了,他掐住娜娜一块娇弱的脖子,她握了拳头,只能低着头拽着被子啜泣,头和身体徐徐的颤抖;因为她叫床时喊得另外的名字。 李丞靠在床沿,烟雾弯绕地从他的手掌向上探,食指与中指夹烟。 “你刚刚叫的英文名,谁?” “你不认识。” “也对,我涉足不了你的生活。”李丞轻蔑的,笑。 他闭眼,脑海里浮沉地是很久之前的凌晨,她穿着朴素的校服,踏上302路公车,那天,他醒的很早,出门是想买包烟来的。过马路的时候,抬头四顾,他的眼睛看痴了。遇到一个美妙的学生妹,他只有一个念头,馋得打紧。 那天距现在才一年,这部剧该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指针转了一圈好似又回到原点,演的完吗?事到如今李丞早已忘了他的初衷,像打发她们同样的,把娜娜打发掉,他能吗?见到李佳时,娜娜偷偷在他耳朵说:她跟你,应该不是一个情况吧。李丞没有回答,他妹妹一向是比他正常的,李父李母只把哥哥当一个病孩子对待,没有人不认为李佳是一个从小优秀到大的好孩子。 李佳不可能沾上他这样的病,让娜娜动容的是,她忍受段衡的暴力,好像习以为常了。被强奸后不久,娜娜从段彬彬那里打听过,他亲眼见过他的叔叔段衡对妻子施暴;而李佳,挨过打后还要求他不要往外说出去。很让人怀疑,李佳像她的哥哥,是否也有一些难以言说的隐疾。李丞病得正大光明,李佳装地无事发生,这一家子,孕育出的孩子段若之、段亦风是很值得期待的。娜娜对李丞、李佳这类定了型的大人是不会有同情的,而,孩子犯了什么错? 透过这两个可怜孩子,娜娜能窥探到有关她自己的记忆,很有可能大伙儿都在孩子们的身上,找寻回了他们的记忆匣子。所以更要把希望安在新生的人,娜娜的弟弟唐言其在年尾早产,关在保温箱里,脸皮皱得一条鲶鱼,娜娜旁观唐父、唐母,再回到婴儿,她拼命挤出了关切的表情,她的童年早已回不去了,他的童年尚未。生命不过是一场轮回,婴儿再如何丑,那眼神比成人是纯粹得多的。 同居 这个冬天娜娜搬进了山湖苑,李丞说他在这住了6年:3年初中,3年高中。恰恰是精神分裂症折磨他最狠的节点,被按下快门暂停在久远的记忆里。 “你就这么不待见你那个弟弟?” 李丞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皮肤,简直和美颜相机里磨过皮的,那样光滑、白嫩、吹弹可破。 李丞听到她:“我真的,第一次见那么小的婴儿,他的样子,怎么说,既不像爸妈也不像我,头发稀缺,眼睛长得像绿豆,你说,他是不是投错胎了?” 娜娜嘴角挂了几丝讥笑,与李丞面对面躺睡,拿脚指头蹭李丞大腿,手也不老实,抽出两根手指一下一下划他胸前皮肤。谁也没有盖被,李丞顺着她的手,摁住她不让她乱摸:“你们一个娘胎出生,这是事实。” 娜娜说:“轮得到你说教?” 李丞的脸,屋里关了灯,迎着窗外的冷白月光,看上去他瘦弱、凝神、专注,眉梢很浓,眼窝深邃,这一刻他眼神中近乎是柔情的。他说:“你宁愿天天跟我待着,也不愿意回家面对他。不管你承不承认,他就是你的亲弟弟,不是吗。” “是吗。”她听了李丞的话,略加思索道,“他的出生由得我承认?我在我家有这个权力?” 唐言其,她在家里蹲着观望他,小小的蜷缩在婴儿床,一张丑的、皱的脸,身子也是皱巴巴,像水里泡久了的纸张;他的确是在母亲的羊水泡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怎么看怎么不像唐家的人。还是说,她这么大时,也长的这个逼样?那她可接受不了,更反感他了——只要一想到,他们,是血缘的,是相似的,是无法分割的,她对唐言其这个幼小的新生命,充满了呕吐。能让唐娜娜吐的东西不多了,小时候,看见厨房角落冒出的老鼠,冰箱门上爬行的蟑螂,走在路上迎面来的全脸烧伤毁容的人,她都吓地一跳。她的小时候早过完了,见到这些她不再觉着恶心。只有另一类:来自精神上的惊恐,让她持续地感觉惶恐。 娜娜枕在李丞手边,她的头靠在李丞肩上,显得亲密极了。李丞从没有过拉上窗帘睡觉的习惯,娜娜侧过头,她往下一瞥,越过李丞的后脑勺,睁眼是半明半暗中李丞的裸体。近来她习惯了,脱光了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觉,都赤裸着,肉贴肉,坦诚相待,没有隔阂。李丞用平直的声调,说:“你总逃避,也不是个办法。总要回去的。” “你知道吗?我被‘赶’出来了。”父母、弟弟,这美满的一家叁口,她好像是那个多余的。 在家里,母亲抱着他,慈爱的哄他、逗他,关心他,有时候他安静,睁着眼睛,呆呆的,更多时候,他闹得全家睡不了觉,喉咙里一阵又一阵的呜咽,很大声,却也没人去责怪他。父亲抱他给他喂奶,他吐得满奶嘴的口水,却把父母亲逗笑了。娜娜站在一旁,退出画面,冷的观察着,这些。这个婴儿,他一笑一哭,父母跟着笑了哭了;他拉很臭的屎,稀黄色,粘在他身上、衣服上,空气里,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出了家门,去哪她都能闻到这种臭。 她是一个局外人,家里除了她,才是完整的。尽管他们对这个新生儿的关心是正常的,本应的。可娜娜匀不出多余的爱,给这个弟弟。她这是嫉妒了吗?因为他的降临,她在家中更为不重要了。其实她只是把对父母的那一份不满,投射在他身上,他,又懂得什么?他在这世上自有他的使命,与她不冲突。 李丞把她的“症状”归结于,童年后遗症,意思是,她童年时期未得到满足的,她不允许另一个人得到。有关童年,她一半模糊一半明晰,有些不好的回忆不必要一直记着,她选择性遗忘了,李丞说:“我们是一类的,我敢肯定。” 他盯住娜娜,她的手抚上他手臂上的那道疤,他受不了她那悲悯的动作与眼神,他坐起身,她只好仰头看他。娜娜说:“我们,经历的也够多了。”李丞说:“你砍的时候,我真没觉得多痛,那个血,往下流,我整个人都热了,之后你一直问我,痛不痛,我嘴巴张不开,说不出话,然后你打开门跑出去了,我一个人,就在这个房子,我站着客厅里,好半天动不了。后面救护车来了,我好像活过来了,终于能开口说了。” 李丞:“奇怪的是,你伤我,我对你也还是一样。” 娜娜说:“你就喜欢我这种,危险的?” 李丞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娜娜不纠结这个,她说:睡吧,李丞。他的性器硬的,拉着她的手抹它,睡不了了,开始做爱,后半夜还很长。第二天李丞醒了,床另一边是空的,他爬起床喊了声,果然,刚走到卫生间听见里面人回:什么事儿?李丞对着门说:“你又蹲厕所里?”娜娜打开门,脸上敷着泥膜,头上箍个毛绒绒的发带,她给他让道。李丞如厕完出来,娜娜蹲沙发边上,手机夹在两腿中间,脸笑得似一朵向日葵,李丞说:“你怎么这么喜欢蹲着呢?”娜娜顾着刷视频,没空回他话,他说:你一天天真没别的事干。娜娜这句听着了,说:“你放屁。”李丞真没放屁,唐娜娜醒了,头件事儿绝不是做早餐,而是找个地儿蹲着,刷手机,要么就是躲卫生间敷面膜刮腋毛,客厅有凳子她绝不坐,非得蹲着,发呆,吃手指。李丞不是没有跟女人同居过,但娜娜,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独特的体验。时隔这么多年,他缺失的那一部分,好像正在慢慢寻回。不是从性的领域,他早就发现了,他对娜娜,并不只有性的兴趣。性,仅仅引出了这部剧的开头,他想要留住她,他试过靠强迫,靠金钱,没有用。他是一个男人,男人的通病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失控,娜娜破处的权利完全属于她自己,无可置疑的,他破坏了她。他介入了她、某种程度上改造了她。 可又能怎么样? 留住一个人只能依靠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李丞的作用 唐娜娜喜欢蹲着,这她打小就有的习惯,不需要别人提一嘴。李丞醒来也没事做,他自己毛病不少,诸如,他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人,待在阳台。娜娜透过玻璃的门,一睹李丞的背影,她推门,那背影转过头,他向她招手,说:“坐这。”让她过来坐。他那神态,十分像在招呼一条摇着尾巴的金毛狗。阳台的对面,是一片冗杂花园,其中还围了一圈波光粼粼的湖,晨雾茫茫,这儿根本看不清东西。 一张大的藤木躺椅上,李丞手搭住娜娜肩,把她锁在怀里,他指尖明显的烟草味。他双臂舒展,娜娜倚在他胸膛,忽而说:“那是?”李丞低喃:“动物吧。”娜娜道:“我知道。看着像只猫。”清新的空气洗涤去人的烦扰,清晨花木芬香,动物的脚落在枯叶中,乒哩乓啷的,寂静中突生嘈杂。李丞淡淡的:“分明是只鸟儿。”晨光浅浅地洒在娜娜脸庞,她说:“你仔细看看呢。”李丞不由分说:“哪里会有这样小的猫。”湖泊里的水汩汩流淌,青松高杉,天上飘着云,这块住宅区叫作山湖苑,不是没有原因的。环境实在太美,远望是凉亭、古树、河湖纵横,娜娜被李丞刮了下鼻子,她直勾勾盯着,“谁家的小鸟有长尾巴的?” 他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道:“它跑的好快。” “被我们吵到了。”娜娜说。 李丞扬扬下巴:“我看你就挺像。”娜娜说:“我像猫?”李丞慢慢道:“我养过一只英短,它的脾气,和你太像了。”娜娜觉出了被逗弄的意味,却不恼,轻拍了拍他头顶,“搞不懂你每天想什么,幼稚死了。” 李丞无言的笑。 娜娜问:“你养它多久了。”李丞伸出叁个指头,说:“叁年。”娜娜打了个哈欠:“被你养死了?”李丞抓住她手腕,渐渐收紧:“不是。送人了。”娜娜对他一笑,“我看你,像养不好宠物的。”李丞说:“怎么?”娜娜若有其事的:“面相上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对凡事很认真的人。”暗面说他不长情、不负责呢。李丞默了会,然后说:“哪不像了。” 说李丞幼稚,并不完全对,他只是在感情上,略显得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他在男女关系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因为他知道,能激发女人的母性,也是一种万分骄傲的本领呢。其他方面,他行事是成人作派。 李佳身心俱疲,一边是家庭的裂痕,一边是事业的落败,二方失势。家暴成为了她新的关键词,养伤被李佳放在一边,律师让她做最坏打算,而段衡早不知去向,他的势力足让他在全国各地有落脚之处。最初段衡对她的动手动脚,不过源于她反对他经营上的不妥,做假账这些倒没什么—— 可段衡的野心远不止这些,好几次税务局的人找来谈话,李佳不遗余力的帮他摆平了。李佳的父亲与段衡的父亲共同择好的这门亲事,加上二人的情投意合,对于双方,当年看来是一个百利无一害的选择。这一次又是钱上出了问题,段衡叫来李佳陪机关的人吃饭,要她“打扮打扮”,李佳欣然赴约,局长厅长、底下办事的人都在,一个桌上一众人把酒言欢。酒醉间,一个领导的手偷摸的伸进李佳下半身。邻座的段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作看不见。 李佳忍耐着厌烦,表情难堪,段衡朝她做口型,她观唇语,他说,“老婆,再多忍忍,别搞砸了。”李佳的愤怒这时候到达顶点,她掀桌怒气腾腾地站起,心里早把这里的老男人骂个遍,看着段衡那张脸,她是一句话骂不出口。段衡很久出来,脸色极其难看,李佳屁股刚坐上驾驶,段衡阴着脸叫她出来,李佳好心说:“你喝酒了,我开吧。”段衡说:“不用你管。”车子开到多少迈?不清楚,速度着实惊人,李佳知道他生气了,她想不通,别的办法没有了?非得她卖肉,换取他们手里一丁点权力,来渡财务上的难关?他们多老,身子多臭,下体多垂,他忍心?婚姻绑定了她与他的商业版图,她是他的妻子,与此同时是他生意伙伴,是他的利益共担者。他把她推出去,作诱饵喂鱼,想没想过,她愿不愿意? 段衡开到人行道上,停了,他扒开车门,拖出李佳,他开始解身上的皮带。李佳连滚带爬的往车这里,她太害怕了,段衡巡逻一圈,捏着她的脖子,快步到监控的死角。李佳求饶,求他放过她,段衡掐着她拿皮带不留情地抽。她捂着脸,他只抽到她的四肢,她用力地拳打脚踢却只是甩了他一下,他扯着她的头发掌掴、推搡,用脚踹。李佳艰难地躺倒,她跪在地上,面上破了相,段衡呵说:“这疯女人。”又猛踹她的胸口、全身,直到一行交警鸣笛赶来,拉住段衡,否则李佳只会被揍得更惨…… 这桩婚姻,在段衡第一次动用暴力过后,已破了个大窟窿。这显然是一座坟墓,用曾经的甜蜜铸造而成。段衡的施暴,单纯发泄了他的情绪,实则,对实际情况没有任何帮助、对他的事业于事无补。烂摊子扔给了李佳,新闻上把她的遭遇描绘得迷离扑朔,本没有那么复杂——那些阴阳合同皆出自段衡手,他的亲手签名,留下了绝佳的呈堂证供。她作为一名受害者,舆论上是不亏的,只是一些边角料还需打理。 情急中幸好李丞帮衬着,这么多年,李丞对于他自己家的产业终于显露出上心,他找了关系,钻了法律空子,免去几场不大不小的官司。李丞的作用至关重要,他手里持了股份,又与李佳血缘的关系,亲妹妹有难,他没有理由不帮。程思媛老公欧阳X被请到本市做客,由李丞做东,第一餐还只是认识联络,吃到第四餐,事情便谈妥。李丞不止塞钱,还送了好几个女人,席上程思媛挽着她年老而臃肿的老公,默认他骨子里自带的“一夫多妻制”。她是她老公的挂件,婚前他郑重说明了的,所以在外她的任务——给足他面子,允许他“使用”她,拿她当一个工具、挂件,她不能有怨言。 作者话—— 慢慢接受了单机。。。 假高潮 与欧阳第四次的饭局上,李丞身边带去了娜娜,程思媛、还有她老公早坐那等着,身后站了一个女秘书、两个男保镖。娜娜来前没想过会和程思媛碰面,只得跟李丞咬耳朵:“她也在?你不早点说。” 李丞替娜娜拉开椅子,服务员递了菜单过来,娜娜接过菜单折子,翻了两页,又顺手给了李丞。李丞低头看菜单,略翻了下,速点两份蔬菜,合上折子说:“欧阳先生你来点吧。” 点好菜后,在座唯二的男人,先是欧阳开口,眼盯着娜娜说:“小李,你这位是?” 李丞接话,面上一笑,“她啊,跟我凑一凑热闹,您该不介意吧。” 欧阳适时地挂出微笑,悠悠然道:“当然不会。” 放狗屁,是李丞在家说带她出去吃顿饭,搞得她死乞白赖来蹭饭一样。 唐娜娜扭着两撇眉毛,一张艳丽的脸上露出不满,桌子底下拿手指甲扣李丞手背上的筋骨肉。 欧阳是一个长得很典型的中年男人,上身蓝色polo衫,透白的灯照得他油头大耳,也照出他与旁边程思媛样貌上的对比,一种鲜明的不匹配。 程思媛只是嗔叫一句:“老公,人小姑娘一来你就打听她,先聊正事嘛。” 这个场面对唐娜娜来说,是她以前从未经历过的,李丞并没有提前告知她,这个局上会见到程思媛,和她的老公欧阳。 而所谓正事,与娜娜几乎没有关联,李丞说:欧阳先生您不嫌麻烦便好人做到底吧! 程思媛一旁煽风点火:“老公,小李找我们回回说得都是这个事,他亲生的妹妹,在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也知道,这里是我家乡。你出手帮帮忙,也相当于多交些朋友嘛。” 四人挨着排坐,正中心是李丞与欧阳,侧边分别是两个女人。 娜娜坐视欧阳先生,他的头发稀疏地像李丞山湖苑的别墅周围围得那些零落的树,光秃的,现在又是腊冬,树枝上叶子结了冰,那颗只有几根头发并且还打了蜡的秃头,反射出冰一样的锃光。 欧阳说:“小李,你妹妹与你妹夫合开的那家若风工作室,你让人注销没有?” 李丞回:正在走程序,过完年才能办完手续。 欧阳的脸朝着娜娜,令她平白看出一股暧昧,他灼灼的眼神,骨碌碌在娜娜身上打转,继续说:“你妹夫不是个靠谱的生意人,这几年工商政策比零几年的时候严得多,上头抓了多少个了,我也不是不帮……” 娜娜觉得背后瘆得慌,李丞出言打断,却也是不显冒犯的:“罢了,先吃,吃完再商量。” 服侍生一道道菜端上桌,娜娜面前是一碗砂锅花生苗,她夹了两根,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又苦又涩。李丞同欧阳还在商讨,她这个“花瓶”一句没听懂,也不大想懂。 什么税,还有洗钱之类的……两个男人言语间是对段衡的讨伐,以及不屑,欧阳说段衡“打女人的孬种”、“卖卖烟火的小家子产业”、“丢男人的脸”……李丞只是献着嘴里的殷勤,讨好似的附和。 程思媛和娜娜一样,置身事外的吃着食物,偶尔转过头和女秘书耳语交谈,看不出她哪里有不自得的意思。 娜娜是佩服程这个女人的,她能应付好她两任男人:李丞操过她,还让她婚后怀了孩子,欧阳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男人,他是被蒙在鼓里,一点都不知道他老婆与李丞的苟合?还是说他不在意?他能与李丞和平安好的吃饭、喝酒、商谈,足以说明他的肚量。 照这个局面,欧阳是赢了的。他的老婆找李丞借种,后面又打掉,就算程思媛实质地出轨,他并不放在心上。而李丞不得不舔着脸求他,把他从广州像供一尊大佛一样搬来,对他来说,只是跟本市的检察院打声招呼的事儿,却磨了李丞请吃几顿饭的功夫,程思媛对于李丞送来讨好欧阳的女人,她不也只能装作大方,笑盈盈的默认么? “小姑娘夹不夹得到我这的菜?”欧阳举起筷子,满眼关心。 娜娜被拎出来这么一说,有点红脸,磕巴巴道:“能、能夹到,谢谢您。” 欧阳便让身后高大威猛的男保镖端了菜,放到娜娜碗碟的附近,又喊来服务生给娜娜单独添水,还问她喝什么,娜娜说了一个饮料名,欧阳立刻叫人端了上来。 特殊关爱自然是带有目的性的。欧阳说要睡娜娜,当着七个人的面(这时包厢里站着的秘书、保镖都在场),他的原话是:“我看你这妹妹挺合我口味,不知是否愿意……”李丞说:您说什么?欧阳说:陪她玩一玩,这个我还真看上眼了。 李丞好言好语的说:娜娜,你可同意? 娜娜对李丞又是愤恨上了,她已经对李丞改观了的,他为了他妹妹的事早出晚归,她住在别墅里根本忘记了他的不好,他有那么坏吗?在李佳面临困境时,他又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 可是今天,他在出卖她。娜娜说:我不。李丞,你个死性不改的烂人! 他刚刚不是很健谈的吗?这时候哑了?李丞捞过她的脖子,悄悄说:“只是玩一玩,就当是为了我。” 不行也没办法了,两个男保镖好比两堵铁壁铜墙,横亘着。娜娜眼底射出飞剑,她到底是太年轻,背叛这种事一点心头那团火就燃,李丞侧着脸:“陪他一晚上,报酬不会少的,再不济你有火对我撒,再多砍我几刀也行。”说到这,话卡在嗓子眼哽住了,娜娜狠狠的蹬了一脚过去,她看着李丞,说:“可以。” 程思媛静静地看戏的表情,又像是可怜娜娜。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易,欧阳的性器,是短而细小的,和他这张老脸很能对照上。这样年纪的男人,是很注重前戏的,他揉捏着娜娜的乳房,两指搓着乳头,舌尖顶着乳晕,给她致命的招数,说娜娜是小骚货,又亲上她的嘴,跟她舌吻,赞美她是尤物。 扒开娜娜的两条嫩腿,老牛一样的下身穿透进去,简直是在耕犁。这个欧阳吃过饭后还特意吃了壮阳药,药效几乎没有起作用,磨磨蹭蹭地动作着,后来又让娜娜女上位,夹着阴茎上下地坐,比提肛运动还要累。 娜娜安慰自己这只是一项任务,下体的黏液随着抽插顺着阴道口流出来,姿势换成后入,她光滑的背,一下一下撞到男人壮实的肚腩上,小鸡巴顶着浅浅的穴口,娜娜被磨得食髓知味,可是又得不到满足。 欧阳边操边问她:爽不爽?把你操上天了吧,我厉不厉害? 大腿根都蹲麻了,小穴里也越来越酸,娜娜被抓住了手,撒着娇媚的音儿:“不行了,要、要去了,太快了,哥哥,太厉害了……我要死了,爽飞了……啊啊啊” 她都没得到高潮,欧阳听着她叫床泄了,看时间也只过去二十分钟不到,这够尴尬的了,太短了吧。娜娜说:把我操飞掉了,太舒服了。欧阳拔掉保险套,说: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操的你。谁也不提只有二十分钟的事,事后李丞追着娜娜问,说这个老东西真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娜娜想了想说:比你强点。李丞说那让你再跟他睡,你去不去?娜娜说滚啊。 李丞倒不反驳她了,抱住她的脸吻她的额头,说: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了,娜娜。 娜娜心想,我摊上了你,是我倒大霉!她既然被李丞拉进局了,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献身。欧阳一年的流水几十个亿,她就算千百个不愿意,在这样权贵的人跟前,她没有选择。钱分到她手上,买铂金包可以不眨眼睛了,可她没舍得花,这些报酬是她应得的吗? 李丞瞬即往家里订了几台美容仪器,他总变着法的讨娜娜欢心,他心里也是有愧的,而且看不得娜娜脸上露出失落,他会油然而生出剧烈的自责。让娜娜陪别的男人,还是一个大肚秃头老男人睡觉的后果是,她没有让李丞进过她的身,娜娜说:禁欲呗,我不想再装假高潮了。李丞捏着她耳垂,说:你跟我也装过,没有吧?娜娜说:我跟哪个男人不装?李丞说:真不该让你陪睡,睡出PTSD了。娜娜说:说这话说晚了。你早干嘛去了,我现在看见鸡巴就犯恶心。 李丞脱了裤子,溜鸟呢这是。他说:你看,这个,恶心吗?娜娜闷住被子:“看见你的最恶心!” 先入为主 李丞见娜娜缩成一团儿,对她的爱越发重了,他拍了下床,说:“来,你别闷着,出来再说。” 娜娜从被子里发出呜咽:“我命是真不好。” 李丞没听清,问:“你……不好?”他看她哪都挺好,李丞实话实说夸她:“你很好,要是是我让你这么觉着的,那该怨我。” 听到这话,娜娜露出一个头,李丞坐在她边上弯下腰注视她,视线一对上,娜娜说:“算了。我挺值钱啊,也不是白给人睡得。” 那确实,她是拿自己身体给他作筹码,帮得是他的忙,损的是自己。李丞上身穿真丝的睡衣,软绵绵的银灰色料子,下身什么也未穿。一座沉静的俊逸的雕塑。他说一个字:“来。” “说了我恶心,你还这样?” “多做做增进感情,坐上来,听话。” “不要。” 李丞隔着被芯揪她,抓了几下都是空,他直接扑上去压住,两腿锁她身体,娜娜憋地没空气吸,叫:“你该去医院看看,你那精神分裂症到底好没好!” “你少操心我,就问你,做,还是不做。” 李丞忙给她被子往外扯、甩下床,没了阻隔,他坐着她脖子下边一点,没使多大的劲。但是他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快一百叁十斤的成年男人,他平时还健身,不夸张说,他要把她压死都有可能。 娜娜拉长她的尖叫:“你有病啊,神经病!真有病……好了!我,我让你操……别弄我了……” 就着李丞的鸡巴,他姿势正好顶到娜娜下巴,龟头戳她的嘴角。李丞横着眉:“张嘴。” 娜娜眼睛里还是傲的,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蛾翅一样长而浓的睫毛,眼白的边沿织成红血丝的网。她伸舌尖,缠绕着阴茎上挺立的青筋,尝到李丞荷尔蒙的腥味。 “舔啊,舔深点,含进去。” 虎口紧紧地卡上她下半张脸,李丞放肆地用阳具怼进她的樱桃唇,“怎么不叫William这名了,你不是很喜欢跟我上床叫别人名字吗?” 娜娜颔着头,颤声道:“呜呜呜……唔……” 她说不了话,嘴里还吃着大鸡巴,李丞手掌摸上她 的脸,爱不释手地捏她脸上的肉。边享受着小李丞泡在娜娜嘴里的快感,边着了迷似的猛肏她的嘴。快要把两个卵蛋也撞进她口腔里,一下比一下凿得重,娜娜的鼻尖被硬匝匝的屌毛剐蹭,舌头又要舔茎头,又要被粗长的屌顶地缩进去。她恨不能把这根东西咬断喽,嘴都被操烂了操爆了,奈何李丞的腰还在施力,剧烈地在她嘴唇里抽插,唾液不停地从她红肿的唇边溢出。 李丞低声说:“操个嘴,不够吧?你看看你现在淫荡的样子,哪里有不好?不是惯会用这副身体勾引男人吗?大学念了才多久,离开我身边又有多久,你眼光是越来越好了,还找上白人,跟你那个外国男友William怎么做爱的,你给他口过几次?他活有我好?屌有我的大?” 娜娜的嘴变成了他的飞机杯,她扭着敏感的全身,鸡巴猛的抽搐进她喉咙,射出的白浆混着透明的口水,流到她胸口一大片白嫩的肌肤上。 “饶了我,我不要了……”娜娜两排扣子被李丞狠厉的撕开,他对着她一对q弹的大奶子扇了几十下,故意惩罚她一样。 “以后别再骂我混蛋了,娜娜,你本性跟我就一样的。我野蛮,下流,色情,你跟我一样,野蛮,下流,色情,如果你是因为被我强奸过,才变得跟个婊子一样,谁都能操,这也是你自愿的。这一次我亲自送你到别的男人床上,也只是想让你记住了,跟谁睡是你的自由,但你已经撵不走我了,你大可以找比我年轻的有钱的厉害的,你试试。” “我干烂你的逼。”暴力扒掉娜娜的内裤,李丞带着灼热的体温,将她的腿分开,射过精的鸡巴重新硬挺,粗大的物什用力地插入穴里。 “你爱玩,这没有错,刚认识你的时候,不就有明德高中的校友范先文?还有他兄弟段彬彬?大学里那个塞尔维亚的William,你备忘录记的二叁十个名字我都不认得的,我不管你跟他们保持什么样的关系,你要跟了我,还上赶着找别人操去,你敢试试,有你哭的,看我不弄死你。” 阴茎捅进嫩肉每一寸褶皱,大床上一个疯狂的男人抓着空中两只晃动的脚踝,粗暴的操着后仰的丰满年轻的女人。 呻吟声失控地泄出喉咙,娜娜把嘴唇咬出血,拒绝叫出充满情欲的淫叫,来取悦龟头正在腔道里强硬且快的干着她的男人。无休止地耸动,粉红肉穴被撑得湿黏黏的,李丞的手按在娜娜的奶子上,揉搓着,玩弄着,没多久娜娜就憋不住的浪叫连连。 李丞说:“毕竟比我小了那么多,逼痒的时候忍不住找人止痒,这我理解——” 李丞一只手抱住她的腿,架到肩膀上,另只手把住她后脑勺,探头去亲她,腰腹奋力地抽动,直把娜娜的小逼贯穿了,速度加快,插得她哭叫着口吐乱语。 “够了,哥哥,不要了,我要去了,要高潮了……好大,太快了……操的我快死了啊!” 说着穴里便喷出水来,情欲让她眼含泪水,李丞更是汗水淋漓,交合处激起一阵电流,颤地两人都荡漾出强烈的快感。 “找除我之外的人给骚逼止痒,我让你睡完帅的就得被老的睡一遍,我说到做到。”话完,李丞一个挺身,射进了逼里。 而娜娜仰着脖子,脸上有种凌虐后的美感,双眼漉漉,看着身上那人,骂了句:“老狗逼。” 这个狗逼查她手机了,不然怎么看到她备忘录?娜娜从没有在李丞面前提过William是哪国人,他连这些都调查得清清楚楚?问李丞他也不说,只是拍拍她的脸,叫她名字,贴着她跟她道歉。全都怪他,赖他,要不是他害得,娜娜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大了她20 岁,他还有病,他弄得她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谈恋爱、做正常的性爱,她遭受的伤害都是他给的,他该去坐牢的,或者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就该给她钱,他好像给过,给过吗?给过,但她没要,她不是随便的像妓女一样的人,可是他让她变了,变得完全放纵地滥交。 娜娜走出李丞的方式,是找无数个别的“李丞”,企图在那些人身上看出不一样的影子。其实根本没有不一样,那些男人,说过的情与爱,第二天下了床他们也忘了,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范先文,自私享乐的占有她的身体,对别的漂亮女生也是同样;段彬彬,她根本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William,趋炎附势的伪君子一个;她在每个男人的身影里或多或少看出了与李丞相似的重合,怪她自己走不出来?还是先入为主让她无法忘记李丞? 欧阳是李丞送她的“礼物”,她吃到了苦头,也明白了李丞不是好脾气的人,至少在她这不是。 娜娜对于钱没有很庞大的追求,她从不曾想过拿自己的身体换钱,她是个有些单纯的、甚至莽撞的缺爱者,一直以来,别人追她说爱她,她对于这些是不屑一顾的,她缺爱,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钱权色,她只看重这叁样,沾了边的她才考虑。高中不少的人说唐娜娜,高傲又清高,那些人都是没有得到她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后面的一些肉体上的玩伴,也是作无聊消遣,没放在心上。这么一厢比较,她最怨恨的,其实也是最符合的。 李丞,不缺钱,他的家底以及现有的足够他呼风唤雨了。权力呢,那是她触及不到的阶层,他认识的人脉与她是不会重迭的。至于色,娜娜认识他一年多了,他看着就叁十出头的年龄,会做保养,脸挑不出毛病,而且很舍得投钱在穿上面,穿出一身历尽世事的少年感,哈,不是她刻薄,她见李丞每次他都穿的像秀场要去走秀的,精致地找不出瑕疵,可白衬衫白内搭就把瘦且高的他衬得很清爽了,他偏喜欢一身潮牌,他的精神病包括这个症状吗?男人的美貌也是另一种致命,那些女人,程思媛、赵茹如,还有娜娜不认识的,不知道的,不都是落入了李丞天然的圈套里?他是个供人垂涎的美人了,在大多数女人的审美内,还不能从别的男的那找到代餐,这种精神病自带的气质,别的男的学的来?说到这,好像精神病也成了李丞的魅力,让他多了一层不可亵渎的神秘,要知道,男人的神秘,绝对害死一大片好奇心的猫。他猎到的猎物,哪一个不是愿者上钩,没有不图他的美色的。 钱与权更衬得他外貌上的不可一世,邪恶、堕落长在这样一张脸,另一面是水、竹、玉、内敛、破碎感,同样的,人格上他也是矛盾的,理想主义,还是浪漫主义?或者是综合的,或者他哪个也不是。女人对他这件艺术品感兴趣,他从小到大都习惯这种来自异性的宠爱了。 新年的年初,娜娜回了趟她家,年夜饭必须要吃得,过了叁四天,年没过完赶着回山湖苑了,这次是叫货拉拉拖着她全部行李。在家里唐母、唐父还问说,隔壁邻居住的男人是不搬走了,怎么好久不见人。娜娜尴尬地闷头吃菜,她对面的唐言其坐在他独特的座椅里,也是唯一的主座,瞪着她,裂着嘴笑。笑了会又哭闹,娜娜鼓着眼仁瞪回去,说:“他还没长牙?” 唐母说:“哪那么快。” 唐父说:“有空跟你弟弟多玩玩,你看他多喜欢你,见了你不知道多兴奋。” 跟他玩?不如跟李丞玩呢。 娜娜说:“我该叫他,其其?还是言言吧。” 唐父说:“康康。” 唐母接话:“小名是这个,健康的康。” 娜娜于是蹲到婴儿椅的边上,压着嗓子轻轻的,一声一声地叫,直到把他逗得不再哇哇大哭,而是手舞足蹈的哇哇爆笑。 她的父母对于她要临时的搬家表示很通融,用他们的原话:“你这么大了,该自己拿主意了,再大一点要嫁人,我们留不住的。”他们何尝不知,她对这个家是膈应的,唐言其是健康的康,她呢?她在这里,她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了。将来财产都分了她弟弟康康,她父母把她当一盆始终要泼出去的水,真是疯。 承袭下来的老路 随着新年来临,李佳的案子慢慢步入正轨,段衡不在本市,双方律师协商后,开庭时间推到年中。这个年过得并不顺心,李佳没打算要孩子监护权,李父说:“你凭什么让给他?” 李母也说:“好歹你是妈妈,自己的骨肉能忍心?” 李佳跑去问李丞,她真不觉得她哪做错了。李丞告诉她:“错不在你,也不在爸妈。在我。”李佳摸他额角:“李丞,你讲话有点谱好不。” 李丞继续道:“是我没尽到责任,我身为儿子,传宗接代该我承担。他们想子孙满堂,你生出来的,他们不宠着不疼着,还疼谁去?” 话里是自讽,李佳这个时候挺可怜她哥的,这个长得似神的男人,到底怪命,命这玩意儿,搁谁身上谁都消受不住。神灵、神经一字之差,却奴役了一个人长久达到一辈子的灵魂。要李丞没基因的病,他十几岁时没癫过,如今不至于落个“垮掉”的名头。再往狠里说,如果他投胎在一个普通贫穷的家庭,最泛泛的家世,也没有神仙一般的容貌,但只有一点保证,他脑子是好的;结局都大有不同。 李佳的儿女段亦风、段若之虽冠的是段家的姓,可自打出生起娘家给的就比婆家的多。段衡清楚,段衡的家族也清楚,李佳这女人算下嫁。外人估摸着李佳是不是随了一点她哥哥,不然怎么嫁一个拳头往家使的窝囊。还忍了这么些年。这得聊到段衡其人的驭妻魅力,李佳挨揍一点儿不关情趣,但她也不曾跟她的家人揭发过,哪怕一次,都没。段衡掌握一个女人,首先抓她的受虐倾向。打伤她之后又冠以爱的名义求得原谅,一次,二次,无数次,借口从他控制不住自己到拿命威胁,再到殉情、一家四口一起去死……李佳除了妥协,只有妥协。忍耐是好品质,在李佳这里发挥到了最极致作用,那便是让她遭受严打、酷刑、鞭罚、割裂,幸而关系真的到此为止了。婚姻这场形式在李佳的人生中画上了一个极其扭曲的逗号,为什么说是逗号,前半生她是富家女、是智商高过普通人的神女、是享尽了宠爱的超越了长子李丞的给父母脸上贴金的幼女。段衡是那个逗号,他让李佳过上了一种暴力类似家庭,但一切都玩完了。所以她不要她的子女,她要跟他打官司,让他赔光,不止钱,还有他剥夺她的东西,她会让段衡赔进他跟他家族的后半生。 李丞还是劝他妹妹算了,李佳说:“你以为我真像你了?别这样,我放过他,谁放过我了?他怎么对我的现在谁不知道?报纸里头条里我的事迹还少了?别人说我有什么什么病,我有没病你不是最明白?我不像你,我只是遇人不淑!我挨打跟我一点错都没有,你说他该不该死,几千次死不够的。” 李丞没什么话说了。李佳倾诉完开车回了,他待在空落落的房子里,今天初二,家里有一台扫地机器人,叁台移动仿生家具机器人,他把机器人们赶进他的主卧,他自己则枕在沙发上睡觉。梦里他看见他,准确些是少年时期的他,15岁,还有他的初恋,那个女孩儿跟他一块上学、放学、写作业,她不嫌弃他的精神病、神经病。李丞想他必须一定要和她处对象,就在今时今日,再晚一天都耽误事儿,谁阻碍他他都不管。女孩说:“那咱俩就在一起呗。”在李丞说完“我感觉我对你有意思”这句后。李丞为她纹了字母,HJL,她的名字。纹在后颈。他知道这会是梦境,但的确是发生过的。 放学回家后他需要吃治精神分裂的药、向父母汇报、关在房里写初叁的作业,每一天他去见HJL第一步是反锁房门,第二步是摊开作业本,第叁步是五分钟内抄完答案,最后一步是打开窗户跳。他没有考虑过后果,当时想的只是很简单的“我喜欢她”、“我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这段恋爱谈了不超过半年,分手原因是李丞喜欢上了另一个班的一个女生。谈第二个女朋友的时候他把他纹的纹身洗掉了,没办法别人闹这个,说看着不吉利。洗纹身比纹的时候痛一万倍,纹身师问他,洗了干嘛,后脖子人又看不着。李丞摇头,说:“再不纹名字了,受这罪,唉。” 梦做到这里戛然而止。李丞闭着眼睛,他还没醒,记忆里纹身师说了句:“小小年纪,为爱纹身,你懂什么?”确实,那个时候不懂爱为多,认为爱一个人就必须做点什么证明这份爱,没考虑过以后会不会后悔。他站在15岁的李丞面前,很佩服他能进行一些无忧无虑的爱。同样,15岁的他,绝对没设想过未来的他会是一个“食色性也”的性猎者。 他的父亲在他幼年时就不停灌输,他对李丞母亲是深入骨髓的爱,一种别人无法替代的情感,超越了物质、产业。但是李丞,他知道父亲遇到母亲之前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父亲亲口说过,只有真正爱一个女人,才能跟她结婚。李丞信了,他打小就信,他不能不信——马雯自他出生起就没再挣过她原本的钱,而是帮着李政延挣,李政延每个月算好日子给马雯额外的生活费,还会另外给他花钱,其中包括他吃的穿的、玩的,小学班的谁谁谁没钱了,第一个找的就李丞。大家都知道,李丞家最不缺这个,他爸可有本事。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出轨找小叁小四,把母亲逼得自杀,后面抢救回来,躺在小方块的病床上,李丞看着他貌美而倔强的母亲。这个女人,奄奄一息,满眼不甘,用着狠毒的语言诅咒她丈夫,泄恨似的逼着当时的李丞接收这些,像是把对李父的仇,一件一件,报在李丞身上,只有这样,她才觉着公平。通过母亲恶毒的描述,他看透了他父亲所作所为,母亲脸上痛苦与忧伤的神情他终生忘不掉,那样的丧怒,这种表情后来在他人生中不断又不断地重复出现。多年后,他简直活成了父亲的翻版,比父亲更甚,被他伤过的女人一个一个变成了他母亲的复刻。 他踩着他父母在爱情中踩过的坑,走了承袭下来的老路,逃不了的注定的命。 优等生李佳,他从小的好妹妹,和他一样的早熟,对一些事深有体会,李佳没病过,是健康的那一个,可又能好到哪里去?李政延言辞凿凿,说应酬而已、逢场作戏罢了,马雯将他与不同女人的床照甩到地上,又让保姆取来她在车内偷偷装设好的录音笔,女人的调情声,父亲游刃有余的应对,接吻、脱衣、抚摸的声音,喘息声……面对马雯声声嘶鸣的质问,李政延脸上多难堪,却说不出一句话。后来谁也不管孩子,各自赌气不归家,任由保姆带着自生自灭。 再后来,就是李丞生病了,还得是这个病,缓和了父母僵硬敌对的关系。李政延动用北上广的各种人脉,送李丞住进全国着名的精神病院,往往不到一星期就要换,他总有新的方式自虐,脑袋砸墙砸玻璃,筷子吞进喉管,自剐耳光,要么就是害人,护士见了他都躲得远远。李政延和马雯只得把他接回家、静养,反而不闹了。 李丞对任何人对他的评价,他都一笑置之,到底是精神病让他没有了羞耻感、所谓感,还是要追溯到孩童时期他长久的孤独、伴随着叹息与抽泣的失眠、内心扭曲到极致的痛苦?无所谓了,不管是哪一种,他天生的要一步步毁灭本就虚有的象牙塔,精神病是他的避难所,何尝不是他对于外界一切的反骨?不去在乎,所以不会受伤,但是伤到别人,也无法共情。 本质上李丞同属于缺爱的人 ,伤害人的方式看在他眼里,是表达爱的方式。唐娜娜正处于无忧无虑的爱的阶段,他嫉妒她,所以毁掉了她。他爱她,所以改造了她。醒来后李丞先摸出沙发座被夹住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家里。他说他要带他的女朋友和二老见一见,电话那头听了立刻应好,说随时欢迎。这个年过完,有些还尚未可知,但有些已步步注定、顺理成章。 幻想不攻自破 娜娜没想过她能见到李丞的家人,这天很快就来了,进入李家老宅前她心跳的极乱,她清楚她的条件,对比于李丞的条件—— 她高攀太多。 甚至在来的路上,她猛地想到程思媛、赵茹如她们。 程思媛跟李丞有过一段往事是她被卖去跟程老公欧阳睡了之后,偶然间得知,但不悉全貌。大概他俩从前的关系和她现在与李丞的关系相似?事实跟娜娜的猜想也不差。程思媛发家不也是靠跟李丞做炮友么,后面借李丞的关系出国、留学,见过的男人越多、眼光越高,再再后面才嫁进了欧阳氏富豪家。 赵茹如本来是娜娜唯一看重的朋友,同班了好几年的老同学,同样不怎么受教的出身,同样骚浪又渴爱的人格,不良少女之间惺惺相惜而搭建的友谊,后来由于横空一个李丞,渐渐也淡了联系。偶尔朋友圈刷到赵茹如动态,不是旅游打卡就是晒消费账单,记得她好像说过李丞给了有八九十万,就因为那个打掉的胎儿,现今想想可能远不止这个数。毕竟那时候赵茹如还十分不舍得,说是李丞没看得上,画外音是她仍爱着他但不被接受,拿了钱还放不下这个男人。 而最开始对李丞就没甚意思的,唐娜娜,此时正坐在李丞的副驾驶。娜娜忐忑道:“只是吃一顿饭,没有别的什么?” 李丞转过头,面上露笑:“不会,别想太多。” “可是,我很紧张……”李丞开口打断她,“总要见一见的,不是吗?” 娜娜只好咽下牢骚,说:“你讲得对。”又不禁在心里琢磨,她跟他发展到要见父母的地步么? 坦白说她算迟钝的那种,应了李丞平常最爱讲她的那句“胸大无脑”,其实最早她都没意识,见过几次李丞开辆大众,心想这新搬来的邻居不过如此,她爸唐伟宏的车都比这贵;被强奸后李丞头一次请她吃饭,递来一张六位数的卡,当时第一反应也是气得脑子涨热,没深想他这个神经病背景如何;直到被塞进李、程、欧阳、她四个人的饭局,见识到李丞跟大人物谈“生意”时的场面,体验过给人操一次逼就能令在场所有人的利益都得到满足,她这才完完全全颠覆了之前的错误的观感。原来强奸她的那个人真有权势在握,设想:高叁那年她去报警说被人强了,李丞不仅有的是手段脱罪,说不定能把她整得更惨呢? 程思媛、赵茹如被带进过李家的老宅吗,拜访过他的至亲吗?不论怎么着,但娜娜有机会。她见过被家暴后躺在医院的他亲妹妹,接触过盖章她为“舅妈”的他两个小外甥,借他之手同别的男人进行权色交易——李丞让她有了经济来源,尽管不正当,且她赚的钱财大部头经由他打理,但,她不能否认,一种上流的阶层的生活正缓缓向她招手。父母中年得子,唐家的希冀掌罩在唐言其(康康)身上,而娜娜本就不受重视,一出生便不被父母长辈看好,青春期大多时间花在和男孩子撩骚上。而,这个试管婴儿弟弟,明显会过着和她天壤之别的人生,小时候被家里宠着爱着,长大了学会要钱后只会更加了不得,她作为姐姐绝对占下风,到时候他跟着她父母叁人,吸血鬼一样吞食她的后半生。好在,李丞的出现,给她打开了另外的生活方式,程思媛混得不好?赵茹如过得差了?她未必不能像她们,攀上个大富大贵的最好,攀不上不也能靠着她的子宫敲诈一笔大的?更何况,她相信她有姿色,也年轻,更重要是对过上好日子有种殚精竭虑的渴望,最主要的是,经历过李丞这样的人物的潇洒过后,她不甘心被落下。没人告诉她,她的逼竟那样“值钱”呐。自打认识到她能利用性资源赚取想要的一切,以前的把戏好似遇上降维打击,没一个搬得上台面。跟人谈恋爱有感情基础在,约炮是互相情愿,她的阴道从不曾计算过那些男朋友的价格。可她今天过得什么日子,她把家里的东西搬来山湖苑,相当于这个年和李丞一块过,他说让她今年生日前选款车,这话说好几回了,不像在逗她;她跟着其他的男朋友,能有这待遇?早该收收心了,她不可能再像以前这样贪玩,备忘录长串的人名们晃而变为过去式,未来有更大的盼头等着她。既然能依靠美色跟身体赚到她想要的,这些她父母一辈子都给不到她的享受,那为什么不呢? 李父李母看着尤其慈蔼,但气质是雍容的。李丞给她作介绍,脸上带点儿傲,好像她挺拿得出手。 两个老人,实则根本不老,无异于影视剧出现过的富家子弟的双亲标准模板。李母马雯,头上一根白发都无,梳成古典韵味的盘发,脸的皱纹更是少得可怜,唇上红艳艳,一枚平日作惯了打扮的富贵妇人;李父李政延极瘦,背也细溜,不驼,狭长的脸、眼睛、下巴,坐着端正矍铄而不显老态,李丞该遗传了他爸的身材与外貌。 娜娜听到李丞形容她“甜美”的时候羞得恨不能找个洞钻,倒是他父母没什么表现,对她始终冷冷淡淡。家政保姆已备好饭菜,摆上圆桌,李丞弓着腰,先给他父亲斟满酒,再替他母亲夹好菜,坐回原位时看得出来身子绷得有点拘谨。 尽管知晓这是李丞的教养和规矩,娜娜咬着嘴皮,心想他在他们面前也紧张?像个怪听话的巨婴。 李父抱怨说:“给佳佳打电话叫她回来她不回,她可真是倔。 ” 李丞说:“她性格就这样,从小到大没变过,何况离婚官司、财务上几个官司没打完,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望您二老谅解。” 李母垂着眼,道:“劝劝她,不能连孩子都不要了,大人的矛盾,跟自己亲生孩子干嘛过不去,也真是,还真能让给段家不成?” 李丞嗯了一句,闷闷的:“再说吧,听律师那边的说法。”李佳找他也是这套说辞,劝劝爸妈,不要过于执着。他夹在中间,一头是年老的父母,另一头是疲惫的妹妹,好似上升为了这个家的主心骨,这时候他的家人不拿他当个无能的精神病了,他的地位像一夜之间拔升,一下子跳到了令人仰仗的位置。 娜娜安静吃着碗里的餐点,不敢抬头。 她以什么身份同李家的人交谈呢?万一说出来的话不讨喜,她口才本来一般般,还是不讲好了。 然而那话头追着她来,李母眯眼,叱声说:“李佳把抚养权给了段家,难道我指着你那两个姐姐的人认孙子?天大的笑话!你也该孝顺孝顺我和你爸爸了,有生之年能等到你的好事?” 李丞噎住了,咳了两声,沉寂下来道:“妈,急不得的,慢慢来。” 李父扫了一眼:“前几年你也这样说。” 娜娜在一旁跟着忍气,这意思明显催李丞加快进程好抱孙子,她不傻,听得出是特意讲给她,李丞又没带别的女人回来。 李母转过面,变了语调,和善地对娜娜说:“小唐,你这样小年纪,还在念书?” “嗯……是、是的。”她感觉口干,抿了口茶水。 “今年可有二十周岁没有?” “虚岁二十了。” “那便行。饭菜可还合口味,见你胃口不佳,叫人端几道甜品上来吧。” 娜娜腼腆地应承着:“劳烦您了,我吃着很好吃,好吃的!” 李母瞧着眼前女孩的面容,暗暗衬度:倒真是倾城之貌,她儿子眼光一向不赖,找的这个不比那些上镜的女孩差,性格也乖巧,李家的基因给到她,怎么不算造福她呢? 诸人的视线一齐探到她头上,保姆下一秒捧着水果和热饮迎过来,围到她身旁听候发落。 娜娜避眼看向别处,尴尬地脚趾抠地。 李母慈爱地关照她:“小唐,要是哪天受了欺负,找阿姨这来,我跟他父亲都是明理之人,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这个他指李丞。 娜娜压低了音,软声道:“好。”说毕不自在的埋了头。 饭后候在宅邸的厅堂歇息,李父李母叫来佣人,人手一只誊金的鼓得大大的红包,李母说了几句吉祥话:好事成双、喜上加喜…… 娜娜摆手推拒,细细地唤道:“不用了,谢谢您……”救助的眼神瞥去李丞。 李丞揽住她,淡淡道:“你收下吧。” 娜娜轻轻接过两只红包,仿佛烫手,滚热地浇在她手心。两沓钱沉甸甸地重,这一刻她的心也逐渐下沉,李母拉住李丞同他寒暄,勒令他备孕期间尽早戒烟戒酒,婚礼的形式须得参考父母意见,但也不急,先怀上再办,还说了好几款妊娠油的牌子,叶酸片、芝麻丸、燕窝、生蚝这些全叫佣人先记着,其他的补品等问过医生后再购入,特别拎出他和娜娜,申饬他俩千万要提前做好准备。 临走前李母送了一个翡翠镯子,亲手戴到娜娜手腕,成色透亮晶莹,玉镯冰绿的成色和她透白的皮肤相辉映,少说也得二十万。然而李母却笑说:“一点小心意,怕小唐见笑了,将来有好事将近,你想要些什么与阿姨说便是。” 回家后,娜娜垂着手,望着毫无绺裂的玉镯怅然若失,翡翠的灵性藏着暗光,戴久了蕴出些温意,寸口脉的搏动一下一下打在镯子上。 她的任务突然而然被定下后,日子恰似在往好的路上走。李母说过的话盘绕耳边,幻想着怀了后迎接她的会是哪些奖励呢?她想着要在沿海的城市置套房子,这个愿望是不是太宏大了?算了,先怀上再看,李家的人倒不像小气的。 同房时李丞的鸡巴插进娜娜的穴里,像在完成学业,每天按时按点交作业。月经延期一周后的清晨用早孕试纸测出来一点颜色不显,拿验孕棒试了居然显了一条杠,娜娜尖着声音喊,李丞匆匆从卧室跑进卫生间,见她举个纸杯里面一抔黄尿插根验孕棒,他说:“验出来了?”娜娜躲在马桶边,说:“你自己看!” 李丞一看,头耷拉下来:“一条杠啊,没怀。” 娜娜捂着嘴,心底泛酸,掉落一颗泪珠:“李丞,你少糊弄我!” 李丞急改口说:“对不起,我的错,让你受累了。” 娜娜问他:“怎么还怀不了啊,我的肚子……不争气!” 离见家长那天才过去半个多月,李丞安慰道:“宝贝,顺其自然吧。” 娜娜哑着嗓音,说:“改天你去做个检查,万一是精子质量不活跃呢。”李丞凝眉道:“说这话。”娜娜抬眼终于憋不住笑了。 据说左眼皮跳预兆喜事将近,唐娜娜的左眼皮近来整日整日地跳,不知是否真像民间说的传奇灵验。然则没有等来属于她的孩子,却等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叁月的中旬,程思媛的孩子出生了。 说得再震惊恐怖一些,是程思媛与李丞所结合的那个孩子出生了。 娜娜所沉浸的有关未来的幻想不攻自破了,命运胯下的奴隶、牲口说得不外乎她这种人,一旦觉出点生活的盼头来,倏然间就要被飓风掀翻,她被玩弄得不轻。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道歉的方式 程思媛的孩子,理所应当——并非欧阳种下的,生出来称重足足八斤半,头重脚壮,这肥大的肉体狗娘养的却随了假父亲欧阳,天杀的,她向李丞借种,生的儿子投胎是这种体型,莫大的讽刺啊。 当剖腹手术刀划破程思媛的肚皮,切分皮肤和肌肉,割破羊膜,一点一点取出胎儿巨大的头,然后是圆肥的身体,最后是胎盘,而后,由子宫从里往外,一层层缝合伤口,这弥足艰难的生育过程才算有头有尾的完成。麻药醒后,肚皮、阴道、乃至全身,没有一处不让她疼,躺在病床上犹似生不如死。剖宫之前,程思媛想的是:“生产的风险会让她死在手术台吗?或者一尸两命怎么办?往后她能依着这个儿子得到更多、更好的家产吗?……” 欧阳立在边上,握她的手,说:“思媛,我不会让你出事。” 程思媛诚心点头,就这样糊里糊涂进了手术室,两小时后被推出来,见了一眼那新生儿,又突翻白眼晕厥过去。那么、那么肥,紧致但不孱弱的肥肉,臃肿犹如地冬瓜,脸型肖似欧阳,下巴如出一辙的桃子尖尖,一脸诈样儿,任谁见了不说一句:谬哉!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两次都是排除,欧阳竟毫无展露一丝的怒,给予程思媛更多是陪伴。有天突然就问了,是李丞的吧?话里没有犹疑,程思媛原以为他的不表态,是接受,却不是,挖坑在这等她呢。程思媛说:“老公,你怪我吗?我好丢人。”欧阳笑着的:“你还要贪多少,嫌我给你的少了,生个别人的儿子套我?”程说:“不要,那送人,送到国外去给人寄养,我保证除了我、你,还有小李……没有人知道。” 欧阳:“我会好好栽培他,视如己出。你想着把他送掉?思媛,我看错你了。” “不是,没有,”程思媛听这意思,倒不理解:“您听我说,我有错在先,早该想通的,在您面前不能撒谎,不能自作聪明……您喜欢他,是他命好,但千不该万不该,为得到他做了件愚蠢至极的事……您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DNA鉴定验出来之后。”欧阳说道。 程思媛瞒的天衣无缝,欧阳一直没有往那方面儿想,只听得她联合私人医生骗他说,是奇迹,人到中年之奇迹,他的精子在末路穷途中回光返照,光耀进程思媛的肚子,使得欧阳更坚定老夫少妻这条路是他的求子解药,步入中年如何?他贪图妻子的年轻,妻子贪图他的财产,老天爷居然还赠送他一个意外之喜的受精卵,一根耄耋之年的阳物伏在常年潮湿的卵蛋中,焕发出买春般的雄风之气。程思媛前8个月并不显怀,怀了像没坏,肚子干瘪瘪的,到了生产前没有多久才炸了起来,所以她早早对李丞说:打掉了。李丞信她:那就好。她骗过了李丞的眼睛,不敢相信她怀着身孕,安稳稳现出于新、旧情人间,拉拢欧阳替李丞的家事擦屁股。要是欧阳再敏感一点,定然能识出尽有的破绽,他可不是什么肚量大,而是被蒙在鼓里——程思媛不愿将怀孕一事弄得人尽皆知,怕把他难得可贵的儿子吓跑了,欧阳自是赞同,他也怕。太宣扬保不齐意外重重,还是低调为好。于是众人守口如瓶,见了外人不提这事,广州日报还有生意场上的那些人,屡次详询程思媛的预产期,欧阳命他的秘书妥善打发掉,一律说日后再告。 照现在这么一说,李丞这小子怕是老早就跟他老婆搞在一起,他底下那物不行,岂不是无人不知? 他的思媛,对他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古往今来过得荣华富贵的,哪个不是母凭子贵?程思媛惦念着的可不止眼前,她要的是保障她终生的东西,牢实的继承权、攀升的家族地位、而不仅是来来往往的钞票。 要不是欧阳留了份心眼,孩子一出生便做了鉴定,凭他两颗萎缩的睾丸,真得了命运女神的眷顾?结果显明不是亲生,不是亲生也好,至少看清了他的思媛,她嫁给他,她那么年轻,谁能保证她会永久跪拜在他的软鸡巴从今往后几十年?她自愿安心服侍他直至他寿终正寝像女儿给父亲养老一样?他老得不行那天,程思媛依然会是年轻的、漂亮的、诱惑的。既然她早晚会找别的男人,早和晚已没有区别了。如此,他就理应当替外人养儿子?说来说去,真正受骗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呢。被一个女人骗,也就仗着她比他年幼几十岁,欧阳挺着他比程思媛怀孕时还大的肚子,嘱咐她:“养好身体,早点出院。”他人直到程思媛出院没再探望过她,他的贴身秘书跑挺勤,一天送一次补品,程思媛喝不完,天天总有剩的,她让这个秘书隔一天送一次就行了,秘书说不行,是董事长安排他这样照顾她,程思媛说随便,但还是喝了一口就全倒掉,不觉着浪费。好像无论多珍重的她如今都不大珍惜了,自从当上欧阳的太太,暴殄天物、挥金如土的日子都他妈过腻了,沉沦在阔太太圈的交际中,圈子里的女人跟她的境遇大同小异,各自撑着各自丈夫这把保护伞,呼风得风、唤雨得雨、摘星得星、摘月得月,她还是普通人时只觉得这种生活像一场梦,做也做不到她头上。可她这些年一心往上爬,一根一根的高枝玩命地攀,站到很高的位置后回头看,曾经遥不可及的,靠着她自己的手段也唾手可得。 出院后迎接程思媛的是一纸离婚证书,欧阳连面也不让她见,她祈求说想看看她的孩子,出面交谈的律师明确拒绝。程思媛说:“我不管,你要让我见见欧阳。” 律师说:“不可能。” 程思媛没当真,律师带来的几迭文件她看也不看,当着人面拿火机点了烧了。律师让她尽快收拾,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程思媛皱眉头,叼着烟说:“你什么意思?” 律师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程小姐,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这栋房几天后会另有人入住,这几天姑且当你的临时住所。字你自是可以选择不签,欧阳先生交代过,到时你们直接法院见。可那就闹得太难看了不是?” 第一天、第二天、第叁天……七日过后新的住客果真叫来亲友团,为赶走程思媛,摊开一项一项合同给她看,程思媛想:“他真要对她赶尽杀绝?”她说:你们这是鸠占鹊巢!这房子我有权利决定卖与不卖!人家告诉她:房子是欧阳先生做主后同我们联络的,您请自便。不就因为她肚里出来一个孩子,是她作孽,还是孩子作孽,惹得欧阳对她发逆鳞大火。 李丞在本市,远在广州的程思媛被逐出夫家他当然不可能领略,可他有个儿子这事不止唐娜娜,连他身边的亲人、好友、多年前的老同学……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娜娜跑去向李丞的母亲告状,控诉他玩弄女人心,多情、随意、放浪形骸,李丞被李母面命耳提地说了几句,过后也没下文了。 在定位软件zenly上李丞找到娜娜,人在海底捞,李丞去了,真相大白——隔间里还坐了4个男孩儿,二十上下,打扮时髦,干净又机灵,一个比一个英俊。 唐娜娜脸上化着时下风靡全网的烟熏截断妆,半截烟绿眼影悬在眼头,眼尾一抹冷白飞挑,猫见姗姗迟来的李丞,故意往旁边搂男孩子的肩,靠得近近地啄人脸颊。 李丞挠了挠鼻梁,表情复杂。 “你往哪点的男模呢?”李丞快被这4男1女逗乐,一说完就后悔了,几个男孩坐得端端正正,瞪他跟杀父仇人一样。他又说:“你嘴是沾人家脸上了是吧,唐娜娜。” 娜娜松了口,那男孩被她亲红了脸,眼都不敢望向李丞,忙瞅她的眼色,特像她包养的小白脸见了人家正牌老公,心虚得头也不敢抬。 “少管我,只准你肾虚、肾透支,不许我找人玩玩?”她讲的心直口快,在场的小男孩们听了用力憋着笑,男的没能力,有鸡巴资格怪女孩寻外食?几个人于是把背打得更挺。 李丞说:“演上了这是。” 他咂了咂,“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娜娜看着他笑,回嘴道:“不是,我有说错吗。”李丞说:“你让这几个……先离开一会儿,行不行?”娜娜回答他:“我花了钱呢,我可不听你。” “让你的男模特们走吧,算我求你。”说着他人来到了桌边,挤进娜娜和一男模中间,这男孩染了一头粉,胶原蛋白全堆一张脸上了,李丞有股冲动,想把这傻逼粉毛摁进翻滚的火锅里,脚下正踹粉毛的小腿。粉毛忍着痛,不明事理的扭眉:“踢我干啥?” 小逼崽子,刚不还被娜娜捧住脸亲来着,李丞看他就烦。 李丞拿手肘推了下:“去一边去。”4个男孩没一个有眼力见的,坐着不动。李丞扯着微笑,赶紧说:“行了,没你们的事,我司机就停对面商场,车牌是XXXXXX,上车后留个微信给他,我付比她多叁倍的钱,让我俩单独待会的,快点走吧。” 娜娜敛声说:“我真服了。”趁着四下无人,李丞抓准话题:“你听我解释啊,程思媛跟我是去年的事儿了,我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娜娜说:“别提了。”李丞凑过去,握住她的手掌,声音都变了,高昂的:“我做错了,原谅我。”娜娜不领他的情,撇开一个笑,说:“呦,你也知道认错?我不是听岔了?” 李丞耷着眼,说:“以前好多坏毛病,跟你之后就没了的。”边说手指边解上身的腰带,腰带扣头反着镜面墙的光,刺得娜娜心头一暗,她接过来,嘀咕道:“你改得掉么?” 她捏紧长条的腰带,在手里折成几道,自问自答,“你对什么都太不在乎了,真不怕欧阳找你的麻烦?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你以为谁都像你爸妈,对你处处依着,顺着?”说到李丞的家长,她缓点一下头,睁大了看他:“你啊,全是被家里人惯出来的毛病。” 李丞伸出手,手心对着娜娜,他眉眼此刻沉沉,娜娜问:“这是你想好给我道歉的方式?”李丞压低了声音,说:“是,打吧。”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让咱们小李这章那啥那啥的,算啦,下章等着吧,有他够受的,这小子,嘿嘿。 嘴上功夫 李丞的手掌铺开来,一块玉石般的光泽,温凉的、润润的,如同这根粗腰带甩下时他发出的那声呵气。娜娜捏在手心里,像在捏着他的性器,“为什么?你这么对我?”她不理解,李丞对她射过那么多次精,却射不出一个孩子出来。她比程思媛年轻,却不是程思媛这种易孕体质。 李丞诚诚恳恳地说:“你继续,打吧。” 他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娜娜索性用光力气,迅速地抽打着那块凉石,抽出猩红的血印子来。李丞一下都没躲,像一个做错事认真受罚的孩子。闹得动静大了,招来海底捞的两个服务员,一个说“小姐消消气吧”,另一个说“先生您不疼吗”,但也仅是说说,没有一点要劝架的样子。 李丞递了个晦涩不明的眼色过去,俩服务员便似懂非懂地离开了。 娜娜的那根腰带不由地往他底下抽,犹如毒鞭,碰一下就鼓出来了。一大坨,娜娜笑了笑,李丞的那玩意儿急匆匆的,压根经不得调戏,她直接上手握住,而周围还坐着一片不认识的顾客。 这晚还是搞在了一起,甚至连地儿都没换,就在海底捞的包间。李丞晾着硬挺的鸡巴,他蹲着,专心侍弄娜娜的小逼,当然是用舌,他想用手指,娜娜不准,说:“舔你的。你也配给我抠?”实则早就抠过了,这逼他都不知抠多少次了。她喜欢被舔,他就老老实实的舔,说不定舔得多了,往后她怀孕也能容易点? 可是娜娜是娜娜,她不是程思媛,程思媛想怀孕,找李丞打几炮就能怀上,她唐娜娜的确没这个运气。 程思媛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小时候父亲去世得早,跟着母亲过尽苦日子,母亲在她念高中时改得嫁,这件事,让她彻底否定了女孩子好好念书就能过好日子的观念。她妈靠的就是仅有的美貌,才嫁了一个好条件的男人。于是做什么都要为了美,念书无用,至少是救不了她了。后来的每一步也印证了美给她带来的好处,她最快迁越阶层的方式就是靠男人,只不过毁了她的也是这。欧阳把她赶了出来,断了她的资金来源,还收走了她唯一的孩子,她混的太太圈子如今没一个收留她的,都等着看她笑话呢。不得已她消失了一段时间,据说是全脸都整了容,去夜场凑够了钱又出国了。 害得程思媛这样境地的,始作俑者,李丞,她没怪过他。李丞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大手笔贵人,她的青春最好的十年,因他开始,因他结束,还拥有了一个属于两人共同的结果,但也就是因这个结果,使她一夜之间从高位跌落,失掉十年所得。手里的余钱还是程思媛靠自己扣扣搜搜儿攒的,婚内欧阳给的那些钱她一分没捞着,谁让她没硬气的娘家,没人教她怎么离婚还能使利益最大化。 李丞呢,他出事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在车库里黑漆漆的,开车门时被人从后脑勺敲晕了。醒来之后在一间凉嗖嗖地仓库,人四仰八叉,全身酸痛,尤其是排泄处。他的记忆完全断片了,但身下的疼痛源源不断,肛门像被好几个人撕裂过。 “操你妈的,我操你妈逼,你妈的逼。” 他破声骂了一连串地脏话,都不足以表达愤怒。 “谁干的?”他望向四周,没有一个人。 “谁他妈的这么缺德,老子不把你们宰了不是人!”李丞话音刚完,被人一脚踹倒。 旁边有人,只是藏在暗中一直没出声。 是一个醇厚地像巧克力的声音,是欧阳在说话:“你搞大了的肚子,我替你养着,你的种,现在还是我替你养。小李,男人要仗义,你看看你,算个男人?” 李丞说,是你啊,我操你妈的,你叫人轮奸我?我他妈的第一次被男人上。他说着笑了,欧阳你知道么,程思媛跟我上床最大原因是你满足不了她,她说你硬不过五分钟,什么时候都软趴趴的。 但这些跟他被几个男人爆屁眼没什么干系,纯属是出于他的自尊和面子,李丞不想连嘴上功夫也输了。 凭空的孩子 李丞活了快四十年,没想过自己还能变成男人的鸡巴套子,他一直是操别人的角色,人生体验感靠屁眼开苞儿加到100%,所谓奸人者必被人奸。仓库里头开着一盏隐隐约约的灯,欧阳阴测测地注视着他,他身上被绳子捆了几道,好在两只膝盖能移动,欧阳说:“你再动一下试试。”李丞动的更激烈了。 “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欧阳走之前交代他,“思媛,跟我已经离婚了,你要是还喜欢她,我祝福你们。” 李丞瘫在地上,光溜溜的,全身无一处是好肉。那两个男人是真狠,估计都没给他底下抹润滑,直接就插了。疼,巨疼,也恨,倒不是恨别的,恨自己没防备,早该料到的,欧阳这种人会甘愿老婆被人玩?只是没想过这报应来的突然,他这种钢铁直男,让他当0,呵,怎么不直接拿把刀捅死他呢。 李丞拍拍灰,捡起衣服一件件套上,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更意外的是,回到家里,唐娜娜跟有透视眼一样,直盯着他,李丞舔了舔嘴巴:“收到传票了?”娜娜说:“你自己看。”她伸一份文件给他。 李丞被人揭发举报,欧阳手里掌握他多次行贿的证据,在法院他的辩护律师据理力争,而原告那边早私下里警告过,说不想坐牢太久就别作妖儿。法院还没判的那段日子,李家的公司轰然倒闭了,尽数财产没收交公,还欠下一屁股债。 没过多久,李佳开新闻发布会,郑重向记者们道歉,她说哥哥本意的确是好的,但她的官司没想过要他帮,用的还尽是不干净的手段,导致酿成巨大后果,错不在她。短短几句话撇的一干二净,娜娜坐在客厅看着屏幕上这个女人,她的一言一语,显示出她的冷血、旁观、落井下石。李佳她没有亲情的概念吧?李丞是她的哥哥,他为了什么在她的官司动手脚,她不是最清楚么?她宁可保住自己不受牵连,连亲哥都敢反咬一口,气的娜娜浑身颤栗,恨不得冲进电视机把这女人的脸刮烂! “胡言八道”,在记者纷纷找上娜娜后,她透露给大众的唯一回应。于是在娱乐版的头条上,刊登着“即将入狱的富商之子的行贿罪行被亲妹妹证实后,其爱人出面回应声称妹妹的言辞不可信”,娜娜听着保姆给她念的标题,没念完就笑了,问李丞:“你们家的人都是精神病?”李丞说:“你说什么,你这个时候还拿这个讽刺我。你什么意思?”娜娜说:“我的意思是,我俩快玩完了。”李丞一脸的不可置信,耙了把刘海,“你也要离开我,你怎么不去死呢唐娜娜。”那个死字一出口,娜娜当即呼了他一巴掌,明媚的红唇开开合合:“你父母前两天飞去国外避灾了,你还想瞒我?你妹妹都敢亲口否认跟你有关系,这个时候我还贴着你?你以为我也病了?”李丞欲上前抱她,被娜娜躲开了,那双顿在半空的手,此刻尤为尴尬,他说:“抱一下都不准了?”娜娜往后退的更多了,李丞一下就变了脸:“你再退?”娜娜说:“李丞,你自己干了些什么破事你心里清楚。”这话一出来,李丞的脸彻底由绿转黑,又由黑涨红,他扶住她的肩头,手掌在肩窝按出凹印,呸了两声:“你他妈会不会好好说话,你再用这种口气说一句试试?”娜娜勉强挣了下,气势不减:“你就说你被男的干过没有?”李丞被这句话烫到似的,飞快松了手,身子缩进去,不愿意沾到唐娜娜,她继续扔炸弹,“下半年我要回学校念书了,我们没有纠缠的必要。”李丞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中没出来,诘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娜娜说:“就那天。”李丞说:“你看着我在车库被欧阳的人打晕,不报警?”娜娜说:“我不要命了?谁知道,你会被那个。”李丞捂着胸口深深的吐气,“你滚吧!我没脸做人了!” 娜娜当然明白李丞当下正是众叛亲离,这些天他一直没出门,除了开庭那天去了,听着原告的种种控告他受不了了,当庭抱头痛哭,回来的时候她去开的门,看到他一张肿脸,就知道欧阳那个老肥猪把他整惨了。告他的人李丞连交道都没打过,他很怀疑是被欧阳买通的,不过也完全解释的通,这背后一切的一切不都源于有人想弄他?这个人除了欧阳,也找不出另外的了。娜娜不想在山湖苑住下去了,可是李丞在家把她锁着,他说他不出门她别想出去半步,这期间外界所有的消息都只能在电视机窥收到,因为她的手机也被他收走了,她去要,他说扔了,她说你真疯掉了吧,他指了指卫生间,娜娜踩着拖鞋跑过去,马桶盖没有关,她的手机躺在泡满水的马桶里头。她捞上来,却开不了机,原来早被他摔坏了,屏幕裂得稀巴烂,这他妈也就李丞做得出的事。李丞说怕她也出卖她,不得已出此下策,娜娜蹲到地上尖叫,大骂道你这个畜生,狗娘养的。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锁着房门,还不让她联络任何人,每天和他待在一起只有吵架,这是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做的最多的事。好在家里还有个做饭的保姆,娜娜试过拉拢她,可这个婊子转头就跟李丞坦白了,妈的,整天看着李丞跷着二郎腿攥个手机狂看,扎进去了似的,不知看了什么内容,一会儿骂,一会儿笑的,娜娜想她离得精神病也不远了。还不如早点下判决书,让李丞抓进去了得了,娜娜急迫地想要从李丞这滩烂泥身上抽身,自从那天他被男的上过后(李丞没告诉她其实是轮奸),她预想到再不脱身那么她的命运也不会比他好。那天,是欧阳先找过她的,约在一家雅致的茶餐厅,她赴约,然后骤不及防地看见了那个孩子。那孩子她第一眼就认出来,是李丞和程思媛的结晶。就算是傻子也能分辨清楚。约摸跟她弟弟唐言其差不多大,但长相比她弟弟精致的多,瓜子脸,嘟嘟唇,把李丞的俊脸和程思媛的美脸运用最精准的AI技术拼张,八九不离十就是娜娜眼前这个小孩儿的肖像。缓缓坐定之后,目光才困难地转到欧阳的肥脸,欧阳笑着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唐小姐。”娜娜被这油腻绝顶的声音激得一哆嗦,欧阳旁边呆坐的孩子正神楞楞盯着她看,娜娜察觉到这束视线,瞬间更恶寒了。散了之后,她去了会所,李丞认识的朋友攒的局,理所当然地要她这个正宫约李丞出来,她发个微信不出半个钟头,他人便到了,这会儿娜娜才回神,估计李丞那几个朋友也提前被欧阳买通了罢。局上他们猛着灌他酒,李丞却推说戒酒了,要备孕。立即有人大声呵笑,备什么孕?这么久了没个毛动静的。娜娜瞪着眼睛看过去,看的自然是李丞,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外人不知道她怀不上?那个时候她很在意这个,不是怀不怀得上,是李丞涉及到这个事的正视程度,倒越发显得她的子宫无用,让她在他父母面前丢尊严。出来玩他心里还挂念着她的这个凭空的孩子?而且娜娜上午刚见过李丞的那个儿子,他和别的女人的。本来就有气在身,加上他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劝酒,娜娜不好意思继续端着了。你喝呗,玩就好好玩,搞得好像我不让你喝似的。娜娜递过一杯酒,李丞没再扭捏,顺手就接了。喝到最后是娜娜先有了醉态,她比李丞喝的多多了,李丞一心拦着她,她倒一杯他就从她手里抽掉,她又倒满。李丞只好告辞,也替娜娜跟那帮人告别了。娜娜走得慢,又是晚上,她穿的还是高跟,车库的感应灯根本不亮,在一片黑暗中,她见到两个蒙着脸的壮牛一样的男人,躲在李丞的身后。李丞被棒槌敲得那一下很响,一瞬间,娜娜的酒醒了。她怀疑那天她或许彻底没醉,否则怎么这么冷静?眼睁睁看着李丞被抬进另一辆车里,她的心居然没有跳乱。 意料之中的,李家全面破产了,被没收多处豪宅,还欠下巨额外债。一家之主李丞因行贿罪、介绍贿赂罪被判有期徒刑5年,数罪并罚,当庭宣判。尘埃落定,娜娜从旁听席起身离去,这天欧阳也在场,她被欧阳的秘书邀请坐上他的车,车窗外的天很蓝,各种怪状的云呈现各样的姿态,有的像水波,有的像帆船,有的像星,有的像一幅画,但颜色是统一的,所以是单调又壮美的图景混合飘浮的动态,宛如她的心,此刻是一片沉默的蓝,她望着天,恍如隔世,旧的磨折结束了么,还是新的折磨的开始?欧阳扬起一抹有弧度的笑,手自然揽住娜娜的腰身。在车后座,欧阳将嘴扑了上来,正对着娜娜的两瓣唇,他的舌头不由分说卷了进去,她始终没有拒绝,只是恍惚地勾起高三时某天夜里性欲发作的回忆,有关那部久远的片子,那个丑肥老的男主,鸡巴短短小小,毫无性能力而言,让躲在被窝,戴上耳机的她,性欲全无。“你这奶子,得有36H?”欧阳朝她脖子嗅着她的气味,手伸进奶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