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夺情司凤》 第1页 [BG同人] 《(琉璃美人煞同人) [琉璃美人煞]夺情司凤》作者:郭天城【完结+番外】 文案1 风素心在不知道剧情的情况下,就被系统强制送去平行世界,拯救美强惨男主了,所幸她还有无边的法力和绝世武功,还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她想要不,包了男主我养他一辈子行不行? 系统:不是一辈子,是十辈子! 凤素心一拍胸口:没关系,养得起! 文案2 风素心为做任务,强拆褚璇玑和禹司凤的cp,结果不但成功拆了两人,还让他俩情人变情敌了。 原创女主cp禹司凤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禹司凤,风素心 ┃ 配角:褚璇玑,罗睺计都,乌童,亭奴 ┃ 其它:琉璃美人煞,禹司凤 一句话简介:拯救美强惨男主 立意:希望可以改变男主悲惨命运 # 第一卷 :禹司凤和劫色女盗 第1章 不学无术 ======================== 风素心目瞪口呆的看着系统君手底下纷纷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同事们,觉得头大了拯救美强惨男主?琉璃美人煞? 完蛋了,这也太突然了,琉璃的剧情她只看了了一小半,便耐不住瞌睡虫打招呼的一睡再睡,怎么一睁眼,便听到系统君要求全员去不同的平行世界拯救男主去了? 同志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司凤太惨了太惨了空旷的大殿,系统君非男非女的声音在巨大的投影幕上响起,底下一众少女们正在摩拳擦掌,激动的脸蛋红红。 本君赐予你们绝世武功,法力无边,金手指勾勾财宝无数,本君只希望你们,将《琉璃美人煞》给本君演绎的与众不同,本君要看各个不同版本的内容,我不管你们是拆原著cp,还是努力改变男女主的命运,本君要你们,好好疼爱男主!想想原剧情艾玛不说了,虐的我的心肝到现在还抽抽,谁要是一不小心把剧情又给走虐了看虐的程度吧,本君还是有点期待 系统君抽风了吗?这是让虐还是不让虐啊?有同事悄声议论。 估计系统的意思是要虐别虐相同剧情的,要别出心裁,与众不同,最好能疼疼男主。 说实话,提起璇玑,我就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六感缺失,六感缺失的人不就是一个行尸走肉嘛,怎么电视剧里她演的如此欢脱? 那根本就不是六感缺失,那特么就是个弱智,不行,和我心中的璇玑不一样,所以,我要亲自顶了女主的位置!让男主看看啥叫缺心眼不不,我是说,啥叫甜宠微虐! 像司凤这种禁欲系男子,像一颗冰山下火种,够聪慧够美貌,还受不得一点撩拨,这征服起来,真是令人心痒难耐啊! 收起你那色眯眯的样子,你个老色皮 风素心傻眼了,她就好像一个平常不好好学习的学生,等到快考试了,才发现什么都不会。 能不能带个小抄?做个弊的说? 要是让系统君知道她不学无术,到现在都没看完琉璃,系统君这个琉璃粉,会不会立即把她拖出去仗打八十大板? 八十八十想想就觉得臀部生疼啊! 风素心手里捏着一个芯片,正准备开始下载剧情,就听到系统君再度似抽风般的开口: 好了,同志们,故事将从第一集 开始,禹司凤要下山要去少阳派参加簪花比武大会,到底剧情走向怎样,就看你们的了!不要让本君失望啊!啊啊啊!本君没看过瘾啊!! 保证不让boss失望!哇哈哈哈!男主我来啦! 哇咔哇啦#+~ 在众女激动的咆哮声中,一阵强光过后,风素心顿觉脚下的地变成了巨大的漩涡,吸引着她不住的下堕。 要不要这么坑她!啊啊啊啊啊!她还没下载剧集呢!这么睁眼瞎下去,该如何是好啊! ******* 数日后,离泽宫附近的密林中。 风素心蹲在一棵树上,等着禹司凤经过,她嘴里叼着一根草干,有一下没一下抿着。 亏的她的金手指,她在这个世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啊,没想到还要在这林子里喂飞虫。 她看了眼身上水蓝色的薄纱长裙,裙面绣了奢华的银丝暗纹,在日头的光线中,一举一动分花拂柳间,缕缕银光萦绕流转,她晃了晃头顶的掐丝玉蕊金步摇,摸了摸自己白净细嫩的脸蛋,对于自己的容貌,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系统君手底下能有丑的吗! 唉,只可惜她未能把琉璃的剧情看完就被赶鸭子上架了,不过她还是看了前面几集的,既然不知道后面的,干脆不让男主和女主见面不就欧了! 这离泽宫也是有意思,不让底下的弟子们成亲生子,却不像佛门中以四大皆空的理念教化,使之清心寡欲,离泽宫却是强压你,啥也不教育你,就是要你禁欲就完事了。 风素心一想到这里就觉好笑,这男子那方面的那啥一直都比女子强,一味强压着这许多青葱妙龄的正常男子,却不和他们说为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啊,容易憋出毛病啊! 别的不说,光他们离泽宫主,举手投足就像个变态似的,估计给憋的心理畸形了吧。 -- 第2页 既然后面的剧情不知道,风素心咬咬牙豁出去了!这琉璃,就由她改编吧! 第2章 另类打劫 ======================== 风素心在树上蹲了好久,久到腿都麻的没有知觉了,才看到一袭墨蓝色束身窄袖长衫的禹司凤走来,金色镌刻着凤纹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右脸,仅露出的左侧面的肌肤如玉般洁白无瑕,薄唇紧抿成完美的弧线,姿态如玉树临风前,却是一棵冰雕玉树。 身后跟着穿着黑色劲装戴着面具的他的同伴,风素心看了看,好嘛,自己这原著看的,除了禹司凤,其他的人一个名字也没记住。 她突然心头一凛,暗骂自己笨蛋,在这蹲这么久,竟然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出场方式,玛德,这要是回去系统君那里,她成绩绝对是倒数第一啊! 风素心想起来她看的为数不多的剧集中,好像褚璇玑第一次见禹司凤是从天上落下来,直接砸进他的怀里,对吧,没记错吧? 她突然惊觉怪不得自己对后面的剧情不感兴趣了,因为她真的好讨厌这种一出场就抱抱的相遇模式啊!狗血啊!要么女主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滑倒,正好男主在身后,上去跌入男主怀里,还摆了个探戈舞的拥抱姿势,她看的真的好想睡觉觉啊! 风素心看着禹司凤马上就要从树下走过了,没办法了,一咬牙,跳了下去。 谁! 几声厉喝,紧接着是唰唰拔剑声。 风素心只觉得腿麻还没恢复过来,只能单膝半蹲在几人身前,一抬头,看到禹司凤沉着冰川的容颜,手握着寒光闪闪的龙彻剑,冷冰冰的指着她。 这开场方式,看来是不能友好了,既然不能挽回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风素心反手一握,一柄冰蓝色的宝剑出现在掌心,只见她缓缓起身,将宝剑护在胸前,又缓缓指向几人,大声道:打劫! 嘶!惊呼声不绝于耳。 禹司凤琥珀般的瞳仁猛的一缩,暗暗运功,金色的微光缓缓萦绕在身侧,龙彻剑的寒芒更盛了。 风素心得意的一笑,继续喊:劫色! 几人猛的一趔趄,禹司凤虽然身姿依然挺拔,但周身光芒有些涣散,握长剑的手也微不可察的一抖。 禹司凤蹙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未施粉黛的面庞,光洁秀美如明月般皎洁,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丰满的唇瓣和微翘的唇角,让人看上去就感觉她在微笑,泼墨的长发挽了留仙发髻,簪着金光闪闪的金步摇,却着了素净的水蓝色的长裙,中和了发簪的富贵之息,身姿高挑而窈窕,一阵香风打过,裙带微摇,翩然飘逸,恍若神妃仙子。 这应该是一个内敛而矜持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却能说出此等若山贼绿匪的恶言,真真让人跌掉下巴。 大胆!也不看看我等是谁!其中一人暴喝道。 管你是谁!劫的就是你!风素心冷笑。 那人闻言,赶紧做防备状态,却不想一阵刺目蓝光闪过,他赶紧伸手挡了眼,却发现那女子已将禹司凤挟持在身前,手中冰蓝色的宝剑正横在他的颈旁。 几人大震,却发觉身子一动不能动了,这才惊觉,眼前漂亮的如仙子一般的人物,竟然是个女魔头。 女魔头!快放人!几人齐声怒喝。 禹司凤浑身不能动弹,却仍是拼命侧目狠狠剜向身后的风素心。 若说眼神能杀人,风素心只怕早就死在禹司凤这般恨欲其死的眸光中。 她被他的眼光瞪的不舒服,心中还有些莫名的委屈老娘好心带你脱离命中大劫,你还瞪老娘!还被人骂做女魔头?! 好吧,禹司凤自然不知她的好心,她也永远不想让他知道她为何劫持他。 风素心握着长剑的手缩了缩,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人就这么带走吧! 又一阵蓝光闪过,几人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哪里还有禹司凤和女魔头的影子? 司凤!几人仰天长啸,声音在密林中回荡不休,可根本就没有禹司凤的回应。 ***** 风素心打量着她带着禹司凤一阵瞎闯找到的山洞,山洞很深,里面还传来点点水滴敲击在石块上的叮咚声,洞外的光线只射入洞中面积的一小半,禹司凤身躯一半隐在暗影里,露出的左侧面浸在阳光里,却没有办法温暖他冰冷至极的表情。 她看着他,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相信吗?我这么做,真的为你好。一开口,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正敦敦教育不听话的孩子的老母亲,真是煞费苦心。 禹司凤拼命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风素心叹了口气,一挥手解开了点着他的哑穴。 女女女女女魔头!一张嘴,冰山玉树形象瞬间倒塌,就是一个可爱的小磕巴。 风素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笑笑笑笑 她闻言,嘴咧的更大。 笑笑笑什么!禹司凤气的面红耳赤。 不是你让我笑的么,风素心存了逗弄他的心思,又说:你一直在那说笑笑笑笑 住住住口!别别别别模仿我我我说话!禹司凤瞪着她。 -- 第3页 唉,她掏了掏耳朵,听他说话真心累,一不小心还容易被他带结巴。 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她开口征求他的意见,没办法,只有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才能让他免遭褚璇玑毒手。 好好好好好 你同意了?!风素心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这也太容易了吧! 好好好好个禹司凤突然噤声,脸红了一红。 风素心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瞬间恢复平静好吧,他那句好个后面,应该是不太芬芳的问候语。 四凤啊 禹司凤。 呦,名字说的倒不磕巴,她坏坏一笑:我说,老四啊 你你你聋聋聋了不成! 第3章 不可绝食 ======================== 好了好了,消消气,我不逗你就是了。风素心叹了口气,她不想让自己的印象在他心里越来越差。 放放放了我!禹司凤瞪着她吼。 不放。她耸了耸肩。 禹司凤如果不是被她用定身法定住,肯定会气个倒仰他从小到大,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啊! 你你你拘我前来,所所所为何事? 没事。她也没办法,她是被迫参加任务来着。 你你你你禹司凤气的一双凤目气的通红:你没事事事为何不不不放我!又又又拘着我! 我的来意不是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了嘛,风素心站在他身前,先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后又缓缓俯身,抚上了他脸上的面具:我劫色呗!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到底好不好看 禹司凤的模样她自然知道,也模糊记得一些他们离泽宫的规矩,面具不能摘下,怕动心。 怕动心是什么鬼,怕别人看到他们的脸会动心?离泽宫里的人是一群多么自恋的存在啊!他们戴着面具又能怎样,一双眼还不是能把所有人看个遍。 住住住手!不不不要碰我面具! 为为为什么? 我我我说过了,不要学学学我说话!否否则我杀杀杀了你!禹司凤估计是被气狠了,被施了定身法的身子,已经开始在微微的抖了。 风素心担心他冲破她的术法,又一挥手,将他身上的定身法又加固了一层,禹司凤光洁的额头已经急出了细汗,脸庞因运用真气而涨的通红,她看着他,往他胸口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掌,他刚提到胸口的真气猛的涣散,一声痛苦的低吟冲出薄唇,竟显得丝丝性感。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摘面具,怕动心?那你们应该自戳双目,等瞎了以后,别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对一个瞎子动心,你们看不见不是更省事?风素心故作天真的看着他,又眨了眨一双美目。 杀杀杀了我!他无奈的嘶吼。 不杀,好好的活着不行吗?你想死?你是不是傻? 是是是 风素心闻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坦诚之人? 士士士士可杀不可辱! 哦,原来如此。 禹司凤见她不说话,以为对方被自己的贞烈坚决给震住了,就又接着开口:若若若再不放放我,我我我必绝绝绝食而死! 啊?你饿了?早说嘛,幸亏我冰雪聪明,否则换了别人,还以为你真的要饿死自己呢!风素心说罢,看他一张俊脸再度涨的通红且泛着淡淡的紫光,觉得自己果然说中了他的心事,走到洞口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经渐渐西沉了。 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我劫了你,你和我在一起,不就完了吗!你看你闹腾的,天都黑了,你等着,我去给你买饭! 禹司凤看着这个傻不拉叽的女魔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山洞中只剩他一人,便赶紧再度运气,准备冲破定身法,刚刚真气汇集腹中丹田,突然又见女魔头回来了,此刻正站在洞口,正举着手臂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大惊之下,丹田的真气一阵抽搐,然后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顿时冷汗岑岑而下。 去而复返的风素心只是刚才走了半道,突然想起没有给洞口设置障眼法,要是被人闯进去救了禹司凤,那她可就前功尽弃了,她回来后抬着手准备施法的时候,无意间看了眼禹司凤,发现他面色煞白,似乎在忍受着疼痛。 你怎么了?她走上前去。 禹司凤被岔了的真气胀的腹部如刀搅般疼痛,下意识的开口:腹痛。 我的天,你就这么不禁饿啊!来来来,我先给你揉揉风素心觉得小孩子才动不动就饿的肚子疼,没想到禹司凤这么大个人了,竟然也是如此。 禹司凤又疼又气的说不出话来,风素心就已经在他身侧蹲了下来,一只手贴到他的腹部,他大惊失色,突然感到一阵暖流自她掌心缓缓涌出,腹部因为她手心的温暖,疼痛渐渐停止,岔了的真气也慢慢的回归正常的轨道。 他喘息着,却是盯着她一直看他一直觉得在离泽宫里,他的法术和武功已是中上层,没想到一出山,就栽到了一个女人手里,真是汗颜啊! -- 第4页 风素心看着禹司凤一脸苍白虚弱的盯着她,心里也着实有些忐忑,便惴惴不安的开口:请你相信我,我虽劫你,但真的没有一点恶意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哎呀我都忘了,你喜欢吃什么? 禹司凤负气扭头,根本不看她。 风素心见状无奈的撇了撇嘴,站了起来,走出山洞,一挥手,洞口便消失不见,她将山洞变成一处实打实的山壁,普通人看到,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会是障眼法。 她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禹司凤感觉女魔头已经走了,才回头,一看不打紧,险些把刚才调顺了的气差点又给弄岔了只见洞口处一片氤氲的云气,一看就是被人施了障眼法。 女女女魔头!啊啊啊!禹司凤从小到大,一向稳重内敛,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态过,急的浑身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着急过后,他慢慢冷静下来,那女魔头法力无边,硬拼是不成了,不如智取。 冷静下来的禹司凤又恢复成以往的冰山模样的青年,眸内更是划过一丝幽冷的寒芒。 ******* 风素心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上走着,此刻月上柳梢头,街头上只剩一些面条和馄饨摊子,卖其他小吃的人已经收拾摊子回家了。 她走进一间打烊正上门板的点心铺子里,把店家剩下的准备当晚餐的梅花香饼和灯芯糕都买了下来,又觉得干巴巴的,担心禹司凤会吃噎,又跑到馄饨摊子,闻着馄饨飘香的气息,她的肚子顿时咕噜噜叫了一声。 干脆买两碗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唉,系统君给的任务好难的说,可怜她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剧情还是听同事们闲聊时无意中记下的,就知道女主把男主虐的狂吐血,自己又勉强看了几集,又架不住瞌睡虫的招呼,她要是知道她这第一次的任务和琉璃有关,她一定认真的追剧到底啊! 罢了,既然同事们都去拯救美强惨男主了,她不让禹司凤和褚璇玑见面,应该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以后嘛,走一步算一步吧。 馄饨摊子老板接了风素心一小块的金子,看着眼前这位豪气又美丽女子冲他摆摆手说不用找了,兀自在震惊中还没恢复过来,就见她一把端起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准备走。 老板是个细心的人,他见女子既然没让他找钱,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端了滚烫的碗,担心她烫了手,就赶紧拿出一个可以拎着的小汤罐,想给她打包下馄饨,却发现女子刚转过身,手上的两碗馄饨瞬间消失不见,憨厚的老板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刚把手放下,却发现连人都不见了。 这这,莫不是见了鬼不成!还是个爱吃馄饨的美女鬼!他赶紧掏出刚放入口袋里的金子,就怕中了鬼的障眼法,金子再变成石头或者纸糊的金元宝,可看了又看,金子还是金子。 晕!真是邪门了! ******* 风素心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又站在山洞口,她身上有强大的随身空间,不管是什么东西放进去,就能一直保持刚放入的温度和新鲜,非但放多少东西都没问题,她自己要是没地方住,往随身空间里一躺,根本就不会露宿街头。 她挥了挥手将洞口变出来,将两碗馄饨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馄饨依旧热气腾腾,香飘四溢。 禹司凤闻见食物的香气,知道那女魔头回来了,却又是撇过头去。 吃饭了!风素心把两碗馄饨和糕点放在一旁表面平整的大石块上,看了眼禹司凤,发现他仍旧不看她,便端起一碗,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将碗捧到他的脸前。 禹司凤本不想搭理她,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第4章 心机司凤 ======================== 风素心闻声笑了笑,禹司凤隐在面具下的俊脸瞬间红透。 饿了就是饿了,有什么好害羞,吃吧。她将碗在他脸前微微晃了晃。 你你在我身身上施了定定身法,让让我怎么吃?禹司凤冷冷看她。 怎么吃?我喂你吃呗。风素心嘿嘿一笑别想让她为他解了定身法再逃走! 你你你为女子,怎怎可喂男男子吃饭?禹司凤瞪着她说。 我高兴,我乐意。她歪了歪头看他,向他露出璀璨夺目一笑。 禹司凤呆了一呆,脸又红了一红,又撇过头去。 怎么,看我长的好看,不好意思看我了? 无无无耻! 无齿?我有牙,你看看,风素心故意捣乱,于是呲着牙向看靠近:看看,我牙白吧? 禹司凤因为定身法无法躲避,看着快要近在咫尺的容颜,双颊越发滚烫,为之气结。 来来来,张口吧。风素心怕把他气出个好歹,往后退了点,用小勺子搅拌了下热汤馄饨。 别以为她不知道一开始他的腹痛是因为岔了真气,他要是被她劫了不想办法逃走,才是奇了怪了。 风素心本以为他还会闹阵情绪,没想到他却乖乖张了口,任由她投喂。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用小勺子舀了馄饨喂给他。 烫烫烫烫! -- 第5页 哦哦,对不起。风素心赶紧吹了吹小勺里的馄饨,再度将勺子放在他唇边。 禹司凤眼中划过一起别样的情绪,却是乖乖张口咀嚼咽下。 于是一碗馄饨就这么吹吹喂喂的吃完了,风素心站起身,一手捏着因蹲时间长了有些酸胀的腰,一手将碗再度放在大石块上。 人家做任务估计都去谈情说爱了,她这任务是伺候他大爷啊! 得了,大爷喂完了,该自己吃了,她刚端起自己那碗,往石板上一坐,就听到司凤大爷再度冷冷开口: 放开我,我我我要如厕。 风素心瞪向他:你是直肠子吗?刚吃完就要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禹司凤眼中冒出的簇簇小火焰,抿了抿唇好吧,她不可以这么说他,否则也太有损他男神形象了。 小小小小解。禹司凤脸红了红。 你不必这么客气喊我小姐。风素心不知为何,一直都想逗他。 禹司凤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风素心为难了一下喂饭可以不解开定身法,但是这出恭她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对方一个男子她真的下不了手啊! 那我可以解开你的定身法,可你不能跑哦?风素心试探道。 禹司凤凤眸一亮,不住地点头。 风素心暗暗一笑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小想法,想用尿遁,根本行不通! 不过万一是真的,人有三急嘛,她再阻止他肯定会恨死她的。 她灵机一动,在解开他定身法的一瞬间,一挥手变出一根捆仙索,又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你,这是是何意!禹司凤身子刚能动弹,却又遭此待遇,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没什么,我只是警告你,别想逃走。她又挥了下手,捆仙索松开了他的手臂,却牢牢锁住他的腰间。 这绳索可随着你的走动变长变短,风素心牢牢握住绳索另一端:去吧。 禹司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山洞。 她等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捆仙索在剧烈的抖动,好像有人在持刀砍它,她微微一笑,赶紧一拽,只见禹司凤手持龙彻剑而来,就向她胸口刺去。 她吃了一惊原以为他想用剑砍断捆仙索,没想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如果她不是系统派来的人,身怀无边法力和绝世武功,这么一拽捆仙索将他拽回的瞬间,定被他稳稳一剑刺穿胸膛。 在电光火石间,风素心风驰电掣的出手,一把将他的龙彻剑打飞,剑身飞向一旁的山壁,刺入山体,发出嗡嗡的悲鸣声,一如它主人此刻的真实心情。 禹司凤这一刺,是拼了多年他所有法术和武功修为,没想到却被对方轻飘飘的将剑打飞,他自己收不住脚步,在惯力的作用下向她扑去。 风素心无比淡定的站在原位,任由收不住脚的禹司凤贴在她身上,在她脸颊印上重重一吻。 禹司凤瞪着近在咫尺她的容颜,大惊失色往后退去。 行了,打也打了,亲也亲了,你也消气了吧?风素心略微无赖的说罢,一把揽住他的腰身,将他带入怀中。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欺骗我,小心你真的要小解时,我不让你去,憋死你!她装作恶狠狠的警告他。 我我我我还能忍!禹司凤爆红着俊面抬杠。 好!那你就忍着吧!她一抬手又给他施了定身法,将他放在他一开始倚靠的位置。 禹司凤心下失望,负气扭头不看她。 她也不再理他,端起自己的馄饨碗,吸溜吸溜吃的贼香。 吃完了感觉有些犯困,毕竟折腾一天了,于是一挥手再度隐藏了洞口,给自己变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就准备睡,想了想,又看了禹司凤一眼,发觉他的眼神有隐忍,有幽怨。 她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喂,你刚才光对我使心眼了,真的没有那啥啊? 禹司凤脸红了一红,又扭过头去。 这你就别怪我心狠了,一片好心你给当驴肝肺,你就该受惩罚! 她说罢准备睡觉,想了想,还是不忍心他躺在硬邦邦的山石上,还是变出另外一套被褥,给他铺好,由于他是半坐位,只能将被子盖住他腰部以下。 禹司凤看着她,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她怎会不知,只是装傻,走到一旁自己的被褥前,合衣躺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断断续续的低吟惊醒,由于她提前在洞中放置了几颗夜明珠,光线还是很充足,她向禹司凤看了过去,发现他紧皱眉头,双颊绯红,头向上微仰,性感的喉结不停滚动,一派隐忍的模样。 风素心叹了口气走过去,蹲在他身前:你别再跑,我就让你出去解决一下,你要再骗我可就什么形象都没有喽? 他蹙眉看着她,薄唇轻启,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 第5章 剧情加速 ======================== 风素心看着他,觉得还是不放心,一伸手,就往他身上的几大穴位点了一下。 -- 第6页 这是封印法力的化功点穴手,她之前没用是担心对他太过分,会导致他越来越恨她,不过现在想想,反正他也恨惨了她,不介意再多些仇恨。 禹司凤感觉到周身法力隐去,瞠目结舌的怒视她。 不好意思,实在是怕你跑。她无奈的耸了耸肩,一挥手解了他的定身法,可还是在腰上缠了捆仙索,她这个样子,就像是怕失去爱犬的主人,为了能安全留住对方,将爱犬的爪牙尽数除去。 禹司凤身体能动后,真是急的连瞪她一眼的功夫也没有了,一溜烟冲了出去,她听到从外面草丛中传来的淅淅沥沥的声音,脸红了一红,扭过头。 这叫什么事啊,她怎么把自己给弄到这份田地了?这以后的路,可咋走啊! 风素心听着洞外没了动静,扭脸往洞口看去,见到禹司凤腰缠捆仙索站在洞口,正脸色沉沉的看着她。 我我我们谈谈吧。禹司凤突然开口。 风素心抿了抿唇这必定是他看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对于其他或爱吃软或爱吃硬的人来说,他的态度可能还有点用,但对她就不行,因为她软硬不吃呗。 若若要金钱,可可让我通知知离泽宫派人送来,你你你必须放了我,因因为我要去去少阳派参参加簪花大会,非非常重要,若你你劫我来是需要我我做什么,也得等我参加完簪簪花大会后,才才能帮你。他走到她身前,冷冷开口。 我不差钱!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她嘿嘿一笑。 那你劫劫劫我做什么?休再再说什么劫色,我我不信。他胸口起伏不定。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她无赖道。 你说吧,到到底想我怎样?簪簪花大会我必须要去!他隐忍看她。 什么簪花大会,我看是摧花大会,采花大会吧?一群臭男人,打打闹闹的,最后肯定会打出事! 风素心脑海中的剧情,有一小部分是她自己看的,很大一部分是听同事茶余饭后说的,反正禹司凤按照原剧情走,和褚璇玑搅合一起不说,还为了这个女人折腾出了不少事。 她就不明白了,原剧情里禹司凤得有多缺爱,才会以为褚璇玑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对他有意思?她看的时候愣是没看来,禹司凤就是那种被褚璇玑随便一撩拨,就心动的男人,好比褚璇玑在一棵树上挂根绳,他就心甘情愿一仰脖子,被对方死死的吊了上去。 可怜啊,看来他从小到大真的没遇见过女人,第一次见,还是个没心肝的,都能以为对方心悦于他,自我感觉良好的简直太可怕了。 你你这般劫我走,我我我们离泽宫定定不会放过你!禹司凤终是忍不住再度怒了。 我不怕! 你你你你你 风素心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本来他就结巴,但估计好好的人被她这么莫名其妙的劫来,也得给气结巴。 她现在还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你先在这里待几天,待我出去看看情况。她说罢,也不管禹司凤还要说什么,一挥手点了他的睡穴,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稳稳放在被褥上。 她看了看他脸上的面具,忍了忍,还是没敢拿下来这估计是禹司凤最后的底线了,如果她拿下来,估计他真的会气到咬舌自尽了。 那她这任务算完犊子了,回去被仗打八十都是轻的。 不过禹司凤身为男主,被她半道上给掐了,后面的剧情会怎样发展?她也挺好奇的,过几天出去打听打听吧。 ******* 五日后。 风素心站在街头,看着满墙贴的都是她的海报哦不,是通缉令。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毫不起眼的素色粗布短打,头发也用布包了起来,就是贫民的装扮,她就是担心再穿前几天的奢华衣裙,再被离泽宫的人认出来,原来他们早就满大街贴她的画像了啊。 这几日她昼伏夜出,夜里出去也是为了买吃的投喂禹司凤,过得颇有些辛苦,但为了能拆散他和褚璇玑,觉得这点苦也不算什么了,这不,蛰伏了几天,才于今日白天出来找人问问目前状况,才看到了通缉令,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贴的,她前几天晚上出来没被人认出来,估计是有夜色遮掩的功劳。 风素心看着画像,冷冷一笑,捏着手指掐了个法诀,画像上的人脸起了轻微的变化,再一挥手,让满城她的画像都变了模样。 小样儿,姑奶奶在这个世界里可是法力无边天下无敌,她要是敢称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 她满意的看了眼画像,才转身去打听近况。 其实根本就不用她怎么打听,就往那说书棚子里一坐,说书人什么都给说了原来禹司凤被她劫走脱离了原剧情后,先是离泽宫群龙无首根本就没去成少阳派,后是在少阳派门口,被点晴谷弟子乌童暗算了的褚璇玑一路飞了出去,从高空掉下来的时候没有被原剧情中的禹司凤接住,结果摔了个昏迷不醒,被她姐褚玲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具听说到现在还没醒,褚玲珑是个暴脾气,不像她爹为了顾全大局什么都能忍,拼了命追着乌童报复,连带点晴谷也造了殃,点晴谷自知理亏,就把乌童推了出去,结果乌童应该是急红眼一通攀扯,不知怎的又惹恼了其他门派,现在被几派合力追杀,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簪花大会也没举办成。 -- 第7页 至于褚璇玑,具听说到现在都没醒。 风素心听的嘴角不住上扬虽然由于她的介入加快了剧情的发展,但结果还是蛮理想的嘛。 第6章 买座豪宅 ======================== 说书的老者讲完后,坐着听书的人群也就散开了,打赏的也只不过是一两个铜板,他无奈的笑了笑,正喝了口茶水润了润沙哑的嗓子,就听面前盛赏钱的碗里当的一声被人扔进来一个物件。 他没有抬头,因为他觉得这约摸是哪个熊孩子扔石块在戏弄于他,因为铜板落入碗中的声音他还是听出来的。 这穷乡僻壤的,大家都没有什么钱,说书的也就更落魄了,挣俩铜板,也只是能买些蔬米裹腹而已。 他一抬头,愣了一下,缺了沿的盘中静静的躺着一枚硕大的金元宝,映着光灿灿日头,正黄澄澄的发着光。 老者猛的将金元宝攥入手中,举目向四下望去,依旧是往日里熟悉的乡人,并没有看到 什么财大气粗的富豪。 他迟疑的将金子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又愣愣的看了会儿手上天降的财富,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摊子。 下半辈子的倚仗都有了,他还说什么书啊!真是老天开眼了!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 风素心拎着两坛子烧酒,哼着歌回到洞口真是个好消息啊,没想到她这看似鲁莽的掐走男主,倒是省了不少事,所以她一高兴,赏了说书人一个金元宝。 不过男主一不见,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知道的详细剧透本来就不多,这以后的发展走向,就更陌生了。 不管了!反正褚璇玑目前昏迷不醒,就和禹司凤就没办法相逢,这样子,她的时间就充裕多了。 她觉得,先搅乱禹司凤这池春水再说,别让他遇见一个女的就把心给掏了出去,她知道他讨厌她,无所谓,要是能让他产生对女子的恐惧症,那才好呢! 风素心解了洞口的结界,欢脱的冲了进去。 四凤!她看着正盘膝而坐闭着双目的禹司凤,喊了一声,见对方不悦的睁眼看她,她将酒坛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兴高采烈的说:好消息,好消息,当浮一大白啊! 什么,什么好消息。禹司凤琥珀色的眸子冰冷异常,淡淡开口。 风素心刚想张口,就又噎住了对啊,禹司凤又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况且,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巴不得与褚璇玑相逢,被虐的一口老血一口老血的往外喷。 她抿了抿唇,看着他在原著里,与褚璇玑相遇后的禹司凤,真是百炼钢尽化成了绕指柔,一腔深情随时都能溢出来,所以按照原剧情走向,他后面皆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可看他如今原来,没有动过情的他,是这么冷漠啊。 没什么。她突然也没了兴致,站起身。 哼。禹司凤鄙夷出声。 风素心自己打开酒坛子喝了一口,这小镇上没什么好吃好喝的,酒的味道也不怎么醇厚,虽说烧酒却是平淡无味,来这里后,除了第一天吃的小馄饨尚可入口外,竟没什么特色美食了。 她看了眼禹司凤微微凌乱的头发,身上有些皱褶的袍子,虽然并不影响他的俊美,但已经好几天没有梳洗更衣,又被她施法定身又化功,身子定然不舒服。 不管以后剧情怎样,说句老土话,他俩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纵然现在褚璇玑未醒,对她造不成威胁,可她也不敢这么放他离开。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换一个比较舒适点的地方,让人好好伺候你,你呢,就舒舒服服的当个大少爷,不要总想着离开我了行不行?她商量般的与他说。 呵呵,真是,真是痴人说梦。他撇过头。 好吧,她就知道和他商量不通,一时间也来了气:我已经告诉你搬家了,所以过两天走的时候不要太惊讶! 风素心说罢,也不看他的表情,转过身,一挥手,一张发着光的巨大蓝图出现在眼前。 这张图只有她自己能够看到,图上是这个世界所有的建筑物,她懒得一一查看,只用意念搜寻出售的豪宅,很快就被她找到一处理想的完美居所。 蓝图显示有个叫钟离城的附近,在一片湖泊当中有一湖心岛,上面有座大宅院,占地千亩,图中的文字说明,是一个大臣告老还乡后,因喜爱安静,所以他的家人就在湖中的小岛上建了这座宅子,让他颐养天年。 这个大臣就在那里居住到寿终正寝,过了十几年,因为他的家人们生意经营不善,需要大量金钱,于近日准备变卖这座宅院,看介绍已经有好几波买家去看过了。 钟离城?好像有点印象啊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唉,先不想其他,现在主要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她收了蓝图,心下主意已定,回头看向禹司凤,却发现对方正幽幽的看着她。 你,比划半天,在,在做什么? 她知道禹司凤看不到蓝图,她也不想解释,只嘻嘻一笑,答非所问道:四凤,好几天了,你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 真是,无聊。他眸色沉了一沉。 咦,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你的结巴好了很多耶,难道是我治好了你的结巴?你应该感谢我啊! -- 第8页 我本来,就,不结巴。他扫了她一眼。 是不结巴了,又改成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了。 你,懂什么。他胸口起伏不定,看样子又生气了。 唉,我才知道,你这人气性这么大,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爱生气啊?她口中的以前,自然是原剧情。 禹司凤却听不懂了,微微皱眉:什么,以前?你我,以前,从未,从未有过交集。 没关系,以前没交集,以后天天有交集,我出去一趟。她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你又出去! 怎么?她扭头看他,露出一个柔媚的笑来:舍不得我啊? 禹司凤顿时为之气结。 放了我!他吼道。 风素心闻言只觉心累,冲他随便摆了摆手:歇会吧,我走了。随即消失不见。 歇会儿?禹司凤气的阖上双目岂止歇会儿,简直一动不能动。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崩裂出仇恨的光芒,这女子,给予他这般奇耻大辱,等他日后恢复自由,定然不会放过她! 禹司凤不知道的是,人家风素心巴不得你放不过她呢,唉,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 钟离城,湖心岛。 夕阳西下,天边的橘色的彩霞浸透了这岛上的建筑物,她站在大门前,但见巍峨的雀檐高高扬起,门口一派庄严大气,遥遥探头向里一望,房屋鳞次栉比,草木氤氲的绿意,如同一个贪玩的孩童,微微露出刷的雪白的墙沿,悄悄向外面的新奇世界好奇的打量着。 湖风微微打过,草木伴着湖藻的清新气息,荡漾了落日余晖的缱绻情怀,柔柔的化不开。 宅院的主人是个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身着一袭靓丽的粉色滚了金线丝边的锦缎长裙,长长的秀发被一根金色的绸缎系住,姿容华美飘逸,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千金大小姐,怎会孤身一人前来相看宅院? 风素心既然来看宅子,那就不能是那身平民的装扮了,于是就又打扮的豪里豪气的,找到宅院的主人,趁热打铁,两人就坐了船过来了。 这宅子我很满意,多少钱?风素心问。 不瞒姑娘,我爷爷在朝中做官,这是他安度晚年的地方,定然不会建的简朴,你若不信,在下可陪姑娘进门一观。宅院主人正准备领她进去,却又听她开口: 先生只说多少钱就是了。 宅院主人本想让眼前的人进宅子好好相看,待她满意足了百分,再方便说出价格,却见她直来直去,只好开口:八十万两白银。 若是旁人听了这价格,定会震惊嘶了一声转身离去,因为前几家就是这么吓走的。 成交。 轻飘飘的两个字传入宅院主人的耳中,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何时掏出的厚厚一沓银票,递到他的手中,他看着眼前一捧的银票,抽出一张辨别真伪后,顿时激动的差点没把银票抖地上,遂赶紧一把抱在怀中。 姑娘豪气干云,竟然不曾还价,老夫佩服!宅院主人从袖中摸出一张地契,由于另外一只手里还攥着银票,只能单手递给她,手还兀自颤抖着。 风素心接过地契,却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十几个年龄有老有小的仆人打扮的人冲了出来,一下子全部跪在她的身前,把她吓了一跳。 求求姑娘让奴才等留下吧。一个白发老人最后才从门内出来,看着她央求说罢,颤巍巍的就准备跪下来。 第7章 夫妻二人 ============================ 风素心赶紧扶着不让他跪,扭头不解的看向宅院主人。 宅院主人面有尴尬之色,赶紧越过风素心向跪倒在地上的十几人快步走去。 王爷爷,只见他喊了那个年龄最大的白发老者一声,一把将他拽离风素心身旁,不顾老者被拽的脚步直缠,皱眉道: 不是给你们遣散费了吗!您要不是看在你伺候我爷爷一辈子,我简直不想理你! 老爷,白发老者禁不住老泪纵横,用袖口抹了把眼睛,哀求说:你也说老奴伺候了老太爷一辈子,有老太爷的地方,就是老奴的家啊! 可我爷爷不是已经死了吗! 所以老奴没有家了! 你这是无理取闹! 姑娘,白发老者再度看向风素心:老奴王忠,求求姑娘发发善心,不要赶老奴走!还有他们,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此刻正哭着的人: 年纪大的都是和老奴一起伺候老太爷一辈子的老人,年轻的都是家生的奴才们,根本就没离开过这里,他们除了伺候人,什么都不会,老爷要赶我们走,可这里就是我们的家,除了这里,我们无处可归!离开后或被发卖,或饿死街头,或当一辈子乞丐,总之没有活路了! 王爷爷,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大家伙哪能这么不堪!我对你们不好吗?我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别人家衰落了没钱了,全部一卷铺盖谁都不理的走了,我还给了你们遣散费,虽然不多,但我比那些一个子都不给的主子们强太多了吧?要不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您老人家不要这么为难我好不好!宅院主人根本不就想搭理这群人,只是一味的推脱。 -- 第9页 老太爷啊!你快回来吧!快把老奴带走吧! 王爷爷 爷爷 底下跪着的人相互拥抱或抱着王忠老爷子哭成一团。 风素心见状,心中不是个滋味这个时代不公啊,看看某个异度空间,老人们奋斗一辈子但老了,还有养老金可拿,这里人命如草芥,老了的人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眼里,管你是否劳苦功高,没用了就是没用了,只是累赘包袱,只想快快甩手而已。 风素心仔细的数了数跪着的人,加上王忠老爷子,一共十八人,反正她买了宅子也是要请人的,倒不如用现成的,省了麻烦,也解决了这些人的困境,算是行善积德了。 他们不如也和这宅子一起卖给我吧,你出个价。风素心对宅院主人说。 哭声戛然而止,一群人皆惊喜交加的看着她。 王忠老爷子激动的直颤抖。 姑娘,你真的要用他们?宅院主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嗯,你出个价吧,把他们的卖身契都给我。 宅院主人先是喜上眉梢,扭头看了眼王忠他们后,面上划过不忍之色,再度看向风素心:罢了,姑娘菩萨心肠,愿意留下他们,我总归是对不起他们,怎么还能厚颜无耻的索添银两,望姑娘日后,好生善待他们,卖身契随后我会派人送来。 风素心看着宅院主人,点了点头这人终究是天良未泯,很好。 宅院主人再度向风素心行礼,揣着银票,登船离去了。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王忠老爷子用双袖胡乱的抹了把脸,一扫刚才绝望颓然之色,笑呵呵的问她。 其他人也向她围了过来,皆垂首而立,一副静听吩咐的样子。 好说,王爷爷,我叫风素心。在风素心眼里并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客气的对王忠说道。 主子真是折煞老奴了,承蒙不弃,喊声王老头,老奴已是感激不尽了。王忠改口唤风素心主子,一看就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风素心心中挂念禹司凤,也没有功夫纠正他的称呼,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再与大家好好相处即可,想到禹司凤,便对王忠说道: 王爷爷,等会我会去接一位公子过来,这位公子脾气有点大,请大家多担待担待,日后好生耐心服侍他,我定不会亏待了大家!等会儿你们先找好房间,准备好吃食和沐浴的香汤,公子一会儿就来,你们好好伺候他梳洗用膳就行了! 老奴遵命! 奴才们遵命! 齐刷刷的声音让风素心心中莫名的涌出一股优越感,怪不得那些大户人家没有几个人,却总爱雇一大帮子下人,原来这被人捧着山呼的感觉,真的和当皇帝没什么两样了。 风素心看这都吩咐的差不多了,一转身,施展凌波微步,踏水而去。 这是个修仙的世界,大家对动不动就在街头上耍两下法力的人也是见怪不怪,只有穷乡僻壤的地方见得少,才会给惊一下,却也比某个不语怪力乱神时代的人淡定许多。 果然,王忠等人只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风素心飘然远去,心中大石放下,且发自内心的感激着她。 风素心回到山洞,看着禹司凤仍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笑了笑,一挥手解了他的定身法。 禹司凤瞬间从铺着被褥的地上弹跳起来。 不错嘛,被封了武功和法力,动作还这么灵活。她笑道。 你还说!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几天让你在这个潮湿的山洞里,真是受委屈了,走吧,我找了个好地方,让你梳洗一番。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被他迅速一躲。 她看着他,不免有些心塞看来在这个世界里,他与褚璇玑才是天定姻缘,虽然准确来讲是个虐缘,但他却是被虐的心甘情愿,他的温柔,也只会对褚璇玑一人展现。 只不过这心塞的感觉只有一小会儿就消失了,真是的,自己只是在执行任务,又不是追求于他,难什么过嘛! 这么一想就豁然开朗,那边禹司凤却微微皱眉,说: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去了就知道。她伸手拉他手臂,又被躲开。 你是不会害你的!而且,要害你,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只是被简单的封了法力和武功?我废了你不是更痛快? 为什么,囚禁我?他瞪着她。 因为我心悦你啊!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她向他眨了眨双眼。 禹司凤俊脸一红,撇过头去。 她突然又想逗他,于是凑了上前,看他红着脸不住的往后退,直到退到身后的山壁被挡了去路,退无可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她伸手按在他身后的山壁上,刻意柔媚了嗓音,低低的说。 不知。被壁咚了的禹司凤撇着头红着脸,僵硬的扔下两字,再不出声。 她讨了个没趣,放下手,抿了抿唇,又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娇嗔的摇了摇:走吧走吧! 禹司凤看着她,突然心头一荡,可心还没荡几下,眼前一花,感觉被人揽住腰肢飞身而起,然后,一阵剧烈摇晃的天旋地转。 -- 第10页 待到站稳了脚跟,他晃了晃脑袋,差点没把面具给晃下去,赶紧伸手按住,就听到有人再高声喊道:见过夫人,见过公子! 风素心看着列队欢迎的众人,不明白为何王忠他们对她的称呼又从主子变成了夫人,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并不太重要,开口问道:都准备好了? 是的夫人,请随老奴来。 王忠老爷子笑呵呵的打量了两人一下,就在前引路,风素心拽着因她一路狂飞奔,被震晃的七荤八素禹司凤跟在王忠身后,不多时,就到了一间房间门口,王忠推开门,垂手而立,道: 这便是夫人和公子的房间,两位先看看可满意否,老奴便带公子前去沐浴更衣,膳食也马上就好。 风素心觉得王忠老爷子应该误会了他俩的关系,看了下眼前奢华宽敞的房间,眼神直奔最里面那张超大的黄花梨木象牙双人拔步床,杏黄色的床帘,随着晚风的侵入,微微摇曳了温柔缱绻的浪漫,一室苏合的暖香,就渐渐的弥漫开来。 风素心老脸一红,禹司凤已经反应过来,一把甩开她拽着他的手。 你你你什么,什么意思!禹司凤脸涨的通红,磕磕巴巴的大声质问她。 她听他好了没几天的结巴又开始发作了,看来是真急了。 第8章 美男如画 ========================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风素心连连摆手。 禹司凤瞪着她。 夫人,你说老奴准备的没什么意思?王忠老脸一白,双手搓了搓,又慌的说:夫人想要怎样的意思,老奴再去准备 不不不,王爷爷误会了,我和这位公子没没什么关系。风素心讪讪笑道。 禹司凤闻言,不知为何,心口就是一堵,脸色也越发的冷下去:既然,没什么,关系,为何,掳我前来。 风素心看着他,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又对王忠说:王爷爷,再准备一间屋子,这间只让公子一人住。说罢,有些慌不择路的离开。 禹司凤看着她逃也似的身影,皱了皱眉,那边王忠老爷子开口了:公子,老奴服侍公子沐浴更衣。 王忠说罢又拍了拍手,几个小厮从一旁走出,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是月白色绣了金丝暗纹的衣袍,羊脂白玉的发冠,还有一双勾了金边白底踏云靴。 这是老奴仓促准备的,原是待客时以备客人的不时之需,衣服定有不合身之处,且让老奴为公子量量身长,公子放心,明天就会将衣物做好为公子送来。 禹司凤看着面前的老者一把年纪,又殷切且讨好的看着他,他是心地善良之人,见状不好拒绝,只得进入房间,伸展双臂让王忠测量。 老奴刚才唐突,不晓得公子与夫人的真正关系,不晓得公子可否指点老奴一二,免得老奴日后叫错了什么,这半辈子老脸真的没法要了。 禹司凤也不知道怎么说,说她是贼人?可她把他掳来后,除了封印了他的法力和武功,倒没对他做过什么,相反,对他还不错,说实话,他长这么大,在离泽宫一向循规蹈矩,步步如履薄冰,唯恐说错一句踏错一步,被落了口实,惹得宫主不悦,过得也是十分心累,他的结巴也是由于少言寡语,才会说话有些不利索。 这几日他在那女人身边,根本甚少伪装,脾气想发就发,说话也不用低声下气,想吼便吼,虽然身子不自由,但心里却莫名的舒坦,好像憋在胸口多年的郁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撒出来了,身子也颇觉爽利。 可即使再如此,他也是一有机会便要离开的,离宫多日,想必宫内必然乱成一团,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走的。 所以面对王忠的询问,他觉得答与不答都是无所谓的,可他一向尊老,少不得开口敷衍两句:只是,朋友。 哎呀,老奴真是一把年纪白活了,这姑娘夫人的叫半天,着实影响小姐的名声啊!王忠又对风素心改口唤做小姐,擦了把脸上因羞愧淌下的汗,收了量身的尺子,又对身后捧着托盘的几人道:去服侍公子沐浴。 禹司凤看王忠指挥几个小厮领他进了被纱帘隔开的一间套间,里面放着一个大浴桶,桶内的水面飘着各色的花瓣,闻起来芬芳馥郁。 不必,我自己来,退下。禹司凤伸手格挡了下小厮们的触碰,小厮们闻言只得退下。 他看着浴桶,松了口气这几日在那潮湿的山洞中基本上一动不动,他一向喜爱洁净,早就想好好清洁下自己了。 那个女人他到现在仍是不明白她为何掳他前来,说是心悦于他,但他还没自恋到那个地步,就信了她的鬼话。 他摘了面具,一张俊美若天人的面庞完整的露出来,身子没入水中,热水的温度让他的面上带了靡丽的绯红,凤眸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如黑蝴蝶般轻轻扑闪着翅膀,在如玉的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他快速将自己梳洗干净,看了眼一旁的衣袍,踏出浴桶,白皙的皮肤上水滴如珍珠滚滚而落,晶莹玉润的身体修长而挺拔,拿浴巾擦干身上的水分,将衣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 第11页 他用柔软的棉巾仔仔细细的擦着头发上的水渍,泼墨的头发缕缕垂到敞开衣襟的胸前,胸前两点玛瑙玉石的红色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头发干了七七八八,他用羊脂玉的发冠束了一半在头顶,脑后的头发就自然而然的垂在秀挺的脊背上,他收紧了衣领,系好了腰间的衣带,再度戴上金色的凤纹面具,装扮完毕,便向门口走去。 风素心刚往门口一站,想敲门,又被里面的人嫌弃她催促的急,就又迟疑的收了手,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拉开。 她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惊艳的睁圆了双眼月白的衣袍贴合着他完美颀长的身躯,面上的金色面具与衣袍上随光线和动作流光溢彩的金丝纹路相得益彰,白玉的发冠更衬得他丰神如玉,俊秀华美,脚上一双玉白金边踏云靴,端的一位华贵翩翩俊俏公子,好一个倾城绝世独立的美青年。 风素心不由自主的看直了眼,直到禹司凤皱了皱眉,才恍然惊醒,深吸了口气悄悄按捺住怦怦而跳的心脏,故作自然的笑道:晚膳好了,我,叫你同去吃饭。 你,叫什么名字?禹司凤突然问道。 难得啊,这么久了。你才问我名字。她看着他眨了眨眼。 问你就说,何来废话!他声音有些微厉。 她不满他厉害的样子,不满的嘟起了唇。 禹司凤只好放软了音调,再次问道:姓名。 风素心,风流倜傥素手捧玉心的风素心。她昂头看他道。 风流倜傥,素手,还捧玉心?他口内发出嗤的一声笑,又摇了摇头。 风素心这下不满意了,他禹司凤长的好看,她也长的不赖啊! 她正想张口反驳两句,突然又听他开口:风素心,明天,我要出门,散心。 她看着他。 他也回看她,只是隐在衣袍内的手渐渐握紧,却强自镇定,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流露出来。 你这几天是觉得太闷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风素心低下头,心想禹司凤何其无辜,就这么被自己囚禁起来,觉得闷想出门走走,确实无可厚非。 你,同意了?禹司凤衣袍内已握成拳的手猛的一松。 当然,先去吃饭,明天我陪你在这附近的钟离城走走。她看着他,笑颜如花。 禹司凤被她的笑容一晃,却又撇过头去很好,她同意了,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明天了! 第9章 反派乌童 ======================== 翌日,清晨,钟离城。 风素心看着前方迈着步子走的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禹司凤,还是不太相信他只是出门散心,肯定还是存了要回离泽宫的念头,她本来脸皮挺薄,但也因为他变的厚了起来。 哼,想要走,那就从她身体上踩过去吧!呃,好吧,如果真有可能,他哪怕踩她一脚也会走。 唉,怎样才能提升他对她的好印象呢?她看了眼街边的小吃摊子,发现这里比起上一个小镇卖的东西多,而且看着也精致不少,突然想起昨天晚饭时,她看到他吃了好几块金乳酥,好像对甜食比较偏爱,不是有句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吗?虽然这话并不新鲜,但却是老道之谈,嗯嗯,就这样。 四凤!走了这么久累不累啊,停下来吃些糕点吧!她站在一家卖青团糕的摊子前,扭头向他喊道。 他现在没了法力和武功,要是硬跑,她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他提回来,所以她并不担心他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跑。 禹司凤正一边走一边想着该以什么理由拖住她,自己好顺利脱身,纵然没有法力和武功,但体力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要能离开她的视线,让他跋山涉水一步一步走回离泽宫,他都毫无怨言。 他听她唤他,只好不情愿的走了回去,她看他过来,捏起一块青团就不由分说的塞进他口中。 这青团软糯香甜,你尝尝!她笑嘻嘻的说。 禹司凤嘴里被她塞了个猝不及防,眉心微微一蹙,还是听话的咬了一口,糯米皮有着艾草的清香,里面是煮烂加糖的红豆沙馅,说实话,味道不错。 好吃吗? 他敷衍的点点头,将口中的青团匆匆咽下。 风素心看他吃完,便又想捏一块投喂他,这些天,喂他也喂习惯了,可刚拿起青团,就听到一旁买糕点的客人与另一个人在议论着什么八卦。 她听到有几个熟悉的派名,便忍不住悄悄的偷听。 你有没有听说,少阳派掌门的千金,由于被点晴派弟子乌童重伤,现在还未醒,闹的满城风雨,几大派现在正合力捉拿那个叫乌童的弟子呢。 你这事知道的不新鲜,现在最新的消息是,由于少阳派千金由于昏迷不醒,已经被她爹送到旭阳峰救治了。 少阳派掌门有两个千金啊,是那个叫褚璇玑被送走了的?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点晴派的乌童让她受伤,导致簪花大会没有举办成,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人家掌门千金的闺名呢。 风素心听的心头激动的怦怦直跳褚璇玑已经去旭阳峰了?按照原剧情,她这一去旭阳峰,就会有四年的时间见不到禹司凤哈哈哈哈,看来她可以有四年的假期了! -- 第12页 你听完了,没有? 风素心听的兀自激动不已,旁边的禹司凤冷冷开口了。 好好好,听完了。风素心很高兴,就买了许多的青团,给了老板一个银锭子,让他不用找了。 卖青团的老板第一次看到这么财大气粗的客人,心里也是很开心,看了眼带着面具的禹司凤,觉得这人虽然被面具掩盖了半张脸,但露出来的半张面孔还真好看,他也不奇怪为何对方会戴面具,这年头修仙的人多了,穿成什么样的都有,他想了想近几年钟离城发生的事情,又见风素心买他的青团这么豪气,觉得自己应该发发善心,提醒一下他们妥了: 这位小姐,你可要看好你家夫君了! 禹司凤心头一凛,看着卖青团老板的眸中,渐渐凝成了冰霜怎么,这人是看出来他准备逃走了? 风素心也诧异的看着老板:老板,何出此言啊? 小姐,我看你是外来的,不知道我们钟离城近年来发生的事情,老板看了眼四周,见那说话的两个客人走了,才压低了声音道: 在城外有座仙人山,几年前来了一位高仙姑,这位仙姑非常喜爱男色,每年都会选四名男子上山侍奉,可去了的男子没有一个能够回来的,大家都说这仙姑是吞食男人精气的妖怪,被选上的人,基本上就是去送死!这不,今年又到了选人的时候,年轻的男人都提前跑了,城主没办法,花钱买了几名外乡男子,昨天已经给送上去了,估计也是丢了性命了,所以你可得看好你家夫君了!行了,话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了,两位好自为之吧! 风素心听罢,这才想起来,原剧情中确实有这么一出,但好像是四年后发生的事情吧没想到她的介入,竟然会让原剧情改变了这么多! 禹司凤闻言,心中却划过一道明光,便若有所思的看向风素心。 风素心接过从老板手中递过来裹着青团的油纸包,刚拎在手上,一扭头看到了禹司凤注视她的目光,不解的问:你还想吃吗? 风素心,修仙者,有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的责任,你听了老板所言,就没有,拯救那刚送去,山中的四名,男子的心么? 没有。风素心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好像最后那高仙姑也没有伤害那些男子,只是稍微吸收一点精气罢了。 原剧情是禹司凤和褚璇玑他们下山历练,收拾了高仙姑,可她既然知道事情的本末,知道那是狐仙的高仙姑不会伤害他们,相反还对他们很好,那她为什么还要去砸人家场子?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也对,你应和那高仙姑,一样,都喜欢,劫掠男子,我不应该,对你抱希望,你的本事,也只用在,掳男人的事上了。禹司凤冷笑着嗤一声。 风素心这下犯愁了她在他心里已经是个强抢民男的人,这会子又冷漠的袖手旁观,恐怕会让他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再这么下去,她会被系统强制召回的。 就像是一个男女主感情养成系列的游戏,玩家故意偏离了原剧情的轨道,想玩个与众不同,也只会被自动黑屏。 她的这个世界虽然要比那些游戏要高端许多,但与男主角感情混的太烂了,系统肯定会看不下去,把她召回来仗打八十。 好吧,我去救人。风素心无奈的点点头。 禹司凤隐在面具下的面孔,因计谋成功而激动的泛红,他怕风素心看出异状,赶紧撇过头去。 机会来了!他就知道,即使没有法力和武功,他也可以逃离这个女人身边! 他想好了,只要风素心和那高仙姑缠斗在一起的时候,他即刻转身离去,回到离泽宫后,再让师父想办法,看能不能恢复他被她封印的法力和武功。 风素心不知禹司凤心中所想,只是努力回忆着她所知道的高仙姑的一切,却又悲哀的发现,由于她半路掐走男主,很多剧情都和原来的不同了,她知道的,也不一定准确了。 罢了,既然想要在禹司凤心中提高好感值,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仙人山,高仙姑洞府门口。 风素心看了眼被石板堵的严严实实的洞门,挥了挥手,石门顿时消失不见,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入口,禹司凤见状,琥珀色的瞳仁禁不住一阵收缩。 没想到她的法力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因为别的法力高强的人,也只能强行把洞门炸开,哪像她,一挥手,门就不见了! 走吧。风素心握住禹司凤的手,拉着他走入洞中。 进入后两人发现眼前是一条甬道,黑漆漆的,风素心变出两颗夜明珠,递给禹司凤一颗。 禹司凤接过夜明珠,四周被珠子照亮,被打磨光滑的青石板的墙壁上,呈现出一种乳白色的光芒,正当他举起夜明珠向前探望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立刻警觉起来,看向一旁的风素心。 风素心也听到了,这脚步声,就像一个喝醉了的人勉强的在奔跑,跌跌撞撞的,没多大会儿,那人就出现在了夜明珠所照亮的范围内。 只见是一个身着红袍的男人脚步踉跄的向两人奔来,风素心看着对方直直的向她走了过来,又一下子晕倒在她脚边。 -- 第13页 她赶紧扯着禹司凤蹲下身子,禹司凤被她拽的无法,也只好半蹲下,二人将手中的珠子移到那昏过去的人的面前,昏迷中的男子的脸,渐渐清晰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风素心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后,脑袋却嗡了一声因为这个晕倒在她面前,穿着喜庆的新郎衣袍的男子,赫然竟是大反派乌童! 第10章 放心不下 ========================= 这是怎么回事,原剧情里乌童被几大派追杀,不是躲进深山老林中去了吗?怎么会被抓来做新郎? 如果剧情已经变化成这样,那么原著里善良的高仙姑,会不会真的变成了吸人精血的恶毒妖魔? 风素心心头警铃大作,比起刚入洞府时的平稳心境,此刻更是多了十分的胆战心惊。 救救我这时倒在地上的乌童突然虚弱出声。 你是谁?风素心觉得还是装作不认识他的好。 禹司凤发现地上的男子醒来后,自己便留神观察对方,但见他虚弱无力,想用手臂撑着地面坐起,却仍旧无力的倒下,似乎中了什么让人浑身发软的毒。 他看着男子向风素心求救,却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一丝狡诈的光芒,又转瞬消失。 禹司凤自小看人颇有一套,他自从对方眼中察觉出那瞬间流逝掉的小小情绪,就知道此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张口,未必就是实话。 乌童挣扎几下,还是没起来,只好半伏于地面,抬头透过对面两人手中的夜明珠,见是一男一女,不知是否因为光线并不明亮的原因,他们看样子没有认出他就是大街小巷中贴着画像的通缉犯,于是大脑飞速运转,眼珠一动,哀求道: 女侠救命,我本是良家男儿,前几日出门拜访远亲,路经荒郊野地,却被人用迷药麻倒,将我掳来至此,昨日与其他三人,被城主献与妖怪我是拼了命要跑出来,奈何身上的迷药下的太多,浑身虚软无力救命,妖怪发现我不在,应该已经追来了说着便一把攥住她的手。 禹司凤见状眸光一动,却是不发一言。 风素心听乌童说罢,知道他嘴里话语真假参半,他故意隐去通缉犯的身份,估计也是怕她知道后不救他,其实现在这个时候,乌童还没有做以后的坏事,说他是恶人,也不全对。 风素心以往在系统处追剧,除了关注剧中男一号和男二号,还有就是对反派比较感兴趣,她刚接触琉璃美人煞的剧情时,还是有点被这个乌童吸引,也查了下他的资料,发现他是一个出身寒门,平日里省吃俭用,努力的向上攀爬,想要一飞冲天的野心家,心里爱慕褚玲珑,却因为自小环境贫困的缘故,让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未来与褚玲珑相处,也是像对待仇人一般,偏执的强烈占有折磨,心态越发的畸形。 她还记得原剧情中他被几大派语言攻击,褚玲珑也跟着别人起哄,他看着她的眼中,其实是含了悲哀的泪水,好像在无言的控诉谁骂我都可以,但唯独你不可以,因为我爱你。 好吧,她剧情没看完,不知道乌童是否真的爱褚玲珑爱的深刻,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他感情八卦的时候,既然他向她求救,且她也是来救人的,干脆救出去算了。 乌童此刻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她感觉到他手心濡湿的汗液,了解他唯恐自己拒绝将他丢下的心情,这个人,其实是没有安全感的,所以在原剧情中才会不相信任何人,且越来越坏。 好,我带你出去。她将另一只手里的夜明珠递给禹司凤后,就搀扶乌童起身。 乌童大喜过望,在她的搀扶下刚刚直起了身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啸之风,他顿时大惊失色,明白这是高仙姑发现他不在后,已经追来了。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风素心,像怕她跑了一般,突然拼了全力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你这是干嘛!风素心猛的被乌童抱了个满怀,想推开他的时候,就听到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女声: 好大胆,入了我的洞府,便是我的人,竟然还敢逃跑!呵呵,还有救兵呐! 话音刚落,风素心就感到一阵凌厉的掌风破空而来,想甩一甩袍袖挡开,却被乌童缠的死死的,无奈下只好险险侧身避开。 禹司凤心头剧烈跳动,心中大呼时机已到,便向后退去,待退到洞口之际,身子却突然一停,转身看了眼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想了想,就把手中两颗的夜明珠用力向洞内掷去。 由于他的法力和武功被封,夜明珠只飞了不长的一段距离,便滚落在地,所照的光亮,只能看到风素心今天所穿的浅紫色衣裙的下摆,此刻她的裙裾翻飞,正陷在激烈的格斗中。 她应该没事的,她可是个女魔头啊,她的法力那么高,应该没事的,而且他已经把夜明珠给扔回去了,帮助她照亮敌人,她将他劫来,本就对他不仁在先,他如今还是想着为她照明,也是尽了江湖道义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向洞外冲去。 风素心虽然与高仙姑斗法,却仍将禹司凤逃离的经过看了个清楚,心头顿时弥漫起一股悲凉他还是走了,连夜明珠也扔了,看来他是对她深恶痛绝了,连带她的东西也跟着厌恶。 -- 第14页 她明白,他自从来到她的身边,心里应该就只一件事,就是逃走。 这也正常吧,如果是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纵然那人对她再好,她也是会想拼命的离开,所以,不能怪他啊 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是否一开始不应该暴力的掳走他,而是帮他和褚璇玑见面,然后再帮褚璇玑找到万劫八荒镜的碎片,帮她尽快恢复六识,助他们感情少些波折,尽快圆满? 对啊,自己应该如此,而不是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况。 可心中这背叛的失落是什么?还隐隐有些怒意? 风素心再度躲过高仙姑的掌风,恨恨的瞪了眼缠在她身上的乌童如果不是他捣乱,她早就一巴掌扇飞高仙姑了,可又不能用法力震飞乌童,怕把虚弱的他震个好歹,真是令人为难。 她将双手萦绕了蓝色的光芒,两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自己眼前一划,开了夜眼,登时对面高仙姑的身形便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只见一袭飘逸紫衫的高仙姑,面容妖艳,梳着高高的发髻,此刻正将紫光聚满双手,合成一道光波,向她打来。 呦,今天她还和这高仙姑撞衫了呢!她冷冷一笑,反手就是一掌。 ******* 禹司凤奔到洞外的时候,由于心头发急,不小心被一块尖锐的石头绊了一下,踉跄着险些倒地,亏他长期练武,纵然被封,敏捷的身手仍在,便一个旋身,稳稳半蹲在地。 他无意间一侧目,看到洞口一块石头上放着风素心给他买的裹了青团的油纸包,不知为何,刹那间脑中浮现她往他嘴里塞青团的模样,她用捆仙索拽着他,他不小心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的模样,还有她看着他,笑颜如花的模样 禹司凤心中逐渐乱了起来,突然听到洞内发出一声女人凄厉的叫声,顿时陷入死死的沉寂。 他蓦的心头一慌,下意识的就向洞内奔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好不容易脱离了她的掌控,还要傻傻的一头栽回去。 禹司凤透过夜明珠淡淡的光芒,只看到一个紫衣女子静静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他脑袋嗡了一声,赶紧奔上前一把抱起她,由于光线暗淡,他无法看清她的脸。 风素心!他摇着抱在怀中一动不动的女人,心头漫过阵阵恐慌。 怎么可能,这女人难道是个银样蜡枪头?不会啊,她的法力明明那么高 你抱错人了四凤!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声欢快中夹杂了惊喜的话音自他身后响起,便被人紧紧自背后一把抱住。 他浑身一僵,也就明白过来,自己怀中的女人应该是那个高仙姑,想着自己竟看错了人,不由得羞臊红了脸,一把将手中的女人推了出去。 高仙姑无力的在地上滚了几滚,方才停下。 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些不过没关系,你怜惜我肯回头救我,我真的好感动!风素心抱着他,惊喜交加的嚷着。 一旁的乌童跌坐在地上,一张面孔隐在黑暗中,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第11章 醋意潜藏 ========================= 禹司凤浑身僵硬,脸颊烧红,一动也不好意思动。 早知道她能降服高仙姑,他为什么还要回来?大好时机,就这么浪费了,以后想走,看来是很难了。 风素心从背后环抱着他,感觉他身体僵直,也能猜出他心中所想,不免暗暗发出叹息。 不敢让他离开自己,就是怕他遇到褚璇玑,可既然褚璇玑已经提前上了旭阳峰,四年内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他实在想要回去,她也同意。 风素心主意已定,便松开了他,那边的倒在地上的高仙姑突然身子一抖,蓦的消失不见了。 她愣了一下,想起原剧情里,这个高仙姑好像是以元神出窍显形,并非以真身行动,故而可以来去自如,好像她囚禁的那些人在后山,等下直接去放人就行了。 女侠!请你救救我! 正当她刚松开禹司凤,一旁的乌童虚弱的出声。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风素心站直身体,禹司凤也一脸冷漠的站了起来。 我被下迷药 无妨。风素心一挥手,乌童只觉身体一阵暖流随着七经八脉转动,登时感觉力气又回复到身体里。 他吃惊的看着她,赶紧站了起来。 风素心冲乌童笑笑,就准备和禹司凤向里面走去。 女侠!请你收留我!我,我愿为女侠当牛做马!乌童突然拦在两人身前。 你这个人,没说实话。禹司凤冷冷开口。 乌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起来有难言之隐。 风素心不知道是不是原剧情发生了变化,照理说乌童如果见到之前囚禁的男子,应该不会想要逃走啊,因为原剧情中高仙姑对他们不错。 你是不是没见过和你一起来的男子?还有之前的男子?风素心问。 是的,我被迷药迷晕,一醒来只想逃走,就看见了乌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大放异彩,看着风素心,又说: 我,我有诚意,我在洞里的潭边,看到了一条鲛人!女侠,你把他带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他! -- 第15页 鲛人?风素心有印象了,是那个叫亭奴的鲛人吗? 在干宝的《搜神记》中,就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禹司凤以为风素心不知道鲛人为何物,遂出声解释,言罢又看向乌童: 这算什么诚意,你纯粹是慷他人之慨。 四凤,你现在说起话来,完全不结巴了!风素心惊喜道。 能不能,不提,结巴。禹司凤突然话又不利索了,皱眉看了眼风素心。 对不起。她悄悄吐了吐舌头。 禹司凤哼了一声,撇过头,脸微微一红。 这位公子,我想那高仙姑既然喜欢劫掠人间男子,想必也不会放过深海生灵,鲛人定然也是不愿意的,之所以我敢说是我的诚意,因为我不带你们去,你们找不到,两位看,将鲛人带走,既助其脱离苦海,又显的我 你是那个乌童,我在城中见了你的通缉画像。禹司凤打断他的话。 乌童脸色顿时煞白。 风素心看着禹司凤,心中开始佩服他了他只不过今早刚到钟离城,且和她随便那么一走,她是一点都没看到乌童的画像,没想到他却是那么心细如发,一早就发现了。 你让我们带走鲛人,是因为他能落泪成珠?让我们把他当成宠物鱼养?风素心调侃道。 乌童垂下沉重的头颅,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本来他见她法力高强,想留在她身边做个小弟,让她为自己挡了几大派的追杀,可她身边的男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看样子早就洞察了他的意图。 风素心原本也没想到乌童竟然想留在她的身边,可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收留他,此人必会继续潜逃,时间一久,吃尽苦头,心态肯定越发畸形和仇恨,待到日后投奔天墟堂,在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她也有点担心会不会波及到她做任务。 而且,她心中也有些雀跃,觉得自己可以挑战一下,看能不能将乌童感化,让他改邪归正,权当行善积德了。 你可以留在我的身边。风素心冲乌童点点头。 乌童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风素心还想说什么,却见禹司凤侧目看她,过了一会儿,看他微微张口,她赶忙解释:我并不是因为大胆敢收留通缉犯,我 你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她没想到禹司凤竟然会这么说,连忙看了眼乌童,发现他被夜明珠照亮的面上,隐隐爬上一层红晕,赶紧又想说什么,可又被禹司凤抢先了: 我是你手里第几个男子? 第一个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原来你的兴趣爱好,就是收藏男子。禹司凤脸上带了薄怒。 风素心瞠目结舌她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二位,我觉得咱们还是快携了鲛人离去吧,那鲛人乌童看了眼禹司凤,又对风素心继续说道: 您一定会喜欢的。 禹司凤冷冷撇过头。 风素心: 第12章 鲛人亭奴 ========================= 乌童领着风素心和禹司凤向他所描述的深潭走去,走过了像古墓地宫一样的建筑,又经过一段怪石嶙峋的路程,终于到了潭边。 只见岸上放着一辆木质轮椅,旁边一口不宽但深不见底的幽潭里,风素心往潭口一站,略微探头向里张望。 只见被四周镶嵌在石壁上的火把照亮,潭水很清澈,碧色的水纹悠悠,越往下水的色泽就越暗了下去,就像一个通往地底下的深坑,只不过注满了水而已。 风素心是有些深海恐惧症的,哪怕是将手按进水缸里,当水的高度漫过了手肘,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好像水底最深处,有一头蛰伏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怪兽,呲着阴森森的一口白牙,狰狞的冲上方的人厉笑着。 她看着潭水,感觉鸡皮疙瘩一个个冒了出来,就想打退堂鼓了,此时禹司凤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哪里有鲛人? 他话音刚落,风素心突然自潭底看到一个快速向上游的黑色细长身影,她吓了一跳,刚想往后撤,黑色的身影就哗的一声破水而出。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浑身水淋淋的男人,只见他上身穿着浅紫色宽袖长袍,一头柔顺似黑绸缎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后背,光洁的皮肤,心形的面颊因为长期在水中,浸透的似水晶一般有透明感,一双杏仁的眼睛,眼珠竟是宝石蓝色的,望过去似乎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冰蓝色的深邃大海,小巧而圆润的下巴上方,微抿的薄唇,有些呈冰白色,唇线弧度勾勒出甜美的曲线,像含了一粒珍珠一样饱满,衬托整张脸流露出似小女人的楚楚可怜,性感而有魅力。 这就是亭奴呀,她看着他,真的被他惊艳到了。 亭奴单手托腮,唇畔含笑,静静的看着她,她注意到他隐在水里的尾鳍,层层鳞片像一块块镶嵌在白玉石上的蓝色水晶,反射了点点火光,折射出冰蓝色的粼粼莹润光芒,整个人美的似冰雕玉砌,美得就不像是个有生命的物体。 -- 第16页 你们是谁?亭奴突然出声,音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动听。 都说深海之中,鲛人声音绝妙,且擅唱歌,勾人心魄的歌声魅惑着行船人,人们带着痴迷的笑容,没有恐惧的缓缓驶向死亡,毫无怨言。 没听他唱歌,只单听他简单的说这四个字,风素心觉得自己好像喝了一坛醇香老酒,浑身上下每处关节,甚至连小拇指都陷入了深深的迷醉。 禹司凤侧目冷冷打量着一脸花痴的风素心。 乌童则是露出了然于胸的深沉笑意。 你长得真好看。 照理说这句赞美之词应该是风素心赞美鲛人亭奴的,可事实上,这话却是亭奴笑着对风素心说的。 风素心愣愣的看着他,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嘿嘿的笑了起来。 别高兴太早,鲛人一向喜欢容颜美丽的人类,与之爱恋痴缠,可当这个人垂垂老矣,鲛人会走的毫不留恋,只留人类在海岸边望着大海悲伤的哭泣。 禹司凤的声音钻进她被亭奴惊艳到险些失聪的耳朵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摸了摸脸:我们修仙的人,别的不说,保持容颜不老,还是有一套的。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带他走了?禹司凤冷冷的声音,似乎还带了其他隐晦的情绪。 风素心撇过头看他他隐在金色面具下的俊美面孔,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 乌童静静的看着两人,并未出声。 风素心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禹司凤又扫了乌童和亭奴一眼,口中嗤了一声:你与那高仙姑,不做姐妹可惜了。 我可没有吸男人精气。风素心耸了耸肩。 紫狐没有害那些人的性命,她是个很善良的狐仙,那些人如今都在后山中好好的生活着。亭奴眨了眨灵动的眼珠,声音婉转低柔道。 你也不是自己过来这里的吧?禹司凤问道。 我叫亭奴,本是天界的医官,紫狐是有事要问我,才将我劫来,可我对她想要知道的事,其实一无所知,帮不了她,只好就在这里暂住喽。亭奴说。 禹司凤闻言,却是看向风素心,淡淡开口:是不是想要劫男子的女人,都会找一个借口?那个高仙姑的理由,明显要比某人高明许多。 我的理由怎么了,你难道认为我劫的不是色?风素心歪着头看他,巧笑倩兮:还是你觉得自己太丑了? 简直不可理喻。禹司凤隐在面具下的面孔一红,赶紧撇过头去。 眼下那个高仙姑不知去了哪里,我看好人做到底,把后山那些人给放了吧。风素心说。 可依我看,那些人明显的乐不思蜀,不一定想要走呀。亭奴说道。 你也不愿意走吗?风素心低头看他,心中对他还真是越看越爱。 正好她住的地方是湖心岛,亭奴如果跟她走了,闲的无聊的时候可以在湖泊中畅游一番,看来,买那个地方还是买对了。 如果是你想带我离开,我是极愿意的。亭奴说罢,哗的一声自水中飞起,稳稳的落在岸边的木质轮椅上。 紫色的衣袍无风自干,盖住他的尾鳍,他的模样,就像一个美人含羞带怯的并拢双腿而坐。 那太好了!风素心走到亭奴身边,看着他一尾绝美的尾鳍,心中突然有个疑问,遂开口问他: 你们鲛人,不是也有变成双腿走路的吗? 亭奴听罢,面上却飞起两朵红云,轻轻道:他们都是经过与异性的巫山云雨后,才会生出双腿。 许是鲛人族没有人类弯弯绕绕规则教条,在亭奴自然而然的说出这种话后,站立的两人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对,是两人,不是三人,因为风素心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闻言半蹲在亭奴身侧,小声却还是让身后两个男人听到了: 可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那个呢?你的下边只有鱼的尾巴啊? 禹司凤咀嚼了下她口中的那个是何物后,脑袋嗡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乌童也愣了。 亭奴却是抿唇一笑,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架不住那边竖起耳朵听他俩话的两个男人: 我们男鲛人那里隐藏的有些深,不过届时会自然而然的出现。 届时?难道是那时候的届时?风素心原本是秉着研究各种生物的生理形态,以十万个为什么的心理发问,此刻也觉得颇为孟浪,禁不住老脸一红,却仍旧忍不住睁大眼睛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呃,这世面估计也不好见。 禹司凤: 乌童: 第13章 放你离开 ========================= 乌童看着风素心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推着坐着亭奴的轮椅走向后山,身后跟着冷若冰霜的禹司凤。 他搞不明白这个女子和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的关系,不过聪明如他,刚得到可以庇佑自身的大树,自然不会问不该问的问题。 后山很快就到了,艳阳高升,青翠植被的覆盖了整座大山,在山腰处有个小小的幽潭,上面倚水建了小巧的凉亭,有十几个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正在亭中开开心心的说着些什么。 -- 第17页 你看,我没有说谎吧,亭奴温润的声音响起:紫狐真的没有伤害过他们。 你看,是亭奴!凉亭中的一人看到了亭奴,赶紧唤着周围的人一起跑了过来。 怎么不是仙姑推你前来,这位姑娘是谁?其中一人疑惑的问。 看来紫狐经常推亭奴来后山,怪不得会有这么一辆轮椅,风素心看着众男子们,好脾气的笑了笑:大家好,我叫风素心,是来救大家出去的。 原来你叫风素心。亭奴回头看她,勾唇极具魅惑的微微一笑。 风素心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身子软了半边。 禹司凤撇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男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风素心问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一样,全部呈现出疑惑的表情。 这高仙姑,给你们下了什么媚药?禹司凤紧紧蹙眉。 乌童好奇的看着他们他还没来得及被送到后山,就自己想办法逃走了,原来这些被高仙姑抓来的男子们竟然都不愿意离去?可看他们的模样,神志清明,并没有中毒或者中什么术法,可真真奇怪了。 没有给我们下药啊,我们在这里自由自在,不缺衣食,没有外面和他人相处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里就是我们的世外桃源啊! 是啊是啊,反正我也是城主买来的,我家人都不要我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仙姑每日与我们讲经论道,有时还教我们一些仙法,助我们修仙升天,可以摆脱六道轮回,这可是极好的事,我为什么还要一头扎进红尘琐事里? 对啊对啊,仙姑那么漂亮,我才不走呢 风素心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想到了什么,看向乌童,但见他一副惊奇中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想留在这里,也是可以。风素心看着乌童说。 乌童闻言扭头看她,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既然跟了女侠,那么乌童这辈子就是女侠的人了! 禹司凤:怎么感觉怪怪的? 可你跟着我,我可不会讲经论道,也不会教你什么绝世武功。风素心耸了耸肩。 只要女侠收我做小弟,我不求天下无敌,但求无人敢欺。乌童突然向风素心跪下。 好吧,你不后悔就成,我正式收下你了,起来吧。 谢谢谢谢主子!乌童俯首冲她一拜,满面笑容的起身。 得,她又成主子了,罢了罢了,不就一个称呼嘛,爱咋叫咋叫。 为什么收留这个人?亭奴问道,看着她的一双蓝宝石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因为他说的挺押韵的。风素心嘿嘿一笑:收做小弟,天下无敌,无人敢欺。 亭奴闻言,笑容愈发明媚璀璨。 风素心简直看呆了。 这时禹司凤突然开口:你倒是,挺懂得哄男人开心。 哦,你这是承认在我身边开心了?风素心冲他眨眨眼。 禹司凤俊脸一红:我,可没,这么说。 风素心突然发现,原来他害羞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结巴了,真是可爱,她笑着想要说什么,可他后面的话又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既然你得了两人,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她明白,他无时无刻都是想要离开。 风素心想了想,既然褚璇玑已经去了旭阳峰,就会有四年的安全时间,如果还不放禹司凤离开,别说他对她的印象会越来越差,万一在她身边度过四年,等到四年后他以死相逼什么非得要求离开,再邂逅了下山历练的褚璇玑,万一再一见钟情,那她可真是白搭好几年,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她主意已定的时候,乌童却突然出声了。 主子,我刚跟随您,这话原不该我说,乌童看了眼禹司凤,眼中神色莫辨:但我知,凡事都讲个你情我愿,若是这位公子不愿意,主子强留在身边,也是留来留去留成仇罢了。 风素心看向乌童,乌童见状,赶紧机灵的抱拳低头:对不起主子,是乌童多言了,请主子降罪。 禹司凤皱眉看他。 不用降罪,乌童言之有理。风素心点了点头。 乌童抬头看她,清秀的面上一双眼睛似天边璀璨的星子一样动人。 禹司凤猛的回头看她,一副不敢相信你模样,隐在袍袖中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心中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有些愤怒,有些酸楚?一定是这女人不由分说捉了他来,没个交代,如今新人胜旧人,被人三言两语迷的晕头转向,就准备舍弃他了。 好像有些词形容的不对,什么愤怒酸楚,什么新人胜旧人,谈什么舍弃 这心,怎么就突然乱了呢? 风素心伸出纤纤玉指,隔空往禹司凤身上虚点几下,禹司凤只觉周身几处被封堵住的大穴,猛的一阵通畅,真气便瞬间游走全身,四肢百骸顿觉爽快无比。 -- 第18页 司凤,对不起,现在你的法力和武功都已恢复,你可以离去了。风素心有些落寞的说。 希望再次见面,他能原谅她。 这就,放我走了?禹司凤不敢置信的看她。 风素心点点头。 看来,我之前的哀求,都不如别人的几句话。他淡淡说罢,竟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苦涩。 乌童闻言,先是怔怔的看着两人,眼眸中渐渐浮现出喜悦的光芒。 是的,他现在很开心,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而且对方还是他目前很看重的人。 风素心看着禹司凤,心下沉沉,原本想要送他回离泽宫,可想着禹司凤未必会同意,而且眼下这一人一鱼,还需要她带回湖心岛。 既然后山这些人不愿意走,那她就不用操心了。 她挥了挥手,将几人一个瞬间带出高仙姑的洞府,出现在初来的洞口处。 就此话别吧。风素心对正在看清四周的禹司凤说道。 她会抽时间去看他的,但她不能说出口。 就好比《西游记》中的高老庄一回,猪八戒被唐僧和孙悟空降服,猪八戒走的时候,非得回头向高翠兰喊一声他还会回来的,虽然后面没有交代,但高家一家肯定吓得屁滚尿流的搬家了。 所以,回去看禹司凤是一定,但就别多说话惹人厌烦了。 禹司凤静静的看着她,隐在金色凤纹面具下的面孔冰冷,一如初见她时一样的表情。 风素心一阵挫败涌上心头,她没有看到,禹司凤隐在袍袖中的手,再度狠狠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变得苍白。 她扭过头,一挥手,带着乌童和亭奴消失不见。 禹司凤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这女人,莫名的闯入他的生命,就又迅速的撤离了。 真是一个狠心又无情的女人。 第14章 离泽之宫 ========================= 离泽宫里常年一片阴暗,大殿窗户封闭,连一丝阳光都无法进入,众弟子又一袭玄色衣袍,带着金属的各种图腾的面具,更是增加了庄严肃穆之感,却又令人倍感压抑。 禹司凤手持龙彻剑踏入殿中,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连坐在首位的离泽宫主也猛的站了起来。 司凤!宫主隐在面具下的面孔因激动到口角微抖,却不得不强做镇定。 禹司凤,这些时日你去了何处?大宫主还未来得及出声,坐在他身旁的副宫主已幽幽开口。 只见副宫主手里摇着一柄黑色绘了翻腾的银色波浪的图案,慢慢的摇着,站起身,缓缓迈步下了高台,慢悠悠的走到禹司凤身边。 副宫主将禹司凤上下打量一番,却是勾唇一笑:你这一身掐金描银的冰蚕丝白衣袍倒是很精致啊,瞧这头顶羊脂白玉的发冠也是价值不菲,他顿了顿,看了眼周围激动的弟子,又说: 他们都说你被人绑架了,还是个女,女魔头,呵呵,看来这个女魔头对你不错嘛。 他刻意加重了女字,引的众人议论纷纷。 司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主再也按捺不住,却不好暴露内心的情感跑到他身边,只得在原地故作严肃,沉了脸问道。 回宫主,司凤确实被一女子掳走,她将我在山洞中囚禁几日,后又带我换了一处地方。 一旁的若玉在看到他步入大殿的一瞬间,就激动的不能自已,因为人就是在眼前被掳走,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于是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急问道: 司凤,这些天你怎么样?那女魔头为什么要劫走你?你,有没有受伤? 若玉说着强制将禹司凤转了一圈,禹司凤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任由他仔细查看。 我没事。禹司凤淡淡笑道。 那女魔头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劫走你!若玉急切的说,同样问出了大宫主的心声。 大宫主胸膛起伏的有些激烈,仔仔细细的看着禹司凤,唯恐将他即将的回答的话漏了一丝半句。 禹司凤却没有说话,只是面颊一红,眼神有些闪烁,这些微细的神情都被离他很近的副宫主看了个清清楚楚。 大宫主,副宫主突然手一挥合了扇子,对大宫主拱手道:我看司凤这样,倒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啊! 一语话落,犹如往湖泊里扔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司凤,若玉瞥了副宫主一眼,眼神中有些忌惮:我们将那女魔头的画像贴满了当时她劫走你的那个小镇,附近的城镇里也贴了一些,你有没有看到? 什么画像?我并不曾在街上见过她的画像。禹司凤诚实的回答。 那听你这么说,你也并不是一直都被女魔头幽禁啊,你还曾经到过集市上?副宫主本是套他的话,这回成功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信息,得意洋洋的扬声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他,连大宫主也露出了怀疑之色。 禹司凤皱了皱眉,向大宫主合手道:宫主,可否将你们所绘制的她的画像拿与我看。 副宫主微微扬起另一只手,一旁的属下赶紧飞奔拿了画像过来,递到他的手中,说: -- 第19页 你看看,是她吗? 禹司凤接过副宫主手里的画像,展开一看,只见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女子面孔,与风素心没有半点相同。 这是谁画的?他疑惑的看向身旁的若玉。 是我描绘了那女魔头的长相,让宫中会绘画的同僚画的,若玉探头一看,突然惊道:这根本不是那女魔头原来的样子!怎会如此?!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哦,莫非,我们离泽宫里,还有那女魔头的内奸不成?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那女子,原来是有人故意改变了她的模样。副宫主说罢,禹司凤却摇头否决。 那女她法力高强,或许是她自己看到了,用术法强行改变画中的形象,也未可知。 什么样的术法,能让我们画的所有的画像改变模样?这样的能力,也太令人惊悚了!一旁的弟子惊道。 司凤,你说,那女魔头先是在山洞中囚禁了几天,又换了地方,那个地方是哪里?副宫主问道。 禹司凤却突然失声了想起湖心岛上那些温和善良的奴仆,年纪有大有小,对他皆是一副恭敬讨好的态度,且风素心并未太过折辱和为难他,纵然她法力高强,但一拳难敌四手,万一大宫主一怒之下举宫强攻,她又能应付几人? 不能因为他一人的缘故,牵连岛上无辜的下人们,否则一旦出了人命,他的良心一生都无法安稳。 是的,只是因为岛上无辜的人,并没有其他的原因,对,就是如此,他默默想着。 回副宫主,既然她能将司凤平安无恙放回,前尘往事当一笔勾销,何必询问她的所在。禹司凤合手向副宫主道。 哦,副宫主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复又道:你这是有意偏袒维护那个女魔头喽?我听若玉当时的禀告,说那女魔头口出狂言,说要劫色?那她怎么轻而易举又放了你? 禹司凤想起高氏山中一切,不由的微微蹙眉。 你这表情,副宫主一直对他观察入微,见状不由讶道:她这么快就腻了你?你有没有失身? 副宫主,请不要说的这么难听!禹司凤面上带了薄怒。 呵呵,莫不是说到了你的心里 你住口!大宫主一拍椅子把手,腾的站了起来。 副宫主撇了撇嘴,慢慢的走回大宫主身边自己的座位上,又唰的打开扇子,悠哉的扇了起来。 司凤,大宫主看禹司凤一派隐瞒的神色,心中也对副宫主的话有了考量,便沉声道: 你速将魔女此刻住址告知,我必会给她一个教训,她当我们离泽宫的人是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副宫主突然用扇子掩口一笑:听宫主的描述,好像咱们离泽宫,成了秦楼楚馆了。 此煽风点火的话一出,众人再度喧哗,大宫主更是勃然大怒。 禹司凤眸色沉沉看向副宫主,隐在袍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他知道,因为大宫主对他的偏爱,副宫主一直都不喜欢他,可像这样当着众人不依不饶的刻意针对,倒是头一回。 你快说啊!若玉也急了。 第15章 坚果零嘴 ========================= 禹司凤沉默着。 或许,司凤走的匆忙,记不住那女魔头的住址,不如让他好生休息两天,好好想想若玉还没说完,就看到副宫主冲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头一凛,低下了头。 大宫主正愁没人给台阶,这会子见了台阶就赶紧下了:若玉说的对,司凤累了,休息几天,一定要想起来!好了,都退下吧! 副宫主见大宫主走了,撇了撇嘴,又看了禹司凤一眼,好整以暇的摇着扇子离去了。 你呀,为什么不说呢?走出大殿,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若玉拉着禹司凤的手臂问。 没有必要。禹司凤简短的回答。 唉,你觉得没必要,大宫主和副宫主可不这么认为!大宫主心里向着你,还好说,可副宫主那边不依不饶,惹的底下的人也跟着起哄,你可就没今天这么幸运了!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回答他们啊! 禹司凤不说话。 对了!若玉想起了什么,一伸手,一条两尺长手指粗细的白色小蛇出现在他掌心,小白蛇看到了禹司凤,立刻兴奋的吐着蛇信子,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禹司凤伸出手,小白蛇嗖的一下窜到他的手心,小小的蛇头一直在他手上蹭着,很是亲昵。 那天去少阳派的路上,我要早知道你会被那女魔头劫走,我就不向你讨小银花把玩了,否则它在你身边,定会帮你一些忙,真是对不起。若玉说罢,心里很愧疚,因为他一直很喜欢禹司凤这条灵兽白蛇小银花,长路漫漫一时无聊,便向禹司凤讨玩,谁知道刚摸到手里,禹司凤就被那个女魔头抓走了。 你不必内疚,她法力高强,区区一条灵兽小蛇,她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禹司凤淡淡笑道,心中莫名有些惆怅。 你连我都不告诉吗?若玉道。 -- 第20页 禹司凤叹了口气:我累了。 好吧,若玉无奈的看着他:你好生休息,我走了。 禹司凤微笑看着他,点点头,见若玉转身离去后,将小银花收入怀中,也回房间去了。 ******* 三天后,钟离城。 街道上人们摩肩擦踵,风素心和乌童一起,在城内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乌童跟在她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背影,默默的跟随。 风素心自从将禹司凤放走了以后,这几天心中越发的没底,尤其是她突然想起禹司凤和褚璇玑曾有过九世的情劫,虽然都是褚璇玑负了他,但这位仁兄也是个有恒心和毅力的,九世不得善终,竟还未看破,如果不是这世她的意外加入剧情,禹司凤这只傻鸟还是会一头扎进褚璇玑的套子里,薅都薅不出来。 这傻鸟,稍不留神,绝对是会被逮走的命运,纵然有四年时间,可目前的情况诸多变化,还是小心为上。 傻鸟风素心想到了什么,看了眼一旁卖各种坚果瓜子的零嘴摊子,笑了笑,走了过去,抓了把瓜子尝尝味道,觉得不错,便对老板说: 老板,你摊子上的这些吃食我都要了,你家中还有存货吗? 有!有有!老板激动的一叠声道,头如捣蒜。 这大清早的真是好彩头,没想到出摊的东西能卖完,家里的存货也都能卖光,真是个好日子啊,碰到这么位土豪的金主! 风素心点了点头,又扭头往一旁的糕点铺子上看去,卖坚果瓜子的老板见状,看出来她下一步想要买什么,赶紧又说: 小姐这是要买甜糕吗?巧了,我家亲戚是卖糕饼和青团的,还有其他各色小点,不知道小姐想要买多少? 味道怎样?风素心问。 味道要是不好,您砸了我的摊子不,您砸了我家!我家住在城内越阳巷第 风素心没听他说完,摆了摆手,豪气道:都包了! 都包了?所有?!您说的是真的?老板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风素心说罢,扭头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乌童:等会儿你把这些东西送到离泽宫,交给禹司凤。 是那位三天前离开的戴着面具的公子?乌童问。 对,我会用法术送你和这些东西送到离泽宫门口,你直接转交一下即可,不难吧? 当然不难。乌童垂首合手:遵命。 卖坚果的老板得了大生意,还一连照顾了好几个亲戚,心想这在家中可是大大的露脸,接了风素心一张大额银票,对方豪气一挥手连找零都省了,于是干活更加卖力而迅速,不多大会儿,就推着好几辆两轮车,上面大包小包的都是坚果瓜子松仁还有各色糕饼甜点,按照风素心的吩咐,通通拉到了郊外一片空地上。 老板放下车子擦了把汗,看了眼身后的伙计们,又一脸阿谀奉承的看向风素心,讨好道:小姐这是要送去外地?可用的上小的们? 不必了。风素心敷衍道:过会儿有人会接。 乌童皱眉看着点头哈腰的老板,厉声道:还不退下! 老板吓了一跳,赶紧和众伙计离开没想到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倒是个和善人,但她旁边这个小伙子竟是个暴脾气的,亏的长的清俊英朗,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板在腹诽中越走越远,风素心看了眼乌童,淡淡道:去吧。 乌童低眉顺眼的向她合手施礼,她一甩袍袖,乌童和那些吃食刹那间消失不见。 风素心满意的拍了拍手禹司凤是金翅鸟族,鸟儿们不都喜欢吃坚果和甜食嘛,她送些吃的总没错吧,嗯嗯,一定没错。 ******* 离泽宫外。 问讯而来的禹司凤跑的气喘吁吁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宫门处堆的像小山一样高的零食,不敢相信的看着一旁的乌童。 这是风素心让你送过来的?他喃喃的问。 是啊。乌童打量了下禹司凤,挑了挑眉: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她没有说什么吗?禹司凤觉得口唇有些发干。 送吃食嘛,还要说什么。乌童话音未落,就看到众多戴着面具的男子纷纷涌出,将他包围起来,其中有一个气宇轩昂的面具男子,和一个摇着折扇的男子,带着逼迫的威压向他走近。 你是那个女魔头手下的人?手握折扇的男子问道。 乌童眼珠一转:对,有何见教? 胆子不小嘛,竟然敢来离泽宫讨打!气宇轩昂的男子暴怒道。 哟,我家主子好心好意给司凤公子送些吃食,怎么就讨打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不但笑着,还送礼,你们也下得去手?乌童不以为然道。 说!你家主子住在哪里! 禹司凤听到大宫主的发问,一直在和乌童使眼色,谁知乌童看了他一眼,竟张口诚实的说:钟离城湖心岛,怎么,不服来战啊! -- 第21页 禹司凤闻言,心道完了。 乌童说罢,一双眸子收敛了笑意,幽冷的看向即将爆起的离泽宫众人他不是没有看到禹司凤的暗示,他是故意说的,几大派因为他伤了少阳派千金,就对他不依不饶,将他视为宵小之徒穷追猛打,他被风素心救下后,知她法力高强,可当时见她只对打了一个高仙姑,他心中不确定,如果这次她也能一举击败离泽宫人,那么他就可以好好的利用她,慢慢的将其他几大派逐一瓦解。 若是她此次被离泽宫击败,那他也不用在她身边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需另寻靠山的好。 如果她赢了那个女人看起来是个没有心机的,他有很多手段和方法,可以让她可怜他,喜欢他,心甘情愿为他复仇。 他看着越来越激动的离泽宫的人,勾唇一笑,突见那个摇着折扇的人一挥扇子,发出一道光向他袭来,他咬了咬牙,没有躲避,硬生生的扛了一击,跌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第16章 铩羽而归 ========================= 乌童半伏在地上,侧着头恨恨的看着眼前离泽宫的人,一掩袍袖,化作一道光迅速离去。 师父!禹司凤心中大急,向正准备带领一众离泽宫人出发的大宫主喊道。 来人!大宫主看都不看一眼禹司凤,只对一旁的弟子喝道:将禹司凤关入大牢,待本宫率人灭了那女魔头,回来治他的罪! 禹司凤面如死灰,被人拉了下去。 大宫主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看到宫门口小山一样的甜糕坚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扔后山,喂鸟! 众人一愣。 都愣着干什么!大宫主气到叉腰,来回踱步,又振臂一呼:除了一小部分的人留守离泽宫,大部分的人都和本宫走!今日不把那女魔头的栖息地踏平,绝不回来! 宫主威武!一众人挥动着手臂吆喝着,副宫主用扇子半掩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剩下的一小部分人见大部队轰轰烈烈的走了,看着门口的吃食面面相觑。 大宫主让扔后山喂鸟?喂什么鸟?一人问道。 喂鸟就是喂鸟,还分什么鸟。一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不是,我是说,我们就是鸟,大宫主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吃了? 什么鸟不鸟的这么难听,我们是大鹏金翅鸟! 不都是鸟嘛 小声点别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另外一人环顾四周,又看了眼吃食,咽了口口水:我觉得,咱们吃了,并不算违背大宫主的命令。 嗯嗯,你说的对极了! 如此说定,宫门口小山一样的吃食很快就被搬空了,为了保险起见,留了两个看门的,给他们留了一些吃食,然后一群鸟哦不,是一群大鹏金翅鸟幻化成的人们,通通蹲在后山嗑瓜子。 这瓜子不错! 吃点甜的,不齁吗? 不齁,要不要给司凤送去点? 说的有理,你们住口!别都给吃完了!还吃给司凤留点!人家可是奔着司凤送哒! 于是继大宫主率人去钟离城湖心岛干仗后,新一轮鸟儿们的抢食大战也在后山开始了。 ******* 钟离城,湖心岛大宅中。 风素心推着亭奴在宅内花园中散步,亭奴一袭白衣,衬的肤若白雪,一双冰蓝色的水眸似敛了明媚的日光的海水,层层荡漾着璀璨的银波,他回眸看她,温润的一笑: 素心,你有心事。 风素心一愣,抿了抿唇,并未出声。 是为了那位禹司凤公子?亭奴口角噙笑道。 唉。她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素心,我心里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你说。风素心好脾气的笑了笑。 大家都说鲛人心思玲珑,惯会看穿人们的内心,有时候我们也不想看破别人的心事,可我觉得你与那位司凤公子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你偏偏与他行为暧昧,这是为何? 这你都能看出来啊!风素心讶道。 对,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不是你这个样子。亭奴实话实说。 你说的对,我她还没说完,就见乌童捂着胸口,唇畔带着血丝,跌跌撞撞向她而来。 主子,不好了,咳咳离泽宫率大军来犯!乌童按着胸口,气喘吁吁道。 这是怎么回事?风素心皱眉,难道那些吃食过期了不成? 乌童看的出来,应该是因为禹司凤公子的事情,他们觉得咳咳,您随便将他们离泽宫的人掳走,冒犯了他们的尊严。 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咳咳乌童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之色。 风素心将手按在他的胸侧,微微发力,乌童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她的手心涌入他的伤处,很快疼痛的感觉消失不见,他讶异放下按在胸口的手,用力的展了展肩膀,发觉胸部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了。 -- 第22页 刚才胸部还如撕裂般疼痛,甚至连胳膊都不能平展,只要一动作大就会呼吸困难,她就这么轻抚一下,这就好了? 他回忆起在高仙姑的洞府中,她也是一挥手,就解了他身上的迷药所谓妙手回春,也就是如此了。 乌童看着她,一双眼睛越发的明亮。 风素心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皱了皱眉,向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顿时一个蓝色的光罩就笼在了整个湖心岛的上方,将整个岛保护的严严实实。 她看着王忠老爷子等人慌乱的神色,出声道:大家莫慌,我这就出去赶走他们。说罢,一个旋身,直奔大门而去。 乌童赶紧快步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风素心看着岛周围结界外层一群黑压压的离泽宫人们,为首的两个人她认识,正是大宫主和副宫主。 女魔头!本宫今日便要灭你满门!以解你随意掳走侮辱我离泽宫弟子之仇!大宫主御剑立在半空中,厉声喝道。 真是的,我不是送了东西赔罪了么,就这么不依不饶的?风素心感到很不爽: 我这正在花园里吹着小风,和美人说着话,过一会儿就准备吃午饭了,就被你突然间告知要灭我门?瞅瞅你的造型吧!你可是金翅鸟族,结果穿的黑糊糊的像一只乌鸦一样,甚是聒噪啊! 大宫主心头一震此女竟然能看破他的身份?!! 好大胆,竟然骂我们宫主是乌鸦。副宫主摇着扇子,唇畔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 风素心就是看不惯他这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煽风点火,你也像只乌鸦,还是个副的。 副宫主摇着扇子的手猛的一僵。 放肆!本宫今日不将你老巢踏平,绝不回还!大宫主怒吼。 我又不像你们是鸟,我住的是房子不是鸟巢,你踏错了吧?你家才是巢呢!风素心嘿嘿一笑。 大宫主气的胸膛不住起伏。 风素心觉得自己还是别逗他了,这人毕竟是禹司凤的爹,也得给四凤留点面子啊! 看在司凤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你们今日对我的恐吓,别闹了,都回吧,我不想留大家吃午饭。她一挥手,一群离泽宫人瞬间不见。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乌童惊呆了他这热血澎湃的准备看热闹,这就结束了? 看什么看!回家烧菜做饭!风素心瞪了他一眼,就往回走,结界没有收回,这次的离泽宫的挑战给她敲了个警钟,她法力高强天下无敌自然不用担心,可也得为王忠老爷子和其他人着想啊! 乌童满脸崇拜的看着她的背影,佩服的五体投地。 ******* 离泽宫外。 出征的众人猛的出现在宫门口,纷纷趔趄着差点摔倒。 大宫主铩羽而归,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家大门口他败了,还没出一招就败了,还被人送回老巢来了! 这女魔头的法力竟如此高强! 副宫主也是一脸震惊,复又陷入了别人看不懂的沉思中。 蹲在门口看门的两人嗑了一地瓜子皮,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回来的众人们这是怎么回事?大军不是刚刚开拔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他俩还没打扫卫生毁尸灭迹呢!不对,后山那一帮子人还没通知回来呢! 干嘛呢你们!大宫主威严叉腰吼道。 两人一哆嗦,兜里的松仁瓜子抖落了一地。 大宫主往地上这么一看,也就明白了,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们呢?副宫主沉了脸,幽幽问道。 看门的两人不敢吭声。 大宫主指着两人,气的直哆嗦,张口骂道:一帮子八百年没见过零嘴的酒囊饭袋!难道离泽宫还短了你们的吃食不成!你们就这么背叛了本宫! 看门的两人: 第17章 鞭打乌童 ========================= 大宫主一甩袍袖踏入宫门,副宫主冷冷的睨了看门的两人,也跟着进入宫门。 弟兄们,谁能把后山那群傻鸟叫回来?我俩这惹恼了宫主,走不开啊!看门的其中一人拽了一个出征归来的平日里交好的弟兄,小声说。 哼!我才不会给那群自私自利的人通风报信都不给我们留点!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通通傲娇的头一昂也跟着进殿。 看门的两人只好垂头丧气的跟着进去。 具听说后山那群嗑瓜子的鸟儿们,被罚了三天没饭吃,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 离泽宫大牢。 柳意欢嗑着瓜子,将瓜子皮吐的扔的哪都是,看了一眼背对着他而坐的禹司凤,从身边的布袋子里抓了把花生,伸手递给他: 小凤凰,花生吃不吃? 禹司凤摇了摇头。 这味儿不错,哎,没想到那帮傻鸟还这么有良心,知道给你送点没事啦不用挂心,刚才与我关系不错的那位弟兄不是说了嘛,咱们宫主连人家姑娘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噗哈哈!柳意欢柳眉杏眼,唇红齿白,怎么看都是个白面俏书生,可就是这么个生性洒脱的人,已经被关在大牢中十多年了。 -- 第23页 禹司凤暗暗松了一口气。 喂,你真不吃?人家姑娘可是特意给你送的,也不能都进了我的嘴里,我会良心不安的,他冲禹司凤嘿嘿一笑,握着花生的手杵了杵禹司凤的胳膊。 禹司凤虽没说话,却是伸出双手做捧状,接过他递过来的花生,用衣袍兜了,一颗颗剥好,放到唇边吹了花生的红外衣,填进嘴里慢慢的吃着。 哎,这就对了。柳意欢笑了笑,一转身却又从被褥里扯出一块布来,就开始划拉坚果兜起来。 禹司凤默默的看着柳意欢连吃带拿,也不出声,仍旧默默的剥着花生。 小凤凰,我和你说啊,这离泽宫里的伙食本来就不怎么样,牢饭更是不咋地,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零嘴了,我得给我家玉儿带些,柳意欢说着,抬头看了禹司凤一眼,笑的眉眼弯弯: 你不介意吧,我会给你留点的。 禹司凤摇了摇头,淡淡开口:柳大哥,你挖的密道我看不甚保险,如果被人发现了,你会受到极大的惩罚的,玉儿也不会安全的。 柳意欢其实就是个自由洒脱的边城浪子,如今心甘情愿的被囚禁在地牢,都是为了他女儿玉儿,如今也是他唯一的软肋了。 没事,离泽宫那些领头鸟,眼睛都长头顶上了,柳意欢戳了戳自己的头顶,又是一笑:他们看不到我这个废物,倒是你,可怜喽,你到底不说说你和那位姑娘怎么回事啊?她掳走你做什么? 禹司凤沉默不语。 你呀你,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真是个闷葫芦,柳意欢打包好坚果,满意的拍了拍鼓囊囊的包袱,直起腰将垂在胸前的头发撩到脑后,又继续说道: 不过看你毫发无损的回来,看来那位姑娘对你还是挺尊重的,柳意欢搓了搓下巴,叹道:嘿嘿,这位姑娘真是相当生猛啊,我一想到这次大宫主和副宫主领军出征,铩羽而归的样子,我就哈哈哈!一想到他们气的浑身支棱着毛像只老母鸡扑棱棱扇着翅膀的样子,我就很开心啊! 他连笑带比划的转着圈乐个没完。 禹司凤: 好了!柳意欢笑嘻嘻的拎起包袱,冲禹司凤眨了眨眼:小凤凰,替我掩护一下,我去给玉儿送了吃的就回来。 柳大哥,你最好先等一等,师父他们大败而归,过一会儿一定会到牢房审问我,如果发现你不见了,恐怕你的密道一事就会暴露,以后再也无法见到玉儿了。禹司凤道。 这样啊,柳意欢有些急得抓耳挠腮,又叹了口气:玉儿跟着她的农户养父母,估计也没吃过什么零嘴,我这,唉,得点好吃的就想给她送过去,你不知道,那丫头,每次见我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我走的时候,更是小脸黑透了,我,我也是想送点吃的逗她开心笑一笑。 禹司凤微笑看他,赞许着又有些羡慕的说:你对她的父爱如崇山峻岭,玉儿真是个幸福的孩子。 嘿嘿柳意欢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牢房外面那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弟子跑了过来,一把抓住铁栅栏,看着他,急切道: 不好了柳大哥,刚刚玉儿的养父过来报信,说因为有些孩子骂玉儿是没爹娘的野种,她一气之下和他们发生了冲突,不小心跌下山崖,现在生死不明啊! 柳意欢惊呆了,猛的扑到栅栏边上,伸手抓住了那报信弟子的衣领:你说什么!不可能! 我,这我没事了咒你女儿干嘛啊!那人被揪住领子,不住的挣扎。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柳意欢方寸大乱,回头看向禹司凤,脸色煞白道:我马上要出去,我要去找玉儿! 不行啊柳大哥!报信的弟子又开口了:刚才我听到大宫主因为去征讨女魔头大败,现在正准备来牢房质问司凤呢!你现在要出去,可就暴露了! 禹司凤深深皱眉,柳意欢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 与此同时,钟离城湖心岛。 风素心坐在大厅里,纤纤玉指一下下敲击着紫檀木玉石的桌面,看着明显一脸心虚的乌童。 你送东西的时候,告诉他们我的住址了?她皱眉问道。 主子,冤枉啊!乌童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可能,可能是司凤公子告诉了离泽宫您的住址啊! 可司凤都回去几天了,我这边一直都平安无事,怎么你去送了趟东西,就召回来那群喊打喊杀的瘟神们?风素心不相信。 有可能是司凤公子先是咬牙撑了几天,到今天才吐口,也未可知啊主子!乌童咬着牙,强词夺理道。 禹司凤回不来,他在门口说的话,自然没人出来指证他,只要他咬死了不松口,风素心就拿他没办法了,乌童暗暗的想。 是吗?让我看看当时都发生了什么。风素心一挥手,一个光幕出现在半空中,将乌童送东西去离泽宫后的一幕幕再度重现。 乌童登时脸色惨白只知道她法力高强,没想到她还会这么一手! -- 第24页 风素心看完后,反手收了光幕,冷冷的凝视跪在地上的乌童,一扬手,手中顿时出现了一条九节鞭,狠狠的打向乌童。 啪! 啊!乌童发出一声惨叫,跌在地上,却又慌得跪好。 风素心抽了他好几鞭,才收了手,怒道:好个吃里扒外的乌童!司凤给你使眼色让你莫要说出我的住址,可你明明看到了,还说!你就是故意的! 主子,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乌童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我告诉你,谁也别当谁是傻子!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点!滚!我这里不留居心叵测的人! 不不不!乌童大惊失色,膝行到风素心脚边,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大腿。 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松开!小心我踹你!她怒吼。 您踹吧,乌童就算死,也要死在您身边!求求您,再给我个机会!如果主子不解气,还用鞭子抽我吧!狠狠抽我吧!乌童抱着她的大腿不松手,抬头看她,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好像被打了很激动,很兴奋。 风素心想到了什么,小心肝就是一抖,又扬起鞭子,试探的抽了他一下。 啊他发出一声低吟,却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我勒个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啥啥喜欢s*m情节的男人?!! 第18章 起死回生 ========================= 风素心被成功的恶心到了。 滚滚滚她一叠声道,一抖腿用内力震得他远远的。 主子你原谅我了?乌童捂着被她一脚踹痛的胸口,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她看他这样,又于心不忍了。 乌童,我认为你其实并不是个坏人,可能和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你家境贫困,每日省吃俭用,过得寒酸,你觉得他们都看不起你,所以你想要强大,想要让所有瞧不起你的人看看,可你要知道,人活在世上是为自己而活,旁人瞧得起你,或者瞧不起你,你也不会因此多一块肉或少一块肉,要记住,赠人玫瑰,才会手留余香,种恶因,定会得恶果,她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一个教导坏学生回头是岸的老教师,不由得摇头笑了笑,又对他说: 我不是一个啰嗦的人,也不会天天教导你一心向善,我今天的话你若听进去最好,听不进去,你就走吧,找一个喜欢看你耍心计的人投靠去吧! 我听进去了!听进去了!如果下回再惹主子不高兴,主子就再狠狠抽我一顿鞭子!我绝对不会喊一声!他看着她,一双眸子发着光。 风素心见状,小心肝再次一抖。 滚滚滚聋了吗你!她吼道。 诺诺乌童笑了笑,从地上站起,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艾玛,让他给我激了一身鸡皮疙瘩!风素心搓了搓肩膀,又自言自语道:还是司凤好,若清风明月,动人心弦,去看看他吧! 她露出一个花痴的笑容,又迅速伸手捻了个定位诀,一闪身消失不见。 ******* 风素心来到大牢的时候,正看到柳意欢在牢房暴走,禹司凤背对着她,看背影很是无奈。 她环顾四周这禹司凤他爹也太过分了吧,不大点事儿,就把儿子关牢房了?幸亏还没父子相认,否则四凤该多伤心啊! 四凤!她走到他身后,笑嘻嘻的往他肩头拍了一掌。 禹司凤猛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风素心?! 这就是那个女魔不不,是那位把你掳走的生猛女侠?柳意欢诧异看她,又看了眼四周: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风素心想去的地方,不管是天上地下,只要想去,就一定能到达!她得意一笑。 禹司凤想到了什么,看着她快速说道:风素心,救人如救火,那位是柳意欢大哥,他的女儿出了事,我们出不去,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们救救孩子! 柳意欢愣了一下,登时欣喜若狂,跑到她跟前,双手合十的哀求道:女侠女侠,求求你,我女儿玉儿出事了,现在生死不明,我们现在出不去,可不可以求你去救救她我我知道,咱俩初次见面没什么交情,可只要女侠救了玉儿,以后让我柳意欢上刀山下火海,我绝对眼皮子不眨一下!求求你! 禹司凤也是急切的看着她,一双凤眸氤氲了雾气,微微有些泛红。 她看着他,发现他只要一着急,眼睛里就像含了一汪春水一样,楚楚可怜,怪不得以前在系统处,她的那些同事经常说,追剧的时候不能看到司凤眼圈红,只要看到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恨不得一头扎进剧中,拉拉小手,拍拍肩头,安慰两句,这禹司凤,很是揪她们这些老少女们的心啊! 没问题,既然是四凤要我去做,我什么都做得!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两人松了一口气,又说: 谁说你们出不去的,我现在就带你们出去! 风素心说罢一挥手,禹司凤和柳意欢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晃,脚下一飘,待眼能视物站定时,发现到了一处断崖下,坚硬的山石地上布满青苔,走一步脚下一滑,不远处,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 第25页 玉儿!柳意欢一眼就认出,躺在山石地上的少女,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玉儿。 他狂奔过去,好几次差点摔倒。 禹司凤看了眼四周,颇感惊讶,又看向风素心,还没说什么,就被柳意欢悲痛欲绝的哭声震到了。 玉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柳意欢将玉儿抱在怀中,摇了摇她的身子,可他每摇一下,她口中就会溢出一口鲜血,头颅像是折断了一样,以正常人体不能达到的倾斜,歪在他的怀里。 禹司凤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玉儿绝无生还可能,已经香消玉陨了。 柳大哥他向柳意欢走了过去,难过的看着他。 司凤,你快看看玉儿怎么了?快!快!柳意欢急急的冲禹司凤喊着,他何尝不知自己女儿的状况,只是当局者迷,又不愿清醒面对现实罢了。 禹司凤伸出手指按向玉儿颈间,虽早就猜到,但眉心还是忍不住剧烈一跳,又检查了她的胳膊和腿,最后按了按她的肚子,一按下去,又是一口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柳大哥,玉儿从高处坠落,全身骨骼尽断,五脏六腑尽碎,已是回天乏术了。禹司凤面色苍白,看着此时已经失了魂魄的柳意欢,困难的张口道。 不!柳意欢用力抱着玉儿,撕心裂肺的痛喊:不可能!她还小我个臭老头还都没死,她怎么就能死了呢玉儿!睁眼看看爹!爹来了! 禹司凤撇过头,一滴泪悄然滑落。 风素心在旁边看了半天,心里被柳意欢哭的直抽抽,她最是见不得别人在她眼前哭,尤其还是两个大老爷们。 你把她放地上,我有办法救她。她走过去,对柳意欢说。 柳意欢猛的抬头,一脸血迹混合了泪水,呆呆的看着她。 禹司凤皱了皱眉,直起身将她拽到一边,低声道:风素心,别说大话,玉儿没救了,你这么说,只会刺激柳大哥! 我才不是说大话。她知道他不信她,可她在这个世界就是老大,简直没什么办不到的,虽然让人起死回生会消耗掉她很多的法力,但她只要多吃点东西,或者睡一觉,立马电量满格。 她看着柳意欢,皱了皱眉:你还不把她放下!否则我怎么给她接断骨续五脏? 柳意欢见她说的肯定,刚刚枯死的心,又再度跳跃起来,赶紧将玉儿放平在地,又抬头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禹司凤也走了过来,还是不敢相信,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她做法。 风素心弯下腰,伸出手,掌心处冒出一团蓝光,她将手心的蓝光顺着玉儿的头颅,缓缓向下,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后,看着玉儿煞白的面孔渐渐恢复红润,胸膛也开始起伏,她才收了法力,直起身,却是腿一软,向后跌去,却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她虚弱扭头,看着抱着她的禹司凤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不由得笑道:四凤,你还是关心我的。 禹司凤闻言眼光闪烁,扶住她的腰让她站直,这才送了手,也不回答,只是看向玉儿。 臭老头!少女娇嗔的声音响起。 柳意欢愣愣的看着坐起来瞪着他的自家女儿,看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相信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哎呀!你手脏死了!又是泥又是血咦,血?!臭老头你受伤了? 玉儿!我的好女儿!你活了!你活了!你可吓死爹了!啊啊啊啊!他一把抱住她。 什么活了活了哎呀别嚎了耳朵都被你嚎的嗡嗡响你勒死我了玉儿使劲推着他。 禹司凤见状,扭头看向风素心,一脸震惊。 第19章 父女情深 ========================= 柳意欢喜极而泣,嚎啕了一会儿,在玉儿的万分嫌弃中,拽着她的手,就朝因消耗法力太多,有些摇摇欲坠的风素心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玉儿,这是你和爹的救命恩人,是她救了你的性命,快,快给恩人磕头!柳意欢说罢,自己就先磕了起来,磕了几个头后发觉玉儿没动静,又拽了她一把,示意她磕头。 我又没有让她救我再说了,救了我,也只是我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又成了你个臭老头的救命恩人了?玉儿一脸桀骜不驯,冷哼道。 你这孩子他瞪了她一眼:你死了,爹也不活了,你活了,爹才能活下去,你说风女侠是不是我和你的救命恩人! 玉儿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禹司凤看出风素心身体不适,担忧问她:你现在感觉怎样? 风素心摆了摆手,现在越发觉得连说话都费力了起死回生术比打群架相比,前者是泰山,后者就是鹅毛,不行了,她得歇歇 她抬头看了眼太阳,觉得今天阳光挺好的,她恢复法力的途径,除了多吃点东西和好好睡上一觉,还有就是吸收日月精华,现在这种情况,没食物又不能睡,只能晒太阳了。 不过她是那种充电五分钟,能嗨两小时的体质,于是找了块大石头,在上面盘膝而坐,举臂伸手画圈,将日光缕缕聚拢起来,化为一个蓝色的光团,再缓缓充入体内。 -- 第26页 她在干嘛玉儿还没说完,禹司凤皱眉看了她一眼,柳意欢也扯了下她的胳膊,到底没舍得用力,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别出声捣乱。 玉儿撇了撇嘴,不过再没说话。 禹司凤环顾四周,默默的为风素心做起了护法一职。 他本以为她会调息很久,没想到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她便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 你这么快就没事了?禹司凤眨了下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当然!她笑的眉眼弯弯。 臭老头,别扯那么紧风素心看到那边玉儿正用力甩着柳意欢握着她胳膊的手,皱了皱眉,走上前,啪的一下掴在了玉儿脸上。 玉儿惊呆了,连脸都忘了捂。 柳意欢也惊呆了。 禹司凤却是明白了,只是不做声的旁观这一切。 你这女人,为什么打我?玉儿眼泪滴溜溜的在眼眶内打转她虽然跟着农户养父母过得清苦,但因为柳意欢会时不时的来看她,她看得出他很宠她,养父母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所以性格才有些无法无天,如今猛的挨了风素心一巴掌,却是恐惧大过愤怒了。 小姑娘,你爹以为你是挨了别人骂,失足从上边掉下来的,可是我看这悬崖上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一帮子熊孩子吵架,还能吵着吵着就吵到悬崖边上来了?分明就是你自己想不开跳崖自尽的!你想让你爹痛苦内疚一辈子,是也不是? 玉儿脸色一白。 柳意欢震惊的看着她,喃喃道:为什么,玉儿,为什么把自己的命当儿戏! 玉儿狠狠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大声喊着:对!是我自己跳的!跳之前我还等了一会儿,看到我养父来了我才跳的,我就是想让他通知你,你女儿死了!你再也没有女儿了! 为什么,为什么!柳意欢真的急了,一双杏眼通红,向玉儿迈了一步,她就又往后退了一脚,踩到了一个圆溜溜的石块,差点摔倒。 啊!玉儿!柳意欢慌的去拽她胳膊,又被她躲开,他见她站定,才讪讪的收回手,眼中划过痛苦之色。 你个坑爹的玩意儿风素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拎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你个疯女人,快放开我!玉儿被她举的高高的,不住的挣扎。 我告诉你,我是姓风,但不是疯女人的疯!我不是你爹,我才不惯你那臭脾气!风素心用力的将她左右摇了两下,吓得玉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柳意欢急得六神无主,他心思通透,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在为他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他却还是不舍得玉儿受一点苦,可又不敢违逆风素心的意思,急得看了禹司凤一眼,却发现对方隐在面具下,半露的唇角正噙着轻浅的笑意,淡定的看着热闹。 小凤凰!柳意欢走到禹司凤身边,暗暗扯了扯他的袍袖,压低了声音道:你也劝着点啊,玉儿刚死而复生,我怕她身子受不住,不能挨打的! 柳大哥,禹司凤正色看他:如果这次玉儿不吸取教训,下次还敢轻易自尽,恐怕再没人救她了,你不舍的打骂孩子,有人为你解了难题,你应该感到欣慰啊! 话,话是没错,可我,是我对不起孩子在先他还没说完,就听到风素心在冲玉儿喝道: 你别老觉得你爹对不起你,哦,这三个字他估计经常对你说,但他说他的,你就别自以为是了!你爹对不起你什么了?要不是因为你,他能受别人要挟在大牢里蹲了十多年吗?你看他每次来只能陪你一小会儿就走了,是不是以为他又去风流快活了?你这小脑袋瓜里就不能想想你爹的好!他每次出来都是越狱来看你的!他为了能随时探望你,千难万险辛辛苦苦的挖了条密道,都快把牢底挖穿了!这次要不是因为你的任性轻生,不得不求我带他出来,我猜,这会子牢房那边应该早就发现了!你爹回去,必死无疑! 风素心喊罢,一下子将玉儿扔到一边,玉儿砰的一声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动弹一下。 玉儿!我的女儿!没事吧?柳意欢赶紧奔上前,一把搀起她。 臭老头,她说的是真的?玉儿第一次被人教训的毫无尊严,却是难得一点儿都没生气,泪眼朦胧的看着柳意欢:你越狱出来的?他们为什么关你? 柳意欢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风素心就已经替他回答了: 还不都是因为生了你!你爹那边的规矩,禁止娶妻生子!敢有违规者,轻则囚禁终生,重则被杀丧命! 柳意欢苦涩的冲着玉儿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早说!玉儿眼泪越涌越凶。 哼,还不是怕你嫌弃他坐牢呗怕他在你心中光辉的父亲形象荡然无存。风素心撇了撇嘴。 臭老头你应该早说,不管你有没有坐过牢,你一直都是我爹。玉儿抹了把脸,责怪看他。 玉儿!你,你原谅爹了?柳意欢登时大喜。 嗯。玉儿低下头,嗯了一声。 -- 第27页 你以后可别做傻事了!你都不知道,你刚才都快摔成肉饼了!! 知道了,别啰嗦了,让人怪难为情的 柳意欢再度喜极而泣,一把抱住玉儿,玉儿也慢慢的伸出手臂回拥他。 风素心见父女二人和好如初,也是发自内心的为他俩感到高兴。 好了,没事了。禹司凤走上前:柳大哥,该回牢房了。 玉儿闻言大惊,慌的一把将她爹护在身后,冲禹司凤大喊:不要带臭老头回去!刚才那那姐姐说,回去了,必死无疑! 柳意欢欣慰的看着女儿,眼神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玉儿乖,知道护爹了。 我说,既然都出来了,还回去干嘛,都去我家呗。风素心完全就没打算再把他俩送回去:我家很大,柳先生和四凤还有小玉儿,都住的下啊,这样他们父女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柳意欢和玉儿皆双双惊喜的看着她。 对对,女侠说的对!柳意欢看向禹司凤:小凤凰,不要再回去了,离泽宫冰冷没有人情味,回去干嘛!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撇下他。禹司凤毫不动摇。 你 柳大哥,你不愿回去,我不会勉强。 可我要是跑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我不会透露你们的行踪。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 四凤,真的要回去?风素心走到他身边。 嗯,禹司凤坚定的点了点头:风素心,今日之事多谢你,现在,麻烦你再带我回去吧。 你风素心无奈的看着他她如果强行带他离开,岂非和第一次掳走他一样,定会惹他不快。 好吧但如果回去后情况不好,我还是会强制性带你离开。风素心退而求其次道。 谢谢你。他冲她微微一笑。 她心中无奈的叹口气得到禹司凤一句感恩的话,可真是不容易啊,算了,带他回去吧! 那么,她看了柳意欢和玉儿一眼:二位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把司凤送回去。 柳意欢和玉儿赶紧点头。 风素心看向禹司凤,将手按在他的肩头,禹司凤只觉眼前一晃,待看清四周一切后,发现已经再度返回牢房。 司凤!两人刚刚站定,突然自左前方传来一声暴喝。 第20章 情咒面具 ========================= 禹司凤闻声吃了一惊,忙回过头去,只见大宫主和副宫主站在牢内,副宫主轻轻摇着扇子,抿唇笑着,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女魔头!大宫主看清禹司凤身边的人后,发出一声暴喝,向禹司凤迈了一步,却又忌惮的停了下来,看着他,冲他使了下眼色,示意他过来。 司凤,柳意欢呢?副宫主语调轻描淡写,却是直指重点。 大宫主本来想找禹司凤询问一下女魔头的事情,偏偏副宫主也想来凑热闹,于是两人就过来牢房,却发现空无一人,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禹司凤和那女魔头突然出现。 柳意欢逃狱了?好大狗胆!大宫主怒道。 司凤啊,是这位这位女侠刚才带你们出去的吧,你这又回来是几个意思?副宫主摇着扇子,浅笑问道。 禀告大宫主,副宫主,禹司凤面向二人,却似有意般将风素心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合手向二人接着说: 柳大哥的女儿出了事,我们才出去一趟。 那他人呢?不想回来了对吗?副宫主又问。 禹司凤没理副宫主,只向大宫主祈求道:柳大哥已经在牢里十多年了,与自己的女儿天各一方,受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希望大宫主能放他一马,将他驱逐出离泽宫,他在外面,是不会以离泽宫弟子为称,自然不会给宫内抹黑的。 不可!按宫规他是要囚禁一生的!让速速归来!否则饶不了他!大宫主一甩袍袖,又顾忌的看了风素心一眼,对禹司凤喝道:你还不过来! 禹司凤万般无奈的看着他。 过去干嘛?怕我吃了他啊?风素心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了,于是就拉扯禹司凤:走吧,我就说你不要回来。 风素心因为生着气,手上使的力气也大了些,扯他胳膊的时候,禹司凤自然不情愿的反抗,他脸上的面具本来就因为刚才一路狂奔松动了不少,几番拉扯之下,面具便滑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风素心怔怔的看着禹司凤的脸她在剧中也是见过他的本来面目,只是没有像今日这般近距离的瞧,细看之下,眉若笼罩在朦胧雾气中的青峰远山,一双凤眸似含了春日里碧色的湖水,眼眸流转间波光潋滟,挺拔秀气的鼻梁,口唇紧抿成完美的弧线,粉粉嫩嫩的,似被多情的桃花浸透染过,光洁细致的肤色,面庞又带着属于男儿坚毅的直线条感,很是英气俊朗,并不阴柔。 -- 第28页 还是近距离的看,好看,风素心不由得有些痴了。 禹司凤见自己的面具掉了,也没躲闪,只是唇角含了浅淡,任风素心细细观摩。 大宫主和副宫主皆是吃了一惊。 大宫主更是气的直哆嗦。 副宫主嫌事不大的摇着扇子开始煽风点火了:禹司凤,你疯了吗?失了面具,可是罪加一等啊,你竟还这么毫无顾忌的让她看你的脸,我看你是不想做离泽宫的弟子了。 禹司凤这才反应过来,心头一震,面颊一红,赶紧撇过头去。 什么破规矩,司凤的面具是不小心掉的!风素心皱眉。 不管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掉了就是掉了。副宫主道。 那正好,司凤,人家因为一张面具不要你了,那就跟我走吧!省的天天戴面具把自己晒成一半白一半黑的阴阳脸!风素心说。 阴阳脸?禹司凤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照照镜子。 走吧走吧风素心又开始拽他胳膊,突然见自他怀中钻出一条小白蛇,嗖的一下窜到了她的肩膀上,正在嘶嘶的冲着她的脸吐着蛇信子,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脸上蛇信子的湿凉的触感,身上迅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猛的僵住了。 一人一蛇就这么深情的凝视着对方。 小银花! 啊!!!!!蛇!!!! 禹司凤刚唤了一声小白蛇的名字,就看到风素心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噌的一下消失不见。 小银花掉在地上,尖尖的蛇脸呈迷茫的状态,明显被她给嚎懵了。 禹司凤: 大宫主顿时扎心了他还不如一条低微的灵兽? 副宫主恍然大悟早知这女魔头怕蛇,就好办了嘛! 藏在牢门口的若玉内心在腹诽禹司凤我就说小银花能帮到你!还不信! 禹司凤沉默片刻,却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宫主胸膛剧烈的起伏,也不知是被现实狠狠打了脸导致情绪不稳,还是被禹司凤的笑容给刺激到了,只是拼命的压了压即将暴走的冲动,伸出手指虚点了下禹司凤,压着声音道:司凤,跟我走! 禹司凤也觉得此时发笑不合时宜,赶忙敛了笑意,沉下面孔,跟在大宫主身后,走出牢房,一直到了大宫主的寝殿,这才停了下来。 大宫主先是背对着他,又转过身来,瞪了他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司凤,你还愿意留在离泽宫吗? 禹司凤闻言,赶紧跪了下来,低头合手道:司凤不愿离开,掉了面具,是司凤的罪过,还请师父责罚! 大宫主担忧的看了他一会儿,终是下定了决心,反手一挥,一张宛若树皮的面具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上方,悠悠的飘悬着,他轻轻运用法力将面具向禹司凤推去,待到他面前,才停了手。 禹司凤看着漂浮在自己眼前的树皮面具,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宫主。 此乃昆仑神木制作的面具,名曰情人咒,戴上此面具后,若情动,手臂便生三根青羽印记,情动后若被情伤,每伤一次,手臂上的一根青羽便会移动至心口,若是三根青羽尽数移到心上,便会必死无疑。 大宫主说罢,看着禹司凤煞白了的脸,定定的看着他:说吧,你是选择留在师父身边,还是和那个女魔头走? 那个妖女身份成谜,且法力巨强,看司凤已然对她产生了好感,若不下重药将此爱恋萌芽消灭,等到长成参天大树,他就再也无法将司凤留在身边了她若带司凤走,他或许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了不可以! 大宫主暗暗的想。 第21章 元朗拜见 ========================= 司凤愿意留在师父身边。禹司凤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接过情人咒面具,单手往脸上一按,昆仑神木的面具在接触到肌肤的一瞬间,竟生出丝丝缕缕宛若植物根须的丝光银线,深深的植入面庞,紧紧扎根生长。 大宫主见他如此义无反顾,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又突然涌出一股悔意与内疚这般生生的剥夺了他身为男性快乐的权利,也是残忍至极了,可自己真的不想放他走,因为除了那躺在冰棺里数年的心头挚爱,重要的人,也就只有司凤了。 大宫主闭了眼睛,又沉浸在对逝去往事的追忆中,无法自拔。 禹司凤戴上面具后,只觉得身体一点点冷了下去,浑身逐渐变的冰冷,最后冷却的,是一颗勉强还在跳跃的心。 与那人根本就从未开始,就已然结束了后悔么?事到如今,提后悔这两个已经毫无意义的字眼又有何用! 禹司凤隐在袍袖中的手,狠狠的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沉默半晌,方面无表情的向大宫主合手施了一礼:师父,若无他事,司凤就退下了。说罢未等大宫主回话,径直转身离去了。 大宫主从往事中醒过神来,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伸出了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 三日后,钟离城,湖心岛。 客厅中,风素心喝了口乌童递过来的茶水,看向坐在一旁的在三日前带回来的柳意欢和玉儿,看着两人喝着茶吃着糕点,一派父慈女乐的场景。 -- 第29页 她笑了笑,想起一事,就又苦了脸,回忆起三天前大牢中,自己被禹司凤的灵兽小银花吓跑的一幕,就忍不住捂脸汗颜原本怕蛇没什么丢人的,可问题是她在认识的人眼中,也算是天下无敌,所向披靡了吧?竟然会被一条小白蛇吓的落荒而逃,这得跌破多少人的眼镜啊! 她想起以往在系统处,看过的一部神剧,男主是龙神,只因受伤幻化成了一条小黑蛇,被女主发现捡了去,竟当成宠物养,还喂他吃生肉,他不吃,她就亲吻他,结果男主就这么被一吻定情了你神经病啊!蛇你怎么下的去嘴啊!导演也不能为了促进男女主感情线发展,就忽略了人对蛇天生恐惧的本能吧!难道不应该像《白蛇传》里的许仙一样,端午节让白素贞喝了雄黄酒,见了她的原型后,噗通一声倒地吓死的嘛!这才是正常反应好不好!呃,过了过了,四凤的小银花只是一条小白蛇可那也架不住是蛇啊! 她再度搓把脸,只觉得今生再也无颜见四凤了。 主子,乌童从门外而来,神色凝重的看着她,说:离泽宫副宫主前来拜访您,您要见他吗? 风素心闻言皱了皱眉,这个副宫主一肚子坏水,他来做什么?不过既然来了,就看看他想要做什么吧,她才不怕他呢。 让他进来吧。风素心冲乌童点头道。 乌童垂手退下,不多时,副宫主戴着金色的面具,摇着折扇而入,见到她,合了扇子,施施然行了一礼:在下离泽宫副宫主元朗,见过素心女侠。 哟,这声素心女侠唤的可真动听啊!风素心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一旁的座椅:请坐吧。 元朗坐定后,看了眼一旁护着玉儿在身后正一副剑拔弩张模样的柳意欢,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不必紧张:柳意欢,我不是老宫主,在我心里,你那些往事根本无足轻重,既然素心女侠愿意收留你,是你的福气,只是他顿了顿,柳意欢见状,一颗刚刚有些松缓的表情又再度提了起来。 只是什么?柳意欢紧张问道。 我只是想说,这玉儿不是坠崖身亡了嘛,怎么元朗说着,看了眼风素心,眼中划过意味深长。 玉儿是我救的。风素心淡淡道。 元朗本就怀疑,如今得了肯定,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吃惊:女侠竟会起死回生术? 风素心一笑:副宫主今日只是来关心玉儿的吗? 非也非也,元朗也不想绕弯子了,直接进入主题:女侠可知,我那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大宫主师兄,让司凤戴了情人咒面具? 什么!风素心大惊失色,猛的站了起来。 柳意欢见没他的事,赶紧护着玉儿退了下去。 元朗见她这副模样,伸出手指抚了抚下巴,眸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看来女侠是知道这情人咒面具的厉害了。 多大点事啊!竟然会让自己的徒弟戴那种灭绝人性的面具!风素心怒了这大宫主,自己以前都忍不住爱上了皓凤,生了司凤,却让司凤清心寡欲的打一辈子光棍,真是个变态啊! 女侠果然神通广大,无所不知,那也应该知道怎么解除咒法吧?元朗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悠悠的摇着。 风素心面无表情,慢慢坐下,心中却是犯难这情人咒面具,必须是司凤爱的那个人,而那人也全心全意地对他,心无旁人就能替他揭下这个面具,那时面具就会变成笑脸,笑脸是为祝福,若摘不下来便会变成哭脸而她是为了任务才接近禹司凤,可,可未必摘的下来啊! 副宫主今日来是为了告诉司凤戴了情人咒面具一事?好了,我知道了,请回吧。风素心心情很不好,现在只想送客。 在下还未说完,元朗看了眼风素心的脸色,摸不准她此时心中所想,只是又说:即使女侠为司凤解开情人咒,但司凤重情,我那师兄又是一根筋,怕您和司凤一起,是不会得到他的祝福,然司凤在您身边,终日郁郁寡欢,看着也索然无味,女侠认为在下说的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风素心冷眼看他。 其实,我师兄年轻时曾经成亲,只是他的妻子早早过世了,可我师兄却妄想让她复生,却始终不得法门,只能将在置身于离泽宫一处隐秘所在的冰棺中,如今,我看女侠是这世上唯一会起死回生术的人,不如救了我师兄的娘子,他俩以后相亲相爱在一起,师兄自然不会把重心放到司凤身上,您看 如果皓凤复活,师兄肯定会带着她隐居山林,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离泽宫上,那么下一任宫主,就非他元朗莫属了这才是他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 这本是我宫中秘事,只因元朗见她良久不语,心中忐忑,又说了两句,还没说完,却听她终于开口: 元朗,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没说的,我还知道,你莫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哼哼。 元朗身躯猛的一僵。 不过我会去救宫主夫人的。虽然元朗这个人不咋地,但出的主意绝对够劲啊!她知道元朗想趁皓凤复生一家团圆后,大宫主不理政事,他就能大权在握,取而代之了。 -- 第30页 不过有她在,元朗应该翻腾不出什么浪花,这都是后话,重点是要着手准备救司凤的母亲了。 那就有劳副宫主引荐了。风素心对他一拱手,却突然见从元朗衣领中钻出一条如小儿手臂般粗细的蛇,慢慢的缠绕在他的脖颈处,此蛇通体有着黑色的密密麻麻的花纹,脑袋呈扇状,竟是一条剧毒眼镜蛇! 乐意之至。元朗说罢,抚摸了一下蛇头,浅笑看她他知道她怕蛇,只是不知道怕到什么程度,今日再试她一试 他这边正酝酿着阴谋,却见风素心突然暴起,嘶喊一声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他今日还为了保险起见穿了护身宝甲,却仍是被她一个老拳揍的胸膛气血翻涌,噗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元朗半伏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按着胸口,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可还是忍不住艰难的问她:为何,禹司凤的蛇,还咳咳,窜到了你的身上,你都没打他咳咳,我的蛇,只在我自己身上,为何,咳咳,打我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风素心尴尬的一笑,收回没忍住挥出去的拳,嘟囔道:你又不是司凤。 元朗: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啊,连他禹司凤的蛇都变成大眼双眼皮了,显得不一样了吗?! 第22章 招魂大法 ========================= 你们离泽宫也是奇怪,风素心瞪着他,不悦道: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养蛇呢?说罢又昂头冲门外的乌童喝道:再进岛者必须检查身上有没有带宠物蛇!带蛇的都不让进啊!呃,司凤除外。 乌童: 元朗更是一口老血又喷了出来听听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还有,究竟有没有人关心一下他的伤势啊?! 副宫主,你还好吧。 元朗收到风素心迟来的关心,觉得甚是假惺惺,他眸色沉了又沉,拾起地上的折扇,困难的站了起来,拍了拍皱褶了的衣摆,仍不忘君子之风的敛衽一礼:素心女侠,在下会找个机会向师兄引荐女侠,希望您不要让吾等失望啊! 放心,风素心信誓旦旦道:为了司凤,我不成功也得成功,我是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吐血了。 元朗看着她,用力的忍下刚涌到喉头的血还不让司凤吐血禹司凤什么时候吐过血!现在分明是他在吐血好不好! 告辞。元朗再度施了一礼,赶紧离去再不走,怕自己气的当场去世。 风素心看着元朗急匆匆的离去,背影很快消失不见,陷入了沉思这皓凤不像玉儿,玉儿那时刚死,灵魂需要二十四小时方会离开躯体进入地府受审判,所以她救玉儿才没这么困难,不过这皓凤已经去世多年,如果魂魄已入轮回,她是不能强行召回打扰人家如今的人生,看来需要好生研究一番了。 打定主意后,风素心步入内堂,一伸手开启了护身法阵,将自己严密的笼罩起来,不受外界一点干扰。 ******* 五日后,离泽宫,放置皓凤的冰棺处。 你说的是真的?大宫主不可置信的瞪着元朗,隐在金色面具后的眼睛划过一丝厉色:元朗,你可知拿此事开玩笑的下场。 师兄,我可不敢啊,是那女人毛遂自荐,想以此作为诚意,向司凤示好。元朗一开口,便把自己主动找风素心一事变成了对方的主动投诚,他眼珠一转,又说: 那柳意欢的女儿已经坠崖身亡,被以前老宫主派去监视她的人看看真真的,确实已经筋断骨折,五脏六腑尽碎,死的不能再死了。是那个女人用起死回生术给救回来的。 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吗?大宫主看向冰棺,冰棺是由万年玄铁打造而成,棺内静静的躺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氤氲的冰白色雾气将女子的身躯笼罩住,只隐隐的露出半张面孔,亦可隐隐看出,她生前,是位美人。 如果她真能救活皓凤,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师兄,人家说了,只为司凤。元朗道。 大宫主扭头瞪了元朗一眼,又慢慢的扭头看向冰棺那个法力高强的女人,如果说一点图谋都没有,他还真不信,可却为了司凤,又让他很不爽,在这复杂的矛盾情绪中,他对她的疑虑倒是打消了不少。 该我出场了吧,我真是等太久了。风素心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慌得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她正信步向两人走来。 风素心冷冷的睨了元朗一眼,元朗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大宫主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只见她身着一袭冰蓝色的襦裙,外面套了件雪莲色略微透明的长衫,黑绸缎的头发绾了一半高高束在头顶,另一半自然而然的垂在脑后,簪了珍珠流苏雪银步摇簪,行走间晶莹剔透的流苏微微晃动,一双含情目波光潋滟,光洁的皮肤,挺翘的鼻头,唇色是淡淡的粉嫩,端的一位清丽无比,俊俏无双的大美人。 她这几日一直都悄悄用法力监控着离泽宫的动向,偏偏元朗整整拖了五日,才在他师兄去看冰棺内的皓凤时,才趁势说出口,真是不中用啊! -- 第31页 素心女侠,来的好快啊。元朗向她施礼。 风素心不想看他,元朗等了一会儿未见她答话,有着尴尬的收了手,默默的退到一边。 既然来了,我也不说旁话了,你,大宫主压抑着激动又混合了不安的情绪,道:你真的可以救活皓凤?如果失败,你该当如何? 我还能该当如何,她睨了他一眼,颇为不满他的态度:救她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我又不欠你什么,救不活我就回家呗。 大宫主: 呵呵,元朗见场面僵住了,少不得又得他打打圆场:素心女侠,需要我等准备什么吗? 准备那你让司凤过来吧,她笑了笑:我本就是冲他的面子来的,我在这边辛辛苦苦的忙活半天,他不能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大宫主猛的想起司凤戴了情人咒面具,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见风素心不见司凤来,就毫无动作,只得挥手让人去唤禹司凤前来。 不多时,禹司凤出现在门口,隐在情人咒面具后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里,儿时只知道此处是禁地,除了师父可以进去谁都不能进,他只不过是遥遥的望过几次此处的大门而已。 风素心!禹司凤一眼就看到了风素心,讶异的开口。 司凤风素心看着他脸上的情人咒面具,不由得替他感到难受。 禹司凤压了压因见到她有些扑腾的心脏,扭过头,面具后的脸恢复冷静,向大宫主敛衽一礼道:不知师父唤司凤前来,所为何事? 司凤啊,师父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大宫主还未说完,就被风素心打断:且慢且慢,还是等我救活了人再说吧。真怕他一张嘴就说到天荒地老,听的观众全部睡着。 大宫主: 救人?救谁?禹司凤看到冰棺,透过透明的棺材,能隐隐看出里面躺的是位女子,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莫名的有些悲伤。 此人是谁? 她是你的母亲。风素心看出禹司凤的疑惑,开口道。 师父!禹司凤先是震惊的看了眼风素心,又惊惶的看向大宫主。 大宫主冲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有疑虑还是等你母亲醒了,再好好听她解释吧。风素心道,想着原剧情中,大宫主对皓凤的记忆是被老宫主篡改了的,所以要听他解释,那又是另一个版本了,浪费时间不说,剧情还不对,不如让皓凤自己说出来吧。 禹司凤整个人处于懵了的状态,只是愣愣的看了会儿大宫主,又将目光转向风素心。 风素心此时正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两指并拢她回忆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中的招魂场景,觉得自己不能再随便挥挥手就手到渠成,这样既没有美感,又会让司凤觉得自己挺容易,怕他不珍惜自己的辛劳,少不得要原创一段招魂咒了。 她想了想,方将并拢的两指立于胸前,朗朗开口: 渺渺幽魂,何处留存?暮夜黄昏,寻汝元神,速来相认,灵台存真,凄清可忍?听此来顺,归元融纯!皓凤亡灵,魂入躯身! 几人见她念罢,突见冰棺前突然出现个模糊的女人身影,身形恍恍惚惚,只听那人开口,声音缥缈不真: 皓凤见过素心姑娘。 大宫主呼吸猛的一窒这在他梦中出现过千百万回刻骨铭心的熟悉的声音,竟真的是皓凤! 第23章 地狱之苦 ========================= 皓凤,是你,真的是你?!大宫主激动之下就向皓凤扑去,待刚靠近她,她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本来就模糊的身形更是涣散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大宫主往后退了几步,沉痛的看着皓凤。 大宫主,你是活人,又是男人,身上阳气甚重,她现在只是魂魄,你离她近了,身上的烈阳之气是会灼伤她的。风素心道。 大宫主闻言,虽不情愿,却仍又后退了几步。 禹司凤眼圈泛红,眸内盈满泪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皓凤那并不真切的身影,嗫嚅着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元朗也看呆了,手中摇着的折扇也停了下来他明白,死了很久的人如果想要将其复生,必须先招魂,可招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不知道死者的魂魄在六道中或者地狱里,就算知道在哪也不一定召的回来,可她真的把皓凤的魂给召来了! 风素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皓凤,突然喝道:皓凤,你可知罪! 几人闻声全部惊呆,齐刷刷的扭头看向风素心。 皓凤却是朝她一下子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风素心不动声色的避开皓凤的跪拜此人生前是禹司凤的母亲,纵然此刻只是低入尘土的鬼魂,也是长辈,有司凤在,她可受不起皓凤这一跪。 皓凤,你这是做什么大宫主心疼的看着她,想扶又怕冲撞了她脆弱的灵魂,只是干着急的看着她。 皓凤生前千不该万不该自刎身亡,皓凤跪在地上,流着泪,继续说:我真的没想到,原来生前自杀的人,死后是不配轮回转世,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但凡毁伤自尽者,皆属大逆不道,不孝至极,死后必堕地狱,每天重复着生前自刎的痛苦,每天都要死一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受尽自己造的苦果,一直到了现在!我错了,假如再给我一次生的机会,我绝不会自尽!如今姑娘救我出苦海!皓凤不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皓凤哭罢,又想磕头,被风素心以法力制止。 -- 第32页 几人听的目瞪口呆。 风素心叹了口气她前几天就已经把皓凤的灵魂从地府提出来了,皓凤在下面的情况她也摸清了,这皓凤,生前也是个极其刚烈清高的性子,在知道大宫主是金翅鸟妖后,宁可自尽也不要与他在一起,这也是和她从小受得教育有关,虽然有些人认为和妖怪相爱成亲怎么了,可风素心还是比较可以理解她的感受,就好比你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很爱很爱他,突然有天发现他是女人变性的,肯定会崩溃掉。 不过这地狱酷刑,实在痛苦的无法想象,尤其是对于自杀身亡的人,那就更加苛刻,不管是喝药还是上吊或者抹脖子,只要每天到了生前自杀的时间点,就必会重复一次当时自尽的痛苦,喝药的再喝一遍,上吊的再吊一次,抹脖子的再抹一次等等等等,然后被地狱之风一吹,会再度复活,到第二天,再死一次,一直一直,如果活着的亲人不做功德回向亡者或者搭救,他们会因自己酿成的苦果,受到时间的尽头,也永无出期。 所以在地狱,不管你生前是什么性子,也都会给磨灭殆尽,所以皓凤被她搭救,上来就跪,也是受罪受够了,只要不再重复自杀之苦,让其做什么都愿意。 所以世人千万别再说什么死了就一了百了的浑话了,她瞅着皓凤,沉重的叹息:以后千万珍惜生命,好好对待你的夫君和孩儿,因为你的自以为是,害他们在痛苦和孤独中度过了十几年你不会再视他们为仇敌耻辱,想以一死而离开他们了吧? 你,什么意思?大宫主脑中冒出一段模模糊糊的回忆,心开始莫名的慌了起来:皓凤是因为被她父亲阻止,无法和我在一起,才被逼自刎身亡的!皓凤,你说,你说啊! 皓凤不敢看他。 风素心悄悄弹了一个光团进入他的脑中,修正了他错乱的记忆,大宫主呆滞了半天,脸色惨白的看着皓凤,再不发一言。 禹司凤仍是一副听不明白需要人解释的表情。 去吧,以后好好活着,和爱的人好好说声对不起。风素心一挥手,皓凤的身影化作一道微光,隐入冰棺内她的躯体中消失不见。 快把棺盖打开,把她抱出来,别把她冻坏了。风素心话音刚落,大宫主已经迅速推开棺盖,一弯腰将皓凤抱了出来,他抱着她半跪在地上,不多会儿,皓凤已经幽幽转醒。 夫君!请你原谅我!我错了!我在地狱里,才明白你对我有多好,是我以前太蠢了!太执着什么人和妖,死了才知道,生前在意的,所谓的天塌下来的痛苦,根本就微不足道 皓凤是我不对,我不该隐瞒你,我也后悔,如果我早早的就与你坦诚相待,哪怕你会离开我,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够了这么多年,我原来竟是一直活在自我欺骗的梦里,大宫主泪流满面,看了眼一直在震惊情绪里难以自拔的禹司凤,又破涕为笑,向他招了招手: 司凤,快过来!又扭头看向皓凤: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师父,你是 对!我就是你的父亲! 禹司凤: 司凤,我的孩子!你都这么大了都怪娘,是我太任性太傻了好孩子,你受苦了 元朗此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风素心看了眼抱在一起痛哭的一家三口,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幸好皓凤因为地狱的酷刑早早醒悟,否则还不知要劝多久,她才会接受自己的夫君和孩子是妖的事实。 风素心唇畔含笑,转身准备离开。 风素心,谢谢你!身后传来禹司凤哽咽的声音。 风素心背着着他,只是侧身冲他微微颔首她此刻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戴了情人咒面具的禹司凤,因为她实在没有把握,能不能顺利摘掉那该死的面具。 她一挥手,身形消失不见。 禹司凤看着她消失,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也形容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百感交集间,突然间感觉左上臂一处皮肤猛的一阵烧灼,他看了眼正在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父母,悄悄转过身,暗暗捋了捋袖子。 只见左上臂上,三根青色的羽迹格外明显,深深刺入肌肤。 他瞳孔一阵收缩,心若擂鼓,却怕被爹娘看到,赶紧垂下手臂。 第24章 集美一堂 ========================= 此时青羽已显,他清楚,若每情伤,青羽便会移至心口,情伤三次,便会必死无疑。 禹司凤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此时情动,他突然想起一个传说远古的时候,有一位天神怕凡人以后会越来越聪明,会掌握所有的秘密,他想将秘密放到最高的天空,怕他们会想办法飞上去找,又想把秘密置入深海,也担心他们会潜入水中去寻,最后,唯有放进他们自己的心里,他们才会再也摸不清,找不到。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看来,最难懂的,便是自己的心了禹司凤苦涩的想。 ******* 两日后,钟离城,湖心岛。 禹司凤再次踏足湖心岛,站在风素心的宅院门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 第33页 皓凤和大宫主站在他的身后,皓凤看了眼背对着她,形单影只又戴了情人咒面具的儿子,还是忍不住又狠狠剜了一眼大宫主这两天除了和儿子促膝长谈,知道他爹逼他戴了情人咒面具,震惊下没少数落埋怨大宫主,可事已至此,又是无可奈何。 这可如何是好皓凤喃喃道,这两天念叨的最多的就是这一句。 夫人,莫愁,只要那风素心全心全意的爱着司凤,就一定能为他取下面具。大宫主这两天也是不厌其烦的重复解释。 皓凤沉默不语。 你想想,如果她心里没有司凤,为何要费心将你复生?而且听他们说,这素心姑娘当初对司凤一见钟情,怕司凤不同意,直接都给掳走了夫人怎会对她没有信心呢!大宫主笑道。 你现在倒是同意了,早干什么去了。皓凤撇了他一眼,回忆起离泽宫里人描述的关于风素心与自家儿子生猛的初次相遇,再度摇头一笑,又看向禹司凤,只见他将手举起,欲敲门,却是踌躇良久,又放下手来。 皓凤见状有些叹息虽然他们之间有长达十几年的感情空白,但母子连心,这两天通过了解,她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个心事重,脸皮薄,又有些胡思乱想的人,且是个怕羞的脾气,她身为母亲,愧对他多年,如今为了儿子的感情战,少不得亲自为他打好第一场擂台了。 我来。皓凤温声对禹司凤道,禹司凤回头看她,满眼尽是孺慕之情,听话的退了两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扣动门上的铜环。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门口出现一个身着玄色劲装,身材颀长的男子,先是疑惑的看了眼皓凤,在看清了她身旁的禹司凤后,面容渐渐冷了下来,对两人身后的大宫主,眼神更是轻蔑的一扫而过,淡淡开口: 原来是司凤公子啊。 禹司凤点点头。 皓凤看着他俊朗出众的面孔,禁不住心里就是一咯噔这素心姑娘家,怎么连个看门的长得这么好看? 这位小哥,你好,麻烦通禀素心姑娘一声,就说皓凤携夫带子,特来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乌童闻言,却是眸色一转,勾唇一笑:我家主子最是心地善良,平日里最爱行善积德,却是个不图回报的人,若每个被主子救了的人,都只提着十根胡萝卜来谢恩,只怕我们主子要见人见的累坏了。 公子什么十根胡萝卜?皓凤奇道。 乌童慢悠悠的打量他们空空如也的十根手指头,禁不住冷冷一笑。 皓凤顿觉尴尬也怪她,在地府受刑多年,竟然将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忘的一干二净,还空手而来,真是汗颜。 还有,上次我们主子好心好意派我送吃食给司凤公子,也不知是谁将我打了出来,还率领千军万马,扬言要踏平这里,灭我们满门呢。乌童盯着大宫主,有些咬牙切齿道。 禹司凤: 皓凤皱眉看向自家夫君。 大宫主额头顿时冒出汗来,呵呵一笑,连连摆手:误会,误会啊,我,我们此次前来,既是道谢,也是道歉。 乌童斜倚在门边,双臂环胸,却是动也不动。 禹司凤微微皱眉他虽然没和乌童相处多久,但他心思玲珑,最善于观察人,知道乌童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且睚眦必报,还有些吃硬不吃软,想了想,开口道: 若风素心知道我来,却被你挡在门外不让进,他睨了乌童一眼:我敢保证,她不会对你有什么好看法。 你!乌童怒视他。 禹司凤只是淡然一笑。 好,乌童挑了挑眉:等着吧。说罢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司凤,他是谁?皓凤试探的问。 他叫乌童,原本被高氏山中的狐仙抢走,是风素心救下了他,于是他就跟在了她的身边。禹司凤答道。 原来也是个报恩的皓凤看了眼禹司凤,突然心中冒出些许的不自信来。 不多大会儿,乌童去而复返,沉着脸,将大门拉开,冷冷道:我家主子请诸位进去。 禹司凤微微一笑,皓凤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信步而入,皓凤看着宅内雕梁画栋,青石假山,小桥流水,红翠满园,颇有江南秀丽旖旎风光,又走了数步,但见一条石径两侧绿竹漪漪,莹绿如翡翠的竹子将湛蓝的天空微微挡住,人置身于其中,仿佛身如幽山静客,禅意隐隐。 她看到石径边上有小巧的石桌石凳,坐着一位身着竹青色宽袖长衫的男子,生的柳眉杏眼,姿容如画,俊俏非凡,桌上有一些香花,他正笑吟吟的摆弄着一个花环。 皓凤看着他的脸,心中又是一咯噔。 柳意欢!大宫主突然发出一声暴喝。 柳大哥!禹司凤惊喜道。 皓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乌童则是环胸冷眼瞧着热闹。 司凤!大宫主?!柳意欢吃了一惊,慌的站了起来,先是冲禹司凤勉强一笑,又看向大宫主,有些慌乱,又咬了咬牙,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 -- 第34页 大宫主,我被老宫主囚禁了十多年了,我赎罪也赎完了,和离泽宫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好个没有关系 你这老头,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院子,就敢在这里同我爹爹叫板?玉儿从一旁的竹林中跑了出来,瞪着大宫主,将他还没说完的话成功的噎了回去。 柳意欢!你,今日必须随本宫回去! 回去?哈哈!做梦! 玉儿喊罢,扯了扯想要开口的柳意欢,示意让他别出声,自己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次开口:这是我素心姐姐的家,姐姐说了,我和爹爹以后就住在这里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带走! 你 夫君!皓凤嗔怪的瞪了大宫主一眼,大宫主摸了摸鼻子,没再出声。 司凤,这位又是谁?皓凤小声问禹司凤。 这位是柳大哥,本是我们离泽宫的人,因为犯了事,被老宫主囚在大牢多年,那小姑娘是他的女儿玉儿,不小心跌落悬崖殒身,是风素心用起死回生术为她还魂复生的。 皓凤又狠狠的吃了一惊也是起死回生术? 她看了眼柳意欢,又看了眼乌童,再度看向带着面具的自家儿子嘶,别说,这情人咒面具做的真是丑啊。 司凤公子。一个如玉珠滚落玉盘的清音响起,皓凤木然扭头去看,只见不远处,一个如绝色谪仙般的男子坐在一辆轮椅上,身穿天青色飘逸长袍,此刻正用法力催动轮椅,一路分花拂柳,含着明媚动人的笑容而来。 皓凤觉得今日心脏咯噔咯噔的甚不舒服,有些不自信的小声问自家儿子:这位也是素心姑娘救回来的? 她内心强烈希望这位就是个普通路人甲。 确实是她救回来的。禹司凤道。 皓凤: 第25章 争风吃醋 ========================= 与此同时,风素心在客厅里等着禹司凤他们到来,之所以没有亲自去迎接,还不是因为他脸上的情人咒面具,一想到就忍不住百爪挠心。 她一定是摘不下来的!她来这个世界是做任务的,禹司凤是她的任务,她也一直都将他当做任务看待,纵然他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可此重要非彼重要,根本过不了关啊! 正在忧愁之际,她看到禹司凤、皓凤和大宫主走了进来,她按下心中的纠结,一抹脸,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伯父伯母好,司司凤你也好。 禹司凤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隐在面具后的双眼熠熠生辉,呼吸也有些急促,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的礼貌回礼。 大宫主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笑笑,也拱手回礼。 皓凤看着风素心,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她今天理应是来单纯的谢恩,可却有私心,想让风素心摘了司凤的情人咒面具,可该怎么把话题转移到面具上?难道要她开口说,姑娘啊,你看我儿的面具好看吗?呸呸呸,好看个啥,忒丑了! 于是两个女人各揣心事,心中无比纠结,表面上仍是乐呵呵的打招呼,颇感心塞。 打过招呼后,场面陷入安静的尴尬中。 呃快到午饭时间了,不如一起留下来,赏脸用个饭吧?风素心讪讪一笑,打破僵局。 好,好好!皓凤正愁不知怎的多留一会儿,听罢她的话,正中下怀,赶紧连声答应。 几人入座,风素心自知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怕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就冷了场,于是将乌童、亭奴和柳意欢玉儿也叫了来,看一桌子坐的满满的,她这心里才安稳了许多。 禹司凤坐在她的对面,想起自己准备的东西,便一伸手,一个绘了烟雨江南图案的巴掌大的瓷瓶出现在手心,他浅浅一笑,看着风素心道:这是我亲手做的茶露,是收集了清晨荷花池中莲叶上的露珠,蒸了高丽参的汤汁,添了紫云英的蜂蜜,又加了茉莉和桂花的精油,与木樨清露调和而成,饮汤或饮茶时滴入一滴,便香的不得了呢。说罢将瓷瓶递给她。 皓凤赞许的看着自家儿子,又瞥了眼傻坐着的自家夫君,心道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真香!风素心打开瓶塞闻了一下,由衷赞叹,又问:这茶露应该有个好名字的,叫什么? 尚未取名。禹司凤诚实道。 不如请素心姑娘赐名。皓凤笑道。 风素心笑的眉眼弯弯,看了眼皓凤,又看了眼禹司凤,想了想,道:莫不如叫有凤来仪吧。 好!大宫主发出一声大喝。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呵呵呵大宫主收到自家夫人递来的眼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再出声了。 幸而此时下人们端着各色菜品鱼贯而入,缓解了大宫主带来的尴尬,风素心看琳琅满目的菜肴已经摆上桌,便笑着招呼大家用饭。 乌童却在此刻开口了,只见他站了起来,似无意的瞥了眼风素心手边,禹司凤送的茶露瓶,笑着向风素心开口: 主子,乌童近日为主子寻了个新鲜的物件,本想今日献给主子,正巧此时客人欢聚一堂,不如让人抬了来,一起看看可好? -- 第35页 抬?看来是个大物件啊。风素心来了兴趣:那就抬过来吧,大家一起赏玩点评一下。 乌童闻言一笑,看了眼禹司凤,又扭头拍了拍手,下人们会意退下。 禹司凤却从乌童刚才那一眼中,看出了挑衅之意,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 过了片刻,只见五六个下人抬了一件由红布盖着的,一人高的东西进门,刚把这物件往地上一放,众人就闻见了一股说不出来是什么的甜蜜香味。 咦?好甜好香的味道啊!玉儿吸了吸鼻子,好奇的说:好像糕点的香味不不,比那还要香,是乳酪吗?那么大! 风素心却闻了出来这是一股奶油巧克力的味道,可观这红布盖住的此物件造型,怎么看也不像个吃的东西啊!不由得好奇看向乌童。 乌童勾唇一笑,将红布揭开,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扇玉屏风,看材质好像羊脂白玉,可又微微泛了乳黄色,上面采用凹凸的手法,雕刻了百花争艳图,而且红布揭开后,甜香就更加馥郁,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这是闻香玉啊!这么大一块!风素心抚着玉屏风,震惊道。 古玉出土,含有香气者,世不恒见,亭奴看了眼乌童,缓缓开口:若寻常人得了巴掌大的一块,已属罕见,乌大管家,这要花不少钱吧。 乌童眸色一沉,冷冷看向亭奴。 柳意欢听罢亭奴意有所指的话,看了眼禹司凤,发现他有些不悦,就顺着亭奴的话接了下去,戏谑笑道:唉,没想到乌大管家这么会借花献佛,慷他人之慨啊!言下之意就是说,乌童是在花风素心的钱,用在风素心身上。 乌童挂在脸上的笑容猛的一僵。 风素心此刻却非常喜欢这块闻香玉屏风,闻言摆了摆手,笑呵呵道:我不差钱有时候有钱也买不到这么稀罕的玉啊。她因为看王忠老爷子年纪大了,乌童年轻且擅理财,于是就让他管理财物反正她有点石成金术,并不在意乌童能为她管住多少钱。 乌童这才面色稍霁。 哎呀呀,终是太俗了,还不如小凤凰的茶露好。柳意欢道。 风素心闻言眨了眨眼,这才回过味来啧啧,他们怎么像在争风吃醋呢?有些好玩。 这世间,还有很多清贵高雅之物,胜过金银珠玉这等俗物,乌童公子可以去尝试一下。禹司凤看着乌童说,声音有些清冷。 司凤公子所言极是。亭奴说。 乌童斜睨了眼亭奴,又冷笑着看向禹司凤:司凤公子从小在离泽宫长大,又是宫主最喜爱的弟子,自然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不似我这出身寒门的,太过在意金银珠宝这些大俗之物,因为这些俗气的东西,恰恰是我这等人活命与尊严的根本,清贵高雅如司凤公子的茶露,那是根本填不饱肚子的。 禹司凤身姿笔直,目不斜视,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乌童的话一般淡定。 哎呀呀,饿死了,到底开不开饭!玉儿此时嚷了起来。 乌童看了眼玉儿,又扫了眼亭奴,笑吟吟的开口:玉儿别急,这桌上还少了一道菜呢。 少了什么菜?玉儿好奇的问。 乌童又看了亭奴一眼,笑着对玉儿说:少了糖醋鱼啊~ 亭奴: 风素心: 众人: ==================== # 第二卷 :信王和女帝 ==================== 第26章 信王女帝 ========================= 一顿饭吃的是不欢而散,连亭奴这么好脾气的一尾鱼最后也怒了,风素心担心再吃下去会落个掀桌的下场,不得不匆匆提前结束,皓凤临走时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表情,她心里怎能不明白?却也只能看着三人离去,望着禹司凤的背影,万千情绪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到了晚间,风素心准备就寝的时候,突然眼前光芒大盛,蓦的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扎着高高的马尾,生的俏丽活泼的一个女人。 祝千秋!风素心讶异的喊道:你不是应该在系统那里,等待下一个任务吗?来人正是她在系统处的同事兼好友祝千秋。 不放心你啊,过来看看你,祝千秋双臂环胸,看着她,直笑着摇头:我来之前已经将你到达这个世界后发生的剧情都看了一遍,啧啧,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其实就是个二百五。 我有什么办法!风素心闻言,面颊烧的滚烫,吼道:我连原剧情都没看完!我,我怎么敢按照原来的剧情走!不先下手为强就完了! 唉,好吧,谁让你不学无术来着,反正你把剧情打乱后,以前详细的原剧情知道多少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像你这样知道个大概的,也还行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祝千秋无奈的看着她,又说: 可你还是有件事不明白啊,禹司凤和褚璇玑有九世虐恋,你所在的只不过是他们的第十世,你现在横插一杠子,看着是有效果,那禹司凤也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可那是因为褚璇玑目前在旭阳峰,四年后她还是会回来的,有九世轮回做基础杵在那里,他们不见面还好,一旦见面,仍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对方吸引,会相爱,你和禹司凤的感情,也即将会成为露水姻缘。 -- 第36页 啊?!风素心大惊失色,:那我岂不是白折腾了!一想到未来禹司凤和褚璇玑仍旧会相爱,她这心里就止不住的酸涩胀痛。 你来,肯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她知道,祝千秋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的:老铁!咱俩可是老铁啊!你不会见死不救看我任务失败回去受罚的!对不对啊老铁!说着就去拽祝千秋的胳膊,撒娇的晃着。 好好好,别肉麻了,祝千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她,又好气又好笑,缓了缓,又正色道:我来就是告诉你,只要你去他们第一世,就是琴师和舞姬那世,把他们拆了,后边那八世,就会不攻自破了。 只拆第一世?不用一世一世的拆?风素心看到了希望。 还一世一世的拆真那样会累死人的!祝千秋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嘿嘿嘿。她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过了一会儿,又苦了脸:哎呀,去了还得重新开始啊!我上哪想那么多新颖的故事开头啊! 呃,这就要看你的了,亲爱的老铁铁。祝千秋耸了耸肩。 那我这边怎么办?我一去肯定会很久。 安啦,你在那世一年,这里也就一分钟。 哇哦,这么说我的时间有一大把。风素心这才放下心来。 去吧去吧,时间拖的越久越糟糕,否则褚璇玑从旭阳峰一下来,你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祝千秋一挥手,一个巨大的光幕出现在风素心身前。 这是传送门,你走进去,就会到了琴师和舞姬那世了。 谢谢你!风素心感动的一把握住她的手。 要是不咱俩关系铁,我才不费那个劲呢,哦,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不能带所有的技能去第一世,只能选择一种特异功能。 啊?风素心苦了脸她在这一世强大惯了,当个普通人,还真不适应啊! 好歹还有一项技能可选,真是那个都舍不得啊 我选点石成金术吧,不是有句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没钱那是寸步难行的。有钱好办事,这确实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好,那赶紧的,你去吧!祝千秋拍了拍她的手,她点点头,抬脚步入光幕中。 风素心踏入传送门后,觉得脚下一空,就开始天旋地转,身体不住往下坠,眼前尽是飞速向后退去的宛若流星的光点,不知过了多久,她头晕目眩的简直快要吐了,突然身子一顿,又是猛的一松,砰的一声摔了下来,她咬了咬牙,准备承受落地的疼痛,可预想中身体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却是砸向了一处柔软的所在。 风素心晕乎乎的想,莫非自己也像原剧情中,褚璇玑从天而降,直接落入禹司凤的怀中,稳稳的吃了一块香喷喷的嫩豆腐? 她睁开眼,往身下一看,却是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背上,她赶紧翻身下来,看趴在地上的那人,却是个女人,穿着鹅黄色的类似于宫女的服饰,呈大字型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风素心将她翻了过来,看清她的长相后浑身一震褚璇玑!怎么会是褚璇玑!不不是是舞姬吗?怎么看着不像啊 她往四周看去,发觉此刻是夜间,自己是在一间空荡荡的好像是宫殿模样的大房间里,冷风嗖嗖很是阴冷,四面的墙壁有些斑驳,室内布置非常简单寒酸,也就只有一张木桌子,上面一个茶壶一个小杯子,杯子还有些裂口,还点着一盏油灯,豆大的光晕勉强照亮了不远处的摆设,只见靠近桌子旁的是一张木榻,上面铺着半旧的棕色褥子,还有一床薄薄的被子。 坏了坏了我按错一个键,把你送到第二世,信王和女帝那世了!祝千秋的声音自上空传来,风素心抬头去看,也只是看到隐在黑暗中的巨大的房梁,像一条巨蟒阴森森的蛰伏在那里,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那你快带我回去啊!风素心急了。 不行啊,任务已经生成了第,第二世也行,第二世任务做好了,后面那七世也就没了呵呵呵 那第一世怎么办!她怒吼真是不怕敌人太优秀,就怕有猪一样的队友! 呃既然没避开第一世,那他们在第十世还是会相见,不过就不一定会相爱了,毕竟第一世那舞姬把琴师虐的不轻,还欠他一条命,只要你在第二世把信王哄舒心了,到回去的时候,你挖禹司凤的墙角也会顺手一些啊哈哈你淡定淡定我走了! 风素心气的胸膛不住起伏,看向昏迷在地的褚璇玑不,这世是陆渊国的敬元公主,从小在冷宫中长大,最后在信王的帮助下弑父夺权,而后又因猜忌,用一杯毒酒赐死了信王,她也就知道这么多剧情了。 第27章 蒙面侍卫 ========================= 刚来就碰到正主,真是令人郁闷啊,不如趁她昏迷把她扔井里算了这个想法只像个小气泡一样在风素心的脑海中冒出来,又随即碎掉了,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任务不择手段呢,那她和天界那虚伪的柏麟帝君又有何区别。 -- 第37页 喂,醒醒!她拍了拍敬元,见她没反应,想了想,照准她的耳垂猛的一掐。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后,敬元捂着耳朵坐了起来,嘴角直抽抽的看着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虽然电视剧里呃,我是说大部分昏迷的都是掐人中,可他们不知道,耳垂上的穴位很多,痛觉也多,掐耳朵或者咬耳朵会让人醒的更快。风素心嘿嘿一笑。 敬元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她,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幽幽开口:与其说些废话,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自己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吗? 你难道还不明白?风素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敬元。 敬元被她的眼神看懵了:我明白什么? 我是上天派下来救你的啊公主殿下!风素心知道不好解释,干脆把对方彻底搅和傻得了。 你真的认为我在冷宫里待久了,就成傻子了吗?敬元看着她,眼神里冒出簇簇火焰。 火气不要这么大嘛,那你说说,这大门都被你反锁着,我是从哪里进来的?风素心把她扶了起来,又说:或许你认为我是刺杀你的?非也,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公主,在这种破地方,杀你作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是要刺杀我父皇吗?敬元说罢,双眼迸出璀璨的光芒。 风素心禁不住一哆嗦这孩子,还挺高兴自己杀她爹吗?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风素心说。 别再说什么上天派你来救我的浑话,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祈求上天,可他并没有听到我的求助。敬元冷笑着看她,美丽的眼睛里带着刻骨的仇恨。 风素心明白,战神被柏麟帝君欺骗封□□魂,下凡历劫只为消除戾气,或许敬元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心底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恨,她也一直在为自己的恨找发泄口,所以成为女皇后才会下意识的嗜杀成性。 别这么大的怨气,我会证明自己是上天派来救你的。唉,没有理由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扯大旗撒大谎了她看了眼桌上的茶壶和杯子,拿起来狠狠掼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敬元:她就这两个喝水的家伙什了。 你看。风素心蹲了下来,将手往碎瓷片上一点,本想将瓷片点成金子,却一不小心戳到锋利的碎瓷边缘,手指登时被割破流出血来。 啊!她惨叫了一声,甩了下手,讪笑的看着敬元,说:错了,再来! 敬元心想,这人有点意思,还上天派来的,难道是上天派来搞笑的?她这么一想,却是自然而然的笑了起来,又猛的收敛笑容,心中一惊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风素心汗了一把,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指,将碎瓷片接二连三的点成金片。 敬元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风素心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将金片兜了起来,包住系好,站起身,塞进敬元手里:你走吧,离开这里! 敬元愣了一下,接过包裹着金片的手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小蹄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的公主,告诉你,上次杯子就碎了一个,再打碎,就用手捧着喝水吧! 风素心听到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至近,想了想,又从敬元手中被手帕裹着的金片里抽出一片锋利的,捏在手中,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闩,又一转身隐在门后,看着门外女人瘦削的影子投在门上,咣的一声,门被她一脚踹开。 小蹄子啊! 管事的刘姑姑刚想骂两句,却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后脖子,登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谁准你这么和公主说话?风素心将锋利的金片抵住她的脖颈,冷冷道:公主再落魄,也是公主,也是你个狗奴才能随意辱骂的? 敬元静静的看着她,眼中闪着动人的浮光。 刺刺客你是刺刘姑姑还未喊出声,却又见那刺客手往前一递,一个金片出现在眼前,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极具诱惑的光。 刘姑姑眼前就是一亮。 放公主离开,这片金子就是你的。风素心道。 不,不行刘姑姑吞吞吐吐的说着,还没说完,就见风素心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却见对方抚过她手上的银戒指,戒指突然变成了黄金色。 刘姑姑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金子!真是金子! 放敬元公主离开,我不走,风素心看着刘姑姑:敬元在宫中不受宠,连陛下都不一定认识她吧。 刘姑姑顿时心知肚明,看着风素心的眼睛,划过浓烈的狂热。 没想到世间真的有点石成金的人! 刘姑姑在宫中混迹了半辈子,却只给她一个看守敬元的差事,一个在冷宫长大的公主,没有人探望,也没有任何油水可捞,所以平时对待敬元,就像对待奴才丫鬟,虽然眼前的人来历不明,但这人说的对,宫里除了她和几个跟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连陛下都没见过敬元,如果能用一个废物换一个金子是点石成金的人,那么她就发达了! -- 第38页 我带公主出去!你真的不会走?刘姑姑有些不确定。 风素心勾唇一笑她当然不会走,她还要留下来,会一会亲爱的信王殿下呢。 和我一起走。敬元却一把攥住她的手,她看着敬元有些炽热的眼神,心里有点懵敬元是在冷宫待傻了吗?有人替换她不应该麻利儿的自己逃命吗?难道她也看上了自己的点石成金术? 风素心还没有回话,却见刘姑姑走到敬元身后,一掌劈晕了她。 风素心看着刘姑姑麻利的扛起敬元,脑门上有三条黑线划下幸亏她脑袋灵活,没有和这个刘姑姑硬来,及时改用金片诱惑,否则以现在自己这没有技能的普通人身体,一定会折在对方手里。 跟这小妮子废什么话,抬走就是!后门有个狗洞!刘姑姑说罢,扛着昏迷的敬元就准备走,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回头看她。 估计是怕她跑了吧,那她就跟着,她还怕这刘姑姑图省事一出门就把敬元填井里扔了呢! 于是两人趁着夜色,悄悄的走到后门一处被草丛覆盖的狗洞前,刘姑姑扒开草丛,把敬元填进狗洞,用力的推了出去,然后扭头看了眼她,示意她也进去。 风素心明白,这是打算在她后边盯着呢,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她也不怕刘姑姑背后捅刀子,她知道对方还得仰仗她的点石成金术呢。 于是她弯下腰,正准备钻进狗洞,却发现月色下刘姑姑突然看向她的背后,一双小眼猛的一阵收缩,竟一猫腰钻入狗洞,将她丢下。 风素心一愣,看着眼前的墙壁,被月光反射一道高大的影子在上面,看影子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她想了想,看到地上有块石头,默默的弯腰捡了起来,握入掌心,慢慢的转身,小心的抬头只见月夜下,一个身材颀长,穿着枣红色大内侍卫服饰的男子,脸上蒙着同色的面巾,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 陆渊国皇宫里的侍卫为了避嫌,都会以面巾蒙面,风素心看着对方,紧张的心肝直颤,深深吸了口气,低低说道: 这位仁兄,我是这里的宫女,有急事才想外出一趟,你,你既然看到了,请不要声张,我有好处给你。 男子一双英气的眉峰微微一挑,亦同样压低了声音:怎样的好处? 风素心一愣,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过眼下事态紧急,来不及回忆他的声音是谁,便向他迈了一步:黄色的好处,怎么样? 男子微微一愣,隐在面巾下的脸颊隐隐泛起了可疑的红色黄色的?这女子看起来清纯俏丽,没想到骨子里却是个浪荡的人! 他狭长的凤眸渐渐浮现了寒光,看着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一个东西塞进他的手里,就又松开了。 他觉得手心一凉又一沉,摊开掌心一看,赫然是一块黄金! 男子: 他突然为自己刚才不纯洁的想法感到一阵汗颜。 第28章 多事之秋 ========================= 男子看着她,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敛去。 这个女子身上穿的虽是与宫女同色月牙白的衣装,但服饰做工还是有些不同,这或许可用是夜间寝衣的理由做解释,但她出手阔绰,这么一块黄金,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年了,此人究竟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他幽幽问道。 风素心。她下意识的回答。 风素心看来明天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女子了 羲玄! 风素心听到男子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男子愣了一下,微微侧了头去看,她赶紧一撩裙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男子闻声又扭头看她,隐在能面巾下的嘴角微微一勾,心中竟莫名的涌上一种类似于猎艳的心理,就想抬腿去追,肩膀却被人从身后紧紧按住。 陈羲玄!跑什么! 被唤做陈羲玄的男子看着前方的女子跑没了影,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来人,伸手轻轻扯下蒙面巾,一张俊美英朗的面孔出现在来人的眼前。 别乱跑,这里可是冷宫地界! 武清,武公子,你还说我呢,上个茅房就没了踪影,我站着无聊,随便走走,能出什么事。陈羲玄双臂环胸,无所谓的说。 我那不是闹肚子嘛,武清脸一红他跟好友陈羲玄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焦不离孟,关系很好,陈羲玄是老信王嫡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由于家族的看重珍视,所以将他的性格养的像天上自由翱翔的雄鹰一样,有些桀骜不驯,今日也是在家中无聊,才会约了武丞相的公子武清,照旧扮做了侍卫,进宫溜达溜达。 对,溜达溜达,这俩人,仗着宫里有人,经常扮做侍卫进宫,把皇宫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了。 行了,夜深了,快回去吧。武清站在冷宫的地界,听着夜风刮过一旁枝繁叶茂的大树,发出类似于鬼哭般呜呜的声响,禁不住心中一阵发毛,便催促着陈羲玄回去。 陈羲玄再度看向风素心消失的方向,暗暗将那个方位记在心里,将攥在手中的金子揣入怀中,与武清快速离去。 -- 第39页 ******* 陈羲玄换下侍卫的服饰回到信王府的时候,已是夜深,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刚把门推开,就看到自家父亲信王陈勇正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他回来。 父亲?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羲玄走了进来,站在陈勇身前,恭顺的行了一礼,问道。 陈勇也不做声,只是抓起手边案几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杯子顿时碎成齑粉。 陈羲玄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飞溅起的碎瓷片,俊美的面上微微浮现出笑意,轻轻道:父亲是怪孩儿深夜不归?孩儿爱去哪里,父亲不是都知道嘛。 我倒希望你爱去一些其他地方,哪怕是烟花柳巷,也好比天天往皇宫里钻!陈勇怒道。 父亲,孩儿一向洁身自好,怎会去烟花柳巷那种肮脏的地方。陈羲玄勾唇一笑。 都怪为父太娇纵了你!以后万不可再扮做侍卫偷进皇宫!你以为自己还小呢?虽然在你儿时陛下曾说戏言让你进宫当大内侍卫,也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年纪大了,越发的沉迷酒色,亲奸佞,远贤良,又纵容皇后残害后宫怀孕的嫔妃,否则怎会膝下只有一个敬元公主?何况她还被打入了冷宫!陛下对自己的孩子尚且狠心,何况你我只是承蒙祖宗战功世袭的异姓王? 陈羲玄默不作声,陈勇看着他,叹了口气,又说: 皇后自己不能生养,就嫉妒所有怀有身孕的妃嫔,敬元公主的母亲淑妃怀孕后不敢报备,偷偷生产,被皇后知道,竟然没有处死她们,或许是因为淑妃费尽心机保下来的也只不过是个女孩,便想让她生不如死,才进谗言将淑妃和尚在襁褓之中的敬元公主打入冷宫,受尽折辱,如果当年淑妃产的是个男孩,恐怕早就给挫骨扬灰了。 父亲,陛下已是如此荒唐,为何你们这些老臣都坐视不理?陈羲玄早就了解此事,只是此乃宫闱秘辛,陈勇不说,他也不问,今夜也不知为何,陈勇却和他说起了这些。 唉,已是深秋,要变天了。陈勇幽幽开口,撂下一句晦莫难懂的话后,站起身,拍了拍陈羲玄的肩膀:听为父的话,莫要再进宫了。 陈羲玄眼前划过一个俏丽的身影,薄唇微微一勾,也不做声。 陈勇当他默允了,点了点头,离开了他的房间。 陈羲玄看着陈勇背影消失不见,从怀中掏出那块带了他体温的金子,轻轻在掌心摩挲。 冷宫地界出现的出手阔绰的不像宫女的女子,莫非就是传闻中从不露面的敬元公主?他勾唇一笑这倒有点意思了。 ******* 风素心在敬元所住的冷宫里等了一夜,才在黎明之际等回来了刘姑姑。 刘姑姑月白色的衣衫上尽是尘土,一屁股坐在桌旁,就下意识的想去摸桌上的茶杯,却是什么也没摸到。 还公主呢,真她娘的穷酸。刘姑姑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恶狠狠的皱眉道。 风素心坐在床榻,冷冷的看着她好像敬元公主的穷酸,大部分都是她这刁奴造成的吧? 你将公主带到哪里去了?风素心问道。 刘姑姑又喘了会儿气,看着风素心,这才想起昨晚在她身后发现侍卫,自己慌的跑了的事,尴尬这才迟迟来到,讪笑开口:你没事吧?问罢又看了眼毫发无损的风素心,又嗐了一声: 瞧我问的,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坐着嘛。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风素心看着她的眼睛越发的冰冷。 我我将她交给本家的一个亲戚,远远的带走了,放心,从今日起你就是敬元公主,只要你给我好处,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马上派人给你添置一些物件来。 刘姑姑说罢站起身就准备出门。 她究竟在何处?她又问。 刘姑姑回头看她,觉得她可能是怕真正的敬元回来后威胁到她,可一个冷宫长大的公主,从小到大没人疼,没人爱,也不知这身怀异能的女人冒充她做什么。 我把她卖了,放心吧。刘姑姑终于实话实说。 卖了?风素心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又平静了下来看来这刘姑姑说的是真的,如果她说将敬元好生安置,自己才是不信呢。 风素心想,敬元是战神转世,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也是个荣华富贵的女皇命,而且她聪明睿智,就算被卖,凭自己的力量,应该也能逃出生天。 风素心叹了口气她也没有办法,自己除去点石成金的能力,也就是个普通人,又拿什么保全敬元呢? 而且她是来做任务的,敬元就是她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敬元啊敬元,对不起了 刘姑姑看她无话,觉得她应该认同了自己的做法,便放下心来,出去为她置办东西去了。 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碰到一个会点石成金术的女子,这就是财神爷好不好!虽然还是不明白她为何冒充啥也没有的敬元,不过只要她给自己金子就成,其他的事,管她娘的呢! 这么一想,心中越发的喜滋滋,脚步就越发轻快了。 -- 第40页 ******* 过了几天后,在一个夜里,风素心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边的残缺不全的月亮,心中越发的哀愁。 究竟敬元当初是怎么遇见信王的?她身处冷宫,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还要凄惨,那些千金小姐尚且有父母为他们筹谋,可她呢?是,这几天那刘姑姑是对她很好,简直有求必应,可也只不过将她当成摇钱树,把她看管的很严,连宫门都锁了起来,她来这个世界见过的人,除了敬元和那夜的蒙面侍卫,她再没有见过第四个人。 你是敬元公主?突然,一个男声自墙角的一棵大树下幽幽传来,把她吓了一跳。 是谁?她警觉道。 不记得我了?男子自树后闪出身形,风素心趁着朦胧的月色看去,发现竟是几日前她在狗洞旁见过的蒙面侍卫。 她见他出现在大树下,应该是翻墙顺着大树跳进来的。 是你。这人怎会再度出现?究竟意欲何为? 就是我,陈羲玄一笑,向她缓步走来,发现她在往后退,便又停了脚步,又低声问道: 你明明叫敬元,为何自称风素心? 小名。她说。 陈羲玄环视四周:你没有从这里出去过吗? 没有。 你那日为何出现在狗洞前?你想要去哪里?陈羲玄露在蒙面巾外的一双凤眸浮光闪动。 风素心定定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幽幽开口:秘密。 陈羲玄微微勾唇:你确定要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吗?多说两个字不好吗? 好的。 陈羲玄静静看着她。 风素心一愣,点头道:好的好的。 果然多说了两个字陈羲玄胸膛震动,用力的忍着笑,他觉得这位冷宫公主,越来越有意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剧中信王出现的次数太少,我对他的设定也是自己的理解,毕竟他带头拥立一个女人为皇帝,心胸应是开阔爽朗,不拘泥世俗的,甚至是有些桀骜不驯的,也不知道大家心中的信王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29章 司凤是谁 ========================= 他最终还是笑了出来,伸手一扯,将面巾扯了下来。 银白色的月光下,那人一双狭长的凤眸顾盼生辉,琥珀色的眼睛流光溢彩,光洁俊美的面孔如明月般皎洁,熟悉的浅笑狠狠的挑动了风素心的心弦。 她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强大的技能感觉很没安全感,心理很脆弱,所以乍看到熟人很激动,猛的扑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忍不住唤道:司凤! 陈羲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看她欢脱的跑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窃喜美人的投怀送抱,就被她口中的名字唤的眉头一皱。 司凤是谁?他看向怀中的人。 风素心闻言猛的一愣,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他亦垂眸瞧她。 不,他不是司凤这是信王! 陈羲玄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里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没来由的心情一阵烦躁,眉头也皱的紧了些:怎么,司凤是你的心上人?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不不她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他的脸,心头一阵恍惚,赶紧从他怀中挣出,慢慢往后退去。 她在撒谎,他的一双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向她迈了一步,突然听到墙外传来他与武清约定好撤离的暗号。 他身形一顿,非常不情愿的准备离开了,刚转身准备用轻功跃上大树,却又一回头,完美的侧面在月光下如美玉精雕细琢而成,只听他淡淡说道:我叫陈羲玄,记住了? 风素心愣了一下,发现他在等她回答,赶紧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好,下回别再叫错了。他说罢,飞身跃上大树,身姿矫捷,双脚踩在树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能看的出来他的轻功绝佳,他又回头看了她一下,微微勾唇,向墙外飞了出去。 风素心心头怦怦直跳没想到此人正是信王陈羲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往后如何,似乎并不需要太过担心,这陈羲玄看她的眼神,很明显带了兴趣,如此,就不需要她费心去找他了,他会再回来的。 她松了口气,放下心头大石,向室内走去。 ******* 武清见陈羲玄从冷宫墙头跃下,赶紧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陈羲玄听罢武清的话,琥珀色的瞳仁一阵收缩,看向他:真的? 是啊,刚才值班的侍卫过来找我,急匆匆的说的,若不信,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武清说。 陈羲玄心若擂鼓,赶紧展开轻功向宫外而去,武清赶紧紧跟其后。 他在宫门看守处换下侍卫,立刻骑上马向家中奔去,回到信王府,就向父亲陈勇的卧室跑去,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一把推开门,却见陈勇坐在桌前,桌上点着蜡烛,晕黄的光照着他刻满皱纹的脸,不知为何,陈羲玄觉得父亲似乎比之昨天,猛的苍老了十几岁。 父亲,怎么了?他看着陈勇似乎没有什么不适的表情,心下稍安,向他走去,却被从门后冲出来的府内暗卫一把按住,让他坐在离陈勇有些距离的太师椅上,他大惊失色的左右回顾紧紧钳箍住他的暗卫,满脸不解。 -- 第41页 父亲,这是何意?他睁大眼睛看着陈勇。 羲玄我儿,你看这是什么?陈勇惨淡一笑,伸手点了点一旁的物件,陈羲玄这才看到桌上放着一个食盒。 父亲,这就是宫里赐给您的东西?陈羲玄紧张的问道,他听武清说,皇帝半夜突然派人去给陈勇送东西,他听罢心头就是一突喜怒无常的老皇帝大晚上的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是啊,陛下送来了清蒸鱼。陈勇双目有些呆滞,慢慢抬头看他。 清蒸鱼!陈羲玄震惊的浑身颤抖: 父亲!你背上的疮疽是陈年老疾,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您是禁食鱼虾,否则一旦食用,疮疽复发溃疡,可是会要命的!陛下也是知道的,以往宫宴只要有您,是绝对不会上鱼虾类发物的!今天是怎么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陈羲玄不可置信的喊道,想要站起来,却又被暗卫狠狠按下。 儿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陛下听信谗言,猜忌为父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赐我蒸鱼,让我病逝,也算全了我的脸面,保了你的性命为父死后,你便袭成爵位,做下一任信王殿下吧。说罢,将蒸鱼从食盒内取出,颤抖的手持了筷子,看了眼陈羲玄,悲戚道: 羲玄,莫怪为父残忍,让你亲眼看着整个过程你大了,以后万望谨言慎行,如履薄冰,不要再胡闹了,从今夜起,你就是个大人了,要一肩挑起整个王府的责任啊! 陈勇说罢,老泪纵横他深知自家儿子个性有些张狂桀骜,他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教导,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之诀别,他实在不放心啊!只有用这最残忍的方式,让羲玄看着自己食下禁物,病发而死,这样,才能让自家儿子收了性子,彻底为其彻底敲响警钟! 父亲!且慢!陈羲玄双眸充血,喊道:当今陛下残暴无道,我们另择新君而立,只要父亲一声号令,那些与父亲交好的臣子将领必会听从于您,共同推翻暴君! 羲玄,别傻了,陛下膝下,除了敬元一个女儿,根本就没有儿子。陈勇面色惨白,摇了摇头,就准备吃鱼。 敬元公主足矣!陈羲玄看着陈勇手中的筷子,急得快要吐血,用力的喊道。 你疯了!敬元是个女子!陈勇喝道。 我若看着父亲吃禁物而亡,才是真的疯了!陈羲玄不住挣扎。 陈勇再度惨笑,却是从容的持了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陈羲玄目眦尽裂,拼命挣扎,却是无法撼动身后武艺高强的暗卫一分一毫。 他见陈勇吃完最后一口,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挣扎殆尽,脖子后面却被人一掌劈下,当眼前的景象逐渐朦胧起来的时候,在最后的印象里,他只看到陈勇站起身,轻轻将他揽入怀中。 父亲,不要,不要他意识逐渐丧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第30章 共谋大事 ========================= 灵前白幔翻飞,黑漆漆的棺材正中间的地上,为亡者指明黄泉之路的长明灯,在这青天白日里燃着,烛光惨淡的像是要灭掉,陈羲玄一袭白衣,额头绑着白色的布条,笔直的跪在棺材的一侧,固执的盯着那盏闪烁不定的长明灯的火光。 小小的一簇火焰在他此刻如万年玄冰的眼眸中跳跃着,仿佛可以温暖他冰凉彻骨的灵魂,却也只是个假象而已。 他就像一个牵线的木偶,牵线的那头被无情的命运紧紧的攥在手中,当有吊唁的人前来,他会机械般的弯腰磕头,向来人们一一行礼,有人安慰他节哀顺变时,他也会轻轻点头表示回应,可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像是美玉精雕细琢的玉人,一动也不动,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他这样跪着,就好像之前的两日两夜,他跪在重病的父亲房前,父亲拒绝见他最后一面,当冰冷的死亡降临时,护佑他的巍峨大山轰然倒塌,他那无忧恣意的少年时代,也彻底画上了用绝望的泪水晕成的句号。 他年少时曾经幻想过,他袭爵的时刻,会是怎样的一个明媚灿烂的光景,会得到父亲怎样的祝福和鼓励,却万万没想到他身为信王开始,却是父亲生命的终结。 天家派来的人,那一副故作悲伤的嘴脸,不停的用袍袖擦拭着从未产生的眼泪,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他,傲慢,轻视,不屑,嘲讽,鄙夷他有时真不明白,对方两只小小的眼睛里,竟然能藏入如此多热闹的情绪,如果挖出来,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不知不觉,天又黑了,装模作样的人都走光了,他默默的抬头,看向棺材,狭长的凤眸一片通红,里面有水波在流淌,却再也落不下泪来。 或许,天家是希望看到他哭死灵前,也不用在日后费尽心机治他死罪吧,父亲也应该希望看到他流泪,因为泪水,可以滋养他的生命,让他看起来懦弱不堪,可以让他活的更久一些吧。 夜已深沉,灵前只剩他一人孤独的跪着,风吹过他身上显得空旷的白袍,拂乱他额前的几缕长发,让他显得更加的悲伤,可怜。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陈羲玄没有扭头去看,但他却知是谁来了。 -- 第42页 羲玄。武清身着黑色的衣袍,走到他身旁,半跪下来,哀痛的唤他。 让你订做的东西,可做好了?已经好几天了,陈羲玄都没有说过话,如今乍一开口,声音嘶哑的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好了。武清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小巧精致的紫檀木长方形的首饰盒,递给他。 陈羲玄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勉强抬起,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就又合上重新递回给武清。 交给她,告诉她这是什么。 还,还说什么?武清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陈羲玄淡漠的扭头看他,冰冷的琥珀的眼眸里,冰层似乎在慢慢的碎裂,好像有什么磅礴的情绪要奔涌而出,又被他生生的克制住,最后只是轻轻启了启干裂的嘴唇,说:就问她,敢不敢。 武清看了会他,身上猛的一哆嗦,低下了头,嗫嚅道:就算她敢,我们行吗? 此事不用你操心,你把它送过去即可。陈羲玄撇过头,继续看着长明灯的火焰。 羲玄,我不是不相信你!武清激动起来。 我知道,他目不转睛的只盯着火焰,不再看武清,淡淡的继续说:先把你的任务完成。 武清看着陈羲玄,突然感觉自己不认识他了。 好,我现在就去。武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陈羲玄听着他的脚步声远了,才慢慢的扭头,看向武清消失的门口。 那人会同意吗?她不同意又该如何? 陈羲玄隐在袍袖中的双手,用力的握紧。 ******* 风素心看着眼前的蒙面侍卫,掂了掂手中的首饰盒,再次确定道:这真是信王让你送来的? 是的,老信王病逝,羲玄在守孝,故不能亲自前来。武清道。 我在冷宫的消息很闭塞,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他父亲没了,那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给我送首饰?风素心皱眉问道。 在原剧情中的信王是个睿智无双的人,通过他以一人之力辅佐敬元登基,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喜爱美色沾花惹草之人,只是这首饰送的太过莫名其妙,这不像他的风格,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请公主打开一看。武清固执的说。 风素心看了他一眼,低头打开盒子,却见里面是一支奢华无比的发簪,赤金打造的簪柄,簪花是用鲜艳璀璨的红宝石打磨成薄薄的一片片,堆砌成层层叠叠的类似于牡丹花的模样,可花瓣又比牡丹花要微微向内蜷缩,花蕊更是用黄宝石磨成了一粒粒极其细小的珠子,用比眼睫毛还要细的银丝串了起来,她用食指和拇指将簪子小心的捏起来,一动之下,花蕊便颤巍巍的抖动,此簪做的巧夺天工,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吸引蜜蜂和蝴蝶采摘花蜜,而且,她似乎能闻见从里面散发出来的芬芳馥郁的花香,真真太过华丽奢靡了。 她又仔细的打量了这朵簪花,突然心思一动,问向武清:这朵花造型独特,世间罕见,应该有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吧? 公主冰雪聪明,武清定定的看着她,缓缓开口:此花,名曰帝女花。 风素心心头一震果然,与她所料不差。 信王果然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这大半夜派人给她送簪子,又是赶上他老父新丧,纵然这武清不小心被人抓住搜出簪子,传到那昏庸无道的皇帝耳中,也只道信王陈羲玄沉迷女色,明明守孝,却还色心浮动,定会认为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足挂齿。 而且这陆渊国有很多皇帝本家的子侄,老皇帝膝下无子,只会忌惮朝中的大臣会不会串通那些年轻的陆姓小王,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人会想要辅佐她这个冷宫皇族,还是个公主,所以信王此举,绝对万无一失。 信王还说什么了?风素心将帝女花簪重新放回首饰盒中,抬头看他问道。 信王问,武清有些激动:问您可敢? 风素心静静的看着武清。 武清被她清冷美丽的眼眸盯的有些发毛,气势上明显的就弱了下去,又想说什么,突又听她开口: 带我去见信王。 此刻?武清奇道。 自然,风素心一扬下巴:你们还问我敢不敢,怎么,如今你都不敢带我出去,还敢在这里说什么大话!这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既然共谋大事,她可不想这么被动,被信王拿捏的死死的。 武清:好吧。怪不得羲玄会把前程押在她身上,别的不说,就敬元公主这胆量,确实不同于一般女子。 你不用担心,就算我被发现了,我会立即她还没说完,就被武清惊惶打断: 公主放心,我一定会护公主万全,公主千万别存了轻生的想法! 我是说如果被发现我会立即请求父皇,为我和信王赐婚,她冲武清挑了挑眉:如此一来,我深夜密会信王,也有了完美的解释,非但我们性命无忧,信王还能做驸马,何乐而不为呢? 武清:怎么感觉这才是敬元公主的最终目的呢?这这,这到底是谁套路了谁呢? -- 第43页 第31章 深夜造访 ========================= 信王府,灵堂。 陈羲玄仍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身子却微不可察的有些摇晃,俊美的面上一片苍白,却仍是倔强的不肯让自己歇一下。 他觉得,身体的疲惫和不适可以缓解他内心的痛苦,祭奠了亡父,也祭奠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自己。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是武清回来了,并没有转身,只是嘶哑着声音问道:发簪送过去了? 我收到了,那么大红大艳的簪子真是晃到我了。一双穿着素白色的缎面鞋子的脚,出现在他垂眸的眼前,他心头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来人。 他看着来人将黑色斗篷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冲他微微一笑,又面向老信王的棺材,收敛了笑容,弯腰深深行了一礼。 公主!陈羲玄看着她睁圆了眼睛,就想站起身,可双腿已经僵硬,他刚动了一下,腿部麻木的感觉顿时袭来,他踉跄了一下,又要跌回去,却被一双温暖的小手给扶了一下。 信王,我知道你很伤心,可要保重身体,才能复仇。风素心用力搀扶着他,撑着他站直身体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把自己想要知道的,关于陈羲玄的近况向武清打听清楚了。 武清守在门外,为两人监视周围的动静。 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陈羲玄从刚开始见到风素心的惊讶中回过神,轻轻挣开她扶着他的手,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却是定定的看着她: 我要推翻皇帝,你还要与我结盟吗? 你用帝女花的发簪暗示我,不是已经准备好和我共谋大事了吗?风素心道。 有些事,还是需要再确定一下啊。陈羲玄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道。 放心吧,我没有父亲,只有盟友,她看着他,莞尔一笑:我从出生就在冷宫,他对我不闻不问,我为何要把他当父亲看待? 她的话,也是真正的敬元公主的心声,只是本尊的敬元更狠,会直接杀了自己的亲爹,让她杀人,还是有些做不到,不过她已经想到更好的办法。 风素心的话,陈羲玄倒没有怀疑这几日他也将敬元从小到大的生活彻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敢将发簪送出。 拥立女帝,他算陆渊国破天荒的第一个,不过正是如此,才会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因为他并没有和那些陆姓小王有牵扯,他想要做的,是那些迂腐的老人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 陈羲玄看着风素心,唇畔渐渐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浅笑。 你打算如何做?风素心问他。 深夜逼宫。陈羲玄简简单单的说出四个字。 风素心却摇了摇头:深夜逼宫需要大队人马潜伏,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我已联络好父亲的旧部,还有朝中与父亲志同道合的大臣,虽然人数不多,但也不少,且贵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陈羲玄说罢,一双凤眸中划过狠厉之色,却又迅速掩去,仍是淡淡看她。 我有一计,你来听听。风素心向陈羲玄靠近,在他耳边附语几句。 陈羲玄听罢,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嘴角开始抽搐起来。 风素心见状,下意识的伸手就按了按他抽搐的嘴角。 陈羲玄一愣,原本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红晕。 风素心也愣住了。 她讪讪的收回手,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真是的,之前调戏禹司凤习惯了,看着陈羲玄,竟然忍不住开始手痒。 她在心中狠狠警告自己,陈羲玄不是禹司凤,这是一个有野心还有些危险的男人,与司凤是完全不同的,以后可要好好认清啊! 我的计策你同意吗?同意了你要开始准备了,那个东西至关重要,成败在此一举,你可要好好的精挑细选啊!风素心嘱咐道。 我知道了。陈羲玄点点头。 好,那我走了。风素心说罢,转身便走。 陈羲玄一愣,想要举步送送她,刚迈了一步,却是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 风素心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抱住他。 陈羲玄看着近在咫尺的风素心光洁白嫩的面庞,俊脸禁不住又慢慢的红了。 你这是低血糖啊呃,我是说,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她将他搀扶在椅子上,看着他冒出虚汗的额头,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从里面摸出一颗粽子糖,不假思索的填进他的口中。 陈羲玄没想到她会直接往他嘴里塞了颗糖,一股甘润芬芳的香甜,混合了松仁与玫瑰花的味道,还有一点淡淡的粽香充斥在口中,消弭了这几日口中的苦涩与辛酸,甜味似乎已经慢慢的浸润到心里去。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是这几日唯一一个将甘甜送入他心房里的人,他突然觉得,有她在身边,他未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如想象中的那般苦了,是的,有她在身边他拥立她称帝成功后,她就必须在他身边。 他突然迷恋上了这种糖果的味道,在以后的日子里,粽子糖也成为了他每日必不可少的点心,这都是后话了。 -- 第44页 都给你吧。风素心将纸袋递到他手中,这几日她在冷宫长日无聊,每天不是揣着瓜子就是糖果,打发着日子,这不,幸好兜里有糖,要不陈羲玄这低血糖发作了可大可小,也是个不得了的病症。 没事了吧?她关切的问他。 嗯。他浅笑着点点头,果然感觉心慌无力的症状缓解了许多,又笑道:没想到公主还擅医。 风素心看着他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都好了很多,还知道开玩笑了,便放下心,准备转身离去。 武清。陈羲玄向门口唤道。 武清回过身,向陈羲玄点点头。 风素心掀起斗篷上的帽子,又回头冲他一笑,方才将帽子遮住头脸,转身与武清离去。 公主,那发簪你喜欢吗?陈羲玄突然问。 风素心不明白此时此刻为啥还要问她喜不喜欢那个帝女花簪子,扭头看他,想了想,诚实的与他说: 喜欢是喜欢,没有女子不喜欢好看的宝石簪子,只是那看起来太奢华太昂贵了,有点不敢戴,怕掉在地上跌碎了。 她虽有点石成金术,对金子不甚在意,但对于这种耗费心血做成的精美的珠玉宝石簪子,却是忍不住心生爱惜。 跌碎了,我再送你就是,就算以后你每日摔簪子玩,我也是送的起,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陈羲玄浅笑道。 呃我倒没有那种破坏东西嗜好。要不要这么惯着她啊,还真是有点小期待呢。 她赶紧迈步走了,不知为何,听了陈羲玄刚才的话,就觉得小心肝有些忍不住的扑通扑通的乱跳。 陈羲玄看着她的背影,唇畔的笑容越发的明显起来。 第32章 史无前例 ========================= 十日后,早朝,奉天殿。 老信王陈勇丧事已毕,陈羲玄卸了孝服,漆黑的墨发整齐的高拢在头顶,戴了镶嵌了银色猫眼石镂空兰花纹的银冠,身着天青色窄袖长衫,衣领袖口用银丝线绣了繁复的云团纹图案,腰间围了条白色缀了羊脂玉的锦带,脚蹬一双雪青色勾了银边的踏云靴,整个人宛如芝兰玉树,姿容俊秀华美,将身上佩戴的飞景剑交给门口的侍从,虽是第一次入朝堂,却是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他面上带着淡漠疏离的表情,也不主动和其他大臣打招呼,但若有人向他礼让,他也会谦卑的回礼,只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人只道他丧父心情低落,不愿与他人交往,倒也没有勉强他。 陈羲玄看向一旁,似无意的瞥了一个叫高齐的大臣一眼。 高齐是老信王陈勇的至交,看到陈羲玄的眼神,早已心知肚明,冲他微微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与他站同排的五六位大臣身上。 老信王陈勇的死,让高齐等人不免升起兔死狗烹之感,若再等下去,不知那荒淫无道的皇帝陆明领,下一步会将他手中的剑锋指向他们其中的谁,又或者陈勇只是一个开头,与其被皇帝慢慢瓦解,每天过得如履薄冰,倒不如听从陈羲玄的号召,先下手为强。 陈羲玄又向大门边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众自己暗地里联络好,准备随时倒戈皇帝的侍卫,他慢慢看向那空荡荡的金纹龙椅陆明领贪恋美人早朝经常迟到,这已经不是个新闻,他可以等。 对,他等着陆明领被死亡的利爪撕裂咽喉,被命运的车轮狠狠的碾压的支离破碎! 陈羲玄一双凤眸渐渐充了血,他心头怦怦直跳,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赶紧阖眸,深深呼吸,用力的压制住这复杂激动的情绪。 皇帝陆明领此时打着呵欠,眼睛下方是纵欲过度的青色阴影,在年轻时他也是个英朗风发的青年,可惜做了皇帝后,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被猜疑控制了灵魂,才刚到五十,已经衰老的好似七十岁老翁,只见他整个人软绵绵的,脚下像踩了棉花,虽然只是一只手搭在太监的手臂上,实际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那太监的身上,被太监搀扶着坐在了龙椅上。 陆明领坐定后,又打了个呵欠,突然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皱眉,反手就给了刚才搀扶他的太监一巴掌:朕问你朕身上有没有怪味,你非说没有,可朕就觉得有!你鼻子瞎了吗! 太监叫郑文,挨了一巴掌后,也不敢捂脸,只是露出谄媚之色,讨好的对陆明领说:真的没有味道,陛下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 郑文刚说完,脸上又狠狠的被陆明领掴了一掌,脸颊顿时肿胀起来,他也不出声,只是悄悄的看了陈羲玄一眼。 陈羲玄默默站着不动。 狗奴才,跟没睡好有什么关系,还不如狗的鼻子灵陆明领两巴掌打出去,竟累的气喘吁吁,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没有把自己给骂进去,只是勉强坐直了身体,还未开口,浑浊的双眼突然瞪圆,不敢相信又极度震惊的看着大门口。 只见一头黑色的体型壮硕的巨型野猪冲入朝堂,后面紧跟着两只体型彪悍的的不知是狼是狗的动物,此时三个动物齐刷刷的瞪向陆明领,猩红的眼睛满是凶狠之色,竟齐齐窜向他。 陆明领大惊之下险些尿了裤子,整个人都吓傻了,直到一旁的皇家亲卫们冲出,将他团团围住,他才感觉自己刚要离体的灵魂才勉强的回归本体。 -- 第45页 保护陛下!陈羲玄此时突然发出一声厉喝,顿时从门外冲入几十个侍卫,纷拥向陆明领外围的亲卫,将他们挡在里面。 亲卫们感到很奇怪,他们明明就抽刀准备砍死那三个畜生,却被这些眼生的侍卫挡了道,竟还有一些侍卫在暗地里拉扯他们,将他们拽离皇帝的身边,纷纷感到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见那三个畜生呲着牙喷着白气,冲向陆明领,把个陆明领吓得嗷的一声抱头鼠窜,看来人的潜能真的需要外界的刺激才能爆发,刚才还虚软无力的皇帝,此刻竟像一只灵活的老鼠一般四处逃窜。 底下的大臣们也都慌了,正在四处躲避。 高齐看到陆明领向自己跑来,突然伸腿一绊,将其绊倒在地,却被一旁吓的直哆嗦的奸臣魏嘉豪看了个明白。 魏嘉豪虽然最擅长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但若是一般只知道讨好皇帝不知变通的大臣,也就做不到他如今相国的位置,他小眼睛一转,也就回过味来,不可置信的指着高齐,吼道: 高齐,你敢谋反? 魏大人,慎言啊。 魏嘉豪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突然一愣,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信王陈羲玄原来,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魏嘉豪看向皇家亲卫,被一众侍卫挤兑的施展不开,陆明领被三只畜生追的屁滚尿流的瞎跑,他看着向他一步步慢慢逼近的陈羲玄,突然明白了。 陷害老信王陈勇,魏嘉豪自知功不可没,只是不知道陈羲玄了解多少,但若在今日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陈羲玄暗杀了,只怕会被他们日后众口一词,说他堂堂相国在野猪和野狗的偷袭中,不小心被误杀致死,也忒难看了。 正在他想着阴招的时候,突然见一张大网,将三个畜生一把罩住,魏嘉豪登时大喜。 陈羲玄见状狠狠的皱起了眉头,高齐等人也沉了脸。 躲在大门后的风素心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她十日前在灵堂向陈羲玄献计,借一头暴起的野猪,趁乱将老皇帝伤了囚禁起来,听的陈羲玄嘴角直抽搐,可没想到陈羲玄举一反三竟然又找了两条野狗做帮手,可却没想到这三头畜生这么快就被人抓住了。 她也是在冷宫里等的心焦,今日偷溜出来看看,却正好赶上这场暴动。 魏嘉豪扶了扶歪了的官帽,看向一旁被皇家亲卫扶着瘫做一团的陆明领,瞪了眼陈羲玄和高齐,拱手向陆明领大声喊道: 陛下,信王和高齐谋反!请陛下仔细调查! 朝堂死一般的寂静。 魏大人,你说我和高大人派了一头猪和两条狗谋反?亏您想的出来。陈羲玄也不慌张,嗤笑了一声,道。 此番敬元公主的计策真是高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忽悠过去是啊,纵观历代帝皇起兵造反,漫长的山河岁月中,谁用过畜生造反?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亦可全身而退。 想起风素心,陈羲玄嘴角不由得勾起。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都点头称是。 是啊魏大人,高齐挑眉看他:这么多人你不指认,为何单单说我与信王?莫非你对我俩有意见? 我亲眼看到你伸腿绊倒了陛下!魏嘉豪喝道。 胡说!分明是你绊倒了陛下!高齐喝道。 对! 臣也看到了! 是的,就是魏嘉豪! 没错! 魏嘉豪看着四周向他投来的无数明枪暗箭,连皇帝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怀疑,于是彻底惊呆了他虽被那三头畜生惊的六神无主,但他纵横朝堂多年,静下来一想,才发现自己着实不该当这出头鸟,眼珠一转,登时痛哭流涕的喊: 陛下啊,老臣实在冤枉啊!陛下不信老臣,老臣以死以证清白! 魏嘉豪喊罢,一头撞向一旁的柱子,砰的一声后,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的门生见状,猛的冲了过来,看到自家老师只不过头顶被撞了个包,怎么如同死了一般?正想哀嚎,却被魏嘉豪暗暗的掐了下他的大腿。 门生顿时心知肚明,眼光一阵闪烁,赶紧哭喊:魏大人死了!魏大人死了! 众臣一片哗然。 查,去查!陆明领已经尿了裤子,但他故作镇定,只是手还是忍不住的直哆嗦,指着被网罩住正在拼死挣扎的三个畜生,愤恨吼道:查这三个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冲进大殿的?! 陈羲玄静静看着陆明领他已经买通了陆明领身边的太监,在陆明领的龙袍上抹了吸引野猪野狗的秘药,所以这三头畜生才会直冲陆明领而去。 有侍卫领命飞快下去调查,风素心见状赶紧把身体紧紧贴在门口,才没有被刚冲出去的侍卫发现。 过了一会儿,侍卫又飞快的跑了回来,拱手向陆明领道:回陛下,这是外省进贡的野味,今日刚扛去御膳房,不知怎么突然发狂奔了出去,就 陈羲玄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说话的侍卫身上,暗暗从腰间锦带中,快速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一个薄如蝉翼的刀片,手指一抖,刀片飞向网兜将其划出一道口子,那三头畜生正在拼死挣扎,力气之大一下子将网兜挣裂,又咆哮着向陆明领冲去。 -- 第46页 刚刚恢复点冷静的大臣们又都乱做一团。 陆明领刚放进肚子里的心又猛的蹦到嗓子眼,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半面身子突然麻木不能动了,口内唾液也控住不住的淌了下来。 他给吓中风了,是的,已经彻底瘫痪了,众臣纷纷上前,有些大臣略懂岐黄之术,也确定了他的症状。 魏嘉豪本来在装死,却仍是竖着耳朵听所有的动静,突听三头畜生挣脱束缚,心中大惊这野猪和野狗才不管你假死不假死,照样拱你咬你不耽误啊! 于是他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就往门口跑,却与正探头看里面热闹的风素心打了个照面。 就在此时,正在四处找她的刘姑姑看到了她的背影,正高喊着她:公主!公主! 风素心猛的一阵烦躁这个刘姑姑,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刁奴! 刘姑姑这才看到朝堂内乱糟糟的状况,吃了惊吓的同时一缩脖子,脚底抹油般的快速溜了。 魏嘉豪听到喊声,自然而然的联想到皇帝唯一的在冷宫里长大的女儿陆敬元。 你是敬元公主?魏嘉豪下意识的喊出。 如今陛下重病,国不可一日无君,敬元公主乃陛下唯一子嗣,当立敬元为帝!高齐突然高喊。 陈羲玄没有将今日准备谋反一事告诉风素心,就是不想让她涉险,想为她铺好路待一切稳妥后直接辅佐她登基,却见高齐突兀的喊了出来,又看到她正站在门口,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暗暗示意侍卫将三头畜生制服,又赶紧向风素心跪下,口中大声附和: 恭迎敬元公主登基为皇! 其他与陈羲玄一派的大臣们,见信王都带头跪了,于是齐刷刷冲风素心跪拜,口内也山呼万岁。 高齐也跪了下来。 风素心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拉风酷炫的模样,沉着脸慢慢踏步而入,直逼陆明领而去。 陆明领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却是在这样一个光景下,他又看了眼在朝堂闹腾半天的三头畜生,眼下却被信王手下的侍卫轻易制服了,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今天就是谋朝篡位呐,真是好计谋啊!滴水不漏啊! 父皇,初次见面,你好啊。风素心居高临下看着瘫在地上的陆明领,浅浅一笑,一袭红裙,明媚如朝阳下盛开璀璨的帝女之花。 陆明领哆嗦一张口,也只是流淌下更多的口水。 风素心嫌恶的撇过头,看着侍卫们将陆明领的亲信大臣纷纷押倒在地。 你们,你们不能动我,我可是,可是皇后娘娘表妹堂兄的姐姐的亲弟弟!被侍卫钳箍住的魏嘉豪跪在地上嘶吼着。 众臣垂手而立,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风素心觉得此刻应该是她说话的时候了,只见她冲魏嘉豪冷冷一笑,指了指被制服在地的一条野狗,道: 你知道它是谁吗? 魏嘉豪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众臣也略懵,全部都在洗耳恭听。 只听风素心继续喊道:它可是天界二郎神座下哮天犬表妹堂兄的姐姐的亲弟弟! 众臣一个趔趄,又赶紧纷纷站稳身形。 陈羲玄看着她,胸膛不住的震动,像是在忍笑。 魏嘉豪瞪着她,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猛的倒在地上,这回是真的死了,还是给气死的。 迷门某法,抖不黑真些体面陆明领突然流着哈喇子开口了。 他说的含糊,众臣又离得远,自然没听清,风素心却听懂了他是说,你们谋反,都不给朕些体面。 好吧,估计他是第一个史无前例的被人派被猪和狗篡位成功的窝囊废皇帝了,可又怨的了谁? 第33章 又喊司凤 ========================= 于是首例被猪拱狗咬闹下台的陆明领被封为太上皇,关入了宫内一处比较隐蔽的所在,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经过几日紧锣密鼓的筹备,风素心在浩浩荡荡的仪式下,登基成为了陆渊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由于很多大臣都是老信王陈勇的旧交,又经过陈羲玄的劝说,虽然心里认为牝鸡司晨终究不太好,但总强过陆明领在位把他们分个瓦解诛杀干净的好,于是在活着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拼死遵从男权两者的孰轻孰重下,大家还是决定好好活着,接着少数服从了多数,风素心即位,基本上没有人敢说什么。 至于那些不服气的陆姓小王,信王陈羲玄以风雷电掣的速度,将他们手中的残权收回,远远的打发到蛮荒之地才算完结。 朝堂因改立新君的动荡因为陈羲玄雷厉风行的手段,竟然很快的稳定下来,大家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人也开始隐隐担心信王的权利和野心会不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见这位新任女皇对信王很是依恋的态度,少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有个别的非老信王一党的大臣,在暗中开始未雨绸缪,想要瓦解陈羲玄的势力了。 八天后,夜间,未央宫。 风素心在宫女的服侍下,脱去繁复的皇帝朝服,换上了一件舒适的桃红色长裙,外面套了宽袖的玉白色外衫,内裙的艳色被素雅的白衫一罩,竟有种朦朦胧胧的诱惑之感,宫女为她画上了淡淡的晚妆,此刻她看到梳妆台上陈羲玄送她的帝女花簪,微微一笑,便拿在手中把玩。 -- 第47页 这时,一双修长的手从她手中拿过发簪,她一回头,陈羲玄的面孔在烛光摇曳下,越发的俊美出挑,她含笑看着他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没想到灯下看美男子,也是美得不遑多让啊。 风素心特许信王陈羲玄无论什么时间都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于是有很多人看陈羲玄的眼神,都带了别样的意味。 风素心明白,对她来说皇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羲玄,她还没忘了自己的任务,要哄信王舒心,不能让他像原剧情中与真正的敬元公主那般活的虐心虐身。 这簪子也没见陛下戴过,陛下不是说过很喜欢吗?陈羲玄手持帝女花簪,对风素心勾唇笑道。 这不正准备戴么。风素心看着他,好脾气的一笑。 臣来为陛下簪上。陈羲玄说罢,便不由分说的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将发簪插入她的云鬓中,簪好后,细细将她打量。 橘色的灯光下,帝女花簪晶莹剔透,每瓣红色的花瓣都在折射着微微的光晕,她的身体每次轻轻一动,宝石的花瓣里好像有水光一样在缓缓流动,黄宝石的花蕊也在活灵活现的微微颤动,再加上她身上这身隐了魅惑的白衫艳红裙,更衬的风素心白嫩的面庞越发明艳动人,好似伸手一掐,便会掐出水来。 陈羲玄紧紧的看着她,呼吸开始乱了。 风素心发觉到他的异样,心头也开始怦怦直跳禹司凤和陈羲玄给她带来的感觉不同,司凤虽然看起来高贵冷傲,但骨子里带着点小傲娇,像一个需要被人哄的大男孩一样的可爱,而陈羲玄却是一个男子气概很足,气场很强大的人,她此刻没有那些通天的法力,可这个人,却靠着智慧的头脑和铁血的手腕,为她撑起一片广阔安全的天下。 这样的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沉沦在他的柔情里,跌落在他宽阔的臂弯中,任他为你抵挡外面的狂风骤雨,试问这样的男儿,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风素心真不明白,为何本尊的敬元公主会这么猜忌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人,虽然在原剧情中,她赐死信王后没有交代后面的事情,但想着她失去了陈羲玄的庇护,应该很快兵败如山倒,被人取而代之了。 陛下在看什么?陈羲玄明明知道她在看他,却还是忍不住逗她一逗。 我她刚刚开口,却又被陈羲玄柔声打断,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唇边轻轻的一摇一晃:陛下已贵为国君,是要自称朕的。 好,朕!风素心嘿嘿一笑,加重了朕的字音,道:朕,在专心致志的看美男子。 陈羲玄俊脸慢慢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不经意间,看到一旁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这都是太上皇以前攒的吧?他问。 风素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苦了脸:上面那几本是新的,下面的,她有些咬牙切齿的继续说: 全部都是他之前的,气死人了!给我留下个烂摊子! 所以陛下不能再拖了,现在离就寝时间尚早,还是去看看吧。陈羲玄说话的语气,像在哄不听话的孩子。 风素心看着他认真的面孔,抿了抿唇,站起身走到书桌坐了下来,拿了一本放在上面的最新送来的奏折,一打开,密密麻麻的字晃疼了她的眼,她赶紧合目歇了歇,再睁开眼,烦躁的说: 这人是缺纸吗?字写那么小!缺的话我咳咳,朕!朕送他一大摞! 陈羲玄看着她气鼓鼓的表情,越发觉得她呆萌可爱,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向她伸出手,道: 陛下如果信得过臣,臣给你念念。 风素心见状赶紧递给他,说:不用念,把大概意思说说就成了,这些个大臣,就喜欢拽文,好显摆一下他们的文采多好多好似的。说罢探头看向一旁的宫女,唤道: 去给信王搬把椅子。 陛下这是打算让臣好好坐在这里全部看完吗?陈羲玄惊讶道。 有何不可呢?她托腮看他。 陈羲玄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狭长的凤眸中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笑了笑,点点头: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好。风素心喜极。 宫女很快搬来了椅子,放在桌子对面,陈羲玄坐定,打开风素心递给他的折子,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合上奏本,与她说道: 这个是想请求陛下为太上皇在宫外择一处风水宝地,修建别宫,让太上皇颐养天年,好生养病,以示陛下孝心。 怎么,我把太上皇留在身边就近伺候,就是没孝心了?风素心皱眉问。 陈羲玄深深的看着她,缓缓道: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太上皇在自己的视线中,方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对吗? 不是,我不想在他身上花钱。她有点石成金术也不想便宜那个老货! 陈羲玄: 怎么,不行吗?非得建立别宫? 不,不用理他们。陈羲玄说罢,又打开奏本,持起一旁的御笔,蘸了朱砂调匀的红汁,就想在奏本上落笔,在快要碰到折子的一瞬间,手猛的一顿,抬起头将笔递向风素心,有些不自然道: -- 第48页 是臣僭越了,还请陛下批奏。 不用,你写吧。风素心不接笔,只是笑笑。 陈羲玄看了她一眼,又垂眸一笑,便持笔在奏本上写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不准。 他写罢,突然感觉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心中扎根,似乎在以极快的速度在生长。 他凛了凛心神,掩盖住眸内失常的情绪,又拿出第二本,看了看,对风素心说:这位是让陛下为皇后正名,为母后皇太后,另赐正式的太后宫殿居住。 风素心皱了皱眉这皇后对待敬元和她母亲,让他们住在凄凉的冷宫中,短她们衣食,又献谗言吹枕头风,让陆明领对他们母女二人不闻不问,真是居功至伟,根本就什么好鸟!不,说她是鸟简直侮辱了鸟,人家司凤真的是金翅鸟,可比她可爱多了! 风素心此刻心中突然莫名惦记起禹司凤,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老友祝千秋说这里一年,那边才过一分钟,但她还是有些想他,且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每日面对着陈羲玄,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禹司凤,于是下意识开口道: 司凤,我觉得那位皇后就不用住什么正式的太后宫殿了,就赐她个虚名,让她去住我以前住过的冷宫,如果谁敢有意见,我就揭她老底,哼,冷宫我这个公主都能住得,怎么太后就住不得了? 陈羲玄静静看着她,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再说一遍? 我哦,是朕,不好意思又忘了,朕说让她住冷宫 不,是第一句。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风素心不明白陈羲玄怎么突然间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于是乖乖开口:司凤,朕觉得那位皇后 还没说完,她身子一抖,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陛下,你已经是第二次唤臣司凤了。陈羲玄眯起眼睛,身体慢慢向前倾,她看着他俊美的面庞在慢慢逼近,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第34章 强势霸道 ========================= 陛下不解释一下吗?臣与您口中的司凤,真的这么像吗?陈羲玄前倾着身体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见她不回答,身子又慢慢的向后,倚在椅背上,神色很是不悦。 呃像,像也不像,至于叫错,因为你们都是美男子啊风素心说罢,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怕陈羲玄呢? 哦,看来司凤公子,是个美男子。陈羲玄从她话中挑出重点,挑眉看她。 呵呵。她干笑。 可以让臣见他一面吗?陈羲玄冷不丁道。 这这风素心有些傻眼,赶紧看了眼一旁的奏折,迅速转移话题:羲玄呐,还是赶紧批阅奏折吧。 陈羲玄一双凤眸静静看着她,风素心似乎从他琥珀色的瞳仁里看到自己尴尬的不能再尴尬的脸,她还想说什么,却见陈羲玄眉峰微微一动,垂下眼眸,伸手拿了一本奏折,打开,慢条斯理的开口念道:信王陈羲玄 他猛的一顿,皱了皱眉,快速的将奏折里的内容浏览一遍,放下奏折,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听着是和你有关的?风素心奇道。 陈羲玄面沉如水,将奏本合上,递给她,幽幽道:陛下自己看吧,臣不念了。 风素心看着他,不解的眨了眨眼,接过奏折,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看去。 陈羲玄暗暗盯着她的脸,胸膛起伏的有些急促,面上却故作毫不在意。 风素心看完了奏折,抬头看向陈羲玄,笑了笑:这个人说你居心叵测,担心你未来会权倾朝野,要朕小心为上,这是谁写的?她再度低头准备看奏折末尾的落款,只听陈羲玄幽幽答道: 是去年的探花郎王之姚,如今在詹事府里做少詹事。 风素心听罢,讶异朝中官员多如过江之鲫,他竟然一看名字就知道这人是谁,在何处任职,啧啧,真厉害,她算望尘莫及了。 怪不得有人开始忌惮他,劝她小心了,估计原剧情里的敬元女帝,也收到过不少这样的奏折,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猜忌心和戾气都重的人,所以赐死陈羲玄赐死的毫不犹豫,唉。 陛下怎么看?陈羲玄声音微不可察的有些颤抖。 风素心淡淡一笑,将奏折一合,就往脚下放置废纸的瓷桶里一扔,在陈羲玄惊讶的眼光里,悠然说道: 纯粹无稽之谈,朕这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仰仗依赖信王殿下,是不会被旁人的几句话动摇了心思羲玄,你不必担心,如果哪天我实在怀疑你,会主动问你的,不问你,就是不怀疑你,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的看法。说罢冲他抛了个飞眼。 陈羲玄悄悄松了一口气,看着她,凤眸中笑意愈浓。 接着看吧。风素心示意他继续。 陈羲玄微微一笑,又拿了一本,打开一看,蓦的再度变了脸色。 风素心以为还是有人弹劾他的,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宽慰他道:如果还是有人说你坏话,扔了就是。 -- 第49页 这本确实该扔,他微微抬眸看她,眼中浮光闪动:却不是弹劾臣的。 哦?那是什么?她疑惑了。 陛下初登大宝,竟已有臣子劝陛下册立皇夫,竟然连人选都有了。他皱眉回答。 嗯?!风素心登时来了兴趣以前只知道男皇帝们都大选特选秀女,她也能搞一场秀男海选吗? 我看看她刚向他手中的奏折伸出手,他却将奏折一合往上一扬,不让她触碰。 怎么,陛下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他挑眉看她。 呃,兴趣说不上,充其量只是好奇。她见陈羲玄不想给她,只得讪讪的缩回手。 陛下两个月后要去京城郊外九华山参加祭天大典,向上苍诚心为百姓祈祷,望国泰民安,天下太平,需修身养性一段时间,期间心无旁骛为最好。 啊,那好吧。风素心觉得有些扫兴。 期间不止要修身养性,还要学习祭天的诸多礼仪呢。他又添了一句。 啊?还要学习礼仪?这么麻烦啊?风素心瞪圆了眼宫中礼仪就很繁多了,亏的她是皇帝,礼仪方面用不到她去拜谁,倒是省了很多麻烦,可没想到怎么还要去祭天?! 她顿时苦了脸谁说皇帝好当她和谁急啊! 陛下困不困啊?陈羲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陈羲玄不说她还没觉得困,他这么一说还真感觉有点累了,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呵欠。 如此,陛下休息吧,臣告退了。 可还有这么多奏折她指了指桌上明显没看几本的奏折小山堆。 无妨,这本就不是陛下积攒的,不会有人说您的。陈羲玄说罢,凤眸微侧,对一旁的宫女说道: 服侍陛下就寝。 诺。宫女们向陈羲玄福了一礼,便向风素心走去。 风素心看了眼他手中攥着选皇夫的奏折,见他没有放在桌上的意思,无奈的抿了抿唇,随宫女们向内室走去。 信王殿下好强势呢不过还挺man的,嗯嗯,她喜欢! 陈羲玄看着风素心等人进了内室,这才将视线投向放置废纸的瓷桶内,慢慢走了过去,一弯腰,将里面弹劾他的奏本捏了出来。 王之姚,有点意思。他打开奏折又看了一眼,微微勾唇,又合上奏本,右手持着奏本轻轻敲击左手掌心,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才将奏本放入袍袖内,连带那本选立皇夫的奏折一同拿走,方才一转身,信步离去。 第35章 醋意横生 ========================= 翌日清晨,信王府。 陈羲玄此刻正悠闲的手持一卷书,坐在书桌前,不紧不慢的看着,如黑绸缎般的头发拢了前面一半在头顶,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后面的头发自然的垂在肩背,身着一袭竹青色宽袖家居长袍,衣领处用同色的丝线绣了繁复的花纹,里面穿了件雪白的里衣,腰间系了竹青色缀了一圈珍珠的锦带,蹬着一双镶嵌了白玉片的雪缎面的鞋子,整个人好似青山里的漪漪翠竹,那如切磋打磨过的美玉一般的君子的高洁气息,便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散发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潋滟了清晖的凤眸看向门口他在等人,那人应该快到了。 他刚这么想罢,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微微一笑,放下书,好整以暇的看向来人武清。 人带来了?陈羲玄淡淡问道。 带来了羲玄,理他作甚,远远打发他走,就眼不见心不烦了,那厮以为自己是谁!竟敢给陛下上折子弹劾你!武清愤愤道。 陈羲玄勾了勾唇,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将来人带来。 武清点了点头,一挥手,两个侍卫押着一个有些文弱书生气质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书生勉强稳住自己的步伐,就用力挣扎钳箍住他肩膀的侍卫的手。 放开他,你们出去吧。陈羲玄道。 诺。武清应道,回头看了两个侍卫一眼,三人方再度拱手施礼退下。 你就是王之姚。陈羲玄看着他,淡淡一笑。 王之姚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被侍卫拖拽的起了皱褶,他用手将垂到胸前的长发向后拂去,露出一张干净清秀的脸,只是面色低沉,他又拢了拢衣襟,冲陈羲玄敛衽一礼: 不知信王突然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下官在詹事府还有一些工作尚未完成,需要赶紧回去处理。 陈羲玄也不拐弯抹角,伸手将放置在桌案一角的奏折拿起,冲他扬了扬:这是你写的奏折,说吧,为何向陛下弹劾本王。说罢将奏折掷于王之姚的脚下。 王之姚闻言面色陡然煞白,刚才强装镇定的神态有着快要瓦解的趋势,却仍是倔强的吸了吸鼻子,一弯腰,将奏折捡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面上却仍是一派倨傲之色,将奏折打开。 他本以为陈羲玄是在试探自己,他觉得送到陛下手中的奏折,怎会轻易的出现在信王手中,没想到一打开,正是自己弹劾奏章,不由得身子一晃。 -- 第50页 这信王与陛下的关系已经亲厚到这步田地了?连机密奏折都可随手赠与?他抬头看了眼陈羲玄,额间有汗珠滚落,滴在奏折上,晕染了上面墨色的字迹看来传闻是真的,陛下与信王的关系果然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如此看来,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 要卑躬屈膝的祈求陈羲玄饶自己一命吗?若自己是个惜命的人,当初又何必上折子弹劾信王,要陛下小心? 果然,这陆渊国的君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一个女君他真的更不应该抱有希望了。 信王要下官说,下官就说,下官觉得信王的手伸的太长,管的太宽,殿下别忘了,这天下,是姓陆的。他伸直脖子道。 呵,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新颖犀利之语,没想到也是那些陈腔滥调,迂腐不堪,陈羲玄看着王之姚,唇畔微微露出嘲讽之意: 那是太上皇在位时百姓过得好,还是当今陛下在位时,百姓过得好? 王之姚只道陈羲玄手握朝政,女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没想过百姓的问题,不由得一阵语噎。 虽然女帝临朝时日不多,却能力挽江山社稷于狂澜,百姓的生活逐渐安稳,这其间,信王功不可没。 可那些老臣觉得,信王就是越俎代庖了,说的多了,他也渐渐相信了。 为国为君的最终意义是要做什么?我们要把眼睛放到哪里?还是如你这般只看到陛下和她身边的人,天天挖空心思想着怎样巩固皇权,还是应该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若朝政大权旁落,百姓谈何安稳度日。王之姚嘴硬道。 你可以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他,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还是想操心陛下的生活,你觉得他会怎么说?你以为大家都似你这般吃饱了没事干胡思乱想?陈羲玄的语气渐渐带了厉色。 若信王真心为了百姓,就应该尽好臣子的本分,好好辅佐陛下,而不是想要大权在握。王之姚虽自知理亏,却仍是不服输的看他说道。 你觉得本王不是一个好人,对吧?陈羲玄道。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王之姚低下头。 陈羲玄身子向后,倚在椅背,双手放在桌案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看着他,浅笑道: 本王这人,最讨厌人云亦云了,你王之姚也不了解本王,就听信了别人的挑唆之言,要做第一个出头鸟,你可知,私底下议论本王的不少,敢上弹劾奏章的只有你一人?他们想用你蹚水,你就傻傻的为他们搭桥铺路了。 王之姚: 想要知道本王是什么样的人,那还不容易,你就不要做詹事府那些无聊的校对文字工作了,来本王身边,做本王的长史,用你的如椽大笔,好好记下本王的为人,如实造录史册吧。 王之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好了,今日回去交接下工作,明日便跟着本王做事吧,你可有异议?陈羲玄道。 王之姚呆呆的摇了摇头。 行了,那就退下吧。陈羲玄说罢,再次持起书册,再不看他。 王之姚这才大梦初醒,想向陈羲玄行礼,发现手中还攥着折子,赶紧将折子塞入袍袖,方才慌乱的向他敛衽一礼,迅速退下。 王之姚走出信王府,仰头看向太阳,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他由冰冷刚刚回暖的身躯,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早晨侍卫从詹事府抓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王之姚回头,看向王府上方信王府三个烫金大字,心下还是止不住的有些迷茫信王,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 风素心未来这两个月估计不好过了,因为她发现这祭天比她参加登基大典还要繁琐复杂,可按照陈羲玄的话说,登基典礼因为事出仓促,为了国家,不得不从简,而祭天,是为了人民百姓,故而要格外隆重。 可她总觉得怪怪的,如果祭天这么重要,他应该在她的登基典礼结束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而不是在他发现那个为她选皇夫的奏折后,才告诉她还要祭天,还是那么随口一说,语气就像告诉她每天要吃饭喝水一样轻描淡写,她开始以为祭天也没什么难的,可当她听完陈羲玄以下这段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祭天典礼包括择吉日、题请、涤牲、省牲、演礼、斋戒、上香、视笾豆、视牲、行礼、庆成等多项仪程,正式祭祀时,陛下需完成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等九个步骤,过程冗长,礼仪繁缛,望陛下一定要记住。 风素心瞪圆眼看他:记住?谁能记住!别说礼仪了,我我你刚才说的啥?妥,她连他说的内容都记不住,更别提一步步去做了。 陛下莫急,可慢慢来,这期间还有音乐和舞蹈,陛下可以看看放松一下。陈羲玄笑道。 跟在陈羲玄一旁,已经当了长史的王之姚却有自己的见解,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信王殿下,臣王之姚斗胆进言,臣觉得祭天仪式需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每个祭祀环节,虽都有音乐和舞蹈,但高度程式化,未必适合当做唯美的艺术欣赏。 -- 第51页 怎么,王大人,你敢删减仪式步骤吗?陈羲玄不以为然道。 回殿下,臣,臣不敢。王之姚低头。 那你说出来有何意义?陈羲玄瞥了他一眼。 殿下所言甚是,是臣废话连篇了。王之姚此刻觉得面颊滚烫。 风素心闻言却摆了摆手,笑道:终于听到有人和朕一样的心声了,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羲玄你看,也有人觉得麻烦不是么? 陈羲玄不语。 风素心看向王之姚,回忆了下他的名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陈羲玄:这不是弹劾你的那位探花郎吗? 王之姚只觉得万分汗颜,垂头不语。 抬起头来。风素心道。 王之姚心惊胆战的抬头。 风素心看了看他的脸,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没想到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年轻人,探花郎,不错,王大人衬的起这别具诗意的三个字。 谢陛下夸奖!王之姚这回是高兴的脸红了就算是陛下夸他长得好看,没夸他其他的,但也算是夸他了不是么! 陈羲玄面色却渐渐冷了下来,横了王之姚一眼。 王之姚突然从信王的方向接收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第36章 惊见敬元 ========================= 陈羲玄细细将王之姚打量,觉得自己以后收人,最好收丑点的。 祭天仪式已经这么复杂,我那么多奏折可怎么办!风素心越想越烦,已经有撂挑子的想法了。 陈羲玄摆了摆手,示意王之姚退下,王之姚向他躬身行了一礼,转过身悄悄的擦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赶紧快步离去。 信王刚才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回想那日在王府被审问,信王的态度还算温柔的呢!王之姚边走边想。 陛下放心,若您信的过臣,奏折和祭天的一切,臣都愿意为陛下分忧。陈羲玄温和的笑说。 风素心感激的看着他,想了想,又对一旁的宫女说:劈出东侧殿,让信王居住。 宫女闻言就是一愣。 陈羲玄也猛的脸红了。 怎么,羲玄不愿意?风素心纳闷道。 陛下,这,这也太快了容,容臣准备一些时日陈羲玄脸颊越发滚烫,说话也越发吞吐起来。 快?快什么?我还嫌慢呢!还准备什么?住过来就是了嘛!她不解道。 陛下,这样做,恐怕旁人会多嘴 谁敢说闲话?哼,大臣想做皇帝的主,不如回家种红薯!风素心豪气的一挥袍袖。 陈羲玄闻言心头一震,又止不住的荡漾起来,看着她的眸光,越发的波光潋滟,流光动人。 风素心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赶紧垂下头,目光有些闪躲,唇角却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羲玄呐,你为朕分忧,朕不好意思让你两头跑是不是,这样多累啊,以后你处理完奏折后,若天晚了直接在东侧殿住下,就不用回王府了,毕竟这天也越来越冷了,你若累的或者冻的生病了,朕还能靠谁呢!风素心掏心窝子与他说道。 陈羲玄却猛的一抬头,脸颊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恢复了正常的肤色,眉头微颤,道:陛下您只是为了让臣办公方便,才劈出的东侧殿? 风素心不明白这一本正经的说着话,他的脸色又红又白为哪般,只是诚实的点点头:对啊,这样不好吗? 好。陈羲玄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向谷底沉去,又赶紧敛了敛心神,又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忙向风素心敛衽一礼:陛下为臣如此周全设想,臣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风素心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 陈羲玄行礼后站直身体,面沉如水,再无二话。 于是信王陈羲玄留宿女皇寝宫东侧殿的事,就像长了翅膀,很快就被所有的大臣知道了,把他们一个个惊的无法用语言表达,对陈羲玄的态度也有了根本上的改变,忠于信王的党派在朝野占了七成,他们知道后也只是震惊一下,根本就不会说什么,其余三成,例如刚开始的王之姚一流,不是臣服在陈羲玄的恩威并施下,就是臣服在了大势所趋下,朝堂也就渐渐稳定下来,再也没有人敢说信王的闲话了。 两个月的时间里,还好有陈羲玄帮忙,风素心只消把祭天仪式中一些重要的环节记下,闲暇时反复演练即可,其他的则由陈羲玄代办,而且他告诉她,祭天时他会站在她身边,会提醒她该做什么,风素心就是因为祭天时所有的大臣,包括京城很多百姓都会观礼,搞得很紧张,害怕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出了纰漏洋相,听到陈羲玄的许诺,一颗心顿时放进肚子里,又赠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给陈羲玄,又成功的把他闹了个大红脸。 风素心心里明白陈羲玄对她的感情,一方面自豪于自己的魅力,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担心陈羲玄的对她的强势霸道越发的显山露水,看她身边服侍的人,就只有宫女,连个太监都没有,而且,他看向她的眼神里,似乎带了铺天盖地的情感,让她心动之余,也有些胆颤,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回应。 -- 第52页 有很多做任务的同事们,一百人会有七十人会陷入任务中的感情里难以自拔,到最后就干脆不回系统那里,甘愿留在那个世界里,陪爱人生老病死,就好比天上的仙女思凡,不愿在天庭长生不老,只愿在人间与爱人比翼双飞,天庭和系统处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只要完成任务,愿意回去的,自然可以如神仙一般逍遥自在长生不死,可要是不愿意回去,系统那里人多,也不强留,但失去了什么,只有留在任务世界里的人知道,只是不知万一到最后爱情消耗殆尽,又回不去,她们只能在那个世界里的六道轮回出不来了。 所以风素心很纠结,也很害怕会是那样的结果,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守住自己的心多久,唉。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去九华山祭天当日,虽已是深秋,但却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皇家仪仗浩浩荡荡向九华山进发,京中的百姓难得亲眼目睹皇帝真容,恨不得全民尽出,陆渊国国训主张亲民,所以并不十分驱逐,只让百姓在固定好范围内,观看祭天大典即可。 风素心一头黑发高高挽起,固定在由赤金打造的皇帝冠冕内,画了精致妆容的绝美面庞前方,金丝线串成的数根金珠帘挡住了她的脸,使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她则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别人的脸,冠帽两侧垂了长长的朱红色缎带至胸前,增加了属于帝王的神秘感,身上穿着大红色打底拖地的长裙,金色的领口,胸背处用金丝线绣了飞天的凤凰图纹,尽显雍容华贵,脚上穿的是一双红底金面缀了东珠的鞋子,她身侧是陈羲玄,他头戴精美金冠,衬的面若冠玉,身穿黑底绣金雷云纹窄袖长衫,腰间系着缀的珍珠的金色锦带,踏着勾了金边的黑色皂靴,两人站在一起,姿容宛如仙皇神君,活脱脱一对万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祭天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下进行了,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女大祭司与其他女祭祀们身着飘逸宽大的红袍,身上围着数根五彩锦缎,风一过,锦缎便飞扬起来,她们带着银色的面具,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惊鸿一舞,最后舞毕,齐齐双手高举,仰望着湛蓝的苍穹,最后深深的臣服在高台上,向上苍祈祷风调雨顺,为皇帝和臣民送上吉祥的话语,然后是风素心与陈羲玄登场,按照步骤一步步的进行。 风素心在这过程中,手心始终捏了把汗,怕自己记不清礼仪,被在场所有人乃至全天下的人看笑话,但只要她侧眸看向陈羲玄,一颗不安的心就会瞬间平静下来。 身边的男人是强大而让她安稳的,有他在身边,他会替她隔绝一切不良的干扰和恐慌,让她发自内心的想要深深的依赖他。 她凛了凛心神,深深呼吸,与陈羲玄携手,慢慢的踏上山峦的顶端,也是他们二人人生的巅峰。 两个时辰后,祭天仪式终于结束了,当风素心坐到御辇中,隔着珠帘看向前方骑着马,身姿挺拔英朗的陈羲玄,一颗心算正式放进了肚子里。 哎呦我去,真特么折腾人啊,身在其位,才知道高处不胜寒,怪不得自古以来,皇帝长寿的都少啊,真是的,压力山大啊。 御辇在晃晃悠悠的往前行着,风素心坐在里面昏昏欲睡,突然,身侧的车壁传来砰的一声,好像被人从外面砸了块石头,她猛的惊醒,皱了皱眉,掀开帘子,只见陈羲玄已经勒住马缰绳停了下来,正回头看她。 她听到左侧的百姓人群中发出一阵喧哗,扭头一看,只见侍卫们拽住一个头戴幕篱身穿蓝袍,身材很是纤细的男子,正拖拽着向她而来。 就是这个人,刚刚向御辇扔石头。陈羲玄的声音传来,隐隐带了怒火。 风素心好奇的看着被侍卫们拖拽而来的男子,此时,一阵风掀开男子幕篱上的面纱的一角,虽只是顷刻间,她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的脸。 她蓦的心头一震,差点就冲了出去,把那人的幕篱揭掉看个仔细。 大队人马已经停了下来,她看着被侍卫钳箍跪在她身前的男子,心若擂鼓却又强自镇定,缓缓抬腿走了下来,刚想触碰那人的面纱,却被陈羲玄拦了一下。 陛下,臣来。陈羲玄说罢就准备伸手揭掉那人的幕篱,风素心赶紧拦下。 她冲陈羲玄摇了摇头,陈羲玄不解的皱眉看她,却不再勉强,只是紧紧站在她身侧,手按在刀柄上,时刻保护着她。 风素心走到那人跟前,并没有一把揭掉对方戴的幕篱,只是微微撩开纱帘,将那人的面容仅露出在她视线范围下,她看到那人后,瞳孔猛的一阵剧烈收缩。 只见幕篱的纱帘下,一张熟悉的的面庞,带着冷艳孤绝不服输的坚韧,看着风素心的美丽眼睛里,带了满满的嘲弄之色,这张脸,赫然是真正的敬元公主! 第37章 女身男心 ========================= 她猛的将纱帘放了下来,挡住了敬元的脸,心脏怦怦跳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陛下,怎么了?陈羲玄看她神色不对,眉头皱的越发的紧,看了跪在地上的神秘人,唰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飞景剑,如风一般的速度刺向敬元。 风素心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前,将敬元一把抱住,感觉陈羲玄的剑风从她耳边堪堪扫过,吓她出了一身冷汗。 陈羲玄吃了一惊,赶紧收起宝剑,不可置信道:陛下,此男子对你不敬,为何要护他? -- 第53页 不,是是熟人,熟人风素心半蹲在地,护在敬元身前,说罢,又抬头看向钳箍着敬元的两个侍卫,侍卫们一哆嗦,赶紧松手,她拉着敬元站起身,就准备往御辇里钻。 陛下,他是谁!陈羲玄看她与这男子如此熟络,心里不由得酸涩不已。 羲玄,回宫再与你说。风素心不敢看他,只攥着敬元进入御辇,又将御辇的小门关上,隔绝了陈羲玄震惊又疑惑的目光。 风素心看着敬元,见她慢慢撩开纱帘,拢在幕篱后,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尽量离她远些。 怎么,怕我啊?敬元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的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 不怕。风素心硬着头皮道。 不怕你躲这么远干嘛,怕我拆穿你?敬元微微向她倾过去身体,道。 你不会拆穿我,否则你不会这么小声说话。她向后躲着,直到背部挨到车壁,避无可避了。 那你不怕我一刀捅了你?敬元依旧向她慢慢靠近,美丽的脸上划过一起疯狂之色。 捅了我,你也活不成,跟在我身边,你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报复你想要报复的人。风素心心若擂鼓她刚才没有让侍卫为敬元搜身,就是怕被人察觉敬元是女儿身,心里也怕敬元真的携带利器,所以一进来才离对方远远的,时刻防备着。 为何不让刚才的信王殿下一剑杀了我?我死了,你才是真正没有后顾之忧。敬元细细打量着她,身子没再向前,又慢慢的往后,倚在车壁上。 风素心当然知道,如果刚才敬元被陈羲玄一剑刺死,确实省了很多麻烦,可她做不到这么铁石心肠,在明明知道是敬元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死在她眼前。 你害怕杀人?真是优柔寡断,敬元摇了摇头,口内发出啧啧的声音,又说:看来那老头子肯退位,外面的那位信王殿下,是居功至伟喽? 风素心点点头,也不好奇敬元为什么会知道陈羲玄就是信王,猜测应该是听路上的百姓说的。 你,被刘姑姑卖到哪里去了?为何是一身男装出现在此?风素心试探问道。 敬元眼中划过恨色,咬牙切齿道:青楼! 风素心猛的吸了一口冷气。 我之所以会穿男装,是因为有些客人喜欢恶趣味,爱看女子女扮男装,托你的福,今天全城出动来看你真容,我才能逃出升天,否则,再过几天,那老鸨子就要让我接客了,哼,想毁我清白,我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敬元恨道。 风素心松了口气,幸好,敬元未曾被男人欺辱她心中隐隐升起内疚,她是自私的,自从即位,从来没有想过要寻找敬元的下落,只是自我欺骗,想着敬元是战神转世,自有上天庇佑,不会出什么大事,通过今日之巧遇看来,敬元果然得上苍照顾。 她觉得有些头疼,回宫后该如何安置敬元? 你叫什么?敬元突然问道。 风素心这才发觉,她还未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过敬元。 风素心。她答道。 风素心,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篡了老头子的皇位的。敬元说话间,眼中兴奋之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风素心看向御辇的小门,听着外面时不时爆出的几声山呼万岁的声音,没发现什么异常,心下稍安,便向敬元附耳,简单的说了一下,说罢赶紧又躲离她一些距离。 敬元先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肩膀止不住的抖动,仰着头发出一阵无声的大笑,眼泪慢慢划过她光洁的面庞,划入她雪白优美的宛如天鹅颈的脖子里。 哎呀呀,真是人才啊。敬元无声笑的很辛苦,勉强堪堪止住,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都把我笑哭了,你们这样篡位,堪称古往今来天下第一例啊,哈哈哈。 风素心看着她,只觉得愁肠百结:公主,你回去,我自然要留你在身边,可该用什么身份宣告于世呢? 哈哈敬元笑的后劲还没有完全退去,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她,勉强平稳了音调说:你是怕外面那位信王回宫问你,你不知道怎么说吧? 风素心点点头从来没有这一刻让她如此哀愁过。 反正你刚才都告诉他我是你的熟人了,回宫后,让我做你的皇夫,这样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你身边了?敬元冲她眨眨眼。 风素心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比惊悚的看着她这敬元是战神转世,战神的原身是魔煞星罗睺计都,是个男人,没错,敬元的芯子其实是个男人 当时她听同事们议论琉璃美人煞最后的结局,有人嘲笑说司凤追璇玑追了十辈子,到最后才发现她是个男人,估计后面吐血都是气的呵呵,好吧不说原剧情,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她俩目前都是女的好不好!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敬元冷下脸来。 当皇夫是要验身的。风素心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 又没说让你正式行什么纳夫之礼,你就先以我说的作为理由,骗骗信王都不敢?除此之外,再无好办法,我是不会自降身价当你宫女的。敬元美丽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眸色越来越冷,突然又说:你喜欢信王? -- 第54页 风素心脸一红,闭了闭眼,心中奔腾过一万头草泥马,身上有些脱力,头猛的往后一仰,头上的冠冕咣当一声扣在车壁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 陛下,无事吧!御辇的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说的迟那时快,只见敬元快速将纱帘放下,一下子扑入风素心的怀里。 手还把在御辇门框上的陈羲玄看见眼前一幕,凤眸瞪的浑圆,嘴角微微抽搐着。 风素心目瞪口呆,傻了半天,看向陈羲玄:怎么了? 回陛下,已经到宫里了。陈羲玄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风素心心中一阵狂汗,伸出手想推开敬元,想了想,还是不太敢刺激她,只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松开自己。 陈羲玄看着她俩,眸中开始窜出簇簇火苗。 风素心不敢看他,只得先扯了敬元向未央宫走去,陈羲玄黑着脸,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 到了未央宫门口的时候,身后的陈羲玄突然出声道:陛下,莫非这位便是司凤公子? 蛤?风素心扭头看他,惊讶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怎么联想到司凤头上去了?他这脑洞未免挖的有些大 陛下几次三番叫错臣的名字,又与此人如此亲厚,莫非陈羲玄还未说完,就看到戴着幕篱的敬元正在点头。 他的耳边顿时嗡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风素心,想要求证。 风素心自然看到了敬元的动作,心如死灰的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好吧,就用司凤的名字吧,倒是个台阶,只不过这台阶陡了点,容易跌跟头。 让臣看看他的脸!他猛的向敬元走近一步,风素心慌的将她挡在身后。 不行,不能让二人正式见面她这拆cp都拆一半了,可不能半途而废了啊! 陈羲玄却是误会了,面色顿时煞白,身子一晃,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突然紧张的问:陛下要留司凤公子在何处? 要留敬元在哪里?自然是离她很近的地方,她想了想,对一旁宛如木偶的宫女说道:将西侧殿打扫出来。 诺。宫女的任务就是服从,向她屈膝一礼后,面无表情的和其他宫人向西侧殿走去。 陈羲玄身子一晃,又往后退了一步。 风素心看他面色苍白,有些心疼,想向他走去,却发现敬元攥她手攥的紧紧的,根本就不让她动弹,只好遥遥看着他,道:羲玄,累的话去东侧殿休息片刻。 陛下想左拥右抱,臣此刻接受无能啊!陈羲玄一想到还有位司凤公子在西侧殿,真是怒都不打一处来。 风素心心头巨愁,目光呆滞,觉得自己还是屎了算了。 陈羲玄等了一会儿,发现风素心一脸冷漠,觉得心被冻成了冰碴,且有要碎裂的迹象,转过身,背对着她,用力按住隐隐作痛的心口,语不成调道:臣还是回家吧。 他没有回头,若回头,定会看到风素心一脸苦逼的在和敬元扯拉锯,而敬元就是不放手。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回话,心头无比失望,迈开步子,脚步踉跄的走了。 他以为,他会是他身边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以为,她也会如他看重她这般看重自己,他以为,她也是对他有情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以为的两情相悦,竟然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第38章 睚眦必报 ========================= 风素心看着陈羲玄的背影,想去挽留,却又被敬元狠狠扯了一下。 他一个大男人,管他做什么。敬元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累了。 风素心无奈的看着她,点点头,领着她向西侧殿走去。 西侧殿虽然空了很久,但由于是皇帝正寝宫旁边的房间,每日清洁必不可少,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风素心一声令下收拾住人,也是搬了被褥和一些用具,很快就能入住了,敬元看着房内的摆设,抚摸过紫檀木玉石的桌面,坐在桌前,不吭一声。 看来,得找一些信的过的人服侍你风素心站在她身侧,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语噎自从她登基,她身边的大小事务都是陈羲玄打理,她只是乐享其成,根本就没操过心,如今陈羲玄负气离开,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毫无自理能力了。 她顿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常年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去外地上学,什么都不会了真的好生失败。 安排敬元的事,可不敢让陈羲玄插手啊,如今敬元还顶着司凤的名字,以面首身份在她身边,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她一想起陈羲玄愤怒又伤痛的脸,就觉得自己头大如斗。 不必另外找人服侍,正当她为难的时候,敬元幽幽开口:就让刘姑姑,和以前在冷宫服侍过我的人过来就可以。 风素心皱了皱眉:那个刘姑姑可不是个好人,可是她把你卖到青楼的她说着说着突然明白了,这是想打击报复吗? 要不还是换个人吧,你我是担心那个刘姑姑会不会狗急跳墙,把你以前的事说出来。风素心不放心道:若想惩治她,还有很多方法,可以暗地里进行。 -- 第55页 敬元闻言却发出一声嗤笑:她何德何能,还费那么大劲让我们进行暗箱操作,你唤人把她们带过来,我自有办法。她说罢,又看向风素心,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浮光:你这般推辞,是杀她们灭口了? 风素心赶紧摇了摇头,这几人,自从她登基为帝,就将她们远远的打发到浣衣局洗衣服去了,照理说她是应该杀她们灭口的,可她真的不喜欢杀人,且那几人也算有自知之明,这么长时间,一点闲言碎语都没有,也就没有管过她们。 呵呵,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果然,就你这性格,肯定得有人护着,否则早就被人拉下来了。敬元语气中带着丝嘲讽。 风素心又想起陈羲玄刚才负气又落寞而去的背影,不由得黯然神伤,定了定神,吩咐站在门口的宫女将刘姑姑等人带来。 刘姑姑和三个以前服侍过敬元的人在半路上过来时,心中很是忐忑,尤其是刘姑姑,心里犹如翻江倒海,饶她以往精明似鬼,也仗着小聪明干了不少昧良心的事,却在斗胆卖了敬元去青楼,又以为可以仗着风素心这棵摇钱树可以为所欲为后,却发现情况急转变化,风素心这个冒牌的公主竟然当了皇帝,而且身边还有个只手遮天的信王殿下相帮,她还以为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性命不保,可没想到新皇只把她们贬到浣衣局,每天除了脏点累点活多点,倒也没人太过为难她们,只是今日突然传召,倒让她们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开始不消停起来了。 刘姑姑等人被静悄悄带去了未央宫的西侧殿,领她们去的人一路上也没和她们说什么话,来到地方后就直接退了下去,刘姑姑在看到了风素心凤袍的一角后,慌得俯身跪拜,她身边的三人也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见过吾皇,愿吾皇万安。刘姑姑三人将额头贴着地面,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 刘姑姑,好久不见呐。 刘姑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耳边宛如响起一声炸雷,把她炸的血肉模糊。 她呆滞的抬起头,在看到敬元的脸的一瞬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又蓦的警醒,赶紧爬起来,继续跪好。 怎么不说话呢?敬元慢慢的站直身体,走到刘姑姑身边,又缓缓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刘姑姑身体抖若筛糠,旁边的三人险些吓昏过去敬元被刘姑姑卖了的事,她们也是心知肚明,还将卖掉的银钱一起分了,共同为刘姑姑保守秘密,如今乍见以前的主子,怎么不惊的魂飞魄散! 哎呀呀,倒是第一次见到姑姑这种模样呢,你以前在我跟前不是很聒噪么,还动不动就叉腰骂人呢。敬元俯身看她,眼中划过狠绝之色。 风素心还是觉得不妥,走到敬元身边,小声道:这种人,还是远远打发了吧,留在身边,也只会让你生气。主要还是怕她们嘴不牢固,泄露秘密。 我才不生气呢。敬元突然撅了噘嘴,竟是摆出一副可爱呆萌的表情,口中却说出让人巨寒无比的话: 我想让以前欺负我的人在我身边,让我好欺负欺负她呀,陛下怕她多话,没关系,哑巴就不会乱说话了。 风素心吃惊的看着她似玩乐般从发髻上拔下一枚铜簪,握在手中,另一只手狠狠的捏住刘姑姑的下巴,被迫让刘姑姑仰头。 公主,奴婢错啊!!! 风素心看着敬元将发簪狠狠刺入刘姑姑的喉间,听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便捂着脖子再也喊不出任何声音,鲜血从她指间不住的蜿蜒而下。 旁边三人见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敬元心满意足的站直起身,看了眼手中沾了血的簪子,嫌恶的撇了撇嘴,就往刘姑姑身上一扔。 刘姑姑喉间发出如破风车般呼呼拉拉的声音,听的风素心汗毛直竖,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不敢看。 你觉得我残忍吗?觉得她可怜吗?敬元的声音幽幽出现在风素心身后,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风素心只有这么回答,背对着她不敢看她。 你这么觉得就好了,敬元盈盈笑道:我也是和她学的嘛,我小时候,亲眼看到她就这样扎哑了一个宫女,原因是那个宫女比她能说会道些而已。敬元突然从她背后伸手圈住她,她身体陡然一僵。 亏的这刘姑姑不识字,要不真没法用了,也就丧失了报复的乐趣,敬元抱着她,扭头看向地上刚刚醒转来的三人,又松开她,转身看着三人,脸上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属于天真少女般烂漫的笑容,张口却说: 这三个,一下子扎哑完有些无趣,还是留着以后慢慢扎的好。 几句话,再度成功的将三人又刺激昏了去。 没用的东西。敬元冷冷的瞟了一眼刘姑姑,皱眉道:下去包扎好了,就过来服侍我!说罢一指躺在地上的三人:把她们叫醒,再在这里挺尸的话,我不介意让她们变成真正的尸体!还不快滚! 刘姑姑以为今天犯到敬元手中,不死也得去半条命,闻言却是一喜又一惊,喜的事敬元没有继续折磨她,暂时可以保命了,惊的是敬元让她服侍,这以后的日子,定是艰难重重了! -- 第56页 她要早知道敬元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主,还和冒牌的公主,如今的女皇相处的这么好,她就应该好好巴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 她心中悔恨交加,只能冲着敬元和风素心重重磕了几个头后,又爬到三人身边,死推活推的将三人推醒,才慌里慌张的蹒跚离去。 风素心这才转过身,心惊胆战的看着敬元她心中戾气如此之重,除了和她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估计也和她被柏麟帝君欺骗杀害同族一事埋下的怨毒,禹司凤曾经历十世去化解她心中的怨恨,导致他自己惨到不能再惨,为她舍生九世,才在第十世堪堪将她用爱感化,如今自己拆了两人的cp,倒是把自己同敬元狠狠的捆绑在一起天啊自己又该如何化解她心中的戾气与怨毒呢? 风素心此刻的心情,宛如捅了马蜂窝,被蛰的千疮百孔,惨到不能再惨。 第39章 临朝施压 ========================= 敬元见刘姑姑等人出去后,神情有些疲惫,坐在桌前,沉默无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风素心只想好快离开此地,她因为祭天在九华山折腾了半天,又遇敬元备受惊吓,陈羲玄又为此与她置了气,搞得她心力交瘁,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敬元扭头看她,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微微点了点头。 风素心快步离开,来到自己的寝宫,关上门,也不让人服侍,自己胡乱卸了妆,脱了衣服一卷往柜子里一塞,躺在床上用锦被蒙住了头。 算了算了,明日愁来明日忧,今天就算发生天大的事,她也不想管了! ******* 翌日清晨,奉天殿,早朝。 大臣们陆陆续续的来了,见面彼此打过招呼,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些话,而他们讨论的内容,无非就是昨天祭天典礼结束返回的途中,女皇陛下将一个男人带回宫内,收在身边的事。 臣子们向来都对皇帝的八卦很热心,平日里这些大臣为了避嫌不敢串门子,大都是在早朝前的空档说几句话。 一个大臣低声说:具听说那位男子是陛下的旧相识,以前失散了,现在久别重逢,干柴烈火说着还配合着嘿嘿嘿笑了几声。 一个大臣出声疑问道:可陛下在冷宫居住多年,应该没有办法与外人见面啊? 一个大臣反驳道:这你就不懂了,凡事不能靠固定的模式去思考,就好比一个官员贪污了,他就拿嘴说说没贪,难道就能掩盖住他贪污的事实?又好比一个贴身侍卫,平日里隐藏住自己的身形,只待主子有难时出现,他说他不会在主子洗澡或者那啥的时候偷看,但他说没偷看就没偷看?你说陛下在冷宫多年未曾见过外人,那又怎么和信王那啥在一起? 什么那啥? 啧啧,大人休要故作清纯。 说什么呢,都不要命了 嘘,别说了,信王来了! 大臣们赶紧散开,端正严肃的站好,好像根本不曾八卦些过什么。 只见陈羲玄信步走入大殿,他头戴裹了金边镶嵌了白玉的纱冠,冠上垂下两根雪色柔软透明的薄纱,轻轻的荡在脑后的黑发上,身着雪纱宽袖长袍,虽是素色,却被窗外打入的阳光一照下,衣身上竟显出丝丝缕缕的金丝暗绣鱼鳞纹路,在阳光下流金溢彩,端的华贵俊美,脚上是一双同色勾了金边的皂靴,行走间,宛如玉树临风前。 大臣们看了眼信王美到风骚的打扮,又看了眼自己身上万年不变的棕色朝服,心道果然还是得宠的吃香,看看,除了这位信王殿下,谁敢上朝穿的像比美?这不是把他们当成绿叶,衬托信王这朵鲜花了嘛 大臣们互看一眼,脑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陛下新收的面首,眼中又都不由自主的划过幸灾乐祸的神色,随后又全部心有灵犀的扭过头去正视前方,一本正经的故作庄重。 风素心盯着两个黑眼圈,从侧殿走出,刚往龙椅上一座,就又忍不住想要打呵欠,却赶紧捂住嘴。 唉,昨晚只说明日愁来明日忧,可心里都是事,虽然疲累,可一夜下来还是没睡好,早上好不容易睡沉了,又被宫人唤醒起身上朝,当个皇帝真累啊,她有些怀念在司凤那个世界里的无忧无虑了。 陈羲玄看到风素心的状态,不由得凤眸一暗,心中一寒。 风素心一眼就在穿的暗沉沉的大臣中看到了陈羲玄,他就像黑夜里的一道亮光,惊艳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的冲他一笑,可看到他有些阴郁的表情,笑容又僵在唇边。 这应该还是在生气吧,唉,等会与他好好解释怎么解释?告诉他昨天那个男人是个女人,还是真正的敬元公主?她是想死吗才会这么解释!所以,根本就无解嘛! 有事启奏,无事退班呐。一旁的大太监照旧一声高昂的例话。 风素心有时候就想,要是每天真这么一喊就退朝,那简直太好太省事了,可这两句例话就像一个打开话题的引子,然后接二连三的就开始有大臣来说事了。 陛下。 风素心看到陈羲玄站了出来,冲她敛衽一礼:陛下,臣有事启奏。 -- 第57页 她看着他,心中有些纳闷自从她登基为帝,他帮她批阅奏折后,有什么事就会直接在未央宫告诉她,所以上朝的时候,陈羲玄一般都不会主动说话,而是在其他的大臣们启奏一些事情时,他听罢若有不同意见才会开口,是从来不会主动在朝堂向她提什么事情。 讲。她心中虽疑惑,仍是冲他点点头。 回陛下,陈羲玄双眸低垂,从容不迫的开口道:北方大旱,饿殍满地,已有两月时余,臣殚精竭虑为陛下分忧良久,所筹钱粮也只能勉强让百姓糊口,亦是朝不保夕,然军中平日里也需大量经费,置办兵器马匹粮草,现已临近初冬,更需大批制作棉衣铠甲,奈何北方旱情吃紧,国库中的银钱已用作赈灾,尚且不足,可军中之事更是国之重本,军乱则国不安,亦是不可等待,臣祈陛下速想良策,以解燃眉之急。 陈羲玄说罢,微微抬眸,静静看她。 风素心狠狠吸了口凉气,震惊的瞪大眼睛道:信王,这么大的事都两个月了,你怎么才她语噎了下,眼神闪烁的看了眼两边的大臣,把后面的话又用力咽回腹中。 可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凡事都靠陈羲玄,连旱灾和军粮吃紧自己竟是现在才知道可他为什么会在今天的朝会上突然说出口,不能等下朝了悄悄告诉她吗?这感觉怎么像当着众臣,给她施压呢? 莫非她看了眼他,心下逐渐了然,果然,陈羲玄继续讲道: 臣念陛下为祭天一事劳累多日,故不忍为陛下增加压力,臣既为陛下效劳,自当鞍前马后竭尽全力,可陛下,他说着,又抬眸看向她,眸色划过酸涩之意: 奈何您初登大宝,国事尚且不稳,便想着册立皇夫,臣此刻挖心掏肝祈请陛下,要以国事为重,微顿,道:万望爱惜身体。 风素心听着嘴角止不住的开始抽搐起来国事为重是她应该做的,这爱惜身体说的也太内涵了吧! 她心中开始疯狂的奔腾过一万头草泥马。 误会大了!不行不行,下朝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 风素心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又冷静:信王说的,朕记住了,明日给你答复,退朝吧。说罢站起身,与大太监耳语几句,便走向侧殿,大步离去。 陈羲玄闻言一愣,看着她的背影不言不语。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已经打好了满肚子的关于旱情和军情的草稿,此刻全部吐不出来,只得涨红了脸,恭送皇帝。 ******* 未央宫。 风素心也没换衣服,仍旧穿着朝服,等待陈羲玄到来。 陈羲玄在散朝的时候听到大太监悄声让他立刻前往未央宫,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便快步而来。 风素心看到陈羲玄进来,想想朝堂他说的事,急切道:羲玄,你刚说的事当真那么紧急?! 陈羲玄还以为她会同他解释那位司凤公子的事,闻言面色一僵,敛衽一礼,疏离道:回陛下,正是如此。 风素心慢慢坐在椅子上,思忖片刻,又看着他说:羲玄,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她有点石成金术,然这段时间没有用过,是她以为皇帝都是不缺钱的,所以都有些淡忘了,唉,都怪自己不主动批阅奏折,又怎能怪陈羲玄没有早告诉她?他为她分忧不想让她作难,她心中对他满是感激。 陛下说明日给臣答复,如何答复?陛下能在一天一夜之内拿出赈灾和军用的银钱吗?陈羲玄看着她,皱眉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也不能告诉他她有异能,否则定会被当做怪物,而且她也怕自己的点石成金术,会让他们的感情变了味。 她只是冲他点点头:我有办法。 陈羲玄看着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风素心还想说什么,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一旁通往西侧殿的帘后有个人影一晃,她扭头看了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人。 陈羲玄看她把目光投向西侧殿的方向,心头顿时涌上难言的酸涩,口内冷嗖嗖道:都什么时候了,陛下就不要再沉溺于男女私情里了。 不,羲玄,我和我和司凤公子,一直清清白白。 陈羲玄闻言,心口猛的一松,眉角却又跳了跳,道:都住西侧殿了,清白二字,有些苍白无力。 我说的是真的。风素心站起身,绕过桌案,向他走去,在他身前站定,又解释道:我和他之间,真的,真的没什么,而且住西侧殿怎么就不清白了,你这两月,也没少在东侧殿住,我们之间不也是清清白白的吗啊! 她还没说完,就被陈羲玄猛的一把揽入怀中紧紧拥住,他如画的眉目近在咫尺,他看着她,凤眸内似有火焰在灼灼燃烧,一字一句道:臣,不想要清白。 风素心脸颊滚烫: 第40章 扫榻相迎 ========================= 就在此时,通往西侧殿的帘后,猛的传来一阵跺脚声。 脚步声重重的踏在地上,有几分恶狠狠的意味。 -- 第58页 陈羲玄皱了皱眉,松开风素心,就准备往帘幕走去,被她一把拽住手臂。 怎么,陈羲玄看着她,微微挑眉,凤眸内闪着簇簇火苗:陛下还不打算为臣引见一下司凤公子吗?莫非在陛下心中,还当臣是个外人吗! 风素心面对着陈羲玄的怒火,微微垂眸,眼前是他因生气起伏剧烈的胸膛,想了想,叹息道: 司凤公子是我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谎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一句真一句假,半句真半句假,把前说成后,把左说成右咳咳,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了。 而且刚说的话,其实细品品她也没说错,如果没有敬元的身份,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陈羲玄的帮助,登基为皇呢。 果然,陈羲玄听罢,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问道:何以这么说? 司凤公子是我母妃朋友的儿子,母妃和她的朋友自小青梅竹马,入宫为妃,本不是她的意愿,而且入宫后发现马皇后凶狠恶毒,在父皇面前谄媚,又陷害我们母女,将我与母妃贬入冷宫,母妃的朋友托人对我们母女颇为照顾,不料十年前,母妃朋友去世,于是他便托自己的儿子照顾我们,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冷宫处的一个狗洞旁吗?那里就是司凤经常送东西给我的通道。 风素心说罢,暗自紧张的看着陈羲玄,生怕他看出一点纰漏。 陈羲玄陷入回忆,露出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又接着说:然后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你助我登基为帝,我想报答司凤当年雪中送炭之恩,可怎么也找不到他了,他就像从这世间突然消失一般,直到祭天典礼结束,返回的路途中,他看到我,其实也喊我来着,只是被周围百姓们的声音覆盖我听不到,他一激动才会用石块砸向御辇,吸引我的注意。 如此,那臣就更要见见陛下的恩人,我们要好好报答于他,询问他有何愿望,喜欢什么地方,臣愿为他建立别院,派人为他养老终老。陈羲玄说着就又往帘幕走去。 风素心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相信了吗?怎么还要去看?呃听他刚才说的,是要把敬元送走赡养起来?!看着他是妥协了,可还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信王殿下也太老奸巨猾了吧?! 别别,她再度拦住他,眼珠一转,又故作哀愁道:司凤之所以失踪一段时间,是因为被仇家陷害,伤了脸留了疤痕,所以才会戴幕篱遮挡一二,性格也有些变化,变的极度没有安全感,你若强行送他离去,我怕他会发疯,不如先暂且在我身边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先不要过来 她还没说完,陈羲玄就开始瞪她了,她赶紧又说:你不来,我去你府中寻你,也是一样的。 陈羲玄凤眸一亮:陛下要来臣家? 怎么,不欢迎吗?她冲他眨了眨眼。 他深深的看着道,一字一句道:臣,扫榻相迎。 风素心的脸轰的一声红了这红果果的暗示,还扫榻相迎,要不要这么火爆啊! 陈羲玄又看了眼帘幕,眼中划过不甘的神色,却只好叹道:如此,只好这样了,希望陛下不要骗臣。 一定一定。风素心慌的点头。 送走了陈羲玄,风素心回到桌前,一屁股跌坐椅子上,擦了把额头上因紧张而沁出的薄汗,还没缓多大会儿,就看到敬元掀开帘子向她走来。 风素心挥手让周围的宫女退出门外把风,看向敬元。 敬元脸上蒙着雪色的面纱,面纱垂到胸前,遮挡住喉间,是避免被人发现没有喉结从而暴露其女性的身份,仍旧穿着男子的衣袍,站在她身前,口中发出嗤的一声: 陛下谎言编的很顺溜啊也是我昨天回来心情太激动了,忘记问你司凤是谁了?为何给我安上这么个名字?不怕正主某天突然来寻? 司凤不会来,因为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风素心看着她,认真的说。 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说的多了还可能出错,倒不如实话实说,反正禹司凤确实不在这个世界里。 敬元却是误会了,心头划过一丝不自然,就岔开了话题:我刚才听信王说,朝廷急需赈灾和军用的银钱? 是的,不过这倒没什么,我有点石成金术,你以前也见识过,应该问题不大。风素心觉得钱的问题也就是她动动手指头的事。 你说自己明天就要给他答复,你就算会点石成金,可剩这么半天一夜,你上哪寻这么多石头?你若把身边的器皿茶具变成金子,可你初来宫中不知道,你身边所有的用度都是有数的,是会有专门的人每天清点的,少一件都会被宫人们找翻天,你的异术该如何施展?若强行为之,你会被他们当成怪物关起来的,届时,恐怕那位信王殿下,对你的态度也会发生改变,我瞧他强势霸道,若知道你有异术,恐怕会名正言顺把你关起来,名义上说是保护,感情上说好听点,是金屋藏娇,实际上就是囚禁你,男人的心,岂是这么好懂的? -- 第59页 风素心听罢,发觉敬元说的很对,是自己疏忽了。 按照陈羲玄的性格,知道她会点石成金术后,再说爱她,恐怕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真让人纠结啊! 敬元瞧她半晌不语,笑道:呵呵,听你将谎言说的像真的一样,还以为你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哎哎,真是当局者迷啊。 公主其实是关心我,可却又将话说的这般刻薄,风素心笑了笑,冲她抱拳道:多谢公主提醒。 敬元一愣,面孔微不可查的一红。 那我们该怎么办?赈灾军用的钱,已经刻不容缓了。风素心忧虑道。 由于风素心的龙椅宽大,敬元绕过桌案,直接往她身边一坐,她愣了下,随即又释然反正这原本就是敬元的位置,她这阴差阳错的坐上了,确实压力山大的硌的慌,如今让给敬元一半,也无不可。 老头陆明领现在是太上皇,他退位时,你们没有查他的私产吧?敬元突然说。 皇帝的财产不都是在国库里吗?怎么还有私产一说?风素心疑惑道,当然没有查,因为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敬元冷哼一声:我儿时听母妃说过,老头在宫中有一处密室,里面满是金银珠宝,母妃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得宠时,老头一次喝醉了,带她进去显摆过,母妃说,老头有个怪癖,兴致来了,喜欢浑身挂满宝物,在满是金玉之物上,咳咳母妃恨他,在冷宫里长日孤寂,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与我说了。 风素心听明白了,感情太上皇除了荒淫无道,还是个红果果的变态啊,敬元这性格,除了有前世的因素干扰,也和她母妃被囚禁时心生恨意,对她耳濡目染有关。 如此,他们只将他位置夺了下来,非但不知道密室存在,还额外从国库掏钱为他养老,真是亏的慌。 而且这两个月,陆明领一直颇为闹腾,这个用着不顺心,那个吃食不合胃口,不是摔就是砸,浪费国家的粮食与用度,要不是她刚登基地位尚不牢固,陈羲玄也让她暂时忍耐不要与他计较,她恐怕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老头的金银珠宝没人动,也只会腐化生灰,不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敬元隔着面纱的美丽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浮光。 好,也算为太上皇积累功德了。风素心赞同的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远在宫中一角的陆明领,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 第41章 密室搬宝 ========================= 可藏宝密室到底在哪里?风素心问敬元。 敬元扭头向前方看去,那里是未央宫正殿里的一大片空地,是用来接待临时有事启奏的臣子们,地面上铺着灰青色的大理石砖,每一格砖面积都显得很大,可容两个人站立。 就在这里。她说。 在这里?风素心先是感到惊奇,后又释然也对,这里就是历朝皇帝的寝宫,既然建筑密室藏宝贝,肯定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心里才踏实啊。 敬元伸手在龙椅上触摸,她的手指纤细修长还有些透明,指腹触摸龙椅上凸出的龙纹浮雕,慢慢摸向椅子正中间的龙头,上面的龙眼是用夜明珠镶嵌而成,她先用用食指轻轻摩挲,突然间用力按下。 正殿中央的大理石地面突然传来嗑嚓嚓的一声响,一格大理石砖缓缓向右移开,露出一个正正方方的地洞,里面隐隐透出珠光宝气的浅浅金光。 风素心大喜过望,扭头看向敬元:公主,你真厉害! 亏得当年老头喝醉了想要显摆,才会让母妃知道密室所在,否则我也不知道,她看向风素心:要不要下去看看? 风素心很激动,赶紧站起身,绕过桌案,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密室的入口上方,只见离的越近,里面的珠光金芒便越发的明亮,柔柔的光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吸引人赶快进入取宝。 她看到一条延伸至底的台阶,正想下去,身子突然一滞。 怎么了?敬元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幽冷的声音响起,她顿时打了个寒噤。 陛下不是怕了吧?敬元的语气中带了微微的嘲讽。 风素心此刻是有些怕,不过倒不是怕进入密室遇到什么诡异的突发情况,只是担心自己进去后,敬元突然将机关合上,那她可就永埋地底了。 届时就算陈羲玄找她,踏遍万水千山,也绝对想不到她就在未央宫正殿下方,是被人活埋了。 若她身死,以敬元的聪慧,肯定会想到办法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届时她这个冒牌货没人搭理都是轻的,恐怕还会全国通缉,可即使如此也是找不到她的如果真这样,想想还挺可怕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这次敬元真是纯粹想献宝给她,她也得做好防范呐。 公主,我是想,这里已经许久未曾打开,里面肯定会有很多浊气,如果贸贸然下去,恐怕会因吸入浊气而中毒,不如先这么通风散气一会儿,我现在立刻派人让信王带人前来搬走宝物,等他们到了,密室里的污浊之气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风素心说罢,暗暗打量敬元的脸色。 -- 第60页 敬元闻言,看了眼她,道:你就这么相信信王? 是的,我为何不相信他呢。风素心肯定的回答。 你这么依赖他,无非是他可以帮你批阅奏折,处理朝政,敬元唇角勾起了然于心的浅淡笑意:陛下既然为君,可不敢自己躲懒,将大权交由外人啊。 信王不是外人。风素心认真道。 敬元美丽的眼睛里划过略微无奈的神色,看她半晌,突然又说:其实我也可以帮你批阅奏折,处理朝政。 蛤? 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敬元脸颊莫名一红,撇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又用眼尾扫了她一下:陛下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派人去寻信王前来吗? 风素心有些无奈的看着站着不动的敬元大姐,你不回避,我怎么唤人前来啊! 罢了,我回西侧殿了。敬元仿佛知道风素心心中所想,冷哼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风素心松了口气,这才命令宫人去找陈羲玄过来。 陈羲玄刚到信王府,就又接到风素心十万火急的传唤,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心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刚踏入未央宫的门槛,就看到她正愣愣的盯着地面,而地面有一个方形的大口子,里面有金色的光芒传出,将站在上方的风素心的面孔,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让她越发美的如同金堆玉砌雕琢绝美的璧人。 羲玄,快过来!风风素心看到陈羲玄来了,赶紧向他招手。 陈羲玄迈步向她走去,又看了眼金光闪闪的地洞,微微蹙眉,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所在? 我听母妃以前和我提起过,说父皇在未央宫里有一间密室,里面遍布金银珠宝,只是这些天忙晕了头,把这事忘了,今日要不是你说国库紧张,我还真想不起来,来来,你派人下去把它们都搬走,用到该用的地方上去吧。 陈羲玄听她说完,表情微微有些呆愣,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激动起来。 陛下让臣把这里所有的珠宝都带走?! 怎么了?不是缺钱吗?风素心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敢相信她让他搬宝物。 陛下如此全心全意的信赖微臣,臣感激涕零,受宠若惊陈羲玄俊脸泛着迷人的绯红,看样子是感动的不轻。 风素心冲他一笑,又说:让你多带些人来,他们都来了吗? 来了,都在殿外等候。陈羲玄深深呼吸,按捺住自己剧烈波动的情感,一挥手,门口的侍卫鱼贯而入,他转过身,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道: 下去二人,脸蒙湿巾,腰系长绳,手持火把,小心进入,他微顿,又说:若进入不久,发现火把熄灭,定然是空气里有毒瘴,火速退出,如若有意外,拼尽最后的力气拽动腰间长绳,上面的人要赶紧把人拉出来,听清楚了吗?若没有任何异常,便呼喊其他人下去搬运财物。 众侍卫感动于陈羲玄对下属的拳拳关爱之心,集体抱拳,大声道:诺! 风素心听罢陈羲玄的号令,赞同的点头。 于是众人有条不紊的分批而入,进入内室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除了在洞口留守的四人外,其余的都进去了,不多时,一箱箱的珠宝都抬了出来,已经快要占满整座大殿,而里面还在源源不断的抬出宝物。 风素心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黄澄澄的金子。 风素心纵然会点石成金术,也禁不住惊的倒吸一口气。 陈羲玄也打开一箱,里面则是一整箱如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一打开来,瞬间莹白玉色流光闪映,让他吃惊之余,禁不住叹息:陆渊国在太上皇的统治下,已经日渐衰退,有些地方赋税苛重,百姓民不聊生,所得的国家收入,竟全入了他陆明领一人私囊!他说话间,语气已带了重重怒火。 风素心点头表示赞同,她又觉得陆明领如今只是瘫痪在床,其他吃穿用度一应如常,还有力气折腾伺候他的人,心中不免觉得不甘看来,日后得想个办法,让他的日子过的不再这么舒心。 羲玄,不如我们也下去看看?风素心对这密室里的构造很好奇这是把整座未央宫的地底给掏空了吗?怎么能塞进去这么多金银财宝? 陈羲玄点了点头,自己先踏上通往密室的台阶,向她伸出手。 她将手放在他的手里,他便紧紧攥住,小心的牵着她,缓步而入。 两人踏了约摸五十多阶台阶后,才看到密室真容只见密室地宫竟然有一个小型操场那么大,有四根巨大石柱支撑,每根柱身上用赤金箔片包裹,上面以浮雕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金色蟠龙,金龙紧紧缠绕在柱子上,巨大的龙头仰天呼啸,似乎下一秒便会冲出地宫翱翔九天,每条龙身上的龙鳞,都是以精美的玉片和打薄的夜明珠片镶嵌而成,光彩照人,熠熠生辉,最前方的的尽头有着十阶多的台阶,台阶最上方的台子上,是赤金的打造的缀满五颜六色水晶和钻石的龙椅,台阶下方又放着好几张赤金玉石桌和羊脂白玉的座椅,旁边有很大的空间,之前应该是摆放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的地方,如今已经给抬了出去。 -- 第61页 真是太好了,陛下,赈灾和军需的钱财,已经彻底解决!臣会将剩下的宝物全部放入国库,命人登基造册,造福黎民!陈羲玄觉得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激动亢奋的心情,看向风素心的眼睛,带了浓烈又深沉的光芒。 这几根柱子上的裹的金箔和玉石夜明珠的鳞片也不要浪费,全部给朕抠下来啊!风素心心里正是豪情万丈,也是激动的不能自已,正说着又被陈羲玄狠狠揽入怀中。 一天之内,她都被他抱了两回了不过现在她激动,陈羲玄也激动,真发生点什么,她也就认了 正当她看着陈羲玄俊美无双的面庞缓缓向她靠近,马上就要吻到她的嘴唇时,突然前方传来哎呦一声,然后她听到好像是衣服撕裂开线的声音。 她一惊,这才回过神,看着陈羲玄一脸欲求不满的皱眉的模样,脸颊一红,赶紧掩饰的向他身后发出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只见是一个体格高大壮硕的侍卫,以劈叉的姿态在地,还是个标准的一字马,他的脚边是个圆溜溜正骨碌碌向前方滚走的白玉球,看来这位仁兄应该是一眼没看好,一脚踩在玉球上踩劈了叉,那衣服撕裂开线的声音,应该是□□裂了 只见他面朝风素心和陈羲玄,脸上一副苦逼的痛苦表情,估计哪里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甲一,你!我让你赶紧走,你干嘛呢侍卫长慌了神,主要是他看到自家王爷和陛下正要那啥,他就赶紧让其他人火速撤离给二人单独空间,谁知道这个甲一看到两人如此,一慌之下没看到脚下的玉球,于是乎就这样了。 侍卫长大力将甲一连拖带拽的扯了起来,风素心猛的看到一点,震惊的瞪大眼睛。 陈羲玄见她表情有异,也回头去看,也是惊的瞠目结舌。 甲一!你怎么不穿底裤!露鸟了你! 甲一虎躯一震,哆哆嗦嗦的往下看去,又哆哆嗦嗦的看向风素心和信王,两眼一翻向后倒去,这回,风景更是一览无遗。 侍卫长简直吓傻了,慌得叫身边几人将甲一抬了下去,几人走远了,风素心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呜大哥,我不想活了应该是甲一的声音。 陛下还未治你罪,你敢不活走走走!什么脸都让你给丢光啦!啊!!!侍卫长嘶吼的声音。 风素心转脸看向陈羲玄。 陈羲玄也正转脸看向她。 风素心看陈羲玄面色又紫又红,看着她,咬着嘴唇,一副想说又说不出来话的模样,都快憋死了。 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化解两人的尴尬,下意识开口:你这属下发育的不错。 她说罢,成功的把自己雷了个外焦里嫩。 陈羲玄闻言如遭雷劈,突然面色一整,却是不甘示弱的回怼:我发育的更好! 风素心震惊: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后天更新。 第42章 因果报应 ========================= 风素心看着他,耳中回响的都是我发育的更好,发育的更好,更好,更好 陈羲玄自知失言,脸颊烧红直至耳朵根。 风素心捂住嘴,觉得应该给信王殿下留些面子,不好放肆的大笑出声,只能拼命的忍着,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动。 陈羲玄是又羞又无奈,伸手想摸一下她一直抖的肩膀,手掌刚碰到她,她就像一条滑溜溜的小鱼,呲溜一下逃走了。 他看着她提起裙摆一溜小跑至台阶处就向上窜走了,他只得垂头丧气的慢慢走了回去。 陈羲玄走出密室的时候,风素心已经坐到龙椅上,只是趴在前面的桌案上,脸埋进胳膊里,双肩仍是抖个没完。 陛下,陈羲玄感觉自己脸红的快冒烟了,他动了动唇角,尴尬的抱拳道:陛下,那臣就退下了。 风素心没抬头,只是抬手向他摆了摆。 陈羲玄一脸挫败的离开。 风素心悄悄将脸从胳膊里露出来,确认陈羲玄确实已经走了,才猛的吸了口气,向后一仰,哈哈哈大笑出声。 不就是几箱子金银嘛,至于高兴成这样?蒙着面纱的敬元抬起素手掀开西侧殿的帘幕,缓步向她走来。 风素心赶紧收敛起笑容,却仍是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等下陪我去个地方,你应该会更开心。敬元走到她身边,说。 风素心猛的笑不出来了这敬元,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且不按常理出牌,她说的开心,自己到时候见了,未必是真开心。 果然,只听敬元又继续说道:我们动了太上皇的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出于礼貌,也应该亲自去告诉他老人家一声,否则这多不孝顺啊! 风素心觉得,你不告诉你爹,才是对他的孝顺,这陆明领知道后,估计会气的当场去世吧? 她突然也冒出恶趣味来凭什么她为陆明领收拾烂摊子擦屁股,那老头还能在宫里颐指气使折腾人?告诉他也好! 好!风素心摩拳擦掌道。 -- 第62页 于是两人带了一些信的过的侍卫,悄悄的来到宫内一隅,一间名叫梨香院的小宫院,虽然格局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入院中,是一株被人修的整齐的梨花树,以做天然屏风之用,后面的小正殿,在梨树枝枝桠桠间若隐若现,若是在梨花盛开的季节,透过粉白的花朵,看向后面的庭园,会别有一番诗意在里面。 侍卫们就守在门口,她们穿过招待客人的小正殿,后面便是主人休憩的主卧,左右两侧是下人房,园中栽着一棵石榴树,寓意多子多福,树下一圈摆放着盆栽,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在深秋的季节里,竟然生长的郁郁葱葱,芬芳扑鼻。 敬元虽然在宫里长大,但由于从小生活在冷宫,对宫里的一草一木都不熟悉,如今乍见这梨香院不知比冷宫强了多少倍,秀美的眉角便笼上了层层的阴郁,用眼尾扫了风素心一眼,不满的的说: 你倒是,挺善待那老头子。 风素心无奈的耸了耸肩,摊手道:我有什么办法,朝堂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就这还不满意,还想让我出钱在外面选择风水宝地建造别宫呢。 还风水宝地建造别宫,还是建造地宫吧!敬元咬牙切齿说罢,便大步走了进去。 风素心赶紧跟在后面,看到里屋地上一片狼藉,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还有汤汤水水,两个太监正跪在地上,一个小心翼翼的将碎瓷片收拢到托盘里,一个正拿着宽大的抹布,将地上的汤水擦干。 太上皇陆明领正半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胡须和衣服的前襟上应该是刚沾的汤水,因为其他部位倒是挺干净,房间里也没有难闻的气味,相反还有檀香的幽香,看来宫人们将陆明领照顾的挺好。 敬元递给风素心一个眼神,风素心会意,一挥手让两个太监退下。 两个太监恭顺的行礼,走出房间,将房门紧紧关闭。 只见敬元静静的看着陆明领,美丽的眼睛渐渐泛红。 陆明领一双浑浊的眼睛,在见了风素心后,露出难得的清明,却只是阴狠恶毒的瞪着她,也不看敬元。 敬元走上前,在陆明领前方半蹲下来,仰头看着他,就像是小辈看望卧床不起的长辈那样,孺慕而自然,说出口的话却打破了这一表象: 老头,你看错人了,我才是你的女儿,陆敬元。 风素心先是震了一下,不过很快的恢复平静陆明领已经病入膏肓口不能言,如今像只打不死的蟑螂小强的苟延残喘着,也只不过是因为对她有气咽不下罢了,敬元这么说,估计是让他在失去皇位后,再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果然,陆明领把看风素心的眼睛收回来,放在敬元身上,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不相信吗?我真的是你的女儿,是你在我出生后,就扔进冷宫里的女儿啊,还有我母亲淑妃,来来,你看看,我和母亲长的像吗? 敬元说罢扯下面纱,将脸离陆明领近了些,陆明领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突然间又瞪大眼睛,眼睛又快速的扫向风素心,登时目眦尽裂,又看回敬元,嘴唇不住的嗫嚅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敬元将面纱慢慢戴回去,站直身体,与风素心一起,冷漠的居高临下看他。 陆明领内心在剧烈的抓狂之前气自己被篡位,对方还是个女娃娃,可这两个月他也想明白了些事,心里虽然瞧不起女皇,但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所以他才开始折腾底下人的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气。 今天才知道如今的女皇不是自己的女儿,是个冒牌货,这个自称是敬元的女子,样貌与年轻时的淑妃有着六分像,原来这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随后他又悲哀而惶恐的发现,不论眼前这两人谁做皇帝,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因为在两人此刻的眼中,他看到了她们对他的无穷无尽的冷血与杀意。 他突然感到很后悔,不应该听信马皇后的谗言,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到冷宫里自生自灭,如果能留在他身边,就算有朝一日她继承大统,也会对他留有几分情面。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这么一想,顿觉有点知觉的半面身体,也开始逐渐麻木了,他张大嘴巴想喊人来,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淌下更多的白沫唾液。 啧啧,真恶心。敬元往后退了一步,突然间又笑的眉眼弯弯,冲陆明领道:你藏钱的密室被找到了,刚找到的,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充公了。 钱没了?他知道现在国家需要钱,但他自私自利,自己用不了,别人也别想用!原本他还想把密室的秘密带进坟墓,也算是狠狠报复了女皇,可没想到,密室就这么简单的被发现了?!! 陆明领浑身一哆嗦,半躺的身子无力的滑了下来,大半截滑在床外,身体仍在一点点的向外滑着,眼瞅着就要摔在地上了。 他眼神惊恐,这种无助的感觉吞噬了他残存的最后一点自尊心如果就这么摔到床下,就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陆明领用眼神向两人求助。 风素心皱了皱眉,撇过头不去看他。 陛下,敬元却在此时开口问她:听说马太后在我以前住过的冷宫,也是闹的不消停啊。 -- 第63页 是的。风素心扭头看她,人就不看陆明领。 依我看,这就是闲的没事做,才有力气闹腾,陛下啊,您瞅瞅我父皇,这得多不满意伺候他的人啊,天天是又摔又砸的,这问题您看出来了吗? 风素心登时心中明亮,说:看出来了,这就是因为没有亲人在身边服侍,才脾气这么暴躁。 您说的对极了!都说老夫老妻,老夫病了老妻伺候,老妻病了老夫伺候,这样才和和美美不生矛盾呐,陛下啊,依我看,就把这梨香院里的宫人们都撤了吧,让马太后过来照顾父皇,她应该会感激您把她接离冷宫的,这梨香院多好啊,我看这主卧后面还有两亩地呢,自己想吃什么就种什么,简直像个世外桃源呢! 得,这意思是让她把所有人都撤了,让御膳房把饭也给停了,自给自足去吧! 对于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享福到老的皇帝皇后,想来这种做法,才是最狠的惩罚。 公主说的对,这么好的地方,等我老了也想住在这里,每日养花种菜,还挺有诗意的。风素心打趣道。 嗯嗯,到时候我陪陛下。敬元透过面纱,冲她展颜一笑。 风素心: 陆明领瞪着两人,眼睛里慢慢的有血泪划下让皇后伺候自己?让她种地养活他俩?真是好恐怖的笑话啊!皇后是什么尿性,他会不知? 可为什么自己以前会这么听她的话?真是悔不当初啊!最毒妇人心,今日两人的所做所为,真是把这个成语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他终于从床上滑了下来,像一个装了石头的破麻袋,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第43章 阴差阳错 ========================= 两人没有管陆明领,只是前后退出房间。 日头已经西斜,落日余晖洒在一旁的石榴树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显得静谧而美好。 真的不用管他吗?风素心与敬元出了院子,有些不放心的问。 陛下不是正要派人去将马太后接来嘛,让她扶他不就好了嘛,省的天天有劲没地方使,净瞎嚷嚷了。敬元淡漠道。 风素心点点头,吩咐守在门边的太监,颁下旨意,太监们弯腰施礼后,便离开执行了。 行了,赈灾和军需的银钱解决了,这边,风素心扭头又看了眼余晖下的梨香院,唇角浮出嘲讽的笑意,看了眼敬元,接着说:也出气了不是么。 感谢陛下。敬元垂眸,突然说道。 风素心被她给惊了一下,她一直觉得,即使敬元没有当皇帝,有前世的身份,就算这辈子是个平民,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贵,使她根本就不会轻易向人道谢或低头,这次乍猛子得了敬元一句谢,还真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哎呀,折腾了一天了,还真有些累了了。风素心伸了个懒腰。 那陛下去西侧殿坐会儿吧。敬元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走。 呃她的意思是,她累了,要去睡觉了,不是要坐会儿啊 风素心苦了脸,与敬元一起回到西侧殿,听敬元回忆起她悲惨的童年,本来还秉着应付迁就的心思听着,可越听就越是眼皮子打架,越来越困了。 陛下困了,就在我床上睡吧。敬元幽幽的声音传来。 不了,我还是回去睡。风素心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 陛下莫非嫌弃我吗?敬元说。 不睡她的床就是嫌弃她?风素心只觉得心累,无奈的看着她,说:我不是怕占了你的床,你没法休息嘛。 我还想坐会儿,陛下去睡吧。敬元说。 风素心无奈的抿了抿唇,看了眼软乎乎的床,越发想要卧倒,叹了口气干脆这么想,敬元芯子虽是罗睺计都,但她没有前世的记忆,现在又是女孩子,睡她床上也没关系,而且自己也看出来了,这敬元特别轴,她说了什么,你不去照办,就等着日后无穷无尽的麻烦吧! 如此一想,风素心就放弃了挣扎,走到她床旁,三两下脱了外衣,踢了鞋子,拉起被子往里一躺,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敬元看着她,唇畔微微露出笑意,坐在桌前,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枚发簪。 簪身是银子打造,簪顶有两朵朴实无华的小银花,花朵的外围是用薄银片做的叶子,簪子通体银白,没有用一丁点的五色宝石,除了簪身有些粗,与街面上卖的银簪子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敬元想了想,将银簪放下,拿起桌上一页纸,用手折叠了几下,撕下边角的一小片纸,在上面写了八个字,然后卷成一个小纸棍,再度拿起簪子,两只手用力一拔,竟将簪子一分为二。 原来表面上看是平凡无奇的簪子,簪身竟内有乾坤,外面就是个套,里面是中空,敬元将写了字的小纸棍塞进簪子里,将簪子合上复原。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眼脖子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正跪在地上等候差遣,一脸惶恐不安的刘姑姑,冲她笑了笑,关上房门,示意她跟着向走廊走了数步,看了眼周围确定无人后,将银簪递给她,低声道: -- 第64页 去大理寺卿许广珅的府上,不要被人发现,将银簪交给他,然后火速回来。 刘姑姑愣了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想告诉敬元自己已经哑了,恐怕不能很好的完成交代的任务。 呵呵,哑了好啊,这事就得哑巴去办,才最妥帖,敬元收敛了笑意,冷冰冰的看着她:如果你连递个东西都不会,那我还留你这条命做什么! 刘姑姑吓的屁滚尿流,握着簪子,用力的向敬元磕了三个头,又向她作揖,向她表达自己能顺利完成任务。 呵,狗奴才,还不快滚!敬元厉声道。 刘姑姑夹起尾巴一溜烟跑了。 敬元转过身,向回走去,看到了站在西侧殿不远处的另外三个人,冷冷一笑,走了过去。 这三人看敬元向她们走来,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刘姑姑已经被刺哑了,当时敬元说留着她们仨慢慢折腾,难道今天酷刑就要开始了?! 中间一人已经脚一软,眼球就想往上翻去,被左右两人一把攥住,两条胳膊就被两个人狠狠一拧,被迫清醒过来。 敬元将她们这些小动作看在眼中,露出一个鄙夷不屑的浅笑,只是淡淡说道:若信王来访,你们只需告诉他,陛下在司凤公子这里歇下了。 敬元说罢,走回寝殿门口,一推门走了进去。 三人面面相觑,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敬元轻轻的走到床边,看着风素心安静的睡颜,伸出手轻轻的在她脸上抚摸一下,看着她像躲痒一般侧过脸,嘴里嘟囔了几句,甚是可爱。 敬元面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没错,一个女人看着另外一个女人笑的很有宠溺的感觉,如果被人看到,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坐在床边脱了外衣和鞋子,躺在风素心的外侧,拉过被子盖住两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风素心的侧脸,口中发出微不可察的低语: 你只能是我的。 敬元说罢,慢慢的合上眼睛。 ******* 夜间,大理寺卿,许广珅的府邸。 许广珅今年五十多岁,他怀念一个人多年,不可追的往事,伤感的情绪摧残了他温润如玉的容颜,使他比同龄人看起来要苍老许多,他看着手中的银簪,心脏不可控制的剧烈搏动着。 这是他情窦初开时送给心上人的发簪,他那时没有什么钱,心上人也不是日后被打入冷宫的淑妃娘娘,她只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他送给她的时候,告诉她簪子里有一首情诗,表妹冰雪聪明,很快就发现藏在簪身中空处的情诗,羞涩成如水蜜桃般红润的面颊,到现在还时常浮现在他的眼前,可一眨眼,那人已经香消玉陨,不复存在了。 他两只手的手指捏住簪子,用力一拔,簪子分成两节,他将里面的纸棍倒入手中,慢慢展开。 凤翔九天,阴差阳错。 许广珅看着字条上的八个字,瞳孔剧烈收缩,突然明白了为何女帝登基,对他的主动示好无动于衷的原因了。 答案竟是如此。 送发簪的受伤的哑巴宫人还在外面大门候着,他赶紧提笔也写了八个字时常联系,拨乱反正。 他将纸条卷成棍,塞入簪身,让下人交给哑巴宫人。 第44章 天大误会 ========================= 许广珅知道,他这么一回应,以后将再无宁日。 他却不后悔,他早该如此了,他就是因为年轻时的胆小怕事,害怕破坏家族的平稳,才对表妹的进宫以隐忍对待。 如果说以表妹进宫后换来他如死水般的平静的人生,让他的心在死水烂泥里慢慢的腐烂生蛆,那倒不如将他痛恨的平稳彻底打破,好好的为她,为她的女儿,为自己,重新活一场! ******* 翌日,早晨,未央宫。 陈羲玄一身湖蓝色的广袖衣袍,戴着白玉的发冠,整个人宛如美玉般散发出温润的光,俊美的面庞神采奕奕,他一大早就过来了,虽然今天集体休沐,没有早朝,但他还是兴冲冲的过来了,一方面是因为赈灾和军需的银钱彻底得到了解决,且充盈了国库,一方面他就是想时时刻刻的见到她,哪怕不说话,他也是开心的。 他来到未央宫的正殿后,便绕过赤金龙纹镶嵌玉石的屏风,向后殿走去,来到风素心的寝宫门口,看到了垂手而立的两个宫人,像两个没有生命的人偶,静静的立在门口。 陛下还没有起来吗?陈羲玄一想到马上就要看到她,唇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回信王殿下,一个宫人恭顺的开口:陛下昨夜留宿西侧殿司凤公子处,现在还未醒来,若殿下有急事,可去西侧殿等候陛下。 陈羲玄听罢,突然感觉耳鸣一声,耳中嗡鸣震的他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打一会儿,才感觉世界安静下来,可这一静,他又觉得静的恐慌而可怕,他微微蹙眉,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楚。他又问了一遍。 回信王殿下,陛下昨夜留宿司凤公子处,请殿下移步至西侧殿,等候陛下。 陈羲玄看着宫人如提线傀儡木偶般,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一些没有感情,却让他情绪翻腾如惊涛拍岸的话语,让他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 第65页 他隐在袍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指尖因用力而变得惨白。 他的眼睛有些泛红,渐渐的涌起一层朦胧的水光,他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直挺挺的站在寝宫门口,像是没有听懂宫人的话一般,固执的不挪步子。 陈羲玄还记得昨天风素心和他说过的话,说她与那个司凤公子清清白白,他信了,心里也放松了,可一夜过去,她却给了他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他浑身冰冷,有些摇摇欲坠。 殿下?信王殿下?宫人小心翼翼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胸膛不住的剧烈起伏,喉头也涌上了腥甜似血的味道。 他用拳头抵住唇,压抑的咳嗽两声,摇了摇头,想转个方向去西侧殿,刚迈了一步,心中又突然胆怯了。 见到她的时候要说些什么?问她为什么和那个司凤在一起?问她为什么要骗他?她万一坦然承认了要怎么办?如若坦然承认,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与他保持君臣关系和应该有的疏远距离? 不,还是不要问了,最起码,他还有美丽的幻想啊 他按住剧烈抽痛的心口,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所谓情生智隔,饶你再天资聪慧勇猛无双,也是理不清,参不透啊。 两个宫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最后干脆不去想,仍旧静静的守在门口当人偶。 ******* 风素心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睁开眼,看着顶上的床帘,发现不是自己的寝宫,先是愣怔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又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陛下,你醒了?一侧传来敬元愉悦温柔的声音,她呆愣愣的扭过头,看到敬元正将两个盛着菜肴的盘子,放在桌上,露出一个宛如贤妻良母般的笑容。 风素心猛的一抖,浑身不自在,赶紧用脚划拉过鞋子,迅速蹬上,看了眼一旁的衣架子,一把将自己的衣服从上面扯了下来,就胡乱的往身上套,一遍穿一边往脑后拂着头发,越拂头发越是乱糟糟,衣服上的带子也七歪八扭的系错了位置。 哎呀,看看你是怎么穿的啊,急什么啊!敬元笑吟吟的走到她身侧,就想帮她捋顺头发,可就在碰到她头发的一瞬间,被她快速躲开。 敬元笑容僵在唇角,不悦的开口:陛下这是何意啊? 没什么意思,我自己就能搞定。风素心有点尴尬的一笑,只觉得这大清早,看到这样的敬元,让她心头越发的诡异,浑身如同扎了刺一样坐立难安。 陛下,饭菜都凉了,一起用膳吧。敬元恢复笑容,和煦道。 不,不吃了,昨天忘洗澡了,浑身有些难受,我回寝宫,你自便吧。风素心讪笑着说罢,像一阵风一样向门口冲去,余光扫过敬元的脸,发现她此刻表情阴侧侧的,不由得暗暗打了一个哆嗦。 她边走边继续用手向后拢着头发,让自己一切动作显得自然,步子却是越走越快。 你要去见信王吗?身后似乎传来敬元缥缈的问话,她顿了下步子,回头一看,敬元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框上,手上似乎捏着一枚银色的似发簪的首饰,正冷冰冰的看着她。 风素心胡乱的一点头,转身大步离开了她可是钢铁直女啊,这敬元一看就不太正常啊,百合什么的她很排斥啊,如果敬元是以罗睺计都的英俊壳子与她这般说话,她可能还会为自己的魅力感到些许的骄傲和沾沾自喜呸呸呸,乱想什么呢!陈羲玄那边还虎视眈眈,她怎还敢肖想其他男子真是秀逗了! 而且都这个点了,那个基本上对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信王殿下,现在应该等急了吧她唇角开始向上扬,脚步就越发的快了。 敬元站在门口,看着风素心快速消失的身影,手中的银簪狠狠的被握紧,并不尖锐的簪头已经入肉一分,鲜血已经从她手心蜿蜒而下,她却浑然不知。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颓然的放下搭在门框上的手,有些落寞的进屋,在看到一桌子自己精心准备的膳食时,又狠狠的挥手扫下。 哗啦啦,瓷盘瓷碗落在地上,混合着菜肴汤水,污浊了一地。 刘姑姑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后,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收拾碎片。 敬元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看向相信染血的银簪,美丽的眼睛里,眸光明明灭灭,思绪晦涩难懂。 ****** 七日后黄昏时分,去往信王府的路上。 风素心素手掀开车帘,看着帘外的车水马龙,看了一会儿,又放下帘子。 陈羲玄已经连续七天没有进宫了,这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五天前她从敬元处醒来,先是急匆匆的回到寝宫,宫人告诉她信王来了又走了,她以为他是因为赈灾和军用的银钱分配而忙,便忍着没有去打扰他,可这几天听其他大臣说,陈羲玄没日没夜处理此事,仅用三天就把所有的事处理完毕,被大臣们竞相夸赞,她也与有荣焉,到第四天也没出现,她以为他累了,便给他几天假,又派宫人送了些昂贵的补品过去,宫人回来回话,说陈羲玄只是淡淡的谢恩,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人也清减不少,于是她觉得他应该是累狠了,就又等了几天,到了第七天中午,陈羲玄还没有进宫找她,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 第66页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对她如此冷淡?她想起之前说过要去他府上做客,然后发现密室宝库这么一忙,也就没去成,也幸亏有这个理由,于是她就让人准备了一下,于黄昏时分趁着暗下去的天色,避人耳目,轻车简行,往信王府出发。 风素心来到信王府,大内侍卫向门房亮了腰牌,把个门房惊的差点魂都飞了皇帝来臣子家,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啊!于是赶紧一路狂奔进府报信,不多大会儿,陈羲玄便来到门口接驾。 臣,陈羲玄,迎接吾皇銮驾。 陈羲玄有些硬邦邦的声音传入马车内,风素心轻轻掀开帘子,看到落日余晖下的他静静拱手弯腰而立。 只见他一丝不乱的墨发高高挽成发髻在头顶,戴着镂空浮雕花纹的银冠,一根银簪穿过发冠紧紧固定在头顶,一袭玄色宽袖长袍,领口修边用银丝线袖了竹叶的纹路,梳,腰间系着滚了银边的玄色锦带,更显得腰身瘦弱,不堪盈盈一握,脚上蹬着一双勾了银边的踏云靴。 他的眉峰微蹙,眼睛里有些泛红,橘色的晚霞映在他雪白的面孔上,只晕染了一半的温暖,另一半还是冷冰冰的,失了血色的嘴唇紧抿,勾勒出完美的弧线,整个人好像失了精气神的绝美玉雕,很是疲倦,让人看着就止不住的心疼,就想立马为他做些什么。 第45章 好好证明 ========================= 风素心看着他,只觉得心头一紧,慌的下了马车。 羲玄,她走到他跟前:你身体不舒服吗?说着话便像他伸出手,却看到陈羲玄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猛的往后退了一步,面上仍旧一派冷漠疏离。 她眉头一皱,这才发现不对劲。 羲玄,有什么事,进去说好吗?她冲他笑道。 诺,臣陈羲玄,迎接吾皇入府。陈羲玄面无表情,垂着眼眸并没有看她,只是微微往旁边一站,让出路来请风素心进去。 风素心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看了眼他,见他仍旧没什么新动作,只好抬步向府门走去,余光看到陈羲玄也抬了步子,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王府客厅,陈羲玄迎她入主坐,她坐定后,他转身吩咐下人煮茶,过了一会儿茶水送了过来,他亲自为她斟了杯茶,低眉垂目捧着至她跟前,一副标准标准的臣子恭敬模样,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风素心看了他一眼,用手打开茶杯的盖子,轻轻撇去茶汤上的浮沫,喝了一小口,发觉是又酸又苦,顿时一张小脸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茶,怎么又苦又酸!她嘴角被酸苦的直抽抽,赶紧放下杯子。 这是黄连青梅茶,用的是极苦的黄连和最酸的青梅汁熬煮而成,清热去火有助睡眠,喝罢再不会一个人睡不着,要去找别人同睡了。陈羲玄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罢,顿了顿,又接着说: 又酸又苦,一如这些天臣的心情,陛下也应该尝试一番。 风素心感到很奇怪,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害你心里又酸又苦? 陈羲玄抬眸看她,一双眼睛冷森森:将密室珠宝运出后的当夜,陛下在何处就寝? 风素心一愣,顿时明白了她在敬元处第二日醒来回寝宫,宫人只说信王来了又走了,看来应该是告诉他,她在司凤公子处休息了。 怪不得这几天他避而不见,原来是因为这么个大乌龙。 风素心看着他,觉得有些难为他了,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吃了这么些天的醋,整个人都醋的瘦了一圈,可偏偏和司凤一个性子,有什么事就喜欢往心里装,用自己单薄的小肩膀一个人扛,还还怪让人心疼的。 只是,为什么这么想笑呢?果然看美男吃醋,是越吃越好看,当然了,男人要是长的丑,还爱吃醋,那就恶心了,哪里有信王殿下这醋吃的是既美又性感呢! 也不知道等回到司凤的空间,司凤恢复了这世的记忆,回忆起自己吃自己的醋吃了一壶又一壶,会不会感到羞涩呢? 这么一想,就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陈羲玄本来以为自己说的这么凄惨,她肯定会万分紧张焦急的向他解释,可没想到等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顿时为之气结,又觉得心口气的微微的疼,便伸手按着胸口,低吟一声,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皱眉抬头看她: 啊莫非陛下就是喜欢看臣难受的样子? 风素心见他一副西子捧心蹙眉状,越发的病娇柔美,惹得她小心肝突突直跳,赶紧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看着他略微闪躲的表情,心中越发柔软,便伸出手来,轻轻按在他的胸口,柔柔的揉着,嘴里说着: 你怎么就心口疼了呢?朕给你揉揉。一副好色君王哄美人的色眯眯的模样。 陈羲玄俊脸一红,放下自己按在胸口上的手,微微合目,觉得从风素心的小手处传来的酥麻的感觉,让他这几天抽疼的心,瞬间舒服了不少,可还是有点不得劲,就睁开眼,侧着一双似乎拢了江南烟雨的眸子看着她,语气有些哀怨: 陛下,你之前说要来臣家,臣等了你好多天,你于今日才过来,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 第67页 风素心看着他,突然心里冒出一股恶趣味,就又想逗逗他,便松开揉着他胸膛的手,站直了身体,非常纨绔的撂下一句: 任谁都喜欢新的,朕乃一国之君,更喜欢新的。 陈羲玄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开始逐渐缓和,突然又被她这一句噎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口气没匀上来,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一张脸咳的通红发紫。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她这才发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这世的陈羲玄表面看起来很坚强,可内心还是那个温柔还有点玻璃心的司凤,哎呀呀,看他这柔弱的小模样,真让她有种想要扑到他的冲动啊! 风素心为他拍背顺气,他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她,过了一会儿,又把头拧回来看着她: 陛下不给臣一个解释? 解释,好好好,解释,她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故作严肃道: 羲玄,我真的只是在她那里睡了一觉而已,这睡觉绝对是静词而不是动词。 睡觉?静词?动词?! 陈羲玄止不住的嘴角一抽,一张脸红的到了耳根处。 风素心看着他鲜红欲滴血的耳垂,红的像晶莹剔透的玛瑙石,禁不住靠近他,张嘴轻轻一啄一吮。 陈羲玄登时双眸瞪大,突然感觉一股热血向下猛的冲了过去,顿时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让他立时坐不住了。 他一向洁身自好,在遇到风素心前,从来未曾与其他女子沾染过□□,所以遇事只知道瞎想,饶他在朝政上出类拔萃,可感情上就是个情窦初开初出茅庐的大男孩,还有些被动。 风素心看出他的反应,看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心知肚明,开口道: 羲玄,我累了,今夜就住在你这里了,顺便向你证明一下我所言不虚。 证明?怎么证明?他口唇干燥,声音沙哑的问。 嗯?风素心先是嗯了一声,一副思索的模样,看着他正伸舌舔了下嘴唇,又重重的咬了下,他菱形的嘴唇本来有有些肉嘟嘟的,这么一舔一咬,更是红润如樱桃,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想要一品芳泽。 她弯腰猛的扑了上去,重重的吻在他的唇上,他先是呼吸一窒,便伸出双臂环住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好打一会儿,风素心才松开气喘吁吁的陈羲玄,看着他眉头紧锁,一脸难受的模样,又说: 等会儿铺张白床单,让我好好证明。 陈羲玄登时明了,只觉得身体似火烧,越来越激动,嘴里却说:现在,呼光天化日的 风素心抬头向外看了眼天色,说:目前已经是夜黑风高了,可以做一些稍微坏坏的事情。 陈羲玄: 你不是想要证明嘛,我给你证明,你又扭捏起来。她故意皱眉看他,装作不高兴的模样。 臣,臣其实,并不在意那个问题 哦,你不介意就太好了,那我走了。风素心说罢,故意转身就走。 哎陈羲玄吃了一惊,一把抓住她的袖子,仰头看她,一脸痛苦的模样: 臣,臣都这样了,陛下,你怎么说走就走! 你怎么了嘛?她今天总是控制不住的想逗他。 你,你放了火,不熄灭就想走!他难耐的蹙眉,有些忍不了的模样。 火?哪里有火?她装模作样的扭头去看,嘴上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赶紧用水救火啊!我去找水!说着就准备找水。 陈羲玄一把抱住她,紧紧的,将头抵在她颈间,身体滚烫,不住的难受的喘息,咬着牙道:臣猜的果然没错,嗯陛下就是喜欢看臣难受的样子。 我哪有那癖好啊!她还没说完,就被拦腰抱起。 你就是臣的水,臣要烧死了,救救臣吧他额间有热汗滚落。 风素心在他怀中,忍不住咧嘴嘿嘿嘿的笑了。 你还笑陈羲玄为之气结,重重的喘了口气,抱着她向内室冲去。 第46章 冷宫密谋 ========================= 一夜翻云覆雨,暂不详表。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钻入天青色的床帘,洒在陈羲玄沉睡的如玉侧颜上时,他突然睁开眼。 他先是眨了眨眼,就猛的伸手摸向身旁床的里侧,结果摸了个空。 他吃了一惊,侧身看向空荡荡的内侧,猛的坐了起来。 醒啦?风素心的声音在床外响起,话音刚落,一只纤纤玉手伸进床帘,将帘子撩了起来,她光洁的面上带着两朵红云,深深的看着陈羲玄,慢慢展露笑颜。 怎么起来这么早?陈羲玄这才放下心,翻身而下,一把攥住她的手。 睡不着了,感觉挺精神的,就起来了,你府里管家过来送饭,我才知道你这些天竟然没好好吃饭,起来啦,赶紧吃饭去。风素心笑道。 陈羲玄看了她一会儿,微微挑眉,说:臣这几天吃食确实进的少,否则陛下也不会睡不着,精神这么好了。说罢,攥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开始为她布菜。 -- 第68页 风素心将他的话品了又品,脸突的一红老司机,陈羲玄绝对是老司机! 她脸颊滚烫,端着碗,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碗中。 一顿饭吃的倒是和谐,陈羲玄看着很是愉悦,不停为她夹菜,自己吃的不少,风素心也吃饱后,便站起身来,垂眸看着他说: 羲玄,我该回宫了。 陈羲玄微微一怔,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磕,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陛下,这几日你需要留在臣府与臣一起商讨关于赈灾军需事宜。他一本正经的说。 咦,有大臣说你已经处理完毕了,怎么还要商讨?风素心纳闷的问。 只是把款子拨下去了,但臣担心有人中饱私囊,还需查看每日灾情之地,由我们自己人呈上来的折子,也是相当麻烦。陈羲玄说。 可以进宫详谈。她要是不回去,真怕敬元闹腾。 只是需要日夜详谈,宫中多有不便。陈羲玄看了她一眼,眼中颇有深意。 风素心心知肚明,选择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扭过头去,说:日夜详谈也不是没有过,信王可以住东侧殿嘛。 陈羲玄摇了摇头:可还有各位大人共同商讨详谈,若只有臣一人,臣也就在宫里迁就了,可臣实在分*身乏术,若其他同僚可在信王府处理公务,府内多有空房,定不会让陛下落了苛待臣子们的怨言,那些臣子都是我的心腹,若在宫中商讨,恐隔墙有耳,被臣的政敌听到,届时恐会起一场轩然大波。 政敌?风素心皱眉问。 陈羲玄仰头看着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慢慢揉捏,慢慢的说:朝堂中的大臣看似没有一人敢对我有意见,可是人心隔肚皮,不好说,宫内鱼龙混杂,各方派来的细作都有,我们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所以不如在宫外臣这里,将事情彻底解决,回宫方可高枕无忧,陛下放心,陆渊国也有过这样的先例,天启陛下也曾在臣子府中办理事务多日,当时的臣子根本没有一人敢有异议。 风素心看着他。 陈羲玄故作矜持,可隐在袍袖里的手指正在微微挑动着。 她有些想笑要不是知道他的什么脾气,昨晚又深入了解,还真的会被他一本正经的给绕晕了。 不就是不想让她走嘛,嘚啵嘚啵说了那么多,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如果硬要回去,这醋坛会不会又拿敬元那事发作,万一被他发现了敬元的身份可就不好了。 于是风素心只好又慢慢的坐了回去罢了,且再哄他一晚,明天再说吧。 陛下可是同意了?陈羲玄仍旧握着她的手不撒开。 唉,朕没有信王殿下如此牙尖嘴利,说不过你啊!她叹道。 陈羲玄闻言,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坏坏的笑:陛下何必自谦,陛下也是牙尖嘴利,臣还有证据证明。他说着,就微微扯开衣领,只见他精致白皙的锁骨上,有几个泛着紫红色的牙印。 风素心见状,一张脸再度羞的通红,一把将他衣领拢好。 呃天凉了,信王殿下小心风寒入体。 臣不怕。陈羲玄笑着说罢,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 风素心原本想着,再陪他一夜也就回宫去了,可没想到,面对一个刚刚食髓知味的单身汉,事态发展就一下不可收拾了,铺天盖地的惊涛拍岸,她宛如被卷入滔天巨浪里的一条可怜的小鱼,拼命折腾下,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她这才知道清楚的知道,自己那天早上那句睡不着,精神挺好的话,算彻底把信王殿下给得罪了,在她以为过一夜就能回宫,结果整整十天,她一直躺在床上,白天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除了陈羲玄喂她吃喝时尚能清醒一些,但也只是感觉浑身酸痛,晚上刚恢复点精气神,就又交待到陈羲玄的身上了。 深夜,冷宫一处偏僻的拐角。 敬元一拢黑色的斗篷,踏着夜色而来,时不时的踩到地面上的干枯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嗑擦声,她的面孔深深的遮盖在连帽下,于深秋寒凉的月夜下,仅仅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嘴唇,她在拐角处站定,看着眼前同样一袭黑色斗篷的男人。 男人将连帽摘下,拢至脑后,露出许广珅苍老的面庞。 敬元也摘下连帽,她的脸在月夜下显得有些惨白,嘴唇紧紧的抿着,面上一派寒冰之色。 自从第一次以银簪为信物展开秘密联络,他俩趁风素心这段时间不在宫中,已经悄悄在此处见过好几回面了。 许广珅向她垂手道:假女皇荒淫无道,宿在信王府中,已经十日未曾早朝,此等昏君,还是尽早除去的好。 敬元闻言,在斗篷里的双手剧烈一颤,便狠狠的握紧,过了一会儿,又慢慢的松开,指尖却仍是在微微颤抖。 人都联系好了吗?敬元冷冰冰的开口。 回公主,已经联络妥当,许广珅面露激动之色:有些是与臣交好的同僚,还有一些是不满信王的将士,他们表面上臣服在信王的威压下,实则等待机会反扑。 这会是个很艰难的过程,可能会丧命,许大人可要想好了。敬元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微微蹙眉。 -- 第69页 许广珅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垂下眼眸,往后退了一步,再度垂手道:是臣唐突只因公主长得太像他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敬元从斗篷里伸出冰凉的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幽幽道:我长的像母亲,母亲是许大人的表妹,我应该唤大人一声表舅舅。 许广珅激动的身体有些颤抖,却是拼命的压抑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公主放心,宫内未防皇室血统混淆,首御医手里有套祖传秘术,可用秘药滴血认亲,届时,公主身份昭告天下,任信王那等乱臣贼子再怎么翻腾,也会以失败告终,只是请公主派人好好善待太上皇,具听说马太后因为养尊处优多年,根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太上皇已经只剩一把骨头了。 其实,假女皇有派人暗中监视照顾,会留太上皇一口气的。敬元说。 许广珅还是有些不放心,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敬元:这是十香软筋散,要尽快下在那假女皇的茶水或者饭食中,定会使她浑身酸软无力,连咬舌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需要每日都服用,否则会失去药效,他微微一顿,继而咬牙切齿道: 如果不是想要以她要挟信王,不敢让她死去,否则臣定会给公主一瓶鹤顶红,送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归西! 不论何时,你都不许动她性命。敬元冷冷看他。 第47章 回宫中毒 ========================= 许广珅看了她一眼,眼神透露着奇怪。 也许是错觉,自从他第一次见到敬元,就觉得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女子,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坚韧的男子,随着相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尤其是刚才,她想要保下假女皇的模样,让他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他晃了晃头,把这诡异的想法给抛了出去,再度抱拳问道:现在只等公主一声令下,便会杀假女皇和信王一个措手不及,不知公主想要何时起事? 敬元看了眼手中装着十香软筋散的小瓷瓶,淡淡道:等她回来。 可臣认为,如今假女皇在信王处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如果率人围困,定会一箭双雕。 许大人,纸上谈兵,谁都会说,信王岂会坐以待毙?行了,夜深了,回吧。敬元皱眉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许广珅恋恋不舍的看着敬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这才戴好连帽,快步离去。 ******* 黄昏时分,信王府。 风素心撩开床帘,向外一望,并没有看到陈羲玄的身影,赶紧爬下床,腿一软又差点跌地上,咬了咬牙,哆哆嗦嗦的穿戴好衣服,就向和她一起来的宫人的住处那里跑去。 她简直怀疑陈羲玄其实是打算弑君来着,只不过凶器是他自己,杀人现场是在床上虽然人固有一死,大部分确实都是死在床上,可也不能不能这样死在床上! 没看出来啊,陈羲玄战斗力惊人啊! 如果不是中午他喂她吃饭的时候,多说了一句黄昏时分会有臣子拜访,处理一些公务,她还真是没有机会回宫啊!这不,趁着他这会儿不在,她拽了等她多日,一见她差点就哭出来的宫人们,火速从后门离开了。 唉,都这样了,就别摆皇帝的架子要什么御辇回宫了啦!能走就不错啦! 不过虽然逃的有些仓皇,不过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也有想要报复陈羲玄的一些恶趣味,想像一下他发现她不在,那副着急上火的小模样,她就觉得爽啊! 不过估计明天她就会被逮捕归案了,罢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风素心撑着直哆嗦的小腿,艰难的返回未央宫自己的寝宫,刚往床上一坐,正准备好好补补眠,就看到敬元戴着面纱,一撩帘子,款款走了进来。 她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一个汤碗,热气袅袅,走到风素心的塌边,就坐了下来。 风素心有些警醒,看着敬元的眼睛,问:怎么我刚一回来,你就知道了? 敬元回看她,也不回答,只是向她倾近了身子,隔在面纱后的鼻子吸了吸,嗅了又嗅,在她膈应的汗毛直竖时,敬元才幽幽开口: 你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啊,好像是男人的味道。 风素心脑袋一嗡,脸轰的一红,也顾不上问敬元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她回来了,只是赶紧抬起袖子闻了闻,并没有发觉什么怪味,她这十天虽然但也有每天洗澡,只不过浴桶里多一人,几乎次次都是鸳鸯浴罢了不能想不能想,着实太让人羞射了 如果硬说有味道,好像是带了些陈羲玄身上的白檀香味,也就没什么了。 你闻错了,没什么味道,你来有事吗?我这几天在信王府处理朝政,着实有些累啊,你不必问我为什么没在未央宫处理,是,是因为王府里有大量资料,在那里看会更方便些,否则搬来搬去,也着实麻烦,我太累了,想睡了,你也下去歇着吧。风素心道。 敬元先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把她看的再度汗毛直竖的时候,突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把陛下紧张的,陛下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又何必向我解释什么?只可惜,我以为陛下几天前就会回来,便在每天这个时候做一碗我新学的安神固元汤,但直到现在你才回来,真是白白浪费了每天做汤的名贵材料呢。说罢,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 第70页 风素心看着敬元的样子,又瞅了眼她手上托盘上的热汤,心中叹气看来,不喝了这碗汤,她是不会走了。 风素心伸手将汤药端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发现确实很香,且这种味道好像还是混合了十多种材料的香味,倒是第一次见这种汤。 她只想让敬元快点离去,于是放在唇边,一饮而尽,把碗还给敬元,口内说道:我喝完了,你她还没说完,顿时觉得身体一软,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砰的一声栽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她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了老友祝千秋的脸。 你怎么来了?风素心猛的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只有眼前的祝千秋看起来很清晰,其余的皆是隐在迷蒙的雾里。 祝千秋冲她笑了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风素心拍了拍自己的头,认真的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却发现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你刚喝的那碗汤里,被敬元下了十香软筋散,是一种很霸道的迷药,我现在虽以入梦大法与你沟通,可你的身体还是受了药物的影响,所以感觉有些迷糊。祝千秋解释道。 风素心脑中划过一道闪电,这才将前因后果回忆起来,不由得攥紧了手。 祝千秋说:敬元已经联系了她娘的老情人,又联合了好些个与陈羲玄政见不合的臣子和武将,想要用滴血验亲的方法,将你拉下皇位,再慢慢瓦解陈羲玄。 风素心用力的拍了拍头,深感美色迷人心智,要不是这些天她被她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敢吃敬元给的东西。 素心啊,你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了。祝千秋道。 风素心心中猛的一突,慢慢的看向祝千秋。 祝千秋说:我知你舍不得陈羲玄,可禹司凤才是你的任务啊,而且你不要忘了,你是为了斩断禹司凤和褚璇玑的十世情缘而来,虽然你目前在第二世,如果能在剩余的时间里,将敬元宿世的戾气感化消散,你回去后,会顺利许多。 风素心捕捉到祝千秋话中的重点,一张脸有些苍白,嗫嚅着嘴唇,问:我会怎样离开?我离开后,羲玄会怎样? 祝千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有死亡,才是你离开的途径,至于陈羲玄,你已经为他铺好了路,他会比原剧情中,过得平安顺遂,长命无忧。 这样就很好,他没事,就很好风素心喃喃道。 祝千秋安慰道:你不用害怕,你虽在这个世界里身死,但我只要把你的身体带回去,你会立即复活,且没有后遗症。 风素心苦笑着说:这么拽? 祝千秋笑道:当然,谁让我们是系统的人,她突然面色一整,又说:敬元很关键,在原剧情里,她次次历劫次次失败,都是自裁而亡,本身就戾气冲天,自杀的人怨恨戾毒就更重了,虽然在剧情最后,看似罗喉计都和柏麟帝君一笑泯恩仇,不懂因果报应的人会觉得罗喉计都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爱所感化,可他们忘了,这是禹司凤用了整整十世的爱情与血泪打了基础,才会让罗喉计都到最后可以放下仇恨,如果你在这世,不让她自尽而亡,而陈羲玄也已经放下执念,不再把感情执着于战神,等你回到禹司凤那个世界,会避开一场人间浩劫,能与他成就一场倾城之恋。 可我把这个世界的剧情弄的乱糟糟的 不,祝千秋打断她的话:你知道为什么禹司凤要用十世才能感动罗喉计都吗?因为他虽然化为女身,但骨子里还是男人,被禹司凤一个大男人用爱感动,着实会很慢,可你不一样,你是女的,你就没发现,敬元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吗? 风素心心里认同,可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后边的时间,尽量把她当做男人,唉,到底该怎么做呢? 届时法缘自现,你现在明白即可,也不用太过忧心。祝千秋说。 第48章 风起云涌 ========================= 哦,对了,祝千秋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十香软筋散虽然霸道,但需要每天服用,才能出效果,敬元会把药物下在你每日的饮食中,虽然你的体质较之普通人排毒要快,可也要想办法吃到干净的食物才好。 风素心点点头:我知道了。 祝千秋再次担心看了她一眼,才转身消失,浓雾散去,风素心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莹白温润朦胧的光,不是烛火,好像是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冷光,她再闭了闭眼,睁开时视野已经清晰了许多,只见她所在周围面积宽广,四根蟠龙石柱高耸而立,分外熟悉。 风素心皱了皱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榻上,身处未央宫正殿下的藏宝密室中,蟠龙石柱上的夜明珠的鳞片还来不及抠走,也幸亏还在,否则也无法照亮这冰冷的地宫了。 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动了动胳膊,发现只要一用力就会酸胀难忍,就好像是被人用绳子扎紧了血管,血脉不通的表现,她用力咳嗽一声,惊喜的发现,自己还能发出声音。 -- 第71页 风素心用力的转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眯了眯眼看去,发现竟是刘姑姑,只见她坐在一张桌前,上面放着茶壶水杯,还有一个食盒,旁边有一张小榻,应该是她休憩的地方,这密室,已经改成简单的卧室空间了。 你,过来。风素心艰难的冲她说。 刘姑姑听到声音,小跑过来,看着她的表情很是诧异,似乎在纳闷她还能发出声音。 我,现在说话无力,就不绕弯子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攒了些力气,说:我需要干净的饮食。 刘姑姑坚决的摇了摇头。 风素心说:你知道,我有点石成金术,不会,咳咳,少了你的好处。 刘姑姑指了指自己的头没有戴任何首饰的头,又向她晃了晃自己光溜溜的手腕,又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茶壶茶杯,摇了摇头。 风素心问:你是说,你身上没有首饰让我变成金的,还有,桌上的茶壶茶杯,也是有人每日必查的? 刘姑姑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做出搜身的动作,指了指上面的出口,那意思应该是指她每日进出还会被人搜身。 风素心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敬元,是把任何可能发出的事,给防范于未然了。 刘姑姑见她无话,就走到桌旁,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粥,又走回她身旁,先把粥碗放在床榻一旁的小几上,一手将她扶起来,一手拿了金丝绣南瓜状靠枕,让她小心的倚在靠枕上,再次端起粥碗,用小勺子搅了搅,吹了吹热气,用小勺盛了想要喂给她。 风素心见这是一碗莲子粥,里面有几颗饱满的莲子,灵机一动。 在刘姑姑将小勺放在她的唇边,她向勺子吹了口气,勺子里的几颗莲子,登时变成了金豆子。 刘姑姑登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敬元只知道我是点石才能成金,可她不知道,我除了那些血肉之躯不能点金,任何东西,包括植物,都能变成金子,风素心每说一句都显得很累,喘着气,一字一句艰难道: 我知道这碗粥是下了药的,你将这几个金豆子擦干净,含入口中,可避开检查,以后,再准备饭菜时,你准备些小巧玲珑的食物,不要太引人注目,我会将它们挑几样变成金子给你,你只需要每天给我提供干净的馒头和水即可。 刘姑姑一双眼睛登时明亮异常,突然又划过惧怕之色,慌的连连摇头。 风素心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告诉敬元,你虐待我,你应看出来,她虽囚禁我,对我下药,但对我仍有情,是吧? 刘姑姑惊恐万分的看她,眼中带着哀求之色,把碗放在几上,盛着金莲子豆的小勺小心放在一旁,冲她跪了下来,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又直起身子,合掌向她作揖。 风素心看了眼她,说:帮我,有金豆子,不帮我,你小命难保,自己选吧。 刘姑姑看了眼勺子里的金莲子豆,一副万分纠结的模样。 你放心,我会装作中毒的样子,就算敬元来了也不会发现。风素心安慰她说。 刘姑姑目前是骑虎难下,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于是收起下了药的粥碗,把金莲子豆擦干净,塞进嘴巴里,若有人问起来,她就打算以风素心胃口不好没进多少饭为理由,换膳食的同时,将干净的馒头和水带进来。 风素心看着刘姑姑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密室出口向上的台阶上,累极的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敬元会这么狠也是,罗喉计都怨念冲天,她这世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注定不会碌碌无为,定会掀起巨浪搅乱天下,正如原剧情里一般,搅的朝堂腥风血雨。 风素心以为敬元没有陈羲玄的帮助,根本就折腾不起来,没想到敬元命里是怎样都能做皇帝,早知道,一开始就将她囚禁起来严密看管,这才是帝王策,怎奈自己根本就没把皇位当回事,这才有了如此结局,真是怨不得人呐。 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排除毒素,争取逃离此处,不给陈羲玄添麻烦。 千万千万,不能重蹈原剧情的覆辙啊! ******* 与此同时,信王府。 已是夜间亥时初,王府内灯火通明,陈羲玄看着带着身穿重甲的兵士的大理寺卿许广珅大步而入,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信王殿下,晚上好啊。许广珅皮笑肉不笑,向陈羲玄抬手微微抱拳道。 许大人,这是何意?陈羲玄狠狠的蹙眉道本来他在书房与同僚处理公务,有些费时,处理好了赶紧兴冲冲的回来找风素心,却发现她已经悄悄的走了,心里着实生了会儿闷气,气她不告而别,过了会儿又陷入自责之中,就忍着没有立刻追回宫里,想着明日早朝觐见,结果突然间就被许广珅包围了府邸。 许广珅冷冷道:信王,老夫就不同你废话了,过来就是告知你一声,以前的陛下是冒牌货,而今真正的陛下已经回宫,经过首御医与太上皇的滴血验亲,证明是真正的敬元公主,如今真陛下已经将假女皇拿下治罪,你是假女皇的亲信,虽是不知者无罪,也是受其蒙骗,但你们的关系朝野皆知,还是需要避嫌的好。 -- 第72页 陈羲玄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砸的脑袋嗡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静,他皱眉厉声喝道:大胆!你说陛下是假,她就是假的吗?如若怀疑陛下血统,为何不敢在明日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请太上皇出来滴血验亲,而不是让你们这些蝇营狗苟私底下胡乱质疑陛下,扰乱朝纲!他说罢,一扭头,看向一旁王府侍卫,喊道: 将此乱臣贼子拿下! 信王且慢!老夫有一物想给殿下看看。许广珅面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从袍袖里摸出一个小锦盒,递给陈羲玄。 陈羲玄看了眼一旁的侍卫,侍卫赶紧接了过来,双手捧着递给他。 他接过盒子,就觉得很熟悉,心头一突,赶紧打开,果然,他送给风素心的帝女花簪,就静静的躺在里面。 陈羲玄收起发簪,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充血,狠狠的瞪着许广珅。 许广珅虽然表面一副淡定的模样,内里却心若擂鼓敬元将这枚假女皇的发簪给他,就想用她的性命牵制信王,可若信王不在乎,他们就一点成功率都没有了,而且,他还会立时死在信王手下。 敬元赌的就是陈羲玄对风素心的感情,也是非常危险的一场赌局,如果陈羲玄爱江山不爱美人,那他们会输的连渣都不剩。 你们,将她怎样了?陈羲玄浑身冰冷透骨,如果下一秒他听到许广珅说已经杀死了风素心,那么他会让对方以死谢罪。 他没等对方回答,再也忍不住唰的一声将一旁侍卫腰间的剑拔出,锋利的剑锋指向许广珅。 信王,如果老夫今夜回不去陛下身边,那么,假女皇会立时毙命。许广珅微微躲着剑,紧张的说。 你们没有伤害她?陈羲玄将剑锋靠近了许广珅一些。 没有,没有伤害她,可如果,老夫受了伤,会让她加倍偿还!许广珅身上渐渐渗出冷汗,却仍硬撑道。 你们敢!陈羲玄怒喝。 许广珅瞪眼看他。 好。过了半晌,在许广珅冷汗已经湿透浑身的衣服时,陈羲玄放下指着他的剑,在他刚松了口气时,又听陈羲玄道: 本王说什么都不会信,你说滴血验亲陛下是假,怎的本王都要亲自看一回,明日早朝,再见真章。 许广珅退到自己带过来的兵士身后,看着护在自己前方亮剑的护卫,松了口气,才说:殿下,这几日都不会有什么早朝了。 好个乱臣贼子!做事竟毫无常理可言!陈羲玄大怒。 呵呵,常理?信王将太上皇拉下台,也甚无常理可言,老夫还是向殿下学的呢,时候不早了,老夫要回宫复命了,还请殿下莫要轻举妄动,以免伤了假女皇的性命。许广珅说罢,转身就走,兵士们持着利剑,纷纷向后退去。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护卫长急切问道。 陈羲玄闭了闭眼失策了,没想到逆贼会趁国难灾情当头谋逆,他以为大局已稳,便没有对朝堂多加注意,偏重了民生,这十天又意乱情迷这才让乱臣贼子有机可乘,让风素心陷于险地,这都是他的错! 你去悄悄派人找武清,让他安排人暗中搜宫,奸贼初立,地位不稳,能用之人肯定少之又少,若能将陛下找到悄然带出宫最好,如若不然,便想办法活擒了这个所谓的真皇帝,一命换一命,也让本王看看她是何许人也!陈羲玄冷声道。 这什么真皇帝出来的也奇怪,肯定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还请殿下回忆,陛下身边最近可曾有过可疑人士?护卫长问道。 陈羲玄皱了皱眉,突然想到风素心曾为一人遮遮掩掩,那个怎样都不让他见的司凤公子,莫非就是他? 也只有此人,算最近出现在风素心身边,也是他唯一没见过的人了。 第49章 秘密暗器 ========================= 为什么不让他见那个人?为什么有秘密不告诉他?为什么要隐瞒他?难道在她心里,他仍旧是个被她摒弃在外的外人吗?! 陈羲玄心中一阵抽痛,有些脱力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放下手,看向护卫长:你先去找武清。 诺!护卫长抱拳领命离去。 陈羲玄看着门外漆黑的夜空,眼中尽是迷惘之色,只希望事情快些解决,她能平安无事他也等着她,给他一个答案。 ******* 武清这几天着急上火,嘴上都长了一圈燎泡,他派出去在皇宫中的所有眼线去搜寻风素心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风素心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风素心就在未央宫下面的密室,他只是在宫里隐秘的角落和偏僻的地方找,又怎么会找到呢?他派出去的人几次三番路过未央宫,还是绕着走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武清觉得自己愧对陈羲玄的信任,可事办成这样,也得自己亲自去向陈羲玄交待一下,于是趁夜避开信王府周遭皇帝派出的探子,悄悄潜入府内。 陈羲玄看到武清的一瞬间,呼吸一紧,猛的从椅子站了起来,急切问道:找到她了吗?她还好吗? -- 第73页 武清为难的摇了摇头:羲玄,真是邪了门了,这两个女人,一个真一个假,假的出现时,真的不出现,真的出现了,假的又消失了 住口!你怎知陛下就是假的!陈羲玄压低声音怒道。 他压低声音说话,是因为知道王府附近有那个所谓真皇帝派出的探子们监视,他虽有能力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可是因为风素心被囚禁的缘故,他一直在隐忍,不敢打草惊蛇,避免对方狗急跳墙,伤了她的性命。 武清看着陈羲玄动怒的神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了解了点什么他虽然知道陈羲玄与女皇那些事,但他对□□尚未开窍,不太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按照心中的想法,试探的说: 也对啊,那位陛下,对你是言听计从,如果能找到,可比现在这个要听话 他还没说完,就被陈羲玄如寒风般凛冽的眼神给震住了,他心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羲玄真的是爱上那个女人了 有没有见到太上皇?陈羲玄一想到陆明领提供了血给首御医,完成了滴血认亲的把戏,就不由得怒上心头,闭了闭眼勉强稳住情绪,又睁眼看向武清,等着他回话。 我亲自去看了太上皇一眼,他武清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说啊!陈羲玄皱眉看他。 见到太上皇时,他想了想,用自己的语言形容道:他就是一副我快要被虐死了,目前正在等死,谁再来折腾我就是逼我早死呃,就这么一模样。 陈羲玄: 大哥,当初就不应该留下那个糟老头!武清吼道。 你想怎样?难道陛下一登基就要冒天下大不韪手刃亲父?陈羲玄瞪着他,说。 这这,当皇帝做臣子怎么这么难啊!要小心有没有人造反,还要为天下百姓衣食担忧,还不如 你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陈羲玄喝道。 大哥,那我该怎么办?武清瞬间颓了。 陈羲玄闭眼,扶额,慢慢的坐回椅子上,突然睁开眼,放下支在额前的手,看向武清:未央宫下面有间密室,当初是太上皇的藏宝地宫他话说了一半,突然一顿。 对啊,怎么会忘了那里!大哥,小弟现在就去!武清冲他一抱拳,就准备离开。 你知道怎么开启密室吗?陈羲玄喊住他。 武清: 陈羲玄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怪他,当初把那些宝物运出,他就没太留心那间密室,以为没用了,也就没问风素心当初是如何开启的,看来,自己这过于自负的毛病,真的成了致命伤了。 他站起身,看向武清:太上皇,还是有些用处的,你回去找他,就算他口不择言,手不能写,你也得想尽办法将密室开启机关给套出来!抬步走到武清身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让我失望啊! 诺!武清说罢,用力一抱拳,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陈羲玄再次喊住他,在他耳边附语几句。 大哥,这太危险了!武清听罢连连摇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若真到那样一天,你且听我暗号即可。陈羲玄面色有些苍白,却仍是鼓励的再度拍了拍武清的肩膀,勉强勾唇一笑:去吧。 武清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陈羲玄深深吸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慢慢阖眸思索。 ******* 夜色深沉,未央宫,正殿。 许广珅将一枚戒指递给敬元,只见戒指是由绿色翡翠打造而成,戒环大小正好可以戴在食指上,上面雕刻着一个小巧的龙头,龙头向上仰着,张着嘴,嘴边的龙须丝丝纹路分明,做工惟妙惟肖,甚是雍容华贵。 陛下,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玉龙头。许广珅躬身道。 敬元看着戒指,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玉龙头戴在右手食指上,高高举起手,反复欣赏着,后浅浅一笑:朕还是觉得,龙比凤好看。 她说罢,突然将右手反转,将戒指上的龙头对准正想要出声附喝的许广珅,食指微微一勾一按,只听轻微的嗖的一声,一根细若牛毛只有半寸长的微针从龙口飞出,贴着许广珅的鬓发,没入他身后的木柱之中。 许广珅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哎呀,对不起表舅舅,吓到你了吧?敬元微微张口,故作吃惊道。 无,无妨,陛下小心,平日里千万不要碰到指环内侧壁上凸起的圆点,免得里面见血封喉的毒针飞出,误伤了您许广珅擦了把额头的汗,身体止不住的哆嗦,颤抖道。 敬元当时拿出一张设计的图纸,让他按照上面所绘画的戒指图形,打造了这个可以混淆人注意力的防身暗器,可以趁人不备,瞬间取人性命,可没想到今日试验,敬元一出手,险些要了他的老命。 许广珅看着站在身前,虽然一脸关切,但实则喜怒无常的敬元,惊的心肝直颤,却仍旧想要靠近她,心中之纠结,实在难以言表。 -- 第74页 多谢表舅舅,你的从龙之功,朕不会忘记,好了,你先退下吧。敬元抬起右手,仿佛欣赏不够手上的玉龙头戒指,看都没看许广珅一眼,就那么云淡风轻的笑着说道。 遵命。许广珅微微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敬元,转身离去。 待许广珅走出正殿,正殿的门被侍卫关上,敬元收敛了唇边的笑意,面色微冷,缓步走到龙椅一旁,伸手按下龙椅上的玉石龙眼,只听正殿大理石地板上传来一阵嗑嗑嚓嚓的声响,密室的入口已经缓缓打开了。 第50章 对峙朝堂 ========================= 敬元从高位的龙椅处走下,站在入口处,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她走完最后一个台阶,看到正上方不远处的刘姑姑坐在桌前,正用手支着头,头一晃一晃的在打着瞌睡,风素心正安安静静的平躺在榻上,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看模样就像一尊精美的雕像。 敬元站到了刘姑姑身前。 刘姑姑突然觉得身子猛的一冷,浑身一抖,睡意全无,蓦的一抬头,看到敬元正垂着眸子看着她,美丽的面上一派诡谲之色,眼眸冰冷若秋霜冬雪。 刘姑姑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不住的向她磕头。 滚!敬元踢了她一脚。 刘姑姑屁滚尿流的向出口的台阶跑去。 敬元用眼尾扫了眼刘姑姑离去的背影,唇边浮现出轻蔑的笑容,扭过头,像风素心的榻走去。 敬元双手撩开床帘,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唇边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手里的帘子挂在垂着的铜勾上,坐在她身旁,过了一会儿,伸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 风素心此时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中带了微微的迷茫之色,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敬元轻轻开口: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清,你可能会觉得像在梦中,对不起,我不得不给你下药,不过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待我解决心腹之患,我便接你出去,这些时日,委屈你了。 风素心用一副听见了,却又听不甚懂的模样看着她。 敬元又接着说:或许刚开始你会觉得很伤心,但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就像我,她眼中划过一丝感伤,仿佛想起了不堪的过去: 那时母亲离开我,我难过的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可你看看,我不是还好好的么? 敬元说话间,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手放在风素心的脸庞,触手的柔嫩光滑使她舍不得将手指挪开,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明天,过了明天就好了,只是还要再委屈委屈你,再帮我个忙,不过你不需要动,就静静的躺着就好,她眼中划过一道冷芒:让那人,看见就好。 风素心眼神迷茫的看着她,渐渐似累极了般,慢慢的阖上眼睛,睡着了。 这就对了,好好的睡吧。敬元说罢,竟然脱下鞋子,躺在了风素心的身边,看着她如婴儿般让人安心的睡颜,舒心的笑着,渐渐的也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素心猛的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一丝浑浊的影子? 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敬元,向她的脖颈缓缓的伸出了手,突然又是一顿。 不行啊,她不可以这样做,否则以罗喉计都的怨念,这一世虽摆平,恐生生世世都会纠缠不清了。 眼前机会虽好,可却不能动她,真是无奈啊。 突然间,从入口处传来好像侍卫们的铁靴踏过地板的声音,风素心赶紧放下手臂,躺平身体,闭上眼睛。 敬元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突然间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 敬元看了眼风素心,注视良久,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从床上起身,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帮她盖好被子,便从床上跃下,向出口走去。 敬元从出口处露出身子,看到了一排身着重甲的护卫,站在一旁等候的许广珅赶紧伸手欲扶她,她冲他灿烂的一笑,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许广珅有着瞬间的失神。 敬元见状,美丽的眸子渐渐冷了下去。 许广珅赶紧回神,垂眸恭恭敬敬的扶敬元出来,看敬元站稳后,他方才小声道:陛下,一切已准备妥当,只是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宫里遍布的还都是信王的眼线,他看了眼地板上的密室入口,担心的说: 假女皇一定不可以出现纰漏,如今,全靠她能够挟持住信王了,否则 人少又怎样,他陈羲玄人多又怎样?敬元满不在乎的说着,又看了眼密室入口:这一个,就已经抵过千军万马了。 是否现在就派人通知信王明日孤身前来?许广珅道。 好,敬元看着他微微一笑:朕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诺。许广珅应下,再度施礼,转身离去,侍卫们也都垂首向门外退去。 门外有个影子极快一闪而过,好像是风卷了落叶一般飞过,快的仿佛像出现了幻觉,没有任何人发现。 敬元走上高处龙椅,轻轻按动龙眼,密室入口再度发出一阵磕磕嚓嚓,缓缓的闭合。 敬元慢慢转身,脸上露出疲惫之色,缓缓的坐在龙椅上,一动也不动了。 -- 第75页 ******* 翌日清晨,皇宫正门。 陈羲玄昨夜收到宫里的命令,今天让他一人孤身前来,他整个人显得很冷静,在宫门处卸下佩剑,平常的好似以往的每一次早朝,他刚踏进皇宫朱红色的门槛,天上突然落下如鹅毛大小的雪花,渐渐越下越大,雪花被北风一刮,向巍峨的皇宫席卷而来,明黄色的琉璃瓦很快就镀了一层霜白,连带站在外面身穿重甲的护卫身上也洒落了银白,好像在黑色的盔甲上裹了一层祭奠亡者的白孝,处处透着不吉。 他踏入奉天殿的第一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高位的女人,她身上的凤袍和风素心的一模一样,只是气度完全不同,风素心是白天明媚的如太阳,夜晚皎洁如月光,而眼前的女人,虽然也是个美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透骨的邪魅,连那脸上和风素心画同样的妆容,也变得妖冶起来。 他看着她,心头猛的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随后的呼吸都泛起了疼痛,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张面孔,心里竟会如此不适? 他赶紧抛去这奇怪的感觉,不能让它左右自己的情绪。 敬元也有同感,这是她第一次正视于他,看着他,心中却仿佛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合在一起,泛起了诡异的滋味,她有些痛恨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滋味让自己突然有种奇怪的脆弱,好像筑垒千年的心之高堤,突然间出现一个裂口,让她瞬间没有安全感,同时心里也生出一股狠厉,想要把这惑乱她的心情狠狠铲除。 她看着陈羲玄,渐渐起了杀心。 你就是司凤公子吧?陈羲玄压下自己莫名翻腾的情绪,冷冷问道。 哈哈哈,陈羲玄,没想到你会是如此单纯,怎么,她随便编一个名字,你也愿意相信吗?敬元冷笑道。 当然,她说什么,我都相信。陈羲玄隐在袍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他今日只穿了朱红色的宽袖长袍,显得有些单薄,但他就是想让这彻骨的寒冷,使自己更加警觉。 敬元看着他的面色,越发的冷了下去她突然很讨厌陈羲玄这种完全信赖风素心的态度,让她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朕才是真正的皇帝,陆敬元。敬元铿锵有力说出似裹着寒冰利刃的每字每句。 第51章 反败为胜 ========================= 敬元的回答,与陈羲玄的猜测相吻合。 怎样,觉得她根本就不够格当一个真正的皇帝吧?敬元面上露出嘲讽的轻笑,说:若我是她,定会在登基后第一时间发现真正的敬元公主时,给她一刀送她上路,免除未来的后顾之忧,做到真正的斩草除根。 是么?陈羲玄凤眸内浮光闪动,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带着些许的不屑:若你为皇帝,则国无宁日也,她虽优柔寡断,但却不失为一位仁慈的皇帝,实乃苍生之福。 是么?敬元重复着他开头的两个字,略微歪了歪头,突然做出一副少女的调皮模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说:难道你不是想要她做你的傀儡,好好的听你的话? 不是。陈羲玄铿锵有力道。 敬元被他的不假思索理直气壮回答噎了一下,片刻后口中发出嗤的一声,说:我还以为信王殿下会据理力争,好好解释一番呢。 陈羲玄道:本王说不是就不是,何须同你个乱臣贼子废话。 大胆!信王,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胆量,让你敢如此同陛下说话!站在一旁被人忽视彻底的许广珅开口怒喝道。 陈羲玄微微侧目看向许广珅,眯起了双眼,道:许大人,又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胆量,让你谋逆的? 许广珅登时被噎了一下。 敬元沉下脸,道:你这般肆无忌惮,看来,是不顾风素心的死活了。 陈羲玄闻言,似被人拿捏住了七寸,胸口不断起伏剧烈,却是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不累的慌吗?敬元冷笑一声,拍了拍手,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双手捧着托盘的太监,赶紧上前站在敬元身旁,托盘上是一个赤金的小酒杯,酒杯旁是一个打开盖子的黄色的小锦盒,里面有一颗鲜红欲滴如红豆般的小药丸。 敬元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撩起宽大的衣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从锦盒里捏出小药丸,就往酒杯里一扔,红色的药丸遇酒即化,本来是无色的酒液,此刻微微泛红,好像一杯上好的葡萄佳酿,可实际上却是一杯追魂夺魄的封喉毒酒。 敬元看了眼陈羲玄,轻轻抬手示意,太监垂首弯腰,捧起放着毒酒的托盘,迈着小步子走到陈羲玄身前,抬手举高。 陈羲玄看着近在眼前毒酒,一双眸子冷的骇人。 喝了吧,敬元淡淡的说,轻轻的坐在龙椅上,抬起手臂,看着自己宽大袍袖上用金丝线绣的凤纹,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又睨了眼陈羲玄,微微挑眉,接着说:你喝了,朕便饶了她的性命。 陈羲玄站着不动。 你在等谁前来营救?敬元说罢,再度一挥手,龙椅后镶金刻玉的屏风被人移至一侧,露出里面的床榻,榻上,是一袭白袍的风素心,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 -- 第76页 窗外的雪越下越紧,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寒风试图钻入宽广的大殿,却只能在房门外拍打着,发出无助的哀嚎。 空气的温度似乎将至冰点,陈羲玄在看到风素心的瞬间,浑身的血液已经冻结成冰。 你将她怎样了?!!陈羲玄目眦尽裂,瞪着敬元怒吼。 别激动,她只是中了十香软筋散,浑身无力而已。敬元说着,绕过龙椅,走至塌边,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轻轻将利刃抽出刀鞘,明亮的刀身反射了窗外的雪光,发出一道冰冷的寒芒。 她右手握着匕首,将刀锋对住风素心的颈部,扭头看向陈羲玄,唇畔露出一丝寒人心魄的浅笑,道:你再迟疑,我就杀了她。 一旁的许广珅见状,心脏剧烈的搏动着成败已是在此一举,若信王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假女皇丧命,那么下一刻,死的就是他和敬元了。 许广珅紧紧的盯着陈羲玄的一举一动,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慢慢的攥成了拳。 只见陈羲玄面色阴沉的似要滴水成冰,却在下一秒看到他缓缓拿起酒杯。 许广珅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敬元看到陈羲玄持起酒杯,慢慢的向唇边送去,却是莫名的呼吸一窒,心中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令她倍感不适。 就在她刚刚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胸中诡异的感觉驱赶出去的时候,突然拿着匕首的手一阵剧痛传来,下一秒就被人了手臂,匕首脱手而出,她整个人被人狠狠压在榻上。 与此同时的电闪雷鸣的速度间,陈羲玄已将手中的毒酒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酒液洒在地板上,竟将地面腐蚀出斑斑点点的小窟窿,可见如果饮入腹中,定会肠穿肚烂痛苦而亡。 门外瞬间涌入大量身着重甲的武士,将敬元和许广珅,还有他们的一众侍卫团团围住,门口处传来阵阵厮杀声。 陈羲玄惊喜的看着风素心手持匕首抵在敬元脖子上,敬元被她反手挡在身前,拧着脖子看困难的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许广珅也被人卸了腰间的剑,被武士像按即将屠宰的猪一样,狠狠按在地上。 你不是中了十香软筋散吗?你怎么还能敬元美丽的眸子猩红一片,身子一挣扎,就感觉颈间抵着的匕首入肉些许,温热的液体已经顺着刀锋蜿蜒淌下。 敬元,你以为你还能用谁?谁还会效忠于你?风素心冷冷的说。 呵呵,可笑那个姓刘的女人果然留不得敬元面色雪白,却在看了眼陈羲玄后,突然笑了:素心,你看看,你心爱的情人,不也是筹谋划策,精心准备了这一场看似深情款款愿意牺牲性命救你的戏码,其实是郎心似铁,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啊! 风素心看向陈羲玄,见他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与她解释着什么,她看了眼摔在地上的酒杯,知道这是他通知手底下的人突袭的信号。 风素心看向身前的敬元,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说:敬元,你不用挑拨离间,如果陈羲玄就这么傻乎乎的为保我性命喝了毒酒,他就算死了我也会瞧不起他,他能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样的男人,才是我风素心值得倾心相许的人。 敬元面色一瞬间灰败至底。 陈羲玄松了口气,看着风素心的眼睛,如晶莹剔透的琥珀一般,熠熠动人。 风素心将失魂落魄的敬元交给一旁的武士,快步向陈羲玄跑去。 陈羲玄也向前几步,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劫后余生的喜悦,化为用情至深的微疼,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两人。 敬元被武士钳箍着,死死的盯着前方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武清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风素心吓了一跳,赶紧挣出陈羲玄的怀抱,羞红了脸。 陈羲玄不满的瞪着武清。 刚刚解决门外叛兵的武清一路向两人冲来,丝毫没觉得自己打扰了两人的你侬我侬,看着风素心,竟是抱怨道: 陛下,臣昨晚夜探未央宫,已经查到了密室的开启机关,今天还想在众兄弟面前露一手呢,没想到你提前出来了,我也没 武清还没说完,就被陈羲玄一个眼神震慑住,略微委屈的低下头。 风素心有些想笑,掩了下唇,说:没事,你等会还是可以去未央宫,显摆给众兄弟们看。 话虽如此,可也只能显摆一次。武清遗憾道。 风素心说:你可以让他们闭上眼睛,等密室口打开,再让他们睁眼,以后那间密室就归你看守了,开启机关除了我,只你一人知道。 武清登时一副我也是有机密的人,我很拽酷炫的模样,昂着脑袋,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哦不,配合着身上的精钢盔甲,应该更像一只不锈钢公鸡。 陈羲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第52章 极速反转 ========================= 武清自然也看到陈羲玄瞪他的眼神,只是嘻嘻一笑,浑不在意。 陛下,陈羲玄这才扭头看向风素心,凤眸内满是认真凝重之色,道: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 第77页 风素心有些愧疚,刚想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侍卫痛苦的嘶吼,然后就是身躯重重倒地的声音。 众人猛的一惊。 风素心扭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敬元正从地上爬起来,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竟让钳箍着她的两个侍卫倒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 风素心还来不及思索,就又看到敬元将右手一反转,对准陈羲玄的方向,她的右手食指上戴了一枚像扳指一样的大戒指,与扳指不同的是,她的戒指上,有一颗栩栩如生的玉龙头,龙口正好朝准陈羲玄的胸口。 这一切都在风雷电掣之间,风素心虽不了解敬元手上的戒指有什么机关,但却迅速转身转身用力拥住陈羲玄。 嗤的一声响,她只觉后心处传来一点刺痛,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随即顿觉身体酸软无力,抱着陈羲玄的双臂也疲软脱力的向下滑去。 敬元惊呆了。 陈羲玄看着怀中风素心瞬间泛起青紫的嘴唇,和惨白的面色,顿时明白了,他一把抱紧她向下滑去的身子,瞪着敬元,凤眸内逐渐充血,变的猩红一片。 武清瞪圆了眼睛,抽出腰间的匕首,一甩手匕首飞出,向敬元刺去。 许广珅赶紧拦在敬元身前,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胸口。 许广珅张大口喘着粗气,手捏着插在自己胸口匕首的刀柄,血液从伤口出喷涌而出,他重重摔在地上,却又用力将身子翻过去,深深的盯着敬元,颤巍巍的向她伸出手,手上还兀自滴淌着鲜血,砸向冰冷的地面。 敬元根本就不看他一眼,只是呆滞的看着风素心。 许广珅颓然放下手,身体发出一阵抽搐,头一歪,面向敬元的方向,死不瞑目。 又冲过来几个武士,其中一个武士抓住敬元的右手,将她手上的戒指捋了下来,赶紧小跑至陈羲玄身前,双手捧着,呈到他的眼前。 风素心只觉得胸口开始变的麻木,平常能轻松呼吸起伏的胸口,此刻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每每呼吸一次,都要用劲所有的力气。 更可怕的是,她的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陈羲玄看着武士手上的玉龙头戒指,知道这是种淬了毒的暗器,看向敬元,声嘶力竭的吼道:把她拖过来! 敬元此时只是呆愣的看着风素心,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陈羲玄不远处,她也不看他,仍旧是盯着风素心看,面色惨白,额间有汗珠滚滚而落。 把解药交出来!陈羲玄对敬元吼着,抱着风素心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这毒针,是为你准备的,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没有,没有解药敬元喃喃道,她的双臂被身后的武士死死扭住,快要脱臼的剧痛,和心里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陈羲玄本想抱着风素心离去,却在一用力抱她后,发现有紫红色的血液从她口唇处溢出,便吓的再不敢动她,只是用力的向周围的人嘶喊着。 武清吓得赶紧向门外冲去,去亲自找御医了。 风素心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她的体质较普通人抗毒排毒能力要强一些,所以没有被这见血封喉的毒针顷刻间要了性命,却也是强弩之末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时间,可以向陈羲玄交待一些事情。 敬元绝对不能被杀,否则她的怨气戾毒会再度加重,等她一旦变回成罗喉计都,必定会毁天灭地,涂炭生灵。 她想要试一试,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 放开她,羲玄,让人放开她风素心在陈羲玄怀中慢慢开口说着,每说一句话,似有刀刃在胸口翻搅,鲜血更是控制不住的从喉间涌出,好疼,好疼 陈羲玄心痛欲死,狠狠的瞪向敬元,眼中的恨意,恨不得将敬元狠狠撕成碎片。 他喘了口气,示意武士松手。 武士猛的松开敬元,敬元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过了片刻,才用手肘撑地,用力的向风素心的方向爬去,索性离的不远,很快就到了她的身旁。 众武士死死的盯着敬元,若她再度发难,会让她顷刻死在众人的刀剑下,被刺砍成一滩肉泥。 敬元只是到了风素心身旁后,便不动了,悲戚的眼眸,又划过怒其不争的怨毒:你为什么要救他!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 风素心怕敬元激怒陈羲玄,只是用力的攥住他的胳膊,用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的艰难道:不要杀她,放她走,是我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该抢了她的咳咳,抢了她的身份和,和地位 陈羲玄看着她,眼中有血泪划下。 谁,谁要你为我求情,敬元突然出声,惨白着脸,嗫嚅着嘴唇,摇着头,突而又发狠道:不要求他!就算你求他放了我,我也不会领你的情,更不会将你放在心上!我就算可以离开,也会忘了你!你不要,我,我不要你求他! 风素心困难的扭头看着一脸疯狂的敬元,在这一刻彻底失望了了是啊,战神的心是琉璃盏的一角,那里没有血肉,她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开窍呢 我懂了,懂了风素心说罢再度吐出一口紫血。 -- 第78页 你懂什么?你能懂什么,啊?敬元颤抖的问着她,眼中终于有泪落下,自己却浑然不知。 风素心扭头看向陈羲玄,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不要杀她,不要 陈羲玄忙迟不迭的点着头,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好好,都听你的,你别怕,你会没事的 羲玄,来世我再给你一个解释来世,我再和你说对不起风素心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头倚在陈羲玄的胸口,再也没了动静。 陈羲玄看着她安静的好像睡着了的容颜,颤抖的手摸向她的颈动脉,那里再没有任何搏动的触感。 他有些茫然,这是那个在不久前,与他说话还会和他开玩笑的女人吗?怎么就突然不在了?这是梦吗? 啊!!!!他抱着她,仰天嘶吼,却在下一秒伸手猛的抽出一旁武士腰间的长剑,狠狠的刺向身侧的敬元,却在快要刺入她胸膛的一瞬间,堪堪停下。 陈羲玄记得风素心死前的遗言,她不让他杀死敬元,哪怕他自己恨的快要发疯,快要死掉,他也不能杀了敬元。 敬元看着抵在胸口处的长剑,唇畔浮现出凄然的笑意,却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突然伸手抓住长剑,狠狠的撞了上去。 噗嗤一声,是剑锋刺入肉*体的声音。 陈羲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看着她被刺破的心口处迅速涌出的鲜血,顺着剑锋,顺着她的手,快速的流淌在地上。 他愣愣的看着她,手还保持着持剑的姿势,根本就忘记收回。 今日我甘愿死在,死在你的剑下,想必想必前世欠你一条命,如今还给你还给你,希望来世,你不要再,再出现在我和她之间敬元说罢,用力将剑拔了出来,鲜血呈喷雾状洒射出来。 她重重的趴在风素心身侧,想要抓她的手,却始终差一点没有碰到,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 我错了。 陈羲玄听到了,敬元死前反复说的,就是这三个字。 他扔掉手中的长剑,木然的看着敬元一点点丧失掉最后的生命力,直到她的身体再也不动了。 陈羲玄只觉得眼前有无数个人影在晃,还有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唤着他,但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他的眼前渐渐陷入黑暗,却仍不忘抱紧怀中的风素心,慢慢的向后倒去,后面的一切,他再无半分印象。 ==================== # 第三卷 :褚璇玑和罗喉计都 ==================== 第53章 王者归来 ========================= 一片白色的空间里,风素心在巨大的蓝色屏幕中,看到陈羲玄抱着她昏倒后,景象戛然而止。 悲伤心碎的泪水顺着她光洁的面颊滑落,她揉了揉眼睛,看向一旁的老友祝千秋。 后来怎么样了呢?风素心泣不成声的问她。 祝千秋叹了口气,道:陈羲玄昏迷后,却还是抱着你不撒手,旁人也不敢使蛮力把你们分离,只能等他醒了,打算好生劝说,可没想到他醒后,好像三魂失了两魂,只是抱着你的身体一动也不动,旁人过来想把你带走,他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看对方,把人吓得根本就不敢靠近你俩。 风素心闭上眼睛,泪水控制不住的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 祝千秋说:后来又过了四天,百官大臣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可又不敢和濒临疯狂边缘的陈羲玄说话,只能劝说武清悄悄给他下了昏睡散,等他睡过去的时候,他们才能将你从陈羲玄的怀里扯出,放入棺中,我才有机会偷梁换柱把你带出来,又变了一具假尸体,唉,陈羲玄真是可怜呐。 风素心急切问:那然后呢? 祝千秋说:陈羲玄醒来后自然暴怒,然却无法治武清和其他人的罪,毕竟所有人都没做错什么,这就是陈羲玄令我佩服的地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论别人怎样对他,只要行为是正确的,哪怕让他不喜,他也不会迁怒他人,最后他也渐渐的认清现实,为你择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悄悄将你安葬在那里,而皇陵中女皇的陵寝,则是安葬了真正的敬元公主,他也算对得起她了。她微顿一下,又接着说: 后来陈羲玄在陆氏里挑了一个性格温和善良的小王爷,尽心辅佐他为帝,待到皇帝成人,他就把手中的权力全部交还给皇帝,虽然很多大臣都觉得陈羲玄才是当皇帝的最佳人选,完全有能力和资格推翻陆渊国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王朝,可他在你身去后,越发的淡泊名利,待交权后,孑然一身的去了你的坟地,在你的墓旁建了一间茅屋,为你守墓,终生未娶这么深情的男人,举世罕见啊。她说完,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我风素心喉头哽噎,心中酸苦,百感交集,嘴上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评价陈羲玄对她的付出,纵然她救了他一命,却仍旧无法偿还他对她的旷世深情。 风素心垂头不语,沉默半晌,想到了什么,这才抬头问祝千秋:那么这一世他俩的情缘算是斩断了吧?后面的七世,他们不会纠缠在一起了吧? -- 第79页 你成功了,祝千秋笑道:第一世禹司凤为琴师,褚璇玑是舞姬,琴师为救舞姬为她背下杀人全家的罪名,后被处斩,这一世,敬元心甘情愿死在陈羲玄的剑下,虽然陈羲玄并没有想杀她,但却在冥冥之中,欠命的已经还命了,敬元把前世琴师为她奉献的生命还给了陈羲玄,陈羲玄也在潜意识里放下了对战神的执着,他俩已经两清了,我这么你听的懂吧? 风素心点点头:所以没有后七世,我回去后直接是第十世,他们就算见面,也擦不出什么火花了吧? 是的。 那我回去后,司凤会有羲玄的记忆吗?风素心心头紧张怦怦直跳,这才是最最重点的事情。 祝千秋说:还需要一个契机万劫八荒镜,哪怕只是一块碎片,也能足以让禹司凤看清信王和女帝那世的所有经历了。 风素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好受多了既然欠陈羲玄良多,那么回去后,要更加的对司凤好才对啊!因为羲玄就是司凤,司凤就是羲玄啊!无论过了多久,他们的深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啊! 好了,可以回去了。祝千秋冲她笑了笑,伸手向虚空中点了一下,出现了一扇发着淡蓝色光的门。 祝千秋对她说:进去吧,回去后找到万劫八荒镜后,给他摘了情人咒面具,你俩小日子就和和美美蜜里调油了。 风素心脸一红,也不好意思看她,只赶紧迈了步子踏入门中,眼前强光闪过,待光芒消失,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钟离城湖心岛大宅,自己的卧房中,仍旧如刚离开时一模一样,床榻的被褥里,伸手一摸,还有她刚刚离去时的体温,恍惚的像在梦里。 她心头激动的怦怦直跳,稍微施展法力,发觉周身仙力充沛,久违的强大的感觉再度回归身体,让她激动的想要蹲在屋顶上嚎两嗓子。 风素心一阵旋风般的冲出屋子,一头向大宅外的湖泊中冲去。 她脚尖轻轻立在湖面上,身子随着湖水的涟漪,微微荡漾着,头顶一轮明月散发着温润的光辉,洒在湖面上,好似镀了一层莹白的玉屑,她雪白的衣袖翻飞,美丽灵动的好像凌波而来的湖中仙子。 她心情越发的激动,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自己此时强而有力的法力,她双臂交叉于胸口,猛的展臂仰天欢呼,周围的湖水顿时涌出向她身体四周萦绕包围,形成一圈透明的水幕墙,接着又轰的一声四散开来,发出一声巨响。 湖心岛大宅内的人们被惊醒,乌童和亭奴还有柳意欢听闻动静,火速向风素心这边冲了过来。 仆人们也都相继赶来,纷纷探头向湖中张望。 主子,你怎么了?乌童站在湖边,遥遥向她喊道。 亭奴和柳意欢也关切的向湖中她的方向张望。 风素心看到他们三人,激动的脸都红了,踏着水浪,风一般的向三人奔了过去。 风素心先是一把抱住了正欲开口的乌童,嘴里自顾自的吼着:朋友啊! 乌童懵。 风素心放开他,又去弯腰拥抱坐在轮椅上亭奴:亲人呐! 亭奴愣。 她松开亭奴,一把抓住柳意欢:我爱你啊! 柳意欢瞬间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刀,唰唰的莫名其妙的把他扎成了刺猬。 风素心看着眼前三人,又看着周围的其他人,激动中却又猛的想起陈羲玄,蓦的悲从中来,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跑回宅子里。 众人: 许是梦游吧,亭奴看了眼她的背影,甚是疑惑道:还喊我亲人呢。 乌童回忆了下自家主子的那句朋友,心里不是个滋味,看了眼亭奴笑吟吟的脸,又看了眼他隐在衣袍下的人鱼尾,冷冷怼道: 还亲人,亲鱼吧! 亭奴: 柳意欢用拳抵住唇,清咳一声,昂着头走了,骄傲的背影,像一只开屏的大孔雀。 被剩下的两人看着柳意欢嘚瑟离去的身影,难得意见一致的想道:风素心这梦游是病,得治啊! 第54章 终见司凤 ========================= 禹司凤感觉今夜与往夜不同,因为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这个梦是陌生的,但他却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 陛下?陛下。 羲玄。 似乎是一座巍峨的皇宫大殿中,身着雍容华丽的凤袍,身份看起来很是尊贵的女子回过头,光洁如玉的面上缓缓绽放笑颜,开心的扑入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怀里。 他紧紧的拥着她,幸福的感觉将他的身体充涨填满,他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飞起来。 禹司凤感觉他与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渐渐融为一体,再也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零碎的片段,那个人的喜怒哀乐,竟好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变得清晰而鲜活。 画面一闪,他看着她口吐紫红色的血,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她的脸色很白很白,也很美很美,美得就像是夜幕降临时,天边回光返照的璀璨晚霞,却又要马上消失而进入黑夜,再也不复存在。 -- 第80页 羲玄,来世我再给你一个解释来世,我再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女子说罢,头抵着他的胸膛,再也没了声息。 啊!!! 禹司凤被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似被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惊醒,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自己卧房床榻上垂挂的紫罗兰色的帷幔,他仍旧身处离泽宫中。 他伸手摸了下脸上的情人咒面具,发现眼睛周围湿润了一大片,似是被泪水浸湿,他看着手指尖湿润的水渍,眸光闪动,又伸手按住心口,手掌下的心脏正在怦怦剧烈的跳动。 他缓缓坐起身,这才发觉背部的亵衣已经被汗水浸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这时床榻前方的桌上,一盏燃烧着的微弱烛火跳动了一下,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禹司凤向门口看去,只见是皓凤站在被推开的门口,关切的看向他,又迈步向他而来,坐在了他床边。 司凤,娘刚才听到你的叫喊声,怎么了,做噩梦了?皓凤伸手摸了下他额前的碎发,一触手发觉尽是一片水淋淋。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可是不舒服吗?皓凤心头一紧她错过了儿子对她亲密无间的依赖期,心里对儿子是无比愧疚的,现在好不容易归来,她只想用余生好好弥补他。 娘,我没事。禹司凤勉强笑了笑,想了下下刚才的梦境,又发觉刚才清晰无比的画面,又变的恍惚起来,他闭了闭眼,用力的回忆梦里的情景,那些原本完整的画面却开始破碎开来,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惊惶。 在想刚才的梦吗?皓凤掏出手帕给他擦着发间的汗水,说:老话说过,睡醒不忆梦中事,因为回忆梦境会浪费崭新的一天,会错过很多真实的事情,她微微一顿,抚摸过他脸上坚硬冰冷的情人咒面具,重重叹了口气: 你爹真是糊涂了,非让你戴这个面具司凤啊,你娘看的出来,你对素心姑娘是有感觉的,不如你明天再去找她,你们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皓凤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禹司凤觉得有娘亲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温暖,转而想到风素心,心头先是突然涌上一股甜蜜,随后又被一阵尖锐的疼痛代替。 他按着心口,躬着身子,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皓凤心头一惊,想到了什么,一把拽过他的左臂,将袖子往上一捋,看到三根青色的羽毛普通纹身一般,深深的镌刻在他的上臂内侧,心中是又欣慰又恐惧 欣慰的是像木头疙瘩一样不解风情的儿子终于情动,恐惧的是风素心身边有那么多美男子,且个个出类拔萃,若不能真心对待他,就无法取下情人咒面具,她不能看着自己刚刚失而复得的儿子,就这么受尽情伤而死。 娘,别担心,我明天会去找她。禹司凤宽慰着皓凤,一想到明天可以见到风素心,一颗刚刚平稳下来的心,又再度雀跃起来。 好,好好好和她说,我儿,我儿这么优秀皓凤突然不自信起来,还不是因为这张忒丑的面具,挡住了自家儿子的盛世美颜,唉。 娘,我没事,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去休息吧,你要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儿子不是傻瓜!禹司凤轻轻握住皓凤的手,眼含孺慕之情,笑着说。 皓凤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帮他拿了干爽的亵衣,递给他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禹司凤含着笑看皓凤离开,看她将门关上后,才将湿漉漉的亵衣脱下,卷起来放在一旁的床榻小几上,穿上干爽的衣服,躺在床上,可却再也没睡着,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 钟离城,湖心岛大宅。 清晨的阳光穿过糊了薄纱的窗棂风透入,洒在一夜未眠的风素心的脸上,为那细腻若瓷的面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发出柔和的光芒。 她的眼睛里似乎饱含了春阳下荡漾的碧波湖水,那微微泛着的涟漪,就是一圈圈无法掩盖的深情,随着波光的潋滟,一层层的植入心里去。 风素心决定今天去找禹司凤,虽然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他们昨天才见过面,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相见,可她不管了!厚脸皮点没什么,最可怕的就是被所谓的矜持,毁了一生的幸福。 她迅速起身,穿戴整齐。 她不能再等了,他们已经错过一世了。 人的一生真是短暂的可怕,你以为还有许多时间时,可能死神已经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握着死亡的镰刀权杖,站在你的门口静静等你离开。 主子,司凤公子来了。 正在风素心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乌童的声音。 她心头不可遏制颤抖一下,随即冲过去呼啦一声打开房门,在乌童明显被吓了一跳的表情中,朝大宅门口飞奔而去,没跑多大会儿,就看到了那个明明只分别一天,却是恍若隔世的身影。 她看着远处向她一路小跑来的禹司凤,看着他穿过被树叶掩映的斑驳的光影中奔向她,她眼中波光闪烁,缓缓的凝成泪水,轻轻滑落,步子再也挪不开了。 -- 第81页 他今日穿着水蓝色的宽袖长袍,奔跑间衣袍被风鼓起,似欲乘风归去,也似踏浪而来,他如墨云般柔软的长发,被风吹的向后拂去,丝丝分明,他的面孔隐在玛瑙色的情人咒面具后,仅仅露出菱形微肉的粉唇,和挺拔白嫩的下巴,他奔至她身前,停了下来,离她很近很近,略微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颊边唇上,熟悉的白檀香的气息顿时萦绕心头,那封印在她前世的记忆里,属于她对陈羲玄刻骨铭心的爱恋,此刻如同树根藤蔓,随着他独一无二的气息,将她丝丝缕缕的包裹起来。 她看着他,眼中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收都收不住。 禹司凤看着她,莫名心中百味杂陈,这上百种的滋味,似乎慢慢的凝聚成一种味道,渐渐的,终于汇合成单一的苦涩的泪水,从眼中滑落,穿过情人咒的面具,浸在他的前胸的衣襟上,再度穿透入他的心里面去。 两人对视良久,突然不约而同的展开双臂,将对方狠狠的迎入怀中,像是一对熟悉彼此的恋人,今日,只不过是他们小别隔三秋的再一次的重逢。 第55章 遇见璇玑 ========================= 咳咳!一声清咳响起,正在拥抱的两人齐齐一震。 刚赶过来的乌童垂着头,站在一侧,刚才的咳嗽声就是他发出来。 风素心不好意思的松开禹司凤,禹司凤也闹了个大红脸,两人分开有两步的距离,禹司凤有些吞吐道: 也不知为何,一见面就想抱话还没说完,又看了眼乌童,尴尬的收了声。 风素心红着脸笑了笑,瞥了眼没有一点眼力见的乌童,握了禹司凤的手,看着他笑道:今日天气晴好,不如一起去钟离城逛逛? 禹司凤垂眸看她,笑容温柔,道:好。 于是两人手牵手往大门口走去,留下干瞪眼的乌童,还有随后赶来的亭奴和柳意欢。 柳意欢双臂环胸,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笑道:没想到一夜过去,两人的感情竟飞速进展了。 亭奴点点头,表情却是有些落寞。 乌童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风素心和禹司凤不管他人如何猜想他俩,两人高高兴兴的离了大宅,弃了法术不用,像两个普通的凡人一样,开开心心的摇着桨泛舟湖上,欣赏着湖面风光,一路慢悠悠的向钟离城而去,到了岸边,将船用绳子系在岸边的柳树上,信步向城里而去。 沐浴在日光下钟离城呈现出一派热闹祥和的气氛,街上你来我往,货郎的叫卖声,卖小吃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小吃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品尝,然而一吃下去,就会有种想要从街头吃到街尾的冲动。 风素心和禹司凤手拉着手走着,什么也没说,心头被幸福感胀的满满的,禹司凤看到一旁有卖小馄饨的,便微微停了脚步。 风素心发觉身边的禹司凤停了步子,她也停了下来,顺着禹司凤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你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呢,要不吃碗馄饨? 禹司凤扭头看着她,隐在面具的眼睛里,泛起回忆的色彩: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你把我囚在山洞中,喂我吃的就是馄饨。 风素心想到她刚来这个世界,为了完成任务,那副一脸懵胡乱闯的模样,禁不住红了脸。 其实,这段时间,我经常回忆起当初你给我吃的小馄饨的滋味,他微微一顿,又继续说:感觉很奇怪,明明没有过很久,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风素心看着他的脸,由于带着面具,她没有办法看到他具体的表情,顿时觉得这情人咒面具挺碍事的,叹了口气,就拉着他坐到馄饨摊子上,吩咐老板上两碗馄饨。 等待馄饨上上桌的时候,风素心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她觉得,最好等禹司凤恢复了陈羲玄那世的记忆,再由她揭下面具更为稳妥,毕竟原剧情里,褚璇玑虽然无心,但好歹对禹司凤也算真情实意,结果面具虽摘下,情人咒却没有解除,结果非常不理想,所以她虽然很想现在就摘下这个鬼面具,但也只能暂时忍耐。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眼前顿时一亮这钟离城高氏山洞中,有一块万劫八荒镜的碎片,当时她和禹司凤第一次去,只为除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取镜子,如今想要禹司凤恢复陈羲玄的记忆,已是迫在眉睫,不如等会儿就去洞中取了镜子,也许,今天司凤就能恢复记忆也未可知啊! 风素心顿时激动起来,连馄饨端上桌了也没发觉。 禹司凤将小勺子递给她,看着她愣愣的也不接,发觉她有些魂游天外,用手肘轻轻碰了她胳膊一下,她才恍惚回神。 禹司凤柔声问:怎么了?一边问一边将小勺子放入她的碗中。 风素心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等一会儿去高氏山洞里拿宝镜,正在想着理由,突然听到左侧的街道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这位妹妹,哥哥都说了,你去哥家里等你的姐姐和师兄就妥,何必在这干着急呢,哥家里有吃有喝,你边吃边等不好么?声音听起来有些流氓阿飞的调调,风素心扭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裙身材苗条的女子背对着她,粉衣女子正前方有个打扮富贵的年轻男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正冲女子笑的很是邪淫。 -- 第82页 纨绔男子身后站着几个环胸而立的彪形大汉,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我说了,我不去!粉衣女子嚷道。 风素心听到她的声音,心头蓦的一震这声音,好熟悉! 哎呀呀,妹妹啊,你看这日头多大啊,如果把你这娇嫩嫩的小脸晒伤了,哥会心疼的。纨绔男子贱兮兮的笑道,就伸手去摸她的脸。 旁边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人们见纨绔男子的手已经快要摸到粉衣女子的脸,都以为她会尖叫着推开躲避。 风素心也觉得应该如此,可没想到,那纨绔男子竟然很成功的在粉衣女子脸上摸了一把,揩了油占了便宜。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唏嘘声,有几个人在悄悄的议论:这姑娘不会是傻的吧?怎么一点男女大防都没有?都被摸脸调戏了,还一副懵懂的样子? 这姑娘一看就是生面孔外来户,要是城里的姑娘,哪个见了李公子不是绕着走? 被姓李的看上还有好?走吧走吧,上次我堂兄仗义执言了一回,腿都被姓李的那些个打手给打折了,到现在伤都没好! 就在这时,粉衣女子猛的往后探了探头,似在寻人,风素心却在刹那间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她的脸,脑子里不由得发出轰的一声响。 是敬元!不不是敬元,是这个世界里的褚璇玑! 风素心默默的观察着褚璇玑,发觉褚璇玑无论看到谁,都是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白里透红的面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话的时候脸颊还不由自主的鼓起,樱桃般的嘴唇不自觉嘟着,一副呆萌可爱的表情,可风素心却清清楚楚的记着,也是这么同样一张脸,属于敬元的狠厉和无情流露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这绝对是张亦正亦邪的面孔,充满了灵性和张扬,演绎着属于它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风素心不由自主的撇过头,不敢看褚璇玑敬元给她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她现在一回忆起敬元那歇斯底里的疯狂的模样,和死在她手中玉龙头毒针的窒息痛苦,让午夜梦回时,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禹司凤却皱了皱眉,站了起来,风素心知道他想要营救的意思,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天知道这辈子她有多么不想见到敬元反正禹司凤现在是她的了,与褚璇玑再无任何感情纠葛,所以能避就避,最好是压根不见面。 再加上她觉得褚璇玑身为战神转世,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人调戏了去,且先看看。 禹司凤疑惑看着她,她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困惑的皱了皱眉,却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但仍是不放心的向褚璇玑那边看去。 风素心也微微侧头,用余光扫视着褚璇玑的一切,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下巴险些都惊掉在地上。 只见那纨绔男子一摸得逞后,手上滑嫩细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还想摸第二把,却在刚伸出去手后,被褚璇玑伸手挡了一下。 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傻姑娘要反抗的时候,她开口了,声音软软糯糯的:你摸了我一把,我还没摸回来,你又要摸,这不公平! 众人被惊了个倒仰。 嘿,有点意思。纨绔男子虽然也给惊了一下,但却是越发的挑起了猎艳的心理,嘿嘿一笑:那,你摸回来啊! 纨绔男子以为褚璇玑不敢,谁知道她当真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成功把他震在当场,成了个木雕。 众人发出阵阵乱糟糟的声音,统统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禹司凤也看呆了。 玲珑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摸我,我必须摸回来,这才算不吃亏!褚璇玑一副我很聪明的模样叉腰喝道。 哈哈,不吃亏妹妹,哥不怕吃亏,你接着摸,接着摸要不回家你慢慢摸,哈哈,哥不急 风素心一只手握成了拳头,把整张脸撇过去看着褚璇玑,清楚的看到那丫还真就再次伸出手向纨绔男子的脸而去。 纨绔男子嘎嘎的笑着,听声音兴奋到了极点。 风素心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太丢脸了!实在是太丢大女子的脸了!碰见过傻的,还没见过这么傻的! 她猛的冲纨绔男子挥了挥手,纨绔男子发出一声尖叫,嗖的一声向空中飞去,嗷嗷的尖叫声越来越远,就像放了一只叫窜天猴的烟火。 第56章 结伴同行 ========================= 褚璇玑猛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风素心挥出去还没有放下来的手。 她的一双美丽的眼睛熠熠生辉,一眨不眨的盯着风素心直瞧。 禹司凤松了口气,看向风素心的眼眸依旧是那么温柔。 他就知道,她不会不管的,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她的举动有些惊人想到此,又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 这位姐姐,是你把那个总让我摸脸的男人打飞了吗?褚璇玑噔噔噔跑到风素心跟前,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风素心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此刻正在后怕,原以为褚璇玑会在旭阳峰四年下不来,可没想到剧情会转化成这样,如果当初她只是将禹司凤掠走,然后仗着四年的时间慢悠悠的来,恐怕两人早就见面,她也就哭都来不及了。 -- 第83页 幸好老友让她回到第二世横插一杠,斩断了禹司凤和褚璇玑宿缘,否则就如今天这样,褚璇玑被人调戏,禹司凤仗义相救,肯定会被褚璇玑的呆萌所吸引,定然会走上原剧情的不归路。 风素心此刻只想拍拍胸口大呼一声侥幸啊侥幸。 这位姑娘,以后遇到这种坏人,要远离,不要理他就是了。禹司凤想起刚才这傻姑娘的举动,虽然自己与她没有关系,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褚璇玑多谢这位姐姐和少侠搭救!褚璇玑就像一个江湖儿女一样,冲禹司凤和风素心抱了抱拳,浑不在意的一笑,又把目光放在了风素心脸上,眼中涌出沉思之色,喃喃道:姐姐,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面熟呢? 禹司凤也看向风素心,也好奇这个傻姑娘为何会对她一见如故。 风素心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不得不开口了:呃,或许因为我是大众脸,你才会觉得我面熟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褚璇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姐姐要是大众脸,那全天下的人就都是丑八怪了,哈哈哈! 风素心和禹司凤: 有种人天生有一种技能,就是能把话题聊到绝路上的技能。 风素心看她笑的前仰后合,禁不住无语了。 璇玑!不远处的人群里发出一个女子的声音,紧接着一男一女两人挤过拥挤的人流,走到褚璇玑面前。 风素心看向两人,女子一拢蔷薇色的薄纱长裙,娇俏可爱中带着一丝丝的刁蛮,男子月白色窄袖长衫,俊朗清逸,赫然正是褚玲珑和钟敏言。 褚玲珑一把拽住褚璇玑的胳膊,扯着她上下打量,这才松了口气,嗔怪的看着她:你也是,我去和敏言像别人打听高氏山的事,你跑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受伤刚醒没多久啊!你要我担心死吗? 褚璇玑笑嘻嘻的安抚她说:没事啊,玲珑,你忘了我因为摔这一下,突然有了功力了吗?我要是早知道法力来的这么简单,我早就找个高地跳下来啦! 风素心在旁边不动声色的听着,心中猜测,可能由于她把男主截胡,褚璇玑命中就消失了很多与禹司凤有关的剧情,直接跳到恢复几成战神之力后的那段情节去了。 这时钟敏言开口道:璇玑,我与玲珑刚刚在寻你的时候,听到路人在议论一个傻姑娘,那傻姑娘就是你吧!他一想起路人的描述说,纨绔子弟调戏一个姑娘,摸了对方的脸,而那姑娘竟然混不吝的摸了回去,还嚷嚷着不能吃亏,他和玲珑一听就知道是褚璇玑,心里那个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急吼吼的赶过来。 没关系,反正我也摸回来了褚璇玑大大咧咧的还没说完,就被满脸涨红的褚玲珑狠狠一拽,打断她的话:别说了,你不嫌丢人,我和敏言还嫌丢人呢咦,那人最后怎样了? 最后啊,被这位姐姐一巴掌打飞啦!你们没看到,那男的直飞冲天,消失的无影无踪呐!姐姐可是高手哦!褚璇玑一扭头笑嘻嘻的看向风素心,把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风素心尴尬的笑了笑,禹司凤冲褚玲珑和钟敏言抱了抱拳,替她说道:路见不平,理应相帮。 褚玲珑和钟敏言崇敬而感激的看着眼前两人,男子戴着面具,虽看不到长相,但见他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风度翩翩,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感,女子姿容秀美若明月般皎洁,见之则难忘。 褚玲珑感激道:多谢二位,否则我这傻妹妹还真就她脸再度一红,说不下去了。 钟敏言冲禹司凤和风素心抱拳回礼。 风素心心中还记挂着高氏山洞里的万劫八荒镜的碎片,正想找个理由和三人道别,却又听褚璇玑像个黄鹂鸟般叽叽喳喳的开口和她说: 姐姐,我和玲珑还有敏言师兄要去高氏山除妖,姐姐这么厉害,如果同去,那吸男人精气的妖怪还不手到擒来! 风素心本不想与褚璇玑有什么牵扯,但听到她说起要去高氏山,不由得心头一动这倒是个入山洞的好理由,本来她还在想着要如何同禹司凤解释要进山洞拿镜子,如此借褚璇玑他们入洞,再装作因缘巧合得了镜子,倒是省了日后的麻烦,甚好甚好。 她虽心中打定主意同去,但少不得还要问几句:你们要进洞捉妖? 是的。钟敏言一副谦谦君子之态,再次冲禹司凤和风素心抱拳道:在下钟敏言,她们是褚玲珑,褚璇玑,我们三人是少阳派弟子,此番是下山历练,得知高氏山中有妖怪要以男子为祭品享用,便一同而来誓要斩妖除魔,这才有幸结识二位,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禹司凤见钟敏言谦和有礼,心中也很有好感,便冲钟敏言拱了拱手:禹司凤。说罢看了风素心一眼,等她自我介绍。 风素心只好开口说:风素心。 风素心?褚璇玑看着她,突然自言自语道。 风素心见褚璇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如今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能再以原剧情论之,她有些担心,褚璇玑的记忆,或许不用万劫八荒镜,就能自动恢复了。 -- 第84页 她赶紧出声,打断了褚璇玑的思路,道:既然有缘相会,倒不如一同去高氏山中看看。 真的吗?太好啦!褚璇玑欢呼。 禹司凤却是皱眉道:素心,之前我们不是去过吗?亭奴说那个叫紫狐的妖怪并没有伤害那些男子,而那些男子我们也见到了,他们还不想走呢,为何又要去呢? 褚璇玑惊讶的问:你们去过了? 褚玲珑和钟敏言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风素心点点头,看了眼禹司凤,眼珠微微一转,继而又笑着说:自古人心难测,更何况那高氏山洞里的狐狸精?万一她之前不想伤害那些男子,而过几天突然改变主意了呢?我事后想想也是担心,万一她反复无常,恐那些男子性命不保,还是将他们放了才更让人安心。 禹司凤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便点点头。 风素心又看向褚璇玑三人,道:我们之前是去过,见那些男子乐不思蜀不愿离去,便没有强行带他们走,如今反复思量,觉得甚是不妥,正巧几位也要去洞中除妖,不如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料。 好好!褚璇玑笑的一脸璀璨,一把揽住风素心的胳膊,紧紧不松手。 风素心: 钟敏言大喜道:如此这般真是太好了,我等下山历练,初出茅庐,说实话底气尚有不足,今有两位高手相助,真是不胜感激! 如此说定,五人便向高氏山而去,禹司凤和风素心熟门熟路,不多久便到了洞口,只见上次被风素心一掌化开消失的洞门,此刻被一块巨石挡住,风素心微微一笑,抬起手臂,对准洞口微微一划,巨石顿时消失不见。 除了禹司凤波澜不惊,其余三人被震撼的简直合不上嘴。 褚璇玑看着她,笑逐颜开的喊着:姐姐好厉害! 褚玲珑和钟敏言对她投以崇拜的目光。 风素心笑了笑,暗中开启定位搜索,已经察觉到了放置万劫八荒镜的所在,她打算直奔镜子而去,至于捉拿紫狐,先不着急。 她看了眼禹司凤,握住他的手,亲昵道:走吧。说罢,就牵着他的手向洞口走去。 褚璇玑静静看着两人携手同行的背影,突然脑中划过一道熟悉的感觉,只是这感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她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不见了。 她举起手拍了拍脑袋。 褚玲珑扭头看她的举动,疑惑而关切的问:怎么了?头痛? 褚璇玑困惑的摇了摇头。 快跟上,璇玑啊,你可要把这次的经历好好写下来,给昊辰师兄看呢。钟敏言催促道。 褚璇玑放下手,点点头,三人跟在风素心和禹司凤身后,缓步进入。 进入洞中后,风素心有了之前的经验,便以法力凝成了一个拳头大的光球,这可比夜明珠的光亮强盛多了,可以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她根据别人看不到的定位搜索的指引,在九曲十八弯的洞中通畅的走动,很快的到了万劫八荒镜的所在。 只见是一个小小的石室,石室中间有个石桌,上方垂挂着一幅展开的画轴,画的是个男子,但见男子头戴银冠,将头发拢了一半在头顶,一半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发髻下鬓角旁别着一枚银勾状的饰品,为男子增添了些许魅惑,他一拢玄色宽袖长袍,侧身倚坐在一张木榻上,支起右腿,右手随意的搭在支起的右腿膝盖上,左手举着一只白玉酒杯,杯子里还有半杯晶莹剔透的酒液,男子的侧面的眉目清朗俊秀,正垂眸看着酒杯勾唇浅浅笑着,笑容云淡风轻,似视天地为无物,只爱杯中酒,洒脱自在的传神之意,灵动的跃然于纸上。 风素心知道,这画中男子,便是紫狐心心念念之人魔域左使,无支祁。 她看了眼画像,眼中渐渐涌出光芒,将画像后面的空间看了个仔仔细细只见画像后还有个方方正正的小暗间,里面摆着一个铜支架,上面架着半张镜子。 她愣了一下,半张万劫八荒镜?万劫八荒镜不是由很多碎片组成吗?没想到剧情已经变成这样?看来,只需要找到另外半块,就能将镜子组合完整了。 第57章 定坤神剑 ========================= 风素心用余光扫了眼褚璇玑,心道真是幸运呐,这镜子是被画像挡着,只待等下悄悄使出隔空搬用大法,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镜子放入自己的随身空间了。 因为她担心万一褚璇玑看到镜子,恢复了战神的一些记忆,届时变成罗喉计都,肯定会闹翻天。 正当风素心正准备悄悄使出搬运大法时,突然见褚璇玑往前走了一步,好奇的瞪大双眼,看着画,说:这男子长的好生俊俏,是谁啊?说着就伸手去摸。 突然在此刻,画后面的万劫八荒镜发出耀眼的光芒,光线透画而出,直直的打在褚璇玑的身上,那画中的男子随着光芒流转,衣袂飘飘,竟好似活了一般。 风素心大吃一惊。 其他几人也吓了一跳,褚玲珑急切的伸手,想将褚璇玑自光束中拉出来,在碰到光的一瞬间,好似被火烫了一般,痛的惊叫了一声缩回手。 禹司凤赶紧一把拽住风素心,将她揽在自己身后。 -- 第85页 褚璇玑被眼前的光刺的闭上了眼,可渐渐的,眼前又出现了很多零碎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快速的旋转着,应接不暇,在她来不及消化刚刚看到的画面时,另一个画面已经接踵而至。 我可是愿日日与君对饮。她听到自己口中,发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对面坐着一个男子,头戴白色镶嵌了银边的纱冠,穿着一袭雪色的白袍,长相俊秀华美,好看的眼睛里却在浮光闪动,眼中的光芒,似渐渐的化作一个凶兽,带着偏执的狂念,似乎马上就要钻出眼睛,拼命的噬咬于坐在对面的她。 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白衣俊美男子的面容又逐渐转为模糊,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叹道:罗喉计都,对不起了 画面迅速翻转,又凝在了一个四周怪石嶙峋,天气也是阴沉沉的画面中,一位身着银甲头戴银冠的女将军,腾空而立,手持一把冰青色的长剑,长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照亮,一些长相恐怖穿着黑甲的妖怪们,或在抵抗,或在逃窜,却通通被女将军斩于剑下。 一个妖怪的身躯被女将军的长剑刺破,临死前冲着她嘶吼着:罗喉计都,为何诛杀同族! 褚璇玑顿觉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这个画面转瞬如烟雾一般,缥缈而散,下一个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我不会记住你的好,更不会将你放在心上!是她在对一个人嘶吼着。 褚璇玑拼命的看过去,是谁?她在对谁说话? 我懂了,我懂了一张美丽却失了血色的面庞,一个女子一张口,紫红色的鲜血便溢了出来。 褚璇玑看着她虚弱至极的脸,心中知道她要死了,胸膛里翻滚着一种好像叫后悔的情绪,她当时应该是想要说软话的吧,可出口的却是连自己都讨厌的废话: 你懂什么,你懂了什么?啊? 求求你,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女子似乎在为她向其他人求情,是谁?女子在向谁求情?不要!她内心在拼命的抵触,她只想着,宁愿死,也不要女子为她求情!大不了,她可以陪女子一同赴死! 女子最后软软的倒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褚璇玑拼命想看清男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风素心看着褚璇玑身在光束之中,整个人似被梦魇了一般,闭着双眼,狠狠的皱着眉头,额头上有汗珠在不断滚落,似乎很痛苦,周围的人都惊慌失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伸出手,想要试试以她的法力,可不可以在不损坏万劫八荒镜的同时,可以抗衡它的法力,却突然看到画轴自动卷起,打了个旋,直直的往他们身后飞去,那半面镜子便没有任何遮挡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几人下意识的看向飞走的画轴,却在身后看到一个身着紫衣,面容美艳,身姿窈窕的女子,一伸手,将画轴紧紧攥在手中。 这女子便是紫狐。 紫狐将画轴在手中翻转,快速打量一番,见没有破损,才松了口气,继而抬头,冲几人怒喝道:你们好大胆,竟敢擅闯我的府邸! 禹司凤上次进来时,对紫狐有些印象,便悄悄运法自掌心,想要趁她不备,轰出□□。 褚玲珑和钟敏言也拔出宝剑,严阵以待。 风素心却感觉到褚璇玑这边有些异动,遂扭头向她看过去,却见万劫八荒镜已经高悬在半空,她在镜子发出的光中仰天喊出一声嘶喊:你觉得我会原谅吗?不会!不会!定坤!定坤!!啊!!! 随着褚璇玑这一声嘶喊,她的身躯登时银光四射,就像炽烈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在场的几人,包括紫狐,都被褚璇玑身上发出的强光刺痛了双目,纷纷举臂去挡,就在此时,突然自右侧的方向,似有破空之声传来,一时间又狂风大作,刮的众人踉跄着,不住往后退去。 风素心感觉到禹司凤握着她的手在用力收紧,她知道他此刻的担心,可狂风刮着脸庞,她一张嘴便有风灌入,根本无法出声安慰于他,只得拼命定了定神,伸手用力打出一个淡蓝色结界,将几人罩在其中。 几人感觉周围的狂风和强光瞬间消失,身体还是出于惯性猛的向前一扑,又纷纷互相搀扶着站好。 紫狐此刻正紧紧的抓着一旁的石门固定着身体不被狂风卷走,她闭着眼睛,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几人看了眼罩着自己的结界,结界外,狂风和强光还在持续着,只是结界上的蓝光中和了褚璇玑身上发出的强光,他们可以睁眼去看在光中的褚璇玑了,却突然看到她右手中多了一件东西,好像是一个木制的手杖。 风素心明白,褚璇玑手中握的根本不是什么木头手杖,而是受到召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战神的武器,定坤神剑! 果然,木仗在下一秒丝丝开裂,里面有光渗出,噌的一声响后木屑化为齑粉四散,定坤剑真容露出,剑身晶莹透亮如蓝色的水晶宝石,冷芒四射,光彩照人。 风素心和禹司凤已经看呆了。 璇玑! 褚玲珑和钟敏言喊着,试图叫醒手持宝剑的褚璇玑。 风素心一掌挥出,打向万劫八荒镜。 悬挂在半空中的镜子猛的一抖,光芒就弱了几分,风素心心中大喜,再度用力将法力自掌心源源不断涌出打向镜子,镜子颤了几颤,终于掉了下来。 -- 第86页 风素心正要伸手去接,却见镜子猛的在空中一顿,旋转了个方向,向她身后飞去。 她转身一看,看到镜子被紫狐捏在手中,正一脸挑衅的看着她。 褚璇玑自笼罩着她的光芒消失,身子一松,便软软倒了下去,手中的定坤剑也收敛了光芒,却仍旧被她紧紧攥在手中。 风素心一挥袍袖解除结界,褚玲珑和钟敏言赶紧围了过去,褚玲珑将昏迷不醒褚璇玑抱进怀中,正哭着喊她的名字。 风素心顾不得褚璇玑如何,只快速扫了眼禹司凤,发觉他无碍,便猛的看向紫狐,皱着眉,向她伸出了手: 紫狐姑娘,可以将镜子借我一用吗? 禹司凤这时低声问风素心:那镜子对你很重要? 风素心看着他,无奈的点点头。 禹司凤隐在面具后的凤眸内划过沉思的神色,他扭头看向紫狐,却见紫狐将镜子背在身后,向他们勾唇一笑,道: 我记得你们两个人,不久前你们曾在我府中带出一个男子和一尾人鱼!你!紫狐冲风素心昂起下巴:你还打伤了我!如今,还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拿走我的万劫八荒镜吗! 这位姑娘,那两位男子并非心甘情愿留在这里,是他们愿意和我们离去,至于你手中的宝镜,禹司凤与紫狐以商量的口吻说着话,此时微微一顿,看了眼风素心,又看向紫狐:我们是真心求取,姑娘想要什么,只要我们拿的出来的物品,我等愿意以此交换宝镜。 真的吗!紫狐眼中闪出动人的光芒,看向风素心,道:我不需要你们拿什么东西交换,我见这位姑娘法力高强,如果能帮我救出一个人,别说是这半面镜子,你即使将我整个府邸拿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风素心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紫狐不会让她去焚如城救无支祁吧? 她扭头看了眼被褚玲珑抱在怀中的,仍旧昏迷不醒的褚璇玑,心中发出一声长叹,本想趁人不注意,拿了镜子就走,可却一脚蹚入浑水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58章 焚如之城 ========================= 其实她可以将万劫八荒镜轻而易举的抢过来,可是她看了眼禹司凤,她,实在是做不出来刚开头宛若女大王般混不吝的行径了。 人家真的很想在心上人面前当个安静的美女子的说,嘤嘤,风素心默默的想。 你想让我们去救谁?禹司凤自动将自己也划入了救人的行列里,风素心感动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紫狐。 紫狐道:他叫无支祁,他曾是魔域中修罗王的左使,千年前修罗被天界剿灭,天界使计将他困在了焚如城,被四根定海铁索锁住,她顿了下,微微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 我抓那些男子,吸他们的精气,并不只是为我自己提升功力是,我是想提升功力,可那也只是为了救无支祁,我每次只吸一点,根本就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风素心看着紫狐,知道她为了那个像边城浪子一样的无支祁,付出了整整一千年的相思,也着实不容易。 紫狐姑娘,禹司凤说道:我虽理解你想要救人的心情,可你也不应该做出吸食人精气这种有违天道的行为,你虽没有太过伤害他们,还愿意为他们讲经论道,让他们乐不思蜀,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不知道他们还活着,只会以为他们已遭妖怪毒手殒命,若心理脆弱者,不堪失去亲人的痛苦,轻生自尽恐也是有的,他们那些家人死前定会狠狠诅咒于你,怨气冲天,千年不散,你在冥冥中得不到愿你救人成功的祝福,相反则是积累无数盼你不得好死的怨毒,试问上苍又怎会保你营救无支祁成功呢? 禹司凤的一席话,让紫狐如五雷轰顶,震在当场,身体有些摇晃,冷汗禁不住涔涔而下。 风素心一脸崇拜的看着禹司凤,暗暗为他竖起了大拇指点赞。 定海铁索在焚如城中,修罗皇城化骨潭边,风素心开口道:我可以帮你救他出来,不过你一定要把镜子给我,若敢食言而肥,休怪我不客气! 姑娘竟将无支祁的所在知道的这样清楚,看来我没求错人!那镜子,自,自然,自然救出他后给你!紫狐眼圈泛红,眼中激动的泪水涌动,禁不住笑了起来。 禹司凤扭过头,担忧的看着她,道:可有把握? 风素心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我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啦!她的胸部随着她拍的巴掌,禁不住波涛汹涌,甚是壮观。 禹司凤下意识垂眸的瞄了一眼,登时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心思给雷的外焦里嫩,赶紧撇过头去,一张脸胀的通红。 怎么了这是?以前可从来不曾这么禹司凤在心中揪住自己,狠狠的踹了数脚。 紫狐也随着风素心的动作看了过去,啧啧,别说,人长得漂亮,身材也是一顶一的好,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生嫉妒啊! 风素心不明白的看着禹司凤怎么正一本正经的说着话,他突然脸红个什么劲? 她扭过头看了眼被褚玲珑抱在怀中,仍旧昏迷不醒的褚璇玑,走上前,蹲下来,拍了拍一直哭的褚玲珑的肩膀,伸手扣上褚璇玑手腕处的脉搏。 -- 第87页 素心姑娘,璇玑可有大碍?钟敏言急切问道。 风素心运用法力,悄悄的探寻着褚璇玑的身体,发觉她只是因为接收了太多宿世中纷杂的记忆,大脑有些承受不住,才自我保护的进入深度睡眠,没什么事,醒了就好。 只是不知醒来后,战神或者罗喉计都的记忆能恢复多少,风素心就不知道了,这么一想,禁不住皱了皱眉。 褚玲珑和钟敏言一直都在注意着风素心的表情,见她皱眉,登时吓了个半死,褚玲珑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钟敏言心头发抖,声音发颤的问:素心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风素心被褚玲珑的再次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让两人误会了,连忙松开褚璇玑的手腕脉搏,双手摆了摆,道:无妨无妨,璇玑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啊?褚玲珑和钟敏言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风素心道: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我刚用法力探查,璇玑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想必你们也知道吧? 褚玲珑抽噎着,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上次璇玑被人算计,从空中掉落,就有了一些奇怪的力量,只是不能完全按照心意掌控,昊辰师兄才会让我们下山历练,看看璇玑能不能可以控制的住自己的力量,将它完全吸纳。 风素心叹了口气,道:令妹此次因为因缘巧合,又再度拥有几成法力,嗯,我也说不好,你们且带她出去,交给她师兄,好好给她调调吧。 还是赶紧送这位璇玑姑奶奶离开吧,因为一看到她的脸,就会想起敬元 风素心站起身,拍了拍因蹲下将裙摆压出的皱褶,又对二人道:我和司凤还有事,需要先走一步,我先将你们送到洞口。说罢,也不管二人同意与否,直接一挥手,三人瞬间消失。 站在一旁的紫狐眼中涌出崇拜之色,走到风素心身边,笑着看她,道:有姑娘相助,想必无支祁很快就能出来了。 禹司凤也走到风素心身边,她看了他一眼,再度面向紫狐:走吧。 就这样?也不用准备一下吗?紫狐惊道。 不用,我们现在就去定海铁索附近。风素心一挥袍袖,两人还来不及有反应,就同她一起瞬间消失。 ******* 焚如城中,修罗皇城脚下。 三人站在一处台阶处,周围热浪翻滚,眼睛所见之处的景象,皆被热气炽烤的朦胧而微微扭曲,宛如身处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炉中,带着火舌的热气舔过皮肤,烧灼的刺痛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 三人只觉得胸口热闷难忍,风素心迅速打出一个蓝色的结界,将几人罩在其中,顿时一阵舒适的清凉传来,让人恍至于冰爽的湖水之中,浑身说不上来的惬意。 风素心看向禹司凤,见他额间鬓角处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汗水如晶莹剔透的水晶珠,颗颗钻过情人咒面具,顺着精致的下巴滑落,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呼吸有些急促。 她关切的问道:司凤,怎样,没事吧? 禹司凤再度喘了一下,感觉好了很多,面向风素心,笑着摇了摇头。 真热啊,幸亏姑娘,否则,光这台阶就难下去了。紫狐也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着脚下似乎延伸至很远都望不到头台阶,看向风素心,满眼掩盖不住的崇拜的狂热与激动:姑娘好生厉害,我们竟然可以避过看门的神将,直接来到这里,可,无支祁到底在哪里啊? 风素心冲下面扬了扬下巴:走下去就看到了。这台阶看着远,其实也没多少级,只不过如果没有她的结界,光这热浪,就让人寸步难行,会给人心理产生一种永远都走不到头的错觉。 紫狐点点头,风素心携了禹司凤的手,相视一笑,几人开始向下方走去。 果然,没走多久,就看到一处高阔的所在,周围热浪顷刻散去,退至几人身后,风素心举目望去,但见不远处,有四根擎天石柱,石柱上蜿蜒下四根巨大的铁索,向中央延伸,将其间一人死死锁住,周围则是一圈死气沉沉的潭水,应该就是化骨潭。 被锁的那人虽长着人的躯体四肢,头脸上却长满金黄色的毛发,一身黑色的劲装短打,露在外面的手和脚,也都长满了毛,活脱脱一只大猴子。 只不过这只大猴子似乎陷入了沉睡,在锁链中一动也不动。 无支祁!紫狐发出一声嘶喊,已是泪流满面,想要向他冲过去,却被风素心设下的结界阻挡,砰的一声给反弹回来,重重跌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也不喊痛,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被紧紧锁着的无支祁。 无支祁被紫狐的喊声一震,身体一抖,猛的睁开眼睛,一双眼睛登时精光四射。 风素心赶忙一挥手解除结界,紫狐手脚并用的爬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无支祁扑了过去,狠狠的一把抱住他,千年的相思顿时化成无数颗的眼泪,再也控至不住的疯狂流淌而下。 第59章 宝镜到手 ========================= 风素心看的喉头发哽,内心唏嘘不止。 唉,可怜呐,一千年啊,紫狐用尽办法只想救无支祁出来,一千年的孤独寂寞,煎熬等待,换做其他心志不坚的旁人,恐怕早就疯了。 -- 第88页 这便是传说中的魔域左使无支祁吗?禹司凤出声问道。 风素心点点头:对,他的原身是猿猴。 禹司凤看着紫狐和无支祁不语。 嗨,美女,美女!请问你姓甚名谁?可有婚配?无支祁一把抓住正抱着自己直哭的紫狐,将她拉出自己的怀抱,瞪着眼睛盯着她,又伸出毛绒绒的手捋了捋顺头上乱糟糟的毛发,色眯眯的冲着紫狐嘿嘿的笑着。 风素心见状,顿时翻了个俏生生的白眼。 臭猴子。紫狐也不恼,反而破涕为笑,又一把抱住无支祁。 风素心向两人走去,弯下腰拍了拍紫狐的肩膀,紫狐身体一僵,侧头看了风素心一眼,有些尴尬的松开无支祁。 风素心说:紫狐,往一边站站,我要开始破定海铁索了。 紫狐迟疑不决的问:没有灵匙可以吗? 风素心看着她,戏谑道:你没有把握还敢让我来啊? 紫狐微微低下头,嗫嚅道:实在等不及了 好了,退开吧。风素心说罢,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紫狐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站起身也随着她往后挪了两步。 嗨,这位美女,你姓无支祁还没有说完,就被下面的一幕给震在当场。 只见风素心用右手朝着四根定海铁索划了个圈,然后将手高高举起至头顶,伸展五根纤纤玉指,每根手指上都缓缓涌动着淡蓝色的光,手指上的光散发出四条刺眼的光束,分别打在四根铁索固定在石柱上的根部,光芒越发的强盛,她突然猛的一握拳,口中喝道:破! 登时四根定海神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溢后,铁索脱离石柱砸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无支祁:乖乖,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小美女,一巴掌打断了他挣脱了一千年都没挣出去的定海铁索,这要是打在他身上,他老无不连渣渣都不剩了嘛! 无支祁闭了嘴,不敢再出声调戏,只是暗暗运息,将失了神力的缠在他手脚上定海铁索的铁环用内力震碎,他获得自由后,蹭的一下飞到半空中,口中发出兴奋至极的大笑。 紫狐激动的差点昏过去,被风素心扶了一把后勉强站稳,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 风素心看向半空中兴高采烈的猴子,忍不住出声喊道:别笑了,再笑把看门的神将都招来啦! 无支祁猛的收声,看向风素心,伸展双臂,缓缓落地。 只见他落地后,身上暗红色的光芒萦绕,遂又旋转着摇身一变,顿时换了个模样。 风素心看着眼前的无支祁,说实话,还真是被惊艳住了。 只见他头戴精美银冠,鬓边别着一枚月牙状的银勾,一袭枣红色的宽袖长袍,衣身上用银丝线绣了繁复的花纹图案,腰间缠了同色镶嵌了银片的锦带,脚踏同色的踏云靴,正抱着膀子,冲她浅浅笑着。 无支祁如果不说自己是魔域左使,单看面相,就像个和气无害的邻家大哥哥,水汪汪的大眼睛,挺拔的鼻头微肉,大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仿佛还冒着丝丝水汽,勾唇微微笑着,含了些玩世不恭的调调,漂亮的脸蛋还带着点婴儿肥,粉嫩粉嫩的,皮肤细腻吹弹得破,整张脸就像一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说他是天界仙人都不为过,怎会让人联想到他会是嗜杀的魔界中人呢? 这无支祁与刚才反差实在太大,让风素心不由得看呆了。 禹司凤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旁,猛的清咳一声。 风素心一哆嗦,看向禹司凤,尴尬中掩饰的伸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紫狐眼含热泪,发疯了一般向他扑过去,再度狠狠将他抱住。 这位美女无支祁还没说完,紫狐猛的从他怀中抬头瞪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冒着簇簇的小火苗:你要再这么不正经,我就不理你了! 哎哎,别呀,小狐狸,我逗你玩呢!无支祁拍了拍紫狐的肩膀,又看了眼与禹司凤站在一起的风素心,小声在她耳边问道: 那两人是谁啊?那姑娘怎么这么厉害? 你少打人家主意!紫狐故作恼怒的瞪着他,同样低声道。 开,开什么玩笑,她那么厉害,我还打她主意,你就算借俺老无十颗猴胆俺都不敢呐无支祁笑着掩饰道。 紫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行了两位,出去再你侬我侬吧!风素心真心受不了这俩人当着她和禹司凤的面撒狗粮了,也不等二人回应,一挥手,几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待落定时,已经站在高氏山洞中,刚才放置镜子的石室里了。 真是太神奇了,俺老无这是在做梦吗?这就出了焚如城了?这是哪儿啊?无支祁一双眼睛眨了又眨,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里是我家,以后也是你家。紫狐动情道。 突然,石室门口似乎有一道身影快速划过,快的似乎是人的眼睛出现了错觉,不过风素心倒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无支祁和紫狐都处在激动中,两人都没有发觉,倒是禹司凤在她耳边低语道:刚才有个人影过去了,似乎,他看了眼紫狐,思忖道:紫狐姑娘被人监视了。 -- 第89页 风素心点点头貌似,不过现在无支祁已经回来了,就算有什么厉害的坏人,也会被无支祁一拳打跑,而且紫狐功力也不低,还是不用她操心了吧! 紫狐姑娘,可以把万劫八荒镜给我了吧?风素心向紫狐伸出手,道。 好好!给你给你!紫狐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无支祁,一反手,半面镜子登时出现在她手掌上方,悠悠的悬挂着。 风素心一伸手,镜子便向她手心飞去,她一握,镜子便在她掌心消失。 她将万劫八荒镜放入随身空间后,心里那叫个高兴,终于,终于司凤可以恢复陈羲玄的记忆了! 紫狐躬身向她和禹司凤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二位,大恩大德,以后即使让我紫狐上刀山下火海,紫狐也在所不辞! 风素心对紫狐迟来的道谢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冲她点点头,转身握住禹司凤的手,一挥袍袖,消失在二人眼前。 哎哎无支祁刚伸出手,就见风素心两人消失没影了,有些遗憾的垂下胳膊。 怎么啊,舍不得啊?紫狐扭头警惕的盯着他。 不是啊,我看这姑娘,功力竟然和魔煞星罗喉计都不相上下,我这不是好奇她是谁嘛!无支祁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更新。 第60章 揭掉面具 =========================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紫狐嘟囔道。 无支祁看着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她是谁你就敢让她来救我?天啊,他抚额,顿了一下,放下手,佯怒道:亏了人家是个热心肠的,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说完又伸手朝她的额头用力弹了一下。 紫狐皱眉摸了摸额头,吃痛道:她也有要求的,她想要我手里的万劫八荒镜。 切,无支祁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抱着膀子,睨了她一眼,说:那是人家不想抢,真要抢,你还有命在啊! 紫狐叹道:这位姑娘真是个好人,只听她的同伴唤她风素心,我也是迷糊了,竟然连她的住址都忘了问,该打!真是该打! 无支祁看着她,笑容里有无奈,也有宠溺。 与此同时,一处荒郊野外。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朦胧的夜色下,周围的林木都笼罩在暗沉沉的夜里,唯有一处宽阔的草坪上,一个身着玄色衣袍,戴着铜制面具的男人,背对着月光而立,而那个刚才在紫狐洞府的石室门口里一闪而过黑影,此时出现在男人的身后,双手交叉于胸前,拇指和食指勾成半圆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向面具男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堂主。 面具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脸上的黄铜面具上,镀上了一层冰冷的色泽。 说。面具男子右手优雅的挥开一柄黑底绘了银色波浪图案的扇子,轻轻的摇着。 黑影道:无支祁出来了。 面具男子摇着的扇子猛的停在胸前,隐在面具后的眼睛瞪的浑圆,不可置信的问:真的吗?你可有看错?! 黑影垂首卑恭道:属下绝不敢看错。 好哇,好!面具男子右手唰的一声将扇子合拢,狠狠的拍在左手上将,扇子紧紧攥住,激动的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没想到留你在无支祁相好那里监视还是有用的,原本以为这个紫狐没什么能耐,没想到啊没想到 黑影道:回堂主,不是紫狐救出无支祁的,是另有其人,也是个女子,属下听他们称呼她为风素心。 面具男子身子一僵,道:竟然是她罢了,那个女子的事倒是可以放一放,你我速速去见无支祁! 他说罢,伸手揭下面具,赫然就是元朗那张脸,只见他面上难掩激动之色,又突然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他看了眼手中的面具,猛的伸手将它朝着空中用力一抛,黄铜的面具自月下划过,划出一道金色的微光弧线,隐入一旁的密林中消失不见。 遮遮掩掩一千年了,终于到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元朗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一挥袍袖,两人的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密林中,待又出现时,已经在高氏山洞中,紫狐和无支祁的眼前了。 紫狐正和无支祁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无支祁本来正无奈的听着,突然看着前方面色一变,紫狐也突然感到背后阴风传来,顿时一惊,刚想回头,就被无支祁一把揽过,胳膊一推一带,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紫狐还来不及感动,就听无支祁冲着前方冷冷笑道:元朗,竟然是你。 真的是你啊!无支祁,好久不见了!元朗激动道。 无支祁心中警惕,面上却是不显,微微勾了勾右唇角,道:是我。 何必如此冷漠啊,老朋友!元朗上前,伸手用力按在无支祁的肩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无支祁微微侧头看了眼元朗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又慢慢的扭头看他,英俊的面上逐渐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 第90页 紫狐看着无支祁,又看了眼元朗,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 钟离城,湖心岛大宅外的一处空地。 风素心看着手上的半张万劫八荒镜,心里喜悦和激动相交替,又看了眼禹司凤,既期待,又隐隐的感觉有丝惶恐。 怎么了素心,你已经拿这半张镜子在这里纠结半天了,也不进去,究竟有什么事呢?禹司凤看着她捏着半张镜子,在旁边一会儿踱步,一会儿静默,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发愁,都过了好大一会儿,这诡异的状态仍在持续,忍不住开口问她。 风素心听他发问,转身看着他,面露纠结之色她如何不想第一时间就把镜子给他照一下,好恢复前世记忆呢!只是怕他恢复陈羲玄的记忆后,反问她的身份,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从系统处来的人,只要在其他的世界里,是不能开口说自己来自系统,即使你想坦白,可只要你一准备说,就自动闭口,是怎么都张不开嘴,也没法用笔写下来,所以,她纠结的是这个。 唉!不管了!既然下定决心让他恢复记忆,怎么能在这半途放弃呢!她一闭眼,捏着镜子的手朝他一伸,将镜子递给他。 禹司凤迟疑的接过镜子,人拿到镜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会照照自己的脸,所以不等风素心吩咐,他就下意识的往镜子里一看,突然间,镜子里有许多画面迅速闪过,虽然是在镜中闪过,但他却感觉是从他脑中硬生生的划过,顿时感觉头发出阵阵的疼痛。 这位仁兄,请不要叫喊,我给你好处。 什么好处? 黄色的好处,怎么样? 禹司凤看着镜子里熟悉的面庞,耳中出现熟悉的声音,禁不住瞪大了双眼。 镜子中又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是在一个灵堂前,女子伸出双手,按向男子有些抽搐的嘴脸,被男子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女子一副惊讶且带着娇羞的模样,男子眸光闪动,心中划过异样的情绪。 禹司凤觉得男子的情绪思想,好像就是他自己的。 羲玄来世,我再和你解释,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面色苍白的女子,嘴角溢出紫红色的血液,然后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头抵着他的胸膛,一动也不动了。 不要,不要!啊!!镜子从禹司凤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他双手用力抱住头,身体摇摇欲坠。 风素心一把扶住禹司凤的身体,又一伸手用法力将落在地上的镜子攥入手中,扭头冲他喊道:司凤,你怎么样了? 禹司凤头痛欲裂,看了她一眼后,竟是两眼一翻,昏倒在她的怀中,她赶紧一把将他抱住,一个闪身,出现在自己的卧房里,她将一只手上的镜子放入随身空间,然后轻轻的将禹司凤放在床上。 风素心以为禹司凤很快就会醒,没想到他却睡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了,她也有些熬不住了,于是就窝在他的身旁,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感觉有人在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这才醒来,睁眼看向那摸着她的脸的人。 禹司凤背对着从窗外洒入的耀眼阳光,所以风素心看他的面庞时,有一瞬间的黑影和模糊,她坐直身体,这才看清了他戴着面具的脸。 只见他深深的看着她,再度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素心,是你么?他喃喃低问。 是我。风素心激动的说着,一把握住他抚在她脸上的头,将他的手用力贴在自己的脸上,又在他的手心里轻轻蹭了蹭。 此时,他隐在面具下的眼睛里,带了一丝属于陈羲玄的神色,她就立马就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是的,虽然这是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但她就是能在一瞬间,分辨出谁是禹司凤,谁是陈羲玄。 真的是你么?禹司凤仍旧喃喃道,看着她,微微有些失神,又开口道:我真的,真的,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她一把扑入他的怀中,动情的喊着,声音里带了丝哽咽:羲玄,羲玄,羲玄! 禹司凤原本正用力的回拥着她,闻言,身体微不可察的一僵。 风素心显得很高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从他怀中挣出来,开心的看着他的脸,伸手摸了下他脸上的面具,说:羲玄,我现在就给你摘下情人咒面具不对,你现在是司凤,羲玄哎呀,真是的,司凤就是羲玄,羲玄就是司凤啊!我真是糊涂了! 她也没等禹司凤做何反应,伸出手扣在他面具的边缘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用力,面具就被揭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羲玄不是,司凤你看,面具揭下来了!揭咦?风素心捏着面具,看着它的表情,有些拿捏不准的抬头问向禹司凤: 不是说,只要对方心中有你,才能揭下面具,面具也会变成笑脸,反之,会变成哭脸但,但这面具,不哭不笑是是什么鬼? 第61章 择日完婚 ========================= 禹司凤闻言伸手一把夺过面具,震惊的看着它,想了想,放下面具,猛的捋起左臂袖子,只见白皙的上臂皮肤上,三根青色的羽毛,仍旧深深的镌刻在肌肤里,没有一丝改变。 -- 第91页 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的起伏,看向风素心,眼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师父,不,爹说过,必须是对方心中全心全意的有自己,情人咒面具被揭下后,才会变成笑脸,手臂上的青羽印记也会消失,反之,面具变成哭脸,情人咒也无解。 可这是怎么回事?面具也被揭下来了,可面具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是怎么回事?难道可以揭下来,不是因为她心中有他,而是因为她法力高强天生神力的缘故? 禹司凤这么一想,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心里一团乱麻,因为人可以甜言蜜语或者花言巧语的欺骗对方,但情人咒面具却是个循死理的东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对不骗人。 他登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左上臂的青羽印记也开始烧灼起来,他用力按住胸口,却是喉头一阵腥甜,一扭头,一口血喷了出来。 风素心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表情和动作,见他如此顿时吓的六神无主,赶紧伸手为他擦拭唇边血液,登时一阵手忙脚乱。 禹司凤在心口的剧痛中,还不忘再次捋起袖子看左臂上的青羽印记,发现已经少了一根,他震惊非常,又忍痛艰难的扯开胸襟,低头一看,发现心口已经出现了一根赤色羽毛印记。 他此刻只感觉心如死灰,一口血再度喷了出来,溅到了风素心的裙摆上,染上了点点梅红。 你,司凤,别怕,我,我来救你!风素心压根就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赶紧秉息调和法力,以右手压在禹司凤的心口,用法力缓解他的锥心之痛。 过了一会儿,她见他面色缓和不少,只是面色雪白,眼睛里是满满的被重伤后心死的神色,她不由得感觉心疼万分。 怎么会这样呢?她哭了出来:司凤,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是真的爱你! 禹司凤闻言身体一僵,垂下眼眸,将头偏向一侧,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见他一副怎么都不相信她的模样,觉得更是委屈了,抽噎着捋着他的左臂袖子,看了眼只剩两根的青羽印记,心中是又恨又疼,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该死的面具怎么会这么不给力?不会是坏了吧? 这怎么就会发作了呢?怎么就化作胸口的赤羽了呢?她哭的直哆嗦,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开他的前襟,突然又是一愣。 禹司凤合目养神一会儿后,觉得好了很多,听她哭的肝肠寸断,心中也是不忍,刚睁开眼准备说点什么,见她盯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呆愣愣的模样,不禁开口,声音因刚才的疼痛而有些沙哑:素心,怎么了? 司凤,你胸口并没有赤羽啊!风素心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再离近了些,都恨不得趴在他胸口上了。 禹司凤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胸口的皮肤上,他已经恢复了陈羲玄的记忆,知道两人曾经那样亲密过,食髓知味,身体顿时涌出一股燥热的骚动,让他再度呼吸急促,脸颊也变得滚烫起来。 他在内心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现在都这样了,而且她对她的心意到底如何,尚且仍是未知数,他竟然还有心思联想到那啥上,真是服了自己了。 他对她的话有些不信,因为他刚才已经看到了,胸口确实出现了赤羽印记,他刚才也看到了,他以为她是哭花了眼,于是自己也低头一看。 禹司凤看着自己光洁溜溜的胸膛,哪里还有刚才的赤羽印记?他瞪大了双眼,感觉真是邪了门了。 啊!我知道了!风素心此刻破涕而笑,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看着他,笑的见牙不见眼,道:可能是我刚才司凤羲玄的一通乱叫,把面具整糊涂了,而且,它应该是个认死理的东西,是设定好的特有的模式,如果,我心里只有禹司凤一个人,那是绝对会没有任何问题的成功揭下来,但我心里有羲玄,虽然羲玄也是你,可面具觉得那不全是你,所以它懵了,情人咒解一半的时候卡壳了,看来,风素心顿了一下,激动的说: 看来,只要再发作两次,情人咒就会完全消失! 禹司凤看了她一会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把她看的浑身发毛的时候,突然开口了:怎么,你还想再伤我两回吗? 风素心: 禹司凤微微勾起唇角,身体慢慢前倾,缓缓向她靠近,又说:怎么不说话了?嗯? 最后那句嗯,尾音微微上挑,带了丝因余痛的沙哑,听起来却很性感,让她感觉自己的心湖,好像被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泛起了层层涟漪,让她禁不住荡漾起来。 他离她很近,发丝落在她的脸颊,有些痒痒的,还有点触电的微麻,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便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唇。 禹司凤见了,呼吸明显一窒,眸色在缓缓加深,正当他想进行下一步动作时,风素心再度开口,说出的话像一瓢凉水,冲他淋头而下,真是什么燥热都给解了。 因为,她一本正经的非常认真的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爹! 禹司凤: 不不不,我还没说完,妈呀太紧张了我是说,从今天开始,我要把你当成爹爹一样尊敬,爱护,绝对不会气你,伤你的!呃,我是说哎呀,反正,你放心,绝对没有第二次和第三次了! -- 第92页 禹司凤看着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眼睛瞪的圆圆的,清澈的眸子里反映出了自己的模样,脸颊鼓鼓的,十分呆萌可爱。 他看了她半晌,最后竟气笑了,身子离开她向后倚去,摇头笑道:你这是什么比喻 她赶紧在他身后填了个枕头,让他尽量倚的舒适,随后紧张的看着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相信我刚才对面具的解释吗? 禹司凤垂眸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风素心还来不及高呼万岁,又听到他下一个问题抛了出来,让她心头登时一紧。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禹司凤紧紧的盯着她,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我现在不全是我,可你,却仍是你,一点都没有改变,这是为什么? 来了,重点来了! 风素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想了一夜的说辞,一字一句讲给他听:我是离此处最南边最南边的一处青城山中修炼的散仙,我们是可以婚配的,我们师兄妹们是自己有能力窥探未来的夫君和妻子的模样,还有他们的身世,我在我们门派的天镜上看到了你,但却发现你的命运多舛,前世今生有一大劫,渡不过便会殒身,只要渡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以长命百岁,平安无忧。 你说的,我的劫难是敬元?禹司凤陷入了沉思,回忆起昨天在镜中看到景象,微微皱了皱眉:敬元的身影有些模糊,可又感觉她有点熟悉,好像在今世见过她 风素心知道,估计是因为半面镜子残缺的缘故,所以他才没有看清敬元的全貌,不过看不清正好,于是她赶紧打断他的思索:那不重要,反正前世的灾劫已经破除了,所以你才能平安的度过一生。 素心啊禹司凤突然叹息道:前世那种漫长的岁月,没有你在身边,我虽生犹死你,他想到了什么,猛的坐直身体,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头,上下反复将她打量仔细:你的身体,没事?!你当时不是已经已经 是我,师姐,师姐将我从棺中带出,带回师门调养,我才活过来 你当时没死!禹司凤一脸震惊:我以为,我竟将你活埋!我 不不,我当时确实死了,我必须离开那个世界,回到这里,才能复活风素心呼出一口气,郑重的看着他,道:事实就这么多了,你愿意相信吗? 禹司凤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答非所问道:五天后的初九,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如此,我们五日后完婚。 啊?!! 你既为自己命定夫君渡劫,他端坐着身体,态度严谨而端正,像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既然我劫已渡,又是你夫,为何不早日完婚?禹司凤再度蹙眉,道:怎么,你不愿意? 呃,我是说,有点快啊风素心一脸逃避太突然啦,人家还没做好准备的说。 快?禹司凤无奈的看着她:我还觉得慢呢!对于你来说,只是几天,可前世,我等了你一辈子啊! 我 禹司凤眼珠一转,突然按住胸口,面上露出忍痛的表情,道:你说过,不会再伤害我了啊 你别急,我,我嫁!我嫁!风素心还以为他第二次情人咒要发作了,惊的一张脸雪白,连声回道。 禹司凤虽然蹙着眉,但唇角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计谋得逞的浅笑。 这还剩下这两次的情人咒,倒是挺不错啊他暗暗想道。 第62章 两只小狗 ========================= 没事了吧?风素心紧张的问他,见他目光有些躲闪,就伸手去解他的胸口的衣襟,想再看一眼。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他紧紧一把握住。 她脸一红,微微低下了头。 那时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娶你为妻,素心呐,他深深的看着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抬起她的下巴,使她面向他,动情道: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风素心心里既是感动也是酸涩,眼中渐渐涌出泪水,用力点着头,泪珠随着她头的摇晃,一颗颗飞落而下。 禹司凤轻轻转动手指,将她的眼泪接住,发出一声叹息,另一只手一用力,将她带入怀里,深深拥抱。 风素心在他的怀中落泪,却又舒心的笑了。 ******* 四日后,少阳峰。 四周青山环绕,将一潭翠绿的碧波温柔的拥抱在内,湖面架着一座小巧的木桥,木桥只有一半延伸在湖上,方便人站立此处欣赏湖光山色,亦可搬把小椅,手持钓竿,悠闲的垂钓,总归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此刻木桥上站着一个男子,他面对着湖水,负手而立,他的脊背挺的笔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全部束在头顶,以银冠固定,身着宽袖月牙白的长袍,湖风拂过,他宽大的衣袍下摆微微鼓起,随风飞扬,好似落入凡尘的谪仙,此时正要迎风归去。 -- 第93页 突然,他的身后耀眼白光一闪,光芒消失后,出现了一个男子,穿着浅淡的杏色的长衫,头发只挽了一半在头顶,用玉冠固定,却又在两侧鬓角处垂下两缕头发,以两枚小而玲珑的银箍束住,衬的他圆圆的面孔多了一丝俏皮,若是他笑着,定然十分讨喜,可他此刻面上带着掩盖不住的慌乱,他看向背对他的男子,双手抬起,右手覆盖在左手上,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一礼,口中道: 小仙司命,参见柏麟帝君。 背对着他的男子缓缓转身,但见他面容俊朗,却带了丝若有若无的冷峻之色,斜眉入鬓,一双眼睛明亮异常,似冬日夜空中天边最亮的寒星,鼻梁高挺,嘴唇有些凉薄,此时紧紧的抿着,看向司命的眼神,带着不怒自威的严肃之息。 此人就是天界之尊柏麟帝君,不过这世他落身凡尘,正是褚璇玑的师兄,昊辰。 司命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又心虚的垂下头去。 昊辰看见司命有些不对劲的表情,微微皱眉,道:这么急匆匆的求见本君,所为何事? 因为他身在凡世,一身法力施展不出,所以天界要是有一些底下的人做不了主的事情,必须有人下凡告知于他,司命常年为他做事,自然揽下了这跑腿传话的活计。 司命心若擂鼓,额间冒出细密的一层薄汗,暗自用力压了压惶恐不安的情绪,深深呼吸,声音还是有些颤抖,道: 回帝君,无支祁被人,被人救走了。 昊辰闻言,顿时勃然变色,呼吸也乱了几分,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又拼命的压制下去,低声吼道:是被何人救走?守焚如城大门的神荼和郁垒呢?!! 不,不知是何人救走他的因为,因为根本就没人从大门经过,那人不知使用了何种妖法,是直接穿入内部囚禁无支祁的定海铁索的地方,就,就把人救走了神荼和郁垒根本就没有发现司命哆哆嗦嗦的说着,突然天边响起几声炸雷,他浑身一震,猛的看向昊辰。 只见昊辰周身萦绕着凌厉的雷电之气,像一柄柄锋利的刀子,只要有人不小心靠近,定会被刺的千疮百孔,然后血肉模糊的劈成粉末焦炭。 没有灵匙,定海铁索是如何开启的?昊辰面上带着狂风骤雨快要来临前的宁静,把个司命吓到不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头抵在地面,抬都不敢抬。 司命抖若筛糠道:小仙前去查看,只见那四根定海铁索,是被人用法力震断的 昊辰满脸的震惊之色,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险险的在只剩半寸的距离才停在桥边,差一点就跌进了湖里,可见他心中震撼到了何种地步。 他嘴唇颤了颤,道:如此大的动静,神荼郁垒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吗?他们究竟是怎么才发现无支祁不见的!! 是,是因为那无支祁天天叫嚣骂人,神荼和郁垒被他骂了一千多年,听的所以这两年没怎么靠近他,只是隔三差五去看他一看,那也是给骂的狗血喷头这两天没听到他的动静,还以为把他性子给磨平了,他俩还有点不适应,就去看了眼,没承想四根链子断了个彻底,无支祁早就不知所踪了! 混账!混账!如此重要的人犯,神荼和郁垒竟敢躲避怠工!昊辰气的面色铁青,大喝道:他们俩人呢?!他们失职至此,竟是不来见本君吗?好大的狗胆! 司命嗫嚅了下嘴唇,道:他们,没脸见帝君。说话间两只手那么一平摊,两只手上光芒一闪,分别出现了两只小奶狗,一只黄一只黑,正耷拉着耳朵,在司命的手上直哆嗦。 这两只小狗,正是焚如城看门神将,神荼和郁垒的原身。 你们,你们昊辰已是狂怒,伸出颤抖的手指,虚点着司命手中的两只小奶狗,把它们吓得将小小的身体不住的往司命手里缩,小小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哼哼唧唧的叫唤着,真是要多萌就有多萌。 昊辰闭了闭眼睛,用力将想要掐死两只小奶狗的手收回,一甩袍袖,狠狠背在身后,复又睁开眼,冲着司命吼道:查!去查!本君一定要知道,这三界中,究竟是谁可以用法力震断四根无坚不摧的定海铁索! 诺诺诺司命抱着两只小狗,一叠声道。 昊辰看着他抱着两只小狗的模样就来气,直接喝道:还不快退下! 汪汪汪! 诺诺诺! 昊辰: 快要虚脱的司命抱着两只小狗从地上站起身,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昊辰再度用力闭了闭眼,手搭在木桥的扶手上,再次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竟然会有人不用上古传下来的灵匙,直接以法力震断定海铁索,难道,魔煞星罗喉计都复生,已是无法避免了吗? 不!他既然此世以身下凡尘,就是为了带走璇玑!他只想要和她像以前那样,一直在一起! 她是他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必须是! 昊辰想到璇玑,身上又是一个激灵,便赶紧一个闪身,化作一道光芒,直奔首阳堂,在门口现身,却又因为刚才方寸大乱气息不稳,趔趄了一下,方才站住脚跟。 -- 第94页 他手扶门框,稳了稳心神,就听到室内褚磊和褚璇玑的对话,他微微转过身子,隐在门后,却是秉神留心听着两人的说话的内容。 爹爹,明天西海离泽宫宫主的公子大婚,您非要让我去做什么,我,我又和他们不熟,就,就不用随礼了吧?我没什么钱啊。褚璇玑娇憨的声音。 你这孩子,身为少阳派掌门千金,我的闺女,你,怎的如此小气?唉!褚磊发出重重的叹息,嗔怪道:哪里用的着你随礼!有爹爹呢!爹爹只是见你最近郁郁寡欢,想让你出门散散心! 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一个女将军,在不断的杀人,杀人啊!褚璇玑发出一声痛呼,在门口的昊辰顿时心中一惊。 第63章 支祁心碎 ========================= 璇玑,怎么了?昊辰从门边闪出,疾步向褚璇玑走去。 他看着褚璇玑双手抱着头,疼的面色苍白,不由得心中一痛。 这孩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了?以前也没有这种突然头痛的毛病啊?褚磊也有些着急道。 褚璇玑没有办法回答两人,因为她觉得,哪怕一呼吸,都会使头痛瞬间加剧,所以连带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昊辰急上心头,忙屏息调神,伸出手悬在她头顶上方,以源源不断的法力,调和她的头痛不适。 褚璇玑感到自昊辰掌心传来阵阵暖流,很快头痛的感觉就消失了,她放下抱着头的双手,看着昊辰,喜笑颜开。 昊辰看她面色恢复如常,慢慢停下手心处法力的运转,收回手,看着她关切的问道:璇玑,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没事了,真是奇怪,这头痛来的快,去的也快。褚璇玑笑嘻嘻冲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 你可真是吓爹爹一跳。褚磊松了口气道。 昊辰却是皱起了眉头,回想起刚才自己在门边,听到的褚璇玑的话,看着她,眸色有些深沉,道:璇玑,刚才师兄走到门口,无意间听见你说,你梦见一个女将军在杀人? 褚璇玑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是啊!好可怕!我甚至感觉女将军在杀人的时候,血液喷到了脸上,很烫,她心里很不舒服,很难受咦,为什么我会知道她心中的感觉呢?我,我怎么感觉那是自己的 昊辰暗暗吃了一惊,审视的看着她,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褚璇玑实话实说道:就是前几天,玲珑和六师兄陪我下山历练,我们在街上遇见一位戴面具的公子,和一个,她在说到风素心的时候,不自觉的流露出欢喜的模样,笑容越发的璀璨:和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我们一起去高氏山洞里降妖除魔,最后在一个挂着一张美男子画像后面发现一面镜子,不不,是一半,那个镜子破了,就剩一半,然后它就发出了光,再然后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钟离城的客栈里了,再再然后玲珑和六师兄不放心我的身体,我就带我回来了,师兄你当时不是给我看过了吗,你说没事的。 你当时可没说这么详细啊!褚磊皱眉。 褚璇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不是觉得刚下山就又回来了,丢人嘛哈哈,没想好怎么开口,也没让玲珑和六师兄告诉你们,嘿嘿。 褚磊气笑了,道:你这孩子,下山一趟倒学会了何为丢人,真是意外之喜了。 褚璇玑闻言,又嘿嘿笑了起来。 昊辰却是紧皱双眉,紧紧的盯着褚璇玑,问:就这么多? 褚璇玑眼珠一转,用力点点头,道:就这么多。其实她还阴差阳错的捡了一把宝剑,听玲珑描述,她当时意识不清,口内唤宝剑为定坤,此剑还能通过她的意念召唤出现,不用的时候就会消失,真是神奇。 她不想告诉爹爹和昊辰师兄,因为她觉得万一两人要是知道了,定会以此剑威力太大的名义,替她保管,那她可舍不得。 昊辰将她细微的面部变化看入眼内,知道她还有所隐瞒,又问道:璇玑,你可当真没有什么事隐瞒师兄? 因为他此世为人,以前在天界,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动动意念就能全部知晓,可现被这凡人的躯体所困,很多事都需要司命前来禀告。 可他不知道的是,司命由于无支祁的遁逃,向他隐瞒了定坤剑的遗失,也是怕两件事同时禀告,两罪并罚,真的会被帝君打入思过崖吹冷风了,所以打算日后再说,可就这么一隐瞒不报,导致日后有很多事,朝着不可逆的方向发展,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褚璇玑看着他,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她其实瞒着他的事,还有一件,就是自从她醒来,她的六识就已经恢复了三种,味觉,嗅觉,还有眼觉,她可以尝出好吃的滋味,闻到芬芳馥郁的气味,眼前也不再是黑白两色,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缤纷多彩的色泽,也能分辨出人的美与丑了。 因为昊辰师兄曾经告诉过他,有没有六识没关系,她注定是要修无情诀守护秘境一辈子的,想必即使她告诉他自己恢复了三识,他也不会太为她感到高兴,所以就什么都没说。 -- 第95页 褚璇玑感觉自从恢复了三识后,思考也多了,自己都明显感觉没有之前懵懂浑浊了,还是挺欣喜自己的改变。 你说,半张镜子?昊辰见她不想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事,干脆切入主题,问道。 对,半张镜子,不过它应该还在高氏山洞里吧,我因为昏迷了,就不知道了。褚璇玑说道,想想真遗憾,要不是自己就这么昏过去,还能打听出素心姐姐住哪里呢,自己也就能时常找她玩了。 褚璇玑想起风素心,不由得又笑的格外璀璨,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喜欢那个女子,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大约就是玲珑和六师兄口中经常说的眼缘吧。 昊辰看着她,没有言语。 褚磊这时开口,道:璇玑,既然你头痛,又不愿意去离泽宫参加婚礼,要不你就和你昊辰师兄留在家里吧,他微微一顿,眼中流露出丝丝八卦之色,又说: 因为这离泽宫的教条是不许弟子婚娶,如今竟然破例为近日才认下的亲生儿子举办婚礼,个中因由秘辛应是波折离奇,纵然为父好奇,也是不能打听别人隐私,你姐姐和你六师兄都想去沾沾喜气,爹爹也想带你其他的师兄师姐们出去见见世面,你既然不愿意,就留下吧。 我知道了,褚璇玑笑了笑:爹爹你们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够让冷冰冰离泽宫变了规矩? 褚磊摸了摸胡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褚璇玑,道:你这孩子出门一趟竟然还变聪明了。是啊,年纪大了,也挡不住一颗喜爱八卦的心呐! 那昊辰师兄为什么不去吃喜酒?褚璇玑扭头看向昊辰,又把头扭回来看着褚磊,疑惑的问。 褚磊道:因为派中大部分人都出门了,必须有法力高强者留下坐阵,你昊辰师兄虽然年纪轻轻,但阳厥功已达第十层,除了为父,整个少阳,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是你师兄的对手,他留下,为父放心呐。 昊辰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褚璇玑想了想,又说:你们都去了,就我和昊辰师兄两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啊? 昊辰道:还有个别的弟子也会留下守派。 褚璇玑登时改变了主意,连连摆手,道:那我还是去吧,留下看门怪闷的。 褚磊虚点着她,摇头笑道:你这孩子,唉。 昊辰看着褚璇玑,明亮的眼中流露出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宠溺。 褚磊嗔怪道:璇玑,路上可不能再反悔出幺蛾子了! 褚璇玑笑眯眯的点点头。 昊辰看着她,觉得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但又不能陪她同去,只能在心中化作一声深深叹息。 ******* 翌日,西海,离泽宫。 宫内张灯结彩,红罗满挂,喜气洋洋,戴着面具的弟子们有说有笑,进进出出的为禹司凤和风素心的婚礼忙活着,一片其乐融融。 整个宫里的人都很开心,因为离泽宫百年来,根本就没有操办过婚礼,大家平日里都受终生不婚娶的思想观念束缚,每天都死气沉沉的,如今禹司凤打破先河,众弟子们似乎都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将来,焉能不欢喜异常呢? 只有元朗沉着脸,隐在暗处,盯着有说有笑的弟子们,一张脸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昨天偷听到大宫主和禹司凤的对话,才知道大宫主想要双喜临门,在今天的婚礼上,会当着所有前来贺喜的门派,直接将金羽令传给禹司凤,让禹司凤直接继承宫主之位,他碍于风素心的厉害,不得不隐忍下来真是的,要换个人做新娘,他也就没这么多顾虑了! 他正在思索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无支祁。 无支祁笑的格外灿烂,道:元朗,你这老臭鸟,怎么一副吃瘪的模样? 元朗心中不悦,道:无支祁,你可是我偷偷就留在宫里的,别到处乱跑,免得被其他人,还有天界的人发现了。 无支祁抱着膀子,看着不远处忙活的人们,右侧嘴角微微勾起,道:发现又怎样?他们的战神已经不在了,天帝又是个不管事的,柏麟帝君我才看不到眼里,切,如今整个天界,谁还能奈我何? 元朗看着他狂傲不羁的模样,感觉有点扎眼,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无支祁的力量,他才不愿意跟一个实力强过自己,又爱天天嘚瑟的人在一起。 我已打听清楚,魔煞星的心魂被封印在少阳秘境的琉璃盏中,等会儿少阳派的掌门也会携带众弟子前来,少阳峰今日必会防守薄弱,我等过会儿就去,直接抢了琉璃盏就走!元朗说罢,看了无支祁一眼,又说:秘境中有上古烛龙看守,老兄,就看你的了。 无支祁放下抱着膀子的手,指向元朗,点了点,道:我就知道你想利用我除去看守秘境的烛龙,哼,要不是老子愿意救出罗喉计都,现在早就和小狐狸回葡萄园了! 元朗眸色一闪,继而又哈哈大笑,拍了拍无支祁的肩膀,道:有老兄在,我这心里就是踏实。 无支祁轻蔑一笑,又看向忙活婚礼的众人,说:先等着,不急,等俺老无瞅瞅新娘子长啥样,再去拿琉璃盏也不迟。 -- 第96页 元朗一愣,心中涌起一阵烦躁,道:你怎么也和其他弟子一样八卦好奇未来宫主夫人的容貌了? 无支祁摆了摆手,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离泽宫,压根就没举行过婚礼嘛,这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他说着,冲元朗勾唇一笑:走了怪可惜的。 元朗面色再度阴沉,看着笑嘻嘻的无支祁,突然冷冷一笑,道:别好奇了,新娘子你已经见过了。 这回换无支祁不淡定了,他睁大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双手用力按在元朗的肩膀上,兴奋的问:谁啊?我见过?我怎么不知道啊? 元朗伸手将无支祁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打掉,假笑道:就是救你出焚如城的那位法力高强的姑娘啊! 无支祁: 元朗突然听到一声嗑嗑嚓嚓,好像玻璃碎裂的声音,扭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东西碎了,疑惑开口:什么声音?什么碎了? 却见无支祁捧着心口,一脸伤情,嘴唇颤了又颤,道:是俺老无这颗纯洁无瑕的崇拜英雌的少男之心啊! 第64章 天雷滚滚 ========================= 元朗:这无支祁,自己活了多大岁数心里没点逼数吗?还少男之心呕,怎么有点想吐呢? 他看着无支祁踮着脚尖瞅着不远处热闹的人们,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不由得嗤然一笑,道:你怎么就和凡间那些喜欢戏班里名角的女子一样,自己喜爱的角儿要成亲了,难受的好像自己的男人跟别人跑了一样。 无支祁瞪着他,道:你懂什么!俺老无好不容易追一次角儿,呃,不是,好不容易有个崇拜的人,就这么死会了?没戏了?他叉着腰,左右来回踱了两步,站定后,坚定的说: 这次俺老无不但要看新娘子,还得看看新郎!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配上俺老无的救命恩人加偶像! 元朗狠狠皱眉,道:无支祁,你怎么拎不清呢?夺琉璃盏和看人家结婚哪个重要你不知道? 无支祁哼了一声,依旧很坚决的说:看俺老无偶像恩人结婚更重要!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沉思道: 上次见恩人身边有个戴面具的男子,虽然没看清楚样貌,但瞅那身段,倒是一顶一的好,这回都成亲了,就不戴面具了吧,嗯,得好好看看! 元朗气的差点就要跺脚了,恼怒的低吼道:无支祁! 无支祁冲他摆了摆手,道:都一千年了,不差这一会儿,我看完新郎新娘就走,要是真耽误事,你把俺老无脑袋拧下来当马桶用,成不成? 元朗:还拧他头当马桶用,真是老虎的屁股,谁赶(敢)啊! 这边两人斗成了斗鸡眼,那边热闹如火如荼,婚礼也已经开始了,偌大的离泽宫正殿两旁站满了各门各派的宾客,大家有说有笑,纷纷期待着两位新人的登场。 四周的离泽宫弟子虽然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穿着玄色的衣袍,不过却统统摘掉了面具,露出了各有千秋的姣好面容,又因为宫中喜庆,个个都精神抖擞,那气度越发的熠熠生辉,惹的各派中参加婚礼的千金们纷纷脸红心跳,女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自以为这些美男子戴面具的真相原来都是因为长的太好看了,所以才戴着面具怕沾了烂桃花吧?嗯嗯,应该就是这样! 褚璇玑跟在褚磊一旁,扭头看着身边的玲珑带着花痴的笑容打量着离泽宫的弟子们,钟敏言则是一副生气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解,便挪到钟敏言身边,小声问道: 六师兄,你为什么不高兴呀? 钟敏言瞥了眼仍旧看美男子看的应接不暇的玲珑,一口气堵在胸口有些难受,听到褚璇玑的发问,别别扭扭道:我就是气有些人,哼,例如你的好姐姐,好像八百年没见过好看的男人一样,他说着,扭头看向褚璇玑,指着自己的脸问她:你觉得你六师兄和那些离泽宫的男子相比,谁更好看? 褚璇玑挠了挠头,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六师兄来参加离泽宫的婚礼,还要和离泽宫里的人比美,但她还是乖乖听话的看了看周围的离泽宫弟子们,思索了一下,道: 我能用我自己的比喻说吗? 你说你说。钟敏言急问。 褚璇玑坦然道:如果把离泽宫的弟子们比作红烧肉、叫花鸡、驴肉火烧、孜然羊肉串、小莲蓬小荷叶鸡汤、香辣鹅掌、七彩冻香糕和糖蒸酥酪,那么六师兄就是大馒头。她说完吸溜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钟敏言顿时脸色涨红,道:你就知道吃!你要知道,那些都是菜,吃多了会腻,大馒头可是必不可少的主粮! 褚璇玑看着他,实诚的摇了摇头,说:不会腻啊,如果腻的话,我再吃块山楂糕,喝碗酒酿圆子冲冲就好。 钟敏言: 褚玲珑显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挑衅的冲钟敏言扬起了下巴,又给了褚璇玑一个好姐们都懂的眼神,就又去看美男子了,把个钟敏言气的扭开头,鼓着腮帮子再不说话。 -- 第97页 在众人纷杂的讨论中,两位新人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登场,只见新郎头戴紫金冠,冠上簪着一枚长长的银簪,银簪上系着几根火红色的缎带,轻柔的垂落在他披散在脊背的墨发上,被透入窗棂的阳光一照,还微微的散发着红亮的光,衬托着他带着浅笑的面孔若刚刚雕琢好的美玉,温润而清朗,不论男人或女人见了,想移开眼珠都显得困难重重。 他身着一袭火红色的宽袖长袍,衣襟和下摆用金丝线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腰间系着同色的锦带,上面缀了一圈东珠,那珠子圆润如黄豆大小,但却个个价值不菲,穿着一双同色勾了金边绣了金丝花纹的皂靴,身姿颀长,长身玉立,俊美非常。 只见新郎右手牵着新娘,新娘与新郎是同色金丝绣东珠的礼袍,身段窈窕,行走间婀娜多姿,头上蒙着四角缀着金丝璎珞的红盖头,盖头质地有些轻薄透明,众人们有那眼力好的,可以透过朦胧的红纱,看见新娘嘴角上扬的笑,和她清理绝伦的侧脸,纷纷赞叹不已。 褚璇玑就站在新娘的右侧,站的还是前排,当她看到新郎新娘并排缓步前行,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类似的画面。 也是在万众瞩目下,男子携了女子的手,两人雍容华贵,众人山呼万岁。 褚璇玑顿时感到一阵恍惚,她怔怔的看着新郎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面孔,感到十二万分的熟悉,脚便不听使唤的向新娘走去。 褚磊褚玲珑钟敏言只顾看新郎新娘了,等到他们发现褚璇玑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两个新人的身边了,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这姑娘怎么走过去了?莫非是新郎新郎的旧情人?一人低声议论。 瞧瞧这姑娘一副呆傻痴然的模样,肯定是被新郎伤过心,过来砸场子了?一人捂嘴笑道。 这离泽宫百年难得一次的热闹,这会子恐怕更热闹了 褚磊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羞的老脸通红,正要迈步向褚璇玑走去,却见褚璇玑猛的伸出手,在新郎诧异的表情中,一下子把新娘的红盖头揭了下来。 褚磊:完全被自家闺女的行为震的石化当场。 众人:集体被新娘的美貌震撼当场。 风素心素心姐姐!怎么是你!褚璇玑过了刚开始的震惊,又喜笑颜开,一把攥住了风素心的手。 风素心看清掀开自己红盖头的褚璇玑后,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禹司凤: 坐在首座一身华服手捏金羽令等着传位的大宫主傻眼了乖乖,这都叫啥事啊! 坐在大宫主身旁一身锦绣的皓凤咋舌她之前也曾暗暗揣测过,会不会在婚礼当天,自家儿媳妇大宅里那几个美男子会出现个谁过来感伤一番,没想到会是个小姑娘?!!莫非自家儿媳的魅力已经男女通吃了?不好!我儿险矣! 隐在暗处的元朗,则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还由衷希望闹的越大越好。 无支祁看着风素心的脸,一颗自认为是少男心跳腾的很是欢脱,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果然不愧是他老无的偶像!连结个婚都这么与众不同!呃好吧,他承认新郎比他帅一丢丢,也就只有一丢丢! 众人反应过来后,又捂着嘴咿咿呀呀的议论起来,一人道:这回好玩了,没想到第一个揭新娘红盖头不是新郎,是一个小姑娘! 另一人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天雷好几年啊! 再一人道:哈哈哈! 刚刚解冻的褚磊低着头不敢看众人,一张老脸胀的通红,大步迈过去一把拽住褚璇玑,在众人看热闹的视线中,用力想将她拽回去。 素心姐姐!素心姐姐!你怎么不理我?我是褚璇玑啊!你怎么就不吭不响的就成亲了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褚璇玑见风素心闪躲着不看她,笑容渐渐破碎,不知为何突然间悲从中来,一双美丽的眼睛登时蓄满了泪水,一颗颗如水晶珠子般滑落下来。 大家看着这个自称褚璇玑的小姑娘都急出了眼泪,看向新郎的目光就多出了几分耐人寻味什么状况?怎么奔新娘来的?! 褚玲珑和钟敏言同样红着脸低着头,帮助褚磊,一起将褚璇玑拖拽出去,却被褚璇玑挣扎的趔趄好几次,心中羞愧丢人的同时,倒是忽略了她力气突然变大的事实了。 禹司凤铁青着脸,看着褚璇玑手攥着风素心的红盖头,一路挥舞着,被貌似是她的家人们给拖出了门去,还一副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感觉到头顶似乎飞过了几只啊啊叫唤正欢的乌鸦。 第65章 琉璃之盏 ========================= 风素心看着四周人们热烈的视线,真是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自从上次与褚璇玑一见,她可是趁着对方昏迷的时候给送走了,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天了噜的,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想见到褚璇玑姑奶奶 禹司凤此刻内心是万马奔腾,看着周围的人看自己媳妇的目光,都像是大尾巴狼盯着肉的垂涎欲滴,就想用自己的身子去挡,可这四面八方都是人,靠他那单薄的小肩膀又怎能挡的住所有视线呢? -- 第98页 皓凤有些崩溃,不过她毕竟是个长辈,在这种状况下,应该张开羽翼保护自己的孩子们,于是四下一扫,看到一旁茶几上的铺着的一块红桌布,咬了咬牙,把上面的杯盘挪开,抽出来,攥住起身走到风素心面前,看了她一眼。 风素心看着未来的,不,已经是自己婆婆的皓凤,露出尴尬的一笑。 皓凤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赶紧用红桌布蒙在她头上,权当红盖头。 风素心瞄了眼蒙在自己头上红盖头的长宽度,发现和之前的盖头基本一致,不会显得突兀难看,不由得松了口气。 禹司凤看着皓凤,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 皓凤冲他点点头,回到座位上,看着傻了吧唧的自家相公,暗暗挪到他身侧,悄悄的掐了把他的手臂。 咳咳!大宫主赶紧用拳抵住唇部咳嗽一声,侧过脸,向皓凤投来咨询求助的目光。 皓凤恨铁不成钢,又是无奈,只得在他耳边附语几句。 大宫主听罢,再度用拳抵住唇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面向前方众人,道:刚才那位姑娘,这,一看就是个,他说话间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众人一看也都明白了,他笑了笑,又说:我等也不好戳人伤疤,唉,也不知道是哪派千金,反正我们离泽宫不计较就是了。 在场剩下的少阳派的弟子们这才惊醒过来,赶紧用袍袖蒙着脸灰溜溜的去找褚磊几人了,他们这一走,大家也都明白刚才那生猛姑娘是少阳派的人了,于是又把八卦和风头推到了少阳派的身上,倒没有人再盯着新郎新娘的难堪了。 风素心虽然蒙着脸,但也知道这是皓凤给大宫主的建议,有如此冰雪聪明为小辈着想的婆婆,是她之幸运啊! 刚才的插曲就这么被轻飘飘的揭过了,大宫主和皓凤在接受了新人三拜后,由大宫主唤禹司凤上前,将金羽令亲手交给他,禹司凤在众人的祝福下,正式成为了下一任的离泽宫宫主,一时间,祝福贺喜的话语接踵而来,禹司凤则抱拳向众人一一回谢。 风素心则被喜娘簇拥着回到新房里,等待禹司凤应酬所有的宾客后,再开始属于他俩的洞房花烛夜。 隐在暗处的元朗见没热闹可瞧,不由得撇了撇嘴,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说罢,扭头看向无支祁,发现他正抻长脖子向风素心刚刚离去的地方张望,不由得鄙夷道:得啦,你家偶像已经是新任宫主的夫人了!你就别看了! 无支祁抿了抿唇,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元朗翻了个白眼,用眼尾扫了他一眼,道:走吧,别耽误正事,那些少阳派的人已经往回赶了,我们必须趁他们没有回去之前赶到少阳秘境,将琉璃盏拿出。 无支祁叉腰瞪他,道:你个老臭鸟能不能别聒噪了,俺老无难得有一点失恋的感觉,都让你给催催催没了! 元朗呦呵一声,说:没想到无大左使纵横花海多年,看来是立于不败之地啊! 无支祁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又看了眼风素心离去的地方,叹道:除了魔煞星罗喉计都,也就这女子能再度激起俺老无崇拜之心了,唉,如果俺老无喜欢的这一男一女能够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行了,走吧! 元朗点点头,与无支祁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所谓一语成谶,虽然事后发展与无支祁所言不完全相符,倒也多了个六七分的意思了,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 西海海边,海风卷着海浪,朝着岸边的沙地上扑打着,留下一波又一波雪白的浪花,翻腾的浪花扑湿了站在岸上的褚璇玑的绣花鞋,又再度迅速退回,过了一会儿,又随着海风席卷上岸,继续拍打着褚璇玑的双脚,而她却似乎没有一点感觉。 她手里还捏着风素心的红盖头,盖头一角垂下的金丝璎珞随着海风微微荡漾,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身体,她这才恍惚回神,看向手中的红盖头。 她身后不远处站着褚磊和褚玲珑,而钟敏言却不在,他是得了褚磊的吩咐,偷偷回离泽宫打听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去了。 日头有些大,褚磊觉得晒的慌,便伸手挡了下日光,眯着眼睛看向一旁的褚玲珑,不解的问道:看你妹妹的样子,不怎么像你刚才说的,只和那新娘子有一面之缘,怎么爹爹看她对新娘的态度,好像多年的挚交? 褚玲珑本来正看着褚璇玑孤零零的背影出神,闻言扭头看向褚磊,同样不解的回答:是真的啊爹爹,就是在钟离城见过一面,新娘风素心,她救了被恶霸调戏的璇玑,然后又一起去高氏山洞降妖,可最后因为璇玑身体不适,我们半途就出来了,那妖怪还是风素心姑娘给解决的,然后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褚磊再度看向褚璇玑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瞧你妹妹对人家新娘的态度,倒像是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成亲了,她哭个死去活来的,这要是对方是个男的,爹爹也好好什么,人家都成亲了,难道爹爹还能把人拽过来陪璇玑不成,问题这还是个女的?!真真是荒谬啊! 褚玲珑也苦笑道:可不是嘛她还没说完,就看到钟敏言在不远处正一溜小跑回来,神色一松,赶紧冲他喊道:离泽宫那边怎么样啊? -- 第99页 钟敏言在褚磊和褚玲珑身边站定,笑着叹了口气,道:婚礼已经顺利完成了,人家离泽宫里的人说了,说咱家璇玑他顿了下,嘴唇颤了颤,没好意思说出傻子两个字,最后只用手点点自己的头,又对两人说:他们说,璇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们愿意,还是可以回去喝喜酒的。 褚磊心口一松,却又是一阵羞愧涌了上来,重重一叹,道:差点没把人家婚礼搅黄,还喝什么喜酒哎?璇玑!! 他正说话间,就看到褚璇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长长的冰蓝色宝剑,此刻正稳稳的踏在剑上,嗖的一声御剑飞行起来,朝着少阳峰的方向而去,身影很快就在空中消失不见。 褚磊急切问褚玲珑和钟敏言:璇玑什么时候有了把这样的剑? 褚玲珑和钟敏言互看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褚磊急的一甩袍袖,赶紧运用法力召唤出自己的本命剑,快速的踏了上去,急急的去追璇玑。 褚玲珑和钟敏言赶紧踏剑紧跟。 褚璇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中翻腾着一股又酸又涩,又苦又麻,还掺杂着其他说不出来感觉的滋味,就像西海翻腾不止的浪花,一浪接一浪打在她心上,恨不得要将她的心拍撕出个口子,再听到钟敏言的话,知道婚礼已经顺利完成,她顿时觉得很难受,便召唤出定坤剑,往家的方向飞去。 这是她第一次用定坤御剑飞行,却熟悉的像是飞了数万次,速度之快,她自己也没想到,竟远远将褚磊他们甩在了身后,而且都快要赶上提前出发去少阳的元朗和无支祁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一路踏剑飞行,眼泪却又不怎的,慢慢的从眼中涌出,被风分裂成点点水花,刮过她白皙的脸颊,极速的向后飞散。 ******* 少阳峰的秘境是一片宁静的湖泊,外面有一层桃花阵,对于无支祁和元朗这样的高手而言,只是小意思而已,他们很快的就破了桃花阵,来到了秘境湖泊边的小桥上。 无支祁看着湖泊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般的光晕,知道这是一层结界,便伸手一挥,结界顿时消失,露出里面碧波荡漾的湖水。 元朗见状哈哈一笑,看向无支祁:我就知道你老兄最厉害了。 无支祁微微勾起右侧唇角一笑,也不再与元朗虚与委蛇,使用避水术在湖面上打出一个漩涡,便飞身而入,元朗紧跟其后。 放置秘境石的一间室内,杏黄色的秘境石因秘境受外力干扰,发出星星点点警告有入侵者的辉光,把个看守秘境石的弟子惊的撒腿就跑,他要赶紧回禀给留守少阳的昊辰师兄知道! 元朗和无支祁进入秘境里的水域里,透过朦朦胧胧的避水罩圈,可以隐隐的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石台,上面似乎放了个宝蓝色的瓶子,由于水下光线发暗浑浊扭曲看的不甚清楚,无支祁便伸手打出一个光团,让发着白光的光团向瓶子而去,光团发出如太阳的光芒,随后他们就清晰无比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只见那宝蓝色的瓶子正是琉璃盏,透明的琉璃发出淡蓝色的光晕,里面有一小团血色的光,在瓶子里飞来飞去,似乎想要破瓶而出,可挣扎了千年,也只不过是枉然的白费力气罢了。 元朗激动的对无支祁说:这便是魔煞星罗喉计都的心魂! 无支祁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神色,面上露出郑重严肃的表情,极度认真的模样,使他原本就俊俏的面孔上更是泛起一层迷人的色泽,只见他向前一伸手,紫色的光自他掌心涌出,快速飞向琉璃盏,将它团团围住,他又将手掌缓缓往后收着,琉璃盏便晃晃悠悠的飘了起来,颤巍巍的向他的方向飘移过来,可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自旁边的暗影处传来一声类似于龙吟的清啸,无支祁身躯一震,手上法力一松,琉璃盏就又猛的落回原位。 元朗看着一条身体泛着红光的巨龙朝他二人扑来,恐怖狰狞的龙头,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二人拆吃入腹,知道这是看守秘境的上古烛龙现身了,赶紧挥掌以法力打向烛龙,无支祁也在此刻同时出手。 烛龙被二人强大的法力打的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打向上飞去,腾的一声钻出水面,正好被刚御剑飞行到秘境上方的褚璇玑看了个正着。 褚璇玑飞了这一路,心中翻腾的邪火仍旧没有消散,见到守护秘境的上古烛龙破水而出,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么多年她因为六识不全,没有太留意少阳派的事情,但也知道此处湖泊是派中秘密所在,由一条巨龙看守结界,如今见巨龙飞出,便瞬间明白应是秘境中闯入了入侵者。 她看着烛龙在空中翻转了身体,再度发出长长的啸声钻入湖中,她由于被不明情绪搅扰了心神,只觉身上有股子真气在乱窜,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于是便御剑改变了方向,鬼使神差跟着烛龙,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泊之中。 第66章 得遇元神 ========================= 定坤剑遇水自动凝结成避水结界,褚璇玑进入水后,透过结界散发出来的光芒,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两个人,身形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而那条上古烛龙正疯一样的冲向二人。 褚璇玑见其中一人手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化成一个刺眼的光团打向烛龙,烛龙再度发出一声凄惨的嘶鸣,重重的摔向一旁的石壁上,激起大片湖底的淤泥,泥浆四起,形成一股黑雾将她的视线遮挡住。 -- 第100页 烛龙痛苦的低鸣在泥雾中时高时低,似乎身受重创,不能动弹了。 她手中的定坤剑正在此时发出剧烈的嗡鸣之声,似乎在向她预警,正在风雷电掣之际,她看到一柄用法力凝结成的发着白光短剑向她飞来,她慌的举剑去挡,白光凝成的短剑在碰到定坤的一瞬间四裂开来,却没有消散,而是化成玻璃的碎片再次向她袭来,她迅速旋转定坤将碎片打散,可仍旧有一小片光刺划伤了她的右胳膊,登时一缕鲜血自她伤口处飘起,当正要向上飘散时,却突然一凝,像是被什么吸了过去,消失在泥雾涌动的前方。 吾的元神,回来吧!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像是从人的口中发出,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呆板刻条念了出来,诡异中却让她感到万分熟悉。 前方的泥沼雾中又有光剑飞来,却突然在她眼前猛的顿住停下,嗑嚓一声化成了点点光斑,消散于浑浊的水中。 无支祁可以透过法力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那个女人,也自然清楚的看到女人被他用光剑刺破手臂处涌出的鲜血被琉璃盏吸纳,他心中顿时划过一道闪电,思绪明亮异常,人也随之激动的颤抖起来,便一反手收回了光剑的力量。 他看向元朗,发现对方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两人目光对视,虽是无言,却是传达了数以万计的信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元朗激动的脸都红了,颤抖的说着,无支祁却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些动静,赶紧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冲他嘘了一下。 璇玑! 正当褚璇玑看泥雾退散,前方两个闯境者的人形逐渐清晰起来,正要挥出定坤剑发出致命一击时,突然听到自湖水上方传来似乎是昊辰的声音。 褚璇玑身形猛的一僵,感觉身体中刚刚横冲直撞的真气顿时卡在胸腹部,她顿时感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四肢一麻,人随即向后倒去,定坤剑在其主人昏迷的一瞬间,收敛了法力结界,化为一道光束飞入褚璇玑的胸口处消失不见,她登时暴露在湖水之中,粉色的衣裙随着水波晕开荡漾,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曼殊沙华。 昊辰身处以自身法力凝成的避水结界中,看到褚璇玑后焦急的喊了一声,发觉她顷刻间昏迷过去,慌的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她的方向飞游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使她身在自己的避水结界中。 昊辰低头用法力粗略的检查了下褚璇玑的身体,发觉她只是昏迷了,便稍稍放心,正待凝神向前方那两人看去时,头顶上方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正准备涌入湖中。 璇玑! 师妹! 乱糟糟的呼喊声里,昊辰可以分辨出是褚磊和褚玲珑钟敏言的声音,还有其他去离泽宫赴宴的少阳派弟子们,看来全部都回来了。 他心中大喜,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饶那两人是绝顶高手,恐怕在数人的攻击下,一时半会也是脱身不得,很好,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抢夺琉璃盏! 可就在他准备向众人示意向两个闯境者发起攻击时,那两人却身形一晃,化作两道光束向上飞去,刹那间消失不见。 昊辰见状,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他强忍住追上去的冲动,低头看向怀中的褚璇玑,定了定神,一挥手抱着她向上飞去。 ******* 少阳峰一处高地,无支祁和元朗俯身看着下方的少阳派,看里面人进进出出正在加强防守,元朗神色凝重,无支祁却若有所思。 元朗扭头正视着负手而立的无支祁,心里有些埋怨,道:以你老兄的能力,还能怕那些凡夫俗子?压根就不用走,杀光他们抢走琉璃盏和魔煞星的元神就能完事! 无支祁撇了他一眼,冷冷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魔煞星的心魂必须由他自己亲自打开,才能真正的融为一体,因为只有他自己的力量,才足以抗衡琉璃盏,变成昔日的罗喉计都,这一切,必须要元神自己心甘情愿才能完成。 元朗诧异道:我还以为只是将琉璃盏和元神找到,便可高枕无忧,没想到还有心甘情愿一说,他微微一顿,思忖道:那是他自己的元神,自己的心魂,还能不愿意?不可能吧? 无支祁道:怎么不可能,天界让罗喉计都的元神历劫十世,就是想以人间的情缘幻像迷惑她,过得不好也就罢了,可如果父慈母爱,兄友弟恭,姐妹互爱,要再来个夫妻情深,他看着元朗,勾起右侧唇角一笑,接着说:他的元神万一不舍这些如梦一般的情感,要打开琉璃盏释放心魂复仇杀上天界,恐怕会比抢夺琉璃盏还要困难。 元朗怔怔的看着他,道:你知道的好多啊。 无支祁扭头一笑,抱着膀子,再度恢复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远方,又故作深沉道:否则你以为天界为何会忌惮我,还要囚禁我?只是因为恐惧我的力量吗?还不是因为我聪明,知道的事多嘛。 元朗看着他一副自恋的模样,禁不住无语了。 不过得知他的元神是谁,倒也是意外之喜了。无支祁看向离泽宫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个时候回去,还应该能喝上喜酒,闹个洞房吧? -- 第101页 元朗:这家伙,还一直惦记着这事呐! 第67章 大闹洞房 ========================= 夜,西海离泽宫,婚宴之上。 大堂内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禹司凤从拜完天地接受金羽令成为新宫主后,道贺的人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由于今天是爱□□业双丰收,虽然有傻姑娘闹婚场的小插曲,但也渐渐被喜悦所冲淡,一场敬酒下来,亏的他提前服用的宫中醒酒秘药,否则这洞房花烛夜也泡汤了。 在那些虎视眈眈今夜就不打算放过他的宾客们的眼皮子下,禹司凤不得不装醉被宫里的弟子搀扶着回了洞房,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窜起来,那猴急的模样,若被旁人看到,定要颠覆在众人眼中他一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形象了。 风素心知道他没喝醉,虽然看着他是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被人扶回来,但她知道,这场婚礼是他盼了两世的,如果在陆渊国那世,她没出意外被敬元毒针害死,他们早就成亲了,所以他怎么舍得喝多呢? 她低着头,从红艳艳的盖头下,看到禹司凤紧挨着她坐下,她看着他将手放在膝盖上,手渐渐握紧,还有些颤抖,这是他一贯内心紧张的小动作,所以也就没出声,静等他下一步动作。 过了没多大会儿,她垂眸看着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红盖头被取下,她眼睛顿时被案上的龙凤烛光所温暖,掩映了恍若隔世的流光溢彩,看醉了禹司凤那颗沉寂了两世的心。 素心,我们的婚礼,真是几经波折啊。过了良久,禹司凤突然叹息道,又低头看向手中捏着的被当做红盖头的桌布,总感觉有些美中不足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风素心知道他心中所想,回忆起褚璇玑的所作所为,其实,说不心惊都是假的缘分这一词,很奇妙很唯美,也很惊悚很可怕,不过今夜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夜,她不想被这未知的惶恐所打扰。 于是她微微抿唇,轻笑道:怎么,你还吃一个傻姑娘的醋不成?她傻乎乎的揭我红盖头,你还傻乎乎的生她的气不成?那你岂不是比她还要傻? 禹司凤抬头凝视着她,想了想,也觉得好笑,便将手中的红桌布放在一旁的床几上,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身子慢慢的向她倾了过来。 她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在缓缓向自己靠近,不由得一颗心蹦跶的快要跳出胸膛。 正当她闭上眼睛,要开始她盼了两世,最最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时,突然听到门被人咣当一声推开。 嗨!怎么都睡这么早的!俺老俺来闹洞房啦! 禹司凤深深皱眉,看着随着门的开启呼啦涌入的一堆人,正纷纷尴尬趔趄的站稳没错,一堆人,看来这么些个人早就趴在门口悄悄看热闹了,应该就是等千钧一发之际冲进来打断,然后开始闹腾了。 风素心知道民间习俗有闹洞房一说,话说她在屋里坐半天了,外面那些热闹似乎与她没有关系,可她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没她啥热闹总感觉怪怪的,这回乍见了这么多人,她也开始好奇大家准备怎么闹洞房了毕竟都是修仙派的人,这洞房应该会闹的别出心裁吧? 于是她就故意忽视一脸欲求不满的禹司凤,改为好奇的瞪着门口的一堆人。 禹司凤不满的抿了抿唇,瞅了眼自家媳妇看别人比看自己还要热烈的眼神,登时心中不满又上了两个档次,看向来人们的眼神就开始不善起来。 我就是说嘛,在酒席上我看新郎喝的就是应付大家,你们还不信,看看看看,这清醒的小眼神,新郎官,你这不是欺骗大家的感情嘛!大家说是也不是? 禹司凤看向说话的人,这人也是一进房间,第一个开口吆喝闹洞房的人,但见他身姿挺拔,一身米黄色小厮服侍,头发被同色的布包住,腰间系了大红绸缎,生的唇红齿白格外俊俏,一眼看去,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离泽宫千百年来第一次办喜事,很多事都弄不明白,所以就请了这附近夏城里做喜事做多了的酒楼里的人前来帮忙,看此人的装束,应该就是酒楼里的杂役。 不过今天是大喜日子,喝喜酒不论身份贵贱高低,都能好好喝上一顿喜酒,这小哥,一看就是喝多了。 是!欺骗大家的感情!众人挥着膀子开始起哄。 禹司凤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难得的大喜之日,他也不好因为自己的情绪就对客人们垮着脸,于是勉强扯出笑容,向众人走去,略略抱拳,朗声道:不知诸位要禹司凤如何? 风素心见禹司凤一脸笑容走过去,她也兴高采烈围了上去看热闹。 众人一看新娘也过来了,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新娘的容貌,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上头了。 一时间,这个说一嘴那个喊一句,乱糟糟的也听不清楚。 风素心看着大家激动的像中了彩票,觉得好笑,就毫不吝啬的冲大家伙一笑,众人先齐刷刷的懵逼一下,又哄的一声炸了。 喂喂喂!乱嚷嚷什么!听俺老无听俺说!一身小厮打扮的无支祁挤到众人最前面,一眼近距离的看到了风素心如花笑颜,登时被定在当场,眼珠子就好像在她脸上生了根,薅都薅不下来。 -- 第102页 站在众人最后面的元朗,一直在监视换了装束过来蹭喜酒的无支祁,看他那副傻了吧唧的模样,不由得感到脸红,用扇子遮了遮脸幸亏装作不认识他,否则就一块丢人了! 风素心看着眼前的俊俏小哥也觉得有点眼熟,奈何今夜的宾客着实太多,很多张面孔一起在她眼前晃,晃的她实在想不起来眼前这张脸,曾经属于谁了,但那种快要认出的感觉就梗在眼巴前,梗的还挺难受的,于是乎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看在别人眼中,男的俊俏,女的绝美,两人又在深情的凝视,不由得开始浮想联翩,又联系到该男子的小厮服侍,于是各种初恋情人爱而不得,前尘旧爱痛彻心扉,因身份不般配被棒打鸳鸯的各种各样的版本在众人脑中不停翻腾,于是大家悄悄看向新郎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想要送禹司凤青草色帽子的冲动。 禹司凤看了眼自家媳妇,又看了眼那唇红齿白的小厮,心中开始警铃大作。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故作自然的站在了风素心身前,自然而然的隔绝了两人的凝视。 风素心想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人是谁,被禹司凤这么一挡,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红了双颊。 禹司凤斜眼扫了她一眼,她感觉到他的不悦,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这位小哥,你想说什么?禹司凤看着无支祁,皱眉道。 啊?哈哈!无支祁尴尬的笑了下,千百年来从未红过的老脸难得滚烫了起来,他掩饰的咳嗽一声,又大声对禹司凤道: 就罚新郎官接着喝酒!刚才还骗大家醉的不省人事,可我看你不是站的好好的嘛!连晃都不晃!忒不实诚啦!喝! 禹司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不知小哥想让我喝多少? 无支祁嘿嘿一笑,一转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洗脸盆,里面满满的都是白酒,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在禹司凤一张俊脸快要变成锅底黑时,他端着脸盆,冲禹司凤一扬胳膊,喊道: 得喝一盆! 由于脸盆装酒,本就不稳,他这一扬手又抬的过猛,盆里的酒液便哗的一下飞溅起一大半,冲一旁刚从禹司凤身后走出看热闹的风素心而去,瞬间她被酒液兜头淋下,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顶透。 端着脸盆的无支祁: 众人: 风素心浑身湿哒哒的,酒水不断从发间低落,辣了她的眼睛,她赶紧伸手搓着脸,薄纱的新娘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凹凸有致极具诱惑的玲珑身材登时一览无遗,曼妙动人,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珠子,一旁的禹司凤只觉得脑中轰的炸了一记响雷,把他雷了个外焦里嫩,幸而他还没忘赶紧脱下自己的衣袍,披在她身上。 对,对不起!无支祁简直傻眼了,端着脸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干脆一甩手向门口扔去,剩余的酒液顿时泼了刚跑到跟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元朗一身,脸盆也稳稳当当的罩在了他的头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元朗手里还握着扇子,就保持着一副头顶脸盆手捏扇子的滑稽模样,给石化当场。 众人见新娘如此惨状,新郎又流露出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登时觉得闹洞房闹大条了,纷纷拥挤着向外跑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无支祁一把扯下包在头上的头巾,就想给风素心擦脸,被禹司凤推到一边去。 无支祁还不死心,又攥着头巾欲挤上前。 头顶脸盆的元朗被众人踩了好几脚差点没坐地上,心里把无支祁恨的牙直痒痒,他扶着门框稳住了身形,一把拂掉头上的脸盆,脸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满脸湿淋淋的,一抬胳膊,身上的酒水就淅沥沥的往下淌。 来人呐!元朗捏着扇子的手一抬,冲门外喊道,数名离泽宫弟子冲进来,看到新房内一片狼藉,不由得傻了眼。 元朗一指前方手捏头巾还在禹司凤身后晃来晃去的无支祁,恼羞成怒道:把这个这个变态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不!八十大板!八十!八十! 让他喝点酒就闹人洞房,还闹的这么没品,真是丢他堂堂魔域使者的脸面啊! 无支祁被嗷嗷的拖了下去。 风素心一脸妆都花了,被心疼到不得了的禹司凤小心的擦着脸,她心中也在不停的感慨着怪不得以往在系统处看视频,那些闹洞房的人统统化身成禽兽,今日一见,果然过犹不及啊! 第68章 偶遇腾蛇 ========================= 待宾客散尽,夜色下的离泽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禹司凤手里拿着干毛巾,轻柔的为风素心擦拭着刚刚沐浴后带着水汽的头发,狭长的凤眸里,带着满满的柔情。 风素心背对着禹司凤,任他为自己擦着头发,她则抬起胳膊,低头嗅了下,道:怎么感觉还是满身酒气呢? 禹司凤看她的头发已经干的七七八八了,便放下毛巾,听到她的话后,眸光微闪,便倾身向她靠近,道:还有吗?我来闻闻。说罢,将脸埋进她的颈间。 风素心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里,又麻又痒,禁不住被激的笑了起来,就想向一旁躲。 -- 第103页 禹司凤伸出双手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声音低沉微微暗哑,极具魅惑道:这么敏感?这才哪到哪呀 风素心听出他的意有所指,禁不住面颊滚烫。 来。禹司凤眸色渐渐暗了下去,不由分说的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压了下去。 第二日,正午。 风素心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的睁开眼睛,看着从窗棂处透进来的刺眼的阳光,看向身边的人。 阳光洒在禹司凤的脸上,连带他脸上细小的淡金色的绒毛都映的分外分明,像是洒上了一层炫彩的薄金粉,他的嘴唇肉肉的,微微翘着,似黑蝴蝶翅膀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 风素心吓的赶紧闭上眼睛妈耶,这一夜真是怕了他了,和陈羲玄那世比,似乎比那还强咳咳,是因为这世是修仙的体质吗? 她感觉到禹司凤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游移起来,惊的她再也不敢装睡,猛的睁开眼睛,伸出双手一把将他不安分的爪子按在自己身上。 风素心扭头看他,却又见他眸色暗了又暗,这又是那啥前的讯号。 她又回过头看到被自己按住他的手的位置,正好是自己的胸口,脸猛的烫了一下,赶紧把他的手拂了下去。 来嘛。他低吟道,声音里带了浓浓的渴望。 都大白天了,不可白日宣啥!再说,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嘟囔道:我累了 夫人,你不用动,想睡便睡,为夫动就可以了他声音越发的嘶哑,伸手就准备扳她的肩膀。 风素心:还她不用动,想睡就睡?晕!这可怎么睡的着啊! 禹司凤见她不再挣扎,心头漫过喜悦,从背后将她抱住,正准备逐渐用上力气,突然怀中一空,软玉温香瞬间消失。 他顿时感到一阵空虚,看着空荡荡的床榻里侧,心口划过惶恐不安的感觉,猛的转身,却看到风素心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离床有些远的距离,正叉着腰笑嘻嘻的看着他。 媳妇法力比自己高,着实挺让人觉得无奈的禹司凤叹了口气,又重重的躺在床上,用力屏息隐忍片刻,才呼出一口气,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向她的凤眸里氤氲着忍欲的水润色泽,让她禁不住心口一突,脚下一个趔趄,赶紧红着脸撇过头。 我饿了。她转移话题道:人家第一次来西海,你就不带我逛逛吗? 禹司凤顿时觉得惭愧,觉得自己确实太自私了,便从床上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衣衫穿戴整齐,与风素心简单洗漱后,这才携了她的手,向宫外走去。 距离离泽宫最近的城是夏城,所以昨天办婚宴的时候自然是到夏城寻找会办喜事的酒楼,这会子想要出去逛逛,顺便吃些早点,也是要进夏城去的。 禹司凤和风素心进入城中,风素心因为新婚的缘故心情极好,于是很有兴趣的打量周遭的景物,发现由于夏城离海很近,所以街道上贩卖鱼虾的摊位有很多,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鱼腥味,走了一段距离后,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伸手微微掩了口鼻。 禹司凤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牵着她的手,将步子放快了不少,口中说道:等过了这段路,前面那道街便是卖各色小吃餐点,便没有这里的鱼腥味了。 风素心点点头,和禹司凤一起加快了脚步,果然前面的街道就只卖吃食了,蒸笼里的热气升腾在空中,为这初秋微凉的天气,增加了些许的暖意。 风素心看到有个馄饨摊位,不由得扭头看了禹司凤一眼,禹司凤会意的点点头,笑了笑两人倒不是多么的喜欢吃小馄饨,但这道小食,有着他们初相遇时候的回忆,纵然那些回忆有些尴尬并非太过美好,却也是弥足珍贵。 禹司凤向馄饨摊位的老板要了两碗馄饨,握着风素心的手,带她走到座位上坐定,看着她,眉眼舒展,笑容温柔,道:这里的馄饨是用海鲜调馅熬汤,滋味与钟离城大大不同,你且试试看哪家好吃。 风素心笑着点点头,却发现禹司凤身后的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年轻男子。 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头雪白的银发在人群中特别扎眼,只简单的束成了马尾,行走间在脑后荡来荡去,很是俏皮,只是身上黑色的衣袍明显穿了多日,都脏的黑亮的能反光了,白嫩的脸蛋上也有两道乌黑的指痕,应该是擦汗的时候手太脏,不小心抹上去的,一双眼睛也是狭长的凤眸,不过较与禹司凤不同的是,他的眼尾有些上挑,整体便带了丝勾人的妩媚,不似禹司凤的眼睛平和而充满温情。 腾蛇?此人竟然是腾蛇?原剧情中,他下界是为寻战神而来,怎么会在离泽宫附近?还一副明显落魄的模样? 禹司凤看着自家媳妇注意力突然不在自己身上了,便随着她的视线扭头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银发长相俏皮可爱的男子。 银发?是少白头吗?没想到白的这么彻底,竟然连一丝黑发都没有,真是少见,禹司凤心想。 腾蛇发觉有四道视线凝视着自己,下意识的扭了扭脖子,猛的瞪向那两个看自己的人,原本充满挑衅的眼神在看到风素心的容颜后,登时消散,换为讶异的惊艳。 -- 第104页 男子大多数都是喜欢美女的,饶是素不相识,就因为对方长的好看,也难免会心生好感,就如同禹司凤刚开始见风素心,虽对她掳人的行为非常不齿,但要面对着那样一张绝色的脸孔心生仇恨,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呵,男人啊。 第69章 做小相公 ========================= 腾蛇是偷偷溜下天界的,他身为天界神官,没受过人间的礼仪教化,思想很单纯,只认为他小爷想找战神打架,那就是一顶一的大事,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说下来就下来了。 可下来之后发现茫茫人海,要找到战神的转世之身谈何容易,且不说他不知道战神的长相,就算战神站在他眼巴前,他也认不出来,所以在天上柏麟帝君就嫌他闹腾才派人将他监管,偏偏他一点觉悟都没有,整天一副老子被你们管的很憋屈的小模样,人情世故啥都不懂,下凡发现人们一副冷漠的嘴脸,根本不似天庭的都对他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不由得感到阵阵委屈。 在凡间不似在天界,天上灵力充沛,纤尘不染,身上每天都是香喷喷干干净净的,也不觉得饥饿,在上面看着下面繁华似锦,早就想下来看看,于是就理所应当的找了寻战神打架的由头,料看守他的人发现他不在也不敢拿他咋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下凡了。 但是下来好几天了,才发现在人间是得用钱的,而且表面上看起来是挺干净,可没想到才过一天,身上就脏兮兮的,没有灵力滋养,肚子也开始不舒服,他也是琢磨好几天,才发觉肚子咕噜噜的感觉叫饿,还是因为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妾看他长的可爱,给了他几块点心,他吃了才感觉好些,但在凡间不会天天遇到好人,他也吃了几顿霸王餐,吃完后人家发现他没钱,想打他一顿又反被他揍的满地找牙,后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可能是每家饭店都有联系吧,也是他这头银发太晃眼,反正他只要一进馆子,就会被人撵出去,所以他就越发的落魄下去了。 可这是他自己要下来的,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否则灰溜溜的返回天庭,岂非会让青龙笑死? 风素心看着腾蛇一副想过来又拉不下脸的小模样,鼻子闻着馄饨的香味吸了又吸,又摸着肚子,拿眼瞄着她,也不走,只是可怜巴巴的杵在那里,像一只被人遗弃的白色哈巴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毕竟是知道有腾蛇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而且如果不是她将男主截胡,腾蛇刚下界就会遇见褚璇玑,做她的灵兽,也不会这么流浪到这里来,她对腾蛇,仔细论论,她还是有些责任要负的。 于是风素心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腾蛇眼眸瞬间一亮,也不管是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就那么欢脱的跑过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禹司凤的身侧,长凳顿时向腾蛇那头倾斜了一下,有些不稳了。 禹司凤刚坐下来的时候就知道这长凳平衡力有点问题,坐的时候必须往中间坐,否则只坐一头容易另一头翘起栽地上去,可腾蛇偏偏就坐在了长凳的最边缘上。 他想出声提醒他一下,没想到腾蛇开口第一句,就让他僵在当场,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将他拎起来,狠狠的甩进了醋缸里去,捞都捞不出来的那种。 只听腾蛇对风素心说:这位小姐姐真好看,你看,我也好看,好看的人和好看的人最般配,所以是要一起吃饭的对不对? 风素心看着对面禹司凤逐渐黑下去的脸,冲他露出了一个小孩子乱说话见怪莫怪的笑,禹司凤瞥了腾蛇一眼,莫名的觉得相看两相厌,就撇过头去,风素心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又看到腾蛇看着刚摆到禹司凤身前的馄饨直吸溜口水。 她将刚刚摆在自己跟前的馄饨碗向腾蛇的位置推了过去,想着请他吃了这顿饭,缓和了下心里那点愧疚,再给他点钱,尽量旁敲侧击让他回天庭去,也算对得起他了。 腾蛇见风素心将自己的馄饨给他,就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小姐姐不但长得好看,又心地善良,越看越觉得她光芒万丈,笑容也就越来越甜。 禹司凤见他两人这么快就互动起来,禁不住嘴角抽了又抽,也就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腾蛇端着碗吃的滋溜滋溜的,虽然中途烫的直哈气,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一碗馄饨很快就见底了,然后就又把视线投到了禹司凤那碗没动一口的馄饨上,心里想要吃,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可是一点都不像个求人的态度: 喂,你不吃给小爷呗,别浪费啊! 禹司凤侧眸冷冷看他。 喂,你干嘛用这种吓人的眼神看小爷,告诉你,小爷可不是好惹的!腾蛇嘟起腮帮子,竖起眉毛道。 禹司凤简直要气笑了,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你若还想吃,可以再要一碗。风素心冲老板伸了伸手,老板手握毛巾一溜小跑过来,殷勤笑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风素心道:再来一碗,说着看了眼腾蛇:给他。 老板一甩毛巾搭在肩膀,利落道:好咧! 腾蛇真是越看风素心越顺眼,眯着眼睛笑个没完,她看禹司凤的脸越来越长,心道这人又醋了,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正在她垂眸苦思冥想之际,禹司凤已经将自己的馄饨推给她。 -- 第105页 尽做些行善积德之事,有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吃呢?禹司凤语气中带着丝嗔怪。 风素心心里有点愧疚,道:司凤你不吃吗? 禹司凤看了眼腾蛇,冷哼一声:饱了。 风素心尴尬一笑,就持起汤勺舀了一个馄饨,刚放到嘴里,就被酸到眉头紧蹙,她看了眼禹司凤,也就明白了,赶紧乖乖的将口中的馄饨咽下。 酸吧?吃醋的滋味不好受吧?禹司凤盯着她,意有所指道。 风素心故作楚楚可怜的讨饶状,心里却嘿嘿笑个没完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禹司凤为她吃醋,她就觉得暗爽,唉,自己这是什么恶趣味呢? 禹司凤见她这副模样,想想自己是否有些过分了?怎么现在就是不能见媳妇和长得好看的男子说话了?这刚成亲日子还长,以后还不把自己酸死?媳妇慢慢的会不会讨厌他? 纠结啊纠结。 你这人,感情这醋不是你家的,怎么可劲放呢?看你把人酸的。腾蛇见不得风素心委屈,直冲冲的对禹司凤道。 禹司凤蹙眉他和这人有这么熟吗?谁给这小子一见如故的自信? 她是我夫人。禹司凤对腾蛇道。 所以你认为她是自己夫人就随便酸她吗?你这人太可怕了,今天你给她多放醋,明天是不是要多放盐?时间久了你会不会下毒啊?腾蛇觉得自己似乎预见了风素心可怕的未来,赶紧对她喊道:这个男人不行啊!你还是把他休了吧! 不行?身为男人竟然被人说不行?!禹司凤忍不住想歪了,还休了他他斜眼扫向腾蛇,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风素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呢,告诉你啊,你难得遇见我腾小爷我,好心给你提个醒!腾蛇说话间,看到老板端着馄饨放在他跟前,又看了眼风素心面前放多醋的那碗馄饨,一伸手扒拉到自己面前,笑嘻嘻的冲她说:别浪费,我不怕酸哈。 风素心有些忍俊不禁,冲禹司凤投过去一个不要和傻孩子置气的安抚眼神,可仍旧没抑制住禹司凤的脸色持续向黑锅底进行中。 禹司凤看着腾蛇在那拿个勺子在两个碗里舀来舀去中和酸味,又放了好多辣椒酱,端起碗来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冲风素心道:走吧。 嗷!!! 风素心眼睁睁的看着禹司凤一起身,长凳顿失平衡一头翘起,让坐在另一头的腾蛇一屁股墩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她赶紧站起身探头去看,只见他一碗馄饨扣在自己脸上,汤汤水水顺着脸往下淌,混合了辣椒油,本来就脏的衣服算彻底废了。 哎呦喂客官呐!您没烫着吧!老板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将腾蛇搀扶起来。 腾蛇倒没觉脸皮烫的怎么疼,只是馄饨洒完了觉得肉疼,他看着沾自己身上已经不能吃了的馄饨,只能一抖将它们抖了下来,想了想,面向禹司凤,瞪眼道:你是故意的! 风素心赶紧打圆场,道:不,是凳子的问题。说罢眼含深意的看了眼禹司凤。 禹司凤有点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腾蛇却不干了,冲禹司凤吼道:我,我不管!小爷就这么一件能见人的衣服!你得赔我! 风素心知道腾蛇是个难缠的小屁孩,只好出声道:我家应该有适合你的衣服,和我们一起回去换换吧。说罢看向禹司凤,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禹司凤觉得今天这日子可能不太适合与媳妇出行,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难缠的主儿? 禹司凤斜了眼正一把抓过老板肩膀上毛巾擦脸的腾蛇,冲风素心点点头。 你和我们回去吧!风素心对腾蛇道。 腾蛇顿时喜上眉梢,但下一秒又微微拉长了脸,装成一副小爷是没办法才去你家的表情,对风素心点点头,又挑衅的瞥了眼禹司凤。 禹司凤: ******* 因为离泽宫弟子们的衣服都是玄色,加上腾蛇也喜欢黑色的衣服,所以找到个和他身材相仿的弟子要衣服,是很简单的事,只是腾小爷换上衣服后,看着宫内到处摆放的喜饼喜果花生桂圆,还有各色干果子,就走不动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吃的放这里呢?腾蛇看向风素心,讨好的一笑:你们应该吃不完吧? 风素心看出来腾蛇想吃,她想着这么多吃食也都是让人吃的,谁吃都一样,于是一抬手表示同意,禹司凤觉得这些吃食甜的发腻,保质期还不长,宫里存这么多,虽有弟子们解决,但也不多这倒霉孩子一个,也就表示了默许。 可没想到腾蛇吃东西都没占住嘴,边吃边和风素心唠嗑:我下凡,咳咳,我是说我知道你们的习俗,这是有人刚成亲呐,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对吗? 风素心笑着点点头。 谁成亲了?腾蛇捏起一块糕点填进嘴里,含糊道。 昨天是我和相公的大婚。风素心看了眼禹司凤,禹司凤下意识的冲腾蛇挺了挺胸膛。 才刚成亲啊?唉,你怎么想的呢?我在你们这里,经常听人说什么成亲了就不自由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看,大家都这么说,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腾蛇边说边往嘴里塞点心,一张嘴塞的鼓鼓的。 -- 第106页 禹司凤忍不住问:你想怎样? 腾蛇诧异的看着他,嘟囔道:我还能怎样?看你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放心!小爷不白吃你的! 禹司凤又问:你到底想怎样? 腾蛇见他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叹了口气,将口中的点心咽下,难得正色道:小爷刚才想过了,你们俩昨天刚成亲,这喜饼啥的还都是新鲜的,就都进了小爷的肚子,所以,干脆趁着这的热乎劲,再办一件事吧! 风素心也有点听不懂了,问:趁热还能办啥事? 腾蛇道:你们人间我是说,你们这地方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嘛,想必女人也一样,小爷决定了,就给你当小相公了!就不用再举办一次婚宴了!你看,我多替你省钱? 风素心禹司凤:!!! 我要求不高,你就让我在你后院好吃好喝就行,腾蛇流露出害羞的神色,看了眼目瞪口呆的两人,就去扯禹司凤的袖子,嘴里讨好的说: 刚才在城里我说话太冲了,我现在和你道歉!总归我们以后是要和平共处的,我看你们这里小妾都是称呼正妻叫大姐,那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了!大哥,大哥,大葛格!腾蛇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虽然他下凡时间不长,但他也摸清很多人间习俗不是么? 大哥,大哥,大葛格? 禹司凤觉得自己要吐了,是要吐三斤鲜血还止不住的那种。 第70章 恢复记忆 ========================= 风素心哭笑不得的看着腾蛇,道:好 禹司凤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吼道:你敢! 风素心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好,后面还有话!她伸手尴尬的抹了把额头刚沁出的冷汗,再次看向腾蛇,道:好好好说话!别开玩笑! 腾蛇不解的看着风素心,又看了眼禹司凤,疑惑道:我免费给你做小相公,又不让你花一分钱,怎么你家大相公气成这样?没道理啊? 禹司凤按着胸口:噗 风素心赶紧替他揉着胸口,急切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禹司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兀自强忍住,喘着粗气瞪着腾蛇道:你这是想要把我立时气死,好直接当大相公啊?! 腾蛇脑回路清奇和凡人不同,闻言眼睛登时一亮,问:你同意了?你放心,我是不会篡你位的! 禹司凤一张脸憋的已然发紫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禹司凤不知道的是,人家腾蛇还真不是这世上的,人家是天上的。 风素心捂脸不忍看。 禹司凤简直要气疯了,一拎腾蛇后衣领,扯着他就想向门口走去。 腾蛇拼命的挣开,禹司凤被他撞的趔趄一下,有些吃惊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力气这么大? 腾蛇挣开禹司凤的钳箍,一下子躲到风素心身后,可怜巴巴的说:不要赶我走啊!我就是想在你后院混口饭吃,有这么难吗?我不走! 风素心瞅着眼前快要抓狂禹司凤,无奈的扭头看向腾蛇,道:你现在就可以随便吃啊! 腾蛇道:可我也不能白吃白喝你的,我会不好意思的! 风素心诧异的眨了眨眼,问:可我看你吃我的喝我的都有半天了,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 腾蛇支支吾吾道:我装的其实我心里很不好意思的!可只要做了你的小相公,我就好意思了!我在这里几天都观察过了,她们小妾都是什么都不干,就在后院吃吃喝喝!什么都是大姐操心!说罢又用理所应当小眼神瞪向禹司凤。 凡人都说做人得有个安身立业的工作,才能不饿肚子,腾蛇觉得当人小相公才是一份最好的工作,幸亏他长的好看,否则就和街上的那些丑男人一样,想当还当不成呢! 禹司凤一口气没上来,按着胸口咳的昏天黑地,风素心正准备过去安抚却被腾蛇拽的死死的,下一秒又看见乌童还有柳意欢走过来,连亭奴都推着轮椅来了。 乌童一把扶住禹司凤,假笑道:消消气消消气。暗暗看向腾蛇,心想竟然还有这种骚操作?很好很好,那白发小子倒是开了个好头啊!支持!绝对支持啊! 亭奴一脸崇拜的看着在风素心身后用力扯着她衣袖的腾蛇。 柳意欢啧啧两声,同情的看着咳嗽的脸红脖子粗的禹司凤,又看向正强拽着风素心拉拉扯扯就是不准她离开的腾蛇,叹息道: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啊! 风素心: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瞧瞧这一个两个幸灾乐祸的嘴脸啊! 于是腾蛇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吧唧一下糊风素心和禹司凤身上,抠都抠不下来了,还自封了小相公,堂而皇之的在离泽宫和风素心的私宅里进进出出,到处寻摸好吃好喝的,禹司凤用防狼的目光追随他好多天后,发现这厮还真就只是吃吃喝喝,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心,想着就当提前养了个傻大儿子,也就随他去了。 ******* 一个多月后,夜间,少阳派。 褚璇玑有些寂寞的坐在窗前,手肘支在窗框上,托着腮帮仰着头,看向天边的一轮明月,银色的月光轻柔的笼罩着她,却莫名为她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哀伤。 -- 第107页 自从她上次从离泽宫风素心的婚礼上回来,又一时脑热闯入秘境,什么忙也没帮上,倒是因为脱力昏迷了快一个月,把个少阳派折腾的人仰马翻,直到她这几天幽幽转醒,大家才都纷纷松口气,得以喘息休养。 她这几天心里空荡荡的,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其实每晚还是会发噩梦,梦见那个女将军,但她见自己把众人担忧了将近一个月,尤其是爹爹姐姐还有昊辰师兄都瘦了一大圈,所以就把噩梦的事隐瞒下去,反正她心思大条,做做噩梦也不会少一块肉,除了头疼点倒还能忍耐,就随它去了。 她愣了一会儿,又看向一旁放在小几上的一方红盖头,盖头四角垂下的金丝璎珞,在月光中发出一圈圈朦胧又迷人的金色光泽,她看着,眼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痴然。 褚姑娘,你好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很陌生,她心头一惊,慌的回头,却看到一个手持绘有银色波浪纹扇子的黑衣男子,和一个发鬓间戴着一枚银勾状饰品,身穿枣红色衣袍的男子,两人站在她的身后,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在下元朗。元朗接着说。 无支祁看着她,勾了勾右侧唇角,也自我介绍说:无支祁。 褚璇玑并不是一个遇见紧急情况就会大喊大叫的弱质女流,她警惕的看向两人,又看了眼身侧的窗口。 无支祁洞察到她心中所想,一挥袍袖,一个浅紫色的光圈将三人团团罩住,笑了一下,又双手环胸道:褚姑娘,这道结界外人从外面看,只会看到你坐在窗前赏月的幻象,你逃不掉的,就算你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听不到,所以俺老无建议你还是省省力气,听我们哥俩和你说件事。 褚璇玑闻言,自知逃生无望,干脆放平心态,将两人细细打量,却是越看越熟悉,脑中浮现出在秘境时看到的那两个朦胧的人影,现在在眼前逐渐开始变的清晰,脑中轰鸣一声,不可置信道:你们是闯入我少阳秘境的那两个人! 元朗轻轻将折扇并拢,安抚道:别激动啊褚姑娘,我们来是要告诉你真相的。 褚璇玑慢慢往后退,虽然知道自己身处结界之中,是退无可退的,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这两个看着很危险的人。 无支祁却是懒得给她心理调试的机会,放下抱着膀子的手,看向元朗,道:你和她说几万句,都不如让她亲眼看到来的可信度高,别磨蹭了,把你收藏的那半块万劫八荒镜掏出来吧,让这小美女看看自己的前世,就什么都知道了。 元朗看褚璇玑一副不配合的模样,认同了无支祁的话,一反手,半面镜子出现,晃悠悠的悬在他掌心上方,他又一挥手,镜子高高飞起,镜面朝向惊慌失措的褚璇玑,无支祁见状,赶忙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指尖发出一道紫光,他又迅速一抬手,指向镜子。 万劫八荒镜登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褚璇玑团团包围。 电光火石间,褚璇玑看到了很多影像,镜中的讯息虽不是她心甘情愿接受的,却和初次在高氏山洞里见到镜子的感觉不同,这次没这么难捱,那些看似纷乱拥挤的画面,在传入她脑中的时候却是有条不紊的,她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其实在一旁的元朗和无支祁的眼中,就是一瞬间的事。 无支祁看见褚璇玑睁开眼睛,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但眼中的神色却不浑浊,反而明亮异常,他侧头小声问向元朗,道:我们虽然打听清楚发现这小美女已经将另一半的万劫八荒镜开启,但距离的时间有些短,俺老无虽然见多识广,但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她,不会受不了刺激傻了吧? 元朗虽然也有点担心,但还是摇了摇头:魔煞星的元神不会这么脆弱。 无支祁点点头,稍稍放心,说:她恢复的应该只有战神在天界和投胎历劫的记忆,罗喉计都的切身感受,可能必须要等到心魂归位了。他微微一顿,叹道:这一个多月,俺老无冒着生命危险去天庭查资料,总算没有白费。 元朗笑看他,说:多亏老兄了。 无支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可还记得有人想要打俺老无八十大板。 元朗无奈的看着他,真是想要给他跪了,什么时候了,他还能想到闹洞房那八十大板的事?最后又没打成!猢狲就是猢狲,变成人样也改不了他那小肚鸡肠的猴性! 第71章 宇宙爆发 ========================= 元朗隐在袍袖里的手指攥的嘎嘣响,撇过头不再看他,深深呼吸,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烦,眼睛盯着仍被万劫八荒镜光芒笼罩的褚璇玑,低声问向无支祁:要不要告诉她心魂所在? 无支祁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副靠不住的模样,但人家关键的时候从来都不含糊,这也是元朗虽神烦他,但却仍事事同他商量的原因,只见他伸出右手摸了把自己光洁溜溜的下巴,打量了下褚璇玑的神色,略一思忖,道:欲速则不达,她刚恢复了战神的记忆,先缓缓,否则她这副凡人的身体,俺老无还真担心她承受不住那么多记忆,爆体而亡了呢。 元朗沉思片刻,也点了点头,冲万劫八荒镜一扬手,镜子光芒顿时收敛,略微一旋转,便向元朗手中飞去,在他掌心消失不见。 -- 第108页 褚璇玑因为镜子强大的光芒威压消失,身体由于惯性的作用向前踉跄了一下,慌得站稳脚跟。 战神小美女,无支祁勾了勾右侧唇角,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格外和善,道:俺老无也不和你废话了,日后怎样做,你应该心中有数。他顿了顿,又说:我们还会来找你的。说罢一挥袍袖,两人顿时消失不见,结界也随之消失。 褚璇玑看着两人身形消失的位置,心下有些茫然,将周围环顾一圈,桌子还是那张桌子,椅子还是那张椅子,连窗台上那株粉色的花儿,散发出来的芬芳也和刚才一模一样。 她走到窗前,再度抬头仰望月亮是啊,连月亮都不曾变过,可褚璇玑却已经不是褚璇玑了。 她究竟是谁呢?敬元?战神?罗喉计都?然而罗喉计都之前,她又是谁呢? 哪一个才是她呢? 她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困惑,突然间眼前出现一个人,是一个女人。 对啊!褚璇玑不是褚璇玑,可风素心还是风素心,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突然为自己之后的路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找那个女人,找那个让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的女人。 褚璇玑飞快的掷出定坤剑,也不管别人发现她不在后又会是怎样一场动乱,她现在心绪已变,再也顾不得旁人,于是就这么趁着夜色,踏剑向西海离泽宫而去。 ******* 清晨,钟离城,湖心岛大宅。 风素心总觉得这几天有些犯困,总觉得睡不够,有时候坐着晒太阳都能睡着,连自己什么时候被禹司凤抱回屋里放床上都不知道,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可她看到禹司凤有些愧疚的脸,心中又豁然开朗,觉得自己还是被他折腾的太累了,便又气鼓鼓的装作不想理他的模样,于是禹司凤少不得又是一轮对她的柔情哄劝,可哄着哄着又变了节奏,给哄到床上去了。 这日清晨,禹司凤刚起身,就收到了离泽宫的传信,信中说有些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必须宫主拿主意,底下的人没那个资格做主,因为他爹自从将宫主之位传给他后,便带着他娘游山玩水去了,少不得他得回去一趟。 他穿戴整齐,又回头看了眼睡的正香甜的风素心,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心想也没关系,处理完事情就立刻返回,她这几日嗜睡,估计没睡醒前他就回来了,如此一想心下稍安,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风素心一觉睡到大中午,这才伸了个懒腰,可刚坐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赶紧抓着床架子稳了稳,强压住胃内突然翻腾的恶心感,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觉得好些。 她神色恹恹的起身,半眯着朦胧的睡眼,将搭在一旁衣架上的衣服胡乱抓在手中,懒洋洋的穿戴完毕,突然听到有咚咚的叩门声。 风素心环顾一圈也没发现禹司凤,困惑的挠了挠头,道了句:进来。 只见乌童垂首而入,双手并拢作揖,恭敬道:主子,褚璇玑求见。 乌童就是因为当初戏弄了褚璇玑,差点没把后半辈子搭上,不过也因祸得福,陪在了风素心身边,所以今日乍见以往恨之入骨的人,心中竟已泛不起什么波澜,自己也感到万分惊奇。 风素心身子一抖,困意瞬间消失,赶忙出声问道:公子呢?虽然她和禹司凤已经成亲,但有原剧情的阴影在,她还是不想让两人见面。 乌童道:回主子,公子一早回了离泽宫处理事物,估计也快回来了吧。说罢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说:主子可先用早膳,再去见褚璇玑? 唉,还早膳呢,都该吃午饭了,来者是客,让人干等着不礼貌啊!风素心听到禹司凤不在,松了口气,站起身,看着乌童继续说:备上一桌酒席,我与褚姑娘一同用膳。 诺。乌童领命,退了下去。 风素心仔细洗漱完毕后,才前往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右侧椅子上的褚璇玑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三次见到褚璇玑,之前两次被这姑娘的天真烂漫给雷到不行不行的,怎么这次相见,总觉得褚璇玑身上少了分浮躁,多了丝沉稳,还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感。 褚璇玑听到动静,扭头看向门口风素心在门外洒下的大片阳光顿了下脚步,一袭水蓝色的衣裙似乎缀满了璀璨的阳光,像一片片打磨的极薄的晶莹剔透水晶嵌在质地极好的衣服上,她的皮肤水润清透,似乎比之以往还要美丽动人。 褚璇玑本来是先到了离泽宫,打听到风素心不在宫中,宫里的弟子向她说了风素心的私宅,她这才找到这里。 褚璇玑站起身,不自觉的伸手抓向斜挎在肩膀上棕色布包的带子,咬了咬唇,内心久别重逢的欣喜感动里,又多了分自惭形秽在恢复敬元的记忆后,照理说,还真没脸过来见她,毕竟是自己在前世毒杀了她,可内心的渴望又战胜了愧疚和不安,也想好了,如果见到她,哪怕对方打她一顿,或者杀了她,她也会甘之如饴。 褚璇玑想问她,为什么自己在轮回了一世,换了一个身份后,才能与她重逢,可她还是她,看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哦,不同的是她的法力在这世很高强,不像那世,除了点石成金,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 第109页 可她不敢问,她怕一开口,会打破这难得的重逢的平静,会让风素心再也不愿意再见她。 褚姑娘,你来是有什么事吗?风素心走到她跟前约三步远的距离停下,浅笑问她。 我,我来还你那个红盖头。褚璇玑自挎包中拿出折叠整齐的红盖头,这还是她飞了小半路又折回去拿的,因为她怕自己没什么理由,就更和风素心说不上话了。 风素心笑容僵在唇边回忆起大婚之日的尴尬,那种又想打地洞钻进去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褚璇玑见她不接,攥着红盖头的手有些轻颤,嗫嚅了半天,才说:对不起,我,我脑子当时不知怎么了,素心,我见到你,感觉你的脸很熟悉,就想揭开盖头看看,我,我太高兴了,所以就就 风素心赶紧一把抓过红盖头,阻止了褚璇玑的语无伦次,她看的出来,褚璇玑很紧张,不过紧张也应属正常,毕竟因为这个傻妞,让她差点下不来台所以有些不一样的细节,就被她忽略了,事后想起来只觉得追悔莫及,却已经晚了,此乃后话。 这时下人们手捧着香喷喷的各色菜肴鱼贯而入,风素心没什么胃口,却听到褚璇玑肚子里发出嘹亮的饥肠辘辘声,不由得莞尔一笑。 褚璇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尴尬的笑了。 招待不周,请褚姑娘坐下来用午饭。风素心招呼褚璇玑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她的对面。 褚璇玑先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的她微微蹙眉,对方却又突然换了张面孔,流露出一副娇憨的模样,一手抓起筷子,傻呵呵的一笑,道:谢谢姐姐,我还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喽!说罢举箸快速的夹着菜吃了起来,旁边的下人为她斟上酒水,她见状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发出啧啧赞叹声: 这什么酒,怎么这么好喝呢! 风素心看她吃喝的开心,自己也渐渐有了食欲,也举起酒杯,笑道:这是洛神花酿,是比较适合女子的酒。 洛神花酿,这名字真是简单而唯美啊!嗯!我喜欢!再斟上!褚璇玑说罢,将酒杯伸向一旁持酒的下人手边,下人赶紧再次为她斟满。 风素心见她一杯一杯喝的欢腾,也不再吃菜,有点担忧道:褚姑娘少喝点,这酒入口虽甜度数不高,但喝的猛了还是会上头的,说着举起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又对她说:吃口菜,吃口菜。 姐姐放心,我不会喝多的,我师兄昊辰是酿酒的一把好手,我经常偷他的酒喝褚璇玑说着,面色却突然一变,喃喃道:不过,以后可能就喝不到了 风素心被她这突然变脸搞得心里一突,小心问道:怎么就喝不到了? 哈哈!没什么!褚璇玑再度恢复笑颜,好像根本就没变过脸,却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的酒杯催促道:姐姐也喝!我们难得见面,定要一醉方休! 风素心也觉得喝点酒能缓解尴尬,于是也开始一杯一杯的与褚璇玑对饮起来,酒劲上头,风素心让下人们退下,两人开始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渐渐的场面变的非常融洽。 正当风素心觉得眼前的褚璇玑出现了双影,舌头也大了,耳朵也有点不好使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褚璇玑冒出这么一段话: 素心,今日见你,我纵死也已无憾,有些仇恨等我太久,我是时候去向一个人报复了。 风素心拍了拍耳朵,觉得虽然听进去了,但却有点吸收不了,她说的每字每句,就像飘在脑中不断回旋,却怎样都理解不了醉了,真是醉了。 她一头栽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褚璇玑静静看着她,喃喃道:素心,好好睡吧,我走了。 风素心听到褚璇玑的声音,身子颤了一下,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过了一会儿,有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主子!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乌童的声音,她被他搀扶起身,听他担忧道:倒是第一次见主子喝这么多,让乌童送你回房吧。 风素心仗着酒劲将他推到一旁,嘟囔道:哪里就喝多了,我走的很稳! 乌童看着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卧房走去,有些哭笑不得。 风素心走到卧室门口,看到有个人背对着她坐在桌旁,正在拿桌上的糕点吃,她揉了揉眼睛,越看他背影越像禹司凤,就迈着大步扑了过去,一把将他从背后环抱住。 禹司凤身体顿时一僵,风素心没太在意,依旧抱着他,笑嘻嘻道: 司凤!回来啦!吃什么呢?给我吃口! 禹司凤冲她扭头,她只觉得他的脸模糊一片,只看到他嘴上衔着一大块桂花糕,便一低头,就着他的嘴咬了一口糕点,噙在口中,含糊不清的笑道:真香!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禹司凤有些喊劈叉了的吼声。 嗯?禹司凤的声音怎么跑到身后去了?那她抱着的人是谁?!! 风素心猛的一激灵,人也清醒了一些,就看到腾蛇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但见他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亮晶晶,看着她直冒光,脸颊红扑扑的,口中衔着一块被人咬了半块的桂花糕,她吧唧了下嘴里的半块桂花糕,脑中传来一声轰鸣。 -- 第110页 还抱着还不放开!嘴里的点心给我吐出来!! 有人的小宇宙已经爆炸了。 第72章 腾蛇疑问 ========================= 风素心虽然还是感觉醉的晕晕乎乎,但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了,眼睛基本上也能看清来的谁是谁了。 她猛的松开腾蛇,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将嘴里的糕点吐在手上,就往地上一扔。 吐了干嘛,腾蛇竟然流露出一丝受伤,看着地上的糕点,两口将自己口中的糕点咽下,噘嘴道:我很干净的,你还嫌弃我不成。 好大的酒气!禹司凤只觉得手脚都气麻了,不理腾蛇,只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跟前,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有些咬牙切齿道: 长本事了,我这刚走半天,你在家就翻天了!是和他一起喝的酒吗!说罢一指腾蛇,仍是怒视她。 风素心嘴唇刚颤了颤,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一把推开他跑到门口,哇啦啦吐了起来。 幸而刚才只喝酒没什么胃口吃饭,所以只是吐了两口酒水,也就没再吐出来什么,要不今天就糗大了。 禹司凤赶紧跟过来,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真是又气又心疼。 她没和我一起喝酒,和一个叫褚璇玑的一起喝的,那女的好像是少阳派的,哼,让你们大吃大喝不叫我,我要是在桌上,还能帮你挡挡酒,也不至于喝吐了呀。腾蛇站起身,走到禹司凤身后,探头看向风素心,道。 禹司凤猛的回头,用手指着他的鼻尖,怒声道:谁让你进我俩的卧房的! 腾蛇困惑道:没谁啊,我自己进来的,怎么,他不解的看着禹司凤,继续说:我是她小相公,怎么就不能进她和大相公的卧房了?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你!禹司凤被腾蛇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气到语噎。 风素心再次干呕了几声,也没呕出什么来,心中一万个不想扭头面对禹司凤的醋海滔天,干脆两眼一翻,软绵绵的倒在禹司凤的怀里。 禹司凤一愣赶紧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有些不确定的喊:告诉你,别装晕啊!该解释的一个也不能少! 风素心干脆决定就这么睡了,反正最近也老犯困。 腾蛇呆愣愣的看着他俩,不明白风素心就喝了点小酒,怎么还能昏过去呢?那酒他也尝过,基本上和甜汤差不多啊! 禹司凤虽嘴硬,心里还是心疼她,赶紧将她抱在床上,扭头看向腾蛇,瞪着他说:别傻站着了!赶紧去找亭奴! 他知道亭奴擅医,只是因为大家都是修仙体质很好,基本上用不上他,如今风素心这么一晕,虽不知真假,但还是要让会医的把把脉保险一些。 腾蛇也开始担心起来,赶紧转身飞奔而去。 亭奴闻讯吓了一跳,用法力催动着轮椅飞驰而来,乌童柳意欢知道后也赶紧过来,连一直从早玩到疯的玉儿也过来看她大姐姐了,下人们闻信也非常紧张,由管家领着,统统站在门外,没多大会儿,屋里屋外就都是人了。 风素心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感觉到四周人满为患的气息,心里发虚,就更不敢睁开眼了,就感觉应该是亭奴有些冰凉的手指放在她的脉搏上,她禁不住紧张的心口怦怦直跳。 亭奴感觉到指下搏动的非常有力而欢腾的脉搏,看了风素心一眼,心下稍安看来应该是怕喝多了挨禹司凤的批评,干脆装晕,好,没事就好。 他刚松了口气,突然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脉相,微微皱眉,细细按了下去。 一直在盯着亭奴脸色的禹司凤,见亭奴皱眉,就是一惊他算准了风素心就是装晕,只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她喝伤了身体,为求保险起见,才让亭奴把脉,怎么,还真把出了什么症候不成? 他立马不淡定了,连声问道:她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所不妥? 亭奴看了一眼闭着眼的风素心,有些生气,撇过头看禹司凤,道:身为孕妇还饮的酩酊大醉,真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禹司凤一时没反应过来。 风素心听懂了,身体微微一哆嗦。 众人皆是一愣。 三个呼吸间,禹司凤才开始欣喜若狂问亭奴,激动的嘴唇都有些颤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素心有孕了?说罢又猛的一变脸,担忧道:喝这么多酒,对孩子没影响吧? 亭奴道:一次无碍,若再饮酒,小心孩子一出生就不要喝奶只要喝酒! 风素心暗暗咬牙坚持,不让自己笑出声。 禹司凤看着风素心,真是又激动又恼火,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坐在她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除了外面的下人们知道风素心怀孕后,统统都是为她高兴外,屋里站着的这几位美男子,脸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想法就都不同了。 乌童脸上有点落寞主子怀孕是好事,怎么胸口这么闷呢? 亭奴除了因为风素心怀孕喝酒有点生气,也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徘徊。 柳意欢愣了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看了眼玉儿,摸了下她的头,道:玉儿,不久的将来你会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你玩了! -- 第111页 玉儿高兴的拍着巴掌,说:太好了! 腾蛇却有些困惑,只见他先挠了挠头,转而揉了揉胸口,想了想,又拍了拍亭奴的肩膀,问道:亭奴啊,你也给我看看呗。 亭奴仰头好奇的看他,道:你又怎么了? 腾蛇嘟着嘴,有些费劲的思索了下,说:我还是从一开始说吧,要不分开这一条条的有点乱,那个,刚才我正坐在那吃糕点,姐姐从背后一把抱住我,又对着我的嘴咬了一口他还没说完,发觉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躺着不动的风素心内心已经开始抓狂了好不容易因为怀孕救了场,这家伙还提那事!这小子是嫌活腻了吗?啊?!! 她那是喝多了看错人了!禹司凤旧事被重提,气的脸冒绿光。 亭奴松了一口气,又问腾蛇:你到底想问什么? 乌童却难得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腾蛇:主子咬你嘴做什么? 腾蛇诚实道:她要吃糕点嘛,我嘴里正好叼着一块 然后你就喂姐姐了!哎呀呀,爹爹,他们大人好不讲究卫生!玉儿插话道。 柳意欢登时有些尴尬,冲玉儿挥了挥手: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哼!玉儿噘嘴撇过头。 腾蛇再次看向亭奴,一字一句继续说出雷人的话:姐姐从背后抱住我的时候,我感觉她的身体又软又香,然后,我就,就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怪怪的 禹司凤直勾勾的盯着腾蛇,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其他人则是惊呆了这种话还能问出口,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可真奇怪,姐姐又软又香的抱着你,你竟然还感觉不舒服?你哪里怪怪的了?只有玉儿锲而不舍的发问。 柳意欢一把捂住玉儿的嘴,老脸有些挂不住,讪笑着将不住挣扎嘴里含糊喊着不走的玉儿给生生拖走了。 风素心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昏过去了。 所以嘛,我就问问亭奴了!咦,玉儿她爹拖她走干嘛?腾蛇看着玉儿被拖走,有些不明白的问众人,众人闻言赶紧低头的低头,转身的转身,统统都不搭理他。 他皱了皱眉后又扭头看亭奴,说:我这是怎么了?我当时还觉得浑身热的难受,还觉得有个地方 亭奴听不下去了,一张脸羞的通红,冲他连连摆手,示意他噤声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活宝?都没人教过他关于生理上的知识吗? 亭奴赶紧清咳一声,一把攥住腾蛇的胳膊,示意他推自己出去,嘴里说着:那个,出去说,出去说,别打扰素心休息。 腾蛇哦了一声,乖乖的推着亭奴出去了。 乌童一副看二傻子的表情看着腾蛇的背影,又看了眼禹司凤,也直接扭头走了。 醒醒吧,还装呢。禹司凤轻轻拍了拍风素心的手背,叹道:你们一个个都想气死我。 哪能呢,我哪敢呢!风素心噌的一声坐起来,笑嘻嘻的扑入他的怀里。 禹司凤抱着她,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说:知道怀孕了,以后可不能喝酒喽,谁来找你都不能喝!再想喝也得忍着! 风素心看着他,眼珠一转,恶趣味的嘿嘿一笑,道:忍着不喝酒没什么,倒是你,可得要忍一年了,嘿嘿嘿! 禹司凤反应过来后,俊脸一红,略略撇过头去,小声道:说的好像我不能忍似的话音一转,结束了这个令人羞羞的话题:你休息吧,想吃什么? 风素心抿着唇,摇了摇头,有点难受道:不想吃,只想睡。 那哪成呢!禹司凤站了起来,垂眸看她,说:我去厨房吩咐他们做一些孕妇的补品,你先睡一会儿。 风素心点点头,一脸幸福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禹司凤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转身往厨房走去。 ******* 少阳峰。 褚璇玑回到少阳派的时候,已经是落日黄昏了,她站在不远处,仰头看向霭霭暮色中的少阳派的大门,依旧如往日一样,庄严,肃穆,却又有种陌生的孤独。 此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昊辰的身形从门内闪出,褚璇玑静静的看着他,橘色的夕阳笼罩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暖,可她怎么也忘不了,在他还是柏麟帝君的时候,他冰冷孤傲,残忍无情的对在诛仙台上的她,施下了天诛之刑。 师妹!昊辰正准备御剑飞行去寻找褚璇玑的下落,却转眼看到她正一个人孤零零站在 前方,静静的看着自己,他先是惊喜的喊她一声后,便又带了丝愠怒,却发觉她没有同往日一般表现出一副做错了事赶紧跑过来求饶的模样,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便微微皱了皱眉,向她大步走了过去。 师妹,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爹你姐姐都快担心死了!昊辰一把握住她的肩头,嗔怪道。 褚璇玑也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脸。 昊辰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也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异常,便不再责怪她,只是笑了笑:怎么了?师兄脸上可有什么? -- 第112页 师兄,褚璇玑这才幽幽开口:我在山下,听说书人讲了个故事,说有个男子爱上了一个女子,而女子不喜欢他,男子很生气,质问她为何偷走自己的心,却又不负责任,师兄,心也是可以被偷走的吗?偷走了又能放到哪里? 昊辰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转而又哈哈一笑:心没了,人就不能活了,怎么还给他机会跑去质问人家?以后不要听说书人浑说,那都是男人骗小姑娘的把戏。 褚璇玑道:那要是换一颗心不就能活了嘛,而且男人一旦骗的起劲,连自己也都给骗了不是么,柏麟? 第73章 柏麟帝君 ========================= 昊辰面色陡然一变,神情逐渐变的冰冷起来,他看着褚璇玑,似乎想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眸光微微闪动,唇畔却又浮现出一丝笑意,道:师妹,你刚才说的偷心贼,你如此问我,是否心悦师兄? 褚璇玑眼中有泪涌出,却是嘲讽的一笑道:柏麟啊柏麟,你是活的太久了,耳朵聋了不成?说罢,一抬手,手中蓝色光芒划过,定坤剑瞬间出现在掌心,她一把攥住剑柄,唰的一声指向昊辰,喝道: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柏麟,你知道我的意思! 璇玑! 你干嘛! 大门处再度冲过来几个人,分别是褚磊褚玲珑和钟敏言,只见他们急急的奔了过来,看着褚璇玑怒目横指昊辰,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昊辰冷冰冰的看着褚璇玑,也不说话。 你疯了吗?这是你昊辰师兄!褚磊惊道。 褚璇玑知道自己的前尘过往和今世的亲人是解释不通,正想再对昊辰开口说点什么,昊辰却抢先幽幽道:璇玑不是疯,是走火入魔了。 什么?!褚磊三人大惊。 褚璇玑闻言不由得露出讽刺的笑,眼中恨意逐渐加深,道:柏麟,你信口捻来的说谎能力,真是千百年不变啊。 璇玑你怎么了,这是昊辰师兄,什么柏麟?褚玲珑焦急的看着褚璇玑,想要去夺她的宝剑,却又不知从何下手,这边昊辰却突然问道: 玲珑,敏言,璇玑这段时间是否身体中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人会变的和平常不同,是也不是? 褚玲珑哑然,钟敏言点点头,道:高氏山洞中一次,秘境中一次,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她被妖邪附体,包括现在,此妖邪,便是她手中这把来历不明的宝剑!昊辰说罢,出其不意的突然一抬手,手中冒出一个金色如钟的小物件,只见他向褚璇玑一挥,那物件瞬间金光灿灿,变成了一口一个高的巨钟,将褚璇玑紧紧罩在其中。 昊辰看着金罩内正举剑拼命去砍的褚璇玑,额间有冷汗滑落在落身凡间的之前,他担心遇上强敌无力反抗,于是便带了天界法宝混元金斗,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然用到他心心念念的褚璇玑身上,不由得感到万分悲凉。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当年对罗喉计都剥皮拆骨错了,只觉得自己可以舍去天界之尊的身份,忍着剜肉剔骨之痛坠入落仙台,强行化为人身,亲自教导她,每日都在想着为她除去心魔,消除戾气,他觉得自己用心良苦,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此刻心中的痛苦,不亚于当年战神的背叛。 做错事其实不可怕,最可怕的事做错了事,还认为自己是对的,犹不自知从而错上加错,很显然,昊辰就是后者。 柏麟!你放我出去!褚璇玑用定坤狠狠劈着混元金斗,却发现没有一丝裂痕,她心中大骇,隐隐开始后悔不应该在刚恢复记忆,而战神之力还没有完全复原的时候就与柏麟对着干,可她曾经全身心的依恋过柏麟这世的凡身昊辰,她对他,一向都是爱就爱了,恨便恨了,根本不屑于虚以委蛇虚情假意,却没想到,他翻脸无情的手段,与在天界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昊辰面色苍白,语气冰冷道:大家看,璇玑已经不叫我师兄,而是另外一个名字,足以证明,此刻的她,不是她。 褚磊难得六神无主了,看着昊辰,苍老的面上一片凄然,问道:昊辰,这可如何是好? 昊辰定定的看着混元金斗内陷入疯狂的褚璇玑,道:为今之计,只能先暂时将璇玑押入明霞洞中了。 褚玲珑听罢大惊,连连摇头,一叠声道:不可不可!那种恐怖的地方,妹妹怎么可以去!她没有做错事,为何要去明霞洞中受罚! 昊辰猛的转身看她,怒声喝道:可若不去,你要将此刻被附身的璇玑置于何处!你想让几大派都知道,我们少阳掌门的千金被妖魔附体,想要他人除之而后快吗?你要知道,去明霞洞不是受罚,而是保护! 褚玲珑被昊辰吼的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钟敏言赶紧一把扶住她,她悲伤的看着在金罩中乱砍乱刺的褚璇玑,眼中涌出泪水,撇过头不忍再看,算是默认了昊辰的做法。 钟敏言出声安慰她道:玲珑,你要相信昊辰师兄,你可见过师兄害过璇玑不成? 如此,也好!褚磊艰难道。 不!不!啊!!!褚璇玑在罩中嘶吼着,突然力竭昏了过去。 -- 第113页 元朗和无支祁隐身在不远处,见到昊辰几人将褚璇玑带走,无支祁皱了皱眉,小声与元朗说:失策了,没想到战神之力这么不稳定,早知道当时就强迫让她心魂归位了。 元朗道:如今等不得了,还是速去将琉璃盏拿出,才是正理。 无支祁点点头,与元朗一同向秘境飞去,可当他们进入秘境中后,并未见有烛龙挡道,这才知道有人提前一步进入境中,于是二人再度隐身,悄悄靠近琉璃盏,果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琉璃盏前。 此人正是昊辰,他让褚磊几人带走褚璇玑,自己则是进了秘境,因为他在放出混元金斗罩住褚璇玑的时候,就通过法宝的仙力,感觉到周围有两个法力高强的人在偷窥。 他感觉两人已入秘境,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发出莹白色的光,他用力指向琉璃盏,指尖的光便化作一道细细的光线,紧紧的缠在琉璃盏上,看起来很脆弱,仿佛一碰就会断裂。 元朗和无支祁都看的出,昊辰施的法力并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封印,正当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昊辰清冷凌厉的声音响起,只听他说: 偷入秘境者听好了,吾乃柏麟帝君,此生落身为人,现琉璃盏已捆绑上我此世凡身的本命元息,若有人强行破除,我在人世必定瞬间殒身而亡,在我重临天界后,定会号令天界大军,让偷盗琉璃盏之人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若不想与整个天界为敌,就不要轻举妄动!说罢,也不管身后二人是何反应,只一个旋身,消失不见。 无支祁和元朗面面相觑,过了良久,元朗看向无支祁,小声道:老兄,你看? 无支祁横了他一眼,道:俺老无还能看什么?柏麟帝君这是下了重注了,你若不怕得罪他,去去,现在拿了琉璃盏就走,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一句,困住褚璇玑的混元金斗,凡间没有任何利器可以破坏它,除非褚璇玑可以恢复全部的战神之力,但看她小丫头情绪不稳,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少不得还得另想办法,所以你现在拿了琉璃盏也没有用。 元朗顿时一阵气馁。 无支祁沉思道:或许天界的藏宝阁中,有克制混元金斗的法器,少不得得上天一趟了。 元朗眼中露出希望,喜道:我就知道难不倒你老兄! 无支祁扫了他一眼,说:你也不能只做在俺老无身后摇旗呐喊的那位,否则容易让我瞧不起你。 元朗道:老兄放心,说话间,眸中划过一道阴狠:我等是不能得罪柏麟帝君,可若是褚璇玑亲自取了琉璃盏,那就和我们没关系了!让帝君死在他最疼爱看重的人手里,想想就觉得激动啊! 第74章 东华帝君 ========================= 无支祁摇头叹道:你激动个什么劲,让帝君死在褚璇玑手中,这事八字都没一撇,别老是说这没用的,他微微一顿,思忖道:我需即刻悄悄潜入天庭打探,只是要找到破除混元金斗的法器,需要多一些的时间,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段时间,你要在明霞洞外,注意褚璇玑的情况。 元朗向无支祁抱了抱拳,道:老兄放心,我虽没你本领高强,但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无支祁看了要元朗,他深知元朗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在这种时刻,晾他也不敢耍心眼,便点了点头,两人飞出秘境,分头行动。 ******* 且不说无支祁和元朗如何携手救出褚璇玑,盗出琉璃盏,风素心这边日子过的如流水,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不知不觉,已到产后期,还剩半个月就要生了。 这段时间她虽与禹司凤同床共枕,但禹司凤担心伤到孩子,根本就不敢碰她,这倒让她刮目相看了,因为她知道,他可是馋她的身子馋的紧啊,哈哈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原始欲望,不像其他的男人,连妻子再孕期都不放过,导致流产的事例层出不穷,由此可见,禹司凤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一天夜里,夫妻二人早早熄灯入睡,或许是因为越到后期身子越来越笨重,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禹司凤为她按摩了一下酸痛的腰和捏了捏有点抽筋的小腿,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进入梦乡,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熟悉的白雾之中,她心中了然,向前看去,果然看到了老友祝千秋的身影,见她冲自己笑着,不由嗔怪的玩笑道: 同志啊,你不要像个鬼一样这么入我梦好不好,我真的好怕怕哦!说罢,她知道祝千秋应该是有事的,否则也不会这么见她,果然,祝千秋笑了笑,说: 我来找你是告诉你一件事,你怀孕后,应该发现自己的法力在每分每秒的消失吧,现在是不是基本上不剩一点了? 风素心点点头,且不说最近是太平盛世,再者禹司凤功力也不低,她身边还有个天界神君且自封是她小相公的腾蛇,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根本就不用她出手,她身边的人就会帮她摆平。 祝千秋道:别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生产后,需过一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往的法力水准啊? 风素心心头一突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也怪她在系统处有些懒惰,觉得自己就算入了任务,也不会和里面的人发生感情,还能给对方生孩子什么的,所以根本就没看那本《任务中怀孕生产前后详析》的书。 -- 第114页 你过来应该就是讲这件事的吧,你说吧,我听着呢。风素心不想绕弯子,说道。 祝千秋无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学无术的,她顿了顿,正色道:你可得严肃对待我以下说的话啊,生产后一年,你必须离开禹司凤,在自己的随身空间中休养生息,等到一年后才能回到他的身边。 风素心一听要分离一年之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我在他身边也是一样可以恢复法力的,为什么要去随身空间? 祝千秋道:因为这一年中,你不可以再有身孕,如果再度怀孕,你会永久的丧失法力,这漫漫人生路,指不定会遇到什么见不得的大事,所谓求人不如求己,禹司凤对你再好,也难免会遇上他尚不能自保的一天,我也不是吓唬你,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所以你有法力傍身,会好很多,你是知道的,咱们系统处的人,身体都是一顶一的好,还都是多子多福的易孕体质,那是一次一中的! 风素心脸一红,可仍嘴硬道:那我也还是可以留在他身边恢复法力啊!她还是不想离开他一年之久啊! 祝千秋眼中划过一丝恶趣味,道:他都已经为你忍一年了,你觉得下一年,你又没怀孕,你拿什么拒绝妻子该履行的义务?我这些天都悄悄观察过了,他有时看你的眼睛,都冒蓝光了,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你嘿嘿。 风素心脸红了又红。 祝千秋又接着说:告诉你啊,关于任何和系统有联系的事,包括你避孕恢复法力,你没办法和他解释,因为你想解释也张不开嘴,可如果你用其他的事骗他,要能骗他半年之久,我都能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他那么聪明,你骗不了他太长时间,别到时候伤了夫妻的感情,感情一旦受伤,想要挽回,可得颇费周折,再说了,她掩口一笑:我看他也不是麻烦五指姑娘的人,他只会麻烦你。 五指姑娘?风素心想了一下,登时明白了,一张已经烧的冒烟了确实,她之前听说过有的男人在妻子怀孕后,会自己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但她看禹司凤,宁可泡冰水,都不会自己纡解一下,唉,其正人君子行为,让她不知佩服的五体投地几回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风素心这才感觉头大了。 祝千秋说:你之前不是编过一个谎言嘛,说什么你的师门在最南边最南边的青城山中,等明天我亲自来你家拜访,等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我就做个样子,说带你回门派调养身体,一年后再回来,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风素心问:一年后再再怀孕,孕期和产后都不会出现法力全失的情形了吧? 祝千秋点点头,道:没错,到时候你的身体就完全适应这个世界了。 风素心这才高兴起来,走上前拍了拍祝千秋的肩膀,笑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啦!我等你来接我啊! 祝千秋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之色,道:好哇,我明天就过来。又叹了口气,说:等帮完了你,我也要去做任务了。 风素心问:什么任务? 祝千秋道:攻略东华帝君呗。 风素心笑了笑:那也是位大大的帅哥。 祝千秋含笑看她,道:行了,等我明天来吧。 风素心点点头,眼前白雾散去,当她再睁开眼时,竟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禹司凤已经起身,此刻刚刚端了梳洗的水过来,准备服侍她洗漱。 风素心看着他,想想昨夜祝千秋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禹司凤拧干了热毛巾给她,又蹲下来帮她穿上鞋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她有心事的脸,好奇的问:素心,怎么了?有事? 风素心想了想,说:是这样的,今天我同门师她想说同门师姐来看她,可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乌童的声音: 主子,有位男子,称是你的同门师兄,正在大门处求见。 嗯?风素心感到奇怪了,不是祝千秋吗?怎么还来了个师兄? 他说他叫什么名字吗?长什么模样?风素心问。 乌童回禀:他说他叫东华,一头银发,长的很高,很是英挺俊美。 媳妇的一个英挺俊美的师兄找她?禹司凤站起身,愣愣的看着风素心,心里划过一丝不安。 东华?东华帝君? 风素心脑中冒出昨天祝千秋的话她马上要去攻略东华帝君了?今早东华就找上门了,乖乖,这肯定是她幻化的!因为这世界,哪里有什么东华帝君! 第75章 夫妻分离 ========================= 快让他进来!风素心扶着高隆的腹部站起身,刚一站起来就赶紧扶着床架喘了几口气。 她现在越临近生产,就越举动费力,这个大包袱,还是赶紧卸货了吧! 乌童领话后离去,禹司凤一把扶住她,嘴里说道:莫急。可眼睛却带着迟疑看着她,想了想,问了一个盘桓在他心头快要一年的疑问,他说:我们刚成亲的时候,你的师门中没有来一个人,我见你不说,也没问,怎么现在突然来了呢? -- 第115页 风素心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示意他扶自己出门,眼下的季节是寒冬已过,春日也已渐渐走远,初夏已然来临,园中一片生机盎然,禹司凤扶着她走出去,看着这满园的清翠嫣红,一颗心却因为她师兄的到来,而惴惴不安起来。 风素心想了想,正打算说个什么给搪塞过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清朗玉润的声音:师妹! 风素心定睛看去,只见对面一个一头银发的男子向她走来,一袭紫罗兰色的轻纱长袍,熨帖的穿在他颀长挺拔的完美身材上,如美玉精心雕琢的面孔上,墨染的眉毛长长直入鬓角,一双深邃如大海的眼睛,在璀璨的日光下微微泛着蓝色的光泽,美的像一对浸润在深海中的海洋之心,鼻梁高挺,嘴唇有些泛着如玉冰白色,却丝毫不见违和,更是为他添了几分飘逸谪仙的气度,端的一位风度翩翩的旷世美男子。 风素心不由得看呆了。 禹司凤看着男子走到他俩跟前,发觉男子往他跟前一站,高大挺拔的身躯将阳光挡的严严实实,他本身也是高挑的人,可眼前的男子竟然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灼灼风华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于是在气势上不由自主的矮了小半截,心下更是升腾起不安的感觉,扭过头,看着风素心。 师妹,你怎么见到师兄也不说话呢,我是东华啊。东华的笑容带着微不可察的狡黠,突然间冲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风素心当然知道眼前的东华正是祝千秋幻化,可还是没有抵过对方顶着东华帝君的皮相冲她抛的眉眼,她不由的两腿一软,差点被对方耀眼的姿容给晃过去。 禹司凤看风素心脚步有些虚浮,搀扶着她的手赶紧用力,却被眼前叫东华的男子一手推开,他怔怔的退了几步,看着东华扶着风素心挨的很近的站在一起。 他自知自己醋性大,但凡风素心和园内的哪个男子多说几句话,多笑几下,他都能默默的怄上半天,可今日乍见她这位风度光华璀璨的师兄,看着对方夺目的神采,竟然第一次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出来,尤其是他看着风素心与之站在一起,宛如天上地下的一对绝配的璧人,心中竟然开始涌出没有安全感的脆弱之意,这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 风素心偷眼看着禹司凤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杵在一边,嘴唇嗫嚅着,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暗暗冲祝千秋幻化的东华翻了个白眼,将手从她手中抽出,伸向禹司凤。 禹司凤顿觉心中大石落地,赶紧上前一步,紧紧攥住自家媳妇的手。 祝千秋却是撇嘴一笑,一想自己现在顶着东华帝君的模样,少不得要拿出他的气度,便挺了挺胸,依着东华帝君清冷的调子,对禹司凤说道: 原来你就是我师妹的男人,哼,不过如此。 禹司凤: 祝风素心听到她打击禹司凤,美眸一瞪,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她,刚喊出一个字,就被她一把攥住。 师妹,你要祝你东华师兄我什么?东华问道,又突然在她耳边,用两个人仅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变成这样,就是想醋你夫君一醋。 禹司凤看着两人的亲密无间,只觉得心似被一双大手扼住,有些喘不过来气。 风素心看着东华,嘴角抽了一抽,这时园内数名美男子已经闻信齐齐到场,就看到风素心一只手被禹司凤紧紧握住,一只手被她的俊美的师兄攥住,一时间集体有点懵。 腾蛇捋了一缕自己额前的碎发,又看了眼对方与他同色系头发的东华,默默的放下手,问向一旁的亭奴:你觉得我俩都是白发,哪个更俊一点? 亭奴只是呆呆的仰视着东华的个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坐的轮椅,对腾蛇的话置若罔闻。 乌童今日难得自卑,心中暗道一个禹司凤他已经比不过了,这位东华师兄,哎哎,比不起啊比不起。 柳意欢看着三人交握的手,深深的为小凤凰捏了把汗。 祝,祝师兄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风素心僵硬的笑道。 禹司凤这才回过神来,却仍是没有松开风素心的手,只是礼貌的冲东华道:您是素心的师兄,便也是我的亲人,师兄来一趟不容易,请容妹婿设宴款待师兄。说罢微微低头,直勾勾的盯着东华攥着风素心的手。 东华一挑眉,松开了她的手,风素心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就怕对方一抽风再把她给抱住了,那她在自家夫君面前可就解释不清了! 禹司凤见他松开,心里也松了口气,又勉强笑道:我与素心成亲,也没见师兄前来喝喜酒,想来是师门中有事脱不开身,今日既然来了,一定要,他暗暗咬了咬牙,违心的客气道: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再走。 东华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多住些日子。 禹司凤没想到自己难得这么假客气一下,却遇上个真当真的,嘴角抽搐一下,松开风素心的手,向他抱拳道:应,应该的。 东华仗着身材高大,居高临下垂眸看他,又说:我会住到我师妹生产完毕出了月子,就带她回师门,调养一年后,再让她回来。 什么!禹司凤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震了一下,又迟不迭问道:不是一年,是一个月吧?我听错了吧? -- 第116页 东华撇了撇嘴,道:你没听错,就是一年。 禹司凤登时急了,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休养?如果,如果师兄觉得此宅院哪里有些不妥,我可以带素心回西海离泽宫调养。 不行,东华毋庸反驳的说:我派中仙气盈盛,是调养的最佳场地,说着,故意蹙眉,看着禹司凤,道:你就没有发现,自从我师妹怀上你的孩子,她的法力就逐渐衰微,直到现在已经一点都没有了吗!再不回门派休养,你让她如何自保! 禹司凤最近也发觉到风素心法力有异,只是以为是怀有身孕会影响一二,没有想过她竟然法力全无,只是要爱妻离开一年之久,别说以后自己一个人该怎么过,光这么一想,就心口抽抽的疼,眼中不舍得看着风素心,又坚定的看向东华,道:我可以保护她,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护她周全,微微一顿,艰难道:非走不可吗? 东华斩钉截铁道:非走不可。 禹司凤脸白了一白。 众美男子得知风素心要离开,也是面面相觑。 风素心有些不忍,反握住禹司凤的手,劝慰道:还得两个月再走呢,你别急啊。说罢瞪了东华一眼。 东华不动声色的撇过头,装作没看到。 柳意欢头脑精明,只见他眼珠一转,哈哈一笑,走上前,站在东华跟前,仰头看他,说:素心师兄,你看你都在这站了半天了,不如去客厅坐坐,这么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的,肯定腹中饥饿,您先暂坐坐,就马上开饭了。 腾蛇一听有饭吃,赶紧笑嘻嘻的迎上去,说:你看咱俩头发颜色一样,一看就是有缘呐,走走,我陪你吃饭!说罢踮起脚尖一把揽住东华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东华垂眸看了眼腾蛇,又似笑非笑的看了风素心,才转身与腾蛇离开。 风素心这才松了口气,目送东华他们走远,回过头,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脸色依旧发白的禹司凤。 素心!禹司凤见东华走远,这才心急火燎的问她:当真要离开一年吗? 是啊,以前在师门中时,师父告诫过我们女弟子,怀孕确实与所练功法相克,生产后更是法力全失,必回师门经师父她老人家的手调养,否则在外面,恢复很慢。风素心编了个谎言,有点心虚道。 禹司凤心头微沉,眼中尽是不舍,就好像她今天就要离开一样,嗫嚅道: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回去,就回去吧,突然他一顿,眼前又是一亮,一把攥住她的手,大声道:我和你一同回师门可好? 不可! 不可! 风素心震惊的声音中,还夹着已经走了很远的东华的吼声。 风素心尴尬的看着东华离去的方向。 禹司凤彻底失望了:你师兄耳力真好,又一脸痛苦不舍的低下头,口中呢喃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别的门派的女弟子成亲,都可以和夫君一起回娘家,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风素心困难的想了想,方说:就好比你们离泽宫一开始,不也是不让弟子成亲嘛,这这,每门每派,都有自己的规矩啊。 禹司凤闭了闭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风素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如果在他身边一年,拿什么拒绝身为妻子的义务?事关系统张不开嘴也不能解释,伤感情是一定的,所以,还是走了最为保险啊。 ******* 在剩下的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禹司凤一改常态,竟然不希望自家宝宝赶紧出来和他见面了,倒希望他可以在娘亲肚子里多待些时日,只是希望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没想到几天后,风素心的产期竟然提前了,很快的就生下一个男孩,产程一切顺利。 禹司凤欣喜若狂的同时,心中还是夹杂着对风素心即将离去的惴惴不安,初为人父的喜悦便给冲淡了许多,真是美中不足,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孩子的名字禹司凤在风素心孕期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男孩就叫翎曦,禹翎曦,孩子很乖,吃饱了就睡,醒了也不闹人,比之一般的孩子好带了很多,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新成员,尤其是腾蛇,仗着自封小相公的名分,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把小翎曦抱在怀中,如果不是因为风素心离期将近,一切都近乎完美。 然而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风素心明天就照约定和由祝千秋幻化的东华离去了,所以先过去和东华说了会儿话,才返回了卧室,一推门,看到桌子上摆了琳琅满目的各色点心,还有一些包装好的礼盒,床上都是她的各种衣物,内外衣分类叠放整齐,禹司凤此刻正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医药箱,将它放在桌上,一眼就看到了风素心,冲她淡淡一笑,又流露出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风素心这段时日看的最多的就是他这副表情,心里也不知疼过几回,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后,将他一把抱住,下巴抵在他肩头,呢喃道:准备这么多东西干嘛呢? 禹司凤微微侧眸,看着她的侧脸笑了下,指了指桌上的各种点心,道:这是钟离城和西海的特色点心,给你的同门尝个鲜,礼盒里是我为师父她老人家准备的礼物,药箱你也带走,以备不时之需,说着扳过她的身子,正面抱着她,两人额头互抵着对方的额头,很是亲密无间,他继续说:我不能同你一起回去,可也不能少了礼数,希望我准备的,师门中人都会喜欢吧。 -- 第117页 风素心心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么欺骗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她真的于心不忍啊! 她忍不住亲吻他的唇,禹司凤呼吸先是一窒,紧接着急促起来,双手狠狠的揽着着她的腰,长时间的禁欲让他身体迅速滚烫,他的手在她背上游移揉捏,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风素心察觉到他身体激烈的反应,赶紧一把将他推开。 禹司凤愣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单手支撑在一旁的床架上,微微弯腰,闭着眼睛平复着自己激荡的心情。 他俩成亲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孕,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次数算算还真不多,他每天躺在她身边,就是一种煎熬,今天还真忍不住了。 他单手搭在床架上忍了又忍,还是感觉很难受,侧头看向风素心,凤眸内有些充血,脸颊绯红,蹙眉道:不可以吗? 风素心吓的摇了摇头,不敢看他。 第76章 寻探师门 ========================= 为什么?禹司凤锲而不舍的问。 风素心支吾道:明天,明天就要走了,路途遥远,要早点睡。说罢就往床边靠去,看到一床的自己的衣服,看了眼禹司凤,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禹司凤深深吸了两口气,觉得身上好了些,就走到床边,将各类衣物细心打包收拾整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又走到桌前将点心礼盒打包整齐,转身对风素心说:你把我收拾的这些都放到你的仙法空间里我不在你身边,总归是不放心的,可你和你师兄又不让我去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声不舍的叹息。 风素心觉得心头闷痛,走上前扯过他的手,一起走到床边坐下,两人静静的凝视对方,她看他双颊仍带着未退净的欲的红潮,心疼他的忍耐,又恐自己把持不住丧尽法力,届时万一有危险,又该如何护夫君和孩儿周全? 她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登时有些激动如果这个方法可行,她是不是就能陪在禹司凤身边一年了? 禹司凤在此时幽幽开口:他们把翎曦带走,就是想让我们再好好过一个夜晚,可你说怕耽误明天行程他还没说完,就被风素心打断: 司凤,我们今天换一种方式。 禹司凤不解的看着她突然间就狂喜的神色,疑惑问道:什么方式? 风素心伸出手指,点了点唇,蹲下身。 禹司凤微微蹙眉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过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脑中顿时轰了一声。 禹司凤第一次有这待遇,激动的连连倒抽气,眼前好像出现璀璨的烟火,在盛放不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被禹司凤伸手攥住肩头往上提起,然后被他狠狠抱住。 她不解的想要扭动身体看他,却被他一下子扑到在床,她看着他涨红的面孔,察觉到他的手在扯她的衣服。 她大惊失色,突然明白了原来在禹司凤心里,必须是夫妻二人水乳交融,才是真正的鱼水之欢完了,此计不通,看来她必走无疑了。 她装作困极的模样打了个呵欠,一把推开他滚烫的似乎快要炸开的身体,翻了个身,嘟囔道:好困啊。然后就不动装睡了。 禹司凤难受的差点没昏过去,他先是僵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猛的坐了起来,双腿垂下坐在床沿上,单手攥住床架,整个身体都在用力。 风素心这边在内心祈盼禹司凤可以自己弄出来,却又察觉他下了床走出门去,她松了一口气,觉得他应该是出门自己解决去了,于是翻了个身等他回来,过了段时间,她真的感觉到困了,才听到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她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感觉他在她身侧躺下,他的身体挨到了她的手,她发觉他的身体很冰很凉。 不会去泡冷水澡了吧?她猛的睁开眼睛,果然见他头发半干,带着水汽,乳白色的长袍衣襟大敞,莹白的胸膛上还有水珠滑落。 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怕得风寒啊!她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样! 禹司凤翻过身,将左臂枕在脑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把她看的没了脾气,坐起身,想要越过他下床,却被他一把攥住:干什么去? 给你拿干毛巾擦擦,不要这么睡了,头发不干明早会头痛的。她嗫嚅道。 禹司凤松开她的手,她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了一大块柔软的白色毛巾,坐在他身边,他坐起身,她便小心翼翼的用毛巾仔细的擦吸着他头发上的水。 素心,你心里有事。禹司凤突然道。 是有事,是被你执拗给气的,她无奈的想禹司凤感情上执拗,否则也不会在原剧情中被褚璇玑杀死九世,在第十世还去倒贴,可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也执拗,真是个犟驴型丈夫啊! 能不有事嘛,明天就要走了。她没好气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种时候提那样的要求,可你一走,我们要一年不见面他扭头看她,有些委屈的继续说:你师兄说,不让我中间去探望,写信也不行,传音铃也不行,怎么你们师门规矩比之前我们离泽宫的还要大!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抬高。 -- 第118页 因为有这些不被外界干扰的规矩,所以我们才个个法力高强啊。风素心骗他说,祝千秋不让用传音铃和写信,是因为禹司凤很聪明,因为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她担心传音铃或写信不小心漏了什么信息,再被他顺藤摸瓜,肯定会有所怀疑。 禹司凤闻言顿时气馁。 风素心见他头发快干了,起身将毛巾挂在洗脸盆架上,又回到床上,拉着他躺下,说:睡吧。说罢赶紧合上眼睛,怕和他说多了再被套出话来。 禹司凤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蜡烛燃尽熄灭,他才慢慢的闭上眼睛,睡了。 ******* 第二天清晨,湖心岛大宅外,湖水旁。 乌童、亭奴、柳意欢、玉儿和腾蛇还有一众下人们,都在目送风素心离开。 禹司凤攥着风素心的手,看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风素心也万分舍不得的看着他。 由祝千秋幻化的东华看不下去了,催促道:行啦,刚才都吩咐半天了,东西都在仙法空间里,能拿的都拿了,总不能也把你给打包带走吧! 禹司凤闻言,眼前一亮,看向东华。 东华咽了口口水,摇摇头:我开玩笑的。 禹司凤自知不可能,闻言仍旧很失望,低下头去,又猛的扭头,对腾蛇喊:去把翎曦抱来。 腾蛇也是舍不得风素心离开,却是没法,得了吩咐,赶紧冲进大宅以最快的速度将孩子抱了出来,递到禹司凤手中。 禹司凤抱着孩子,讨好的看着风素心,小心翼翼的说:你看看他,再看看他。 东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是不死心啊!妄图用孩子留住孩子娘啊! 风素心看着襁褓中的小翎曦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心中不舍的情绪翻腾,堪堪落下泪来。 得啦!又不是不回来了!东华真是受不了了,一只手拽住风素心的胳膊,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光点盈动,微微一划,一把紫色的宝剑出现在两人身前。 他拽着风素心跳上剑身,手指再度一划,宝剑载着满脸依依不舍的风素心,以光速消失在天的尽头。 禹司凤抱着孩子,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感觉胸膛里空荡荡的,好像自己的心,也随她一起飞走了。 他此刻真想高喊一声带我一起走吧!可是人家就是不带他啊。 他第一次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又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怕孩子吹冷风着凉,才恋恋不舍的随众人返回宅内。 ****** 蓝色光幕前,风素心将禹司凤一天的日常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旁守着一大堆吃食正不停吃喝的祝千秋,看着她痴傻的模样,忍不住出声: 别看了,才分开一天,你这样会导致我想吐的。 风素心收回光幕,冷眼看她大吃大喝,道:想吐你还吃。 祝千秋咧嘴一笑,道:这是你家四凤给师门准备的,我是你师门中的一员,所以这些等会儿都拿走了啊! 风素心眯起眼睛看她。 祝千秋往嘴里塞了块糕点,见状冲她摆了摆手,口齿不清道:好好,给你留点。 风素心这才撇过头,面上仍是一片愁云惨淡。 祝千秋道:别愁啦,只能是这样离开,就算外人知道了不理解,可你还不知道你家那口子的执拗劲嘛,听我的没错,这样才不会伤了你们夫妻感情。 风素心想想昨晚,确实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风素心在随身空间里,可以每天都看到禹司凤和小翎曦和其他人的情形,倒也不显的太过离别之苦,可却苦了禹司凤了,每天为了能让时间快点,天天把自己忙的脚不沾地,离泽宫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包了,愣是闲的宫里一众人每天嗑瓜子喝茶聊天,风素心私宅里的事更是大包大揽,亏的他的修仙体质好,这要是普通人,早就把自己给累病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小半年,禹司凤当真没有收到风素心一丝半点的信息,眼瞅着秋凉已近,一颗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想着自家媳妇的师兄那一副如天人般俊美的姿容,越发的胡思乱想下去,觉得如果当初是两人要私奔,他还亲自将两人送走怎么想的?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风素心对他的爱,他还是有信心的可为什么连一封信都没有?就算她师父和师兄不让,她悄悄写一封传送过来,也是可以的啊!为什么不写,她就不想他吗? 因为他最近在处理风素心私宅里一切事务时,有一桩下人的事里,一个男仆人要出远门采买东西,出去的时候有点久,等回来的时候男人媳妇埋怨男人不写信,还说男人怎么就这么放心她,是看她太懂事了就欺负她不理她,两人还为此嚷嚷着吵了一架,最后还是他这个主家去劝的架,结果把别人劝好了,自己开始犯嘀咕了。 是啊,应该写信啊! 禹司凤一旦开启了胡思乱想模式,心中渐渐起了心魔,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回忆起风素心曾经说过,说她的师门在最南边最南边的一座青城山中,于是再也忍不住,又准备了一大堆吃食衣服用物放在仙法空间里,将翎曦拜托给众人,就于一日清晨御剑飞行,去探风素心师门去了。 -- 第119页 与此同时,无支祁终于自天宫多宝阁找到了破除混元金斗的开山莲花斧,与一直潜伏在明霞洞外的元朗取得联系,趁柏麟帝君外出去旭阳峰,一斧子劈开了金斗,救出在金斗内一直昏昏沉沉的褚璇玑,两人担心柏麟会闻讯速归,只得先暂时撇下琉璃盏,带着褚璇玑飞快的向少阳山的反方向逃去,也就是最南边飞去,恰巧竟和禹司凤飞的是同一路。 这边禹司凤也不知南边到何处是个头,只能见山就停,下去打听询问,如此折腾数来回,终于在太阳下山之际,还真让他在南海边上找到一座山,因为旁边的城镇叫青城,所以这座山也叫青城山。 他望向一望无际的南海,知道再往前行,出了大海便是沙漠,再没有山峦的踪迹,于是他认定了风素心就在此山中,正准备进山的时候,突然见上空出现几个御剑飞行的人,就在他不远处的沙滩落地。 璇玑姑奶奶,你说你都闹了一路了,否则我们至于都天快擦黑了才到这里嘛!一个发鬓上别着一枚银色月牙银饰的男子,对一名粉衣女子无奈的嚷道,男子和女子都很面熟。 此时粉衣女子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有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留在那里,我要与柏麟她说到这里突然失声。 这里,这里不是离少阳山远,安全嘛。男子无奈道。 禹司凤撇过头去,不想关心别人的事情,而且日头在逐渐西斜,他既然找到了青城山,就再也忍不住等明天进山,心急火燎的正准备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司凤,你怎么在这里? 禹司凤诧异扭过头,却发现是许久不见的副宫主元朗,正站在他身后,诧异且疑惑的看着他。 禹司凤心头一凛,冲元朗抱了抱拳,打了个招呼这人自从自己成为新任宫主,便凭空消失了,宫内人说是因为他不满大宫主的安排,负气出走,因为脾气太过古怪,在宫内人缘不好,也没人出来寻找过他。 第77章 明天放新章节 ============================= 上章已解锁,明天这个放新的 第78章 情人咒发 ========================= 禹司凤刚想与元朗说点什么,突然听到那粉衣女子开口道:这不是素心姐姐的相公吗?你不在家陪姐姐,怎会孤身在此呢? 禹司凤回过头,看着粉衣女子,感觉她很熟悉,而且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怎么隔了一层什么就是说不出来因为自从与风素心成亲,满脑满心都是自家夫人,对于别的女子给他的印象,都是纸糊的身子画片脸,要多记不住,就有多记不住。 我是褚璇玑,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掀了姐姐的盖头,不过上次我们一起喝过酒,已经冰释前嫌,是好朋友了。褚璇玑看着他说。 禹司凤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有了模糊的影像,冲褚璇玑抱了抱拳,加之因为她唤风素心姐姐,便对她多了几分笑意。 褚璇玑看到禹司凤可没什么好感,且不说她已经恢复的敬元的记忆,想起前世的陈羲玄,虽没亲自动手,她确也死在他的剑下,就只这一世,他们也没什么互动的交情。 说的更准确些,褚璇玑因为风素心的缘故,对禹司凤还有着莫名不浅的敌意。 只是她面上不显,继续问他:禹少侠在这里,是不是姐姐你在附近?她得知风素心可能也在这周围,脸上倒是流露出真切的笑意出来:那她在哪里? 禹司凤不确定的望了一眼逐渐被夜幕笼罩的青城山,道:她因因一些事情返回师门,我这次来,就是去她师门探望她。他并没有说出风素心是因法力出了问题,怕被有心人听去。 他看了眼元朗,眼中带着丝顾虑。 你说素心姑娘的师门就在此山中?无支祁也兴奋起来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自己的偶像!他可真挑了个黄道吉日啊! 这位是禹司凤迟疑的看着眼前俊俏的男子。 我是无支祁啊,上次你和素心姑娘还有紫狐,将我从焚如城救出,我还去喝了你们的喜酒,闹了洞房呢!哈哈哈!无支祁笑道。 禹司凤算是想起来了,原来他就是洞房花烛夜泼了自家媳妇一身酒的小厮啊! 幸会。他嘴角抽了抽,勉强冲他抱了抱拳。 无支祁高兴的说:你现在要进山,这这,相请不如偶遇的,我,他正说着,突然被褚璇玑暗暗拽了拽衣袖,他扭头看她,发觉到她眼中的雀跃和期待,心下了然,又拧回脖子看禹司凤,接着说:我们,我们可以一起拜访一下吗? 禹司凤沉默片刻。 元朗此时唰的一下打开绘有银色波浪的黑底折扇,不耐烦的扇着风。 无支祁知道元朗想要速速离开的意思,却装作不懂,只是没好气的说:别扇了,都秋天了,不觉得冷吗? 元朗顿觉扇的风凉飕飕的,只是手仍旧不停他难道不要面子吗?这无支祁,仗着法力比他高,连扇个风都要管!就扇!冻死也要扇!却仍旧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却兀自强撑着,扇个不停,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无支祁一副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元朗,又看向禹司凤,迫切的等着他的回答。 -- 第120页 禹司凤语气淡然道:我夫人门派规矩甚严,半年前她走时,千叮万嘱不要让我去探望,今天,我是偷着来的,所以,诸位他话到此就不说了,手上更是做了个请离开的姿势。 褚璇玑却厚着脸皮道:我们就在她大门外边看一眼就成。不想让她见风素心?哼,等到姐姐出门,她一定第一个冲过去! 无支祁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远远看一眼就成,素心姑娘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说着,发觉禹司凤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冰冷起来,赶紧改口:一日不见对恩人甚是想念,这大恩大德,俺老无若不报答,真是浑身难受,如果不是身有要事,真想留在恩人身边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如今只求远远看恩人一眼,已是心满意足,哈哈,心满意足。 元朗扇着扇子翻了个白眼。 禹司凤看着无支祁对风素心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中是又酸又自豪自家媳妇身边的美男子已经不少了,他可不想再多一个,这恩啊,不报也罢! 禹司凤再度看了眼青城山,心中仍旧不确定,风素心的师门,是否真的在此山中。 褚璇玑观察着禹司凤望着青城山的神色,突然明白了,问道:禹少侠是不确定姐姐师门是否在这山里?怎么回事,你们是夫妻,她连她娘家在哪里,都要瞒着你不成? 一句话,触碰到了禹司凤的心事,让他不由得深深锁眉。 元朗终于停下扇着的扇子,诧异的看着禹司凤他和风素心的感情,难道不如他们表面上那样坚固吗?如果真是这样,那离泽宫大宫主的位置,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嘛! 无支祁看了眼禹司凤,想了想,道:虽然天色已晚,但俺老无有一双火眼金睛,这天山地下的建筑,哪怕有结界保护,或者被秘境包围,我只要一眼看过去,就会清清楚楚,什么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待我飞至上空,看上一看就知道了。说罢等着禹司凤同意。 禹司凤知道无支祁的能耐,否则也不会被天界用定海铁索锁在焚如城了,如果他真的可以在山中迅速的找到风素心的师门所在,他也是不介意两人见上一面的。 禹司凤冲无支祁点了点头。 无支祁早已等不及,看到禹司凤同意了,赶忙一跃至高高的上空,先是闭上眼睛,双手食指中指并拢聚集法力,交叉在眼前,轻轻一划,再睁开眼时,眼中光芒大盛,将下方的青城山中的一草一木,乃至树上的鸟窝,都看的真真切切,一个不剩。 他仔细的扫视一圈,疑惑的眨了眨眼,再次凝神复看去,除了树木草林山石溪流,什么什么建筑物都没有,因为山里地势险峻,更是连寻常山中有的猎人小木屋都无。 无支祁满腹疑惑,缓缓自空中落在,站在禹司凤身前,看着他期盼的眼睛,摇了摇头。 没有?!!禹司凤惊声道,身子不由得一晃。 褚璇玑皱眉打量着禹司凤,突然发问:禹少侠,姐姐当初是一个人走的吗? 元朗也提起兴趣来,暗中观察着。 禹司凤闻言,心中就是一咯噔,想起东华,摇了摇头。 褚璇玑问:和谁一起走的?男的女的? 禹司凤连连被褚璇玑触碰到心中隐藏已久的疑惑,似乎真相已经隔着一张薄薄的纸张,快要一戳就破了,可他还是拒绝相信。 他困难的张了张嘴,道:男的。 褚璇玑噼里啪啦的接着问:长得什么样?比之你如何?又指了指无支祁:比之他如何? 无支祁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比较的对象了,不过他并不介意,只是等着禹司凤回答。 禹司凤回忆起东华的绝美的天人之姿,嘴唇颤了又颤,竟无法出声。 褚璇玑一看他的模样,就都明白了,怒其不争的看着他,道:禹少侠,我说的话你可别介意,我怎么觉得姐姐和人私奔了呢? 禹司凤心中早就存在的假设被褚璇玑赤*裸裸的提出来,一张脸顿时失了人色。 褚璇玑不管禹司凤脸色有多惨淡,只是穷追不舍的继续问:莫非你还亲自送两人走的不成? 禹司凤目前只觉通体冰凉,木然的点了点头。 褚璇玑震惊了:你是缺心眼吗?你你,之前一点征兆都没看出来吗?这得多缺心眼才能亲自送媳妇和别的男人私奔啊? 她显然忘了自己才刚恢复六识,是不太有资格评判别人是否缺不缺心眼的,因为她之前就挺缺的。 无支祁惊讶道:没想到俺老无的救命恩人,连和人私奔都这么与众不同啊!佩服佩服! 禹司凤此时只觉心脏如狂风中的落叶,被卷的七上八下动荡不安,身子虽站着不动,却已是凌乱至极。 元朗虽对禹司凤无好感,此时也难得同情他起来,看了眼褚璇玑和无支祁,觉得这两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杀人都不用刀,光是气都能把对方气吐血。 他刚这么一想,就看到禹司凤身子一晃,伸手按住心口,一口血就猛的喷了出来。 禹司凤刚才就觉得左上臂青羽印记有剧烈的烧灼感,此刻已经蔓延至胸口,他明白,这是他的第二次的情人咒发作了。 -- 第121页 褚璇玑和无支祁吓了一跳。 元朗眼珠一动,赶紧走上前,一把捋起禹司凤的袖子,看到手臂上仅剩一根的青羽印记,震惊的看着正吐血不止的禹司凤他的情人咒竟然没解?果然,风素心对他不是真心! 误会就这样产生了,元朗看他痛苦异常,知道这是情人咒发作的必经症状,便冷漠的松了手。 褚璇玑冷冷的看着他,心里甚至带着点莫名的快意。 无支祁却赶紧冲过去扶住禹司凤,不解担忧的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禹司凤只觉得胸中像被刀子翻搅一般,痛的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就在此时,一旁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众人都听着万分熟悉的声音:司凤! 禹司凤闻言心口一震,不可置信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有个熟悉的身影似从他心底走出,他看着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他嘴角溢血,艰难的喊出她的名字:素心! 风素心简直就快要急昏过去她就今天睡了个懒觉,醒后又赖了会儿床,没及时打开光幕看禹司凤的近况,这不刚打开,就看到他被褚璇玑接连刺激到情人咒发作二次,再也忍不住,不计后果冲出随身空间,来到他身旁。 她赶紧运用恢复了五成的法力,用手掌推动,缓和着禹司凤心口的剧痛,过了一会儿,她看着禹司凤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只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苍白了一些,心头稍安。 你的法力恢复了?禹司凤虚弱的问: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元朗心思一动怎么,这风素心的法力出现问题了? 还没完全恢复。风素心下意识道。 元朗暗暗记在心中,禁不住一阵窃喜。 素心姐姐!褚璇玑惊喜的叫道,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却被她狠狠一甩。 褚璇玑往后踉跄了几下,站在禹司凤身旁的无支祁见状,赶快走上前一把扶住她。 褚璇玑抿了抿唇,看着风素心在月光中依旧愤恨明显的面孔,眼中涌出泪水,一颗颗的划过。 元朗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 无支祁赶紧打圆场:没想到素心姑娘还真在这里,可能可能是俺老无被天界关了太久,眼神不好使了,吓坏了禹少侠,对不住对不住咱们别在这里摸黑说话了,找个地方喝两杯如何?我们请客! 风素心扶着一脸惨白的禹司凤,发觉到他在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好像就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看着无支祁,又扫了一眼褚璇玑,没好气的说:我们夫妻俩,没福气喝你们的酒,哼。说罢一甩袍袖,两人登时消失,只留下夜风卷着海浪,哗哗的扑打着岸边孤独的声音,那是亘古不变的寂寞啊。 素心姐姐!褚璇玑嘶喊道,却根本没有人应她。 她只觉得委屈,难过,伤心,酸涩等等等等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只觉得从身体里冒出一股又一股的真气,在她周围涌动萦绕。 无支祁见褚璇玑身周蓝光大盛,观察了一会儿,惊喜道:褚璇玑,你的战神之力苏醒了! 元朗闻言,更是激动的看着她。 第79章 昊辰殒身 ========================= 只是俩人显然激动早了,因为褚璇玑没过多久,竟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无支祁赶紧一把搀住褚璇玑,与元朗面面相觑。 可能,可能是因为力量太强大了,不适应吧?元朗不确定的对无支祁说。 无支祁看了眼在他怀中昏迷过去的褚璇玑,叹了口气,道:别管到底为什么,我们还是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吧!因为就算柏麟帝君目前是□□凡胎没有神力,但保不齐会有其他的仙人相助于他,还是快快离开此地,莫要被发现了! 元朗也觉得无支祁此言甚是有理,点了点头,无支祁一挥手,三人立刻消失在夜色笼罩下茫茫的南海边。 ******* 青城,一间客栈里。 室内灯光如豆,照在躺在床上的禹司凤苍白失了血色的面上,更显得蜡黄虚弱,似乎生了一场大病的模样。 他分明已经疲惫至极,却仍旧强撑着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坐在他身侧的风素心。 风素心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心疼的不行,握了他的手,紧紧的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过了一会儿,又将脸颊放在他掌心磨蹭,一副小心翼翼讨好的乖乖女模样。 禹司凤见状,嘴角渐渐浮出笑意,温柔至极。 风素心看到他笑了,心下一松,踢了鞋子爬上床,躺在他的身侧,抱着他,轻轻的说:你累了,我陪你睡会儿。 禹司凤掂起被子一角,将她的裸露在外面的身子盖住,侧过身,与她面对面,又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仿佛这样他的心里才觉得安稳,他是不想睡的,可是这一天下来,连累带吓又发作情人咒的,也确实累到了顶点,勉强又看了眼风素心一会儿,方阖上眼帘,沉沉睡去。 风素心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心中只是暗暗叫苦这么乍猛子一出来,想再回去可就难上加难了,禹司凤是不会放过她的,可昨天那个情形她如果袖手旁观不,她做不到无视他的痛苦啊! -- 第122页 她内心里已经把褚璇玑揪出来,狠狠的暴捶一万下了。 后面的半年可怎么办?看起来事不大,可没结过婚的人,怎么能理解她的无奈呢?唉!真是令人郁闷啊! 这一夜,风素心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意识有点不清楚,朦朦胧胧中,好像看到禹司凤在脱她的衣服,然后他整个人就压在她身上,她恍惚的把此时当成是刚结婚没多久,正处于蜜月期不知疲倦的时候,她也就默默的从了他接下来的前戏。 直到船快要入港的一瞬间,她猛的睁开眼睛,算是彻底清醒过来,用力一把推开他。 风素心看着身侧的禹司凤双颊绯红,凤眸内有些充血,一脸痛苦的凝视着她,她赶紧装作没有完全清醒,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哎呀,好困啊说罢转过身,砰的一声栽在床上。 她面对着床内侧的墙壁,无奈急的是龇牙咧嘴,身子却动都不敢动,就怕禹司凤突然质问她,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身侧的禹司凤似乎躺平了身体,也一动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窗外反射到床内侧的墙壁上的阳光,在慢慢的往上移动,她看着那抹越爬越高的光线,知道此时已经是正午了,可身边的人一动不动,她也不敢动弹,又等了一会儿,身体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麻木酸痛的时候,她才轻手轻脚的转身,悄悄看向身侧的禹司凤,待看清后却是吓了一跳。 只见他睁着双眼,双眸呆滞的看着上方的床幔,双颊依旧绯红,却是面无表情,被子盖在腰身上,他的双臂露在外面,双手交叠的按在小腹处,看样子他应该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不睡也不起,就这么直挺挺的躺着。 司凤?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想想昨天情人咒发作二次,虽然不会致命了,但那一口一口的血吐的触目惊心,也不知道会不会损伤五脏六腑。 这么一想她也急了,赶紧坐起来,就准备掀开他的胸口衣看心脏处有没有什么异常。 禹司凤就在她快要碰到自己胸口时开口,声音带着丝暗哑:与情人咒无关,他斜眸看向她,眉心控制不住的微微一颤一皱,又隐忍道:我哪里不舒服,你还不知道吗? 风素心下意识往他身下一扫,赶紧撇开视线,抬腿就想越过他下床,一边掩饰道:那个,司凤,你也饿了吧,我去让店家送些吃的啊! 她还没说完,就又被他紧紧压在身下,听他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我好想你,你就不想我吗?嗯? 最后那声嗯,带着思念狂恋后的隐欲和沙哑,让她身子酥了半边,却仍旧保持着一分清醒,咬了咬牙,在他怀中猛的消失不见。 禹司凤怀中顿空,重重的趴在床上,磕痛了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痛的他深深蹙眉,不过也把火给瞬间败下去了。 风素心出现在门边,已是穿戴整齐,颤巍巍的扭头瞅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却侧着脸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禹司凤,顿时吓得是心肝乱颤,颤了颤嘴唇,说:我出去叫人送早饭说罢赶紧转身,却听到禹司凤低声道: 慢着。 她一回头,却看到刚才还就只有一个茶壶两个杯子的桌子上,出现了琳琅满目的吃食和礼品,她抬头看向禹司凤,却发现他已经站起身,将一旁搭在床架子上的衣服拿下来,优雅的穿戴着,她看着他低着头,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腰间,慢条斯理的系着腰带的同时,嘴里还在说着话:今天带我去你的师门拜访,将桌上这些点心和礼品都送过去。 不,不行!她一惊,连连摆手。 禹司凤系腰带的手一滞,抬头看她,俊美的面上,带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你要知道,我们门派规矩严,所以我们才,才各个法力高强啊。她看着他,嗫嚅着嘴说,感觉自己这话,无论说多少遍,那都是无懈可击的,可今天禹司凤偏偏不买账,只见他垂下眼眸,继续慢悠悠的穿着衣服,幽幽道: 你现在已经是我离泽宫的人,我身为离泽宫大宫主,又是你的夫君,自然有权去你门派拜访,若惹你师父或师兄,他说到师兄这俩字时顿了一下,穿着衣服的手蓦的一收紧,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接着道: 若惹他们生气发怒,我就带你离开,总归以后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饿着你,这师门,不回也罢。 风素心听完后脚下就是一个趔趄自家夫君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乖乖,这可该咋办啊! ******* 正当这边风素心正与禹司凤胶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边一处山洞里,褚璇玑已经幽幽转醒,坐在地上,双腿并拢,双手抱着双膝,呆滞的仰头看着洞外碧云如洗的天空,一句话也不想说,就这样过了很久。 无支祁蹲在她身侧,看了她大半天,无奈的撇了撇右侧唇角,慢慢的站了起来,捶了锤蹲麻的双腿,无奈道:璇玑姑奶奶,你到底要发愣到几时啊? 一旁的元朗也已经将扇子扇了半天了,身子是越扇越冷,心头的火却是越扇越大这妮子,要不是看在她是魔煞星罗喉计都的元神,他早就拎着她的领子吼她个满脸开花了。 -- 第123页 走。褚璇玑猛的站起身,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元朗和无支祁微微一愣。 走去哪?无支祁问。 褚璇玑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先是看了无支祁一眼,又扫了元朗一下,冷冷开口:回少阳派,开启琉璃盏。 两人闻言,登时激动的手脚都颤了起来。 无支祁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要事先说了,免得她事后后悔,再秋后算账,道:你可要知道,如今琉璃盏上附着的封印,是你师兄昊辰此世肉身的本命寿元,如果强行打开,他会瞬间殒身的。 褚璇玑闻言,身躯就是一僵。 元朗暗暗瞪了一眼无支祁,看着褚璇玑,眼珠却是一转,道:柏麟帝君当年对魔煞星封□□魂,又将他的身体扒皮拆骨重塑战神,做下此等天理难容,只为满足他私欲的狠事,如今我们只不过帮你取回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他即刻死去,也是他咎由自取。 褚璇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没错,我们走吧。 元朗瞬间大喜,无支祁也觉得反正自己该说的也都说了,于是催动法力,三人顿时飞身返回少阳派。 当他们三个人来到少阳秘境,无支祁打出避水结界,三人潜入秘境,来到琉璃盏不远处,却发现琉璃盏前站着一个人,只见他背对着三人,身着一袭竹青色的长衫,脊背挺的笔直,姿态俊朗非凡,不怒自威,看背影,褚璇玑一眼认出,此人就是昊辰。 她心头一凛又是一痛,右手一挥,定坤神剑出现在掌心,她手握剑柄,直直指向昊辰。 无支祁和元朗也赶紧进入备战状态。 昊辰缓缓转身,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面上,如今满是冰霜,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含着满满的沉痛,看着褚璇玑,蹙眉伤情道:璇玑,你在明霞洞这么久,竟然一点觉悟都没有,如今更是以妖魔为伍,你太令师兄失望了。 褚璇玑不管是做战神时第一眼看到柏麟帝君,还是这世当褚璇玑的做他的师妹,那都是全身心的依赖信任着他,纵然知道他欺她骗她,心中虽恨,没见到他时,也想好了几千几万的说辞,可当正式见到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昊辰慢慢的向她走近,每走一步,面上的伤痛便会重了一分,直到胸口离她的定坤剑只剩一寸距离后,才停住脚步,深深的凝视着她,眉间皱成的川字深刻如山峰沟壑,一字一句道:璇玑啊,你这是要杀了师兄吗?好硬的心呐。 褚璇玑闻言,却是含泪笑了起来:心?我的心不是在你身后的琉璃盏中吗?还是你亲自剜走的,我此刻的心不就是琉璃盏的一角吗?没有血肉,当然硬了,不是么了?说到最后,她的双眼渐渐泛红,手中的定坤又向他的胸口移动了两分。 元朗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刻,趁昊辰和褚璇玑正相互凝视之际,伸出手指凝聚法力,在褚璇玑持剑的手肘上一弹,她顿觉手臂不由自主的往前一送,嗤的一声,剑锋没入了昊辰的心口。 在昊辰看来,是褚璇玑将剑尖向他移近,那么这一剑,从表面上看,的确是褚璇玑刺入的,他此时心心念念全在她身上,哪里会想到是元朗暗中动了手脚? 褚璇玑持剑保持着刺入的姿势,已经惊呆在当场。 昊辰在剧痛中不可置信的看着褚璇玑,鲜血顺着没入他身体的剑锋处,蜿蜒淌下,血液越淌越快,他的面色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惨白。 璇玑,你真的,真的杀了我昊辰的生命在飞快的流逝,他此时毕竟是凡身,而定坤则是一把聚集了诸多戾气的上古神剑,那怕凡人碰它一下,也会筋断骨折,更何况被它一剑稳稳刺入致命的心口? 褚璇玑猛的收回刺入昊辰心口的定坤,目瞪口呆的看着昊辰重重跌在地上,无比失望沉痛的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闭上眼睛,死去了。 师兄!师兄!褚璇玑不管柏麟帝君曾经对她如何,她这世身为褚璇玑,昊辰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如父如兄的存在,如今他骤然身逝,还是死在她的剑下,她此刻已六识恢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抱着他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却发现昊辰的身体,在不到一会儿后,飞快的散成细碎的光点,飘在空中不见。 褚璇玑呆呆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眼泪止不住一颗颗的滑落。 看来这是柏麟帝君没有经过渡厄道强行化成的人身,如今元神离去,肉身自然分解,无支祁说着,突然间又心急如焚,看着褚璇玑,喝道: 快快开启琉璃盏,柏麟帝君一旦回归天庭,他的报复即刻会接踵而来! 元朗此时也是一身冷汗,他也不清楚柏麟帝君到底看没看清,是他暗地里做的鬼。 第80章 罗喉计都 ========================= 褚璇玑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突然间结界外的湖水开始剧烈的动荡,狂风卷起湖泊,竟发出像大海一样愤怒的咆哮,几人慌的抬头望向秘境湖水上空,本来刚才还能透过清澈的水幕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如今已是风云变色,似有一场骤雨即将来临。 无支祁和元朗心中明白,这是柏麟帝君重回天界后,立刻降下的报复。 快!快开启琉璃盏!否则我们几人就要死在这里!元朗急的大声嘶吼,连与他不怎么对付的无支祁也难得认同他,也向褚璇玑大吼着: -- 第124页 快别傻愣着了!快啊!!! 褚璇玑连擦眼泪的功夫都没有,因为她已经看到不远处放在石案上的琉璃盏已经摇摇欲坠,她一挥手放出定坤剑,定坤剑先是围着褚璇玑转了一圈,然后依着她的心意,刺向琉璃盏。 与此同时,风素心和禹司凤在青城,还在胶着于去师门拜访的问题,风素心心里急的要冒火,明知没有什么师门,如果为了安抚禹司凤凭空造出来一个,耗费法力不说,以后怎么办?自家夫君如此聪明,去了定然会将所有人的模样和姓名记在心里,万一日后他又想去拜访,她再少变一个多变一个人,肯定会惹他怀疑。 不要再说让她好好解释的事了,这次不知为何,系统和她杠上了,哪怕她想避开系统编个谎言都说不出口,因为只要她想解释有关为何不能同房的事,她的嘴就像被人拉上拉链,自动闭合收声,似乎系统在暗中偷窥,想要看她好戏,又或者,是埋下了什么伏笔。 风素心坐在房中,禹司凤出去点菜准备吃午饭了,等吃了饭后,就要和她去所谓的师门了,她不禁好笑又好气,因为看起来温柔似水的自家夫君,倔起来的程度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心中有些苦闷,就推开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突然间发现从北方飘来一大片乌云,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以非常快的速度笼罩了她的头顶,顿时,刚才的晴空万里不复存在,地面上陡然飞沙走石,邻里的人们都在乱哄哄的叫喊着什么,有的嚷嚷着快要下雨了收衣服什么的,有的已经飞快的将摆放在庭院里晾晒的干蔬菜豆干之类的收回房中,总之外面现在一团乱。 风素心看这天气,似有大雨快要来临,心中一喜,喜的是或许能仗着天气不好能躲过今天去师门拜访,可一喜过又是一忧,忧的是天气不好她和禹司凤必然会困在房内,禹司凤现在她其实挺理解他的,因为很少有男人会在成亲后能因为媳妇怀孕,忍着一年不碰她,又因为其他的事又拖了半年,看来夫妻那点事,今夜还真躲不过了。 就在她忧愁郁闷之际,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禹司凤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房门,走到桌前,将托盘内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风素心看到他心里就有点哆嗦,于是傻愣愣的站在窗口,有些不敢过去。 禹司凤摆好饭菜,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嗔怪道:站在那里做什么,马上要下雨了,快关上窗户,小心受了风,快过来吃饭吧。 风素心关上窗子,无奈的走了过去,往桌上一看,只见有炒三丝、扁尖笋炒肉、小馄饨苋菜羹还有一盘金华火腿切片与耗油芥蓝一起的凉拌菜,菜虽不多,却都是她喜欢吃的。 这里没有家中做的地道,等回家了,我亲自下厨,为你炒几个小菜,如今先凑合着吃吧,禹司凤揽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将她按坐在凳子上,自己也坐在她一边,为她布菜,又斜眼看了下因映了天色泛着昏黄色泽的窗纸,又说: 今日天气不好,明天再去你师门看看,他睨了她一眼:不许拒绝。 风素心: 她无奈的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禹司凤为她夹的菜,也不说话,她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 禹司凤看她这么乖巧,以为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不由得心下一松,唇畔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也端起碗吃起饭来。 可是饭没吃几口,突然间门被人咣当一声踢开,禹司凤扭头看去,端着碗的手猛的一紧,脸色也有点发白。 风素心看着站在门口的紫衣白发的东华帝君,有点懵这祝千秋自从在她这里将禹司凤准备的吃食和礼物搜刮一空后,便回了系统处,怎么这会子突然出现了? 师妹!东华看了禹司凤一眼,眼中流露出不欲外人知的神色,又看向风素心,急急的冲她使眼色,让她出来一趟。 风素心心头一抖,她从来都没见过祝千秋这副模样,看来是出事了问题是你就算有事就不能换个人的面孔来嘛?!你总顶着东华帝君的样子折腾禹司凤醋海翻波的干啥啊! 风素心心里不满,却也不敢不过去,但是刚起身,就被禹司凤一把攥住胳膊。 她看着他有些泛白的脸色,有点心疼,安抚道:你先吃饭,师兄估计就和我说几句话,我就在门口,哪里都不去。 禹司凤攥着她的手松了一些力道,却还是没有完全松开她。 她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将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轻轻拽了下来,在他紧张的目光中,走到门口,却又被东华一把攥住胳膊。 禹司凤一直留意着两人,见状瞳孔猛的一缩。 罗喉计都要复生了!东华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吼道。 风素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又看了眼禹司凤,直摇头: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原剧情里褚璇玑是为了取出禹司凤腹中的钧天策海才打开琉璃盏,可这男主都被她抢了,怎么琉璃盏还是开启了? 她只是震惊的瞪着禹司凤。 禹司凤被她瞪的莫名其妙,就想站起来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东华一把扯了自己的媳妇,光速踏上飞剑,跑了,跑了 禹司凤先是觉得眼前一片晕眩,震惊两人这已经是在他眼皮子前飞跑了两次了,若是之前他对两人有什么误会,这次他绝对不相信两人没什么了! -- 第125页 他登时怒火中烧,心中打翻的醋缸遇上怒火,好像泼了油一般,在他浑身迅速弥漫开来层层巨焰,却怎么也烧不净自己头顶的青青草原。 他双眸泛红,一挥出龙彻剑,自己也踏上剑身,飞快的向二人追去。 祝千秋,你什么意思?半空中,风素心一张口就有风灌入她口中,但她还是忍不住大声问道。 你是傻了吗?罗喉计都一出世,必然是要推翻鸿蒙炉毁天灭地,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会安然无恙,你有没有想过禹司凤和你们俩的孩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祝千秋幻化的东华吼道。 风素心因为事出突然,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就被她给拖走了,如今这么一细细思量,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于是大喝道:快快!我要阻止褚璇玑! 她也顾不上问祝千秋褚璇玑是因为什么事才下定决心开启琉璃盏了,她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多多关注褚璇玑,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拆了她和禹司凤,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命运的巨轮,一直朝着定好的轨道运行着,她这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情只有迟到,却从不会缺席。 她俩没有注意,禹司凤正拼命的追着二人,且已经跟上了她们的速度。 当风素心和祝千秋,还有偷偷跟在后面的禹司凤到达少阳山的时候,只见少阳派院中空地上方,一团翻滚的烟云中,里面有个男子颀长的身影在若隐若现,在高高的天空中,有一位身材巨大的金甲神将,呈前倾的飞翔状,放在头前的巨大的双手合十,两手指尖上站着一位身着白衣,头戴玉冠的男子,由于太高了,风素心看不清男子的模样,只看到他周身灵气萦绕,金光闪闪,却也大概知道他是谁了,此人定是天界之尊,柏麟帝君。 她再度向院中那团烟雾中看去,只见浓雾渐渐的散去,里面出现一个头戴绞丝玉银冠,肩披如黑色锦缎般的墨发,身着玛瑙色雷云纹软甲,脚蹬黑色踏云靴的男子,自半空中缓缓落下。 他稳稳站定,长身玉立,慢慢抬眸,一双漆黑如猫眼石的眼睛里,风起云涌中,却渐渐泛起了酒红色的魔光,墨染的眉峰微微上挑,眉心处有一道黑色的细竖纹,为他略显阴柔的绝美面上,更添了一丝魅惑之感,他凉薄的嘴唇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中勾魂夺魄,诱惑了正道人心,颠覆了朗朗乾坤,看透了世事无常。 此时他酒红色的眼眸明明灭灭,过了一会儿,才逐渐的沉寂下来,恢复成宛若孤寂暗夜里的苍茫。 在他轻微的举手投足间,天地似都因惧怕他而惶惶变色。 此时只见他眼光流动,微微环顾了下四周,又抬眸仰视上空,头略略一歪,露出一个睥睨天下的浅笑,清朗的声音中,带了丝隔世的不甘与仇怨,缓缓道:柏麟吾兄,好久不见呐。 此人正是三界中令人闻名丧胆的魔煞之星,罗喉计都。 ==================== # 第四卷 :罗喉计都和祸国妖姬 ==================== 第81章 重返魔域 ========================= 风素心站在距离罗喉计都不远处,由于他的身后站的是褚磊、褚玲珑、钟敏言还有几派掌门,所以她和祝千秋幻化的东华站在分散的人群里也不太显眼,她静静的看着罗喉计都,心头发寒。 晚了,一切都晚了。 禹司凤也蛰伏在不远的暗处,也被此时的场面所震撼,不过让他最为注意的还是站在他前方的风素心和她师兄。 他直直的盯着风素心和她师兄的背影,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害怕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会消失不见。 此时,站在金甲神将指尖上的柏麟帝君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愤恨和绝望,他看着罗喉计都,双眸充血,道:你当真是真心杀我? 无支祁和元朗迅速奔来,各自站在罗喉计都的左右侧,纷纷亮出了兵刃,直指上方的柏麟帝君。 罗喉计都闻言,先是微微侧眸扫了眼站在他右侧的元朗,元朗察觉到他的眼神,心虚的撇过头去,他心知肚明,再次看向柏麟帝君,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笑,道: 就冲你之前对本座的所作所为,本座只不过才杀你一次,照本座看来,杀十次都是使得的。说到最后,乌黑的眼眸里隐有恨意翻涌奔腾。 柏麟帝君闻言怒极反笑,控制不住的点着头,道:没想到当年我一念之仁,竟让你这个魔头嚣张至此! 罗喉计都头微微一侧,勾了勾唇角,道:一念之仁?若你将我扒皮抽骨还算仁慈,那么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说罢突然冲柏麟帝君出掌,自他掌心中涌出一道夹杂着黑雾的暗光,以凌厉的势头直击柏麟帝君。 柏麟帝君这阵仗看起来挺厉害,又是金甲神将又是诛天陨星大阵,可其根本却是华而不实的充场面做样子,被罗喉计都看似简单的一掌击下,法阵登时触之即散,金甲神将立时溃不成兵。 柏麟帝君艰难的伸手格挡着,却仍是被这一掌的冲击力震的险些在空中站不稳,他勉强躲开,嘴角已被震的溢出鲜血。 罗喉计都冷声嘲笑道:柏麟吾兄,看来,你的野心和实力,并不相当啊!这才是当年你重塑本座为战神的理由吧?你只不过想将本座变成你的杀人利器,为你的野心铺路而已,别摆出这么一副受害人的模样,真真让我恶心!微微一顿,看了眼周围的人,冷哼道: -- 第126页 没想到你为了镇压本座,竟真的舍得你的这些拥趸们去死,好一个天天嚷着为了三界的柏麟帝君啊! 柏麟帝君双目越发猩红,却有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只是罗喉计都没有发现罢了。 罗喉计都见柏麟帝君没有答话,再度面色一变,又挥出一掌击向柏麟帝君,他赶紧举臂一挡,身形迅速消失在天际。 无支祁勾起右侧唇角,冲柏麟帝君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罗喉计都斜眼扫向正一脸得意之色的元朗,低沉道:别以为本座没看出是你捣的鬼,若再敢在本座面前耍小聪明,本座定不轻饶! 元朗惊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惶恐的跪倒在他身侧。 一众人已被震在当场。 风素心亦是瞠目结舌虽然在原剧情中见过罗喉计都,可没想到亲眼见到他,他的霸气,沉稳,犀利,且智商一流,着实让人惊艳与佩服,这哪里是那个呆呆傻傻的褚璇玑所能比拟的? 几大派的掌门面面相觑,多年来的三观着实被震的粉碎他们一向以仙门正派自称,没想到今日竟差点死在他们一向尊崇的天界神君手里,最后还是被他们天天嚷着要诛灭的魔头所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呆傻的褚磊见罗喉计都迈开步子准备走,不由得老泪纵横,颤声道:你不认识爹了! 东华撇了撇嘴爹?论年龄,人家罗喉计都能当你爹了!这褚磊,他早就想要八卦一下了,因为他觉得这厮在原剧情中一直是阻碍禹司凤的绊脚石,跟个反派一样!现在看起来,依旧是那么不可爱! 璇玑! 璇玑! 褚玲珑和钟敏言他们也在冲罗喉计都叫喊着,罗喉计都只觉心头酸涩感顿起,微微皱眉,侧眸横了众人一眼,沉下脸道: 你们这群蝼蚁若再敢不知分寸的乱叫,本座真的不介意血洗此山! 众人立刻吓的噤声。 罗喉计都余光突然扫在一个人身上,眉峰剧烈一挑,猛的转过身,直直向风素心的方向看来。 风素心与他正好四目相对,被他眼中瞬间绽放的夺目光彩吸引,有点愣神中,却又看他冲自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浅笑,在眨眼的功夫中,他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的目瞪口呆中,被他一把揽住腰身向上飞起,她的双脚被迫离开地面,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禹司凤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家媳妇和她师兄,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眼巴巴的看着媳妇被这个妖冶的陌生男子带走,只觉得一道炸雷从自己头顶劈下,把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东华没想到罗喉计都突然间掳了风素心就跑,亦是被震在当场。 无支祁和元朗赶紧飞身向罗喉计都追去,他俩也将自家魔尊的作为看在眼中,心中不约而同感到诧异莫名,却也只能乖乖的跟在罗喉计都身后,不敢发出异议。 此时天空放晴,碧空如洗,似乎和普通宁静的午后没有任何区别,唯一有差异的就是站在院中这一群同时仰头望天,傻愣愣的名门正派了。 ******* 魔域。 魔域已经许久没有人进来过了,墨蓝色的天空给人一种压抑到无法呼吸的感觉,周围断壁残垣,残破不堪的魔宫周围被黑阴阴的弱水包围着,弱水之上,还隐隐的浮着一层莹绿色的光,随着轻轻泛着涟漪的弱水,在微微的荡漾着。 罗喉计都抱着风素心在魔宫前塌了一半的大门处落定,他怔怔的看着眼前早已失去往日辉煌的修罗宫殿,眼眸中又渐渐的涌出诡异的酒红色魔光,周身开始萦绕起凌厉的杀气。 风素心感受到从罗喉计都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忽冷忽热的凌厉之息,猛的伸手使出全力推开他,从他的怀中脱身,脚步后挪离他远远的。 罗喉计都往后退了一步,不悦的冲她眯起眼睛。 元朗一心讨好罗喉计都,于是赶紧躬身向他抱拳道:待属下为魔尊擒来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女子!说罢还不忘捎带上无支祁,给他使了个一起上的眼神。 无支祁嘴角一阵抽搐。 元朗上次听到风素心说她法力失去一大半,想着自己也是堂堂魔域右使,还有个法力高于他的无支祁,更有魔尊罗喉计都撑腰,这次肯定能一举拿下风素心,一雪往昔之耻! 他一边想,一边挥掌向风素心奔去。 风素心见状惊的赶紧隔空挥出一掌,击向元朗胸口。 元朗奔跑至一半的身躯猛的一顿,愣了一下,登时一口老血喷出,瞪圆了双眼向后仰去,砰的一声躺平了。 风素心刚才看到元朗向无支祁使眼色,虽然看无支祁现在没有动作,但自己法力失去五成,对付元朗还算绰绰有余,可无支祁她就保不准了,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迅速冲他扬起了巴掌。 无支祁睁圆了双眼,回忆起当时风素心一巴掌就拍断了四根定海铁索,现在这一巴掌要是拍在他老无的身上,他这娇弱的小身板还不碎成渣渣了? 于是他眼珠一转灵机一动,捂着胸口装出痛苦的模样,嗷的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向后摔去,也和元朗一样,把自己给放挺了。 风素心看着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的无支祁,愣愣的回眸看了眼自己还没来得及挥出去的巴掌。 -- 第127页 罗喉计都一看自己左右使皆倒,登时觉得颜面扫地,拾都拾不起来。 第82章 被囚魔宫 ========================= 风素心看向罗喉计都,罗喉计都亦与她对视。 她心肝直颤,觉得自己还是拼上一拼为好,否则被他带到这魔宫里算怎么回事,自家夫君本来就是个醋坛子,这会子还不急疯了?于是运足法力,凝聚于掌心,用力向他打出这一掌。 风素心打出这一掌后,那是相当没有信心,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只见罗喉计都轻轻一抬手,她那道若打在一般人身上显得万分凌厉的掌风,对于罗喉计都,竟如春风拂面,被他那么随便一扫,掌力顿时烟消云散。 她其实也没有将所有的期盼放在自己这一掌上,当掌风击向罗喉计都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看退路了,所以挥掌和逃走是在同一时间进行,可她仍旧低估了罗喉计都,上一秒他明明还站的离她挺远,下一秒就已经飞至她身前,从他身上涌出凌厉的卷风,将两人团团包围,他右臂横在自己胸前,以威压的姿势抵在风素心的颈部,抵着她飞速向后退去,最后将她狠狠压在身后的墙壁上。 风素心伸出双手用力的推着他横压在她脖颈的胳膊,却发觉对方的力气重如泰山稳如磐石,她的发力,好比蜉蝣撼大树,愣是推不动对方分毫,且目前两人这姿势怎么看都是典型的壁咚。 元朗和无支祁两人已经站起身来,前者捂着胸口疼的摇摇欲坠,后者则是装疼的摇摇欲坠。 风素心看着近在咫尺的罗喉计都,看着他一双如猫眼石般明亮剔透的眼睛里,红色魔光在丝丝缠绕,诡异异常,心中再一次感到了害怕。 这种感觉,她曾在女帝那世,在敬元身上深深的感受到过。 别说她现在只有五成法力,即使是全盛时期,她也未必就能像一掌击败别人那样击败罗喉计都,估计得狠狠打一架,最后才能险险打赢的那种。 罗喉计都是谁?三界第一强者啊,放眼天界,都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也难怪柏麟帝君挖空心思,机关算尽,也想要将他收为己用了。 我曾经在黄泉之路上等你,找你,过了很久,都没有寻到你。此时罗喉计都幽幽开口,风素心闻言,不由得看向他。 他说的,应该是敬元那世,她看着他略带着哀伤的眼眸,心中叹道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会入了黄泉和他同行? 看来,罗喉计都已然和褚璇玑彻底融合在一起,不像原剧情中,两人的灵魂还是分开的,这样的结果有好有坏。 好的是她不用面对一个女人的暧昧而毛骨悚然一身鸡皮疙瘩了,坏的是她又不能和他在一起,即使他是三界最强且又是第一美男子,她都不可能动心,所以必然会在未来掀起狂风巨浪,也不知以她此刻的法力,能不能力挽狂澜。 她被他压的喉头发窒,禁不住咳嗽起来,罗喉计都见状瞳孔一缩,收了力道,但胳膊还是抵在她的脖颈,不敢松开。 是的,不敢松开,风素心在他心中,就像一只美丽的金丝雀,一松手,她就会飞的无影无踪,再也难觅踪迹。 以前为女身的时候是他没本事,如今他心魂与元神合一归来,自然可以为她编一个金丝笼,将她放在里面,好生养护看管。 风素心咳嗽几声,又推了下他的胳膊,发觉他又要用力,赶紧道:别别,你再顶我我就憋死了。 你不跑了吧?罗喉计都没敢太用力,问道。 我说不跑,你信吗?我要能跑,早就跑了,咳咳,不跑了,不跑了还不行嘛!松手吧!风素心觉得,还是好女别跟男斗了,怂一下也算明哲保身。 罗喉计都知道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眼波微微流转,在右臂松开的同时,左臂又是一挥,打出一个血色的结界,将风素心团团包裹。 风素心大惊失色,她用手拍了拍结界,发觉触之宛如碰到电门,她被蛰了一下,抱着手怒视罗喉计都。 罗喉计都道:本座劝你少废些力气,这个结界,除非本座心甘情愿打开,否则只能等本座死了,你才能出去。 风素心:这是已经开启与她不死不休的模式了? 站在不远处的元朗擦了下唇角的血液,一脸阴狠又解气的瞪着风素心。 无支祁脸上倒是泛起八卦的神色,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 罗喉计都将放在风素心身上的视线收回,往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向面前这破落的魔宫,眼中流光闪动,似乎在追忆往事。 一千多年了,本座终于回来了。他一字一句的说罢,抬起双臂,交叉手掌,对准魔宫,缓缓划开,顿时,残破不堪的魔宫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全新的宫殿,宛如它盛极时刻的模样。 风素心看呆了。 罗喉计都再度看向风素心,抬起手掌,掌心有黑色又泛着血气的黑雾涌动,他慢慢的说:我会将你安置在本座寝宫,一如当年在陆渊国皇宫时一样。 风素心闻言瞪大双眼一如在陆渊国皇宫时一样?我丢!那时她还是个女的,自己可是经常和她同床共枕来着!不成!这怎么成呢! 罗喉计都看她张口就要说话,却抢在她前头开口:本座的决定,你不能反对,因为,本座不许!说罢一挥手,风素心和结界同时消失不见。 -- 第128页 无支祁暗中吃瓜吃了个痛快,要用时尚一点的话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这对cp他早就yy过无数回了,没想到今天还成真了!嘿,真是令人鸡冻啊! 元朗神色莫辩,眼中似有阴谋在涌动。 罗喉计都转身看向两人,他知道风素心法力不低,于是问道:左右使都无事吧? 元朗还没说什么,无支祁那边突然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还喘着道:无事无事,俺老无无事。 元朗也只好向罗喉计都躬身合掌,忍着胸口的刺痛,勉强道:回魔尊,属下也无事。 罗喉计都道:那好,尔等随本座先去一趟焚如城,本座要送给天界一份大礼!说罢身形化为一道黑烟,向天际飞去。 无支祁赶紧飞身跟随,元朗也只好擦了把额间痛出的冷汗,捂着胸口,勉强起飞跟在两人身后。 ******* 少阳派,首阳堂中。 禹司凤僵直的站着,一脸呆滞的看着东华,又看了周围横七竖八或躺或坐的众人,再度看向他,喃喃问道:师兄,你再说一遍?我,我没有听,没有听清。 东华知道他结巴早就好了,此刻又开始结巴起来,明白他心中的震撼已经到达了顶点,遂叹了口气,又重复道:她是褚璇玑,也是陆敬元,如今更是魔煞星罗喉计都。 褚璇玑和罗喉计都这两个名字对于禹司凤来说,也就如同书写在纸张上字体一样的存在,饶是罗喉计都再大名鼎鼎,也和他没有关系,可陆敬元?!那个那个横跨在他和风素心中间,宛如噩梦的女子,不是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怎还会卷土重来? 他脚步登时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被东华一把扶住,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无法掩盖的怜悯。 禹司凤抬眼看向东华,看他目光澄澈,姿容坦荡,不由得对自己之前生出的怀疑心思感到惭愧,遂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急急的说: 都是,都是我不对,我,我不应该信不过素心,非要来找她,否则,否则她也不会提前出关,她现在法力没有完全恢复,就被,就被魔头掳走师兄,请你原谅我!我,我,他磕磕巴巴的说着,突然间松开东华,又转身向外冲去,嘴里喊着:我现在就去救她! 东华赶紧伸手一点,将他定在当场。 东华走过去,看禹司凤急的双眸猩红,无奈的叹道:他如今可是魔煞星罗喉计都啊,天上地下根本就没人是他对手若我师妹此刻有十成法力,也未必会一击即赢,也需一场苦战方能勉强得胜,如今,他摇了摇头,叹道:难了! 禹司凤身子虽不能动,但嘴巴还是可以张开,着急道:我的功力也是可以,我是他想说自己是十二羽金翅鸟,可一想到从成亲到现在,他根本就没对风素心坦白过,因为离泽宫多年是以修仙门派的身份自居,他们体内的龙晶封印将妖气封的很完美,表面上也看不出有封印的痕迹,久而久之,他就觉得自己和人一样,可以以人的身份,和爱妻携手一生,从而一直都忽略了真身的问题,如今若与她师兄坦白,不知事后爱妻会不会与他产生嫌隙? 禹司凤纠结的失声了,东华却心知肚明,只是见他纠结着不愿坦白,自己也不会逼迫他说出金翅鸟的事,而且,这事风素心本来也就知道,根本不重要。 坐在首座休息的褚磊,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东华,越看他就越觉得对方仙风道骨,俊秀华美,姿容出众,宛如玉树临风前,不似俗世中人,定是神仙落凡尘,于是褚磊忍着身上的伤勉强起身,向东华走近几步,敛衽一礼,道:这位仙长定是世外高人,还请仙长示下,我等该如何做,才能唤回小女璇玑?说罢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褚玲珑和钟敏言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站在褚磊身边,搀扶着,也将祈求的目光投东华。 或坐或站的几大派掌门,也纷纷看向东华。 东华迎着众人渴求信赖的目光,禁不住嘴角一抽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任务,来帮助风素心也是出于友情,却也只敢做些后勤工作,不能明面帮忙,否则便会被系统强制召回,再也不能来这个世界,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指望自己呢。 第83章 虎狼之词 ========================= 禹司凤被东华施了定身法没法动弹,转不过身扭不开头,听着东华半晌沉默,急得大喊:师兄,我,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快,快放开我! 东华无奈看他,叹道:别傻了,这就是命啊!唉,风素心劫了男主就以为万事大吉,没想到宿命已定,罗喉计都怨念之深,心魂和元神合一果然谁都无法阻挡,看来要阻止他推翻鸿蒙炉,风素心要费很大的功夫了。 禹司凤听见东华这么说,显然误会了,一颗心登时掉入冰窖,以为此生与风素心再无希望,心中懊悔自责愤怒难过交织成一柄利刃,在胸中不断翻搅,让他痛的喉咙发甜,虽拼命忍着,但嘴角还是溢出了鲜血蜿蜒而下,更是禁不住脚下发软,且昨天还刚发作了情人咒,重重刺激下,登时眼前一黑,身子便向后仰去。 东华眼明手快,赶紧一把扶住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禁不住感到一种无力感从内心深处迸发,想了想,回头看向褚磊等人,道: -- 第129页 拜托褚掌门照看下这位禹少侠,在下需要出去办些事情,他看着褚磊等人渴盼的面容,终究是有些不忍,道:在下会尽力而为的。 褚磊看着东华搀扶着昏迷过去的禹司凤,终于认出这是谁了这不是离泽宫的那位新郎官嘛,自家闺女璇玑还揭了人家新娘的红盖头,他当时以为是自己闺女傻的缘故,可看今日她不但变成男的,都成为魔煞星罗喉计都了还不忘掳走新娘,就隐隐的猜到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宿世因缘了,纵然知道这可能是他们三人的因果,但由于还是自己闺女惹的祸,心里禁不住还是羞愧的慌,听到东华的吩咐,忙一叠声道:好好,就让这位少侠在我们这里休息,仙长放心,我等会好好照顾他的。说罢扭头看了眼身边的钟敏言。 钟敏言会意,赶紧大步向前,从东华手中接过昏迷的禹司凤,在其他弟子的帮助下,搀着他向客房走去。 东华见禹司凤已安顿好,心下稍安,于是向褚磊抱拳辞行,在众人万分期盼的目光中,化为一道紫光消失不见。 ******* 魔域,魔宫中罗喉计都的寝殿。 风素心也不知道自己折腾多久了,环绕在自己身周的结界依然固若金汤,每次触碰除了把自己蛰的呲哇乱叫,根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行了,省点力气吧。身后传来祝千秋的声音,风素心一怔,登时大喜,猛的转身看她。 只见结界外正式祝千秋,她已经恢复成女身的模样,正无奈的看着自己。 老友,快,救救我!风素心向她伸出了手,在快要碰到结界的一瞬间,明显瑟缩了一下每次被蛰一下,都觉得浑身汗毛都被电的竖起来了,真是打死她也不想再碰这层鬼东西了。 祝千秋深深看着她,道:素心,你知道我是没法救你的,你你这么失望的看着我我也没办法,说正事,其实我这次来告诉你,是因为出事了! 风素心呼吸一窒,赶忙急道:是司凤出事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祝千秋摆了摆手,道:不是你家司凤,他现在虽然急火攻心昏了过去,但睡一觉就会好了。 风素心听罢,松了口气,正想把心往肚子里放,又听到祝千秋说:是系统那边出事了,准确的说,是去各个平行世界做任务的人,回来了大半,她们的情况和你一样,都是掠了男主,占为己有,到最后却都没能阻止罗喉计都推翻鸿蒙炉,毁天灭地,她们的夫君和孩子们都消失了,现在在系统那边,一帮子人全都哭的跟死了爹一样。 风素心一颗心再度高高提起,就差从喉咙里蹦出去了。 祝千秋担忧的看着她,继续说:只有一小部分成功的,但还都是助攻,就是帮助褚璇玑和禹司凤配对的,最后才阻止了罗喉计都推翻鸿蒙炉,可那都是禹司凤的功劳,她们这一小部分人,也就基本上算身临其境看了场3d电视剧,无功亦无过,回到系统那边,系统给她们的评价是没有创新精神,也就不了了之了。 风素心一张脸登时变得煞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呆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祝千秋见她如此失魂落魄,不由得替她着急,喊道:快打起精神来!你这边不是还没有混到快要推翻鸿蒙炉的地步吗!我告诉你,她们失败是因为她们抢了可以拯救罗喉计都的爱人,让他在堕落的道路上万劫不复,你所做的,是需要还给他一个爱人,顿了顿,深深的凝视她,又接着说: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爱人。 风素心感觉脑中似有明光闪过,美丽的眼眸中,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祝千秋道:其实你心中明白,千万不要抗拒啊,因为任务失败,你所认识的禹司凤会化为尘埃,就算你可以说动系统,让你去一个另外有禹司凤的平行空间,可那个禹司凤根本就不会记得你,你受得了曾经与你恩爱缠绵,耳鬓厮磨的丈夫,将你当做陌生人?你不疯了才怪! 风素心站起身,惨白着脸,问祝千秋:我该怎么办?事到如今,我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司凤,面对罗喉计都? 祝千秋向她走近两步,站在结界的边缘,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只有你对禹司凤够狠够绝,让罗喉计都失去防备,以为你真的对禹司凤断了念想,同时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感化罗喉计都,减轻他的杀戮,记住千万别把他逼绝路上去推鸿蒙炉,这样就没事了。 风素心眼中突然划过一丝狠厉,祝千秋见了登时吓了一跳,赶忙道:千万别动想要除了罗喉计都的心啊!且不说你的法力还有半年才能恢复,就算全部恢复,你也只不过是能险险打赢他,他是魔煞星,你根本杀不死他,就算你可以再度封印他,也只不过更加深了他的仇恨和怨毒,当他有朝一日再次重临三界,恐怕连你自己都会折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风素心彻底失望了。 祝千秋担心的看着她,小声道:加油啊,我不希望在系统处,看到你哭的样子,我走了。说罢,无奈的叹了口气,消失不见。 风素心慢慢坐下,在结界的地上,坐了很久很久都不动弹一下,魔域的天色一直都如同黄昏后夜幕初降临时的样子,所以也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辰,她也懒得计较这些问题,直到她听到有脚步声向她慢慢走近,那一步步的踏踏声,似乎踩踏在她心尖上,每一步,似乎都要把她的心踩的粉碎。 -- 第130页 突然间,她觉得周围紧紧包裹着她的结界,似乎放大了数倍,她木然的抬起头,看到了罗喉计都的脸。 只见结界已经扩张到房间之外,他站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他的表情是冷漠的,凉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但如猫眼石的眼睛却闪烁着一丝丝的渴盼与怀念,她可以察觉到他在拼命的压抑着,似乎有些害怕自己发现他隐藏的脆弱,他仿佛就愿在她眼前,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强者,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他瓦解击败,连她也不行。 风素心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罗喉计都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猜测过多种可能,她会骂他,会打他,会恨他,会逼他放自己离开总归没有一件会让他觉得心情愉悦的事,但她却冲他笑了。 这一笑,宛如冰天雪地中绽放的第一朵红梅,娇艳如火,让人看到了春的希望,温暖了被寒冬冰冷了的心,兀自的在雀跃不已。 罗喉计都被她这璀璨夺目的笑,竟痴痴呆立在场。 风素心其实想明白了,这一笑,也并非虚以委蛇,而是她想到了原剧情的最后,在天宫之中,鸿蒙炉前,禹司凤褚玲珑他们一直在和他说很多关于褚璇玑的事,和爱褚璇玑的话,把他听的心神动摇,而元朗后来那些话,估计更会让他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了吧。 因为元朗说他们都是褚璇玑的亲人,不是您罗喉计都的亲人,他们爱的是褚璇玑,想要的也只是褚璇玑,从来都不是您魔尊大人。 风素心觉得,元朗这个人,在整部剧里都没有说过一句人话,到了最后,偏偏说到了正题上,罗喉计都根本就没有做错过什么,却仍旧成全了褚璇玑和禹司凤,将自己赖以生存的琉璃心植入禹司凤心中,与柏麟帝君一起消散于天地间,说到底,就是一个悲情人物,太惨了。 风素心笑着,向他伸出了手,罗喉计都下意识的将她拽了起来,她站在他身前,巧笑倩兮道: 魔尊,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呢? 罗喉计都清醒了一些,撇过头,不去看她的笑颜,脸颊却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潮,道: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只想迷惑本座,想让我放你出去。 风素心摇了摇头,道:魔尊你错了,你将我带到这里,虽然我开始有点懵反抗了一下,但现在却是心存感激。 罗喉计都闻言疑惑起来,扭头看她,口中道:休要花言巧语让本座放松心房,本座不是三岁孩童,你没这么容易忽悠本座。 风素心摇头道:不是的,是因为她脸一红,低头道:魔尊应该看出来我的法力大不如前了吧? 罗喉计都在回来的路上,听无支祁说过风素心可以一巴掌拍断四根定海铁索,看无支祁崇拜的恨不得五体投地的模样,也不像作假,但她刚才向他挥出来的那掌,却根本就不似可以拍断铁索的功力,于是心下起疑,问道:本座看出来了,是为何故? 风素心皱起眉头,道:还不是因为我为我家那口子怀胎十月生下孩子,才折损了法力,我师兄好心带我回师门闭关调养,偏偏我家那口子又跑过来看我,害我临时出关,功力不上不下,他又他又想那样,我若再有身孕,恐怕法力尽毁,就和普通人一样了!而且,而且 罗喉计都听她所言,倒也觉得情真意切可不情真意切嘛,这里面确实还带着几分风素心真实的情绪感受,他听她此时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催问道:而且什么? 我不想让他碰我,我感觉自己已经,那啥冷淡了。风素心抬头看他,不满道。 罗喉计都:真是千想万猜,也不会猜到她会说出这等虎狼之词啊! 罗喉计都嘴角微微抽搐,道:看来你与禹司凤,是在睡之一字上,出了问题啊! 风素心:这回话,更加虎狼。 第84章 斗智斗勇 ========================= 当风素心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罗喉计都却面色突然一变,沉声道:休得和本座胡言乱语,你以为本座会信你不成? 风素心心中暗暗一抖,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镇定道:怎么,有人和魔尊说过同样的话? 罗喉计都微微一愣千万年来,谁敢和他说这么露骨的话?也就唯有眼前这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子敢和他这么说了。 于是他道:并无他人说过。 风素心道:那你为何认为我是胡言乱语的骗你呢? 罗喉计都: 风素心见他无语,心中稍微得意了一小会儿,突然感觉有点不对怎么回事?不是沾着一点系统的事她就张不开嘴吗?这这,难道还分人不成?怎么轻易的就和罗喉计都说出来了?虽然也是半真半假,但为什么在禹司凤面前连个谎言都说不出来? 她突然感觉在暗中有一双眼睛在偷窥着她,这双眼睛的主人,可以将她任意的捏扁捏圆。 难道是系统在耍她不成?那她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和禹司凤解释了? 风素心刚这么一想,心中便有些喜悦,突然间又仿若一盆冰水淋头泼下能解释有什么用?她现在又不能回到禹司凤身边,她必须留下来监督罗喉计都啊! -- 第131页 她看罗喉计都还是不语,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她赶紧调整了下心态,一本正经道:我想因为魔尊根本没有成过亲,所以在夫妻间看来是天大的事,在您眼中,估计也是一文不值,所以您才有疑惑。 罗喉计都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她,说:所以你才决定不反抗,留在本座身边?如此,你与禹司凤,干脆和离吧! 风素心倒吸一口冷气,睁大眼睛看着他,嗫嚅道:不,不 罗喉计都冷眼看她,道:怎么,舍不得?被本座试出来了吧,你对他根本就是余情未了!纵然他毁去了你五成法力,可你还是放不下他,本座没说错吧,你刚才果然在忽悠本座! 风素心紧张的暗暗咽了口口水罗喉计都是谁啊,那可是魔界尊者,法力智力都属上流,好吧,她也没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罗喉计都完全相信自己,要真是那么轻易就被自己骗了,她都怀疑眼前的人是假冒的了。 风素心想了想,问:魔尊,你知道什么叫和离吗? 罗喉计都微微皱眉,也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 风素心清咳一下,继续说:和离就是和平分手,只要一方不同意,就不叫和离。 罗喉计都一甩手,道:恁的如此麻烦,那就休了他吧! 风素心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罗喉计都见状,眼中波光微微流转,下一秒突然放柔的语调,道:罢了,本座就不逼你了,只要你不逃走,本座就不会动他禹司凤。 风素心微微松了口气。 罗喉计都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明日万妖集合,想必禹司凤也会来。 风素心抬眸看他。 罗喉计都头略略一歪,浅浅一笑道:听到万妖集合禹司凤会来,你没有一丝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他是金翅鸟妖了。 风素心撇过头不敢看他这罗喉计都的眼睛就像显微镜,可以放大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和他面对面的说话,真是压力山大啊。 罗喉计都却在此时突然倾身向前,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扭头看向自己。 风素心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冶艳无双的容颜,紧张的连呼吸都打着颤,他身上有种奇异的气息,这种气味不属于世间任何一种调和的香料,若非要形容,那就像是一种罂粟花混合了曼陀罗的诡异气味,说香也谈不上香,可若闻的久了,却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人舍不得远离。 风素心不由得有些恍惚。 罗喉计都开口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只听他一字一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且看明天你对禹司凤的态度了,本座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心机,本座心魂被囚千年,脾气已经不是很好了。 风素心还没来得及想到回话,他却已经松开了她的下巴,走到床榻附近,在她惊惶的瞪大眼睛时,却又看到他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了下来,两脚一蹬,就那么合衣躺在了上面,双臂交叉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她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她还真以为他要和敬元那样与她同床共枕呢! 罗喉计都此时又突然睁开眼睛,猫眼石一般漆黑的眸子似有精光向她射来,让她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差点没给她整岔气了。 你若觉得不习惯,本座可以变回敬元的样子。罗喉计都难得温声道。 风素心却突然毛骨悚然,连连摆手:别别,不要变成她! 罗喉计都微微蹙眉,将手臂从脑后收回来,坐直了身体,看着她的眼眸,隐隐有着风雪在涌动,风雪中又夹杂了一丝淡淡的哀伤,道:怎么,你就那么讨厌敬元? 风素心嘴角一抽,却是反问道:那我要是变成男的和魔尊相处如何? 罗喉计都: 他心下了然,微微一挑眉角,冲她舒展眉眼的一笑,这笑容,宛如一坛密封千年的佳酿,此时开启了一丝小口,那甘醇的酒香缓缓漂荡,氤氲了寂寥的生命,沉醉了浮躁的人心。 风素心只觉得脚下一软,赶紧站好。 他又躺了回去,恢复成刚才的姿势,闭上眼睛,嘴里说道:你上床就寝吧。 风素心闻言,只能向床榻走去,脱了鞋坐在床上,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侧眸睇她,赶紧拉下了床帘,又侧耳听了会儿帘外,发现再没有动静,才微微放心。 她伸手摸了摸身下黑底绣着金色复古图案的褥子,又摸了下像云朵一般轻柔的锦被,心下叹息这高床软枕虽然舒适,可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累。 司凤啊司凤,唉亏的她打着拯救美强惨男主的旗号来到这个世界,怎么到最后,还是要虐上他了? 可如果不这样做,他还有翎曦,性命恐难保全。 司凤,为了你和孩子的周全,只能先对不起了你了。 ******* 魔域的一片巨大的空地上,站着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妖魔,纷纷长的奇形怪状,一眼看去,甚是可怖。 禹司凤头戴紫金白玉冠,身着蔚蓝色打底,衣身上用明紫色丝线绣着凤纹图案的宽袖长袍,衬得面容若精雕细琢的美玉,琥珀色的眼眸像浸在了一泓幽幽的溪泉中,明亮而清澈,却隐着焦灼担忧的神色,站在众妖中,长身玉立,宛如鹤立鸡群,此时他目不转睛,定定的看着前方的主台。 -- 第132页 主台的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一袭黑衣的无支祁和元朗,无支祁鬓角处别的银月弯勾流光溢彩,他为大妖,被囚禁千年,早就想要扬眉吐气,此刻在万众瞩目下,众人仰慕的目光中,只觉得志得意满,整个人便显得熠熠生辉。 元朗仍旧摇着他绘了银色波浪黑扇子,面上仍旧神色莫辩,有些阴侧侧的凝视着众妖。 禹司凤昨天在少阳派的客房中醒来后,听东华告诉他,罗喉计都已经刺破地心火,毁了焚如城,又复生了修罗大军,已经向天界下战书了,看来三界中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今天来,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带风素心离开,他是一家之主,是她的丈夫,便要为她遮风挡雨,顶好一片天地,不能让她身处任何危险之中。 他紧张的等了一会儿,突然间主台上一团黑雾出现,待黑雾散去,出现了两个人的人影。 禹司凤瞳仁剧烈一缩,罗喉计都出现倒是不足为奇,可为何风素心也会陪他一起出现,还紧紧站在他的身边?! 第85章 魔域立威 ============================= 今日风素心的装扮也与禹司凤平日里看到的不同,他们家的衣橱里,她的衣服都是清爽的水蓝或者粉白,清纯如春三月的天空,芬芳的似茉莉花与玫瑰花的调味,又是清香,又是甘甜,但今日,她却穿着他从未见过的服饰,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如墨云的头发斜斜的挽在右侧,一缕头发慵懒而柔顺垂落在肩膀,发髻上簪了一枚镶嵌着粉水晶做成的牡丹花金步摇,花瓣层层叠叠,在魔宫中乳白色夜明珠的辉映下,花瓣里似有水波纹在流动,点点粉嫩的莹光闪烁,步摇的金色璎珞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的颤着,好像即将入夜前天边一缕缕炫目的晚霞,美丽却无法永久拥有。 她外套着一件深紫色的拖地长纱裙,虽然是高领,可那衣料轻薄透明,能隐隐的看到胸口处晶莹剔透的肌肤,里面穿着桃红色的上及胸下至脚踝处的锦裙,脚上穿着一双明紫色鞋面上缀了一朵桃色云纱制成的花朵,花蕊是由数粒莹白的珍珠簇拥而成,每次走动,花瓣和花蕊都颤巍巍的抖动,似乎是踏着醉人的花海而来,每一步,都带着馥郁的芬芳。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她的美丽,让人如痴如醉,可是,这如彼岸花的妖冶,又是为何人而绽放? 罗喉计都头戴乌银镶嵌了墨玉的发冠,一袭墨色宽袖长袍,衣领高高竖起,猫眼石一般剔透动人的眼眸里,此刻凝聚着不容置疑坚定的目光,薄唇紧抿成绝美的弧线,脊背挺的笔直,他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众人,缓缓而威严的开口: 尔等被天界欺压千年,天界卑鄙虚伪,以卑劣的手段将我修罗一族屠戮殆尽,又将我扒皮抽骨,封□□魂,此等奇耻大辱,我罗喉计都不受!本座今日宣尔等前来,并不是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七月初七,统统在此集合,随本座一同杀上天界,手刃天界杂碎!不得有异! 罗喉计都说罢,看到底下众魔噤若寒蝉,不由得微微皱眉,沉声道:尔等听明白了吗! 谨遵魔尊圣喻!众魔声音不高不低的,听起来似乎带着别样的情绪,仿佛只是单纯惧于罗喉计都的威严,不敢反抗而已。 此时,站在前排青雀族的两位长老对视一眼,似有话要说。 元朗眼尖,看到青雀的两个人一直在用眼神交流,心知他们有意见想反驳,却有点不敢开口的样子,又听刚才众魔们的呼声不太响亮,恐怕是因为罗喉计都沉睡千年,魔族老一辈人已经相继死去,底下站的大部分都是一群小辈,千年来被天界欺压,躲躲藏藏的,提起天界都已闻名丧胆,根本不敢反抗,只想藏头藏脚的混日子,且他们对魔尊的敬仰与惧意已远不如千年前,所以听到要他们出生入死,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元朗看了眼背对着他而站的罗喉计都,觉得立威的时候到了,于是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扇了下扇子,冲青雀族的两位长老喝道:怎么,魔尊重归,第一道命令,就有人敢不从? 罗喉计都看了眼青雀族的两个长老,微微眯起了双眼。 青雀的一个长老再度为难的与另一个长老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面向罗喉计都,合手卑恭道:我族法力低微,实在有心无力,我 风素心知道这剧情,恐怕下一步就是罗喉计都挥掌将此人击的魂飞魄散,连尸体都化成黑烟,她还记得这两人死前那痛苦的嘶嚎,她觉得打仗这事就得是你情我愿,不愿意勉强着即使上阵,估计也会当个逃兵,再抓回来,除了以死谢罪,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凭白的增添杀戮,着实残忍。 她看到罗喉计都此时手掌微微一动,她心头一惊,赶紧赶在他之前,挥起一掌击向正说着话的青雀长老。 青雀长老话说了一半,突然感到一道凌厉的掌风,速度之快,他已是躲避不及,砰的一声正中胸口,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痛苦的单膝跪地,按着胸口,一口一口的鲜血喷出,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隐在众魔中的禹司凤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风素心。 罗喉计都侧眸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诧异也只不过一闪即逝,遂又侧头看向半跪在地上吐血不止的青雀长老,眸中闪着轻蔑的神色。 -- 第133页 元朗见状,却是微微一皱眉他刚才已经看到罗喉计都准备出手了,若魔尊出手,此人估计连渣都没有了,这风素心这一掌看似击的挺重,把那人打的吐血不止,却是保全了那人的性命。 他停下摇着的扇子,阴侧侧的看向风素心这个女人,被魔尊掳来,竟然没有哭着闹着离开,还与魔尊并肩而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支祁扭头看了眼风素心,眨了眨眼,却并没流露出一丝惊讶的态度,好像她只要跟在魔尊身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于是撇开目光仍旧和刚才一下看着下方的众魔。 青雀族的另一个长老看到同伴如此凄惨的模样,赶紧半跪下扶着他,又仰头看向罗喉计都,痛声道:我等也是仰慕魔尊这才前来,本来每族有擅长征战的,有不擅长征战的,魔尊不发一言,却让身边的这个小女子如此折辱我等 罗喉计都隐在袍袖下的手再度一抖一动,风素心一直都在暗中紧紧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刚想发难,于是赶紧又一掌挥了过去,同样也把剩下的这位青雀长老打的仰天狂喷热血,惊的他身后的众魔纷纷退避,就怕连带喷自己一头一脸的血。 众魔看着两个你一口我一口正喷血喷的刹都刹不住的青雀长老,纷纷吓得心肝直颤,统统不约而同的看向风素心这青雀族既然敢派出这两位来朝贺魔尊,法力定然是族中佼佼者,竟然会被魔尊身边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给打成毫无还手之力,众魔中除了一些少数的老辈人曾在千年前见识过罗喉计都的风采,大部分小辈都是听老辈人的口口相传,并没有亲眼见过,可如今还不见他亲自动手,光他身边这个小丫头一出手就恨不得要人血命的劲头,就已经很令人瞠目结舌了,估计他身边的左右使就更不得了了,那么罗喉计都本人无法想象啊无法想象。 禹司凤已经摇摇欲坠,恍惚感觉自己如在梦中。 罗喉计都面色稍霁,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风素心脆生生的喊道:就凭你们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也想阻碍魔尊之志?还不快滚!吐的让人恶心!一会儿还得拖地! 罗喉计都: 元朗无支祁: 众魔: 两个青雀长老闻言,更是连吐血带流泪,其中一个长老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风素心,忍着羞辱悲声道:我等与你这个小姑娘无冤无仇,竟然一见面就下此狠嗷!!! 随着青雀族两位长老高低起伏还伴随着停顿的嚎叫,众魔纷纷扭头,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像窜天猴一样飞出魔宫,化成两个小黑点消失不见,再度拧过脖子,看了眼风素心,皆惊惶失措的低下头,手脚都止不住的颤抖。 罗喉计都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神色,一千年了,此刻难得觉得神清气爽,他不动声色的暗暗呼出一口气,叉腰而立,沉声道:尔等谁还有意见,不如一起站出来说了吧。 众魔面面相觑谁还敢有意见?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我等愿舍命追随魔尊!众魔高声道,声音比之最初,高了不止多少倍。 罗喉计都朗声道:好!你们且下去准备,七月初七再来魔域! 众魔高声道:遵命!喊完就像同时约好了一般,齐刷刷的消失了。 随着众魔的瞬间消失,禹司凤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风素心和罗喉计都的眼前。 风素心知道他会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他时,见他此时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口一颤。 只见禹司凤看着她,琥珀的眸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微微泛红,满眼的哀求之意,嘴唇抿着,却微不可察的有些颤抖,似乎在无声的说着求你了,别再闹了,快回来我的身边若旁人看了定会忍不住心碎,同时也会嫉妒,到底是谁能让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露出这种为爱卑微到尘土的表情,偏生还令他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第86章 狠心绝情 ========================= 元朗见状,露出一记看热闹的浅笑,等了一会儿没见罗喉计都和风素心出声,见三人只是默默的凝视不语,于是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还没动静,便开始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忍不住开口喝道:禹司凤!你来做什么! 元朗嘴上看似在痛斥禹司凤前来捣乱,面上也是一派严肃,内心却早已心花怒放,在欢呼着来的好,来的妙,来的呱呱叫!禹司凤真是个好宝宝! 无支祁一片赤诚之心,见禹司凤前来有些担心,便抢先哈哈一笑打破僵局,道:是禹少侠啊,怎么有功夫来了魔域呢? 元朗没等禹司凤答话,赶紧接了话茬,道:他当然有资格,因为他可是血统纯正十二羽金翅鸟啊!说罢暗自猜测禹司凤与风素心成亲,定然不敢告诉她他的真身,于是暗暗瞥向风素心,想看她的反应,却发现她面无表情。 禹司凤心头一突,也看向风素心,也是看到了她的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颗心开始紧张的剧烈跳了起来她不吭不响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流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他还能用用打好的腹稿,可见她,显然是知道的可怎么可能呢?爹说过,龙晶封印深埋体内,就算神仙下凡闻不出一丝妖气,她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因为她是出自那个神秘的门派?所以非同凡响?是了,她的法力高强,一定早就知道了,可她既然还是愿意与他成亲,想来是不在乎的。 -- 第134页 于是他心下稍稍安稳,可还是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无支祁瞥了眼元朗,皱眉道:你个老臭鸟,我又没问你,你答什么话? 元朗脸色一沉,道:我只是担心有人别有用心,欺骗魔尊和素心姑娘!我若知道而不答,岂非对魔尊不忠? 无支祁伸手越过罗喉计都和风素心,遥遥指向元朗,喝道:魔尊法力无边,自然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切,何用你这个老臭鸟在一旁聒噪! 元朗竖眉道:无支祁,你我现在地位均等,休要他还没说完,就被罗喉计都沉声打断: 你们两个如果想吵架,就到一边去,说着横了元朗一眼:谁给你们的胆量让你们夹在本座与素心两旁吵?尔等把我们当什么了! 元朗觉得自己明明和无支祁一起吵的,可见魔尊却只对着自己骂,遂瞪了眼无支祁,满腹皆是牢骚。 无支祁此时却勾了勾右侧唇角,情不自禁道:魔尊与素心姑娘夹在中间,这不是肉夹馍了嘛?哈哈哈他还没说完,发现罗喉计都也送给他一记眼刀,赶紧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吭声了。 罗喉计都因为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忍耐力的修为也就更上一层楼,见自己左右使终于消停了,忍着内心的烦躁,看向风素心,问:这人是来找你的,你想走吗? 禹司凤正在想着若与罗喉计都动手,自己会有几成把握,突然听到罗喉计都的语气似有松懈之意,内心升起一丝喜悦与期待,眼神渴望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风素心。 风素心抬眸看了眼罗喉计都的神色,发现他俊朗的面上一片宁静,只是如猫眼石剔透的眼眸中,似隐隐有风雪在涌动,不太明显,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这不明显是在试探她嘛,罗喉计都强势霸气,想要什么一旦得手,岂会有还回去的可能? 风素心赶紧低头恭敬道:素心愿意留在魔尊身边。她也不废话了,就这么当着禹司凤的面说了吧,已经没有办法顾及他的心情了,因为在他的性命有可能受到罗喉计都的威胁时,其他的顾虑根本就不值一文。 禹司凤闻言,顿时面色惨白,惊的连连倒退,他赶紧稳住脚跟,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素心,狭长的凤眸泛起了血丝凝聚了水光,哀声问道:为什么? 风素心不语。 罗喉计都扭头看向禹司凤,眼中划过一丝解恨的神色。 无支祁同情的看着他。 元朗轻轻打开折扇,慢慢的摇着,等着风素心的回话,却又等了半晌不见回答,他便又沉不住气了,于是壮胆挑拨离间的对禹司凤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魔尊是谁,你又是谁?有可比性吗? 元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风素心攀高枝儿去了,你丫没戏了。 禹司凤定定的看着风素心,唇瓣颤了又颤,道:真的吗? 风素心看他的口型知道他在问她真的吗,但却见他根本就没发出声音,自己还没发觉,知道他已经大痛失声,她顿时心如刀绞,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风素心闭了闭眼睛,过了一小会儿又再度睁开,面向禹司凤,一咬牙,狠心道:禹司凤,因为你的任性无知,非要去我师门找我,在我师门山下吐血闹腾,害我提前出关,我已经丧失了至少一半的法力你知道吗! 她现在也只能拿法力的问题当理由了,因为这个理由,想必罗喉计都也会相信。 果然,罗喉计都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禹司凤闻言脸色越发的白了下去,伸手按在胸口,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剧痛。 风素心看他神色不对,一颗心顿时吊在了嗓子眼。 禹司凤神色看起来很是虚弱,只见他捂着胸口,唇瓣颤了又颤,平日里随口就能发出的声音,在此时必须用尽所有的力气,只听他睁大通红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她,艰难的气若游丝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风素心注意到罗喉计都在微微侧眸观察自己的表情,于是隐在衣袖里的手狠狠握紧,违心的冲禹司凤大声喊道: 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说过一年后会回来,让你好好等我,你就是不听!还小心眼,我与你成亲这么长时间,你就见不得我和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天天吃醋!一次两次我还能当情调,你天天吃,我牙都被你酸倒了!我压力很大的!还得天天哄你,我还想要别人哄呢! 禹司凤一张脸彻底没了人色。 罗喉计都却在禹司凤这头快要被稻草压倒的骆驼身上,扔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回眸看向风素心,露出勾魂夺魄的一笑,道:以后本座哄你。 风素心: 禹司凤胸中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再也无法忍耐,左臂处最后一根青羽印记发出剧烈的烧灼感,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随之跌跪在地。 风素心见状,登时明白这是禹司凤最后一次情人咒发作了,脑中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奔到他身前,半跪着为他运功止痛了。 禹司凤因为风素心正朝着他的胸口源源不断的输入法力,心口处疼痛在缓缓消失,同时心中也升起希望,一把攥住她正在为他疗伤的手,口中溢出鲜血,虚弱的问她:你,你不忍见我痛苦,还来救我,你心里,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我错了咳咳,求求你,和我回家吧 -- 第135页 风素心虽然没有回过头,却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罗喉计都如冰霜刀剑的眼神在直直的射向她的脊背,让她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寒冷,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向禹司凤,心中在泣血,口中却是冰冷无情道:你我夫妻一场,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罢一把挥开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罗喉计都收回杀人似的眸光,唇畔露出一记不太明显的微笑。 禹司凤双眸呆滞的仰头看着她,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的冰潭中,浑身上下逐渐漫过彻骨的寒意,使他逐渐麻木,连痛的感觉都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第87章 情深不寿 ========================= 风素心背对着罗喉计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听到他说什么,看了眼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喘息的禹司凤,真的害怕罗喉计都会突然发难,于是逼着自己用最狠的话开口道: 禹司凤,你堂堂一个男人,别做这种小女人姿态,别让我瞧不起你,走吧!说罢见他准备抬头,赶紧冲他一甩袍袖,他的身形登时消失不见。 禹司凤只听耳边风声呼啸,只感觉天旋地转,几欲呕吐,待到脚下站稳,发觉已经回到了湖心岛大宅不远处。 他单手撑在湖边的一棵柳树上,另一只手按在胸口,躬着身子,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掌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被血呛到,登时咳得没完没了,突然感觉怀中有东西一动,他迷迷糊糊的,发觉好像有什么窜出他的衣襟,他现在只感觉大脑停止运转,眼前也是一片朦胧,待到能看清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禹司凤困难的抬起头,呼吸还是很不顺,他用力的眯起眼睛想要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却发现这人很熟悉。 他心头剧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顿时涌出狂喜。 ****** 一天后,魔域。 风素心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是待在魔宫外面,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仰头望着交织变幻着各种颜色的天空。 她以前在系统处看过很多比较小资的书,里面动不动就会出现一个仰头360度望着天空的悲伤而矫情骚年,她就会觉得很好笑,但她现在突然明白了一些,仰望天空并不是因为矫情,而是真悲伤,因为仰着头,可以将眼泪逼回去,不让它落下来,也就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 罗喉计都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抱着双膝,蜷缩着身体,背影单薄而脆弱。 他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在一丝丝的蔓延,逐渐的燃烧满了他的胸膛,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猛的握紧,发出咯嘣咯嘣的骨骼环节摩擦的声音。 他大步向她走去,伸出蒲扇般的大掌,一下子攥住她的肩头,在她的惊呼声中猛的将她提了起来,用力的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向自己。 风素心,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瞪着他,猫眼石的眼睛已被烈火焚烧,恨不得炼化成一块块的碎玉,可见他已经愤怒至极,只见他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的低吼道: 你还是舍不得那个禹司凤,如此,你回去便是!何必在这里不吃不喝的装可怜! 风素心看着他,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说不上来她何尝不想回家?她与禹司凤情到浓时反成伤,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若她现在回去,恐怕十天后,七月初七一到,罗喉计都攻上天界,推翻鸿蒙炉,他们的一切恩爱都会化为烟尘,一点也不剩了。 她现在是宁可禹司凤恨她,哪怕恨不得要杀了她,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去。 魔尊想要我怎样?风素心无畏的看着她,不卑不亢道:如果我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您是否觉得我在做戏,肯定又怀疑我,觉得我与禹司凤的感情不应该这么无情,如今我真实感情流露,你又一副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你想要我如何?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高兴了?好!那么就请您现在掐死我,省的我陷在对禹司凤的爱恨交织里难以自拔!来吧,您就给我一个痛快吧!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真真假假自己也分不清了,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 罗喉计都一看到她的眼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乃魔界之尊,之前没被柏麟暗算的时候,身边也是有不少女人的,但她们都对他很是恭敬,有的还惧怕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没有女人敢和他对着干,然后直到做了天界战神,后被打入凡间历劫,一直都是女身,他虽为女身,但骨子里的属于男性的孤傲与不妥协从未变过,今日乍见属于真正女人的眼泪,登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别哭,别哭是本座错了。罗喉计都千万年来难得对一小女子流露出妥协的无奈,这幸亏知道他原本秉性的老人都死绝了,否则见他这样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肯定惊的下巴掉一地。 他笨拙的为她擦去眼泪,他手指肚上的薄茧划过她娇嫩的面颊,丝丝刺痛感,让她禁不住有些战栗。 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不要这般不吃不喝的糟蹋身体,他正视着她,语气郑重而严肃,接着说:禹司凤不知道你的心,胡思乱想猜忌你,导致你提前出关失去大半法力,本座不会像他那么小心眼,本座只会爱你护你敬你,且保你一世周全。 -- 第136页 风素心闻言,怔怔的看着他若是换成系统里其他心性不坚的其他女人,看到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魔尊大人这般宠溺无下限又深情款款的样子,恐怕还真就舍了前夫而就罗睺计都,可由于来这里的任务是攻略禹司凤而不是罗喉计都,若选择魔尊,恐怕会很快剧情停止,灰溜溜的回到系统那里了。 这就好比剧情游戏,玩偏了就必须重新开始,可这鲜活的两年又不是坐在电脑前打的游戏,说重头就能重头吗?不疯了才怪! 风素心一想起未来的重重困难考验,登时觉得心乱如麻,只是现在罗喉计都还在等她回话,只得装作听进去的样子,胡乱的点了点头。 罗喉计都稍稍放心,伸手握住她的手,准备牵着她回魔宫,却被她向后一扯,他扭头,不解的看着她。 风素心低着头看地面,小声嗫嚅道:魔尊我还想再坐会儿,就一小会儿。 罗喉计都因为刚才吼了她害她流泪,此时很后悔,想别说她现在只想再坐一小会儿,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现在就飞上去给她夺下来,于是温声道:好,本座许你再坐一会儿,本座现在就回去令御厨准备膳食,过一会儿再来寻你。 风素心只得点头再点头。 罗喉计都见状,方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风素心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忍着拔腿想要逃走的冲动,看了眼周围,觉得坐是坐不住了,就打算溜两圈然后自己回去找罗喉计都。 于是她向不远处的一片怪石嶙峋中走去,这附近的石头有的高耸直入云霄,有的低矮仅仅才到她的腰,一条小径蜿蜒其中,她就那么胡乱的走了下去。 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自左侧的一片石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88章 修成人形 ========================= 我们即刻就走。 右使,当真要趁此时夺回离泽宫? 风素心微微挥掌,给自己设成了隐身,抬眼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发现是元朗正和一个黑衣人说着话。 只见元朗依旧轻轻的摇着他绘了银色波浪的扇子,扇起的风微微带起了他鬓角的发丝,拂过他阴郁的面庞,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应该是他属下的黑衣人,阴森而低沉道: 离泽宫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禹司凤娶了风素心这个不好惹的女人,我早就给夺过来了,如今见他两人已经分开,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夺过来的好。 黑衣人担忧道:可风素心和禹司凤的感情一直很好,如今故作疏远,会不会有诈? 元朗呵呵一笑,道:有诈?那就更好了,若风素心敢来阻止我,我正好让魔尊看清她的真心,说着用扇子掩口一笑,接着说:若风素心没有任何反应,那么离泽宫就是我的了,如果她替禹司凤说话,魔尊那边也没她好果子吃!哈哈,这怎样都是一场稳赢不败的定局啊! 黑衣人由衷的佩服道:右使真乃神人也,此等计谋是属下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 元朗赞许的看了眼黑衣人,点了点头,又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走吧。 黑衣人道:诺! 元朗一挥折扇,两人立刻消失不见。 风素心即刻现身,已是急得不行是她疏忽了是她疏忽了!原本想着拖住罗喉计都就能万事大吉,没想到忽略了元朗这个反派!若禹司凤不幸折在他的手中,她事后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是没用了! 她急得团团转,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元朗已经出发,若她去找罗喉计都求救,恐怕又会给禹司凤安上一层罪过,可若不去,她又怎心安? 风素心猛的站定,把心一横,又狠狠一跺脚不管了!救人如救火,现在就得去!若元朗敢动她家夫君一根汗毛,她定要拔光元朗一身的金翅鸟毛让他变成秃毛鸡! 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旋身一转,化为一道光,飞快的向西海离泽宫的方向而去。 ******* 西海,离泽宫,大殿。 禹司凤正坐在堆积如山的事务文本的桌案旁奋笔疾书,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口唇也泛着冰白色,才一天,脸颊就有些凹陷了,眼睛也有些泛红,给人一种颓废的美感。 他自从醒来就来到大殿处理文书,一刻都不想停,怕一停下来就会想到魔域发生的一切,风素心冷绝的表情,还有她和罗喉计都站在一起时,那眩晕的刺目感,无一不在扎着他的心。 此刻大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闪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些小菜,食物的香气顿时在空旷的大殿里逐渐的萦绕开来。 女人在禹司凤眼前站定,将托盘放在桌案没放公文的一侧,自己则是眉目含情的看着埋首苦干的禹司凤。 禹司凤微微抬眼,明知道眼前站的人是谁,可心脏还是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不想抬头,可过了一会儿,发觉对方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她。 眼前的女人墨发如乌云,黛眉如薄雾遮挡的青山翠峦,盈盈若秋水的眼眸,秀挺的鼻梁,肌肤仿若在牛奶中浸泡过,光洁白皙,晶莹剔透。 -- 第137页 一袭天蓝色的薄纱长裙,正是她平日里的装扮,根本就不像魔域中那一抹妖冶的风华,美则美矣,却不是以前他认识的那个她。 禹司凤看着眼前的人出身,狭长的凤眸里渐渐泛红,盈盈泪光中,带了深深的绝望,他眼眸微微侧向一旁,忍着胸膛的剧烈起伏,颤声道:小银花,换个样子。 原来他眼前站的人,正是他的灵兽,小银花,此时在因缘巧合修成了人形,还幻化成了风素心的样子。 因为风素心怕蛇的缘故,禹司凤也就基本上远离自己的灵兽了,他将它放在离泽宫后面的一处种满奇花异草的园林中,一放就是一年多,直到风素心回师门半年,他急着去寻妻,担心路上会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自己孤掌难鸣,唯恐耽误寻妻的行程,这才将小银花带在了身边。 或许是因为这一年多在园中吃了很多富含灵气的仙果,小银花终于化成了人形,昨天禹司凤在湖心岛大宅的柳树旁觉得怀中有东西窜出,其实就是小银花,只不过他当时心魂俱伤,脑子有些迷糊,所以没察觉出来。 可没想到小银花竟然修成了风素心的模样,这让他始料未及。 主人,风素心模样的小银花嘟起了嘴,低着头,有些难为道:小银花和您说过了,我们蛇仙修成的人形,都是心中的执念所化,一旦变成,此生再也难以更改,她快速的抬眸看他一眼,见他面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赶紧又垂眼,嗫嚅的继续说: 反正那个女人也已经离主人而去,主人心里一定很难过,小银花正好也修成了她的样子,不如我以后就陪在你 小银花话还没说完,禹司凤狠狠的将手边的文本扫落,抬眼定定的看着她,凤眸中带着深深的痛,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换个样子,否则我宁愿自断一臂,与你解除血契! 小银花大惊失色,美眸中顿时蓄满泪水,带着哭腔冲禹司凤喊道:主人不要!求求您别不要小银花!我我,我真的没有办法 哟,此等红袖添香的美事,怎么还吵起来了?这是要闹哪出呢?元朗的声音突然自大殿中央响起,小银花慌得扭头去看。 禹司凤看着突然而至的元朗,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心慢慢的蹙眉了起来。 元朗本来看到禹司凤这么快就有女子侍奉在侧,瞅着女子背影还有些熟悉,正想再揶揄嘲讽两句,突见女子猛的转身,待看清她的样貌后,惊的手中的折扇差点掉在地上。 第89章 误会产生 ========================= 幻化成风素心模样的小银花一脸茫然的看着不远处,正瞅着她目瞪口呆手捏折扇的元朗,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衣人,同样也是震惊的看着她。 她知道这是谁,他曾经是离泽宫的副宫主,当她还是一条小白蛇的时候,在禹司凤怀里悄悄探出头的时候,有很多次都见过这个人。 小银花突然很怀念自己还是小白蛇时,在禹司凤怀里拱来拱去挠他痒痒,主人会伸手捏住她,用带着白檀香气味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她的小脑袋,他英俊的面庞离她很近,他的笑容是天底下最最好看,无人可比。 可如今,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伤痛和绝望,还有一丝丝的恨意。 小银花知道禹司凤是爱惨了风素心,还因为风素心怕蛇,就不把她带在身边了,她想念主人的怀抱,又不能以蛇的形态出现在他们夫妻俩的身边,她在种满奇花异草的离泽宫的后园中,拼命的修炼,加上有仙花灵草的滋养,她很快的修成了人形。 每个修炼成人形的妖精,所幻化的模样都是心中的执念,她很羡慕风素心,也很想要主人向看风素心那样看自己,虽然同样都是温柔的眼神,但她就喜欢主人看风素心的神情,那种深情,她只是一条没有读过书的小白蛇,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用语言形容。 元朗皱眉看着眼前一脸懵懂的风素心,觉得越看越不像风素心那个女人虽然他不时长与她见面,即使见了面也很少互相正视,可他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她,因为不管风素心是怎样的性格,她都从来没有流露过如此茫然失措的模样,那个人,骨子里那点唯我独尊的特点,他元朗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眼珠子一动,也就明白了,他略略抿唇,用扇柄敲了敲掌心,又看了眼禹司凤,露出一个看不起的眼神,漫声道:你这是才离开你夫人几天呐,就忍不住找了个替身,看来,你的深情,也只不过是在风素心的模样上,唉,她如果知道你只是看中了她的皮相,该有多伤心啊哦不,人家现在都快是魔后了,肯定更开心才是,哈哈哈! 禹司凤紧紧咬牙,嘴唇因用力而有些微微颤抖,他忍着身体里快要崩裂出来的怒和恨还有背叛,强撑着不让这些情绪爆体而出,将自己炸的稀碎。 他缓缓起身,稳住僵硬而麻木的身子,大声喝道:来人! 话音刚落,从殿中四角的回廊出涌进来一些离泽宫弟子,他们因为禹司凤心情不好,所以不敢近身服侍,只能离得远远的,元朗来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只是离泽宫从未明面上撤了元朗副宫主的名号,又没得到禹司凤的吩咐,只能暗中窥探,这回听到禹司凤明显语调不对呃喊声,才赶紧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 -- 第138页 元朗身边的黑衣人赶紧挥手变出一柄长剑,自己挡在元朗身前,持剑而立。 众人见状也纷纷拔剑,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元朗看了眼这四周的阵仗,露出一个轻蔑的笑,看着禹司凤,说:就凭你们,可是我堂堂魔域右使的对手?哼!自不量力!说罢突然挥出折扇,折扇在周围的离泽宫弟子身上飞快的划了一圈,扇子转出一环耀眼的弧线,弟子们纷纷向后退去,严防死守的对阵登时被折扇撕开一道大口子。 元朗既然能坐在魔域右使的身份,肯定不是吃素的,只不过他隐忍蛰伏多年,离泽宫中的弟子们每天只看他摇着这把折扇悠哉的走来走去,哪晓得他手中的扇子竟然会是一把锋利的杀人武器呢? 有些弟子的胸膛或肚腹被折扇的凌厉之气划伤涌出鲜血,正捂着伤口隐忍的痛呼,武功好些的也被划破衣衫,被割破的衣服布条随着衣服主人仓皇躲避的动作迎风飘荡,很是狼狈不堪。 禹司凤纵身一跃飞起,龙彻剑顿时出现在掌心,他飞身至元朗跟前五步远,右臂持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凤眸扫向元朗,厉声道:元朗,你一来就大动干戈,是所谓何事? 元朗冷声道:我大动干戈?这些人不是你叫出来攻击我的吗?我好歹还是这宫里的副宫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禹司凤现在一看到元朗,就会想到那日他站在罗喉计都和风素心身边的情景,心中刚结了一层薄薄血痂的伤口登时又痂破血流,痛的他身躯在止不住的颤抖,他恨声道:是你身边的黑衣人先拔剑的,也休怪我等自保! 元朗呵呵一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他沉下脸看向禹司凤,接着说: 你最好赶紧收拾收拾从这里滚,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元朗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想对谁不客气? 元朗心头一突,猛的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风素心站在殿门前,她的身后光芒万丈,可她的身形却隐在强光后的暗影中,面上一片黑暗,看不清她表情,他见她一步步踏入殿内,明明是从阳光中走出,却又好像自踏着暗夜而来的修罗。 修罗?是的,他今天看到风素心第一眼,脑中冒出的就是这个词语。 元朗心中涌出恐惧,握着扇子的手有些抖能不让他害怕嘛,还不是因为她一出手他必狂喷热血不止,他对风素心的感觉,虽也有愤怒,但恐惧更盛一些。 禹司凤在看到风素心的第一眼,瞳孔剧烈收缩,心脏恨不得要在胸膛里蹦摔的粉碎,手里的龙彻剑也握不住了,强忍着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祈求她原谅的冲动,从而用力的稳住自己僵直的身躯。 素心姑娘,你,你怎么会来这里,魔尊他不知道吧?元朗忍着内心的恐慌,将罗喉计都抬出来,想要碾压她,逼她离开。 风素心答非所问道:元朗,你这是要图谋造反吗? 元朗将折扇护在自己胸前,避免风素心突然出手,用力的捋直有些打颤的舌头,道:离泽宫,离泽宫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是这里的副宫主,本来就是下一任的继承者,凭什么禹司凤一个新人就能继承大权?就因为是我师兄的好大儿吗?哼!这不公平! 风素心在元朗说话的时候,已经看清了禹司凤身后站着的女人,眼珠子差点没脱出眼眶。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禹司凤。 禹司凤知道她看到了小银花,嘴角有些抽搐,可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做解释。 元朗一看有门,赶紧瞅准时机,大声喊道:素心姑娘你看到没,你才刚离开没多久,禹司凤就找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这肯定是他用法力变的,这回你清楚了吧,他只是爱上了你的皮相!只要是你的模样,无论芯子里是怎样的女人都行!你难道还要为了这种好色之人,忽略魔尊对你的情意,也要护禹司凤周全吗?! 元朗喊罢,突然间看到罗喉计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风素心的身后,还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 元朗心中一惊一喜,惊是因为魔尊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喜的是风素心似乎没发觉魔尊的到来,如果她还要护禹司凤,魔尊狂怒下,估计这两人的性命都难保。 元朗觉得今天真是来对了,哈哈,没想到一场可以一箭双雕的好戏就要在他眼前开锣!甚妙甚妙啊! 第90章 河东狮吼 ========================= 罗喉计都用法力敛去周身气息,只站在风素心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元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罗喉计都,犹如狂风骤雨来临前,恐怖窒息的宁静,他虽然讨厌风素心,但此刻难得的有点同情她,为她小小的捏了点汗。 禹司凤,元朗说的是真的吗?风素心不相信禹司凤会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人,她这边刚和他决裂,他那边就急吼吼的弄个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女的陪在身边,可眼下这情况,她还真有点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他了。 禹司凤已经看到了她身后的罗喉计都,见罗喉计都面色阴沉可怕,直勾勾的盯着风素心的后脑勺瞧,本来想要的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罗喉计都对风素心赤*裸裸的占有欲根本就不用掩饰,明目张胆的就认为风素心已经就是他魔尊的人了,如果自己解释了小银花幻化人形的经过,风素心一时心软,说了些让罗喉计都动怒的话,恐怕没她什么好果子吃。 -- 第139页 虽然他还真的希望风素心能与他说些软话,他也不敢求以前一样,自己吃醋靠她来哄,如今不求多,哪怕一句半句,他都能欣喜若狂,可是他看向罗喉计都,发现罗喉计都也在阴森森的看着自己。 禹司凤又看了眼风素心,一咬牙,把心一横,硬声道:元朗说的没错,风素心,我是挺喜欢你的皮相的。 小银花闻言,看着禹司凤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之色。 元朗撇了撇嘴,又悄悄看了眼罗喉计都,再度扫向禹司凤看来这禹司凤倒是对风素心真心真意,害怕魔尊对风素心发怒,自己倒能忍着心痛说谎话,唉,此话一出,估计就把风素心推的更远了。 风素心不敢置信的瞪着禹司凤,摇头问道:你再说一遍? 禹司凤故意将神色变得冰冷,道:风素心,当年你明目张胆将我掳走,若不是因为你长得美若天仙,你以为我会理你? 罗喉计都闻言,面色稍霁。 风素心震惊吃痛看着他真的是因为她长得好看?确实,她比褚璇玑漂亮,又赶在褚璇玑之前搅乱了禹司凤的一池春水,所以禹司凤才会对她动情?就因为长相? 好像还真是禹司凤这话确实没有半点纰漏。 怎,怎么回事,她虐禹司凤是因为想保全他和孩子的性命,为他们守护好这个家,才不得不虐他,这这自己虐人反被虐了? 禹司凤见风素心面色有些发白,心中抽疼,悄悄看向罗喉计都,发觉他面色缓和了一点,于是稍稍松了口气,看向风素心,明面上虽无情,但却意有所指道: 你也别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我且问你,若我们情况掉换,有一个威武霸气、绝代风华的男子将你掳走,告诉你他喜欢你,你就算厌恶他的行为,但对他也讨厌不起来吧?说完,似无意的冲她眨了眨眼。 风素心看到了禹司凤冲她眨眼,可她没往旁处去想,仍旧沉浸在自己难过的情绪中。 罗喉计都听罢,觉得禹司凤似乎在暗示自己将风素心掳走的事,于是继续盯着风素心的后脑勺瞧,千万年来波澜不惊的心,竟然还有点紧张。 风素心这时也是被禹司凤给噎住了,细想想还真是,但她觉得应该每个女人都会把持不住,可那也得是在心中没旁人的情况下,就像她,心里挂念着禹司凤,就算被罗喉计都掳走,她也没有立刻被他的威武霸气的绝代风华扰乱了心威武霸气绝代风华?等等! 她警觉的看向禹司凤,又见他眼皮子快速一眨,飞快的向她身后扫了一眼,又张口说道:怎么,答不出来了吧?若那人非但不止威武霸气绝代风华,还身份地位无比尊贵,你难道不会动心? 风素心眼珠子向一边转了下,想努力的向后斜去,奈何视野有限,不过她也看到一片浓郁的阴影,似乎牢牢的贴在自己的身后,她心里一哆嗦,也就明白了。 是啊,罗喉计都在这之前去亲自为她准备膳食,应该会很快回来找她,见她不在魔宫,凭着他三界无人能敌的法力,想找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定是跟过来了,此刻应该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突然有种班主任静悄悄的站在身后查纪律的毛骨悚然感。 她又看了眼噤若寒蝉的元朗和他那现在一直低着头的黑衣人属下,再度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风素心咽了口口水,看向禹司凤,故作冷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绝情,既然这样,你这离泽宫大宫主的位子也别干了! 禹司凤见风素心看懂了他的眼神,刚松了口气,听罢她的话,一口气又再度提了上来,不敢相信你的看着她,道:你,你要帮助元朗篡位夺权? 这一瞬间,他小心肝狂颤,再也弄不懂她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哄骗罗喉计都了。 元朗没想到风素心会这么说,猛的抬头看她,又再接收到自家魔尊凌厉的眼刀后,默默的低回了头。 风素心冷冷道:既然今日已经知道你龌龊好色的内心,我为何还要给你留着离泽宫宫主的身份让你享受大权的同时,又美人在抱? 禹司凤瞪圆了狭长的凤眸,一字一顿道:你来真的?!! 他已经想了很多风素心在知道罗喉计都站在她身后的虚假说辞,唯独就没有想到她会亲自逼迫他交权,莫非她是真的恨他?这么一想,双脚就有些站不住了。 小银花见禹司凤有些摇摇欲坠,赶紧冲上前一把扶住自己的主人,一脸愤怒的冲风素心喊:就变成你的样子了怎样?我主人喜欢,我就愿意变! 主人?风素心见这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搀着禹司凤,和自己同样火辣的身材紧紧的贴在禹司凤的身上,她只觉的眼珠子都要喷火了。 什么主人?还叫他主人?这是什么时髦的玩法?霸道总裁主人和黑衣小兔女仆吗?!! 她因为太久没见过禹司凤的灵兽小银花,所以压根就没往那上面猜,而且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在她的原剧情的印象中,小银花一直都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少女模样,若见到的是那副样子,她肯定会一眼认出。 风素心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狠狠的瞪着他,怒吼道:你!赶紧交权!现在,马上!把金羽令交出来! -- 第140页 禹司凤震惊的倒退一步,连带一直搀着他的小银花也跟着往后踉跄着,他脸色惨白,嘴里喊道:金羽令是父亲亲手交给我的,我不可能将它让给元朗! 元朗闻言,看着禹司凤深深蹙眉,手上的折扇渐渐握紧好不容易这姑奶奶难得对他好一次,可不能就此断送在禹司凤手上! 风素心喊道:谁让你交给元朗了! 元朗: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禹司凤也是一愣。 风素心继续喊:所有妖魔界的一切,都是魔尊罗喉计都的!所以,离泽宫,也是魔尊的! 罗喉计都已经彻底的放松了表情,此时正双眸温柔的看着风素心。 元朗眼下已经彻底服了风素心两口子因为小三吵架她都不忘讨好魔尊呐,真是厉害了我的姐! 禹司凤现在真的搞不清了他暗示风素心,说有什么威武霸气绝代风华的男子将她掳走,她会不会心动怎样怎样,可,可看目前的情景,她,她是真的动心了? 她一直都知道离泽宫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她竟然想把它夺走讨好罗喉计都?!!不行,不行! 我不从,我誓死不从!禹司凤嘶喊着。 风素心再度快速瞄了眼身后,微微闭了闭眼,快速的将法力凝聚丹田,又猛的睁开眼,用力喝道:你不从也得从! 她的这句话,声音如洪钟,穿透了每个人的耳鼓膜,六个字说完,禹司凤只觉得耳内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周围的离泽宫弟子非但和禹司凤一般耳鸣,还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元朗和他的黑衣人属下,不但耳鸣,眼冒金星,更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罗喉计都紧紧的站贴在她的身后,虽然他法力高强,也被风素心这突如其来的狮子吼给震的难得懵在当场。 第91章 接走孩子 ========================= 在旁人看来风素心是动了真怒了,包括罗喉计都此刻也这么觉得,毕竟他自己也给她吼懵了,可想她的愤怒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风素心暗暗扫了正狂喷老血的元朗和他的属下,悄悄松了口气她这路见不平一声吼,可是费了老牛鼻的劲了,吼声中分布着杀伤力,谁的轻谁的重,通过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明眼人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还是想保护禹司凤,为他扫平障碍。 不过,她看了眼还在紧紧挨着禹司凤的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心中还真有气,向两人迈近了几步,朝禹司凤一伸手,暗暗使了法力,口中却厉声道: 快把金羽令交出来!别让我再重复! 禹司凤突然又能听到风素心的声音了,好像前一秒的耳鸣失声根本就不存在,连一点后遗症的都没有,他还来不及揣测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风素心向他伸出的手,登时眼眶红了,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我说过了,我宁死不从!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他说着,顿了顿,语气中似乎又带了点哀求,道:你是知道的,金羽令对我的重要性,我也不想再重复你所知道的事实了。 风素心装作没有看到禹司凤眼中的祈求,见他就是不掏令牌,于是故作怒极的冲他点了点头,收回了手,深深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已给过你机会,奈何你不珍惜,如此,就休怪我无情放大招了! 禹司凤伤极,狭长的凤眸内通红,泪水不住的打转,可他就是倔强的忍着,不让眼泪淌下来,他虚弱的勾唇,努力的勾出一个微笑,道:放大招?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大招,能让我心甘情愿交出金羽令。 风素心冷冷一笑,说:我现在就回湖心岛我的私宅。 禹司凤一愣,他可不觉得两人都吵成这样了,她会在下一秒突然回心转意想要和他回家,于是提防的试探道:你,什么意思?要干什么? 小银花也在一旁咋呼着喊:你这女人要干什么!你走都走了,还回去干什么! 禹司凤听到小银花打岔,微微皱眉,侧头瞪了她一眼,把她吓得赶紧低头不语。 风素心看这俩人用眼神互动,真的动了真怒了,于是一甩袖子,冷声道:我去接翎曦离开,我要我儿子待在他亲娘身边,省的,她瞪了小银花一眼,又接着说:省的被这个顶着她他娘脸皮的替身给忽悠了! 罗喉计都知道风素心和禹司凤有个儿子,此时听到风素心说要接孩子走,他想了想,自己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孩子还小嘛,在谁身边长大,就会任谁当爹,这很正常,而且他也有自信能和风素心有自己的孩子。 禹司凤闻言大惊失色,脸色煞白,瞪着她,真的像在看陌生人了她这是想用翎曦逼迫他交出金羽令?真是好狠的心啊! 他这是在失去她后,连与她唯一的儿子都要失去了?不不!不可以! 风素心被他这痛极的模样刺的心口一疼,她赶紧深深呼吸,压住这疼痛的感觉,唇畔露出绝然的笑容,一扭头就准备走,在看到罗喉计都的一刹间,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想着故意做出惊吓的模样,可在看到他的时候,还真的就实打实的被他的不怒而威的气场给深深震的一哆嗦,连装都省的装了。 -- 第141页 罗喉计都看风素心吓成这样,也确定了她刚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努力的将面部表情调整到最柔和的状态,可他千万年来根本就没对谁温柔过,所以他的温柔神色在别人看来他的神色就是晦莫难辨,让人禁不住心惊胆战。 罗喉计都温声问道:你是要去接孩子吗? 风素心嘴唇颤了颤,道:是,是的,魔尊。 罗喉计都道:好,本座与你同去,他抬眸扫向正一脸震惊的禹司凤,勾唇冷冷一笑,肩膀因笑声而微微抖动,一副蔑视对方到极致的傲气模样,只见他轻启薄唇,继续说:有本座在,看哪个敢不把孩子交给你。 禹司凤瞪大了双眼,看着罗喉计都突然一甩袍袖,他与风素心两个人便消失在了大殿中。 元朗和他的属下已经停止了吐血,却是虚弱不堪的跌坐在地,刚坐地上,又都齐齐一翻白眼,同时向后仰去,砰的一声倒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昏死过去了。 周围的离泽宫弟子还在失聪头晕中无法自拔,哀嚎不断,根本就没人管这昏倒在地的两人。 禹司凤一想到两人可能去了湖心岛大宅接孩子,登时站不住了,狠狠将紧紧攀着他的小银花甩向一边。 小银花被他甩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重重的跌在地上,看着禹司凤消失不见的身影,再也掌不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离泽宫愁云惨淡,哀嚎声和哭声不绝于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其实也不过就是因为暂时性失聪的嚎啕,和自以为是的失恋的痛哭罢了。 ******* 湖心岛大宅。 腾蛇正在抱着翎曦坐在庭院里晒太阳,小翎曦已经半岁多了,白白胖胖像雪团一样的人儿,此刻正张着嘴,咿咿呀呀的似乎在说着话,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亭奴坐在轮椅上,手里握着一本书,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看看腾蛇怀中的小翎曦,笑的如慈父般和蔼慈祥。 柳意欢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修长的手指翻飞,正编着一个小花环,而玉儿此时正拿着一个编好的小花环,跑到腾蛇身边,手持花环弯腰逗弄着小翎曦,把翎曦逗得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一向眼高于顶的乌童此刻也难得放柔和了面部的表情,正看着腾蛇怀中兀自正呱呱笑个不停的翎曦,唇畔的笑意渐浓。 此时园中阳光遍洒,温情脉脉,一片其乐融融的岁月静好。 几人不知,一场突然其来的变故马上就要发生了。 罗喉计都携着风素心在园中突然出现,几人吓了一跳,还是腾蛇先诧异的喊道:姐姐,你回来了!喊罢又顿时笑逐颜开。 主子!乌童激动的喊。 素心!亭奴惊喜道,将书甩到一边,运用法力催动轮椅向她走去。 柳意欢和玉儿也看到了风素心,玉儿也一脸惊喜的想向风素心跑去,却被柳意欢一把拽住,她不解的回头看向自己老爹,却发现他正一脸警惕的看着和风素心同时出现的男子。 众人只顾上见到风素心高兴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男人不是禹司凤,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有点怔怔的看着眼前面若冰霜,一脸霸气逼人又英气绝美的男子。 这,这位是乌童的话还没说完,风素心就轻轻开口了:我来接翎曦离开。 她原本想用翎曦逼迫禹司凤交出金羽令,可当她看到自己儿子的那一瞬间,心中柔情满溢,也逐渐翻腾起了愧疚之感自己这个当娘的失责啊,这半年光记挂孩子爹了,儿子这么可爱,竟然被她忽略了,真是可以被人拉出去暴揍一顿了。 风素心现在打定主意了,接走孩子放在自己和罗喉计都眼皮子底下养着,时间一久,罗喉计都必会对翎曦产生感情,她也算是先救一个是一个吧。 第92章 贴身妖奴 ========================= 风素心说罢就准备从腾蛇手中接过翎曦,别看小翎曦半年不见自己的母亲,见她伸手,竟然也抬起肉乎乎如嫩藕的小手臂,咿咿呀呀的笑着,就想从腾蛇怀中拱出来,扑向风素心。 风素心见状,一颗心又是感动又是羞愧,便准备去接。 罗喉计都在旁双眸含情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心中正在盘算回到魔宫后该如何安置小翎曦。 住手!就在此时,禹司凤变调了的叫声突然自两人身后响起,风素心接孩子才接到半道上,突然就被他给夺去。 风素心: 罗喉计都看着禹司凤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中,一脸惊恐的向后退,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风素心从未见过如此脆弱可怜的禹司凤,心里虽然恼他身旁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红袖添香,可毕竟以前感情好的蜜里调油,落得今日这番田地,她也是撕心裂肺,于是她努力压住心痛,面色阴沉道: 说吧,你是要金羽令还是要翎曦? 禹司凤也不说话,紧紧抱着翎曦,由于手臂勒的有些紧,翎曦扭了扭身子,不舒服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禹司凤恍惚回神,赶紧松了些力道,轻轻的摇晃着,口中发出哄孩子的声音。 翎曦一脸委屈,兀自看着风素心啼哭不止。 -- 第142页 风素心撇过头,不忍直视这可怜巴巴的父子俩。 罗喉计都却没那么好的耐性,见禹司凤抱着孩子不松手,微微皱眉,厉声道:素心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说!你是要牌子还是要孩子! 腾蛇乌童亭奴柳意欢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闹的哪出,连大气都不敢喘。 禹司凤泪眼朦胧的看向两人,算是彻底绝望了,又过了一会儿,见罗喉计都越来越不耐的表情,风素心更是面若寒霜,他惨白着脸,看了眼怀中的翎曦,低头,嘴唇颤了颤,用尽所有的力气,说:我要翎曦,我要,我要孩子,不,不要金羽令了 风素心知道禹司凤非到痛极是不会又结巴的,顿觉心里就是一阵虚脱,差点就没站住脚,遂狠狠咬牙,不敢让罗喉计都看出她的异状她夺禹司凤的金羽令,逼他交出宫主之位,其实是想让他远离元朗的视线,因为被一头恶狼盯住,这以后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不如交出实权,让元朗转移注意力,她这边再与罗喉计都周旋,心里也就踏实不少了。 禹司凤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自腰间一拽,将金色雕刻的凤纹图案的金羽令的牌子拽下,握在手中紧了又紧,颤抖着递向风素心。 风素心故作冷眼看他,向他走近几步,伸手不带一丝温柔的一把自他手中扯过牌子,动作之粗暴,又让禹司凤的脸白了几分。 罗喉计都看了眼禹司凤怀中的小翎曦,竟然还感觉有些遗憾本来他刚才都想好了,在魔宫中劈出一间场地大的寝殿,再配上些奇珍异宝和儿童喜爱的小玩意,供翎曦玩乐,没想到禹司凤还真就舍了离泽宫选择儿子,想了想,便扭头对风素心道: 你若想要离泽宫和翎曦两个,本座亦会帮你夺到手。 禹司凤闻言登时目眦尽裂,抬眸瞪着罗喉计都的眼睛,竟有血光萦绕。 风素心见状心肝一颤,还真怕禹司凤等会儿与罗喉计都拼个你死我活,就他那十二羽金翅鸟的小原型,哪里是纵横三界无敌的魔尊大人的对手? 于是她赶紧扭头对罗喉计都说道:魔尊,既然禹司凤已经交出金羽令,就算了吧,否则他去魔宫闹的又吐血,总会污染地面,恁的让人心情不好。 禹司凤: 罗喉计都闻言,心里知道风素心于心不忍了,又看了眼禹司凤怀中的小翎曦,说实话,没见面的时候他想夺过来孩子,一方面是想把风素心捆在身边,一方面是想报复禹司凤,可见了翎曦的模样后,竟被他软糯呆萌的样子吸引,还真想搂在怀里好好抱上一抱呢。 罢了,既然风素心不愿,那就便宜禹司凤了反正他也有自信,可以和风素心生下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他们的孩子定然也是玉雪可爱,不会输给禹司凤的儿子。 风素心手里攥着金羽令,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凤纹凹凸图案,沉思片刻,面向罗喉计都,道:魔尊,我可以有权处理离泽宫吗? 罗喉计都眼眸温柔的看着她,道:当然,现在离泽宫就是你的了。 禹司凤闻言猛的抬头看风素心,眼底尽是卑微。 风素心装作没看到禹司凤的渴盼的眼光,又问罗喉计都,说:那么我可以安排我选择的人去当大宫主吗? 她现在必须趁着元朗重伤,赶紧选一个信任的人当大宫主,最好还能保护禹司凤。 罗喉计都点点头,扫了眼院内站着的几个傻眼的男人,又看向风素心,道:如果本座没有猜错,你所认识的,也就这院中站着的几个了,你要把金羽令传给其中一人? 院中几个男人同时抬头,都觉得有些懵逼。 风素心点点头,看向不远处揽着玉儿肩膀的柳意欢。 柳意欢看到风素心的眸光,心中登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风素心朝柳意欢走去,将金羽令递向他,说:柳大哥,从今日起,你就是离泽宫的大宫主了。 柳意欢被惊的瞠目结舌,登时受到所有人目光的礼拜。 禹司凤抱着孩子,傻在当场。 柳意欢松开玉儿,连连摆手不敢接,尴尬的笑着一叠声道:不可不可,我我,我做不好,我我,我没做过啊! 风素心道:你没做过怎么会知道做不好呢?她见柳意欢又开始推脱,就又看向乌童,道:乌童,留在这宅院里看门传话着实屈你的才,你以后就跟着柳宫主,协助他料理宫中一切事务,当他的左护法。 乌童没想到突然落下来这么一个好差事,惊了一会儿,顿时喜笑颜开,又觉得自己笑的太显眼,赶紧稍稍收敛了笑意,合手道:谨遵主子旨意,乌童,乌童定会鞍前马后为柳宫主效劳! 风素心点点头,又看向腾蛇,道:腾蛇法力武功最是高强,我要你做柳宫主的右护法。 腾蛇挠了挠头,问:那是不是能每天看到姐姐? 风素心说:虽然我不是每天都去离泽宫,但也会三天两头的去巡视一下宫中事务。 腾蛇这才笑了起来,说:只要姐姐不是又消失半年就行,我只要能过几天看到姐姐就开心,好好,小爷咳咳,我当,我当。 -- 第143页 风素心又看向亭奴,看着他温和的面孔,柔声道:宫中也不可少了医官大人呐。 亭奴坐在轮椅上,抬起手臂,冲风素心敛衽一礼,道:亭奴在此处长日无聊,自然愿意活动活动筋骨,亭奴愿做柳宫主的贴身医官,为离泽宫鞠躬尽瘁。 风素心安排完毕,这才放下心来。 柳意欢张着嘴,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突然成为了大宫主,又有了左右护法,还有了贴身医官,这这,转变太快,让他始料未及。 柳大哥,风素心再次向他走近几步,将金羽令递给他,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如此,离泽宫就拜托柳大哥了,反正你也是离泽宫出身,她微微侧眸扫了一眼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禹司凤,回眸再度看着柳意欢,意有所指的说:翎曦拜托给你我才放心,还有那个人,别再让他折腾了,看好他。 柳意欢此时算彻底明白风素心的意思了,只得叹了口气,接过金羽令。 你怎么不给我安排职务呢?禹司凤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风素心皱了皱眉,回头看他,正发现他将翎曦递给腾蛇后,直直的盯着她。 风素心道:禹司凤,别再胡闹了。 禹司凤慢慢向她走近,狭长的凤眸里满满尽是坚定之色,道:我没胡闹,我是真心的,我可以挑个职位吗? 风素心避开他的眸光,想迈开步子离开,却又被他紧紧踏步挡住出路。 风素心狠狠皱眉,道:你到底想怎样?你能干什么? 禹司凤转身看了眼罗喉计都,见对方一脸不屑的盯着他,就又转过身,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做魔尊的贴身妖奴! 罗喉计都: 风素心: 众人: 第93章 魔尊吃醋 ========================= 风素心闻言真是脑袋一懵贴身妖奴?怎么还是贴身妖奴?这这,难道真的是命吗? 罗喉计都却在此时说道:你想当本座的贴身妖奴,本座还不乐意呢,开什么玩笑,他语气中是满满的不屑,迈着大步向前,一挥袍袖用法力将禹司凤逼退到一旁,鄙夷的看着连连倒退的禹司凤,冷哼一声: 本座听素心的话,将你的孩儿留给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凭你,还想妄图左右本座的行为?且摸摸看你腔子上长了几颗脑袋。 他说完,看向风素心,放柔了语气,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又说:宫内膳食已备好,既然你不想带孩儿离开,那么就随本座回去用膳吧,饿瘦了你,本座会心疼的。 风素心斜眼偷看了下一脸惨白的禹司凤,无奈的点了点头。 罗喉计都展露笑颜,一挥袍袖,两人化为一道霞光快速飞入天际,消失不见。 园中几人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先是亭奴以法力催动轮椅来到摇摇欲坠的禹司凤身边,担忧道:原来他就是魔煞星罗喉计都啊! 众人回忆方才,又想了想魔煞星会毁天灭地的传说,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玉儿却在此时双手托腮,星星眼道:好帅啊!霸气侧漏的,感觉你们没一个能比的上他!怪不得素心姐姐想和他走,换我也想啊!臭老头,你打我做什么! 玉儿摸着脑门上他爹送的几记爆栗,不满的撅着嘴看着柳意欢。 柳意欢无奈冲玉儿瞪眼,玉儿赌气撇头不看他,他叹了口气,担忧的看向禹司凤。 禹司凤听到玉儿的话,只感觉脑门上有大锤咣咣咣连续三击,只觉得捶的自己越发的低矮了下去。 柳意欢看了眼手中的金羽令,深深的明白风素心的苦心,他看的出来,魔煞星罗喉计都对风素心势在必得,风素心估计不想让禹司凤站在风口浪尖处,才会撤了他的大宫主之位,只是不知道这傻小子到底懂不懂。 柳意欢想为风素心解释解释吧,又怕禹司凤会情难自禁的冲到魔域找人,于是用拳抵住唇边,轻咳了一声,看着禹司凤,委婉道: 离泽宫我会帮你暂时看管,因为,因为他语气有些踌躇,见禹司凤回眸看他,就又尴尬的一笑,掩饰道: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对不对,或许明天,或许或许过段时间,离泽宫大宫主之位就又回到你的手里了。 禹司凤听罢撇过头去,沉默不语,又突然径直向外大步走去,把柳意欢吓了一跳。 亭奴此时喊住他,大声道:司凤,你莫不是真的要去当罗喉计都的贴身妖奴? 禹司凤脚下一顿,微微侧头,看到身后亭奴轮椅的一角,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乌童皱眉道:魔煞星的贴身妖奴,哪是那么好当,你,最好还是消停些。 腾蛇抱着翎曦走到禹司凤身边,看着禹司凤坚决的神色,他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拗不过对方,于是干脆将翎曦往禹司凤怀里一塞。 禹司凤手忙脚乱的接住翎曦,翎曦因抱他的人猛的一换,可能感觉有些太突兀没反应过来,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第144页 禹司凤赶紧轻轻的摇晃着哄着他,待看他哭声渐渐停止,有些恼怒的瞪着腾蛇,道:你干嘛呢?你吓到孩子了! 腾蛇撇了撇嘴,走到柳意欢右边站住,转身看着他,耸了耸肩,道:小爷如今是柳宫主的右护法了,忙的很,没功夫伺候你儿子谁的儿子谁自己带,别总想着跑出去当妖奴伺候别人。 禹司凤: 柳意欢眼含深意的看了眼腾蛇,腾蛇微微冲他点了点头,两个男人心里都雪亮,他们不想禹司凤冒着生命危险在罗喉计都身边。 禹司凤眼中划过不甘,目前却根本毫无办法,抱着翎曦,也不说话了。 ******* 魔域,魔宫之中。 奴仆们鱼贯而入,将珍馐佳肴陆续的摆在紫檀镶嵌了黑玉石的圆桌上,食物诱人的香味在大厅里渐渐弥漫开来,引的人食指大动。 罗喉计都持起筷子,看风素心一脸落寞,不由得微微皱眉,看了眼桌上的菜,亲自为她夹了一个水晶蒸饺放在她的盘中,引的周围低头装看不见的奴仆们暗暗咂舌。 千万年来何曾有过女人让三界无敌的魔尊大人这么低声下气的小心服侍?也就眼前这位姑娘了,看来定是未来的魔后无疑,一定要小心服侍才好呐。 众人这么一想,全部都比刚才更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屏声静气,人虽多,却连一声轻咳都不曾听闻,静悄悄的跟不存在似的。 罗喉计都看她没有反应,依旧低头不语,不由得有些不悦,沉声道:吃饭!不要为不值得的人饿坏了身体身体!听话! 风素心因为禹司凤的事没什么胃口吃饭,但心中着实有些惧怕罗喉计都,听到他的语气有些不高兴,赶紧拿起筷子夹起蒸饺,味如嚼蜡的吃了起来,罗喉计都后边又给她添了些菜,她是添多少吃多少,根本就不敢有一句异议。 罗喉计都见她这么怕自己,突然有种严父教训女儿的感觉,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反复的对自己说,自己不是她爹,是她未来的夫君,不能这样吓她但他从记事起都是被人捧着,是高高在上的魔煞星君,根本就不会小心翼翼和别人说话,如此一想,还真令人头大。 此时无支祁从门外进来,先大步走到罗喉计都的不远处,刚合手准备启禀一些事情,却又在下一秒,忍不住打量起了两人。 还是按照时髦的话说,这无支祁现在一看到罗喉计都和风素心一起,就忍不住开始磕两人cp,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看着风素心,呲着一口明晃晃的白牙,露出一个傻傻的微笑来。 风素心虽然心情不好,但看到无支祁这个样子还觉得挺逗的,于是也呲牙冲他笑道:呵呵。 无支祁下意识笑道:呵呵呵。 罗喉计都:这两个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开始眉来眼去了? 他不由得回头,深深的看向无支祁他纵横天下千万年,睥睨一切惯了,当年除了修罗王和柏麟帝君,任何人任何事在他心中起不了波澜,他甚至于连对方的样貌特征都毫不在意,如今,却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无支祁的一切来了。 啧啧,这小子,果然盘亮条顺,这性子也比较会来事逗乐子,他都给风素心夹了半天菜了,人家连个笑脸都没有,这小子一来往这一杵,竟让她展露笑颜看来,这小子还是个人才呐,可怎么自己这心里有点酸呢? 无支祁这回发现罗喉计都审视他的目光了,禁不住嘴角抽搐,咕咚咽了口口水。 --------------------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今天写不成了,但还是凑时间更了,有点少,大家先看着。 第94章 元朗被贬 ========================= 魔,魔尊,无支祁小心肝一阵颤抖,赶紧低头合手道:元朗回来了。 风素心脸色一变。 罗喉计都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冲无支祁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 无支祁如遇大赦,赶紧躬身合手倒着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赶紧转身离开去唤元朗。 元朗惨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看到罗喉计都,勉强抬起颤抖的手臂,合手躬身行礼,摇摇欲坠。 风素心低头不语,手里攥着筷子,握的紧紧的,也不再吃饭了。 罗喉计都看了她一眼,眼中浮光一动,在看向元朗的时候,眼中又流露出威压之色,沉声道:元朗,你好大的胆子,仗着本座正值用人之际不想因为一些小事损兵折将,所以你就敢不经过本座的允许,擅自去离泽宫图谋篡位?谁给你的勇气! 元朗现在只觉得胸口闷痛欲呕血,正强自按压,又听到罗喉计都的斥责,忍着难受,继续合手而立,勉强开口道:回禀魔尊,属下本就是离泽宫,咳咳,离泽宫的副宫主,我师哥不干了,我,不是,属下就应该是继承,继承者,可就因为那禹司凤是是师哥的儿子噗! 风素心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元朗在弯着腰捂着胸口呱呱叫的呕血不止,她刚才就是给罗喉计都面子在勉强吃东西,这会子一看有人在她面前吐了,也掌不住胃里一阵翻搅,一扭身子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 第145页 罗喉计都听到她的动静,赶紧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替她轻轻顺着后背。 旁边的奴仆们见状,突然间都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这姑娘有了?天呐! 众人顿时又比刚才更往上提了十三万分的心,还个个激动不已。 风素心拍了拍胸脯,美丽的眼眸中心犯恶心蓄满了泪水,眼眶也变得红红的好险,差点就吐出来丢人了。 罗喉计都看着风素心的模样有些心疼,回头看向元朗的眼神就越发的嫌恶只不过是被风素心的狮子吼震了一下,别人都没什么事,也就他和他的属下喷血,真是虚弱不堪,没想到这右使与千年前相比,如今竟变得如此羸弱,真是百无一用。 罗喉计都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风素心的身上,自然没有发觉这狮子吼其中的奥妙,现在只是觉得元朗越发的不中用,想着若让他打头阵攻上天庭,恐怕刚到地方就虚的吐血不已,败坏军中士气了。 罗喉计都从袖中掏出一方玄色天蚕丝帕子递给风素心,风素心看了他一眼,他递给她一个快收下的眼神。 风素心无奈,只好接了过来,轻轻擦了擦额头因犯恶心难受出来的冷汗。 罗喉计都见她如此听话,顿觉心中甚慰,眸色变得越发的温柔,却在扭脸看向元朗的时候变了神色,他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没用,不如就去看守不周山吧! 元朗闻言心中一惊浑身一抖看守不周山?这是要将他放逐了?!! 魔尊,眼下大战在即,您正值用人之际元朗刚用袍袖擦拭干嘴角的血迹,还没说几句,因为情绪不稳,胸中一阵翻腾,一躬身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风素心默默的用罗喉计都给的帕子捂住口鼻,在帕子上又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罂粟花混合了曼陀罗的魅惑气息,禁不住脑子里一阵恍惚。 罗喉计都闭了闭眼,一挥袍袖,旁边的奴仆们虽然低着头,但一直都斜眼瞧着动静,见状赶紧站出来两人,将呕血不止的元朗拽走,可怜元朗堂堂一代右使,就这么因为多吐几口血而被贬职了,他心中的冤情,估计把天底下的竹子都薅了做成笔,也写不完吧? 又走出来几个奴仆拿了湿抹布将地上的血痕擦洗干净,又有几人捧上柔和了百花和香果的熏香,顿时殿内萦绕着一股果子般甜甜的气味。 风素心看着元朗像被拖死狗一样被拖走,掩在帕子后的唇角微微一勾这就把元朗这个大反派给踢出局了?真是意外之喜呢! 罗喉计都看向她,声音又放的低柔,道:没事了吧? 风素心放下帕子,摇了摇头,道:魔尊我没事了,这元朗也太让人恶心了,真是的,不让人好好吃饭。 罗喉计都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浅笑,道:还想再吃点吗?又扭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微微皱了皱眉,接着说:似乎有点凉了,要不撤下去换上热的。 不用换不用换!风素心摆了摆手说,又因为元朗被贬心情大好,连带着胃口也好了许多,于是端起碗,自己夹着菜吃的不亦乐乎。 罗喉计都看在眼中,却是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会因为禹司凤那个小白脸而沉寂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生龙活虎的她,真是万幸呐。 ******* 天界,战神寝殿。 战神的寝殿位于天宫中东边最偏僻的一隅,再往东边走就是浩瀚的云海,每当太阳腾空而起,翻涌的云海上五光十色,光色如水晶钻石一般,粼粼而舞,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柏麟帝君站在战神寝殿的门口,不远处的云海折射的七彩之光,映照在他挺的笔直的脊背上,他一袭雪色白袍,被云海上的风吹的猎猎作响,他在寝殿门口站了一会儿后,方迈步而入。 战神的寝殿内布置非常简洁,只有一张围了雪青色帐幔的床榻,一个雪银打造的琉璃梳妆台,中间有一个玉石桌和几个玉石凳子,再无他物。 当年战神没有心魂,性子冷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可柏麟有些想不通的事,她既已无心,为何又会对他生出情愫? 柏麟至今都还记得她为他采撷如雪一般的姻缘花,想要送给他,又非常认真的在挂上自己红绳她的命柱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一生挚爱这四个字。 可既然无心,为何敢书爱? 亦或者当年他是罗喉计都还没有被自己剖掉心魂的时候,就对自己有了不明的情愫?所以即使失去心魂,这份感觉却早已根深蒂固的植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许是吧,可这到了最后,终究她还是负了他。 柏麟如星辰般的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他已经得到消息,七月初七,那个人,就要带领千军万马,与他决一死战了。 计都兄,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回到这里,回到属于你的家他喃喃道,突然声音一狠,厉声道:既然你如此狠绝,就休怪本君亦是无情了!柏麟用力一闭眼,将眼中的泪收了回去,绝然的扭头,再也不看寝殿一眼,大步离去了。 第95章 夜探魔宫 ========================= 又过了几天后,夜间,魔域。 风素心有些睡不着觉了,因为后天就是七月初七,将是罗喉计都率领众魔攻上天界的日子,届时柏麟帝君就会倒悬羊脂玉净瓶,释放生死海,最后非但没有攻上去,还会损兵折将。 -- 第146页 罗喉计都躺在一旁的长塌上,看着风素心的床有些吱吱呀呀的摇晃,似乎里面的人在辗转反侧睡不踏实,他坐起了身子,略一沉吟,伸出手拍了拍掌心,声音刚落,就有奴仆推门而入,躬着身子快速的迈着小碎步,走到罗喉计都身侧。 罗喉计都看着风素心的床榻突然没了声响,里面影影绰绰的瞧不真切,不过他也能猜到她是在听周围的动静,他看着垂下的帐幔微微一笑,转眼看向奴仆。 奴仆虽未抬头,亦能察觉到罗喉计都的目光,赶紧卑躬屈膝道:不知魔尊有何吩咐。 罗喉计都道:换一炉安神入眠的熏香来。 这个奴仆叫玉心,是个小精灵鬼,此刻有心讨好罗喉计都,便谄媚笑道:回禀魔尊,奴婢在凡间偶得了一个宁神安眠的新法子,比熏香要更有效果还不会刺鼻呛到贵人。 玉心知道魔尊有多看重这床帐里的女人,瞧魔尊对她寸步不离,却能恪守君子之道,这女子对魔尊的重要性,就可见一斑了。 罗喉计都闻言来了兴趣,支起右膝,右臂搭在右膝上,身子微微前倾,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浅笑,问道:哦?说来听听。 玉心偷眼看到罗喉计都的动作,衷心的觉得自家魔尊真是举手投足都是英俊无比,顿时一张脸有些泛红,又怕被罗喉计都看到,赶紧又将头垂低了些,有些紧张的开口: 是精油灯,上面一个小盖碗,由一根空心的圆柱支撑,圆柱的空心里放置蜡烛,小盖碗里倒上由兰花橙花和玫瑰花提炼出来的精油,可以舒缓紧张的情绪,有助于安眠,闻见此香气,定能让贵人做个好梦。 罗喉计都听着感觉不错,便点了点头,道:如此,你速速取来吧。 玉心觉得自己成功的巴结了魔尊,心里很高兴,再度行礼方后退离开,快速奔到调香室内,小心翼翼的将熏油灯和精油放在小托盘上,刚想转身离开,却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玉心有些生气,可当她看到那人的脸时,气又顿时消失了一半只见来人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狭长的凤眸顾盼生辉,前面的头发只用了一根白玉簪简单的固定在头顶,后面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被室内的烛光一照,还散发着黑珍珠般的光泽。 他身着魔宫里黑色紧身短打,颀长的身材顿时展露无疑,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非常完美。 玉心因为这魔宫重建,来的新人很多,她有些认不完,所以就把眼前的男子当成新来的人员之一了。 这位女官,请问是要去魔尊寝殿吗?男子声音清朗玉润,向她问道。 玉心见差点撞到的人长的好看,说起话来又比较有涵养,于是心里刚生起的那点气也就完全消失了,但既然对方称自己是女官,那她少不得要摆上一些架子才好。 于是玉心高傲的漫声道:你是新来的妖奴?叫什么? 男子道:我,我叫司凤,刚来魔宫,还有很多地方不懂,还请女官多多指教。 没错,此人正是禹司凤,在风素心的私宅中待了几天,终于还是架不住思念成狂,趁着夜色偷偷潜入魔域,来到魔宫之中。 由于魔宫占地面积极广,禹司凤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风素心的住处,连罗喉计都的寝殿都没找到,这不刚溜进了一间屋子,就看到了眼前的女奴仆,想着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于是才毕恭毕敬的恭维了她一声女官。 玉心看眼前美男子对自己的恭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故作傲慢的点了点头,微微扬了扬手中放着熏油灯的托盘,对他说:正巧本女官要给魔尊和贵人送东西,你且跟着吧,只是跟在我身后学学规矩,不可进入魔尊寝殿打扰尊主和贵人休息。 禹司凤听罢,迟疑道:什么意思魔尊和贵人住在一处?!什么贵人!说到最后音调已经止不住的往上提。 玉心视线越过他慌张的扫了眼门外,发现没有惊动什么人,就瞪向他,压低声音道:你这新来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跟着不跟?不跟本女官就走了! 禹司凤猜到可能是风素心,但也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罗喉计都乃魔界至尊,身边肯定美女如云,他的素心打死他都不相信她会这么快就背叛了两人的婚姻,名义上,他还是她的丈夫!更是他孩子的娘!前者关系目前虽动荡不安,但后者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血缘事实! 禹司凤简直又想吐血了,最近真是有种想要频频吐血的冲动,他见眼前的女官准备向外走去,赶紧拦在她的身前,勉强露出个笑脸,向她手中的托盘伸出手,道:让小的帮女官端着吧,等到了魔尊寝殿,小的在外面等女官就是了。 玉心看他态度良好,这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他,两人一路向罗喉计都的寝殿走去,玉心真把自己当成女官了,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和禹司凤讲着魔宫里的规矩,禹司凤因为心中有事也没听进去,只是敷衍的嗯嗯啊啊的回应着,在穿过了九曲十回廊后,终于走到了罗喉计都的寝殿前。 禹司凤看着眼前巍峨的寝殿,寝殿上方高高扬起的雀檐,那尖锐的檐角,似乎要把魔域上方暗沉沉的天空扎破个窟窿,连带他的心马上也要跟着千疮百孔。 -- 第147页 行了,在这站着吧。玉心从禹司凤手中接过托盘,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抬脚迈着小步子走了进去。 禹司凤本来站在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到寝殿四角分别站着几个侍卫和奴仆,他赶紧低下头,故作跟随玉心的模样,向寝殿门口慢慢靠近。 他迈着小步走向门边,一边走,心里一边在狂喊不要是她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当他靠近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素心,你闻着这气味如何? 是罗喉计都!禹司凤顿时脸白如纸,身子如堕冰窖听到罗喉计都唤的名字,另外一个人不用回答他也知道是谁了。 第96章 另一可能 ========================= 风素心不知道禹司凤在门外已经自我杀死好几回了,她只是为难的看着依旧半坐在长塌上的罗喉计都,又看了眼玉心放到她床旁案上的熏油灯。 熏油灯是琉璃做的,粉嫩晶莹,小小的盖碗是荷叶的造型,下面空心的灯柱微微向外凸出,柱身上打磨了如鱼鳞般的小小的凹槽,里面放着小小的一根蜡烛,橘色的烛光透过粉色的琉璃罩子,当人移动着身躯去观察灯盏时,里面的光随着柱身上聚光的凹槽缓缓流动,美得像一颗水晶宝石。 灯是好看,气味香香甜甜的也好闻,只是风素心不太习惯闻着什么味睡觉,只是若直接拒绝,又怕罗喉计都面上不好看,再出什么别的事情。 玉心静静的站在一侧的暗影里,等候主人传唤,也不吭声了。 罗喉计都看出风素心有些难为的神色,问道:怎么,你不喜欢? 风素心看着床旁的熏灯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很多年睡觉从没有摆过熏灯在一边,今天猛的这么一闻,我怀疑自己会更睡不着觉了。说罢小心翼翼的斜眼观察着罗喉计都的反应。 罗喉计都才不会因为这点不买他账的小事,而对风素心有什么意见,只见他莞尔一笑,抬起手臂,冲她勾了勾手指,道:不想用没关系,把它送到本座这边来。 风素心松了一口气,就朝玉心站的方向看去,玉心赶紧就准备迈步过去去拿熏灯,没想到罗喉计都又说道: 素心,本座是让你拿过来。 玉心赶紧又站回了暗影当中。 风素心看了玉心,又看了眼罗喉计都,忍住冲他瞪眼睛的冲动,心道这有下人不用非用她,绝壁是故意的,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过去,踟蹰了一会儿,见罗喉计都看她的眼神坚决,最后实在没忍住,道:魔尊你您就不能自己来拿吗? 罗喉计都勾了下眉角,用猫眼石一般黑亮剔透的眼睛一扫自己榻下的长筒皮靴,又带着略微无奈的看向她,说:本座的靴子穿起来不方便,只这两步路而已,还是麻烦素心姑娘送过来吧。 风素心再度瞅了眼站在暗影里的玉心,心想这罗喉计都就是想找个借口亲近她,咳咳,等会儿放下熏灯她就跑回床上,他肯定不敢追过来,因为,要想真上她的床,早就上了,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其实罗喉计都是个很君子的人,这点她还是很肯定的。 如此一想心下稍安,便趿拉着鞋子,手握熏灯向罗喉计都走去,口中还是忍不住抱怨道:魔尊您也是的,就不能在卧室穿双拖鞋嘛就这么边说边走了过去,待她刚准备将熏灯放在他床榻案上的时候,却突然被罗喉计都一把攥住她的另外空着的一只手。 风素心吓了一跳,看着罗喉计都灼灼的目光,心头突突直跳,想挣脱又不敢,另一只手就开始抖了起来,马上就要握不住熏灯了。 素心,本座真的忍了很久,你就不能罗喉计都还没说完,突然见一个人自门口横冲直撞而来,他顿时警醒,只一瞬间不需要抬头,光听对方脚步,就知道来者的功力根本就不及他的十分之二,兀自正在纳闷这是谁这么大胆,却发现来人已经一把攥住风素心的手,还正是她握着熏灯的手。 罗喉计都抬眼看去,正好看清了禹司凤的脸,顿时面色垮了下来,阴沉如狂风暴雨前的宁静,却更加收紧了原本就握住风素心的手。 风素心也看清了来人,心中剧烈震撼,两只手都被两个男人紧紧攥住,于是熏灯自然是握不住了,于是直直的掉了下去,正好落进罗喉计都的长筒皮靴里。 熏灯里有淬炼的浓度极高的精油,还有火,更是掉进了易燃的皮革靴子里,三个容易着火条件一瞬间得到了完美的融合,登时罗喉计都的皮靴呼呼窜起了火苗,只一眨眼的功夫,一个皮靴已经被火焰吞噬了。 风素心大吃了一惊,罗喉计都赶紧松开她的手,就想挥动袍袖以法力灭掉火焰,却没想到禹司凤竟一脚将正在熊熊燃烧的皮靴向一旁风素心的床榻踢去,燃烧的皮靴登时又落在了床的帐幔上,瞬间火焰顺着帐幔爬了上去,原本暗沉沉的寝殿刹那间火光冲天。 风素心简直傻了,禹司凤见罗喉计都站了起来,赶紧拽着风素心,一个箭步向殿外冲去。 罗喉计都难得的感受到了千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气急败坏,看着迅速蔓延的火势,一挥袍袖,一团黑烟向火焰席卷而来,瞬间将火势吞灭,却怎么也吞不掉被火焰席卷的狼狈不堪的一切,正如他此刻乱糟糟的心。 -- 第148页 他猛的转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如一阵旋风般向殿门冲去。 站在一边的玉心已经吓了个半死,回过神来后,赶紧灰溜溜的逃走了,因为熏灯这主意是她出的,万一魔尊秋后算账,恐怕她人头不保,溜了溜了吧! 关于魔尊罗喉计都寝殿被焚烧,在魔宫内传言有很多种,传的最多的就是魔尊抢了别人的媳妇,被人家相公追了过来,捉那啥在床,人家相公气坏了,就被一把火点了房子嘚啵嘚啵如是这般那般,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这边禹司凤拽了风素心一通狂奔,风素心心里难过,在看到快要奔出魔宫的时候,终于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 风素心心中百味杂陈,又是无奈,又是气愤又是担心,一把甩开禹司凤的手,控制不住的冲他大喝道: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大半夜的跑来这里,是不是不要命了?!! 黑夜里,禹司凤一双眼睛闪着浮光,似快要碎裂的钻石,只见他嗫嚅了下嘴唇,颤颤道:素心,我来这里,是想要好好和你解释一下。 风素心想着罗喉计都马上就会过来,就把头一撇,狠心故作绝情道: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什么都不会听的! 禹司凤急切道:不,你必须听,我说的很快的!我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承认,自己和你成亲后确实爱吃醋,爱较真,是因为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好到让我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变得矫情起来,我没想到自己竟会耍小脾气,使性子可你应该明白,如果我真的醋性大不容人,是不会让你的宅院里的那些男人存在的,所以,请你原谅我的任性,请和我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而且我想过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如果你是一个没心没肺不懂情爱的人,是我一开始追求的你,那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没用,肯定会比现在要更包容,更稳重,更成熟的许多吧。 风素心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有了这样的觉悟他说的没错,每个人的伴侣,决定了每个人的性格,确实,在原剧情他追褚璇玑的时候,比现在要成熟稳重的多的多,由于褚璇玑的无心,也更促进了他的成长,而不是在她的庇护下,越来越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第97章 受虐开始 ========================= 你知道就好快回去吧!风素心感觉到一种阴戾的冷风微微扑面,有越来越大的势头,赶紧催促禹司凤,然后转身欲向风口而去。 是罗喉计都来了,她不会感觉错误的,他现在肯定很生气,她必须回去安抚他。 禹司凤本以为自己掏心挖肝的说完,风素心会有所感化,没想到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回到那个魔尊的身边,登时心底那被她从前惯坏的小情绪又冒出来了,大喝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风素心转身无奈看着他,有点后悔以前太纵着他了这要是让原剧党看了,肯定越发觉得他不是那个人间小天使禹司凤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风素心感到一股阴冷的寒风自背后扑来,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对面的禹司凤眼眸顿时变了刀子,直直射向她的身后。 她低着头默默转身,看着罗喉计都的双脚他此刻穿着雪白的长袜,没有穿鞋,也是啊,靴子都被她他们不小心烧了,完了完了事大了 你们住在一起了!禹司凤脸白如纸的说,声音却越发的低了下去。 风素心扭头看他捧着心口,受伤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终于不忍心,还是摇了摇头。 禹司凤现在就盼着风素心给她一个安慰,这会子看到她摇头,心里的脆弱和祈盼容不得他怀疑,心情更是豁然开朗,觉得心口处撕裂的感觉瞬间好了许多,他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微微勾唇一笑,道:原来只是住一个房间。 罗喉计都控制不住的狠狠皱起了眉头,看着禹司凤,头略略一歪,阴柔俊美的面上狠绝之色逐渐明显,一字一句道:你这蝼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座,看来,你真当本座是个好相与的了。 风素心一听,脑袋嗡了一声罗喉计都这说话的语气,明显的就是要准备杀人了。 禹司凤却道:我只是诚心实意的想要当魔尊的贴身妖奴。 罗喉计都冷笑了,道:是吗?你一来,这大礼送的不错啊,本座的寝殿都被你点了。 禹司凤垂着头,做小伏低道:我不是故意的,请魔尊原谅。 罗喉计都斜斜勾唇,冷哼了一声,却又眼珠一转,挑了挑眉,叉腰道:好吧,既然你想来当妖奴,那就当吧。 风素心急了,喊道:魔尊,他他只会在这里捣乱,他还能干什么!他不行! 他不行?禹司凤眉角剧烈一跳。 罗喉计都知道风素心不是那个意思,却乐的往那个意思上去把话题扯歪,呵呵一笑,对禹司凤道:你现在知道素心为什么离开你了吧。 风素心:罗喉计都你话只说对了一半啊!啊啊啊啊!! -- 第149页 禹司凤:他的男性自尊没了这是真的吗? 罗喉计都冷笑一声,温柔的携起风素心的手,向另一处宫殿走去。 禹司凤瞬间反应过来,赶紧紧紧相随。 风素心随罗喉计都站在一处新的寝殿的门口,有些尴尬的看着一直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们身后的禹司凤。 她看着他紧抿的双唇,倔强的小眼神,叹了口气他已经在受虐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她已经拉不回来他了,唉,如果非要解释,这就是命啊,怎么样都改变不了的虐的命啊。 算了,受虐的命就受虐的命吧,总比没命强啊。 罗喉计都此刻也回看禹司凤,猫眼石剔透般的眼中充满了不屑,他就静静的看着禹司凤,想等着对方自己露出下一步棋。 禹司凤垂眸道:我就在门口伺候,如果,他说着抬眼看向罗喉计都,缓缓道:如果我听到有什么动静,就会立刻冲入伺候魔尊。 风素心看着他,觉得心里真他祖母的绝望。 罗喉计都冷哼了一声,道:如果撑的住,本座不介意夜夜只用你这一条看门犬。说罢揽着风素心的肩膀就这么大喇喇的进入了寝殿,就下了仍旧一脸坚决倔强的禹司凤。 魔域的夜间很冷,幸亏禹司凤是修仙的体质,否则这一夜穿堂冷风,绝对第二天重度风寒卧床不起,结果他挺着倔强的小身板,累了就坐在门槛上休息休息,硬是挺过来了。 他想好了,每夜就守在门外,只要听到一点动静就冲进去,管他罗喉计都会不会杀了他,反正他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了,大不了身体也跟着死了好了。 风素心这两天简直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眼瞅着大战在即,禹司凤脑子又轴了,非要过来当什么贴身妖奴过来凑热闹,万一被战事波及伤了性命,她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了,这两天她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想着打晕了他把他送回去?不行,他还会再折腾回来,告诉他真相那就万万不可能了,他知道了绝对会阻止罗喉计都推翻鸿蒙炉,原剧情里他可是在拼命阻止鸿蒙炉倒塌的时候被一剑穿心,她可没有一颗琉璃心可以救他。 是夜。 罗喉计都看着门外禹司凤的人影,有些嗤之以鼻,不过也有点小小的佩服他这般不怕死的人敢明面和自己这魔界至尊作对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了。 风素心的焦躁与不安他看在眼中,只是不知如何安抚她,想着绝对是与那门外之人脱不了关系,只是如果自己使了硬手弄死了禹司凤,恐怕风素心的愧疚会让她和禹司凤的爱恋持续永恒千年,万年,因为怀念是最美好的保鲜光环,倒不如让禹司凤卑躬屈膝的留在自己身边,让她看尽他没用的嘴脸,估计也会渐渐的嫌弃了他。 在门外的禹司凤一直在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时自拐廊处走过来手捧着一个托盘的奴仆,上面放着一个锦盒,眼瞅着就走到了他的身边,迈步就要进入殿内。 等等!禹司凤低声唤住他,问道:你送什么的? 奴仆见他长得眉目不凡,又只有他一人守在魔尊寝殿外,以为他是魔尊身边得宠的红人,便低眉顺目道:这是魔尊给素心姑娘准备的南海东珠项链。 禹司凤皱了皱眉,向捧着托盘锦盒的奴仆走近两步,伸手猛的打开的锦盒盖子。 散发着幽幽冷香的锦盒内,静静的躺着一双莹润洁白的珍珠项链,颗颗珍珠饱满,最难得是每颗都一模一样大小,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如炫彩亮粉般晕泽的辉光,非常漂亮。 禹司凤心里不是个滋味,盖上盒子,对奴仆说:你回去吧,我送进去。一定要进去看一眼他才放心,本来昨天想的挺单纯的,就是在外面如果听到里面的动静就进去,可今天突然想到万一罗喉计都使了什么消除声音的法术,那他头顶这顶绿帽子可就坐实了。 于是他端起锦盒就抬脚走了进去,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又加上之前就没睡过踏实觉,又接连站了快两夜岗,再是修仙体质也有点扛不住了,脚下一软一踉跄被门槛一绊,手中的托盘就飞了出去,啪嚓一下摔在地上,锦盒歪在地上盖子掉落,里面的珍珠项链也随之滚了出来。 风素心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他。 罗喉计都深深皱起了眉头。 禹司凤赶紧半蹲下来去捡珍珠项链,却听到罗喉计都发出一声严厉的低吼:没用的东西! 禹司凤的脸瞬间白了下去。 第98章 七月初七 ========================= 风素心听到罗喉计都的斥责暗暗一皱眉,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禹司凤将珍珠项链攥入手中,不自觉的紧了又紧。 罗喉计都像是故意想要刺激他一般,一伸手揽住了风素心的肩膀,眉峰一挑,眯着眼睛看着禹司凤说:素心,本座终于知道你为何不想待在此人身边了,真是个干什么都不顶用的家伙! 他说罢,似乎想要求证一般,又扭头去看风素心,嘴角勾起浅淡的笑,问道:素心,你定然也是这个意思吧? 禹司凤抬头看向风素心,脸色白的似冬日里的上冻了的冰雪。 -- 第150页 风素心还能怎么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违逆罗喉计都,却又心累的说不出刺激禹司凤的话,只是默默的撇过了头,不去看禹司凤。 禹司凤见她沉默且回避他的视线,觉得她这就是默认了,心中顿时有几百上千种的情绪翻滚,攥着珍珠项链的手不自觉的就用了力。 磕擦一声脆响后,又伴随着细微的似玻璃碎裂的声音。 风素心看着禹司凤握着珍珠项链的手渐渐的蜿蜒流出鲜血,一挂项链已经被他捏成了齑粉。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从怀中弹出帕子跑过去想要给他包扎,可当半蹲在他身侧,看着他渴求的充满希冀的目光时,突然间警醒了。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背后来自罗喉计都的阴冷的凝视。 风素心心中难为,嘴角开始止不住的微微抽搐,被她强行控制住。 罗喉计都此时开口了,只听他漫声道:素心,你跑过去做什么?难道你还可怜这个没用的蝼蚁吗?还想给他包扎伤口? 风素心能听出来罗喉计都话声里隐藏的愤怒。 禹司凤听到了罗喉计都的话,也不看他,只是静静的盯着风素心瞧,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风素心把心一横,展开了帕子,双手捧着,放到禹司凤攥着珍珠粉的手底下,艰难的开口:别别浪费,倒这帕子上珍珠粉还能,能敷脸 禹司凤: 哈哈哈哈!罗喉计都大笑出声,迈着大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把将风素心拽了起来,笑说:还是素心会过日子,别要了珍珠粉染了血,都脏了,你若想要,本座命人精心为你研磨上好的珍珠粉。 你都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禹司凤突然发出一声大喝,也不站起来,就那么半跪在地上,抬着头,凤眸内布满血丝,瞪着风素心,身体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风素心心头一痛,道:有,有话说。 罗喉计都仍旧揽着她的肩膀,只是放在她肩膀的头猛的一紧。 风素心感觉到肩膀上他用力的手,悄悄的扫了他一眼,将面色调成冰冷的颜色,又居高临下的看向禹司凤,寒声道:你浪费了魔尊为我准备的项链,就想和你说这么多。 禹司凤这颗心自从风素心来了魔域后,不知道几升几降多少回了,他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心脏越发的脆弱了。 罗喉计都觉得痛快极了,想着明日即将攻上天界,今夜还能见到这么有趣的事情,真是好兆头啊! 行了,素心,好生休息吧,明日本座大战在即,也不想与这蝼蚁多费唇舌,你且就寝吧。罗喉计都与风素心说罢,又瞪向禹司凤,喝道:还不快滚出去! 禹司凤雪白着一张脸,困难的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脚步虚浮着,走出了寝殿。 风素心已经坐回床上,见已经半躺在长塌上的罗喉计都斜着眼睛睇她,赶紧踢了鞋子,钻进床幔,一把将帷幔拉严实。 罗喉计都笑了笑,也躺了下来,不置一词。 风素心不知道门外的禹司凤怎样了,现在她也没办法体谅他的心情,只是非常担心明天的仙魔大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明天魔域的人刚冲入半空中,就会被生死海隔绝,死伤惨重。 如何能制止他们呢?虽然都是妖魔,但他们和人一样,都是有好有坏的!且不说她这心态会不会太圣母了,她就是不愿意明天做无谓的牺牲!没有任何用!主要更担心万一罗喉计都因为生死海暴怒,禹司凤那个没眼力见儿的人又往炮口上撞,估计不用罗喉计都推翻鸿蒙炉,他就可以彻底的死上一死了。 天呐!这可该怎么办啊! ******* 风素心是多么希望今夜能够长一些,可现实就是如此,你越是祈盼什么,你越是得不到什么,很快的就到了第二日清晨,魔域众魔一早便集合在魔宫前方的广场之中,黑压压的一大片,气氛压抑肃穆且隆重。 罗喉计都头戴乌银绞丝白玉冠,眉心处一道黑紫色的细竖纹,使得阴柔俊美的面上更显魅惑,身着玛瑙红色皮革软甲,盔甲上用金丝纹刻了魔族中复古繁琐的图腾,脚蹬踏云乌靴,英姿飒爽,一举一动霸气横生,睥睨天下的气势不用刻意,便时时刻刻散发开来。 他的左侧只站着无支祁,元朗已经被贬到不周山,无支祁此刻脸上带着控制不住的激动,连身躯都微微颤抖。 风素心挨着罗喉计都站着,看着他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搭在腰间,气势磅礴,不怒自威,他冷眼看向底下的人,朗声道: 本座终于等到这一天,天界的那群杂碎好日子到头了,本座今日一定要他们加倍偿还本座所受的耻辱,定会让他们用热腾腾的鲜血洗刷我等所遭遇的不公平的一切! 众魔闻言激动万分的欢呼:魔尊威武!魔尊威武! 禹司凤站在众魔之后,眼睛虽看向前方,却也只是盯着罗喉计都身旁的风素心一人。 风素心眼看着大军即将开拔,额头冷汗直冒,突然间眼珠一动,捂着肚子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第99章 两相抉择 ========================= 禹司凤一直默默的关注着风素心,见她突然神色有异,赶紧冲了过去。 -- 第151页 罗喉计都离她很近,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听到她似痛苦的哀嚎,猛的转身想要伸手扶她时,就已经被禹司凤抢先了。 他面色蓦的一冷,只是此时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况且这么多人看着,他伸出去的手僵直在当场,只好想要故作自然的往回收,却不想被风素心一把抱住了手臂。 罗喉计都看着一旁傻眼的禹司凤,凉薄的嘴角渐渐浮出一抹似初入喉的烈酒般越来越浓烈的笑容出来。 禹司凤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臂膀,不敢相信风素心竟然避他如洪水猛兽。 他仍旧不死心,想要去拽她,却被她直直的给推了出去,这一回绝对一点情面都没留给他。 风素心心里紧张到不行,一只手还不忘捂着肚子,一只手紧紧的抱住罗喉计都的胳膊,故作痛苦的低吟道:魔尊,我肚子疼。 罗喉计都一听这话,嘲讽禹司凤的笑再也笑不出来了,面色蓦的一变,心里猛的一紧,赶紧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张的问道: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禹司凤觉得自己还是得努力一把,就又向风素心靠近,关心的问:素心,你怎么 你走开,我不要你!风素心简直快要急炸了,不过这混合了多种情绪的表情,反而使她装病装的更真实了,只见她额头冷汗滚滚而下,脸色越发的惨白下去,越发将罗喉计都缠的死死的,嘴里还嚷道: 不要你我要魔尊! 禹司凤闻言,登时三魂七魄飞走了二魂六魄,此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底下站的乌压压一片的众魔有点搞不懂了,这正激动着拿着家伙什等着去火拼呢,这领头大哥怎么就和女人亲亲我我起来了呢? 罗喉计都等攻上天界这天等了很久了,也等风素心投怀送抱等了很久了,但绝对没想到这两桩事能碰到一起。 那边,是他的复仇大业,也是他事业逐渐辉煌的开端,这边,是他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女人,他做敬元的时候因为性别的缘故而深深的苦恼过,也在黄泉之路上艰难的寻找过,今生好不容易重逢,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罗喉计都两相比较,还是决定先把风素心带回去安顿好反正手底下的人都畏他如虎,他慢一点再攻上天界,想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风素心难得这么服一次软,错过了再想让她打开心房,估计会比登天还难。 罗喉计都一把将风素心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向寝殿的方向走去,留下了痴傻的禹司凤傻愣在场。 众魔看着自家大哥就这么撇下他们一群小弟去陪娘子去了呃,好像还不能说是娘子,因为据听说这是魔尊从别的男人手中抢过来的,那个女子的相公好像还是眼前这个长得挺俊但有点傻的妖奴算了算了,这八卦都是他们没有资格议论的,还是乖乖的等魔尊回来吧! ******* 魔宫,罗喉计都寝殿中。 罗喉计都将风素心放在床上,见她捂着肚子冷汗直流,赶紧在她身旁坐下,双手运功,掌心对准风素心的身体,此时从他掌中发出一股深紫色的光芒,缓缓涌入她的身体。 风素心虽然是装病,但罗喉计都这么用法力一催,她顿时觉得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暖洋洋的,简直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舒服的不得了,因为昨天没睡好的缘故,眼下浑身这么一舒坦,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罗喉计都见她神情缓和了不少,心下稍安,见她快要睡着,就打算悄悄离开,准备进攻天界,不想却被突然惊醒的风素心再度一把抓住了手臂。 魔尊,你不要走!风素心刚才差点睡过去,幸亏反应过来了,登时紧张的额头再度渗出冷汗,心道好悬! 罗喉计都不解的看着她,心里虽然急着开战,但与她说话的语调依旧很有耐性,很温柔,他说:你今天怎么了?莫不是担心本座的安危吧? 他话虽这么说,但可不觉得风素心真的就挂念他,他还是看的出来,这小女子一大半的心,还是会为那禹司凤波动起伏。 风素心急切道:我是真的担忧魔尊!魔尊不要走!留下陪着我吧! 罗喉计都:这不是在做梦吧?她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罗喉计都还没来得及对风素心说些什么,突然间风云变色,寝殿里的光线陡然暗了下去,他眉头一皱,暗道大事不好,也顾不上风素心,只得快速挣脱她的手,飞快的冲向寝殿门口。 风素心也顾不得装病了,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亦步亦趋的跟随。 罗喉计都站在门口,仰头向上方的天空望去虽说魔域上空与凡间不同,一直都是墨蓝色,偶尔会有五色炫光出现,可这回不一样,天上不知为何涌出了大片的乌云,就好像一潭清澈透明的湖水,被瞬间倒入了浓黑的墨汁,此刻的天空就如同翻滚在潭水中的墨液,不停的在搅动,逐渐的吞噬了整个天空。 生,死,海!柏麟!!!罗喉计都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一字一顿的说罢,猛的抬起右手,手心中冒出浓烈黑雾,下一秒从黑雾中钻出一柄极其锋利的弯刀,射入黑色的苍穹,却被瞬间吞没,不起一点波澜。 -- 第152页 风素心知道这是柏麟帝君发觉罗喉计都准备攻上天界,已经倒悬羊脂玉净瓶,释放了生死海。 好一个天界之尊,竟然为了保全自己,不顾凡人死活!很好,很好!不过别以为有了生死海,本座就拿你没办法!罗喉计都眸色渐渐充血,却又猛的伸出左手,顿时一个小小的金色的钟出现在他掌心,金钟发出粼粼波光,看似就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精美小物件,却在下一秒金光大盛,他唇畔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道: 柏麟吾兄,今日便让你尝一尝本座这落天钟的厉害! 罗喉计都说罢,用力将掌心的落天钟掷向天空,落天钟在飞入黑色云层的瞬间猛的变大数倍,登时将天空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泛着金色光芒的口子。 第100章 真相惊人 ========================== 风素心看着天边的云,因为落天钟的缘故,一会儿金光大盛,一会儿又恢复成阴惨惨的模样,她看向罗喉计都,看着他浑身上下都被紫黑色的烟雾缭绕,眉心处一点黑色竖纹忽明忽暗,俊美阴柔的面上带着浓烈的杀意,左手操控着此刻钻入云层的落天钟,突然面色一整,左手用力一挥。 轰! 一声巨响后,刹那间地动山摇,风素心感觉脚下的大地在剧烈的颤抖,她控制不住的前后踉跄了几步,又在下一秒大地恢复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柏麟吾兄,本座今日用落天钟轰了你的天门,你连大门都没有了,本座看你怎么看守你的天界,哼! 罗喉计都放下左手,脸上带着一丝丝的解恨,又含着一丝丝的无奈,到最后脸上完全冷了下来,沉寂的如冬雪稍停的大地。 他猛的扭头看向风素心,声音中竟含着一丝沉痛,道:素心,本座这么信任你,可你却在欺骗本座! 风素心脑袋一懵,知道自己装病的事暴露了,脸色有些发白,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想等着罗喉计都的发泄,却发现他再没有一丝动静,悄悄的抬起头,猛的撞上他审视等待的目光,心口便猛的一突原来他在等她回话。 风素心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困难的开口:魔尊,不要打仗好不好? 罗喉计都看着她,猫眼石剔透的眼中带着越发浓郁的失望,动了动嘴唇,道:素心,亏你在人世走一遭,难道就没停过老话怎么说的吗? 风素心将头彻底的抬了起来,正视着他的眸光,疑问的看着他。 罗喉计都一字一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风素心闻言,心头蓦的大震。 罗喉计都说罢,仰头望向墨云翻滚的天空,面上浮现出追忆的神色,缓缓道:本座第一次见到柏麟帝君,他眉目清冷,一袭白衣,风华天下,本座当时就在心中赞叹,好一位无情无欲的东方大帝,我愿意视他为知己,与他深交。 风素心知道罗喉计都在与她倾诉他与柏麟帝君的过往,只要他现在不再强行出兵,他和她倾诉多久,她都愿意听。 罗喉计都道:本座与他时常在白玉亭中饮酒,畅谈三界红尘中所有乐事,每次都会饮到日落西山,方恋恋不舍的互相告辞,这样美好的日子,一直到仙魔大战即将开始。 他顿了顿,面上划过深深的恨意,接着说:本座知道战事无可避免,特意赶在前一日冒着被吾王责难的风险,亲自过去找柏麟,告诉他本座会在日后大战中放水,可以留给天界筹兵划策的时间,在这期间也会力劝吾王停战,虽然本座知道很难劝服吾王收兵 等等!风素心听到这里有点懵,她记得原剧情里,最后天帝点化柏麟帝君,让他看到若没有给罗喉计都饮下一杯毒酒后的场景,那场景中,罗喉计都可是告诉柏麟帝君,他已经劝服修罗王停战,这次是来告诉柏麟帝君这个好消息的,可柏麟没有听完,就把他给药晕带走,封印了心魂,躯体重新打造成了天界战神的啊! 风素心惊道:魔尊,难道你那日不是准备柏麟帝君,说你已经劝服修罗王停战,然后你俩饮下最后一杯酒后,就准备去和修罗王报信?!! 罗喉计都诧异的看着她,说:素心,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可知吾王是怎样的人,他一心想要颠覆天界,做三界至尊,岂是本座可以轻易劝服? 风素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喉计都看着她,皱眉道:本座答应为柏麟放水,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了,可没想到柏麟更狠,直接将本座心魂封印,又反过来利用本座屠戮修罗一族殆尽他说到这里,不再看风素心,扭过头去,继续望向墨云翻滚的天空,双手狠狠的握成拳,咬牙切齿的接着说: 本座一心为柏麟着想,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对待我!本座一心渴盼太平盛世,不惜暗中违逆吾王,可竟没看出来柏麟还是个更狠的,如此一比,吾王倒是光明磊落,没有这么多阴森恐怖的心思,柏麟,可恨!可恨呐! 风素心突然明白了天帝会催动黄粱之弦,可以让站在鸿蒙炉前的罗喉计都看到推翻鸿蒙炉后众人消失的场景,让他心头大恸,再也狠不下心来推翻,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天帝给柏麟看到的会不会也是幻像?!! -- 第153页 她当时看原剧情就觉得挺纳闷的,罗喉计都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劝服一向爱挑战天界的修罗王罢兵?修罗一向善战,更是视攻下天界为他们族人毕生的梦想,怎会轻易罢手? 天帝只是用法力点柏麟帝君的眉心,让他在心中看到那一切,如果真相如此,为何天帝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白玉亭罗喉计都说劝服修罗王停战的画面公之于众?为何只让柏麟帝君悄悄看到? 而且柏麟帝君看到后方寸大乱,根本无颜面向罗喉计都求证,天帝好像根本就不愿意让柏麟反应过来一般,继续用云淡风轻实则是咄咄逼人的语调一直在斥责柏麟帝君,现在想想,这何尝不是安抚罗喉计都的一种手段? 如果当初真的那么轻易停战,天帝为何置之不理,而是用什么命数因果作为理由,对柏麟帝君的行为不闻不问? 是啊,如果没有柏麟帝君,恐怕这三界早已摧毁了,事后又看到场子收不住了,没办法了,才出来装模作样说出那些话,他会催动黄粱之弦,难道还不能证明他会幻术?怪不得他一直斥责柏麟帝君,就是害怕他反应过来啊! 原来天帝说罗喉计都劝服修罗王停战是假,而忌惮柏麟帝君功高震主才是真啊。 那么禹司凤呢?风素心一直觉得当初的羲玄下凡陪战神历劫十世挺莫名其妙的,他对她太好了,可之前战神又对他没有什么恩惠,也只不过是有事没事对还是金翅鸟化身的羲玄说说话而已,几句话的交情,足以让禹司凤牺牲九世性命去爱她? 这果然都是天帝的手段!他是想要自己的儿子与罗喉计都交好,时机到了可以一脚踢开惹了一身祸的柏麟帝君,好让自己的儿子干干净净的上位? 第101章 纷乱浊世 ========================== 罗喉计都看风素心沉默半天不言语,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重吓到她了,可看着天空这墨云翻滚的生死海,着实是没办法放下情绪去哄她,只能强忍着。 风素心心情复杂,踌躇半天,才嗫嚅道:魔尊,即使天界对你不公,但凡间是无辜的,那些人会因为这生死海的隔绝,导致清浊二气不流通,都会死的! 罗喉计都扭头看她,眉目间阴冷,隐隐有戾气涌动,他胸膛不住起伏,她看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心里越来越怕,突然被他反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风素心只觉得罗喉计都捏她的手腕越来越用力,她都感觉手腕处的骨骼快要裂开了,突然间又被他猛的一扯,她身体顿时向他而去,身子被他一旋转,反身被他狠狠揽入怀中。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用低沉带着压抑着狠厉的声音喝道:你想用人间劝本座回头吗?很好,今日本座就带你去人间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嘴角!你平常没注意的,本座今日让你看个清楚! 风素心听他说罢,登时双脚腾空,然后就是天旋地转,待站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随罗喉计都站在了一处民房的房顶,头顶上方是被生死海包裹住的暗沉沉的天空,下方是表情麻木川流不息的人群。 罗喉计都将右手搭在她的腰间,左手猛的在她眼前一挥,登时她觉得自己视野开阔了,连听力都比平常灵敏了数万倍。 你自己亲眼看看,亲耳听听,你所在意的凡间,那些人们,究竟是个怎样丑陋的嘴脸! 风素心定睛俯视下方,视线定在了一点上,看到了这样一幕场景。 爹爹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个女的,还被夫家休了回来,你就要把我赶出去?!我在婆家的时候,可没少拿钱填补娘家啊!你要是赶我走,就把我的钱还给我!否则我没有活路了!一个衣衫朴素的中年女儿,再向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老男人苦苦哀求,老男人却推搡着把女人往外赶,一边赶,一边嚷嚷道: 滚滚滚,赔赔赔钱货,哪哪哪还有你的钱钱,别别给老子要!没没没钱! 风素心皱起了眉头,听他们的说话,这老男人应该就是女人的父亲,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可你挡不住他那往外说的磕磕巴巴的恶毒的话,只听他继续结巴道: 再再再不走,打打打死你!你个龟孙被被被婆家休休了,就想过来来讹老子?你你他妈妈妈的怎么不去死死!老子打打打死你!! 女人捂着脸,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就是因为你经常跑我跟前哭穷,说你新娶后娘的孩子们缺吃少穿的,我才经常拿自己的钱还有婆家的东西帮衬你们,才惹夫君公婆不快,将我休了回来,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你就这么蠢,不要亲生闺女,去给别的男人养孩子?你鬼迷心窍!你愚不可及! 老男人老脸干的像风干的腊肉,五官皱在一起,像一只剥皮被晒干的癞□□,恶毒而丑陋,只见他嘴狠狠一歪,露出个狠绝的模样,就伸出干巴巴的大手,狠狠的打向自己的女儿。 女人被他打的劈头盖脸,躲哪打哪,哀嚎不断,看的风素心气的直打哆嗦。 而周围的路人都是一副冷漠的嘴脸,冷漠倒还好些,竟然还有幸灾乐祸的在拍手喝彩,嘴里嚷着让使劲打。 罗喉计都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淡到几乎没有的浅笑,他和风素心用了隐身术,所以众人都瞧不见他们。 此时,风素心又在不远处清晰的看到了这样一幕一间豪华的宅院前,有两个下人搀扶着一个头发完全白透的身穿好像是管家服装的老人走了出来。 -- 第154页 宅院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贵妇人,身边还立着个一脸谄媚的男人。 白发老人被人扶着,颤巍巍的站定,满面的皱纹里夹杂着经年的风霜,看着身前的贵妇人,一双苍老的眼中跳跃着祈盼的微光,卑微道: 小姐,您这是要带老奴去新家吗?老奴老了,不能像年轻的时候帮老太爷看护小姐你了哦,你看老奴,您嫁人了,要叫夫人了,夫人呐,老奴帮不了你了,怕留在您身边是个拖累,不过老奴还是可以帮您看着老宅子的。 贵妇人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一旁一脸谄媚的男人看到贵妇人神色的变化,赶紧对老人说:老管家,夫人是想接您颐养天年,留在她身边好照顾你你快把老宅的钥匙拿出来吧! 贵妇人听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低下头。 白发老人闻言显得很激动,一个劲的点头,骨瘦如柴的手抖着,将挂在脖颈处的一个钥匙取下,钥匙是黄铜做的,样式很复古,可能是因为被人常年贴身佩戴,钥匙竟发出如黄金般莹润的光芒。 老人将系着绳子的钥匙递给贵妇人,贵妇人摸着手里带着老人体温的钥匙,微微有些愣神。 老头,你还有没备份钥匙啊!谄媚男子看钥匙到手,对老人说话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老人颤巍巍的连连摆手道:没了没了,老太爷就给老奴这么一把钥匙,老奴不敢配其他的,怕丢了再被贼人抢去。 谄媚男子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扭头对贵妇人说:夫人,走吧。 贵妇人不敢看老人,只是侧过脸有点慌乱的点点头。 老人满含期待的看着贵妇人和谄媚男子蹬上了马车,原本搀扶着他的两个下人却在此时猛的松了手,又推了老人一把,老人趔趄了一下,颓然跌倒在地,捂着腰疼的面色煞白,一动都动不了了。 马车在此时突然决然而去,车轮滚滚,扬起大片的尘埃,尘土扑了老人一身。 老人顿时明白过来了,立刻手脚并用,向马车离去的方向爬过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声:夫人!夫人!不要撇下老奴!夫人小姐!小姐!啊!! 风素心只觉得耳中轰鸣,捂住耳朵,红着眼眶,不忍再听。 罗喉计都看她这副模样,心中隐隐抽痛,嘴里却冷冷道:怎样?看到了吧,那些人皮下裹着的,只是一副腐烂流脓糟心烂肺的血肉,亲生父亲不要亲生女儿,贵妇人撇弃将她视为亲女的老管家,就因为嫌弃他老了是个累赘呵呵,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纲常不在,乱七八糟这样的世界,不如推翻了重来! 风素心此时觉得无言以对不明所以的人往往认为罗喉计都癫狂嗜杀,狠厉毒绝,其实他才是这三界难得的明白清醒的人啊! 第102章 善恶难辨 ========================== 天边的墨云不断的翻滚,阴沉毒戾之气愈发的凝重,正如此刻风素心身旁,罗喉计都面上的表情。 罗喉计都突然道:素心,自从本座心魂合一,就发觉你似乎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现在竟如同那虚伪的柏麟帝君一样,怜惜起这些卑贱如蝼蚁的凡人起来,他顿了顿,唇角勾出一个冷绝的浅笑,又接着说: 天界诸神高高在上,从来都不把魔域看在眼中,导致修罗一族视挑战天人为毕生目标,穷其漫长的一生,都是在不停的战斗,如今已被灭族,人界自私自利,勾心斗角,贪婪吝啬,尔虞我诈,犹如在粪窟中钻爬的蛆虫,自身恶心至极臭不可闻,竟还沾沾自喜,浑然不知,这样的三界,已经腐败糜烂,留它何用?此时不推翻它们,更待何时! 风素心觉得自己理亏词穷,放眼望去,那边依旧是在折磨殴打亲女的丑陋毒父,那边是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痛苦的嘶喊求助,一旁是众人冷漠的嘴脸,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的流氓这样的世道,是她平常没有注意过的,她仗着自己通天的法力,肆意享受爱情,享受在所有人的恭维中,在这繁华表象下的浊世里,走上人生巅峰,如今被罗喉计都这么一戳破,汗颜的简直没有面目再在这个世界里留下去。 不,不对,纵然罗喉计都强势霸道有理,可她绝对不能忘了衷心,即使这个俗世已经污浊不堪,但禹司凤没有做错什么,她的孩子没有做错什么,包括她的大宅里所有人,还有离泽宫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不能让罗喉计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当风素心准备张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刚才绝尘而去的马车又折返了回来,老管家本来嘶喊的只剩一口气,此刻正在虚弱绝望的低声悲鸣,在看到马车的一瞬间,身躯陡然僵直,连呼吸都忘了。 贵妇人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脚步踉跄了一下,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谄媚男子也跟着跳了下来,此刻神色有些局促不安,看到贵妇人趔趄的站不稳,赶紧伸手去扶。 贵妇人借着谄媚男子的搀扶站稳了脚跟,突然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谄媚男子一时不防,被她一下推的坐在地上,仰着一张惨白的脸看着贵妇人,这一下跌的虽重,却连痛呼一声都不敢。 -- 第155页 我可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会相信你这个贱奴挑唆!贵妇人双眸含泪,瞪了一眼谄媚男子后便再也不看他,只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老管家身边,亲自用力将他搀扶起来,其他的下人想插手帮忙都被她以眼神拒绝了。 小姐不,夫人,您,您不是不要老奴了吗?还,还回来做什么!走就是了,就让老奴慢慢的死掉好了!老管家被贵妇人扶着站起身,口中虽然说着置气的话,但实则一双手早已拽住贵妇人的衣袖,攥的紧紧的,连指尖都发白了。 贵妇人看着老管家,眼泪再也止不住啪啪掉了下来,悔声道:对不起阿伯,我对不起你,我刚才怎么了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是准备接你走的,我是真心的,结果被那个混蛋在耳边挑唆了一路,说什么你年纪大了,那边新宅刚建好,什么都是新的,你万一死在那边,就会坏了风水我也想过为你另外择地居住养老,结果他又说我家对你仁至义尽,没什么对不起你的我我,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我 老管家低下头,攥着贵妇人衣袖的手有些松了力道,干瘪的嘴唇颤了颤,道:老奴是个孤儿,被太老太爷捡了回来,蒙他老人家大恩大德,将老奴培养,又让老奴当管家老奴知道管家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地里强势惯了,得罪了不少人,恐怕有时候说的话,也让小姐不耐烦,所以您才会动了想扔了老奴的念头,老奴刚才其实,其实也想通一些事情,这,这不能完全怪小姐 贵妇人突然紧紧抱住老管家的胳膊,眼睛哭的肿肿的,嘴里哽咽道:那是因为阿伯把我当亲生女儿,才不会和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奴才一样,什么都顺着我,还会在我做的不对的时候敲打于我,令我警醒我那时是有反感,刚才在马车上,我,我突然发现,如果我丢了你,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真心对我的人了 贵妇人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擦了把眼泪,将老管家亲自搀扶到马车上,亲自服侍他坐的舒适,就准备启程,却被老管家扯了扯衣角,她诧异的看向老管家,却发现他示意自己看向仍跌坐在外边地上的谄媚男子。 贵妇人撩开车帘,看向一脸绝望的谄媚男子,冷哼一声,道:或许你是对我忠心耿耿的,但你的做法让我背弃天良,你无法再在我身边了,她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里面是贴身带着的一些银两和几张小数额的银票,想了想,又褪下手腕上的两个金镯子塞了进去,伸手一甩,掷在谄媚男子的怀中。 谄媚男子傻傻的将怀里的荷包握在手中,抬头紧紧的盯着贵妇人,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颤声道:夫人不要奴才了? 贵妇人说:这里面的钱财够你几年花销,你用它开店做小本生意也好,回老家买几亩地种地也罢,以后你死生都与我无关,滚吧! 贵妇人说罢放下帘子,马车得得而去,刚才还是老管家坐地哀嚎,如今是谄媚男子在同样的地方流下忏悔的眼泪,情势大大逆转,让人猝不及防,却心中大慰。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马车内人们的谈话声也越来越小了,风素心耳边最后听到的是老管家问贵妇人的话:小姐,这天气怎么突然变了?你穿的太单薄了。 阿伯你也是,回新家后我给你添几件 后边的话风素心再也听不到了,她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罗喉计都,发现他面色低沉,却比刚才要缓和一点,她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点触动,就趁热打铁道: 魔尊,你看这凡世倒也不是无可救药,素心卑微祈求,希望您不要让好人没好报,不要让恶人没有得到惩罚就痛快的消失,求您给忏悔之人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 罗喉计都猛的打断她,厉声道:你不要再说了!本座不想听!回去吧! 他说罢想携了风素心返回魔域,却在不经意的扭头间,看到还在殴打女儿的恶毒父亲,他的女儿已被他打的躺在地上不动弹,他却越来越来劲,此刻正左顾右盼,看到墙角斜立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走过去握在手中后,又在令一掌心轻轻敲击,大步走向倒在地上的自己的亲生女儿。 狼心狗肺的杂碎!罗喉计都突然大声喝道,反手一掌击向恶毒父亲,男人突然愣在当场,突然间化为一滩肉泥,稀碎的血肉飞溅,溅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一头一脸。 啊!! 见鬼啦! 天啦快跑!这人怎么说碎就成渣了! 在作鸟兽散的众人中,被殴打的女儿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离自己那毒父最近,照理说身上应该会被溅上更多血肉,可却干干净净,连一滴血迹都无。 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肉泥,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 罗喉计都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看向风素心,沉声道:走吧。 魔尊,您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风素心感激道。 罗喉计都却冷哼一声:善良?本座生平最讨厌这两个字。 第103章 血统纯正 ========================== 风素心知道罗喉计都其实心中已有软化,也担心说得多了惹他反感,便很识时务的闭了嘴。 -- 第156页 罗喉计都面上阴沉沉的快要滴下水,心里只觉得堵的慌,看着眼前的浊世只觉得有点透不过气,便一挥袍袖,将自己和风素心化为两道光,飞速返回魔域。 风素心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待再度站稳脚跟,发现已经回到了大军集合的广场,看到了一群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妖魔兵士。 众将士看到风素心,都流露出一种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大部分的人虽然都低下头不敢说什么,但一小部分还是很有胆量的狠狠瞪了她一眼,却又在罗喉计都微微一瞥实则力压千均的气场下,全部都讪讪的垂下了脑袋。 连一向对风素心很和善的无支祁,看到她也是冷冷的撇过脸,看起来一肚子意见。 风素心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如果不是她拦着,这一帮子傻子打了头阵,很快就会被生死海淹下来,连渣都不剩好吧,他们不知道,所谓不知者无罪,但,但还是让她觉得心寒。 烦死了烦死了,知道未来有什么好处,她就是想和禹司凤过她的小日子有这么难吗?!! 想起禹司凤,风素心赶紧举目四下,在广场的一边上看到了禹司凤,松了口气心刚放下半截,待看清楚他身边的人后,又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元朗?竟然是元朗?他不是被贬到不周山了吗?这还没过几天呢,怎么就回来了?! 魔尊!元朗在看到罗喉计都的一瞬间,谄媚之色顿时盈满整个面庞,快步向他走了过来。 禹司凤看到罗喉计都身边的风素心,看着她神色安然并没有什么不适,心里大石放下,却又像坠在了脚上,让他突然间挪不动步子了。 风素心看到了禹司凤的踟蹰不前,心里虽然盼着和她保持距离,可真的发现他和她疏远了,这一颗心禁不住抽搐的疼了起来,头撇过一边,也不知道是气他或者气自己还是气这变化多端的局势,总之是忍着不去看他。 禹司凤见她这副模样,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碎成渣,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疼,可还是狠狠一痛,也撇过头不去看她。 罗喉计都虽然看起来没有注意风素心和禹司凤的互动,其实已经暗暗用余光把这两人观察了个仔细,见两人相见两相怨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连带看站在眼前的元朗都顺眼了不少。 罗喉计都道:元朗,本座不是把你贬到不周山了吗?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此时归来! 元朗赶紧垂首拱手道:魔尊,属下知道这是天界柏麟帝君倒悬羊脂玉净瓶释放了生死海,生死海一下,隔绝了天地人间,我们若强行突围,被会被生死海特有的煞气冲击成齑粉,纵然魔尊有万夫不当之勇,恐也会有些许麻烦。 罗喉计都看着元朗,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将双手搭在腰间,严声道:你说的本座都知道,念你忠心耿耿记挂本座安危特来拜见的份上,本座不会惩罚于你,回不周山去吧。 元朗猛的抬头,急声道:魔尊,属下知道有一方法可以飞跃生死海! 罗喉计都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元朗,又轻轻转动眼珠扫向不远处的禹司凤。 风素心身躯猛的一僵,她已经猜到后面元朗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元朗接着道:只有血统纯正的十二羽金翅鸟,可以飞跃生死海,他们身上的金翅与太阳的光芒相差无几,可以消散掉生死海中的煞气,只要他们驮着大军飞跃,区区生死海已不在话下。 罗喉计都寿命已达万年,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呢?只是这元朗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十二羽金翅鸟是可以飞跃生死海,以自身金翅膀的光芒消弭生死海的煞气,可这如太阳一般的光芒,需要建立在燃烧自身妖丹的基础上,如果在拼命飞跃生死海后再遇到埋伏,恐会力竭坠落,届时便会万劫不复了。 血统纯正的十二羽金翅鸟,这说的不就是禹司凤嘛。 禹司凤知道元朗说的是他,也知道对方想把他推出去打头阵,可他心里真的仿佛已如死灰,没有一点感觉。 罗喉计都因为风素心的缘故,一直都对禹司凤留了一手,否则按照他的脾气,禹司凤死十次百次都是少的了。 他睨了风素心一眼,发现她果然有点急了,又似乎有点顾忌他,所以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冲元朗瞪圆了眼,隐忍道:不一定是血统纯正才行,我觉得,是金翅鸟就可以了。说罢一直紧盯着元朗不放。 元朗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赶紧回怼道:属下属下自然没有禹司凤血统纯正,否则当初也就不会落选离泽宫大宫主之位了,毕竟我们金翅鸟族也和人类一样,近亲远亲成婚,血统自然有纯有杂,素心姑娘,事关魔尊攻伐天界的大业,可是马虎不得啊! 风素心道:那么仅靠禹司凤一人力量,也带不走千军万马啊! 禹司凤听到风素心言语间的维护之意,猛的抬头看向她,死灰般的眼神中,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的星星之火。 元朗没敢和风素心硬怼,只是悄悄观察罗喉计都的神色。 只见罗喉计都此时微微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遮挡了眼内复杂的情绪,再抬起眼眸时,已是一片阴冷的沉静,他看向元朗,点了点头。 风素心见状心脏猛的一缩。 -- 第157页 罗喉计都开口道:今日就罢了,明日再说吧。他说罢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迈了两步后,突然又扭头看向一脸殷切谄媚的元朗,说:元朗献计有功,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就不必去不周山了,继续当本座的右使吧。 风素心的心又猛的放了下来,这么一抬一放的,让她觉得自己小心脏受不了了真是让她操碎了心啊。 元朗喜出望外,高兴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身子恨不得匍匐在地上,嘴里高喊着:多谢魔尊!多谢魔尊! 罗喉计都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微微侧脸看向风素心,示意她跟着自己。 风素心悄悄看了眼禹司凤,只见他又深深的低下头去,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见他头顶的的青铜簪子,在旁边插在墙上的火把的光的映衬下,发出一点点幽绿色的浅光。 风素心嘴唇颤了颤,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赶紧跟在罗喉计都的身后,与他一起返回寝殿。 第104章 元神出窍 ========================== 站在广场上等着罗喉计都这位领头大哥发号施令的众魔们看到他们大哥来了又走了,统统再度傻眼了。 元朗扫了眼面面相觑的众魔们,露出一个小人得志的眼神,掏出扇子呼啦一下打开,悠哉的扇着风,头一扭一转身子,也不管其他人,就这么走了。 无支祁心肠好,虽然也是对罗喉计都一肚子埋怨,但他一直都很尊敬罗喉计都,见罗喉计都没有吩咐,只能自己帮他收拾这残局,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这个魔尊,魔尊他有点事,大家还是家去吧,等明天再来。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泡妞嘛一人嘟囔道。 胡说什么呢不要命啦!一人狠狠拽了下说话的人的袖子。 怕什么,就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姬 行了行了,走吧! 乌泱泱的一帮子人本来兴冲冲来的,一腔的豪情壮志就这么付诸东流了,全部都敢怒不敢言的相护拥挤着离开了。 无支祁叹了口气,叉着腰,对明天的一切深感忧虑。 夜间。 风素心在床上慢慢起身,悄悄撩开帐幔的一角,看到一旁枕着胳膊平躺的罗喉计都,她将自己的呼吸放的很低,静静的观察他半晌,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将双腿挪起,轻轻放在脚踏上,刚想站起身,就看到罗喉计都动了一下,虽然是很轻微的一下,也把她吓得噌的一下将脚又缩回床内。 罗喉计都微微将眼睁开一条缝,看了眼微微摇晃的床幔,又睨了眼映着斑驳光影的大门,看到那个瘦削的倔强孤单身影,唇畔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轻蔑的浅笑。 他已经给禹司凤机会了,只可惜这禹司凤就是不走,他也算对的起风素心,全了他们夫妻一场的情谊,明天大战在即,禹司凤十二羽金翅鸟的身份被那心怀叵测的元朗一曝光,众魔哗然,禹司凤就在劫难逃了。 罗喉计都浅笑着摇了摇头,阖上了眼帘。 床幔内的风素心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刚才缩回来干嘛?就说出去出恭不就结了嘛罗喉计都气场太强大了,她实在太怕他了,原谅她的懦弱吧,这三界能有几个人不怕魔煞星的 她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强烈的困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晃了晃头,身子向后躺倒,很快就人事不省了。 是我。 又是那片熟悉的白茫茫的雾气,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风素心身子一颤,顿时激动起来。 果然,祝千秋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口突突直跳,一把攥住了祝千秋的手,大声喊道:亲人啊!你以后就是我亲姐!快快快,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得帮我!求求你了! 祝千秋闻言嘴角直抽抽,困难道:你是知道的我不能直接出手帮你,我只能用一些办法协助你,事还得你自己去做,她话说一半,看到风素心露出失望的神情,赶紧又劝慰道:放心,我这次是从系统那里拿来了最厉害的神器,元灵珠。说着伸出手,手掌里出现了一个发着盈盈蓝光的小珠子约摸有玻璃弹珠一般的大小,悬空在她的掌心上方,微微的颤动,煞是好看。 风素心皱了皱眉,问道:元灵珠?什么鬼? 祝千秋道:将它含在口中,可以让你元神出窍,而且没有了肉身的束缚,你不但会感觉身轻如燕,法力比全盛时期还要厉害百倍,只是只能坚持一夜,待到天明,元灵珠就会化掉无影无踪,你的元神会强制归回□□,所以你只有一夜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 风素心心中大喜,她可以将禹司凤带去离泽宫,交给柳意欢,让他严加看管,估计用不了一夜就能回来,于是她赶紧点头同意。 祝千秋也点点头,突然将元灵珠直直抛向她的面门,一阵强光出现,风素心只感觉身子陡然一轻,待强光消失,她发现自己站在了门外。 她看着禹司凤孤单倔强的面孔,可能是因为这几日心力交瘁,休息不好,只见他面色雪白,眼底青了一片,唇色也如纸般,脸颊瘦削凹陷,身上的衣袍空荡荡的,整个人瘦了很多很多。 -- 第158页 这是她好几天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因为是元神出窍的缘故,他看不到她,只是眼神空洞的穿过她的身体看向前方,时不时的会微微侧首注意着寝宫内的动静。 风素心伸出手看了下,发现自己还是可以看到自己的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触碰到他。 第105章 天帝帝尊 ========================== 风素心叹了口气,伸手向他面门一挥。 禹司凤本来正在专心致志的凝神注意着寝殿内的动静,他这一段时间是休息不好,现在还感觉脑袋有些浑浑噩噩的,可他仍然坚持着。 突然感到身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思考,又被一阵倦意来袭,眼前一黑,身子就向前倒去。 风素心为了保险起见没有敢抱他,因为自己元神出窍怕身体透明接不住,只能施展法力托起他的身子,化成两道金光,往离泽宫的方向而去。 ******* 离泽宫,柳意欢寝殿。 室内灯光如豆,柳意欢脱掉外袍,向床榻而去,准备就寝,突然看到床上凭空多出了一人,正是好几日不见的禹司凤。 他愣了一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不,准确的来说,这声音仿佛来自脑海深处,只听见这声音说道:柳大哥,请保护好禹司凤,不要让他离开离泽宫,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要让他离开这里,拜托了! 柳意欢打了个机灵,觉得声音很像风素心,他赶紧举目四下,却发现空无一人。 柳意欢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他知道风素心神通广大,还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禹司凤倒没有太多的讶异,只是赶紧吩咐人将他迅速带下去,妥善安顿,至于怎样安顿,暂且不表。 风素心此时飞翔在广袤无垠的夜空中,只觉得身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爽利,还感觉充满了力量。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她现在功力比全盛时期还要厉害,那能不能打赢罗喉计都?可这个想法瞬间就被她打消了。 就算打败了怎样?她可没有什么琉璃盏封印罗喉计都的心魂,就算有琉璃盏,她也不是柏麟帝君,也不会封印啊,就算她现在去和罗喉计都拼菜刀,把人拼倒了,然后呢?人家休息一下不就又没事了?等她元灵归位,她可就惨了,罗喉计都是谁?还能看不清自己这元神的真面目? 可能该有人说,怎么不直接杀了罗喉计都呢,得了吧,可能吗?就算可能,你忍心吗?毕竟人家罗喉大兄弟什么都没做错,就受这非人的虐待,还不能自己报仇雪恨了? 风素心无语看向头顶的天空,因为是夜间的原因,这翻腾的生死海倒也不太明显,就是比没有设下生死海的时候要暗沉许多。 她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猛的向生死海冲去,待到生死海的边缘时她还是忍不住闭上眼,还以为会有针刺刀割的痛楚,却没想到只是感觉有些冰冷的厚重之感扑面而来,且很快消失,她睁开眼,属于天界的闪烁着金光的云面出现在眼前,广袤辽阔,甚是壮观。 她举目四下,放眼望去,只见周围和远处都飘着朵朵金色略微泛着红光的大片云彩,上面伫立着一座座宏伟的宫殿,殿顶是片片晶莹剔透的琉璃,色彩在不停的转换,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纯洁无瑕的白玉为墙,朱红色玛瑙为栏杆,水晶石为地面,祥云涌动,绝美异常。 风素心被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所震撼,怪不得不管是人界,还是阿修罗界,都想升天为仙,永生永世都霸占天庭。 或许罗喉计都复仇的成分占一大半,但其实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发现,他也觊觎这华美绝伦无可替代的天宫吧。 风素心看向如众星捧月一般,伫立在众多小宫殿最中央,金碧辉煌的一座大宫殿,只是最前方的玉石门有些残缺破损,好像是被什么炸弹一类的东西给炸裂爆破,露出好大一个破洞,她想了想,觉得这个残破不全玉门,应该就是被罗喉计都用落天钟轰破的南天门。 她看到有些天兵天将在门口守卫,本来想躲避一二,突然又想起自己只是个别人看不见也摸不到的元神之身,便试着飞了过去,站在离南天门不远处,发现那些天兵天将还是没有一个人看向她的所在。 风素心放下心来,突然又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用了她其实就是想试试来着,没想到还真的就一下子冲进了生死海。 她又向破损的南天门走近了数步,发现有一个通体洁白如雪的玉瓶倒扣的悬浮在天门的正上方,从瓶口处涌出源源不断的黑雾,黑雾包裹着整个天空,正是生死海的来源,羊脂玉净瓶。 她运用法力,想将羊脂玉净瓶给拨正收回生死海,可又一想万一生死海消失,恐怕罗喉计都大军此时此刻就会攻上天界,推翻鸿蒙炉,那可就完了。 风素心觉得柏麟帝君是这次战役的罪魁祸首,虽然他有可能是被天帝利用,但很多事确实是出自他手,不如去看看他此刻到底在做什么。 决定好了她就快步迈入天门中,周围的天兵天将果然没有看见她,仍旧只是宛如雕塑般手持长矛,目视前方,连眼皮子都不眨,她简直就想冲他们做鬼脸,又觉得人家都看不到就别瞎显摆了,于是赶紧溜进天宫之中。 风素心看着天宫内地面烟云缭绕,整座建筑九曲十回廊,不由得傻脸了这这,柏麟帝君的寝殿到底在哪里? -- 第159页 此时,风素心感觉身后突然刮来一阵劲风,她赶紧转身去看,就发现南天门处白光一闪,出现一个身姿挺拔俊秀,头戴银冠,眉眼如清风朗月般男子。 只见他一袭宽袖白袍被风刮的猎猎作响,他乘风而来,似又要乘风归去。 见过天帝帝尊!南天门处的天兵天将看到来人,赶紧放下手中的长矛,单膝跪地,山呼道。 竟然是天帝?风素心吃了一惊原剧情中这天帝一直拿着架子,还得人三催四请,恨不得八抬大轿才能出山,怎么这会子自己过来了? 第106章 真假幻相 ========================== 平身。天帝清朗玉润的声音出口,眉眼含着浅淡的笑意,继续道:寡人来找柏麟帝君,寡人自己去便可,无需你等通传。 诺!天兵天将闻言,纷纷站起身,由于天界向来都是直言直语,不像人界拐弯抹角,所以他们一听不关他们的事,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便明显的流露在了面上。 天帝也不在意,只是再度勾唇一笑,踏入了残破的南天门。 风素心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怪,见他信步往天宫内走去,由于不知道他法力究竟高深到何种地步,一开始只敢远远尾随,过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点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便大胆的跟在他几步远的位置,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发现到了原剧情中的中天大殿。 中天殿墙壁呈圆弧形,整座大殿都是纯白无暇的玉色,中间是一大片的空地,什么摆设都没有,可风素心知道,那中间的空地底下,就是大名鼎鼎足以毁天灭地的鸿蒙熔炉。 她看到柏麟帝君在中天殿中,背对着负手而站,他长身玉立,头戴东珠玉珏细纱冠,一袭白衣,衣袍上银丝线绣成的纹路在天光云影的辉光下,发出若隐若现的丝路纹光,只一个背影,给人的气质清冷独艳,无情无欲,好一个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东方大帝。 柏麟。天帝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突然出声。 柏麟帝君身躯微微一僵,赶紧转身,俊秀华美的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和尴尬,似乎对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天帝到来而有些懊恼,但多年来他身为天界最高上位者的威严和荣耀,让这种情绪只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后他的脸上再度恢复了高冷之色,将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略略低头,微微躬身,向天帝行了一礼,道: 柏麟见过帝尊,不知帝尊突然来此,所为何事? 天帝闻言,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风素心突然觉得自己发现天帝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了他先是看到悬挂在南天门释放着生死海的杨枝玉净瓶时,没有任何反应,看到被罗喉计都用落天钟轰的残破不堪的天门时,没有任何反应,包括此时看到柏麟帝君,心中明明知道他铸成大错,可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她感觉心里不舒服起来。 她一向就不太喜欢太过清冷的人,因为这种人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出了事,有时候甚至是自己出了事,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说的好听是看的通透,不好听就是没心没肺,恁的让人心里不得劲。 柏麟帝君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天帝开口,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天帝说任何话,甚至都没让他免礼,他一直在天界我行我素太久了,便干脆不等天帝回答,便自行放下手站直身体,正面面向天帝,不发一言。 天帝见了柏麟帝君的态度,也没什么气恼的神色出现,一丝一毫都没有,且气定神闲向他走近,缓缓的开口,像闲暇议论天气如何般的口气的问道:柏麟呐,你可知罪? 柏麟帝君呼吸一窒,千万年来的上位者的尊严让他很快压下内心不安的情绪,他定了定神,沉声道:属下不知有何罪,让帝尊舍了清闲山水垂钓,特来询问。 天帝看了他一眼,道:天门的杨枝玉净瓶,释放着生死海隔绝天界人间,好一个治标不治本啊,你这是将凡间全部赔上,也要阻挡罗喉计都一人呐。 柏麟帝君面不改色的回禀,道:罗喉计都身为魔煞星,被属下以琉璃盏封印了心魂千年,而今琉璃盏功力日渐衰微,最终崩溃损毁,他顿了顿,义正辞严道:可如果没有属下千年前的封印,恐怕三界早就荡然无存。 天帝却突然冷笑,说:是么,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风素心突然意识到,这是天帝要用幻术让柏麟帝君看到他所捏造的一切了,果然,只听天帝继续说道:那寡人就让你看看如果千年前你没有封印罗喉计都的心魂,会是怎样的光景! 天帝说罢,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有银光萦绕,轻轻一弹,将一道银光打入了柏麟帝君的眉心。 风素心看的紧张到险些忘了呼吸,只见柏麟帝君闭着眼睛,紧皱眉头,胸膛起伏的有些激烈,又过了一会儿,额间渐渐有冷汗沁出,脸色也逐渐惨白。 天帝如玉的俊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又瞬间消失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帝尊!柏麟帝君突然睁开眼,颤抖着褪去血色的嘴唇,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千万年来的冷静自持,不可置信的瞪着天帝,控制不住的颤声道: -- 第160页 您,您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当时不制止!! 风素心看向天帝,也想知道他该如何解释。 天帝突然喝道:不制止?寡人当时不是派人告诉你让你放了罗喉计都吗!可你当时已经剖出了他的心魂! 柏麟帝君顿受打击,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风素心觉得当时发生的一切,如果真如天帝让柏麟帝君所看到的情景一般,天帝早就亲自阻止了,怎么可能就是派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此刻想来,很有撇清嫌疑的可能性啊你说我没阻止?可我阻止了啊,你不听啊! 风素心觉得,就天帝现在这样,有点耍无赖的样子,可却偏偏让柏麟帝君无话可说。 第107章 如意算盘 ========================== 天帝冷冷的盯着柏麟帝君,突然又厉声道:柏麟,是你一手毁了早该有的太平,你刚愎自用,我行我素,你还口口声声说为了三界,寡人问你,你在天界横行霸道,唯我独尊,你重塑罗喉计都改造战神,你命她屠尽魔域,斩尽修罗,你视人界人命如草芥,你倒悬杨枝玉净瓶释放生死海,为求自保你要毁了凡间,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就是为了三界,你哪里就配这天界至尊? 柏麟帝君面如死灰,垂着头不发一言,整个人再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如被掠魂夺魄般像一具行尸走肉了。 天帝将柏麟帝君的模样看在眼中,清冷的眸子隐隐有暗潮涌动,却又转口道:你毕竟为我天界做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吧,你后边打算如何? 天帝的口气挺起来对柏麟帝君甚是悲悯,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动容,冰冷如冬日里第一场大雪。 我柏麟帝君低着头,刚发出一个字,天帝突然又抢先道:柏麟,寡人也想为你求情,可你看看你犯下的罪过,那些因你错误判断而丧失性命的天人,他们的家属,会原谅你吗?当然了,寡人还是会为你求情,可寡人着实没有信心。 风素心听天帝这话,虽然明面上句句都在为柏麟帝君着想,可实际上是一刀又一刀往他心窝子上戳,让他毫无反驳之力。 果然,柏麟帝君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天帝,如明辉星泽的眼中,迸发出决然之色,只见他一字一句道:柏麟自知罪孽深重,已不配为天界之首,今日愿散去神格,自甘被贬! 天帝叹了口气,语气看似缓和,可实际仍旧咄咄逼人,道:也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好啊,你散去神格成了散仙,再由寡人说情,那些天族之众便不会再为难你,他顿了顿,眼中极速划过一道凛冽的寒光,又瞬间隐没在他如浩瀚星辰般的眸色里,继续说:寡人会给你安排你应有的去处,你放心好了。 柏麟帝君惨白着脸,右手搭在左手上,面对着天帝,再度俯身行了大礼,直起身子后,抬起右手,掌心渐渐涌出银丝状的光芒,在他的掌心不断的缠绕纠结,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用力的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举起右手,将掌心里的光团狠狠打入自己的胸膛。 风素心看着的目瞪口呆,连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 啊!!!柏麟帝君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他的身躯自胸口开始,逐渐往外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应该是所有的仙力都在褪去,他的一头乌黑的长发,也随着从身体里奔涌而出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变为银灰色,最后光芒逐渐隐没消失,随着他的脱力倒地,头发彻底的变白了。 天帝见状,嘴角的笑意逐渐显山露水,似乎并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风素心看天帝似乎已经褪去了伪装,心中暗暗为柏麟帝君大呼不妙。 天帝道: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寡人带你去。 柏麟帝君只觉得自己的身躯有前所未有的空虚,没有丝毫力气,眼前也有些眩目,看不清天帝的表情,只听到天帝的话,以为对方要给自己在这浩瀚的天界寻一处偏僻的所在,了此残生因为削去了神格,他便会同普通的天人一样,纵然寿命比凡人要长久,可终有天人五衰,天福享尽的时候,届时会进入渡厄道,在六道轮回里生生世世,若无觉悟再度修行,将永无出期。 柏麟帝君缓了缓,觉得自己还是别给天帝添麻烦,于是勉强向天帝行礼,低头虚弱道:不劳烦帝尊了,我,我会在下界择一处人烟罕至的所在,忏悔已过,了此残生。 天帝突然哈哈一笑,柏麟帝君一愣,抬头看向天帝,满脸的不解。 柏麟啊柏麟,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就这么想一走了之?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饿事!天帝发出一声大喝,身形突然一晃,瞬间消失不见,柏麟帝君心里一惊,待刚反应过来时,天帝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猛的伸手,狠狠的扼住他的咽喉。 天帝面上一派阴冷之色,一改早前的温润如玉,像是换了人一般,说出的话也是冷酷绝情,只听他说:寡人会将你交给罗喉计都,届时他怎么处置你,都和寡人无关,因为做下这一切事情的,统统只不过唯你一人罢了。 柏麟帝君被天帝扼住喉咙,呼吸有些困难,惨白的脸上,渐渐浮现起窒息的红晕,眼睛也逐渐变得猩红,瞪着天帝的眼神,越发的不可置信。 -- 第161页 天帝阴狠道:怎么,还敢瞪寡人,柏麟呐,你不把寡人放在眼中已经很久了,你以为寡人就没有察觉吗? 帝尊,您,咳咳,您不是纵情山水,您此刻怎么柏麟帝君艰难的说了几句,又被天帝出声打断: 纵情山水?哈哈哈笑话!柏麟你听好了,寡人以后,要为权力而生!谁,都不能蔑视寡人,谁都不可以夺了寡人应有的尊严!! 风素心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这天帝,之前装成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不理世事,与世无争,好像他这副姿态,在原剧情中是从仙魔大战前夕才开始的,然后就开始撒手不理政事,统统交给了柏麟帝君,他把柏麟帝君捧的这么高,根本就不担心对方日后是否跌的有多惨,也只不过是拿柏麟帝君当自己的垫脚石,好撇干净责任罢了。 她猜测,天帝可能是这么打算的如果柏麟帝君可以摆平罗喉计都,天帝乐的坐享渔翁之利,如果摆不平闯了大祸,他也可以将柏麟帝君推出去背锅。 她是最讨厌这种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的小人了。 于是风素心悄悄将所有法力集结在掌心,凝聚成一个极具威力的光团,猛的一抛,向天帝用力掷去。 第108章 故人重逢 ========================== 天帝正在专心致志的对付柏麟帝君,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突然会遭遇袭击,加上他也看不见她,于是被风素心的巨大威力的光团打了个正着,砰的一声被瞬间打飞,狠狠的撞在身后的玉石柱子上,柱子顿时断成两截,柱子断裂的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砸在地上碎成了齑粉。 天帝捂着胸口低着头半跪在地上,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风素心救下了柏麟帝君,却不知该将他带往何处,而且她知道自己元神归体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那叫个心急如焚,就赶紧运用法力拘束住此刻正看着天帝愣神的柏麟,想火速将他带到凡间一处人烟罕至的所在,可突然感觉身子一紧,背后似乎有一双大手,在狠狠的拖拽她的身躯,似乎想将她拽回某个地方。 风素心猜测可能今夜法力用的多了,导致元神归位的时间缩短了,她因为走的仓促也没来得及问祝千秋元神离体后的细节,看来这是她要回体的征兆了。 说的迟那时快,风素心刚用法力卷住了柏麟帝君,那边元神归体的时间就到了,于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和柏麟帝君瞬间消失了。 天帝听着声音不对,吃痛的抬起头,却发现柏麟帝君已经不见了,心中顿时又急又气,再也掌不住,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天帝喘息片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擦拭掉唇角的血迹,虽然虚弱,但仍旧恶狠狠道:柏麟,无论你跑到哪里,寡人咳咳,都不会放过你!咳咳 中天殿一片狼藉,外面呆板刻条的天兵天将没有得到最高上位者的传唤,纵然听到不对劲的声音也是不敢入内的,所以殿中只剩下天帝如破风箱似的痛苦呻*吟,再也没有什么人了。 那么柏麟帝君到底去哪里了呢?还不是被马上元神归体的风素心一并携回了魔域,当躺在床上的风素心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帐幔外就已经传来了罗喉计都不可置信的惊呼声:柏麟?!!你,你是柏麟帝君!! 风素心猛的坐直身体,一把撩开帐幔,看着一头白发,跌坐在地上的柏麟帝君,还有站在一旁,已经穿戴整齐,震惊的难以自持的罗喉计都。 柏麟帝君看到罗喉计都,竟然没有丝毫的讶异,仰着头看着罗喉计都,眼角有泪淌出,划过雪白如玉的面庞,颤了颤嘴唇,终于出声道:计都兄对不起。 罗喉计都懵了,彻底懵了事隔千年,他想象过无数次,他与柏麟帝君的再次见面,更大的可能性就是直接开打,斗个你死我活,因为他觉得柏麟帝君是不会认输的,所以他也想好了,柏麟不是囚禁他在天界当战神一千年嘛,那么他就囚禁柏麟在身边一万年,甚至更久,如果他不幸陨身,他也得带着柏麟一起进渡厄道轮回! 他生,柏麟帝君就必须留在他身边,他死,柏麟帝君就得陪他一起死! 罗喉计都不知道自己对柏麟是怎样复杂的情感,他当褚璇玑的时候,还是记得昊辰对她的情谊,也记得他做战神的时候,柏麟对她的宠溺与维护,更是记得在若水河畔,白玉亭中,两人把酒言欢的日日对饮。 他对柏麟,有情,亦有恨,只是从来没有想到,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柏麟帝君以这副凄惨的模样,主动向他认输。 风素心此刻心如擂鼓,她等着罗喉计都继续说话。 罗喉计都心情复杂,看了柏麟帝君半晌,突然道:你你的头发,全白了。 风素心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第109章 羲玄吾儿 ========================== 其实在原剧情里,罗喉计都没见柏麟帝君的时候,那是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柏麟剥皮抽筋,可中间又能听从禹司凤的建议,两人独自上天庭与柏麟帝君见面,遭遇了暗算落入忘川,出来后急吼吼的冲上天庭,结果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打柏麟帝君,愣是连口血都没舍得给对方打出来,但是可怜禹司凤,那一口老血一口老血的喷,这家暴打的,明显的就是双标现场啊! -- 第162页 而且罗喉计都最后还是原谅了柏麟帝君,与他双双轮回转世,所以当时就有人调侃说,罗喉计都找柏麟帝君,根本就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复合,当然这都是题外话,暂且不表。 风素心看罗喉计都和柏麟帝君的模样,大有叙叙旧的架势,觉得自己还是别当电灯泡了,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趿拉上鞋子,捞起旁边架子上的衣服,就准备悄悄离开。 素心!罗喉计都突然唤住了她,她身子猛的一僵。 罗喉计都走到风素心身边,又眼含复杂的瞥了眼仍旧跌坐在地上,宛如三魂失了两魂的柏麟帝君,沉声对她说: 本座只是想问问他发生了何事,你也知道本座即使是报仇,也不喜欢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 风素心听罗喉计都的语气难得踌躇起来,心中非但没有认为他对自己的仇恨因见了柏麟帝君的惨状,从而变的心软鄙视于他,反而越发的认为他是一个做事有原则,光明磊落的真男人,于是点了点头,道: 魔尊好好问吧,我理解。 罗喉计都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又不由自主看向柏麟帝君。 风素心见状,觉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于是赶紧迈步离开,果然没有听到罗喉计都再叫住她。 她走出寝殿,往前方大步走去,心中多日来的积压的山石,如今也卸了大多,难得轻松起来。 如果司凤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了,不过难啊。她喃喃自语道,抬头看向墨云滚滚的天空,再度叹了一口气。 ******* 天界,中天殿中。 天帝闭着眼睛,盘膝而坐,运功疗伤,他的身边银光萦绕,鼓动的他的衣袍翻飞,煞是好看,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凉薄的嘴唇却恢复了一丝淡淡的血色,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刚才,已经好了不少。 他双手交叠,缓缓收回法力,身边萦绕的银光一缕缕的涌回她的体内,光芒消失,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放下双手,手掌撑着地面,还是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觉得胸口还有些刺痛,想伸手按一下,想到了什么,又很恨将手甩了下去刚才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这中天殿内,原来还隐藏着柏麟的帮手不成? 他如琉璃般的眼珠一转,觉得柏麟已经自毁神格,就算他被那人救走,估计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怎么,难道柏麟还会被人带到罗喉计都那里,两人还能冰释前嫌,携手一起对付自己?笑话了简直! 天帝不知道,所谓天意弄人,无巧不成书,说的就是如此,不过他现在不知道罢了。 因为天帝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儿子羲玄到底身在何处的问题,他之前运筹帷幄,将一切事情尽收在掌握之中,可突然发现事情偏离了他所规划好的轨道,让他心中震撼,所以只能亲自出山。 他伸出手轻轻一挥,三千大千世界化为一大片光幕,尽数出现在他眼前,他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划动着,划过了十几个画面后,在看到下一个场景后,先是愣了一下,又闭上眼睛,以法力汲取光幕内那人的一切讯息,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中翻腾着滔天的怒意。 没出息的东西!天帝狠狠一甩袍袖收回光幕,难得气的直哆嗦,狠狠的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突然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 西海离泽宫。 柳意欢看着被几人按着都按不住的禹司凤,急得在室内团团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放开我!禹司凤看着钳箍住自己的左右胳膊不让他离开的的离泽宫弟子,眼睛都急红了,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欺我不是离泽宫大宫主了是么?你们,你们两个是离泽宫最优秀的弟子,这是拼了一身的功力,来压制你们的前任宫主了?!! 两名弟子无语,只能求助的看向柳意欢,眼神中大有坚持不住的祈求之色。 柳意欢将两人的求救信号收入眼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停下一直在室内徘徊的步子,伸手狠狠的捏了捏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司凤,算大哥求你了,别闹了,素心,素心就怕你这样,才将你送回来,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非要回那龙潭虎穴里去啊! 禹司凤闻言,更是急了,喊道:柳大哥你也知道在罗喉计都身边就是龙潭虎穴,她只身一人,我怕她会有危险!我是她的丈夫,不能当缩头乌龟! 柳意欢只觉得头都要炸了,说:你还不如当个缩头乌龟,你媳妇还能省点心 你说什么!禹司凤瞪圆了眼,看着柳意欢连连摆手,见他张嘴还要说些什么,突然见一片刺眼的白光发出,他觉得身子猛的一轻,身上被人钳箍的桎梏顿时消失,当白光不见,他睁开被耀眼光芒刺的睁不开的眼睛,突然发现柳意欢和那两个弟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衣飘逸的男子。 禹司凤只见这白衣男子猛的一甩袍袖,俊美的面上尽是寒霜之色,冷眼简单打量下四周,又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他明明是第一次见这白衣男子,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羲玄吾儿。 -- 第163页 禹司凤听白衣男子如此唤他,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第110章 背叛隐情 ========================== 天帝看禹司凤一脸迷茫,心中虽然知道他历经渡厄道已经没有了天界的记忆,可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阵的烦躁,隐忍着叹了口气,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有银色丝线缭绕,突然抬起手,向禹司凤的眉心一点。 禹司凤感觉到一股丝丝冰凉的感觉自对方的手指涌入自己的大脑,登时脑中划过无数的片段祥云缭绕却冰冷孤独的天宫,母后含泪的双眼,还有一个莲花池畔,池水好像碾碎了的蓝色水晶石,映着天光蓝光粼粼,特别好看,池畔旁有一个头戴银冠,身着银甲,特别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手捧一簇雪白无暇的姻缘花,含着笑在和他说话。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只鸟儿,羽毛是赤金色的,身上还有丝丝火焰的真元之息包围,扑闪下翅膀,就会有金色的如太阳般的光芒流闪,他听着女将军说话,心中其实无悲无喜,只觉得她与他说话,他就听着,不想与他说话,他也是无所谓的。 在他缤纷旋转如走马观灯的记忆里,那个女将军天天都过来看他,他听诸神都唤她战神,只是他修为不够,没办法幻化成人形,反正天界长日漫漫,仙寿绵长,能有个人找他说说话,他也乐的有人陪他打发寂寞的日子。 禹司凤在记忆中看到,自己身为金色鸟儿的时候,每天还是盼着女战神来和他说话的,只是突然有一天见她脸上失去了笑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和他说话都显得漫不经心起来。 他觉得她之前就比其他的仙家要呆板很多,只是还会笑,这样使她看起来也不至于太像一个美丽冰雕木偶,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那抹难得的笑意也消失了,冰冰冷冷的,有时和他说着话说着话就突然沉默了,他感到害怕,也不敢离开,只能就这样陪在她的身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仙魔大战彻底爆发,女战神被统领三界的柏麟帝君派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来找过他,他也就在此刻,突然化成了人形。 羲玄殿下。听到诸神们这么称呼自己。 禹司凤知道自己其实是天帝的儿子,他的母后是妖族的公主,是一只美丽的金翅鸟妖,儿肖母,所以他的真身也是金翅鸟妖。 父帝却是常年不在天宫的,他和母后与他聚少离多,难得回来一次也是淡淡的,对母后的雀跃期盼视而不见,时间一久,母后的脸上就多了哀怨,少了身为人妻该有的幸福,再见到父帝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得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可那双一直悄悄追随父帝的眼睛,那眼中隐隐含泪的碎光,让他身为两人的儿子,心中也忍不住感到阵阵难过。 母后在收到魔界传来让她返回的消息后,沉默了半天,突然又显得激动起来,他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母后激动的漂亮的脸泛着水润的红光,听她开心的告诉自己道:羲玄吾儿,母后回魔界一趟,你父帝肯定会来接我的吧?对,他平日里的冷淡那是因为他是天帝,必须要端着架子,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回去后他一定会着急的,就一定会来寻我,只要他来寻我,以后我也就理解他对我冷淡的态度了,羲玄,他会来找我的,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对吧?我只是装作背叛他罢了,我怎么舍得背叛他呢?我实在是好奇他对我的心意,我就任性这么一次,你不要告诉你父帝,好不好? 他觉得母后说的有道理,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羲玄,那你就先一个人在天宫待几日,就几日,你父帝很快就会接母后回来的。母后说罢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与父帝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母后这么开心,连脸上都发着光。 可他到底也没想到,这次与母后以为的短暂离别,却成了永别,父帝知道母后的离去后,在诸神面前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冷漠宣布与母后夫妻关系正式恩断情绝。 他听说母后最后死在了女战神的定坤之下,到死也没有再见父帝一面。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战神突然不知为何被柏麟帝君抓了起来,他听到讯息,记着以往她常陪他打发时光的交情,展开双翅飞来找她,却看到她被柏麟帝君锁在了诛仙台上。 他见她一袭白衣有几处被刀剑划破了口子,脸上也有血痕,平日里梳理整齐的长发,也凌乱的披散在背上,看起来精疲力竭,却仍旧倔强的不肯倒下,身躯不住的发抖,却还是硬撑顽强的站在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柏麟帝君,眼中的哀怨,竟然和死去母后有几分神似,这让他内心突然震撼,所以当他看到柏麟帝君对她施展天诛之刑后,奋不顾身的飞身上前,为她挡下了一记天雷。 当他被雷劈中了背部,再也掌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后,在抬头的一瞬间,除了看到战神迷茫疑惑的眼神,还有她身后不远处的父帝。 他看着父帝看着他的眼神,竟隐隐透着激动,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他从父帝向来云淡风轻的眼睛里,看到了母后一直盼着想要见到,却到死都没有见过的神情。 第111章 真的不值 ========================== 禹司凤看到前世在天宫的自己,就在为女战神挡了那一记天雷后,难得亲自出面父帝安抚住险些暴跳如雷的柏麟帝君,将受了伤的他带回一处偏僻的内殿。 -- 第164页 羲玄吾儿,他看着父帝自从他化为人形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他说话,说不激动都是假的,他以为父帝是在询问他的伤势,可没想到一开口说出的话,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吾儿,你喜欢战神吗? 禹司凤有些呆滞,他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帝父帝问的话和自己的伤没有关系,可他现在真的感觉好痛啊不行不行,父帝难得开口和他说话,他定是要有问必答的! 于是他忍着疼,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嗫嚅道:儿臣战神只是经常和还是金翅鸟的儿臣说说话罢了,儿臣,他突然发现父帝清冷的眼神隐隐透出不耐烦的神色,心里就越发紧张起来,说出的话便开始结结巴巴,他说: 喜欢,应该喜欢,战神不喜欢儿臣,又,又怎么会和儿臣说话呢。 牛头不对马嘴,寡人在问你,你喜欢战神吗? 禹司凤只觉得自己有些害怕,面对着父帝冰冷如刀子一般的眼睛,他也是有所感悟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只是面对着一直仰慕的父帝,太过紧张罢了。 喜欢,儿臣喜欢战神。 天帝闻言,一双眸子顿时变得熠熠生辉,整个身躯都有些颤抖。 好!没想到吾儿,还是有用的。他激动笑道。 禹司凤疑惑的皱了皱眉,不明白父帝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之前在父帝的眼中,是无用的?所以这是这么多年,父帝不来看自己的原因吗? 他心思通透,不敢多想,怕这个认知让自己对父帝的孺慕之情,添上了一抹诡谲的色彩,于是低头沉默不语。 天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道:战神马上就要下凡历劫十世,吾儿可愿以身渡她,返回天界? 禹司凤有些迷茫,复又抬头看向天帝。 天帝难得露出千万年来一副和蔼的慈父的模样,似敦敦教诲的说:以身渡,以情渡,让她的一颗琉璃心变得温暖跳跃,生出血肉,便是你的功德。 他皱了皱眉,只觉得父帝这话让他心里不舒服,还有些不解,便又问道:琉璃是冷的,做出的心再好看,也只不过是好看的石头罢了,又怎会温暖跳跃,生出血肉? 是么。天帝淡淡的说,清俊的面容渐渐冷却,抬起右手,微微垂下眼帘,看向手指,拇指食指交叠,摩挲了一下玉润的指尖,又抬眸看向禹司凤,发出一声不仔细听就听不出的冷哼,道: 做不到,只是你无用罢了。 禹司凤登时感觉心头宛如被重锤一击,那种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想在父亲面前证实自己的执念陡然涌出,待发觉自己下一步动作时,那也是在他点头后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再说:父帝,儿臣愿意儿臣,愿意以身以情渡战神! 就是这么一句紧张到甚至还有些结巴的话,里面还带了明显的赌气的成分,就把他自己推向了不归路。 宿世的记忆戛然而止,依旧是离泽宫的偏殿里,禹司凤睁开眼睛,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衣男子原来,他是自己的父帝啊。 距他随战神下凡历劫,今生不过是第三世罢了,可这三世中,有着三位性格完全不同的父亲,却都比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尊父帝,都对他有着满满的舐犊情深。 禹司凤此刻,堪堪落下泪来原来,他只不过是父亲操纵的工具人,一枚被对方抛落人间的棋子罢了。 真没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算是给他三世的历劫,完成了一个冰冷残酷的总结。 他蓦的心头火起,许是这三世的经历给他增添了不少的勇气,只见他猛的从床上坐起,几步来到天帝身前,瞪着天帝,一字一顿道:儿臣自然没用,没有父帝的一表人才,若是父帝亲自下凡,定能感化罗喉计都。 天帝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曾以为懦弱但却听话的儿子。 事到如今,禹司凤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呵呵,他到底没能完成任务,没办法虏获罗喉计都的心啊。 啪! 禹司凤被天帝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头被打的狠狠的偏向一侧,登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唇角更是裂开,蜿蜒下一道鲜红的血痕,为他莹白如玉的面上,增添了一抹颓唐的魅惑。 天帝气的直哆嗦,口内呼喝道: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对你父亲如此说话! 禹司凤只觉得天帝的声音遥远似天边来,却还是字字清晰的听入耳内,他冷笑一笑,嘴角因被打出的伤而疼的有些微微抽搐,可仍旧倔强的忍疼开口道: 父帝知道吗,第一世为战神,生命即将陨落刑场,您知道面对死亡的恐惧吗?当刽子手的刀砍向儿的脖颈,您知道我有多疼吗? 天帝面上不起波澜,道:你想说什么? 呵呵。禹司凤的笑容有些嘲讽,冷笑说:以儿臣与那战神说些话的交情,就这么赔上性命,真不值啊! 第112章 镜花水月 ========================== 是你自己没本事,赔了性命也没让人记在心上。天帝居高临下冷冷看他道。 -- 第165页 禹司凤闻言又笑了起来,慢慢说:儿臣是没本事的,反正战神的心原本就是石头做的,倒是父帝,他看着天帝,一字一顿道:与其说战神无心,父帝才真正像个无心之人呢。 天帝愣了一下,顿时勃然大怒,弯腰伸手想去抓跌坐在地上的他,却被他一招移形换影闪开,天帝见自家儿子的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反抗,不由得愣在当场。 禹司凤站在门口,看着天帝难得惊惶的转身回头看着他,心中被这一连串的打击痛的要死,脸上却也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父帝,儿臣现在还是在凡间,您不应该这样对我。 天帝怒极反笑,道:好好好,真是翅膀硬了 禹司凤冷冷的说:您来有什么事吗? 天帝看自家儿子下凡一趟,且目前还是处于叛逆期,又有神仙不能干预凡人命数的天条在那摆着,纵然他是天帝也逃不过因果规律,只能忍气吞声,问道: 为父只想问问,本来将你与战神命数因缘相联系在一起,为何出了纰漏? 禹司凤漠然道:父帝问儿臣,儿臣又能问哪个?儿臣还想知道呢。 天帝顿时为之气结,胸膛止不住剧烈起伏几下,压着怒气,又接着说:你现在的妻子,你们 禹司凤听到天帝说起风素心,心头猛烈剧震,下意识就打断他的话,且反问道:怎么了父帝,儿臣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还有错吗? 天帝道:幸福?你又怎知和战神在一起,就无幸福可言了? 禹司凤说:一个没有心的人,和她在一起不被她拖累死就算不错了,还能有幸福? 天帝深深呼吸强压怒火,道:你没听说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吗?寡人是你亲生父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寡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禹司凤撇过头不看天帝,说:为了儿臣好?那也得问问儿臣觉得好不好啊! 天帝简直快要被眼前的逆子气死了,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嫡亲骨血,便忍着火气,说道:为父让你下凡留在战神身边,感化于她,为父也想过了,纵然无法令她琉璃心生血肉,他日罗喉计都心魂合一,会看在你陪他下凡历劫的情分上,对你,对天界网开一面,也只会找柏麟帝君讨罪伐过,你倒好,中间硬是出了岔子,让寡人的心血功亏一篑!你说该怎么办! 禹司凤闻言,这一颗心算彻底凉凉了自己让他的心血功亏一篑?那自己的心情他可有顾虑?他的梦想远大,自己可是望尘莫及,也不想掺与,以前被赶鸭子上架,现在自己有妻子孩子,在凡世有和和美美的一家子,更不愿贴就那冰冷无情的天宫了。 于是禹司凤冷冷一笑,道:怎么办?谁的梦想谁自己实现,这又不是儿臣的心愿,儿臣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帝怒极的点了点头,伸手虚点着他,说:你以为你在凡间一家团圆过得好,就不想天界了,你别忘了,凡尘一世,犹如镜中花,水中月,很快就像浮云一般的消散,看你届时返回天宫,该如何面对寡人! 禹司凤想都没想就反驳道:纵然是镜中花,儿臣也要将这花开的璀璨夺目,即使是水中月,儿臣也要这月亮常圆不缺! 天帝这次来原本是想让禹司凤自发的想离开凡世,同他回天庭对抗罗喉计都,毕竟上阵父子兵,比其他人要靠得住,可就是因为有天条在那摆着,纵然他是天帝也不能用法力强行拘走禹司凤的元神,他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拿出身为父帝的威严令这不争气的儿子折服,可看到对方仗着自己在凡间,神仙不敢拿他怎样,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简直气他想即刻去死一死了。 天帝怒指着他,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这千万年来,倒是第一次被气的不轻,道:好!你,你到时候别后悔! 禹司凤坚定的回答:儿臣宁愿生生世世,永堕轮回! 天帝见禹司凤意志坚决,知道多说无益,只好一甩袍袖,陡然不见。 禹司凤见天帝消失,只觉得身体猛的一阵虚脱,倒退几步,赶忙伸手撑在背后的桌上,才堪堪没有跌倒在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却是之前被天帝用法力不知变到何处去的柳意欢和两名离泽宫弟子回来了,三人急的宛如火烧屁股,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什么,什么状况,你大哥我刚才还在这屋,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离泽宫的西海边上!好家伙,差点没给我一头栽海里去!柳意欢拍着胸口,呼呼的喘着气嚷着。 同行的两名离泽宫弟子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禹司凤不想解释什么,平复了下心情,就直接向门口冲去。 柳意欢见状,登时是又无奈又心焦,喊道:你你你你又来了快快快拦下!言罢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柳意欢看禹司凤去意之坚决,兼反应之灵敏,这又进来好几个弟子帮忙,都被他攻守兼备的解决了,不由得咬了咬牙,拍了拍一个离泽宫弟子的肩膀,低语了几句。 弟子闻言点了点头,而后飞快的奔了出去,柳意欢在等待人来的时候,也少不得加入阻拦禹司凤的大军里,真是满满的闹心和疲惫。 -- 第166页 在禹司凤成功的撂到了最后一个离泽宫的弟子后,看向了柳意欢,把个柳意欢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禹司凤一愣,就看到乳娘抱着禹翎曦瑟缩的站在门口。 柳意欢看禹司凤站着不动了,悄悄的走到他身后,观察了他一小会儿,突然出声道:你看你,别吓着孩子!说罢猛的一个手刀砍下。 禹司凤就这么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乖乖,这小子,不亏有着纯正血统的十二羽金翅鸟啊!这一通折腾啊柳意欢将禹司凤交给身边的弟子,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弟子们将禹司凤重新安置在床上,叹了口气,又说: 知道你心里急,可你去了罗喉计都那里,除了找死还是找死,你你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为情所困的痴儿女呢! 这正是,世间多少痴儿女,情到深处无怨尤啊!虽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旁观者如果也进入这其中,恐怕也是一样难以脱身呐! ******* 天界,云雾缭绕的天宫中。 砰! 一声巨响,一张白玉的桌案碎成了齑粉。 只见天帝一双眼眸泛着猩红,脚下尽是碎裂的桌案残块,他刚刚拍碎的桌案的手在袍袖中轻轻的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被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气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呢?他明明,明明将一切算计的这么完美,假如这是一个故事,到故事的最后,他仍旧是最最干净的一个! 可这是怎么了,怎么完全不一样了!谁能告诉这是为什么!! 此时,突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他秀美的眉头轻轻一颤,双眼发出两道寒光,猛的抬眸看向来人。 第113章 罪魁祸首 ========================== 神荼看着一塌糊涂的地面,正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刚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天帝像刀子一般的目光,吓的他心头一突,两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要不是双手伸出来的快,火速赶紧撑在了地上,否则他就直接趴那了。 他一直是习惯了柏麟帝君的疾言厉色,其实他知道帝君对他们是面冷而心软的,否则那司命星君也不敢一见到帝君就嬉皮笑脸的,所以他们这一行属下,对帝君是又敬又爱,怕的成分也有,但还没有像今天乍猛子见了天帝这么一副从来没有流露过的可怕神情来的震惊。 他只是听到殿内有轰隆隆宛如玉石碎裂的声音,才进来瞧瞧,没想到却看到了久违的天帝,这让他始料未及了,而且还见到了天帝第一次摔桌子砸板凳的模样,这让他开始后悔好奇进来看看了。 天帝见这柏麟的属下一见他就赶紧行大礼,心里舒坦了一点平日里他故作平易近人,见到有人向他行礼,他总是虚让让,可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还真就不行礼了,却都个个唯柏麟为尊,这让他不爽很久了。 这次让柏麟自毁神格后,装都懒得装了,尤其是见到禹司凤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后,觉得这天界越发没有可用之人了,突然乍见神荼这么懵懵懂懂的走了进来,突然心上一计。 神荼,你还不知道吧?天帝说着话,缓缓迈步,越过地上碎裂的玉石桌残渣,走到神荼身前,弯下腰,撩起宽大的衣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托神荼的胳膊,将神荼惊的一哆嗦,天帝见状笑了下,又接温声道: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神荼擦了把额间的冷汗,唯唯诺诺的站起身,低着头不敢言语。 天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又转过身去,以背对着神荼,清冷的双眼望着殿外天空中泛着五光十色的云朵,慢慢的说: 神荼啊,你们一直追随的柏麟帝君出事了,你知道吗?你大概心中很是疑惑,为何是寡人在此,而你们帝君不知去向了吧? 神荼心里是疑惑,刚才也悄悄的环视周围一圈,也没看到柏麟帝君,听到天帝这么说,赶紧点头如捣蒜,点着头又发现天帝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于是赶紧应声答道: 回天帝,属下,属下心里是有疑惑,往往这个时间,是帝君在这书房办公的 天帝打断他的话,漫声道:柏麟帝君刚愎自用,唯我独尊,你们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格应该很了解吧? 神荼觉得自己比起会察言观色的司命星君,还有聪明机灵的腾蛇神君,要稍微平庸一些,否则也不会被派去守焚如城一守就是千万年,如果不是因为魔煞星罗喉计都复生,天界正值用人知己,柏麟帝君饶了他和郁垒守门失职之罪,酌情将他俩调回天庭对抗魔域大军,否则他也不用在这跟天帝说话而导致紧张的不行了。 呃神荼觉得自己比起帝君身边的其他人,还是笨了点,但还是能听出来天帝的弦外之音的,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呃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天帝这些年表面上看似不闻不问,可其实对天界每个神官的性格了若指掌,知道这神荼虽是柏麟的人,但却是个实心眼子,今日见他误打误撞的进来,倒也是暗合了他的心意。 于是天帝慢慢转过身来,唇畔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定定的看着神荼,一字一句道:柏麟帝君专断独行,犯下大错,封印魔煞星心魂重塑战神,而罗喉计都却在因缘际会下心魂合一复生,现在率领魔域大军准备反上天界,柏麟实乃罪魁祸首,念在他已忏悔己过,自毁神格,寡人实在不忍责罚于他,可这大错毕竟是他一人之罪,与我等天界诸神无关,我们无辜被牵连,想必众神也会觉得恐慌和委屈吧。 -- 第167页 神荼被天帝这轻描淡写的话惊的张大了嘴巴这这这,老天爷,请原谅他的与世无争吧!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 天帝见神荼一副惊到怔怔的模样,心里也不急躁,仍旧耐心道:所以神荼,寡人需要你下界去魔域一趟,告知魔煞星罗喉计都,他说到此处,双眼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继续说道: 一切都是柏麟的过错,现在他已逃出天界,不知去向,不过他已失去八成的法力,应该逃不远,所以请魔尊,还是去找柏麟吧。 说来也奇怪,他可以算出自己儿子投胎历劫何处,唯独就是算不出柏麟身在何方,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神荼这回反应过来味了,原来天帝说这么半天话,就是让他去当一个传信的使者,这让他顿时出了一身大汗让他去给传说中大名鼎鼎杀人不见血的魔煞星罗喉计都送信?我的妈呀! 天帝见他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温和的表情渐渐自他俊面上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缓缓覆盖面庞的寒霜,薄唇轻启,道:怎么,你敢违令吗? 神荼知道这压根就不是他敢不敢的问题,于是只能强制住自己的真实心情,艰难的点头了下头,唯唯诺诺道:属下,属下即刻就去。 天帝看着他,嗯了一声。 神荼等了一会儿,不见天帝说话,由于他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低着头,这会子感觉天帝没有动静,于是抬起头,就看到天帝阴沉的马上就要滴下水来的脸庞,登时明白了。 神荼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自己真是迟钝死了,于是赶紧拱手退下。 天帝阴沉沉的看着神荼略带狼狈的离开,过了一会儿,突然气恼的一甩袍袖,猛的转身,背对着殿门,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废物!都是废物!看来,这个天界,需要他好好整顿整顿了! ******* 魔域。 风素心漫无目的的逛了半天,返回了魔宫,准备登上台阶,一仰头就看到罗喉计都站在宫门前,似乎正在想什么事情。 天边翻滚的墨云映了魔域墨蓝色的天空,此时竟氤氲成了泛着酒红色的红光,那如同落日即将隐没在天边最后一抹残红,落在罗喉计都身上,映着他身上玛瑙色镶嵌金边的铠甲上,发出梦幻又炫目的辉光,让他如玉般阴柔的面上随着浮光而隐隐闪动,此情此景,他美的就像一幅画,却又梦幻如海市蜃楼,似乎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了。 第114章 使者觐见 ========================== 风素心不由得看的有些痴然,这样一个男子,亦正亦邪,邪魅华美,又够霸气,又有担当,恐怕没人会不喜欢吧? 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移过眼光,然而罗喉计都已然发现了她,已经将目光投了过来。 素心,过来。他唤她道。 风素心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和罗喉计都共处一室已经有段时间了,可她一看到仍旧觉得紧张,于是低下头,撩起裙摆,举步踩上大理石的台阶,向罗喉计都走去。 她终于走到他身边,他静静的看着她,唇畔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可这浅淡的笑意里,又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哀伤,他看着她,不发一言。 风素心有些好奇,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罗喉计都与柏麟帝君究竟谈了些什么,她踟蹰再三,决定还是问出口: 魔尊,你与帝君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她问罢,看着罗喉计都没有流露任何表情的面孔,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她害怕,虽然她听到柏麟帝君向他道歉了,可这一千年来的罗喉计都所受的罪,岂能是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三个字所能抹煞的吗? 不过她也不确定,毕竟原剧情里,罗喉计都上天庭复仇,确实有点雷声大,雨点小,不说别的,和柏麟帝君斗法的时候,连口血都没舍得给人打出来,推翻鸿蒙炉的时候,话也忒多了点,要是真想推,也就挥挥手的事,又何必听别人说半天话,这心里还是不想推,想让别人拦呗。 这人就是这样,嘴里嚷嚷着要去做什么无法回头的大事,看起来意志非常坚决,可心里还是希望有人能挡一下劝一声,自己好顺着台阶下罢了。 罗喉计都闻言,猫眼石般剔透的眼珠微微转动,眼神有些飘忽,他侧过头,却有些答非所问的说:这一切,都来自于天帝对吾兄的捧杀。 风素心听到罗喉计都唤柏麟帝君吾兄,这颗心也就放下了不过这么快就没事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想了想,说: 捧杀的意思,是指天帝不闻不问看似将大权交给帝君,把他捧得高高的,其实是想要他替自己做尽了得罪人的事,自己好摘干净?所以也不管帝君会从高处跌的有多惨了吧。 罗喉计都扭头看她,微微点头,道:素心分析的不错。 风素心突然就高兴起来,继续说:那么,魔尊现在的敌人就不是柏麟帝君,而是天帝了?那么她想说是不是就不用推鸿蒙炉了,可她不敢张口,因为罗喉计都并没有明说过要推翻鸿蒙炉的话,她如果贸贸然张口,罗喉计都这般聪明绝顶,一定会怀疑她。 只是她的问话还没有得到罗喉计都的回答,就听到高高的台阶下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罗喉计都听到声音微微蹙眉,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下方,眸色有些微冷,于是她也赶紧向下方看去,只见是一个看守魔宫的侍卫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过来,看到罗喉计都后迅速低头抱拳行礼道: -- 第168页 魔尊,天帝派两个使者前来,说要传口讯给您。 罗喉计都冷哼了一声,道:这人真是不禁念叨,本座与魔后刚刚还在议论天帝,没想到他这就派人来了,还传什么口讯,真是好大的架子! 侍卫听罢,有些犯难了他真心不懂魔尊这话的意思,听起来是对天帝有意见的,可这使者到底是见还是不见?他该咋整? 风素心听到罗喉计都说起魔后一词,俏脸就是一红,她看出了传话侍卫的为难,其实她心里也想见见天帝的使者,看天帝这个外表温恭和善,其实内在老奸巨猾的人会说些什么,于是清咳一声,小声对罗喉计都说: 魔尊,还是见见吧,看他们能说些什么。 罗喉计都闻言,微微点头,伸出右手向台阶下方的侍卫轻轻一挥,侍卫如遇大赦,赶紧点头哈腰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过身一溜小跑走了。 罗喉计都面沉如水,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大步向殿内走去,风素心愣了一下,赶紧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 魔宫大门口,神荼看着身边的一袭白衣的云英上仙,看着他全白的头发和长度到了腹部的白胡子,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神仙驻颜有术,有的就老成了像他身边这位一样。 云英上仙看了眼神荼,越看就越觉得他笨,云英上仙是跟在天帝身边为数不多的老人了,这次见天帝让神荼下来给罗喉计都传信,却没有让他这个面容虽老,但口才却一点都不老的心腹前来,心里就有点别扭,见神荼走的匆忙,他也没回禀天帝,就擅作主张跟着神荼一起来到魔界,其实也就是想一睹传说中魔煞星罗喉计都的风采,顺便能抢过神荼的功劳办好这桩差事,他看的出来,这天界的风向变了,大权在握者,再也不是那个突然消失的柏麟帝君了,而是自家看似只会下棋的天帝帝尊了。 云英上仙伸手理了理胸前的衣襟,清了清嗓子,傲慢的开口道:我说,神荼啊,帝尊交代给你的话,真的只有那么点吗?你可别忘了啊! 神荼是个好脾气的人,见对方态度高傲,也不气恼,反而觉得有人替他分忧,他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激,他又好好的回忆了天帝的话,确定的点点头: 没错,就是,就是让属下转告罗喉计都,说一切都是,都是柏麟帝君的错,让他去找柏麟他说到此处心下有些不忍,那毕竟是他的上司,虽然帝君现在不知去向,但他真的习惯服从帝君了,这乍猛子一换人,还真不适应。 云英上仙见状,越发的看不上眼前的这个人了,他扭开脸,挑了挑眉,道: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模样,等一会儿见了魔煞星罗喉计都,还是别出声的好,一切有老夫,你就在旁边看着吧。 神荼一听没有自己的事了,就更开心了,于是赶忙点头如捣蒜。 云英上仙见状冷笑一声,刚撇过头就看到刚才进去传话的侍卫回来了,冲他俩点点头后,就自动让开了路,于是云英上仙越发的胆量充足了起来,仗着是天帝的人,这一路上还慢悠悠欣赏起魔宫里的风景起来,把个跟在他身后一直想速去速回的神荼着急的够呛。 等到云英上仙踏入魔宫正殿后,看到罗喉计都的第一眼,突然就被对方通身的气度给震慑住了,刹那间心中的傲慢与蔑视,顿时统统惊碎不剩分毫。 第115章 打回原形 ========================== 罗喉计都坐在正殿内几级台阶上,宽大黑金宝石座椅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云英上仙和神荼,他一袭玄色宽袖衣袍,领口袖边都滚了亮金色的边,他此时身体略微前倾,左肘搭在左膝上,凉薄的唇畔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越发显得样貌绝美,邪魅无双。 风素心站在台阶下,扭脸看向高位上的罗喉计都果然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都不用说话,往那一坐,不怒自威的气度就力压群雄,更别提他盖世无敌的法力了。 神荼看了眼罗喉计都,就感觉他像夺目尊贵的太阳神,高高在上,却无法让人久视,否则就会被周身绚丽的光环刺伤双目,而只能在他的威压下低头,俯首称臣。 云英上仙先是愣怔了一会儿,但多年来跟着天帝见过许多大场面,虽然近些年和天帝隐退,但他天性就是精明而圆滑的,即使现在看着罗喉计都心里是颤抖的,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于是挺了挺脊背,抬起双臂,冲罗喉计都敛衽一礼,道: 下官云英上仙,是天帝帝尊的人,久闻魔尊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行了,罗喉计都一抬右臂,很自然的甩了下宽大的衣袖,微微坐直了身躯,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官话就免了吧,本座很忙,没时间听你废话。 云英上仙被噎了一下因为他是天帝的人,纵然天帝不问政事多年,那也是帝尊,怎么着明面上也是大权在握的柏麟帝君的上司,他云英也跟着受诸神尊重,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直怼过他了,他自恃是天界老人,也是没把人放在眼中很多年了,如今被罗喉计都这么一怼,纵然对方是威震三界的魔煞星,他也被激起了内心狂傲的性子来了。 -- 第169页 哼,老夫难得客气一回,还遇见个不给面子他这么一想就觉得越来越烦,就垮了脸来,行礼的双手也放了下来,说话间连自我称呼也变了,只听他说:那本仙君就长话短说了,天帝帝尊让本仙君给你罗喉计都传话,说一切都是柏麟帝君的过错,如今柏麟帝君已经不知逃往何处,你要找就去找他,不要再找天界的麻烦! 云英上仙说罢一甩袖子,就准备离开,神荼被云英的傲慢的话惊的出了一身大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焚如城守门神将,每天见到的只是孤魂野鬼,那些孤鬼刚刚死去,自然留恋阳间,见到他和郁垒这俩守门神将,基本上得有一半的鬼不愿意进焚如城,所以焚如城门口那是天天闹腾,天界诸神都觉得这是一份苦差,都没人下来干,他俩一干就是上万年,连个接班人都没有,自然也没人惯着他俩,所以他俩见谁都表现的很谦逊,根本就没见过云英上仙这么狂的人。 而且神荼和他兄弟郁垒也是亲眼看着罗喉计都一巴掌毁了焚如城,乖乖,把他俩给吓得,这会子在云英上仙这么不把罗喉计都当回事,真心为他捏了把冷汗。 果然,只见罗喉计都微微冷笑一下,漫声道:就这么走了?你们天界的人,就是这么傲慢无礼吗?你是同谁学的?是你口中的天帝吗?本座着实没想到,本座这一千年不在,天界众神竟已如此不堪了。 云英上仙纵然高傲瞧不起所有的诸仙鬼神,但唯独视天帝为尊,那就是天帝的铁粉,这乍猛子听到罗喉计都对自己主子和对天界不敬,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门,于是冷声道: 也就是你罗喉计都看不上的天界柏麟帝君,将你封□□魂,改头换面整成女身千年之久,而你也只不过近期才心魂回归,你有什么厉害的 罗喉计都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眼中已然狂风骤雨了。 风素心听的暗暗咋舌厉害了这老头,估计这千万年来,他是第一个怼罗喉计都的人呢! 神荼吓的简直快要昏过去了。 罗喉计都此时慢慢站起身,挺直脊背,冷冷的凝视着云英上仙。 云英上仙说罢其实也悔的肠子都青了,正在苦思对策,突然见罗喉计都站了起来,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不能丢了天帝的脸,就又硬生生的站住了,口内一连声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嗯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罗喉计都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间仰天大笑,震呆了全场。 云英上仙冷汗涔涔而下,神荼更是觉得头晕目眩,连事不关己的风素心也紧张的心若擂鼓。 罗喉计都猛然收了笑声,蓦的沉下脸来,盯着云英上仙的眼睛寒光烁烁,厉声道:本座当然不斩来使,可本座没说不打来使! 云英上仙吓得赶紧以袍袖拂面,口内一叠声道:你也不应该打我!你你你,你应该打柏麟帝君!是他把你害惨了的!你要打要恨,只冲柏麟一人即可!不关我的事!别别别别打我!! 罗喉计都哈哈一笑,道:你这小仙真是好笑,本座想打谁就打谁,想恨谁就恨谁,岂是你能左右?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说罢,眼珠微微一转,又道: 也罢,本座今日就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罗喉计都说罢,猛的一抬手,说的迟那时快,一道血色红光自他掌中飞出,直直打向云英上仙。 云英上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面对着罗喉计都的攻击,只有看着的份,根本就躲避不及。 他被红光打了个正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轰然倒地,身形却突然变小,待红光散去,却发现是一只白毛大猫蜷缩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第116章 脱轨剧情 ========================== 风素心吓了一大跳,原来罗喉计都一掌击下,竟毁去了云英上仙的神格,又断了他的仙基,将他直接打回原形。 这云英上仙要是再重新修炼,没个几千年怕是成不了人形,就算成了人形也是散仙,根本就不成气候了。 神荼看着地上现了白猫原形的云英上仙,下意识觉得可能下一个就是他了不禁双腿一软,跌在昏迷不醒的大白猫身边。 罗喉计都放下手臂,看着大白猫,冷笑一声,道:本座还以为他是个多了不起的仙家,没想到是个扁毛畜生,那贼天帝,身边也就配跟些阿猫阿狗了,他顿了一下,猫眼石般的眼中射出冷冽寒芒: 凭他也配让吾兄散去神格?本座不会放过他!尔等回去告诉那贼天帝,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座吧! 风素心明白了,罗喉计都这么做,竟然是为柏麟帝君出气呢,看来他俩是真的没事了。 罗喉计都果然是个面冷却心软的人,虽然柏麟帝君将他回炉重造且塑成女身,可他们在天界有过多年的交情,在人间,柏麟帝君的化身昊辰师兄,也算待褚璇玑不薄,如兄如父,罗喉计都心魂归位后嘴上虽然不说,但在漫漫长夜里,或许那些美好的记忆还会时不时的在他心头萦绕,让他留恋而缅怀。 风素心抿唇一笑,又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白猫化相的云英上仙,还有跌坐在地汗如雨下的神荼,觉得这俩挺凄惨的,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清了清嗓子,故作厉声道: -- 第170页 你们两个,还不快滚! 罗喉计都听风素心这么说,倒没有出声反驳。 神荼如遇大赦,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跑出去了。 风素心看向罗喉计都,想了想,道:魔尊,看来天帝确实是罪魁祸首,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罗喉计都还没有回答,却发现神荼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他微微一皱眉,把个神荼吓得一哆嗦。 风素心纳闷看着神荼,问道:你这还有事没说完? 只见神荼颤巍巍的弯腰抱起地上的大白猫,又抖如筛糠的冲罗喉计都三百六十度弯腰行了一礼,猛的转身撒丫子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风素心哑然失笑。 罗喉计都口内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浓浓嘲讽的笑声,摇了摇头,说:堂堂天界,也就只剩下这些个没用的蝼蚁了。 风素心难得表示赞同,于是赶紧点头附和,只是心里逐渐弥漫起一股深深的担忧这天帝也不是吃素的啊,在原剧情里,最后到最后一集才露了一下脸,但那脸露的绝对够大,因为他能帮褚璇玑支撑住即将倒塌的鸿蒙熔炉,可见实力确实强大,恐怕他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的。 只是现在情节已经偏离了原剧情的轨道很远很远了,而且她看罗喉计都对推翻鸿蒙炉的执着也淡化了不少,可这最后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 不管是凶是吉,真是令人期待呢。 ******* 天界,天宫大殿内。 天帝冷眼看着神荼抱着已被打回原形的云英上仙,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汇报完在魔宫里与罗喉计都的一切,烦躁的挥了挥手,让神荼退下。 神荼一愣,低头看了眼抱在怀中的大白猫,心口有些莫名的发寒,只能应了一声诺,转身离去。 天帝面无表情的在原地站了很久,此时他身边有几个谋臣,都从未见过天帝这副模样,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天帝突然迈步向前走去,身形陡然化作一道银光,很快的消失在大殿中。 谋臣们愣了一下,赶紧运用法力跟了上去。 待几人汗流浃背的追上天帝时,发现他已经站在被罗喉计都用落天钟轰破的南天门处,悬挂释放生死海的杨枝玉净瓶下,静静的站了不知多久了。 其中一个谋臣叫杨商,也是跟随天帝多年的老人,看天帝这么沉默着也不是个事,正打好了一些宽慰天帝的腹稿,可还没有说出口,突然见天帝抬起右臂,右手掌心上方漂浮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物件,而且随着这物件从天帝手中出现,四周猛然刮起大风。 杨商和几个谋臣看着天帝高高举起右手掌心处的发着金光的物件,他的衣袖被风刮的鼓起,衣袍发出猎猎声响。 待杨商他们看清天帝手中的物件后,全部被震惊的石化当场,险些被吓的魂飞魄散。 第117章 幻影流金 ========================== 天帝手中漂浮的,是一片发着金光薄如蝉翼的金箔片,金箔上点点金光闪烁,非常美丽梦幻,可又谁想到这宛如小玩意装饰品的物件,竟会是个杀伤力极强的神器呢?! 杨商赶紧敛衽行礼,口内急促道:帝尊,万万不可,比之此刻正释放生死海的杨枝玉净瓶,此幻影流金一经使用,便不能如生死海般可以收回,以后除了天界,其余二界将荡然无存啊! 其他谋臣接惊的心胆俱裂要说起这幻影流金,看起来虽小,美轮美奂的似乎没什么杀伤力,但却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盘古大神将天地间的毒雾瘴气以法力尽数吸收,又加已初生旭阳的金色曦光,使这最阴最毒的毒瘴,看起来就像一张薄薄的金箔片,本以想用来对付日后出现的灭世妖魔,可以此金箔化为结界,将妖魔困在其中,一点一点将其骨肉化为污血。 由于这毒瘴金箔一经做成结界,会流溢点点金光,就像漫天烟火盛放后的陨落一样,流光溢彩,极其美丽,可也只是看着好看罢了,正如真实的烟火落在身上会被灼烧,而幻影流金亦是如此,而且比之更甚,如最腐蚀的硫酸,会将所有生灵草木腐蚀殆尽,一点不留,很快凡间魔界就会变成炼狱。 天帝一双眼睛变得猩红,嘴角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看着右手掌心的幻影流金,猛的一使力,幻影流金像被风吹起,悠悠飘了起来,慢慢的飞向翻滚着的生死海上方,突然四散开来,化为大量的金屑粉,又渐渐的凝结成一个闪着金光的大罩子,扣在了生死海的上方,点点流金的光像绽放到极致的烟花,源源不断的散落人间魔域。 哈哈哈!天帝发出有些狰狞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方才止住笑,以一种诡异的语调慢慢的说:如此一来,天界绝对无忧。 闻讯赶来的诸神纷纷在离天帝三丈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再不敢靠近天帝半分。 杨商还想做最后的相劝,于是靠近天帝,拱手道:帝尊,容臣再言,此幻影流金一下,比之生死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单单只有生死海,下界会在数年后因浊气无法流通而消弭殆尽,可这幻影流金,会很快将人间和魔域腐蚀,恐怕出不了两个月,将会生灵涂炭,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焦土,求帝尊求帝尊! 杨商知道这幻影流金一旦开启,是无法收回了,可如果天帝愿意改变心意,他即使冒着神格尽毁的危险,也会助天帝将幻影流金摧毁,可看天帝这个样子,恐怕是心意已决,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啊! -- 第171页 只听天帝冷哼一声,便转过身看向杨商,他见天帝双眸越发血红一片,便深觉相劝无用了,果然,天帝缓缓开口了: 杨商,你知不知道罗喉计都曾经被柏麟帝君改造为天界战神,他对天界中一切了如指掌,若他冲上天界,杀光我天界诸神后,下一步又是什么? 杨商有些语噎。 天帝紧紧的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又慢慢的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诸神,眼神幽幽如狼似鬼,一字一句道:别忘了,天界可是有毁天灭地的鸿蒙熔炉啊!罗喉计都就是个疯子! 诸神彻底无语罗喉计都是疯子?感觉此刻的天帝,也罢了,幻影流金一下,已然成为定局,将再也无法扭转! 除非除非有法力同罗喉计都一般的人物,但也必须拼尽了半生的修为,才能将幻影流金打破,可纵然他能打破,却也无法飞跃生死海,诸神都认为,仙魔大战,需要付出整个人间做为代价与魔界抗衡,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得不偿失啊! ******* 西海,离泽宫。 柳意欢正率领离泽宫一半弟子,用尽所有的法力做成结界,抵御来自天上的灾难。 禹司凤呆滞的看着墨云翻滚的天空中,不断的洒落着绚丽如烟花的金屑光点,看着好看,但其杀伤力却如同从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铁炉里蹦出的火花,又比之更狠毒,他亲眼看着结界外的一只山兽,被散落的金光击中,顷刻间化作了一滩脓血。 柳意欢将一切看在眼中,便更加使劲运用法力,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滚落,禹司凤回神赶紧加入了抵御这天火的大军中。 柳意欢见禹司凤加入,赶紧一边继续施法抵抗,一边关切道:司凤,你身体刚修养几天,莫要操劳,这里有大哥和其他人呢,快回去休息吧! 禹司凤心里感动,却没有听从柳意欢的话,继续施法抵抗,一边回道:柳大哥,你们这样不是个办法,纵然弟子们轮流上阵,可我们是血肉之躯,很快法力就会消耗殆尽,这样不是个办法! 第118章 要回少阳 ========================== 柳意欢怎么不知以离泽宫众弟子造出的肉盾结界难以持久,他心如火焚,恨声道:没想到柏麟帝君这般心狠,下了生死海不说,没想到还要用上古毒器幻影流金加速下界的灭亡!好毒!好毒! 离泽宫弟子闻言,皆流露出一副恨欲其死的模样。 柳意欢他们不知道柏麟帝君自己自毁神格,眼下一切都与他无关,禹司凤因为上次见了自己的父帝,心里也是泛起了嘀咕上次父帝来见他,虽然交流了一些话,但他现在想想,当时只因刚恢复天界的记忆,从而在激动的质问有些口不择言了,竟忘了问一些重要的问题,比如生死海,比如天界到底谁在掌权了。 禹司凤想了想,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猛然间下定了决心,一边不断运用法力巩固着结界,一边坚定的与柳意欢说:柳大哥,为今之计,能破这生死海和幻影流金的,只有一人了! 柳意欢闻言大喜,赶紧问道:是何人? 禹司凤一字一顿道:就是魔煞星,罗喉计都! 柳意欢: 禹司凤收回了法力,深深的看了柳意欢一眼,说:柳大哥,我走了。 柳意欢刚才被禹司凤说出罗喉计都的名字懵了一下,突然又听他要走,登时急了,冲他大喊道:司凤,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你这还是要回魔域!傻小子你醒醒吧!罗喉计都岂是那般好相与的人?他不来灭了这三界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能帮助我们破了这生死海和幻影流金?!! 禹司凤苦涩道:他,他既然喜欢素心,便不会忍心看着她死于生死海和幻影流金下,为了她和孩子,我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大哥,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司凤走了,你放心,此去我一定解决所有的问题! 柳意欢一直在施法稳固结界,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禹司凤施了一个小结界,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漫天的幻影流金中,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 魔域,魔宫之中。 正当禹司凤心急火燎的飞赶而来的时候,在魔宫中的风素心正看着罗喉计都造出的巨大的结界,将整个魔域覆盖在其中,天空中的看起来极其美丽又梦幻的金色如流星般的碎光落下,砸在结界上,却宛如烧沸了的金汤,发出滋滋的声响。 罗喉计都悄然无声的出现在风素心的不远处,仰头看着这漫天的幻影流金,突然想到了什么,蓦的心头一阵剧痛,这第一次的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猛的按住心口,让他低吟一声按住胸口,难得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 风素心听到身后有动静,一扭头看到罗喉计都按着心口,皱着眉头,心中就是一惊,赶紧转身向他大步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他,口内急切道: 魔尊,你怎么了,可是是否因为布下这结界消耗了元气? 风素心自己也施法查过了,这种看起来很漂亮杀伤力极强的法器叫幻影流金,一经施展,即使反悔想收回都收不回来了,不把这下界腐蚀成大窟窿把所有的生灵给化干净,那是绝对不会停止的,所以她见罗喉计都以一己之力造了这么大的结界将所有人护在其中,可她明白,每一滴幻影流金砸在结界上,都会一点点消耗着他的法力,他看着不显,身上应该不怎么好受吧。 -- 第172页 罗喉计都听风素心说话,还没听完,就发觉这心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然感觉好了很多,他心里明白,倒不是因为这幻影流金伤了他的元气,他罗喉计都是何许人也,那是三界中第一强者,造个结界抵御幻影流金,即使消耗法力,也不会现在就显现出来,只是因为刚才突然想到了他放下按在心口上的手,看向风素心,默默的凝视了她了一会儿,冷不丁道: 素心,不知凡间如何? 风素心心下一凛这魔界尚且被幻影流金伤成这样,凡间恐怕早就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了吧?会不会人类已经灭绝了一大半了? 罗喉计都见她沉默,又冒出一句话:凡间有很多修仙的门派,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吧?否则也枉为修仙者了。 风素心听罢罗喉计都这话,突然心中灵光一现,好像从罗喉计都的话中抓到了什么,眼眸微闪,带着些试探的语气问道: 应该不会坐视不理比如少阳派的褚磊褚掌门,一直都心系苍生,而且少阳山地界很大,或许褚掌门会接山下的百姓来少阳派避难,只是凡人纵然再修仙,也是□□凡胎,法力有限,恐怕耗不起呀。 罗喉计都闻言,虽然没有言语,但俊朗的眉宇间却笼上了一层微不可察的焦灼之息。 风素心悄悄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光闪烁,又说:我与少阳山的褚玲珑和钟敏言有些交情,亦算是共患难的朋友,我想去看看他们,因为这心中着实担心 不可! 罗喉计都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让风素心心里凉了半截怎么,难道是她猜错了? 罗喉计都仰头看了眼天空中源源不断洒落的幻影流金,收回目光看向风素心,坚定道:你一人去太危险,本座着实不放心,恰巧本座也想去凡间看看情况,便与你同去吧。 风素心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渐渐的弥漫上了喜悦之情罗喉计都果然不是传闻中嗜血滥杀的魔头,是真正的光明磊落心地善良的真汉子! 第119章 真实人性 ========================== 那好,魔尊,我们即刻启程。风素心除了试探罗喉计都内心深处关于褚璇玑的记忆,和他对少阳派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外,也真是担心少阳山,凡间她是纵有心也无力了,这么一大场幻影流金雨一下,估计那些凡人们得死伤一大半吧? 幸亏离泽宫也不是吃素的,禹司凤和小翎曦应该会暂时安全,这次她跟着罗喉计都回少阳山,只要他能对少阳派的人施以援手,她就可以顺水推舟求他对抗天界而不推翻鸿蒙炉了。 罗喉计都点点头,突然伸手揽住了风素心的腰,在她的错愕声中迅速化作一道红光,向少阳山的地界光速飞去。 ******* 少阳山,首阳堂。 褚磊一脸青灰色,坐在首位上,纵然身子因虚脱无力而颤抖,却仍旧保持着一派掌门的风度,挺直的脊背带着似乎是最后的倔强,内心绝望泛滥着,却不容许流露出一分一毫。 他身旁的两边分别是褚玲珑和钟敏言,两人均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一脸绝望无助。 下方两侧的椅子上横七竖八的栽歪着几大派的掌门,他们同样面如金纸,愁云惨淡。 褚磊清亮的眼中带着沉重的悲凉,望向大门处露出的天空一角墨云翻滚的天空,不停倾泻而下的金雨,落在人身上,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好像白蜡扔进了熊熊烈火中,身体很快的就化成了一摊血水,连身上的衣裤也腐蚀殆尽,不留一点痕迹。 他此刻隐隐的可以听到他收留的附近的百姓们的绝望的嚎啕以及向上天的求饶声,声声啼血,却一点用都没有。 这几天他和个大派掌门和所有的弟子轮番上阵,自自身修行多年的法力造成结界抵御来自天空的灾难,可他们只是凡人,纵然再修仙,也没能脱了肉*体凡胎,受肉身所困,怎能和那些高高在上法力无边的天神相比?于是就如同一群蜉蝣撼动着参天的大树,徒劳无功,且只会活活累死自己罢了。 褚磊这几天明显衰老十几岁备显沧桑的面上,缓缓落下两行清泪自从他的小女儿褚璇玑变成魔煞星罗喉计都毅然决然的离开他后,他尚且能将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因为他坚信,璇玑一定可以回来见他,就是这么一个微弱渺茫的希望支撑着他,在他看到他最中意最想将少阳派交托在他手中的昊辰背叛后,心痛欲裂的他唯一的支撑,他这么多天一直都在等她回来,可看着这漫天的金雨,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等不到重新见到璇玑的那天了。 他悲哀的看向身侧的褚玲珑和钟敏言,绝望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两人的头,过了一会儿,方声音沙哑道:好孩子,我们要死了,你们怕吗? 褚玲珑闻言,再也掌不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迅速掉落下来。 师父,敏言不怕,我们,钟敏言想露出一个想要安抚大家的笑,可这笑容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无比的凄凉和惨淡,他接着说: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死了大不了重新轮回,来世,我们还会在一起。 褚玲珑终于失声痛哭起来,抽噎道:还有璇玑没有和我们在一起,我想妹妹了 -- 第173页 两边坐着的一个门派的长老忍不住出声道:褚掌门另一位千金,此刻脱了肉*体凡胎,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魔煞星罗喉计都,此时定然不会怕这天落的金汤火雨,纵然是大魔头,也让我等好生羡慕 胡说八道什么!一人虚弱不堪的反驳:我们堂堂名门正派,岂会羡慕一个嗜血成性的大魔头? 罗喉计都哪里嗜血成性!咳咳咳他分明从那个叛徒昊辰手中救了我们!咳咳咳! 那他为什么现在不来救我们!!大魔头就是大魔头! 人家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亏你还是一派掌门,竟连这红尘俗世中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前上天是冷漠而高贵的,倒还给我们留一丝喘息的余地,现在呢亏我们还收留了那些百姓,可他们呢?非但不知道感恩,还嫌弃我们无用,救不了他们其他的亲人!真是好人没好报! 什么都快没有了,什么红尘,什么俗世,已经快要变成炼狱了不,现在已经是地狱啦!哈哈哈!死吧!都死吧!一起死吧!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还是名门长者,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真正的人性的一面,便再也毫无顾忌的暴露出来,谁高贵,谁无私,谁自利,谁丑陋统统毫无保留的一览无遗。 褚磊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各派掌门,听着他们乱糟糟的话,看着他们的垂死挣扎,再不复往日装腔作势的道貌岸然,心中禁不住涌出一股想要放声狂笑的冲动。 女儿璇玑没了,最得意的弟子昊辰没了,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褚磊终于还是大笑了出来,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褚玲珑和钟敏言见状大惊失色,褚玲珑更是边哭边死命的推着褚磊的身子,嘴里哭喊着:爹爹,爹爹! 底下的人停下了七嘴八舌的争论,纷纷扭头看向他,逐渐的集体露出惊恐至极的神色他们仰仗的众派之首,这,这是疯了?!!那他们可怎么办才好!!! 褚玲珑不停的呼唤着他,钟敏言也吓得冷汗涔涔而下。 爹爹?爹爹? 这一声声的呼唤似乎来自遥远的天边,褚磊心里有些迷迷糊糊,却好像突然回到了十几年前,看到了璇玑小的时候,睁着圆溜溜如同猫眼石般的眼睛,字字清晰的喊着他。 爹爹! 一声呼唤之后,褚磊觉得四周似乎静了下来,他听着这喊他爹爹的声音是不熟悉的,是第一次听到的,还是个男儿的声音,他却不知为何,还想再听对方喊他一声,可却再没了声响。 褚磊此时感到一阵暖流自胸口涌入身体,顿觉灵台一阵清明,他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眼睛,看向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 第120章 难以割舍 ========================== 只见眼前的男子身姿健美而英挺,乌黑的头发透出黑珍珠般的亮泽,两侧的头发高高的束在头顶一方乌银绞丝银玉冠里,脑后的墨发便如瀑布般垂在挺的笔直的背上,面相生的阴柔而俊美,一双猫眼石的眼睛熠熠生辉,眸内似有如海河的情感在翻涌奔腾,却被他能克制住,所以面上不显,更是带了丝宛若伪装的冷漠。 他身着一袭鲜红似血的锦缎里衬,外套着玛瑙石色的盔甲,盔甲上镶嵌了赤金打造的魔域最古老的纹路,缠绕蜿蜒在盔甲上,更为眼前的男子镀上了神秘高贵又冷艳的气质。 只见他静静的看着褚磊,凉薄如被樱花浸染了的嘴唇微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放下了为褚磊运功疗伤的右手,往后退了两步,轻轻转过身去。 褚磊看着男子,耳边如雷声般轰鸣不止,他跨了一步上前,一把攥住男子带着护腕的手臂,男子金属护腕上冰凉的温度有些刺骨,但褚磊毫不在意,激动的心中似升腾起熊熊烈火,再难克制的冲男子大喊出声,却只是反复重复着两个字:璇玑!璇玑!璇玑! 是了,这就是璇玑啊,他永远忘不了璇玑变化了的样子,纵然他只匆匆见了一眼,也是永世难忘。 男子一怔,突然甩开了褚磊的手,向前迈了两大步,微微侧眸,眉头浅浅一蹙,向纠正般对褚磊开口,声音朗若洪钟: 吾乃罗喉计都。 一句简简单单话,让褚磊心凉了半截。 褚玲珑满脸的泪水,愣愣的看着罗喉计都,像梦呓般开口:璇玑,你是璇玑 璇玑!你回来了!钟敏言也激动的大喊起来。 不要在本座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卑贱的凡人名字。罗喉计都的话像一瓢凉水,彻底的浇灭了三人心里刚涌出的热情。 堂内两侧的各大派掌门看着突然出现的罗喉计都和一名妖艳而美丽的女子,心中警铃大作,不知道对方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只是迅速站拢在一起互相防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团结一心过。 跟着罗喉计都同来的风素心将各派掌门的警觉看在眼中,怕他们突然发难再做枉死,慌忙大声解释道:刚才魔尊已经用法力巩固了你们的结界,现在的结界比之前的要雄厚许多,不信你们自己出门看一眼,就知道魔尊是来救你们而不是害你们的了,所以大家不用这么紧张。 -- 第174页 褚磊闻言浑身一震,看着罗喉计都的眼中再度充满希望。 褚玲珑和钟敏言看着他的目光也瞬间充满了希冀。 罗喉计都看着这三人,心中明白他们只不过是褚璇玑的亲人,正如同他之前的两世,他也有过亲人,可却如昙花一现,正如天边的流星,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他罗喉计都寿命已达万年,自然不想为几片看着美丽却不能长久留存的浮云动什么感情,他心中有些隐隐的恐慌,若沉迷在这人世间的幻梦里,追忆而留恋,恐怕到最后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几大派掌门闻言,先是迅速对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不谋而合般齐刷刷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抬头一看,果然见刚才宛如薄薄鸡蛋壳般脆弱不堪还有点点腐蚀漏洞的结界,现在红光闪闪,看起来颇有威力,结界外的滚沸的金汤雨洒落在上面,就像是小石块落入了深谭,不起一点涟漪波澜,不由得心中大喜。 他们却忽视了此刻外首阳堂运功维护结界已经累瘫了的众弟子,只是纷纷一味带着谄媚的笑容向罗喉计都跑了过去,敛起袖子想要行礼,却又觉得礼数不太够般有些踟蹰,其中有个人干脆噗通一声跪在罗喉计都的身前,几人见状,犹如会传染般,通通跪倒在地,脸上皆是满满的心甘情愿。 多谢魔尊,多谢魔尊!万望魔尊继续施以援手,救救我等啊不是,救救人间吧!几大派掌门异口同声的喊道,他们似乎忘了眼前的是他们之前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竟然像拜他们之前所仰慕的天神救世主般的三叩九拜,真真滑天下之大稽了。 罗喉计都闻言,面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风素心却没太关注其他人,只是她观察外面的结界,以她的法力判断,感觉比起罗喉计都在魔界设置的结界,威力雄厚的不止多了一星半点,让她有些隐隐为他担心,纵然他是三界第一强者,这么持续不断的消耗法力,恐怕迟早有一天也会撑不住的。 好歹毒的天帝,竟然用幻影流金击垮罗喉计都,还不惜赔上整个人间,根本就不配为三界之主! 罗喉计都睥睨的看了眼臣服在他脚下的众掌门,只是回头看向褚磊,淡淡道:不要再唤本座褚璇玑,本座前来,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与尔等交代你们若再唤本座那个低贱如蝼蚁的名字,本座即刻离去,再不管尔等死活。 褚磊闻言,心中已彻底洞明,再不敢将璇玑二字说出口。 一旁的褚玲珑还想做最后挣扎般要开口冲罗喉计都开口喊什么,就被钟敏言一把捂住了嘴,用眼神示意她收声。 褚玲珑被钟敏言吓了一跳,只能顺从的点点头,可眼睛一直追随着罗喉计都不放。 钟敏言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捂住褚玲珑嘴唇的手,也顾不上正在大口喘气的褚玲珑,有些脱力的往后退了一步,伸出颤抖的手,擦拭了一把自己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罗喉计都将一切看在眼中,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般,语气沉沉道:褚磊,本座知道你将这附近的百姓尽数收纳在羽翼之下,可有时也得看清自己的实力,你这少阳山中,感恩之声甚少,怨声载道者颇多啊。 褚磊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双眸颤了又颤,终于还是恭恭敬敬的抬起手,冲罗喉计都敛衽一礼,回道:启禀魔尊,在下只希望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也不过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图个问心无愧,死后可以有颜面去见少阳派的仙祖仙宗,便心满意足了。 罗喉计都听罢心头一颤,突然有种强烈悲伤感觉快要破茧而出,眼眶也有些酸涩,他迅速转身阖眸,用力的克制着。 褚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眨也不眨。 罗喉计都突然一抬手,一个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的扁圆形的物件从他掌中出现,一个呼吸间,便又向他身后的褚掌门飞去。 褚磊赶紧伸出手去接,那物件便服服帖帖的落入他的掌心,他打量了下掌心这个透着红光的极美若晶石的物件,又疑惑的抬头看向背对着他的罗喉计都。 罗喉计都没有转身,声音还是淡漠的说:此乃地心之火,你随后用它以眼再造结界,此物可以抵挡毁天灭地的鸿蒙炉内之焰火,更何况这区区的幻影流金了。 褚磊心思通透,知道罗喉计都在帮助他们,心中涌出好大的安慰果然,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模样,改变了多少的性格,却永远都是他的璇玑啊! 褚磊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罗喉计都一把揽住与他同来的女子的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几大派掌门还保持的跪拜的姿势,这么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褚磊惊了一下,手里的地心之火越握越紧,却再也克制不住的放声大喊:璇玑!璇玑! 一声声的呼喊透着隔世的悲凉,褚磊明白,他的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121章 父子反目 ========================== 话说这边禹司凤从离泽宫往魔域这边赶,纵然有结界护体,奈何幻影流金威力巨大,没飞行多远结界的表面就会被金汤雨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少不得又停下来以法力修补,这么一飞一停一补,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正好赶在罗喉计都和风素心自少阳山归来的时候,幸而没有错过。 -- 第175页 风素心错愕的看着一身狼狈的禹司凤出现在魔域结界的外围,他身上火红色的衣袍被幻影流金蚀了一个个细小的洞,头发有些凌乱,原本白皙光洁的脸上也燎了几个小水泡,现在正在自身法力凝结成的快要散去的结界里,虚弱不堪的对她展开一个笑颜。 她果然没事,幸好,幸好当初没有带她离开成功,她留在罗喉计都身边,果然比在他身边安全一万倍,是他太没用了禹司凤苦涩的想道。 风素心紧张的抿了抿唇,求助的看向身旁的罗喉计都,看到罗喉计都将头撇到一侧,一副想要无视禹司凤的模样,她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嗫嚅了下嘴唇,只得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用力的摇了摇。 罗喉计都蓦地心头一软,侧脸看向风素心的眼中,透着满满的柔情。 这光景看在禹司凤眼中,虽然知道风素心是在央求罗喉计都让自己进来,可这心里也禁不住凉了半截,剩下那半截也是酸涩难当,身体就有些掌不住想要往地上跌去,以法力凝成的结界就像快要散掉的肥皂泡泡,马上就要在下一秒破碎消失。 罗喉计都睇了眼禹司凤,虽然每次看到此人都有些心里堵的慌,但也有点佩服他追妻的韧劲,虽然每次嘴里说要杀了他,但心里并不想真让他死,看着他的结界快要涣散,罗喉计都迅速抬起右臂,以掌心对准他,掌心中涌出缕缕红黑色的暗光,又猛的将手臂向后一撤,禹司凤登时被吸入魔域的结界内,由于惯性的作用,他进入结界后猛的向前跌去,单膝半跪在罗喉计都身前,登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风素心浑身一僵,罗喉计都微微一愣。 禹司凤伸出颤抖的手想撑住身体,衣袖滑落,登时被幻影流金腐蚀的布满水泡的胳膊在风素心眼前一览无遗。 风素心心中大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要伸手去扶禹司凤,却担心碰到他身上她看不见的伤口,伸出去的手就有些踟蹰,就那么僵直的停在了他的身前。 禹司凤心里清楚,却是太想触碰风素心,就顾不得身上的伤,一把紧紧攥住风素心的手,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久违的软玉温香,鼻端是爱妻熟悉的气味,禹司凤心里知道他俩并没有分开很久,但这么一抱,竟恍惚觉得,与她以往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风素心在禹司凤怀中,眼眶酸胀胀的,有些想哭,想到他身上的伤口,就动了下身子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在耳边听到他吃痛的低吟,她心头一紧,确定他已经浑身是伤了,于是赶紧强制性的轻轻推开他,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掌贴在他的胸口,以法力源源不断的灌入他的体内,为他疗伤。 她的功力最近恢复的挺快,比之前祝千秋为她预测的半年时间要恢复的迅速,以她目前感觉,似乎已经恢复了气成,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令人开心的。 罗喉计都冷眼看着两人,瞅着禹司凤脸色在慢慢的好转,又过了片刻,便伸手以法力将风素心束缚住,猛的一抬胳膊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禹司凤感觉自己身上的伤似乎完全好了,可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爱妻又被罗喉计都夺去,心中一阵抽痛,忍不住皱起眉头。 风素心虽然在罗喉计都的怀中,却是打着十二万分的注意力观察着禹司凤的一举一动,见到他猛然蹙眉,心头又是一惊怎么回事,她刚才觉得已经为他疗伤成功了啊,难道还有其他没有注意到的伤口? 司凤,你哪里还不舒服风素心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罗喉计都冷冰冰的打断:堂堂七尺男儿,受了点伤竟做小女儿姿态,着实贻笑大方,禹司凤,别让本座瞧不起你。 禹司凤闻言,缓缓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向罗喉计都,觉得自己还是别拐弯抹角了,于是开口道:罗喉计都,这天界下的幻影流金着实毒辣,没想到柏麟帝君非但设下生死海,竟然又加固屏障布了幻影流金,这么一来,人间魔域的人,必死无疑,且全部不复存在! 罗喉计都冷笑一下,不置可否。 风素心不知道罗喉计都是否已经看出禹司凤的真身是天界太子羲玄殿下,见罗喉计都懒得做出解释,心中踌躇,知道说出真相会让禹司凤痛苦万分,却不得不开口道:司凤,柏麟帝君是设下生死海不假,可这杀伤力巨大的幻影流金,是,是是天帝的手笔。 禹司凤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素心,下意识就摇起了头。 罗喉计都自然早就看穿了禹司凤的一切,知道这是第三世,第二世他是敬元,禹司凤是陈羲玄,他们两人与风素心纠缠在一起,但第一世的时候,竟是他与禹司凤两人的故事,且故事的结局是禹司凤为救当时还是舞姬的自己,而殒命断头台。 再往前便是那冷冰冰的天界,他身为战神的时候,他那颗没有血肉的浑浑噩噩琉璃心,对柏麟帝君唯命是从,自然只装的下柏麟帝君,是装不下其他人的,对禹司凤的印象,还是在落仙台,他为自己挡下的那一记天诛。 罗喉计都的记忆自心魂合一后就已经全部恢复了,虽然早就知道禹司凤是天界的太子羲玄,且在第一世还为自己献出了生命,可鉴于第二世女帝那回,他已经将性命还给对方了,于是自然两清,今世也必须各凭本事夺得美人归,再说他罗喉计都是三界唯一强大的尊者,身份何其高贵,屡次饶禹司凤以下犯上,就是看在他曾为自己挡下那记天诛罢了,纵然知道那贼天帝是禹司凤的父亲,也不会让他生出半分看谁面子的情分,该怎样就怎样,那天帝,犯下如此大罪,必然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 第176页 禹司凤,罗喉计都冷冷开口:本座直接告诉你,那贼天帝你是没法替他做担保的,而且你都看到了,若再不攻上天界摧毁幻影流金,你所在意的一切都会化为尘泥,不复存在,所以你必须带本座飞跃生死海! 禹司凤已经僵在当场。 风素心心头一震,看向罗喉计都没想到原剧情里准备推翻鸿蒙炉毁天灭地的大魔头,竟然为了人间和魔域,愿意上天界毁掉幻影流金?! 也是,他已经原谅了柏麟帝君,应该是不想推翻鸿蒙炉了,他能认清谁是罪魁祸首,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可就是不知道,禹司凤会不会为了人间和魔域,公然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反目成仇? 第122章 攻入天界 ========================== 风素心觉得就算禹司凤和天帝反目成仇也是等罗喉计都摧毁幻影流金之后的事情了,而且幻影流金威力巨大,不是那么容易轻易毁去,她思忖了片刻,试探的问向罗喉计都:魔尊,幻影流金容易毁掉吗? 罗喉计都眉峰微微一动,猫眼石般的眼中划过一丝神色,却如电闪雷鸣迅速消失,只听他云淡风轻道:不难。 风素心见他如此轻描淡写,又一副有把握的模样,心想罗喉计都三界无敌,应该没事,她这心刚刚准备往肚子里放,突然又听他道: 不过是搭上六七成的功力罢了。 嗯,不过是六七成的功力,不过是六七成嗯?!!! 风素心目瞪口呆的看着罗喉计都是啊,这幻影流金是当初盘古开天地收敛天地间最毒的瘴气戾气毒气,罗喉计都再是三界无敌,那也是血肉之躯,哪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毁掉它,可如果真的丧失了六七成的功力,天帝对付他是不是就容易了许多? 毕竟在原剧情中天帝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可以帮助褚璇玑轻松托起快要被倾覆的鸿蒙炉,却因为褚璇玑不求他,他就要看着鸿蒙炉倒塌,挨了不少骂声言归正传,反正天帝不是吃素的,厉害着呢。 风素心正在这边思绪纷飞的时候,那边罗喉计都已经对禹司凤开口了:禹司凤,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本座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及你的感受! 禹司凤只觉得此刻自己浑身虚脱,已是摇摇欲坠,比之刚才穿过滚烫的金汤雨艰难而来的感受,还要痛苦千倍万倍可正如罗喉计都所言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再迟疑一秒,恐怕又会丧命在金汤雨下一个生灵,他禹司凤可以救而不救,可真是三界中的大罪人了。 魔尊,我,禹司凤艰难的开口,觉得每个字,都沉重的仿佛追了一座大山,他困难的一字一停道:我,我,愿意。 罗喉计都面色不悦的看着他,对他的迟疑不决造成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点,满脸阴云,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禹司凤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用力一展双臂,登时一双发着太阳光般的金色翅膀出现在他的背后,金色的光芒照耀的他白皙如玉的皮肤近乎透明,强大的法力带来的旋风,鼓起他火红色的衣袍,猎猎作响宛如红莲烈火,要将这万恶的幻影流金和生死海,焚烧的干干净净,还天地一份安宁。 风素心已经看呆了她虽然知道禹司凤的真身,可今日第一次见,当真惊艳了她的眼球,如果不是现在形势严峻,不容她多多欣赏,她真想变出个摄影机录影留念了。 罗喉计都可没心思看禹司凤变化金翅鸟时的模样,而是突然飞身至禹司凤头顶,禹司凤见状,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遂咬了咬牙,忍下屈辱,微微躬下脊背,罗喉计都见状,便一脚踏在了禹司凤的背上,宛如马踏飞燕一般,那尊贵高冷睥睨天下的气势,不用刻意便强烈的流露出来。 罗喉计都在禹司凤背上站稳后,便一挥手,造出了一个泛着红黑色炫光的结界,将他和禹司凤紧紧罩在其中。 罗喉计都看向风素心,眼中流露出再也掩饰不住的留恋与不舍。 风素心察觉到他的眼神,心中登时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此时禹司凤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展双翅,向着墨云翻滚不住倾泻着幻影流金的天空而去,不多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层层厚重的乌云中了。 风素心仰望着天空,滚滚墨云似乎像数条黑色的恶龙在翻腾,金色倾泻的幻影流金宛如恶龙口中的咆哮,凶狠恶毒,恨不得将大地尽数吞入口中。 计都兄。 风素心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一个梦呓般的声音,她心头一震,转身看去。 只见她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男子一头银发,如雪浪般披散在肩膀背部,美玉般的脸颊有些瘦削而凹陷,一袭银白色的宽袖长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却仍是挡不住他通体的超凡脱俗的气度,正如他当初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东方大帝的绝代风华。 柏麟帝君?竟然是她在魔域只见过一次面,就被罗喉计都妥善安排藏起的柏麟帝君?! 第123章 重要决定 ========================== 姑娘,柏麟帝君在此时开口,他的嘴唇有些苍白,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等计都兄毁了幻影流金,逼回生死海,请你带我上天界。 -- 第177页 风素心知道罗喉计都此去此会障碍重重危险无比,她也想过等幻影流金一毁生死海一退,她即使没有完全恢复功力,上去帮忙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可柏麟帝君已经自毁神格,他上去不拖累罗喉计都已是好的了,如何还能帮忙呢? 柏麟帝君看出风素心心中的担忧,又接着道:我在天界数万年,对里面的情况是了如指掌,天帝放出幻影流金,估计并不能指望它能耗死计都兄,而是如今日这般为了逼他上天界,迫使他用六七成功力毁了这至毒之物,然后再请君入瓮,诱他进入中天殿,那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风素心心若擂鼓,她知道这中天殿是天地法则最强的地方,原剧情中罗喉计都进去会一会柏麟帝君的时候,也是分不清他的真身在何处,可那时他的功力丝毫没有损耗,才能顺利过关,如果真的因为毁了幻影流金损耗了元气,再与那实力神秘莫测的天帝对抗,恐怕会凶多吉少了。 至于禹司凤她还不是特别担心,因为他毕竟是天帝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应该会没事。 正在风素心思索的时候,柏麟帝君又开口了:这位姑娘,纵然我已没有神格,但我这数万年来见了太多人,我从第一眼看到姑娘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法力非凡的人,只是现在有些元气不济,却已是三界中一顶一的高手了,若是全盛时期,恐三界第一强者的计都兄都奈你莫何,如今之事,只有拜托姑娘了。 风素心看着他,发现在原剧情中一向威严霸气的柏麟帝君脸上竟带着祈求的卑微之色,这真是见所未见的事情,而且她本来就担心,如此听柏麟帝君一形容,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天界,于是点了点头,道: 帝君说的对,等幻影流金消失,生死海退去,我们即刻去天庭,现在,却也是只能等待了。 柏麟帝君心急如焚,可也明白还需等待片刻,于是冲风素心微微点了点头,便仰脸看向惨不忍睹的天空,满脸的担忧之色,却是静静的不说话了。 ******* 禹司凤挥动着双翅,带着罗喉计都已经飞跃至生死海的下方,厚重的生死海好像浸染了墨汁的棉花,浓郁而稠密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如果没有结界护体,若是硬要冲入生死海,定会被生死海包裹窒息而亡。 罗喉计都看着头顶上方墨云翻滚的生死海,还有源源不断倾泻下来的幻影流金,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处红黑色的暗芒闪动,俊美阴柔的面上一派肃穆之色,猫眼石般的眼眸突然发出冷厉的寒芒,猛的抬起右手,将掌心的法力光团狠狠的打入生死海中,登时紧密的生死海登时撕裂出一道口子,露出了多日来许久未见的祥和之光,只是幻影流金仍旧不断的洒落,眼瞅着这道刚被劈出的缺口马上就被补合住了。 罗喉计都心中雪亮,知道如果是自己单枪匹马,就算可以撕裂生死海,但一旦冲入,很快就会被包裹住,纵然结界护体也是枉然,生死海威力之强大,足以可以困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再加上这毒辣的幻影流金,恐怕他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但禹司凤不同,他是十二羽金翅鸟,他的翅膀上的光芒就如同太阳的光辉,进入撕裂的生死海的缺口后,翅膀的光芒可以刺激延迟缺口的补合,这就是只有十二羽金翅鸟可以飞跃生死海的原因了。 禹司凤,快!罗喉计都踩在禹司凤的背上大喝道。 禹司凤当然不敢怠慢,于是猛然更加用力挥动翅膀,向罗喉计都打出生死海的缺口处飞去。 罗喉计都微微躬身,右臂搭在略微弯曲的膝盖上,随禹司凤一同进入了生死海之中,由于设有幻影流金,这毒辣之力,天兵天将也是无法驻守靠前,于是无人阻挡的很顺利的穿越了生死海。 结界里罗喉计都踩在禹司凤的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厚重墨黑的生死海,头顶依旧是漫天的金雨,像一根根淬了剧毒的牛毛细针,不断的洒落,结界在幻影流金侵蚀下,发出火星落在铁器上的滋滋的声音。 禹司凤感到体力有些不足,却仍旧咬紧牙关,用力挥动着翅膀,等待罗喉计都下一步的动作。 罗喉计都先是用法力稳固下了结界,打量了一下周围无边无际的洒落金色毒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要做出重要决定的时候了。 第124章 耗损功力 ========================== 罗喉计都心里明白,这幻影流金凝聚了天地初开之时,最毒最戾之息,他若不运足了功力去化开它,待会儿施展法力时,如果有了对自己功力一丝半点的不舍,没有用完预计好的功力而留存一些,恐前功尽弃不说,他舍出去的那些法力也将会统统作废。 他早已察觉到自己所踩的禹司凤的脊背正微微的颤抖,他知道禹司凤已经耗尽了太多的功力飞跃这生死海,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展开双臂,双手上下交叠于胸口处,很快的一个泛着黑红色的光团出现在两手之间,光芒逐渐大盛,将他光洁如玉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酒红色的靡丽之感。 罗喉计都此时就是在将七成的功力自身体中拔出,凝聚成这耀眼的光团,再用剩余的三成功力,抬起手臂猛的挥动双手,将光团用力的打向被幻影流金罩住的天空,当酒红色的光团触碰到幻影流金表面的一瞬间,登时发出炸裂开的金色光芒,犹如巨石投入了深潭之中,泛起强烈的涟漪,由于光团的发射,他们二人的结界也随之破裂消失。 -- 第178页 禹司凤由于罗喉计都踩在他的背上,所以抬头有些困难,他用力的仰着头,看着幻影流金碎裂开,犹如漫天花雨一般回光返照,最后消弭于无形,不留一丝痕迹。 久违的阳光洒落在二人身上,这以往稀松平常的阳光的温暖,让两人有种恍若隔世的珍贵之感。 罗喉计都看着头顶恢复正常的湛蓝祥和的天空,还未来的及欣慰,就看到成批的穿着银色铠甲的天兵天将纷涌而来,停在了他和禹司凤的不远处,前排的天兵亮出银色的盾牌,后排的天将集体齐刷刷拉开赤金色的弓箭,高高举起,刹那间金色的弓箭如同幻影流金一般朝两人极速的射来。 罗喉计都见状眉心狠狠一蹙,右手心刚准备运起真气,突然感觉胸中一痛,真气瞬间涣散,他脸色蓦的变得苍白如纸,喘着咳嗽了两下,不由得伸手按住胸口。 禹司凤见漫天的飞箭如铺天盖地的蝗雨向他们二人席卷而来,而背上的罗喉计都却迟迟没有反应,就猜测到他可能是因为刚才运用毁掉幻影流金后还没来得及调息,就又遇大敌,事不宜迟,他咬了咬牙,迅速一个反转,一把抓住罗喉计都,以背对准身后飞箭雨。 罗喉计都没想到禹司凤突然如此,可他身后的飞箭已然而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箭雨狠狠的射满脊背。 禹司凤金色的翅膀扎满了羽箭,羽毛破碎脱落,登时一双翅膀便收敛消失了,他只觉得眼前发黑,紧喉头腥甜欲呕血,紧紧揽着罗喉计都的手也颤抖的松了开来,身子顿失法力依靠,就要跌下天空。 罗喉计都没想到禹司凤竟会为他如此,赶紧一把拽住禹司凤的胳膊,将其快要坠落的身躯向上一提,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阖眸迅速调息元气。 此时,天兵天将的第二轮飞箭如期而至,罗喉计都猛的睁开双眼,猫眼石般的眼睛发出凌厉的寒光,伸出右手,以掌心对准箭雨,那铺天盖地的箭便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勾唇一笑,又是一挥右手,箭雨便如同提线傀儡般,纷纷扭转方向,向发射它们的主人疯狂的飞去,噌噌是箭头刺入身体的声音,一时间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罗喉计都拽着陷入半昏迷的禹司凤,运用法力飞快的向南天门飞去,当两人落脚在天门处,禹司凤再也掌不住两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按着胸口,承受着背后被箭刺伤的剧痛,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终于还是喷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玉石地面。 守在残破的南天门处的天兵天将见识了罗喉计都的厉害,纷纷或举着长剑,或举着长矛,却都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罗喉计都看着禹司凤,一挥手将对方背上的羽箭尽数化去消失不见,他看着禹司凤半跪在地捂着胸口痛苦的咳嗽喘息,他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应该是讨厌禹司凤的,禹司凤是他心爱的女人的心之牵绊,拥有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与风素心的美好生活,虽然风素心现在态度转变离开了对方,可他对于禹司凤的曾经的拥有,还是怀抱着大大的嫉妒和敌意的。 罗喉计都心里明白,如果没有禹司凤,他是穿越不了生死海,而且对方又在他气息紊乱的时候,为他挡下了致命的箭雨,饶是他再铁石心肠,也不得不领对方的情了。 罗喉计都又看了眼禹司凤,伸出右手一划,登时出现了一个泛着红色微光的结界,将禹司凤罩在里面。 禹司凤只觉得视线有些朦胧,但他还是艰难的抬起头,眯起眼睛,困难的向罗喉计都看去。 罗喉计都淡淡道:禹司凤,你就好好的留在这结界里,看本座如何一个一个杀光这些天界杂碎!他刚说完,突然又觉得胸中一痛,气息再度紊乱,不由得用力蹙眉,却不敢伸手按住胸口,唯恐怕被敌人和关心他的人看出了他脆弱的致命伤。 第125章 毁掉毒瓶 ========================== 罗喉计都不敢有丝毫迟疑,担心万一稍做停顿,便会被对方看出破绽,届时天兵天将一举进攻,他元气不济气息不稳,恐不能如平常般轻轻松松一招制敌,损了以往的名声也就罢了,若是没见真主便败于这些天界蝼蚁,真是再无颜面苟活在这世上了。 他慢慢的转过身,面上不带任何神色,只是一步步缓慢的向那些不断往后退的天兵天将走去,一边迅速的调匀气息,周身渐渐萦绕了淡淡的真气光圈,为自身加做防固。 一众天兵天将看着缓缓逼近的罗喉计都,手上的长剑或长矛都抖的愈发厉害,有的与同伴挨的近了些,长剑与长矛抖在了一起,发出当当的声响,便更令人心里恐慌和害怕了。 也不知是谁,终于在罗喉计都暗暗的威压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砰的一声将手中的长矛往地上一摔,一转身飞快的向残破不堪的南天门内逃窜而去。 一众天兵天将先是齐刷刷一震,也就一两秒功夫,先是整齐划一的一转身,随后就乱糟糟的作鸟兽散了。 罗喉计都看一众天兵天将被自己造出的表面威势激的溃不成兵,逃跑的无影无踪,这才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抬头看向了高高悬挂于南天门顶上的杨枝玉净瓶。 这小小的白玉瓶子,看起来不大,内存仿佛无穷无尽,一直都在源源不断的释放着如黑色恶魔般张牙舞爪的生死之海。 杨枝玉净瓶,通体洁白透明,像极了慈航大士手中净瓶,里面每一滴甘露都是满满的慈悲,可以救助三界内所有众生,可没想到这个杨枝玉净瓶只是徒有虚名,而腹中装的却是如同阴谋诡计般的生死海,隔绝了清透湛蓝,污染了一切的美好。 -- 第179页 罗喉计都垂在身侧的右手开始缓缓发力,因为内息刚调稳又再运用,很容易会再度岔气,只能一点一点的施展法力,缓缓抬起手臂,对准杨枝玉净瓶挥了过去,登时瓶子被他的法力催动,先是晃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反转瓶身,将无边无际的生死海缓缓的吸收回去,等到杨枝玉净瓶完全拨正了瓶身,那可怕的生死海已经被吸纳收回的不剩一丝半点了。 罗喉计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在结界中的禹司凤,确认他并无大碍后,这才迈开步子,大步踏入南天门之内。 此时结界内的禹司凤正在暗暗调息,以真元之息使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他看着罗喉计都已经进入南天门内,且很快的消失不见,不由得心若擂鼓,额头的冷汗便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他很紧张,一方面是他刚刚结成的伙伴盟友的罗喉计都,一方面是他的生身之父天帝,这两人,他都不希望谁会受伤,谁会失败,却偏偏毋庸置疑的非得是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结局。 禹司凤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于是自结界中站起身,一挥手收了结界,仰头看向那万恶之源,杨枝玉净瓶。 瓶子仍旧高高的悬挂在南天门之上,看起来分外刺眼。 禹司凤大概猜到罗喉计都是因为刚破了幻影流金这等天界至毒之宝,应该是保存实力,对付天帝,故而暂且撇下了这杨枝玉净瓶,可他却不能任由此恶毒之物留在天界,从而危害人间。 他心里明白,他金翅鸟双翅的光芒如同太阳之身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可破一切阴暗毒辣之物,想来也必能破这杨枝玉净瓶。 父帝已然是疯了,所以此等害人的法宝,若留下恐夜长梦多再生事端,他必须见一个毁一个,终将是留它不得了。 于是禹司凤闭了闭眼,在猛的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身后金色的双翅再度猛然出现,用力的伸展开来,发出耀眼的金光,金色的光芒凝聚成一股光线,直直逼向高高悬挂在南天门上的杨枝玉净瓶。 杨枝玉净瓶被极烈的赤阳之焰包裹着,瓶身在剧烈的颤抖,过了一会儿,竟像是有生命般发出如同婴儿般的凄楚可怜的似求饶的声音,声声逼入禹司凤的耳中,使他心中登时不舒服起来。 禹司凤明白,似这等宝瓶,纵然没有修成人身,却有自己的灵识意念存在,就如同商纣时期的琵琶精,关键时刻,竟然还能自救。 他迅速一凛心神,再度挥动双臂,使背后的金色翅膀散发出更强烈的金光,杨枝玉净瓶那一开始如同婴儿般求饶的声音登时又变作了尖锐刺耳之音,犹如老鼠的爪子划过白瓷的盘子,他此时顿觉喉头腥甜,气血开始翻涌起来。 禹司凤拼命的忍住身体的不适,再用尽全力发出最后一股强光,杨枝玉净瓶便就这么被他生生的炼化,磕擦一声四散碎裂,又再度发出如铁器被高温若融化的嗤嗤之声,便化作一团白烟,彻底消失不见。 他欣慰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南天门顶,硬生生的把喉间一口血逼回体内,喘了一下,勉强迅速调匀气息,大步流星的向天门内走去。 第126章 阴狠天帝 ========================== 魔域,魔宫之内。 风素心看着天上如黑色恶龙翻腾的生死海已经褪去的干干净净,不由得大喜过望,然而又想起随后罗喉计都和禹司凤即将要面对的事情,继而又忧心起来。 她赶紧扭脸看向柏麟帝君,等着他发话。 柏麟帝君也正在此时开口了,他说:素心姑娘,你带我飞上天庭吧。 风素心看着他,有些不确定道:帝君,您的请恕素心失礼再提及您已毁去神格的事实,我真的,很担心然而天界我是一定要去的,罗喉计都是我最尊敬的神祇,而禹司凤是我夫君,纵然我法力未能完全恢复,也必须上去搏一搏,可恐怕不能照顾帝君周全。 柏麟帝君闻言,摇了摇头,却是坚定道:素心姑娘不必为我忧心,你放心,我是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再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天庭了。 风素心知道柏麟帝君回到天界,宛如回自家后院那般熟门熟路,于是也不敢再做迟疑,点了点头,走到柏麟帝君身边,又抬头看了看天,伸出右手猛的一挥,两人顿时化为两道银光,朝着天空如流星般的飞去。 ******* 天界,天宫之中。 罗喉计都信步走在天宫内,看着四周亭台楼阁皆是白玉为壁,琉璃为顶,尤其是琉璃的屋顶,一直都在变幻着五彩斑斓晶莹剔透的光芒,美轮美奂,淡淡的云气缭绕于脚下,偶尔有艳红如火的玄鸟自头顶碧空中翱翔而过,发出清亮悦耳的鸣叫,此间呈现出一派静谧祥和之色。 这样的景色他在身为战神的时候已经看了太多次,或许因为当时无心,又被柏麟帝君在植入琉璃心的时候下了魔咒,此生只对柏麟帝君唯命是从,对这天界的风景都是浑浑噩噩的,麻木不仁的,如今心魂归位,方真真切切的将它们尽数看在眼中,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罗喉计都站定,举目四下,冷冰冰道:可惜了这良辰美景,奈何一会儿就要同它的主人一起陪葬了。 罗喉计都,好大的口气! 突然一个声音自前方的九曲十回廊处响起,罗喉计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迅速一闪而过,他微微蹙眉,化为一道红色的光,向那个白影消失的地方追去,追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 第180页 罗喉计都显出身形,阴柔俊美的面上苍白到接近透明,眉心越发的紧蹙,眉角有些控制不住弹跳着,额间隐隐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将双手搭在一旁的玉石栏杆上,微微阖眸,像是在忍受剧烈的疼痛。 隐匿在不远处的天帝将罗喉计都的一切反常状态看了个清清楚楚,唇畔不由得露出有些森森然,却又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果然,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着,罗喉计都摧毁了幻影流金他一点都不心疼,他还担心罗喉计都不来毁掉幻影流金呢,因为这只是钓其上钩的普通鱼饵罢了,真正的后招还在后面呢。 之前的事脱离了他原先设定好的轨道又如何?他堂堂天帝帝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不是一样又把所有的局面控制在了掌心之中? 寡人就知道,你罗喉计都再厉害,也是血肉骨骼所组成,看着你是摧毁了幻影流金,实际上确实幻影流金摧毁了你,现在的你,已不足为虑。天帝低声道,一双阴翳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罗喉计都,眼珠再度微微转动,似故意一般突然现身在了罗喉计都的视线范围内。 罗喉计都此刻忍着胸膛中紊乱元息翻滚的疼痛,一睁眼的瞬间,又看到了那如白衣鬼魅的身影离奇出现,纵然知道有诈,可又不能放弃追踪那影子,只能咬了咬牙,迅速的跟了过去。 禹司凤进入天宫内,哪里还看得到罗喉计都的身影?只见四周空荡荡没有一个仙娥仙吏,整座天宫好像死城一般空的可怕。 禹司凤想了想,闭上眼睛迅速回忆他在天界时的记忆,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一转身,向一个心中笃定的地方快速飞去。 南天门。 风素心带着柏麟帝君站定在残破不堪的南天门处,她听到身侧的人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吟,赶紧扭头看向柏麟帝君。 柏麟帝君面如金纸,嘴唇有些泛紫,看到风素心注视着他,不由得汗颜一笑,道:没了神格真是不中用了,飞了这一路,被风打的呼吸困难,咳咳!他伸出头握成拳抵在唇间,隐忍的咳嗽了两声。 风素心有些担忧道:帝君,要不要歇一歇? 柏麟帝君放下抵在唇间的手,深深的呼吸,说: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必须速速到达中天殿!计都兄一定会被天帝引诱到那里去的! 第127章 天罡宝镜 ========================== 风素心也知道眼下情况紧急拖不得,虽知柏麟帝君在硬撑,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违心依从他的话点点头,跟随着柏麟帝君向中天殿的方向飞速而去。 中天殿内。 罗喉计都一路紧跟那个白衣影子,发觉那个影子竟带他来了这天界的未央之宫中天殿内,罗喉计都在天界已做了上千年的战神,自然知道这中天殿是个怎样的所在,也一早猜到那个看样子像是逃跑,实际上却是肆无忌惮的引诱他来此的白衣鬼魅,必是天帝无疑。 他虽知对方是故意而为,却不得不跟着对方的脚步来此,因为他倒要看看,天帝要为自己挑一个什么场所,做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罗喉计都一向都是睥睨天下的,虽然现在失去了六七成的功力,但多年来的傲骨却容不得他胆怯多疑,虽知这中天殿会助那贼天帝一臂之力,强大对方的实力,但他却仍旧愿意拼死一搏,护卫自己所在意的人一生周全。 他大步向中天殿内而去,每一步铿锵有力,似乎这天界因为他的每一个步子,而间歇颤抖不已。 贼天帝,既然敢引本座到此处,就不要藏头露尾了,亏的你还是天界至尊,竟如此卑鄙下流,做尽龌龊之事,让天下不耻!罗喉计都一边转动眼珠暗暗注意观察着中天殿内的一切,一边说着话,想将天帝逼出来。 这中天殿所设置的一切道法,完全是包庇袒护天界中人的所在,普通神仙来到此处,便会仙法大增,更何况实力诡谲难测的天帝帝尊了。 此时,圆弧形的大殿以中央为点,依次向两侧逐渐闪出一个个银色的光点,光点散开又凝聚,缓缓的显示出一个个人形,将罗喉计都包围在中央。 此时这一圈的人形渐渐显露出清晰的身姿,头戴玉冠,面如美玉,洁白的长袍无风自动,赫然便是天帝的形貌无疑。 罗喉计都只是略略转动眼睛,连头也没动,只是微微勾起右侧唇间,露出一个嘲讽的浅笑他就知道天帝怕他,利用这中天殿得天独厚的条件,竟给自己变幻这么多的幻相,也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壮胆罢了。 罗喉计都淡笑道:天帝啊天帝,你这天界当真是无人可用了,你自己将自己一人劈成几个人用,真是可笑至极啊,你怎么不敢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地方,与本座单打独斗呢?这就是你堂堂天界至尊真实的胆量吗?本座今日倒是领教了。 天帝听出罗喉计都的嘲讽之意,却不为所动,冷哼了一声,朗声道:罗喉计都,你不用以话激于寡人,所谓兵不厌诈,只要能拿下你这邪魔外道,无论使用怎样的手法,都是光明正大的,你不用白费唇舌,有本事先在此处找到寡人的真身再说吧。 因为这一圈都是天帝的幻相,一个天帝说话,所有的天帝都在动着嘴皮子,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有种直指人心的魔力,嗡嗡作响,若是普通神仙妖魔,被这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声音一震,恐怕还未战斗,便已经呕出一口鲜血了,已经输了一半了。 -- 第181页 亏得罗喉计都非于常人,他从天帝开口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中天殿化小为大的魔力,已经暗暗凝出淡淡的结界,来抵御天帝的穿耳魔音了。 天帝说完,又抬起右臂,展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掌心向外轻轻一挥,一面椭圆形的发出耀眼光芒的银色宝镜登时出现在他的身前方,登时四周的天帝幻相身前方也同时出现了相同的一面银色宝镜,数面镜子发出的刺眼的光芒以罗喉计都为中心,光芒化为利剑,直直刺向罗喉计都的身体。 罗喉计都见状一挥手臂,迅速将周身结界加强巩固,结界发出的黑红色的光,与宝镜发出的光相抵抗,竟折射出五光十色如彩虹般的光芒,可这看起来美丽的光,如果照射到凡人身上一点,那光就如同火山里的滚烫的熔浆,将人瞬间化为乌有。 罗喉计都一面抵御着,一面冷声道:原来是三十六天罡宝镜啊。 天帝邪邪一笑,回道:正是,愿你摒弃杀意,悔过自新! 罗喉计都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方止住笑声,说:天帝啊天帝,如果本座此刻说愿意摒弃杀意,悔过自新,你可愿放本座离去? 天帝没想到罗喉计都会这么说,顿时语噎。 罗喉计都缓缓道:答不上来了吧,你这老贼,今天就是为了让本座葬身于此,又何必惺惺作态,装模作样,你的道貌岸然,在本座眼中,也只不过是虚伪至极的假慈悲罢了。 天帝被罗喉计都几句话挑的心头火起,刚想发作,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又笑了,他说:魔煞星罗喉计都以往战斗之时,能动手绝对不多说半句废话,如今竟然在此废话连篇,莫不是元气不济,功力不足,在拖延时间吧? 天帝所言不假,罗喉计都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确实故意在说话分散天帝的注意力,他每说一个字,都会暗暗调息一寸元灵之息,以备下一刻与天帝的正面交锋,如今被天帝戳破这个事实,少不得另做打算。 罗喉计都想了想,突然出手,一弧半圆如同弯月的法器出手,像旋转的陀螺一般,迅速的打着旋从他身边最近的一面天罡宝镜狠狠划过,宝镜应声碎裂,弧形法器所过之处,激起类似于金属碰撞发出的火花,不同的是这火花是蓝色的,与碎裂的镜片纷纷扬扬四散落下,犹如破碎的白色和蓝色的水晶粉末,流光飞舞,宛如一场最昂贵的雪。 钧天策海!天帝大骇,迅速凝结全身法力,又拼命吸收这中天殿内辅助于他的灵力,凝结于掌心,打出一道强烈光波,从四面八方迅速击向袭击了一小半天罡宝镜的钧天策海。 结界内的罗喉计都见状暗暗蹙眉如果不是他毁掉幻影流金的时候耗费了六七成的功力,他这钧天策海一发出,岂止能毁掉这所谓的天罡宝镜,连带天帝的幻相都会一并摧毁看来事情有些不妙了。 第128章 对峙天界 ========================== 钧天策海的旋转的力道被天帝铆足了全身的法力,再加上这中天殿辅助的威力,在毁了三分之一的天罡宝镜后,戛然而止了。 罗喉计都见状,双眸瞳孔剧烈收缩,猛的伸手一挥,卡在半空处的钧天策海迅速打着旋飞回,体积在极速的缩小着,直到飞去隐没自罗喉计都掌心方才消失不见。 钧天策海倒是一件不错的法器,只可惜它的主人功力此刻不足,无法驾驭它了对吧?天帝阴阳怪气的开口,凉薄的唇间露出一抹轻蔑的笑,随后又举起左手,朝着刚才被钧天策海捣毁的消失的天罡宝镜空缺处,轻轻一划,登时出现了一个个闪烁的光点,每个光点放大后又变成了天罡宝镜,不嫌多时,被损坏的天罡宝镜已然全部复原。 整整一圈的天罡宝镜再度发出夺目的光华,缕缕如钢刀般的光束又再次整齐划一的笼在了罗喉计都身上,就如同数面凝聚了太阳光聚光镜,誓要将困在中间的人生生炼化。 天帝看着困于结界内对抗天罡宝镜强烈光压下的罗喉计都,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残忍。 罗喉计都一方面要抵御天罡宝镜的,另一方面由于刚才使出了钧天策海,导致调匀没多久的真气再度开始紊乱,又见钧天策海对付天罡宝镜没有任何效果,心中惊觉这中天殿的辅助功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数倍,今日看来当真要凶多吉少了么?不,不能,绝对不能! 罗喉计都闭上眼睛,硬生生的将胸膛里到处乱窜的真气强行压住,又再度催动丹田里余下的元灵之息,想要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处,来个最后彻底的一击若成功,便会将天帝的幻影和天罡宝镜一招摧毁,若失败恐怕他再无多余的元息与之抗衡了。 正当罗喉计都准备拼死一搏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父帝! 罗喉计都闻言,虽未转身,也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便暗暗将刚才准备发出的内力收了回来,再度气运丹田,趁着这好不容易多出来的空档迅速调息元灵。 天帝看着往殿内冲过来的禹司凤,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这善良近乎到懦弱的儿子,此次前来不一定是来帮他的,可他还是愿意做最后的尝试。 羲玄吾儿!快!与为父一起结果了这魔煞星!天帝张大嘴冲禹司凤喊道,四周相同身形的天帝们也同时叫嚷出相同的话语,声音之大之迫切,震的整个中天殿嗡嗡作响。 -- 第182页 禹司凤只觉得耳膜被天帝的话音刺的生疼,他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堵住耳朵。 风素心和柏麟帝君赶来的时候,就看到罗喉计都被困结界内,禹司凤正举着手臂以手遮耳,满脸惨白。 柏麟帝君看到结界里的罗喉计都,动了动略泛着青紫的口唇,想喊却没有喊出声他已经看出来,罗喉计都法力不济,正在运功调息,他此时不宜出声干扰,唯恐对方岔了真气。 此时从殿外突然涌进来十几个天界仙君,看到眼前的一幕,纷纷止住了脚步。 杨商站在众仙家之首,先是一眼看到了柏麟帝君,不由得惊呼出声:柏麟帝君!帝君,您然而他没有喊完,便顾忌的看向天帝,当然,他目前也分不出这一圈数个天帝里,哪个才是他的真身了。 罗喉计都身躯微微一颤,心中虽知柏麟帝君已到此处,有些恼火与担心他不听自己劝慰留在魔域,又来天宫涉险,却脱身不得,只得装作没注意到他,依旧在结界内飞速的调节内息。 天帝看到禹司凤不回答他的话,反而像个不懂事与大人闹别扭的孩童般,竟然还捂住了耳朵,真真儿是气不打一处出来他与罗喉计都斗智斗勇斗法力,已然是占了上风,却被禹司凤的突然出现,加上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的举动,给气的差点乱了元息,于是赶紧强压住心里的烦躁,低声再度冲禹司凤喝道: 羲玄,为父知道你听进去了,不要愣在那里,快拿出你的龙彻剑,刺入罗喉计都的后心,如此我等便大获全胜!快些啊! 罗喉计都猛的睁开眼睛,眼中迸射出利刃般的寒芒,直直的射向天帝。 天帝将罗喉计都的神色尽收眼底,却是不为所动,看着禹司凤依旧没有动作,于是心中越发的恨铁不成钢,怒声道: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禹司凤只觉自己仿佛跌入冰冷刺骨的雪窟,额间却有冷汗颗颗滚落,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身躯却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风素心将禹司凤的一切看在眼中,心里很是心疼她理解禹司凤的难处,一方面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亲父却做出了毁天灭地的举动,于道义上讲是不能帮,帮了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可从血缘上说,亲生儿子帮外人对付自己亲爹,又是大逆不道,不孝至极。 风素心感到一阵悲哀自古忠孝两难全,于此间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于是站出来,走到禹司凤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禹司凤突然觉得一股暖流自被握住的手心传遍全身,懵懂回头,才发觉风素心站在他的身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也来到了天宫之内。 风素心对禹司凤流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便扭头看向天帝,朗声道:天帝,你布下幻影流金,做出这毁天灭地之举,竟然还丧尽天良想让司凤帮你?你身为天界至尊却视众生如草芥,身为父亲不为儿子着想,只想让他成为你的傀儡!你自私自利,卑鄙至极,已经是人人得而诛之了! 禹司凤身躯大震,却因风素心说的在理,从而不发一言,却再也不敢直视天帝,只是深深垂下头。 天帝第一次见风素心,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媳妇,心里却觉得讽刺至极人间的公爹见儿媳,小辈还给长辈请安送礼孝敬,他堂堂天界帝尊,与儿媳初次见面,是这么个光景不说,竟然还被她厉声斥责,这让心中早已疯狂的天帝更不是个滋味了。 只见天帝瞪着风素心,头慢慢的歪向左侧,那数个与他相同的人也都做着同样的动作,场面诡异透顶,他又在此刻,露出一个恐怖诡谲的笑容出来,语调虽慢,却透着无比的癫狂,他喊道:死叛徒,你们两个都是死叛徒! 第129章 柏麟相救 ========================== 杨商等人听到天帝这么说话都暗暗吃了一惊他们见到禹司凤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帝尊之子羲玄殿下,看他和那美丽的女子举止亲密,就能猜到二人在凡间应该是夫妻关系,可这天帝骂起两人的用语,一点都不像对待儿子儿媳,反而像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这简直疯的可以了。 杨商在凡间本就是宫中的谏官,就因为为人时太过刚直得罪了当时的皇帝,被判了斩首之刑,因在世时做人正直无私,被鬼神敬重,所以才擢升为天官,跟随天帝做事,可他见彼时的天帝,与他在天界多年的记忆中的那位无欲无求的天帝截然不同,短短数日做了很多为害三界的大错事,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开口向天帝谏道: 帝尊,请恕属下直言直语,属下观帝尊近日所作所为,实在不敢苟同,不过幻影流金所幸被毁,没有继续造孽下去,所以,属下恳请帝尊收手吧,放了罗喉计都,莫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是的,在杨商心里是感激罗喉计都的,因为罗喉计都做了他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毁掉那万恶的幻影流金,救了无数的苍生,他以前一直都认为,仙是仙,人是人,魔是魔,可如今突然惊觉,仙未必都是舍己为人,人有时候也比恶魔更狠毒,反而真正的魔界煞星,却能比天界所有神仙更能舍生忘死,甘愿舍却一大半的魔力去毁去万恶之源,已经让他深深折服于罗喉计都的人品,从而敬佩不已了。 -- 第183页 啊哈,厉害了,这又出了个死叛徒。天帝越发的阴阳怪气,将歪在一侧的头一点一点的扭了回来,这几度诡异的举动,让人看的心生恶寒,战栗不已。 杨商闻言,禁不住浑身直冒冷汗,可这在凡间时当谏官的性子一起,话是想止都止不住了,此时心里虽然有些惊惧,嘴里仍旧喋喋不休道: 帝尊,何为叛徒?我等一心为三界着想,您看那魔煞星罗喉计都,以前属下对他的事迹仅仅只有耳闻,人人都说他是大魔头,说他会与天界为敌毁天灭地,可他今日却救了整个三界,功德无量啊,反观帝尊,为了天界,不惜布下毒辣的幻影流金,不顾其他两界众生,实在是大错特错 杨商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天帝冲他猛的一扬手,一道如利刃般的光直直向他刺来,速度之快以他的法力仙阶已然是躲避不及,他能做的只是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巴等死罢了。 突然间眼前白影一晃,有个人挡在了他的身前,天帝打出的利光便狠狠的击在了那人身上,发出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那人发出一声闷哼,按着胸口摇摇欲坠。 风素心想去搭救都来不及了。 禹司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余人见状,纷纷发出震惊的倒抽气之声。 杨商赶紧一把扶住救自己一命的恩人,却发现那人赫然竟是柏麟帝君。 帝君! 帝君! 四周皆是此起彼伏的惊喊,却除了杨商相扶,根本就没人敢上前。 罗喉计都听到周边乱糟糟的动静,知道柏麟帝君出了事,于是再也无法镇定的运息调法,禁不住回头去看。 只见柏麟帝君面孔雪白的近乎透明,嘴角一缕鲜血蜿蜒而下,胸口已被利光刺破,殷红的血液自胸膛处的伤口处涌出,银色的衣衫上满是鲜血,宛如落在白茫茫厚雪大地上朵朵被摧残了的如火红梅,只见他伸出颤巍巍的手轻拭去了嘴角的渗血,又紧蹙双眉,按住胸口伤处,血液便从他指缝间源源不断的渗了出来。 他察觉到罗喉计都的视线,便抬眸看向对方,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只是这一笑,鲜血如同决堤的江水,便压制不住的顺着嘴角大量淌了出来。 罗喉计都心中大痛,他知道,天帝刚才向杨商打出的一掌,是出了死手想要将对方一击毙命,却没想到被柏麟帝君硬生生挡下,如今他的神格已毁,又再度身受重伤,又能坚持到几时? 罗喉计都恨不得此刻就冲出结界去为柏麟帝君疗伤,许是被柏麟帝君瞧出了他的想法,只见柏麟帝君冲着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是啊,不能鲁莽,一旦冲出结界,他会立刻被三十六天罡宝镜射成筛子,饶他底子雄厚,也会瞬间削去一身法力,到时候别说为柏麟帝君疗伤,恐怕连自己一半的神格都会被宝镜生生熬化。 罗喉计都紧紧握住拳头,再度扭过头,怕意志动摇不敢再看柏麟帝君,只能极速运转周身法力,为即将无法避免的生死一搏赢取多一分的胜算。 帝君,您没事吧?杨商大骇,见柏麟帝君为救自己身受重创,不禁又是感动,又是自责不已。 柏麟帝君转头看向杨商,嘴角困难的扯出一个笑意,那从嘴角奔涌的鲜血,也掩盖不了他满是愧疚的神色,他艰难的冲杨商说: 杨仙君,咳咳不必白费力气了,天帝他就如同当初要布下生死海的我,是,是咳咳,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杨商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用力的扶着他,帮他站稳脚跟。 风素心见柏麟帝君伤的不轻,正准备走上前为他疗伤,却看到他按在胸膛伤口处的手突然使力,手掌像是在抽取伤口处什么东西一样在一点一点用力,他的脸色登时比方才还要更差了,惨白中透着青紫,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迅速的滑落,沉甸甸的砸在雪白的玉石地面上。 第130章 柏麟殒身 ========================== 天帝看到柏麟帝君的动作,先是疑惑的皱了皱眉,顿时反应过来,禁不住吃惊的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眸色刹那间变的猩红。 风素心看柏麟帝君似乎从伤口处要掏出些什么东西的样子,看着他一张脸疼的煞白,神情却万分认真,她心中虽然万分忧虑,可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环顾四周,让他不被外界打扰。 站在柏麟帝君身后扶着他的杨商虽然不明白,但也是大气也不敢出,紧张的直冒冷汗,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他的动作。 只见柏麟帝君悬在伤口处的手猛的一顿,登时一团鲜红色血雾自他伤口处被抽出,他疼的脸上汗珠不断滑落,正张面孔似乎被水洗一般,越发的没了血色。 他一点一点困难的举起手掌,那团在他掌心处悬浮着的血雾,此时竟发出点点碎金色的光,他似乎有些呼吸困难,微微弯腰喘了几下,然后又倔强的挺直的脊背,仰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天帝。 天帝被柏麟帝君此时这种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给震住了,他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有些气急败坏的冲柏麟帝君喝道: 柏麟,你疯了!寡人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你虽没了神格沦为散仙,但好歹也是神仙,寿命还是很长,你,你竟然 -- 第184页 天帝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柏麟帝君猛的将手一挥,那团泛着金色碎光的血雾便化为一道艳丽的红光,红光依次朝着周围的天罡宝镜扑去。 天帝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无法阻拦,禁不住目眦尽裂。 禹司凤心若擂鼓,从柏麟帝君自胸中掏出那抹金色的血团时他就明白了,虽然旁人可能还不懂,但他已经恢复了天界太子羲玄的记忆,知道柏麟帝君用一种秘法,以自身保命真元心头血为攻击的法器,心头血的主人修为越高,这心头血的威力就越发强大,纵然柏麟帝君已经没了神格,但其在天界做掌权者已经数万年,所以再也没有比柏麟帝君的心头血更要厉害的人了。 只是这心头血一旦抽出,便走的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路子,恐怕禹司凤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艳丽如残阳最后回光返照的曦光一般的心头血,以极快的速度横扫了一圈的天罡宝镜,宝镜的镜面顿时被血色蒙住,耀眼的光芒瞬间消失,心头血在袭击了所有的天罡宝镜后,便彻底耗尽消失,所有的镜子在此时开始扑簌簌的抖动着,并且从底部开始,噌噌数声过后,从下而上统统化为银色的碎末,落在玉石的地面上,犹如冷雪掉在热汤里,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天帝看着护在他和他的幻相身前的天罡宝镜已经全部消失了,狂怒之余,又禁不住感到阵阵恐慌。 他看着周围的自己的幻相,又看了眼底下所有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已经被彻底孤立,能帮助自己的人,竟然只有自己的幻相罢了可笑啊,荒唐! 柏麟帝君看着天罡宝镜的毁灭,看着罗喉计都的结界再也不用承受宝镜的光压,他露出一个宽慰的淡笑,闭上了双眼,就向后倒了过去。 站在他身后的杨商赶紧一把扶住他,刚想要大声呼唤,却发现柏麟帝君的身体此时发出银辉色的光点,正在一点一点由内向外的涣散,竟是快要羽化了。 此刻在结界里一直运功调息罗喉计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的睁开了双眼,转身向后望去,就看到了倒在杨商怀中,周身萦绕着银色碎光点的柏麟帝君。 罗喉计都见状心中大骇,一挥手收了结界,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柏麟帝君身侧,在触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身上的光却涣散的更快了。 罗喉计都赶紧收回手,却是一反掌凝聚了内力于掌心,缓缓的渡向柏麟帝君的胸口。 柏麟帝君感到胸口一阵温热,睁开了眼睛,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计都兄,他艰难的张口,鲜红的血液自他的口角处不断的蜿蜒而下,他说出的话,轻而缥缈,仿如梦呓一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不值得你咳咳,这么浪费功力 不要说话!罗喉计都打断柏麟帝君的话,仍旧固执的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身体里,柏麟帝君深深的看了罗喉计都一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对方输送内力的手一掌打开。 罗喉计都吃惊的看着他。 计都兄,我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机会同你讲出口了,哈哈,柏麟帝君突然笑了起来,面容却越发的惨败,他继续说:当了这么多年的帝君,我竟还是拉不下脸,只能,只能等来世我再和你好好说声对不起 柏麟帝君的声音在此时戛然而止。 风素心不敢相信的看着柏麟帝君的身躯再也无法凝聚,以极速的化为点点莹光,飘散在罗喉计都的身侧,那些光点似不舍的离开一样,一直在罗喉计都周围萦绕着。 禹司凤看着柏麟帝君的羽化,整个人如堕冰窟。 帝君!杨商撕心裂肺的喊着。 其余的人都惊呆了,宛如雕塑,都被齐齐石化在当场。 第131章 击破幻相 ========================== 罗喉计都看着萦绕在他身周,柏麟帝君所羽化的最后细碎光点,见它们开始逐渐消失,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撕裂开来。 罗喉计都怎样都忘不了,他见到柏麟帝君的第一面缥缈云宫,孤身只影,一袭白衣,风华天下,那位无情无欲的东方大帝,缓缓的转过身,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清冷仿如天边最冷的星子的眼中,却瞬间大放异彩,当时他就深深的沉沦在柏麟帝君的眼中的光彩里了。 然后就是白玉亭中日日对饮,每日他都是到黄昏时分,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第二天一早就又来找柏麟帝君了,那时,是他身为魔煞星这孤寂漫长的数万年中,难得的一抹绚丽的色彩,舍不得退去的温暖迷恋。 可这美好的日子,除了被那紧锣密鼓快要发动的仙魔大战所逼的坏了味道,更让罗喉计都想不到的是,自己被柏麟帝君重塑女身,改成战神,竟来源于自己的一句醉话。 弟愿为柏麟兄修成女身,自可终身陪伴君之左右。 他说罢便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又一通豪饮,从而没有看到柏麟帝君看着他的眼中,那泛着些许疯狂占有欲的暗芒。 这句话罗喉计都说罢就忘了,直到被柏麟帝君一杯药酒迷晕,他看着柏麟帝君双手紧握着散发着冷芒的利刃,听着对方将刀子刺入他胸膛前的最后一段话:计都兄,是你自己想要修成女身,我只是帮帮你罢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 第185页 或许是柏麟帝君对爱的理解不同,爱的方式也不同,让他自己陷入了对执念的疯狂里而不自知,从而只以为自己只是为了三界罢了。 罗喉计都轻轻一挥手,那些柏麟帝君羽化的快要消散光点便打着旋,重新凝结起来,他摊开掌心,那些光便一缕缕涌入他的手心里,直到他将所有的光点收入掌内,才缓缓的合拢五指。 罗喉计都看向仍旧飞在中天殿上空的天帝和他的幻相,猫眼石的眼睛蔓延出鲜红色如同枝蔓的红线,迅速将他黑色的瞳仁缠绕包裹,浸染的猩红。 他的身躯登时发出红色的暗芒,漆黑的发丝无风自动,整个人突然间仿佛回到了法力鼎盛时期,浑身上下看着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天帝见状,双侧瞳孔猛的一阵剧烈的收缩,面对着罗喉计都突然爆发的强大的力量,没了天罡宝镜护体的他,等待他和他的幻相的,似乎只有溃不成兵了。 风素心吃了一惊,她知道,这是因为罗喉计都蓦然失去了柏麟帝君这位知己,悲愤交加,从而激发出了身体最后的力量,这力量虽然是可怕的,但也是短暂的,而且用完之后,估计会力竭虚脱。 禹司凤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内心纠结恨不得立时死去帮父帝,三界大乱,帮魔尊,不孝至极。 就在禹司凤迟疑纠结的时候,罗喉计都已经发出钧天策海,这形如弯月的武器,打着旋飞快的击向天帝,那些幻相丝毫没有回手之力,逐个被钧天策海袭击后,顿时如水潭里被巨石砸中的投影,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诸多无力还手的天帝幻相中,只有一个天帝挥动了衣袖,才堪堪将钧天策海的力量打散,从而也暴露了这就是他的真身。 罗喉计都在这如同闪电的光中,燧石的火里,将天帝暴露的真身看的一清二楚,便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钧天策海上,狠狠的击向天帝的真身。 天帝虽然不敌此刻的罗喉计都,但仗着中天殿和天罡宝镜,他的法力并没有消耗,见到钧天策海袭击向自己的一瞬间,极速将双臂格挡在身前,身周一圈顿时形成一弧泛着耀眼银光的结界,钧天策海就在离他还有半米的距离,被迫停住了。 罗喉计都见状,猛的一蹙眉,再度将法力打在钧天策海上,钧天策海噌的一声再度旋转起来,不停的剐在天帝身前的结界上,激烈的碰撞中发出银色里透着宝蓝色的火花,在漫天的烟花雨下,将天帝的结界飞速而用力的削薄。 天帝看着近在咫尺威力巨大的钧天策海,额间冷汗涔涔而落他不敢停手,因为他一旦力竭,钧天策海就削的不是他的结界,而是他的脑袋了。 罗喉计都眼看着天帝的结界在不断的变弱,嘴角刚刚浮出一抹即将胜利的微笑,突然感觉胸中一疼,神色一顿。 他拼命的想要掩盖身体的不适,继续发力控制着钧天策海,可胸膛里那如利刃翻搅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再也掌不住,猛的卸掉了勉强支撑的法力,身躯摇摇欲坠,猛的单膝半跪于地上,伸手用力的按着胸口,想要以力度压住这剧烈的剐疼。 钧天策海因为主人突然收回了法力,便硬生生的停在了天帝的结界之前。 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天帝,看到钧天策海猛的停顿住,心中一动,赶紧看向罗喉计都,见他按着胸口躬着身子,还有些微微颤抖,不由得大喜过望,猛的一挥衣袖,将钧天策海击落。 罗喉计都听到动静,也只能勉强伸出手,将钧天策海收回体内,却再也没法使出法力攻击天帝了。 风素心见状大惊失色,她知道罗喉计都最后的潜能已经耗尽,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他会神形俱灭,于是赶紧奔上前,以手掌贴在他的后背,将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的催入他的身体,为他缓解力竭后的极致痛苦。 罗喉计都感觉一阵暖流自后心处不断涌入,顿时感觉胸中翻搅的疼痛缓解不少,他回过头看向风素心,苍白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感激的笑。 魔尊放宽心,素心为你疗伤。风素心说着话,又继续将法力送入他的身体里。 天帝看到罗喉计都此刻的窘迫状态,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觉得此时不攻更待何时,突然双掌发力,发出一道凌厉的光,极速袭向罗喉计都和风素心。 禹司凤见状浑身一震,再也顾不得什么纠结情绪了,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风素心被天帝打伤,于是猛的运用法力,那金色的翅膀再度自他身后出现,他飞身上前,张开巨大的翅膀,将风素心和罗喉计都紧紧的护在羽翼之下。 第132章 玉石俱焚 ========================== 天帝看到禹司凤就这么将自身安危抛诸脑后将罗喉计都和那个女人紧紧的护住,心中大骂其愚不可及,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是赶紧转动掌心,可这利光似箭已发射,也只能堪堪卸掉一半的威力,却仍是重重的打在了禹司凤的身上。 禹司凤身躯剧烈一颤,两侧金色的翅膀被强大的法力所击伤,金色的羽毛被削断不少,飘散而落,在半空中化为点点碎金光屑,随风消失不见。 司凤!风素心见状惊的大喊,想起身,却被他的羽翼护的严丝合缝,遂动弹不得。 -- 第186页 罗喉计都眼神复杂的看着禹司凤,看着在这对金色翅膀散发出的光芒里禹司凤如金纸一般的面孔,还有他唇角蜿蜒而下的鲜红色的血液。 禹司凤听到风素心惊慌失措额呼唤,想张口说点安抚额话,动了动嘴皮子,却低吟了一下,一大口血就呕了出来,瞬间两侧的翅膀消失,变回了成手臂的模样,却是衣袖似被利刃划破,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风素心站了起来,想抓他的手臂,却又怕弄痛他,在半道上迟疑住了,真真是心痛如绞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解救他悲催受伤的命运,可他仍旧一次次的在她眼前,被人伤的伤痕累累。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脸颊。 别哭,别哭呢。禹司凤见她落泪,心中动容,觉得她还是爱他的,纵然她身边的魔尊罗喉计都是何等的优秀,她却还能为他心疼的流泪,他就算死了也值了。 风素心赶紧以掌心轻轻的覆盖在他的伤口上,为其以法力温养愈合伤口。 禹司凤低眉瞧着风素心,狭长的凤眸里,是一汪映着暖阳的春水,是怎样都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反倒此时天帝看着禹司凤,眼中是神色是越发的恨铁不成钢,越看越觉得自己这儿子是烂泥扶不上墙,心中越发堵的慌。 天帝又转动眼珠,看向一旁的罗喉计都,发现他正禁闭双眼,盘膝而坐,运功疗伤,又暗暗的瞧了眼此刻没顾上罗喉计都的禹司凤和风素心,垂下眼睑,嘴角又再度浮现出他那招牌式的云淡风轻的浅笑,缓缓道: 罗喉计都,你已经毁了幻影流金,逼退生死海,却仍旧这般苦苦相逼,你这一副迷惑了三界的舍己为人嘴脸,当真与你这魔煞星的身份不相符 天帝突然收声,双掌对准罗喉计都猛的一推,再度发出一道凌厉的利光,电光火石间直直的刺向对方。 风素心正在为禹司凤疗伤,发觉不妥扭头去看时,却由于正在运功为禹司凤促合伤口,根本就无法腾出手来以法力帮助罗喉计都抵抗。 禹司凤也发现了,登时惊呆了。 众人被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场面,震的惊到不能再惊了堂堂天帝帝尊,上一秒还在和罗喉计都说话,下一秒就突然偷袭,这这,这还是大罗神仙的行为吗?他们已经三观尽碎了好不好! 天帝就是要这种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快感,嘴角刚才还云淡风轻的浅笑,瞬间又显得狰狞而残忍。 在所有人都认为罗喉计都将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天帝一击致命的时候,罗喉计都却在此时突然睁开眼睛,身躯一动,一道光自他胸中发出,幻化成一柄长长的利刃,直直的刺向天帝可他并没有以法力回击天帝发出的利光,而是避开利光直击天帝,这简直就是准备要和天帝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风素心震惊之余,好像明白了一些罗喉计都见柏麟帝君殒身,是否已经生无可恋? 她眼瞅着罗喉计都就快被利光穿体,可她一手还抓着禹司凤,运用法力已然是来不及,可罗喉计都身系整个三界的安危,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殒命当场。 她一个女子,心胸没有这么大,说起为了三界显得太假太虚伪,可为了禹司凤,为了孩子,她愿意赌命一搏。 风素心此刻能做的也只是用力推开禹司凤,仗着离罗喉计都很近,反转身体挡在罗喉计都的身前,以自己的背部去挡那道致命的死亡之光。 罗喉计都难得惊的六神无主,直直的瞪着近在咫尺的她。 禹司凤见状已然相救不及,一颗心被吓得快要停止了跳动。 天帝没想到罗喉计都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他,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看着罗喉计都的反击之刃越来越近,他也只能勉强挪动身子,避开要害,却扔被穿胸而过,登时血流如注。 他可以感觉到,罗喉计都发出的死亡之刃,险险擦过他心脏的窒息恐惧的感觉。 天帝打出的利光也穿透了风素心的背部,顿时在她背上打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第133章 杀手之锏 ========================== 风素心其实并没有感到什么疼痛,反而感觉体内有股充盈之气在游走,而且还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可许是这股游走的真气,让她背上的伤口不住的催涌出鲜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这股莫名其妙产生却不难受的真气,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她这种状态在别人眼中看来,简直就像香消玉陨的前兆。 禹司凤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眼睛里已是通红一片她为他挡这致命一击,她竟为他已用情如此?!! 他突然有些恍惚,想起了他俩女帝和信王那一世,她奋不顾身为他挡下敬元公主向他发射的毒针,她那时,是那么爱他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她没事,她,她怎样对待他都可以!只要她没事,她即使亲口说出她不爱他的事实,他,他也甘之如饴 罗喉计都此时也站起身来,难得这位傲立三界的尊者,这一天下来流露了太多凡人的神情,却又使他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了他愣愣的看着风素心,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双大手在来回的撕扯,让他疼的险些快要窒息。 -- 第187页 风素心看到两人的模样,想张口说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可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让她禁不住合上眼睛,人也向前倒去。 禹司凤赶紧伸手去扶,却被她身前的罗喉计都抢先一步。 素心是为本座受伤,如此就不劳烦羲玄殿下了。 抱着风素心的罗喉计都说这些话时,还是有些难以压制的咬牙切齿虽然他心里明白这不是禹司凤的错,可伤他最喜欢的女人的人,却是他的亲生父亲,这口气堵的他上不来下不去,着实心中万分难受。 罗喉计都让风素心小心的趴伏在他身上,看着她背部的伤口,更觉得触目惊心,于是赶紧以掌心贴合在她的伤口上方,运法为她止血疗伤。 禹司凤担心自己父帝再会使出什么阴招,也顾不上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了,赶忙急奔上前,展开双臂,挡在了罗喉计都和风素心的身前,紧张的盯着天帝。 天帝此时单膝半跪于地面,按着胸口,胸口出的伤处正泊泊流淌出血液,不断的从他指缝渗出,他此时感觉呼吸格外的困难,一抬头看到禹司凤紧紧凝视着他的视线,那种防备与敌意,更是让他气血翻涌,这种被背叛的痛苦与愤恨,使他怒喘了两下,喉头一阵腥甜,一口紫黑色的血就呕了出来。 禹司凤见状,心中一阵抽疼,脚步禁不住向天帝的方向迈出一步,却又坚定的退了回来。 其他的人看着天帝,纷纷也是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天帝举目四下,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都指望不上不说,现在,他身受重伤,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过来,能够帮助他一把。 他回忆起以往一呼百应的日子,连那平日里傲慢的柏麟帝君,见到他,也须得低下高贵的头颅,喊他一声天帝帝尊。 天帝突然感到一阵悲凉为什么会这样,大家为什么这么对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界啊!可他们为什么叛徒,叛徒,都是死叛徒! 别以为寡人会怕了你们,天帝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突然间又哈哈大笑,满嘴的血液不断溢出,浑身的血液,显得他狰狞无比,似乎是一个刚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当真是一点形象也不顾了,只听他呵呵的笑着,喉间似破风箱般呼呼作响,却仍旧艰难的继续说道: 寡人,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呢,你们,咳咳,休要得意,都,都给寡人等着! 第134章 鸿蒙熔炉 ========================== 天帝说罢,喘着粗气看向中天殿中央的空地,因为中天殿是圆弧形的建筑,所以中间的周边位置是用五色女娲石围了一圈,然而中央确是空白的玉石面,连个青铜鼎的装饰用的香炉都没有,外人一进来定是觉得空荡荡的有些诡异,可其实,这里面是有个天大秘密的所在。 天帝狠狠的压抑住喉间翻滚的腥甜之感,伸出右手,手心处渐渐冒出银光,那光芒闪烁了一下,突然大盛了起来,他皱着眉头,右手对准中天殿中间的位置,身体因发力而颤抖着,右手在一点一点的抬高,像是在用力将什么东西举起来,只是旁边的人看不到罢了。 禹司凤看着天帝,有些不解,却仍旧展开双臂将身后的风素心和罗喉计都牢牢挡着,紧张的观察着天帝的一举一动。 罗喉计都察觉到异样,一扭头,看到了天帝诡异动作,又快速的扫了眼殿中间空荡荡的地面,脑子里嗡了一声,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看了眼趴伏在自己身上的风素心,看她的背部的伤口好了七七八八,皮肉也收敛了大半,剩余的创口也不再流血,只是人还有些昏昏欲睡,他猜测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不能再帮她把伤口彻底处理好了。 禹司凤。罗喉计都低声喊了站在两人身前的禹司凤一声,禹司凤刚回头,就被罗喉计都将风素心推回了他的怀里,他看着罗喉计都看着风素心那无比眷恋不舍的眼神,嘴唇抿了抿,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暗暗将风素心搂的越发紧了又紧。 照顾好她。罗喉计都说罢,再也不看风素心,只是将身形瞬间挪移到大殿正中央,抬起手臂,掌心迅速运转法力,想要阻止天帝多亏了风素心刚才将她自己一部分功力传给了他,让他可以气息稳畅,虽还是不如过往,但是已经比刚才强了很多。 只是罗喉计都正准备攻击天帝的时候,却发现大殿中央的圆形地面先是发出磕磕嚓嚓的微响,突然轰隆一声,地面随后便发出刺眼夺目如血色的红光,那玉石铺就的地板却变得朦胧氤氲起来,慢慢的泛起了水波纹,逐渐的,一个巨大的鼎从其中升腾而起,伴随着巨鼎的出现,还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热浪,让周边的人禁不住纷纷退避三舍。 鸿蒙熔炉! 天呐真的是毁天灭地的鸿蒙炉! 啊啊啊我等如何是好!帝尊,帝尊他真疯了! 也不知是谁嚎啕大叫了第一声,旁边的人便开始接二连三的嚷嚷起来,除了杨商,其他的人都恨不得躲的退出银河系,但又碍于自己天官的面子,不能如老鼠一般胆小,遂咬牙克制忍受着鸿蒙炉带来的灼烫感,硬生生的挺着身板煎熬着,却都眼光灼灼的盯着周边的一切,若发现一丁点不对,便会立刻逃之夭夭。 -- 第188页 天帝,本座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罗喉计都心中恨极,这句话都是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双眸充血,瞪着天帝,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哈哈哈!天帝面孔狰狞,又突然间仰天狂笑,过一会儿,猛的收住笑声,恶狠狠的盯着罗喉计都,一字一顿道: 罗喉计都,少在那里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假慈悲的模样,寡人就不信,自你心魂合一,就没生过这推翻鸿蒙炉,毁了这虚情假意的天地,重定三界秩序吗? 罗喉计都盯着他,面色越发的凝重是了,当他的心魂从琉璃盏里脱身,真的恨不得立时毁了所有的一切,来抵消他心中滔天的恨意。 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他觉得这三界,似乎也没有那么肮脏和糟糕,最起码,有个女子使他坚硬冰冷的心里有了一片柔软和温暖,虽然仅仅是小小的一块,也让他留恋眷恋不已。 禹司凤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脏砰砰的快要跳出喉咙,抱着风素心的双臂在止不住的颤抖,恨不得下一秒就想带她离开这里,可万一鸿蒙熔炉真的被推翻,他们估计不,不是估计,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逃不掉被消失的命运啊! 风素心躺在禹司凤的怀里,勉强的睁开眼睛,静静无声的将一切看在眼中她有一点不明白,当时看原著情节的时候,就想不通,如果这鸿蒙熔炉被推翻,照理说,是所有人所有物都会消失,天地即将混沌一片,那么原剧情里推翻它的罗喉计都也应该消失,而不是留下来,进行着所谓的重定三界秩序啊? 难道这鸿蒙炉还分人?谁推翻它就不消失谁?不会吧?扯淡呢? 而且原剧情里天帝一开始是像看热闹一样看着鸿蒙炉像比萨斜塔一样慢慢慢慢的倾斜,他则是无动于衷的看着褚璇玑一手搂着昏迷的禹司凤,一手在在苦苦的支撑,蛋定的模样好像他就不会被消失一样,可柏麟帝君都会消失,他凭啥笃定自己不会被鸿蒙炉给灭了? 第135章 共同抵抗 ========================== 天帝,罗喉计都脸色越发的凝重,道:本座劝你三思而后行,你推翻这鸿蒙熔炉,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若你法力不曾有损,仗着自身雄厚的实力,和天地间最尊贵的神格,你尚且还能独自苟活在这三界之中,可你现在已经身受重伤,推翻了它,你也会瞬间消失不见的! 躺在禹司凤怀里的风素心明白了,原来原剧情里,罗喉计都的自信来源于他是三界中唯一的强者,法力横扫天下而无敌,自然可以推翻鸿蒙炉之后不会有任何妨碍,那时天帝的淡定,也是因为仰仗着自己的功力,才能将所有人看做在热锅里苦苦挣扎的蝼蚁,而自己却睥睨天下的一切。 风素心想到,而今罗喉计都因为毁掉幻影流金已经折损了七成功力,又在中天殿与天帝缠斗到如今,如果没有自己刚才所赋予的内力,恐怕现在成为废人任人宰割,届时鸿蒙炉一倒,他自然而然也会消失不见。 她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纵然现在法力不济,等到鸿蒙炉一翻,这天地间估计就会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些美好的记忆将如同黄粱一梦,她也会如那些任务失败的同僚们一样,到系统面前哭的不成人形。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抱紧了禹司凤,突然间感觉力量恢复了一些,体内真气似乎在逐渐充沛起来。 禹司凤正在紧张的注视着天帝和罗喉计都,察觉到怀内风素心身体的紧绷,和她抱着自己越来越收紧的双臂,以为她是害怕,便拍了拍她,做无声的安抚。 天帝看向禹司凤,发现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的儿子还和女人在那里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极致的愤怒后就是灭顶的失望既然他已经众叛亲离,已经从头到脚一塌糊涂,那不如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哈哈哈,罗喉计都,天帝右手按着胸口,左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额头上汗珠滑过混嘴角,混合了唇畔溢出的鲜血,缕缕流淌在衣襟上,他呵呵的笑着,又接着说: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只是与你们同归于尽,寡人心有不甘呐! 是啊,他的宏图大志还没有施展,这么多年他暗中运筹帷幄,好不容易等到柏麟帝君捅了大娄子,他好干干净净的出来接收这一切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事情全部脱轨,让他怎能不恼不恨?!! 罗喉计都怒道:好个贼天帝,你造成如今无法收拾的局面,反而将自己形容的像个为国为民的烈士,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去死吧!都去死吧!天帝充耳不闻罗喉计都的话,此时也已经没有丝毫以往形象的大声嘶喊着,高声嘶喊着,再度举起手来,耗尽最后的灵力凝聚成一道光,用力的打在了鸿蒙熔炉上。 鸿蒙炉被天帝所击的光打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之声,这声音带着直指人心的魔力,使得周边的人,不止感到头晕眼花耳鸣胸闷,更是感到心脏都似乎快要停止跳动,一个身躯都有大半开始麻木起来,从而动弹不得了。 天帝这一击过后,也被鸿蒙熔炉造成的反噬之力给激了一下,禁不住胸口的伤处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又是一大口血呕了出来。 罗喉计都也感到喉咙处翻滚着的腥甜,正在用力的压制着,就看到巨大的鸿蒙炉在刺耳夺魂的嗡鸣声中,慢慢的倾斜开来,里面滚滚如火山岩口的红色熔浆,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让人见了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此时正在颤颤而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来,将所有统统融化成乌有。 -- 第189页 周围的人开始纷纷的逃窜,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一时间你踩我我踩你,有的外袍被扯烂,有的鞋子被踩掉,堂堂天界众仙,竟狼狈的如同最普通没有法力的凡人一样,不,甚至比凡人还要丢脸。 他们向往殿外跑去,可发现这周边的一切似乎被什么无形的结界给禁锢住了一样,跑到殿门口就会被反弹回来,从而很多人只能紧紧的蜷缩在殿门处的廊柱边上,瑟瑟发抖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杨商是在这些胡乱跑窜哀嚎的人中最显镇定的一人,他仍旧站在原地,尽管被其他人惊慌失措的逃窜中被推搡了好几把,几次都跌坐在地,可仍旧顽强的爬将起来,喘着气,冲周围的人喊着: 你们不要乱跑了,鸿蒙炉要倒了,我们,我们现在要万众一心,所有人都要使出所有的法力,咱们一起抵挡鸿蒙炉倒塌的势头,或许还能多支撑一会儿呢! 禹司凤此刻正抱起风素心,想将她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后,再过来抵挡支撑鸿蒙炉,听闻杨商这么说,不禁赞赏的看向他。 杨仙君,别再痴人说梦啦!一个瑟缩躲在殿门口的人颤抖的反驳道。 对啊杨商,我们几个即使使出所有的法力,也只不过是蜉蝣撼大树,根本没有一点用,反而会让自己死,死的更快些啊!另一个蹲在门口做鹌鹑状的人也说道。 你你还是别傻了,杨仙君你还是赶紧过来躲一个吓得上牙打着下牙,磕磕巴巴道。 杨商顿时为之气结。 罗喉计都此时用力咬了咬牙,伸出右手,掌心发出一道光,直直的照在正在一点一点慢慢倾斜的鸿蒙炉上,那鸿蒙炉像是有了支撑一般,巨大的躯体猛的一顿,停止了倾斜的动作。 罗喉计都额头上的汗因身体的用力一点点的沁了出来,他再度使力,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真气再度紊乱且涣散开来。 他忍痛的同时,心中暗暗喊了句糟糕。 禹司凤已经将风素心放在了大殿的一角,又一挥手为她造了结界,这才放心的迅速赶回鸿蒙熔炉处,忍着炉身发出的炽热的温度,伸展双臂,登时他的金色的翅膀再度出现在背后,翅膀发出如同初升的太阳光般的光芒,照在了倾斜的鸿蒙熔炉上。 顿时,鸿蒙炉倒塌的势头再度有所减缓。 罗喉计都因为有禹司凤的帮忙,感觉自身的持重力减轻了一些,心中稍安,在发力抵挡鸿蒙炉的同时,也悄悄的调息了一下内力。 杨商见状,不由得感到惭愧,想他前世不过是一介书生,仗着能说会道做了谏官,可到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这张嘴皮子上,幸得上天赏识,来到这天宫当了个仙官,却没有机会报答上天的厚爱,如今见天帝疯癫,鸿蒙炉即将坍塌,三界快要毁于一旦,自己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就算死,也不要和那些躲在殿门口的人一样当个缩头乌龟! 魔尊,羲玄殿下,杨某也愿助你们一臂之力!杨商说罢,也伸出右手使出法力,以自身微薄的仙力,对准前方,苦苦的抵挡支撑着倾斜到一半的鸿蒙熔炉。 那些躲在殿门口的仙官们见状,纷纷汗颜,有好几个已经感到羞愧难当了。 第136章 不能松手 ========================== 许是杨商的大义凛然和视死如归,让与他平阶的众多仙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胆小和懦弱,纷纷汗颜过后,也都向鸿蒙熔炉一溜小跑过来,共同以仙力抵挡支撑炉身,一起努力将它扳正。 倚靠在大殿一角墙壁上的风素心,看着眼前万众一心的场面,心里着实安慰,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复原,背上的伤口也不怎么痛了,之前她有五成功力,又渡给了罗喉计都一些,照理说应该剩的更少,可现在竟然感觉体内真气与法力越发的充沛,甚至感觉一半功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连带因生产消失的另外五成功力此刻也在慢慢的复原,真是奇了怪了。 此时她不明白为什么帮罗喉计都挡了天帝的一记重击,会有如此意外之喜,也许是因为罗喉计都毁掉了腐蚀三界众生的幻影流金,又逼退了生死海,虽是魔界煞星,却早已比天界诸神都要慈悲为怀功德无量,而她救了他,就得到了上天的关照,那些失去的功力,也都尽数的还给她了。 风素心不知道自己猜测的是否准确,想了想,赶紧盘膝而坐,双手轻旋凝气于丹田,趁着众人共同抵抗鸿蒙熔炉尚有时间,赶紧飞快的调息运转真气。 天帝按着胸口,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又看着所有人齐心协力的样子,不由得怒火攻心,再度感到了背叛之恨,还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助一呼百应的日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再度用力起身,发现众人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举动,庆幸之余又愤恨不止,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他怨毒的看向罗喉计都,发现在众多共同抵御倾倒鸿蒙炉的人中,唯有罗喉计都离鸿蒙炉近些,且身躯正对着倾斜的炉口,他突然心中一动,一条毒计升上心头。 只见天帝悄无声息绕过众人,避开散发着炽热滚烫气息的鸿蒙炉,终于站在了罗喉计都的身后。 风素心看到天帝站在罗喉计都身后的时候,已然是千钧一发之际了,只见他伸出双手,手上萦绕着残存的灵力,往罗喉计都背上用力一推。 -- 第190页 她知道罗喉计都正在专心致志的以法力抵挡鸿蒙炉的倾倒,根本无暇顾及四周动态,估计压根就没想到天帝竟然阴毒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明的不行,这就来暗的了,只是手段越发的卑劣了。 她被暂时震在当场。 离罗喉计都近些的禹司凤惊呆了,他没想到父帝竟会做出此举,只是他正以全部的法力抵抗鸿蒙炉,根本分*身乏术,无法拉罗喉计都一把了。 杨商和其他人也都震惊了,同样因为正在抵抗鸿蒙炉,使出的法力使得他们的双手似乎被胶着粘附在了炉身的方向,根本就无法动弹相帮。 哈哈哈,去死吧!罗喉计都!天帝偷袭成功,看着罗喉计都一头向鸿蒙炉口处栽了过去,兀自兴奋的狰狞狂笑着。 正当天帝发狂大笑的时候,突然感到背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撕裂的感觉似乎和胸前的伤口贯通了,疼的他连叫喊都忘了,只是瞪着快要脱出眼眶的猩红的眼珠子,木然的拧着脖子,向后看去。 天帝只见自己的身后,那个叫风素心的女人,正将一柄长剑,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背部。 禹司凤看到了这一切,已然是惊到不能再惊了,只是他没想到,让他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风素心将拾起的不知是哪个天兵天将的长剑用力刺入天帝的后心,又想着对方是有神格的天神,不一定就会被自己这一剑给刺死,遂反手一抽,将剑使劲拔出。 在天帝磅礴汹涌喷出的血液里,风素心又反手一挥,将他重重扫开,此时的天帝抵抗不了风素心强大的法力,像个破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大殿的墙壁上,发出磕擦的骨骼碎裂之声,又狠狠落在地上,瞪着双眼,一动不动了。 说的迟那时快,风素心看着罗喉计都的身子已经快要碰到鸿蒙炉里鲜红冒着热气炮的熔浆了,她快速向他跑近,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 罗喉计都在天帝猛的推他的时候,是他正在用尽法力抵御鸿蒙炉之际,然而那巨大的炉鼎,似乎有着胶着之力,只要发出法力与之联系在一起,似乎就挣不开身,而且有种要将他吸附到里面的魔力,由于他离得比别人要近,滚烫炽热的气息犹如翻滚不断的巨浪,一个接一个打在他的身上。 他原本就亏损了不少法力,此刻更觉得头脑混混沌沌,昏昏欲睡,仅靠着为数不多的清明在顽强的抵抗着鸿蒙炉,天帝突然来了这么一招,他猝不及防,只能直愣愣的飞身往炉口栽去。 在这短暂如电光火石的瞬间,很多的画面在罗喉计都眼前飞快的划过,他的一生,就如同走马灯一般,全部闪现一遍魔界无敌的尊者,发出耀眼光芒的金色面具,赫赫的战功,无情无欲的东方大帝,白玉亭中日日对饮,封□□魂成为天界战神,历劫凡间的辛酸苦楚,还有那个令他心动的女子,那张如太阳般温暖,如明月般皎洁的面孔,而如今,他快要死了,真的,真的好想再见她一面 罗喉计都感觉到鸿蒙炉熔浆滚烫的气息越发的近了,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突然感觉左手被一双似乎泛着薄荷清凉气息的手紧紧握住,使他紧擦着鲜红滚烫的熔浆前顿住了。 风素心紧紧的抓着罗喉计都的手,却不由自主的被惯力一带,也往鸿蒙炉靠近了许多,炙热的热浪猛的往她的脸上一扑,烫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素心!罗喉计都在这一瞬间彻底恢复了清明,他的身体悬在半空中,扭头看向正苦苦用力抓着他手的风素心,心中又是感动,又是责怪,接着喝道:你松手吧!你会被我带进鸿蒙炉里的!又顿了下,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舍的莹光,咬了咬牙,违心道:你松手吧,本座不会有事的! 不!不要骗我了!我,我不能让你死!我不愿意!你要好好的!我,我一定要救你!风素心抓着罗喉计都的手,用力的向后拽去是啊,罗喉计都是个好人,她不能看着他这么白白送命!他,他是她的朋友啊! 一旁的禹司凤怔怔看着两人,不断继续使力抵抗鸿蒙炉的同时,心里突然感到莫名的纳闷自己明明靠近着滚烫无比的鸿蒙熔炉,怎么就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了呢? 第137章 说不清了 ========================== 禹司凤觉得风素心应该是爱自己的,可自从他进入魔域,那一幕幕她与罗喉计都暧昧的场景,化成一个巨大的锤子,每分每秒都在拼命用力的敲击着他的心房,每一下都让他感到钝痛不已。 禹司凤看着风素心因吃力而胀的通红的面孔,猛的一个激灵,遂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想去帮她一把,怎奈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抵挡鸿蒙熔炉上,只好堪堪将右手腾出,以法力缠住风素心拽着罗喉计都的手臂,用力往后拖。 风素心察觉到了来自禹司凤的帮忙,扭头冲他感激的一笑。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又让禹司凤感觉心里不舒服起来他帮她是应该的,他不管她在做什么,只要她需要,他就会帮她,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可可她的笑容为什么就如此客气与疏远呢?! 风素心不知道禹司凤又想多了,她此时满心就想将罗喉计都救回,于是借着禹司凤的力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铆足了劲,使目前越发充沛的真气萦绕在双掌,猛的一用力,罗喉计都顿时离开了鸿蒙炉,由于风素心扯着他的手,他出于惯力,只能向她的方向跌了过去。 -- 第191页 风素心怕他摔在地上受伤,赶忙一把抱住他,罗喉计都由于此时法力消耗的厉害收不住脚,就倒在她身上,将她重重的压在身下摔在地上。 风素心当了罗喉计都的肉垫,被他这么一砸一压,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加上背后的伤还是没有好彻底,于是脑袋一懵加上后背一疼,人顿时有些迷迷糊糊,却仍旧用力的睁着眼睛瞪着前方,眼神有些迷离,她拼命保持着一分清明,努力让自己不要昏迷过去。 上方压着她的罗喉计都却在深深的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这在一旁的禹司凤看来,那是越看两人越像在深情的凝视,加上等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见二人起身,禁不住一双清透的眸子逐渐血红起来。 他只觉得心中满是委屈与怨怼,往事一幕幕着实不堪回首,此时这跌宕不安的情绪化为一股怒火,在他身上乱窜,很快的凝聚成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逐渐的变得疯狂,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正当禹司凤正在抵挡鸿蒙熔炉快要力竭之际,被自己老婆和罗喉计都这么一刺激,登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只见他嘶喊一声,将那股突然出现的力道化为光团,狠狠的击在倾斜的鸿蒙熔炉身上。 鸿蒙熔炉再度发出噌的一声嗡鸣,声虽仍如魔音贯耳,可却渐渐扳正的它巨大的身躯,炉身发出刺眼又滚烫无比的光芒,过了一会儿渐渐平息。 禹司凤见状,暂时摒弃杂念,展开金色散发着如太阳光芒的翅膀,飞跃至半空,鸿蒙熔炉的侧上方,举起双臂,合着双翅,对准炉口,做了一个用力往下压的动作。 鸿蒙炉发出最后的轰鸣之声,如同每晚黄昏时分的太阳落山一般,缓缓的往下沉去,直到全部隐没地下,那氤氲如雾气腾腾的地面恢复了以往坚硬的玉石地板,竟然看不出一丝丝刚才鸿蒙炉出现过的痕迹了。 禹司凤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背部的翅膀,登时一股无力感又涌上心头,他快速的跌落地面,单膝半跪在地上,又慢慢的扭头,看向仍旧保持着刚才姿势不动的罗喉计都和风素心二人,心中竟又开始麻木起来。 他终究是比不上这位三界第一强者的魔煞星君,是了,他此刻终于懂了 众仙家见鸿蒙炉终于归位,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纷纷感到一阵虚脱,噗通通一个个的跌坐在地上。 杨商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这次真是多亏了羲玄殿下和魔尊他说着就往罗喉计都的方向看去,却是猛的僵在当场,嘴角的笑也凝固在了脸上。 众仙家随着杨商的眼光这么拧着脖子向后一看,也是猛的一愣。 风素心在此时猛的一个激灵,神智突然恢复清明,一眼就看到了她上方的罗喉计都,同样,他赤*裸的毫无遮拦的感情透过他猫眼石般的眼睛,将她砸了个七荤八素。 她转动眼珠,一眼就到了离他俩不远处的禹司凤,他凄楚悲伤的眼睛,正默默的凝视着她,她顿时虎躯一震,一股真气立马就岔气了,禁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罗喉计都猛的惊醒,赶紧从她身上下来,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替她轻抚着背部暗暗以法力为她顺着气息。 风素心咳嗽慢慢的止住了,只是被呛的喉咙发梗,因剧烈的咳嗽导致满脸通红双眸含泪,此时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这女子不是羲玄殿下的怎么和罗喉计都一个人小声的发问,声音虽刻意压低,但此时殿内一片死寂,他的声音也就无限的放大起来,把他吓得赶紧收声。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禹司凤将那人的话听进耳内,看着紧挨着坐在一起的风素心和罗喉计都,眼神越发的木然起来。 罗喉计都冰雪聪明,此时竟像故意般,就是不发出一声解释。 风素心是喉头发堵感没下去,想说点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杨商打破了僵局,清咳一声有点结巴的开口道:大家别,别愣着了,说下面该做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惩治罪魁祸首!!也不知是谁突然暴怒出声吼道。 大家心中蓦地一凛,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大殿一角处,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天帝身上了。 第138章 毁掉神格 ========================== 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天帝已经大势已去,此刻在这中天殿内的众仙,看着天帝的眼睛里,早已没了以往的惧怕与敬意,全部如同鸿蒙熔炉里的滚滚岩浆,都誓要将天帝焚烧殆尽,一点不留。 天帝此时只觉浑身骨骼尽碎般,连动一下小拇指,都是钻心般的疼痛,每次一呼吸,口中都会溢出鲜血,只是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眼睛也能看清东西,只是头颅无法转动,视线也只是这须臾方寸间,无法看到众仙眼中的怒火,只能用耳朵拼命的捕捉这周围的声音,自然听到了那声怒喝,自然知道这罪魁祸首,指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心中惶恐,想要逃之夭夭,却被这一身的重伤拖累,想离开此处完全是痴心妄想,想要就此死去,怎奈自己有天界最尊重的神格,根本就不会入了黄泉地府,倒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凡人,死了就一了百了,现在死亡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奢侈,这三界之大,竟再无他的容身之处了。 -- 第192页 禹司凤心若擂鼓,看着众仙因为其中一人的怒喝,此刻有一呼百应之势,纷纷向天帝靠拢,或许天帝余威尚在,所有人在靠近天帝还有两丈远的距离停下了,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再用眼神默默的交流。 禹司凤咬了咬牙,这时已是千钧一发之际,如果他再迟疑,恐怕父帝会万劫不复,若要救他,少不得要狠下心了! 只见他惨白着脸,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众仙身前,向所有人敛衽一礼,咬了咬牙,语气坚定道:羲玄自知我父罪孽深重,已是百死难赎其罪,我不敢为其求情,愿亲自毁去他的神格,以平息诸位之怒,告慰三界伤亡的众生! 风素心现在在罗喉计都怀里正暗自调息着内力,听到禹司凤的话,心头剧震,可由于喉头尚还有些发堵,仍旧是说不出话来。 罗喉计都虽然听到了,但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同,他此刻全部身心都在关注怀中娇人的动态,别的全部充耳不闻。 众仙闻言,却有些面面相觑。 仍旧是杨商先开口了,他看着诸仙说道:羲玄殿下的十二羽金翅鸟的双翼有着如同太阳神的力量,毁去天帝的神格,确实绰绰有余,诸位不必质疑殿下的能力。 杨仙君你这说的都是废咳咳,一位神君说了一半自知言语不当,清咳两声,冲禹司凤拱了拱手,接着说:羲玄殿下,请恕下官快人快语,天帝铸下大错,您刚才所说虽然在理,可我们不知道,您若毁去天帝的神格,该如何处置于他?是否还让他在这天宫之中?要知道天帝即使失去神格,可却有着多年来的修炼经验,好比一位暂时名落孙山的饱学之士,若勤加努力,卷土重来未可知还请殿下给我们一个妥善的交代! 仍旧倒在地上的天帝闻言,禁不住目眦尽裂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苦心经营多年,毁于一旦不说,没想到身边还都是一群白眼狼!他这才落魄,那边的人就要将他撕着生吞活剥了! 然而这都不是更令他心痛的,让他更心痛的是禹司凤对他日后所做出的处决,他以往没有对这个儿子上过什么心,只是觉得这天上地下,就禹司凤一个孩子,自己纵然对他冷漠了些,这个儿子也应该敬他怕他,唯他命是从,可没想到如今竟然他突然后悔往日里没有和这个儿子多交流些感情,让他今日对自己毫不留情,以至于痛下杀手。 天帝只觉的浑身上下除了钻心刺骨的疼痛,还有一种滔天的恨意之火,可这恨意的火焰除了将他自己烧灼的更痛苦,却是丝毫用处都没有了。 禹司凤知道这些天界的神官不好打发,他说出毁去父帝的神格,也只是想要保全他,这些人未说话之前,他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听罢,还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还是父帝曾经的下属吗?怎么狠起来,比那些魔界的众生,还要毒上一百倍?!! 禹司凤再度暗中咬了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会将父帝放逐在苦寒之地沧浪山中,永生永世都不得外出,且会以天界之神器金消玉陨罩将沧浪山罩住,如若他日后想逃出沧浪山,必会被金消玉陨罩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众仙看禹司凤说的斩钉截铁,他这六亲不认的态度,让他们心下稍安,变纷纷点头,然后又都往后退了数步,等着禹司凤下一步动作。 禹司凤知道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他浑身冰冷,木然的转身,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仍旧动弹不得的天帝,缓缓迈开步子,一步步向他迈近。 天帝听着禹司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觉得这声声似乎都踏到了他的快要支离破碎的心脏上,他用力的撇了下头,耳边尽是颈部骨骼磕磕嚓嚓似乎快要碎裂的摩擦之声,终于看到了禹司凤。 天帝瞪着禹司凤,一双猩红的眼珠子都快要挣脱跳出眼眶,蠕动了下被血浸的惨红的嘴唇,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禹司凤被天帝瞪的,终于是扭过头不敢看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后脊背上那对巨大的金色翅膀再度现形,每根羽毛在一瞬间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直直的照在地上的天帝身上。 天帝只觉得自己似乎如一条脱水而出的深海海鱼,此刻被扔在没有一丝绿色植被的沙漠之中,被炽热的太阳暴晒着,身上的每寸皮肤都开始在发皴干裂,他似乎可以听到皮肉被晒焦炸开的轻微噼啪之声。 刚开始他觉得自己还能忍耐,也能□□着不发出声音,可身上灼热之感越发的严重,现在更是感觉被架在熊熊烈火上炙烤,偏偏神智还越发的清明,让他更加从头到脚只觉得没有一处好地方可以不痛的,原本动都动不了一下的嘴巴,此刻突然张开了,却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竟然还能喊出几个清晰的字来了。 逆子!逆子!逆啊啊啊!!! 他的身躯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起来,他猛的翻身,趴在地上,想要爬出禹司凤金色双翅带来的灼热结界,可因疼痛引发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只不过助他翻个身而已,除此之外,仍是再也动弹不得。 众仙刚开始看的万分解恨,此时却有些心生不忍,纷纷扭过头去。 禹司凤被天帝吼的心头剧颤,金色翅膀发出的光芒微减,有些动摇起来。 -- 第193页 罗喉计都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只听他冷哼道:天帝啊天帝,当日你骗柏麟帝君自毁神格,你就不知他也是如此痛苦?可他却仍旧坚持到最后,亲手毁去了自己的所有,本座猜测,若是你自己亲手为之,恐怕早已承受不了这锥心蚀骨的剧痛,半路就放弃了吧? 第139章 杨商帝君 ========================== 禹司凤扭头看向罗喉计都,狭长的凤眸里尽是满满的复杂。 罗喉计都似乎有意刺激禹司凤一般,撇过头看风素心,将她又搂的紧了些,唇畔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的浅笑,接着说:禹司凤,你大概不知道,毁去神格半路停止的话,那人恐怕会登时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禹司凤闻言浑身一震。 风素心虽然此时说不出话来,但她觉得罗喉计都恐怕不会这么好心提醒禹司凤,若半道停止毁灭神格之举会导致天帝魂飞魄散,恐怕罗喉计都会乐的看到这个结果,又怎么会出声好心提醒他呢? 她对此事也不太了解,只能看向周边的众仙,发现他们面孔上的表情都在飞速的变化着,却全部默不作声,心中也就全明白了罢了,一切都是天帝自作自受,如今能保命,已是不错了。 禹司凤只觉得呼吸急促,与罗喉计都一比,他所知道的事情肯定没有罗喉计都多,眼见父帝如此痛苦,又不确定如果停下毁灭神格的法术父帝可还能保命与否,即使可以存活,但旁边这些仙官们,又岂会放过父帝呢? 倒不如他亲自安排妥当的为好!现下,他也就只能狠心绝情了! 禹司凤无法,只能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后金色的翅膀再度凝聚法力,一鼓作气的进行了下去。 啊!!! 天帝刚刚缓下去的哀嚎声陡然提高,他躺在地上,伸直了脖子昂着头用力的嚎啕着,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凸起的血管在剧烈的弹跳,看起来马上就要爆破喷出鲜血。 又过了一会儿,天帝身体剧烈的痉挛了几下,眼睑突然合上遮住了猩红的眼球,颤抖的身子如同脱水鱼的最后的垂死挣扎般,抖了几下颓然松懈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禹司凤看到天帝此时的样子,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抓的稀碎,兀的滴血不止,他猛的收回双翅的法力,隐回了翅膀,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天帝身前,微微躬了身子,伸出无法抑制而颤抖的双手,想要触碰天帝,却怎么也不敢。 又过了半晌,他突然绝望的笑了,幽幽道:诸位,你们可都满意了? 众仙看到天帝蓬头垢面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模样,纷纷低头不语。 在罗喉计都怀里的风素心,感觉他胸膛微微震动,听到他喉间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轻蔑的冷哼,她从他怀里抬头看向禹司凤,想要张口说话,可刚一发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罗喉计都神色一凛,赶紧再次用手轻抚着风素心的后背,为她仔细顺气。 禹司凤听到风素心的动静,赶忙回头去看,待看清了一切后,又痛苦的阖了阖眼,撇过头去不看两人。 禹司凤木然的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扶天帝,可刚动了下天帝的身体一下,鲜血就从嘴角大量涌出,吓得禹司凤赶紧收手。 杨商看天帝宛如死了一般,又见周围的仙官都一脸冷漠不愿靠前,他心下不忍,于是走了过去,站在禹司凤身旁,低声问道:羲玄殿下,可要下官帮忙? 禹司凤表情麻木,僵硬的动了动头颅,轻轻摇了摇,伸出右手以法力萦绕于掌心,缓缓的灌入天帝的胸膛内。 杨商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禹司凤惨白的脸色,看着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不禁叹息想到所有人都知道被毁去神格的人会痛苦万分生不如死,可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施术的人也是赔了一半修为进去,需要过很长时间才会恢复如常,所以柏麟帝君亲手毁去自己神格,非但承受了身体上巨大的苦痛,还有内心对未来茫然的煎熬,三界之内,也就只有柏麟帝君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怎奈又是中了天帝的阴谋诡计 杨商见禹司凤此时收了法力,颤巍巍的站直了身体,按着胸膛扶着一旁的石柱在喘息做短暂休息,他看了眼地上仍旧闭目不醒的天帝,蹲下身子以法力探寻天帝的伤势,发现天帝内伤仍旧很严重,刚才禹司凤只是堪堪为他止住了血而已,不禁站起身,蹙眉看向禹司凤,担忧道:羲玄殿下,您的功力看起来折损的很厉害,不如赶紧择一处静室运功疗伤,下官这就去药王处为您取疗伤圣药紫菁玉容丸来! 杨商说罢就走,禹司凤咳嗽了一下,赶忙出声制止道:杨仙官等一下,咳咳,不必麻烦了。 杨商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说:怎么叫麻烦呢,不过是为殿下取一瓶伤药罢了,下官很快就取过来 杨仙官,咳咳,禹司凤以拳抵在唇部轻咳一声,再度阻拦道:先不用取伤药,我有件事要宣布,只是不知,他看了眼周围的人,接着说:不知你们可否听我的决定。 众仙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会儿,又微微扭头,纷纷以眼神交流着,只是没人敢先出声。 杨商心性纯良,快人快语,此时不假思索道:羲玄殿下太过谦逊了,您是太子殿下,纵然天帝犯错,可他是他您是您,咱们天界又不兴人间那种一人犯错诛连九族陋习常规,自然是尊您为首,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 第194页 众仙闻言,虽然大部分顾忌禹司凤是天帝亲子,今日天帝被禹司凤毁去神格,可亦有他们的推波助澜,心中也是怕有朝一日禹司凤掌握大权,对他们来个秋后算账,可此时却不好反驳,只能都嗯嗯啊啊勉强点头附和了。 罗喉计都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言。 风素心也是因为一说话就咳嗽,此时也是张不开嘴,只能听禹司凤说话。 如此,我就直言不讳了,禹司凤虽然面色极度惨白,但神色很是郑重,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 如今柏麟帝君已经不在,我父又铸下大错,而我又在凡间历劫,不得回归天庭,眼下,需推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仙官,接替柏麟帝君的位置,好坐镇三界,此人选我心中已定,他就在你们中间。 众仙闻言,突然间又都通通精神抖擞了,有的扶了扶头顶有点歪的玉冠,有的抚平了衣袍上的皱褶,大家纷纷开始整理仪容,激动万分的等着禹司凤宣布下届帝君人选了。 禹司凤将众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微微一笑,看向正恭恭敬敬等他下达指令的杨商一眼,道:下任帝君就是,杨仙君。 一片诡异的寂静。 杨商闻言,却是松了口气,笑着说:太好了,我们终于有领导了,本来下官还担心这天界没有主心骨该如何是好呢,说着乐呵呵的看向众仙,询问道:听到没,羲玄殿下说杨仙君,杨仙君是谁啊? 众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杨商。 杨商看着一帮人冲着他大眼瞪小眼,品了品禹司凤刚才的话,脑袋里轰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禹司凤,嘴唇有些颤抖,道:我,我是杨仙君?杨,杨仙君就,就是下官?殿下你是不是说错了名字了? 禹司凤难得露出了点笑意,说:我没有说错,就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杨商突然哀嚎起来,过了一会儿,蹭蹭跑到禹司凤身边,噼里啪啦的说:殿下,我我,下官无能,请殿下另择人选,比下官有能力者,比比皆是啊殿下!求您了! 禹司凤皱眉道:我心意已定,你不要反驳。 杨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向禹司凤拱了拱手,急切的哀求道:不是啊殿下要不下官暂且帮你代理一段时间,等您在凡间历劫回归,您就一手掌握所有大权 禹司凤冲他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要不,您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让下官做好心理准备,您不说话是嫌太长?那就两个月一个月半个月三天,三天还不行吗?下官他喋喋不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泛着柠檬酸的众仙打断了。 一仙酸溜溜道:直接上任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姑娘准备上花轿嫁人,还要什么时间做心理准备? 一仙复酸溜溜的说:杨仙君,啊不,杨商帝君也太过罗里吧嗦了。 一仙再酸溜溜的讲:杨商帝君不好听啊,得给咱们帝君取个响当当的名号 禹司凤此时开口说:我不管你们对杨帝君有什么看法,总之你们如果还认我这个太子殿下的话,就必须以杨帝君为尊! 第140章 劫难已过 ========================== 众仙闻言,尽管是心里没一个服气的,却只能表面上故作恭敬,纷纷敛衽行礼道:谨遵太子殿下旨意。 杨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赶鸭子上架了,不过他心思赤诚,同样为了三界,却没有柏麟帝君的偏执,一心一意造福三界众生,终于成为赫赫有名的神祇,受天下香火,万众拥戴,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禹司凤将昏迷不醒的天帝背在背上,看了一眼众仙,唯独没有向罗喉计都和风素心的方向看去,只是淡淡的说:我此刻就带我父去沧浪山,亲自将他封印,愿沧浪之水,可以洗净他的执念,可以忏悔罪业,重获新生。 禹司凤说罢,冲众仙微微一点头,背着天帝,转身就欲离开。 在罗喉计都怀中的风素心登时急了,想张口喊他,嗓子却像堵住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禹司凤和天帝化成一道光,消失不见了。 她顿时急了起来,她从禹司凤刚才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以往他的眼神总是追随着她,如今,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风素心挣扎着,想从罗喉计都的怀里挣脱,可罗喉计都握着她手臂的手掌似铁钳一般牢固,她抬起头,有些发怒的瞪着他。 罗喉计都感受到她的愤怒,眼中划过一抹吃痛的神色。 风素心被他钳箍的动弹不得,心里越来越急,只觉得渐渐胸闷起来,突然之间眼前一黑,晕倒在罗喉计都怀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风素心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床的青色的纱料帐幔,微风从一旁半开的雕花木窗钻入,抚了帐幔在轻轻的摆动着,她躺在床上愣怔了一会儿,眼前划过无数的片段,禹司凤含泪的双眸,他心碎伤情的面孔,天宫里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她猛的坐了起来,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似乎快要从胸膛里蹦了出来,额头也迅速的沁出细密的汗珠,眼前竟是魔宫里罗喉计都的寝殿!她仓皇的看着周边的景象,不知今夕是何年。 -- 第195页 床榻边小几上的紫金云纹的小香炉里,白檀香仍在悠然的袅袅升起,又淡然的消散,所有静谧的一切,都在讽刺着她的惶惑不安。 风素心猛的下床,耳边尽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声,砰,砰,砰,一下下直直冲击着她的脑门,使她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柔软的云丝锦被,下了床赤着脚就往门口处跑,此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她就一头栽进了对方泛着罂粟花般迷离气息的怀里,脑袋短暂的晕眩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这是谁时,身体又猛的一僵。 你看你,不穿鞋就跑下来,受伤了本座会心痛的。罗喉计都先是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猛的躬身,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床榻走去。 他轻轻的将风素心放坐在床上,蹲下身子,像一个温柔多情的丈夫,左手握住她白皙幼嫩的脚踝,右手拿起蚕丝绣了花的鞋子,轻柔的穿在她的脚上。 风素心一张脸登时羞的通红。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罗喉计都为她穿好鞋子,抬眸看她,猫眼石般的眼睛里,似乎泛着最香醇的葡萄酒液,多看一眼,人仿佛就醉了一分。 风素心闪躲开他的眼神,红着脸摇了摇头。 你已经睡了七天了。罗喉计都道。 风素心再度扭头看他,心中大大吃了一惊,皱了皱眉,突然悄悄的运行了下法力,竟然发现她所有的功力已经全部复原了。 她震惊之下又是满满的惊喜原以为还需要半年,没想到这么快法力就彻底恢复了?!经过天界这一劫,竟然有这意外之喜! 罗喉计都看了她一会儿,又开口说道:素心,陪本座去见一个人吧。他顿了顿,又说:一个对于本座来说,很重要的人。 第141章 重塑帝君 ========================== 风素心疑惑的看着罗喉计都他最重要的人?这上万年来罗喉计都可曾在意过谁?若说她自己咳咳,可她就在他眼前,他所说的重要的人肯定不是她,否则也不会说要她陪他去见那人的话了,那么就是柏麟帝君了,可柏麟帝君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么 风素心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罗喉计都见她一副已经猜到了的模样,不由得绽开宽慰的笑颜,道:素心果然冰雪聪明,有你,是本座之幸。 风素心闻言,看着他,欲言又止。 罗喉计都心思通透,看她这副模样又岂会不明白,他移开视线,站起身来,微微挑了挑眉,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随本座来吧。 风素心从床上起身,跟在罗喉计都身后,两人一路上默然无语,两人在魔宫中走了有一段很长的路,来到了一间隐蔽的宫殿前,罗喉计都轻轻一挥手,大门像是有人在里面伸手拉一样轻轻开启了,里面没有点蜡烛,阴暗暗的,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罗喉计都扭过头,冲着她一笑,又霸道的一把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入黑洞洞的大殿,风素心打量了四下,发觉殿内几乎没有什么陈设,而且连窗户都没有,从敞开的大门处只透进来一小段距离的光线,完全没有办法一眼看到大殿周边的模样。 两人在殿内又走了一段距离,风素心发现这间大殿广且深,根本就不像一座宫殿,而类似于墓穴长长的甬道,且阴风阵阵,让人走着走着就浑身寒毛直竖,且有种似乎被深埋地底的恐惧,有了许久,看到前方发出一缕亮光,这种直指人心的压抑才渐渐得以缓解。 风素心松了口气,说实话,纵然她法力无边,她也是个血肉组成的人,对黑暗也有着天生的恐惧,如果不是罗喉计都一路握着她的手,恐怕她早就被这周边阴森森的气氛,给吓的落荒而逃了。 是不是有些怕?罗喉计都看到前方的亮光后,扭头看向她,柔声问道。 风素心赶紧摇了摇头,说:没,没有。 罗喉计都看了眼她,唇边露出一个看透不说透的浅笑,道:这间殿叫密明楼,虽带着属于光明的字眼,里面却截然相反,光线如此暗淡无光,殿内之深,平常人走没多久便会被恐惧和压抑折磨原路逃走,所以这里不需要守卫,也能守得住藏在黑暗中那一抹光明的秘密。 他说着话的时候,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止,握着她的手走到透着光亮的地方,风素心定睛看去,发现是一个山洞一样的洞口,门已被打开,上方顶部露出一小截石门,洞内露出像夜明珠一般玉莹莹的辉光,一丝丝一缕缕渗出洞外,她探头向内看去,发现里面有张洁白无瑕的玉石床,上面隐隐约约似乎躺了一个人,由于离得太远那人的面孔看不清,但能看到他那一头漆黑的长发,有一缕垂了下来,静静垂挂在玉石床外。 罗喉计都这时终于松开风素心的手,缓缓的步入室内,风素心站在洞门口,暂时还没有进去,看着他立在床头,静静的看着玉石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了。 风素心向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玉石床上躺着的人的脸,发现赫然竟是柏麟帝君!他一袭白衣,双手放在腹部,胸膛在微微的起伏,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孔唇色透着正常的红润,似睡着了一般。 -- 第196页 魔尊,这,这是帝君他不是已经风素心吃惊之余,快步走到罗喉计都身边,又再次近距离确认一遍,发现真的是柏麟帝君没错了,遂讶异的扭头看着罗喉计都。 罗喉计都只是静静的看着柏麟帝君,未发一语。 风素心突然想起来当时柏麟帝君化为点点碎光,罗喉计都伸手将那些光点尽数纳入掌心,当时因为天帝的原因,所有人都没有太在意罗喉计都的行为,原来他当时面对着如此困境,已经为将来复活柏麟帝君做好准备了。 罗喉计都俊美的面上浮现出动人心弦的浅笑,他轻声道:魔宫内的阿罗耶树的枝干只要运用得当,会有着重塑人躯的神奇能力,恰巧在这个时候又结出了圣心果,本座便以枝干为躯,圣果为心,重新造了柏麟兄的样子看来,上天都在怜悯柏麟兄,让他得以重生。 风素心眨了眨眼,越发的感到不可思议。 罗喉计都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掌心冒出暗红色的光芒,他在柏麟帝君面上方轻轻一划过,柏麟帝君竟慢慢的睁开眼睛。 风素心见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你醒了,坐起来吧。罗喉计都右手在柏麟帝君的背上轻轻一托,他就一下子坐了起来,只是眼神是呆滞无神的,怔怔看着前方,就像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没有以前那种不怒自威,睥睨天下的无双神韵了。 这,帝君看起来风素心欲言又止道,想了想,又说:他是失忆了吗? 罗喉计都答道:这具躯体里有柏麟兄残存的元灵,只可惜大部分元灵因为当时他身受重伤的缘故,已经烟消云散了,他顿了一下,看向风素心,接着道: 这可以是柏麟帝君,也可以是另外一个人。 风素心突然间恍然大悟,问道:魔尊的意思是,这位性格的塑成,取决于陪伴者是如何待他,若把他当成柏麟帝君,他便会是柏麟帝君,若把他当做另外一个人,则会是和柏麟帝君截然相反的人,对吧魔尊? ==================== # 风素心和前夫 ==================== 第142章 离开魔域 ========================== 罗喉计都赞许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风素心心中触动,想到原剧情里,柏麟帝君将罗喉计都塑成女身,改为战神,却有着赤*裸裸的占有欲,和疯狂的偏执在里面,而罗喉计都复生柏麟帝君,却只是想让他复活罢了。 两人虽然都做了同样的事,但出发点不同,可还是有一处是一样的,那就是两人都把对方看的分外重要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他俩确实是千万年无论是否改了样貌身形,换了性别身份,都不曾分开过。 魔尊,风素心美丽的双眸中波光潋滟,看着他,缓慢却坚定的说:您对帝君的感情,无论发生了多少事,你们总会在一起,纵然曾经敌对,可心底深处那最单纯的美好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您重新找回了你最重要的人,我,也要去找他了。 罗喉计都紧紧的凝视着风素心,她一双眼睛似浸润在水中的晶莹剔透黑宝石一般,美的动人心魄,这么好这么美的一个人,如今却要离开他了。 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诚如她所说,柏麟帝君对他的重要性,即使他的心魂被对方封印在琉璃盏中上千年,他也时时刻刻要报仇想了上千年,却也敌不过对方那句对不起,他就可以轻易了放弃了报仇,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无论做人做神做妖魔,都要遵从自己的心意,如今他愿意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费了很大的功夫复活了柏麟帝君,又怎么好意思阻拦风素心去寻找心中最重要的人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种事,不是他罗喉计都的风格,看的出来,风素心虽然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一直都很尊重他,加上敬元公主那世,她对他的好,依旧是历历在目罢了,罢了。 素心,罗喉计都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动情中又带着浓浓的不舍,说:如果那禹司凤不接受你,你就回来无论你发生了怎样的事,本座都会愿意接纳你,这绝对不是怜悯,你应该懂我。 风素心被罗喉计都深深的打动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三界中唯一的强者,俊美无俦,却又这般对一个女人深情款款,让人怎么不感动呢?若是其他女子,眼前的人和他口中的承诺,是做梦都求不过来的,可她却心有所属,不得不离开了。 风素心冲罗喉计都笑了笑,一转身,迅速化为一道银光,消失在了魔域上方墨蓝色的天幕中了。 罗喉计都看着风素心消失的方向,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到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玉石床上一动不动的柏麟帝君他此时安静的像一尊栩栩如生的,似美玉雕刻成的玉雕,却是一点生气都无了。 罗喉计都如同猫眼石的眼睛微微颤动,向柏麟帝君走近,坐在他的身旁,头微微上仰,眼中似有水纹波动,却又缓缓退回,恢复平静。 吾兄,大约日后只有你陪在我身边了,你不要像她一样离开我了,好吗?罗喉计都低低道,他知道柏麟帝君不会回应于他,可他就是想和柏麟帝君多说说话。 -- 第197页 罗喉计都没有注意到,柏麟帝君刚才还失神无光的眼睛,突然微光一闪一动。 阳光已经射破阴霾而出,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一丛丛的绿色已经发出娇嫩的枝芽,人们露出了尘封多日的笑脸,匍匐在地上叩谢拯救他们的天神,渐渐的,一切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天界以东,偏僻之处,沧浪山旁。 风素心驾云而行,站在沧浪山顶端的天空中,听着山内似乎传来阵阵的哀嚎之声。 她信手一挥,拨开缠绕眼前的层层白色的云丝,定睛看向地下的沧浪山头,发现整座山被一个泛着金银光交替的结界罩住,里面似乎有个人影一直在跑来跑去。 风素心疑惑的皱了皱眉,双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交叉在双眼前,指尖银光萦绕,在眼前轻轻一划,顿时,山内的情景似乎近在咫尺般,清晰无比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满目荒凉山石遍布的沧浪山中,不见一丝翠色,一条宽阔的溪水围绕着山中缓缓流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沧浪之水了,只见天帝双手双脚被四条长长的铁索扣住,铁链很长很长,可以让他在山内走动,他头发散乱披在肩膀,原本洁白无瑕的衣袍已经褴褛不堪,有好几处似乎被地面尖锐的碎石划破,他俊秀的面庞亦是伤痕累累,却带着疯癫的狞笑,时不时在乱跑,铁链也随之缠绕成一团。 此时他突然仰头望向上方的结界,口内猛的发出呼啸之声,就向天空冲飞了出去,当快要触碰到结界表层的一瞬间,铁链突然到了尽头,他的双脚在惯性作用下被铁链猛的一扯,身躯被一下子拽了回去,轰然倒地。 风素心吃惊的看着天帝,发现他过一会儿又醒了过来,再次重复刚才的行为,先在山内跑来跑去,随后又向上方结界飞冲,后又被铁链狠狠拽回摔在地上,一直一直的再重复,他本人似乎浑然不觉。 这结界应该是当时禹司凤口中的金消玉殒罩了,这罩子做成的结界,虽然没有幻影流金凶狠毒辣,但做成结界后却是不能被碰到,不管是谁,只要挨到结界一丁点,轻者立马筋断骨折,重者立时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这铁索的长度应该就是禹司凤为天帝量身打造的,在沧浪山里怎么跑都不会跑到尽头被绊倒,可只要想冲向结界,铁链就像长眼睛一样会在结界的最边缘将他拽回这天帝,是真的已经疯了。 风素心看了一会儿,又向附近看去,也没有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不禁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抱怨道:风素心你个大笨蛋,睡了七天连脑袋都睡秀逗了,司凤现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哎呀呀,你还知道自己笨啊?你可真是关心则乱,你法力既然全部恢复了,怎么不用法力查查他的动向,颠颠的跑来这里作甚?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第143章 追夫之路 ========================== 这个声音很熟悉,风素心一时间欣喜若狂,她猛的转身,果然看到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女子。 看到我就这么开心了,如果是你家司凤凤,你是不是乐的窜到外太空去了?来者是消失有段时间的祝千秋,她看到风素心高兴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 风素心一听她提起禹司凤,不由得像被泼了瓢凉水,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头颅此刻似乎有千金重,也慢慢的垂了下来。 祝千秋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也是踩着云朵浮在天空,就向风素心靠近了一些,伸手往对方肩头上拍了一下,又说: 知道你和你家司凤目前是麻烦了,可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之前不能和他咳咳,男人真是的,罢了罢了,这男女生理构造不同,我们女的是没法理解他们的难受 风素心又抬起头,脸色红扑扑的看着她,说:你觉得在这天上你扯这些夫妻间的事有意思吗? 祝千秋似逗她般耸了耸肩,道:有意思,我觉得没人会觉得没意思。 风素心老脸再度一红,伸手故意做势去打她,被她笑嘻嘻的躲开了,她嘴里求饶的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从这里摔下去可是不得了的。 风素心嗔怪的瞥了她一眼,故作生气不理她。 我说正事,虽然这正事听起来也不太正经,可对你们夫妻,却是最最重要的事呢你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你俩,祝千秋捂嘴一笑,接着说:不用等半年期限了,嘻嘻,想怎样都行了。 风素心知道自己法力恢复,只是有些纠结不到半年到底可不可以真正安心如今听祝千秋这么一说,登时放下心来,也将羞涩抛诸脑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脯,欣慰的说: 这我可就真的放心了,可是还没说两句,她又面露忧愁之色,放下手,踌躇的看着祝千秋,为难道: 我之前似乎让他误会了一点事儿 祝千秋翻了个白眼,打断她的话,说:你这叫误会了一点?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家司凤虽然爱吃醋但不糊涂,在看到你和罗喉计都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怎么犯轴,只是到最后,你是又为罗喉计都挡剑,他险些跌落鸿蒙熔炉你又拉了他一把,可问题是,你救就救呗,整这么深情干什么?不信就自己回忆回忆! -- 第198页 风素心听着祝千秋责备的话语,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为罗喉计都挡剑和将他拽离鸿蒙炉的场景,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于是又心虚的开口问道:没有吧?我表现的还特么深情吗? 祝千秋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答:姐妹,你长了一张深情脸你不知道啊?也是,当初你家司凤凤刚遇到你,就差点被你给迷惑了,啧啧,真是无论转换了怎样的时空,都脱离不了是个看脸的社会啊! 风素心抿了抿唇,一脸挫败,问:那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感觉,现在比阻止罗喉计都推翻鸿蒙炉还要难呢? 祝千秋看着她,却露出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来,道:我这次来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法力恢复了,以后怎样都没事了,然后就没我事了,我后边就看这漫漫追夫路的戏好了。 风素心眯着眼睛看着祝千秋,越看越觉得她越欠扁。 哈哈哈我话带到了我走了。祝千秋看情况不对,哈哈笑了两声,瞬间消失不见。 风素心: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人应该就是故意过来看热闹的。 风素心重重一跺脚,可她忘了脚下踩的是绵软的云朵,这么一跺登时把云朵踩歪了,自己也险些一头栽了下去,她登时给惊出了一声冷汗,晃了几下赶紧用力站稳脚跟。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简单的理了理拧成一团乱麻的心情,一挥手,打开了寻人查地的蓝色光幕,手指在上面轻轻的划动,那些画面随着她的手指拨动,如电脑上的网页一般一页页的略过,突然,她指尖一顿,皎洁如明月的面上,露出越来越明显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因为禹司凤感到有些微疼,暗道他竟然是在这里蓝色光幕上显示的禹司凤的位置,赫然就是两个月前他南下找她,被误认为是她师门的青城山附近的城镇里。 风素心看到是这个位置,心里又有点小小的放心了,她咧嘴傻笑了一下,觉得她家司凤凤既然在这里,大约还是以为青城山中有她隐蔽的师门,他能来这里,肯定是在等她回来,如此,估计就好办多了。 她回忆起原剧情里,褚璇玑虽然也是追夫去了,可禹司凤根本就没舍得折腾她,且很快的就原谅了她,让等着看追夫火葬场的一大票观众跌破了眼镜,直呼小凤凰心太软心软点好呀,最好也能对她心软呢,嘿嘿嘿 风素心傻笑着,似乎觉得未来的路也并不是这么难走了,于是一个旋身,化为一道光,向南边青城山快速的飞了过去。 风素心的身影消失后,祝千秋却又突然出现了,左顾右盼没发现风素心,懊恼的一拍大腿,担忧的看了眼沧浪山中发狂的天帝,忧心忡忡的小声说: 忘记告诉素心了,这天帝虽然犯下大错,也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她和罗喉计都在最后关头联手制服了天帝,照理说是没啥毛病,但这毕竟是禹司凤的亲爹,素心按照伦理纲常还是天帝的儿媳妇,这儿媳妇帮外人对付自己的老公公,这让禹司凤这个做相公的,即使再大义凛然,恐怕这心里也是不舒服,而且也是素心最后将天帝打成重伤倒地不动,禹司凤才被众仙胁迫,废了他的神格哎呦这叫个纠结,素心我的老伙计,这回你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如愿呢!你毕竟不是原剧情里的褚璇玑啊!毕竟他俩再闹腾,也是情侣之间的折腾,可你这都把老公公给扯进来了,撇去三界安危,这这,这一家子叫个乱呦!罢了,反正她也走远了,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祝千秋停下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摇了摇头,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第144章 得遇嫣然 ========================== 南海之畔,青城山旁的城镇里。 风素心看着这满目的疮痍,被幻影流金腐蚀的坑坑洼洼的青石板的街道,周边的房屋也似被融化一般,只剩残存的地基,路边有好几位衣衫褴褛的妇人在抱着孩子在哭泣,孩子缩在母亲的怀里,小脸蛋脏脏的,表情却是木然的。 街上有三三两两男人,在一片瓦砾中翻找着什么,有的男人自断壁残垣里找出一大截尚算完整的木头,或者缺了角断了床腿的木塌,拖拽出来,风素心也不知道他们翻出这些破东西作何用途,只是看着他们一脸麻木不仁的拉着它们向远方走去。 还有一些人手持着锤子,一些人扛着木材,在修葺着破损的房屋叮叮咚咚的捶打劳作着,这灾后重建的工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此情此景,看的风素心心头沉重的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走在残破的街道上,按照之前所查禹司凤的位置,避开那些破旧障碍物,困难的一步步向前挪动着,终于在一座高大的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木屋有着仓促整修的痕迹,拼接的木板和原来棕色油漆刷过的不同,上面一块下面一块的钉在断开的木屋上,使它们勉强连在一起,虽然外形不好看,但看起来还是比较牢固的,风素心又打量了一下,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惊觉发现这木屋竟然是之前禹司凤千里迢迢寻找她,两人一同住过的客栈,只可惜只是匆匆住了一晚,夫妻间还因为那事闹得不愉快,第二天就因为罗喉计都复生,而赶往少阳山去了。 -- 第199页 如今已过两月,这里却已是面目全非,只是不知道,那人,可对她还是从前不变的情思? 她看到有很多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屋子里,一直延伸到大街上,排队的人或多或少的面上都带着病痛的神情,也有看起来无碍的一些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手里都会掂着一个袋子,里面似乎装着大米白面一类的粮食,还有人带着一些捆绑好的衣物从里面走出来,脸上都挂着感恩的表情。 风素心觉得纳闷,这客栈,现在是变成慈善堂了? 她抬腿绕过排队的人想往屋内走,却被门口一个壮汉给拦住了,只听他粗着嗓子大声冲她说:要看病求粮衣的排队啊,我们翼公子虽乐善好施,但你们也得一个个按规矩来,不能欺负公子好脾气明抢是不是咦?陆姑娘?你,你不是在屋里吗? 风素心看着壮汉突然间对她改变了态度,变得恭敬和顺起来,她疑惑了眨了眨眼。 陆姑娘?什么陆姑娘,这称呼,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李大,我怎么听见你好像叫我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梳着俏皮灵动的飞仙髻,脑后的头发似黑色柔软的绸缎一样,整齐的披在肩膀背上,一双含情桃花目,面孔粉白相间,似一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般泛着香甜的气息,身段窈窕,穿着杏黄色长裙,背上背着一个大竹篓,似乎是要出去采买些什么东西。 风素心就这么和她打了个照面,一模一样的面孔,被明亮的日光一映,连脸上呈现出细微的仿佛洒了金色亮粉的绒毛都是相同的,把旁边的人给惊了个目瞪口呆。 风素心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间就明白这是谁了原来是那个幻化成她的模样的小银花,因为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倒把这小白蛇给遗忘了,如今却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原来是你!小银花美目圆睁,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叉腰瞪着她道。 风素心皱了皱眉,眼睛越过小银花的肩膀向里面望去,似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禹司凤的身影。 风素心心中一阵激动,抬腿就想往屋里走,却被小银花一把拽住胳膊,大力的拉着她往街的一角无人的地方快步走去。 风素心刚想挣脱小银花紧紧攥着她手臂的手,突然听到小银花压低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想要知道主人最近的事情,就和我到一边说去! 风素心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她的法力只能找到禹司凤目前的所在,关于他近来发生的事,心情如何,她就无从得知了,和小银花谈谈也好,这小妮子虽然任性跋扈,但毕竟是禹司凤的灵宠,倒也不是条坏蛇,姑且听听对方说些什么吧。 于是两人避开人群,往无人的僻静角落走去。 此时客栈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生着一双大而清透的眼睛,容貌清丽可人,头上梳着亮油油的麻花小发辫,多多少少还带了丝异域的风情,在门口向远处探了探头,除了看到一些灾民就还是灾民了,于是问向一旁的叫做李大的看门壮汉:李大,刚才那陆嫣然是在和谁说话呢? 李大看到红衣姑娘,脸庞登时滚烫起来,使他原本就晒的发黑的面皮此刻显得黑红黑红的,羞涩的模样在这个粗糙的汉子身上显得格外的不搭,只见他嘿嘿傻笑道: 阿兰姑娘! 原来这个红衣女子,正是原剧情里的阿兰姑娘。 阿兰就见不得他这个傻样子,顿时翻了个俏皮的白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问你话呢,叫我名字做什么? 哦哦,李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抬手往东边一指,说:刚才在门口,见到了一个和陆姑娘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两人现在往东边去了。 阿兰闻言,不由得蹙起了柳叶般弯弯的眉毛,看了眼周围的人们,发现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的模样,又扭头看向他,问:李大,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看错,陆姑娘是翼公子的女人,又生的这么漂亮,让人一眼就难忘了,我怎么会看错呢?李大解释道。 阿兰一听这话,心里一阵不舒服,怼李大道:你肯定是看错了,就你这眼神,从小到大看谁都没看准过,还有,什么翼公子的女人,我看的真真的,翼公子从来就不和她一个房间咳咳! 阿兰,我们只不过才认识他们五六天罢了,他们之前怎样的咱们也不知道啊!李大越说越急他和阿兰是从小到大的邻居,这客栈还是阿兰的大伯的,阿兰会经常过来帮忙,经过这一次的天灾,他们一个镇上存活下来的人不多,正当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翼公子就带着陆嫣然姑娘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施药给粮赠衣,还帮助他们重建家园,俨然就是他们的大救星。 李大看得出,阿兰从一眼看到那位翼公子的时候,眼中绽放的光彩,是他从小到大在她眼中根本就没见过的,他知道她喜欢翼公子,可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他可不忍心看着她去当人家小妾啊! 我的阿兰姑娘,你又知道他们多少事李大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阿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看着她跨步走回室内,不由得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 第200页 阿兰走进屋里,因为李大的话有些不高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却在一抬头,看到了那个人,头顶箍的紧紧的头发上,簪了一枚无暇清透的白玉簪,漆黑的墨发齐整的拢在脑后,一袭雪白的长袍,系着宝蓝色亮绒的披风,身姿清瘦颀长,带着有些病态的脆弱,却又有种颓唐的美感,通体带着种淡淡的遗世而独立的感伤,背对着她,站在一旁的药柜旁伸手取着药材,单单是这么一个背影,却也使她脸颊滚烫,心跳加速起来。 第145章 父债子偿 ========================== 阿兰痴痴的看着禹司凤,突然看到他背部一颤动,头一低发出一连串的压抑的咳嗽,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药柜的抽屉上,逐渐收紧,粉色的指甲因用力而变得苍白,脚下也有些虚浮,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阿兰大吃一惊,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一把搀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紧张不已的问: 翼公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进内室休息一下? 禹司凤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的压住喉间的气喘闷嗽,苍白的脸上因为憋气镀上了一层病态的嫣红,抬眸看向阿兰,狭长的凤眸里水波潋滟,竟有着楚楚动人之态,看的阿兰一阵心旌摇曳。 阿兰脸一红,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禹司凤就已经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往一旁闪躲两步,让阿兰心中顿时泛起失落的苦涩。 禹司凤冲她微微摇头,就又开始在药柜里翻找药材,却突然再次感到一阵眩晕,不由得以手指用力抵住前额,以指压的疼痛促使自己头脑清明起来。 翼公子,你是太累了,不要再勉强自己了。阿兰也不管禹司凤是否会抗拒她的接触,直接就又强制性的搀扶住他的胳膊,让他坐在问诊的椅子上,又说:需要什么药材,翼公子你说,我去拿就是了。 禹司凤看了眼问诊案台对面一脸痛苦焦灼的男病患,还有他身后一条长长的队伍,怎奈自己身体确实不适,看了眼阿兰,勉强一笑,声音有些无力的低沉,问道: 阿兰姑娘,你之前虽说过早些年曾在姑父的药铺帮手,可也这么多年不接触药材了,可还记得清楚? 禹司凤由于已经恢复了天界的记忆,之前在天宫的时候,由于仙寿漫长,他就会去藏书阁,去看些书籍,打发漫长的时间,其中便对凡间的药书很感兴趣能录入天界书阁的药品问诊典籍,那绝对是三界之中的精髓,加上他过目不忘,于是这闲来无聊的翻阅,竟给他增加了一身看病问诊的本领,只是从未实践过,如今凡间灾情迫在眉睫,容不得他迟疑,没想到一上手,竟然比那些最出名的大夫瞧的还要好,这才使他放心下来,便以银钱整修这座客栈,以做医药慈善,只是由于在天界对抗天帝时,损失了太多的法力,导致元气大伤,这么些天一直都是勉强而为之,今日终于感觉有些扛不住了。 阿兰闻言笑了笑,道:翼公子放心,阿兰不会记错以前学过的药铺的事的,如果公子不放心,等下阿兰抓好了药,你再核对一遍就是了阿兰见您太辛苦了,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阿兰未尽地主之谊已是惭愧至极,又接受了公子这么多的帮助,如今公子身体不适还要强撑,阿兰实在心痛,您就让我帮您吧! 禹司凤扭头避开阿兰有些炽热的眼神,点了点头,开口道:金银花、蒲公英、白茅根各三十克,黄连、连翘、赤芍、丹皮各十克,泽泻、生地各十五克,甘草六克,先抓三剂。 阿兰掰着手指,嘴里喃喃自语的重复着,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开始抓药,过了一会儿,将药材摊在三张棕色的纸张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求夸奖的笑容,逐一放到禹司凤身前的问诊台上,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翼公子快看看,是这些药对吧? 禹司凤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纸张里的药材,看了一会儿,赞许的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些。他说罢,就想动手将纸张里的药材折叠成包,又被阿兰伸手抢先了。 我来我来,翼公子动动嘴皮子就好,您说,我干。阿兰殷切的说。 禹司凤看着阿兰灵巧的手指飞快的将纸张内的药材折叠好,又从一旁的桌上拿了小麻绳系住成三个纸包,捧着递给禹司凤,禹司凤伸手接过,递向对面的男病患,说到:两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一剂,就是一包。 男病患手臂和脸上有一些灼伤的燎泡,此时疼的龇牙咧嘴,接过三个药包,张嘴说道:大夫啊,您不知道,我和家里人躲在地窖里,没想到天上掉下来的不知是啥的滚烫玩意,有几滴还渗进土里,还能把我给烫成这样子 男病患的话惹得身后排队的长龙皆发出随声的附和,只是这附和音里掺杂了太多痛苦的哀吟。 禹司凤面上划过内疚,闭了闭眼幸亏一些凡人聪明,知道躲在地窖,间接隔绝了一些幻影流金的伤害,只是没想到这毒液渗透力极强,总被土壤吸纳一部分,竟还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烫伤,不由得让他再度想起天帝的过错,心中不禁开始绞痛起来。 阿兰见禹司凤这副模样,以为他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不由得杏目圆睁,怒视男病患,大声斥责道:王瑞,从你一进门我就听你喋喋不休的说,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句,好不容易排队到你了,你还这么说,你还不退下让别人瞧病!说这么多废话是几个意思? -- 第201页 唤做王瑞的男病患看向阿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这一笑,又牵扯了脸上的燎泡,不由得再度疼的嘴角直抽搐,忍了忍,看着禹司凤,讨好道:大夫,能不能多开几剂,这才三剂,一天还就一次,我感觉我这伤,吃三天不一定就痊愈啊! 阿兰想张口再说什么,就听禹司凤愧疚的声音响起,他声音越发低沉,道:药材有限,你先喝三天,再来找我。 阿兰赶紧抢道:王瑞,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还多给点?你都把药拿走了,你让后面的病人该怎么办? 那,就没有外敷的药吗?王瑞苦着脸说。 禹司凤越发的歉疚,说:本来是以大黄、黄柏、寒水石、地榆炭研成粉末,再佐以刚才的药,内服外敷,只可惜寒水石和地榆炭现在已经告罄,我观你身强体健,外伤并不算最重,服以内服药,或许可自行吸收燎泡 王瑞闻言心下不耐,一动身体又牵得一阵剧痛,伸手想捂住伤口,可手又不敢碰那些燎泡,只得吃痛哀嚎:哎呦大夫,这么多的水泡,啥时候能自己瘪下去? 禹司凤看了看他,想了想,决定退而求其次,看向阿兰,说:阿兰去拿些硼酸粉。 王瑞疑惑的问:大夫,刚才还报了一堆药名说没有,怎么现在就用一个啥啥粉就行了? 禹司凤复扭头看着他,耐心的说:你回去用鸭蛋清一枚,将硼酸粉调成糊,涂在患处水泡上 啥?鸭蛋鸡蛋啥的我都舍不得吃,还抹水泡上?不行啊,大夫,你就不能再免费给点药! 阿兰一听,立马急了:你这厮,我以前怎么没看来你这么厚颜无耻呢?翼公子欠你的啊,你说要什么就要什么?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 阿兰的一个欠字,让禹司凤回忆起天帝的所作所为,胸中一阵强烈的窒息,他深深呼吸,冲阿兰轻轻扬了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阿兰看了眼禹司凤,又瞪了眼一脸不知错的王瑞,负起合起了嘴巴,又重重一跺脚。 禹司凤温声对王瑞说:这位大哥,虽说药材不够我没法多开,但按照医病常规,三日是一个疗程,你三天后再来,或许症状会和如今不尽相同,我会再给你换药方。 王瑞听罢,撇了撇嘴,一脸不满的站了起来,嘟嘟囔囔道:小气就是小气,算了,俺走就是了,又看向阿兰,说:阿兰姑娘,那个啥啥粉呢?怎么不给我? 阿兰没好气的瞪着他,说:你不是舍不得鸭蛋吗? 王瑞看向禹司凤,问:大夫,不能用水调成糊? 禹司凤说:蛋清可将药粉成型,涂抹在创口不会脱落,且鸭蛋清属寒,更能拔出热毒,相辅相成,若用清水,则效果减半,且一动便会掉落,若用水调,记住要限制活动。 王瑞看着禹司凤,大大咧咧道:没事,我抹上不动就行了,有这啥粉,总比没有强,再说又是免费的,掉了俺也不心疼。说罢又看向阿兰,等着她拿硼酸粉。 阿兰气鼓鼓的不理他。 阿兰,去拿吧。禹司凤道。 阿兰闻言,瞪了眼王瑞,走到药柜前打开装着硼酸粉的小抽屉,用小勺挖了几勺在纸包里,走过去往王瑞手里一塞。 王瑞得了不少药,咧了咧嘴想笑,却又扯痛了脸上的水泡,又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一转身,连句谢谢也不说,就那么一瘸一拐的走了。 这人真是过分了,他他他哎呦不止是他,最近好几个都是这样,怎么一点都不感恩,都不领翼公子的好阿兰气的语不成句。 禹司凤好脾气勉强笑了笑,一拢哀愁覆上眉头,却是连歇都不敢歇,紧接着救治下一位。 可他刚把手指放到下一个人的脉搏上,那人突然开口道: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一人为殃,祸连五代啊。 禹司凤心中一动,惊讶的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 只见对面是个道士模样的老者,头发已经全白了,白胡子很长留到了胸口,道袍很旧,但却很干净,一副仙风道骨的世外之人的气质。 禹司凤仔细的看了看,发觉此人并没有什么疾病与烫伤,可不知为何却排了长队来问诊,于是收回搭在他脉搏上的手指,向他礼貌的拱了拱手,问: 这位道长,若缺衣少粮,去那边屋内领所需物品即可。 他说罢,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屋子,里面是衣物和米粮。 白发道士也不接禹司凤的话,只看着他,捻了捻胡须,笑道:公子冰雪聪明,肯定能明白贫道的话做长辈的行善积德,可以福泽后代五世,可若为祸天下,不能给后辈福荫,反而导致子孙诸事不顺,行善不见善果,助人不得感恩呐。 禹司凤心头大震,紧紧的盯着他直瞧,发现对方仅仅是一个凡人,身上并没有一丝仙气。 公子不必知道贫道是谁,白发道士此时站了起来,冲禹司凤一笑,又说:路漫漫其修远,公子仍需继续努力,切莫被这世间表象困住心神,莫要心浮气躁,怨天尤人啊。他顿了顿,又说: -- 第202页 行善不见善,前世有亏欠,做恶不见恶,前世有余德。 道士说罢,竟一转身,飘飘然离去了。 阿兰有些懵,看着禹司凤,问:翼公子,这人我从早上就看到他了,排了一上午的队,就为了和你说这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吗? 没想到这凡世,竟还有如此高人。禹司凤答非所问道,心中越发沉重与苦涩如今三界百废待兴,尤以人间为损失惨重,皆因天帝之过,他身为父帝的儿子,父债子偿,理所应当,纵然不被人理解与感恩,也是他的报应。 我果然不配再拥有幸福了。他苦涩的默默想道。 第146章 深巷长谈 ========================== 阿兰见禹司凤神色越发低迷忧郁,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走入他的心房帮助他,了解他,却不得门而进,不由得也跟着忧愁起来。 禹司凤沉默了一会儿,就又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为后边的病人瞧病开药,阿兰也跟着忙了起来,于是每个人所烦恼和执着的事,都暂且搁置待议了。 ******* 话说风素心被小银花连拖待拽的拉到一个小巷子里,风素心看着眼前这条虽窄却幽深且无人的巷子,揉了揉被小银花捏痛的手腕这小银蛇,力气不小啊。 小银花叉着腰,一脸不满的瞪着她,开口道:你这女人,不是都和别的男人跑了吗?还回来找主人做什么? 风素心看着眼前这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却挂着从来不属于她的刁蛮和任性,不由得越看越别扭,加上对方的话也着实不中听,凝视着她,冷冷的说: 说话好听些,什么叫跟别的男人跑了? 呵,小银花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另择了高枝去攀了大名鼎鼎的魔煞星罗喉计都耶,魔域的大尊主,我们离泽宫太小,盛不下您这位大仙!你这次回来是想看我们笑话的?告诉你,我小银花再不济,也不会让你再欺负主人,欺负我们! 风素心紧紧盯着小银花,感觉胸中有团火在突突的往上拱这小银蛇,在原剧情里像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天天找褚璇玑的茬,偏偏褚璇玑是个没心没肺的,也没当回事,以至于到最后让这条自作多情的小蛇毁掉了可以拯救禹司凤的雪灵芝一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对方一口一个我们我们的称呼跟禹司凤的关系,更让她堵的慌了。 风素心向小银花走近了两步,小银花嘴里虽逞强,但心里看着风素心,了解一些她那诡谲多变的法力,不由得还是有点发虚,却又不想示弱,看到风素心上前,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后,又止住脚步,故作镇定的挺直了腰板,昂起了头颅,装成一副傲视对方的样子,嘴硬道: 干嘛干嘛,你,你还想打我不成?我告诉你你只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告诉主人! 风素心闻言,先是静静的看了小银花一会儿,突然哈哈一笑,道:我不动你汗毛,我动你她我看着小银花一副专心聆听的模样,蓦地止住话头,猛的扯住小银花鬓角处垂下的一缕碎发,用力一扯,看着对方猛的吃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了眼被自己扯下来的一小绺长发,睨了小银花一眼,接着说道: 我不动你汗毛就动你头发,你能咋滴我?去去去,去告诉你家主人,我扯你头发了! 风素心说罢,将小银花的头发摊在掌心,朝着小银花的脸一吹,头发从她掌心飞起,扑向小银花洁嫩的脸上,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一想到原剧情被她毁掉的雪灵芝,她就气的想扁小银花一顿禹司凤这么冰雪聪明的人,竟然会教出这么一条笨蛋蛇? 风素心冷笑道:你什么身份,凭你你配和我叫板?还你们离泽宫,莫非你是忘了不成,现在离泽宫是我的,你们柳宫主的位子,还是我给的!她说罢,懒得再和她啰嗦,扭头就准备走。 你,你欺负人!身后是小银花带着哭腔的声音。 风素心猛的一回头,看着小银花吓的一哆嗦,她冲小银花扬了扬拳头,喝道:我不爱欺负人,我就爱欺负蛇!你能咋滴我! 小银花顿时眼泪汪汪。 风素心看着小银花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撇了撇嘴,又说:我看你刚才拽着我就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量呢,我还没说什么你就给吓哭了,我开始还以为你带着手榴弹准备炸我呢,切~ 风素心,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小银花突然一改之前蛮横无理的态度,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 你厉害又怎样呢?当初天上落杀人的金雨,你又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腾蛇死命撑着,恐怕你那湖心岛大宅早就化为一片瓦砾,还有小翎曦,宅子里所有的人,你都问过他们没有?是啊,你都不把我主人当回事了,又怎么会在乎其他人?你不用和我说一些你是有苦衷的,身不由己的话,我不听,我只看到当大家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没有出现!是主人挑起大梁,安排好一切,也不在意你废了他宫主的位置,只心心念念担心你的安全,怕你有危险,亲自去魔域找你,可你是怎么对他的?! -- 第203页 风素心看小银花悲愤的控诉着她的种种,这要是旁边有不知情人,还真以为她风素心真如这小银蛇嘴里一般十恶不赦了,不过看在这小银蛇确实一心为禹司凤他们着想的份上,她也不好再多加苛责了,只是淡淡开口回道: 小银花,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一切,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我感谢大家对我们一家的照拂,我以后会好好报答腾蛇他们,可我现在必须要找司凤说清楚,你识相点就别挡道。 风素心刚说完,就听小银花再次抢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和主人是怎么过得?现在药材和食物非常紧缺,自从主人来到这里,看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动用了离泽宫多年的储蓄,可最近慕名前来求帮助的人越来越多,离泽宫的库房都快要搬空了,可主人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动你大宅里的金库,他连你的一分钱都没有用过! 风素心听罢不是个滋味她当初谎称去师门疗养的时候,留下了很多很多的金子交给禹司凤,反正她会点石成金,担心湖心岛大宅人口多,又有小翎曦嗷嗷待哺,怕禹司凤捉襟见肘,都用黄金把库房给填满了,他既施舍灾民,竟然没有用她留下的黄金?什么意思?这真不把她当媳妇看了? 为什么不用,用完了我还有!风素心真的感觉生气了禹司凤当真要与她分这么清楚了吗? 小银花哼了一声,道:有钱了不起啊,她顿了下,伸手拍了下身后的背篓,接着说:有的药商和粮商因为天灾的缘故,将自己的药品个粮食囤积居奇,都卖出天价了,不过离泽宫尚且积蓄够用,主人还不算太过忧愁,只是最近发现有的药材花大价钱都买不到了,喏,你看我这背篓,少不得要亲自去采药了,这凡间,除了一些修仙门派以结界护住了山体,到处都是一片焦土,这次主人嘱咐我先去少阳山找褚掌门讨要一些药材,褚掌门应是好说话的,只是主人猜测他们少阳派存放的药材粮食也是有限,再加上少阳山附近也有不少灾民,我这次去讨药,恐怕也是杯水车薪,你纵然会点石成金,恐怕也没用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银蛇,不过倒比原剧情里,似乎要通情理,不那么让人很讨厌了回想自己刚才在街上看到的灾景,发觉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看来这救灾真是刻不容缓了。 或许可以通过这次救灾,来缓和她和禹司凤的感情,也未可知呢。 于是风素心正色道:你放心,我这次回来,是真心想和你主人好好过日子,不会再和他分开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协助他,帮助所有人的。 小银花盯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对你们的事了解的不多,但我明白一点主人当初求你回来你都不回来,这次他放弃了,你又回来了,他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恐怕对你她说到这里,就又噤声不语了。 第147章 口是心非 ========================== 风素心心头沉重,她焉能不知此次归来,追夫之艰难呢?禹司凤敏感而脆弱,只是在原剧情中被没心没肺的褚璇玑一烘托,倒显的像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完美无瑕的好男人,可只要换个正常的且宠他的伴侣,禹司凤真实的内在性格就展露无遗了。 倒没说这样的禹司凤就不好,可有时候风素心真的会感到有些心累,可又舍不得看他难过,结果一味的去哄,倒让他越来越像个大孩子了。 我知道了。风素心看了眼小银花,低声说罢,转身就走。 喂,我变成你的脸,你真的不介意?小银花在她身后唤住她,问道。 风素心扭脸瞧她,反问道:我若说介意,你还能变成其他的样子?灵兽随主,小银花将禹司凤别的本事没学多少,这执拗的性子倒学了个十足十。 加上之前她在系统处看了一部剧,女主角是白狐仙,因为喜欢男主,就幻化成了男主最爱的女人的模样,然后经过了很多事,男主让其变成其他的的模样,女主摇了摇头,说无能为力,男主也没有办法。 风素心当时没太弄明白,对于会法术的人或精灵而言,变化之术很容易,怎么就不能换样子了?之后想明白了,可能和心中执念有关,有时候执念太盛,心中不情愿改变,那就怎样都改变不了,就像一个温柔的人,你强迫他变的脾气暴躁的,他做不到,相反一个脾气暴躁的,你让他永远温柔,也是不可能这都是同样的道理。 小银花果然语噎在场,眼神闪躲,也不说话了。 风素心心下因迫切想见到禹司凤,不想再和小银花纠缠,就撇下小银花,一个旋身风一般的冲出巷子,等站到禹司凤所在的客栈时,发现排队的队伍已经解散了,人们脸上带着沮丧,正四散开来,垂着头耷拉着肩膀,向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了。 风素心看了看日头,也不过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怎么义诊慈善就结束了?她探头向内一望,就看到禹司凤坐在问诊桌后,以手抵额,因为手挡住了他的大半张面孔,她只看到他露出来的尖尖的下巴,远远望去,近乎苍白到透明。 她心头一紧,莫非他身体不适?于是赶紧就向室内奔去,就被从旁边的伸出的一只纤纤玉手给拦住了。 -- 第204页 这位姑娘,现在药材和粮食已经没有了,我们的人已经去采买了,你若有什么需求,只能等明天了咦,陆姑娘,这才过多大会儿,你怎么换了一套衣服,连发饰都变了? 风素心看向阻拦她的人,赫然发现对方就是在原剧情最后出现的那位红衣美人阿兰姑娘。 阿兰怔怔的看着来人,只见她柔软的墨发高高束起,脑后的头发似一川瀑布般笔直的垂在肩膀背上,发髻上戴了支镶嵌着蓝色水晶石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颤动,身着一袭水蓝色的窄袖明绸锻的衣裙,被门外的日头一照,那衣料就像被阳光拂照下的蓝莹莹的南海的海面,晶莹透亮似兜着水,脚上穿着一双滚了淡金色的边绣了紫蓝色海棠花的缎面鞋子,这通身的气度,毓秀而华美,却也濯清涟而不妖。 这样的一位美人,虽然和小银花生的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却细看下全然不同,她会是谁呢?阿兰有些懵了。 那边禹司凤听到动静,缓缓放下抵着额头的头,忍着太阳穴跳动的疼痛,向门口看去,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就猛的浑身一震。 风素心同样凝视着禹司凤,终于明白何为一眼万年的真实含义了。 司凤!她内心欢喜到了极致,眼眶却酸胀起来,透亮的泪珠就在眼中晃悠悠的,随着她狂奔向禹司凤的步子,而一路向后洒去。 禹司凤却猛的站了起来,迅速站起身离开问诊台,风素心本来想握住他放在台面上的手,却扑了一空,看着他快步似逃跑一般站在屋子的一角,离她远远的,背对着她,她看到他披着宝蓝色披风的肩膀在剧烈的颤抖。 风素心知道刚见面不会顺当,于是敛了敛激动的心神,看着他的披风,语气担忧的问道:司凤,你在室内怎么披着披风?身体很不舒服吗? 禹司凤默而不答,颤动的肩膀也在逐渐平息下来,只是仍旧不转身看她。 阿兰此时靠上前来,看着风素心,试探的问道:姑娘,你是何人? 风素心看了阿兰一眼,回道:我叫风素心,是他的妻子。 阿兰只觉脑袋轰了一下。 风素心顾不上眼前这个小姑娘一颗暗恋禹司凤的心,被瞬间摧毁的难过,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在一旁。 阿兰木然的往一边挪了挪,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风素心拍击她肩膀的动作,磕磕嚓嚓碎了好几半。 风素心缓步走向禹司凤,看着他的紧绷的背部,突然上前狠狠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重重的吁出一口气,发自内心的叹道:司凤,我好想你! 禹司凤闻言,心头却突然苦涩难当,想挣脱她,却发觉她环抱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若自己用力推开她,担心她会受伤,于是闭了闭眼,口是心非道:素心姑娘的话,我是不敢认同了,你此刻不在魔域的最强尊者的魔尊身边,又来找我做什么呢? 风素心知道他会闹别扭,可这其中有太多的误会,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抱着他默不作声,心中飞快的想着对策。 禹司凤等了等,没有听到她的回话,原本以为已经沉寂下来的心,瞬间又冒出了一小簇的火苗,回忆以往,竟有了越燃越大的趋势,强忍着怒火,再度质问她说: 怎么,姑娘是准备和叙叙旧,就又去找魔尊了?说话啊! 风素心贴着他的背,赶紧摇了摇头,答道:不找罗喉计都,我以后就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了。 禹司凤心中一荡,赶紧收敛住松动的心绪,故作冰冷道:说要离开我的是姑娘你,说不走的还是姑娘你,姑娘,你到底要我怎样呢? 阿兰听禹司凤一口一个姑娘的称呼风素心,眼中又慢慢浮现出希望的光芒。 风素心瞥了眼一旁的阿兰,将她满含希冀的眸光尽收眼底,心里就有点不痛快了,加上听到禹司凤对自己冷漠的称呼,心中越发不快,就微微站直了身体,松开他了一些,皱眉道:司凤,别闹了好不好? 禹司凤猛的转身,紧紧的盯着他,这小宇宙即将爆发的模样,让她心中颤了又颤,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闹?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直胡闹的那个人? 风素心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无论禹司凤说什么,都不要和他较真,一切顺着他就对了,于是摇了摇头,好脾气的说:不不你不是,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姑娘不必如此委曲求全,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就是了说我不及罗喉计都,我也没关系。禹司凤硬撑道。 风素心耐心道: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拿别的男人同你比较的。 禹司凤见风素心一直迁就退让于他,心中有些微末的欣喜,觉得她应该还是喜欢他的,可回忆起在魔域她说过的那些冷漠绝情的话,却也不敢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他从看到风素心的第一眼,就想狠狠的抱住她了,只是突然间父帝伤痕累累的模样浮现在他眼前,又将他心头那点雀跃给打压的动弹不得,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出与内心背道而驰的话语: 姑娘是不拿我与他做比较,你是直接实际行动,在他身边不舍的走罢了。 -- 第205页 阿兰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 此时,门口也有些人问声而来,在那里探头探脑,对着他俩指指点点的。 风素心不想在这里被人当热闹看,就想握住禹司凤的手想往内室走去,却被他一把挣开。 风素心吃惊的看着他。 禹司凤看着她震惊的眼神,忍着内心的阵阵抽痛,口中还是强硬的说:我这里太破旧,不适合姑娘这种贵人在,姑娘还是走吧。 他怕,他怕她再度说出在魔域那些冰冷的话语,因为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的住,现在,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静静。 风素心突然间小脾气也上来了,带着怒火冲禹司凤道:你这一口一个姑娘姑娘喊的倒是顺溜,我知道呀,你宁可把离泽宫搬空,也不用我留给你的钱,你早就想和我划清界限了对不对?成啊,那你也别拖着我,赶紧和离,我好无牵无挂的找别人去! 风素心嚷罢就后悔了,就看着禹司凤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泛起了青紫色,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突然间,猛的弯下腰按住胸口,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第148章 回到大宅 ========================== 风素心见禹司凤吐血,惊的原地一个弹跳,就扑上前一把抱住禹司凤摇摇欲坠的身躯。 阿兰也惊叫了起来,冲过来帮忙扶着禹司凤。 门口的人受过禹司凤的恩惠,见状也不看热闹了,赶紧都奔了过来。 这这,年少不老,却吐血非同小可啊!阿兰急得不行,瞪着风素心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怼。 风素心被人们挤到了一边,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善。 禹司凤知道自己刚才吐血是因为气急攻心,加上之前也是如此,他都吐血吐习惯了,可没想到众人如此紧张,想张嘴说点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风素心看着大家七手八脚的将禹司凤抬进了内室,真真心急如焚,就想跟进去瞧瞧,却被阿兰一伸手,给挡住了。 只见阿兰瞪着她,没好气的说:这位姑娘,我不管你和翼公子是什么关系,总之你让他生气吐血了,我们这么多人,都要依靠他,他身体不适有好几天了,一直硬撑着,为这个镇上的灾民筹粮找药,已经心力交瘁了,你一来就把他激的吐了血,他倒下了,你让灾民们怎么办!我好心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否则等大家过来兴师问罪,你一个女流之辈,恐怕承受不住啊! 风素心自然是不怕那些灾民群殴她,可主要是因为禹司凤一见到她确实激动中充满了怨气,她也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为了给天帝赎罪恐怕这些时日睡眠饮食肯定很少,然而物资却越来越缺她咬了咬牙,一转身快步离去了。 阿兰见风素心走了,悄悄松了一口气,想起禹司凤的现状,赶紧一撩裙摆,快步就向内室奔去,看到禹司凤躺在床上,已经幽幽转醒,旁边的人们正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一个男人道:翼公子,前两天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你是带病给俺们看病,还对你出言不逊的是我的错,你好生将养啊!没你俺们可怎么办啊! 一个女人说:翼公子,我家孩子多,你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找点大米说起来也是难为情,我因为这老灾闹得吓的回了奶,孩子哭的嗷嗷的,需要熬米汤给孩子喝 一个老人说:公子,我没地方住了,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打个地铺? 公子,求求你好人做到底! 翼公子,俺求你送佛送到西 禹司凤躺床上,在只觉得眼前有无数个脑袋在晃来晃去,他们的声音就像某种昆虫的鸣叫,让他耳膜刺痛不已。 阿兰见状,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心扉,大步上前,死命的将那些人推开,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眸圆睁,瞪着那些人,喊道: 怪道你们这么热情,敢情都在这等着翼公子呐!没看到公子生病了吗?你们要活活逼死他吗!真他妈好人难做! 阿兰说到最后忍不住爆了粗口,众人见他们缠禹司凤这么久,对方仍旧一句话也没说,一副三魂少了两魂的虚弱模样,都默默收了声,撇了撇嘴,纷纷不情愿的离开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阿兰气的忍不住在室内暴走一圈,然后又火速来到禹司凤的床边,坐下,看着他越发苍白的面孔,担心的问道:翼公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真是的你应该给自己留一些药! 走了吗?禹司凤突然开口,虚弱问道。 阿兰愤懑道:走了走了,那些个人真把你当爹了,好像你就该这么无怨无悔的帮他们似的!气死我了! 没有一个留下来的吗?禹司凤又幽幽的说。 没有没有,他们走了都好呢阿兰猛的一顿,突然有所领悟,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公子是说,那位把你气吐血的姑娘? 禹司凤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将眸光紧紧的锁在阿兰的脸上。 走了,她见你吐血,就就吓跑了!阿兰违心道。 -- 第206页 禹司凤闻言,一双眸子逐渐的暗淡了下去。 阿兰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痛,一连声道:那位姑娘走的头也不回甚是洒脱,公子你就 我累了,阿兰,你下去吧。禹司凤打断他的话,将头扭到床的内侧,不在看她。 阿兰心头发堵,咬了咬唇,心里自然舍不得离开,却也只能默默起身,无奈道:翼公子,阿兰不走远,就在隔壁,你有事唤我,我就能听到了。 阿兰其实特别想问禹司凤,为什么他身边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可又见他对那两位女子的态度截然不同,还是他就是喜欢这样面孔? 她慢慢的挪动步子,带着满腹的疑问,走出了门外。 禹司凤听到阿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消失不见,这才将头扭了回来,两眼无神的盯着上方青色的帐幔,良久良久,眼皮都不动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是,我不是禹司凤心中反复的念叨着这几句话,心中简直如要抓狂,面上却仍旧如一潭死水,不起半分波澜。 ******* 风素心回到钟离城的时候,发现这偌大的城市已是残缺不全,周围的江南风格的房屋被腐蚀的只剩一些残存丑陋的地基,以往清爽的青石板地面,也尽是被腐蚀灼烧后的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洞,和青城山下的城镇几乎没什么分别。 若非要挑出来不同,那就是这钟离城已经没有一个人,他们全部都消失了,此刻的城镇,已经宛如一座死城了。 风素心心里紧张的怦怦剧烈的跳动着,她一个旋身来到城旁的湖边,原本记忆中波光莹莹的湖面,此刻宛如被重度污染,清澈的碧波不在,湖水上面漂浮着很多黑色如油膏般的杂质,随着湖水的流动,堆积在寸草不生的岸边,黑乎乎的一滩,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息。 她赶紧飞身而起,向着记忆中她的家而去,心中开始弥漫出深深的懊恼和自责确实如小银花所言,当时因为天界的事迫在眉睫,她根本就没有关心她的家,她的朋友们,还有翎曦 直到她看到完整无缺的大宅,和宅地附近依旧绿意盎然的草地树林,还有自宅内氤氲而出的熟悉的翠色,心中一块大石才轻轻放下。 幸好,幸好,这里的一切没有改变,大家应该都还在的! 这里没有改变应该是有人设下了结界保护,以小银花所言,看来应该就是腾蛇他们了。 只听小银花说这里没事,可不亲眼看到,她心中总是剧烈的不安的。 正在风素心刚刚放下心庆幸之际,这时大宅黑色的大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第149章 大内侠盗 ==========================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开门的是乌童,在看到风素心的一瞬间激动的叫喊起来。 风素心冲他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从里面乌泱泱的冲出来好多人,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大家都一脸惊喜的看着她,下一秒就集体簇拥到她身边,嘘寒问暖。 她只觉得眼眶潮潮的,她用手背抹了把眼睛,带着鼻音问道:对不起,我回来了大家没事我就放心了,翎曦是不是在屋里睡觉呢?他还好吧? 坐着轮椅的亭奴看了眼即将暗淡的天色,温声道:素心,别在外面说,进去我们慢慢告诉你大家也都进去说吧。 风素心跟随着兴高采烈的众人进入宅内,看着眼前没有任何改变的一切,不由得百感交集,来到大厅,大家都坐了下来,乌童给风素心端上了香茶,她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看向一旁坐着的人,由于许多下人都退了下去,她这才发现腾蛇不在这里,不由得问道: 腾蛇怎么不在? 这次真的多亏了腾蛇啊,乌童叹道:如果不是他法力高强,拼命以结界护住了宅子,否则这里真的就成一堆瓦砾了。 风素心上午听小银花说起过,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我要好好谢谢他。 亭奴开口说:腾蛇是天界神君,如今天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少不得要回去看看,或许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小翎曦目前不在这里,在离泽宫中,你放心,柳宫主会好生照顾他的。 风素心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想起钟离城,又问:为何现在城里没有一个人了? 乌童回道:城里的人听说最南边有座青城中,出了一位大善人,说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逃荒去碰碰运气,或许一家老小还能活命,他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许这一路又会饿死不少人了。 风素心听见灾民都去青城了,脑袋不由得嗡了一下看来禹司凤赈济救灾,已经美名远扬,全部都投奔他去了,可那些人怎么会知道,禹司凤已然把离泽宫搬空,而且现在粮食药品已经全部施舍尽了。 她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天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朝廷都没有一点作为吗?就没有拨款下发粮食救灾吗?非得要我们这平头百姓掏空家底替朝廷办事? 说实话这原剧情里,似乎还真没提过这朝代的皇帝的事,好像都是一些仙啊魔的事。 -- 第207页 亭奴说:朝廷不作为,贪污腐败,已是一个巨大的空壳,里面千疮百孔了,纵然这次天灾是天帝犯得头等大错,可历朝历代天灾总与凡间君王的荒淫无道息息相关,而且我们都听说,这老皇帝昏庸,又极其吝啬,明明是天下之主,却抠门的像小门小户,大量的银两堆积在库房都被氧化的发了乌,他都舍不得掏出来一点给灾民使用。 乌童恨声道:贪得无厌真是死不足惜,可竟然这老皇帝却活的好好的,据听说天上落金雨的时候,他像老鼠一样携了嫔妃钻入了皇陵地宫,与死人为伍,由于喜新厌旧,差点想借上天灭了皇后,如果不是大臣们极力劝阻相护,老皇帝就把皇后推到外面被金雨烫成脓水了。 风素心若有所思道:既然逃入了地宫,想必粮食药材带了不少进去吧? 亭奴冷笑了一声,说:这幻影流金停后,我因见钟离城百姓南下逃荒,想观朝廷是如何救援,曾以千里之视察看过皇宫大内,发现御膳房御药房还有宫内针织绣局内物品已搬运一空,殿外血脓遍布,想必是那老昏君下令让人冒着生命危险将物资运到地宫,奴才们前仆后继,在金雨下身亡不少,所以宫殿外才会留有血污残骸,却不见多少物资的缘故了。 风素心狠狠一拍所坐座椅的扶手,怒声道:真是自私自利的死昏君,将大内所有东西据为己有,藏在地宫里逍遥快活,不顾百姓死活,愧为一国之主! 可怜她家司凤凤,以一己之力独挽狂澜,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感激他,凭什么皇帝啥都不干,偏偏要累死她家司凤? 风素心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点,猛的站了起来,一旁几人不明所以,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风素心向几人抱了抱拳,施了一礼,道:劳烦大家将咱们库房的粮食和金钱送到青城司凤的手里,你们到了那边好打听,一问就问出来他的所在了。 乌童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亭奴恍然大悟,道:原来青城里的大善人竟然是司凤他竟然替皇帝老儿揽下了所有赈灾的事宜!这,可真是常人所不能及啊! 风素心有些咬牙切齿道:凭什么他当皇帝就享福不问事?这回我偏要去大内,给他搬个精光! 乌童一听,顿时摩拳擦掌,激动道:主子要去当侠盗?乌童愿意跟随,给主子打个下手! 风素心微微一抬手,拒绝道:不必了,你和亭奴去帮司凤吧,你算数衡量是极好的,可以帮助司凤计算每户灾民人均口粮,省的有的灾民胡乱多要,司凤又太过好脾气,怕是会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事发生,导致司凤做好事不落好,你去好好把关,亭奴是天界医官,医术不在话下,宅内除了老弱妇孺,其他精壮的汉子都别闲着,留下几个保护弱者,其他的都去青城帮忙! 亭奴赞道:还是素心心思缜密,我等即刻动身。 乌童担忧看她,问:主子一人去皇宫大内,可以吗? 风素心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不必担心,道:此去定会满载而归,希望能博司凤一笑盼他能原谅我,唉。 乌童和亭奴闻言,皆怔怔看着她。 乌童幽幽的说:我若是他,早就 咳咳!亭奴以拳抵住唇间,清咳两声,打断乌童的话,乌童一脸讪然,扭头不语。 亭奴其实心中也是羡慕不已,放下手,温声道:素心这么帮司凤,他一定会放下芥蒂,重新接纳你毕竟是天帝犯下的罪责,他替父赎罪即可,我会劝他不要牛角尖的。 乌童低声嘟囔道:禹司凤就是矫情! 第150章 祸国殃民 ========================== 风素心听到乌童这么说,笑了笑,道:我走了,刚才吩咐的事拜托诸位了。 乌童和亭奴点了点头。 风素心一个旋身化为一道光,向北方的煜京方向飞去,这煜朝在之前她没有太留心过,只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禹司凤身上了,加之这里的百姓过得尚算可以,所以朝廷的事她也没问过。 现在回忆起来,这煜朝应该就属于清朝晚期同治和光绪皇帝时候的模样,一副闭关锁国的表面太平的假象,其实就是不能遇见事,一旦碰到八国联军合伙欺负人的时候,就立马显出这泱泱大国不济事的窝囊嘴脸了,现在的煜朝,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样子。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风素心拨开云雾,往下看了看,待看清几座巍峨的宫殿时,一个俯身向下降落,在一片面积宽广的空地上站稳了脚跟。 风素心在没有看到这里的皇宫时,可以想象出这些宫殿会被幻影流金腐蚀成什么模样,待亲眼看到后,虽然与己无关,内心仍旧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痛只见这凝聚了无数工匠心血的皇宫大内,顶上黄金晶莹的琉璃瓦被腐蚀的像融化的一半的雪糕,亏的每片瓦都是精工制作,尚且能抵御幻影流金的一半伤害,让下面的宫殿得以保存三分之二,这脚下所踩的青石板看起来普通,可据听说这叫青玉砖,而且皇宫里地面的每块青玉砖,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制作而成,送到宫里的时候是层层把关,有一点瑕疵都得毁了重做,一般的老百姓别说用了,连摸一下都摸不到,一块青玉砖都能抵的上外面一块黄金了,所以人们常说宫内遍地金砖,其实此金砖非彼金砖罢了。 -- 第208页 只是此刻被幻影流金洗礼过的金砖,变的酥脆如压缩饼干,风素心稍微用力一踩,就成了齑粉,可外观还能保持原样,就证明这质量真的非同一般了。 风素心举目四望,发现除了眼前的皇宫,周边平民百姓的房屋已经毁的差不多了,也就这勉强残存了原貌的皇城宫殿,在地平线上孤单的伫立着,夜幕笼罩下,暮霭沉沉,显得格外苍凉。 风素心用法力感知,发现整座皇城果然如亭奴所说一般,已经空无一人了,经过她法力探查,皇家陵寝距离此处只有十几里的路程,想必那狗皇帝现在应该还在那里,胆小如鼠这词形容他真是一点都没错,如老鼠一般隐藏于地底,同那些作古的枯骨作伴,也不愿意拿出物资拯救一下活着的黎民百姓。 风素心想到这里不禁恨的牙痒痒,于是飞快的赶到地宫门口,只见浓郁的夜色下,皇陵占地非常广袤,表面的建筑虽被幻影流金腐蚀了一些,但整体质量绝佳,尚能看出过往庄严肃穆的气派,往陵内走了数步,看到一些已经封闭且上了年份的坟丘,应该是历朝历代老皇帝的墓穴,再向内走去,就看到了一座尚未闭合的陵墓,有着向下而行的石阶,地宫的千金闸还没有落下,里面隐隐传来昏黄惨淡的烛光,摇曳闪动,恍如鬼火。 看来这昏君就在这下面了,风素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想好了对策等会儿冲进去,以法力定住所有人,将地宫内所有物资收入随身空间,不给那昏君留一点,然后扭头就走。 于是她慢慢走了下去,墓道深且长,每走十步左右,就会看到嵌在墙壁里黄金制作的精巧灯台,里面盛放的应该就是鲛人之油,据说只需要一点点的氧气,就可以燃烧百年,有个传说就是一个清朝的盗墓贼打开了一个东汉的墓室,发现里面还燃烧着幽幽烛火,用的正是这种鲛人之油。 风素心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她本身就会点石成金,她还就把这灯台也给狗皇帝扣下来带走,一滴油都不给他剩。 罢了罢了,还是带走粮食药材重要,她赶紧加快了步伐,来到正墓室的入口处,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将这茫茫黑夜撕开了一条口子。 你疯啦!这是剩下的最后一个奴才了!你还要杀他泄愤!以后谁伺候你!一个女人嘶哑着嗓子喊道。 风素心迅速将自己隐身,仗着里面的人看不到,就这么大喇喇的走了进去,就看到偌大的墓室里,尸体摞尸体,看起来似乎刚死不久,血液流淌了一地,黏黏糊糊的,凝固成了厚厚的一层,宛如鲜红的地毯。 一个蓬头垢面身着锦缎华服,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此时如同疯了一样,站在血泊之中,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对方同样猩红了眼睛,头发花白,满脸皱褶的老男人,身着金色龙袍,龙袍上满是血污,手持一柄镶金嵌玉的长剑,剑尖上血珠正滴滴滑落。 狗奴才们好大胆,竟然让朕走出地宫他们居心叵测,想借上天的手杀了朕!他们该死!都该死! 看着这个老男人应该就是煜朝的皇帝了,旁边的女人可能是他的妃子或者皇后,风素心悄悄的走到老皇帝身边,只见他身材高大,瘦削的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黑青之色,宛如将死之人才有的死气沉沉。 两人还有无数尸体的后边,有着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还有满当当的粮食药材,将宽广的墓室塞的满满的,连左右的耳室内,丰富的物资多的塞都塞不下,都漏出一些到了室外。 老皇帝转过身,突然发狂似的扑向了金银珠宝的小山,趴在上面紧紧的抱住,又抬头看向周边的粮食药材,恨不得把它们全部都塞入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去。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完全都是亘古不变的人间写照。 你这贱人,亏你还是朕的皇后,竟然连这些道理都不懂,狗奴才们想骗朕出了这地宫,他们想把这些好东西据为己有,想得美!一个个的想的美!去死吧!都去死吧!到了黄泉路上,他们也必须当个穷鬼,朕的东西,一分都不会给他们!老皇帝紧紧的抓着金银珠宝,歇斯底里的狂喊着。 第151章 惊悚地宫 ========================== 皇后心中愤恨不已,喘着粗气,瞪着他,过了一会儿,却又似力竭般跌在地上。 风素心看着眼前这老昏君丑陋的嘴脸,简直是看不下去了,一挥衣袖,现了真身。 由于老皇帝背对着风素心,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倒是皇后一眼瞅到了她,对于这个这突然出现在古墓中女人,饶是对方生的再美,也让她忍不住惊慌失措的叫嚷起来: 啊!鬼!鬼啊! 皇后嘴里惊喊着,腿也吓软了站不起来,就反转了身子想向地宫门口爬去,与地上的那些血肉模糊的死尸纠缠在一起,她也不在乎了。 老皇帝猛的回头,风素心以为他也会跟着吓得呲哇乱叫,却在他浑浊昏黄的眼中看到一抹惊艳,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美女?啊哈哈哪里来的美女,朕就说自己洪福齐天,福报还大的狠呢老皇帝嘿嘿的笑着,口角处一股白色的唾涎就顺着他花白的胡子淌了下来。 风素心往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踩到地上一具尸体的手,慌得赶紧挪了脚,又看了眼这一室惨状,气的禁不住胸膛剧烈起伏。 -- 第209页 陛下你不要上前,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肯定就是鬼啊!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快用你手中的剑杀了她!本宫我就原谅你刚才杀了这么些人!皇后此时一边用手肘抵着地面拖着身体向门口爬行,一面回头嚷道。 风素心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皇后。 皇后发现风素心看着自己,惊的抬起右臂,用沾满血污的袖子掩盖了脸,左手指着地上的尸体,惊慌失措的嚷着:你要吸血就吸他们他们刚死不久,还新鲜的狠呢,不要吸我的血 呵呵,风素心内心一阵冷笑敢情这皇后以为鬼都吸人血呢?要说刚才她还有点可怜这皇后,现在发现了这人自私自利的一面,也就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怪不得他俩能成夫妻,特么的真是一路货色啊! 哎呦呦,这突然多出来的小美人,真水灵啊 风素心听到老皇帝的声音已在耳畔,赶紧回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手里仍旧握着长剑,只是血液早已干涸,老皇帝一脸□□,又接着说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美的人呢。 风素心再度呵呵了,这老皇帝还有几分文采呢!不过说的也是,若是没有一点才华,怎么能当的上这天下之主?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只想着怎么勾搭女人了! 风素心想了想,突然一笑,在这污浊血腥又冰冷刺骨的墓穴里,这笑容宛如春日的暖风,裹挟了御花园中最香甜的花香,就这么柔柔的扑向了老皇帝的脸,让他顿时酥软了半面身子。 陛下,你看到这突然多出来的我不怕,那么再少点什么,应该也没关系吧?风素心甜甜的笑着,轻轻的说着。 啊?哈哈哈!还能少点什么呢?是不是你身上的衣服要少了呢?嘿嘿嘿,那就没关系了!老皇帝□□着说。 倒在地上的皇后听到皇帝这话,一双眼睛里惊恐的神色却是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怨恨,连她眼尾能夹死一只蚊子的深刻皱纹里,也描绘了重重的阴毒。 这些年轻好看的女人,为什么还都要活在世上!宫里的那些嫔妃已经被她明里暗里的干掉了,怎么还在这阴森可怕的坟墓里,还能在这色皮皇帝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美女!女鬼也不行!人挡杀人,鬼挡杀鬼!谁都动摇不了她皇后的宝座! 只是她杀心刚动,却看到风素心将手对准一旁轻轻一划,刹那间室内所有东西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地死尸。 皇后以为自己眼花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睁眼再一看,五官因颤抖纠凝在了一起越发显得丑陋,身体也禁不住剧烈抽搐起来,爆发出了如丧考妣的哭嚎: 啊!!! 老皇帝正被风素心的美色迷的神魂颠倒,突然间被皇后的鬼哭狼嚎吓了一跳,不满的瞪了过去,余光不经意看到了周围,登时吸了口凉气,这一惊真的非同小可。 国将不国,没了这些人,风素心伸手点了点地上的尸体,冰冷的对老皇帝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什么皇帝呢?你现在根本什么都不是!说罢扭头就往地宫入口走去。 陛下还等什么!快杀了她!她是妖怪!她把我们的东西都给抢走了!只有杀了她那些东西才会回来!不然我们都会饿死的!!!皇后嗓子都快喊破了。 老皇帝怒极,看到风素心已经走到地宫门口,猛的将手中的长剑向她的背部用尽全力的掷去,却见她猛的一转身,一挥袍袖,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那飞剑就一个拐弯,直直的插入门口的千金闸开关的石纽上,只听远方墓道的入口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巨石狠狠砸在地上的嗡鸣震响。 千金闸是由几吨重的极其厚的巨大山石做成的,一旦落下,将再无开启的可能,里面的一切,都将会长眠地底。 皇后愣了一下,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力量,竟然使她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撒腿就往墓道里跑去,没过多大会儿,就传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嚎,在幽深的甬道里不住的回荡。 妖女,妖女你把朕困在这里了!朕要杀了你! 老皇帝怒吼着,徒手向风素心冲了过来。 风素心本来想把粮食药材拿走就行,由于她会点石成金,那些金银珠宝也没什么用,只是她见了这俩人的狰狞丑态中的心狠手辣,就不想给他们留一丁点东西了。 她眼瞅着老皇帝已经奔到她眼前,冷冷一笑,身形突然消失,老皇帝震惊下刹不住脚,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尸窝里。 皇后这时已经跑了回来,怨毒仇恨的神色已经快要在皱纹深刻的脸上炸裂开来,站在室门口,举目四下,却没有看到风素心,怒嚎道:女鬼呢,女鬼呢! 啊!!! 皇后被老皇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震在了当场,看着他坐在尸体堆里,双眼已经淌出了血泪,抓着一具宫女尸体的头发,徒手狠狠一扯,头发连头皮一下子被撕裂扯了下来,像一副假头套就这么被疯狂的老皇帝攥在手中,不断的撕扯,狠狠的发泄着心中绝望的滔天恨意。 完了,完了皇后只觉的脑袋轰了一声,在失去意识前,脑中只反复循环着这两个字。 -- 第210页 在千百年后有个盗墓贼于深夜挖通地道进入这墓室中,在昏惨惨的鲛人灯光下,看到了令他恐怖到头皮发炸的一幕室内零散残缺的尸骸遍地,中间半坐着一个身行高大的骷髅,身上的袍子还能勉强看出是明黄色,正抱着一根人的手臂骨,放在口边,似乎在大快朵颐,却又不知为何突然死去,就这么保持着啃胳膊的模样被定格在了当场。 他的身边还有一具穿着同色衣服的尸骸,已经缺了一只胳膊,只是比旁边快成齑粉的尸骨好上一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盗墓贼不得而知,看到周围没有一星半点儿的陪葬品,就这么带着被吓出来的一身冷汗原路退回了去,把出口给堵上了。 盗墓贼没有看到的是,有两个幽幽漂浮的黄色影子跟在他的身后,却被他堪堪堵在了墓穴出口处,这两个在墓中被囚千年的厉鬼孤魂,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离开这里,逃出生天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152章 讨好夫君 ========================== 风素心回到青城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站在街角,远远的看到客栈内点着灯,亭奴和乌童在指挥着手底下人有条不紊做赈灾的事宜,看样子已经忙活了一夜。 客栈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龙,看起来已经排了很久的样子。 风素心想进客栈,心里却有些踌躇,毕竟临走前放了狠话,心里约摸着禹司凤应该还在生气,有点不敢进去,但又一想到自己随身空间里满满当当的从皇帝老儿那里搬来的救援物资,底气顿时又足了一些,便向客栈走去,只是刚迈开步子,就看到禹司凤一撩门帘,自内室走了出来。 风素心暂且停下步子,挪移了步伐悄悄躲在暗处,探头静静的看着眼前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禹司凤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软袍,里面是宽大湖蓝色里衬,柔顺的墨发只用了一根淡蓝色的绸带简单的一扎,拢在脑后,脸色仍旧是苍白的,走几步便有些气喘,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的模样。 乌童看到禹司凤,微微打量了他一下,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禹大公子还出来做什么,还不好生去歇息!这副虚虚弱弱的模样,让主子看到后又该心疼了。 亭奴闻言,将拳头抵在唇间轻咳一下,乌童顿时有所收敛,只是面色还是有些不愉快,就撇过头不去看禹司凤了。 禹司凤先是伸手掩口隐忍的喘了两下,便又向乌童和亭奴抱了抱拳,敛衽一礼道:多谢二位过来帮忙,二位辛苦一夜了,不如先去休息,剩下的工作由我去做即可。 亭奴温声劝道:司凤,莫要逞强,你看起来并未休息好,还是再去睡一会吧。 禹司凤闻言未置可否,只是将眸光投向室外,风素心见状,赶紧缩回头躲藏的严严实实,只是就差竖起耳朵听室内动静了。 只听乌童没好气的声音响起:哟,这是看谁呢? 禹司凤的声音:只是看外面灾民有多少罢了。 啧啧,主子真可怜,一个人去了皇宫大内,也不知道那昏君和他手底下的人,主子一人是否可以全身而退。乌童道。 禹司凤的声音明显吃了一惊:乌童,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晚说素心她只是去其他门派筹措粮食和药材! 我不这么说,你还能睡得着觉嘛~ 你咳咳咳! 司凤不要激动,乌童你少说两句哎哎司凤你这是要去哪里!亭奴急切的声音响起。 风素心听到这动静闹得有点大,也再也不敢躲了,赶紧一转身就往客栈跑,却一下子和禹司凤撞了个满怀。 禹司凤乍听风素心去了大内,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登时急得心如火焚,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人一头扎进了怀里,来了个软玉温香抱满怀了。 禹司凤鼻端萦绕着熟悉的馨香,心口的火顿时熄灭了一大半,想到了什么,就赶紧把人从怀里拉了出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她一点油皮都没有破损受伤,想想她高强的法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可又有些小脾气冲了上来,便猛的松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故作一脸生疏的样子。 乌童和亭奴看到风素心平安归来,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又见禹司凤这副闹别扭的小模样,前者禁不住嘴角直抽搐,后者则掩口一笑。 风素心见场面尴尬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说道:司凤啊,仓库在哪里呢?快点带我过去,我带了好些东西呢! 乌童和亭奴闻言,双双皆看向禹司凤,风素心也含着笑容,巧笑倩兮的看着他。 禹司凤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走到通往内室门帘处,一手掀开帘子,扭头看了眼风素心。 风素心咧嘴一笑,欢脱的迈开步子进入禹司凤掀开的门帘内,禹司凤眼神微微闪烁,跟着走了进入,放下了帘子。 乌童皱眉看着将门帘,一抬脚就准备跟着走进去。 亭奴见状赶紧唤住他,道:乌童,你进去做什么? 乌童挑了挑眉,掩饰的说:看看主子从大内带回来的物资啊! 亭奴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就别捣乱了,让他们小两口单独相处相处吧!门口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赶紧过来干活吧! -- 第211页 乌童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转身做事去了。 ******* 风素心看着偌大的库房,有三分之二的空间已经被从乌童和亭奴自湖心岛大宅带来的东西给填满了,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禹司凤此时开口道:本来乌童和亭奴带来的东西有很多,只是连夜开工,东西都送给灾民一小半了,可是灾民还有许多,亏的乌童精于计算统筹,换做是我,恐又做出分配不均的事了。说到最后,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 风素心看着他,劝慰道:你不用不好意思啊,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顿了一顿,又说:那个,我昨天说要和离那事,不是真的。 禹司凤闻言,心中猛的一宽,动了动嘴唇,想了一会儿,却说道:若你真想和离,我是不会耽误你。说过后简直要给自己跪了,心里顿时懊恼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风素心知道禹司凤别扭的性子,也不在意,看了眼屋子,说:我这次满载而归,这屋子的空余是放不下的,我就先放一些吧! 她说罢就是一挥手,顿时屋子里空余的地方登时给塞的满满没有一丝空隙。 禹司凤大致看了眼风素心带回来的东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走上前,左手拿起一只人参,右手又捻起一朵雪莲,惊叹道: 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种类繁多之琳琅满目,只这人参就有野生的人参,园山参,移山参,这还有一株千年人参,人体的外形越发的明显,这雪莲的种类更多,他欣喜的逐一数了过去: 这是膜苞雪莲、肿柄雪莲、红柄雪莲 、球花雪莲 、紫苞雪莲、 长叶雪莲、木里雪莲 、褐花雪莲、多鞘雪莲、草原雪莲 、毛背雪莲、唐古特雪莲、单花雪莲、华中雪莲、毡毛莲雪、绵头雪莲花、鼠曲雪莲花、水母雪莲花、三指雪莲花、槲叶雪莲花、大苞雪莲花这还没看其他的药材呢! 风素心闻言咋舌她拿这些东西的时候只是信手拈来,没注意看都有什么,这老皇帝可真会享受养生啊可那老昏君已经把所有的人都给杀光了,那他要怎么吃这些东西?也没人给他做啊,干吃啊?药材还好说,嚼巴嚼巴还能咽下去,米粮咋办?干吃不把嗓子剌出血才怪呢!真是又狠又毒又蠢,都给他拿走不亏啊! 风素心看禹司凤很开心的样子,心道自己是做对了,讨得夫君欢心了,又继续说道:还有不少粮食没拿出来呢,还有其他的屋子吗? 禹司凤闻言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又带着她来到几间闲置的库房,她就将所有东西都放了进去,满满当当的非常有成就感。 粮食和药材还有吗?禹司凤问道。 风素心摇了摇头,道:都拿出来了,幸好这是客栈,库房多一点,要不还真没地方放呢! 禹司凤想了想,又领着她来到一间房间,风素心走进去一看,发现是间卧房,床上棉被枕头一应俱全,不由得疑惑看他。 这里不是让你放东西的,禹司凤看着她,接着道: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是你的房间吗?风素心试探的问。 禹司凤摇了摇头。 风素心暗暗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说:我还有东西没拿出来完呢!说罢一挥手,将陵墓里拿的金银珠宝将这个房间塞的一点空余都不剩了。 登时满屋子金光灿灿金碧辉煌,晃的人眼花缭乱。 禹司凤猛的看到这么许多金银大大吃了一惊,扭头看她,有些为难道:我是让你在这休息的,你怎么 哎呦这有什么好难办的,外面那么多灾民,反正这些钱是留不住的,哎呀哎呀我好累风素心说着就故作虚脱的往禹司凤身上靠了过去,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 你总不能又让我把这些钱给收到随身空间里去吧!你也知道东西越多越消耗空间主人的法力,你看我都累成这副德行了就让我去你房间睡会儿吧! 她靠在他身上,见他虽然不排斥,但也不说话,眼珠一转,身体再度一软,就准备向地上滑去,禹司凤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抱住了她。 第153章 难以启齿 ========================== 禹司凤看着怀中的风素心,心中颇感无奈,同时也有种无法抑制的喜悦渐渐充满胸膛。 风素心躺在禹司凤怀中装柔弱,却悄悄斜眼看他,发现他虽目不斜视似乎无动于衷,但脸颊却慢慢的红了,连洁白的耳根此刻也变得红彤彤的。 禹司凤半抱半扶着风素心来到自己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体贴的脱掉鞋子,盖上被子,正准备离开,却被她一把猛的伸手一把攥住手腕,他讶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风素心可怜兮兮的说道:司凤,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禹司凤愣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她紧握的手。 风素心又说:就陪我躺着睡一会儿,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要拒绝我嘛。 禹司凤闻言,一张刚有了些温度的面孔蓦的又冷了下去,撇过头,重重的吁出一口气,有些沉重的意有所指的说:你自然不会做什么。 -- 第212页 风素心抿了抿唇,心中有些想笑。 禹司凤想了想,看向她,一双狭长的凤眸里,似隐着剧烈挣扎的情绪,口上却是淡淡道:此刻也无人了,你与罗喉计都不想给我个解释吗? 之前禹司凤以为风素心对他定然已是无心无情了,加上天界出了这么大的事,父帝又落个如此下场,他只得把儿女私情狠狠的压在心底,可如今见她为了帮忙自己赈济灾民,只身独闯皇宫大内这龙潭虎穴,带回了这许多的金钱米粮和药材,心中不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再也忍不住将这令他抓心挠肝的困惑和醋意摆在了她的眼前,心中紧张的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紧紧的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风素心心道终于来了,深深吸了口气,说:我和罗喉计都没有什么,他是个好朋友,虽然是魔族,但却比那些神仙更是光明磊落,心系苍生,我不忍见他命丧天界,才屡屡出手救他,也是因为只有他才能帮助我们逃过这致命的天劫,可能其中我的有些做法让你误会了,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翎曦,为了我们的家啊!我的心,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禹司凤见她说的情真意切,心中宽慰了不少,大困惑解了,可那个难为情的小困惑,又再度浮出水面。 风素心觉得自己说的挺好的,可见他一副似乎还有问题如鲠在喉的模样,于是就静静等着他发问。 可那个问题,禹司凤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以前他未成婚之时,在人间游历时,就见过有对夫妻在大街上不顾脸面的吵架,还是因为那个事儿不和谐,他就百思不得其解,觉得两口子既然情投意合就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好了,怎么对那种难以启齿的事如此在意? 他那时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妻子闹不愉快,真是羞煞他也! 风素心见禹司凤的面孔一阵白又一阵红,不知道他这是咋了,难道还是因为天帝的缘故?她想到这里赶紧解释道: 司凤,如果是为了天帝你看我带回了这么多东西,也就是想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为他减轻罪过我承认,最后是我重重伤了他,可那个情势,我也没有办法啊! 禹司凤闻言,将自己心里真实的情绪压了下去,以拳抵在唇边,掩饰的清咳一声:我明白,从我见到你带回来那些物资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你的苦心。 风素心重重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就朝他伸出了手,语气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软软的说:司凤,抱抱。 禹司凤坐了下来,动情的看着她,将她揽入怀中。 风素心在他的怀中,以掌心悄悄的贴在他的脊背上,探查着他的伤势这也是她非要亲近他的原因,因为她不知道这些天他的身体到底怎样了。 这一探下去,让她暗暗吃了一惊他的身体确实很虚弱,亏空的厉害,他身体里的元气,就好比一个水塘决堤了,导致里面的水源飞速流失,邻旁又没有新的水源相续,导致塘内越发的干涸,若是在一开始就以法力为他修补倾泻元气的缺口,还可快速恢复如常,可如今元气耗损的太厉害,且探出他有虚不受补的症候,如今若以法力硬行填充,恐会有伤他的根本,还有,她还探出他体内有股强烈的邪火,积了有很长时间了,应该会灼烧的令他难受异常,可这段时期却万万不可 风素心想到这里禁不住老脸一红,却在此时感觉到抱着她的禹司凤身体越发的滚烫,听着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赶紧一把推开他,看着他因身体反应而难受蹙起的双眉,眼睛也有些泛红,此时正不解的看着她。 司,司凤,躺下睡一会儿,你现在必须好好休息风素心心中感到苦逼之前因为她的缘故,无法行夫妻之事,这会儿又因为他元气耗损的原因,也是不能哎哎,这都叫什么事啊! 禹司凤深深的吸了口气,可还是感觉身体某处很难受,看她又是一副拒绝的模样,着实不好发作,只能蹙眉躺下,难受的吁出一口气。 风素心为他盖被子至腰身处,却见他伸手用力的压在小腹处,重重的按在那里,并拢双腿,然后翻身侧向外边,不面对她。 司凤,你生气了?她看着他的后脑勺,小声问道。 过了半晌,才听到他隐忍的声音响起,还夹杂了丝丝忍痛的隐忍,他说: 你总这样,我也习惯了,呵呵,我怎敢生姑娘的气呢,啊嗯 司凤,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她还没说完,却见他猛的扭身,气的胸膛不住起伏,冲她喊了一句:我身体好的很! 风素心:面对着他因忍耐造成的暴跳如雷,她着实感到很无奈,既然她没有办法用行动满足他,少不得得用语言宽慰于他了。 司凤,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我知道,这些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暂且忍耐以后会好起来的!风素心小心翼翼的说。 禹司凤也有些后悔这么冲她直着脖子的喊叫,看她一副迁就顺从他的模样,心中莫名燃烧的火气下去了一些,可身体还是很难受他低低叹了一声:我真的忍到极限了,忍够了 -- 第213页 风素心为难的咬紧了嘴唇,见他又翻了身背对着她,也不敢碰他,看了他很久,渐渐困意来袭,竟这么睡了过去。 禹司凤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用力克制着体内某处翻腾的巨浪,可怜涝满成灾却无出口发泄,又似火烧火燎的难受异常,只能以手强压造出疼痛才得以缓解,过了一会儿身体才渐渐放松了下去,却又被睡梦中的风素心无意间一个翻身,将他缠抱的紧紧的。 登时,禹司凤又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条被扔进油锅里的鱼,被火狠狠的煎熬,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过了半晌,他终于忍无可忍,挣扎着出了风素心的怀抱,喘着气猛的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就夺门而出了。 风素心被禹司凤的动静惊的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一旁的禹司凤没了踪影,愣了一会儿,赶紧以法力探查禹司凤的所在,却惊讶的发现他去了某个地方。 那处地方在原剧情里出现过,本来她以为她来了,禹司凤是不会去那里了,可没想到他此刻就在那个地方。 第154章 浸泡寒潭 ========================== 风素心确定了禹司凤的位置后,便赶紧追了过去。 青城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周围的石壁上结了薄薄的寒冰,被勉强透入洞内的阳光微微照拂下,略微折射出灰蓝色的微光,这洞不通山体,却也不小,中间有一池寒潭,乳白色的冰气萦绕在潭面上,让人无法一眼看清潭水的深度。 此刻这漂浮着寒气的冰潭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只见他半个身体都浸在冰冷刺骨的潭水中,紧蹙着眉头,大约身体在潭中被冰水刺激的很是疼痛,他的头微微向后仰着,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正在极力的隐忍。 风素心隐形了身体,有些吃惊的看着此刻在寒潭里的禹司凤,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面上疼痛的神色在慢慢的恢复成平缓,又逐渐接近似麻木,不由得感到心疼。 这寒潭在原剧情中,是禹司凤为了压制钧天策海反噬,从而天天在潭中浸泡身体,受了不少罪,没想到在这个平行世界泡冰池子,却是因为咳咳咳! 风素心脸色通红,伸手无奈的扶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扭头在石壁上寻找,果然在壁角的一处看到了一枚熟悉的灵芝,此灵芝成通透的雪白色,芝身上有着一圈圈的金色圆环纹,应该就叫什么九环雪灵芝吧,在原剧情里,本来禹司凤是要靠它抑制钧天策海,可没想到却毁在小银花的手里,到底也没用上。 风素心想了想,抬起手冲着雪灵芝微微一划,不动声色的给它安上上了一层透明的保护结界,放下手,满意的点点头原著里褚璇玑和禹司凤都是法力高强的人,竟然连个结界都不给雪灵芝护上,也不害怕有人会发现这里,给他采了吗?好像故意等着小银花破坏一样,这不显得有些脑残了嘛。 这时,寒潭里的禹司凤正在起身,从水潭里站了起来,他的苍白的面色因为冰水的刺激,略微有些发青,他伸开手臂,衣服上的水便淅淅沥沥的流淌下来。 他皱了皱眉,伸出手指捻了个法决,顿时湿透的衣服似有火在烘烤一般,冒出袅袅白烟,很快的就干爽如初了,他松了口气,捋平了衣角处的皱褶,抬起头,却向雪灵芝的方向看去。 风素心见禹司凤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下意识的就一缩脖子就想躲,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法力比他高,他是发现不了她的,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心里有点怕怕,仍旧僵硬着身躯,往旁边挪了挪脚,避开了他的视线。 禹司凤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雪灵芝,就转身向洞外走去。 风素心心想自己必须在禹司凤之前回到客栈的卧房里,于是赶紧一个旋身,回到了卧室内,就看到禹司凤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吓得她赶紧坐在床上,两脚一踢甩了鞋子,拉起被子翻身躺下。 禹司凤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床边放的歪七扭八的鞋子,不由得疑惑的皱了皱眉,轻轻的走到床边,弯腰将鞋子摆正,慢慢的坐在床边,看了眼背对的风素心,撩起被子的一角,合衣躺下。 风素心闭着眼睛装睡着,过了一会儿,感觉身边的禹司凤翻了个身,却是一把将她揽住,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发出一声略微沉重的叹息。 风素心想了想,睁开眼,扭过头看向他。 是我吵醒你了吗?禹司凤轻轻说罢,眼睛一下不眨的看着她,原本苍白的面上又开始逐渐的泛起红潮,他察觉到身体的反应,有些烦躁的猛的一蹙眉,松开了抱着风素心的手,躺平了身体,双手平放在小腹处,隐忍的闭上了眼睛。 司凤,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风素心以前觉得这事不算个事,现在却感觉越来越大条了,这真的很破坏夫妻的感情,她正色的继续说道: 我以前拒绝你,真的是因为身体原因,罗喉计都是不是和你又说了什么,可你要相信,我是没有办法才拒绝你的。 不要提罗喉计都。禹司凤没有睁开眼,张口有些厉声烦躁道。 额风素心无语。 之前的事就罢了,那现在为何拒绝?禹司凤先幽幽开口,方才睁开了眼,看着她,狭长的凤眸里划过一丝忍耐的痛色。 -- 第214页 风素心眼睛飞快向他身下瞄了一下,赶紧避开那处饱胀应是又烧灼的所在,心中有些叫苦看来这位仁兄的泡的冰水澡,算是废了。 现在是你的身体的缘故。她苦着脸看着他。 呵呵,我的身体怎样我会不知?根本就不妨碍!他紧紧的盯着她,又说:总是拿身体不适做借口,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就知道你不信,是有人非要我解释的。风素心垂下了头。 谁?禹司凤挑了挑眉,心情很不好的问。 读者。她弱弱的回答。 嗯? 啊哈哈没什么,就皮一下,哈哈哈嗝。她见他面色越发的不好了下去,也就不敢嬉皮笑脸了。 过了一会儿,她挫败的看着他,道出了埋藏心底许久的疑问: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你若难受的紧自己那啥就可以出来,为什么不! 禹司凤依旧紧紧的盯着她,过了一会儿,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本不想说这羞人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只因我是金翅鸟族,与一般凡间的男子身体本质上略有不同。 啊?咋不同了?风素心疑惑问道。 禹司凤抿了下唇,脸上红红的,避开她目不转睛直视的眼光,道:因为我族人口稀少,加上成亲的更是少,祖先要我们洁身独处,爱护身体,对所有的金翅鸟族下了禁锢若不成亲,加上修持清心寡欲的术法,这身体的生理感觉基本不明显,可若是成亲,就必须靠娘子他顿了下,又看向风素心,见她听的极其认真,他只觉得脸颊越发的滚烫,却仍旧故作淡定的继续说: 我族男子只可与自己的妻子一起,方能缓解婚后身体复苏的渴望,自己是不可以的,因为我们身系传宗接代的重要任务,是不可以自己胡作非为的,若是被娘子拒绝,再痛苦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忍,一个人扛,这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坚持,而是身体构造就是如此。 风素心听他这么隐晦的长篇大论,品了品,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才嗫嚅的开口: 你你你的意思是,你们金翅鸟族的男子,无法自己纡解需求?自己出不来?只能靠女人? 这可真是天底下最最奇特的身体构造!!! 禹司凤眼神闪烁,脸上越发的红了,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再言语了。 哎呦妈呀,这金翅鸟族对本族男子太特么狠了偏生他们都是痴情专一,一旦爱上一个人,是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也不会找别的女人这这那可真难受啊! 对不起,夫君,是我害你受苦了,对不起风素心是发自内心的万分愧疚,从背后紧紧抱住禹司凤。 禹司凤被她这么一抱,登时气息紊乱了几分,身子某处感觉快要炸开了,胀痛的他难以自持,于是猛的反转身体,一把回抱住她,双眼憋的通红,就动起手开始准备下一步动作。 第155章 山洞惊魂 ========================== 风素心这么一抱就后悔了,这男人自古以来无论是何种身份,都是控制不住那啥的物种,尤其是禹司凤这种体质特殊的,估计更为冲动,但他的身体虚弱是事实,别看现在一副急不可耐貌似精力充沛的样子,但完事了估计又会伤了元气,寻一时快感,做有伤身体的事,这又是何必呢! 她此时被禹司凤铺天盖地的热情笼罩着,心中不动情是假的,毕竟她也素了这么久,可为了他的健康,她也能咬牙忍了,可见他现在这样也是听不进去劝了,不由得狠了狠心,伸手在他穴道上一点,他身体一僵,登时动弹不得了。 禹司凤瞪圆了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风素心,难受的恨不得立即死去。 风素心逃避着他的眼神,将他的身体扳过来,放平躺在床上,装作看不到他剧烈的反应,只用被子将他的身体盖住。 你你!禹司凤胸膛剧烈起伏,他没想到风素心会这么对他,这回想不误会都难了,心中痛苦难当,身体一时半会儿也平复不下去,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风素心愣了两秒,顿时六神无主,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这会子要做什么,看他脸颊泛红,紧锁眉头,双眸紧闭,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伸出手,却不知道该碰他身体哪里,迷茫了一会儿,才一把扣住他的脉搏,为他细细诊脉。 这一诊脉下去,却又惊奇了一下,之前她用内力为他探查身体,发现他邪火旺盛,内在却虚弱,若泄了邪火,恐这看似精神还不错的表象一去,整个人都会虚弱下去,再严重些,下床都是个问题,再想恢复,只能慢慢调养,那恐怕不是一个两个月能恢复的。 但这次一把脉,发现他虚弱的底子竟强健了一些,虽有些微不可察,却是一个正在恢复的好兆头,且有将那些多余的邪火,吸收引纳,转为正能量的趋势,这真是一个让人欣喜的开端。 风素心有些不明白,明明一个时辰前,他的探查起来还异常虚弱,怎么就泡了个冰水的功夫,就有好转起来的迹象呢啊!!她明白了! -- 第215页 在原剧情里,禹司凤泡寒潭是为了压制钧天策海奔腾的力量,从而减轻身体的痛苦,在这里也是为了减轻咳咳,她想到点,脸红了一红,虽然与原剧情错开了一点,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让人颇感惊奇了。 这么一想,那寒潭,还有疗伤的功效啊! 此时禹司凤已幽幽转醒,慢慢睁开仍旧泛红的眼睛,神色倒是平静了一些,把目光投向风素心,眼中仍旧含着淡淡的痛色,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风素心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对禹司凤说:司凤,你不要生气,我突然想起一个病例,说有个男子生了病,身体很虚弱,给他看诊的大夫是个医术高超的老先生,给他开了药,告诉他养病期间要断了两口子那事,在病好之前,千万不能那,那啥,并且给他设定了一个日期,说早一天早一个时辰早一刻钟都不行,可结果男子吃了药,感觉恢复的挺好,于是看着自己娇滴滴的媳妇,就没忍住,提前了结果就死了。 禹司凤眸光一动,他由于被风素心点了穴道,浑身仍旧动弹不得,只能动动眼睛和说几句话,他听罢风素心的话,张了张口口,声音带着隐忍后的沙哑,慢慢的说: 你想表达什么?他皱了皱眉,感觉身体某处还有些痛,闭了闭眼,复睁开眼,仍旧看她,接着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如果你还觉得难受,就再去泡泡那个寒潭 禹司凤闻言猛的一愣,随即一股羞耻感袭来她竟然发现他去泡了寒潭?她原来一直都在跟着他? 其实他之前只不过是看中了寒潭山洞里的那株长着金环的雪灵芝,想等它长成,熬成汤药让病人服用,定能救不少人,只是因为刚才太难受了,才去泡了泡寒潭,之前她不在的时候谁想过泡冰水呢 不想要,可以直说,说什么泡寒潭!禹司凤感觉被人揭穿了遮羞布,着实真的动了肝火,怒声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对不对! 风素心赶紧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那个寒潭,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禹司凤怎么会信,于是气的闭上眼睛不想看她。 风素心气馁挫败的坐在床上,也不言语了。 又过了一会儿,禹司凤低低开口,哑声道:把我的穴道解开,我没事了。 哦,好。风素心赶紧应了一声,伸手把他的穴道解了。 禹司凤猛的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激烈,不小心压到了某处胀满的地方,痛的他倒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忍了一下,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司凤,你要相信我,泡寒潭真的对你的身体好。风素心有点着急,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恢复元气疗养身体的方法,他又满心抗拒,这可如何是好! 我的身体,不劳姑娘操心!禹司凤背对着她,冷冷道。 风素心扶额又来了开始姑娘姑娘的叫了唉,这可咋办啊 禹司凤说罢,等风素心的回答,却等了半天没听到她的动静,不由得咬了咬唇,大步走了出去。 ******* 一连几天,风素心看禹司凤都埋头在救治伤患,也不与她说话,虽然每天都回房睡觉,也不曾分床,但都是很晚很晚才回来,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累,都是沾床就睡着,都不和她说话了。 虽然两人感情闹的僵住了,但是最近灾民情况却有好转,伤患在快速的减少,这都是禹司凤没日没夜和乌童亭奴他们努力的功劳,可她每次想和禹司凤亲近一些,就发现他必会躲的远远的,对她爱搭不理。 风素心满心失落,却也无可奈何,每当等他睡着,夜深人静时为把脉,发现他的身体自从上次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便又开始停滞不前,不过有些欣慰的是身体并没有恶化,可他拒绝泡寒潭拒绝后续治疗,这也不是个事啊! 就在过了几天后的一日清晨,天还没亮,风素心一睁眼,照旧没有看到禹司凤在身侧,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正在为禹司凤的身体照旧忧心的时候,突然想到寒潭里那株九环雪灵芝,不知道长势如何了。 她略一思忖,突然脑中闪过一阵灵光,想到禹司凤虽然拒绝再泡寒潭,但这雪灵芝却是极好的,等它长成,为禹司凤调养身体,肯定不错,这么一想,赶紧穿戴整齐,运用法力,就向寒潭而去。 来到寒潭后,她看了眼依旧冰气缭绕的寒潭,想到禹司凤的不配合,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扭头在石壁上寻找雪灵芝的方位,再看到它的一瞬间,赶紧快步向它走去,待看到它身上还有半圈就长成九个金环的模样,不由得喜上心头。 喂!你太过分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风素心诧异的回过头,却看到了好些天不见的小银花。 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折磨主人!小银花死死的盯着风素心,怒气腾腾。 风素心有些诧异,不由得问道:我怎么你主人了,你又知道什么了? 小银花哼了一声,连声道:我身为灵兽,与主人有血契,自然是息息相关,他身上发生的事,我只要用灵力探知,便会一清二楚!你这个女人,你让他如此痛苦,却不帮他那么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不走! -- 第216页 风素心品了品她的话,就反应过味道来了,不禁皱眉道:这么说,我与司凤发生什么,你都知道?!! 我c,难道这小银花就如同安在禹司凤身上的大型摄像头一样?这这,那她和禹司凤那些夫妻之事,岂不是让小银花看了现场直播?我cccc这以前竟然不知道失算了失算了! 小银花很恨的盯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阴测测的一笑,快速一旋身,登时化为一条白色的巨蟒,挺直着身躯,巨大的头颅已经碰到山洞的顶端。 风素心见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可以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幽深暗淡无光的山洞里,怪石嶙峋的石壁边,冰冷彻骨的寒潭旁,一条白色巨蟒,昂着巨大的头颅,血红的眼睛像盛满了鲜血的大缸,居高临下的盯着你,幽幽的冲你吐着鲜红的蛇信子,血盆大口还微微向两边咧着,似乎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怎能让人不怕呢?!! 第156章 万物回春 ========================== 风素心看着眼前小银花化作的白色巨蟒,身上冷汗涔涔,恍恍惚惚的想起以前在系统处,没有任务的时候,她也会来到某些异世,旅个游,逛个庙会,她记得有次来到一间神庙里,里面供奉的是十二生肖,那庙堂很高,塑像也很高,本来在一般人印象中,应该是可爱俏皮的十二生肖在这个庙里,却被塑造的阴森恐怖,尤其是其中一尾白蛇,昂首吐信,做的是惟妙惟肖,让她看了惊出一身冷汗,回去后接连做了好多天噩梦,梦里总看到有一条白色巨蟒盘桓在她房间里,她躺在床上,它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打那时起就落下了一个怕蛇的毛病,总归这也不算太丢人,不见蛇也没事,一看见就会被吓得浑身僵硬,挪不动步子。 这回眼前的可是一条真真切切的白色大蛇,纵然知道她是小银花,也是被她真身惊的三魂掉了两魂,没晕过去就算不错了。 小银花!你在干什么! 风素心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跟个炸雷一样,一下子把她给震醒了,她就看到禹司凤一脸惊慌失措的站在她身前,看着她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往后退了几步。 风素心愣愣的看着他,煞白的脸上汗珠滚滚而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别怕别怕,她就是吓吓你,没事的没事的禹司凤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痛的难以复加,猛的回头怒视小银花,一挥手,一个□□就朝她劈了过去。 化为巨蟒的小银花见状愣了一下,就结结实实的挨了禹司凤的攻击,发出一声惨嚎,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由于身形过去庞大,砸在地上的时候,连累的洞中石壁上凸出的石块震得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主人!此刻痛的缩成一团的白色大蛇口吐人语,怎么看怎么都很是诡异:这个女人这么折磨你,作践你,你还在护着她?!! 禹司凤见小银花还在执迷不悟,不由得气的胸膛止的不住剧烈起伏,怒声道:你管不着! 风素心此时惊惧的情绪因为禹司凤温暖的怀抱,从而淡下去了不少,看着禹司凤,眼中似有春水流动。 小银花其实就是个一根筋,满心满眼里虽然都是禹司凤,但却总自以为是的做些以为为他好的事,这回得到了禹司凤的怒斥,觉得自己付出了却没有得到回报,登时委屈羞恼愤恨怨毒充斥着内心,加上看到被禹司凤紧紧抱在怀里的风素心,更是按捺不住内心喷薄欲出的躁狂,登时就甩开了硕大的蛇尾,砰砰的砸在山洞的石壁上,在做着疯狂的发泄。 此时整个山洞被小银花的恣意妄为给震的摇晃不止,宛如七级地震,禹司凤和风素心有些站不稳了,禹司凤怕洞中坠落的山石会伤害到怀中的人,赶忙打出一个结界,只是结界尚未形成完毕,就见小银花突然身体一阵猛烈的痉挛,发出一声痛到极致的惨叫,身体就像缩水了一样在迅速缩小,化成一条仅仅有手指粗细的一尺来长的小白蛇,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风素心惊魂未定,不解的看着已经半死不活的小银花,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发现石壁上那朵被她用结界保护起来的九色金环雪灵芝,此时它周身的结界正光芒大盛,她也就明白了。 应该是小银花在发泄的时候,身体碰到了雪灵芝的结界,这结界是她以极强的法力凝结而成,没有外力侵犯的时候,是无色透明看不见的,一旦被侵犯,就会发出凌厉的攻击,狠狠打向对手,力道非常剧烈,都说打蛇打七寸,可能小银花七寸的地方正好碰到了雪灵芝的结界,被狠狠的攻击反弹了。 不管是在原剧情还是在这个平行空间,风素心对小银花都是厌恶反感的,总感觉她像个绿茶,还没有一点自觉性,让人看的恨不得扇她大嘴巴子,所以见她受了重伤,也不同情她,就觉得她纯粹自作自受。 禹司凤见小银花一动不动了,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灵兽,还是有感情在的,心中再是恼她,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可还是忍住没有上前去看她。 风素心突然想到,在原剧情里,和这些灵兽做了血契,好像主人有个三长两短,灵兽便不能独活,可这灵兽要是伤重不治,总不能会牵连主人吧? -- 第217页 小银花,此时我以主人的身份,再命令你最后一件事。禹司凤突然开口,风素心看到小银花在禹司凤话音刚落的时候,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身子,就又不动弹了。 我命令你,以后不能靠近我与素心,若靠近一步,我便断去与你结成契约的手臂,血契一旦结束,没了我的庇护,你的天雷劫便会接踵而至,你将会粉身碎骨,永不超生,他顿了顿,神色越发的暗了下去,接着哑声道: 我残,你死,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小银花此时却如同死了一般,再也没有动弹一下。 禹司凤说罢,揽着风素心,快步离开山洞,风素心在他怀中,默默的想到这小银花的事,到了如今,算是真正的告一段落了。 ******* 风素心这几天过得挺幸福的,自从那日被小银花吓了一下,她家司凤凤是满腹的内疚,一回来就把她抱到床上,熬了珍珠人参汤给她喝了压惊,对她是千依百顺,极尽温柔,俩人日前僵住的感情,目前倒是回温了不少。 而且这些天天气也挺好,明明已是深秋时节,却还是温暖的像春天,且风调雨顺,她猜这可能是新任帝君暂时改变四季,让人间万物得以养护复苏,而且据听说最近朝堂出现了一位刚正不阿,处理事情雷厉风行却有条不紊的当权人物,一上台就解决了灾民衣食住行困顿的问题,大大的减轻了禹司凤的负担,这些天灾民已经越来越少,正在陆续得到朝廷妥善的安排,相信再过不久,万物回春,百姓安泰,她和禹司凤的感情,肯定也会迎来第二春。 风素心明白,禹司凤其实心中还有疙瘩,估计还想要听她解释,可问题是怎么解释?一旦解释就势必要从半年断绝那事开始说起,她都编出来师门一说了,可架不住禹司凤的疑心,他竟然巴巴的找了过来,戳破了谎言,眼下又该怎么圆? 禹司凤就是那种如果爱上一个人,恨不得就把对方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给刨出来,把自己完全插入对方的生活,掌控她的一切,强烈的感情那是铺天盖地,是绝对的恋爱脑啊! 而且她是不能说出系统的一字半句的,否则她万一被强制召回,那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禹司凤在原剧情里,对褚璇玑那种,完全像猪油蒙了心般的爱情,她就头大如斗,在原著里因为褚璇玑没心没肺的缘故,导致禹司凤疑心病没有太明显,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反而还烘托出他的用情至深,可别忘了,当初褚璇玑只不过在寒潭里,安慰了认错人的钟敏言一句,被禹司凤看到了,立马误会了,情人咒初次发作,活活吐了一夜的血,他至于嘛!他当时都知道钟敏言病了,有些神志不清,还能误会,这就已经显出他疑心重的冰山一角了。 所以呢,风素心决定,还是别解释了,省的越描越黑,等禹司凤身体完全好了,俩人嘿嘿嘿,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而且这段时间他虽然表面上和她闹着别扭,但她能看出来,因为她回到他身边的缘故,他心情其实还是挺好的,虽然那雪灵芝还没长成,但她发现他的身体也在慢慢开始复原了,虽然慢了点,但总有好的一天。 素心。 正当风素心坐在床上,美滋滋的幻想未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而且这声音近在咫尺,且格外熟悉。 她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来人头戴乌银绞丝冠,墨发无风自微扬,一袭玄衣长身立,俊秀华美无人及。 眼前的人,正含着浅淡的微笑,静静的看着她,正是许久未见的三界第一尊者,魔煞星罗喉计都!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本座来看看你。 风素心目瞪口呆的看着罗喉计都,余光突然看到窗边禹司凤的影子翩然而过,已经走到了门口,正欲推门而入。 她见状越发的急了起来,心头怦怦直跳,看向罗喉计都。 第157章 身心满足 ========================== 罗喉计都看着风素心发急的面孔,用眼尾扫了下门口的方向,心中发出一声冷笑,身子却像铁塔一样伫立在原地,根本不曾移挪半分。 风素心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看着罗喉计都,发觉他是一副已然预知未来要发生什么,却故意无动于衷的神色,她紧张中又伴随着一丝恼火,却不敢将这位大神怎么样。 此时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禹司凤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有两道开胃的小菜,两碗米粥正兀自冒着袅袅热气,他本来唇间含着笑,却在看到罗喉计都的一瞬间,心头好似被重锤狠狠击中,使的唇畔的笑就这么突然僵在了唇角,一张清俊的面孔刹那间变的如雪色苍白。 风素心见禹司凤手中的托盘因他手的颤抖而乒乓做响,米粥也溢出了几滴,她怕他被烫伤,赶紧从床上一跃而下,连鞋子都顾不得穿,慌忙走到他身边,接过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嘴里一迭声道:慢些慢些,莫要烫到了手! 罗喉计都慢慢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两人,猫眼石的眼睛里暗芒涌动。 禹司凤抿了抿唇,微微低了下头,却一眼看到风素心赤着脚站在他跟前,心头一颤,赶紧拽着她的手臂,就把她按在一边的凳子上,自己则越过罗喉计都去床旁拎了鞋子,快步走了回来在她身前蹲下,口中微微嗔怪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冒冒失失的,连鞋子都不穿,仔细硌了脚! -- 第218页 风素心看着禹司凤小心翼翼的为她穿着鞋子,有些尴尬的看向罗喉计都。 此时罗喉计都幽幽开口,道:素心,听说你去了皇宫大内,单枪匹马把皇帝老儿的东西搬来赈济灾民,连个帮手没有啊。 禹司凤刚为风素心穿好鞋子,听到罗喉计都的话,身体就是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直起身子,背对着罗喉计都,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罗喉计都见禹司凤没有动静,心中不禁冷笑,挑了挑眉,双臂环在胸口,对风素心开口,说出的话,却更是像对禹司凤说的,只听他道: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我魔域物资丰富,只要你一声令下,本座倾囊相送,也无甚可惜,你却如此倔强,宁愿只身独闯龙潭虎穴,却不愿向本座开口。 风素心讪讪一笑,说:魔尊忘了,我的法力也是很高强的,老皇帝那里,去一趟跟玩似的。 罗喉计都闻言却摇了摇头,说:素心,你纵然法力高强,在本座眼中,也是需要保护的弱质女流,本座这么说并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只是觉得男人比女人强壮,自然要更有担当,要一肩挑起整个担子,不会让妻子因自己为难而操心许多,本座认为,女人只需在后宅安心过日子即可,素心,你觉得本座说的对吗? 风素心看了眼禹司凤,只见他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呆立不动,但一双眼睛却慢慢的泛起了红色,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当着罗喉计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解罗喉计都的能言善辩,恐怕自己说一句,那边罗喉计都会有十句在等她,不由得感到有些为难。 素心,你怎么不回答?罗喉计都问道。 风素心咬了咬牙,想了想,回道:魔尊,其实这世间事情没有绝对的,按照您的思维,是觉得男人就该挑大梁养家,女人就在家中看孩子做家务,可我觉得,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做大事,不应该缩在后宅那方寸之地,女人也可以走到男人前面,闯出一番天地!所以,我觉得自己去皇宫大内,这着实不算个事。 罗喉计都放下环在胸前的手臂,看着她,摇了摇头,道:素心,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若你成为魔后,看孩子做家务怎会由你着手?本座手底下千百个妖奴难道都是吃闲饭的?再说了,不是本座打击女性想要维权,只是自古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若千万年后,女人们真的如素心说的这般,事业如同男人一般可以独闯天地,但女人天性顾家顾子女却是渗透进骨髓,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恐怕届时事业家庭都要兼顾,看似没有男人压在头顶,却过得比现在的女性还要疲累,若再碰上个男尊思想严重,却事事依靠妻子的窝囊废,恐女人的日子,就会越发的难过了。 罗喉计都说到最后,似无意的瞥了禹司凤一眼。 风素心面对着罗喉计都犀利的言辞,感觉无言以对,悄悄看向禹司凤,却发现他隐在袍袖下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只见他猛的转身,看向罗喉计都,眼底泛红且湿润,却是坚定道:魔尊说的冠冕堂皇,可我却听出来了,你还是更爱自己的事业,更爱身为魔煞星带给你的权利!在你的生命里,挚爱的女子,永远都不是全部,而我,他说着,扭头深深的看了风素心一眼,情真意切道:我的生命里,却只有她了。 罗喉计都闻言,直接冷笑出声,说:你这厮也忒好笑,本座问你,你的爱情,可会转换为锦衣玉食,又可会绝对护佑她一生无忧?本座最讨厌你这种满脑子情情爱爱,视野狭隘,若爱了便似拥有了一切,没爱了就意志消沉似乎天都塌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却重重叹了一口气,语调却转了丝哀怨,接着道: 可你却得她死心塌地,本座纵然拥有天下所有人,却难得一知己了。 罗喉计都面上的神色渐渐沉寂下去,只见他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在经过风素心身旁的时候,微微侧眸看她,低声道:素心,记住了,本座魔宫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 他说完,便化作一道光,越过门口,消失不见了。 风素心闭了闭眼,扶了扶额头,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禹司凤有些摇摇欲坠,赶紧一把扶住他,紧张问道:司凤,身体不舒服吗?说着赶紧搀着让他坐下,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风素心仔细以法力探寻他的身体,发现他身体并没有事,相反这些日子真的好了很多,基本上算无事了,可看他这一副宛如被抽空了的颓废模样,不由得很是心疼。 风素心知道,禹司凤最大的心病就是罗喉计都了,在那位三界第一尊者强大的气场下,任谁都无法自由呼吸,更何况已经造成巨大阴影的禹司凤了。 素心,你还会离开我吗?会去找找那个人吗?禹司凤看着她,目光有些不聚焦,喃喃道。 风素心知道,眼前的禹司凤内心的不自信已经达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那些她和罗喉计都在一起的日子,想必已经成了禹司凤的梦魇了,她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且会越描越黑,干脆,俯身上前,深深的吻住了他的唇。 禹司凤没想到风素心突然会这样,不由得吃惊看她。 -- 第219页 风素心觉得与其解释,倒不如转移禹司凤的注意力,让他干脆不要去想,而且,等下她要做的事,还是禹司凤期盼已久的,本来她已经下定决心,就在这两日,可没想到却在禹司凤这种心情下进行,感觉有点对不住他。 风素心暂时离开他的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有些喘息道:司凤,我们开始吧!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禹司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风素心点了点头与其今天让禹司凤胡思乱想的钻牛角尖,不如让他好好发泄一下吧! 禹司凤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一把抱起风素心,就向床榻走去。 ******* 一连数天,抵死缠绵。 风素心发觉禹司凤偶尔在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知道他还在意罗喉计都的话,怕他想多了和自己怄气,就压根不想让他闲着,这下禹司凤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直到有一天,这种缠绵悱恻的日子,才得以暂时结束。 这天风素心刚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恶心,坐起来捂着肚子,强压着胃内翻腾的想要吐的感觉。 身旁的禹司凤被她的动作惊醒,看到她这一副难受的模样,慌忙起身,问道:素心,怎么了? 头晕,想吐。风素心难受的说,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禹司凤吃了一惊,他知道风素心身体一向很好,根本就没见过她生病的模样,不由得心头紧张的剧烈直跳,直觉认为是因为自己这些天将她闹腾的太厉害,不由得懊恼异常,看她如此难受,赶紧下床取了干净的水盂,放到风素心唇边。 风素心撩开鬓角的头发,对准水盂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第158章 多子多福 ========================== 素心,对不起,是不是这些天我把你累着了?禹司凤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风素心的背,歉疚的说。 风素心觉得此时好了一些,听到禹司凤这么说,赶紧扭头冲他勉强笑道:怎么会累到我呢,我觉得一点都不累。 禹司凤:请忽略他敏感的玻璃心。 风素心此时又觉得胃内一阵翻腾,干脆直接从禹司凤手中抢过水盂,难受的恨不得把脸埋进去,可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像晕车那种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且一阵一阵的,这肚子一不舒服,这浑身都不得劲了。 禹司凤有些慌了,赶紧扯过她一只手,用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诊断着,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如繁星般动人的光芒。 他有些怔怔的看着风素心,大喜过望道:素心,你怀孕了!! 风素心其实心中早有猜测,这回被禹司凤证实了,虽然早在预料之中,内心仍旧忍不住狂喜了一下,看着激动的满脸红扑扑的禹司凤,偷偷的嘿嘿一笑这回怀上二胎了,看他还怎么吃她和罗喉计都的飞醋,她给他的这颗定心丸,还算不错吧! 果然,后面的日子里禹司凤天天都乐呵呵的,将风素心照顾的是无微不至,虽然怀孕这九个月里,罗喉计都依旧隔三差五派人送东西,且知道她已怀有身孕后,依旧不怎么避嫌,还会自己亲自过来嘘寒问暖,他走后禹司凤仍旧会怄气半晌,但风素心怀有王牌,很快的就能把他不良的情绪给打发过去。 举个栗子: 罗喉计都又一次拜访离开后,风素心看着吃醋的禹司凤,瞅着他拉的比长白山还要长的脸,捂住嘴开始孕吐,成功的把禹司凤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禹司凤赶紧为她递上酸梅,轻抚脊背,忧心忡忡道:这都六个月了,怎么还犯恶心呢? 风素心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沉着脸,我一看到就想吐! 禹司凤:嗯? 风素心干咳一声,道:这个大约是二胎比头胎要难受,你不信你问问那些生养过二胎的其他人的媳妇去所以你就别在我跟前为了一些小事不开心啦!这样我很难受耶! 禹司凤哭笑不得他找别人的媳妇问这事干嘛?还不得把人家夫君膈应死? 好好好,我不会介意那罗喉我还得带翎曦呢。禹司凤轻轻的说。 风素心悄悄看了他一眼,沉思的摸了摸下巴由于她意外怀孕,禹司凤不敢挪动她,怕惊了胎气,所以就在青城镇定居了,也把翎曦接了过来,她怀着老二,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又要分出一半时间带老大,他都这么忙了,还不忘吃人家罗喉计都的醋,看来这孩子还是生的太少了啊! 所以自己还得加把劲,可劲生!为了让他没功夫瞎吃醋,她要不懈努力! ******* 产房外。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禹司凤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听着风素心高低起伏的痛喊,他好几回都想冲进产房里去,被门外的帮忙接生的几个婆子拦了好几次。 一个婆子道:这位相公,男人进产房对自身不吉利,你快离远些吧! 禹司凤急得满头大汗,说:我妻子在里面为我生孩子,我哪还管自己吉利不吉利!说着又想往里冲,又被几人拦住了。 -- 第220页 另一个婆子感叹道:啧啧,真是难得啊,这相公长得好,又疼老婆哎哎哎,我说这位相公,你快别闹了,你进去什么都不会,我们会分神的。 禹司凤大喊:我也是大夫! 又来一个婆子说:可你这瞧病的大夫,和接生婆不一样啊!隔行如隔山呐! 禹司凤只好停下了脚步他确实不懂接生,也怕进去真的会捣乱,否则这几个婆子谁能拦的住堂堂十二羽金翅鸟? 风素心在里面,将外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其实她身体很好,生翎曦的也没有太痛,之所以这次会喊的这么凄厉,主要是想让禹司凤记住自己怀孕生产很辛苦,别老是天天记挂罗喉计都咳咳咳,不过这产房男人是真的不能进来,因为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真的很丑很丑,像某个自称新时代的社会里,还让男人陪媳妇生产,美名其曰要他们体会妻子的不容易,对自己的老婆更好,可当男人看完了女人生产的整个过程,通通和一开始医生想要表达的愿望,全部背道而驰了。 有个男人说,觉得妻子是个伟大的母亲,但仅仅限于母亲,再也对妻子提不起兴趣了他说他很后悔陪妻子生产。 所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男人不能靠近产房,是很有道理的否则以后对夫妻那事,是非常不吉利啊! 风素心想到这里,觉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也不大喊大叫了,一鼓作气,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恭喜恭喜,喜获千金! 在一片祝贺声中,禹司凤接过产婆递过来的自家女儿,看着这如雪团一样的小人儿,觉得自己心都快要化成水了,激动和喜悦,让他差点哭出声来。 随后在风素心坐月子期间,禹司凤就把那只已经长成了的九环雪灵芝给她炖了汤补身子了,本来风素心想留给他调养身体,但禹司凤说什么都不要。 不过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禹司凤的身体也已经完全复原了,只是再收到罗喉计都派人送过来大量补品的时候还是有些黯然,风素心都瞧到眼里,于是之前下的决心就更坚定了。 于是老三老四老五,就在这短短几年里,横空出世了。 罗喉计都送来的东西,都把青城镇他们的居所,还有离泽宫和湖心岛大宅给塞的满当当的了,现在禹司凤收东西收的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直到风素心怀上老六的时候,禹司凤终于坐不住了,有天找个理由出了门,径直去了镇上一家最大的医馆,找到了资历最深的一位老郎中,看着头发白透了的老大夫,禹司凤有些欲言又止。 老郎中知道禹司凤,见他一脸为难的模样,只好先开口询问:司凤公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禹司凤瞅了瞅旁边,将老郎中拽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低声问道:老先生,请问您有没有吃了能,能避子的汤药或药丸? 老郎中有些讶异的点了点头,禹司凤顿时又激动又高兴起来这几年他看着风素心肚子都没闲过,孩子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这生孩子的剧痛他心疼媳妇的同时,自己小心脏也受不了了,都说女人生产都是在鬼门关走一趟,他这个陪产的也跟着在鬼门关走了好几趟了。 可这避子汤,女人喝了,会对身体很不好的。老郎中说着,又用嘴努了努一边看诊的一对夫妻,男的一脸阴沉,女的泫然欲泣。 老郎中接着说:那对夫妻都过来看好几年了,到现在都没怀上孩子,尊夫人能生是好事,因为多子多福啊!喝了避子汤,对身子真的不好啊! 禹司凤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让我夫人喝,是我喝,我喝管用吗? 老郎中顿时被禹司凤的天真无邪给打败了,不禁哑然失笑,道:男人喝了不管用! 禹司凤: 第159章 人各有志(大结局) ==================================== 禹司凤有些气馁的离开了医馆,站在门外,看了眼天空上的日头,又撇过视线,沉思了片刻,突然无奈的笑了。 他之前还会担心风素心跟着罗喉计都走,自己一个人无法挽留,这回好了,有这么一大队孩子王,媳妇说什么都跑不掉了。 只是孩子未免太多了些,倒不是养不起,只是心疼孩子娘太遭罪,罢了罢了,以后自己还是多多忍耐些吧,让她肚子也歇歇 禹司凤想到这里不由得有点沮丧,步子也沉重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在了家门口,在门外踟蹰了一小会儿,才举步踏入,进入正厅后,一眼就看到了罗喉计都,正抱着他二女儿禹翎心在逗趣。 小翎心今年四岁多了,生的明眸皓齿,就像香甜的糯米团捏成的娃娃,继承了自家娘亲所有的美貌,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 禹司凤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就走上前,向罗喉计都怀中的翎心伸出了手臂,笑道:翎心,你计都伯伯是客人,不要总是人家一来,就让你伯伯抱呀! 罗喉计都看了正展着双臂准备接孩子的禹司凤一眼,禹司凤亦看了他一眼,两人眼神短暂交流,彼此都心照不宣。 -- 第221页 谁知禹翎心看到自家老爹,却突然把嘴一撅,一扭头,孩子气的哼了一声,道:不嘛,就要伯伯抱!说罢一把搂住罗喉计都的脖子,缠得紧紧的。 罗喉计都好脾气的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好好好,伯伯抱,不让爹爹抱。 禹司凤: 他讪讪的放下了手臂,觉得像吃了好几颗柠檬果子,心里酸胀的难受,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沉下脸,冷声道:你现在可以这么抱你计都伯伯,长大了就不许了! 禹翎心一听她老爹这话,立马就不干了,回头用一双宛如水晶做成的眼睛瞪着他爹,不满道:你和娘亲这么大了,不是也经常抱抱嘛! 罗喉计都静静的看着禹司凤,也不说话。 禹司凤脸腾的一下红了,心里觉得大窘,梗着脖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爹爹和你娘是夫妻,当然可以搂搂抱抱! 禹翎心突然眼睛一亮,撇过头看罗喉计都,软糯的说:那翎心长大了就和伯伯做夫妻,是不是就可以天天抱抱了? 禹翎心这貌似天真无邪的童年一出,禹司凤直接石化当场,连罗喉计都也微微愣住了。 风素心正端着一盘桂花糖蒸栗粉糕走了出来,正好听到禹翎心这两句话,惊的手一哆嗦,盘子差点扣到地上去。 禹司凤看到后赶紧奔了过来,一把扶住她,接过她手中的点心盘子,微微嗔怪道:小心些,肚子里还怀着呢,干这种重活做什么。 风素心闻言有些哑然失笑只要她怀孕,哪怕一片树叶落在她头上,被禹司凤看到后都紧张半天,生怕她出个好歹,真是有些过头了,搞得就像他自己怀孕一样,端盘点心在他看来,更是重活中的重活了。 禹司凤将点心盘放在桌上,瞥了眼仍旧抱着禹翎心不撒手,此时正笑的格外灿烂的罗喉计都,不满的对风素心嘟囔道:听听你闺女说的傻话吧! 禹翎心耳朵尖,闻言后不乐意了,在罗喉计都怀中冲着禹司凤大喊道:我说的才不是傻话呢,娘亲别听爹爹的,我说的,是翎心长大后的志向呢! 风素心觉得有些惊讶,问道:你长大后的志向就是嫁给你计都伯伯?不会吧,她这cp拆的,禹司凤和罗喉计都,情人变情敌就算了,这还情人成老丈人了?震了个精的! 罗喉计都听了却是哈哈哈一笑,喜道:这志向不错!非常好!说罢看了他俩一眼,朗声道:小翎心本座就带回魔宫小住几天了! 禹翎心在他怀中高兴的直拍手:好呀好呀好的呀! 禹司凤风素心: 两人就这么看着罗喉计都把自己的闺女抱走了,禹司凤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难以置信道:这闺女还没养几年呢,就,就这么被拐跑了?!! 风素心以拳抵住唇间,掩饰着咳嗽一声,道:这人各有志 胡闹!禹司凤突然喝道,风素心顿时小哆嗦了一把。 哪跟哪就人各有志了禹司凤横着脖子红着脸说着,一路小跑追罗喉计都去了。 风素心看着禹司凤的背影快速消失在门口,嘻嘻一笑,坐了下来,看到一盘旁的糕点,捏了一块放在嘴里,轻轻一咬,软糯香甜,回味无穷,宛如她这几年和禹司凤的夫妻生活,嗯嗯,真好呢! 以后的生活应该会越来越甜的吧,风素心美滋滋的想。 (正文完) ==================== # 番外篇 ==================== 第160章 和谐生活 ========================== 魔宫。 罗喉计都看着坐在一旁抱着禹翎心的禹司凤,只见他一副老神在在抱着闺女不撒手的模样,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搭在腰间,冲他沉声道: 素心生了你家小六已经五个月了,这段时间你隔三差五就过来找翎心,冷落了素心不说,莫要让其他几个孩儿觉得你厚此薄彼,本座觉得你还是快些家去吧! 禹翎心听到后,本来就在她爹怀里坐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这会子更是待不住了,扭了几下就想跳下来,却被禹司凤一把按住,遂动弹不得。 爹爹!计都伯伯说的对啊!你不能撇下娘亲和哥哥弟弟们,就单盯着我啊!禹翎心不满道。 禹司凤无奈的看着怀中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白眼狼,内心忍不住的叹气他们以为他不想回家去吗?他,他是真的想让自家媳妇的肚子好好歇一歇啊!他也只好默默的忍了,以看禹翎心为理由,躲了娇妻八丈远,只是这心里,着实思念的如火烧。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禹翎心,风素心后边生的全部都是大胖小子,翎心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且如果不是因为翎心,恐怕他和自己媳妇的感情还会在罗喉计都跟前僵持着,翎心是他们两人感情复合的重要枢纽,所以他对禹翎心的感情要比其他的孩子更加强烈些,也是可以理解了。 再加上禹司凤看了罗喉计都一眼,抿了抿唇这才哪到哪啊,自家姑娘就有了被预约的征兆?不可不可,绝对不可! 禹司凤对自家女儿道:那好,你和爹爹回家,爹爹自然就和你娘亲和你兄弟们团聚了。 -- 第222页 禹翎心一听,就不干了,挣扎着就想从他怀里跳下来,撅着嘴说:不要,回去后爹爹晚上肯定又去我房间挤,我不要回家了!好几回娘亲都有意见了! 罗喉计都闻言,像看变态一样看着禹司凤。 禹司凤登时被闹了个大红脸,梗着脖子,低声对怀中的禹翎心喝道:胡说八道什么你! 哇哇哇!禹翎心登时哭了出来,冲着罗喉计都大喊:计都伯伯快来!我爹爹又凶我! 罗喉计都大步流星上前,走到禹司凤跟前,一巴掌拍到了他肩膀上,禹司凤愣了一下,禹翎心就趁机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扑到罗喉计都怀里。 禹司凤气到想要翻白眼,看着自家闺女和罗喉计都如胶似漆的模样,心里越发酸溜溜,却根本无可奈何,站起身就想出去透透气。 等等,膳房里给翎心做的点心现在应该快好了,你去给端过来。罗喉计都冲着他后背喊道。 禹司凤步子一顿。 禹翎心也脆生生的向她爹喊道:爹爹,那些点心分别是如意糕、茯苓夹饼、玫瑰酥、七巧点心、水晶冬瓜饺、糖蒸酥酪、松子穰、枣泥酥、蛋黄酥、驴打滚、桂花糕,还有青梅羹、珍珠翡翠汤圆、樱桃酒酿这些甜汤爹爹别忘了也带过来,另外香薷饮和旋覆花汤我也是可以喝一点点的。 禹司凤听罢嘴角直抽抽,回头看向禹翎心,有些咬牙道:你这是给我背菜单呢? 什么菜单,禹翎心一噘嘴:是点心单! 禹司凤: 罗喉计都不耐的冲他摆摆手,喝道:废什么话啊,你赶紧去拿啊! 禹司凤再次压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大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用托盘端了一些点心又再度走了回来。 禹翎心正等着呢,见状从罗喉计都怀里冲了过来,一看她爹手上托盘里为数不多的几样糕点,登时不满意了,嚷嚷道: 爹爹你怎么就拿了茯苓夹饼枣泥酥和桂花糕呢!甜汤你就给我拿了香薷饮,我刚才说的那些点心和其他甜汤呢!你怎么没记住呢! 罗喉计都赶紧走过来安抚下禹翎心,不由得蹙眉看向禹司凤,沉声道: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如果是就别瞒着,本座让膳房给你炖点猪脑子补补,低头看向禹翎心,宠溺道:看本座的翎心多厉害,背那些点心名背的多顺溜! 禹司凤:你才喝炖猪脑子补补呢。 禹翎心丝毫不给她爹留一丝面子,说:就是,爹爹还没我记得清,只是爹爹都这么大了,恐怕喝猪脑子也不管用了吧! 禹司凤再度:你老子我是怕你吃多了不好克化!你个小白眼狼! 罗喉计都哄禹翎心道:翎心乖,伯伯换个人去给你拿剩下的。 禹翎心摇了摇头,道:不等了,我要亲自去膳房吃,省的他们再忘了又给我漏下好多,再说如果再这么一来一回,恐怕点心都凉了。 罗喉计都道:也好,伯伯抱你去。说罢一弯腰,就把禹翎心抱进怀里,大步流星向膳房走去。 殿内服侍的妖奴见自家魔尊走了,也赶紧一溜的跟了过去,很快的,偌大的殿内就只剩下禹司凤一人了。 禹司凤似乎感觉自己头顶有几只乌鸦啊啊叫唤着飞过,还自带点儿黄叶飘飘。 这不省心的孩子,还亲自去膳房吃,撑坏了还了得!禹司凤气的胸膛不住起伏看看看看,自己这当爹的不在跟前行不行?不行!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禹司凤禁不住跺了跺脚,也快步追了出去。 此时,魔域墨蓝色的天空似乎变得浅淡了一些,万年没有进入的璀璨阳光,似乎也探进了它的一缕须光,这阴暗的魔域,或许将很快的迎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时代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