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画画被影帝组cp后爆红了》 第1页 《我靠画画被影帝组cp后爆红了》作者:桃温枝【完结】 文案: 画家谢澈行穿成了二线黑红炮灰,原身盗窃男主商业机密,下场也可想而知。 好消息:他穿在了原书开头,坏消息:原身开头即领盒饭。 谢澈行看着满脸沉郁朝他走来的影帝秦俞,酝酿出眼泪: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 秦俞脚步顿住,皱眉冷然道:收起你的心思。 身为无剧情第一人,谢澈行回家洗了个澡后美美地打开手机,看到了经纪人的消息。 给你接了个大综艺! 秦俞也在里面! ! ...... 之后的谢澈行只想当个小透明,结果综艺因为秦俞会画画,游戏和任务无一不和此相关。 瞒不住的谢澈行拿起颜料刷落笔在画纸上,上了娱乐圈头条的同时,发现同样会画画的秦俞对他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抽签时,秦俞忽然问:我的画好看吗。 求生欲极强的谢澈行点头:好看好看。 谢澈行画完画时,秦俞不动声色道:你画画这么厉害? 谢澈行一时嘚瑟,骄傲点头。 秦俞垂眉敛笑:小画家,露馅了知道吗。 后来谢澈行在国际艺术大赛上画画时,观众席上就多了一抹深沉又炽热的目光。 比赛结束后,他的作品在艺术界掀起轩然大波,同时热搜也爆了。 #隐藏在娱乐圈里的耀眼画家# #秦影帝为何高价买下绯闻对象的画# 热搜一出,秦俞的微博随之更新,一张高价画的照片配上短短几个字。 国际得奖的画很好看,是我的,人也一样。 后来某次电影采访,一位主持人对秦俞有意问:请问您和影片的另一位主演私下关系如何? 秦俞唇角勾了勾:还可以,我在家都是喊他宝宝。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普通的宝宝,是熊猫宝宝的宝宝。 刚结束画展赶来的谢澈行顿时窜上来羞愤大喊:熊猫睡衣的事你至于天天挂嘴上吗! 画风清奇小太阳画家受times;矜贵狠戾影帝攻 内容标签: 幻想 娱乐圈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澈行,秦俞 ┃ 配角:预收文《死对头以为我喜欢他》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的画是能在国际上得奖的那种 立意:每份职业都值得被尊重 第1章 告白苟命 一盏月牙悬挂在空中,柔柔地将清辉撒向黑暗一片的铁栅栏窗户,照亮屋内椅子上略显瘦削的身影。 谢澈行没想到一醒来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满脸惊疑不定地打量周围。 几张破败的桌子东倒西歪,地面也是水泥的,加上头顶那四处漏风的天窗,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废弃厂房。 谢澈行的手被绑在椅背,他挣了挣,绳子绑得很牢,脚也被紧紧绑上了。 他立马开始思考最近得罪了哪些人,余光不经意瞟过一个掉落的招牌,上面写着阳安承包厂。 谢澈行倏地一惊,借着月光看清了自己的衣服,宽大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根本就不是他昨天穿的那套。 我靠......这妥妥穿书了。 阳安这两个字在他昨晚睡前看的小说里出现过,是A市秦氏集团的公司。 这本小说开头有个小明星作死得罪了影帝秦俞,作者可能为了体现男主的狠戾,于是小明星就被秦俞毁了容,精神崩溃惨淡一生。 为什么着重提这个炮灰呢,因为谢澈行与炮灰同名,并且根据现在的场景看,他穿到了炮灰身上,还是快要被毁容的那种。 谢澈行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边尝试挪动椅子一边愤愤地想,难道就因为男主是秦家大少爷,所以犯法都没人管管吗! 不知费了多少劲,谢澈行终于挪了一小步,他心中升起希望,正要再接再厉,楼顶的灯突然亮起。 谢澈行猝不及防被闪了一下,他下意识眯了眯眼适应光亮,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开锁的声音。 避之不及地朝门口望去,他浑身有点僵住,早不来晚不来,真是什么好事都让他遇见了。 秦俞沾了一身冷清的月光,似乎刚结束某个颁奖典礼,还穿着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肩宽腿长,即使在身形高大的保镖面前也很出挑。 他优雅又矜贵地示意身边保镖关上门,然后才屈尊降贵地把视线放在谢澈行身上。 谢澈行收好撅着的腚,迎上对方的目光。 秦俞五官深邃,眉骨高挺,此刻正懒懒垂下眼皮,居高临下地一脚把他的椅子踹翻。 谢澈行肩膀被踩得生疼,同时鼻腔呛入粉尘,他闷闷咳了两声,听到秦俞淡淡地问道:谁给你胆子偷我文件的。 他也很想知道啊! 原身听谁出的馊主意黑进男主电脑的,这不纯纯找死吗! 谢澈行轻轻咬了咬舌头,脑子一急还真想出来个点子,秦俞脑子聪明又狠辣无情,不吃软更不吃硬。 那只能玩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恶心死对方。 他抬头望向秦俞,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对方利落分明的下颌线。 -- 第2页 似是目光被察觉,他感觉肩膀上的力道消失,手脚的绳子也被保镖割开,谢澈行颤颤巍巍起身,酝酿了一下,再看向秦俞时已是两眼泪光。 秦俞两手插兜,眼中嘲讽明显,冷嗤一声:装样子给谁看。 你真的要装作不知道吗。谢澈行声音微微颤抖:秦俞,三年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夜,从你出道的时候,我的目光就一直在追随你。 他泪眼朦胧中看到秦俞眉头越拧越厉害,于是声音愈发哽咽:是,你不仅是秦家大少,还是影后顾安安的儿子,我知道我高攀不上,我也一直不敢肖想。 但是秦俞,感情这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看着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我越来越追不上,我舍得放弃吗! 身为一个品德必须过关的男主角,怎么能对一个哭兮兮倾诉心中爱而不得的配角下狠手?读者是不会允许的! 而秦俞脸上的表情却连变都没变,甚至无情地后退一步,声音有些泛了冷,你别想耍花样,文件...... 谢澈行立马打断秦俞的话,慷慨激昂道:对! 就是因为我不舍得,所以想了这招吸引你的注意,但你可以看看我的电脑和手机里究竟有没有你所谓的文件! 他惨然地扯了扯嘴角:不过也算是引起了你的注意吧,只是以一种被羞辱的方式。 秦俞眉头一直微皱着,眼神里的警告直直刺入谢澈行眼睛里,但那双黑亮的眸子此时浸上一层水光,让他有些看不清其中痕迹。 他当然查过对方的手机电脑,里面确实没有,但那是因为谢澈行找人刚黑进就被发现了。 秦俞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突然感到有点好笑,如果真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那这手段也太过莫名和拙劣。 谢澈行见没达到想要的效果,生命尚存危机,他还需要努力,于是拭了拭泪,猛地上前一大步,在保镖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紧抱住秦俞的胳膊,发现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后深情抬眼。 秦俞,喜欢你很难。他语气含着乞求:但我不会放弃,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滚开! 果不其然,三秒不到,秦俞甩开谢澈行,满脸的阴沉和不悦。 他眼眸狭长,低头看人时有一阵很强的压迫感,你最好保证你没在撒谎。 还有。秦俞转身要走,浑身散发的冷锐仿佛要把所有人拒之门外,我不可能喜欢你。 他懒得去探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究竟是什么想法,浪费时间。 谢澈行看着秦俞终于离开,心中一喜,但依然假模假样的在保镖阻拦下一声又一声喊着秦俞。 最后秦俞身形隐匿在黑暗中,谢澈行也松了口气,身边的保镖匆匆把手机扔给他就走了。 他捡起自己的手机,开机后就收到了经纪人王立无数的信息和电话轰炸。 他是娱乐圈的流量艺人,靠黑红立足圈内,一个小二线,没助理,只有一个经纪人,所在的娱乐公司名头不大不小,他在里面位居中上位。 谢澈行琢磨了一下,他挺平平无奇的,只要以后不遇上秦俞,其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而秦俞从来只接高质量电影,想必跟他也碰不上。 秦俞就是头谁招惹咬谁的狼,头上还有主角光环的那种,他这个炮灰得躲远点。 谢澈行没点开王立发的消息,先是依照记忆回到自己家。 在玄关处打开灯,他环视了一圈,是个标准的单身公寓,秦俞肯定找人来翻过,但屋内还算整洁。 他去简单洗了个澡,出来经过洗漱台后愣了下,然后立马扒在镜子上端详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后他又掀开浴袍看向腰间,脸上露出疑惑。 不能吧,脸长得一样就算了,怎么连这个腰上的蝴蝶胎记都有?! 谢澈行思索片刻,此时因为大半天没吃饭,肚子也饿了,于是拿起手机点了份爆辣的新疆炒米粉。 外卖很快就到了,米粉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红艳艳的辣椒酱,他吃了几口,吃到一半的时候实在被辣的吃不下去了。 谢澈行放下筷子,起身想去冰箱看看有没有水,结果拿着水还没喝,腹部先传来一阵抽痛。 他皱着眉揉了揉肚子,去卧室翻箱倒柜了半天也没找到止痛药,只好坐在床边,头深深埋下去,疼得直抽气。 真贴心啊,穿个书还让他连魂带人的一齐穿过来了。 谢澈行在现实世界里是一位年轻的天才画家,平时画几幅画,偶尔再办办画展,经常性画着画着忘了时间,但大多时候是因为自己懒,吃饭不规律,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胃病。 好不容易熬过了疼痛,谢澈行有些发虚地躺倒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王立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他就没有回电话,而且王立的电话就拨了两通,就是信息发了不少,估计也不是太急的事。 谢澈行点开和王立的聊天框,想着随便看一眼就睡觉,脸色却随着手指的滑动越来越不对劲。 [立哥]:怎么不接电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立哥]:我给你接到了《临时嘉宾》! [立哥]:这期是这一季的收官,你猜猜谁也要来? [立哥]:是秦俞! -- 第3页 [立哥]:你小子可真是好运气,能跟着蹭蹭热度了。 [立哥]: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睡死过去了?算了算了,明早我再给你打电话。 最后一条消息是十一点多发的,谢澈行悲哀的想,那会王立给他庆祝的时候,他正在被秦俞踹。 谢澈行头疼地关掉手机,颓废地拉上被子。 睡觉为大,其他的明天再说。 第二天谢澈行是被立哥的电话叫醒的,昨晚精神上的紧张让他很疲惫,一下就睡熟了。 他听到电话铃声后还迷迷瞪瞪的,显然没从睡梦里挣扎出来,费力接过电话后懒懒喂了一声。 王立的声音即使隔着屏幕也很中气十足:谢澈行你还没爬起来呢,快点营业了。 听到这个声音,谢澈行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他委婉地问道:立哥,秦俞不是只接电影剧本的吗? 没记错的话,《临时嘉宾》是个综艺。 王立语气喜气洋洋的,即使怼人也没了往日的凶狠,我怎么知道,你问秦俞去啊。 谢澈行:...... 他试探着问道:立哥,如果我不太想接这部综艺呢? 不想接?!王立的唾沫星子仿佛都要飞了过来,这么跟你说吧,合同我已经签好了,你要是不接就得赔偿二十倍片酬的违约金。 谢澈行打了个哆嗦。 王立继续说道:这综艺多少艺人想上去,我求爷爷告奶奶,用尽人脉给你求来的,你不接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别急啊立哥。谢澈行赶紧补救道:我刚跟您开玩笑呢,我绝对要接啊。 反正录制也就一个星期左右,他避着低调点就行了。 王立这才满意:我马上把节目组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两天后估计就录制了,你刚好最近没什么通告,好好准备,录制的时候也收敛点,能和秦影帝搭上话就更好了,知道吗。 谢澈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气无力地敷衍过去,开始思考自己的境况。 他一双手拿画笔拿了近二十年,如果要真留在这了该怎么办,说放弃是不可能的。 其他都好说,唯一让人纠结为难的就是秦俞也是会画画的。 谢澈行有些头疼,如果自己突然开始画画,在秦俞眼里应该会很奇怪吧。 他摇了摇头挥去脑子里的想法,自己降低点存在感,估计秦俞也就逐渐不记得他了。 先远离秦俞,其他一切好说。 第2章 综艺再见 谢澈行这两天除了去了解一下《临时嘉宾》,就是时不时地被王立逮出来转发一下《临时嘉宾》的官方微博。 其实他知道《临时嘉宾》官宣自己后,他的微博底下绝对骂声一片。 原身在娱乐圈没犯过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但经常拉踩比他优秀的艺人前辈,看不得别人好,在圈内圈外都挺讨人嫌的。 谢澈行还专门去看了《临时嘉宾》,几乎全是一线大咖,节目组的剧本薄,都是玩真的,每期确定一个主题,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嘉宾也不固定,能够吊足观众胃口,因此收视率奇高。 他也从节目组那了解到这次收官之战的主题是关于艺术的创作与欣赏。 这么一说,秦俞去参加就比较合理了,因为他的母亲顾安安就是个文艺型浪漫女性。 谢澈行陷入对原文有限的回忆里,顾安安在十几年前去世,因为自己的丈夫出轨了,甚至还有了个私。 她自认是为了爱情嫁入的,因此接受不了丈夫的冷言冷语和小三的嘲讽以对,郁郁而终。 而她死后两个星期,自己的丈夫就和小三举办了婚礼,并且用钱压下了一切舆论。 顾氏财力比不上秦氏,但也无法忍受这种畜生般的举动,把秦俞接了回来。 之后秦俞就变得冷面冷心,长大成人后一直蛰伏着想要吞并秦氏集团。后来步顾安安后尘进入娱乐圈,很快就斩获了影帝之位, 秦俞这次参加,应该是对母亲的一种缅怀。 两天后。 谢澈行在B市下了飞机,跟车到达目的地后发现录制点先是设置古镇的一家民宿。 民宿门口和周围已经架起了摄像机,节目组打定主意使劲拍,不浪费自己请艺人花的钱。尤其这次还会来个重量级人物。 他推着行李箱走进摄像机最多的那个大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交谈甚欢的两个男艺人以及蹲在房间后排的摄制组。 房间地板是实木的,到处都是民俗风很强的挂件和摆件,整体呈暖色调,容易给人营造一种温暖和谐的错觉。 两名男艺人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随意地轻点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谢澈行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刚提名最佳男主奖的纪子萧,一个是圈内火了好几年的前辈付泽。 他礼节地分别招呼了两人,两人也都回应了,然后就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谢澈行的为人和名声他们都是知道的,能参与录制肯定也是塞了关系的,他们不需要特意展示出友好。 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更是一眼都不想对谢澈行多看的样子。 谢澈行毫不在意两人态度,把行李箱推到已经放上了几个箱子的拐角处,然后老实地找了个单人沙发坐着。 -- 第4页 没等多久又来了三人,他不动声色扫了一下,果然都是一线流量,除了最后进门的那个季正轩。 季正轩年龄比他小点,挺直肠子,注定只能卡在不上不下的咖位。 一进门瞅见谢澈行,季正轩就毫不掩饰地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跑到付泽他们坐的长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了。 除了季正轩,其它两位都是女性,口碑良好,被男艺人众星拱月般请在了长沙发的中间坐着。 所有人落座后,谢澈行后知后觉发现了点不对劲。 屋里就两个单人沙发,一个在他屁股底下,一个在他对面,中间只隔了一张长木桌。而现在秦俞还没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沙发和长沙发呈钝角几乎挨着,于是出声喊了喊离他最近的季正轩。 干嘛?季正轩语气有点呛,显然不太待见他。 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小孩子火气大,放低了声音说道:你能不能跟我换个位置。 季正轩满脸古怪,谢澈行继续循循善诱:一会秦影帝来了肯定坐那儿。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不想好好看看他那神颜吗? 我有病啊,看了就能长我脸上? 谢澈行:......这小兔崽子。 他有些着急,换了个方法,你爱换不换,咱两都是小二线,谁坐在一堆一线里谁尴尬,反正不是我。 你起来,我跟你换了。季正轩一听他这么说,赶紧满口答应,而且坐那单座也没什么吃亏的。 两人半起身,悄悄换了一下,谢澈行心里满意,小孩子还是很好骗的嘛。 哪知他还没坐下去,敞开的门口突然就多了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他卡在这个半蹲的姿势,一时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坐下去。 其他人瞥见谢澈行的姿势,赶紧起身迎接秦俞,谢澈行也自然地直起腰板,他不太敢正视秦俞,毕竟那晚的深情告白确实有点尴尬了。 他目光四处乱瞟,看见季正轩也维持着和他刚才同样的姿势堪堪站起来,实在没忍住笑了两声。 然后整间安静的屋子里,他的笑声格外清晰。 谢澈行的笑容立马凝固在脸上。 季正轩一脸震惊看向他,来之前经纪人就和他说过远离谢澈行,免得被列入他的拉踩名单,只是没想到谢澈行如此大胆,对秦影帝还敢嘲笑。 秦俞这回穿得没上次正式,黑衬衫外套了一件同色的商务风外套,但看起来仍然如镜头前一般高冷绅士,只是平添了一点温和的错觉。 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他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甚至有些危险地朝谢澈行看了一眼。 谢澈行赶紧回避视线。 所幸秦俞也没有对他的笑声表示出什么,冲众人微微致意,走到那处单人沙发坐下了。 其他人看秦俞没有想象中的难相处,都松了口气,局促的气氛也没了。 谢澈行注意到季正轩的身子正慢慢往他这偏,便用看可怜人的目光看着他。 季正轩正扛着跟秦俞面对面所感受到的气场,颇有怨气地瞪向谢澈行,看到对方奇怪的目光后顿时警觉:你用这眼神看我干嘛。 谢澈行叹了口气:看你可爱。我会在心里好好感谢你的,大恩人。 你在乱说什么! 季正轩猛地弹坐回去,闹了个大红脸,经纪人果然说的没错,要远离谢澈行! 秦俞在几米远处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幕,内心冷然一嗤,谢澈行一脸宠溺看着季正轩的样子可和前两天晚上对他的含泪告白完全不同。 他不善地眯了眯眼,果然是在骗人,还找出什么喜欢他的理由,真是拙劣低级。 见人都来齐了,几个摄像和导演组跑到七人的前面,总导演手上拿着一个小喇叭,象征性地咳了两声。 首先我们对七位的远道而来表示热烈欢迎! 尤其是这期的重磅嘉宾秦俞! 没人对导演的这句话表示异议,纷纷鼓掌看向秦俞,唯独谢澈行眼神坚定看着导演组,打死也不挪一点目光到秦俞那。 秦俞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敛去眼底的考量,端得一副绅士有礼的样子,声线磁性好听:导演和大家都过奖了,在座还有很多是我的前辈。 他说完轻轻挑了挑眉,看向镜头:导演这回又要设置些什么样的环节,应该不会让我们闲着度过一下午吧。 导演对秦俞引出的话题很满意,闻言大笑:看来秦大影帝来之前有好好看过我们的节目。 导演话音刚落,付泽就开玩笑般站起来说道:欸导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在座的都有好好看过,这锅我们不背啊。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气氛很融洽。 唯独谢澈行心想:秦俞好会装,人前人后两个样子。 导演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装了,你们赶紧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我现在要开直播了啊。 其他人早知道了这个惯例,没什么惊讶的,迅速进入直播时的状态和仪表。 谢澈行一直都很安静,不求大红大紫,只求平安度过这一周。 他正打算当座雕塑,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扭过头发现是季正轩。 -- 第5页 季正轩一脸茫然:为什么还要开直播啊? 我说季少爷。谢澈行小声道:你是真没看过往期节目啊,现在下午了,马上面临晚上分房问题,开个直播是方便粉丝找cp磕。 他全面了解过这个节目,每次一播出就被观众各种拉郎配对,节目组为此还发过几次声明,但是观众认定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甚至更加兴奋。 然后节目组就随便了,反正带来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季正轩听他这么说,赶紧收回手,抱胸哼道:那我可得跟你保持距离。 行了行了。谢澈行摆了摆手,那我祝你和秦影帝一间房。 你?! 与此同时,直播上开始飘过实时弹幕。 【家人们快来啊,cp大乱炖了! 】 【救,有生之年终于能给影帝配个cp了! 】 【雾草,谢澈行你离我季宝远一点! 】 【节目组怎么想的啊,谢澈行这种劣质艺人也敢请来,走后门了吧?】 导演瞥了一眼弹幕和谢澈行,拿着一页纸说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我们这期的主题,艺术的创作和欣赏。 这时几个工作人员抱了一堆东西放在房间的大地毯上,立马有个女艺人叫苦不迭,怎么是画架和画板啊,我对这是完全黑洞呀。 导演说道:周姐你先别急,我们虽然是根据这次作画的水平来决定分房,但其实每间房间配置都一样,只是床的大小和数量而已,您和陈钰竹身为唯二的女性,是不需要参与的。 周绒和陈钰竹惊喜地一对视,那我们这算是内定了啊。 付泽作为五名男艺人中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率先上前搭起一个画架,笑道:那必须啊,你们两可是全队的重点照顾对象。 纪子萧好奇问道:那床的数量是怎么算? 导演拿出一页纸,解释道:第一名可以住单人单间,剩下的按名次两人一间,但一间是两张床,一间是一张大床。 谢澈行听到导演这么说,松了口气,这摆明了是对秦俞的照顾。 秦俞会画画,而且画得很出色,因此为了避免可能掉马或者其他不必要矛盾的发生,他暂时得装一下。 这么一来,秦俞肯定是住最好的那个,那他跟谁住也无所谓了。 其余人听导演说房间配置都是一样的,对这个任务的目的也都心知肚明,没什么压力地拿了画架画板架好。 导演提了一下画画的要求:颜料和铅笔都有,不过颜料只有水粉和丙烯,题材也随便你们。 谢澈行听完要求就跑了个摄像范围内最偏的位置,结果发现季正轩也跟来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季正轩果然还是小孩啊。 季正轩一过去,谢澈行突然听到导演喊自己。 谢澈行啊,你坐的位置太偏了,往中间来点。 谢澈行有些为难,但还是换了个位置,结果只能跑秦俞前面,他当然不会正面秦俞,于是背过身来,但即使这样,他也能时不时感受到那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等到视线消失,谢澈行背后肌肉才慢慢放松下来,他把几罐颜料拆封,分别用刮刀往调色板上按照冷暖排序,然后递给季正轩:你要不要。 季正轩这会气势倒是弱了下去,谢谢。他接过调色盘后问道:你画什么啊,我不会画画。 谢澈行一边削铅笔一边回道:你用颜料画,我也不会,随便拿铅笔捣腾一下。 颜料比铅笔看起来要亮眼一点,其他几人都不会画画,肯定也会用颜料,到时候他垫底,这样季正轩要么和自己住,要么就是和别人住两张床的。 他把画纸夹好,下意识地弯腰拿起胶带,突然想到什么,又悄无声息地放下,拿身体挡住大半画纸,用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谢澈行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一切都被身后的人尽收眼底。 秦俞看着谢澈行熟练自然地拆颜料,用刮刀以及下意识地颜色排序,再到最后一看就是很刻意地挡住他看画板的动作。 秦俞目光顿滞了一下,表情若有所思。 他全面调查过谢澈行,资料上显示谢澈行根本不会这些,哪怕是一点点。 第3章 你最好看 所有人都沉浸在画画里之后,摄像头都着重往秦俞那转了点,弹幕也顿时开始嗷嗷叫。 【救命救命,秦总太鲨我了,画画的样子好禁欲啊。】 【我也我也,秦大总攻诚不欺我。】 【无语,我们秦总铁直好吗。】 【秦总别演戏了,天天画画开直播给我们看吧,太馋了呜呜呜。】 【欸我怎么感觉秦总老是往前面的人身上瞟啊?】 这句话一出,弹幕有那么两秒安静如鸡,随后爆发式地往屏幕上涌。 【我靠,前面是谢澈行,姐妹你看错了吧。】 【救命,说这句话的人你在想什么呢,如果这样我宁愿我们秦总独美。】 【不会有人想磕吧,cp可以接地气,但不要接地府好吗。】 【楼上姐妹放心,这对cp如果能起来,我直播跑地球马拉松。】 -- 第6页 ...... 两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完笔了,静静等待秦俞的最后几笔。 大概过了几分钟,秦俞放下手里的颜料刷,所有人一齐去洗了个手,回来后发现所有作品都被蒙上一层黑布,整齐地摆放了一排。 每块黑布上都贴上了相应的名字,五位艺人找到自己的名字,站在旁边。 谢澈行站得板正,导演看了看他的站位,感觉不太对,片刻后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提醒道:谢澈行,你离纪子萧太近了,往秦俞那靠靠。 靠什么啊,又不是拍结婚照。 谢澈行内心吐槽,不得不硬着头皮挪了点步子,导演这位置排的也太随便了吧,秦俞旁边怎么就安排了一个他,这咖位合适吗。 秦俞看着缓慢移动过来的脑袋,斜睨了一眼,淡淡开口:看你的样子很不情愿? 谢澈行没料到秦俞会主动跟他说话,他无意识扣了扣画架的一角,一咬牙说道:毕竟跟你站得太近,比较害羞。 秦俞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 导演这下满意了,那我们现在就从站在最左边的小季开始掀黑布,一会加上周姐和陈钰竹,你们七个一起投个票。 纪子萧就在谢澈行旁边,自然对这两人的互动看了个七七八八,但他面上如常,只在心里有些疑惑,谢澈行是和秦俞认识吗? 圈内人脉这么大,怪不得总是眼高于顶,不过从录制开始到现在,谢澈行看起来倒和他听说的有些不一样。 他还在想着,突然听到一阵惊呼声,循声望去,是付泽的画作引起的动静。 付泽的画很亮眼,也很漂亮,他夸张地做了一个低调点的手势:你们别这样啊,我旁边就是秦影帝,这样会让我很尴尬的好不好。 秦俞没卖关子的心思,随手就把自己的画掀开,立马好几个摄像头和脑袋怼了过来。 谢澈行趁混乱瞄了一眼,有些呆住,秦俞也没有用颜料,素描画出了一片花圃,看起来有的细节还没来得及处理好,但依然栩栩如生。 季正轩悄悄跑到谢澈行旁边,同情道:你好惨,偏偏就你和影帝都用铅笔画的,这下被比的连底裤都不剩了。 谢澈行推开他:直播呢,文明点,回你位置好好待着。 你还嫌弃我?季正轩瞳孔充满了不可置信,觉得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那点好感全没了,他气呼呼跑回去,我不跟你玩了! 谢澈行真觉得自己来就是带孩子的。 陈钰竹拿手轻轻摸了摸那幅画,称赞道:早就听说秦影帝以前专门学画画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秦俞看到陈钰竹的动作,藏起眼底的不悦,客套地嗯了一声。 陈钰竹满脸崇拜地看向秦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大影帝下回能不能教教我,我小时候也可喜欢画画了。 秦俞笑了笑,众人被这猝不及防的笑容晃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秦俞开口,我也画得很一般,当个业余爱好而已,陈小姐要是真想学,我倒是可以推荐几位老师。 这一番话拒绝地滴水不漏,陈钰竹早料到如此,也不尴尬,她只是应经纪人要求和秦俞搭几句话而已。 她自己救场道:那真是可惜了。 秦俞这算是个重磅,他的展示完之后,谢澈行和纪子萧就被对比得格外平平无奇,几人捧场了几句就过去了,只有秦俞仔细端详谢澈行的画,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太明显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线条组成,但那种熟练度和流畅感是掩盖不了的,与其说是生手用心画的,不如说更像是熟家草草打了个稿。 结束完这个环节,导演拿出几张纸片:每人给除自己外的其他四副作品排序,最后导演组统计票数。 谢澈行随其他人一同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纸片,他的手刚要触及纸面,右侧就多了一只骨形修长的手,堪堪和他擦手而过。 这手很好看,谢澈行多欣赏了两眼,以为是别人,看完后变了个方向去拿另一张纸,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琥珀一般的眼眸。 他愣了愣,赶紧侧过身让开,却看见秦俞也跟了过来,秦俞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好整以暇地问道:好看吗? 谢澈行留意了一下周围,没有离得很近的摄像机,他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秦俞问的是脸还是手。 应该是手吧,他刚才看的那两眼可能被察觉了。 于是他老实答道:好看。 秦俞挑了挑嘴角,有意无意地继续问道:你的好看还是我的好看。 谢澈行瘪了脸,为什么还有人的要求这么奇怪,他只好默默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半晌后看向秦俞,拿出了十二分诚恳,生怕对方不相信。 你的最好看。 秦俞却一脸莫名地皱了下眉:你看手干什么,我问的是画。 谢澈行瞳孔微微放大,原来奇怪的那个人竟是他自己? 他眼珠子转了转,刚要开口就被导演打断。 现在开始填写你心中的名次,所有人禁止交流拉票。 谢澈行没有再说话,从桌上拿了一支笔写完了排名,第一肯定是秦俞,第二个他写的是季正轩。 -- 第7页 秦俞也找了笔,写的时候在自己的手上多注视了一会。 几分钟后导演组统计好名次,果不其然秦俞的票数最多,其次是付泽和季正轩,再然后是谢澈行和纪子萧。 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导演把房门钥匙分给他们,宣布道:现在房间已经分好了,你们可以先带着行李去整理一下,休息好之后依然来这里集合。 导演说完之后就关了直播,从弹幕的反馈来看有些失望。果然太人文的环节对观众来说没有吸引力,他叫来编剧说了这件事。 明天的安排改一下,换些刺激的。 编剧有些为难:导演,这是在民宿,实在没有能改成刺激性的环节了。 导演思考了一下,说道:不是很多观众喜欢在我们节目里磕cp吗,你设置一点可以增进他们接触的项目。 谢澈行和纪子萧一路沉默地来到房间,开门的时候,身后的摄像大哥忍不住小声对他提醒道:你多说些话,不然我们连剪辑素材都没。 屋内有摄像头,摄像大哥便走了,谢澈行把行李箱放倒在地上,想到摄像大哥的话,主动开口道:纪哥,你带了那么多箱子啊。 纪子萧正在拉开箱子,对于他的称呼有些讶然,笑道:录制两周呢,周姐她们女生带的更多。 他看到谢澈行就带了一个箱子,不由得说道:你带的东西也太少了吧。 谢澈行把打开的箱子挪到纪子萧能看见的位置,说道:我带够了两周衣服的。 这一箱子色彩很丰富,大多都是谢澈行买的新衣服,纪子萧扫了一眼,他好像有点惊奇,问道:你没带护肤品之类的? 身为男艺人,化妆品就算了,但无论是录节目还是拍戏,肤护品是必须要带全的,否则上镜效果不好,不仅要脱粉,还要被经纪人骂。 带了啊。谢澈行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斜挎包,包扁扁的,看起来并没有装很多东西。 纪子萧把自己的全套护肤品拿了出来,说道:你带的太少了,我们不知道要在民宿住几天呢,你不够的话用我的。 谢澈行正在整理衣服,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也知道这是对方客套的话,没什么表示的点了点头,感叹纪子萧好精致自律。 纪子萧也找出一套衣服走进卫生间,对他问道:那我先洗澡了。 他关上门打开蓬蓬头,觉得从刚才几句对话的来看,谢澈行的表现更像个温和的小透明,也没有自己周围人说的瞎摆谱。 分房结果出来的时候,付泽还对他和谢澈行一起住表示了幸灾乐祸和安慰,他也确实有点不太愿意,但可能也没那么糟。 只是希望谢澈行不是装出来的。 洗完澡出来,纪子萧擦着头说道:我们的房间好像和隔壁是共用一个卫生间。 他看到谢澈行,愣了一下:你换衣服了? 啊,对。谢澈行扯了扯自己宽松的卫衣,象征性朝卫生间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地说道:可能隔壁是季正轩他们吧。 纪子萧把毛巾放下,应该吧,不过你直接在摄像头下面换的衣服?怎么不等我洗好澡去卫生间。 没有。谢澈行说:换衣服的时候遮住了摄像头,我怕我搞得太慢了耽误大家集合的时间。 纪子萧笑道:怎么会,除了秦影帝效率快点,其他人估计要比我们慢上不少呢。 谢澈行刚才换衣服脱的鞋还没穿,他换了一双帆布鞋,一边坐在床边系鞋带一边说道:那你现在要去集合吗。 他系好鞋带站起来习惯性地蹦了两下,我是跟你一起去还是过会儿? 纪子萧看着谢澈行在他面前跳了两下,头上的几撮头发也随着欢快地蹦跶了几下,不由得有些呆住。 明明身形也算是高挑,精致的脸上只有淡淡礼貌的笑意,却毫不相斥地充满了阳光青春的少年感。 怪不得,纪子萧恍惚了一下,就光凭这张脸,谢澈行也能拖着一身脏水立足在更新迭代迅速的娱乐圈里。 谢澈行长相其实是清冷型的,一双瑞凤眼生得极其好看,仔细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含了情一般,鼻子山根不算太高,但鼻梁直挺挺的。 而现在,这双眼睛就在认真的充满询问看着他。 纪哥,纪哥? 纪子萧猛地回过神,什么事。 谢澈行以为他没听清,又复述了一遍:我是...... 哦,哦这个啊。纪子萧挠了挠头,随便你,现在去的话估计还要等上一会人才能来齐。 谢澈行找了个沙发坐下,那好吧,过会去。 他当然不想成为去得早的那个,万一到时候他跟秦俞大眼瞪小眼怎么办。 第4章 一起做饭 两人待在房间刷了一会微博,估摸时间差不多后就去集合了。 到达集合点,谢澈行发现除了两名女艺人没来,其他人都到了。 秦俞依然坐在单人沙发上,体态优雅又随意,手上翻着从旁边书架随手拿来的书。 -- 第8页 谢澈行走过去坐在季正轩旁边,季正轩推了他一下,小声说道:坐我另一边行吗。 他看到季正轩另一边靠近的是秦俞,有些好笑:你不是说不跟我玩了吗? 季正轩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我瞎说的,我看投票的时候你和秦影帝说了几句话,你坐得离他近点最合适。 谢澈行起身换到另一边,秦俞见状放下手里的书,作势理了理袖口,开口道:这回不害羞了? 谢澈行不知道说些什么,闷闷地嗯了一声,手往旁边拍了拍,想假装和季正轩说话,不料却拍了个空。 他扭过头,季正轩早已挪了位置,正和纪子萧聊得开心。 与此同时,工作人员提着一袋子蔬菜和肉类过来,导演拍了拍喇叭说道:今晚你们做饭的食材由节目组提供,等明天可就要凭你们的表现了。 季正轩看着放进厨房的一堆食材,一摊手说道:我们中间没有会做饭的吧,只能等周姐和钰竹姐来了。 谁说没有。付泽突然发言,目光投向谢澈行:我记得谢澈行是会做饭的。 谢澈行立马坐直身子,看到付泽对他笑笑:我有个朋友跟你合作过,他说你做饭还挺好吃的,这样也刚好给周姐她们省点事,两个人准备七个人的晚餐还是有点麻烦的。 怎么他还会做饭啊?! 谢澈行有点焦虑地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说道:那,那行吧,我先去厨房把食材整理一下。 哎那可不行。付泽仿佛没有听出谢澈行的言下之意,说道:这可是你第一次来这么大的综艺,多少也要给我露两手吧。 谢澈行皱了皱眉,付泽对他有意见在他意料之内,但怎么偏偏就在做饭这上面为难他,这不得露馅了。 其他人也听出了付泽的不善,季正轩和纪子萧面面相觑了一下,纪子萧清了清嗓子,刚想为谢澈行开脱,一道清棱慵懒的声音先切了过来。 他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我跟他一起。 付泽猛地看向秦俞,面色不太好,却对秦俞有所忌惮,扯了一下嘴角:秦影帝也会啊,那刚好一会周姐她们可以少忙活一点了。 秦俞脱掉外套,因为松垮的黑衬衫扎进了西装裤里,身材的优越之处就展现了出来,窄腰长腿。 尤其是与旁边穿着卫衣休闲裤的谢澈行一对比,被衬得更多了一份禁欲成熟的气息。 他没搭付泽的话,兀自走了几步后拧眉回头,谢澈行,还不跟上? 来到厨房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人看不全这里,秦俞没了刚才那么正经的样子,看着等他下一步动作的谢澈行,故意说道:你来做饭,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谢澈行为难地皱了皱鼻子,从一大袋子里拿出一把芹菜,慢吞吞地摘好,放进水池后看着流下的水柱发呆。 眼看池子里的水就要满了,秦俞关掉水头,刚要假意询问一句,低下头却突然对上谢澈行澄透黑亮的眸子。 谢澈行满眼认真:你会做饭吗。 这是不打算瞒了? 秦俞眼底升上来些许兴味,我会,但付泽不是要尝尝你的手艺吗。 谢澈行抿了抿嘴,似乎要说一件极其秘密的事: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不会做饭了。 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前几天,我出了一场车祸,当时公司没有传出消息,后来我醒了之后没有什么大碍,但yo...... 谢澈行本想说右手撞伤了,但为了防止秦俞让他左手做饭,改口道:但两只手的手腕都发生了轻微创伤,一遇上较高的温度就作痛,所以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其实说完这些,谢澈行的心里很忐忑,因为秦俞肯定不会相信这么扯淡的理由,但既然刚才帮他解了围,现在应该不会刁难他。 秦俞当然不信谢澈行手腕遇上高温就痛的借口,但他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过去。 他皱了皱眉:你具体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谢澈行没想到秦俞问他这个随口胡诌的车祸,索性把自己穿书前一天的日期说了出来。 秦俞眸中闪过一丝清明,那这样说,谢澈行在自己把他绑到废弃厂房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个人。 这么看来,他那时的怪异举动就能说通了。 不过 秦俞视线在谢澈行脸上逡巡了一瞬,唇角弧度极小地勾起。 既然这样,那就逗着玩玩好了。 谢澈行看到秦俞半天没说话,赶紧捞起水池里的芹菜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切的哐哐响,打哈哈道: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做饭,厨房油烟大,要不你先出去好了。 反正也就是放在锅里炒炒,应该不会太难,等秦俞出去了他就找度娘问问去。 秦俞看着案板上被谢澈行切的整整齐齐的芹菜,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转头打开燃气灶,不用了,你打下手就行。 谢澈行舒了口气,询问了一下后又拿出新鲜的牛肉洗干净切好,在看到秦俞往锅里倒油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从橱柜下拿出一条围裙,估摸着油要开始炸了,急赶急地直接自己上手往秦俞腰间围。 -- 第9页 秦俞反应倒是很快,他拽住已经围上但还没来得及系好的围裙,皱了皱眉刚要说别随便碰他,一转头却看见谢澈行因为霹雳吧啦的炸油声而躲得老远。 谢澈行尴尬地冲秦俞笑笑,以为对方脸上的情绪是因为他弄好围裙,忙不迭地又上前,手臂围住秦俞捞过两根绳,边系边解释道:油炸得太突然了。 秦俞这下没有说话,虽然腰后时不时隔着衬衫透过来的触感和温度让他不是很适应这种近距离,但他到底没说什么。 大厅里,周绒和陈钰竹姗姗来迟,付泽一看到她们就调侃道:周姐你们还换了个妆容啊,真是要卷死我们呗。 周绒两人被逗乐了,察觉到厨房那有动静,问了一嘴:今天看来有人下厨啦,没想到你们几个人里也有会做饭的呢。 付泽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纪子萧看了厨房一眼,觉得两个大男人在厨房做饭太不妥当了,于是说道:周姐,钰竹姐,要不你们去接了他们的勺吧,我怎么感觉他们不太靠谱呢。 周绒年龄是所有人里最大的一个,本来她就是个爽快人,听纪子萧这么一说,挽起袖子应了声行,和陈钰竹朝厨房走去。 还没走几步,陈钰竹突然拉住周绒,周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被陈钰竹示意往厨房看。 这一看,周绒楞了一下,跟陈钰竹对视一眼,两人眼里亮起一丝同样的情绪,默契地转过身又回到了大厅。 季正轩注意到两人折返,好奇问道:姐,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周绒和陈钰竹脑海里又浮现刚才谢澈行给秦俞系围裙的场景,一致地开口:是秦俞在做饭,刚好我们今晚尝尝影帝的厨艺。 大概半小时后,几个已经坐到餐桌旁的人终于等来了今晚的饭菜。 季正轩帮着把菜端了上来,都是些很家常的小炒。 谢澈行刚找空位坐下就听见付泽的声音隔了一个桌子传过来,这里有哪些是谢澈行做的啊。 谢澈行正了正身形,这些都是秦影帝做的,我就负责打些下手。 付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怎么能让影帝做饭呢,太不懂事了,不过我们倒是托了你的福,有幸能尝到影帝的手艺。 秦俞就坐在谢澈行旁边,他眸子略带寒意地看了付泽一眼,但很快就收起了神情,最终什么都没说。 确实。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温朗清脆的声音,秦俞身形顿了顿。 桌上气氛安静下来,都向谢澈行看过来。 谢澈行闷头扒了一口饭菜,成了饭桌上唯一一个还在动筷的,他说得一本正经:秦影帝做的饭很好吃,所以确实挺托我的福。 末了他还给旁边的季正轩夹了一筷子芹菜炒牛肉,疑惑地说道:你们吃啊。 纪子萧身为老好人,赶紧打胡牌活跃桌上的气氛:对啊一会饭菜冷了,别愣着了。 几人一起打哈哈,桌上又恢复了一片和谐融洽的气氛,只留下付泽一人暗地里气得直咬牙。 谢澈行现在可真会装,为什么今晚的晚饭没有摄制组来录! 不然播出去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秦俞敛去了眉眼深处的一丝冷锐,幅度很小地闷笑了两声,心情颇为愉悦地随手给谢澈行夹了一块辣子鸡,好吃就多吃点。 谢澈行苦了脸,他用筷子把辣子鸡上厚厚一层干辣椒和花椒剥去,惨兮兮地咬了两口。 秦俞看他蔫了吧唧的样子,笑意又不见了,不喜欢? 刚才说得好听,看起来吃的也挺香,自己一夹给他就不想吃了? 谢澈行喝了一口水,小声道:有点辣。 秦俞注意到谢澈行嘴都被辣的有点红,看来不是说谎的样子,哼了一声道:不想吃就别吃了,事多。 第5章 熊猫宝宝 谢澈行最后还是把那块辣子鸡吃完了,免得哪次秦俞拿这块无辜的鸡肉说事。 这段对话完了后,谢澈行突然抬头朝一个方向看过去,只看见周绒和陈钰竹两人正在热烈的聊天。 他摸了摸鼻尖,刚才怎么感觉那边有视线在他和秦俞之间反复徘徊。 几人酒足饭饱之后,因为吃饭前的氛围,加上几人才相处一下午,猜拳决定出谁洗碗之后就各自回屋了。 洗碗的是季正轩和纪子萧,谢澈行一个人回房,闻了闻身上的油烟味,从行李箱翻出来一套睡衣,躺在沙发上懒了一会才趿拉着拖鞋打开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的结构有些奇怪,浴室在厕所拐了一个角的后面,因此谢澈行一进门并没有看到浴室有人。 他想把衣服脱在洗漱台下面的屉柜里,刚把衣角撩起来,身后猝不及防的响起开门声和脚步声,给他吓得赶紧放下手。 之前纪子萧说过这个卫生间是和隔壁共用的,季正轩是肯定不会这么快回来的,那应该是付泽。 想到之前的事,谢澈行有些尴尬,但还是不得不回过头去。 你在洗澡的话那我......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周围氤氲着水汽的男人体形高大,略有懒散地倚在门边。 秦俞头发还没擦,被耙梳在脑后,时不时有水珠滑落,滑过喉结顺着肌理没入浴袍雪白柔软的布料里。 -- 第10页 谢澈行被美色迷惑地呆滞了一瞬,清醒过来后瞥见镜子里映出来的两人,心塞地感觉自己完全被比下去了。 他抱起放在洗漱台上睡衣,没想到隔壁住的是你,那你洗吧,我等会再过来。 秦俞垂眸盯了一会谢澈行手里的睡衣,叫住了他:我洗好了。 哦。谢澈行又放下睡衣,等秦俞出去。 秦俞嗯了一声,狭长的眸子此时没了往日的锋凌,反而带上了点恶趣味,他说:那我走了,熊猫宝宝。 谢澈行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秦俞走了,低头脱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睡衣上。 上面的卡通图案赫然就是一只只的卡通熊猫。 这边秦俞关上卫生间的门,刚走到床边,手机就铃声响个不停。 他好心情的接起电话,来电人是他在顾氏集团里的助理。 助理如实汇报道:秦总,您让我调查的谢澈行的资料已经出来了,需要现在发给您吗? 不用了。秦俞扬了扬嘴角,你说说跟秦家投标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助理被自家一反常态的语气弄得有点迷惑,平时只要提起秦家,秦总总是冷着脸,脸说出的话都好像带着锋利的冰碴子,这会儿听起来怎么好像是有些高兴的样子。 但他还是说得有些小心翼翼,我们没有竞标成功,秦家虽然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但最后关头不知道哪来了一笔钱款,我们权衡利弊后没有再继续抬价。 秦俞皱了皱眉,语气慢慢恢复了冷冰冰的:去查他们这笔钱从哪来的,着重查一下秦云念。 秦云念,小三的儿子,和他妈一样鸠占鹊巢还洋洋得意。 秦俞眼里的光暗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司里的事。 谢澈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纪子萧刚好回来,纪子萧多看了他一眼,友好地笑了笑:睡衣挺可爱的。 谢澈行不太自在地揪了揪衣角,想到秦俞说的那句熊猫宝宝,更加感到尴尬,早知道不带这种睡衣过来了。 他行李箱还有一套,是印满了小棕熊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所有人已经集合在之前的大厅里。 这回早饭是节目组替他们准备好了,季正轩边喝粥边抱怨道:节目组这次这么贴心,待会肯定要坑我们一把。 谢澈行有点好笑,悄声道:这期的主题很人文啊,节目组不会太过分的,而且。他拿胳膊肘拐了拐季正轩,声音放得更低了:有秦俞在这,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我们累死累活。 他声音已经放得很低了,结果旁边那存在感极其强的人仿佛耳听六路般开口:你在说我坏话? 谢澈行回头,秦俞贵族王子般拿勺子喝粥,脸上的表情彰显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很认真。 谢澈行其实弄不懂秦俞为什么和废弃厂房那天晚上的性格差别能有那么大,甚至昨天秦俞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冷漠审视的,结果画个画就变了个人。 但显然在他心里,秦俞的危险性已经降低了很多,于是他应了一句没有,顺势从蒸笼里拿起一个包子。 刚咬破皮,谢澈行第一反应就要吐出来,想到这是在录节目,只好忍着咽下去。 秦俞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但他没说话,反倒是季正轩嘲笑道:怎么啦,你这包子下老鼠药了? 谢澈行克制地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又咬了一小口,这包子是香菇青菜馅的。 纪子萧听到季正轩的话,也抬起头来看向他,你刚好拿到你不喜欢吃的馅儿了? 谢澈行嘴里的包子没嚼直接咽了下去,嗯了一声,说道:我不喜欢吃青菜。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青菜茎。 纪子萧似乎有些惊讶:我知道好多人不喜欢吃青菜,不喜欢青菜茎的还真就见过你一个。 沉默半天的付泽立即见缝插针道:你手上那包子你就打算不吃扔了? 季正轩本来经过昨天晚饭的事也就不怎么喜欢付泽,一听直接从谢澈行面前夺下包子:我喜欢吃青菜,我来吃。 对面的周绒和陈钰竹身板晃了两下,偷偷看向秦俞,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两两表情复杂地相视叹了口气。 谢澈行当然不可能让季正轩吃他吃过的包子,他自己也不太习惯,而且播出去影响也不好,说不定能传成什么样呢。 他又拿回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咽下去,明眼人都能看见他没有经过咀嚼。 周绒正处于三十多岁母爱泛滥的年纪,有些不忍,感觉谢澈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说道:你要是接受不了就放那别吃了吧。 谢澈行摇摇头,看着一圈可怜他的眼神,赶紧说道:没事,有时候我就不喜欢嚼,我消化好。 周绒瞄向秦俞,秦俞接了一杯水放在谢澈行面前,说了一句:小心别噎着。 周绒:...... 等所有人吃好饭离开餐桌,导演也开始宣布任务,他拿着昨天的大喇叭,语气有些故弄玄虚:我们现在身处一座古镇,风景秀丽,同样有着许多珍贵的历史艺术品。 -- 第11页 但在前几天镇子举办的艺术品展览节的会场上,突然闯进来一批猎人抢夺走了镇上最宝贵的一幅画。 等等。付泽忍不住问道:怎么画风突然转变成悬疑破案的了,往常在民宿的任务不都是很温和的吗? 他身为《临时嘉宾》的忠实观众,对每一期都看了好几遍。 导演狡诈地笑了笑:这是我和编剧昨晚突然想出来的,改变一往的套路,也符合我们节目的名称了。 他见没人有异议了,继续道:而你们是被镇长特邀而来的侦探小组,帮助镇子寻找被偷窃的那副画。 导演有些神秘地说道:猎人十分狡猾,有可能已经混入你们其中,扰乱你们的断案。 但是,猎人也很谨慎,可能已经带着画远走高飞。 季正轩搓了搓胳膊:意思是我们之间可能有猎人也可能没有? 谢澈行本来一直想当个安静的小鸡仔,听到这也疑惑地开口:意思是我们也有可能找不到被盗窃的画? 两人一唱一和,立马把其他人的不解也勾了出来。 那我们就是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乱找? 导演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没错,所以你们需要自行二三组队,分散活动。 你们的活动范围是这座镇子,npc会给你们提供适当的提示和线索。 我们在民宿的录制有三天,你们要在前两天查明一切。他说完就大手一挥: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自行划分出了几个区域。 队内的两名女生被导演烘托的氛围搞得有些害怕,于是分别和两个男生组队了,季正轩自然地挨近谢澈行,结果留下了本应最受欢迎的秦俞一人。 因为在所有人心里都潜意识认为,如果他们之间有猎人,秦俞一定是被怀疑的榜首。 谢澈行捏了捏手指,不动声色地拽着季正轩往秦俞方向靠近。 他几乎有些示好般地拉住对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这举动显然很反常。 但秦俞眉梢舒展,顺着走过去,手腕上的温度仿佛不是让人很讨厌。 季正轩眼神询问谢澈行为什么要拉上秦俞,谢澈行装作没看见,松开了秦俞的手腕。 谢澈行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认为秦俞很大可能会是猎人,所以他要拉拢秦俞,因为他昨晚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是猎人。 每个人都各自有了组合,于是三队散开,离开民宿,进入这古色古香的小镇子。 第6章 我是猎人 这个镇子本来就是一个旅游景点,节目组抠是抠,但也是真有钱,包下了整个镇子,镇上只剩下npc。 季正轩对于谢澈行把秦俞拉进队伍似乎有些不满意,当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很有韵味的茶馆时,他终于找到机会偷摸和谢澈行说话。 依照节目的尿性,我们之间肯定会有猎人。 我知道啊。谢澈行淡定如常,心里想着可不是嘛。 季正轩有些急了,他比谢澈行矮点,就把对方拉低了点,你看影帝那样,是猎人的可能性很大! 谢澈行有些好笑地问道:那你看我这样像是猎人吗? 你们在说什么。 秦俞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两人都吓了一跳,仿佛密谋被抓包了一样。 看你像不像猎人吗?秦俞听到了最后一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压低身子微微前倾,嗓音低沉蛊惑: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像。 秦俞说完就兀自走开在茶馆里搜集线索,季正轩朝谢澈行点点头:我也觉得,你看起来就很正直好人。 谢澈行从秦俞那句莫名的话里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是吗。 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也没人这么说过啊。 他看向翻找抽屉的秦俞,说道:算了,你也别怀疑谁是猎人了,还是先找线索吧,说不定真没猎人呢。 季正轩跟上谢澈行离开的步伐,嘴里嘟囔了一句除他之外谁也听不见的话:不过怎么感觉刚刚影帝的话跟调戏小姑娘一样。 茶馆里有很多木桶,里面盛放着茶叶,谢澈行即使知道没什么用,但还是一个个打开,拿桶里的小木铲随便翻了翻。 他心里思忖着:得找个方法验证一下秦俞到底是不是猎人。 于是他不自觉就靠近了秦俞正在翻找的收银柜,咳了咳问道:你觉得我们之间有猎人吗? 秦俞手一顿,丢下手里的东西后关上柜子,靠在柜台边,当然了,不然播出去也没什么看头。 谢澈行还在品味他这句话的意思,秦俞就离开收银柜,临走前还说了一句:我找过的地方你们也最好重新翻一遍,免得有什么遗漏。 谢澈行哦了一声,蹲下身子又打开柜门,伸手在没什么东西的柜子里四处摸了摸,理所当然地认为秦俞搜过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遗漏。 如果秦俞这种错误都能犯,那绝对能叉出男主籍了! 然而就在谢澈行准备收手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诡异起来,他默不作声地把手掌摊开,旁边蹲守的摄像敏锐地把镜头抗了过来。 -- 第12页 一团棕色的锦囊赫然出现在手心,谢澈行的心脏咚咚直跳,没有第一时间拆开锦囊,下意识地想钻出柜台去找秦俞。 正如他所想,秦俞不可能会有遗漏的东西,而且柜子里很空荡,随便来个人都能摸到锦囊,秦俞故意把锦囊留给他的,秦俞也是猎人! 他刚起身到一半,想到什么,又蹲了下来,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他猎人的身份秦俞不一定知道,这锦囊也可能是秦俞单纯认为他是同伴所留的。 想到这,谢澈行拆开了锦囊,摊开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西街207号。 他不知道这个线索指向是那副画的藏匿地点还是猎人身份。 这个游戏里,猎人虽说是偷走画的盗窃者,但谢澈行自己并不知道画的位置,需要和其他人一样找线索。 但明确可知的是,指向猎人身份的线索要难找得多,毕竟导演说的是猎人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谢澈行收起纸条,把空锦囊又扔进柜子里,决定先找个理由自己去西街看看。 这时茶馆老板刚好从里屋出来,看到几人当即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沏了一壶茶给他们。 季正轩暂且没找到任何线索,便逮着茶馆老板问道:老板,你们小镇前几天的展览节上的画被盗,没有人看见偷盗者长什么样吗? 茶馆老板捋着贴上去的假胡子:当时那盗贼闪得极快,只看到黑影,长相服饰什么的全没看见。 季正轩不死心:那身形呢,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有身形高大的,但也有身形较为瘦小的。茶馆老板摇摇头:我没在现场,也有可能传到我耳边的时候已经变味儿了。 谢澈行耳朵动了动,这么说,猎人应该不止他一个,如果体型差别很大的话,可能还有女生。 猎人数量估计是两到三个,但他更倾向于两个,万一对方不是女生,还有一种可能。 谢澈行看了看季正轩,季正轩只有二十左右,还在抽条的年龄,是四个男性里面最瘦小的。 他又把目光移向秦俞,付泽和纪子萧跟自己身形差不多,而秦俞个子很高,跟他有一定体型差,和季正轩一样被他列在名单内。 其实谢澈行想把季正轩剔除的,但一想到小说和电视里这种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往往是幕后大boss,所以姑且暂时列入。 季正轩听完茶馆老板的发言,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在对方走了之后哀叹道:导演还说npc会提供线索,我感觉这线索说了跟没说一样。 谢澈行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你们两都挺可疑的,所以我们还是散开比较好。 谢澈行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就这个茶馆汇合,然后一块出去吃午饭。 节目组为了不破坏游戏的氛围,让他们中午在镇子里找个有吃食的地方解决午饭,不需要再回民宿。 他说完之后见秦俞一直没有动静,便转身询问了一句:那我就先出去了? 秦俞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敲了两下,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谢澈行终于只剩下一个人,他走出茶馆,看了一下挂在电线杠上的木牌,上面显示这里是东街。 这样正好,直来直去就行,如果这是南街北街什么的,谢澈行可能绕着绕着就迷路了。 他顺着街边快速走着,内心祈祷不要遇见其他两组的人。 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头顶悬着西街的大牌子,谢澈行松了口气,放慢步子辨认门牌号。 205,206,207...... 他心中一喜,抬脚就要迈进去。 谢澈行?一道温和又略带诧异的声音传来,谢澈行只好收回脚,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纪子萧和陈钰竹。 陈钰竹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有些好奇,谢澈行,你不是和秦影帝一起的吗,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了。 哦,我们打算散开搜集线索。谢澈行瞟了一眼他们走出来的那个门牌,是206,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要接着往下搜207。 分开效率是挺高的。纪子萧点点头,看了看他即将走进的房子,问道:你要去207吗,我们刚刚搜过了,没找到什么,不过你不放心可以再找一遍。 谢澈行迟疑了一下: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搜205吧。 他们一齐走进门牌号为205的房子里,里面看起来是个粮店,但纪子萧和谢澈行都没有什么找线索的意思。 谢澈行只想赶紧意思意思翻完这里等两人走,纪子萧则是想跟对方交换线索。 他忍不住对谢澈行试探道:你们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谢澈行摇摇头:我们只搜完一个茶馆,什么都没找到,问了茶馆老板也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那茶馆老板说了什么?纪子萧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所说的没得到有用的线索。那肯定还是什么的。 谢澈行含糊道:就说当时偷完画的猎人体型各异什么的。 纪子萧还没来得及思索,一旁的陈钰竹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又不是七个小矮人,体型当然不同了。 -- 第13页 纪子萧从七个小矮人联想到他们刚好也是七人,也被逗笑了:那我们七个不都得是猎人了。 三人开始在粮店闲聊起来,大多是抱怨都没得到线索,节目组想的招也太难了之类的。 秦俞一直在茶馆坐到季正轩也离开,折返到收银柜那拿出了锦囊。 他带着锦囊来到西街,进入207号房子之后把锦囊交给里面出来迎客的npc,我不小心把里面的纸条弄丢了,上面写的西街207,是这吧。 npc点点头,把他迎进里屋,秦俞跟在他后面,问道:在我之前有没有人来过。 有,一男一女来过这,找了好半天,但没找到东西,然后就走了。 秦俞顿了顿,看着npc从一处隐秘的书架后面找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又问道:只要出示那个锦囊和纸条就可以直接让你帮忙找出线索? 他只是因为不想找到这里的线索,所以随意地把锦囊抛给npc,没想到还巧合地碰上了开小灶。 npc否认道:不是的,纸条不重要,主要是锦囊,藏于古镇的每个线索的容器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只认容器,以防有人拿纸条作假。 秦俞没有应声,把盒子打开,扫了下里面纸条上的内容,原封不动地关上盒子,又交给npc,说道:一会会来一位穿着浅色牛仔外套的男生,你把盒子给他就行,我们是一伙的。 他刚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有些使坏地加了一句:他出示纸条的话就给他,没给你纸条就让他自己找,找不到就算了。 第7章 我叛变了 秦俞出了里屋,还没走出大门,一个工作人员就着急地追了上来。语气满是劝告和无可奈何。 影帝,您不能这样,算是变相违反游戏规则了。 秦俞丝毫不为所动,游戏规则有说我一定要拿走线索,不能留给别人吗。 工作人员都要崩溃了:您刚才那句话是知道了谢澈行的猎人身份了对吧? 对。秦俞回答得从善如流。 可您不是猎人啊! 工作人员抓狂地挠了挠头发,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们是敌对关系,故意把线索留给他算违规了。 这样啊。秦俞状似听进去了一般点点头,后期我会给这部综艺追加投资,还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顿时哑了声,默默退到一边。 更何况这也算不了违规。秦俞找到镜头,露出一个稍显不羁的笑:顶多算是叛变。 另一边,谢澈行三人碰巧地找到一个线索,是夹在米缸里面一张纸条,上面写着:180+。 指向很明显,是有关猎人的,这下确定了有猎人的存在,纪子萧反而松了口气,要没猎人的话,最后白忙活一场,挺没意思的。 陈钰竹秀眉一拧:这是指的猎人身高吗,一米八朝上? 谢澈行有些紧张,陈钰竹在两人同意下把纸条收了起来,说道:这也太宽泛了,这么说也就我,周姐和小季没有一米八。 她笑了笑:不会你们两个之中就有猎人吧? 纪子萧很快就反驳道:我绝对不是猎人,要说最大可能还是影帝吧,他一开始哪队都没站,行为很可疑。 谢澈行内心腹诽:那他岂不是更可疑,只有他主动把秦俞拉到他们那。 他出声道:还是先别怀疑了,两天时间呢,肯定不会那么好找的,既然确认有猎人了,那还是先找画的线索吧。 陈钰竹跟着点点头:确实,猎人信息虽然难以确定,但说不定猎人也要找线索,我们还是把重心放在画上。 纪子萧思索两秒,好吧,这里也搜完了,谢澈行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 谢澈行赶紧摆手:我自己去其他地方搜就行了。 两人没有多做挽留就离开了,毕竟谢澈行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找到线索肯定也是希望和自己组的人分享,而他们也是如此。 谢澈行等看不见他们踪影才鬼鬼祟祟地摸到207去,进门就看见一个npc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磕着瓜子。 他没理会,自己翻找就近的一个储物箱,找完一个箱子后想到和茶馆老板的对话,犹疑地看了一眼npc。 npc是可以帮助根据线索找过来的人吧?但他只有一张纸条,早知道应该把锦囊也带过来了。 谢澈行皱了皱鼻子,有些懊恼,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纸条展示给npc。 npc仿佛久等了一般,效率极高地从口袋里掏出木盒给他。 一直到接过木盒,谢澈行还在思考npc有没有看清纸条上的内容,余光无意瞥见站在摄像头旁边的工作人员一脸复杂的表情。 他走过去,好心提醒道:我觉得npc这样太草率了,你们节目组应该让他们严格一点。 工作人员欲哭无泪,心想谢澈行不是满身黑料吗,怎么和秦大影帝这朵高岭之花认识的,看起来还关系...奇怪的样子? 他不禁脑补起来,谢澈行看他半天没反应,尴尬地拿着小木盒走远了。 身边人太友好,导致他都忘了自己讨嫌的身份了。 想到这,谢澈行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当行为被摄像头录见的,他也不想等节目播出以后给立哥和公司添麻烦。 -- 第14页 虽然他们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这短短一天多的时间里都表现得挺好的,就是早上他心急去拉秦俞的动作在几天后肯定会被秦俞粉丝撕。 还有他和秦俞的交流有点多了,而且秦俞在节目里也几乎只跟他说过话。 想到秦俞,谢澈行灵光一现,折返回去对npc问道:在我来之前有没有一个穿着黑色休闲外套的人来过。 npc在得到旁边工作人员的允许之后才说道:有,这个盒子也是他让我在你来之后给你的。 谢澈行若有所思地看着木盒,伸手打开了他,看清内置纸条内容的他猛地把纸条塞进口袋。 秦俞绝对也是猎人,因为纸条上写的是他以前演过的一部剧。 谢澈行被这个消息冲击到,根本没想到秦俞堂堂一个影帝,天天还要对付自家的恩怨,哪来的精力去管他演过哪些作品。 他抿了抿嘴,正要把木盒找个地方放下,门口就突然冲进来一道身影,直直地往他身上扑来,又在要撞到他时堪堪刹住车。 季正轩有些气喘吁吁地,他拉住谢澈行:谢......他顿住,有些纠结不知该喊他什么,喊名字似乎不太好,谢澈行还比他大几岁呢。 换作之前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喊出来,但现在他又不讨厌谢澈行。 叫我谢哥就好。谢澈行加了一句,表面是体贴,实际想的是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他也看出来季正轩入圈不久,心思单纯,认做弟弟也不错。 谢哥。季正轩喊得顺口: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找你找了半天呢。 他转眼就看见谢澈行手上的盒子,惊喜道:你在这也找到线索了呀,不过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嗯。谢澈行说得理直气壮:没线索,可能就是一个用来装饰的盒子。 先不管了。季正轩似乎很谨慎,把谢澈行拉到一个比较偏的拐角,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牛皮做的,页面也是做旧的样子。 谢澈行目光有些古怪:我们应该去找秦俞一起看的。 季正轩瞪了他一眼:他一看就是猎人,不然怎么能斩获影帝,节目组就是看他演技好所以找他当猎人。 谢澈行觉得有些好笑,忽悠道:我觉得秦俞不是,你想想你看过的电视和小说,一般最有可能的往往最不可能。 你太单纯了,行了行了不说了。季正轩把本子翻开,从第一页的内容能看出来是本日记。 前面几页很正常地记录生活,谢澈行直接往后翻到展览节遭盗的那天。 九月二十五号,天气晴。 今天我们镇子最宝贵的那幅画被盗了! 也不知道镇长请来的侦探组能不能找到画,偷盗者太精诈了,我们没看清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两个人。 之前的画是存放在小镇博物馆的地下室,也不知道如果侦探组有卧底,会不会把画又藏在那里。 日记到此结束,两人对视一眼,这篇日记透露出两个信息,现在他们应该跟着日记去博物馆地下室。 季正轩还想往后翻,谢澈行制止了他,正色道:先不看了,万一没注意后面来人了。 谢澈行把日记本合起来,想了想,又迅速把后面几页撕下来,然后把日记本递给季正轩,你拿着这本日记去骗别人的线索。 季正轩有些不情愿:我先跟你一起去博物馆。 那好吧。谢澈行也不想骗得太过,两人离开西街,直奔博物馆。 博物馆的玻璃展柜里都是些文艺品,不乏一些书画以及各种陶艺品。 快到地下室入口时,谢澈行犹豫了一下,此时季正轩已经下去,顺势打开了灯。 他松了口气,也下去了。 地下室明亮一片,两人找了找,果然没有那么轻易就找到画,谢澈行看到角落有个半成品的画作。 虽然是半成品,但被裱得整整齐齐,画作是斜靠在墙角的,他无意识地把它拿走,想看看后面的缝隙有没有藏匿东西。 手指刚触及裱画框的边角,裱画框突然散开,得亏他是两根手指捏着,没有闹出动静。 谢澈行看了眼还在埋头翻找的季正轩,不动声色地把裱画框拆开,却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看到。 他舔了舔嘴唇,把那张半成品拿起,对准灯光,然而什么也没看见。 谢澈行又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凭借对画纸的熟悉程度来感受厚度对不对,然后忽地唇角一勾。 就知道节目组玩不出新花样。 他慢慢找到纸边缘不明显的开口处,撕开后看到了一张和画纸大小相同的薄纸。 他没看就小心折起揣进口袋里,把半成品和裱画框恢复成原样,喊道:季正轩,我这什么也没找到。 季正轩也有点不解:我也没找到,这日记怎么还误导人呢。 也不算误导了。谢澈行已经朝地下室出口处的梯子走过去,至少我们知道了猎人有两个。 季正轩也没太纠结,跟在谢澈行后面走出地下室。 出去后,他说道:看看你撕下来的那几页日记还提供了什么信息。 -- 第15页 谢澈行怕引起怀疑,老实地把残页拿出来,所幸没有什么紧要的信息,只说了猎人不熟悉小镇,但这个消息聊胜于无。 谢澈行觉得他刚刚找到的那张纸上好像是副画,应该能给他很重要的信息,所以对日记也不太在意。 季正轩对他大人般严肃叮嘱道:谢哥,你可千万不能把日记内容告诉影帝了。 谢澈行故作为难地皱皱眉:可万一秦俞不是猎人的话,他的分析肯定会对找到画很有用。 不行,我们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季正轩问了问旁边工作人员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说道:我们现在拿着日记本找别人,之后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 我去吧,你先去别的地方找找。谢澈行摇摇头:你别跟我一起,分头效率更高一点,一会儿茶馆汇合。 等季正轩走了,谢澈行转头就打算找秦俞跟他认亲。 第8章 一起午饭 谢澈行走出博物馆,有些发愁,小镇说大不大,但要找一个人还是很难的。 他沿着路边走,也没注意到周围的状况,直到被路边房门伸过来的一只手拽走。 拽他的人很迅速把门关上,屋里的窗户都被关得很严实,因此没什么光源透进来,谢澈行一瞬恍惚住,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想把拉着他的人推开。 啪 灯被打开了,谢澈行闭了闭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源,才发现把他拽进来的人是秦俞。 秦俞似乎注意到他不同以往的神色,微微拧了拧眉:怎么了。 没什么。谢澈行回过神来,脸上表情也恢复正常,但他还是抿了抿嘴,说道:你下次别突......算了。 反正也没下次了,而且这是别人的事,他也管不着,谢澈行心想:说不定还因此得罪秦俞,哪天又把他绑了威胁。 别话说一半。秦俞眉心依然皱着,语气也掺杂上了一丝不悦,好像很不满别人这样的行为。 看吧看吧,谢澈行又心想:他什么都没说呢就不知道惹到对方哪了,果然秦俞性情多变,阴晴不定。 你下次别突然就把人拽走,还一进来就是这么黑的地方。谢澈行瘪瘪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杀人灭口呢。 秦俞听他这么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哼笑了一声:前几天绑你的晚上,你一个人呆在那也没见害怕。 又不一样。谢澈行小声嘟囔一句,他一睁眼就莫名被绑,然后发现穿书了,哪里还记得害怕了,而且那天晚上月光很亮,厂房里也不黑。 他不想把话题往这上面扯,想到自己确实也是要找秦俞的,于是就把口袋里的日记掏出来给秦俞。 秦俞没接:给我干什么。 你不是猎人吗?谢澈行觉得这没什么好掩饰的,又把那张地下室找到的薄纸摊开,找了个桌子放上去。 我不是猎人。秦俞跟过去,看着谢澈行说道。 哦。谢澈行没在意,只当是秦俞不想掉马,或者为节目增加一点趣味性,专心地琢磨眼前的纸张。 这是一张小镇地图,手工画的,并不形象,在每块区域都写上了对应的房屋名称。 秦俞依然没把目光放在地图上,问道:你这地图是从哪找的。 小镇博物馆的地下室,一个被裱起来的半成品画的夹层里。 夹层里你都能发现? 谢澈行只顾研究地图有什么意义,随口答道:一开始透光没看见,后来摸画纸的厚度不太对,拆开才发现一整张大小相同的地图夹在里面。 秦俞故意把眸色沉下来:你对画纸厚度这么熟悉,学过? 果不其然,谢澈行立马回过头,对上秦俞的目光,慌乱又假意镇定的解释道:昨天不是画画来着吗,我有一点印象。 哦。秦俞点点头:那你还挺有天赋的。他好似欣赏般勾了勾嘴角,谢澈行却被这笑容笑得有些心惊胆战。 秦俞没有为难他,随意问道:那个半成品好看吗。 谢澈行短短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改口道:没你画的好看。 秦俞不在意他具体回答了什么,似是而非地说道:我觉得你画的也挺好看,就是他脸上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涂改挺多的,看来出了不少差错。 谢澈行没有再搭腔,只觉得自己会说多错多,他默默看着地图,却没有看出个名堂来。 再盯纸都要被你盯出一个洞了。秦俞上前收起地图,折好放在谢澈行口袋里,还有一天半,急什么。 他走过去打开门:去吃饭。 谢澈行跟上去,两人走在去茶馆的路上,本来以为会一路默然,没想到秦俞突然开口,说的还是不着调的问题:为什么不喜欢吃青菜茎? 谢澈行不知道早上的事秦俞怎么现在问起来了,因为感觉滑腻腻黏糊糊肥肥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青菜茎的口感,把能想到的形容词全秃噜出来了,然后抬头去看秦俞的反应。 -- 第16页 其实真正原因是小时候他住在院,那里的青菜总是炖的很烂,跟其他菜搅混在一起,就有了以上的口感,尤其是菜茎。 秦俞微抿嘴扬了扬眉,对他表示了赞扬:叠词用的不错。 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秦俞有些迷惑地皱起眉,仔细思索了半晌,不急不慢地开口:我以为熊猫宝宝是吃青菜的。 他摆出一副好学的姿态点点头:那我晚上回去再查查。 谢澈行有些羞恼,声音不大不小地回了一句:我不是熊猫宝宝! 他快步走了几步超过秦俞,为了彰显自己的不乐意,一个人走远了。 这两人打打闹闹玩得开心,跟在他们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摄影师倒是苦了脸,他盯着录下来的视频,为难地想:这能播吗,好像是可以的,但怎么就感觉透着股莫名其妙呢。 秦影帝不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优雅矜贵吗,难道是传闻有误? 他甩了甩头,眼见影帝快要消失在视线内,赶紧追了上去。 走了没一会,谢澈行来到茶馆,没在里面看到季正轩的身影,反而听到门外传来他的声音,明明声音挺少年般清脆的,却非要扯着嗓子喊。 谢哥! 我在这里! 谢澈行被惊得赶紧转身回头,还差点撞上紧跟在后面的秦俞,他的动作带起气流,鼻尖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木质冷香味。 秦俞还挺精致,喷的香水都这么好闻。这是谢澈行脑海里闪过的唯一想法,然后他匆匆绕过对方,跑到茶馆外面,季正轩看到他才闭上了嘴。 你悄点声不行啊。谢澈行看向季正轩刚才出来的方向,是茶馆隔了几步远的小饭馆。 季正轩眼神幽怨:你半路去找影帝了?你把日记也给他了?我早跟你说了......他还想抱怨,看到秦俞走近,只好噤了声,用手肘推了推谢澈行。 谢澈行拍了拍他,安慰道:我是半路遇上他的,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把日记给他。 秦俞腿长迈的步子大,走过来的功夫把谢澈行的话听了个完全,他在谢澈行旁边站定,看着季正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季正轩的不满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他态度转变自然,我发现了一个饭馆,其他人也在里面,交流信息也方便点。 说是找的饭馆,还刚好所有人都找了一家,其实就是节目组故意安排让他们中午一起吃饭的,也能多点拍摄素材。 菜单上的种类从面食到米饭应有尽有,谢澈行一边感叹节目组的豪气,一边指着干锅虾对服务生问道:你好,这种菜的分量是多大? 服务生看了一眼,本店的分量都是单人份的,可以选择多种菜色。他贴心地补充道:我们的菜都是少油少盐,不必太担心热量问题。 哦。他仔细看了看菜单,说道:那来一份杂酱面,不要花生碎,再来一份干锅虾,一份红烧肉,一份番茄炒蛋。 服务生快速记着,然后询问了一下:是这些吗? 对。 等一下。季正轩看服务生要走,赶紧把他喊了回来,然后对谢澈行说道:你再点一些,怎么就一份主食? 啊?谢澈行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不是单人份吗。 他见季正轩没说话,秦俞表情倒是跟平时没什么差别,犹豫着开口:你们的我也点吗? 季正轩从石化状态脱离,惊讶地说:你点的都是你一个人的? 谢澈行知道季正轩觉得自己点多了,但他在点之前还看了下隔壁纪子萧桌上的菜,分量确实少,装菜的盘子也就比咸菜碟大了一圈。 而且他看到陈钰竹要了一份面一份菜,面也是拿个不大的碗装着。 于是他说得正气凛然:我不会浪费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季正轩可是了半天,想提醒一下谢澈行身为一名艺人的饮食控制,但谢澈行确实挺瘦的。 他还在纠结着,然后一连串的思路就被秦俞打断。 秦俞把菜单递给服务生,一份米饭,一份清炒笋干,一份木耳炒肉。 季正轩只好抓紧也点了菜。 听到两人点的菜,谢澈行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好意思,也想起了他现在的身份。 但他跑了一上午,真的很饿。 等菜期间他瞅了一眼秦俞,脑海里开始天马行空。 季正轩也就算了,有经纪人和公司管着,但没想到秦俞也这么自律,放眼望去,敢管秦俞的还真没什么人,也就顾家老爷子了。 厨师效率很快,他们的菜没多会就端了上来,果然分量很少,谢澈行打量秦俞的饭菜,心想能吃饱吗。 秦俞刚拿起筷子就放下,侧脸看向谢澈行,你想吃? 谢澈行收回视线,赶紧一边拌面一边摇头。 谢澈行吃饭特别是专心地往嘴里塞,但却不显得粗鲁,有条不紊的,甚至能显出几分奇怪的优雅来。 纪子萧本来正好好的吃着饭,突然看见谢澈行面前摆了一个碗三个碟子,不由得把目光挪了过去。 因为对方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吃饭模样,他也几乎是吃一口饭就看谢澈行一眼。 -- 第17页 这反常的举动立马就引起对面陈钰竹的注意,陈钰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而她的视线一变化,带动周绒和付泽也看向谢澈行。 谢澈行和季节轩没察觉到,秦俞却是不明显地皱了皱眉,大概过了几秒,他把筷子往碗口一拍,语气淡淡:我吃好了。 第9章 猎人出现 谢澈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吃这么快。他看到秦俞没动几筷子的米饭和菜,嘟囔了一句:你也太浪费了。 他以前的孤儿院不好,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加上后面被领养到一个警察家庭,不能浪费粮食这个观念就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秦俞盯着谢澈行跟他说话时还鼓鼓的脸颊,心中升起一丝很容易让人忽略的烦躁。 都看着谢澈行干嘛,他脸上有花吗?喜欢看别人吃饭不能自己看其他人吗! 谢澈行看秦俞没动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犹豫了两下还是劝道:你不吃的话下午没饭吃。 秦俞扭回头,我不想吃了。 哦。谢澈行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面,声音很细小:你这样,不好。 话音落下没几秒,耳边就传来一阵碗筷相撞的声音,秦俞没几下就吃完了饭,高贵冷艳地没有再说一句话。 谢澈行不知道秦俞是不是生气了,为了避免对方因为这件事对他积聚怨气,他剥好一只虾问道:你吃不吃。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他没戴一次性手套剥,秦俞肯定不会吃的,不,秦俞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吃他剥的虾。 他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果然,秦俞只冷哼一声,谢澈行看到他这反应,顺势把虾仁放在对面的季正轩碗里,那你吃吧,我应该吃不完。 正喝汤看戏琢磨两人关系的季正轩冷不丁被投来一只虾,有些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秦俞,见对方没什么表示才吃下。 他两之间好奇怪哦,季正轩心想,怪不得谢哥在秦俞很大可能是猎人的情况下还要去找他,两人肯定有不一般的关系。 其他两桌没听见声音,光看两人的互动也看不太明白,便收回了视线。 纪子萧没收回视线,他看到谢澈行开始剥虾,很专注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无端感觉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秦俞似乎是无意之间抬起了头,目光与纪子萧之间有短暂的碰撞,他心里冷笑一声,斜睨向谢澈行:你跟纪子萧住一间房住得怎么样。 谢澈行已经吃完了虾,正在喝汤,听到问话放下汤碗,朝不远处的纪子萧看了一眼,不知道秦俞什么意思,但纪子萧对他挺友好的,其他人也对他很友好。 纪哥很和善,住得也挺好的。 秦俞又是冷笑一声,他看到谢澈行面前空了的盘子,吃好了就走。 这下谢澈行倒是和季正轩想法相同了,他摇摇头:不行,看看能不能跟其他两组交换一下线索,早点结束也能在这玩会。 秦俞并没有依着他,语气里带了些威胁:你不走我就要走了。 那你有事就先走吧。谢澈行带上季正轩离开桌子,想到什么,回头补充道:有什么线索我会去找你的。 别找我了。秦俞下颌线明显紧绷了一下,他又挂上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转头走了。 季正轩戳了戳谢澈行,其他人看到秦俞走了,纷纷靠近谢澈行,周绒试探着问:秦俞怎么走了,你们...吵架了? 吵架这词在其他人眼里实在不太合适,因为秦俞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和别人吵架的样子。 谢澈行摸了摸鼻子:他应该是要去单独找线索。他岔开话题,说道:周姐你们组有什么线索吗。 周绒显然对谢澈行和秦俞之间发生了什么更感兴趣,但也知道她不方便问,说道:我们一上午都在北街,都是布衣店和卖纪念品的,找了半天也只知道....... 周姐! 付泽出声打断了周绒的话,还是别轻易说出来了,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人之间有没有猎人呢。 付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着门口说道:秦俞怎么一个人去找线索,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他把目光转换到谢澈行身上,我看你们关系好像挺密切的,不会你们两个就是猎人吧。 谢澈行诚恳地点点头:付前辈猜得真准,我们两还真是。 付泽皮笑肉不笑:游戏才开始半天,我怎么可能开始怀疑队友,我刚才是开玩笑呢,你怎么也不会接。 谢澈行摆出后辈姿态,我知道您开玩笑呢,我也在开玩笑呢。 付泽笑不出来了。 纪子萧装模作样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说道:你们也别卖关子了,我们这组得到的线索是猎人个子一米八以上,还有一个线索指向是小镇博物馆的地下室,但我们没有找到什么。 季正轩一听激动了:我们也有这个线索,但也什么都没找到。 纪子萧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估计地下室挺重要的,下午再找找吧,你们还有什么线索,感觉你们找到挺多的。 -- 第18页 季正轩看向谢澈行。 谢澈行见季正轩除了秦俞之外其他人都很相信的样子,也不好隐瞒,我们还找到了一本日记,猎人有两个。 两个男猎人?周绒皱了皱眉,我们组的线索有些零碎,串联起来就是猎人不熟悉小镇,误入过镇长家和一个手工刺绣作坊,然后才找到展览节举办点进行偷盗。 谢澈行听完这些线索,并没有说什么,付泽有些不耐烦:猎人有两个,最起码有一个在这里,我们还是尽快出去,免得被套出什么话。 付泽和周绒走了,纪子萧看有摄像头在,也不好说些其他的,他挠了挠头:钰竹姐,那我们也出去吧。 一个下午过去,其间谢澈行找理由甩开了季正轩,但他把小镇的三条街都跑遍了也没找见秦俞,时间还耽误了一大半。 后来他也懒得继续找了,索性根据之前找到的地图来到北街镇长家。 地图上只有三块区域被圈了起来,分别是博物馆,镇长家,手工刺绣作坊,博物馆就是举办展览节的地方,其他两地都在它的左侧。 这两个地点在周绒他们的线索里也出现过,就算具体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也得去找找。 镇长家自然不是真的镇长居所,但里面的家具摆放挺像样的,只是整栋屋子都背阳,而且现在太阳有点沉下去的意思,因此屋内没开灯就显得有些昏暗。 谢澈行觉得都可以拍恐怖片了。 灯的开关在大门旁边的里墙上,他站在门口摸索着开了灯,等室内彻底明亮起来之后才抬脚进去。 谢澈行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又找到了一处地下室的入口。 他不敢一个人下去,看着旁边艰辛抗了一天摄像机的摄影师,也不好意思开口寻求帮助,最后还是把入口的门关上,打算晚饭的时候跟秦俞说一声。 他站起身,一回头猛地看到一个身影,被吓了一跳。 来的人是陈钰竹。 钰竹姐。谢澈行打了个招呼,只以为陈钰竹是刚好来到这的,他还往她身后看去,纪哥呢,没跟你一起吗? 陈钰竹摇摇头,迟疑了一秒后开口了,付哥找到了猎人线索,现在他们都知道你是猎人了。 她怕谢澈行不信,特意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明眼人都能知道纸上写的是谢澈行。 谢澈行没想到自己掉马掉的这么快,他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却听见陈钰竹又说道:我也是猎人,但还没人发现,他们以为猎人都是男性。 ?! 谢澈行内心大惊,陈钰竹怎么可能会是猎人,猎人只有两个啊,一个他一个秦俞。 他惊疑不定地开口:钰竹姐你别诈我,我就算是猎人也不知道画在哪儿。 陈钰竹笑了,要是想诈你肯定也要找个跟你关系好的。她往身后的门看了看,声音放小了说道:我是趁他们不注意来找你的,不能离开太长时间,你有找到有关画的线索吗? 谢澈行庆幸自己还真没找到,不然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陈钰竹说的话。 陈钰竹见他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你是不是还不信我。她把自己找到的一张涂画塞给谢澈行,这是我和纪子萧分头行动的时候找到的,我估计纪子萧也有发现,但他揣着没说。 谢澈行刚要说些什么,陈钰竹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叮嘱道:这个是真的,别把它给别人了,尤其是季正轩和秦俞。 陈钰竹匆匆走了,谢澈行看着手上的涂画,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上面,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秦俞如果真是猎人,他是不会让别人觉得他是猎人的。 当然也不排除秦俞根本不在意别人知道他是猎人,反正无论是不是猎人都要老实找线索。 而且秦俞在他面前没承认过自己是猎人,反而专门说了一句他不是猎人? 秦俞不会一开始就发现他是猎人了吧,谢澈行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太大意了。 谢澈行离开镇长家,还好他没找到太有用的线索,除了那副地图,但秦俞当时好像没看。 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他加快了步伐走进手工刺绣作坊,作坊有两层,他进去后关上门,打开陈钰竹给他的涂画。 这幅涂画,说实话,谢澈行实在看不出什么意思,上面画了几十个大同小异相同的小人,最下面的一行空白处也有两个小人,旁边还有一行字: 猎人混淆进人群,请找出他们。 第10章 天台作画 神他妈找出猎人,谢澈行嘴角抽了抽,把涂画装进口袋,他看了周围,桌上墙上摆挂的都是绣得栩栩如生的作品。 谢澈行不由自主地欣赏了一会儿,目光被占据了半面墙的一副作品吸引,他上前几步,这是一副古镇雪夜图。 黑布为底,白线做雪,一轮明月挂在古镇上空,照亮底下沉睡的镇子,镇子里的房屋也是绣的各有特色,能看出来作者绣工极高,完完全全把古镇的祥和宁静体现了出来。 谢澈行又凑近了些,余光突然看见旁边的一个金属牌子上写着:非遗继承人绣娘作品,售价五十万。 他赶紧退了几步,顿时感觉周围都隐隐发出金光,还是上楼吧,磕哪碰哪了他赔不起。 -- 第19页 楼上场景更诡异,好几匹还没有染色的白布挂在木架上,挨着向阳的那处大玻璃墙。 谢澈行抖了一下,然后就注意到地上有块太阳映下的橘黄色和橘黄色边缘的楼梯口 他朝顶上望过去,是个天窗,此时被打开了,谢澈行对旁边的摄影师问道:这个天窗是你们开的吗。 得到否定答案后,他走上铁质的楼梯,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放轻了步子。 天台上应该是有人吧。 谢澈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天台上的光景,他顿了顿,继续走上去。 对于秦俞在这他没有很意外的感觉,从上楼梯的时候就有种隐隐的预感了。 不过谢澈行有点惊奇于秦俞怎么跑这来画画了。 天台上摆放了很多瓶瓶罐罐,都是些颜料罐子,秦俞坐在一个半人高的板凳上,一条腿曲起搭在板凳下的横杠,另一条腿支撑在地面。 谢澈行看到的时候,他正拿着刮刀调色,然后用一只细长的颜料刷在画纸上涂抹勾勒,神色淡漠,好像只专心画画,对外界毫无反应。 此时夕阳斜照,暖光度在秦俞身上脸上,光点随着手臂动作浮动跳跃,无声无息铺开了一副天然的画作。 谢澈行稍稍沉迷了一下,见秦俞周围没有跟拍的摄影师,估计是他不想要别人打扰,于是没有出声,示意跟在他后面的摄影师下去。 他在楼梯上转过身,准备下楼的时候,听到了秦俞的声音,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 谢澈行回头看了一眼秦俞,以为对方是在为他的打扰而不悦,尴尬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画吧,我下去了。 秦俞手腕一顿,画上留下了一个瑕疵,他收回手,过来。 谢澈行走了过去 秦俞指着画上那抹瑕疵,抬眼看向有些逆光的谢澈行,你来的太突然,害我画错了。 要不,你稍微改一下。谢澈行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他看了一眼秦俞的画,正画了一大半,但大都是深色调,应该也好改,就是不知道秦俞好不好说话了。 秦俞站起来,视角顿时从仰视变为俯视,他把颜料刷递给谢澈行,你来改。 果然,谢澈行叹了口气,就知道秦俞不好说话,他老实道歉:对不起。 我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秦俞面上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他盯住谢澈行的眼睛,你改好了,我告诉你被偷的画在哪。 你怎么一早就猜到我是猎人的。谢澈行耷拉下脑袋,看秦俞手举着半天不动,只好接过颜料刷,你找到了画,你们已经赢了。 秦俞双手插兜:我现在还没找到,你画你的。 谢澈行走到板凳上坐下,就这秦俞调好的色拿刷子沾了沾,秦俞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好好画。 谢澈行应了一声,他也不会在别人的画上乱画,尤其这人还是秦俞。 如果有人把自己画了一半的画糟蹋的乱七八糟,他都会心里不爽,不过自己让别人糟蹋的就另说了。 但是换作秦俞的话,无论怎么样,乱画都等于乱棍打死吧。 谢澈行用颜料刷在纸上抹了两下,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下意识问道:你是不是在画纸下还垫了两层纸。 你画你的,不用管。秦俞说完这句话,余光又看见跟拍谢澈行的摄影师举着摄像机挪过来,他颇有些不满:你离远点拍。 谢澈行上笔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秦俞的画风跟他惯用的差别有点大,这幅画秦俞画了个大概轮廓。 铁门,藤蔓,废弃的建筑,无月的夜空,满是奇花异草的小路。 看起来确实很显得阴沉压抑。主要是大面积的深色很单一,而谢澈行喜欢亮色中间色和深色都用上。 他看到了那块瑕疵,是铁门脚下的一抹殷红被点到了铁门上。 谢澈行在铁门的藤蔓上加了几朵同色的玫瑰,想了想,还是用白色勾出几朵白玫瑰,总算感觉画面亮了一点。 其他的他不打算改,依照秦俞原来想表达的意思画完了整幅画。 秦俞看着被改了的画,没说什么。 谢澈行把旁边的白胶带撕下来,把画拿开,顿时有两张纸飘了下来。 一张是空白的,上面有一块黑色的颜料,还有一张是副画,与楼下那张刺绣是一样的风景。 他眼中一亮,看向秦俞,有瞟了一眼摄影师,说道:还是你捡起来吧。 节目就这样效果,一般判定谁拿到了画谁就是赢家。 秦俞有些不耐,作势转身要走,谢澈行赶紧拉住他,两人僵持之下,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澈行还听到季正轩急吼吼的声音:快上去,谢哥肯定在上面,可别让他跑了! ...... 秦俞弯腰捡起画,谢澈行正要舒一口气,却见秦俞把画塞进他手里,还顺势抽走了他改的那张画。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同时,嘉宾全员也砰砰砰跑了上来,看到谢澈行和秦俞一人手上都有一幅画,顿时有些茫然。 季正轩是第一个开口的,你们是谁找到画了? 秦俞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谢澈行。 -- 第20页 谢澈行也只好态度模糊地点了点头。 纪子萧也问道:那你手里的是怎么回事。 秦俞略微抬了抬下巴,目光向他一扫,说的自然:我和他一起画的。 付泽见身后跟来了很多摄像机,终于找到了机会,原来谢澈行也会画画啊,怎么昨天下午在隐藏实力呢。 我真不会。谢澈行解释道:是影帝画好了大半,我在上面添了两笔。 纪子萧看了看工作人员,又把目光转向谢澈行:那现在,游戏就是结束了? 工作人员早在刚刚就已经把导演喊了过来,对他们说:游戏结束,现在我们下楼,导演就在街上等着我们。 一众人又稀里哗啦的下了楼,站在一片如画的古镇街景中面向导演,听导演宣布猎人胜利。 一般反方胜利在综艺节目里还算是比较少见的,大多都是根据剧本让正方赢,但《临时嘉宾》就是无剧本,纯即兴,上这个节目也是能真正体会到游戏的快乐。 胜负已经分了出来,几人之间也不需要再相互防着了,纪子萧露出一个苦笑,状似无奈的说道:没想到另一个猎人就藏在我旁边,钰竹姐掩饰地也太好了吧。 陈钰竹听后笑了笑:凑巧而已,而且在知道谢澈行是猎人后我也很快被扒了出来。她耸耸肩:感觉我什么都没做就赢了,好没有实感啊。 这句话戳中了季正轩,他炸毛道:亏我还一直以为谢哥不是猎人呢,我还把线索都给他了。 谢澈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博物馆地下室我其实找到了一张地图,但没跟你说。 他把地图拿出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被圈出来的三个地点。 怪不得。周绒看到后呈深思状:猎人不熟悉小镇,只进过这三个地方,所以他就算藏画也会在这三个地方选。 陈钰竹接话道:我其实之前就找过这三个地方了,但翻遍了也没找到,不过倒是找到一张涂画。 她眼神示意谢澈行,谢澈行会意地拿出那张涂画,钰竹姐把涂画给我了,但我没看懂什么意思,之后就在天台上遇见影帝了。 摄影师给了涂画一个特写,导演插话解释道:这张涂画的主题是混淆,谢澈行手上地图圈出的地点中,唯有手工刺绣作坊里的刺绣艺术是可以和美术相互融通的。 出色的刺绣作品看起来甚至像是画出来的。两者混淆在一起,因此涂画所包含的线索就是画藏在了作坊里。 众人恍然大悟,导演又说道:之前秦影帝三人在一处茶馆对老板问话,老板当时说猎人体型有差异,其实已经变相告诉你们猎人是一男一女。 季正轩忍不住说道:这谁能想得到啊,尤其是那张涂画,谢哥,你不知道涂画什么意思,那你是怎么找到画的。 谢澈行冷不丁接受众人目光的询问,实话实说道:我遇见影帝时他正在画画,然后因为我的打扰,他不小心画错了一笔,影帝就让我 他咽了咽口水,改口道:我就去帮他改了,画好之后拿下时发现的。 因为秦俞在天台画画时不让别人拍,导演此时有心多询问一点:我们摄影师看影帝一个人找线索了找半个下午,然后突然跑去了天台画画,请问影帝当时是已经知道了画在哪里吗? 不知道。秦俞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也不在乎自己的镜头减少,反倒让导演第一次感觉到了主持生涯的尴尬。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假话,找到的线索只让他知道画藏在哪里,但他不想找,然后在天台发现了画画工具。 他心情不太顺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画画,于是他就去画了,画笔落到纸上才发现另有玄机。 但导演依然锲而不舍地追问:那您当时是为什么突然去画画了呢。 他显然是打算问出这些,后期把秦俞剪辑成幕后大boss,满足粉丝和观众。 秦俞并不领情,惜字如金地吐出几个字:因为我想画。 导演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第11章 梦中蝴蝶 游戏已经结束,众人回到民宿并且得到了节目组提供的晚餐。 晚餐结束之后,导演看时间还早,便提议玩一点小游戏,并且表示游戏期间不会进行录制,不用顾忌什么。 除了秦俞,其他人都兴致颇高,导演拿出一个临时制作的小木盒,兴高采烈地说道:因为你们过早完成任务,所以明天你们可以随意在古镇游玩。 季正轩第一个鼓起了掌,纪子萧深谙节目组的套路,警惕道: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吧? 导演笑了一声:你们明天的游玩将会全程直播! 众人对直播这事能接受,却又看见导演不怀好意地举起手里的木盒,接下来你们需要玩一个纸牌游戏,输了的人从木盒里抽签。 木盒里的纸条上是一些小任务和小惩罚,抽到哪些明天直播就要完成。 工作人员拿来一幅纸牌,谢澈行赶紧举手提问:直播是七个人一直要一起吗? -- 第21页 他内心是希望七个人一起的,因为他不擅长应对这么长时间的直播,如果七人一起,那他的存在感可以大大减少,也能放松点。 导演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打消他的疑虑说道:放心好了,我们是多机位同时直播,你们不用强制性待在一起。 导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对众人说道:不过谢澈行倒是提供了另一个思路,你们明天的直播按照今天的分组,也算是为今天的内容呼应了。 谢澈行:......导演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想一出是一出。 其他人对此没有异议,只有纪子萧朝谢澈行看了一眼,内心有点惆怅。 导演介绍纸牌的游戏规则,其实就是每人从只剩A到七扑克牌里先抽一张,A则代表数字1,每个人抽到的数字即为自己的编号。 这些编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然后按照座位顺序,由第一个人依次继续抽一张牌,凭感觉指出手上这张牌会是哪个人的编号。 如果答对了就免罚,答错了不仅要从小木盒里抽签,还要说出编号对应的人的三样作品,说不出来就再抽一次签。 真middot;纸牌游戏。 节目组也很会做事,因为在场的人作品最少的也有三样,不会造成尴尬事件的发生。 这个游戏明显是想让大部分嘉宾都从木盒里抽签,但他们也习以为常,虽然是个综艺,但来了就是工作的。 只有谢澈行心想完蛋。 他虽然查过在场的人,但也不会到知晓每个人都有什么作品的地步,而且他还是第二个抽牌的。 越往后面越能猜到每个人的编号,秦俞还是最后一位,肯定不会输。 只能说这座位顺序太巧了。 听明白游戏规则后,每个人依言抽了一张牌,谢澈行的是数字五。 季正轩就坐在他旁边,他想偷摸看一眼,但很快被察觉,季正轩把自己的牌护的死死的,说得义正言辞:经过今天下午,我对你已经没信任了! 纪子萧也在谢澈行旁边,有意友好地对他问道:要不我们互相看看。 他以为对方会同意,因此被拒绝后有些不解又有些震惊般地说道:为什么,你能和他互相看,就不能和我互相看? 谢澈行摇摇头,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真诚:我只是想偷看他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偷看你的,但不会给你看我的。 纪子萧被那双眸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倒真的不介意,但这种行为太怪异了,最后还是转过了头。 然后他又忍不住把头转了回来,万一你抽到我的编号。 游戏可以开始了吗。秦俞的声音冷不防截断了纪子萧接下来的话。 第一个抽牌的季正轩赶紧摸了一张牌,算是游戏正式开始。 只见季正轩看了眼手上的牌,在几道视线下毫不犹豫地指向谢澈行。 谢澈行:?!这小孩这么自信的? 他看见季正轩缓缓翻转手上的牌,竟然还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激动,然后就看见了一个鲜红的二。 他脸色垮了垮,你故意的吧,我不是二。 怎么可能。季正轩非要让工作人员确认一下,最后蔫吧地问道:谁是二。 付泽黑了脸:我。 导演见第一次结果已经出来,说道:现在请季正轩说出付泽的三部作品。 季正轩平时喜欢追剧,也会被粉丝安利很多剧,轻松就解决了问题,然后去抽签。 其他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内容,都眼巴巴的看着,最后抽签的内容被展示了出来,随机找一位商贩,大声问出我帅不帅,并且得到肯定答复。 比较简单,就是有点需要克服尴尬。 季正轩笑了:商贩也是节目组雇来的npc吧,万一故意说不帅怎么办。 导演:我们已经连夜派人清理我们留下的痕迹了,并且通知原来生活工作在这里的人明天就可以回来。 季正轩没想到节目组效率这么高,他拐了拐谢澈行:轮到你了。 谢澈行在心里祈祷抽到二或者五,然后摸了一张牌,一瞬苦了脸,是七。 他环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在秦俞身上。 秦俞好整以暇地微正了下姿势,结果看到谢澈行目光又一个个偏移过去,说道:周姐。 周绒摇摇头,同时季正轩一脸幸灾乐祸,谢澈行看到后身子一震:不会是你吧! 就是我。季正轩洋洋得意,说吧。 谢澈行一个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对季正轩搜的是最少的,而且季正轩在网上的知名度没有其他人高,他听闻都没听闻到什么。 他略带歉意地朝季正轩笑笑,快速从木盒里抽出两张纸条。 季正轩瞪大了眼睛:你真一个都不知道? 谢澈行极小声地用气音说道:我连秦俞的作品都不怎么知道。 他说完就给所有人看了纸条,第一张是中午吃一顿霸王餐。 第二张是当一次街头艺人。 谢澈行有些不解:第二张是什么意思。 导演解释道:为了响应我们这期的主题,就是在街头选择吹拉弹唱之类的,展示偏文艺一点的才艺。 -- 第22页 谢澈行莫名脑补出自己拉二胡的样子,赶紧甩了甩头,钢琴他倒是会一点,但从哪能搬个大钢琴出来啊。 秦俞长腿交叠,听到导演的解释,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腕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接下来就是依次抽牌,大都指错了人,付泽是倒数二个,很轻易找到了手上牌所对应的编号,因此什么惩罚和任务都没。 最后是秦俞,其实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期待的了,记忆力不差的都能记住每个人的编号,但所有人还是很给面子地翘首以待状。 秦俞随手摸出一张牌,视线轻轻一扫就将那牌正面朝下放在桌子上,快到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看上面的数字。 他拿下巴朝某个方向点了点,长久没说话的缘故让他的嗓音显出几分慵懒,谢澈行。 你还没说你抽到的数字。谢澈行谨记游戏规则。 秦俞这才把牌翻了个面,上面显然是二不是五。 看错了,不好意思。秦俞说得理所当然,才改口道:那应该是付泽。 付泽笑了笑,对导演问道:这算违反规则了吧。 开玩笑,导演内心腹诽,木盒里的任务和惩罚都是娱乐性质很强的整蛊,怎么可能让秦俞去做,万一他的投资跑了怎么办。 于是他大声说道:不算。 一场游戏就这么落了幕,外面也已经月上枝头,所有人都开始各回各房,早早睡下保持最好状态迎接明天的直播。 谢澈行从来不存在失眠问题,很快就酣然入睡。 不仅入睡了,还做了个梦。 很诡异的梦,他梦到了秦俞,时间地点是刚穿过来的那天晚上。 秦俞的皮鞋正踩在他的肩膀上,但却没有痛感,谢澈行因此知道这是梦,但他的意识很清醒,甚至有身体支配权。 他如那天晚上一样抬眼看向秦俞,秦俞嫌恶地移开了脚,让人砍断了他身上的绳索。 没了束缚的谢澈行一下跳起来,一想到这只是个梦,胆子大了不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热血少年。 热血少年谢澈行接触到秦俞锋锐冰冷的目光,血液凉了一半。 他严肃地说道:其实你绑错人了。 秦俞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只字未言,后退了一步示意保镖上前。 谢澈行看着保镖手上的硫酸瓶,想要故技重施,却怎么也想不到词,也忘了这只是个梦,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情急之下,他脑抽一般把上衣拉了起来,指着自己腰腹处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蝴蝶状胎记,我有胎记,你们真绑错人了。 秦俞瞳孔骤然紧缩,几乎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那有着单薄一层肌肉的白皙皮肤上,还是放在那只红色的小蝴蝶上,一时也忘了说话。 谢澈行说完才反应过来人家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胎记。 他猛地回头,保镖已经走近了他,将瓶中硫酸朝他尽数泼去。 第12章 生气了吗 谢澈行在一片黑暗中倏然睁开了眼,他呼吸有些不稳,伸手摸了摸脖子,还有薄薄的一层冷汗。 梦到什么不好,非要梦到那天晚上,本来没阴影的都要被搞出阴影了。 汗黏在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谢澈行尽量放轻动作下了床,来到卫生间,用毛巾沾湿水擦了擦脖子。 他把毛巾在水流下搓了搓,拧干,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除他之外的黑影。 谢澈行被惊得一个猛哆嗦,脑海里n倍速似的闪现出他看过的恐怖片和对灵异事件的认知,浑身血液都要凉透了。 你愣着干嘛。一道熟悉的人声拯救了他,谢澈行感觉全身的温度这才回暖,但他被惊吓过度后的下意识就对吓他的人有点儿生气,也不顾对方是谁了。 他回过头,眉毛狠狠地拧了起来,他的长相本就不是柔弱白嫩类的,因此显得有几分凶狠,我还问你干嘛呢。 偏偏秦俞还很态度正常,甚至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上厕所都不行了? 谢澈行更气了,眉眼稍冷,语气很冲:上就好好上你的厕所去,你那边厕所跟这边有关系? 虽然这两间房共用一个卫生间,但也只是浴室共用一个,厕所在两边都有,有隔间门分开。 他把成团的毛巾往洗漱台上一摔,越想越气,索性也不说话,跨了一步去够通往他房间的那扇门的门把手。 但杏色的门被挡住,秦俞快人一步地拦在谢澈行面前,谢澈行一个急刹车,才让自己的手没碰到秦俞,他抬头,眼神依旧有些凶。 秦俞仿佛这时候才发觉到谢澈行情绪不对,他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的新奇,转而被打量和观察替代。 两秒后,他为自己的研究下了一个肯定的结论,生气了。 谢澈行不理他,绕过他去拧门把手,秦俞当然不让他走,知道对方生气的源头是自己,他似乎想要表达或者弥补什么,没话找话地说道:你来卫生间干嘛。 你让开。谢澈行并不领情: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俞没想到谢澈行三番五次无视他,他又是第一次拉下脸来找别人搭话,脸色也冷了,体内某种因子被激发出来。 -- 第23页 我就不让你回去,你能怎么样。 谢澈行嘴角扯起一个冷笑。 少年清冷的脸上忽地现出一抹堪称艳丽的笑,秦俞还没来得及体会什么,就看见对方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他皱眉要拉住谢澈行,可谢澈行走得太快,卫生间的地方又不大,没几步就进了他的房间。 秦俞跟上去的时候,谢澈行已经坐在他的床边,颇为挑衅地说:你不让我回去我就在这睡。 秦俞一向对于别人擅自进入他的私人领地格外排斥,但他此时注意力突然被别的东西转移。 他的房间是开了灯的,在这明亮的灯光下,他目光从谢澈行的脸往下移,聚焦在睡衣圆领里若隐若现的锁骨处。 他能清楚地看到谢澈行锁骨上方的小窝。 视线不自觉继续下移,秦俞想到了刚才做的梦,梦里谢澈行的腰上有只小蝴蝶。 他一下子面上全是寒霜,冰冷地说道:滚出去。 谢澈行即使被骂了也毫不在意,他哼了一声,带有几分骄傲从秦俞身边走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谢澈行洗漱好之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是有点不敢去集合的,鬼知道他那一生气就什么都不怕的作死脾气怎么昨晚突然爆发了。 秦俞不会等节目一录完就又把他绑了吧。 昨晚好像吵了好几句,还跑去秦俞房间坐他床上了。 谢澈行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磨蹭了半天,直到纪子萧询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啊没事。谢澈行准备妥当,说道:走吧。 两人走到门边打开门,纪子萧贴心地说: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跟节目组请个假,别硬撑着,今天反正也是额外的直播,不去没关系的。 不用不用,我身体没事。 他倒是真想请个假,但后面该见的还得见,而且今天他还有两个惩罚要完成。 想到这,谢澈行心里更惆怅了,他是不是还跟秦俞是一组来着。 民宿门口,每组都有人来了,谢澈行见秦俞还没过来,赶紧来到季正轩旁边,嘱咐道:你今天少跟我说话。 季正轩根本不买账:为什么,我就不,而且我不跟你说话还能跟谁说话。 我看昨天你跟影帝挺熟的样子,说到这个我还想问问你们什么关系 来来来,都准备好,我们准备开直播了啊。导演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季正轩只好闭了嘴。 虽然是昨晚官博深夜临时发的通知,但嘉宾和节目的热度都是一顶一的,因此一开直播,弹幕一片热闹欢喜。 与此同时,秦俞也终于出现,至于什么表情以及怎么走过来的,谢澈行一概不知,因为他一看见秦俞就缩下了头。 余光瞥见秦俞走近,谢澈行把季正轩往旁边拉了拉,准备给秦俞让个位子。 弹幕更加热闹了。 【我靠我靠,谢澈行能不能别对我们季宝动手动脚的?】 【季宝的表情仿佛在诉说他的不幸。】 【这分组什么意思,为什么把秦总和两个二线分到一起了?】 【谢澈行这到底是塞了多少钱......】 【卧槽我看不见秦总了,我那么大一个秦总呢?】 ...... 弹幕吐槽得不可开交,谢澈行也很焦头烂额,无论他和季正轩让出多大空,秦俞都打定主意往他旁边站,他本来就是最靠边的,秦俞一站就跑出镜头外了。 三人无声拉扯了半天,终止于谢澈行和季正轩换了个位置,然后秦俞也跟着变了位置,出现在了镜头内。 所有人一同出发,街上今天热闹了很多,大多数人已经搬了回来,甚至早早支起了摊位,毕竟能免费蹭蹭明星的热度。 七人一开始是一起的,后来就分成了两队,除了谢澈行三人,其他两组是一起的,他们每组都是一男一女,单独的话容易引出非议。 季正轩挺活泼地在镜头面前打了个招呼,笑嘻嘻地说出了他今天要接受的惩罚,还顺势吧谢澈行拽上前。 谢哥今天要带我们吃霸王餐,还要街头表演! 弹幕顿时嘲讽起来,谢澈行有心想拉低自己的存在感,笑了笑就往后退,结果忽略了在他身后的秦俞。 于是退到第二步的时候准确无误地踩上了秦俞的鞋。 他赶紧往旁边躲了躲,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秦俞,对方没有因他这一脚变了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被踩的脚,眼神移向他:你公报私仇? 我不小心的,不好意思。谢澈行小声说完才意识到腰上还挂着收音麦,后知后觉地捂了捂。 秦俞也慢条斯理地把收音麦取下来放在口袋里,现在倒是没脾气了,昨晚不是气性很大吗。 谢澈行记得昨晚秦俞对他的态度是极其不悦的,即使对方现在看起来又如同往常一样,但他依然秉持着说多错多的道理没吭声。 秦俞却不依不饶,你不经过我同意就进我房间的账怎么算,不道个歉? 本来颇有心虚的谢澈行闻言瞪大了眼睛,反骨突生,我道歉? 他为自己找回来了几分气势,明明是你先吓我的,还不让我出去,不然我也不会进去。 -- 第24页 秦俞轻啧了一声,那扯平了,你不生气,我也不计较了。 谢澈行哦了一声,莫名感觉怪怪的,他想到什么,气势弱了下来,小声道:但坐你的床确实对不起。 秦俞眉梢舒缓:勉强原谅你了。 他们在这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的时候,弹幕已经炸翻了天,即使季正轩有意扯开话题也没有用。 【卧槽什么情况,秦总和谢澈行在说些什么?! 】 【有什么是我《临时嘉宾》三年老粉不能听的! ! ! 】 【真的很怪啊,秦总不是出了名的不搭理人吗,还特意把麦收起来说话,我只能说懂得都懂。】 【楼上重度cp脑能不能滚出去,别在这膈应人,你是谢买的水军来炒作的吧?】 【确实有点怪,季正轩还故意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开。】 【炒作个屁,我们家行行作天作地,要是想炒作至于等到现在?】 【哈哈哈艹,楼上到底是粉丝还是黑粉。】 ...... 季正轩虽然看不到弹幕,但也能想象到会是什么场景,他偷偷瞄一眼身后,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过去作势拉开谢澈行,我们去坐船吧,我看好像是免费的。 在古镇的南街中间有一条长长的河道,被开发成了一个打卡点,靠岸的有很多木船供游客乘坐,可以环镇一周。 虽然住户和商贩回来了,但镇子还是封闭的,没有真正的游客进来,因此湖边人很少。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木船的样式非常古老,不仅狭小破旧,坐的地方还是两排简陋的木板。 摄影师坐不进去,只好举着摄像机目送他们在一片水波粼粼中远去。 因为空间实在是小,三个大男人坐进去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季正轩空子还挺大的,谢澈行就只能拼命缩着腿,避免与坐在他对面的秦俞膝盖相碰。 第13章 没事我在 秦俞没有把自己腿收一下的意思,实际上他也实在是收不了了,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坐在这看起来格外可怜。 一上船的时候他就已经产生了回去的念头,结果看着谢澈行和季正轩有说有笑的样子,一不小心还是成了现在这幅难受的光景。 虽然他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不太舒服,但镇子的景色无疑是很宜人的,河水清澈见底,还时不时看见几尾锦鲤游过去。 岸边全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还有些汉服店门口有几个人穿着汉服在拍照,看起来很有穿越时空的错觉。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已经绕完了半个镇子,船夫把船停靠在岸边,准备歇会再走。 船停了几分钟,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方走来,纪子萧惊喜地朝这小跑过来,手里还举着好几串糖葫芦。 真巧,在这里还能碰见你们。他话虽是这么说,目光却大部分放在谢澈行身上。 谢澈行知道纪子萧在他们三人里可能也就和他更为相熟一点,于是冲他笑了笑,指着糖葫芦说道:节目组不是没给钱吗,你从哪弄的。 一向温和正经的纪子萧竟然也开了个玩笑:卖糖葫芦的人看我长得帅送的。 他蹲下身,把其中一串糖葫芦递给谢澈行:你尝尝。 谢澈行看纪子萧身后有摄像机,知道在实时直播,摇了摇头:我看你拿了四串,刚好够你们这边四个人的,你们吃吧。 秦俞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垂下眸子,不经意地把腿往前伸了伸,谢澈行感觉腿被碰到,赶紧缩了一下。 秦俞皱眉,颇有不耐地开口:快点,船要走了。 纪子萧短暂地看了秦俞一眼,也连忙说道:我不吃,你快接过去,不然耽误船夫开船。 谢澈行也不好再拒绝,说了句谢谢。纪子萧见他接过去就放心了,笑道:他们还在等着呢,那我先走了。 纪子萧走了以后,谢澈行看了看糖葫芦,是小串的,一串四个,黑米的夹心看起来分外诱人。 虽然秦俞绝对不会吃,但为了做做样子,谢澈行还是对秦俞问道:你要吃吗。 秦俞眼含轻蔑地看了糖葫芦一眼,置若罔闻地让船夫开船。 谢澈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伸出的手,秦俞晾了他几秒才开了金口:谁要吃,又腻又难吃。 哦。他收回糖葫芦咬下一个,把剩下的递给季正轩,含糊不清地说:挺好吃的啊。 季正轩本来就喜欢甜食,此时又没有经纪人管着他,咔咔把剩下三个都吃了。 看到季正轩的行为,谢澈行更确定地说:真的好吃。 秦俞眸色转凉俯视了他一眼,把头偏了偏去看镇上的缓慢掠过的房屋。 船行驶过一段距离,慢慢钻进了一处桥底,谢澈行本以为很快就会到达另一端,结果发现透进来的自然光越来越少。 周围完全陷入黑暗,除了船夫划桨的轻微水声就没有别的响动,他拽紧坐着的木板边缘,有些紧张。 谢澈行手指用力地有些麻木,刚松了松便感受到一阵眩晕,他赶紧又重新抓紧,眩晕过去后突然发现耳边没了水声。 没事,季正轩就坐在他旁边。谢澈行一边对自己说一边稳住身形腾出一只手往旁边伸,却摸到了一片空。 -- 第25页 他想开口喊一声,但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几乎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 周围是封闭的,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拍门呼叫也没人会管他,只有待够一晚上才会被放出去。 谢澈行有些慌乱,因为脚撑在木板之下略微倾斜的船底,所以他略一动作就失去了平衡点,半条腿滑了出去,碰到了什么。 他被这意外的一碰给猛地缓过神来,大声喊了一句:秦俞! 怎么了。 秦俞沉稳有力声音响起,谢澈行终于有了某种可靠的实感,同时也重新听到消失了几秒钟的水声。 他刚松了口气又紧张提起来气来,季正轩好像不见了。 身旁立马响起一个不解的声音:我就在这啊,你不会大白天梦游了吧。 撞鬼了?那他刚才为什么没碰到季正轩。 谢澈行顿时有些悚然:你刚刚在干嘛,我往旁边伸手怎么没碰到你。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在他胳膊上轻轻戳了戳。 季正轩开口:糖葫芦的木签刚掉了,我捡了一下。 原来是个巧合,可谢澈行还是觉得有些诡异,他清了清嗓,问道:师傅,这么黑您也能看清? 船夫大笑了两声,一口方言掺杂着普通话,这条河道我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闭着眼都能划过去的嘞,而且我家祖上都是船夫,夜视能力特别好。 秦俞对船夫问道:还要多长时间能出去。 船夫加了把劲,说道:等急了吧,这条路长一整条街呢,不过马上也就要到了,喏,现在开始有光透进来了。 几分钟后,可见光越来越多,谢澈行已经能看到出去的桥洞口。 他率先上岸,第一眼就观察秦俞腿上有没有他刚才那一脚踢的鞋印子。 秦俞注意到他的视线,跟在季正轩后面上岸,季正轩看见街上有个糖葫芦摊子,朝两人说了一声就过去了。 摄影师早就在这边岸口等着,但因为季正轩跑去糖葫芦摊了,只好离得比较远才能把三个人都录上。 秦俞站定,随意问起:刚才在船上害怕?他想到昨晚谢澈行被吓了一大跳的情形,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熊猫胆子都比你大。 你别再拿熊猫说事了。谢澈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辩解道:那是因为我没找见季正轩,正常人都会害怕的。 秦俞视线在他脸上绕了一圈,语气变得淡漠:谁让你非得去接纪子萧的糖葫芦,自作自受。 什么叫我非得去接的。谢澈行有些不服地说道:当时不是你让快点的吗? 秦俞斜睨了他一眼,等谢澈行收回了据理力争的目光后才继续道:你找不到季正轩的时候不知道喊他一声? 你懂什么,谢澈行心里反驳了一句,面上说道:那我不是喊你了吗。 闻言,秦俞嘴角极轻地扬起一个弧度,虽然很快被他压下去,但面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谢澈行看着不远处正在和糖葫芦老板友好交流的季正轩,迟疑地问道:船上的时候,是不是有几秒钟船夫没划桨。 秦俞垂眸想了一下,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随后皱了皱眉,你有段时间没听见? 哦,可能我耳朵不太好吧。谢澈行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明白了没听见就是他的问题。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被院长强迫看完恐怖片后关小黑屋,那时候小,怕的要死,精神太紧张就导致暂时性失聪。 后来被领养之后就成了后遗症,不过很少犯就是了。 耳朵不太好? 秦俞无意识看向谢澈行的耳朵,耳廓圆润流畅,形状小小一个,耳垂莹白如玉,被太阳光照出一点血液的红,看起来透亮精致。 他垂下的手抬了抬,却看见那只耳朵动了两下,谢澈行指了指前面,季正轩叫我们。 秦俞嗯了一声,把手放进口袋。 季正轩拉着他们来到糖葫芦摊贩面前,看到跟上来的摄影,还抱怨了一句:我刚才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你没录见别算到我头上啊。 弹幕终于能近距离看到三个人,纷纷感叹。 【隔壁那组跟这可是天壤之别,这边直播的稀碎。】 【还不是谢澈行作的,无语死了,一个劲往秦总身上凑,不嫌膈应人吗。】 【楼上戾气真大,我寻思直播的问题跟行行没关系吧。】 【客观来说,秦俞跟普通艺人又不一样,不想搭理谢澈行的话完全可以不搭理。】 【他们两是认识的吧,虽然没听说谢澈行家里多有钱。】 【那只能说明秦总心地善良顾及别人,等正片出来我看你们还说不说得出这句话来。】 谢澈行听到季正轩已经完成了任务,不由得有点焦虑,霸王餐好说,街头卖艺要怎么办。 季正轩推了推正在发呆的谢澈行,又喊上了秦俞,说道:这里不止有糖葫芦,还可以画糖画。 谢澈行忍不住说道:可是我们没钱啊。 季正轩骄傲地拍拍胸脯:我已经跟老板说好了,看在我长得帅的份上免费给我们画三个。 -- 第26页 老板听后笑呵呵道:但我太难的不会画,只会写一些字和生肖图案。 谢澈行觉得自己名字笔画太多了,他看了下摊子上扎进泡沫里的糖画,有些兴趣:那我画个生肖,我属龙。 三人同时看向秦俞,秦俞言简意赅道:我不要,谢谢。 老板似乎很遗憾,一边淋着糖浆一边说道:小伙子长得这么帅,来一个嘛,我糖浆都化好了。 秦俞依然回绝,老板看他完全没兴趣的样子也就没强求。 谢澈行撇撇嘴:真没意思。他余光看了一眼闪着红光在录的摄像机,扭过头小声跟季正轩说道:以后秦俞肯定找不到对象,谁跟他谁受罪。 谢澈行敢在季正轩完全不信的目光下说出这话是有事实依据的。 原文里秦俞一直专心搞事业,情感寡淡,确实没谈过恋爱,只不过最后差点被有心之人骗婚了。 第14章 街头画画 谢澈行顿时有种看透全局的骄傲感,结果被身后秦俞凉凉的声音打回原形。 你耳朵不好不代表我也不好。 此时老板做好了一只小猪形状的糖画递给季正轩,秦俞看着谢澈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想到他刚才说的话。 找不到对象,谁跟他谁受罪? 秦俞嗤笑一声,朝老板说道:我也要一个。 老板看了他一眼,好勒,你是要字还是画? 秦俞有些烦躁纠结地皱起眉头,最后妥协般不情愿道:画个蛇。 季正轩因为费力地吃着糖说不了话,几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季正轩吃着吃着好奇问道:谢哥,你属龙啊? 很难看出来吗。谢澈行奇怪地看他一眼,自己不是刚才跟老板说了吗。 季正轩嘎嘣嘎嘣嚼碎糖,那你的身份信息上怎么是属兔的。他凑过去:虚假信息隐瞒年龄啊。 谢澈行僵住,才想起来自己和原身的出生年月日都不同。 他含糊道:就差一岁而已,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是因为我的身份信息登记错了,所以记混了。 秦俞眸底掠过一抹思量,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问道:你现在的身份信息是错的?要改吗。 谢澈行点点头又摇摇头,指不定哪天就回去了,而且改不改都一样,反正他也不过生日。 秦俞垂下眼睫,你自己原本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谢澈行不太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因为摄像头和收音麦都在这,还是直播状态。 更何况身份信息错误只是他应急想出的借口,万一因此掰扯出什么只会麻烦。 谢澈行说道:记不清了。他想转移一下两人注意力,指着油纸上滴落成形的糖浆,惊奇道:这个画得 季正轩,你往旁边让一下,离远一点。 秦俞没有听谢澈行说下去的意思,等季正轩一脸懵逼地让开之后,他跨了两步,毫无顾忌地伸手挡住摄像头,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朝谢澈行的腰间探去。 季正轩一看这情形就反应迅速地捂住眼睛。 谢澈行不自觉后退半步。 秦俞捂住谢澈行腰侧的收音麦,现在可以说了? 他语气一顿,有一丝疑惑道:你抱头干嘛。 谢澈行放下脸上的几分戒备,略显尴尬地顺势挠了挠头,原来秦俞不是要打他啊。 他看着秦俞后面那位摄影师一脸为难复杂的表情以及站在左右两侧的季正轩和老板看戏的姿态,嘟囔道:八月二十一。 秦俞松开了摄像头和收音麦。 老板没看到什么好看的情节,有些遗憾地把谢澈行和秦俞的糖画一起做好递给他们。 谢澈行咬着糖块,眼前突然出现一条糖浆色的小蛇。 秦俞脸上挂着一丝嫌弃,给你。 谢澈行疑惑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不吃干嘛还要。 他看着秦俞即将变化的脸色,觉得对方下一秒可能要把糖画扔进垃圾桶,为了防止这一不良现象的发生,谢澈行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季正轩叹了口气,离了几步跟在两人身后,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跟谢澈行一起。 虽然说是直播一天,但其实中午就会停播,所以在谢澈行三人参观小镇艺术馆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悄悄提醒谢澈行要快点完成任务。 谢澈行正在看一副油彩画,画风夸张明艳,跟他一贯的风格很像。 他听完工作人员的提醒,感觉有点手痒痒,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地画画了。 谢澈行盯着那幅画放空自己,他想万一他就在这里回不去了呢。 秦俞跟美术界还有不浅的联系,而自己已经决定在这里继续当个画家,那现在躲着避着也没意义,迟早要暴露的。 秦俞回过身就看见谢澈行看了一幅画看了许久,他走过去,你觉得这幅好看? 谢澈行似乎没空搭理他,跟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季正轩离工作人员离得近,听到了对话,他有些惊讶,声音也不自觉有点大:你让他们找来画画工具干嘛,你看这里的画看来劲了? -- 第27页 他其实有些纳闷,就算谢澈行拉个二胡都行,秦俞还在这呢,谢澈行画画的话......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而且刚来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就是画画,谢澈行还得了倒数第一呢。 谢澈行忽略秦俞的视线,他拍了拍季正轩的肩,开口道:放心吧,我以前其实学过一点,应该勉强可以。 季正轩点点头,但没有跟着他们出去,在艺术馆里摆弄一个给游客玩的拼图,他想谢澈行应该画几笔应付一下就过来了。 艺术馆门口就是一个街口,谢澈行摆好工具,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离他最近的秦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不可能一直跟秦俞装着,反正他人是真的,秦俞顶多只会觉得奇怪,也不会脑洞那么大想到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看了那一眼的缘故,秦俞突然走了过来,脸上有一丝恶劣的笑。 谢澈行看到这出现次数不多的笑容,预感到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秒秦俞就用正经的语气问道:你要画一只熊猫宝宝吗? 不画。谢澈行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弄不懂秦俞这是什么恶趣味,明明一点也不好笑。 他把颜料罐一个个都打开摆在一边,摄像师看他架势这么大,不由得凑近了,但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样可以合理地更清晰拍到秦俞。 谢澈行粘好画纸后想了想,决定就地取景,也算是响应主题了。 周围暂时还没什么人,很安静,只有街边摆摊的小贩时不时往这瞥一眼,谢澈行稀释好颜料,拿了个大点的颜料刷在画纸上大开大合地涂抹起来。 因为古镇的颜色大都是黑白,一些其他的颜色调色也很好调,他为了省事就直接沾着颜料罐画了。 直播间的弹幕一看到就热闹翻了天。 【刚刚看谢澈行的架势,我以为他真隐藏实力会画画呢。】 【这还不能说明谢澈行想蹭秦总热度?他不会还妄想吸引秦总注意吧?】 【我笑死了,谢澈行怎么越来越作了啊,他真不知道尴尬这两字咋写吗。】 【无语,有规定除了秦俞其他人都不能画画吗?】 【我是美术生,这样后续改色很难搞的,除了大佬很少有人这么上色。】 谢澈行把底色处理好,然后换了个小号刷子大概画出轮廓,慢慢用不同的颜料上色。 秦俞看着谢澈行脚边动都没动过的调色盘,眼底慢慢浮现怀疑和不解,然后忽然闪过一抹别样的光芒。 他之前还以为谢澈行只是会画而已。 【已经开始尴尬了,他怎么连调色盘都不用啊。】 【还不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呗,估计他颜色都叫不全吧。】 【马上要多个娱乐圈笑话了,我们再等等。】 谢澈行神情认真,嘴唇微抿,放下画笔后挽起衣袖,露出光洁的小臂,因为有着一层薄薄肌肉,所以虽然瘦,看起来依然有点力量感。 但拿起笔的时候,又能看见白皙皮肤下的浅浅青筋,显得脆弱柔软。 秦俞的目光从纸上的画笔移到那截小臂,再顺着挪上谢澈行的脸,微弯的背脊,最后在他全身反复欣赏。 他没空注意画被画成了什么样,弹幕本来也就对画不存在希望,觉得谢澈行比画好看多了,于是纷纷开始舔颜。 【说实话,谢澈行颜值是真的可以,作精美人。】 【旁边还站着秦俞,颜狗狂喜! 】 【秦俞怎么又盯着谢澈行,他两到底什么关系啊。】 【班门弄斧懂吗?单纯是想看谢澈行怎么出丑吧。】 弹幕在时间的流逝里逐渐和谐起来,直到被一条弹幕打破。 【我是之前的美术生,我靠你们猜谢澈行为什么不用调色盘。】 【我看了一眼谢澈行的画,卧槽他好像真会画画。】 【这幅画的色彩可能是因为于他而言很简单,所以压根不需要调色盘......】 【我靠?真假?!这是什么程度的人能做出来的?】 【谢澈行画得好快啊,我印象里面这种画没两三个小时画不出来。】 【谢澈行粉丝快出来! 你家哥哥什么时候还藏了这一手! !】 【美术生已转粉,他对色彩的熟悉度太厉害了,画工技巧也是属于碾压性的。】 【美术生转粉加一。】 弹幕一片惊讶声和转粉的,谢澈行还不知道自己多出来了一票粉丝,他很快就完成了这幅画,是古镇的一条巷子,巷子对面就是河水和桥面。 秦俞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他站得有些久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开口道:画好了? 谢澈行嗯了一声,看向秦俞,目光里带有一点不知道是挑衅还是对比又或是自信的情绪,身子微微往后倾了倾。 秦俞一眼就能看出他隐藏的意思,但他只是有些戏谑地挑了挑眉,没有发表评价和看法。 谢澈行捏了捏手里的画笔,低下头微不可查地皱眉,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他又想到之前秦俞问他是不是要画熊猫宝宝的事,报复性地拿起画笔沾了另一个色继续往画上动笔。 秦俞把他的表情和动作都看进眼里,唇角勾起一抹不夹杂任何复杂情绪的笑。 他轻轻弯了弯腰,视线矮下来与画齐平,开口道:你都不需要用调色盘的? -- 第28页 嗯。谢澈行尾音有点不明显的骄傲的上扬。 哦。秦俞点点头,又笑了:这么厉害?画得比我好看多了。 谢澈行停下笔,刚才确实有点炫耀求夸的意思,但秦俞真这样他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抬头想说什么,却看到秦俞认真看画的侧脸。 身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秦俞从额头到下颌都完美地像是精雕细琢过一般,英气中夹杂一点超乎常人的冷漠。 从他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秦俞根根分明的睫毛甚至脸上的细小绒毛。 第15章 礼尚往来 谢澈行多盯了两秒,秦俞觉察到这目光停的有些久了,便侧过脸看向他。 他突然间对上秦俞的眼睛,感觉被烫了一下似的匆匆收回视线,赶紧拿起笔在纸上继续戳戳画画。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秦俞看出了谢澈行画的是什么,满意地问道:画的是我? 谢澈行手上没停,专注地盯着画纸,谁让你之前说我是不是要画熊猫宝宝。 秦俞脸上笑意不减,所以为了报复,就把我画上去了? 嗯。 谢澈行在纸上画的一个人有点抽象派,他画到一半的时候差点被季正轩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一跳,还好他腕力稳,才没有在画上留下瑕疵。 他还没什么表示,秦俞已经直起腰,冷着一张脸不满地说道:声音放小点。 季正轩一抖,赶紧点头,然后就看到了正在画画的谢澈行,眼睛顿时瞪得铜铃一般大。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艺术馆,后面还跟了另外四个人,均是和季正轩一样的表情和姿势,放轻了脚步。 惊讶之后,季正轩的表情依然没变,倒是其他人的表情有些异彩纷呈,两名女生眼中闪过顿悟。付泽面如菜色,纪子萧眼睛放光一脸惊喜。 秦俞一看到纪子萧的表情就格外心气不顺,他挪了挪挡住几人的目光,纪子萧轻轻皱了一下眉,正要换一下位置,被旁边的陈钰竹一下拉住。 陈钰竹笑笑,小声道:谢澈行可能不喜欢画画时候有很多人看着他。 纪子萧一听只好作罢。 过了几分钟,谢澈行画好了小人,其他人见状赶紧凑上前。 季正轩想碰碰画,感受到一阵满是警告压迫的视线后又缩回了手,惊叹道:谢哥,你还真会画画啊。 纪子萧也紧跟其后:画得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谢澈行还没开口就被秦俞截去话头。 送给你?秦俞似乎是嗤笑了一声,然后问道:谢澈行,你画上的人是谁。 虽然画的是个背影,但从上衣和下装的颜色和款式已经能让他们明显看出是谁,不然秦俞也不会这么自信问出来。 谢澈行摸了摸鼻尖,他冒出这个想法并提笔的时候是带着纯粹的报复性,可现在在他看来就有点奇怪,尤其是在这么多人和镜头前说出来。 谢澈行把颜料刷放进旁边的水桶里不停搅和,神色还算淡定:因为我旁边只有你一个,所以就画上去了。 纪子萧眼睛又亮起光,朝秦俞扯出一个略显虚假和自得的笑。 秦俞也不拆穿谢澈行,而是直接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颜料刷,自己上手,没几笔就勾出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熊猫。 其他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看纪子萧有些僵住的表情和秦俞的举动,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暗流涌动。 谢澈行没感受到,他看着画上那只突兀的熊猫宝宝,三两下把画拿下来往秦俞手里一塞:你要不要。 他有点郁闷,纪子萧知道他的睡衣上有小熊猫,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万一再跟其他人说了,然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秦俞哪天心情不好指不定就把这事怪他头上了。 送我了?秦俞也不恼,他放轻了动作把画捋平整,刚画上去的小熊猫因为颜料还没干,被谢澈行刚才的动作晕染了一点,有些模糊朦胧。 谢澈行一看镜头要往秦俞手上的画给特写,生怕别人把关注点放在小熊猫上,眼疾手快地按上他的手腕,声音不自觉放大:你别展开了! 秦俞从善如流地在镜头凑过来之前把画翻了个面,摄像师也不好说什么,老实地又退远了。 此时所有人已经不知道直播的弹幕发展成了什么样,工作人员过来收拾了现场。 趁所有人都走在前面的时候,谢澈行偷偷放慢了步子,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好,想要解释一下。 又生气了?秦俞率先开口。 谢澈行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又不好生气,昨晚是个意外。 他顿了顿又说道:是因为你多画的那只小熊猫,现在粉丝和观众看不出来,但节目到时候要播出的。 节目播出会放出每个人睡觉前的一段视频,那他的睡衣就暴露了,依照当代粉丝的能力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今天的直播。 谢澈行说得有些逻辑不通,但他感觉秦俞应该能明白。 秦俞果真能明白,并且点了点头:我知道,让节目组后期制作时把一些情节删掉就好了。 秦俞说得轻巧,但谢澈行知道在这么一档大综艺里要求删除视频没点本事是绝对做不到的。 -- 第29页 于是他憋了几秒说道:你真有钱。 秦俞身板好像更直了点,不在意地说道:一般吧。 谢澈行不禁想到原文里,秦俞一直都是游刃有余处理一切的形象,作者甚至都没把秦俞的童年拿出来卖惨。 强大,冷静,毫不手软,没什么共情能力的一个大男主。 秦middot;冷酷middot;俞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拿着的那幅画,大方地说道:作为礼尚往来,回去的时候我把我昨天画的给你。 哦好。谢澈行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因为他脑子里在想,秦俞怎么对他会画画这事毫无一点称得上是惊讶的情绪。 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谢澈行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开始自说自话自我解释:我初高中的时候学过画画,老师都说我天赋特别好。 秦俞嗯了一声,有些怀疑:那你天赋这么高,为什么来娱乐圈,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靠手吃饭。 谢澈行义正言辞道:毕竟谁还没个演员梦的,万众瞩目多好,而且你不也是嘛。 无论是靠手吃饭还是接管家业,秦俞哪样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富足。 秦俞笑了一声,没再问什么。 谢澈行完成这一问一答之后,甩开了心理上的包袱,脚步也轻快了不少,没注意到秦俞的表情。 万众瞩目吗? 秦俞收起眼里的故作惊讶怀疑的神色,谢澈行拿着画笔的专注模样恐怕比在聚光灯下更引人瞩目。 直播结束于谢澈行跟饭馆老板赖账之后,在回到民宿的路上,谢澈行接收到了季正轩和纪子萧的轮番赞美。 季正轩是单纯的夸赞,纪子萧则是带有一点私人情绪在里面。 因为两个会画画的人在这,其他人不想也知道到底该捧谁。 而且他们只是先前以为谢澈行不会画画,所以一下子看到之后感觉很惊讶。 在他们眼里,谢澈行虽然画画得不错,但也应该就是一般美术生的水平,跟秦俞比还是有差距的。 回到民宿,导演让他们回房休息一会,晚间再派个任务就算是完成古镇这一站,明天启程飞往下一个录制点。 虽然古镇的录制素材比预想的少了许多,但之前他们就因秦俞的加入而做好了这一准备,而且今天的直播还挺出乎意料的。 导演反复看了几遍谢澈行画画那段的直播回放和粉丝回馈,有种预感这期会爆,爆的不是谢澈行会画画这事,而是他和秦俞的互动。 别说他们和粉丝了,就算圈内的人恐怕也会关注一下。 一个有钱有权的冷漠影帝突然和风气不正的二线流量起了传闻甚至是绯闻,这搁谁谁不迷糊啊! ! 怪不得秦俞要叛变到猎人那边! 导演越想越激动,拿起笔把后面几天的任务又小改了一下。 房间里,谢澈行颇为紧张地看着季正轩把他的熊猫睡衣抖开,还好季正轩神经比较大条,拿着睡衣嘲笑道:你睡衣怎么这么卡通,我比你小四岁都不穿。 谢澈行从他手里夺过睡衣,威胁道:我还不乐意给你穿呢,你再多说一句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不去。季正轩一听就耍赖般躺倒在床上,嘟囔着:在那里和付泽待一个下午,我很尴尬的。 一旁的纪子萧拧开一瓶水,笑道:有什么好尴尬的,付哥肯定要午睡的。 季正轩躺了一会,突然翻身起来:纪哥,我两今天下午能换个房吗,你跟他关系应该挺好的。 纪子萧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季正轩恳求道:就一下午,晚上做任务的时候我一定帮你,求你了纪哥。 好吧。纪子萧松了口,把自己的手机什么的都拿上,看着正在往包里塞睡衣的谢澈行,谢澈行,那我走了啊。 哦。谢澈行把睡衣的最后一角塞好,应声道:纪哥再见。 纪子萧喝了一口水,笑道:也就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他走到门口,一开门好巧不巧地看见秦俞正在门口,刚要敲门的样子。 纪子萧侧身让了让,但秦俞并没有进去,反而也往旁边让出一条道,明明是让道的姿态,却如同拦路一样,正眼都没给半个。 谢澈行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眼就看见了秦俞,他又看了看卫生间的门,不由问道:你怎么不从卫生间过来。 纪子萧和季正轩两脸复杂。 谢澈行声音小了下来:好像这样不太好。他赶紧转移话题:不过你们怎么在门口僵着,要进来就进来啊。 秦俞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看向纪子萧,礼貌道:你是要出去吗,那你先走。 第16章 绯闻热搜 等纪子萧走了之后,秦俞才关上门走进房间,季正轩立马跑到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去了。 谢澈行看着秦俞手里的画觉得有点眼熟,这不就是你昨天画的那副吗。 秦俞轻轻颔首,清了清嗓子:回来的路上不是跟你说过了,礼尚往来。 谢澈行不记得秦俞有这么跟自己说过,但他还是接过那幅画,谢谢。 -- 第30页 他觉得这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礼尚往来,拉出行李箱,蹲下来把画铺进箱子夹层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算得还真清。 秦俞垂下眼睫,从上到下只能看到谢澈行小小的发旋。 不是算得清。 他刚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余光就瞥见季正轩一下冲了过来,把手机放在谢澈行面前,激动地说:你快看,微博上有人磕我两cp了! 你挺多变啊。谢澈行把箱子立起来,翻了个白眼:之前不还让我们保持距离呢。 秦俞把话咽下去,眼皮一掀,我回去了。 谢澈行点点头,把箱子推到原来放置的墙角,突然又被季正轩拍了一下,季正轩声音不大不小:我靠你和影帝的cp都有超话了。 秦俞的脚步骤然顿住,回头看向谢澈行,谢澈行立马举手保证:这都是粉丝脑补的,我不会乱说乱做什么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靠炒作来蹭热度,绝对让秦俞省心。 秦俞神情没什么大变化,简单说了句:随便你。 等秦俞走了,谢澈行也拿起自己的手机刷微博,季正轩忍不住问道:谢哥,你跟影帝到底什么认不认识啊。 谢澈行报以真挚的眼神:录制之前真的认识,骗你我就是小狗。 那你们。季正轩有点不理解了,他翻出cp超话里今天的直播回放,说道:本来你们是没人磕的,就是因为今天下午你画画那段的直播,这么一时半会就冲上热搜了。 谢澈行点进挂着他和秦俞名字的热搜转了一圈,大概就是粉丝剪辑直播里的片段,尤其是秦俞画熊猫和关于送画的那段,还有之前秦俞捂摄像头什么的。 本来这些片段就看起来挺关系密切的感觉,配上解说字幕和背景音乐,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他见没什么大问题,又在他画画那条热搜里看了一会,最后返回首页,却看到季正轩还在超话里看得有滋有味。 你关注了这个超话?谢澈行翻身凑到季正轩的手机屏幕前,看到了超话名字,挺土的,倾心cp。大概是他们名字的谐音。 季正轩安慰道:我用的小号,放心吧。 因为上午的直播,微博内一下多了很多各家的cp粉,甚至还有谢澈行和纪子萧的。 这对cp的最大糖点就是谢澈行明明会画画,却故意在分房时弄了个倒数,明摆着是想和纪子萧住一起。 谢澈行之前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现在变成了真相里的瓜,看这些粉丝的猜测看得津津有味。 季正轩看了会剪辑视频,沉思了一会说道:谢哥,你说你和影帝不认识,那会不会是影帝对你有点意思啊? 谢澈行都要被逗笑了:你帮我做梦呢吧。 季正轩不死心:我是旁观者清,今天我就想近距离感受下你的画,他就一副动了宝贝的样子。 那他宝贝的也是画啊。谢澈行有些好笑,看着他一脸郁闷不信的表情,说道:你是不是觉得秦俞这两天只主动跟我说过话,还态度不错的样子。 季正轩认真听学的样子,谢澈行点了点头,赞同道,不止是你们,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他说完笑容浅了点,那是因为他在分房的那个下午就看出来我会画画了,秦俞的性格和别人不一样,他冰冷疏离,唯一的一点情绪都宣泄在画纸上。 谢澈行挑来一些能说的,继续道:所以对于身边多出来一个同样会画画的人,自然有点感兴趣,但也仅限于有点。 其实不止这个因素,还有一个原因他猜是秦俞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不太对的地方。 季正轩似懂非懂:所以他是认为你能懂他? 他不需要别人懂他。谢澈行关掉手机,在手里把玩了两下,秦俞顶多是在我这里找点生活上的乐趣,毕竟他还很年轻。 他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以后的秦俞可就更成熟老练了,根本不会再有类似的举动。 不过影帝看着也不是很难相处,就是话少了些冷漠了些,其他跟常人没什么大区别。季正轩离开沙发,踢了鞋躺在床上。 谢澈行刚拿了一瓶水解渴,一听这话震惊了一下,他走到床头,正色道:秦俞可不是这样的人,你永远不会看清他真正是什么样子。 他嘱咐了一句:如果你以后有和他合作的时候,最好要小心一点,不要涉及到他的私事,也不要听别人的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虽然他话往严重的地方说,但注意一点准没错,万一季正轩哪天真被坑了呢。 谢澈行估计自己当初偷的文件应该是秦俞公司方面的商业机密,如果是圈内资源什么的,秦俞不至于给他毁容了。 他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秦俞的表情,再和如今的一对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季正轩听完之后满目崇拜:谢哥你好厉害,感觉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谢澈行咽下嘴里的水,心想要不是他差点被秦俞拿硫酸泼死他也不想懂。嘴上说道:你以后也多个心眼,别看谁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 第31页 季正轩拉上一半被子,灵感突现:那我们两捆绑营销吧,这样我就不会踩坑了! 谁跟你捆绑营销。谢澈行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顺便走过去拉上窗帘,睡你的觉吧。 另一边秦俞一回到房间里就打开了微博,看完了热搜和cp超话,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反应。 经纪公司在热搜刚有了苗头的时候就询问过他要不要采取一些行动,但他想到谢澈行一脸拒绝和自己炒作的样子,顿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心理,也没给答复。 秦俞开始处理公司上的事,看了一会文件,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博。 粉丝这回还算是有点眼光,没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他凑一起。 这个点应该其他人都在午睡,毕竟对于连轴转的艺人来说,能有这么宝贵的休闲时间肯定要用来睡觉。 谢澈行尚且不知明星疾苦,也还没体会到,誓死不睡觉,一边晒太阳一边又玩起了手机。 他当然不是刷微博,不过通知栏的热搜通知倒是发过来了不少,还有几个关于他的。 谢澈行一一划去,没太在意,直到一直没怎么联系他的王立打来了电话。 立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谢澈行怕吵到已经睡着的季正轩,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 他所处的经纪公司只是想吸他身上黑红的热度,平时能少搭理他就少搭理他,王立比公司稍微热情一点,因为也就王立雷厉风行的性格能管住他。 王立有些咋呼的语气从听筒传过来,谢澈行,你什么时候学画画了?当初怎么没跟公司说?现在怎么又突然开始画了? 谢澈行被这三连问搞得有点吃不消,所幸王立打电话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王立还没等到他的回复就又嘴快地说道:你和秦俞是怎么回事,和纪子萧又是怎么回事,看你和季正轩关系也还不错,怎么,背着公司给他们塞钱啦? 立哥你可真幽默啊。谢澈行打着哈哈道:说话跟机关枪一样。 你别跟我贫。 谢澈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在意地说道:每个综艺不都要出现一些炒作绯闻什么的嘛,节目播出几天后就消停了。 季正轩那边不用担心,磕cp的压根没几个,而他和纪子萧更是没实锤,两人的距离也是安全恰当,激不起什么水花。 至于秦俞,就如他刚才和季正轩所说的,找点乐子而已。就算今天不撤热搜,过两天也会采取措施,按照以往惯例,cp超话都会被洗。 他把这些和王立说了,王立有些噎住:我看那些视频里的秦俞好像对你还挺熟络的,还想跟他们公司谈谈能不能帮忙营销一下呢。 立哥你也太异想天开了。谢澈行半靠在洗漱台的边缘,要真是想炒作的话还不如把我和纪子萧绑在一起,比跟秦俞更有可行性。 他要是敢对秦俞借势捆绑营销,秦俞哪天就真得绑他。王立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秦俞一走进卫生间就听到了谢澈行无奈地说出这句话,顿时停住脚步,然后绕过浴室一把推开隔间的门。 王立一听,还真想和纪子萧所在的公司谈谈,谢澈行赶紧制止:您别想着炒作这事了,我们什么番位人家什么番位,到时候拉下脸还贴了冷屁股。 谢澈行说完话听到开门的声响,循声望过去,看到秦俞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下意识捂住听筒,拿远了手机。 第17章 鱼塘事故 是不是吵到你了。 谢澈行觉得秦俞能知道他在洗手间并找过来,加上这表情,只能是被打扰到了。 王立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怎么你最近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以为你在这综艺肯定要被孤立的,你那是什么声音? 谢澈行背过身小声拿着手机说道:我这来别人了,有什么事你在微信上说,先挂了。 他按断电话回头,秦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不含一丝情绪:吵到我了。 对不起。谢澈行有些歉意地低下头:我不知道这里隔音不太好,下回我不在这打电话了。 秦俞盯着眼前毛绒绒的后脑勺,确实隔音不好,连你打电话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谢澈行把原本整齐的头发无意识抓了抓,那秦俞岂不是听到了什么炒作营销的事。 自己好市侩哦。 秦俞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冷笑一声道:跟我炒作觉得不如和纪子萧?那这两天还真为难你了。 谢澈行捏了捏手机:我原话又不是这样的,也没这个意思。 他觉得可能是秦俞的某种攀比心理受到了损伤。 随便你什么意思。秦俞转身要离开,谢澈行斟酌了两下,想着还是不要产生莫须有的矛盾,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叫住他。 等去下一个录制点的时候我尽量不住你隔壁,这样就吵不到了。 秦俞大跨步走出卫生间,把门摔得有点响。 谢澈行觉得这句临时想出来的话还不错,既能避免了再吵到秦俞的问题,又能缓解刚才的话题。 -- 第32页 虽然秦俞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秦俞怎么动不动就不高兴。 谢澈行回到房间,季正轩熟睡得很香,他窝在沙发里,没过一会儿也有点困,结果一直睡到纪子萧喊他。 他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是纪子萧,有些错乱感:纪哥你怎么回来了,季正轩呢。 纪子萧把窗帘拉开,说道:要去领导演发布的任务了,他看你还在睡,就先跟我换了回来,我看时间差不多就喊你了。 谢谢纪哥。谢澈行点点头,窗外的太阳有些西沉,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他起身,纪子萧突然看着他头发笑了:你睡一觉头发都翘起来。 谢澈行往床边的镜子一看,何止是翘起来,简直要四分五裂,他找出一顶冷帽,九月下旬的这种天气戴着正好。 你帽子没理好。纪子萧说完,下意识地想上手帮他理一下,谢澈行率先捂住帽子: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纪子萧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坚持,看着谢澈行整理帽子。 晚间任务这次要录制由导演给出几个选项,一个是去镇口帮渔民捕鱼,捕获的鱼可以跟渔民换取今晚的部分食材。 另外一个是去镇子后面农家院里帮主人撵回家禽并喂食,这个比捕鱼轻松一点,但路程要远很多。 鉴于这两个都是力气活,经过一致决定,留下了两个女生待在民宿,不过带回来的食材由她们处理。 出了民宿即将面临分道扬镳,四双眼睛都放在秦俞身上,等待秦俞先做决定往哪去,然后愿意跟上的跟上,不愿意的就去另一个地方。 秦俞停下步子,谁也没看,声音清冷冷的没有人情味:你们该去哪就去哪,我脸上有地图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虽然秦俞平时淡漠话少,但也算是和声和气的。 哪怕上午还是好好的呀,一下午而已,谁招惹上他了? 谢澈行摸了摸鼻尖,开口道:要不我和你去抓鱼,其他人去农家院。 其实这个分配其实是不合理的,两个人去农家院就行了,但没人想跟正在制冷的秦俞走一路。 如果哪里让秦俞这位爷更不快活了只会百弊而无一利。 只有纪子萧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只是关心了一句:天要黑了,你下河的时候要小心点。 他们三人走了,秦俞没做停留地抬腿往前走,谢澈行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夜晚的街上也是有路灯的,谢澈行只顾低头走路,顺便分了几分注意力看他和秦俞的影子一会变长一会儿变短。 一路无言地到达目的地,渔民竟然就是之前的船夫,船夫比较淳朴,问了一句:哎呀你们不是今天坐船的吗,怎么这是吵架了呀? 谢澈行打破两人间沉默的氛围,笑了笑对船夫说道:没有。他岔开话题,这个防水服要怎么穿呀。 船夫给他指导了一下,把装鱼的塑料桶递给他,说道:本来你们要抓六条鱼的,天也不早了,抓四条就好啦。 谢谢您啦。谢澈行接过桶,目送船夫进屋,然后转头就看见秦俞一声不吭地往身上穿防水服,一向矜贵淡定的人此刻却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谢澈行有点想笑,但他憋住了,问道:我帮你吧。 秦俞穿了半天也没穿好,他索性直起身,任由防水服耷拉在胸膛下方,看起来颇为滑稽。 秦俞冷眼道:那你还不快点。 谢澈行弄了半天,最后给他背后的带子系起来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 秦俞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 鱼塘离得不远,谢澈行站在塘边先伸出一只脚试探着往水里踩,触及到柔软的淤泥后陷了半个手掌宽的距离。 他两只脚都站定之后左右看了一下,发现秦俞早就走到了塘中间。 塘边有大探灯照着,水也不浑浊,勉强能水下的景象。 谢澈行在淤泥里艰难地往秦俞的方向挪了几步,秦俞立马察觉,看向他:你不朝有鱼的地方去,往我这干嘛。 谢澈行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好顺着脚印走回去,一转身正好看见一条小臂大小的鱼在距离他不远处徘徊。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惊动鱼儿,慢慢地伸手然后猛地往下扎,这里的鱼可能都是家养的缘故,有点呆头呆脑的很好抓。 谢澈行两手合力逮着鱼鳃,回头说道:这里的鱼很好抓,我们应该比他们还要快一点。 秦俞此时也抓到了一条,使唤谢澈行:把桶拿过来。 谢澈行任劳任怨,离塘边还差一步的时候图省事,松开了一只手去够桶,结果手里的鱼因此受惊,活蹦乱跳地扭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鱼鳍扎到他掌心了。 随着鱼的扭动,细细麻麻的痛感传来,谢澈行拿过桶,把手伸到桶底,鱼很快就挣脱出去,只在掌心留下一个洇洇流血的伤口。 想着一只鱼能划得多厉害,谢澈行也就没管,把桶给秦俞送过去,趁着对方扔鱼的功夫,从塘底挖了一坨泥,捏吧捏吧成了一个长条形,然后在没受伤的掌心上摆成一个s形。 -- 第33页 他把泥巴捧给秦俞看,秦俞垂下眸子赏了一眼,嫌弃得显而易见:泥巴很好看吗? 谢澈行有些惊讶,他用另一只手把长条的头部又捏了捏,在能勉强看出是个三角形后说道:这是一条小蛇啊。 他冲秦俞笑了笑:你不是属蛇吗。 秦俞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蜷了蜷,他赶紧垂下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突然注意到谢澈行手上蜿蜒的血痕。 他刚看到,谢澈行就已经把手放了下去,秦俞反应迅速地前倾握住那只手,伤口只有一指宽,但很深,血流得也挺多,看起来有些可怖。 秦俞似乎都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皱眉道:手怎么了。 他看向塘边的摄影师,拉着谢澈行要走过去:先不录了。 谢澈行甩掉另一只手上的泥巴,反过来使力拽住他,顺势把受伤的手放水里摆了摆,水中弥漫上一丝血色,手掌顿时恢复了白净。 就被鱼鳍扎了个小口子。 你别把手放水里。秦俞并不听他说了什么,绷直嘴角看着他滴水的指尖,水里面这么多细菌和微生物,钻进去就感染了。 你说得像病毒入侵一样。谢澈行还在被往前拽着走,秦俞以为他不愿意,力气更大了。 你别。谢澈行急了,秦俞倒是劲大的很,但自己想走也走不了啊,脚陷在淤泥里的时间有点长,很难□□,被这么一拽重心立马不稳了。 松手 话音刚落,他身子控制不住地一歪,一屁股摔坐在了水里,而秦俞因为紧紧拉着他,也猝不及防地以同一个姿势摔了下去。 防水服后背是空着的,只系了一条带子,一倒下立马就被溅了大半个背的泥水。 你非拽着我干嘛! 谢澈行一时起不来,也确实有些气恼:都怪你,要不是你能摔吗。 秦俞率先站起来,因为他身处背光的位置,所以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 就在谢澈行以为秦俞下一秒就要甩脸走人的时候,秦俞却弯腰把他拉了起来, 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剩下的两条鱼我来抓。 谢澈行在秦俞的帮助下费力地站起来,撇撇嘴:刚才又不是我不走,是因为脚一时没□□。 秦俞身形僵了一下,连着表情都有点不自然,抱歉。 那确实是因为他误解了谢澈行的意思才导致两人摔倒的。 啊?没事。谢澈行没适应秦俞态度的转变,别扭的摸了摸鼻尖,反而沾了一鼻子泥巴,只好赶紧又用手臂蹭掉,那,那我先上岸了。 第18章 捕鱼回来 上了岸之后,他把防水服脱掉,没有去船夫家处理一下伤口,而是在塘边坐着等秦俞抓好鱼。 秦俞速度很快,大概几分钟后就拎着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看到他还在塘边后眉头一皱。 谢澈行帮着接过桶,觉得秦俞应该没有之前的不高兴了。 他走在前面,洋洋自得地想:多亏了那坨泥巴,这样等节目录完就能把自己和秦俞摘得干净了。 回到船夫家,秦俞脱下防水服,您家有医药箱么,我想借用一下。 在塘里摔跤了吧。船夫也看到了谢澈行手上的伤口,哎哟,怎么手也划伤了。他走进里屋,似乎要找什么东西。 谢澈行绷直腰背,尽量避免满是泥水的衣服碰到自己,不用了,回去就要洗澡了,洗完澡再找个创可贴就行。 船夫没有听见,秦俞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巾,拉过谢澈行的手,把再度渗了一手的血擦干净。 他用纸巾按在伤口上,见纸巾很快变得一片鲜红后,本就皱着的眉拧得更深了,你这可能要缝针。 不至于吧。谢澈行听后凑过去看自己的手,虽然鱼挣扎的时候扎的更深了,但应该还没到要缝针的地步。 疼不疼。秦俞忽然问道。 谢澈行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然后他把手抽回来,还好。 手别放下去。秦俞把他小臂撑在桌子上,不然血流得更多了。 桌子比较矮,谢澈行只好坐在板凳上,刚坐下,船夫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卷绷带和几片药包,这药粉管感染管消炎的,祖传药方,专门对付这种伤口,撒上两三天就能好。 谢谢。秦俞接过来,船夫看见一旁地上的桶,说道:那你帮他包扎,我回去给你们拿食材去。 片刻后,船夫提着一条鱼和一袋虾出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傻了眼。 哎小伙子。他急忙走过去:你缠那么多圈绷带干嘛,不用这么多。 谢澈行举着像打了石膏一般的左手,制止了秦俞还想继续缠绷带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我都说了你缠的太多了。 秦俞这才剪掉绷带,打了个结之后看着船夫说道:伤口血止住了,但不多绑点容易碰到。 船夫心疼地看着一卷用了大半的绷带,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看你们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 -- 第34页 谢澈行费力地脱下防水服,提起鱼虾,师傅再见。 秦俞从他手里拿过袋子,两人走上返程的路,到了民宿后其他人果然还没回来。 客厅里的陈钰竹和周绒正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看到谢澈行的瞬间愣了一下。 陈钰竹问道:谢澈行,你手不会骨折了吧? 周绒也问道:你们身上怎么全是泥,去抓鱼了吗? 我手被划了一道,没什么事。谢澈行见秦俞没有说话的意思,替他回答道:在塘里摔了一跤。 秦俞把鱼虾放到厨房里,周绒见状赶紧开口:那你们赶紧回去洗个澡,剩下的我们来弄。 谢澈行点点头,跟秦俞从客厅的后门回房间。 陈钰竹目送他们走远,转身对周绒道:他们两个房间好像是共用一个浴室吧。 周绒读懂了陈钰竹的心思,故作正经地说道:可能一起吧。 一起洗当然是不可能,最后的结果是谢澈行先洗。 在谢澈行洗澡的时候,秦俞回到房间脱下上衣,看着泥泞一片的长袖衬衫,十分嫌弃地扔进了垃圾桶。 扔进去后他似乎还能感受到泥水溅到身上的恶心不适,又把垃圾袋系起来放在门口。 回来经过卫生间紧闭的门,秦俞看了几秒,然后就坐回到沙发上打开了微博。 他和谢澈行所谓的绯闻经过一下午的发酵已经愈演愈烈,屡次冲上热搜,倾心cp的人数也在极速倍增。 导致粉丝疯狂起来的一个很大原因就是秦俞一下午都没对自己的绯闻有所动作,这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实锤。 就连格外强势,天天喊着秦总独美的秦俞粉丝也懵了,被cp粉逼得节节退败。 秦俞没继续看,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卫生间紧闭的门,想到了下午听到的只言片语,然后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张特助的电话。 张特助不仅是他公事方面的助理,同样也是他名义上的经纪人。 喂,把谢澈行和我的热搜撤了。 超话不用管。秦俞拨弄面前茶几上的装饰品,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又开口:他如果和纪子萧有超话,记得洗了。 交代完这件事后,秦俞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结果门突然松动了两下,他别过脸,手机差点没拿稳。 谢澈行探出一颗脑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秦俞走过去敲了敲门:怎么了,伤口进水没。 谢澈行眼神在卫生间里飘忽了一圈,没有,我洗好了。 那你开门,我先把你的手重新包扎一下。 我自己包就可以了,我马上就出去了,你自己开门进来吧。 秦俞沉默地回头看了看放在自己房间桌子上的绷带和药包,绷带和药都在我这,你拿什么自己包。 谢澈行也沉默了,在看到门把手被转动的时候赶紧扭住,尽量自然地说道:那,那你能先穿个衣服吗。 秦俞一下子停住,才想起来自己衣服脱了还没穿,随后忙不迭地松开门把手,大跨步走到衣柜前随便找了件套上。 我平时没这个习惯,刚才忘了。他立在卫生间的门前,咳了一声道:现在好了。 谢澈行开了门,看到衣冠整齐的秦俞之后松了口气,然后站在原地看着秦俞去拿药。 秦俞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说道:你不过来我怎么上药。 谢澈行这才走过去,在秦俞拆药包的空隙里开始扯手上的绷带。 绷带太厚了,他在洗澡的时候一只手洗得费劲,也就不管另一只手了,反正船夫老伯说了,这药用了就不会发炎感染。 秦俞的动作比他快,放下药后就帮他拆绷带,手碰到绷带的时候抬眼:不是让你洗的时候别用这只手沾水吗。 谢澈行手快地三两下剥掉绷带,伤口没有水。 秦俞看伤口跟之前上完药粉后的样子别无二致,坐在床边拿起药粉后看着老实举着胳膊的谢澈行。 谢澈行对上目光,立马会意,房间的角落拿过垃圾桶,见是空的后又从门口把那袋垃圾拎回来重新放在垃圾桶里。 好了。 秦俞立马黑了脸:你在干嘛。 谢澈行踢了踢垃圾桶:这样药粉就不会洒到地上了。 不用垃圾桶。秦俞抬了抬下巴,你坐下来,不然我洒不上去。 谢澈行抓了抓头发:我坐哪呀。沙发在床对面,他知道秦俞比较排斥,所以又不能直接坐到床上。 秦俞看出了他心里所想,眼神里带了一点戏谑:之前看你不是挺自然就坐床上了,就坐这。 哦。谢澈行坐下来,把手掌摊开,由秦俞把药粉洒上去,等开始缠绷带的时候他把手往回缩了缩。 秦俞眼神询问他。 你缠几圈就好了,缠太多也不透气。谢澈行解释道。 秦俞垂眼思考了两秒,放开谢澈行的手,把装药粉的纸扔到垃圾桶里,那我去洗澡了,你在 -- 第35页 你去客厅,他们应该也回来了。 谢澈行说了声好,然后把垃圾袋拎起来,在秦俞还没进卫生间之前就离开了房间。 他从另一条路绕到民宿门口的一个大垃圾桶内扔掉垃圾后才过去客厅,两位女生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 纪子萧一看到他就站了起来,视线放到他手上,手真受伤了?早知道应该我去抓鱼的。 谢澈行看了看自己的手,玩笑道:幸好是我去抓鱼,那鱼呆头呆脑的特别好抓,你看我们回来的好早。 付泽见秦俞没过来,于是怪笑了一声:确实应该我们去的,那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他说完又两手一摊补充道:当然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我之前一部戏有抓鱼情节,为了拍得更逼真,天天练习都已经很熟练了。 嗯。谢澈行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笑了笑:那您手上应该练出不少茧子吧,也不容易划受伤。 付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碍于现在正在录制,没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冷哼了两声后便不说话了。 等这个片段播出去,看谢澈行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付泽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该怎么买通稿和营销号,来平息自己在谢澈行面前屡次吃瘪的不满。 他惹不起秦俞,难道还能怕区区一个谢澈行么 ! 季正轩把谢澈行的手拽过来,观察了一番绑得漂亮的绷带,小声问道:你自己绑的吗? 你行了啊。谢澈行也放低声音:不慰问一句也就算了,是不是还想问绷带哪来的? 没意思,肯定是影帝绑的呗。季正轩一把把谢澈行的手甩开,不过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过来。 谢澈行的手掌差点碰到沙发的扶手,他稳了稳:你不能轻点对待伤员吗,我伤口里面的肉都往外翻了。 我们抓鱼的时候摔了一身泥,现在秦俞在洗澡。 摔在泥里很好玩吧。季正轩一脸羡慕:我去撵鸡撵鸭的都累死了。 好玩个屁。谢澈行不想再看他,移开视线后正好看到纪子萧的目光,于是紧急扯出一个礼貌微笑。 第19章 饭桌吃醋 纪子萧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索性坐近了点问道:手被什么东西划到了。 鱼鳍。谢澈行转移了话题:不知道那老伯送我们的鱼是不是扎到我的那条。 纪子萧笑了:那应该是。 季正轩夹在两人中间,为了方便他们说话,后靠在沙发上兀自玩着手机,眼神却时不时地往两边分散。 等到他看见秦俞从后门走过来,立马直起身横挡在两人中间。 谢澈行正在和纪子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这会也看到秦俞过来了。 秦俞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看起来好像并不关注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上桌开始吃饭,纪子萧走在季正轩前面坐在了谢澈行旁边,拿汤匙准备往他碗里盛鱼片,在众人略微愣住的表情下玩闹一般道:他是被鱼鳍划到的,多吃点鱼说不定好得快。 他们也配合地笑着,季正轩更是隔桌给他来了一大勺鲜浓的鱼汤,你不是会画画吗,手别搞坏了。 全桌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唯独秦俞一声不吭地低头喝着汤。 谢澈行看纪子萧真要给他盛鱼片,立马摇头:不用的,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鱼。 纪子萧也并没真要盛很多,他说道:只有两三片。 那好吧。谢澈行把自己的碗拿了起来。 他没有立马吃鱼,而是先剥了几只虾放在旁边的小碟子上,桌子上的氛围也在他剥虾的时间里慢慢拧宁静下来。 剥好虾,谢澈行从碗里捞出鱼片,还没吃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秦俞喝完汤,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了擦嘴,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不知道秦俞接下来要干嘛。 谢澈行惊诧地看着自己的碗被秦俞拿走,虽然秦俞的手跟瓷白的瓷器很相得益彰,但也不能抢他的饭啊。 纪子萧却突然有什么预感。 秦俞终于看着谢澈行开口了:你不能吃鱼虾类的海鲜,对你伤口不好。 你说什么呢。谢澈行笑了两下,伸手想拿回碗,这是河里的,而且我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了。 秦俞没松手,把碗往更远的旁边推了推。 他旁边正是周绒,打量了一下两人,不动声色地把碗推得更远了。 谢澈行倒也是能屈能伸,几筷子把碟子里的虾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已经吃了虾了,吃不吃鱼都一样,你把碗给我。 纪子萧在把鱼盛给他之前秦俞什么也没说,这会又不让他吃,明显是对下午那事的报复。 秦俞也从善如流道:那就只吃虾,不能吃鱼。 谢澈行只好凑近秦俞用极轻又有些气急败坏地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下午不高兴,但在鱼塘的时候你明明已经好了。 秦俞脸上露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表情,好笑似地说道:为什么要不高兴,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 -- 第36页 他这句话没有刻意放小声音,其他人听见了都默默扒饭,心想出去做任务前臭脸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秦俞三番两次莫名其妙的行为让谢澈行有些烦躁了,一烦他脾气也就上来了。 秦俞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目光,以为那突然平静下来的眸子是代表谢澈行放弃和他理论了,然而还没等他胜利似的勾起唇角,眸子的主人就站了起来。 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谢澈行对桌上的人歉意地笑了笑,视线转到纪子萧身上,不好意思。 没关系。纪子萧说道。 谢澈行转身走了。 秦俞视线一直紧跟在谢澈行身上,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秦俞第一次有些愣住。 他下意识看向纪子萧,纪子萧没什么情绪地扭过了头。 再看向季正轩,季正轩只看了眼谢澈行的碗,就又低下头吃饭。 秦俞站起来,板凳后推发出刺耳的响声。 秦俞不自觉加快了步子,到谢澈行门前的时候果不其然发现门已经锁上了。 他没有犹豫地回了自己房间,又从卫生间绕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床上鼓起来的一团被子,枕头的位置只露出几缕黑发。 秦俞随后无意识地想,还好床挺大的,两个人睡也挤不到一起。 谢澈行听到声音,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声音在被子底下被压得有些闷闷的,我要睡觉了! 秦俞即使知道谢澈行看不见,但还是假模假样地看了眼手表,实际连时针指哪都没看清,现在才八点多,睡那么早吗。 谢澈行不说话,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把那几缕黑发也盖住。 秦俞原地站着,浅淡的褐色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格外别扭地开口:对不起。 之前说的是抱歉,现在说的是对不起。 谢澈行也能明白这句道歉的分量和诚意,他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躲在被子里开始就理论事:要是只针对我就算了,一桌子人都半生不熟,你这样让其他人会怎么看纪子萧,他自己又会怎么想。 他讲得有点来劲,准备从根源解决问题,还有今天下午,我没有愿意和纪子萧炒作不愿意和你的意思,你不用再因为这个不高兴了。 他郁闷地想:秦俞也太有好胜心了,难道小说里的年轻总裁都是这样吗。 谢澈行说完之后等了几秒,没听到秦俞的动静,就小幅度地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眼睛。 他看到秦俞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瞬间后悔了,自己怎么偏偏就长了张嘴! 什么话都往外说。 秦俞面上没有波动是因为他在沉思,看到谢澈行黑亮圆溜的眸子,他终于思考完,开口道: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谢澈行怀疑秦俞根本没注意听他后面说的那些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嗯了一声就没有后话,又悄无声息地把被子拉上去,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我没生气。 秦俞问:你晚上不吃饭了吗。 一顿晚饭不吃没什么,我以前也经常这样。 秦俞想点头,意识到谢澈行看不到后才说:那我先回房间了。 谢澈行又把被子拉下来,因为心虚,声音有些小:你晚上也没吃饭。 要不是他跑回来,秦俞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秦俞手指攥紧,捏到衣角后又松开,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清冷,没事。 秦俞回到自己房间后没有开灯,点了一支烟。 他平时是不怎么抽烟的,一般只有对某件事思考得比较困难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支。 秦俞看着只有伶仃几点星光的窗外,觉得自己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了,或者说是没必要。 他本意只是想逗逗谢澈行,觉得新奇好玩而已。谢澈行挺特殊的,也挺神秘的,而且画画得还那么好。 但是没必要。 秦俞说不清,但是他告诉自己,没必要。 第二天一早,因为只是赶路不用录制,所有人都誓死要睡到中午,所以谢澈行七点多起床走出房间的时候还一片静悄悄。 民宿的房间围绕一个大院子呈环形,院子里花草和假山小池都有,谢澈行来到院子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正头戴耳机伸展手臂。 如果非要给这个人的动作加个描述,谢澈行只能想到广播体操。 走近了一点,他才看清这个人是导演。 导演也看到了他,摘下了耳机,谢澈行率先打了个招呼:导演早,锻炼呢? 导演见只有他一个人出来,笑着说道:对啊,今天能多休息会,你怎么不多睡会。 昨天睡得有点早。谢澈行不想打扰导演在这休息,我先回去了。 导演喊住他,精明的眼珠转了一圈:小谢,你的手怎么样了,这算是工伤了呀。 都要结疤了,算不上。谢澈行知道这只是导演客套一下,不然昨天就该说了,导演应该想问些其他的。 果不其然,导演说道:不过就算再小的伤口不注意也可能扩大,影帝担心一下也正常嘛。 -- 第37页 他没问两人昨晚吵架的事,眼中一闪而过八卦,我说这次影帝怎么会同意录制我们这档综艺呢,原来是因为你也要来。 您误会了。谢澈行有些为导演套不出话而遗憾,他不动声色地说:我和秦俞是因为这次录制才认识的。 他笑了笑,打消了导演下一步的试探,不过确实挺投缘的。他说的自然是画画这方面的投缘。 也对。导演把耳机拿起,我们节目都会对嘉宾有个大概了解,但真不知道你还有画画这一手。 谢澈行也知道该结束这段对话了,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民宿买点早饭。 节目组因为放任嘉宾今早的睡眠,统一不了早饭时间,也就不准备了,早起的人可以去镇上吃早点。 谢澈行走到民宿大门口,厚重的大木门虚掩了着一条缝,他手刚要碰到门边,缝隙突然变大,从外面露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第20章 黑粉投物 谢澈行看到是秦俞,愣了一下,然后让路到一边,心想秦俞真是吾辈楷模,活该他有钱,活该他有权。 秦俞进门,第一眼注意的就是他的手,绷带松垮地缠在手上,一看就还是昨晚他缠的。 看完手他才把视线转移到谢澈行的脸上:回去我帮你把药换了。 我出去吃个饭回来再换。谢澈行把门开大了些,抬脚要走出去。 秦俞一只手握拳在唇边抵了一下,我帮你买早饭了。 谢澈行嗯?了一声回头,这才看到秦俞手上提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和塑料盒。 他把门关上,谢谢。 回到客厅,秦俞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餐桌上,然后坐下来。 谢澈行也坐下来,开始跟他上演大眼瞪小眼。 秦俞率先把视线移开,看着桌子上的已经起了水雾的袋子,还要我喂你吗? 谢澈行摇了摇头,手却依然没动,老实地说:你买的你先吃,剩下的我吃就行。 秦俞抬了抬下巴:买来就是给你吃的。 见谢澈行只是盯着塑料袋不说话,秦俞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上手一个个拆开包装袋。 蒸饺吃不吃。 不吃。 烧麦吃不吃。 谢澈行犹豫了一瞬,不吃。 秦俞把烧麦放到了他面前,又接着问:奶黄包? 谢澈行眼睛亮起来,吃。 听到他的回答,秦俞下一个也不问了,直接把豆沙包都给了谢澈行,然后又递给他一杯豆浆。 谢澈行打量了一下豆沙包,和奶黄包一样都是小小一个,一袋差不多四五个。 他把豆沙包往秦俞那推了推:我吃不完这么多。 吃不完再说。秦俞把面前的白粥打开,要喝粥的话自己去拿个碗。 我不喝。谢澈行脑海里回想了一下秦俞都喜欢吃些什么,但很多情节他都忘了,更别提这种细小的事情,只好作罢。 他先吃完奶黄包和烧麦,就算他不太想吃豆沙包,也的确是吃不下了。 他象征性地吃了一个豆沙包,酝酿了一下说道:你人真好,还帮我买早饭 他那句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还没说出口,秦俞就停下了拿着勺子的手,因为昨晚只有我们没吃饭,所以我给你带了一份。 秦俞又强调了一遍:买早饭的时候顺便想起来的。毕竟只有我们晚上没吃饭。 谢澈行看了他一眼,没太理解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那你吃豆沙包吗? 吃不完还是不想吃了。秦俞皱皱眉:喜欢奶黄包不是也喜欢豆沙吗,都是甜的。 又不一样。谢澈行喝了一口豆浆,看秦俞把豆沙包拿过去。 吃完饭之后,两人换好药就分道扬镳,一直到十点多的时候,其他人也逐一醒来,等吃完午饭收拾好东西已经十二点多了。 这次他们前往的是另一个城市海城,离A市倒是挺近的。 到达机场安检的时候,纪子萧就在谢澈行后面,他想了想,看秦俞在往安检带上放行李,于是问道:谢澈行,你这么快就对他不生气了? 这时正好他们的行李出来了,谢澈行一边拿行李一边说:道歉了就不生气了呗。 纪子萧看他说得轻松豁达,心情也不由得明朗了点:在录节目之前你跟秦俞关系就不错吧? 怎么都认为他和秦俞早就认识了,谢澈行内心腹诽了一句,低头摆放行李,因此也没注意到前面走过来的秦俞,说道:没有,我跟秦俞不认识,现在关系也就是一般吧。 秦俞脚步顿了一下,原地待了几秒,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把后续的行李拿出来。 登机之后,谢澈行发现自己的位置在秦俞旁边靠窗的位置。 他本来也就不会主动对秦俞找个话题聊天什么的,见秦俞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又不方便跟靠背后面的季正轩聊天,只好闭目养神,结果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 第38页 他们这排座位是这个舱里最靠前的,只要不特意往这看,基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秦俞看谢澈行睡着了,把工作人员喊来说了什么。 飞机飞行过程中颠簸了一下,谢澈行迷迷糊糊醒了,隐约看到旁边有只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他尽力睁了睁眼,随后又困倦地闭上,嘴里嘟囔了一句,不好看。 飞机很快恢复平稳,秦俞很清楚地听到谢澈行说了什么,他侧头偏眸过去,见谢澈行依然睡得香甜。 看了一会儿后,秦俞放下铅笔,把只画了一半的画对折几下,准备待会儿扔掉。 谢澈行下飞机前是被秦俞喊醒的,他揉了揉眼睛,毫无防备地下了飞机,在踏进机场前还是季正轩递给他一个口罩。 他把口罩带上,看到有人举着手机拍他们也不在意,反正主要也不是拍他的。 过了安检来到机场大厅,谢澈行差点被一涌而上的人群吓了一跳。 节目组一早就雇来了保安,训练有素地把粉丝隔开,保护中心的几人往前走。 季正轩凑到谢澈行小声说:你看,这么多粉丝举的牌子大部分都是他们几个,我们的好少哦。 谢澈行耳边全是粉丝热情的呐喊,音浪太大,他没听清季正轩说了什么,就低下头挨近了一点:你重说一遍。 季正轩却突然眼睛微微瞪大看着他,或者是他的身后。 谢澈行下意识想要回头,但还没来得及就被来自身后的一股力拽了一下,眼前景物模糊了一瞬。 下一秒他就被拉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一只大手护住他的后脑勺。 谢澈行的头被后脑力道按了按,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突出性感的喉结,同时鼻尖嗅到了之前闻过一回的淡淡冷香。 是秦俞,他想。 即使后脑勺被护着,谢澈行也依然明晰地感受到一个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刚好砸上秦俞的手,力道还不小。 等那东西啪嗒一声落地后,秦俞松开手,面色淡淡,目光却带着一股冷意看向扔东西的那个方向。 鉴于秦俞只松开了护他后脑勺的手,他整个人还被拉在怀里,鼻尖周围都萦绕着这股香味。 有点像鸢尾花,混了点橙花和雪松,谢澈行开始仔细辨别香味,直到秦俞完全放开他。 因为这个变故,周围的粉丝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季正轩他们也纷纷过来关心他和秦俞有没有事。 谢澈行看向扔到地上的东西,是个不大不小的玻璃挂件,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了。 因为人太多,秦俞已经找不到朝谢澈行扔东西的人是谁了,但那一片区域的人被看得有些胆战心惊,手机和相机都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谢澈行察觉到了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在看着他,他没当过艺人,以前虽然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但到底场景不太相同,只能来了两个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字。 没事。 秦俞听到他开口,终于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着他不说话,似乎对这两个字很不满意。 谢澈行顿时感觉自己成了全场的目光焦点。 他提了提自己的小包,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带了三分紧张和七分真诚说道:扔的挺准的,但这个行为不太好,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之前对黑红还没有实感,现在他知道了,原来就是别人的接机是粉丝应援,他的接机是黑粉投物。 谢澈行说完这句话,发现秦俞还是不吭声,他抬眼正视秦俞,咽了咽口水:我还要说些什么吗。 他再说些什么合适吗? 秦俞看到谢澈行一脸迷茫又正经询问他的模样,唇角差点没忍住就要扬起,最后绷住脸色,开口道:她是故意扔你的。 秦俞见他还是不知所云的样子,冷哼一声:在别人面前倒是老实没脾气。 关键这场合要是有脾气,明天娱乐新闻的头条就是他了。 谢澈行纳闷后又想到,秦俞是为了保护他才被砸到的,自己就算有所顾忌,也不应该就这么替他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于是他认真思考了一番,转过头说道:其实我倒没太在意,毕竟我也不能砸回去,但是你砸到了秦俞,而且他不怎么高兴。 你至少应该在心里给他道个歉。 秦俞垂下眼看他,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明明是该给你道歉。 谢澈行看了看他,突然福至心灵,对粉丝堆说道:你这个准头,多加练习说不定还能去投个冰壶,保龄球也可以,这个应该更适合,扔一个能砸好几个。 本以为这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哪知一大片沉静的粉丝中在他说完两秒后突然陆续爆发出笑声。 谢澈行猝不及防,看向身边的几人,纪子萧咳了咳,还是赶紧走吧,一会节目组该等急了。 经过刚才那件事,粉丝都老实了很多,只有闪光灯不停地闪,剩下的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没发生拥挤之类的事件。 顺利坐上节目组的大巴,谢澈行轻轻拍了拍秦俞的胳膊,你手怎么样了。 秦俞看他一眼:没事。 放他差点把那两个字脱口而出,堪堪刹住车后顺滑地改口道:放心吧,是人都会受伤的,而且摔碎的那挂件上面还有金属片呢。 -- 第39页 说了没事就是没事。秦俞眉头微蹙,把掩盖在外套之下的手放进口袋。 好吧,谢澈行也不管了,秦俞不想让别人知道就算了,独立要强的大男主。 第21章 海城录制 很快就到达了海城的录制点,一行人除了秦俞,都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物,发出此起彼伏的震惊声。 季正轩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张成了O型,这就是海景房吧。 谢澈行也感叹道:节目组真会下血本。 付泽在旁边泼凉水:说不定你们住不到好房间呢。 他们面对的是海景房,背面就是广袤无垠的大海和海滩,不远处还有一段公路,夜晚会有一些小吃摊主在那摆摊。 谢澈行看到大海有点兴奋:这次肯定能下海玩了。 跟在后面的秦俞听他这么说,想提醒一下,嘴刚张开就看到纪子萧露出一个温和的浅浅笑容,对谢澈行说了他想说的话。 纪子萧说: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下海会被海水蛰到。 秦俞轻踢了一下旁边的行李箱,然后拉着箱子大步走向海景房的入口,行李箱的轮子滑过满是小石子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走过入口,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明亮的大会客厅,蓝白色的海洋风情,以及照例或蹲或站的摄影师。 等他们坐定在那个半环形的沙发上,导演宣讲了几句这个景点的艺术特色和故事,就开始步入正题。 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是一个海景房,但这套房子里只有四间可以居住的卧室,其他都是休闲娱乐的场所。 有人抢答道:还跟民宿那里一样呗,一个人住单间,其他的两两住一起。 导演一副你想得太简单了的表情,当然不是了,这次会有两人只能住在海景房后面的花园酒店里。 两个女生憧憬道:花园酒店,听起来就很浪漫,应该只是地方比海景房里的小一点吧。 导演掏出几张照片,花园酒店是几间帐篷房,外墙和屋顶都用茅草和树叶装饰,点缀几朵小花,很有艺术风味。 没有浴室,但可以在海景房洗好澡过去,海景房里的其他的娱乐设施也能使用。 帐篷?几人面面相觑,那两人睡岂不是空间很狭小。 导演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但面上不显:五个住海景房的男生有三个住单间,剩下两个住一间房。 两名女生自然是一组,五名男生按照姓氏首字母的排序两两组合,待会会发布任务,根据任务结束后的排名决定住房,同组合的人要住在一起。 季正轩举手提问:我和纪哥的首字母一样怎么办,而且两两组合本来就多了一个。 导演清了清嗓子,所以你们其中一个自成一组,单人组我们会给予帮助,你们自己决定哪个人单出来。 季正轩扒拉手指头算了一下,大度地说道:我单吧。 如果他不单,就得和付泽一组,万一排名不好又住了两人间。 两人间的话,季正轩倒是想和谢澈行住一起,总比跟其他三个人好。可惜和谢澈行分一组的是秦俞。 谢澈行根据导演的分组规则自己也算了算,刚好秦俞和他能分到一起,很难不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故意的。 但这样某种意味太过明显的安排,秦俞不一定会接受。 导演正要宣布任务,秦俞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我要一个人一组。 看吧看吧,谢澈行心想果然如此,节目组还想借机炒作引流,连秦俞的血都敢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真以为秦俞对他有什么呢。 只要他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这句话让导演都愣了一下,纪子萧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心中嗤笑,脸上挂出一贯的笑容:那我和谢澈行一组吧。 原本跟他一组的付泽对纪子萧的这句话没什么反应,而是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谢澈行。 谢澈行还没说好或不好,秦俞就替他回答了:我是替代季正轩的单人组,所以应该让他跟谢澈行一组。 季正轩没怎么弄明白状况,但还算反应迅速地点头:我和谢哥一组,我一直都想和他一组。 纪子萧见状只好作罢,导演看他们自己解决了这件事,收下了心中的疑虑,宣布了任务内容。 任务挺简单也挺公平,因为这里现在正处于本地的气球节,所以他们需要扎出不同形状的气球,届时会绑在房子门口和海滩上的树木上。 节目组给了他们几张图纸,按照上面的步骤进行操作,半小时为限,时间到的时候统计每组扎了几只。 导演发给他们一组一袋气球,他本来想照例开启直播的,但这次任务时间太短了,而且奔着直播来的估计大部分想看的秦俞和谢澈行,所以还是算了吧。 他说道:虽然分了组,但还是每个人自己扎自己的,统计的时候每组数量合一,先小组比较,如果出现单人住双人房或者双人住单人房的情况,就个人之间进行比较再调整。 -- 第40页 谢澈行不太想住那个拥挤的帐篷,他翻了翻图纸,朝季正轩说道:你来给气球打气,我把它们扎好形状,到时候气球数量平分,如果是奇数就多分你一个。 因为分配合理有效,他们这组速度很快,比别的组大概多了一两个。 谢澈行抽空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于是他又扎好一个小狗形状的气球后摆了摆手:不扎了,我们肯定第一了。 扎气球的过程中时不时有气球炸了的声音,他也不例外,炸了好几个小气球,手心被崩的有些发红。 也得亏是伤口缠了绷带,要不然估计不会好受。 谢澈行低头摊开手掌看了看,无意识地把视线投向秦俞。 秦俞正一脸认真地摆弄手里的气球,手上的看起来已经快完成了,旁边还堆了三个。 他回过头,把手上的绷带扯了扯,说道:季正轩,如果我们得了第一,应该可以自己选房间,你就选我隔壁,换药的时候万一我自己不方便绑绷带,可以找你帮忙。 好啊。季正轩没犹豫地答应了,我们肯定得第一。 时间到了,导演喊停他们。 相互对比统计了一下后,导演宣布了结果:目前谢澈行小组第一,周绒小组第二,秦俞和付泽小组并列第三。 导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对单人组有帮助,所以单人组在当前气球数量上再加第一名的一半。 付泽一下反应过来:那现在我们这组是最后一名了? 是的,影帝现在第一,住单人间,谢澈行和季正轩分别选择一间单人,两位女生住海景房的双人间,你们住在花园酒店里。 导演说完,纪子萧扶了扶额,玩笑道:还不如改名叫帐篷酒店。 之前任务的安静氛围被这句话一扫而光,陈钰竹笑着说:我和周姐其实还挺希望去帐篷里住的,来的时候我看帐篷外好像是一片花园,很好看。 周绒也笑着,看到付泽有要说话的意思,赶紧开口补充道:但跟海景房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我们更希望在落地窗前看海景。 纪子萧跟他们道了个短暂的别:那我们就先去帮你们看看花园,一会儿见。 他们两人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陆续散开找房间安置一下行李,谢澈行上了楼,选了个靠边的房间,然后就催季正轩往隔壁去。 秦俞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地把谢澈行的这些举动都看进了眼底,敛下眼睫走到仅剩的一间房,关门的一瞬间突然看到了谢澈行。 他紧急把门刹住,才避免夹到谢澈行扒门的手,同时注意到这还是受伤的那只手。 别这样突然扒门,不知道会夹到手吗?!秦俞忽然就感到一阵阵的烦闷,语气也有点冲,本来手就受伤了,还不注意? 谢澈行缩了缩脑袋,赶紧把手放下:从那边过来刚好就顺手用这只手了。 他见秦俞满脸的不耐烦,加快语速说道:之前船夫老伯给的药粉和绷带你带了吗,如果带了我想拿过来。 秦俞缓了几秒,俯视着他:你要干嘛。 谢澈行一脸迷惑,我换药。 秦俞眼神淡漠,冷哼一声:你一个人怎么换。 谢澈行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说道:如果换不了,我可以找季正轩帮忙,他就在隔壁也方便。 秦俞睨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去找药粉和绷带,这些东西就放在包里,很快就找到,他拿在手里重返门口。 谢澈行伸手去拿,还没碰到,秦俞忽然把把手收了回来,嗤笑道:找隔壁的人就是方便了? 他缠了缠落在指尖上的一节散落的绷带,之前你和纪子萧住一间房,当时怎么不找他帮你上药换绷带,不是更方便? 谢澈行摸了摸鼻尖,眼神落在秦俞指尖上:那不是因为你吗。 当时就上药了三次,前两次是因为他旁边只有秦俞,最后一次是今天早上,他总不能把纪子萧喊醒给他上药吧,然后又刚好遇见了秦俞。 谢澈行这话说的没有错,但落在秦俞耳朵里就自然地变了一个意思。 秦俞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咳一声没咳出来,他抿了抿嘴,脸上的冰霜迅速全部融化消失,唇角甚至不明显地弯了弯,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 第22章 熟人出现 最后谢澈行还是没能拿回药,还顺带被秦俞带回房里换了药,秦俞边给他系绷带边说:中间隔了一间房,换药都要多走几步。 谢澈行低头,想提醒他一句中间的房间不是没有人,让季正轩换药就不用多走几步了。 但他看到秦俞的发旋和浓黑柔顺的头发,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是没有眼力见,说了肯定又得挨张冷脸,得不偿失。 一直到谢澈行离开房间,秦俞的脸色都是晴朗的,这时电话响起,是他助理。 他心情颇好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板正办公的声音,秦总,下午机场发生的事已经上热搜了,热度很高,尤其是您还参与其中,秦家那里也已经注意到了。 秦俞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一个热搜而已,他们家也有混娱乐圈的,注意到又怎么了。 -- 第41页 不是。张特助觉得自家总裁应该没明白他的意思,热搜不是粉丝扔东西事件,而是您和谢先生的绯闻更沸沸扬扬了。 秦俞手指顿了顿,没怎么在意:到什么程度了。 张特助在电话那头看着满屏的cp粉言论,推了推眼镜:最离谱的已经传到你们其实已经订婚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说你们是先爱的。张特助敏锐地看到了超话一位粉丝发出来的一大片字,标题写着同人文。 张特助不知道同人文是什么意思,便忽略了,如实汇报自己的双眼所见。 秦俞皱了皱眉,你继续说秦家那边。 张特助浏览完了一整页的同人文,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秦家可能会因此造谣,影响您和他们的竞争力。 我目前的建议就是要么就势炒作,让秦家知道这是一种营销,要么就是我们这边发出一张声明,这样粉丝也就不敢继续了。 秦家可能信我跟别人营销吗。秦俞冷嗤一声。 张特助不说话了,其实说出这两个选择的时候就只能选择一个,当然一切还是看秦总想怎么处理。 秦俞沉吟了片刻,想到谢澈行之前那句跟他炒作还不如和纪子萧。 他脑海里浮现今天看到的一幕幕,心中冷漠地想,谢澈行不乐意和他炒作,刚好他也不想。 于是秦俞对张特助回道:发个声明,但注意点别让超话没了。说完之后不放心,补充道:实在不行就给超话买粉。 张特助揉了揉太阳穴,这还不如不声明。 第二天凌晨,谢澈行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天还黑着,他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半。 他把灯打开,拉紧了被子,喊道:谁啊? 门被打开一条缝,季正轩率先探头进来。谢澈行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看见季正轩身后还跟了几个抗摄像机的人。 季正轩苦着一张脸,他们让我们去采购今天的食材。 谢澈行揉了揉眼睛,睡意已经完全没了,找了衣服就去洗手间换好顺便洗漱。 出门的时候他问道:采购食材有什么好处么。 季正轩耸了耸肩:不用洗碗。 两人来到海鲜市场,根据购物清单买了一堆东西,返程的时候刚好赶上日出,活泼明媚的阳光从地平线上逐渐透出,把清澈碧蓝的海平面照得亮晶晶的。 还有这一簇那一丛的椰子树和叫不出名的灌木,像是精心裁剪过一般贴在这幅景象里,这时正好有一辆黑色吉普从远处开过来,看起来更为相衬。 季正轩转头对谢澈行好奇道:谢哥,像你们这种会画画的,看到这样的画面是不是有立马提笔的冲动。 有个屁。谢澈行把装食材的袋子换了一只手拿,还不如拿相机拍来得实在。 他个人是不太喜欢临摹,更喜欢自由创作和随意发挥。 季正轩撇撇嘴,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不过这里不应该是被节目组包了吗,怎么还有别的车过来。 谢澈行向前看去,之前出现的黑色吉普后面很快就又跟上了几辆车,他顺口对旁边拍摄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啊。 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导演之前也没跟我们说过啊。 谢澈行没在意,反正这个导演想一出是一出。 然而那辆黑色吉普却直直地朝他们驶过来,最后停在了他们旁边。 谢澈行和季正轩相互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吉普车停稳,副驾驶的门开了,导演率先下车,后车座的门也很快打开,下来了两个容貌清秀的年轻男人,一个穿着常服,一个穿着古装。 谢澈行想:乍一看跟玩时空穿越似的。 本来他看到导演,对这两人的出现是没什么反应的,只猜测是个群演或者npc之类的。不料穿着常服的那个朝他打了声招呼。 澈行,好几天没见了。 谢澈行愣了愣,这人喊他名字喊得这么熟稔亲密,应该是自己认识的,关系可能还不错。 他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奈何原身龙套得不能再龙套,对朋友家人之类的根本没有任何相关描述。 而且他也不能根据原文里描述的外貌把这人和谁对上号,只能先客套道:是啊,不过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节目的特邀嘉宾?也没这惯例啊。 导演看他们打完了招呼,开口解释道:他们剧组紧急要用这儿的景,跟我协商了一下,他们是在公路边上,不会耽误我们的拍摄,下午就走了。 然后秦云念跟我说和你认识,想来看看你。 秦云念?! 谢澈行顿时感觉如雷贯耳。 自己一穿过来就因偷文件差点惨死于秦俞手中,当时他还在想原文里好像是有人唆使原身这么做的,但没想起来是谁。 现在这三个字摆在他面前,他终于记起来了,就是秦云念! ! 秦云念是秦俞同父异母的弟弟,秦家和秦俞一直都互相咬着想搞垮对方。 而秦云念和自己是见过几面的关系,后来用资源引诱他去偷秦俞的文件! -- 第42页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起秦云念,秦云念接着导演的话说道:能把澈行借出来一会儿么,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导演笑道:当然可以了,不过你不向他们介绍一下你身后那位吗,人家也是跟着你过来的。 秦云念笑吟吟道:您也知道他是谁,麻烦您给澈行旁边这位介绍一下,我赶紧和澈行叙完旧,也不耽误现在的拍摄。 秦云念说完就去拉谢澈行,谢澈行半拉带拽的就被拽走了。 等走到一个各方位都不易窥探的隐秘角落,秦云念脸上的笑立马消失殆尽,不满地说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偷好文件就给我吗。 谢澈行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没偷到。 没偷到?秦云念脸色阴了下来,是你自己说的肯定能偷到的,你现在一句没偷到就能揭过去了? 谢澈行说得合理:那我没偷到,你也别给我资源就是了。 秦云念想到什么,浑身一震,赶紧问道:你不会把我供出去了吧? 没有啊。谢澈行摸了摸鼻子:我还是很有操守的。 秦云念没有放下怀疑,逼问道:看你现在跟秦俞关系倒是暧昧,不是供出我了还能是什么?而且这几天我一直联系都没联系上! 那我这几天不是在录节目吗,你又没我的其他联系方式。谢澈行记得秦云念挺嫌弃自己的,和他也只用邮箱联系。 而且我要是真的供出你了,依照秦俞的性子,你还能站在这吗。 秦云念觉得谢澈行的语气跟平时不大一样,但他的注意很快转移开,半威胁地说道:你现在跟他关系不错,再给我去偷一次文件。 谢澈行藏下眼底的神色,坦荡大方地说:好啊。 秦云念古怪地笑了一声:你倒是有心机,故意去接近秦俞,这下偷得就更方便了,必须给我偷到,听到没? 我知道了。谢澈行说道:但只能等节目录完。 动作尽量快点。秦云念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 谢澈行转身,刚走一步,秦云念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按下了录音笔的停止录音键,用谢澈行能听到的音量不屑地说了一句:没用的废物东西。 谢澈行没回头,速度没变地继续走,心里暗骂了一声,等着以后家破财亡吧你! 返回到原来的地方,穿汉服那个也看到谢澈行身后不远处的秦云念示意他赶紧过去,于是朝几人道别后上了车,车子转头扬长而去,只留下卷起飞扬的沙粒。 导演看了看时间,说道:赶紧回住的地方吧,今早的早饭节目组准备了,他们也应该起床了。 回到海景房,其他人果然已经在餐厅里坐下了,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付泽看到他们终于出现了,埋怨道:快点坐下吧,等半天了。 两人走过去坐下,其他人纷纷开始动筷,谢澈行盛了一碗薏米粥,有人对他问道:今早我看到几辆车经过海滩,是节目组安排的吗? 谢澈行看了眼正在喝粥的秦俞,桌子下的脚踢了季正轩一下,然后含糊道:别的剧组,去公路上拍个景。 季正轩也大概知道谢澈行的意思,聪明地没有说话。 第23章 沙滩贝壳 谢澈行吃完一根油条,发现桌子上有一盘切的方方正正的糯米糕,他一向喜欢这种糯米制品,便伸手拿了一块。 刚拿到手,秦俞在旁边忽然开口:这里面有红豆沙。 哦我知道。谢澈行的手没有停顿。 秦俞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两字:娇气。 谢澈行一边咬糯米糕一边看他,嘴里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秦俞也看他,眉眼放松,没了平时的锋锐:豆沙包里的豆沙不吃,糯米糕里面的就吃,不是娇气是什么。 谢澈行确实不太喜欢豆沙包,但不是不能吃,他咽下嘴里的糯米糕:我当时吃饱了,当然就吃不下了。 早饭结束后,他们调侃了一下帐篷酒店住得怎么样之类的话题,然后返回会客厅,准备等待导演发布任务。 结果出乎意料地没有看到导演,而是墙上贴着的指向箭头。 周绒率先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纸条,暂时充当导演念了起来,请所有嘉宾跟随箭头指示到达秘密屋,注意,分单次一个人进入秘密屋。 纪子萧碰了碰墙上的箭头,回头问道:那谁先过去? 付泽走上前:我先吧,替你们探探路。 付泽根据箭头指示拐到了一个走廊里,他们也看不见了,季正轩忍不住猜测道:不会是什么卧底游戏吧。 纪子萧点点头:确实感觉挺像的,我以前参加过专门录这个的综艺,就是每个人进去拿到自己的身份卡。 付泽几分钟就出来了,面对好几道目光,没有透露什么,但他说:不是悬疑类的东西,也没卧底,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 第43页 谢澈行没玩过这个,有点跃跃欲试:那我第二个行吗。 其他人没有异议,谢澈行心怀紧张刺激地来了秘密屋,看到了坐在一张桌子前的导演。 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张背面朝上的卡片,坐下来等导演开口揭开谜底。 导演指着卡片说:我们这个游戏名为守护天使,你们所有人都是守护天使,同时也是被守护者。 谢澈行听过这个游戏,导演让他从剩下的六张卡片里抽取一张,谢澈行看着卡片上的数字6,问道:怎么不是人名。 导演一身正气地说道:为了确保公平公正,从第一个进入秘密屋的人开始按数字排序,所以第六个进来的人就是你的守护对象。 他介绍起游戏规则:你们要在今天一天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帮助你们的守护对象,且不能让守护对象察觉。 谢澈行听完规则后便回到了会客厅,就这样,后面的人陆续进去,他观察了一下,依次是季正轩,周绒,陈钰竹,秦俞,纪子萧。 秦俞是六号。 所有人都抽完牌后,导演跟在纪子萧后面出来,来到会客厅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已经各自知道自己的守护对象了。 他强调道:注意,守护天使帮助守护对象的行为要录入在镜头内,如果让守护对象发现了自己的守护天使,对应的守护天使就回出局,帮助次数也作废。 今晚统计每个人的帮助次数,这个排名会跟明天的任务有关。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导演又为他们介绍了今天的海上游戏,你们今天可以去体验海上游玩的乐趣,节目组提供的项目有香蕉船,快艇,水上摩托,海上陀螺等。 谢澈行越听越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他转念一想,反正手也快好了,顶多疼一下,少泡水就行了。 他的想法还没付诸实践就被打破,秦俞这下开口得很快:谢澈行在岸边坐着,你的手不行。 不用,戴个防水手套就好了。 你往哪买防水手套? 那我缠厚点绷带,再缠点保鲜膜。 绷带快没了,保鲜膜不透气,现在的温度容易发炎。 ...... 谢澈行看到周围一圈人安静如鸡看戏的表情,不情愿地结束了这番理论:那我在岸边好了。 付泽假意地对他安慰道:漫步海滩也挺好的,你还可以捡石头贝壳。 最后节目组搬了几张沙滩椅放在沙滩上,旁边桌子上还放了小吃饮品。 谢澈行看着人少但热闹的海面,不情愿地找了个沙滩椅坐下。 其他人都去玩了,镜头自然也都分到了海面上,只偶尔有一两个摄影师想起来,把镜头对准谢澈行几分钟,然后又转过身去。 谢澈行躺了一会,很快就感觉到了无聊,想着反正没镜头注意他,便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一打开,一条热搜率先映入眼帘,他点进去看到秦俞发的绯闻澄清声明,手指略微一顿就退出了页面。 浏览了一会其他的八卦,谢澈行又鬼使神差地去找倾心超话。 出乎他意料的是超话还在,他不知道之前这个超话有多少粉丝,但现在看起来挺多的,超话是前天建立的,两天时间就已经有好几十万粉了。 谢澈行点进去,发现超话内容不是磕糖,更像是拉家常,粉丝各种事情都在超话里说,就是对超话建立的初衷只字不提。 他无意识挑了挑眉峰,不知道秦俞是什么想法,都发声明了还让超话在。 正要退出去,突然一条新闻弹了出来。 #常旭宣布举办个人名义的美术大赛。# 谢澈行知道常旭是谁,这个世界里一位赫赫有名的画家,艺术界说一不二的大能,脾气古怪暴躁,还被外界传有精神病。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每次玩手机谈弹出的美术广告里都会有一句常旭说过...... 即使外面的风言风语再怎么大,常旭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次突然要举办一个美术比赛,更是会有很多相关专业人士趋之若鹜。 因为如果能在这场比赛上获胜或者得到一两句赞赏,不说能一步登天了,至少他们每幅画的价格都会水涨船高。 谢澈行也是这么想的。 通过这几天的思考,他还是打算遵循自己在原来世界里的一些生活轨迹,比如画画,比如时不时地办个画展什么的。 后者他还是先不想了,但他也懒得一步步重新走到自己原来就在的位置。 谢澈行点进常旭的微博,最新那条是个视频,介绍参加比赛的要求和比赛时间。 他看完之后撇撇嘴,果然,比赛要求都只适用于美术界的一些比较有名气的画家,他要是想去参加,除非走后门。 谢澈行记了下比赛时间,十月二十五号,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不急,他再想想办法。 他放下手机去拿旁边桌子上的西瓜汁,没喝两口就感觉眼前有一道阴影投下来。 他迎着太阳眯了眯眼,看到是秦俞,因为秦俞后面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跟拍的摄影师,便问:你不玩啦? 秦俞衣服头发都有点被海水打湿的痕迹,他坐在沙滩椅上,看着谢澈行手中的西瓜汁,杯口上有残留的一点水渍。 -- 第44页 秦俞移开目光,答非所问道:你刚才一直看手机看什么呢? 肯定看到他工作室发的澄清声明了吧。想到这,他不由得去观察谢澈行的表情,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 虽然发声明的是自己,但他心里有点不爽地想,谢澈行看到澄清声明估计都要开心死了吧。 随便看了看。谢澈行几个字应付过去,注意到秦俞的视线,举了举手里西瓜汁,顺口道:你要喝吗。 秦俞眼神下意识又飘向那杯口的水渍,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谁要喝你喝过的水! 谢澈行一脸莫名,指了指桌子上的西瓜汁:我说的是桌子上的,又不是我的。 秦俞也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他立马站起来,语速飞快:他们要去玩游艇,碰不到水,你也能去玩。 谢澈行哦了一声,朝海边看了一眼,说道:那走吧,他们是不是在那已经等着了。 游艇很快,谢澈行只感受了几分钟就被秦俞勒令回来。 谢澈行有些心累,但还是老实地返回原来的地方,转头的时候发现秦俞也跟过来了。 两人默默地在沙滩椅上躺了一会,秦俞在谢澈行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开口喊他:谢澈行。 谢澈行睁开有些困倦的眼,怎么了。 秦俞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块小贝壳,毫不在意似地放在他手上,我随手捡的,感觉挺好看的,给你了。 谢澈行揉了揉眼睛,打量起手里的贝壳,是块布洛维骨螺,半个手掌大,白底上零星点缀了几块棕褐色的斑点。 谢谢,很好看。 他说完就要把骨螺放进口袋里,怕放在桌子上到时候忘记拿回去。 你等一下! 秦俞瞪了他一眼,放进口袋里不扎人啊? 谢澈行只好又拿出来,在手里又看了看,没忍住说道:那它之前放在你的裤子口袋,不扎你腿吗? 秦俞冷哼一声,扎的又不是你的腿,你管我。 第24章 石头画画 谢澈行把贝壳放手里玩了一会儿,突然来了兴致,他看着不远处折射出光芒的海边,犹豫了一下对秦俞问道:我去捡贝壳和石头,你去不去。 秦俞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了一只眼,嗤了一声:石头有什么好捡的。 就在谢澈行以为他不去的时候,秦俞起身,看了眼刺目的太阳,要去就快点,一会他们玩好了就要回来了。 走到海滩边,秦俞看着谢澈行捡贝壳石子,过了一会主动问道:我昨天联系工作室发了声明,你看到了吗? 谢澈行弯腰捡起一块贝壳啊了一声,说道:看到了。 秦俞在等他的后话,结果又看到谢澈行开始弯腰捡石头,忍不住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谢澈行把一块石头装进口袋,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忘了洗超话了。 他又提醒道:超话粉丝现在挺多的。 是么。秦俞侧目看了他一眼。 谢澈行又想到些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比较平整的大石头,拿手摸了摸,转头就对身后的摄像人员问道:节目组现在还有颜料和画笔吗? 摄像人员摇了摇头:没了。 谢澈行有些遗憾,把石头全拿出来又扔回了地上,秦俞看到,猜出了他的想法,问摄像人员:附近也买不到吗。 摄像人员想了想,公路上有个小卖部,里面可能有。 那算了吧。谢澈行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公路上有剧组在拍戏,不太方便,而且这里的小卖部里卖的应该也都是食物和水。 秦俞看向公路,去看看。他说着就要往那里走,谢澈行赶紧拦住他,剧组里有秦云念,万一碰上了就不好了。 可秦俞压根不听,谢澈行只好说道:那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这等会。 秦俞没说行还是不行,谢澈行把刚扔的石头又全拿起来塞进秦俞手里,生硬道:你能不能帮我把石头放到那边桌子上,顺便歇一会儿,喝点果汁。 秦俞看着手里的石头,哼了一声,反问道:喝西瓜汁吗? 谢澈行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秦俞最后还是如他所愿地回去了,谢澈行对摄像人员说:不用跟着我了,我很快就回来。 公路虽然不远,但入口难找,他花了好几分钟才绕到路口,在路上往左右看了看,右手边能看到正在进行拍摄的剧组,左手边不远处就有个茅草小屋。 谢澈行没做停留地走过去,凑近了后从门口看进去,琳琅满目的各类零食和小玩意挂满了墙,屋里有几张小桌,中间还站着个人。 他顿了顿脚步,走进去后那人回头,看到是他,客套着打了个招呼。 这是今天早上那个穿汉服的。 谢澈行朝他笑了笑,看周围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迟疑着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我才是这店的老板。真正的老板打开跟茅草墙混淆在一起的门,笑呵呵说道:来买点什么? -- 第45页 老板说完就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那个人,谢澈行看到后眼里一亮,惊喜道:您这还卖颜料啊? 老板大手一挥:这里景色不是好吗,经常有本地美术学院的学生来这写生,我为了生意,自然就备着些,不过只有丙烯和水粉,你也要吗? 谢澈行点头:您随便看着拿几罐丙烯,一个颜料盒,外加一个调色盘,两个型号小点的颜料刷。 老板又钻进里屋拿东西去了,旁边那人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任务要画画吗? 谢澈行摇头:没有,自己画着玩。 那个人付好钱,进里屋给老板看了一下,出来后对他笑笑:你们节目组的直播我也有看,就是你画画的那场。 谢澈行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觉这人有点怪怪的。 不过对方说完这句跟他打了个招呼也就走了。 他买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小卖部的时候,还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他挠了挠头,想着回去问问季正轩这个人叫什么。 回到海滩上,秦俞正坐在椅子上打电话,谢澈行没去打扰,又跑去海边捡点贝壳,等秦俞打好电话。 秦俞刚看到公路边上冒出个小人,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人,接了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出现了不正经的声音:哟,秦总这时候还接我电话,我以为你在那综艺里待得都要乐不思蜀了呢。 秦俞没有耐心地说道:没事我就挂了。 来电的是他好友沈维言,沈家和顾家关系不错,他被顾家接过去后就认识了沈维言。 沈维言自来熟得很,平时散漫又没个正形,玩得开,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 因为两家关系和沈维言的性格,沈维言就逐渐成了他的好友,两人见面不多,但关系也算相熟。 沈维言赶紧说道:别挂别挂,说正事呢。他语气正常了点,听说你进节目组前跟秦家的竞标黄了? 秦俞看着那小人越走越近,看了眼桌子上的石头,嗯了一声,继续说。 沈维言有些骄傲:你公司的助理还没查到为什么黄了吧,你猜怎么了,我给你查到了! 你手机上发给我,我先挂了。 哎怎么回事啊。沈维言开口调侃道:该不是你那小情人在你旁边呢? 秦俞皱了皱眉:别乱说。 我还没说是谁呢。 沈维言笑了两声:最近你跟他的绯闻都要满天飞了,怎么,秦总终于动凡心了? 也不对啊,昨晚看到你工作室澄清了。他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对,你们的超话还在啊,你该不会是玩什么欲擒故纵呢吧。 沈维言说完之后自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了半天发觉秦俞一直没说话,立马及时止住了笑声。 秦俞没注意电话里没了的动静,满眼都是蹲在海边的谢澈行和旁边的纪子萧。 纪子萧不知道说了什么,谢澈行马上就笑了起来,然后把手里的东西给了纪子萧。 秦俞眼睛好,一眼看出了那是块贝壳,比他给谢澈行的那块还大。 与此同时,电话里的沈维言认真严肃地又开口了:秦影帝,虽然看起来像是你在单相思,但我相信以你的魅力,让他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不成问题。 秦俞依然在盯着谢澈行和纪子萧,听到沈维言的话反问道:欲擒故纵?单相思? 他冷笑一声:我也就是录制期间觉得无聊,逗着玩而已。 沈维言啧了一声,真厉害啊秦总,不过逗着玩?比他好玩的小男生多了去了,他除了长得好看,哪里都很普通啊。 你说什么?秦俞声音冷了下来,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阴沉了。 沈维言察觉到不对,赶紧补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我看过微博,他是不是会画画,这刚好和你合适啊! 哪天带来让我认识认识啊。 秦俞语气稍缓,跟你认识就不必了。他忽然想到什么,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我跟他关系也就一般。 沈维言:...... 秦俞看向谢澈行喝了一半的西瓜汁,皱了皱眉说道:他有名字,你不要一直用他来代替称呼。 行行行。沈维言又不怕死地继续说道:不过谢澈行看起来跟其他嘉宾关系也不错啊,尤其是那个季正轩,和最开始跟他住一起的新晋流量。 秦俞此时眼里正好映入纪子萧往谢澈行手里放石头的画面,顿时感觉跟沈维言的话呼应上了。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沉着脸挂断了电话,拉黑沈维言,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沈维言说什么不好,非要提这个! 谢澈行跟纪子萧说完话,回头看到秦俞已经挂了电话,便跟纪子萧告了别。 回到沙滩椅,他把纪子萧选的那块石头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颜料和画笔都拿了出来,问道:我画几个石头画送给他们,你要不要一起。 秦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画吧。 哦。谢澈行拿纸巾擦干石头上的水,我还买了两个刷子呢。 -- 第46页 他看了看秦俞依然冰冷的脸色,闷头拆颜料罐,小声嘟囔道:自己打电话打生气了,跟我摆什么脸色。 秦俞听见了,他看到被谢澈行单独摆放到一边的石头,正是纪子萧给的那块,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更多画面。 包括昨天安检和到达海景房时候的场景。 心中因此腾腾而起的一股烦闷劲儿好像突然就能找到了出口,他伸手就要把看起来格外独特的石头放到一堆石头里。 谢澈行看见了秦俞的动作,赶紧拦住他的手:你干嘛呀? 秦俞一下站起来,浑身的冷意仿佛瞬间转变成了另一种温度相反的火气,但他的语气依旧是冷的,甚至带有隐隐的压迫感。 你有什么好宝贝的?这破石头还不能跟其他的放在一起了? 谢澈行不自觉后退一步,想解释一下:因为它是纪哥 因为是纪子萧的,所以就特别一点是吗?秦俞咬牙切齿,似乎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什么,怒极反笑,刚上前一步就看到谢澈行后退了好几步。 谢澈行紧张地捏住自己衣角,看了一下四周,但可能是因为之前秦俞打电话的缘故,现在并没有工作人员在附近。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说得小而气势不足:你不要打我。 秦俞一下子愣住了,浑身的气焰顿时灭了下来,了无踪迹,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打你。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这几个字的可信度,秦俞往后退了点,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第25章 秦俞杠精 秦俞捏了捏眉心:我不会打你的。 谢澈行这才放心了点走上前,犹豫着说道:我回去拿个小水桶。 秦俞又站起来:我去拿,你在这待着。 秦俞提着一个灌上水的小水桶回来的时候,谢澈行已经把几块石头摆成了整齐的一排,手上拿着纪子萧给的那块石头正在画。 谢澈行看到他回来,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闷声说道:这块是纪哥自己捡的,想让我用这块画他的,为了防止跟其他石头混淆,我才单独放到旁边的。 秦俞这才意识到谢澈行之前想说的是什么,他把水桶放在地上,应了一声,然后就去拿桌子上另一只刷子。 谢澈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画椰子树,等秦俞也开始拿了一块石头的时候他才开口:你要是想画,得再多捡几块石头,因为我一个人就要用六块。 秦俞的手顿了顿,有些僵硬地说:你之前不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吗? 谢澈行把颜料刷放水桶里洗了洗,暂时停下想了想:那你画哪几个人的?我们两别画重了。 秦俞喉结动了动,低头只专心看着手上的石头,说道:你不是只画他们的吗,我画你的。 谢澈行算是默认了,画了几笔忽然想到什么,把摄像人员找了回来,然后朝秦俞笑了笑,好心似地说道:你要洗刷子的时候给我就行,你那边不方便。 秦俞正在一笔一画勾出一个小人,闻言随意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澈行帮秦俞洗了好几回刷子,等秦俞画好没过久他也全部完成了,这次用的颜料是丙烯,海边的风和太阳都挺大,他画完最后一块的时候,前面的已经干了。 秦俞无意识地摩挲手里的石头,等谢澈行一放下刷子就漫不经心地放到了他面前,送给你的。 谢谢。谢澈行随手就把石头放进口袋里,抬头看向海边,一行人正巧在朝这里走,他站起身,说道:应该要去吃饭了。 季正轩老远就在朝他挥手,走近后惊讶地看着桌子上五彩缤纷的石头,谢哥,这是你画的还是秦影帝画的呀? 谢澈行手还放在口袋里,碰到秦俞给的那块石头,嘴张了张,最后说道:我们一起画的。 kao。季正轩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意识到有镜头在,紧急刹车道:靠北啦,经过影帝的手,那这石头得升值多少啊。 谢澈行恶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了一块给季正轩,他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反正闲的没事,就弄了这些,想送给你们的,也算留个纪念。 纪子萧率先拿走了自己的那块:谢谢,画得很好看。 付泽第二个伸出了爪子,还挑剔地在几块石头里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最后拿走了画着海边日落的。 季正轩看见了,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他们可以自己挑,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谢澈行瞟了他一眼:又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十几分钟就能画好一个,用的颜料还是丙烯,画在石头上很好画的。 两位女生也自己去剩下的石头里面拿了两块,假意地责备先拿的两名男生,纪子萧立马自证清白:我之前就说好了要哪个的,不能怪我。 锅突然落在了付泽头上,他赶紧夸张地双手捧着石头做恭敬状:您二位女神先挑。 两名女生被逗笑了,玩闹着揭过这个话题后,对谢澈行和秦俞道了谢。 导演此时也从海景房出来找他们,像是喊一帮孩子吃饭一样把他们叫回去了。 -- 第47页 因为早上是有让他们中的人去采购食材,所以中午的饭也要他们自己动手,两名女生担起了这个重任。 导演本来想在这个空隙问问他们今天一上午有没有帮助自己的守护对象之类的,结果话题刚打开就接到了个电话,匆匆出去了。 其他人满脸的莫名,但也没在意,季正轩叹了口气,对谢澈行问道:你的守护对象是谁啊,一上午你也没跟我们接触,估计要垫底了吧。 谢澈行白了他一眼:我求求你闭嘴吧,别想套出我的话。 他才不会垫底,他帮秦俞洗了两三下刷子了。 季正轩虽然问是这么问,但他满脸的怅然,看了谢澈行好几下。 谢澈行满脸黑线,季正轩的守护对象估计是自己吧,一看就看出来了,他往旁边挪了点身子:离我远点。 旁边的是秦俞,看到他靠近,突然掩在桌布底下的腿踢了踢谢澈行,谢澈行以为秦俞不适应他靠近,立马坐正了身子。 秦俞看到他的动作,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你的守护对象是谁。 谢澈行随口答道:你怎么不说你的呀?我凭什么跟你说。 秦俞不吭声了,他一不吭声,纪子萧就想逮着机会和谢澈行说话,谢澈行,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如果这两天不能下海玩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快好了吧。谢澈行说道:不怎么疼了。 秦俞低头看向谢澈行垂下的手,几秒后抬头:不疼又不是快好了,一碰海水肯定要发炎。 谢澈行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此刻突然觉得秦俞大概是个高级杠精,跟他杠,跟纪子萧杠。 几人之间暂时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餐厅外面突然传来一点人声动静,听起来有两三个人的样子,其中一个能听出来是导演。 所有人都有些好奇地朝门口望过去,很快,人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几个人进来餐厅,是节目组的主副导演和编剧。 导演表情有点焦急,把谢澈行喊出去说道:小谢啊,你能不能暂时把秦总先带到楼上房间啊,等我通知你的时候你再下来。 谢澈行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因为导演每次都是称呼秦俞全名或者影帝,这会儿却叫起了秦总。 可是我又叫不动秦俞。他有些迟疑和为难,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导演的表情也一瞬间犹豫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矛盾的事,纠结片刻后,他索性全说了出来。 秦云念他们非要来这,说是什么他们拍摄好了来告个别。 谢澈行:! ! ! 导演觉得谢澈行心中想法肯定和自己一致,秦云念这时候来不就是故意想膈应秦俞吗,现在知情一点的谁不知道秦家和秦俞水火不容? 他赶紧说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不然为什么让你把秦总带走。 谢澈行严肃地点了点头,确实,毕竟秦云念脑子好像跟正常人的构造不太一样,万一表现和自己熟稔的样子怎么办。 秦俞眼里容不得沙子,指不定一看他们认识,等节目录完就又把他绑了,他就一条命,经不起消费。 导演欣慰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委以大任地说道: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谢澈行领命而回,一进餐厅就接收到了几双齐刷刷的目光。 哦。他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导演说因为我不能去海上玩,守护天使的难度会给我降低一点。 季正轩脸色颇为幽怨:早知道受伤的是我就好了。 谢澈行没功夫管他,他手掩饰性地在膝盖上搓了几下,朝秦俞扯起一个演技拙劣的笑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能上楼跟你说一下吗。 秦俞知道谢澈行被导演叫出去说的肯定不是什么降低任务难度,自然也不会顺了谢澈行的话,马上吃饭了,吃完饭说。 谢澈行看了眼门口,这事挺急的。 秦俞丝毫不为所动:那就在这说。 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吧。谢澈行锲而不舍,这件事很私密欸。 正巧端着一锅汤出来要往桌子上放的陈钰竹听到了这句话,手一抖,汤锅差点就要洒了。 谢澈行眼疾手快地站起来要帮她扶稳,结果忽略了陈钰竹是戴着棉布手套这件事,手一挨上滚烫的锅边就缩了回来。 陈钰竹也忘了锅很烫这件事,看到有人伸手帮忙扶,手上的力就暂缓了一下。 因此谢澈行的手一放开,她使力就不太均匀,汤锅朝谢澈行那边微倾了一点,汤装得很慢,隐隐有洒出来的趋势。 谢澈行见状,又下意识地上手扶了一下。 嘶 即使陈钰竹很快稳住汤锅,谢澈行也躲得很快,但手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洒上了一片汤,还刚好就是受伤的那只。 热汤很快就渗进纱布,盐分和高温蛰得谢澈行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几个瞬息,对不起。陈钰竹赶紧把汤放到桌子上要去看谢澈行的手,还没来得及,就看见秦俞速度很快地拉走了谢澈行的手。 -- 第48页 你是不知道锅很烫吗?! 秦俞语气很冲,眉宇间浮上来点焦怒,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吸干净谢澈行手上的汤汁,然后拆开纱布,眉头皱得很深。 他站起身,目光俯视着,仿佛谢澈行做了一件错事,手本来就坏了,还不注意点,你没左手是不行吗? 陈钰竹包括周遭一圈人都有些愣住,在秦俞的气场下心惊胆战地啃瓜。 谢澈行认为是秦俞一直在给他的手换药上药,可能就对他的手有一股责任感,而现在他的伤口又要处理,秦俞应该是嫌麻烦。 想到这,他解释道:不用麻烦你了,我冲下凉水就行。 秦俞压了压脾气,把椅子挪开,上楼,把纱布换一下。 我自 好啊好啊。 谢澈行感激地都要说不出话,这种感觉就好像遇见了一个大boss,他一直在想怎么出大招,结果平a一下就通关了。 第26章 海风好闻 出餐厅上楼的时候,谢澈行看到会客厅一角站着的导演露出了一个放心的表情,带着副导和编剧出门了。 秦俞把房门关上,带谢澈行到卫生间,把他的手放水龙头底下冲了冲,问道:疼不疼? 谢澈行睁眼说瞎话:疼。 秦俞动作明显顿滞了一下,而后他看了看谢澈行的表情,意识到什么,冷哼一声:疼死你算了。 谢澈行咳了咳,之后在秦俞给他重新换药的时候各种不安分的小动作,一会装疼一会故意把药粉抖下去,为的就是尽量能拖延时间。 秦俞在他第三次把药粉抖到地上的时候,抬头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原本是虚托着手背上药的,突然反过手握住了谢澈行的手指,牵手一般钳制住他继续上药。 两只手的交叠让谢澈行的指尖猝不及防感受到一阵温热,他浑身僵了一瞬,手也老实不动了,其实也是动不了了。 秦俞这才满意地抬头:药粉再被你抖下去,都要没了,我看你这一两天怎么办。 谢澈行抿了抿嘴没说话。 也不知道是这里的天气还处于夏天的余韵里,又或是房间里湿度太大,他现在只觉得手上的温度好像要越来越高。 好像过了好久,但一看钟表,才几秒钟而已,就在他觉得手上要出汗的时候,秦俞终于洒好了药粉。 眼看对方从沙发上站起来要松手,谢澈行不知为何隐隐松了口气。 手上的力道撤了一点,因为他手指被攥得有些僵,于是无意识地蜷了蜷,但秦俞的手还没完全松开,这么一蜷就好像是在回握挽留一般。 谢澈行意识到这一点,猛地抽出手,同时上半身往斜后方仰了仰,作势要站起身:不好意思。 秦俞本来就没怎么在意这事,看到谢澈行的动作只是皱了皱眉,你别动,我要去拿绷带。 他眼里现在只有谢澈行的伤手,一把捉住那只手腕,有些责备有些威慑。 你就不能听话点? 谢澈行现在只想把这句话说给自己的脚听。 因为他斜后仰着要站起来,本来这姿势就不太稳当,秦俞此时又抓着他的手,有股压迫力把他往后推,顿时更加不稳了,几乎感觉下一秒就要向后滑倒。 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脚极负众望地在擦得光滑铮亮地地板上滑了出去,整个人华丽地后仰摔在了沙发上。 谢澈行只希望自己不要踢到秦俞的腿,一摔摔两人,秦俞这个个子体型的人摔自己身上,估计自己不会好过。 秦俞最后幸运地没有被波及到,但还是因为谢澈行摔下去的力度拽得身子往前倾了一个大幅度。 为了稳住身子不倒下去,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撑在两人之间,隔出了一个距离和空间,他有一丝恼,你急着跑什么? 对,对不起。 谢澈行抱歉地看向撑在他上方的秦俞,两人的目光也不可避免地对上。 空气中有那么几秒是完全寂静了下来,只有开了的半扇窗子透来几许带着草叶气息的海风,轻轻转旋过两人,吹动几捋发丝就消失不见。 秦俞的瞳仁是浅褐色的,琥珀一般的颜色,此时却好像没了反应一般看着谢澈行的眼睛。 乌黑清亮的眸子和琥珀对视了两秒,像是两片星球之间的短暂对接,两秒钟后便相互交错开。 谢澈行耳后有点泛红。 他目光看着沙发靠背,嘴唇翕动,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打破了这有些奇怪的氛围。 他不自在地开口:我想接个电话。 秦俞点了点头,表情和动作都奇迹般地格外冷静,他松开谢澈行的手腕,甚至还有几分风度地站起身,转头去拿绷带。 谢澈行看到电话是导演的,知道现在秦云念应该是走了,放心下来,看秦俞稳稳地帮他绑好绷带。 秦俞把口袋里扎了他半天的骨螺和一直咯着他的石头拿出来放到茶几上,终于开口说话。 这里的海风挺好闻的,现在下不下楼,不然一会喝不上汤了,他们是不是要吃完饭了,你饿不饿? 海风不是很好闻啊。 -- 第49页 谢澈行感觉这话有些颠三倒四的,疑惑不解地看了秦俞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依然淡定优雅,便没有多想,走吧。 沙发是背对着窗户的,秦俞扭头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什么,忽然站起来转身,走向占据了半面墙壁的大窗户。 秦云念?秦俞侧过脸来看向谢澈行,说这几个字时语气好像是嘲讽似的嗤笑,表情却又淡漠冰冷地可怕。 谢澈行一下就想到了废弃工厂那天晚上,秦俞现在的神态,几乎和那时一模一样。 他焦虑地舔了舔嘴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我不清楚,还是快点下楼吧,他们别等急了。 秦俞没再看窗外,回身走了几步,等急?秦云念才刚走,他们急什么? 他顿了顿,说的是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调:导演让你把我带上楼的原因就是这个? 谢澈行跟着秦俞的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猝死了,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点了点头。 秦俞见他明显有些谨慎和小心的态度,有些疑惑和好笑,怎么自己的脸稍微板一点,谢澈行就这样。 他想到几个小时前谢澈行还以为自己要打他的事,不明白谢澈行怎么表面老实,其实小脾气还不少,时不时地还有些怂。 秦俞有点想笑,忽然回忆起什么。 明明才是一周前的事,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已经有些久远和模糊了。 谢澈行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怕他吗,可他以后又不会那样了,还怕什么。 都接触好几天了,谢澈行还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和作风吗? 他又不是多不讲理的阎王爷。 谢澈行看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下定决心,有些狗腿地支持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秦云念过来,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们都站你这边呢。 秦俞的表情这下有了些变化,不过却是眼神里带上了点矜贵高傲的不屑,好像被这番话逗笑了一般,唇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没有必要防着他,一个只会靠着秦旭阳的废物。 再看向谢澈行时,秦俞已经收敛了这幅面孔,神色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还要更缓和一点:下楼了。 谢澈行站在原地愣了愣,视线飘向窗口,飞向外面,看到了海景房大门口的场景。 秦云念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跟了一个今天他已经见到过两次的人。 谢澈行转脸又看了看秦俞,秦俞走了几步,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身后的人没跟过来,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赶紧跟上去,脚步突然地有些急,超过秦俞往楼下走。 秦俞看着身侧匆匆闪过的身影,手臂抬了抬,结果只摸到了一片衣角,手指微动了两下,最后又落回了身侧。 怎么不走。谢澈行纳闷地往回走了几级台阶,探头问道:不是你说快点的吗? 秦俞面上有了星点笑意,抬了抬脚:你走那么急干嘛。 下了楼,餐厅里原本说话声还挺高的,一见秦俞过来,顿时都噤了声。 反观秦俞才最像个没事人,坐下后还问了一句:待会谁洗碗。 其他人见秦俞的表情一切如常,只当是因为没有看见秦云念,桌上很快恢复了热闹,季正轩声明道:我和谢哥今天买菜了,不用洗碗。 那就纪子萧和付泽呗。 被按头洗碗的两人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安排,陈钰竹有些抱歉地问道:谢澈行,你手怎么样了。 就手背红了一点,冷水冲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谢澈行冲她善意地笑笑,然后转头小声问季正轩:跟秦云念一起的那人叫什么啊? 陈木啊。季正轩正在满头大汗地剥螃蟹。 谢澈行没听过这个名字,恹恹地说道:为什么他老是跟在秦云念身后,两人一家公司的吗。 也有可能这个人单纯是被秦云念提携帮衬的小辈,应该还是刚入圈的那种。 对啊。季正轩咬着蟹脚,好像现在都是那谁在带他。 看你剥个螃蟹真是要急死了。谢澈行看那只螃蟹被他剥的四纷五落的,忍不住亲自上手帮忙。 季正轩空闲下来,靠在椅背上问:不过谢哥你问这个干嘛? 陈木都知道我的名字,我不就好奇想知道他吗。 确实。季正轩点点头,音量放小问道:不过你跟秦云念怎么认识啊,影帝跟他家不是那什么吗? 谢澈行神秘又严肃地说:你别管,这里面的事很复杂,不是你能懂的。 看到季正轩被镇住了,他满意地把蟹扒好,秦云念过来说什么了? 他倒只是打了个招呼,陈木说得比较多,毕竟小辈嘛,哦说到这个想起来了。季正轩把碗里的蟹肉扒拉完,说道:陈木跟纪子萧好像认识。 隔得不远的纪子萧听到自己的名字,看向季正轩:我前不久杀青的一部戏里有他,怎么了吗? 季正轩指着谢澈行:谢哥刚才跟我想问问陈木。 -- 第50页 我对他了解也不多。纪子萧放下汤匙,不过陈木是他的艺名,他本名叫陈舟。 谢澈行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去抽了一张纸擦干净手,没听过,反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第27章 海边冲浪 谢澈行咽了咽口水坐正身子, 转过头瞟了眼秦俞,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听过他吗。 谁?秦俞动作没停,继续拿筷子剥下一只扇贝的肉。 谢澈行蓦地有些紧张:陈, 陈舟啊。 没有。秦俞把扇贝肉放进碗里,然后调换了一下他和谢澈行的空碗。 谢澈行看着面前满满一碗剥好了的海鲜, 但也仅限于视网膜上的看见,脑子里没有接收到这些信息。 他机械般地拿起筷子, 脑子里又开始琢磨陈舟这两个字,没察觉到秦俞此时的表情。 原文里秦俞在位居高位, 全书即将大结局的时候, 突然冒出一个人耍了些小手段,装醉装睡再脱个衣服,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就让秦俞差点被骗婚。 这个人就是陈舟。 不过原文里陈舟结局才出现,这下不仅出场的这么早, 还和秦俞很相熟的样子。难道是他活着影响了剧情吗? 几个思绪之间,碗里的海鲜已经被他啃了大半,而秦俞那边原本是他的碗里又已经堆了一点。 谢澈行忽然一拍筷子,这剧情不会要走感情线了吧! 先是让陈舟出现, 接下来是不是该两人相识相爱了? ! 就知道书中世界不靠谱,什么都会发生! 对面正偷偷看戏的三人被谢澈行这一举动吓得一哆嗦,第一时间以为偷窥被发现了,立马齐刷刷低下了头。 付泽一脸的一言难尽, 对周绒问道:周姐, 他两干什么呢? 周绒语重心长道:人家关系好, 剥个虾和贝壳什么的很正常。 那也不至于剥两碗吧。付泽语气有些嫌弃和恶寒。 付哥你误会了。陈钰竹沉吟道:谢澈行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所以......嗯。 付泽恍然大悟了, 转而哼哼道:伤的又不是手指。 陈钰竹和周绒同时给了他一个可怜和同情的眼神。 秦俞听到谢澈行的动静,转头问道:怎么了, 你认识? 谢澈行只闷头吃东西不说话,心中默默地想:来了,秦俞问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认识陈舟了么。 倒也不是他小人心肠,只是陈舟作为一个以后想在秦俞身上骗婚的人,他觉得和秦俞不太合适。 算了算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综艺也录制了一大半,等录制结束,他就继续去画画,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 想明白之后,谢澈行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虾肉,看到秦俞又把半碗的海鲜要往他碗里拨。 你干嘛?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有胃病,好像不太能吃多海鲜,容易胃疼。 秦俞顿了顿,依然把海鲜拨进他碗里,语气淡淡:刚才不是看你给别人剥的挺起劲的。 谢澈行没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把碗推了推:我吃饱了,不想再吃了。 秦俞自然不信谢澈行的食量就这么点,他用筷子碰了碰谢澈行的碗沿,你不吃难道让我吃你剩下的吗。 谢澈行哑口无言了,只能悻悻地拿回碗,吃完一半后添了点米饭,为了还这份人情,也上手开始剥东西。 他做好了两手打算,如果秦俞不吃,那他就给季正轩。 谢澈行先拿一块螺肉试水道:我帮你剥,你吃不吃。 他看向桌面堆着的一堆壳,尴尬地发现秦俞是戴了一次性手套,这么一对比,就有点显得他的粗糙。 谢澈行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收回手,我还是自己吃吧。 秦俞眸中并无异色,微微颔首指挥他:帮我剥只螃蟹。 一旁的季正轩突然抖了一抖。 一顿饭吃完,所有人回房休息了一会儿,便又被导演要求出了门,谢澈行偷偷跑去厨房摸了副一次性手套塞进口袋。 下午也依然是去享受海上风光,不过多了几块冲浪板。 导演兴致勃勃地说:在规定的海域里冲浪,如果最后都成功地站上冲浪板并且能够进行在海面滑行一段时间,在录制快结束时,节目组会带你们去打卡一个非常有名的艺术馆哦。 其他人懒懒地应了一声,都知道这项计划本来就是原定的,跟他们学不学会冲浪没有关系。 谢澈行不知道,他耳朵里只听到了最后都要成功。 冲浪板他会玩,因此此刻的心情跟导演差不多,有些兴奋地高高举手响应导演,但说话的时候眼神往秦俞那瞟了一下。说道:我也要去玩! 果然,秦俞很快地看过来:你去玩什么,岸上待着。 谢澈行掏出手套,美滋滋地说道:我戴手套,钰竹姐有没有皮筋借我一个。 陈钰竹犹豫地不知道该不该给。谢澈行又说道:我会玩冲浪板,不会摔的,还可以教不会玩的。 纪子萧走过去:平时大家档期都满,这次好不容易能放松玩会,谢澈行如果什么都没玩到多可惜,而且他又不会不对自己的伤势负责。 -- 第51页 而且我还不会滑呢,谢澈行还能教教。他对谢澈行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是吧。 谢澈行点了点头,秦俞别过脸,让人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神态,那你去玩吧,我不会,我在岸边待着。 然后谢澈行就兴高采烈地跟过去了。 秦俞一言不发地找了个和上午相同的地方坐着。 坐了没几秒,他看着桌上还没收的画画工具,拿起颜料刷,就着脚边用过的桶里的水润湿刷子。 秦俞拧开颜料罐的时候左右没找到能画画的纸,于是对旁边的摄像人员问:桌子卖吗。 摄像人员愣了愣,觉得民宿那天的情形又要上演:您画吧,要是想买也行,桌子是节目组的。 秦俞又拧紧颜料罐,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身朝海景房走去:我回去处理文件,不用跟了。 他走了没几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然后这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谢澈行追了上来。 谢澈行抱着两块冲浪板跑了一截路,有些微喘:你回去干什么,还走那么快,累死我了。 秦俞停住脚步,几秒钟后才侧过身正面谢澈行:回去拿个东西。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抱着它们干嘛,手不疼吗。 谢澈行往上掂了掂冲浪板,抱怨了几句:节目组配的冲浪板都不一样,我先过去抢了一块容易学一点的。 秦俞帮他抱过左手拿着的冲浪板:为什么要抢容易学的。 谢澈行要往回走,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会吗,我教你啊。 秦俞腿不受控制地走在他身后,声音比平时小了一点,纪子萧不也不会吗。 哦,季正轩也会一点,去教他了。谢澈行换了个省力的姿势,绷直了背:走吧,我还想去艺术馆呢。 嗯。 到了海边浅水处,谢澈行把冲浪板放在水面上,脱鞋站上去试了试,然后下板跟秦俞讲了些受力技巧,浪来的时候该怎么使力。 秦俞平衡力比较好,学习能力也高,很快就掌握了技巧,遇见一些小浪也不会被拍倒。 他们这边顺利得无比丝滑,其他几个人就有些磕磕绊绊的,尤其是季正轩,因为自己也还是个半吊子,教纪子萧教得有点困难。 谢澈行有些看不下去,想过去帮忙一下,刚迈出一只脚,秦俞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喊道:熊猫宝宝。 听到这四个字,谢澈行脚差点没崴,他有些尴尬地回头,也没有轻易应声。 秦俞光脚踢了踢冲浪板,如同之前一般,疑惑认真地问道:熊猫宝宝也会冲浪吗? 谢澈行感觉这下真要郁闷住了,你怎么不去动物园问问它们。 我不去,那你也别去。秦俞忽然说道。 啊?谢澈行没反应过来。 秦俞敛眸低头盯着澄澈的海面,略一偏眼就能看到谢澈行没在水中的一截小腿。 让他们自己折腾一会儿,也能让节目组拍够素材,所以你就别去了。 哦,那好吧。谢澈行总是不明白秦俞的语言艺术,就走到沙滩边坐着,听着海浪的声音开始想常旭举办的那个大赛。 当他看到秦俞跟过来坐到他旁边,便随口问道:你也是学画画的,怎么不参加些大赛或者专门发展一下。 秦俞侧过脸看他,轻笑了一声:怕被别人说不好看。 怎么会。谢澈行撇撇嘴,而且看起来你也挺喜欢画画的。 因为没有空闲,也不太感兴趣。秦俞思考了一下,认真了点说:它只是我的一种消遣,我只是画给自己。 画画不就是画自己的审美和世界嘛。 谢澈行内心腹诽了一下,不太理解,随后好奇道:那演戏呢,你那么快就拿了影帝,还有商业上的,你公司也好厉害,你总有一项感兴趣的吧? 秦俞拿贝壳在沙子上画东西,没有什么感不感兴趣,只是除了这些,没什么其他有意思的了。 他画了一个小人,然后抹掉,又画了一个画架画板,旁边摆了几个罐子,如果非要比出一个。 他扔了贝壳:那还是画画兴趣大一点。 第28章 梦境再现 大概到下午三四点, 他们完成了导演的要求,陆陆续续地回到海景房。 导演调试机器,说道:我们现在录一个单采, 顺便给你们透露一下,明晚晚餐是篝火晚会, 也是这次录制的最后一次晚餐了。 单采录制就地在会客厅,其他人站在镜头外等前面的人录好之后再过去。 第一个接受单采的是秦俞, 导演翻开提问本,开口:这里作为您第一次参与的综艺, 您的感受是怎么样呢。 秦俞看了眼镜头:还行。 导演:呃那您觉得在这短暂的四天里, 有认识到志同道合的新伙伴吗? 秦俞低头看向茶几,光亮的玻璃上映出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几人, 他的视线锁定其中一个,说道:志同道合算不上。 -- 第52页 导演追问:那是什么呢? 消遣时间。秦俞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谁说的, 他抬头,敛起眼底的情绪,下一个问题了。 导演又问了几个问题,结束秦俞这边的采访, 开始下一个人。 谢澈行是最后一个轮到的,他把每个问题都按照刚才跟度娘问的套路来回答了。 导演最后一个问题是:你在录制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呢。 这是最好回答的问题,但谢澈行却沉默了一会儿,一直到导演开始给他台阶:是多接剧本提升演技吗? 谢澈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 我就不方便说了。 导演也打发了这个问题, 关闭设备后一拍手, 接下来我们统计今天守护天使的帮助次数! 结果很快统计出来,秦俞和季正轩垫底, 谢澈行因为帮忙刷的三次刷子,意外获得了第二名。 前三名被各发了一张小纸条,导演说道:明天会进行一场个人赛,具体内容明天会在前往录制点的车上告诉你们。 谢澈行偷偷摊开自己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残破的日记本。 估计又是解密类的,谢澈行内心腹诽,这节目组说好这期搞人文的,怎么玩成了悬疑本。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几乎全是海鲜,好在这回秦俞没有再给他剥,谢澈行只吃了点水果。 吃完饭上楼,他突然想到秦俞送他的骨螺还在秦俞的房间,于是趁这会还不算太晚,过去敲了敲门。 秦俞很快就开了门,开门的时候正在打电话,谢澈行指了指桌子上的骨螺。 什么?秦俞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 谢澈行只好出声道:那块骨螺不是你送我的吗,你现在想收回去了吗。 你自己去拿一下。秦俞听着电话里传来夸张地啧啧声,放谢澈行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沈维言感叹道:真行啊秦总,这么快就开始送定情信物了? 我先挂电话了。秦俞跟上谢澈行,在挂断的电话前一秒,沈维言又急急地说:你到底去不去我师父的那个比赛啊,他这会催我问呢。 不去。 谢澈行拿好骨螺转身,看到秦俞已经挂了电话,脱口而出道:谁啊?然后才想到这是别人的私事。 啊不是,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补救道。 秦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说:沈维言,你不认识。 哦他呀。谢澈行当然认识,看到秦俞好奇怀疑的表情,又说道:沈家的大少爷谁不知道啊。 秦俞问:他又不是圈里的,你怎么知道。 谢澈行含糊地说:他不是和圈里的人关系挺密切的吗。 这密切自然指的是沈维言的浪子行为。 秦俞听明白了,很快皱起眉:你以后要离他远点。 谢澈行表面上答应,内心却在盘算着,沈维言不是认识常旭吗,如果能从他那里要到常旭的私人号码,那他要省事很多。 其实秦俞也认识,他也早就想到了这案,但秦俞的人情不太好还。 而且估计秦俞和他在明天下午之后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谢澈行回到自己的房间,与此同时,秦俞手机上收到了沈维言的信息。 沈维言:【你们那综艺快录完了吧,到时候谢澈行逐梦演艺圈,你继续扑在你的公司上,要是不刻意制造点意外,可就没什么交集了啊。】 秦俞今天下午听导演说的话就已经被提醒了一次录制快结束了,这会又看到沈维言发来的消息,不由得有点烦,熄灭了手机屏幕。 他在单采的时候都说了消遣一词了,谢澈行怎么没一点反应? 秦俞又想到了沈维言之前说的单相思,不过单相思当然是不可能的,但类比一下好像确实有点像。 毕竟就算是逗一只熊猫宝宝,也不会像谢澈行这样,对他跟对其他人没区别。 深夜,谢澈行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在梦里开始疑惑。 上次做梦自主性还挺高的,怎么这回他控制不了自己了。 这梦也有点奇怪,他是上帝视角,看到自己被罩到了一层很大的玻璃罩,正坐着在画什么东西。 很快,玻璃罩里又出现了几个人,竟然是他在现实世界里的朋友,兴奋地围着他叽叽喳喳。 他听不清他的朋友都说了些什么,但却在玻璃罩外看到秦俞也出现了。 怎么又是秦俞。 然而梦里的他只是羽毛一般轻飘飘地扫过秦俞,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回头就跟自己的伙伴说笑了起来。 秦俞愣住了,看着那层巨大的玻璃罩子,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便走近敲了敲,玻璃罩子发出几声脆响。 谢澈行。秦俞见谢澈行不理他,脸色沉了沉,又加了点力敲玻璃,然后绕着玻璃罩走,想寻找一个入口。 玻璃罩有一半隐没在无底的黑暗中,他走过去,发现黑暗的边界好像有层无形的壁垒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秦俞心里有点不爽。 -- 第53页 再第三次没有得到回应后,秦俞心里的不爽很快就呈指数增长,他眼见谢澈行要起身跟那几个没见过的人走。 谢澈行! 他喊了最后一声,从手边拿起了不知什么东西,狠命地砸向玻璃罩。 也就是在这一秒,谢澈行瞬间切换到了第一视角,有些讶然地回头,玻璃罩顿时四分五裂,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两人一下都醒了。 谢澈行瞪了瞪天花板,揉了揉眼睛继续睡过去了,而另一房间的秦俞却睡不着了。 秦俞开了灯,看了一会桌子上谢澈行送给他的石头,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然后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从来不投风险股。 秦俞拿起手机,给沈维言回了信息。 [跟我没关系。] 第二天。 所有人坐上节目组的中巴车,车上有个副驾驶位,秦俞跟在谢澈行后面上车,一上去就坐到了副驾驶位。 谢澈行找座位的时候朝那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手机看到秦云念今天一大早给他发的消息,没有理会。 结果在所有人找好位置,车子也开始发动的时候,谢澈行手机上来了个电话,号码和给他发信息的一样。 秦云念的电话。 谢澈行深呼吸一口气,调低了通话音量,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秦云念就开始嚷嚷:谢澈行我催你快点,你可别真以为秦俞跟你关系多好,你们的综艺要结束了吧,到时候你就是个屁,秦俞都不会联系你。 你急什么?我自己有办法。谢澈行有点来气。 你什么语气谢澈行?秦云念似乎很不可置信,他嘲讽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你,你最好今天就给我弄到文件,也别想着投靠秦俞,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 有病,谢澈行暗骂一声,挂了电话。 坐在他旁边的季正轩听不到他的电话内容,见状好奇道:跟谁打电话呢? 谢澈行收起手机:一个神经病,不用管。 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知道沈维言吗? 我知道啊。季正轩的表情有些唾弃,不就是天天喜欢包养小情人的富二代嘛。 谢澈行犹豫着说道:那你周围的人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季正轩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有,我合作过的那些二线或三线有的被他包过,不过我跟他们不太熟。 那算了。谢澈行闭上眼睛,季正轩把他摇睁开眼,说道:秦哥不是跟他认识吗,你怎么不问他啊? 谢澈行闻言,看了一会儿前方那道高大挺阔的后背身影,我跟他没有那么熟,而且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了吗? 季正轩挠头嘀咕:我感觉不是啊。他很快放弃纠结这个问题,拿出手机:我们还没加微信呢。 跟季正轩加了微信之后,谢澈行又闭上眼睛:我歇一会儿,到地儿了喊我。 他其实没有困意,只是假寐想着秦云念那事怎么办。 也不知道秦云念说的把柄是不是真的,但就算不是,秦云念也有办法像秦俞一样把自己绑了,虽然他没秦俞那么狠,但指不定自己就少胳膊少腿了呢。 秦俞现在跟秦家势均力敌,如果能反从秦云念那里套到什么消息,谢澈行冷冰冰地想,反正秦俞以后都会收购秦家,他掺和一脚只不过加快点进度而已。 第29章 艺术展厅 车子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到达了录制点, 停在一个简约大气的艺术馆门口。 众人下车进入艺术馆,纷纷惊叹馆内的设计,有人提问:导演, 那昨天给的小纸条是干嘛的? 导演故作玄虚地说:你们先在这里看看墙上挂着的艺术馆项目和历史,一会儿我来揭秘。 谢澈行举手:我想上个厕所。 导演点头, 为他指了个厕所的大概方位。 谢澈行绕了几下才绕到厕所,艺术馆今天应该是被节目组包了, 也不怕有人来,他就拧上了厕所的锁。 喂?能不能给我买一个微型摄像头。 秦云念语气很不耐烦:你要这个干什么, 监视秦俞?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到时候被发现了你自己担着吧。 谢澈行忍了忍,皱眉说道:牵连不到你, 上回没偷到被发现了,不就是我一个人担的。 秦云念昨天来找他的时候问出的那些话, 谢澈行才不信,秦云念要真联系不到他,完全可以调查出他的电话号码,就比如这次。 所以肯定是早就发现了事情败露, 但也没联系他,估计就是怕供出了自己,张望了几天后发现没事,就又找过来了。 秦云念有些怀疑:你总不可能连买微型摄像头的钱都没吧?还让我来买? 谢澈行说得坦荡:我一向存不住钱, 你爱买不买, 反正我现在根本碰不着秦俞的电脑, 你要是还有其他的方法就自己去搞吧。 秦云念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了,等我网上买了快递给你。 不要快递。谢澈行拒绝:快递信息会被查到, 你买好了当面给我,时间地点你定。 -- 第54页 秦云念威胁道:你要是敢耍我就等着被丢出去喂狼吧! 谢澈行谈妥了之后挂断电话,打开门走出去,一行人显然已经在等他,他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站到旁边,等导演宣布任务。 今天我们会在这里举行一项个人推理赛,你们会进入一间房子,进门便能看到一个美丽的石雕艺术品,你们需要找出线索,推理出这件艺术品的来源故事。 众人了然地点点头,在被带往房间的路上,季正轩戳了戳谢澈行,小声道:我帮你要到了沈维言的电话。 谢澈行有点惊诧:不是让你不用了吗? 季正轩哥两好地拍拍他:我刚才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秦哥今天沉默寡言了许多,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我就帮你找人要到了。 谢澈行笑骂了一句:什么毛病,你之前还真打算让我问秦俞要啊? 季正轩高深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被带到房间后,导演和其余人走了,只余下几位摄影师。 说是房间,但其实有两室一厅,居家气息也很强,客厅桌子上甚至还有新鲜的水果,仿佛是个有人生活的房子。 谢澈行想了想自己的线索,趁所有人都在客厅这碰碰那找找的时候,他偷摸溜进了其中一间卧室。 残破的日记本,日记本应该就是在卧室吧? 他把房门轻轻关上,率先走向床头柜,结果翻遍了两个床头柜都没看见所谓的日记本。 谢澈行又不甘心地翻找了衣柜,只发现了一个用剩的樟脑球。 他把目光移向桌子,桌子是书桌,上面还有几本课本和一支笔。这应该是房主小孩的房间。 他上前翻了翻书本,没发现特殊之处,只好打开抽屉打算碰碰运气。 抽屉打开,仍旧没有日记本,不过谢澈行意外发现了一张贴画和一份病历本,刚要拿出来,房门突然发出动静,他赶紧砰地一声关上抽屉,整理好表情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秦俞。 秦俞只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谢澈行做贼心虚似地笑笑,开口道:你也来着找线索啊? 秦俞重新把视线放在他脸上,我找你。他咳了咳,有些干巴巴地说道:你今天早上,手上没换药。 哦没事。谢澈行离开了书桌,伤口都已经有些结痂了,贴个创可贴就行。 哦。秦俞在房里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床边,随手掀开床上的枕头,看到被单下面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凸起,便又掀开被单,一本封皮有点破败的日记大喇喇地露了出来 在后面一直观察他的谢澈行顿时震惊了,瞪大眼睛看着秦俞拿着日记本转过身。 他干笑两声:你运气真好。 秦俞犹豫两下,最终还是挥了挥手里的本子,你要不要一起看。 谢澈行脑袋凑了过去。 看了半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纸条上在日记本前加的形容词是残破。 因为真的很残破。 整本日记几乎没一页好的纸张,每一页都被笔尖用力地戳破了,尤其越往后的纸越破,甚至有的直接用刀划刻出字,上面还沾有血迹。 日记内容也稀奇古怪的,都是些去死,我才是真的,不公平之类的字眼,语序颠三倒四让人看不明白白。 只是最后一页的字迹忽然娟秀了起来,写了满满一整页的对不起。 不会是什么谋杀案吧?谢澈行读的有些毛骨悚然。 凶杀现场又不在这。秦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言之有理地说道:估计这个故事也是馆内根据不完全事实,自己安造了一个。 你真没劲。谢澈行撇撇嘴吐槽,道理大家都知道,但这么一说出来就没代入感了。 秦俞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把日记本往床头柜上一放,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我刚进来没一会,没找到。谢澈行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秦俞看到他的动作,冷哼一声,你找到了也不会跟我说。 秦俞没有在这多待一会继续寻找的意思,抬脚要出门,在手握上门把的一瞬间又回头,眸色浅淡:你才是没劲的那个。 谢澈行有些凌乱,一股强烈的羞愧感涌上心头,他上前走出一步,跟你说就跟你说呗,又没什么的。 秦俞放下手,突然间,他眸子眯了眯,谢澈行顺着他的目光朝身后看去,同样在床头柜的斜上方看到了一块光斑。 两人从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缝隙探头往下看,发现是一只手电筒,此时灯头朝上,正好一块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了那块光斑。 手电筒是人为放这的吧?谢澈行转过头去问身旁的秦俞,一张近距离依然无瑕疵的脸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他甚至能感受到秦俞体感的温热气息以及那不变的淡淡冷香。 秦俞没有动作,依然微弯着腰盯着他嗯了一声,等谢澈行率先移开眼直起身子,他才继续看着夹缝里的手电筒,眼底的情绪露了一点尖儿后又收回。 他挺直腰,手电筒应该也是线索,拿出来看看。 -- 第55页 谢澈行依言蹲下,伸手够了够,但手电筒在里侧,他的胳膊都要卡住了也没拿到。 秦俞又发话了,俨然把谢澈行当成了小工具人,你躺床上,从上面的缝隙去拿。 哦。谢澈行应了一声,任劳任怨地趴上床,刚要伸手,秦俞仿佛一个严格的老师一般说道:用右手。 谢澈行只好蹩脚地换了一只手,他撸起袖子伸手,却因为袖子较为宽大,手一往上伸就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小截流畅窄瘦的腰线,好像一只手就能覆盖一大半。 秦俞不自觉盯着那截白皙细腻的后腰,指尖连他都没意识到地蜷了蜷,如果手大点儿的...... 拿到了! 谢澈行清朗地声音响起,他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手电筒,因为用右手拿得没左手方便,难受得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抽筋。 谢澈行翻过身,就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缓缓手臂。 秦俞看他毫无防备地露出腰腹,神情一绷,眸色暗了暗。 明明只是梦里梦到的那只蝴蝶,谢澈行的腰上竟然真的有。 难道和谢澈行有关的梦都是真实的吗,那昨晚的又是什么意思? 秦俞眼里的蝴蝶没有被他看多久,很快就被垂落下来的布料遮挡,谢澈行没意识到这些,从床上坐起来,开始观察手电筒。 他打开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下床拉上窗帘,在原来位置的上方试了试,结果依然不尽人意。 谢澈行把手电筒给秦俞,有些失落:可能就是个普通的手电。 秦俞拿上手电筒,没多做什么,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下看他抬起的眼,开口道:你之前找的线索呢? 谢澈行又打开窗帘,来到书桌前,拿出抽屉里的东西,我也还没看呢。 他把病历本率先递给秦俞,自己去看那张贴画,贴画很普通,像是一家四口,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都是精美的小人贴上去的,唯独另一个小孩是原本就画在纸上的。 背景和这里的客厅有点像,也是贴上去的,唯一一个被画上的小孩用的是蜡笔所画,画得也很草率童真。 谢澈行观察了一下这两个小孩,都是小男孩,这四个人也应该就是这所房子的主人。 第30章 隐藏线索 谢澈行在认真思考, 秦俞接过病历本却没有翻开,眼神盯着谢澈行沐浴在阳光之下低垂着的眉眼。 书桌前面就是窗户,采光很好, 明黄的阳光为谢澈行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一层金色,谢澈行的皮肤又白, 整个人虚幻地像是不存在一般。 仿佛为了找到一点实感,他的视线落在了谢澈行根根分明的睫毛上, 无知觉地从左到右数了起来。 刚数了一半,谢澈行忽然抬起眼睫, 清亮的黑眸看向他, 成了这片虚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俞有些恍然地别开眼,把目光转移到病历本上, 然后翻开。 你看的也太慢了。谢澈行探头去看病历本,在脑袋挨近了之后, 秦俞忽然啪一声关上病历本扔给他。 你先看吧,我去别的地方。 谢澈行一头雾水地接过病历本,看着秦俞开门走了,开始翻阅。 第一页上面就标明了诊断结果, 他眸子微微放大,躁郁症? 谢澈行下意识去寻找患者名字,发现被涂改掩盖了,往后看了看, 后面就是一个正常的病情记录, 他把病历本合上, 连同贴画一起放回原位, 翻开日记本。 他听说过这种精神疾病,患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时而狂躁时而抑郁,有时候做了什么错事,情绪低落时就会感到格外愧疚。 结合那本日记来看,这家有一个小孩应该是患有这种病症。 谢澈行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眼房间,这间房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小孩在住,那另一个住在哪? 他暂且放下思考走出房间,客厅只有两三个人在,其余人应该在另外一间房。 说是个人赛,但空间太狭小,没有什么隐私可言,线索基本是见者有份,而且反正是录制的尾声了,也不存在奖罚问题。 纪子萧是之前守护天使的第一名,此时正站在客厅,同时在客厅的还有秦俞和付泽。 纪子萧看到他打了个招呼,有些发愁地说:我感觉我的线索怎么给了跟没给一样,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谢澈行心想,我的线索自己还没找到呢就被别人先得手了。 他问道:你的线索是什么啊? 纪子萧指了指付泽,在付哥那。 谢澈行看过去,付泽一脸索然无味地展开手上的纸条:就是个数字十。 他仿佛不怼谢澈行就不舒服似的又加了一句,你问了别人的线索,不说你自己的? 秦俞看了一眼谢澈行,谢澈行没品究出来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把自己的线索报了出来。 最后一个有纸条的是钰竹姐,我们要不去找她问问? 几人同意,走向另一间卧室,谢澈行却在刚踏进门的时候被身后一股力拽离,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自己被隔绝开来。 秦俞关上门后就松了手,表情不太好: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谢澈行一脸茫然。 -- 第56页 怎么了?秦俞冷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道:别人问你线索你就说出来,轮到我这儿就一声不吭了? 他看明白了,谢澈行是针对他。 谢澈行脑子转了一下才理解了秦俞说的是什么,没有啊,那本日记你一进来就找到了。 他嘴里嘀咕道:而且我又不是没给你分享其他线索,是你自己没看就扔给我的。 反正你怎么都有理。秦俞丢下这么一句,就转身走去了之前他们进的第一间卧室。 谢澈行挠了挠后脑勺,推开眼前的门进屋。 屋里聚集了不少人,陈钰竹看他进来了,说:既然你们都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得到的线索是是真还是假,我和小轩和周姐还在这间卧室找到了一份领养证明。 周绒跟着点点头:所以钰竹的线索意思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小孩是领养的。 谢澈行看他们在那分析的起劲,张口想要说出自己的发现,但他脑子里浮现秦俞刚才说的话,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问:你们这间房子搜完了吗? 季正轩应声:马上都要扒地皮了,已经搜得一干二净了,既然涉及到小孩,应该重点在另一间卧室吧? 那你们去搜隔壁卧室吧。谢澈行回道:我去客厅再看看。 两个小孩里应该只有一个是领养的,他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想,有领养有亲生的,主观来说,父母很有可能会偏向亲生的。 如果小孩卧室里住的是亲生小孩,那领养的住在哪呢? 他视线在客厅逡巡了一圈,不经意看到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快十点了。 谢澈行坐在沙发上,脚边有一个垃圾桶,里面装了很多揉成一团的废纸。 他想了想,拿起垃圾桶伸手把纸捡出来,刚拿起一个纸团抬头,视线就跟刚从小孩卧室出来的秦俞对上。 谢澈行扯出一个尴尬的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挥了挥手里的纸团,然后展开,是一张空白的纸。 秦俞冷冷地看完他这一系列动作,走到沙发上找了个最边缘的位置坐下,一句话也没说。 谢澈行为了缓解氛围,只好又一个个拆纸团,一时间空气里充斥了窸窣声。 他拆到第三个,秦俞的颇为嫌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单调,你在干嘛,脏死了。 谢澈行抽空抬头看他,不解道:肯定是节目组放的啊,都是干净的。 要不你也来。谢澈行盛情邀请。 秦俞对此嗤之以鼻。 他于是又继续拆纸团,在垃圾桶快见底的时候发现了没有焚尽的纸张,上面也只残留了凑不成词语句子的寥寥几字。 谢澈行看这几个字的字迹和日记本里的有点像,拿过去给秦俞看,你看,这字是不是和日记本里最后一页的字迹一样? 秦俞扫了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谢澈行收回手,抬头又看了眼钟表,十点钟了。秦俞片刻后终于开了金口:手电筒有被装卸过的痕迹。 啊?谢澈行问道:这提醒我们手电筒也有可能是一个重点? 秦俞思索片刻,说道:等他们出来了我们再进去看看。 为哦行。谢澈行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于是五个人刚从小孩卧室走出来,就看见秦俞和谢澈行进去,秦俞顿了顿脚步,众目睽睽之下把门给关上了。 季正轩咽了咽口水:他们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付泽瞥视了一眼房门,满腹怀疑和询问地看向周绒和陈钰竹,两名女生接收到视线立马说道:反正里面也有摄像人员,又不会有什么。 季正轩义愤填膺:他们肯定不想跟我们分享线索! ...... 房内,秦俞拿起手电筒打开,往房间四处照了照,谢澈行看向桌子上的一个不转了的小钟表,灵感突现:是不是要用手电筒照到十,然后反射出什么的? 秦俞听到他的话,依言把光源对准钟表里数字十的位置,结果依然无事发生。 谢澈行有些泄气,拿起钟表摆弄了两下,又把时间调到十点整,调准的一刹那,钟表底座猛地弹出一个小抽屉。 秦俞看着小抽屉里一个卷起来的纸,拿出来看看。 谢澈行把卷纸打开,上面写的是一小段话,字迹也是和日记本最后一页的一样。 患有精神病的人是我,我不应该被领养,是我拖累了他们。 这家屋子是领养的小孩住的?谢澈行的想法刚冒出来,外面就传来了喧嚷的动静。 打开门,好几个人都聚集在门口,季正轩手上扬着几张便利贴,高声说道:我们找到这家领养小孩的住处了! 住哪?谢澈行脑海里想起这间屋子好像还有个堆放杂货的小仓库,不会是在杂货间里吧? 季正轩打了个响指,得意地点头:这几张便利贴上都是诉说不公,肯定是领养的在这家待遇不好。 付泽也破天荒有理有据地附和了一下:这对夫妇应该是在没孩子的时候领养的,后来自己生出了一个亲生的,自然就对领养的不好了呗,领养的心存怨气又没办法,写下了这些。 -- 第57页 谢澈行看其他人都一脸事实就是如此的模样,摇了摇头:我和秦俞发现了纪哥的那条线索,杂货间应该才是亲生小孩住的。 而且我觉得一个被领养的小孩。他说得有些不确信和犹豫,大概率是不会在领养自己的家庭里有埋怨的吧。 谢澈行看众人各异的脸色,赶紧加了一句:不过排除孤儿院生活得太好或者是领养家庭对他太不好。 他说完戳了戳秦俞,你不说两句吗? 秦俞此时正在琢磨他这两句话,闻言淡淡抬眸看向其他人,点了点头:便利贴能看下吗? 季正轩忙不迭地递上去。 秦俞看了一会,转头想和谢澈行说些什么,一转头便对上他的眼睛,目光里好像在等待着他的裁决和判断一样。 他微抿了下嘴: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和日记本前面的字迹有点像,但这字是在正常情绪下写的,跟那满页对不起的字迹差别很大。 谢澈行意识到,问:你认为日记本前后是两个人写的? 被领养的小孩患有躁郁症,自认很拖累家人,把自己的地位放在比较低的地方。秦俞说出自己的猜测,这种情绪有可能是亲生子给他带来的。 第31章 录制结束 几个人出了房间, 来到艺术馆入口的大厅,导演正在那里等候他们。 你们已经发现了这间屋子的答案了吗? 众人看向秦俞,秦俞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 以一副平常的语气说道:没有,都是大概猜测出来的。 导演其实一直都在这里看着监控, 听到这笑了笑:你们猜测的差不多正确了,秦影帝能跟我们说说么? 秦俞不为所动, 手指微微一动,看向谢澈行:你来说。 谢澈行早料到如此, 但这种出风头, 甚至作为这期节目的高光时刻,自己怎么可能老实接过这个话头。 于是他又把这个重任推了回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猜测是你提出来的。 秦俞对他冷哼一声,然后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家人有两个孩子, 一个领养一个亲生,领养的患有精神疾病,住在卧室,亲生的住在杂货间并且很不满自己的家庭。 这是他们找到的所有固定线索, 剩下的的确都是靠猜。 这家父母不可能对领养的比对亲生的好,应该是对他们的态度一样,亲生小孩却认为父母对领养小孩偏心,尤其是当领养小孩被查出来精神疾病。 亲生小孩认为领养小孩是整个家庭的拖累, 把这种情绪狠狠灌输给了他。 并且故意住在杂货间, 还在领养小孩的日记本上写满阴暗疯癫的语句, 目的就是让父母发现自己伪造的这些, 从而误会领养小孩,逐渐对他冷淡甚至是抛弃。 而领养小孩本来精神状态就很不好, 经过负面情绪的灌输和这种种的一切,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真的自己,只能遵循自己卑微敏感的内心,写下小字条藏在钟表里。 推出这么多结果的很重要的两点就是,谢澈行发现了钟表字条,秦俞发现了便利贴和日记前页的字迹相似。 导演听完觉得挺满意,补充了这一家人的结局:最后,领养的孩子离开了家庭,在外面艰难的讨生活。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工作人员把那件雕塑从房子里推出来。 你们可以观察到,这件雕塑一部分是残缺扭曲的几条线,另一部分是规则光洁的心脏状。 导演对着被放到最中间的雕塑解释,这是近现代的一位雕塑家据此故事创作的艺术品,意义和目的就是告诉世人,精神疾病患者的心灵依然纯洁美好的,不必歧视害怕他们。 同时呼吁保护关爱他们,当时这件作品一问世就激起了很大的水花,虽然有部分争议,但也带来了很好的反响,所以这是一件非常具有积极意义的优秀作品。 几人没想到这雕塑竟然被赋予了这么深层的寓意,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搞个推理探秘的任务来做啊? 导演咳了咳,义正言辞道:为了让你们更好领悟和理解这层含义。 好了好了,既然最后一个任务完满完成,节目组现在将带你们去参观这家艺术馆最为出名的一件艺术品。 他们被导演领着去了一个长廊,路上,谢澈行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收到信息的震动声,这个节目组不收他们的手机,但也不能在录制时间拿出来。 于是谢澈行就没管,但他也大概能猜到应该是秦云念发来的,于是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结果因为长廊地上铺的都是一块块的地毯,他绊到交缝处,差点没摔一跤。 秦俞一直跟在他身后,看到谢澈行身形一晃,下意识地抬起胳膊,见对方被旁边的纪子萧扶稳之后,放下了手。 谢澈行站稳后退了两步,谢谢。 纪子萧也不在意他的举动,半是玩笑半是关心地问道:慢点儿,走这么急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就大跨步地走了几步,超出了所有人,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 第58页 拐了几个弯,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大门关着的展厅,导演把厚重的门推开,一道存在于室内的巨大彩虹骤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众人眼中微愣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真正的彩虹,但只要把天窗的幕布打开,让阳光倾洒进来,几乎与真彩虹无异。 眼前的彩虹是由无数不同颜色的丝线紧密有序按照真彩虹的颜色排列。 丝线很细很柔软,一端连接天花板,一端连接地面,呈中空螺旋状,看起来清晰却又美得不真实。 导演也没有出声介绍这道彩虹,有时候一件足够美好的事物只是需要一双欣赏的眼睛,就已经能将创作者的艺术和审美表达出来。 不知是谁悄悄询问了导演能否拍照,率先拿出了手机。 季正轩也跟着拿出了手机,惊叹道:我以前都不知道这地儿还有这样的艺术馆。 其他人也纷纷拍照留念,唯独谢澈行和秦俞没动,仿佛两个异类。 谢澈行其实倒是挺想拍个照的,但手机一按开就是锁屏,上面会显示秦云念发的信息。 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秦云念给他发了见面地点和时间,他还得提前做一下准备。 锁屏上的字只能显示一部分,谢澈行看了之后有点庆幸,因为秦云念让他今天下午六点钟和他会面。 他算了一下,等节目彻底录完,差不多下午一两点。 如果秦云念不在海城了,那他时间可能会有点赶。 谢澈行舔了舔嘴唇,几经纠结,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解开密码,终于看全了秦云念的信息。 【今天下午六点,海城金云会所地下车库。】 他松了口气,还好就是在这。 看完消息后谢澈行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才惊觉秦俞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旁边。 谢澈行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熄灭手机屏幕,心中有些忐忑,见秦俞也不说话,便有些结巴地主动开口:你,你等节目录完之后回,回哪儿呀? 秦俞根本没注意谢澈行手机上是什么,只看到了他一过来,对方就十分排外地关了手机。 本来见此状,他心里还很不舒服,结果谢澈行忽然对他问了这句话,秦俞莫名地就感觉到了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满足感。 谢澈行问就问,结巴什么?跟他说这种话很紧张吗。 他的心情也好像一瞬间明朗了许多,神情和语气都颇好地回答道:回A市,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处理。 哦,哦。谢澈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默地看别人拍照。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澈行声音放低:你先说吧。 秦俞到目前为止都身心愉悦,大方地说:你别磨蹭,有什么事赶紧说。 谢澈行家也在A市,他的公司不会派车来接吧?那他是不是想搭自己的顺风车? 其实也不是不行,确实挺顺路的,而且他的车又不是载不了再多一个人。 谢澈行是不是挺轻的? 我是想问。谢澈行有些犹豫是直接问还是迂回一下,短暂思考过后,他觉得还是不要跟秦俞玩心思套话。 可以。 你刚才看到我手机屏幕了吗? 谢澈行有些懵逼,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可以什么? 秦俞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转过头不说话了。 谢澈行小心地拍了拍秦俞胳膊,你有看到吗? 不可以! 秦俞推开他的手,又好像被气到了一般看了他一眼。 谢澈行这下才知道他说的和秦俞说的可能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不过看样子,秦俞应该是没有看到什么。 秦俞好难捉摸,他有些惆怅地想,还好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抱金大腿这件事,不然秦俞让他往西走,他却在东边挖个地下道。 这难道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脑波频率差别之处吗? 很快最后一项观赏节目就结束了,导演关上了这间展览厅的大门,周围的摄影师也都站过去,录下他们的再见镜头。 导演把镜头盖上:这次录制完美结束,海城距离A市很近,节目组先把你们送回海景房拿行李,然后你们可以选择跟节目组的车回A市,也可以自己安排。 这下彻底没了镜头,几人的状态瞬间放松下来,付泽也不知是真忧愁还是假造作,头疼似地说:每天档期都是满的,也就是这几天舒服点。 季正轩和谢澈行听见,悄悄对视默契地做了一个表情。 回到海景房之后基本都是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短短几天建立起来或真或假的关系也不一定能够维系。 临走前,陈钰竹和纪子萧都跟谢澈行要了联系方式,其他人也大都相互加了好友。 扫码嘀嘀声不断响起的空隙里,秦俞却一人一个世界般拿着手机接电话,嘴皮动了几下就挂断了。 季正轩注意到,小声对谢澈行说:也没人敢去要秦哥的联系方式啊,他还站在这等什么呢? 等他的助理来接他吧。谢澈行正在手机上查附近有没有卖微型摄像头的,锁定了一个店后放心下来,把目光转向秦俞。 -- 第59页 秦俞手上还拿着手机,屏幕锃亮光洁,微微倾斜便能看到谢澈行的倒影,然而这倒影还没存在两秒,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来电人是沈维言,语调依然懒散:你不是在海城吗?今天晚上金云会所,秦云念和蒋正都在,你应该知道吧。 嗯。秦俞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神色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有眼底攀附上些许冷锐锋凌。 第32章 金云会所 蒋正就是前几天补上了秦家最近资金漏洞的投资方, 也是蒋家的大少爷。 秦俞挂断电话,屋里的人也都收起了手机,拖着行李离开, 一时间,屋里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 谢澈行正在屏幕上敲着字, 是王立跟他说反正海城和A市离得近,就让他自己回去, 目前还没有什么通告需要赶。 他回复了王立,抬头看见秦俞还没走, 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秦俞没回答, 反问:你怎么还不走。 谢澈行把包背好:我现在就走了。 我也要走了。秦俞跟在他身后。 两人又一齐沉默无言地走了一段路,直到看见一辆通体漆黑, 车身线条流畅的suv等候在公路边上。 谢澈行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来接秦俞的车,他十分眼馋地从车头看到车尾, 然后开始惆怅,这个公路这么荒僻,打车都难打。 因为看到秦俞来了,驾驶位上的车窗缓缓降下来, 张特助对于谢澈行的出现没有很意外。 他先是朝谢澈行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才面向秦俞,语气恭敬板正:秦总。 秦俞打开后车门,没有上车, 回头看了一眼谢澈行, 你回A市? 谢澈行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回去, 我还有其它事。 秦俞目光在路上左右转圜了一圈:你在这里......他顿了一下, 问道:等人来接? 我打车。他说的有些尴尬和底气不足,你赶紧走吧, 我马上也就要走了。 秦俞依然手搭在车门上,好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那你去哪里,顺路的话就不用打车了。 不过不顺路就算了。他点点头,我还有很多事。 谢澈行摇了摇头,却发现秦俞好像没发现似地一直伫立不动,于是只好说:我要去市中心。 金云就在市中心,这下还真的刚好顺路了,秦俞不动声色地让开身子,我也要去,你别磨磨蹭蹭的,我事情很多的。 谢澈行一边钻车门一边暗想,说了两遍事情多,也没见有多急。 他挪到后座最里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匆匆挪回去,刚好看见秦俞在帮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同时,正要打开车门打算去放行李箱的张特助见到此状,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秦俞看到他脑袋冒出来,加快速度把后备箱关上,然后来到他面前,身子堵住了车门,你要干嘛? 谢澈行仰头看他:我忘了放行李箱。 还能把你的行李箱弄丢了吗。秦俞催促道:你往里面坐点。 哦。 秦俞坐进去,关上车门让张特助开车,眼神环视了一眼车内,皱了皱眉,没有水吗? 张特助内心疲惫地闭了闭眼,车上不是一直不放水和饮料之类的吗?这还是秦总在他刚上岗的时候吩咐的。 他脑子里想了想这几天看的同人文,抱歉地回答道:对不起,今天我不知道谢先生也来了。 谢澈行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瓶果汁,我有水,但只有果汁。 他把果汁递给秦俞:从冰箱拿出来不久,应该挺解渴的。 秦俞没有接:我不渴。 那你问有没有水干嘛。谢澈行狐疑地看向他。 秦俞抿了抿唇角,质问地看向他:我之前想喝水,现在不渴了不行吗? 你要真不喝的话我就喝了。谢澈行咽了咽口水,这水是他从节目组的冰箱拿的,就是当时有点渴。 秦俞没说话,谢澈行就自觉地拧开了瓶盖,喝了好几大口,解完渴之后正还想再喝一口,张特助忽然猛地急刹车。 因为惯性,他整个人朝前晃了一晃,手上的饮料瓶本来就是斜着的,瓶口又大,眼看饮料就要洒出大半。 为了避免洒到自己的脸,他第一反应就是把瓶子偏移了一下。 最后的情况就是他的脸完好无损,饮料尽数洒在了座椅和脚垫上,一股浓厚的果香瞬间在车里狭小的空间内弥漫开来。 谢澈行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从口袋拿出纸巾去吸坐垫上的水,却已经是无用功。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秦俞,秦俞脸色不太好,不过却是对着车前面的跑过去的一只猫。 秦俞交代张特助:开稳点。 说完之后,他转头去观察谢澈行的神情,有没有被呛到? 谢澈行只顾闷头擦果汁,但座椅套都是黑的,水一渗进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他把纸巾在手里团吧团吧,揉得皱成一团,有些无措地说道:对不起,要,要不我赔你吧。 -- 第60页 虽然肯定很贵,但他应该不至于赔不起。 秦俞嘴张了张,刚想说不用,垂眸看见谢澈行光洁修长的后颈和脖侧,忽然改了注意,车内一整套的座椅都要换,你说要赔多少? 谢澈行一下抬起头,诧然道:不是换个座椅套就行了吗。 秦俞说得有理有据:果汁会渗到座椅里面,就算换上新的椅套也不行,如果后排的座椅要换,为了美观整齐,前面的肯定也要换成一样的。 谢澈行把手里的纸撕成一条一条的,郁闷又肉疼地问:那要多少钱? 不多。秦俞好整以暇道:给你算一个人情价,赔我一百二十万就行。 他一下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多少?一百二十万?又不是镶钻了,你也太坑了。 秦俞冷哼一声:我有必要坑你?张助,跟他说一下当时定制椅套的价格。 张特助点点头:谢先生,秦总没有骗您光是车内的椅套就已经七十万了,加上座椅的价格,秦总只收您一百二十万,的确是人情价。 别说一百二十万了,谢澈行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他不由得有些懊恼,他以为是秦俞想喝水,所以才拿水出来,结果现在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俞看到他这么一副神情,放在身侧的手握着手机,终于听到谢澈行问他:那我怎么还你钱。 他顺势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随意地扔给谢澈行,我的电话号码,你存一下。 谢澈行蔫蔫地拿过手机存下号码,如果能让时间倒回十分钟前,秦俞就算是要渴死了,他也不会把水拿出来。 他就不该上车的。 秦俞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拿回来,一路上没有再为难谢澈行,任由车子开到市中心,停靠在路边。 谢澈行戴上口罩和帽子,违心地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秦俞点点头,嘴角上扬:路上慢点。 谢澈行下车后就跟着导航去找电子交易市场,一边走路一边打开银行账户查看自己的余额。 差不多只有四五十万。 这档综艺虽然有不少钱,但其实他自己落不到多少,因为公司要花钱澄清他的黑稿和清理水军营销号,所以他接通告的钱基本都给公司了。 而且他存不住钱,在进综艺的前两天就花了不少,本来也算富裕,结果现在突然多了一百二十万的负债。 谢澈行叹了口气,也只能认命地背上债务。 另一边,秦俞看了看窗外,直到某个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脱离出视线之后才收回目光。 他脸上的些许笑意敛了下去,指尖在手机上轻轻敲了敲,眼里稍带了点其他神色,淡淡开口:去金云。 秦俞去金云的目的不全是因为秦家,他今天下午在那还有个合作要谈,合作方就是蒋家。 蒋家家族庞大,他倒要让别人看看,蒋老爷子和蒋正,究竟谁更能做主。 晚上七点整,谢澈行来到了金云的地下车库,他也不知道哪辆车是秦云念的,正要打电话,就看到左前方的车打了双闪。 他收好脸上的表情,走过去坐进车子的副驾驶。 刚关上车门,秦云念就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谢澈行没有接,甚至还躲了一下,微型摄像头就自然地滚落到了座位底下。 他先发制人地开口:你扔什么啊,一会儿找不到了怎么办。 秦云念似乎心情不太好,铁青着脸看他:没长手啊,捡起来赶紧滚。 谢澈行撇撇嘴,低头去摸索座位底下,无声息地把藏在袖子里自己买的微型摄像头抖落到掌心,随手找了个地方安上去。 按照原文里,秦家很多的合作项目和工程都有些不当的违法恶心的勾当,秦俞最后也是查出来了,把那一家子都送上了法庭,之后收购了秦氏集团。 这些不关他的事,摄像头能录到就录到,录不到跟他也没关系,他又不是专业玩商战的。 至于秦云念让他办的事,反正他是不会去干的,到时候再随便扯个理由应付过去,拉扯久了秦云念也就放弃了。 更何况现在秦云念能倚着蒋家大少爷这座靠山,虽然书里没具体交代,但应该差不多是这段时间。 这么一来,秦云念还要应付蒋正,哪有时间管他,蒋正可比他有用多了。 谢澈行摸到掉落的摄像头,拿起来后就看到车门弹开,秦云念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嫌弃地看着他:真没用,尽会耽误事。 谢澈行被推到半摔到地上,只来得及看到绝尘而去的尾烟。 他在地上坐了几秒,然后缓缓起身,垂下眸子一点点把身上的灰拍掉,一向温润随和的眼底染上了点灰蒙,像冬日晨起的雾气,不知道里面蕴含了几许微冷。 第33章 电梯事故 秦云念把车开到另一处车库, 下车后直接从一部电梯上楼。 电梯很快就到了六楼,他进了一个房间,房间浴室里面走出来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男人, 五官端正硬朗,只裹了一条浴巾。 秦云念本就有一副颇为楚楚可怜的清秀长相, 此时扬起一个自认完美可人的笑容,蒋少, 那我先去洗澡。 -- 第61页 不用了。蒋正直接脱下浴巾,眉眼里有些不耐烦。 秦云念见状, 眼底闪过一抹自得之色, 娇嗔道:你急什 他话说到一半骤然卡住,看着蒋正把衣服往身上套, 顿时有些慌张:蒋少,你这是干什么? 蒋正懒得和他废话, 系好扣子后就要走,秦云念赶紧拦住他:怎么了,今晚不是你找我来的吗蒋少? 蒋正这才看向他,语气很不耐烦, 说得也很直白,你他妈不就等于是个出来卖的吗,什么叫我找你的? 秦云念脸色白了一白,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 满脑子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眼看蒋正就要出门, 咬咬牙问道。 那之前你帮我家竞标成功的那个项目, 不会撤资吧? 秦云念很在乎这件事,这次秦家和秦俞的竞争他是第一次插手, 为的就是让外界看看,他们口中啧啧称赞的秦俞根本比不过他。 所以他不择手段,知道蒋家有个喜欢玩的独生子少爷,便主动凑上前勾搭,最后达成了某种交易。 蒋正一听他这么说,更加来气了,指着秦云念的鼻子骂:你还有脸提?当初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个项目里造了多少假?他妈挖着坑让我往下跳是不是! 秦云念愣了一下,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几乎让他浑身血液都要降温,但他还是嘴硬道:不可能,你也知道秦氏当年名声有多大,怎么会造假? 蒋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同情只有嘲讽:当年指的是顾影后还在的时候吧? 我告诉你。蒋正接下来说的话让秦云念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秦俞已经查出来了,你们一家好自为之吧。 秦云念依然不死心,扑上去拽住蒋正:那又怎么样,你就算现在撤资也没用,我家被查出来了,你也是同谋! 同谋?蒋正无情地掐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就在刚刚,秦俞已经和我爸商谈好了,可以把我从这件事里摘除。 蒋正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一个类似于会议室的房间,一进门就遭到了自家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蒋老爷子大力拍了拍桌子,声音中气十足:好你个小兔崽子,自己家公司都还没管明白,就敢去和秦氏签合同了?! 蒋正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他爸斜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浑然天成,俊美精致的眉眼之间也是淡若冰霜。 这人单单是坐在那,就有着一副上位者的冷峻姿态。 蒋老爷子挥着拐杖又教训了自己儿子几句,随后对秦俞介绍,有点赔笑的意思,这是我儿子蒋正,年纪小不懂事,被秦氏圈进去了也不知道。 秦俞只是扫了他一眼,朝蒋老爷子微微颔首:希望蒋老爷子以后还是看好自家儿子,免得以后又经历这样的事。 对对对。蒋老爷子连连点头,看到秦俞起身,也站起来:秦总这就走了? 秦俞拿起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您不用送了,注意身体,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蒋老爷子老来得子,蒋正才二十三,蒋老爷子已经六十多了,对蒋正平时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闹出什么事就行。 秦俞出门之后下楼,在金云一楼的大厅里看到了沈维言,沈维言一看到他就招了招手,问道:跟蒋家谈的还顺利吧? 沈维言摊了摊手:这下秦家得割掉好大一块肉了。 秦俞闻言不置可否,冷然道:秦家哪块肉都是缝补上去的,只是有些藏起来的针线还没被找到。 沈维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拿出手机:你猜刚刚谁给我打电话了。 秦俞并没有在意也没搭腔,看了眼时间便抬脚要走。 要是往常故意卖弄玄虚的沈维言,此时早就跟上去赶紧说出事情,但这回,他一反往常地在后面没急着跟上去。 在秦俞快要走远到听不见他声音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也不知道谢澈行的名字重名的多不多,但是我听声音好像还挺像的吧,大影帝? 秦俞脚步一下停住,原地不动了两秒,然后才转过身,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哪来的你电话,给你打电话又干嘛。 沈维言晃了晃手机,我也挺奇怪的,他竟然问我要常老的电话号码,说有事什么的,具体没说清楚,后来他就挂电话了。 问你要常老的电话号码?秦俞重复了一句,视线看向别处又看回来,咬了咬后槽牙冷笑一声,为什么问你要? 如果谢澈行知道沈维言认识常旭,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也认识? 沈维言显然是没有理解秦俞真正的意思,不解道:不知道啊,他找常老能有什么事啊,不会是跟那个比赛有关吧。 秦俞淡漠地瞥他一眼,有些不耐:反正跟你没关系。 沈维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也就不想了,你现在要回去吗,我今晚就待在这了,下午赶过来累死了,顺便在这玩几天。 -- 第62页 秦俞此时没有好心情理他,大步走出会所,张特助也刚好把车开到了金云门口,一坐上车,谢澈行这三个字就又在张特助的嘴里出现了。 张特助推了推眼睛,秦总,刚才在地下车库我看到了谢先生。 秦俞眉头轻轻皱起,谢澈行跑这里干什么,这就是他下午说的其它事,私事还是公司的事? 现在他人在哪。 张特助庆幸自己当时专门留意了一下,回答道:去了金云附近的一家酒店办理入住,随后来到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 秦俞听后没有说话,张特助等了一会儿,试探着问:秦总,今天天也挺晚了,我是把您送去酒店入住还是连夜赶回A市? 他从后视镜里面观察到秦总的眉眼舒展了些,又恰到好处地加了一句:如果入住酒店的话,谢先生入住的那家环境还不错。 秦俞抿了抿嘴:去住酒店。 等张特助把车开到一家酒店门口,他下车后说道:你是回家还是也住酒店? 张特助笑了笑:我得回家,我家人都在家等我呢。 张特助见秦俞面部什么遮挡也没有,提醒道:秦总,您不戴个口罩和帽子吗。 不用,这里人少。秦俞第一次开始体恤员工,说道:给你放三天假,回去多陪陪家人。 张特助离开之后,秦俞转身去酒店前台办理好了入住手续,踏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突然又被外面乘电梯的人按开。 谢澈行有些急地去按电梯上行键,见电梯门开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再抬眼的时候就是微微一愣。 秦俞也有一瞬没反应过来,但他比谢澈行有预料得多,你不上楼? 我上楼。 谢澈行声音细小地开口,腰背有不明显躬了点的弧度,然后走进电梯,想去按楼层,但秦俞就在按键那不动。 他见秦俞没有让开的意思,也不打算出声说些什么,整个人走到最里面,靠在电梯内的扶手上,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海鲜吃多了,还是今天下午灌的冰水,又或者是两者都有,他只是出门吃个饭的功夫,结果突然胃疼。 还好疼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饭。 本来想赶紧回来吃片止疼药等一会就没事了,怎么在这里还能遇见秦俞。 秦俞看到谢澈行之后,本来是想等他先出声去按楼层,结果半天没听到声音。 他在这片安静里联想到之前的事,心头顿时涌上些许烦闷。 忍了又忍之后,秦俞还是没忍住回了头,拧着眉看他:你联系沈维言不联系我? 谢澈行迷茫地啊了一声,很快就隐约想到了秦俞问的是什么,含糊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秦俞被这四个字激得眼底有隐隐怒火:你不知道所以你连问都不问,然后费劲地去找另一个人? 他越说越感觉到躁恼,我也是学画画的,还和沈维言认识,你知道沈维言和常先生相熟,怎么就不知道我? 嗯。谢澈行扶着扶手的手有点抖,就快要支持不住,为了不表现异样,只能发出单个的音节。 所幸他还戴着口罩,还有点刘海遮挡,秦俞看不全他的脸,而且现在电梯也刚好到了秦俞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谢澈行以为秦俞要出去了,结果一直到电梯门重新关上,秦俞都还站在原地不动。 他刚要张口说话,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他手上脱了力,转而抱着胳膊微微弯腰捂在胃的上方,开口得有点艰难,提醒道:你到了。 第34章 没有必要 怎么了?秦俞注意到谢澈行的不对劲, 顿时把自己的情绪都抛之脑后,大跨步走过去摘下他的口罩。 秦俞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轻轻皱着眉问道:肚子不舒服吗? 谢澈行有些吃力地抬手想去拿回自己的口罩, 说道:没事,我要回去了。 秦俞顺势拉住他的手, 强硬道:你如果不说我就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谢澈行摇头,胃疼, 回房间吃点止痛药就好了。 他轻轻揉了揉胃部,缓了下之后越过秦俞去按楼层, 指尖刚触及按键, 周遭突然一下陷入黑暗和寂静。 好黑。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和反应,慌张之后才意识到是电梯出问题了。 谢澈行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只能胡乱往周围摸, 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物,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秦俞? 在呢。 秦俞很快应声的同时,谢澈行也感觉乱挥的手搭上了一片温热的手腕, 他下意识紧紧握住,掌心处感受到一块凸出坚硬的腕骨,心下微松了一口气,忍住胃疼又确定般地问:秦俞? 是我。秦俞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好听, 此时更是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可靠力量。 谢澈行手上的力又紧了紧, 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似地要松开。 秦俞没有让他松开, 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而谢澈行刚才的紧张劲过了,胃里灼烧般的疼痛又开始上来了。 -- 第63页 谢澈行挣脱不了手上的力道, 只能微微晃了晃手,我想蹲会儿。 秦俞先暂时松开手,在黑暗里快速摸到应急灯源和紧急报警按钮,按下之后电梯顿时恢复了光亮。 他看向蹲坐在地上的谢澈行,赶紧过去蹲下,语气有几分安抚的味道: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救援马上就会过来。 谢澈行半垂着头,闻言抬眼看了看秦俞,嗯了一声,无力地说道:谢谢。 秦俞看着谢澈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脸色也跟着越来越凝重,拧着眉说道:是不是胃受凉了。说完就伸手过去。 谢澈行顿时瞪大眼睛看着他,愣了一愣,就在这愣神的空隙,腹腔处的皮肤猝不及防地被一阵温热侵袭。 不,不用了。谢澈行没意料到秦俞会伸手帮他捂肚子,受惊了一般握住他的手拿开,赶紧顺着墙要站起来。 秦俞似乎没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看到谢澈行扑腾着站起来,反而有些不悦,就着谢澈行的手把他拽住。 你别乱动。 这一拽让两人的距离瞬间离得更近,谢澈行顿时感觉周边充斥满了秦俞的气息,几乎要将他全身都包裹住。 在两人即将对视上的时候,谢澈行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神移向别处,却看到自己和秦俞交握在一起的手。 谢澈行那一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他抿了抿嘴,你,你松手吧,我好点儿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胃疼直冲上来,他嘴唇白了一瞬,整个人就要顺着墙面滑下去。 秦俞眼疾手快地搂过谢澈行的腰把他支撑起来,呈现一种半拥的姿势,语气放沉了点:非得疼死你才行是吧。 谢澈行稳不住身形,下意识把额头抵到秦俞的肩膀上,声音有些虚浮:马上就好了,我房间有止痛药,都怪电梯坏了。 秦俞身子僵硬了一瞬,低头看着软绵绵塌在他怀里的人,肩上似乎传来一阵滚烫的热意,让他的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秦俞的声音和表情都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为什么随身带着止痛药,经常胃疼吗? 他脑子里想到自己给谢澈行剥了满满一碗多海鲜的事,语气染上了点懊恼,轻声道:我的错。 谢澈行不知是嗯还是哼地发出一声气音,两人就都不说话了,静静伫立了几秒之后,胃疼被捱了过去。 随后他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脑袋挪开,结果好巧不巧看到电梯门突然开了,门外还站着几名身着消防服的救援人员。 谢澈行第一反应就是又把头埋了回去,很有身为一名公众人物的自觉,顺便拉了拉秦俞的衣襟。 秦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笑,在救援人员的示意下就着这么一副搂抱的姿势把谢澈行带出电梯。 因为外面的人围挡了视线,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秦俞身后的一处墙角闪了一下白光。 跟救援人员说了几句话之后,他才微微低头对谢澈行好笑道:没事,他们不认识我们的。 几名消防员平时的生活两点一线,确实不认识他们,确认无事后便离开了。而谢澈行的一只手还攥着秦俞的衣襟,于是赶紧松开。 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布料上顿时有了些皱巴的痕迹。 谢澈行离远了些,摸了摸鼻子转移目光,眼神飘忽,秦俞不会让他赔吧。 酒店的大堂经理也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他们不认识这两个人,但看着都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 尤其是身量更为高大的那个男人,明明是冰冷疏离的姿态,手上却牵着另一个人,平添上了几分人情味。 大堂经理和几位服务生把他们围住,不住的道歉,秦俞没有说话,反倒是谢澈行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你们回去吧,还好电梯没有往下坠。 等周围清净下来后,谢澈行才感觉被秦俞握住的掌心已经微微出汗,他把手往回抽了抽,秦俞下意识地没松开,还回拽了一下,干什么。 谢澈行嘴张了张,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向秦俞,却见秦俞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模样好像在出神。 呃,其实....... 谢澈行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这个天,握,握着手还挺热的。 秦俞好像被他这一句话给骤然拉回了神,手上立马松了力道,然后指尖蜷了蜷,我带你去医院。 谢澈行搓了搓蒸腾着热气的掌心,不用,我先回去了。 秦俞眸子低垂了一下,随后又抬起眼去看他脸上的神色,询问道:胃还疼吗? 谢澈行摇了摇头,其实胃部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他嘴上却说道:过了那个劲就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赶着回A市,先回我房间了。 等一下。秦俞感觉有什么事还没问,于是喊住他:我送你。 谢澈行思考着啊?了一声,有些心虚地拒绝道:我就在这层楼下面两层,不用了。 秦俞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和谢澈行从电梯到这里,本来缓着的脸色又被冻上了点:你还没回答我。 -- 第64页 最后谢澈行还是带秦俞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秦俞进屋扫了一眼,行李和背包都在地板上立放着,还没有收拾。 明明谢澈行才是这间房的客户,结果他表现得比秦俞还要局促,你要不要喝点水。 秦俞没有要喝水的意思,他目光看向那一包一箱,你吃的止疼药我看看。 谢澈行没法,只好从包里把自己的药掏出来,等待审判一般看着秦俞仔细研读药盒上的说明。 很快,秦俞抬眼:这是胃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皱了皱眉,却对此什么也没说,只是提起了一开始找谢澈行的目的:为什么给沈维言电话不找我? 谢澈行也没想到沈维言会把这事告诉秦俞,见躲不过去,只好犹豫着说道:因为他是常旭先生的徒弟。 秦俞眯了眯眼睛,别拿这个当借口,你只是要个常先生的私人号码,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也有? 谢澈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老实回答道:就算是其他人想要到常旭先生的私人号码,也会问沈维言不问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不一定会给。 秦俞脱口而出:你又不是其他人。 谢澈行愣了一瞬,然后立刻低下头盯着棕红色的木地板,放在身侧的手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攥紧了衣角。 由于他一直低着头,因此也没注意到秦俞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和意外,等了一会后也没等到秦俞的再次开口,突然意识到秦俞这话可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相熟一点儿的非陌生人说的。 一股差点冲到头脑的劲顿时褪了下去,但谢澈行抬眼的时候还是有些闪避,没有去看秦俞的脸,莫名其妙地就实话实说了:因为你的人情不好还。 秦俞沉默了一下,我不用你还。 谢澈行嘴角向下撇了撇,对此一点儿也不信:我还欠你一百二十万呢。 秦俞其实让谢澈行赔钱只是随口一说,他一点也不在意,但此时听到这句话,他思考了一下,没有说出不用赔了的话,只是说道:人情是我自愿的,座椅被洒上水又不是。 谢澈行觉得这句话有点无理的同时又有点想笑,于是没忍住,眼睛嘴角都弯了弯。 秦俞看他笑了,也轻轻勾了勾唇角,然后拿出手机,翻出常旭的私人号码后递给他,你找常先生有什么事吗。 谢澈行含糊道:没什么。 秦俞也不追问,只以为谢澈行可能想要请教一下什么的。 谢澈行存好号码后把手机还了回去,谢谢,以后你要我帮忙做什么我都会尽量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突然想到,秦俞怎么可能需要他帮忙,需要帮忙的他也帮不上。 谢澈行有些郝然,秦俞倒是颇为强硬地说道:说了我是自愿的,没有什么人情。 人情这词说起来太疏远浅淡了。 你晚上早点睡,我先走了。秦俞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谢澈行赶紧跟过去送了两步。 走到玄关处,秦俞就要拉门的时候忽然回头说道,皱了皱眉: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不要去找沈维言。 他打开门,又补充道:和其他人。 谢澈行在秦俞抬脚要走的时候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 他见秦俞停下脚步,斟酌了一下语句,潜意识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危险,但他还是说道,只不过声音放小了点:这好像没必要。 没必要没必要没必要,又是这个没必要。 秦俞半转过头,这是一张完美精致得不像话的侧脸,只是此刻一瞬间爬上了丝丝冷意。 但秦俞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谢澈行站在原地没动,一直注视到秦俞脱离出他的视线之外才回身关门。 不知道是不是胃疼的后劲,他突然感觉有点无力。 第35章 公司新人 第二天, 谢澈行起得很早,本来不打算吃早饭的,但酒店客服竟然送了一份过来。 一路上只跟王立报备了一下, 打的到了机场,临飞机起飞前, 他扫了一眼微博,好像看到自己和秦俞又上热搜了。 谢澈行没细看便关了手机, 一直到A市机场下了飞机后才又打开微博,愕然了一下。 微博首页和热搜里面全被一张他和秦俞的图片刷屏了。 正是昨晚电梯出事的时候, 照片画面有点糊, 但不妨碍粉丝辨认出两人的脸和身形,而且因此显得格外亲密暧昧。 因为他和秦俞两人是有cp粉的, 所以这张照片本来对粉丝来说是个锤得不能再锤的实锤,但由于前几天秦俞发了澄清, 这会又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张图片,评论里都是一水的难听话。 【谢澈行吸血虫,就是想借秦总炒绯闻。】 【一个冷知识,之前这样对秦总耍心机的人都已经退圈了, 谢吸血虫保重。】 【好浓的绿茶味,昨天《》录制结束,他花了不少心思往秦总怀里扑吧。】 【秦总发了澄清,cp超话人数反而增多了, 我看就是他买的吧。】 【可之前的直播里面, 秦总看起来跟他关系挺好的啊。】 【回复楼上, 那是因为谢澈行太能装了, 连秦总一开始都被骗了。】 -- 第65页 【我突然想到直播里谢澈行画画的事,他是不是早有预谋...... 】 【靠, 他为了勾搭秦总去学的画画?这种人太心机可怕了。】 看到后面,谢澈行瞳孔骤然一缩,随后又沉寂下来,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朝机场外走去。 打上车后,他坐在后座,不出意料地接到了王立的电话。 就出去录了五天综艺,你倒好,节目还没播,就上了好几次热搜,还是次次都和秦俞一起。 电话一接通,王立就嚷嚷开了。 谢澈行自动解释起了照片的事:照片是误会,我当时身体不太舒服,秦俞就扶了一下,都是角度和画质问题。 他想可想,补充道:当时电梯出故障了,旁边还有救援人员,只不过照片截出去了。 王立本来还半信半疑地,听到后面那句,心放下了大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不过这样也太巧了,如果不是真的也不用考虑和担心其他的了,公司本来还在商讨对策呢。 他又安慰道:网上的言辞比较激烈,但你不用太在意,反正是空穴来风,过阵子就消下去了。 嗯。谢澈行问道:那我现在是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家。 王立想了想,说道:来公司,今天公司来个新人,排场挺大的,公司上下层都出人了,你也过来认认脸。 行。他捂住听筒跟司机说了公司的地址,然后对王立说道:立哥,让公司发个声明吧。 王立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是多大的热度啊,刚好为你过两天播出的综艺免费宣发了。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你之前不是就一直走黑红路线的吗。 谢澈行只是重复:发个声明,秦俞前两天就已经发过了。 王立见他认真起来,叹了口气:这事我得和公司商量一下,但你要知道,公司不会太乐意放弃这个白白得来的热度。 谢澈行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公司解约要付多少违约金? 王立手机都差点拿不稳,怎么就你们公司了,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别突然这么说啊。 谢澈行没说话,隔着电话和王立无声地对峙了几秒钟,最终还是王立率先败下阵来。 我会让公司发个声明的,你等两天。王立说。 今天下午,最迟晚上。谢澈行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却带着强硬和不容置喙的劲。 王立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听到这脸色立马板了起来:违约金要两千万,你赔得起吗? 他对谢澈行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谢澈行肯定赔不起。 那你现在可以起草合同了,速度快一点我过去就能签。谢澈行语气平平。 王立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一时半会都没出声,他一直都是谢澈行的经纪人,对谢澈行的心思也通常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可现在他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谢澈行变化太多了,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谢澈行也没急着挂电话,看着窗外不断快速后退的护栏和绿植,终于听到王立松了口:今天晚上公司就会发声明。 去公司的路上一路通顺。 到达公司后,他下了车,对公司门口护栏外围了一圈粉丝的现象是没有预料到的,看来新来的人排场是大,就是不知道怎么跑他们这个公司来了。 谢澈行没管粉丝,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一般这种时候都要走特殊通道,于是直接就从大门前围着的护栏通道里走了过去。 本来热闹喧嚷的粉丝群也没料到正处于风口浪尖的谢澈行会从她们面前大喇喇地走过去,安静了一秒后被一声脆响打破平静。 是不知道谁扔了一枚生鸡蛋,没有打中谢澈行,而是擦着他的胳膊落在了他脚边摔碎开来,少许的蛋清溅到了谢澈行的鞋面上。 谢澈行脚步停下,面色平静没有波澜地朝扔过来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随后突然耸了耸肩,说道:你扔的准头没之前的那个好。 粉丝之间的氛围沉寂地有些诡异,谢澈行不管她们什么表情,举起的手机和相机里都记录着什么,只是找出几张湿纸巾,把地上的蛋黄蛋清都拾了起来。 他起身后把纸巾扔进了就近的一个垃圾桶里,末了还补了一句: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浪费食物了。 安全到达大楼内部后,有不少容貌姣好的俊男靓女都在等着,看到他后眼神各异,有不屑有嘲讽有好奇。 谢澈行没空,也懒得去迎上那些眼神,正要打电话给王立,门口突然传来了微小的骚动。 是真的很微小,可能是被谢澈行一系列的语言和举动给镇的,那些粉丝除了挪动镜头的窸窣声就继续保持安静。 王立这时候也出现了,刚走到谢澈行旁边,一个颇为眼熟的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王立顺势介绍:这就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人,陈舟,好像有点背景。 谢澈行回忆了一下:他不是纯新人吧,之前是不是有个经纪公司。 陈舟不是跟秦云念一个公司,还被秦云念带着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 第66页 王立摇头表示不清楚。 陈舟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谢澈行,然后才一个个把目光投向每个人,仿佛是要所有人记住他。 等所有人象征性地鼓掌表示欢迎之后,陈舟才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进行了自我介绍。 介绍完之后,陈舟又把视线放回到谢澈行那,笑得依然清纯娇俏:算起来谢前辈其实是我在我们公司认识的第一个人。 谢澈行猝不及防地成为了全场焦点,只好点了点头:嗯,前两天录节目的时候 今天的热搜全都是谢前辈呢,我才知道谢前辈也是我们公司的。陈舟打断了谢澈行的话,然后仿佛才意识到不对,一张小脸满是无辜和无措地对谢澈行道歉:对不起。 他随之就把脸转向其他人,我和谢前辈几天前就见过面了,还简单聊了两句,谢前辈人特别好,跟网上传闻的一点也不一样。 谢澈行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地想,果然,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会喜欢陈舟。 其他人稀稀落落地搭了几句话,陈舟都一一笑应,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身给谢澈行扔了话题,谢前辈,不过你怎么会画画呀,以前没听过。 谢澈行忽然扬了扬嘴角,也不避讳在场的众多人,开口:因为秦俞啊。 陈舟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原样,只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谢前辈画的那么好,肯定私下练习了很长时间吧? 那倒没有。谢澈行轻轻颔首:天赋比较高而已。 陈舟有些绷不住脸色了,几乎要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还是要努力点,秦影帝画画很厉害的,认识很多知名的画家和艺术家,不是稍微会画点就能企及的。 多谢你的提醒,虽然没什么用。 谢澈行接下来说的话于其他人而言十分地倨傲不羁,甚至像是胡言乱语说出来的,但偏偏他眸里的平淡和一丝不明显的不屑带来了几分可信度。 你应该对天赋高没什么具体的理解。谢澈行好像思考了一下,不急不缓地开口:一般我的画,大概都是拿到国际大赛上能获奖的那种。 众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陈舟面部铁青,脑子里搜刮着,却什么词句也找不到,看到有那么几道看好戏的目光,神情一松,眼眶就有些红了。 谢前辈,我只是比较了解秦影帝,好心说一下,你不必和我这么针锋相对。 谢澈行实在不想再应付他无意义的话,此时手机上刚好来了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换作平时他是不会接的,但这时候刚好替他挡挡。 电话接起后,谢澈行意思性地喂?了一声,本以为会听到一串广告,结果耳边传来了熟悉的磁性低沉的声音。 嗯。 第36章 吵架赌气 谢澈行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辨识度过高的音色, 只是没想到秦俞会给他打电话,他本以为两人不会有什么交流了。 谢澈行等秦俞的下文,结果听了半晌电流的滋滋声, 也没听到秦俞再说话。 他以为信号不好,疑惑地又喂?了一声, 然后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谢澈行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这里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 忽略陈舟的眼神,跟王立说了先回家放好行李, 有事再找他。 临走前他又对王立确保道:声明发的越早越好。 王立草草点头, 你回去歇着吧,要早知道你两关系不太好, 就不叫你过来了。他眼神往陈舟那瞟了一眼,最后还是没在这里说出什么。 另一边 沈维言看着秦俞放下手机, 问道:热搜也撤了,评论也找人压了,电话也打了,现在能上飞机了吗, 秦总? 秦俞坐在vip候机室,盯着屏幕早已黑了的手机不说话也不动作。 沈维言不知道这通电话差不多没人说话,还以为是谢澈行在说话,秦俞在听着, 此时看着秦俞这幅模样, 思维不由得发散, 想到了怨夫这个词。 虽然不合时宜, 但他还是没忍住嘿嘿笑了两声,接收到秦俞冰冷的眼刀之后才咳了两声止住笑声, 正经提醒道:和国外项目负责人的会议今晚就开始了,我们为了这项合作转圜了挺长时间的吧。 秦俞这才抬头,拿起手机给张特助打了个电话,微博上的舆论都控制住了吗? 张特助在电话那头收起电脑,点点头:热搜已经花钱撤了,还有小部分粉丝的评论压不下去。 秦俞皱眉:为什么。 张特助扶了扶眼镜:您可能不太了解,一般艺人方都和自己的大粉有联系,粉丝的言论是他们通过大粉来管理的,但您和其他艺人性质不太一样。 秦俞明白了,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站起身来,虽然给你放了三天假,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和我汇报。 张特助自然明白秦总口中的事是什么事,领命而去。 挂断电话后,沈维言瞪了瞪眼睛:秦总,也就去出差个三四天而已,谢澈行又不会在这几天就突然出事了,你让你助理去看着这些小事? -- 第67页 张特助带着双博士的学位应聘上了秦俞的助理,一直都是位得力干事,在沈维言眼中,让张特助去留意谢澈行身边的事真的有点没必要。 秦俞似乎嫌他话多般皱了皱眉:还走不走了。 沈维言赶紧跟上,在他身后无声地啧啧摇了摇头,问道:你一张冷脸绷到现在了,就为了这事儿? 秦俞没有回头,想到了什么事情,眸色沉了沉,简单吐出两个字:不是。 沈维言突然觉得格外好奇,即使现在秦俞明显不想再说什么,但他仍然不怕死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闹矛盾了? 这一句话好像一下就戳中了秦俞的心事,秦俞顿时面带不善地看着他。 沈维言,始作俑者。 沈维言不知道自己在秦俞眼里的形象已经越来越低,自动忽略了他的神色,沾沾自喜道:真被我猜中了 秦俞语气不虞:跟你没关系,也别乱猜。 不过这事儿好办啊。沈维言摆出一副情场身经百战的模样,以你性格的话,来软的是不太可能,那就只能来硬的。 秦俞这才赏赐了他一眼,沈维言立马献计:对他冷淡一点就好了,毕竟你的条件,谢澈行不可能没有其他表示的,到时候他主动联系你,你再给个台阶,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什么东西。秦俞没有露出他意想之中的顿悟或者感激的神情,反而皱了皱眉:我现在对他就是这样。 嗯?这下沈维言疑惑了,你哪样了?别跟我说是刚才跟谢澈行通话你没说话的事,那通电话还是你打过去的呢。 不止,昨晚我们在一家酒店碰上了。秦俞盯着脚下因为走路不断后退的瓷砖,谢澈行胃不好。 我本来是想让客房给他送杯热牛奶的。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之后我又没这么做了。 ...... 沈维言一时没有开口,似乎在费解地消化这个消息,半晌后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意思里的冷淡点儿,是让你对谢澈行的一切事情都暂时不管。 秦俞停下来正眼看他,嗤了一声:乱七八糟的破主意。 谢澈行回到家收拾了一下,洗完澡之后窝在沙发里,思量再三,给秦俞回拨了一个电话,没有被接通。 他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了几秒,然后有些郁闷地用手机号搜索到秦俞的微信,申请好友的同时备注:能不能把银行卡号告诉我,我会尽快还钱的。 好友申请也半天没通过,谢澈行撇撇嘴,点开了昨晚存上的常旭电话,电话嘟了好长时间,最后被挂断了。 谢澈行觉得他今天肯定磁场不对,太不对了,唯一顺心点的事就是微博上有关他的舆论和热搜基本没了。 但也没有让他的心情转好。 谢澈行不死心地又拨了一遍常旭的电话,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结果这次竟然通了。 常旭的声音中气十足,喂,你是哪位。 谢澈行很快反应过来,老实地介绍了一遍自己,然后开始进入主题:听说您在十月底有一场绘画比赛。 常旭此时正在练字,闻言放下手中毫笔,问:怎么啦,网上不都说了吗。 谢澈行憋了憋,老实说道:我想参加,但参加不了,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走个后门。 走后门?! 常旭震惊,一惊一乍道:你倒是说得直接,哼,但你觉得可能吗,你们这些年轻人,水平一般能力有限,倒是尽会搞这些歪门邪道! 我不是搞歪门邪道。谢澈行淡定自若,我的水平和能力应该够格参加您的比赛。 常旭听到这,不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前几天你画画的直播我看了,但你知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谢澈行安静地听常旭继续说。 国际艺术协会里面,我是美术席位的代表,这次举办的比赛是以我个人名义发起,但不代表全协会上下不会关注。 他对电话那头心气有点过高的年轻人严肃道:我欣赏你的勇气,也明白一个年轻人的热血和高傲,可比赛的参与者最低也是有着十几年画龄的界内画家,而你,不够资历也不够资格。 我知道。谢澈行忽然笑了笑,回答道:就是因为国际艺术协会都会关注您的比赛,所以我才想要参加。 因为他在原世界里也是这种协会的一员。 合着谢澈行根本没注意他后面说了些什么! 常旭简直都要被气到心梗。 谢澈行也知道自己的说辞很让人来气,气完人了赶紧补充道:如果您不介意,我等您有时间了先画一副,您再看看我能不能参加比赛。 不可能! 常旭嗓门放大,说得铿锵有力:你水平再怎么好,我也不可能认可! 他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按下挂断键,又拿起毫笔准备练字平复心情,好不容易没那么气了,才突然想到谢澈行哪来的他号码。 常旭气又涌上来了,肯定是秦俞这臭小子! 谢澈行有些悻悻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他应该敛着点儿的,这里又不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没人会相信他,也没人知道他是个名噪的画家。 -- 第68页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因为早上吃得有点多,他现在还不太饿,于是没管,躺在床上玩手机。 挑挑拣拣了半天,谢澈行买了全套的作画工具和各式各样的颜料。 买完之后他打开电脑,突发奇想地去搜秦俞的电影,结果发现各种视频软件里面都要会员才能看。 谢澈行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忍痛买下了会员。 电影刚开始,还在放片头,他闲来无事便顺手把手机拿过来,吓了一跳。 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是秦俞的,一个是王立的。 早知道不开静音了,谢澈行吐槽自己,回拨了秦俞的未接来电,对不先回王立电话十分心安理得。 秦俞打了两个电话,应该比王立要急点。 这下电话很快就通了,谢澈行听到一阵喧喧嚷嚷的动静,而秦俞的声音却十分清晰,一开口仿佛都能隔绝了其他声音。 之前打电话有什么事? 谢澈行听出了秦俞语气里的冷淡疏离,他抠了抠被子的拉链,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的银行卡号,我微信的好友申请上说了。 秦俞一下飞机就看到了谢澈行的未接来电和好友申请,他没带助理,只能把行李都抛给沈维言,然后同意申请,自然也看到了备注。 嗯。 谢澈行忽然有些尴尬起来,但见秦俞没挂电话,只好自己说道:听你那挺吵的,应该在忙吧,那我先挂电话了。 秦俞加快步伐,出了机场坐进专门接他们的一辆黑色奔驰里,开口道:现在不吵了。 谢澈行:......他怀疑秦俞有点故意刁难他的意思。 此时电影的片头也已经放完,开始出现第一个角色,不是秦俞,但这个角色一出来就嚎了一嗓子。 谢澈行把电影开的外放,声音还不小,这一嗓子立马吸引了秦俞的注意。 你那里有人,在外面? 谢澈行赶紧把音量调低:没有啊,我在家看电影,声音不小心开大了点。 秦俞听到电影一词,心莫名提了提,声音都无意识缓和了一点:谁的电影。 啊这个。谢澈行舔了舔嘴唇,迟疑了一瞬后撒谎道:不知道,随便找的一个。 哦。秦俞的态度又恢复冷漠,从车窗外看着拖着行李箱跑过来的沈维言,你要常先生的号码干什么? 谢澈行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秦俞心下有了考量,也不为难他,说道:你挂电话吧。 第37章 通告拍戏 谢澈行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 差点就要挂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赶紧喊道:那一会儿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好把钱还进去。 秦俞皱了皱眉, 他并不想给谢澈行,而且他本来就没打算让他赔钱, 之前说要赔钱也只是找个理由。 一个说不上来的理由。 他避重就轻道:我把我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你,就是你见过的那个, 这两天我在出差,如果有什么事就找他。 好。谢澈行点点头, 挂了电话后看见秦俞从微信里给他发了张特助的名片, 以为秦俞说的有事找这个助理的意思就是问助理要银行卡号。 于是他一通过好友申请就问了下这个助理的名字,毕竟他也不能直接备注秦俞助理四个字。 张特助很快就回复了:【我叫张特助, 是谢澈行先生吗?】 谢澈行:?! 这名字和张特助的职业也太契合了吧。 谢澈行回复:【是我,麻烦您能发一下秦俞的银行卡号吗?】 张特助知道他要银行卡号是干什么的, 本来想请示一下秦总的,但是他转念一想,谢先生肯定已经联系过了秦总,这也应该是秦总的指示。 于是张特助翻找出一张算是秦总比较私人的银行卡, 把卡号拍了过去。 谢澈行做事有时候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强迫症,比如他一定要凑齐了钱再还,不会身上有多少还多少。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现在能余出来差不多只有七十万。 他就算连赶几场通告也凑不齐剩下的五十万, 而且现在他也卖不出画。 其实有个方法, 就是自己搞个直播画画, 本身的艺人热度加持, 能最快速度地吸引到外界的注意。 但是他不想,也不会去这样做。 谢澈行锤了锤脑袋, 手机蓦地又出现一个电话,他这才想起来还没回王立的电话,于是赶紧接起。 王立可能以为他录制比较累,没接电话是因为在睡觉,因此也没有责怪。 小谢啊,今天刚给你接了个微电影,制作班底和质量都挺不错的。 谢澈行被王立这声小谢给弄的预感不太妙,且不说王立以前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单是后面说的话就已经有点奇怪了。 他一直都是混剧圈的,哪里接触过微电影这种。 果不其然,王立下一秒就说道: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陈舟不是新来的吗,想让你帮着带带。 王立没有明说,但谢澈行已经明白了,陈舟后面有人给资源,所以今天刚到他们公司就来了个微电影。 谢澈行不大乐意:是公司让我去的还是他让我去的。 -- 第69页 王立颇感棘手的抹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以前谢澈行没这么聪明,他随便糊弄两句就行,但有了下午的前车之鉴,谢澈行要是不答应,那难做人的就是他了。 他叹气道:陈舟点名让你去的,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管理层知道你两可能不太对盘,也清楚他是故意的,但抵不住陈舟后台大啊。 谢澈行声音有些泛了冷,秦云念那个后台? 王立听他的语气,心里一惊,害怕谢澈行真不愿意跟陈舟去拍微电影,劝说道:一部微电影而已,拍两三天就结束了,而且班底这么好,怎么看你也不吃亏的。 谢澈行知道王立现在面对两难的境地,也没打算不接,突然问道:有多少钱。 王立又头疼了,似乎还有些心虚:因为公司管理层对陈舟比较,嗯看重吧,所以名义上是让你带新人,其实你是捎带过去的。 谢澈行冷漠地打断他:立哥,你不会要跟我说没钱吧? 王立赶紧摇头:不不不,还是有个十几二十万的。 谢澈行眉头舒展了些,有钱就行,他倒也能接受跟陈舟待在一起拍戏如果时间比较短的话。 王立见他没什么意见,放下心来,拍摄时间差不多两三天之后,我到时候会通知你,你提前准备好,哦对了,今晚上七点钟公司发你要的那个声明。 应付完大大小小的事情后,谢澈行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他点了份外卖,当午饭和晚饭一起吃。 坐在桌子前,他刚掰开筷子就看到季正选和纪子萧差不多时间给他发了消息。 看到他们发的内容,谢澈行略一思索,简略回了纪子萧的信息,然后给季正轩打去电话。 季正轩一接通就开始抱怨:我靠,谢哥你都不知道,我前脚刚录完综艺,后脚又上山拍戏了,我的戏份还特别赶,都要累死了。 你现在在拍戏?谢澈行吃了一口米饭,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别别别。季正轩喊停,这会刚好下戏休息了,能跟你聊会。 他说话带了一点小心:今天上午的热搜我看见了,你没受什么影响吧,也不用对网上那些人说的话往心里去。 谢澈行心里有点感动:没事,反正热度都下来了。 听谢澈行的声音没有太低落和隐晦的样子,季正轩嘿嘿笑了两声,八卦道:那能告诉我照片怎么回事吗。 谢澈行:...... 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他还是端出一脸正经;别人就算了,你一个圈里人怎么还不清楚,角度问题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说出事实,尽管这个事实也没什么,说出来可能还更清白些。 季正轩半信半疑道:真的吗,那得挨得多亲密才能错位成那样。 当然了。谢澈行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你拍什么戏要到山上去。 季正轩随口回了一句,注意力没有被转移,但也总算是跑开了,语言有些含糊:对了,下午微博上出来了一个视频,粉丝怎么闹那么严重啊,都跑到你公司门口去了,还又朝你丢东西。 公司门口?谢澈行想了想:哦,不是她们专门为了闹跑过去的,而是因为陈舟来我们公司了。 季正轩表面上大大咧咧,但也能听出谢澈行说到陈舟两个字时的淡漠,于是嘁了一声,排场可真大,秦云念给撑的吧。 谢澈行都能联想到此时季正轩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笑了几声后又认真了些说:这话你别在别人面前说。 我当然知道了。 季正轩那有人喊他,谢澈行听到,跟他道了别后就挂了电话。 吃完饭之后,谢澈行又开始看之前没看完的电影,期间一直没碰手机,直到七点钟的时候才抽空看了眼微博,发现公司确实发了声明,心里放松了不少,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谢澈行不知道的是,秦俞前脚删掉了工作室发之前发的澄清,他的公司后脚就跟上发了声明。 其实他就算多看两眼也不会发现,因为微博上面一片安静祥和,哪家粉丝都被这变故看傻了眼,一口大瓜放面前了也不敢凑脑袋上去啃。 谢澈行还算舒服地过了两天宁静日子,第三天去拿快递回来,手痒痒地刚拆开,就被王立发消息说明天就要去拍摄微电影。 谢澈行已经看过剧本,拍摄点都在本地,而且很单一,离他家也近,所以也不需要准备衣服行李什么的,拿着剧本就能去。 这两天他背了不少遍台词,但此时还是放下画笔又翻起剧本了,像是面对一次考试一般,毕竟以前也没干过这行,多少有点没底。 不过还好,他这个角色是个配角,戏份不多,台词也少,虽然跟陈舟饰演的角色是对立面,但也没有被扇巴掌骂脏话的情节。 第二天,谢澈行一到达剧组就被催去化妆室,他一头雾水地任化妆师在他脸上倒腾,清楚记得自己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来的。 现在这行业都这么具有竞争力了? 化妆师本来脸色有些不好,后来发现谢澈行的底子好,随便上个底妆再涂个口红就已经达到了最好的效果,于是神情缓和了些,主动开口道:全剧组都在等你一个了。 -- 第70页 谢澈行先是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什么,问道:组里的艺人来得最早的是谁。 化妆师一边给他定妆一边说:陈舟,导演和一些工作人员才刚来还在调试机器呢,他就已经来了。 谢澈行有些纳闷:可距离开机不还有一会儿呢吗,这么急的吗? 化妆师摇了摇头,脸色又不太好了:我也是刚一过来就被催着给艺人上妆,还被骂了好几下,说我来晚了。 谢澈行在换衣间换好剧组准备的角色衣服,一套普通的白T牛仔,白T外面罩了一件花衬衫,身上还有各种叮当响的配饰,乍一看跟他的长相和气质天差地别。 亮相在剧组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导演一脸难心的表情:你是叫谢澈行吧,给了你好几个配角挑,怎么就偏偏挑了个最不适合的。 谢澈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王立交到他手上的就是一个固定的角色,哪里能让他选择。 第38章 秦俞删博 谢澈行把目光转向陈舟, 陈舟依然扬着甜甜的笑,导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摇了摇头说道:你是陈舟一个公司的前辈, 但他一早就来了,你呢? 这是什么道理, 他要是陈舟的后辈,来晚了也肯定要被说。 谢澈行目光定了定, 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看向导演:我还以为急着要拍摄呢,原来是您还要训话。 导演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有些铁青, 陈舟在一旁适时开口道:还是先开始拍摄吧, 也不耽误各位前辈的时间。 导演看了陈舟一眼,想到这是陈舟带来的人, 忍了忍之后开口:今天上午先剧本围读,对一下戏, 下午正式拍摄。 他意有所指道:免得有的人没有看剧本,拉了整个剧组的进度。 谢澈行当没听见,跟他们进到一间屋子,等人落座地差不多了之后,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跟其中一个男一号的对手戏比较多,于是坐在了他旁边。 男一号看了看他,眼中显然对他有着不屑和嫌弃, 毫不避讳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旁边坐的就是陈舟, 看到这场景, 十分满意, 装模作样翻了几下剧本后便开口了:谢前辈的这个角色,是不是改一下比较好。 导演皱了皱眉, 陈舟昨晚跟他改了今天拍摄的时间,今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好好的剧本和角色改什么改。 但他到底没有驳回陈舟的建议,毕竟有人给自己塞了不少钱,你是有自己的建议吗? 陈舟点点头,之前谢前辈和我说他对画画很擅长,反正他的角色是个无业游民,不如改成穷困落魄的画家呢? 谢澈行向后靠着椅背,眼神随意又轻地朝陈舟那瞥,就想看看他还要说出些什么。 画家?导演看着剧本思考了一下,你为谢澈行考虑到这一点很好,但会画画还是和画家有着很大本质区别的。 虽然饰演一个与自己不同的角色是每个演员的本职,但还是算了吧。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导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对谢澈行的演技以及身为一个演员的否定。 陈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抬起头来面视所有人,好像单纯又骄傲的说:谢前辈可不只是会画画,他说他的画能在国际赛上拿奖呢。 陈舟的话音落下,桌上的氛围顿时变得悄无声息,大概过了几秒,几声微小的笑声从不同方位传来。 谢澈行姿势未变,依然有些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尖轻轻在桌上叩了两下,唇角微微弯起,语气却不带一丝笑意。 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笑声顿时消失,一时竟然没人敢开口质疑或者嘲讽,随后陆续传来翻动纸页的动静,其他艺人纷纷当做没看见,掩饰地看剧本。 陈舟见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想的不一样,绷着最后一点笑容说道:所以我说改角色也是根据谢前辈的情况考虑。 众人抬头,开始称赞陈舟的体贴,导演也为了面子说道:那就改一下,原角色由无业游民改成潦倒画家。 在剧本围读的时间,导演让工作人员去买颜料和画具,其他人对戏对的不亦说乎,一圈看下来,最清闲的竟然是谢澈行。 主要演员人数是奇数,都在两两交流,谢澈行撇了撇嘴,闷头开始盯着剧本上自己的划线处的台词看。 他这个角色的人设说好听点是潇洒张扬,说白了就是有点混不吝的,不折不扣的街头痞子,不过现在可能要加上了点独属于落魄画家的那一份疯癫和艺术。 因为他一直没抬头,也就没注意到陈舟期间拿出手机查找着什么。 差不多热闹了一两个小时,出去购买画具的工作人员回来了,导演喊停,指着谢澈行说道:化妆师把他的白T和牛仔裤抹上点颜料。 这不是一个技术活,化妆师很快就甩了点花花绿绿的颜料上去,谢澈行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觉得这身行头半分艺术家的影子也没有,倒像是追求某种时尚元素的毛头小痞子。 导演看其他人也已经准备妥当,拍了拍手说道:现在先来31场戏,演员快点就位。 这部微电影大概就是几位原本身处上位的天之骄子,历经巨大的挫折跌落下来,然后意外结识相互鼓励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 -- 第71页 而谢澈行饰演的角色就是在主角最开始处于挫折时偶遇到的半个启蒙者,被他虽落魄但旷达的态度感染,摆脱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这类角色戏份不多,但都属于较难演绎的,用力多一分显得短浅,少一分显得不够大气。 31这场戏也就是主角们在一家破旧的小旅馆遇见他,而他正在跟店长讨价还价。 小旅馆是剧组在室内搭建的,主角有三个男艺人,陈舟,男一号,和另一个男主角。 店长的饰演者已经在柜台准备就绪,导演询问他们可以开始了之后,拍下了打板。 先是陈舟和其他两个男艺人出现在旅馆的二层楼梯处,面色灰败地正要下楼。 男一号恹恹地对身边两人说道:以前都是住的五星级酒店,哪里沦落到现在这地步了。 男主角和陈舟刚要开口附和,就被楼下的情形和动静吸引了过去。 镜头切到柜台,店长正一脸不耐烦地对谢澈行摆手:不可能,五十一晚还不够便宜的?不住就去别的地方找。 谢澈行眼神一转,神色已然变了一副模样,眼神里满是随意懒洋,死皮赖脸地说道:我住三天呢,你这破旅馆,谁能住上三天啊。 店长不听,要赶他走,嘴里还有些骂骂咧咧的:你也真敢狮子大开口,三天也就一百五,还让我给你抹了五十?想都别想! 别别别。谢澈行看自己真要被撵走,赶紧和店长推搡起来,一百二,一百二行了吧! 店长仍然不满:最低一百三。 其实到这里,原定计划是先喊卡,让谢澈行整理一下接下来的情绪和肢体动作,但导演紧盯着镜头里的画面,没有出声,示意继续拍。 那我去找别家了。谢澈行作势去拿放在一旁的简易行李袋。 店长在他快跨出门的时候喊住了他,妥协了:一百二就一百二,先把钱交了。 谢澈行也不说先付押金什么的为难人,利落地从包里翻出七零八落的纸币,凑齐了一百二递给店长。 店长给他一把钥匙,上面贴了房间号,他一挥手:自己上去找吧。 谢澈行走到楼梯下面,一抬头才看见楼梯的休息平台上齐齐地站着三个人。 这下轮到陈舟说词了,他酝酿了一下,略带惊讶地开口:这么便宜的酒店也能还价? 卡 导演去镜头前看了一下,不太满意,拿出了工作时的态度:陈舟,你刚才那句的语气不对,原本是实打实的惊讶,你说的更带了点不屑,你要记住,此时的你已经不是那个富家少爷了。 陈舟点点头,导演又问他准备好了吗,再来一次,结果陈舟不说话也不动作,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但眼中露出了委屈和可怜巴巴的意味。 其他两位主演看到这么一张眉清目秀的脸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忍不住对导演说道:导演,第一次多少都有点入不了戏,您也别说了。 导演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正常的演戏指导而已。 但吃人嘴软拿人家手短,他缓了缓把矛头指向谢澈行:谢澈行你也有不足的地方,没有穷画家的感觉,有点像是体验生活来的大画家。 这也算是他的本职工作之一了,谢澈行倒也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问道:那所有的都要重拍吗? 导演有些尴尬地又看了看刚才的录制,其实按照谢澈行原本的水平来说,这次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于是清了清嗓:从陈舟说话那里开始。 陈舟本身演技就还行,搭戏的男一号和男主角又都是有些实力的,于是后面的剧情都挺顺利。 一整天拍下来,谢澈行其实只拍了三场戏,NG了几次,但也不累,下戏收工后就卸妆换衣服回家。 他今日的戏份完了,主演还有几场戏,继续留在片场,此时正是休息时间,导演开始翻看今天谢澈行的几个拍摄视频。 谢澈行意外地和这个本来会大相径庭的角色挺契合,演技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部微电影是被秦云念给陈舟投资拉过去的,陈舟表面上善解人意,但又改剧本又改角色,本来他已经打算把这微电影打水漂了。 现在看来,话也不用说这么早。 谢澈行虽然结束工作比别人早,但回来的时候也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吃饭洗漱后看到季正轩发的消息,才登上微博看到秦俞工作室的澄清微博真的删了。 他有些疑惑,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加上他还刚好发了声明,怎么网上的动静这么小,小到他都没发现。 问季正轩怎么知道的,季正轩发了条语音过来,很骄傲地说:当然,我可是倾心超话的铁粉。 他语气蔫了点:不过秦哥两天前就删了微博,我现在才知道。 两天前,那不就是跟他公司发声明的同一天吗? 谢澈行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回了他一个表情包,然后摆弄他那些颜料,拆开几罐后,余光看见被他放在床头柜的骨螺。 他拆颜料罐的手停了一下,伸出手去拿过来,看了一会后又放下,然后摁亮手机屏幕,在通讯录那里犹豫。 -- 第72页 第39章 你在忙吗 指尖几次都要触及屏幕, 又缩了回来,最后谢澈行还是拿起手机,点了有着秦俞两个字的那一栏。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他目光转转悠悠,落到骨螺上面一处凸起的尖刺上, 你现在在忙吗? 秦俞是睡到一半被电话吵醒的,本来满脸都是被打扰的戾气, 在看清来电人后脸色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舒展了不少。 他开口想说自己明天就能回A市了,但最后只是吐出淡淡两个字:不忙。 哦好。谢澈行无意识把玩手里的画笔, 捏了捏笔刷,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怎么把之前澄清我们两个的微博删了? 提起这个, 秦俞的脸色又板了起来,要不是因为那个微博, 也不会又闹出粉丝朝你乱扔东西的事。 就因为这个吗?谢澈行歪头想了想,随口说道:不过你删微博的那天,我刚好跟公司商量发了个声明,所以你不用删的。 秦俞那边骤然陷入沉寂, 久到谢澈行以为是信号不好的原因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阴沉如水的声音。 你说发了什么? 谢澈行似乎不太理解他问的这句话,解释了一遍:澄清我和你没关系的声明啊,怎么了, 还要跟你统一一下口径吗? 秦俞的神情被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照亮, 显得有些晦暗不清, 没关系?这三个字你说得倒是轻巧简单。 那不然呢, 不说没关系还能怎么说?谢澈行莫名地问道。 秦俞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喉结滚动了两下, 我是说,这涉及到我们两个,至少应该双方商量着公关一下。 谢澈行的视线盯着某个虚无的地方,扯了一下唇角,显露出几分笑意,却并不太真诚,你当时不也直接发了,换我这就不行了? 我发的意思不是 你不是在国外吗,那里现在是晚上吧,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谢澈行匆匆说完这一串话就挂了电话,有些烫手般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秦俞看着挂断的电话,沉默了两秒,然后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特别强烈的烦躁,不是对谢澈行的烦,而是什么东西捋不上来的烦,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搞得一团糟。 他急促地呼吸了两下,然后猛地从床上起来,订了最快回A市的航班,十几分钟后收拾好了行李,到酒店前台退房。 谢澈行把秦俞当时说礼尚往来回送他的那幅画从柜子里拿出来,在面前立起来架好,然后铺开画纸,仔细对照着画。 秦俞用的是水粉,他用的水彩,颜色看起来更淡一点,但层次感更强。 坐在那等颜料干透后,谢澈行把两幅画叠在一起,又放回柜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床头柜,顺手把骨螺和那块秦俞画的石头也放进去。 临睡前他想了想,如果和今天进度差不多的话,自己的戏份明天一天就能拍完,就是希望别有什么要补录的。 当天晚上,谢澈行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没有之前两次的奇怪,他好像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以读者视角看着原书的文字逐渐幻化成具体的人物和景象。 然后他就看见秦俞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地翻动手里的文件,此时张特助敲门进入办公室,一脸恭敬:秦总,秦云念在公司门口想要见您。 秦俞扬起一个嘲讽又残忍的笑,来给他父亲求情的吗。 他声音骤然冷下来:赶出去。 张特助应声,然后问道:那他和苏安怎么处理。 苏安,秦旭阳的小三妻子。 别把人弄死便宜了他们就行。秦俞想到什么,眸中不含情感,格外阴寒地注视某个方向。 谢澈行倏然一惊,猛地想起来自己刚穿书时面对的秦俞。 这段时间几乎都要让他忘了,眼前这样阴鸷无情的人或许才是秦俞的真正模样。 手段狠戾,睚眦必报。 即使是在梦里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但谢澈行依然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和秦俞的目光同时望向门口。 黑棕色的门被推开,看清来人后,谢澈行立马感觉脑子麻木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去看秦俞脸上的表情。 秦俞的脸色依然冰冷,但较刚才已经缓和了一些。 谢澈行此时仿佛观察力变得格外好,把这些微小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你来干什么。秦俞开口问道。 陈舟提了提手里的饭盒,一张清秀的脸上笑得温婉可人:来给你送饭呀。 下次不用了。秦俞颔首,示意陈舟把饭盒放在办公桌上,陈舟巧笑倩兮:我们马上就订婚了,给你送饭是应该的。 眼前的景象因着这一句话而迅速倒退模糊,谢澈行也一下子从这场梦境里惊醒。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他没开灯,在略有些昏暗的光线下粗略看了下时间,凌晨五点多。 谢澈行摸了摸脖子上发的汗,心悸地回想刚刚做的梦。 怎么会,原文里的陈舟明明没有骗婚成功的,而且梦里秦俞的神色看起来也不是很排斥陈舟。 -- 第73页 他恹恹地抓了抓头发,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然后起床穿衣洗漱,准备提前到剧组去,免得又去晚了。 到达剧组的时候才六点多钟,只看到一些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演员都还一个没来。 谢澈行找到昨天给他化妆的那位化妆师,化妆师把他带进化妆间,他闭眼由化妆师拿着刷子在脸上扫,抽空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也来这么早。 化妆师的语气有点抱怨:我昨天晚上才被剧组的一个人告诉说改了集合时间,今天是按照改后的时间提前了一会儿来的。 改时间?谢澈行睁开眼睛。 化妆师顿时八卦之心起来了,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有个主演艺人是带资进组,连这么大的导演都得听他的,开拍前临时改了时间。 他耸耸肩:我可能职位太不显眼了,所以没被通知到。 何止是化妆师,谢澈行心想,导演和陈舟也没有通知自己。 化好妆出去看到导演正在翻剧本,于是他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本以为顶多被回应一下,结果导演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看你昨天演戏的状态很不错,对自己的角色有什么理解吗? 这句话显然只是用来开场的,谢澈行也照本宣读了几句场面话。 导演点了点头,趁着现在人少,脸色缓和道:今天来的时间早了很多,昨天我也不是故意训话,整个剧组就在等你,耍大牌也不是这么耍的。 听到导演这样说,谢澈行愣了一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导演以为他知道改时间了一样。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开口:我昨天比定的时间还要早来了半个多小时。 导演似乎有些惊讶,但也是个人精,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曲折,恢复平时的神色说道:陈舟可能比较勤奋,把原定的时间提前了,你们一个公司的,我以为他肯定会跟你说。 谢澈行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导演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昨天态度不好是以为谢澈行耍大牌摆脸色,结果竟然都是误会,而对方什么也不知情。 咳。导演清了清嗓子,揭过了这个话题,昨天临时改了一点你的角色,角色跟你本人看起来反差挺大的,没想到你演得挺契合。 谢澈行真诚地谦虚了几句,因为还真不是他演技好,而是这个角色被突出来的某种特质他恰好理解。 毕竟同一职业的人都是有点共性的。 之后导演又拉着谢澈行聊了几句,几分钟后,三位主演也陆续来到剧组,导演也不啰嗦,等他们上完妆换好衣服后便开始了拍摄。 一开始没有谢澈行的戏份,他便坐在一旁等,导演沉思了一会儿,和编剧商讨好之后后过来跟他说:一会拍摄的时候加一个你画画的镜头。 谢澈行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微电影本来时间就短,我镜头多加的话,主演镜头就要少一点了。 导演眼里闪过一抹精明,可你的人设不是被改成画家了吗,不拍点相应元素的话,和之前的无业游民有什么区别。 虽然陈舟带资进组,自己不能多说什么,但可是陈舟要求改谢澈行的人设的。 他是一名导演,没有导演会不选择一个具有潜力和灵气的演员。 谢澈行听导演都这样讲了,加上自己本身也挺无所谓的,而且这样一半等于本色出演,轻松很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两三个小时之后,陈舟和男一号的戏份暂时结束,男主角却只能休息一会儿,然后和上场的谢澈行搭戏。 男主角虽然对谢澈行没什么好感,但也还是有点职业精神的,正想对一下戏的时候却看到他忽然起身走开。 男主角认定谢澈行肯定是故意的,语气不满道:你去干嘛,现在又不是要拍我们的戏份。 啊?谢澈行走了几步回头,如实告知道:确实不是拍我们的,而是拍我的。 第40章 单独戏份 陈舟闻言猛地抬头, 剧本里哪里有需要单独拍摄谢澈行的地方了? 他看向导演,导演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去指挥拍摄了。 陈舟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但碍于其他主演也在场, 只好忍下来,把手中的剧本翻得哗哗作响。 因为谢澈行之前画画那事上过热搜, 导演知道他是真的会画画,所以让他临时创作一幅, 一是为了求真实,二是顺便多拍点素材, 后期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加进去。 导演就在今天刚才别人拍摄的时候找到谢澈行那场直播, 边看边琢磨了一下。 谢澈行画画时是真的有种由内而外的独特气质,那种优雅像是专门为了美和艺术而生一般, 带着惊艳人心的力量。 如果加点这样的镜头进去,光是影片的美感就已经出来了。 这次依然是室内搭的景, 场景是旅馆内一个破败的仓库。 导演有点重视,让工作人员帮忙架好画架和画板,把机器抬进仓库,几个机位同时对着静静伫立的画架, 等着谢澈行坐上板凳。 昨天面对镜头还没什么感觉的谢澈行看到这架势,额角抽了抽,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坐在画架面前,眼神询问导演接下来怎么做。 -- 第74页 导演让他按照平时那样就行了, 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浪费胶卷。 旁边坐着的三名主演都浑身怨气的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仓库, 尤其是陈舟, 怨气都要变成黑乎乎的煞气了。 谢澈行听见导演这么说, 便真放松起来,拿去画笔要沾取颜料的时候顿了顿, 原本想问导演画什么,但估计也是让他随便画,于是画笔不停。 剧本里面没有他这个角色的人物小传,其实就算有也没什么用,于是他略微代入了一下这个角色。 因为这是在拍摄,他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就画得简单了许多,用自己的理解上色出一片荒原。 只是本来应该灰败的荒原被他用了极亮的暖色调,亮得扎眼,却又突兀得很和谐。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幅画就到了尾声,导演正在犹豫要不要喊停,因为现在好像不便打扰。 谢澈行适时停了笔,把刷子放水桶里泡着,顺便歇了歇一直举着的手,导演,现在要停一下吗? 导演忙不迭点了点头,出仓库让男主角准备上场,大声说道:这里剧情改了一点,谢澈行这幅画正要结束的时候,男主角推门而入,被眼前场景镇住,安静地欣赏到他画完,之后...... 导演大致介绍完剧情,除了原本仓库喝酒的情节改为画画,其他的都大致没变。 打板发出清脆的声响,谢澈行又拿起画笔,把剩下的进度补完,同时男主角也推开门进来,实打实地微愣了一瞬。 仓库里面那面墙的上方有个小窗户,今天的天气格外好,略显燥热的阳光透进来,不偏不倚地在谢澈行身上洒了一片暖金。 因阳光被照射出来的微小浮沉在半空中好像是漂浮的,又好像是静止的,连带着浮沉中的谢澈行都显得朦胧缥缈起来。 此刻全世界好像都要安静下来,万众瞩目地专注于这一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万众瞩目。 男主角轻轻关上门,怕惊扰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谢澈行完成最后一笔,察觉身后有人地转过头来。 谢澈行眉梢挑了挑,颓懒地笑了一声:哟,上次是不是看到过你,跟个无志青年一样。 这一句话立马把原本的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好像刚才的那些真的是一场梦境。 男主角回过神来,却依然有点后劲地不可置信道:你还真是个画家? 怎么,你还认为画家都是风风光光地在大礼堂里接受赞美?谢澈行随意地洗了洗画笔,把自己颜料罐封好,当成宝贝似地小心收在包里。 倒也不是。男主角赶紧摆了摆手:就是感觉你平时的样子太像个无业游民了,没有画家的气质。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你画画的时候很有这种气质。 谢澈行嘁了一声,画画是我的职业,当然 他卡了卡,有些歉意地看向导演:不好意思,有点忘词了。 导演并不在意,演员发生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很太常见了,他还很满意谢澈行的状态一直保持得很好。 没事,你也应该累了,下来休息一会。 因为谢澈行休息了,男主角也没有戏拍,跟着歇下来,拿起剧本凑过去:后面的戏我们要不要对一下。 谢澈行正在喝水,闻言莫名地看他一眼:后面没几句对话了,而且词也跟剧本有些出入,不用对了吧。 男主角还想再说些什么,谢澈行站起身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后面的戏拍得很顺利,而且有一点让谢澈行比较满意,就是他和陈舟的戏份没有单独的。 在下午拍完最后一场开导三人的戏之后,自己的戏份彻底结束,谢澈行一边卸妆换衣服,一边想,两天赚了十几万,还挺值。 他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走出洗手间没几步就遇见了导演。 导演笑眯眯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过两天就杀青了,虽然是部微电影,但为了仪式感,也会办个杀青宴,到时候我通知你来吧。 谢澈行犹豫了一下,问道:组里的演员都会来吗? 如果陈舟去,那他就不太想去了。 导演啧了一声,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音量放低了说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杀青宴上不止我一个导演,也会洽谈下一部戏的选角。 谢澈行有些震惊,这种升级流的剧情怎么突然落到了他身上,这不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吗? 不过这世界里面的主角好像也不需要这种待遇。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总不会有什么坏处,于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真诚道:谢谢导演。 好了,回去休息吧。导演末了又打量了谢澈行几眼,等对方离开后摸了摸下巴,欣慰道:是个好苗子。 谢澈行还没走出剧组包下的小旅馆,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陈舟正在打电话,他还没走近,陈舟电话就打完了,脚步匆匆地经过他身边。 谢澈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导演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陈舟去跟导演说了什么,导演眉头皱了一下,脸色不太好地点点头。 -- 第75页 然后陈舟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外走,这下他倒是看见谢澈行了,还专门在他旁边慢下步子,带着一丝不明的神色挑衅了一眼。 谢澈行没有理会,陈舟这不会是演戏演上头了吧。 他转身看到导演走过来,就问了一嘴:陈舟怎么走了,他不是还没拍完吗? 请假了。导演脸色颇为不悦:也不说什么原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拖了全组的时间和进度。 谢澈行对这倒真是不在意,随便应了一声便回家了。 他之前买了很多种类的颜料,想到在公司和剧组夸下的海口,拿出油画颜料,架了张较大的画纸。 他准备画个油画,这是他最擅长的,画好给常旭拍过去,常旭愿意信是他画的就信,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油画干得很慢,但距离常旭的比赛还有大半个月,到时候也能干得差不多了。 谢澈行用半个下午半个傍晚的时间画好了大致的雏形,剩下的细化部分等颜料干了大半后再勾画。 他画画的期间,一场觥筹交错的酒会也正在一处宅园里进行。 陈舟把浑身打扮地光彩照人,趾高气昂地和秦云念一起进入大厅,进去后,两人一致地把四周扫了一圈,暂且没有发现秦俞的身影。 秦云念呵了一声,似乎忘了之前自己的狼狈,秦俞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呢,什么酒会都要准点出现。 他对旁边的陈舟高傲道:恐怕他是故意最后出现引起别人注意吧,真是缺什么想什么。 陈舟表面应和,内心却在唾弃秦云念,前阵子你们家还被秦俞摆了一道,你爸还不敢说什么呢,也不知道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一会儿知道怎么做吧,交代给你的都记得了?秦云念离远了几步。 陈舟会意,随后又有些担忧:但秦俞和谢澈行的关系 秦云念格外不屑地嫌弃道:肯定是镜头面前装出来的,他相貌是比你出色了不少,但你不是最擅长装吗,就看你和他谁能先勾搭上了。 不对啊。陈舟问道:你说谢澈行不可信,为什么又让他去偷秦俞的公司文件,他要是把主使是你这件事抖出来怎么办。 抖出来也没事。秦云念脸上显出狡诈,我录了一段音频,他把我抖出来,我就把音频给秦俞,那他的罪过可就比我大多了。 以我的身份,秦俞不会做出什么,但对谢澈行可就不是这样了。 陈舟心里总觉得事情没秦云念说得这么简单,但这些跟他也没关系。 他只需要负责勾搭上秦俞,能得到秦家给的一大笔钱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秦俞的身家。 陈舟表面上完全站在秦家这边,说以后用计骗婚秦俞,牵制住他在商界猛蹿的势头,但除了秦家,谁都清楚这势头是压不住的。 也只有秦家还傻不拉几地以为他忠心耿耿,以后他可是要住在秦俞家享受生活的,哪里会去管秦家。 陈舟内心嗤笑,面上却一点不显,秦云念眸子一转,秦俞来了。 第41章 酒会对峙 透过酒会大厅的落地玻璃门, 能看见大厅外面花园上的停车坪缓缓驶来一辆大气流畅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随后车子停下,一道优越修长的身影从车内走出来,几乎一瞬间就夺走了大厅里外所有人的目光。 秦俞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服, 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小饰品,但仅仅是一只领带夹和两枚袖扣, 就将他的优雅矜贵展露无疑。 秦云念和陈舟在一看到秦俞的车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分开假装不认识。 秦俞走进大厅,在四面八方的目光里依旧淡然冷漠, 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压。 这场酒会是由商界里各路精英举办,一年内有不少次, 来的人表面上娱乐交际, 实际为的就是拓宽人脉和资源。 沈维言从洗手间出来,老远就看到了秦俞, 兴奋地挥了挥手。 秦俞皱了皱眉,转身走开, 似乎并不想看见沈维言。 沈维言很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本来正在和蒋正说话的蒋老爷子见势赶紧朝秦俞走过去,小声道:秦总,秦氏集团董事长还没来呢。 秦旭阳么。秦俞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是让秦云念来的? 蒋老爷子点点头:不过他好像是要晚点来。他瞄了一眼秦俞的脸色,半是真心感叹地惋惜道:从蒋正之前签的秦氏集团项目造假来看,秦氏集团现在不如以前了啊。 秦俞并未应声,却从桌上端起一杯香槟, 举手投足间都有继续听他说下去的意思。 蒋老爷子脑中谨慎地思量再三, 最后摇了摇头, 开口说道:秦旭阳现在还在摆架子, 殊不知秦氏集团已经垂垂老矣。 确实该换主了。 秦俞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笑, 拿手里的高脚杯和蒋老爷子的酒杯轻碰了一下,我是晚辈,蒋老爷子叫我秦俞就好。 蒋老爷子喝下酒,不由得有些暗暗惊心,随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秦俞轻抿了一口香槟,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 不用不用。沈维言连连后退,推开了拿着一团纸巾要往他身上擦水的陈舟。 -- 第76页 陈舟坚持要把不小心洒到沈维言身上的酒水擦干净,沈维言一边求助般往秦俞那个方向走一边摆手,你这套路也太老了。 陈舟似乎愣了一愣,脸上适时露出迷茫的表情,配合他的长相,显得惹人怜爱。 沈维言终于来到了秦俞旁边,压根没注意陈舟的表情,义正言辞拒绝道:我真的对你这种长相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说完他还戳了戳秦俞,以此来佐证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是吧秦总? 秦俞一看到沈维言就想到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事,连看都没看,不耐道:离我远点。 被完全忽略的陈舟脸色不明显地闪过一丝暗光,随后怯生生开口:我真的是不小心把酒水洒到你身上的。 沈维言摆了摆手:那擦也没用啊,我回去扔了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陈舟无措地攥住衣角,我帮您拿回去洗了吧。 完整听了这段对话的秦俞眼中掠过一点暗讽,开口道:沈维言你慢慢和他解决吧,我先走了。 见秦俞终于注意到自己,陈舟眼中一亮。 我都没介意,你不好意思什么?沈维言听出秦俞的语气,也感觉到陈舟是有点故意的了,想尽快应付过去。 陈舟没有再和他周旋,转而眉眼带着崇敬和仰慕看向秦俞,仿佛这时候才突然看到他:您是秦影帝吧,我一直都把您当成我的目标。 秦俞简单发出类似嗯的气音,明显是没有和他交流下去的意思。 陈舟却没有因此放弃,继续说道:我也是一位演员,就是因为您才想要步入娱乐圈的。 沈维言挑了挑眉:你说你是演员,那怎么没听过你啊? 陈舟有些尴尬道:我是个新人,前阵子一部剧刚杀青,播出可能还要过一阵子。 他想到什么,又积极道:但我现在正在录制一部微电影,应该很快就会播出。 听到微电影,秦俞神情一滞,随即正眼看向陈舟,漫不经心道:微电影的名字叫什么。 陈舟见秦俞主动对自己问话,顿时心头狂跳,压抑住之后回答了一个名字。 秦俞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这部微电影,几天前他看到谢澈行的微博里有转发。 微电影不像电影或者电视剧会官宣演员,但默认如果谁转发了相应微博,就是要出演的艺人。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状似无意问:你们剧组条件怎么样。 陈舟简直都要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显露出了一丝笑意,没注意到秦俞说的是你们而并非你。 秦俞是不是一眼就相中了自己?不然为什么这么问? 条件很好,组里的人都挺照顾我的,录制时间也短,有位艺人已经提前杀青了,我是主演,还要再录一两天。 秦俞象征性地轻点了一下头,垂下眸子,指腹摩挲着杯口,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东西,没注意到陈舟不停朝他投递的眼神。 但沈维言注意到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他内心哼笑一声,拍了拍秦俞:前几天去国外出差的时候,你怎么大半夜就提前回国了,就那么着急回去见人啊? 陈舟脸绿了绿,沈维言见效果达到了,满意开口:这位,我们还有事要商议,你能先离开吗。 等陈舟老实走了之后,沈维言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正要提醒秦俞一下,却见秦俞面色暗了暗,视线投向门口。 秦旭阳来了。 秦旭阳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并没有其他中年男人的肥头大耳和油腻之态,能从眼角额头的细纹看出当年年轻时的风姿,否则也不会生出秦俞这样相貌的人。 秦俞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似乎极其不屑地嗤了一声。 沈维言也顺着看过去,神色一凛。 秦旭阳的手臂上挽着杨琪,一个让他为之无情抛弃顾安安的人。 此时一直没出现的秦云念也迎上自己的父母,三人都露出笑容互相说着什么,看着是好不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沈维言低骂了一声:畜生! 然后看向秦俞,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来的。 无所谓。秦俞淡淡说道。 他这边无所谓,秦旭阳那里此行倒是有个很明确的目的。 秦旭阳在会厅内搜索秦俞的身影,其实也不能说是搜索,因为秦俞过于强大的存在感让人一眼就会注意到。 他察觉到全场或明或暗看戏好奇的视线,心里早有准备,面上端出一副绝无差池的姿态,小声道:琪琪你先自己去转转,云念跟我过来。 秦俞知道秦旭阳本来肯定是不打算亲自过来的,一是自视高傲,不屑于出席这种活动,二是避免两人相遇。 秦旭阳带着秦云念朝秦俞走过去,走动的过程中,喝酒的放下了酒杯,吃甜点的停止了动作,连正在商量合作的人都终止了,一齐把目光聚集到两人身上。 顾安安去世的那段时间,这么大的事,外界人不清楚,但在场的各位多少对秦家的丑闻有所耳闻。 -- 第77页 所以顾安安去世之后,秦家的市场一跌再跌,上流精英不再愿意和这样的一个人合作。 但到底有些利欲熏心的商人,加上秦家原本殷实的家产,才得以发展至今,可也沦落到现在开始造假的地步。 想钱想疯了。 秦俞面上并没有波动,甚至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人走过来。 果不其然,秦旭阳脸上还勉强维持着一位父亲的样子,但他声音放低了说道:你出来,我找你有事。 秦俞个子比这两个人都要高,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就在这说。 秦旭阳憋了憋气,但秦云念率先憋不住了,不止憋不住,声音还有点大:我爸有事跟你说,当然不能在这说了! 全场骤然安静得连根针掉落下来都能听见。 大概过了几秒,一声轻笑刺破了这份安静,秦俞脸上有一抹说不上是冰冷还是愉悦的笑容,缓缓开口:秦氏集团造假账和项目掺水,是想说这件事么。 这句话仿佛是一颗重磅炸弹,让整个酒会厅顿时一片哗然。 蒋老爷子在旁边暗自抹汗,生怕阴晴不定的秦俞把蒋正的事在这种场合抖出去。 秦云念脸色白了一瞬,被秦旭阳狠狠瞪了一眼,喏喏地不说话了。 秦旭阳脸上憋着火,还在努力理直气壮:秦俞,我知道你和我不对付,但你以为你这么诋毁我,别人就会信吗! 诋毁就不必了。秦俞刚才还在笑,此时却仿佛没有了耐性,你也没什么好名声。 你! 秦旭阳对已经完全沦为敌人的亲生儿子怒道:不孝子,你到底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了! 这句话一下踩中了秦俞的雷点,他垂下眸子,并不能看清此时是一副什么神色,但浑身的低气压让人隐隐胆寒。 秦旭阳本来见秦俞不说话,还在暗暗得意自己的话起效了,结果随着秦俞的沉默越来越长,他忽然感觉到很大的不妙。 就在他这么感觉的同时,秦俞也慢慢抬起头了,一双墨色的眼睛沉得像是深海,酝酿着不知名的危险。 你以为你们家不干净的手段和勾当,我只知道这一个吗。 第42章 故作冷漠 秦旭阳脸色也一下子阴下来, 当年能把秦氏集团发展得一家独大的人也不是什么软角色。 反正事情都已经被抖出去了,他索性也撕破了脸皮,秦俞, 你别不知好歹,我比你多混了几十年! 你以为你能斗过我?出去打听打听, 有哪家儿子斗得过老子的! ! 任凭秦旭阳再怎么怒气冲冲,一次又一次地强调着已经不存在的父子关系, 秦俞只是冷然睨着他。 至少我不像你。 说完之后,他不管秦旭阳被气得发抖和其他人目光中对他的打探和考量, 跟蒋老爷子微微颔首, 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他此行最大的目的达到了, 把秦氏集团这次的丑事散播的人尽皆知,是他彻底打垮秦家的第一步。 走出豪华奢靡的酒会大厅, 秦俞坐回车内,一直在驾驶位候着的张特助立马操作拉上了车窗,隔绝外面的视线。 秦俞面上还有着未褪去的寒意,张特助从后视镜看到, 也不敢说些什么话,正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有人敲了敲车窗。 张特助摇下他这边的车窗,沈维言的脸露了出来:我开车和你们一起回去吧,反正秦旭阳在, 我也不想待着。 秦俞捏了捏眉心, 淡然道:他们很快就会走, 你留在这对你家也有利, 也帮我留意一下后面的风声。 沈维言点点头,秦俞闭上眼睛对张特助示意:回顾家老宅。 车子平稳行驶的过程中, 秦俞一直闭目养神,但眉头之间始终印着一个浅浅的川字。 很快,这川字随着一通电话的响起加深,看到来电人后又消失。 谢澈行是犹豫了好久好久才打的电话,原因是他不知道自己住的这套房子的房贷已经拖欠好几个月了。 而就在他画完画不久,就有银行的人上门来催收,并且表示再不还的话就要向法院起诉,申请拍卖这套房子。 并且在这里的法律中,逾期之后再还就需要还完全部房贷。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套房子在市中心外围,加上原身之前还的,谢澈行目前的存款刚好够还完还余一点。 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来说,他现在是有钱的,但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可能是娱乐圈二线行列里最穷的艺人。 所以他想打电话问问秦俞急不急着他还钱。 其实没必要打的,秦俞肯定不缺钱,也不会在乎他这一百多万。 电话一接通,谢澈行就莫名能隔着屏幕感受到了电话那头不愉快的氛围,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秦俞率先开口了,不过他还记着谢澈行之前的行为和言语,于是怀揣着不明显的报复和偏激,他语调冷淡: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不是谢澈行说他们两没有关系吗。 谢澈行一下子完完全全愣住,要不是那熟悉的嗓音,他甚至怀疑自己打错了电话。 秦俞就算没给他的号码备注,怎么会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 第78页 我谢澈行的声音卡了壳,半晌后才开口,没有说自己是谁,说出的话也与自己一开始想说的背道而驰。 我会尽快还你钱的。 他一说完就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好像怕秦俞再说出什么你是谁之类的话。 秦俞连不用着急这四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见了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他的心莫名跟着一紧,忽然有点后悔。 不该这样的,好不容易等谢澈行打来了一个电话,不应该这样的,他原本不是想这样的。 谢澈行挂了电话,此时的夜空已经能从窗户望见月亮了。 因为自己杀青了,也没接到其他通告,就自己在家里写写画画,他的油画还在晾着,从大致勾勒出的轮廓能看出来这画的是一栋在草地边的房屋和有些阴沉沉的天。 谢澈行在这幅油画上用尽了技巧,不光是画出住房,还准备把房间窗户里透出来的景象也画出来。 当一名画家的画工达到一定高超的程度,大都开始追求意境美和超脱的艺术感,他以前也是这样。 但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大画家了,还是老实点吧。 不过这个不是大画家很快就可以作废了。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谢澈行正在家把晾干得差不多了的画继续上色细化,刚涂上一抹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把那片蓝色的衣领细细涂好,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前一秒赶紧接起。 电话里传来导演的声音:谢澈行吗,我们的微电影杀青啦,今晚举行杀青宴,七点半开始,地址我现在发给你。 谢澈行应了声,导演又嘱咐道:打扮精神点,晚上的时候嘴甜一点,今晚有个大导演要来。 挂了电话后,谢澈行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有些纠结,他的衣服颜色款式各异,偏偏没有偏正式的那一款。 思考良久,眼见已经六点半了,他扯过一件白衬衫和休闲西裤穿上,临走时又看了眼天气预报,加了一件黑色夹克。 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谢澈行随手耙了两下头发,自我肯定,嗯,很精神很年轻。 带上明星三件套,他走出居住的小区在路边拦了个出租,杀青宴的地点在一个明星和剧组经常聚会的酒店,大气奢华,保密性和安全性都很好。 谢澈行让出租车停在了几百米远的地方,下车后步行过去,酒店确实挺隐蔽,周边环境幽静,都是高大的树木和灌木丛。 正门不大,需要走过一处走廊,然后转弯才能看到,他走在走廊上要转弯的时候感觉身后的树和草丛里有什么动静,想到会不会是狗仔或者是其他诡异的东西,加快步子走过去了。 上了三楼,谢澈行颇显小心地推开了一处房门,里面还算热闹的讨论因为有人来了而停止。 导演坐在面朝门的位置,看到他后拍了拍旁边那位看起来有点凶相怵人的中年男人,笑道:老乔,这就是谢澈行,跟你提过的那个。 乔导只是看着他,板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谢澈行乖巧地说了句乔导好,然后把目光移向另一把椅子上的人,笑着打招呼:纪哥,你也在这啊。 纪子萧在来的时候就打听了会有谁来参加这次的酒局,对于谢澈行的出现虽算不上是惊讶,但也惊喜道:上次综艺结束以后,都有十多天没见你了。 导演听到两人对话,立马一拍桌子:对了,你们是不是前阵子一起录了一个综艺,那今天来的都是朋友和熟人啊! 谢澈行没在意导演的这句话,因为和纪子萧认识,所以自然地走到他旁边坐下了,现在整个桌上还剩下两把椅子。 倒是纪子萧也附和导演说道:是啊,来的差不多都是熟人。 谢澈行刚想要问一下来的人都有谁,包间的门就再度被打开。 于是他很自然地跟着桌上的人朝门口望去,神情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整颗心猛地往下沉,比谁都快的收回视线,低头拽住垂下来的桌布。 是秦俞,旁边还跟着陈舟。 陈舟好像说话了,可能是跟众人打招呼之类的,但谢澈行没听清楚,也不想听他说了什么,只顾低头无意识地攥桌布。 为什么陈舟跟着秦俞一起,是巧合还是是秦俞带他来的? 这是......在印证前几天的那个梦吗,梦是真实的,真不真跟他也没关系,他本来就是一个该在剧情之外的人。 乔导放肆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份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察觉到有点不对的气氛,丝毫不谦虚地说:大影帝我就不用给你们介绍了吧,我的得意门生! 秦俞收回有些阴沉看着谢澈行和纪子萧之间的视线,抿了抿嘴点头致意,肉眼可见的不悦,一声不吭地就往谢澈行旁边的座位大步走去。 然后有道身影比他更快地坐在了那个座位上。 陈舟几乎是小跑着跑去坐下,一副颇为熟络的样子拍了拍谢澈行的肩,扬起纯良无害的笑:澈行,你也在啊。 谢澈行扯了扯嘴角,随后看向导演,导演懂了他的意思,但也无可奈何,之前是没有喊陈舟来的,但陈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这次杀青宴,几番拉扯暗示后,只能让他过来。 -- 第79页 乔导见人来齐了,喊来服务员上菜,对旁边的秦俞随口问道:你怎么和陈......陈什么,陈舟一起来的? 秦俞面上浮起一丝不耐:来的时候偶然碰见的。 谢澈行看了秦俞和陈舟一眼,心想能有多巧合,这都能碰上。 菜很快就上齐了,乔导的性子豪气,叫服务员拿了一瓶高度的烈酒过来。 导演从乔导开始倒酒,说道:除了陈舟,其他三位之前都录过一部综艺吧。 这时正好倒酒到秦俞的这边,咧嘴笑了笑,带着浓厚开玩笑和打趣的意味说道:这综艺开过两场直播,可把你们的绯闻闹起来了。 乔导用酒杯杯底磕了磕桌面,不动声色地说:之前想和小秦炒作营销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了。 导演赶紧笑了笑:对,我们都知道是粉丝自己脑补的嘛,开个玩笑乐呵乐呵。 第43章 挑人拍戏 就是嘛。陈舟在一旁插话, 像是耿直可爱地说道:网络上那些绯闻什么的,只要有人磕的基本都是假的。 不是。秦俞忽然开了口,一桌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 谢澈行也不折腾桌布了,正眼看向秦俞, 正好和对方的目光实打实地撞上。 两人再一次同一时间闪避了眼神,秦俞稳了下心神, 又摆出略显冷冰的表情,说道:怎么会是绯闻, 有人都已经发了澄清了。 乔导和导演动作一致地夹了颗花生米, 又嘬了一口小酒,结果看谢澈行不说话了, 正有些失望,陈舟仿佛没眼力见似的开口:是秦影帝发了澄清的事吗。 桌上其余三人纷纷对视一眼, 心里都在想,陈舟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纪子萧凑近了些,小声对谢澈行耳语道:你跟陈舟是怎么认识的。 谢澈行正愁话题不知如何继续,这下正好接上纪子萧的话, 因为陈舟离他近,所以他身子微微倾了一点,同样小声道:这几天拍了个微电影,他也在里面。 纪子萧弯唇笑了笑:是这个导演的微电影?你在什么番位? 谢澈行还真认真地想了想, 正要开口回答, 突然感觉到上方投来一道阴影。 秦俞用手掌盖住了酒杯口, 明明是在和继续倒酒的导演说话, 眸子却直直地看向谢澈行:他不能喝酒。 谢澈行眼睛眨了眨,听到导演问为什么。这下是他开口应道:导演, 我胃不太好。 导演见状便放弃给他倒酒,转去纪子萧那。 秦俞又坐回原位,一坐下就被乔导拿手肘拐了拐,乔导嗓门比正常人大点,即使音量放小了也能让整桌人听见。 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乔导带着八卦和好奇的语气说道:你怎么知道他胃不好的? 见其他人看着他,乔导赶紧咳了咳,录过一个节目的肯定会知道的吧,而且看起来你们关系也还不错。 他伸手去转桌上的转盘,催促道:快吃菜啊,吃菜。 饭局一开始还是正常吃饭时的闲话和聊天内容,酒过了一旬后,乔导才打开话题,敲了敲桌子:我这目前有两个影视剧本。 导演顺势接道:什么样的影视剧本,肯定有个好的要给秦影帝吧? 乔导点头:有一部是讲述两个男生之间感情故事的,这部才刚定下个轮廓,我打算给秦俞。 秦俞闻言皱了皱眉:同性片?我不接。 谢澈行抬眼,陈舟一边趁机把刚剥好的一只虾放在秦俞碗里,一边嘴快地说:为什么不接啊,我还挺支持这种小众情感的,而且近两年同性恋也合法了,确实应该拍一部这样的片子响应一下。 我不对任何特殊群体有歧视,要是有机会我也想拍个这种。 此话一出,其他人心里都涌起一点不适的情绪,也没注意到陈舟的动作,只在心里想,陈舟这也太做作伪善了。 尤其是乔导,面上已经浮起了一点不悦,陈舟这话说得跟对他拍这部片发表看法似的。 陈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暗骂自己弄巧成拙,正要补救,余光却看见秦俞把自己放的那只虾夹出扔在了桌子上,还把碗也往旁边挪了挪。 谢澈行眸光没有变化地把这一切收到眼底,本来不想说话的,此刻胸腔却凭空出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说是解气也好,说是自私也罢,他目光转了转,有的特殊群体也不能不歧视,不然不舒服的就是自己。 陈舟没听懂什么意思,但光是猜也能猜出来是对自己不好的话,于是心里又打起了别的心思。 秦俞唇角抿了抿,不明显地弯了一下。 乔导多看了谢澈行几眼,然后对秦俞笑骂道:臭小子,别人巴不得接我的剧本,你倒还挑上了。 秦俞中规中矩地说道:我本来就不适合演情感类的剧本,之前影帝的获奖也是您的剧本原因。 这说的什么话。乔导眯了一口酒,没有一锤定音,只是说道:这剧我想冲奖的,还得细细敲定一下,先不急。 秦俞不置可否,问道:还有另一部剧是什么样的。 -- 第80页 乔导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这部剧就是很普通讲述友情和亲情的,老套路了,不会出错但也翻不出新花样和话题。 这部剧纪子萧知道,因为乔导邀请他出演男一号了,说道:这部影片我参演,不过里面是不是还有个男二号没有敲定? 导演给谢澈行抛了个眼神,乔导注意到也没什么其他的表情,确实没敲定,试镜了好几位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所以等人推荐呢。 导演笑着说道:所以我就是推荐的那个人了,我觉得小谢挺合适的,气质外貌都又好又符合。 谢澈行犹豫了一下,乔导大名乔税,是圈内最厉害,名气最大的一位导演,执拍的电影有很多都获得了大大小小的奖项。 乔税对艺人的各方面要求都很高,于是他如实说道:我演技很一般的,如果不介意,可以走流程去试镜,如果不符合就是我演技不行。 导演剜了他一眼,谢澈行当做没看见。 乔税大笑道:这倒是个实在人,不过你形象确实好,就按你说的做,但这剧本急,你明天就来试镜,错过时间我也就按照正常流程来了啊。 秦俞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碟子,心里有些烦。 如果谢澈行过了试镜,那岂不是要和纪子萧一个剧组了,到时候是不是还得在一个酒店住上几个月。 几个月之后,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乔导,你先给谢澈行看看剧本。秦俞沉声道:他不一定会喜欢。 乔税脸色莫名,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谢澈行是走了大运才能得到这个机会啊。 可随后他又想通了,说道:怎么会,谢澈行不是和纪子萧认识嘛,而且看起来关系很好啊,圈内多少认识的人都凑不到一起拍戏。 纪子萧听到了这句话,附声应和道:是啊,拍戏期间还可以互相照顾一下。 秦俞眉眼压低,面色阴沉如水:谢澈行不会接的。 他说完就低头拿起手机,手指飞速打字,仿佛突然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谢澈行感觉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结合秦俞现在的动作,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秦俞发的消息,于是拿出来放在桌子底下看了一下。 果然是秦俞,一条消息处在一片空白的聊天框最上方。 [不要去接这部戏好不好。] 用的是好不好而不是行不行。 谢澈行手指微动:[为什么?] 秦俞:[这部剧质量不行。] 谢澈行:[比我之前的都要好很多。] 谢澈行抬头去看秦俞,秦俞此时正满脸认真看着手机敲字,仔细一看,眼里似乎还有些可以称得上是委屈的怨愤。 他看了一会,然后转头对乔税说道:乔导,我能先看看剧本吗,如果要是真的不合适我就算了。 乔税沉吟了一会儿,余光瞥了瞥秦俞,最后答应了。 你加我一个联系方式,回去我找时间发给你。 见到此状,一直被扮演背景板角色的陈舟才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导演这次杀青宴没通知他,原来这次饭局根本就是为了谢澈行在铺路。 谢澈行到底有什么能耐,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好感,秦俞也是,导演也是。 陈舟垂下眸子,看起来十分老实本分,然后抬起头,站起身把手边满满一杯烈酒的酒杯端起来,乔导,我敬您一杯。 乔税抬起眼看了看他,象征性地把杯子举了举,陈舟前倾躬身碰了碰,然后一口气把杯里的酒都喝完了。 酒太烈,陈舟一下被这股辛辣呛喉逼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咳着一边抹眼泪,一张脸憋得通红,十分让人我见犹怜。 乔税这才说道:喝那么急干什么,我这么嗜酒的都只敢一口一口喝。 导演也在一旁点头,给陈舟递去一张纸,就算年轻也不能这样喝啊,多伤胃。 陈舟说了声谢谢导演,然后拿纸擦着眼泪,结果泪水越擦越多,声音还带着压抑的哽咽:乔导,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是个新人,现在被谢前辈带着,很多规矩还不懂,以后我一定跟着谢前辈好好学习。 谢澈行看了一眼泪水涟涟的陈舟,纠正他语句里的错误,我没有带你,只是刚好拍了同一部微电影。 纪子萧有些不解:你们不是一家公司啊,怎么是谢澈行带你了。 陈舟没留意到乔税一直没说话,朦胧的泪眼望向纪子萧,子萧哥,我前几天刚转去谢前辈的公司。 秦俞紧抿双唇没开口,修剪得干净得体的指尖无意识在桌子上一下一下轻叩,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纪子萧敷衍地又和陈舟说了几句,然后注意到谢澈行起身,和秦俞同时异口同声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谢澈行突然感觉有些尴尬,如同学生时期上课时一般,老实请示道:我想去个洗手间。 乔税挥了挥手:看你两这么问,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上厕所就快去吧。 -- 第81页 第44章 送你回家 谢澈行离开包间, 洗手间离得不远,他找到后上完厕所出来洗手,洗完之后边用纸巾擦手边往外走。 还没走出洗手间, 正前方就迎面来了一个人,谢澈行脚步一顿, 正想一声不吭地走过去,结果陈舟却拦住了他。 陈舟笑了一下, 故意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和秦影帝一起来的吗? 谢澈行把手里的纸扔进纸篓里,心里有些不舒服, 秦俞不是说过了, 偶然碰到的。 陈舟歪了歪头,你还真信呀, 谢前辈。 其实说是偶然碰到也不全対,他提早来了, 在走廊后面的灌木丛躲着,期间还看到了谢澈行,然后远远地看见秦俞的车过来,赶紧跑去底下车库, 假装了场偶遇。 虽然秦俞一直态度冷漠地没搭理他,但到底是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陈舟料定谢澈行不会说出去他们在这的対话,因为谢澈行表面上不是含蓄的人,但其实最真实的情绪都敛在心里, 半分也不往外显露。 于是他毫不心虚地说:当然是因为我们约好的了。 谢澈行冷冷地看着他, 并没有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秦俞为什么还扔掉了陈舟剥的虾。 不过说来也奇怪。陈舟做了一个深思状,我前几天参加了一个酒会, 在酒会上结识了秦影帝,秦影帝还问我的剧组生活怎么样呢。 他笑眯眯地说:看来影帝也没有传闻里冷漠得不近人情嘛。 谢澈行眸光一闪,突然有些急切地沉着脸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澈行问的是什么,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这周三啊,也就是三四天前的事。 谢澈行看着地板瓷砖上的纹理,压下了眼里涌起的涛浪。 他就是周三给秦俞打的电话,就是周三的秦俞没有听出他的声音,还问他是谁。 原来是因为参加酒会遇见了陈舟,然后才这样的吗。 想和他撇清关系就不能直说吗,非得用这种方式? 谢澈行挺直了腰板和脊背,垂眸淡淡睨了陈舟一眼,什么也没有再说,兀自绕过去要走,刚走到门口就和一股熟悉的冷香撞了满怀。 他额头抵上一处坚实温暖的胸膛,都不用去看这个人的脸就已经知晓是谁,于是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几步。 秦俞却不肯,冷冷地瞥视一眼后面的陈舟,拽住谢澈行的手腕又把他拉回自己怀里。 他低头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这个人欺负你了。 秦俞从今天这次饭局看出来了陈舟対自己什么心思,也看出来了陈舟的矫揉作势和対谢澈行故作熟络的争対。 他见怀里的人不说话,又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哪知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谢澈行的雷点,本来情绪还算缓和的谢澈行顿时使力推开了秦俞,语气十分冲人,谁都得像你一样吗?! 现在在他眼里,秦俞说的这几个字仿佛就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陈舟。 秦俞愣了一愣,手臂抬了抬,想再去拉过谢澈行,却只来得及感受到指尖滑过的一片衣角。 谢澈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俞站在原地,手臂慢慢地放下来,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陈舟身上,心里生起一股无边的阴暗。 谢澈行这么不喜欢陈舟的话,那就让陈舟不要再出现好了。 陈舟仿佛被那如有实质的阴狠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等周围空无一人了之后才猛然回神,惊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秦俞不敢上前拦住谢澈行,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后面回到包间。 导演和乔税已经喝得上脸了,谢澈行坐回原位,喊了一下乔税:乔导,您挑个时间让我试镜吧,剧本不用给我看了。 乔导醺醺然地看着他,恢复了一点神智,一挥手说道:那后天吧,今天喝得多了,明天要歇歇。 秦俞一听到谢澈行这么说,再加上纪子萧対谢澈行露出的笑,立马急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一触及谢澈行淡漠疏离的脸色后又不敢了。 他不可能让谢澈行跟纪子萧一起拍戏,秦俞垂眼,他有的是办法让谢澈行试不了镜。 等陈舟战战兢兢回来后没多久,饭局就差不多要散了,两名喝得最多的导演都是带了司机的,不用担心回去的问题。 其他喝酒的人是自己开车来的,但他们只抿了几口,因此问题也不大。 秦俞紧跟在谢澈行后边,走出包间后出声问道:你怎么回去。 谢澈行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打车。 那我送你吧。纪子萧掏出车钥匙笑道,说不定过两天我们就是拍戏的搭档了。 秦俞跨出一步,隔绝了纪子萧和谢澈行之间的视线,看着他说道:我送你,我顺路。 前面的乔税听到这句话,回过头大着舌头说:陈舟喝了不少酒,你们其中一个要不要也送送他,他喝醉没。 陈舟此时虽然有点害怕秦俞,但也没真见识过秦俞的一些手段,因此一咬牙,摆出一副微醺的姿态,软言软语地说道:秦影帝能不能送我回去呀? -- 第82页 秦俞的头和目光连偏都没偏,只顾注视眼前的人,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 谢澈行身子微微侧过去,避开了秦俞直直的视线,不用了,谢谢。 秦俞感觉自己都要急得有点上火了,随后又被谢澈行的下一句话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因为谢澈行转身対纪子萧询问道:纪哥,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最后就是秦俞和纪子萧双双把车子开出来,停在谢澈行的旁边。 见真没一个人想要送陈舟,导演只好自己站了出来,陈舟你跟我的车一起回去吧。 陈舟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乔税跟他们打了招呼后才坐进车内绝尘而去,一时之间,幽静的林荫道上只剩下两车三人。 谢澈行没什么犹豫地坐进纪子萧车里后排的座位,要关上车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车窗边上出现了秦俞骨节分明的手。 他紧急停下拉车门的动作,同时一只手伸过去挡在车门边,防止夹到秦俞的手。 你有什么事吗?他毫不客气地问道。 秦俞注意到他的动作,眸色深了一深,然后说道:我能送你回去。 坐在驾驶位的纪子萧插话道:谁送都一样,而且小谢都坐上车了。 秦俞面带不善地看了纪子萧一眼,突然感觉拦着车门的手上传来一阵皮肤的温热触感。 他感觉自己那一条手臂的肌肉一下僵住,心里一喜,低头看到谢澈行握上了他的手。 然后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掰开。 别在这耗着了。谢澈行说:我想早点回家。 再见。谢澈行关上了车门,防窥的车窗膜让他没有看见秦俞深邃得如同大海一般的眸子里包裹翻涌着的情绪。 纪子萧很快就发动了车子,谢澈行看着刚才因使力而有些红意的手掌心,正是之前受伤的那只手。 不过伤口早就结痂好了,只是留了道痕迹,打乱了原本的掌纹。 纪子萧出声问道:你和秦俞之间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感觉没以前关系好了。 谢澈行笑了笑:十几天前的事就叫以前了吗。 纪子萧从后视镜看了看谢澈行,也笑了:那倒不算。 谢澈行抿了抿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视线收回来说道:纪哥,你停车吧,这里也快到我家了。 纪子萧放缓了车速,这才行驶了多少路,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居住区啊。 谢澈行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道:纪哥,其实我本来就没想麻烦你送的,你停车吧,我走路或者打车回去。 纪子萧渐渐把车停下,却没解开车锁,他露出一个浅浅又温和的笑,说道:是因为秦俞吗。 谢澈行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赶紧摆手,再说一句当然不是的。 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口。 纪子萧也不再多说,把车锁解开,等谢澈行下车之后开窗,冲他眨了眨眼,提醒了一句:今晚《临时嘉宾》开播,现在这会应该已经播完了。 谢澈行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拜拜。 回到家之后,他不想去看《临时嘉宾》,也不想去看网上又会因此变了什么风向,洗完澡之后就闷头睡觉。 秦俞眼睁睁地看着纪子萧的车扬长而去,一言不发地坐进车里,打火启动。 彼时沈维言正巧发了个信息,用尽是调侃的口吻跟他说他已经看完这一期的《临时嘉宾》了。 秦俞加快速度回家,一边打开节目一边守着手机,紧盯着微博广场界面,就怕有一条不好的言论冒出来。 谢澈行生气了,他不能再让其他任何有一点可能的因素导致谢澈行不高兴。 正盯着呢,沈维言的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秦俞皱了皱眉,刚要摁掉,想到了什么之后勉强接起来了。 第45章 偷藏u盘 沈维言声音懒懒的, 我怎么从那节目里看得感觉你格外主动呢?他啧了两声:真难得。 有吗。秦俞皱了皱眉,抛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之前给谢澈行常旭的电话号码了, 你知道他有打电话吗? 我怎么知道啊。沈维言撇了撇嘴,八成是为了比赛的事, 但师父怎么可能会让他去,如果他真打电话了, 说不定还挨了师父一顿骂。 秦俞嗯了一声,听到沈维言那似乎还有别人, 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给谢澈行送东西。 沈维言大大咧咧地说道:送呗, 送个车或者一套房,没人会不喜欢的。 秦俞眉心狠狠皱了皱, 立马挂了电话,开始翻看《临时嘉宾》的话题, 点开首页一条带了倾心cp话题的微博底下的评论。 【啊啊啊这哪是磕cp啊,这是看小情侣谈恋爱吧! 】 【结合第一天直播里秦总往行行身上飘的视线来看他们是在公费谈恋爱吧! 嗷嗷嗷! 】 【古镇任务里,秦总叛变到谢澈行那的举动也太甜了吧! 】 【义无反顾地叛变到爱人身边,太太快提笔来写! 】 -- 第83页 【??你们在干嘛, 这种劣质艺人一看就是在蹭我们家秦总热度好吧,秦总早就澄清了。】 秦俞看到这句评论,抿紧了唇,第一次那么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发个什么破澄清。 他继续往下看, 看了一会儿之后, 眉头才舒展了些。 【楼上没长眼?秦总早删了澄清微博了。】 【就是, 看不出这是cp粉的地盘?眼睛没用就去捐了吧。】 【就磕cp就磕cp, 倾心cp是真的。】 【一口一个你家秦总,不知道秦总是最和粉丝有壁的艺人吗?】 【请弄明白为什么喊秦总为秦总, 他和粉丝压根没关系好吗。】 秦俞见到评论里的风向良好,滑回去举报了那条不好的评论,又顺手举报了少量我觉得纪子萧和谢澈行也好好磕的言论。 这才感觉舒心了点,给常旭打去电话。 谢澈行昨晚睡得挺早,今天醒的也很早,因为刚醒来,还有些懵懵然的,看着手机上秦云念发过来的信息,没有理会,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调出了之前安在秦云念车上的监控。 刚安上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去看看,发现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就放着不管了。 不过今天倒是真让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谢澈行看完了时长二十分钟的录像,把视频拷了出来,手里却捏着u盘犹豫万分。 之前偷安摄像头就是想录到点不利于秦云念或者秦家的视频,然后偷偷寄给秦俞。 现在视频有了,他却不太想这么做了。 因为视频里的人正是秦云念和陈舟商量如何给秦俞下套设计的事。 这段视频要是交给秦俞,秦俞手里就会有秦家一个很大的把柄。 但谢澈行却把u盘藏在了柜子里,他就是私心重,就是不想要秦俞注意到陈舟,哪怕是任何方面的注意。 谢澈行思量了一下,想到之前秦云念对他踹的那一脚,翻出秦云念给他发的消息,刚要把视频发过去,手指顿住,冷静下来。 还得准备几天。 他想要下床洗漱,手机上却来了个陌生号码来电,谢澈行看了看这串号码,隐隐感觉好像是有点眼熟的。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常旭的冷笑:谢澈行是不是? 谢澈行警惕了一下:你是谁? 常旭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三个字,张嘴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我是谁?前几天巴巴地给我打电话的不是你? 谢澈行这才反应过来:常先生吗,您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清楚?常旭抹了把嘴,明天去我画室,我看看你能画成什么样。 谢澈行眼中一喜,刚要应声,又想到明天好像是试镜的时间,只好问道:能不能缓一天呀,我明天还有个事。 不行! 常旭吹胡子瞪眼地说:不来就算了,那么多会画画的,还缺你一个? 那,那好吧。谢澈行在两者之间权衡了一下,答应了,不过我大概要待多长时间。说不定能让乔税把试镜时间改晚一点,这样两头都能去。 常旭含糊不清地说:这大概得一整天吧。 这么长的时间?谢澈行眉心不太相信地皱了皱:一副水彩最多也就四五个小时啊。 谁说只让你画一副了,我不得让你用不同颜料画画,看看你到底什么水平? 常旭似乎没了耐心,但还是强调道:明天的事记得现在就给推了。 好吧,我知道了。谢澈行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常旭挂了电话,对旁边面容俊美无俦的男人骂了一句:臭小子,满意了吧。 秦俞心下舒了一口气,面上依然平淡如水,只是眼底现出一抹笑意:他会给你惊喜的。 虽然他不知晓谢澈行画画最真实的水平是什么样,但是谢澈行既然有参加这个比赛的想法。 那他就愿意相信,也一定相信谢澈行。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谢澈行收到常旭给他发的画室地址,随便拽了一套衣服穿上,反正画画的时候身上要染上颜料,也就不用管这么多了。 谢澈行以为常旭的画室是个类似于有教室的办公楼,结果到了地方一看,才发现只是一栋两层小楼。 只不过一楼是个很正规大气的大厅,还有个前台接待。 他跟前台说了自己的名字,前台一开始恹恹欲睡,听到声音掀起眼皮看清来人,顿时眼前一亮精神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何德何能见到了两个帅哥! 前台殷勤地把他带到二楼入口处,然后就停下了步子,谢先生,您进去之后左拐之后进第二个房间就行。 谢澈行点点头,依言推开了左拐之后第二个房间的门,看到了一位满头掺杂银白的卷发老头以及旁边站得挺拔修长的秦俞。 他朝常旭微微躬身,乖巧打了个招呼,您就是常先生吧。 常旭哼了一声:不是我还是谁?这里就站了两个人,你又不是不认识秦俞。 谢澈行视线没有往秦俞那边看,秦俞倒是主动走到他旁边,还挺巧的。 -- 第84页 谢澈行有些生硬地回道:挺难为你的。这要不是秦俞故意的他都不信。 最终还是担了秦俞的人情,看来那一百二十万他要早点还了。 常旭随手指了指一个小门,说道:画画工具都在那小房间里,你自己去找吧。他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会。 这次只是因为秦俞的请求才让谢澈行来画个画,走个过场而已,他对谢澈行的水平并不抱有很大希望。 年轻人大都要强以及强烈自信,他理解,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等谢澈行画完之后给他找出几幅画一对比就泄气了。 谢澈行也没有恼的意思,不卑不亢地去走去小门里,秦俞不太高兴地看向常旭,你不看会后悔的。 常旭一点也不怵他,颠着腿说道:看我干什么,他撑死和你水平一样,连你参加我比赛的资格都刚刚达到及格线,更别提他了。 秦俞不言语,转过了头,去看紧闭的小门,听常旭在耳边叨叨说了千八百遍的话,你这么年轻有天赋,而且不也挺喜欢画画的,怎么就不能多腾点时间练练呢。 不过也是。常旭没指望秦俞回答,自己给自己接话道:你的心杂,所能达到的高度有限,谢澈行倒可能是个不错的苗子,眼睛干净,比你的上限高多了。 秦俞垂眸,轻轻嗯了一声,对,我心杂。 大概过了几分钟,谢澈行把画架搬出来架好,往上粘画纸的时候,秦俞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帮他理颜料。 谢澈行刚粘好画纸,秦俞立马就递上了调色盘。 谢澈行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接过:谢谢你。 秦俞又递上颜料刷,眸色沉沉:不要跟我说谢谢。 谢澈行眼睫上下扑闪了两下,带着冷漠去看雪白干净的画纸,开口:随便你。 哦。秦俞的声音有些闷,看谢澈行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谢澈行余光瞥见,拿着刷子调色的手在那坨白色颜料上使了使劲去搅。 蘸了颜料的刷子刚要碰上画纸,常旭突然出声问道:你要画什么。 水彩画。谢澈行答道:画个教堂。 常旭笑出声,带了点质疑和好奇:教堂你用暗红色去画? 他悠悠地说:不用灰黑色也就算了,哪怕用蓝黑色也行,搞个暗红色很容易画出怪状。 谢澈行闻言,往暗红色的颜料里又放了一抹白,搅和成了酒红色,那就让它更怪吧。 常旭眼里来了点兴趣,似乎从谢澈行身上看出了某种疯狂艺术家的特性,也不困了,说道: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画。 谢澈行没说话,唇角颇显张扬地弯了弯。 酒红色的教堂确实很难处理,尤其是他还要在教堂前面加条羊肠小道,旁边都是花花绿绿的植株和花朵,处理得不好就会变成不伦不类的颜色堆砌。 这对作画者的要求很高,色彩、韵律以及综合感,只要有一点不够深度掌握了解,都会造成画画事故。 谢澈行不会造成这种事故。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三和四十四两章中间漏了一章,才发现X﹏X,现在补上了 第46章 那你走吧 秦俞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被眼前景象呆愣了一瞬。 谢澈行这次画画的展现出来的感觉和之前见过的那一两次完全不同, 透着不可比拟的耀眼和自信,又矛盾纠结地在这份张扬里融进了一份雅致浪漫的艺术家气质。 高贵且独特。 似乎抓住了所有人的心,却又让他们不敢伸手触碰。 可望不可及。 秦俞是这么想的, 他轻轻带上门,眼睛移不开地放在谢澈行身上, 看了好长时间才被常旭的清咳打断。 常旭示意他过来,面部皱了皱:你干脆把眼珠子扣下黏人家身上得了。 秦俞满眼都是人, 他是满眼都是画,心情愉悦地说道:谢澈行比我当年年轻的时候还要野, 虽然他这次的颜色选的不太好, 但只要达到我认定的水平,我能破格给他一个参赛名额。 秦俞忽然笑了笑, 身上仿佛沾上了谢澈行的骄傲,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不是去参赛, 他是去示范的。 得了得了。常旭翻了个白眼,一个个心比天都高。 然而等又过去两个小时之后,常旭这白眼翻不出来了。 谢澈行最后一笔用的黑色颜料,在教堂尖端上利落随意地画上一副十字, 然后撕掉胶带,用画板夹住画。 好了。 常旭接过画板,眼里看着这些颜色大相庭径的色块柔顺乖巧地搭配在了一起,他嘴唇翕动, 喃喃道:画风从没见过, 颜色的处理和比例都太怪了。 单看每一处区域的色块都很奇怪不顺眼, 但整体组合到一起, 偏偏就是反应出了另一种美感,是能让人胸腔里产生别样情绪的艺术。 强烈共情, 情感共鸣。 常旭眼里闪现精光,拍了拍秦俞,反复重复道: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 第85页 秦俞似乎对这一切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但听到常旭这句话,还是止不住地扬起了嘴角:我当然知道。 谢澈行在之前大言不惭,但真到了这种时候,也并没有太得意和骄傲,可能他更享受的是画画的过程,因此面色如常,说道:我去洗个手。 洗完手回来之后,常旭一个卷发老头拿着手机满脸兴奋地在屏幕上敲字,谢澈行还没觉得怪异和好笑,眼前就挡过来秦俞高大的身形。 秦俞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绒布盒子,眸子黑沉深重,却依然暴露了眼底的些许局促,送给你的礼物,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谢澈行看着那个精致华美的盒子下了一跳,不会是送了他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之类的吧?! 于是他飞速地摇头:我不要。 秦俞往前逼近了一步:为什么。 不为什么。谢澈行后退了半步:你不用送我礼物。 秦俞执着地把盒子往他怀里塞,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就当给你补的生日礼物好了。 谢澈行被强制收下盒子,抬眼的时候看到秦俞得逞的表情,感到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秦俞下一秒就眉眼舒展开来,说得有理有据:收下了就代表你不生气了。 谢澈行有点气结,又把盒子塞回去,我没有你说的什么生气,不用送我东西了。 秦俞依然拦着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几天自己的行为,然后认真说道:之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没听出你的声音。 谢澈行掀起眼皮看他,而后别开了脸:嗯,那你为什么。 秦俞眸色暗了暗,低下了头:因为你发澄清微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说我们没关系。 谢澈行感觉心头又浮起那股无力感了,他定了定神,然后拿过绒布盒子:所以你是故意报复的? 下次不用这样了。 秦俞拿不准谢澈行的真实心思,从他的面部表情也窥不见一二,最后只得放弃,然后想到什么似地说道:那个陈舟 别再提他了! 谢澈行面色一冷,有些焦虑又烦躁地推开秦俞往屋面走。 秦俞及时住了口,亦步亦趋地追上他,我不提了我不提了。他转移话题道:你把盒子打开看看吧。 谢澈行止住脚步,而后继续往沙发的方向走。 秦俞以为是他不想看盒子里是什么,有些急急地拉住他胳膊,那你回去再打开也行。 谢澈行挣脱不开秦俞的胳膊,回头无奈地说道:我把它放桌子上打开。 常旭这会儿终于兴奋完了,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状况,有些新奇地喊道:秦俞你怎么还送人东西了啊? 秦俞挺高兴地看着谢澈行:我自己做的,刚刚去上好颜料。 谢澈行解开盒子的缎带,看清里面装的东西后微微一愣。 常旭也好奇地凑过头来看,无趣地嘁了一声,一只陶泥熊猫啊,我还以为什么呢,秦俞你不会以为自己上了色就变得价值连城了吧,那还不如我上个色呢。 常旭在一旁吐槽得起劲,谢澈行看着眼前憨态可掬的熊猫宝宝,感觉胸腔似乎震动了两下。 他张了张嘴,小声说道:谢谢。 谢澈行伸手想要把熊猫宝宝拿出来,秦俞赶紧拉住他的手制止道:颜料可能还没干透,别染到手上了。 哦。谢澈行把手往回缩了缩,却发现秦俞没有松手,他指尖蜷了蜷,开口:你 秦俞就着这个姿势,拇指下意识轻轻地摩挲谢澈行掌心的伤疤,说道:伤口结痂了。 明明结痂的伤口已经不痒了,可谢澈行还是感觉像是有羽毛拂过,带来一阵摸不着的痒意。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秦俞的手掰开,秦俞却好像因他这个动作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不悦地说道:不许这样。 谢澈行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干嘛呢干嘛呢! 常旭洪亮的嗓门打断两人之间的氛围,他有意亲近道:小谢,晚上一起吃个饭,说说比赛的事。 谢澈行对于吃饭倒是无所谓,但他看了秦俞一眼,摸不准常旭是不是要带上秦俞。 秦俞看懂了他的意思,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当然也去。 谢澈行抿了抿嘴,注意到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想着是不是还能去参加下试镜,问道:那我现在先回家了? 回什么家啊。常旭热络道:中午也一起吃饭,晚上的饭我还要把沈维言喊过来。 谢澈行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吃完饭就回去。 秦俞皱了皱眉,一双明明是浅褐色却依然显得深沉的眸子直直望着他,你是不是还想去试镜。 对啊。谢澈行坦荡地看着他:我又不是没有时间。 秦俞仿佛觉得谢澈行马上就会消失在原地一般,伸手紧紧拉住他的胳膊,你不能去。 -- 第86页 我给你介绍其他剧本,不要这个了好不好。 谢澈行没有说话,而后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秦俞连是谁打来的都没看,十分不耐地摁掉了电话。 接吧。谢澈行看清了是张特助的电话,我不去了。 此时正好第二个电话响起,秦俞盯了他几秒,确认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后才接起电话。 谢澈行估计是有什么急事,便往后退了退避嫌,秦俞却丝毫没有介意,只是眉眼随着通话的进行皱得越来越深。 秦俞草草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满脸的烦躁,在看向谢澈行时又收了这些情绪,我明天要出差了。 谢澈行感觉自己好像从秦俞眼里看出了可怜巴巴的味道,他晃了晃脑袋,抛掉这些想法,说道:你去吧。 秦俞补充道:我会尽早回来的,乔税如果找你催试镜或者说其他的,你不要听,有什么事就找我。 谢澈行这下没有回答。 秦俞绷了绷嘴角,低声询问:中午想吃什么。 谢澈行看向常旭,我都行,还是看常先生想吃什么吧。 常旭冷哼一声:秦俞你装什么装,一大早就买菜过来的人不是你? 谢澈行下意识问道:你做饭? 你胃不好,还是尽量少去外面吃饭。秦俞干巴巴地解释道。 他脱掉外套,走了几步之后回头:谢澈行,你能不能帮我打下手。 谢澈行这才反应过来:在这做饭?这里也有厨房吗? 常旭摇头晃脑道:我经常住在这里,当然有厨房了。 谢澈行跟秦俞来到厨房,这个厨房不是半开放式的,而且本身空间就不大,一下站进来两个不算瘦弱的成年男性,瞬间变得逼耸起来。 谢澈行感觉很束手束脚,还不如不来,秦俞却好像没有这种想法,还指挥他帮忙系围裙。 一顿略显紧凑的饭做好吃完之后,谢澈行就说要回去了,秦俞一听,顿时又紧张起来:为什么要回去。 我还有其他事。谢澈行见秦俞还有追问的意思,在他之前开口道:秦俞,你管谁都管那么多吗。 说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重,深吸了一口气组织好语言,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回去,我去干什么,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没有理由问得这么细的。 秦俞缓缓抬头,看了他好长时间,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太过浓黑,让他什么也找不到。 他淡淡地把筷子放在碗上,发出一声小而清脆的轻磕声。 那你走吧。 常旭在一旁一边观察事态一边使劲扒饭。 第47章 送你回家 下午的时候, 谢澈行去买了一些监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而秦俞被沈维言喊去他家酒庄喝酒。 秦俞因为出差的事还挺忙,本来不想去的,但他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沈维言。 沈家做的就是酒庄生意, 这次新酿出了几款葡萄酒,知道秦俞嘴刁, 所以特意把他请来品尝一下。 秦俞盯着眼前的高脚杯,蓄了葡萄酒的地方仿佛镜子一般, 让他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脸。 半晌后,秦俞移开了目光, 看起来是游刃有余的姿态, 却被语气里的犹豫所暴露,有个人脾气挺好的, 但他生气了,这要怎么办? 不对。秦俞眸子动了一下, 浮起点点笑意,脾气也不是特别好。 沈维言听着想笑,看到秦俞不似玩笑的表情,仔细想了想, 说道:谢澈行吧?我感觉他看起来脾气确实还可以。 哎! 他一下想到,你之前问我送人送什么礼物,是不是送他啊? 秦俞轻咳了一声:嗯。 沈维言新奇道:那你送的什么,还没怎么看你送过别人礼物呢。 这你就别管了。秦俞似乎有点嫌他话多, 你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沈维言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 哄哄就好了, 而且你也没给我说他为什么生气了啊。 送礼物的时候看他已经消了点气了。秦俞费力地回想, 可他好像很讨厌陈舟,我提一下都不行。 沈维言喝了一口酒, 你为什么要提陈舟啊,说到这我还得提醒你一下,陈舟这人心思不纯,你小心点。 我知道。秦俞皱了皱眉,把和乔导的那次酒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和陈舟一起出现在包间门口?沈维言眼前一亮,放下酒杯,那谢澈行是在吃醋啊! 吃秦俞愣了一下,骤然感觉胸腔响起一阵打鼓声,有些紧张道:吃什么醋? 沈维言来劲了,口若悬河:陈舟对你的心思就差摆明面上了,谢澈行只要不笨就能看出来,还因为你提了陈舟就不高兴,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沈维言替秦俞高兴,你喜欢上谢澈行之后还没告白呢吧,这会儿赶紧去呗。 他兴高采烈地说完,却见秦俞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仿佛没听懂他意思般疑惑地问道:喜欢? -- 第87页 沈维言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说道:对对对,你那哪是喜欢啊,你那是要爱得死去活来了。 他说完之后,见秦俞又不说话了,终于意识到什么,古怪地问道:你......不喜欢? 秦俞抬起头:这就叫喜欢? 他深沉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开口了:像我妈妈对秦旭阳那样吗。 沈维言搓了搓手,是也不是,因为你不是你妈妈,谢澈行也不是秦旭阳,每个人的人品性格不一样,但付出真心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你不能用你妈妈和秦旭阳来比拟谢澈行和你,但你妈妈的那份感情和你是一样的。 秦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沈维言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挠了挠头:我喜欢玩,但你又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觉得你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应该是很喜欢的。 他耸了耸肩:如果不是就当我没说。 你说的对,我见不得谢澈行和其他人关系亲密,忍不了跟他好几天不联系,他一生气我就害怕他不理我。 秦俞凝视着空中某个点,这一阵子时不时的心烦和焦躁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慌乱一团的心也宁静了下来。 沈维言看了秦俞一眼,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害怕这两个字,他啧啧道:妻管严。 今晚常老不是让我们几个过去吃饭吗,你借机说清楚不就得了。 秦俞脑海里浮现谢澈行画画时耀眼的模样,平日里鲜活明媚的眉眼,眸里泛起点点亮光,很快就灰了一灰,声音有些低哑:他......我怕他不......他很好的。 秦俞一句话断断续续又混乱不清,而后稳了稳紊乱的呼吸,有些泄气地垂下头:我怎么配得上他。 沈维言一口酒差点呛住,他拿纸巾擦了擦,面色复杂地看向秦俞。 秦俞年纪轻轻就在商界展露头角,手腕狠辣处事果决,不少老狐狸都不敢轻易招惹他,连一方独大的蒋家都对他示好。 而这样的一个人,这时候却在胆战心惊又颓靡地认为自己配不上心爱之人。 你别想那么多。沈维言说道:今晚我替你看看谢澈行对你究竟什么态度。 晚上,沈维言来到常旭家,第一次见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真人谢澈行。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但只这么一看还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真人比电视上的更出挑。 常旭假装端菜,等谢澈行坐下后,一个闪身抢了秦俞的步伐,坐在了谢澈行旁边,然后硬把秦俞拉到自己另一边坐着。 秦俞面色不虞地坐下,沈维言在常旭对面给自家师父不停眼神示意,常旭全当没看见。 笑话,看今下午谢澈行和秦俞的状况,怎么还能让他们坐邻位,难道要让谢澈行尴尬吗?! 当然不可能! ! 常旭的心现在已经完全偏了,等四人坐定后才发现,这么一来,谢澈行和秦俞就是面对面坐着,好像更尴尬了...... 常旭不客气地对沈维言指挥道:厨房还有一个汤,你端过来。 沈维言还没照例怼一句,谢澈行就先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去端吧,都蹭您两顿饭了。 秦俞看着谢澈行把汤端过来,因为只有他旁边有点空位,所以谢澈行就站在他旁边往桌子中间放汤。 秦俞顿了顿,而后小声说道:中午的饭明明是我做的。 谢澈行放下汤,拿过常旭的碗闷声不响地盛汤,盛完之后才没什么意味地嗯了一声。 秦俞其实想要问他下午究竟有没有去试镜,其实这事问乔税也行,但怕谢澈行没有去,他这么一问就提醒了乔税。 可他憋了又憋,最后眼睁睁看着谢澈行回到他对面坐着,也没有说出什么。 谢澈行知道秦俞那表情和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坐下后闷闷开口:我没去。 秦俞愣了一愣,心里涌起一股欢喜劲儿,很快又克制住,抿了抿嘴说道:你想去就去吧,但不要 他刚要说出口,余光突然扫见沈维言一边夹菜一边看戏的表情,突然住了口。 这师徒两还真是一个样,还是等吃完饭以后找理由送谢澈行回去的时候说。 一顿饭基本只有常旭和沈维言两人对唱戏,商量了一下过段时间比赛的事,听到常旭准备破格给谢澈行一个名额的时候还很震惊。 我说常老头,你能不能别疯了,这比赛国际上都暗戳戳关注着呢。 要不然谢澈行还不去呢。秦俞不满地一摔筷子,心里简直想把沈维言赶出去。 常旭也直哼哼:你能不能闭嘴,年龄比人家大画得还不如人家,比赛的时候你好好学学。 末了还补了一句:不能听就出去,早知道不喊你来了。 沈维言很郁闷,心想谢澈行是不是会做迷魂汤,把秦俞和常旭都迷过去了。 吃完饭后,沈维言去帮忙洗碗,秦俞不动声色地走到谢澈行旁边,俯身轻声道:我今天可以送你回去吗。 谢澈行感到耳廓处被一阵湿热的气息拂过,好像都要被熏热了,他赶紧捂住即将泛红的耳朵,离远了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 第88页 为什么。秦俞步步紧逼,几乎要把他抵到墙边,一双浅眸看得专注,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我想送你都不行吗。 他歪了歪头,喊道:熊猫宝宝? 谢澈行应激似地一下跳开,觉得自己两只耳朵都要捂上了,胡乱说道:你送就送,别再说这四个字了。 秦俞笑了,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晃眼得很。 跟常旭告完别,谢澈行和秦俞一起往外面走,现在的天已经是十月下旬了,夜晚凉风习习,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温度。 秦俞朝谢澈行靠了靠,有意挨得近说道:你去不去试镜都看你,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今天下午那样的话。 谢澈行撇了撇嘴,一句可你确实没理由管我啊到底没说出来。 他草草点了点头,秦俞看起来倒是因为这个点头心情不错。 走到黑暗里蛰伏的奔驰旁边后,谢澈行先是眼馋了一下,然后注意到车内驾驶位上有个人。 张特助下车,替他们拉开后车座的车门,谢澈行有些奇怪,回头朝秦俞问道:你来熟人家里也要带助理司机吗? 当然不是了,张特助是他临时喊过来的,为的就是避免自己开车不方便和谢澈行说话。 但秦俞面色如常,坦荡地说:我怕在常老家里酒喝多了,所以让张助送我来的。 张特助默默地坐回驾驶位,把挡板升了起来。 第48章 失踪不见 谢澈行见秦俞把车窗全摇了上去, 莫名感觉车内空间有些逼耸。 尤其是秦俞那边,秦俞直起身子就能挡住整扇窗户透进来的光,顿时把氛围衬托得有些压迫感。 谢澈行问道:你能不能开个窗。 你热吗?秦俞看他, 眼里很认真地在询问。 谢澈行反而不太好意思说些什么了,只好如实道:不热。 秦俞点点头:如果开窗的话, 说不定会被别人看见,万一发生一些其他意外事故就不好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了一段时间, 谢澈行在这沉默中有些无所适从地一直望向车外,因此也就没注意到秦俞拿手机的动作。 几秒后, 前排张特助的手机叮咚一声响, 他拿起一看,是秦总发的消息。 [秦总]:开慢点。 张特助额角抽了抽, 如言放慢了车速。 虽然行驶的时间变长了,但秦俞也并没有再继续找什么话题, 只是在谢澈行望得出神的时候偏头看他,眉眼间没了往日的冰冷或是戾气,充斥满了欢喜和温柔。 秦俞视线渐渐飘移,最后落在谢澈行搭在座椅边边的手。 谢澈行的手以他的身高来说, 其实算是小巧的,但胜在骨形修长精致,很适合沾染一些具有艺术气息的东西。 和他的人一样。 秦俞摊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蓦然想起了最开始录制综艺的那天, 谢澈行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他手好看。 他把手小心又缓慢地移到谢澈行的手的上方, 看起来想要覆上去, 却在堪堪要碰到的时候变了方向, 往旁边偏了偏,最后落在一指之远处。 秦俞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手, 自己的手好像很适合把谢澈行的手握住。 他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角。 时间再怎么拖,半小时后还是到达了谢澈行居住的地方。 秦俞率先下了车,谢澈行这会儿好像突然不知道分别时该说些什么了,又或许是他和秦俞的关系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有些干巴巴地来了一句:谢谢,那我走了。 秦俞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谢澈行被这句话逗笑了,都到家门口了,还有什么要注意安全的。 他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秦俞嗯了一声,却没什么动作,看起来颇有目送他的样子。 谢澈行走了两步后似有感应般转身回头,果不其然看见秦俞还在原地。 他突然就感觉腿脚好像动不了了。 秦俞有些散漫却不失矜贵地倚靠在车门边,身边是同样大气优雅的奔驰,身后不远处则是大厦林立的城市中心。 大厦纸醉金迷的灯光映照着秦俞,甘愿成为这个男人的背景板。 谢澈行看不清逆光中秦俞的脸,但他注视着被光镀的更显优越的身形,倏然有些恍然地想,究竟谁能不输人地配站在秦俞旁边呢? 没有人吧。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呆愣,谢澈行拿出手机一看,是秦俞的电话。 秦俞就在几十米远处,磁性悦耳的声音却从他耳边的手机里传过来,像是独一份优待,怎么了? 谢澈行草草说了句没事,挂断电话抬脚就跑,慢慢隐没在空旷的黑暗里。 后面在秦俞出差的几天时间里,谢澈行挑了个日子给秦云念打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谢澈行就听到了秦云念的破口大骂。 谢澈行,你一个没脸没皮的破明星跟我摆什么谱,啊!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谢澈行淡定地把手机放桌子上开了外放,然后边剥橙子边说道:秦氏家大业大,我哪里敢跟你们摆谱。 秦云念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最近看你势头挺好的是吧,就忘了我交给你的事了? -- 第89页 你他妈挺会勾搭人啊! 整颗心都跑秦俞那去了吧,是不是还把我的事说出来了?! 秦云念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并不担心谢澈行会说出去,因为从这阵子看来,谢澈行不是没脑子的人,而秦俞自然是比不上秦家的,说出去的利弊,谢澈行心里清楚。 可他下一秒就听见谢澈行云淡风轻地丢下一个大炸弹。 你怎么知道我说出来了? 谢澈行仿佛生怕惹怒不了对方似地继续说道:秦俞可比你爸有本事多了,他迟早要独揽商界大权的,你们家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吧。 他想了想,你也没脑子,真以为我不会告诉秦俞呢,还是说你认为你家还是说一不二的上流世家啊? 秦云念。谢澈行嗤了一声,带着实打实的嘲讽和不屑,你还是早点认清吧。 秦云念这会儿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声音像是淬了毒一般阴毒狠辣:谢澈行,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是嫌活的太腻了吧。 谢澈行没有给他继续发挥的机会,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几天后。 晚上,谢澈行正在家里画那副即将完成的油画,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也不会有人无端半夜来有事。 他心下警惕了些,从床头柜里翻出来什么东西,做好准备后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推搡进屋,随后鼻尖嗅到一股强烈又窒息的□□味。 同一个夜晚,秦俞终于忙完了工作,启程回A市,脑子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子转了转,而后嘴角泛起笑意。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钟,秦俞回到家后辗转反侧半天都没睡着,索性坐起来拿出手机,想着你谢澈行这会儿在睡觉,就没有给他发消息,转而点开了乔税的对话框。 [秦俞]:之前你想让我拍的电影,如果让我选另一位主角,我可以考虑一下。 秦俞发完消息后点进谢澈行的对话框,里面最后一条内容还是他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发的一早点休息。 而到现在谢澈都还没有回。 那时候谢澈行说要去画画了,没看到这条消息很正常,但谢澈行不可能画好了之后不看一眼手机。 而且谢澈行也没有不回过自己的消息。 他心里蓦地有点慌,给谢澈行发了好几条消息后按耐不住地打了个电话。 秦俞有些烦躁不安地听着电话里的机械女声,翻了翻今天的聊天记录,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他安慰是自己多疑,躺下来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几分钟后 秦俞猛地从床上弹起,匆匆套上衣服出门。 开车的过程中,他又给谢澈行打去了好几个电话,按说就算睡得再熟的人也应该被吵醒了。 给张特助打了个电话通知后,秦俞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来到谢澈行居住的那栋楼楼下。 其实秦俞早就暗中查到了谢澈行家里的门牌号,这会儿颇有些惴惴不安地在电梯里按了对应的楼层。 如果谢澈行安全在家,那他就假装生气的样子要求留宿。 如果...... 叮 电梯响了,秦俞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一时竟有些无法动弹的僵硬感。 他抬腿跨出电梯,走了两步后右转,站定在谢澈行家门口。 秦俞感觉心中的不安正在一下一下地敲击心脏,他抬起手先是轻轻叩了两下,而后又加大力道拍了拍。 无人应声。 秦俞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悬停在亮起屏幕上方,直到屏幕熄灭才恍然清醒了一般大步回身离开。 张特助很快就带着几个身材精悍的人过来,物业开了锁,屋内果然空无一人。 秦俞浅褐色的眸子仔细环视了一圈屋内,眼底逐渐攀上冰霜,周身骤低的气压几乎要压迫得其他人说不出话来。 去找。他满面阴寒可怖地开口:联系警察,把全市的监控都翻出来也要找到。 而此时的谢澈行正被捆住双手双脚毫不留情地丢在不知道哪个废弃地方的水泥地上。 本来昏迷的谢澈行浑身骨头都被摔的生疼,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一醒过来,绑他过来的彪形大汉就恶狠狠地朝他旁边啐了一口唾沫,劝你还是别乱喊了,这儿方圆几里都没人烟。 谢澈行眼里的嫌恶都要溢出来了,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大汉注意到他的动作,狠踹了他一脚: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爱干净呢? 这一脚力度大得很,所幸踹的是后背,谢澈行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要裂了,因为疼痛皱了皱眉,却没吭声。 强忍疼痛费力坐起来后,谢澈行满目冰冷:你是秦云念找来的人吧。他嗤了一声:和他一样让人恶心。 大汉一下就被激怒了,把谢澈行踹倒在地,朝他肚子狠狠来了一脚。 谢澈行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移了位,他忍了忍,咬牙说道:秦家这么大的集团,随便绑架别人,就真不怕被发现吗。 被发现?大汉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也许是认为谢澈行活不过今晚,也许是看谢澈行已经知道了是谁要绑他的,于是也就口无遮拦了些。 -- 第90页 上流社会这些交易多的是,自然有不被发现的方法,警察和法院被塞点钱当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澈行敛起眸中的锋芒,十分义愤填膺地问道:秦家不是一向廉洁守法么,难道这都是装出来的?! 还廉洁守法呢。大汉不太耐烦地看着谢澈行,要不是这一张脸好看得过分,他都不想说出这句话。 我一直在为秦家做事,威胁绑架、把人打得半死不活,这种事我都干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大汉说完好像听到什么动静,面上谨慎了一瞬,盯向落了漆的大门,与此同时,谢澈行也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车声。 第49章 绑架获救 很快车声消失, 秦云念闲适悠然地推开大门,谢澈行,后悔那天跟我说的话么? 他走近谢澈行, 蹲下身来皮笑肉不笑道:你是不是傻,成秦俞的狗了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还真以为秦俞会护着你? 谢澈行目光淡淡移向别处,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秦云念诡异地笑出声:你既然跟秦俞说出来了,也就别怪我做出什么。 秦俞这种人眼里是容不得一丁点沙子的。 谢澈行心里觉得怪异, 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上只能继续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随便你。 秦云念站起身来, 冷哼一声: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他示意大汉:把他关进旁边的屋子里。 秦云念当然懂得夜长梦多的道理,但他更喜欢把刀子推给别人, 如果是秦俞握起这把刀子,好处总比坏处多。 谢澈行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大汉束缚着他的力道也就小了一点,结果一打开屋门要把他推进去的时候, 谢澈行抬了抬眼,然后突然使力挣扎起来。 力道之大,大汉一时竟差点脱手,而后又钳制住他, 满脸横肉抖动:你他妈这时候还跑什么跑,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了吗! 谢澈行从打开的屋门看到里面不透一丝光亮的狭小空间, 面色白了一白, 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不用把我关进去,我不会跑的。 秦云念听到动静过来, 阴森地笑了笑:本来还是可以不把你关进去的,但你既然这么说了,那还是在里面待着吧。 话音落下,大汉手上用了点劲就要把谢澈行推进去,谢澈行踉跄了一下,手指死死扣住生了锈的铁门边,牙关颤抖:我不进去! 可他哪里抵得过两个人的力道,手指被无情掰开,铁门被迅速关上,发生很大的一声金属震颤。 屋里一团漆黑,谢澈行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慌张地站起身来摸索向前,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铁门后急急地找到门锁的位置。 他近乎恐惧无措地一边使劲掰晃门锁一边大力拍门,声带仿佛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喃喃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秦云念在门外当然听到了他拍门的动静,对此嗤了一声:装什么装,比陈舟还像个娘们。 无济于事后,谢澈行整个人缓缓顺着门滑落跌倒在地,狼狈地连爬带走地躲到一个墙角,细小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绝望:为什么老是要把我关起来。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他也害怕似地捂住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啜泣声:明明我很听话,你们打我行不行,不要把我关起来。 秦俞不知道自己的心焦灼了多久,人迟迟找不到后,就在他要按耐不住地大发雷霆的时候,耳边才终于听到了一句话。 张特助气喘吁吁:秦总,人找到了。 在前往目的地的车程中,张特助如实汇报自己查到的结果,秦俞只焦急地望着窗外,直到听见了一个名字之后才回过头,眼中带着森然冷意:秦云念?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秦云念已经走了,大汉在门口看守得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晃了眼睛。 他揉了揉眼睛,刚要骂骂咧咧地开口,身前不远处的空地隆隆驶来几辆通体漆黑的吉普和警车,像深夜里的巨兽。 大汉一看到警车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反应迅速地抬脚就要跑,却被几名反应更加迅速的警察几步跑过来擎住大汉。 大汉慌张辩解:不是我,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面前就横亘过来一道暗影,一瞬间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他顿时忘了说话。 大汉只来得及看到这个男人俊美的脸上阴鸷冰冷的眉眼,肩头就被一阵强劲的力道踹得几乎要骨头开裂,疼得他额角直冒汗。 旁边的警察立马制止道:秦先生,请冷静一点。 秦俞阴沉地吐出几个字:他在哪。 几名警察进了门去寻找,大汉这时候还在和盘托出还是拼死挣扎之间犹豫,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可怕,但警察还在这,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而且自己是为秦家办事,秦家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会把他捞出来。 这么一想,大汉反而胆量突生,口头得意道:你要找的人恐怕这时候已经没命了。 大汉只是随口口嗨一下,不料秦俞一听到这句话,忽然发疯了一般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 第91页 他在哪! 大汉眼球充血凸起,拼了命要挣脱开脖子上下了死劲的桎梏,几位警察愣了一愣,然后赶紧上前拉开秦俞。 但训练有素的他们竟然都没有撼动这个暴怒之中的男人,情急之下大声严厉呵斥道:住手,这样他还怎么说话! 秦俞听到这句话好像冷静了一点,但仍然不松手,满目猩红地嘶吼道:我他妈问你他在哪! ! 大汉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一卡一顿地费力说:被,被关进......小房间里...... 他话还没说完,秦俞就猛地松开了手,脚步比警察还要快速地冲进屋内。 张特助在一旁看着秦俞超乎寻常地失态暴怒,愣然到现在,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应该跟上去。 好在屋内只有一个小房间,门也是从外面挂上的,并没有上锁。 秦俞整个人颤抖得明显,哆嗦着去取下门锁,却好几次都失败。 求你了,快打开啊。他喃喃道,声音里隐隐竟然能听见哭腔。 咣当一声,门锁落地,秦俞心头紧张了一瞬,动作放缓了推开门,仿佛害怕惊到了屋里的人。 门开了。 秦俞瞳孔放大,里面映照上躲在角落无助又可怜蜷成了一团的谢澈行。 谢澈行好似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涣散的双眸,里面死水一般没有波澜,而后整个人被充斥着温暖气息的拥抱环住。 秦俞呈双膝下跪的姿态把谢澈行牢牢地抱在怀里,脸埋在谢澈行的颈窝处,得救了一般不停重复道:谢澈行,谢澈行。 本来呆滞的谢澈行突然身体不明显地抖动了一下,颈窝处感受到一阵湿热。 秦俞哭了。 这眼泪的温度好像极高,把谢澈行烫得回了一点神,他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咬字极轻又不确定地道:秦俞? 秦俞听到他的问话,着急忙慌地抬起头来回答道:是我,是我,谢澈行,是我。 谢澈行看清了秦俞的脸,眸中逐渐恢复了生气,他好像找到了坚实的依靠一般,浑身紧绷的肌肉顿时松了力,手指无意识地抓住秦俞的衣襟,声线无法抑制地哽咽不平。 秦俞,这里面一点光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秦俞听到他哭,心都要碎了,低头摸索着轻柔拭去谢澈行脸上的泪,却看见了一双满是委屈和恐惧的眸子,同时注意到他衣服上的灰土和脚印。 他们怎么敢的。秦俞声音颤得厉害,把谢澈行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不停重复道:他们怎么敢的。 他满心都是某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踉跄着把谢澈行抱起来:我们出去,我带你回家。 谢澈行本来顺着被抱起来,却又突然挣扎着要脱离这个怀抱。 秦俞怕他摔了,便又用了点劲抱得更紧,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谢澈行小声开口:我要下去。 秦俞本能地想要拒绝,目光触及谢澈行泛红的眼眶之后抿了抿嘴,把谢澈行放了下来。 谢澈行虽然脚着了地,但手还紧紧抓着秦俞的衣襟不愿松开。 秦俞转身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门口围成一圈的警察。 他回头看到谢澈行不肯抬头的脑袋,把谢澈行圈住,半搂半抱地带着他走出铁门。 警察问道:谢先生,你身上有受伤吗,我们可以叫救护车过来。 谢澈行这才露出一双还有些胆怯的眼睛,摇了摇头:我没事,麻烦你们了。 怎么没事。秦俞反驳,但神态却是柔和的:你要不想这么多人带你去医院,我带你去。 你总是这样。谢澈行终于恢复了人气,却在警察面前不敢大声,一点小伤就得弄的像大病一样。 警察有些纠结为难地挠了挠头,要没事的话你们就可以先走了,本来想现在就带谢先生去做笔录的,但看情况似乎不太合适。 警察指了指被两个警察钳制住的大汉,说道:这个人我们先带回警局了,秦先生,麻烦你先跟我过来一下。 秦俞跟警察走到了较远的地方后,看到警察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警察哗哗写下什么,然后递给秦俞:这是警局的号码,这几天可能会时常联系你们去警局,请保持电话通畅。 秦俞远远看了一眼谢澈行,跟他的目光对上了片刻,而后率先转过头,接过纸条:谢谢,我们会配合的。 警察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犹豫地说道:谢先生似乎是有点应激性心理障碍,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最好耐心询问一下,再带去医院看看。 秦俞捏着纸条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警察看他听进去了,就继续说道:在事情调查出来之前,最好派人时刻保护谢先生,以免再发生这类事。 不是已经查明是秦云念做的这些了吗。秦俞语气锋锐了一瞬,秦家内里早就腐烂,你们应该因此彻查才对。 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们自然会好好查清事实的,但所有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请您尽量配合,不要私自处理恩怨。 -- 第92页 至于保护谢先生这件事,是您派人还是警察局派人? 秦俞的脸色在警察对他称呼您的时候就已经微冷了下来,抬脚往回走,说道:不劳你们费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第50章 乖宝宝吗 凌晨的郊外公路上, 一辆吉普飞驰而过,车内张特助在开车,秦俞正拿着湿纸巾给谢澈行擦脸擦手。 不用了。谢澈行想把秦俞的手推开, 但又十分感激对方救了自己,也就不太好意思推得太明显。 擦干净了再说。秦俞仔细地把他手指上蹭到的灰尘擦去, 末了还轻轻摩挲了几下,语气意味不明: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谢澈行一听就知道秦俞在想什么, 抽回了手说道:就把我关到屋子里了,其他没什么。 秦俞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 默不作声地去剥谢澈行的外套。 谢澈行吓了一大跳, 耳朵尖肉眼可见的红了,慌乱无措地抓住秦俞的手, 紧张地看着他:你干嘛。 秦俞表情认真: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没有。谢澈行下意识回答。 那你衣服上的鞋印是怎么回事,他们打你了。秦俞语气肯定。 踢了几下。谢澈行低声道:就有点疼, 其他没事。 踢你哪里了? 秦俞只能看到谢澈行的肩头上有个鞋印,不能确定其他地方是不是被无意中揉拍掉了。 谢澈行闷闷道:肩膀,肚子。 秦俞听到后者,转头对张特助说:去医院。 谢澈行急忙捂住肚子:为什么?我不去。 你本来胃就不好。秦俞沉声道:而且踢肚子很容易造成内脏受损, 去医院。 谢澈行怕他真去医院,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强硬道:我不去! 秦俞抿了抿嘴不说话了,沉默地扭过头去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 谢澈行打定主意不理会他, 结果一分钟过去, 他余光不受控制地去瞥秦俞, 而后蓦地想到了几十分钟前颈侧触感明显的滚烫湿意。 他垂眸盯着鞋尖, 最后心下轻叹了一口气,妥协了般去拽秦俞的衣角。 今晚我想回家睡觉, 明天行不行。 秦俞依然看着窗户不回头,谢澈行有些悻悻然地想要收回手,手刚抬起却被一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 秦俞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膝上,耳侧泛起可疑的红意,只是车内夜色太浓,因此并不明显。 明天早上去。 谢澈行没工夫去管自己的手,他看着窗外逐渐现代化的场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 秦俞嗯了一声,因为这是去我家的路。 哦。谢澈行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指,那我一会打车回去。 秦俞握着他手的力道又紧了一点:想什么呢,这几天你比较危险,所以住在我家会安全一点。 谢澈行:! 谢谢,但不用了。谢澈行想要把手抽回来,秦俞拽着不放,眸色沉沉,语气隐隐有危险的意味:以后不要再对我说不用了。 谢澈行被这好久没再听过的语调吓了一瞬,有些呆呆的看着秦俞,似乎在探究这句话有没有威胁性。 秦俞见他被吓到,不禁有些懊恼,谢澈行明明害怕他这样的,他就算想来硬的也不能这样。 秦俞轻轻晃了晃谢澈行的手,语气温柔:逗你玩的,你说什么都行。 谢澈行更被吓住了,半晌后才唯诺地说:我不住你家行不行,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秦俞眼角泛起笑意:而且是警察这么说的。 警察说的?谢澈行眼中迷茫了一瞬,然后开口道:那好吧,要听警察的话。 秦俞眼中笑意荡得更深,做了个口型:乖宝宝。 谢澈行看出来了,惶然地看了他一眼,惊疑不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大概是之前谢澈行对他的依赖让他胆量陡增,这会儿他丝毫没有掩饰,吐字清晰:宝宝。 如果说之前的乖宝宝只是对谢澈行严格恪守警察叮嘱的褒奖调侃,但去掉了乖字,这句宝宝就好像有点暧昧的意思。 谢澈行顿时感觉全身都要烧了起来,格外无措局促地揉着耳朵,磕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俞感受到他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是熊猫宝宝的宝宝。 哦,这样啊。谢澈行咽了咽口水,想把宝宝二字当做一如既往关于熊猫宝宝的调侃,却总感觉这其中掺杂了什么别的东西,让他的心高悬不下。 别揉了。秦俞拿开他还在揉耳朵的手,唇角绽开:揉耳朵的样子也这么像熊猫宝宝。 谢澈行干巴巴地问:你,你一直这样吗。这样跟别人撩闲,说些意味不清的话。 这跟秦俞原本的人设相差也太大了 ! -- 第93页 不是。秦俞回了两个字,然后两人一路无言地一直到车子到达秦俞居住的园区。 下车的时候,秦俞才借机附到谢澈行耳边说道:只对你这样。 谢澈行感觉浑身好不容易被晚风降下去的温度又上来了。 虽然这里说是园区,但地方大的很,独栋别墅之间隔的很远,完全保证了安静性和隐私性。 谢澈行跟着秦俞从地下车库上楼,一路里满脑子就是三个字。 好有钱! 秦俞进屋给谢澈行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然后进浴室给他放洗澡水。 这期间,谢澈行目光打量了一下这栋别墅。 二楼看不见是什么样,只能从楼梯处看见一条红木地板的走廊,一楼空间的基调就是蓝白色,但比他以为的黑白要好了一点。 好歹秦俞也是学美术的,屋内装修虽然在颜色上很简单,但每一处家具和装饰物都有着独到的设计美感,而且蓝白的冷色调配上地板的暖色调刚好调和,不会引起视觉疲劳。 谢澈行欣赏完屋子,正好看见秦俞从浴室出来,以为他刚洗完澡,下意识别开了眸子。 秦俞走近,好笑地说道:你先洗,洗澡水帮你放好了,睡衣穿我的。 谢澈行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你怎么帮我放好洗澡水了,我以为是你在洗澡。 没事。秦俞道:你去洗,有事就喊我,我就在这。 谢澈行边挪动步子边有些无措地说:你待客之道这么体贴啊。 等谢澈行关了浴室门之后,秦俞才轻轻笑了一下: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谢澈行想洗得快一点不耽误秦俞洗澡,但浴缸里的水温过于舒适,而且这还是按摩浴缸。 谢澈行屈服了,舒舒服服地泡了近半个小时后才起来擦干身上的水,套上秦俞的睡衣。 秦俞的睡衣是长衣长裤,他身量要小一点,只能把裤脚挽起一道,然后拢着衣领出来了。 洗好了? 秦俞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做什么,听到动静后关了笔记本,能过来一下么。 谢澈行走过去坐下,然后才注意到放在茶几上的医药箱。 秦俞打开医药箱,我帮你上药。 谢澈行往后挪了一下:不是说明天去医院吗? 去医院是检查内伤。秦俞往前挪了一下:你身上现在肯定有淤青和其他小伤口。 抹药岂不是要脱衣服? 谢澈行赶紧摇了摇头,秦俞见状轻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收药箱,你要实在不想就算了,药箱还是刚刚张助送来的。 他声音放轻,透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我今天发信息打电话都找不到你,发现你被绑架了之后真的要吓死了。 秦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闷声道:我猜到了你怕黑,所以我很害怕,之前怕他们对你怎么样,怕你精神扛不住,现在怕你身上哪里疼。 他的语气很委屈,我明明已经让步明天才去医院,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谢澈行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因为他永远忘不了无助恐惧到精神恍惚时,秦俞的出现给他带来的安心,忘不了秦俞害怕到颤抖却依然温暖可靠的拥抱,更忘不了当时颈侧的那片温热滚烫。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从漆黑可怕的屋子里拯救出来,并对他说:我带你回家。 谢澈行神情松懈下来,犹豫道:你帮我看看后背有没有就行,前面我能自己抹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谢澈行揪着衣领的手迟迟不松,他实在无法坦诚又坦荡地脱了衣服。 即使面前是个同性,即使只是脱个上衣。 秦俞猝不及防听到谢澈行答应,原本是自己请求的事也突然变得不知从何做起。 他忽然说道:要不,去床上吧。 谢澈行揪衣领的手更紧了,磕磕绊绊地问:啊?去,去床上,为什么。 秦俞说完才意识到没说清楚,手忙脚乱地差点打翻医药箱,床上更方便一点。 他似乎觉得这句话还是不太对,赶紧磕巴解释道:不是,沙发太窄了,施,施展不开。 在这越描越黑,越走越怪的剧情中,谢澈行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气势山河地来了一句话解决了当前问题。 去床上就去床上。 第51章 暂时同居 楼上秦俞的卧室没有开灯, 只从拉了窗帘的窗户缝中透出几许微亮的天光。 但这也没有缓解屋两人之间略显凝滞的氛围。 谢澈行刚才一句话说的利落干脆,这会儿全然没了那副气势,甚至还有些苦恼, 我早说了没事,你非要弄成现在这样。 不行。秦俞态度坚决:你脱衣服。 那你先别开灯。谢澈行声音有点闷闷的。 好。 谢澈行拽着衣领脱下了上衣, 然后趴在床上,整个人都陷进软和的被褥里, 好了,你开灯吧。 -- 第94页 秦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开了灯看清床上景象后眸色暗了一暗, 心中那点旖旎的心思顿时消失殆尽。 谢澈行线条流畅好看的肩胛骨上,白皙光洁的皮肤被一大块发青发紫的淤青取代。 秦俞心疼得不行, 拿出棉签和药水,上药之前轻轻抚了抚那片淤青, 疼不疼。 还好。谢澈行的声音被掩在被子里,听起来倒是特别满不在乎:过了那个劲就不是特别疼了。 秦俞似乎怕弄疼了他,抹药的动作极其柔缓,问道:是秦云念吗? 谢澈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秦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谢澈行就仿佛预判了似的抢在他面前说道:你别乱做出其他事。 秦俞面色阴了一下,而后又带点委屈地问道:为什么。 秦云念这样是犯法的。谢澈行撇了撇嘴: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也是犯法的。 就算抛去犯不犯法这个事,他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录下了大汉的话和秦云念的脸, 无论秦俞怎么样都很得不偿失。 而且秦俞的手段比秦云念还狠,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秦俞眯了眯眸子, 语气冷锐得像刀子:如果我非要这样呢, 他们这么对你,本来就应该让他们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谢澈行听后沉默了一会儿, 等秦俞差不多抹好了药之后也不羞怯了,翻身起来去拿衣服:药也抹了,我要回去了。 秦俞赶紧抓住他拿衣服的手,我不说了,别回去好不好。 谢澈行看了他几秒,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够衣服,秦俞急急地搂过谢澈行不着寸缕的腰,把他压在身下钳制住。 秦俞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偏了。 这个角度能让他完完全全看清楚谢澈行没有一丝遮掩物的正面。 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那张看起来格外红润饱满的嘴唇上,喉结动了动,然后视线滑过谢澈行脖颈,锁骨,定格在胸膛处的某个地方。 谢澈行没注意到秦俞越来越幽深的眼神,挣扎了一下无果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走,去拿衣服穿。 秦俞眸子终于动了一下,却并没有放开他,压着声说:等一下。 秦俞手指轻颤着抚上谢澈行腰腹处的蝴蝶胎记,谢澈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激得浑身颤栗了一下,蜷起身子绷不住笑了。 你别挠我痒痒。 秦俞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手上又坏心眼地使了把劲,歪了歪头问道:怕痒? 谢澈行泪花都要被笑出来了,身子条件反射地往里躲了躲,拽开秦俞放在他腰上的手:你起来啊。 秦俞顺势圈住他,颇为无赖道:不起。 你不起来我起来。谢澈行伸手推着秦俞的肩膀,上半身靠腰腹力量坐起来,本以为秦俞会就这样退开,不料他竟动也不动,直直地等谢澈行迎上来。 谢澈行重心不稳地要往后倒,下意识搂上了秦俞的脖子,秦俞立马托举住谢澈行的腰,防止他脱力。 两人距离一下挨得极近,呼吸交错。 谢澈行撞进秦俞的眸子,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腿往前抵了抵:不好意思,我 秦俞却一下按住他乱动的腿,哑声说:你别动了,我起来。 话虽这么说,秦俞却连动也没动,谢澈行无法抗住和秦俞长时间的近距离对视,偏开了眼,耐心等着。 秦俞忽然靠近,用鼻尖蹭了蹭他颈侧,这是一种看起来像是讨好又像是乞求的举动,你闭一下眼好不好。 谢澈行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闭眼,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再多嘴问些什么,于是老实地闭上眼睛。 秦俞快速地起身,拿被子把谢澈行裹了个卷,拨了拨他的头发:我去洗澡,你在这待着。 谢澈行闭着眼点了点头。 秦俞走进浴室,目光触及到置物篮上还挂着水珠的沐浴露,拿起来闻了闻。 谢澈行刚才用的就是这瓶沐浴露。 谢澈行恪尽职守地闭着眼一动不动,因为这是在别人家,躺着的床也是秦俞的,所以他本来是打算等秦俞洗好澡。 可不知道是秦俞太爱干净了还是怎么回事,谢澈行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秦俞出来,反而自己的困倦和疲惫全涌了出来,让他扛不住地睡着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秦俞走进卧室,外面此时已经有了朝霞,他轻手轻脚地把窗帘拉紧,关上灯后坐在床边看着谢澈行安静的睡颜。 他嘴角含笑,把裹着谢澈行的被子松了松,从另一间卧室里又搬出一床被子铺在他旁边,钻进去心满意足地睡了。 谢澈行终于醒来的时候有些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他懵然地揉了揉眼睛,看了下周围陌生的景象,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一切。 他摸了摸床单,然后起身,肩头和腹部都传来一阵酸疼。 看来秦俞说去医院的想法是对的,谢澈行心想,走去窗户边拉开窗帘,差点被外面的太阳光闪到眼睛。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可能饿过劲了,谢澈行这会儿只感觉口渴,他去穿上秦俞的睡衣上衣,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香味。 -- 第95页 循着味下楼,谢澈行本以为是雇来的人在做饭,结果在厨房看到了秦俞忙碌的身影。 秦俞正在炖汤,听到动静后回头,刚好看到谢澈行在倒水要喝。 别喝。秦俞开口,从厨房里端出一杯牛奶:水是凉的,喝这个温好的。 谢谢。谢澈行有些无所适从地接过牛奶,咕嘟咕嘟一口喝完了,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渍。 秦俞喉结滚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过身:你先去洗漱吧,牙刷牙膏都还是没拆封的,进了浴室就能看到。 等谢澈行洗好漱出来,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粥。 秦俞解释道:你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先吃点清淡的,吃完后去医院。 谢澈行盛了一碗鱼片粥,拿勺子搅和晾凉,问道:你昨晚在哪睡的? 秦俞云淡风轻地说:你在哪睡我就在哪睡的,避免再发生意外。 你这安保肯定很好吧。谢澈行有些纳闷,应该不会有事的。 去完医院之后回你家,带点衣服过来。秦俞差点话题,又不太高兴地说道:警局对这件事的主使心知肚明,但如果没有外力作用,秦旭阳总有法子大事化了。 不会的。谢澈行眼神有些闪避:我有办法,你不用管了。 秦俞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就非得什么事都想把我撇了,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是吗。 不是谢澈行想解释,话说到一半却看见秦俞站起身来,看也没看他就走了 。 谢澈行拿勺子挖了挖粥,十分郁闷。 他吃完饭正要收拾桌子,刚摞起两个碗,秦俞的声音就从楼上的走廊处传下来,不用你收拾。 谢澈行抬头,对上秦俞淡漠的眉眼,手上动作没停:没事,很快就好了。 都说了不用了! 秦俞噔噔噔几步下楼,一把接过谢澈行手里的碗,带着怒气放在洗碗槽里洗得嘭叽作响,谢澈行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生怕秦俞辛苦半天结果洗出来一堆碎片。 一次暴躁的洗碗结束后,秦俞依旧冷着脸开车带谢澈行来到医院,谢澈行一声也不敢吭地被要求做完了一套全面的检查。 因为被绑架的事只有当事人和警察,外界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因此王立打来电话的时候还是喜气洋洋的。 今天你和陈舟的那部微电影播了,你这个角色的反响特别好,热搜都上好几个了。 王立如今不敢像以前一样强硬地让谢澈行做什么事,试探着问:要不你趁这个时候开个直播,也洗白一下之前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谢澈行嘴角抽动,难道在秦俞家里直播,带领粉丝一探影帝的神秘豪宅吗? 他捏了捏眉心,并没有说出自己被绑架一事,再看吧,我尽量。 王立又小声说道:陈舟第一次当主角,虽说只是个微电影,可搭档都是一线,就这样他都没激起什么水花。 谢澈行听出了王立话中的意味,但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顾虑到秦俞在旁边,含糊道公司以后别再让我和他一拍戏,如果非要这样我自己付违约金走人。 可是王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最后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现在怎么就这么倔呢。 秦俞开着车往这里看了一眼,硬生生憋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问话。 谢澈行又跟王立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主动对秦俞说道:我经纪人打来的电话,说我前几天演的微电影播出了。 即使现在是在等绿灯,但秦俞视线斜都没斜,高冷地嗯了一声,跟我没关系。 第52章 吵架冷战 谢澈行愁眉苦脸地抿了抿嘴, 从副驾驶上凑过去了一点,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时候绿灯亮起,秦俞睨了他一眼, 发动车子,我哪里有生气。 谢澈行摸了摸鼻尖:我不是那个意思, 关于秦云念的事我真的有办法,过两天我会告诉你的。 秦俞依然不说话, 但眼角眉梢的气显然消减了一些。 驱车来到谢澈行的家后,谢澈行本以为秦俞会在楼下等着, 结果看到秦俞跟他一起上了楼。 谢澈行开门, 屋里还是昨天那副摆设,他说道:你在车里面等我就行, 我就收拾几件衣服。 秦俞仿佛试探一般踏进了门,然后开口:你一个人拿不动那么多箱子。 十几分钟后, 谢澈行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看着摆落在地上的三个大行李箱,目光锁定在装满毛衣和厚外套的箱子上。 谢澈行过去要把这个箱子拉链拉起来:这些衣服就不用带了吧,现在天还没冷成这样。 怎么不用?秦俞正从柜子里又拿出来一件衣服, 说得有理有据:现在的天气正是又冷又热的时候,多带点没有坏处,又不是没有地方放。 谢澈行看着他手里的长款羽绒服,咽了咽口水:羽绒服也要带吗。 带一件不碍事。 -- 第96页 那这些夏装呢? 你没听过秋老虎吗? ...... 谢澈行说不过他, 就在两人拖着三个箱子要出门的时候, 秦俞忽然停了一下, 侧头问道:熊猫宝宝呢? 嗯?谢澈行抬起有些茫然的眸子:我、我在这啊? 秦俞唇角抑制不住地弯了弯, 随后又敛起来,我说的是送你的那个熊猫宝宝。 那个啊。谢澈行抿嘴鼓了鼓两腮, 十分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在卧室里面,也要带走吗? 都带走。秦俞说了一声,看着谢澈行窘迫的样子,心里软得不行,忽然対于自己喜欢谢澈行这件事十分得意骄傲。 谢澈行这么可爱又好看,是个人都会喜欢的。 回到秦俞家里放置好行李,谢澈行借口说自己困了。 秦俞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就困了,现在才晚上八点。 谢澈行揉着眼睛:身上又疼又累,就想睡觉。 那就睡吧。秦俞想到警察所说的心理障碍,进屋边铺床边说:饿了就起来告诉我,醒来后我想问你一件事。 谢澈行注意到这还是秦俞的卧室,犹豫地说道:你家就这一间卧室吗,我去别的房间睡就行。 秦俞听出了谢澈行的为难,无奈道:我去书房办公,你睡好了来书房找我就行,就在隔壁。 谢澈行声音细弱蚊蝇:谢谢。 等秦俞走了之后,谢澈行在门边看了一下门有没有被锁好,然后拿出手机翻出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又检查了一下监听器里的内容,把音频提取出来,和视频放在同一个备份里,然后放下心来。 另一边,秦俞走进书房想处理一下上个合同的后续程序,结果发现了一封匿名的未读邮件。 他打开,是一段只有几十秒的录音,流畅清晰地播放出谢澈行清悦澄透的声音。 那我这几天不是在录节目吗,你又没我的其他联系方式,而且我要是真的供出你了,依照秦俞的性子,你还能站在这吗。 你现在跟他关系不错,再给我去偷一次文件。 好啊。 你倒是有心机,故意去接近秦俞,这下偷得就更方便了,必须给我偷到,听到没? 我知道了,但只能等节目录完。 动作尽量快点,你回去吧。 秦俞放在桌面的手逐渐用力,颤抖着关闭音频,心中涌出无数画面和说不上来的情绪,让他坐着都感觉无力极了。 谢澈行......故意......接近自己? 不知道这样呆愣了多久,他猛地站起身来,一下用了狠力把电脑扫了下去,眼中横生几抹暴戾阴冷。 如果谢澈行是骗他的,如果谢澈行是故意的....... 秦俞忽然绝望地坐下来,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办法,没有办法対谢澈行怎么样,怎么样都舍不得,怎么样疼的都是他自己。 咚咚咚 书房骤然响起敲门声,秦俞惊慌地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电脑藏起来,握着门把手的指尖就是做不了一个简单下压的动作。 谢澈行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带着点疑惑:秦俞你在吗?我不睡觉了。 秦俞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强稳住了声线: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谢澈行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的门,挠了挠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秦俞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门,哑声道:我想休息一会儿好吗。 谢澈行哦了一声,咽下了你怎么不回卧室休息这句话,摸了摸鼻尖,转身走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谢澈行又过来了,清了清嗓子喊道:秦俞,我饿了。 眼前的门应声而开,只不过谢澈行连秦俞的脸都没看清就看他从自己身旁匆匆走过,扔下一句:我去做饭。 谢澈行赶紧跟着下楼,生怕慢了一步,下了楼梯后果不其然看到秦俞站停在餐桌面前的身影。 他小跑过去端起餐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许本来就不擅长対付这种情形,最后干巴巴地问道:你喝不喝。 秦俞低头看着黄澄澄的鸡汤,随后视线移向别处,不喝。 谢澈行看秦俞状态不太対,笨拙地把汤碗往前递,我不太会做饭,这是下午剩下的汤,我热了热,你不是要休息吗,喝完再去。 秦俞似乎再也受不了谢澈行这种小心翼翼哄他高兴的姿态,他怕再这样下去就要忍不住不顾一切地心软了。 他语气生硬,同时推开谢澈行捧着碗的手,我说了我不喝! 砰 谢澈行没料到秦俞会推开他,手上的碗倾斜了一下,滚烫的鸡汤顿时洒出来,准确地浇在了他的手背上。 谢澈行一个哆嗦扔了碗,无措地搓了搓手,烫。 対不起対不起。秦俞立马慌了神,拉过谢澈行的手带进旁边的厨房冲凉水,擦干净水后着急地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冰袋,敷在谢澈行开始泛红的手背上。 -- 第97页 他按着冰袋局促地说道: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谢澈行摇头道:我自己没拿稳。 他抬眼去观察秦俞脸上的表情,撇了撇嘴说:我明天上午就跟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秦俞却突然红了眼眶,毫无预兆地把谢澈行紧紧圈在怀里,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颤抖明显,还带着一丝哭腔:谢澈行,你跟我说什么都行,只要不骗我。 谢澈行有些茫然,不知道秦俞的反应怎么突然这么大,他抬了抬手,最后落在秦俞的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我没有骗过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成功稳住了秦俞的情绪,秦俞等冰敷得差不多了,从医药箱里找来烫伤膏。 其实家里本来是没有这些药品的,全都是谢澈行来了以后才备上的。 他沉默地给谢澈行涂好了药,然后去做了饭,依然没有正面面対谢澈行,吃好饭之后不用收拾了,今晚先别洗澡,晚上早点睡。 谢澈行不自觉坐正了身子问道:那你呢? 我。秦俞卡顿了一瞬,我先上楼了。 谢澈行没什么心情吃饭,却还是没辜负秦俞做饭的辛苦,吃完饭洗碗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秦云念的一句话。 秦俞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他抿了抿嘴,继续洗碗。 回屋的时候,秦俞并没有在,谢澈行也猜到了他不会在,兀自钻进被子里睡下了。 因为昨晚睡得早,所以谢澈行早上六七点的时候自然醒了,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 几分钟后,网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匿名微博,微博的内容只有一个视频一段录音,却在短短数分钟内引起轩然大波。 正是大汉和秦云念绑架谢澈行的片段。 因为录音和视频里面有提及秦俞和自己,所以谢澈行特意消了音。 网上很快就涌起各界的舆论,混娱乐圈的艺人和粉丝纷纷吃瓜秦云念,做生意的商人対秦家报以看戏的态度。 秦俞在书房几乎一整晚都没合眼,听到敲门声时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打算假装睡着不应声,却没料到昨晚没有锁上门,直接被谢澈行推开了。 谢澈行明明是主动来找他的,可看到他后却好像被吓了一跳,然后才关上门拿着手机走过来。 秦俞慌乱地别开眼,看起来似乎还想要站起来躲避的样子。 谢澈行没意识到,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颇有些兴奋地大步来到秦俞身边,把手机屏幕展示在他眼前。 秦俞先是侧了一下头,然后目光忽然在屏幕上顿住。 第53章 一起睡觉 谢澈行还在兴奋, 又或者是有点骄傲地举着手机,结果秦俞一下子站起身来,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视野。 怎、怎么了。谢澈行刚进门时就有点被秦俞眼里的红血丝吓到, 这会秦俞的眼底泛上更深的红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秦俞一只手越过谢澈行腰侧, 扶住他后退时差点撞到的桌角,嘴唇翕动, 艰难地问出:这是你录的? 对啊。谢澈行点了点头,有些自得:被绑架这件事也是我故意设计的。 谢澈行, 你哪来的胆子?秦俞不知是后怕还是气得浑身发抖, 咬紧了牙关,但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如果我去晚了怎么办?你说得轻巧,故意设计?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不知道这是真的会没命的吗! ! 谢澈行第一次见到秦俞这幅要失控的模样, 愣了愣之后赶紧解释:不是的,视频会实时同步到另一个终端,如果超过了我设定的时间,就会自动上传发到网上。 完了, 本来以为告诉秦俞这件事没什么,结果秦俞好像更生气了。 那你呢。秦俞目光钉在他身上,像是要穿透他,看得谢澈行头皮发麻。 我谢澈行张口就来:我找了别人接应我, 如果出现意外会叫警察的。 这句话其实是假的, 因为他信不过找别人, 他唯一应对意外的措施就是用视频威胁秦云念, 至于其他的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本以为秦俞会就此结束话题,结果秦俞紧跟着追问:别人是谁?不可能是你雇来的。 就是我雇来的。谢澈行含糊道。 把他找过来。 谢澈行一下子哑了声, 就算临时找一个还得串口供,而他是不可能告知对方这件事的。 我就知道。秦俞后退,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把脸深深地埋在双手里,哑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封陌生邮件肯定是秦云念发来的,两件事情几乎同一时间发生,可他真的想不清其中的关系。 谢澈行忽然目光闪躲,一部分是因为我和秦云念的矛盾。 秦俞在等他的后话,可谢澈行已经不打算继续说了。 为了打垮秦家是么。原本沉默着的秦俞替他开口:这些内容一放出去,哪怕秦家压下也没有用了,法律会对他们问责,一个偌大的集团公司顷刻之间就能化为乌有。 -- 第98页 谢澈行有些惴惴不安,这对父子已经仇深如水,没人会比秦俞还想要秦氏集团消失。 所以自己这样的行为就好像是在秦氏集团和秦俞的斗争之间横插了一脚,虽然对秦俞毫无坏处,但终归是很没有道理。 确实很没有道理,单单是报复秦云念对自己说过的话和推自己下车的那些过往,他也不至于把秦家都拖下水。 与其说是想提前剧情,不如说是搅乱更贴切。 他总是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些梦,尤其是最后一个,让他莫名感到心慌不安,而做出的这些,不知是在向谁证明自己也存在于这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谢澈行开始害怕被脱离出这个世界了。 谢澈行目光落在秦俞身上,忍不住去想秦俞会从这件事给自己打上什么标签。 哗众取宠,自私自利,还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哪样都让他接受不了。 我怎么办。秦俞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澈行,你有没有想过。他不稳的声线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重情感,以至于听起来像是在哽咽,你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谢澈行张了张嘴,不敢确定秦俞这句话是什么意味。 是指怕他因为秦家出事而自责吗? 对不起。他只敢说出这三个字。 两人就这么无言的沉默良久,半晌后,秦俞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被摔得几乎不能使用的电脑。 他注意到谢澈行看着电脑的眼神,抿了抿嘴,有些磕巴地说道:不是我,它不小心摔地下了。 秦俞放出了秦云念所发邮件里的音频。 谢澈行垂了垂眼:你想问我什么。 我没有想问你。秦俞删掉了邮件,我只是不想有事不让你知道。 这是综艺里去海边的第二天录的,当时我恰巧碰见秦云念了。谢澈行反而开口,录音里说的是我以前偷你商业机密的事。 内容不是真的。他十分为难地说道:但我不能再跟你说更多了,对不起。 不是真的就行。秦俞说得艰难晦涩,悬着的心却一整个被放了下来,至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是这几个字。 外面的朝阳已经全然透着窗户钻了进来,照得一室通明。 谢澈行盯了某缕阳光中悬浮的尘埃一会儿,垂下脑袋说道:秦俞,我以后不会了,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我想睡觉了。秦俞说道。 谢澈行眼里有失落闪过,攥着衣角说:那,那你睡吧,你是不是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昨天白天看你精神也不太好。 你不是能看出来我的情绪和心思吗。秦俞极轻的说出这句话,谢澈行没听清,问道:什么? 没什么。秦俞捏了捏太阳穴,而后起身自然地拉过谢澈行的手,困死了,去睡觉。 谢澈行站在原地没动,有些傻眼:那你拉着我干嘛。 秦俞回来,皱着眉满脸疑惑: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睡不好,卧室都让给你了。 谢澈行撇了撇嘴:可是你这么大的房子,只有那一间卧室吗,而且你也可以让我来书房睡,这里本来就是你家。 我在这里只有一床被褥,其他房间不能睡。秦俞清了清嗓子,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指尖,问道:走不走。 走吧。 谢澈行抿了抿嘴,能看出来秦俞非常疲惫,这两天事情也多,后续可能还要面对秦家的事,秦俞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 等秦俞躺在了床上后,谢澈行转身要走,秦俞喊住他:你走干什么? 谢澈行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说道:我在这会打扰你休息,而且视频发出去,社会各方都会关注的,我得盯着点。 秦俞坐起来,不打扰,视频的事我会让张助盯着,醒来后我会处理这些的。 那我在这里也没有事情做。谢澈行摇摇头:你没吃饭呢吧,等你睡醒后叫个外 他顿了一下,改口道:我给你煮面吃,你不是说太长时间不吃饭的话,要吃点清淡的吗。 秦俞在谢澈行亲手给自己煮面和谢澈行赔自己睡觉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做了一个折中的选择:你等我睡着之后再走。 谢澈行有点想笑,这么一句小孩子似的话,从秦俞的嘴里说出来实在违和。 但他答应了。 然后秦俞更过分了:你要在床上等我睡着。 谢澈行刚要正色拒绝,突然听到秦俞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醒来。秦俞又躺下去,拉上了被子捂住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早习惯了,随口一说,你不用在意。 没有! 谢澈行心急地开口:我没有不愿意。说完,他身体力行地爬上床,然后盘腿正襟危坐。 秦俞感受到动静,露出半张脸来:为什么不躺下?这里有两床被子,你不用嫌弃我。 -- 第99页 不会嫌弃你! 谢澈行一听,急急忙忙地掀开另一床被子钻进去:这下你可以睡觉了吗。 秦俞抿嘴笑了笑,整个人朝前移了一点,谢澈行见状无措地想往后退,结果被秦俞一把连着被子揽了过来。 要掉下去了。秦俞解释道,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澈行,眉眼弯了弯:不会嫌弃我? 谢澈行隔着被子推了推他,未果后无奈地说道:没有人会嫌弃你的。 讨厌我的人可多了。秦俞理了理谢澈行肩侧的被子,我不管他们,你不讨厌就行。 谢澈行往被子里缩了缩,垂下眼抿了抿嘴:你别老是说这样的话。 秦俞很不解:为什么? 没什么。他闭上眼睛:你睡觉吧,我等你睡着。 秦俞看着谢澈行姣好恬静的睡颜,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为了防止谢澈行挣扎,还掩饰性地嘟囔了一句:好困,我要睡觉了。 谢澈行等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之后,才悄悄地拉开被子下床,拿过手机去看网上对于视频的发酵。 他发的视频已经被删了,微博也被封了,好在他这个微博账号干干净净,让秦家不能顺藤摸瓜找过来。 虽然原视频已经没了,但还是有许多网友提前保存了视频,掀起一阵又一阵的腥风血雨,一直都几乎是娱乐榜的微博热搜,也已经被几条热搜霸占。 #秦氏集团绑架犯法,股价暴跌# #多家商业巨头表示停止与秦氏集团合作# #秦家二儿子秦云念人设崩塌# #秦云念发文解释绑架一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氏集团和秦云念身上,没人太注意视频和录音里几段被消了音的地方,这让谢澈行松了一口气,万一有人因这个质疑,那他就不得不暴露自己和秦俞。 他倒是无所谓,但涉及到秦俞,一场绑架说不定要被定为阴谋论。 第54章 对我不好 谢澈行说要煮面, 但也只是能把面煮熟的程度。 他看着只挂了几颗青菜的白水面,觉得实在不太让人有食欲,正要趁秦俞还没醒的时候偷摸吃了, 结果还没送到嘴里,身后就传来玻璃推拉门被推开的声音。 面煮好了?秦俞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 而后又掺杂了些许笑意:怎么还自己偷吃。 谢澈行有些尴尬地回头挡住碗:煮的不好吃,要不还是点外卖吧。 不吃外卖。秦俞过去端起青菜面, 问道:你吃了吗? 谢澈行赶紧摇头,以为秦俞在问自己有没有吃过这碗面, 老实回答道:没有吃过, 你放心吧。 又不是问你这个。秦俞吃了一口面。 谢澈行观察他的神色,紧张的问道:是不是不好吃啊。 秦俞咽了下去, 没有说话,谢澈行见状要从他手里夺过碗, 语气是故作的镇定:我就说不好吃的,你别吃了,下回我再学学。 没有不好吃。秦俞坐在餐桌旁,抬头对他问道:现在是下午五点, 这是晚饭吗? 谢澈行点头,秦俞就不再说话了,三两下把面吃完,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谢澈行以为他是去洗碗, 结果几分钟后听到了厨里传出来的油炸声, 随后鼻尖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谢澈行摸了摸鼻子, 果然还是自己煮的面太难吃了吧。 为了避免一会看见秦俞尴尬,他悄悄地回到客厅, 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秦俞的手机以及上面突然弹出来的一条消息。 谢澈行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他弯腰坐下来的时候刚好脸面向手机屏幕,一下子就把屏幕上的消息看了个一清二楚。 [常旭] :你上次让我把小谢喊过来画画...... 后面的他就看不到了,还没思考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警局的来电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顾不得其它的了,赶紧拿着手机去找秦俞。 秦俞,警察的电话。谢澈行走进厨房,秦俞此时正在捞面,闻言顿了一下,继续把面盛出来,你接就行了。 谢澈行把电话开了外放,一时忘了跟电话里的警察说话,有些眼馋地看着秦俞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阳春面端去饭厅,警察在喂了好几声才把他唤醒过来。 谢澈行跟在秦俞后面,忙不迭地应声:喂你好,是有什么进展或者需要我们去做笔录吗? 秦俞把面朝谢澈行走过来的方向推了推,颔首轻声道:quot;你先吃饭,电话我来接。 谢澈行有些傻眼,但碍于电话还在通着,迟疑地接过碗,边看秦俞边咬了一口煎蛋。 秦俞刚要和警察说话,看到谢澈行这幅模样,不禁笑了笑:就是做给你的晚饭,要我喂你吗。 他话音刚落,开着外放的电话里就传来一阵清晰刻意的咳嗽声,谢澈行把手机递给秦俞,自己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闷头吃面。 警察的咳嗽也随之停止,进入了正题:秦先生,秦云念绑架您爱人一事需要你们亲自来警局做一次笔录,请问你们现在有时间吗。 咳咳咳!!这下咳嗽的变成谢澈行了,谢澈行被面呛住,生理性地咳嗽起来,秦俞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然后回警察的话:现在有时间,麻烦您把警局地址发过来。 -- 第100页 挂断电话后,谢澈行也终于止住了咳嗽:要去警局吗。 嗯。秦俞点头,你慢慢吃,不急。 等谢澈行吃完面之后,秦俞才轻轻皱了皱眉,语气间有些疑惑:quot;负责这件事的警察好像换人了,不是之前到现场的那几个年轻警察。 谢澈行倒是没觉得什么,理所应当的说道:很正常啊,秦云念绑架我的时候就没想让我活着回来,所以这算是故意杀人未遂了,而且这次绑架涉及到了一个大集团,说不定还要牵扯出其他事情,一般这种情况的案件都会转到老刑警手里的。 秦俞不了解这些,他跟警察唯一一次的接触还是小时候妈妈去世的时候。 他看了看外面有些阴沉要落雨的天色,给谢澈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一直到两人都坐进车里的时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些是常识吗? 谢澈行摇了摇头:不是啊,我以前认识过警局的一个人,朝夕相处的,还经常被他带到警局,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秦俞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的绷紧,朝夕相处?是你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谢澈行抿嘴笑了笑,还真想了一下:比朋友关系更好吧,算是我最亲的人了。 哦,这样啊。秦俞立马回忆起很早之前调查的资料,最亲的人应该是亲人,但他在脑中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谢澈行有亲人,资料里显示,谢澈行从小就是孤儿,成年后被星探发掘后进入娱乐圈的。 但这些资料显然不适用于现在的谢澈行。 他忍不住又问道:你跟他关系就这么好吗,还住在一起? 谢澈行:当然了。哪家父亲和儿子不住在一起的,除了一些像秦俞这样情况有些特殊的家庭。 这时候正好是一个红绿灯口,秦俞余光朝谢澈行那瞥了好几下,清了清嗓子:他是做什么的,年龄多大,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跟我朋友就不住在一起,其实好多人都不会跟朋友住一起的。 警察啊,刚刚不是说了吗。谢澈行有些莫名,被秦俞这三连问搞得有些晕,一个一个回答道:年龄挺大的,我七八岁就认识了,还有我们也不算是朋友。 还是?而且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那还能是什么关系和位置? 秦俞想大方的扯起嘴角,最后却没能成功,冷着一张脸看着绿灯亮起,一脚踩下油门。 谢澈行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人很好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估计都学不了画画。quot; 人生的启蒙导师? 秦俞的脸更阴沉了,语气和态度都有点冲人:那你进娱乐圈干嘛,跟他见面都很不方便吧,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也没有提过。 谢澈行有些为难地皱起眉,他听出来了秦俞的不满,但他不知道这种不满从何而来,而且他回答不了秦俞的问题,因为他本来也就不是混娱乐圈的。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他最后试探着问道。 秦俞板着脸不说话。谢澈行有些苦恼:我也没说什么呀,你又冲我生什么气,你老是这样。 秦俞铁了心不去看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别这副委屈的样子,我没有生气,我平时就是这样,当然比不上你朋友了。 都说了不是朋友了。谢澈行有话说不出,那个长辈只是和我相处模式很像朋友而已,你不要老是把重点放在朋友身上好不好。 秦俞耳朵一下子竖起来:长辈?他驶过一个弯道,挺了挺脊背,是中年的那种长辈吗? 嗯。谢澈行闷闷地回答了一个音节,为了避免引起秦俞的猜忌,含糊道:我从小不是在孤儿院吗,那时候有警察来院里做公益,我跟其中一个老警察比较投缘,就认识了,然后老警察领养了我一段时间,后来我又回孤儿院了。 这话倒是真的,不过后续是他一直被老警察领养了,因为老警察发现了他身上被打过的伤痕,孤儿院也因此被彻底查封。 秦俞顿时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一只手抬了抬,最后还是放下,认真地看向谢澈行,眼中情绪隐晦,好像是在问另一个问题:你那个孤儿院......对你好吗? 谢澈行抬眼看他,片刻后看向窗外,答非所问地说:快到警局了。 秦俞没有追问,一路专心开车到达目的地,就在两人要下车的时候,秦俞忽然拉住谢澈行的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没了原本的凌厉,更像是一种耐心。 谢澈行轻轻挣了挣:不下车吗? 秦俞抿了抿嘴,松开手:下车的时候注意别碰到头了。' 谢澈行笑了笑,我又不是傻子。quot; 谢澈行下了车,看见秦俞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绕过车头来到他面前,把外套给他穿上:这个天气容易感冒,别冻着了。 谢谢。谢澈行低下头卷了卷有些长的袖子,在秦俞要转过身的时候突然低声回答道:还好。 虽然这两个字在此刻的场景显得很没头没尾,但秦俞听出来了,他牵住谢澈行的手:还好就是不好的意思是吗。quot; -- 第101页 谢澈行摇了摇头,你手里应该有我的资料,里面应该也说了那是个挺正规的孤儿院。 秦俞却置若罔闻,低头轻声道:怕黑的心理毛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 谢澈行想说不是,但张了张嘴,看着秦俞的脸,心里忽然就涌起些委屈,突然就不想顾虑那么多了,他瘪瘪嘴道:嗯,不好。 秦俞感觉整颗心都被这三个字扎了一下,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他朝谢澈行挨得更近,几乎要呈现一个相拥的姿势,说出的话好像在许下什么郑重其事的承诺。 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对你不好了。 第55章 胡说八道 进了警局, 一位看起来很可靠中年老警察接待了他们,带他们来到审讯室。 途中有年轻的小警察好像认识他们,尤其是为数不多的女警察, 即使受过专业的训练,此时也忍不住用兴奋激动的目光看着他们。 秦俞察觉了这些目光, 想到谢澈行发的视频和音频里都抹去了他们两个人的信息。 他皱了皱眉,俯身对身边的谢澈行问道:这些警察会不会把我们来警局的事说出去。 现在秦云念绑架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风口浪尖上如果再爆出他们来警局了,说不定就有人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谢澈行跟在老警察后面, 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会的, 这是身为一名警察的基本守则。 此时已经来到了审讯室的门口,老警察在谢澈行进来后拦住秦俞:秦先生, 请您在休息室待一会,我们要先做谢先生的笔录。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秦俞看着谢澈行, 我要和他一起。 谢澈行转身,安抚性地拍了拍秦俞牵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背,休息室应该就在隔壁,你去吧, 我很快就好了。 秦俞不肯松手:我想和你一起。 几分钟就好了。谢澈行忍不住笑了:你是巨婴吗。 是啊是啊,马上就好了。老警察也附和着,然后看了看两人,感叹道:夫夫两感情真好啊。 您误会了。谢澈行赶紧把秦俞的手拿开, 没有看到秦俞脸上的表情, 眼疾手快地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露出一个有些掩饰的笑容:您开始吧。 老警察倒并不严肃, 还没说话就看见谢澈行十分熟悉地坐在了审讯桌一侧的椅子上,他顿时有些警觉:quot;谢先生, 你对审讯室很熟悉? 谢澈行回头,看着老警察面带怀疑地坐在他对面,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他年龄不大,却总是有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这会倒蓦地显出几分毛头小子的感觉:因为我父亲也是一位人名警察,所以对警局比较熟悉。 我一直很守法的。谢澈行赶紧摆手解释道。 老警察这才放下心里的狐疑,表情更加平易近人,乐呵呵地说:我说你看着也不像是犯法的,原来你父亲跟我们还算是同僚。 闲话也就不多说了。老警察翻开记录本,请你尽可能清晰完整地讲述一遍被绑架的过程。 老警察一边盯着谢澈行的面部表情一边拿笔簌簌地记录,等谢澈行说完之后问道:你和秦云念之前是否有过私人恩怨? 谢澈行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有过。 能否具体说一下呢。老警察看出了他刚才的犹豫,知道他肯定还有话要说。 谢澈行摸了摸鼻尖,慢吞吞地说:秦云念之前让我去偷秦俞公司的商业机密,我表面答应了,后来没有完成,可能就惹恼了他。 老警察笔尖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你说的这句话会扩大案件的性质,你可以保证你没在说谎吗。 谢澈行坐得板正,言语间全是严肃:我父亲就是警察,我比谁都了解在警察面前说谎的后果。 老警察露出笑容,站起身来:这次笔录到这里结束,你可以去叫你丈夫进来了。 谢澈行猛地站起来,差点带倒身后的椅子,手忙脚乱的扶好之后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叫走秦俞之后本来以为只要等十几分钟就行了,结果半小时后才等到秦俞出来。 秦俞似乎跟老警察交谈的很愉快,面上还带着点点笑意。 跟老警察打过招呼离开警局的路上,谢澈行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进去了那么长时间,警察还问了其他事情吗。 而且你看起来挺高兴的。 没有。秦俞脸上笑意不减,看着前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就多提了一些秦家造假和逃税的这类事。 至于为什么挺高兴的,完全是因为老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一口一个你爱人。 谢澈行并不知道,想了想问道:你应该知道秦家的很多事吧,都跟警察说了吗。 当然没有了。秦俞反而有些疑惑:我怎么可能全部说了。 为什么不说啊。谢澈行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一直都想揭露秦家吗,还是说你不相信警察? 我可以直接把证据带上法庭。秦俞在路边停下车,谢澈行撇了撇嘴说道:我就知道,因为你就没完全信任过别人。 -- 第102页 秦俞替他解开安全带,声音闷闷的:不是的。 谢澈行看着秦俞,第一次在正对上那双熟悉的浅淡眸子后没有退缩,他歪了歪头,好像在真诚发问:那你相信我吗? quot;嗯。秦俞退回驾驶位,几秒后开口:不是不相信警察,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当年你母亲的事吗。 谢澈行抿嘴去看秦俞,没有多余又客套的安慰或劝服,而是正色道:不相信也没关系,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要不是这次意外,你应该都不会和警察接触。 秦俞深呼吸了一口气,垂眸盯着方向盘,秦旭阳当年婚内出轨别人,有了一个小孩,甚至还骗干净了我妈的钱,带着小三鸠占鹊巢,把我妈逼死后压下了一切负面消息。 他想平稳点说出这一切,但不知道是不是聆听的对象是谢澈行的缘故,终究还是没能压下语气里对当时的无助。 我家当时请了律师,找了警察,可秦旭阳串通别人,把一切证据藏了起来,负责的警察什么都没查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秦旭阳一点儿也不愧疚。 谢澈行犹豫了一下,试探着碰了碰秦俞有些颤抖的手,也跟着染上了几分难过:quot;这样的人不应该当上丈夫和父亲。 他抽了几张纸巾放在秦俞的掌心,然后转过头捂住眼:你想哭的话,我一定不看。 秦俞把纸巾和谢澈行的手都握在掌心,感受到让他安心的温度,抿嘴轻轻笑了笑: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也早就不哭了。 瞎说。谢澈行反驳:你这几天就哭了两次,我都看见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秦俞有些变扭的别过脸看向窗外,下车去买东西。 谢澈行这才看向自己身侧的窗户,路边是一家很大的颜料店。 谢澈行被带进店里,里面的装修简洁大方,各式各样的颜料被整齐码在玻璃货架上,看起来明亮清爽。 你要买颜料吗。谢澈行问道。 给你买的。秦俞跟店长打了个招呼,回头看向谢澈行:quot;常老的比赛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你又不能回家,所以顺路买点。 店长也不拖沓,搬出来好几箱颜料,同时拿出各式画画工具,甚至同一种工具还有好几样不同的材质和款式。 谢澈行一看这些牌子就价值不菲,有些慌乱:不用拿这么多,我本来就住不了几天,而且我还欠你钱呢,到时候要还不起了。 秦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想借机得到联系方式想出的理由,在这里给他挖下了一个坑。 他看了看门外,最后象征性地清咳一声:那时候是骗你的,你不用还钱了。 谢澈行皱了皱眉:可是你的座椅套本来就很贵啊,而且当时你还说要把整个座椅换了。 秦俞张了张嘴,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我就想诓你一下,座椅套拿去干洗了。 你干嘛要诓我。谢澈行有些气恼:我因为那一百二十万省吃俭用,颜料都不敢买多,还接了个没多少钱的通告,你怎么不等我把钱打到你卡上了再跟我说? 秦俞赶紧给他消气道:我不是没跟你说卡号吗。 谢澈行看他:你不是让我去找张助要了?我那时候还要还房贷,差点就要卖掉房子了。 我没让你找他要。秦俞也有些委屈,:我也不是故意使坏骗你的,都怪你太可爱了。 这句话听着无理的很,但谢澈行来不及管这么多,被那一句可爱烧红了耳朵尖,他赶紧揉了揉,胡乱说道:一个男人有什么可爱的。 秦俞心里有些好笑,怎么就真的有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呢。 他趁机说道:本来就很可爱啊,现在也很可爱。 乱说。谢澈行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一眼,指了指地上桌上的一堆东西,十分不好意思地对站了半天的店长说道:不用这么多。 店长摆手:这是秦先生之前就预定好的,钱已经付过了。 谢澈行一句:你不是说顺路的吗正要说出口,秦俞却似乎已经看出来了,抢在他前面说:quot;先回家,你那部微电影不是说拍得很好吗,回去看看。 这句话果然转移了谢澈行的注意力,他心里有点不舒畅:又不是我主演的,有什么好看的。 秦俞见谢澈行面上现出一点不高兴,心里隐约知道这不高兴是怎么回事,赶紧哄道:就看你的部分,不看其他人的。 谢澈行摸了摸耳朵,视线飘忽:你看就是了,我不看,我要回去画画。 店长喊了几个员工过来搬东西,秦俞突然抬手,指尖轻捏了一下谢澈行的耳垂,低头轻笑:真是个熊猫宝宝。 谢澈行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秦俞正色道:我说回家吧,大画家。 第56章 広容酒店 因为秦俞说了秦家的后续情况他来处理就好, 而且自己也确实再帮不上什么忙。。 -- 第103页 所以谢澈行就住在秦俞家里写写画画,也不算是为了常旭的比赛做准备,只是秦俞这几天忙, 他闲来无事就在一间闲置的房里画画。 这样过了几天,倒有点像是短暂回归了以前的生活, 除了身边多了一个秦俞。 咚咚咚 谢澈行放下画笔,捏了捏肩去开门, 秦俞在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把手机上的来电点了接通。 谢澈行不知道什么情况,问道:怎么了? 秦俞一开始不吭声, 把手机递给他后才清了清嗓子,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你的电话。 谢澈行看清了来电人,刚把手机放在耳边, 就听到了王立疑惑的声音:谢澈行,你旁边是谁啊? 啊, 是我朋友,刚才我没带手机。谢澈行转身背对秦俞,立哥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王立的语气惋惜又愤恨:那部微电影播出后,你一直都在热搜榜上, 加上前两天 《临时嘉宾》的下期播出,本来能为你造一波很好的热度,结果突然出现了秦家那件事,把网友对你的关注度压了个一干二净。 谢澈行一直都不关注娱乐榜, 对这些也没有什么明晰的概念, 所以王立说的话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就这些事吗。 王立听谢澈行那波澜不惊的语气, 有些悻悻然:你还真是冷漠啊, 不过这几天你没来公司不知道,陈舟一个新人可是出尽了风头。 戏还没接几个, 天天倒是一副老人的姿态。王立吐槽道:不过这两天他倒是老实了不少。 谢澈行撇撇嘴: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之前微电影的片酬还没有给我呢,公司不会是想赖账吧。 这个。王立挠了挠头:你这几天不是热度挺高的吗,粉丝涨了不少,但黑子和营销号也很多,公司把钱拿去请水军了。 公司怎么没跟我说。谢澈行皱了皱眉。 正在看画的秦俞听到这句话,小声询问道:怎么了? 谢澈行摇了摇头,对电话说:随便你们吧,下次先跟我说一声,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王立迟疑道: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公司明天有个晚会,但你最近怎么不来公司了,你不会是想这时候解约吧? 谢澈行好不容易能给公司赚钱了,不会现在解约跳槽去更大的公司吧。 我最近有点事,公司明天晚会要我去吗? 王立忙不地地点头,你能来最好,这次公司下了血本,听说还有不少大导演和编剧要来。 那行吧。谢澈行挡住想偷听的秦俞,回答道: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会去的。 挂断电话,秦俞脸上有些失望:你明天有事吗? 谢澈行过去洗了画笔,重新蘸颜料,问道:对,你明天也刚好找我有事吗? 秦俞跟过去,神情有点落寞:那你还是忙你的吧,你的事比较重要。 谢澈行最见不得在别人脸上看见这幅神情,尤其这个人还是秦俞。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什么时间,我看看能不能来得及。 秦俞眼睛微微一亮:明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 此时谢澈行放在一旁的手机也刚好弹出王立的消息, [王立] :明天晚上七点...... 谢澈行有些尴尬地拿起手机点开消息,看清楚了内容,后面跟的是地址,広容酒店三楼酒厅。 可能不行了,我先答应的是他。 没事,下次也可以。秦俞没有让谢澈行为难,环视了一圈室内,然后目光落在谢澈行身上:你怎么在这里画画? 他语气有几分懊恼:我忘记跟你说了,一楼有画室的。 谢澈行以为是秦俞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乱用他的房间,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我看到有画室,但那是你的,所以就找了个空置的房间,看你忙就没跟你说。 秦俞皱了皱眉,谢澈行看见他皱眉,有些气势不足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以为你不会怪我的。 这里采光和通风都不太好,还是背阴面。秦俞把屋里审视了一番,话说到一半,回头就看见谢澈行不知为什么低下了头,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你说什么?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落下,短暂的沉默后,谢澈行挠了挠头率先开口:你刚才的意思是什么。 这里的条件没画室的好。秦俞也犹豫起来:你不想去我的画室画画吗。 你的画室,我方便进去吗。谢澈行不太确定,因为很多画家都不太乐意别人进自己的私人画室里面,因为画室里通常摆放的都是他们压箱底的作品和灵感。 再加上秦俞这样性格的人,应该是很不高兴别人进他画室的。 这栋房子没有你不方便进的地方。秦俞直视谢澈行,却又比他快的收回视线,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等一下。谢澈行喊住秦俞,迟疑地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很忙。 -- 第104页 秦俞觉得这对谢澈行没有什么需要瞒着的,于是点头道:嗯,事情有一点多,没来得及告诉你,等忙完跟你说可以吗。 实际上这几天几乎忙得要让他不能合眼,每天晚上回来跟谢澈行说要睡了之后,都是一两个小时之后就又起来处理手头上的事。 好在谢澈行之前强烈劝说他不用住在同一间房,不然还不方便做这些。 不是。谢澈行摆手说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你不用这么累,眼里都有血丝了。 你关心我?秦俞眼里仿佛被注入了神采,他嘴角带笑:我不累的,等忙完这几天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因为谢澈行的视频,秦氏集团现在不堪一击,他都打算好了,等解决这一切,收购了秦氏集团后,常老的画画比赛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到时候就把谢澈行哄骗去和自己一起拍戏。 想到这,秦俞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谢澈行奇怪地看着他,心想秦俞不会累出什么毛病了吧。 第二天晚上,谢澈行画好画出来没有看见秦俞,便在手机上给他发了个消息,然后打车去了広容酒店。 酒店内部装修的富丽堂皇,看着不像是酒店团建,更像是哪位名流的私人聚会,看来王立说的应该是真的,公司还真请来了大导演。 只是谢澈行没有想到,这大导演竟然还是个眼熟的人。 这种公司艺人的团建基本是不让经纪人来的,所以谢澈行面对一群不认识的俊男靓女,也不能干站着,只能去找乔税打了个招呼。 他刚打完招呼,自己身边就站了一道人影,谢澈行下意识朝旁边看了一眼,一张清纯无害的笑脸映入眼帘。 陈舟皮笑肉不笑地跟他说:谢前辈好。 乔导好。 乔税有些疑惑地看向谢澈行:这位是......你带的新人? 陈舟脸色变了一变,很快又露出乖巧的神情:乔导,我之前微电影的杀青宴跟您见过一次。 乔税借喝酒的间隙仔细想了一下,却实在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只好微微笑道:哦,跟谢澈行是一个公司的对吧。 陈舟笑着点了点头,乔税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但因为对方一直在和他说话,因此也不便走开,无奈之中朝谢澈行抛了个眼神。 谢澈行本来是打算打完招呼就走的,接收到乔税的眼神后只好咳了两声配合道:乔导,您刚才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哦对对对。乔税一拍脑袋,对陈舟笑了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那我和小谢还有事,先去别的地方了。 陈舟敛下眸子,眼里都是对谢澈行的恨意,很快又抬起:好,那我走了。 他刚要走,忽然又转头对谢澈行笑意盈盈道:谢前辈,一会我有个东西想请教你一下,可以吗。 谢澈行拒绝:不可以。 陈舟表情一下子僵住,铁青的面色差点就要收不回去。 谢澈行把脸转向乔税,语气和眼里都是十成十的诚恳:乔导,您要说的事挺复杂吧? 乔税压住想要翻白眼的心思,假笑着说道:是的,所以你可能要等很长时间,要不还是下回吧。 陈舟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谢澈行,竟显得有些不怀好意:那只能等下次了。 谢澈行被看得一瞬间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却因为速度太快而没抓住。 陈舟离开之后,谢澈行正想道歉,就看见乔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尖:您让我配合,我也让您帮一下,应该挺合常理的吧。 乔税哼了一声,然后目光审视地打量他。 谢澈行像看人贩子一样看着乔税,乔导,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乔税喊住他,摸着下巴思忖道:刚走的那个人说前说后的和我搭话,你倒好,就单纯地打个招呼。 谢澈行知道乔税是数一数二的大导演,想趁这个机会刷存在感的艺人不在少数。 他想了想,回答道:因为你都是导演一些大电影,应该也看不上我。 而且我最近有其他事要忙。 这句话谢澈行没敢说出来,因为大概率会被骂。 乔税瞅了谢澈行一眼:你不是有秦俞吗,他一向我推荐你,你多少也能参演个角色。 不过从你演的那部微电影里看,演技比现在很多流量小生好点。他挑剔道:也就好一点而已。 第57章 拒接电话 谢澈行一听到秦俞的名字就突然失去了刚才的淡定自若, 赶紧摆手道:我和秦俞关系还没好成这样。 乔税撇了撇嘴,敷衍地说:quot;那是,因为你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行了, 我去楼上看看,你去不去? 谢澈行不知道乔税去五楼为什么要问自己, 只当是客套的说辞,于是摇头道:我不去, 您有事就先走吧。 乔税临走前又打量了他一眼,嘴里嘀咕道:勉强过关吧。quot; 乔税慢悠悠来到四楼, 在与楼下差不多布置装潢的酒厅中一眼就看见了一众人之中格外出挑的秦俞。 -- 第105页 这里也是一个酒会, 他一个编剧朋友举办的,本来只是随手给秦俞发了邀请帖, 以为对方会像平时一样回绝,结果却出乎他们意料地来了。 乔税想到楼下巧合的酒会, 估摸着秦俞是故意的,于是装模作样和其他人聊了几句之后走到秦俞旁边。 秦影帝,来这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秦俞转过头,环视完酒厅里的人之后笑了笑:与其说是王编的朋友聚会, 不如说是你们二位来物色《北城青巷》演员的吧。 《北城青巷》就是乔税之前说的那部同性影片,之前只有一个故事梗概,现在剧组的编剧和导演已经想好了大纲,但是演员还没有敲定。 乔税也笑了笑, 并没有避讳什么:毕竟这部影片是想拿去冲国际奖项的, 选角要谨慎一点。 他直入正题:你前两天跟我说除非和你搭戏的是谢澈行, 否则是不会接这部戏的。我刚才看了一下, 他形象气质是不错,但以前的黑料也不少。 你也说了是以前。秦俞举起酒杯, 和乔税碰了碰:不是不给你面子,如果对方不是谢澈行,我演不出来。 乔税也坦率地说:我也知道一点你的性子,虽然这部戏很希望你来出演主角,但是他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把话说死:我和王编再考虑一下吧。 秦俞颔首,因为本来这场酒会是想把谢澈行带来的,所以他和乔税说完之后就打算离开,结果乔税在身后疑惑道:你现在就这么走了? 还有什么事吗?秦俞转头。 乔税一瞬间自我怀疑起来,不确定地问:你不去找他? 谢澈行吗。秦俞语气中有几分炫耀:他在家等我呢,怎么了。 乔税内心翻了个白眼,然后下意识回答道:他们公司的聚会就在楼下啊,原来你不知道? 秦俞忽然整了整衣襟,挺直身板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意思是他会先回家等我。 乔税指了指楼梯间:我刚才还在楼下看见他呢,怎么可能比你先回去。 秦俞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机道:我现在就喊他上来一起回去。 与此同时,三楼拐角走廊上的一间休息室的门口,一位长相英气的男人手中外套的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 男人拿出手机朝屏幕看了一眼,差点没拿稳手机。 他没敢擅自接电话,敲了敲门,得到屋里人的回应后大声道:谢澈行,你有一个电话。 谢澈行刚要套上一件白色衬衫,闻言应了一声:谢谢 ,我马上就出去了。 谢澈行加快速度穿上衬衫,在乔税走了不久之后,陈舟和别人聊了两句之后就又朝他走来,却跟一名端酒的服务生相撞。 他离得最近,下意识扶住两人之后自然就被洒了一身各色的酒水。 好在王立离这里并不远,他打电话让对方送来了一身衣服,只是没想到王立忘了带外套。 这个天早晚温差大,晚上穿衬衫多少得被冷死。 不过室内还算暖和,出去也就在打车会在外面几分钟,因此谢澈行也就没计较,找了一间休息室换衣服。 门外的男人当时站在他不远处,看见后过来帮了一把,谢澈行顺手就把脏了一大片的外套让他帮忙拿着。 尽管谢澈行速度很快的就去开门,但男人手里的电话还是自动挂断了。 谢澈行接过手机和外套,谢谢,麻烦你了。 男人礼貌地笑笑:没事,大家都是一家公司的。 谢澈行因为一期综艺和一部微电影涨了很多人气和国民关注度,男人并不介意和他搭上三言两语。 谢澈行晃了晃手机,想着男人应该也看到了来电,因此语气不免带着几分尴尬:那,我先去回个电话? 他参加完《临时嘉宾》回来就在公司一众人面前说了因为秦俞之类的话,本来当时两人绯闻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还模棱两可地这么说,再加上现在这通被看见的电话。 自己就好像在利用秦俞一样,而且当初因为秦俞发了澄清,自己被粉丝骂,然后秦俞就删除了那条微博,结果自己转头就发了同样的澄清。 不仅是利用,还有点道德绑架和矫情,谢澈行边走边想,忽然就有点沮丧。 不过沮丧的情绪终止在了走出走廊的时候。 谢澈行眼前的光源被挡住了一部分,他抬头后眼中一喜。 季正轩? 谢哥?! 季正轩脸上全是惊喜,扑上来给了谢澈行一个大大的熊抱,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你要勒死我了。 谢澈行被勒地有点窒息,把季正轩的手拿开,不就两星期没见,而且每天和我聊天的不是你? 季正轩嘁了一声,看了谢澈行几秒,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你跟秦哥一起来的?我就知道你两 你快闭嘴吧!谢澈行赶紧捂住他的嘴,我们公司聚会,别乱说。 哦。季正轩老实闭上了嘴,谢澈行反问道:不过你怎么在这? -- 第106页 季正轩随口说道:乔税和王章中有个电影要选角,就办了个酒会先物色一下,我们公司托关系让我来的。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谢澈行这才反应过来:秦俞也在? 难道秦俞昨天说的事就是这个?但带他来干什么,为了履行之前让他不要去试镜乔税另一部戏时说的话吗。 对啊。季正轩问: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谢澈行看了看周围,笑道:我不知道也很正常啊,你不去好好在酒会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太无聊了呗,随便走走。季正轩满不在乎地说,仿佛忘了自己被公司费心费力送过来是干嘛的。 行吧。谢澈行拍了拍他,示意道:你先让一下,我过去打个电话。 走廊尽头是一处很大的阳台,如果是在这栋酒店的顶层,差不多能俯瞰整个城市。 谢澈行让季正轩在原地等着,走到阳台给秦俞回电话。 本来以为秦俞现在在忙,电话不会被接通,因此电话很快传来人声之后他还愣了一下。 那是陈舟的声音。 甜腻腻地喊着秦总。 谢澈行试探着喊道:秦然而一个完整的名字都还没喊出来,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他有些愣然地看着手机,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走廊上的季正轩看谢澈行盯了半天手机,走过去好奇道:给谁打电话啊? 谢澈行一下子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秦俞在哪? 季正轩挠了挠头:酒会在楼上,反正我下来的时候还看见秦哥和乔税说话来着。 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逛。谢澈行匆匆把手里的衣服塞进季正轩怀里。转身往楼上跑去。 他终于抓到陈舟看他时,自己脑海里闪过的东西,也是他一直都害怕发生的事。 虽然原文里陈舟给秦俞下药没有得逞,但现在剧情跑得稀巴烂,而且之前的梦境也不由得让他多想。 另一边,秦俞在给谢澈行打的电话没有通之后就心急火燎地往楼下跑,却在下楼过程中迎面碰见了上楼的陈舟。 秦俞皱了皱眉,加快步子要走过去,结果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一看到是谢澈行,第一反应接了起来,还没开口就听见陈舟捏着嗓子喊他。 秦俞知道谢澈行很不喜欢陈舟,因此在陈舟出声之后,下意识掐掉了电话。 他眸色冰冷,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陈舟往旁边让了让,体贴地说:您要去找谢前辈吗,他现在不在酒厅。 谢澈行什么动向我都知道,不用你废话。秦俞对他丝毫没有耐心,陈舟似乎早就料到如此,状若无意道:刚刚我看他和公司一名男艺人进了一间房,您可能要等会了。 秦俞此时正好走过陈舟旁边,听到这句话之后果然停下了步子。 他鼻尖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陈舟含笑抬头,笑容一下子僵住,一瞬间浑身汗毛倒竖。 秦俞转头,唇角勾起一个愉悦却冷血的弧度,陈舟,你本来可以。 你们在干嘛? 一道清悦澄透的声线从楼梯间门口传来,秦俞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顿时都朝声音主人的方向望去。 秦俞浑身一僵,手忙脚乱地走下最后几阶楼梯,因为太过心急紧张,还差点被脚下瓷砖的缝隙绊摔倒。 第58章 委屈巴巴 我是想下来找你的。秦俞极力撇清, 声音里透着点委屈:你不接我电话,他还跟我造谣你。 谢澈行在看到秦俞时就已经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陈舟, 陈舟不知为何反而因谢澈行的到来而感到庆幸。 他不敢去看秦俞,匆匆说道:我还有事, 先走了。 等陈舟走之后,谢澈行的心才完全放下来, 他想转头看秦俞,身上却陡然被一阵温暖包裹住。 秦俞仔细给他穿上自己的外套, 语气隐隐有些责备:quot;怎么就穿这么少, 受凉了怎么办。 衣服脏了,立哥只送来一件, 反正屋里也不冷。谢澈行想挽一下于他而言有些长的衣袖,被秦俞抢走这活后说道: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换衣服, 之后我给你回了,刚说话你就挂断了。 秦俞拉过他另一只手挽衣袖,解释道:当时碰见陈舟了,我怕你听见了不高兴, 不是故意挂断的。 哦。谢澈行想了想:我已经听见了。 对不起。 秦俞抿了抿嘴,低下头沉默着挽好衣袖之后也没放开谢澈行的手,谢澈行摇头:我只是陈述一下,没别的意思, 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秦俞无意识地摩挲谢澈行的腕骨, 开口道: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谢澈行的手腕有点痒, 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别挠我了, 而且一起回去也是我跟你一起。 秦俞也笑了,俯下身正要开口, 谢澈心刚把耳朵凑近了点,就忽然听见了季正轩咋咋乎乎的声音。 谢哥,我总算找我靠,你们在干什么? -- 第107页 季正轩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立马快速后退几步:我走错地方了,你们继续! 说完还不忘顺手关上了楼梯间的门。 谢澈行尴尬地看着被关上的门,秦俞却泰然自若地说完了刚才被打断的话,你怎么哪里都怕痒。 要你管。谢澈行轻轻瞪了他一眼,挣开了手,你跟陈舟说了什么,我看他表情不太好。 管他干什么。秦俞敛下眼里的情绪,我带你去见几个导演。 不用了,之前乔税的那个试镜我本来也就不是很想去,你不用帮我走后门接其他的剧本。 秦俞看着他笑了笑:那几位导演也走不了后门。 还是回家吧。谢澈行说道:后面还要画画,我不太想接戏了。 谢澈行过去打开门,你要是有事就先上楼吧,我可以等你。 我在这没事,还不如回家。 谢澈行过去跟公司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和秦俞下到地下一楼的车库。 秦俞把车灯打亮,正要去拉副驾驶车门的时候看见谢澈行站在车旁边不动,目光似乎停留在某个方向。 回家了。秦俞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动声色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怎么不上车? 谢澈行身子偏了偏,眯起眼看了几秒钟:那边的人有一个怎么像是陈舟? 车库的一隅中有几道黑影,而中间那个似乎就是陈舟。 怎么可能。秦俞拉住他的手:晚饭想吃什么。 你别转移话题,我晚饭吃饱了。谢澈行把秦俞往旁边推了推,抬眼去看他,目光倏地在秦俞脸上顿了一下。 秦俞,你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你 不是我!秦俞眸中闪过一丝紧张,作势去拉他:你看错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要把陈舟带到哪里去。谢澈行没有再后退,直直地迎上秦俞的视线。 秦俞抿了抿嘴,收回手之后小声道:你很讨厌他。 所以你就因为我做到这地步?谢澈行都要被气笑了,有必要吗? 有必要。秦俞的表情格外认真,尤其是在车库里半明半暗的光源下,一双眸子深邃如海底,吸引着人沉溺进去,连带着声音都显得蛊惑人心。 你喜欢的或不喜欢的,都有必要。 他终究没能逃掉当初在心里告诉自己的那句没必要。 谢澈行在秦俞的眸子和话语里溺了一瞬,而后匆匆垂下眼,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心脏病患者一般,心律失常又波动激烈。 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想借此压下有些异常的心跳,他磕磕巴巴地说着:那、那你也不能、不能这样。 秦俞微微俯身下去,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谢澈行,嘴唇凑到他耳边,刚吐出第一个字就看见对方受了惊一般往后退去。 谢澈行无措地揉了揉自己很快泛红的耳朵,视线只敢蜻蜓点水般在秦俞脸上扫过,你说话不用离这么近,我能听见。 秦俞眸中暗了一瞬,脸上全是无法抑制的失落。 其实我耳朵也有点怕痒。谢澈行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实话,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主动凑上前。 你现在能说了。 秦俞在谢澈行脸上逡巡了一圈,眼里的暗光褪去,开口道:陈舟和秦云念是一伙的,这些本来就是他罪有应得。 我知道他们是一伙的,我还知道他今天想谢澈行及时咽下了后面想说的话,结果秦俞听出来了,委屈地说:他还想给我下药。 谢澈行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陈舟不是没得手吗,原书里面秦俞是被下了药之后才知道的,那个时候是秦俞强撑着回了家才没发展出后面的事。 我闻到了一点奇怪的香味,所以猜的。秦俞意识到什么,语气更委屈了: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后面才想到,然后就去找你了,就是楼梯间的时候。 所以是他自己活该。 秦俞敛去眼底的冰冷无情:而且你知道我的,我不可能把这事就这么揭过去。 谢澈行当然知道秦俞是什么样的人,这点在他第一眼见到对方时就领悟到了。 原书里面,被发现下药后的陈舟死得挺惨的,现在陈舟虽然罪状没有原来的大,但结果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参与这件事,毕竟秦俞差点就成了受害者,可沉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这是犯法的。 秦俞看了他一眼,你故意被秦云念绑架也是犯法的。 这性质不一样。谢澈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低下头看着地面:那随便你吧,反正你以前应该也做过这样的事。 秦俞听到后面半句,忽然间就不说话了,谢澈行感觉不太对劲,刚抬头就看见秦俞目光深沉地开口了。 谢澈行,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个只会靠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人,阴晴不定又难以理解。 -- 第108页 谢澈行张了张嘴要开口,秦俞却已经别过了脸:你不用否决,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澈行赶紧摆手,见秦俞一言不发地转头要上车,立马伸手拉住他,犹豫了一瞬后说道。 因为我不想让你和这些事沾上一丁点关系,怕你哪天因为做过的事成了别人的把柄。 秦俞骤然停下,从车窗里看见谢澈行的倒影,他手指轻轻在那倒影上抚了抚。 我跟秦家不一样,不会的。 我知道。谢澈行抿了抿嘴,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他们做比较。 秦俞一下愣住。 就算你再怎么样,你也是你自己,不用从别人的行为来评判自己。谢澈行想了想,继续道:你说你阴晴不定,但这只是别人的想法,你在我眼里不是这样的,事实上你自己本来也就不是这样。 谢澈行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陈舟是活该,我不想看见你这么做,但怎么处置他是你的事。 秦俞垂下眸子:如果我把他怎么样了,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不会。谢澈行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 其实他很难对秦俞产生讨厌情绪的。 秦俞整个人转过来,但你不想我这么做。 你不想,我就不会去做。 谢澈行眼神飘忽,胡乱含糊道:随便你,别在车库呆着了,我想回去了。 秦俞笑了,刚拉开车门就看见谢澈行一拍脑袋:我衣服在季正轩那忘记拿了。 秦俞本来想说不拿了,但又想到谢澈行的衣服怎么能别人手里。于是说道:我陪你上去找他。 谢澈行: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 在谢澈行走了没多久之后,秦俞拿起一直被静音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他脸上的笑意和温柔还没完全散去,配合嘴里说出的话却显得格外阴寒。 陈舟吓吓就行,秦云念继续关着。 谢澈行重新上楼,在四楼找到了季正轩,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付泽。 付泽这时候似乎正对他面前一个年轻男人赔笑,年轻男人正一脸不虞地看着自己被洒上酒的衣服。 季正轩注意到谢澈行的视线,努了努嘴道:付哥前面那个人叫蒋正,好像是乔税那部电影的其中一个赞助商。 谢澈行嗯了一声,心想这酒怎么老是被洒来洒去的。 不过。他有些疑惑道:付哥也不至于那么看蒋正脸色吧? 季正轩摇了摇头:不至于倒是不至于,但付哥这人一向圆滑精明,见人说人话的,所以才会这么赔脸色。 谢哥,你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不了吧,这场景也不太方便。谢澈行要收回视线,然后余光好像瞥见什么,迟疑道:季正轩,他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季正轩飞速朝那看了一眼,好像真是,这下是不是必须要打招呼了。 付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看见谢澈行,而且那两人还往这边走了。 他保持脸上客气歉意的笑,蒋总,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赔你一身新的吧。 我需要你赔?蒋正睨了他一眼,随手从旁边走过的侍应生端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高度酒。 你喝了我就当没事了。 付泽酒量也还行,因此没什么为难地一口闷了,蒋正满意中又带了一点好奇:没想到你还挺能喝的。 付泽忍下喉咙里的辛辣之感,笑了笑说道:圈里哪有真不会喝酒的。 第59章 认错道歉 付泽本来希望蒋正让他喝完酒之后就转身离去, 结果蒋正身子都扭开一半了,半途中似乎看到了谁,又转了回来。 付泽往旁边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谢澈行和季正轩已经来了。 付哥,你也在这啊。 付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挺直腰板看谢澈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季正轩我刚才就看见了, 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谢澈行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见蒋正打量着他说道:他肯定跟秦总一起来的。 付泽看了蒋正一眼, 但是秦俞刚刚不是下楼了吗。 季正轩插嘴道:楼下是谢哥公司的聚会。 谢澈行瞪了他一眼, 终于轮到自己说话:我上来找季正轩拿回衣服,刚好就看见付哥了, 不过我现在就要走了。 付泽视线扫了一下四周,目露深深的怀疑:现在就走, 该不会是秦俞在楼下等你吧? 谢澈行咳了一声,从季正轩手里扯过衣服,掐了一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开口道:我单纯回家而已。 为了防止在场的某个人又说出什么话, 他抢先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回去画了会画之后谢澈行就睡了,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的梦很普通,像是原书的大结局。 秦俞一个人站在隔绝夜色的办公室落地窗前, 脑袋微微垂下, 背对着他, 似乎在俯瞰地面的灯火通明。 -- 第109页 这是一道卓绝完美的身姿, 像是孑孑立于整座奢靡华美的城市之上,孤独又冷漠。 谢澈行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似乎感觉这跟平时自己面前的秦俞差别有些太大了,于是尝试着小声唤了一句。 秦俞? 秦俞好像是听见了,顿了一下之后缓缓转头,谢澈行在看到那熟悉的精致侧脸时有些紧张,不知道秦俞会不会看到自己,脸上的又会是什么样的。 叮咚 谢澈行耳边突然传来这样的一声响,一下子把他拽出梦境。 他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眼,拿起枕边屏幕亮起来的手机,发现刚才那声梦里面听起来很大的声音只是来了一条短信的提示音而已。 谢澈行揉了揉眼睛,发现这消息来源于一个陌生号码。 [秦俞把秦云念关起来了,你看着点,可别再把我给扯进去了。] 他顿时从床上弹起来,摸开灯瞪大了眼睛。 虽然这个号码没见过,但这语气并不难跟原文里的某个人对上。 二世祖蒋正。 谢澈行一边换衣服一边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套上鞋子出了门。 另一边,亮起苍白灯光的一个厂房里,秦云念手脚都被捆住,脑袋狼狈地被旁边的壮汉摁在地上。 秦俞示意壮汉松手,秦云念一脱离桎梏就挣扎着要起来,捆住的手却被一只华贵铮亮的皮鞋狠狠踩在地上。 秦云念费力地抬头,秦俞眼皮搭下来,看到他满是泥尘和血渍的脸,嗤了一声,一脚猛踢在秦云念肩头,直接把他踹得翻了个身。 秦云念咳了几声,还没缓过劲来,肚子上就被踹了好几下,疼得他顿时冷汗直冒,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 秦俞俯下身,好像在笑,眼里的阴鸷却铺天盖地:谁给你的胆子,去绑架谢澈行? 他伸手掐住秦云念的脖子,脸上那一星半点虚假的笑意消失殆尽,声音像是淬了毒:踢他的肚子,还把他关起来是吗? 秦云念感受着脖子上越来越大的力道,脸被涨得通红,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他眼前发黑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 新鲜空气灌了进来,他大口喘息着,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秦俞接过旁边壮汉递来的湿纸巾,把自己的手一点点擦干净,冷然地看着像是在苟延残喘的秦云念。 你应该庆幸,是他让我不要对你做什么。 他脸上露出一丝真诚坦率的笑意,整个人如同温柔的杀手一般,我不能让他生气。 秦云念终于有机会开口,他眼神胆怯,颤颤巍巍地说:你最好别把我放出去,否则我们家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秦俞似乎觉得这四个字很引人发笑,嗓音里都透着愉悦:我会把你稳稳当当地从这里送进监狱,你还是留着那时候说吧。 不可能! 秦云念想吼出来,但又不敢大声,就算爆出来我绑架谢澈行又怎么样,以前比这还大的事情我们家都给压下去了! 秦俞眯了眯眼:你指的是二十年前害死我妈还骗钱的事,还是五年前你们一家驾车撞死一个孩子却安稳摆脱的事? 他恍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点头道:是不是两年前因为秦氏集团的偷工减料而导致一栋高楼倒塌,丧命了数十人的事? 秦俞用鞋底拍了拍秦云念的脸,笑得冷血:无论哪一件,都够你们一家人在监狱团圆到死了。 秦云念惊惶地摇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这些事跟我们家没关系! 秦俞直起身,还有,也别指望你亲爱的父母了,秦氏集团 他忽地啧了一声,不对,秦氏集团董事长现在已经换人了,不能再说它已经垮台了。 秦云念瞪大眼睛,张嘴想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几秒之后他一个激灵,手脚并用的朝秦俞爬过去,嘴里念念有词:跟我没关系,他们跟我没关系。 秦俞皱了皱眉,走了几步躲开,秦云念,你还真是自私又恶心。 等壮汉把秦云念制住之后,秦俞转身想走,手机铃声却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秦俞看清来电人之后,顿时整个人都有点慌,匆匆走出厂房外才接起电话。 谢澈行在蒋正车上的后排座位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语气平静:你不在家吗? 秦俞含糊道:临时有个应酬,你也知道我这几天比较忙。 应酬?谢澈行冷笑一声:跑秦云念那去应酬了? 秦俞咽了咽口水,我没有,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你在家等我一会。 谢澈行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你猜我现在在哪。 秦俞这下连紧张都没来得及紧张,眼前就看见一辆打了灯的车驶过来。 他第一时间想躲起来,但周围都是低矮的草丛,躲都没地方躲。 谢澈行下车,带着点怒气去看秦俞,秦俞本来是小心翼翼的,结果一看到后面跟着下车的人,顿时危险地看着那人:蒋正? 蒋老爷子还真是教子有方。 -- 第110页 你别说话! 谢澈行恼怒地开口,指了指厂房敞开的门口里的情况,你不是答应了吗,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秦俞顿时没了气势。 蒋正眼睁睁地看着秦俞态度的转变,内心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怎么这么惧内。 谢澈行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蒋正笑了笑:谢谢,但是实在不好意思大半夜还打扰你。 没有。蒋正打了个哈欠:我也是怕自己被扯进来,又被我爸骂。 秦俞恨恨地看着蒋正一眼:你干嘛要谢他。 谢澈行不理会这句,反问道:你还打算把秦云念怎么样。 我没把他怎么样。秦俞跟在谢澈行后面,压下语气里对秦云念的恶意: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而已?谢澈行看到被壮汉摁住脑袋,脸上尘土和鲜血混合的秦云念,你的而已就是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 他罪有应得,你不知道他和他家都做了些什么事。秦俞固执道:他们家马上就要进监狱了,我已经因为你留了他一命。 我怎么不知道?谢澈行回过头,刚要继续说话,秦俞的某种情绪却忽然爆发出来,语气发狠。 你被绑架的时候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我人都快疯了! 看到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我手都在抖! 回去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就怕你又出什么事! 我他妈最怕你出事,你到底知道什么谢澈行! 谢澈行面色冷了一冷,眉眼压低,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担惊受怕?你在外面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人关起来的时候,有想过我也在担惊受怕吗! 你多厉害啊,秦俞?随口就是一条人命,这种沾血的事情难道很好玩吗!?原来是我还自作多情地来找你! 谢澈行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本来也就没资格管你。 秦俞,你一点也不可信。 秦俞完全没想到谢澈行说的这些,他愣了愣,听到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拦住要走的谢澈行。 不要走,你能管我,你一直都能管我。 谢澈行沉默地换了个方向,秦俞死死拉住他的手,把他整个人圈住,浑身发抖:不走,能信我的,不要不信我。 谢澈行感受到秦俞的颤抖,抿了抿嘴:你妈妈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秦俞有些迷茫地低下头去看他,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小孩子时期,磕巴地认错: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谢澈行垂了垂眼:把秦云念放了吧,法律会惩罚他们的。 秦俞点头,寻找依靠般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谢澈行轻轻挣了挣,秦俞立马紧张道:你说好不生气的。 我压根没说过这样的话。他有些无奈,算了,但这样还怎么回去。 哦,哦。秦俞这才意识到,松开了怀抱但没松开手。 谢澈行带着尴尬和歉意看向在门口等着的蒋正,我们可以回去了。 蒋正耸耸肩:坐我的车回去吧,秦总的车可以明天再来开走。 第60章 嘈杂声音 秦俞拉着谢澈行走在前面, 习惯性地去拉开副驾驶的座位,谢澈行制止他,看了眼身后的蒋正:他说他的副驾驶只能给他未来媳妇坐。 蒋正从后面走过来, 坐进驾驶位,朝秦俞龇了龇牙:你应该更想和谢澈行一起坐在后面。 秦俞看他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余光瞟了眼副驾驶,第一次觉得蒋正也不是哪里都讨人厌, 至少这一点和他观点一致。 回到家之后,天还黑着, 谢澈行一直盯着秦俞睡着才自己回房睡觉。 大概上午九点多钟, 他才悠悠转醒,推开门准备去洗漱的时候, 一股饭菜的香味飘进鼻尖。 他对此好像并没有特别意外,洗漱好之后下楼, 看到秦俞身着一身低调内敛的西装端着菜? 秦俞看到他出来,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今天有事吗? 谢澈行坐在餐桌前摇了摇头:今天上午没事,下午常旭让我去他那, 可能是要说一下大赛的事。 秦俞一听就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谢澈行注意到,问: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秦俞坐过他旁边, 给他盛了一碗汤, 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我今天晚上有个发布会。 发布会?谢澈行下意识以为是什么新剧的发布会, 你最近接了新剧本吗? 不是这个。秦俞低头用汤匙把汤搅凉:是收购秦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 哦。谢澈行有些馋的盯着那碗汤, 然后才反应过来:你 秦家以前干过的事都被翻了出来,政府查封了秦家的大大小小产业, 秦氏集团股市跌得很厉害。 秦俞把汤放在谢澈行面前:我匿名收购了秦氏,秦旭阳穷途末路,急着拿钱跑,没工夫细究这些,估计他是现在才知道收购的人是我。 -- 第111页 秦家三人现在已经被看守在警局,后天就要上法庭了。 谢澈行张了张嘴,犹疑道:我这......算不算知道了你的商业机密? 秦俞笑了笑:不算,我本来是想让你来参加发布会的。 我吗?谢澈行有些被惊到,我怎么能去。 先不说他是以什么资历和身份去参加发布会,最主要的是如果他真去参加了,第二天可能他和秦俞的热搜都会盖过秦俞收购秦氏集团的热搜。 秦俞似乎也想到了这点,抿了抿嘴,吃饭吧,下午我送你去常老那里。 你应该要为晚上的发布会做准备吧?谢澈行说:而且常旭说会让沈维言来接我,好像是想让我跟其他参赛画家认识一下什么的。 沈维言来接你?秦俞语气放重,强硬地说道:别让他来接,我又不是不能送你,而且你不去发布会,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谢澈行没想明白秦俞说的这两点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他看了下对方的脸色,说道:那你送我吧。 到了下午,谢澈行被秦俞送到了常旭的画室,下车之后,秦俞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想和他一起进画室。 秦俞看到谢澈行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常老的大赛让我去旁观。 两人一起走进画室,发现常旭正用自拍杆对着自己和其他人,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谢澈行差点就要以为是什么传销现场。 常旭注意到他们来了,招手打了个招呼,喊道:小谢快过来。 谢澈行观察了一下常旭身边的那群人,这些人身上都有些文人腔调的气质,端着架子和姿态。 大概是来参加大赛的一部分人。 他应了一声,抬脚要走,垂在身侧的手却被猝不及防地被秦俞包在掌心。 他看着秦俞的侧脸,开口: 秦 秦总怎么也来了?有人说道。 秦俞轻轻拽了拽谢澈行的手,对他们点头致意道:陪人过来的。 谢澈行指尖挠了下秦俞的掌心,似乎像是某种软绵绵的威胁。 很快有人注意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不免有些促狭:秦总,这位是? 秦俞还没来得及开口,常旭就抢先炫耀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新挖出来的好苗子,还是秦俞给我介绍的呢。 一听到常旭这话,几人的脸色微妙地变了变,这位先生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美术和艺术都是个圈,圈里有资格参加大赛的就那么几个眼熟的人,更何况在场的人心里都多少带点傲气,他们大都三四十岁才熬出一点头,因此对这么一位没见过的小年轻自然颇有微词。 据常旭所说,似乎还为了这个人破格多增加了一个参赛名额? 太过于可笑。 没见过又怎么样。常旭似乎没察觉到有些古怪的氛围,又可能是故意不去管,拿着自拍杆一把拉过谢澈行,笑呵呵道:来,跟镜头打个招呼。 谢澈行回头看了眼被带过来的秦俞,把视线移向常旭举着的手机,瞳孔放大了点:直播?! 秦俞把谢澈行从常旭手里拉回来,像是在护着自己的人,有些不悦道:别乱把他放在镜头面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公众人物。 啧啧啧,你看看你。常旭无趣地翻了个白眼,看直播的人应该都不关注娱乐圈的。 那也不行。秦俞看了一圈其他人,你找他来就为了开个直播? 当然不是啊。常旭装傻充愣:开直播是为了紧跟时代。 秦俞把谢澈行带到一张沙发上坐下,常旭凑过来,哼哼道:你当初让我帮你把小谢拖住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等下。谢澈行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看过的短信,秦俞,我有次看到你手机上的消息,是常旭先生发来的信息,内容也是这个。 秦俞有些心虚地含糊道:没什么,反正你不是本来就没打算去试镜吗。 谢澈行这才捋明白:哦,所以是你把我推荐过来的? 他摸了摸鼻尖:那谢谢你。 秦俞刚要继续解释的动作一顿,压根没想到谢澈行是这样的反应。 你可真大度。常旭耸耸肩。这时有个穿着风衣的人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谢澈行,察觉到秦俞的目光后收回视线。 秦总,您旁边的这位怎么称呼? 谢澈行听到有人问自己,率先回答道:我叫谢澈行,你们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谢澈行,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另一个人慢悠悠地玩笑道:就是那个和秦总传绯闻的小明星? 他这一番话说得在场人都听出来了,这是在暗讽谢澈行靠某种方式上位,然后才能得到去比赛的机会。 秦俞一听就冷下了脸,在说出这些话之前你最好先考虑清楚。 谢澈行倒是大方地笑了笑:你说得也没错,而且没有秦俞的帮忙,我也见不到你们。 -- 第112页 提前认识一下你们,也方便了解你们的水平。 他笑眯眯道:这样我就能看看我跟你们一起画画的时候该控制到什么水平。 秦俞冷掉的脸色很快回暖,怡然自得地又炫耀般地看了那几人一眼 风衣男和其他在场的人脸色俱是白了白,几秒之后被倨傲和不屑代替,但碍于秦俞在场,也不好说些什么。 几个人微妙拉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直播间里悄然无声迅速增长的人数。 【哎,这不是那个明星谢澈行吗?】 【看直播的人都是美术生和画家吧?能不能来个粉丝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粉丝来也! 等一下,旁边那是谁?!】 【卧槽,那不是秦总吗?!他两手好像还在牵着?】 【纯路人,他两是一对吗?】 【回复楼上,纯粉丝,是的。】 秦俞眼睛尖,注意到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唇角弯了弯,默不作声地把谢澈行的视线挡住。 【秦总你在干嘛! 我可都看见了! 】 【谁说秦总直男的,给我站出来好好看看!】 【他笑了他笑了,秦总你就这么会吗! 】 【额,秦俞和谢澈行不是都澄清了吗,他们应该只是朋友吧。】 【没人说一下谢澈行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话一出,所有观众立马意识到了这件事,与此同时,谢澈行看到秦俞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疑惑地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常旭和其他人也注意到直播间愈演愈烈的情况,立马草率地告别几句,然后下了播。 不好意思啊。常旭有些歉意的说,但脸上的表情并看不出什么不好意思。 谢澈行眨了眨眼,辨别不出常旭究竟弄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想把事情闹大,反正常旭和平常人不太一样。 事实证明,常旭确实是这样想的。 晚上的时候,微博上已经闹翻了天。 一部分是在吵谢澈行和秦俞之间的真实关系。 一部分是在吵为什么谢澈行会出现在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其他人都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为啥谢澈行也在?】 【他不是会画画吗,是不是也要参加美术大赛?】 【会画画和正经画家是两码事,谢澈行压根没资格好吧。】 【就是,常旭在美术界是封神级别的吧。】 【他要去了我真的会笑死,不觉得丢人吗?】 谢澈行看了会之后就去搜秦俞今晚的发布会视频,有记者实时拍摄发布视频。 秦俞还穿着上午的那套衣服,即使记者的角度有点死亡,但那张过于精致的脸依然熠熠生辉,整个人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稳重。 其实谢澈行本来以为这么一个重要场合,秦俞多少也会打扮一下,结果秦俞仿佛就是出席一个简单的活动现场般不在意。 他看完了几个视频,在热搜榜上如他所料地出现了相关热搜。 谢澈行随手往下划,结果在热搜中排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当红流量谢澈行参加常旭美术大赛# 第61章 画两幅画 谢澈行点开热搜, 发现是常旭发了一条艾特他的微博。 【他竟然真的要去?】 【我只想说一句,娱乐圈和美术界是有很厚的壁的。】 【他该不会是前阵子那个综艺里画画上了热搜,就对自己出现认知偏差了吧?】 【但是常旭是怎么让他参加的呢?】 【看到今天下午的直播了吗, 我只能说懂得都懂。】 【你们之前就只有谢澈行会不会画画,但他确实很出乎人意料啊。】 【但他要真厉害成这样, 为什么不去当画家跑来混娱乐圈?】 【是啊是啊,你们忘了他之前的黑料了吗?】 大赛是在一个看起来挺高级的会场举行, 能容纳近百人的舞台上已经摆放好了画架和工具,舞台下有观众席, 目前还全是空的。 其他画家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 可能是因为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一些传言,对谢澈行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谢澈行一个人在后台找了个地方坐着, 秦俞本来是想和他一起来的,但有个应酬,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只能先去应酬了。 他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常旭和沈维言,常旭过来拍拍他的肩,小声道:偷偷给你透个底,一会观众席的第一排会坐着艺术协会派来的人。 哦。谢澈行不知道常旭什么意思, 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常旭只好兀自摇了摇头:算了。 观众席上并没有坐上太多人,但坐着的人都身份不一般。 谢澈行在一片明亮的灯光下站在画板前的时候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台下观众的注视让他有种艺考的感觉。 谢澈行还没坐下,几个人就走了过来,在他旁边一边假装不经意的说笑, 一边把他挤到后面的位置上。 因为他们谁都想在前排光线好, 目光多的地方。 谢澈行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索性坐在了最靠里边的位置。 常旭很快就从后台走了上来, 特别随性的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然后就溜到了观众席坐着, 坐定后看了一圈才看到被挡了个大半的谢澈行。 -- 第113页 他皱了皱眉,低头对旁边的人开口道:这上面,长得最好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他不是当红小生么,一个明星能突然跨行到美术界?那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笑着补充道:不过听说您很看好? 常旭颠了颠腿,确实,这孩子心性比其他人要好多了,你看上面的其他人,燥于名利,他倒是真心喜欢画画。 再看吧。那人最后说道。 手边的颜料都是被处理好的,谢澈行犹豫了一下,本来伸向暖色调的颜料刷一转,沾了点蓝黑色。 在台下的常旭眉头一皱,嘀咕道:这小子,不是说他喜欢亮色吗,前几天画画的那股野劲儿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厅里安静无比,因此也无人注意观众席上有个人悄悄点开了手机直播。 【这啥直播呀?常旭的那个美术赛?】 【不是吧,不是说谢澈行去了吗,我咋没看见。】 【我看见我们家行行了,最后面那个!】 【额,这妥妥走后门吧,都不配在前面。】 【秦总在不在,秦总在不在?!】 【cp粉能不能出去,我们家行行独美。】 【怎么,谢澈行火了就开始有唯粉了?还不是蹭秦总的热度。】 弹幕大多被粉丝占据,也没几个看人画画的,开始喋喋不休争论起来。 谢澈行画好了看起来像是乱涂的蓝黑底色,用刮刀把白色黄色等颜料一点一点刮在画纸上,显得很光怪陆离。 旁边一个人无意间用余光瞟了一眼,然后不加掩饰地嗤了一声。 果然是走后门来的。 谢澈行注意到,然后小气地把画架挪了个角度,让谁也看不见,仔细认真地开始描出一个圆形。 正在争吵的粉丝里有人看到之后不免嘲讽。 【什么呀,知道自己画得丑,索性不让别人看了?】 【谢澈行是会画画,但跟真正大师级别的还是差的不知道多远。】 【算了,当看着乐吧,他又不是画家,也别为难了他。】 【话说他为什么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哗众取宠吗?】 【而且常旭还专门发微博提了他。】 【是啊,到底是塞了多少钱,连常旭都.....】 【先别吵了,他们是不是要画好了。】 伴随着一声挂钟厚重的铃声,他们正要把作品翻过来,等常旭来品鉴验收,结果会厅的大门被打开,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门口。 谢澈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唇边不自觉泛起笑意。 秦俞似乎从什么地方急匆匆的赶过来,但这样急忙的状态只持续了一秒。 在一眼就对上角落谢澈行的目光后,他眼中瞬间多了几分柔和,端回了一贯矜贵高雅的样子。 常旭做了个调侃的表情,等秦俞走过来的时候正要开口,就看见对方直直略过观众席往台上走去。 ?! 【卧槽我是眼花了吗?】 【之前的唯粉呢,快出来好好看看! !】 【等一下,秦总咋直接往台上走了?】 【这是被谢澈行迷了心智了吧,秦总你醒醒!】 【秦总我问你,你就这么喜欢谢澈行吗啊啊啊!】 谢澈行一下子从秦俞出现的惊愕里反应出来,看着已经走到自己旁边的秦俞,你怎么来了? 不对。他耳尖一下子就浮现薄粉,盯着几十个人的目光小声道:你上来干嘛,快下去。 我秦俞好像也才回过神来,但他神情自若:我替常老先来验收一下。 常旭配合地赶紧走上来,但他脚步顿了顿,没急着走向谢澈行,而是从第一个人的画开始点评。 光影比例不行。 颜色处理的不太干净。 你怎么还只画了半截? 被称为画了半截的那个人脸色憋了憋,最后还是没说出自己是专门为了艺术而这样画的。 看了一大圈的常旭失望地摇摇头,指了指他们,毫不留情地说道:水平都还没达到呢,就开始追求艺术感了? 一群都小有名气的画家听到这话自然不太服气,但看常旭下一步就要去看谢澈行的画,脸上都或多或少显露几分讥笑。 谢澈行的画架一直背对着他们,这时候没了前排人的遮挡,顿时亮堂了不少。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屏息静气等着画架被翻转过来。 常旭率先看到了画,眉头不明显地挑了挑,不作声地把画板拿下来,本来还想装个神秘,结果谢澈行毫不弄虚作假地替他翻了过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表情各异。 这看起来像是地球附近的一小片宇宙碎裂了,画中破碎的地方朝四周星星点点地溅着五彩斑斓,地球也不是蓝白相加,像是要与那片五彩斑斓重合。 一看就是会存在很大争议的作品。 之前戴眼镜的男人看到后不禁站起来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开口问道:挺特别的,不过你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画? 谢澈行抿了抿嘴,最后如实说道:想到哪画到哪的,如果非要说个灵感,应该就是重合的世界吧。 -- 第114页 这个重合的世界大概就是原来的世界和现在所在的,虽然不处于同一空间位面,但却巧妙地有了某种联系和相同之处。 男人似乎不太理解:平行空间? 您这么想也行。谢澈行不置可否。 男人又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你的想法和脑洞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人很少了。 喜欢这个词不太合适。秦俞凉凉开口:您应该说欣赏。 男人:...... 谢澈行拿手肘拐了拐秦俞:你别乱说话。 秦俞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男人看向秦俞,也不介意他说的那些话:这位是秦俞先生吧,您和谢先生是......朋友?最后两个字说的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秦俞用只有谢澈行能听见的音量随口嗯了一声,然后不着痕迹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男人顿时明白了。 谢澈行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因为常旭歪了歪嘴,看起来不是特别满意,你这个怎么跟你平时的风格不一样了? 这话一出,原本就存在质疑的人也不掩饰了,尤其是被常旭说画了半截的那个人,满脸幸灾乐祸和嘲讽。 又来一个追求艺术感的。 我觉得不能用风格来固定一个人的作画。谢澈行认真地说道。 其他人听见,表情更加不屑,等着他出糗,这一听就是个花言巧语的理由,常旭可不吃这一套。 不过未等常旭开口,谢澈行扬起一个略显张扬的笑,伸手去揭开这幅画:我画了两幅。 一张迥然不同的画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全场顿时陷入一种安静。 与之相反的是直播间的弹幕。 【?!】 【?!! 】 【我先跪,你们随意。】 【我是土狗,不懂欣赏,但他画了两幅,我也跪。】 【这是很厉害了吧?】 【看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了吗,国际艺术协会的。】 【别人:我只会画这种风格,谢澈行:你想看什么风格的?】 【我明白他那句风格不能被定义的话了。】 全场的寂静只维持了吗几秒钟,然后就好像水突然沸腾了一般,那些画家都熙熙攘攘地往前挤,凑到两幅画面前。 这无疑是最首肯的态度。 第62章 剧本饭局 就在所有人为了两幅画惊叹时, 谢澈行不免有些得意地往旁边望去,想看看秦俞此时是带着怎样的表情看着画。 他微微偏头,然后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秦俞一双眸子里汹涌着某种情绪, 谢澈行有些呆呆的想探究出他眼里的情感,最后却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别人都在看画, 而秦俞看的一直都是他。 谢澈行在那一个瞬间突然喉头发痒,很想说些什么。 你, 你不是有应酬吗。 秦俞眼里翻滚的情绪被一片柔光压下,他低笑道:忙完了就过来了。 哦。谢澈行挠了挠头, 好像此时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哦。 等周围人散的七七八八,眼镜男人给了谢澈行一张名片, 笑着问他:能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吗。 谢澈行刚要开口,秦俞就率先拉着他说道:恐怕不行。 秦俞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乔税中午有个局, 让我带上你。 谢澈行半信半疑看着他:真的吗? 秦俞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在他手上:你自己看,没有骗你。 谢澈行没有真的去看,转头有些歉意地拒绝道:我中午跟别人约好了。 眼镜男也不强求,道了别之后就和常旭走了。 我要不要换个衣服什么的。谢澈行问道。 不用, 都是熟人,大概说的是新戏的事儿,估计乔税想请你。秦俞捏了捏他的掌心:别担心。 等一下。谢澈行把手收回来,在秦俞做出反应之前说道:手上都是颜料。 秦俞露出笑意:我又不嫌弃。 估计这次聚会真的没什么生人, 地点都是在乔税自己家里。 门被季正轩打开的时候, 谢澈行总算弄明白了秦俞说的那个都是熟人是什么意思。 客厅里一长排的沙发上依次望去, 从左到右分别是付泽, 乔税,王章中, 以及蒋正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乔税给他们介绍这个女人:杜玲,我工作室的一名艺人。 其他人都见过或者认识,因此只互相打了个招。 上饭桌时,谢澈行拍了拍在他旁边刚落座的秦俞,小声道:为什么蒋正也来了? 秦俞没什么好脸色的看了蒋正一眼,然后回答道:他是投资方之一,具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 在场的都是演员,蒋正过来确实很突兀。 不过比起这个,更为突兀的是坐在谢澈行另一边的付泽。 谢澈行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付泽应该不是很喜欢他的,怎么坐在他旁边了。 被抢了位置的季正轩只能闷闷不乐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 第115页 一开始都还是其乐融融地唠家常,酒过三巡之后,乔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也就直说了,王编和我已经定好了《北城青巷》的剧本,不过还在物色演员。 虽然乔税说的是这样,但饭桌上的人都已经拿到了自己的角色,基本被定了下来,只要饭局上没什么变故,差不多就稳了。 乔税说完就等着别人接话,付泽最为人精,笑得客套:那乔导什么时候试镜角色呢。 哈哈。乔税大笑道:试镜都是给那些小角色的,主演和重要配角还是由我和王编自己挑选。 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其中的个别深意大家都知道,估计吃完饭出了乔税家就能收到角色邀请。 乔税端起酒杯,突然问道:小谢,你看过剧本了吗,有什么想法? 正在使劲阻挡秦俞夹过来一大块肉的谢澈行冷不防一愣,手上的力一松,让秦俞得了逞。 我没看过剧本啊。这话谢澈行说的不假,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电影。 秦俞放下筷子,云淡风轻地开口:我还没给他看,你不是还没定下? 乔税都被气笑了,笑骂道:都到这份上了,那我过会和小谢经纪人联系,你总放心了吧。 秦俞点点头,状似无意道:那等回家的时候我就给他看剧本。 在场的人:!!! 季正轩在桌子底下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一顿打字,同时谢澈行的手机上传来一声振动。 [季正轩] :这么快就同居了?! 谢澈行对秦俞和乔税的哑谜没什么兴趣,因为就算给自己角色,应该也是个配角,但他看到这消息就一阵头疼。 他认真想了一下措辞回复,没注意到秦俞偷看完还带有一点得意的视线。 他这边正敲着字,突然感受到有人在戳他的胳膊,抬头往旁边一看,是付泽。 付泽满脸好奇加纠结:你们是......情侣? 之前的谢澈行听到这类问话还会感觉到不好意思,现在问的人太多倒也有点习惯了,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只能说道:不是。 付泽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早在《临时嘉宾》就看出你们不对劲了,周姐和陈钰竹还想瞒着我呢。 谢澈行撇了撇嘴,怎么都在默认他和秦俞的关系。 付泽说完之后就没再吭声,安静地自己剥东西吃。 谢澈行觉得付泽今天有些奇怪,但因为和他不熟,也就没再多问,结果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桌子另一边放在付泽身上的视线。 是蒋正。 他以为蒋正是有话想跟付泽说,正想跟付泽说一声,然后就看见蒋正收回了视线,和秦俞大概说了些工作上的事。 谢澈行以为自己刚才出幻觉了,也就没有提醒付泽。 一场饭局临近结束之时,王章中大概是有些喝高了,含含糊糊地说道:小付啊,你也演过我的不少剧本,这次的剧本很重要,你也要继续努力啊。 之前乔税介绍过的女人杜玲也笑着说道:算起来我和付泽这次是三搭了吧。 乔税也玩笑着附和道:你们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一直安安静静的蒋正目光在付泽和杜玲之间逡巡了几下,突然轻笑出声,说的直白:我身为投资方之一,可以把付泽的角色拿掉吗。 饭桌顿时陷入安静, 谢澈行皱了皱眉,蒋正有这么小气吗,被付泽不小心泼了一杯酒的事记到现在? 他正想把这件事和秦俞说,就看见秦俞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然后秦俞就立马收回了表情。 谢澈行更疑惑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其实秦俞知道也正常,毕竟他和蒋家有些联系。 秦俞听到谢澈行这么问,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嘴,似乎在纠结该不该说。 你不说也没事。谢澈行真没有很想知道怎么回事。 秦俞刚想开口,就听见付泽出声了。 一反之前对待蒋正的态度,付泽的语气生硬且强势:为什么,这是我自己接到的剧本。 蒋正说得理直气壮:我就是觉得你不适合这个剧本。 付泽唰的一下站起来,气愤地说道:你连剧本都没看过吧,凭什么这么说? 蒋正眉梢扬了扬,随意地说道:那又怎么样,你别以为那天我和你 蒋正! 付泽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蒋正被直呼名字,也没有很恼,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话。 然而付泽只是抿了抿嘴,对桌上的人微微点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乔税和王章中有些楞楞地点头,还没完全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秦俞眼神往蒋正那一瞥,言简意赅道:别开玩笑了。 这话算是解决了乔税和王章中纠结的问题,毕竟蒋正要真是想拿掉付泽,他们也没办法。 就算他们是大导演,但两者的取舍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又不是只能找付泽一个演员,与其得罪蒋正还不如换了付泽。 蒋正没有应声,目光一直看着被关上的门,随后拿起椅背上的衣服,不太高兴道:我也走了,秦总你们慢慢吃。 -- 第116页 人一下少了两个,饭局也就此草草收尾,谢澈行磨蹭地去拿自己的外套,想留到最后走。 出门的时候,季正轩小声跟他说道:付哥今天怎么跟平时不一样了。 谢澈行推开他凑过来的头:人家也是有原则和底线的好吧。 季正轩摸了摸头,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乐呵呵道:那我这次是不是能和你一起演戏了。 一旁的秦俞听见,凉凉开口:和他一起拍戏的是我。 季正轩背着他撇了撇嘴。 谢澈行没有问秦俞,想了想说道:我估计就是个配角,跑几堂戏就没了。 季正轩挺高兴:我也是,我都不知道我能被选上。 等季正轩走了,谢澈行才对秦俞问道:是你帮我要到这个剧本的吗? 秦俞摇了摇头:乔税自己觉得你合适的。 哦。谢澈行跟在秦俞后面,一直到坐在车里之后才又问道:你能把剧本给我看看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演什么。 秦俞轻轻咳了一声,乔税会给你的经纪人发邀请和剧本的,先不急。 谢澈行有点郁闷,秦俞肯定是知道了他演的是什么,怎么什么也不跟他说。 回去的路上碰巧经过他住的那个小区,谢澈行先是无聊地看了一会,直到小区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才猛地想起来。 我现在应该要搬回去了。 第63章 住一间房 秦俞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 随后点了点头:也是,秦家现在都已经被关押起来,你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谢澈行实属没有想到会从秦俞嘴里听到这个回答, 他微微一愣,然后低下头去摆弄安全带, 那我回去就收拾东西。 秦俞余光里把他的表情一览无余,他努力忍住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心思, 说道:不用,明天再走, 你要是想多待几天也没关系。 谢澈行把头埋的更低了:那我明天走。 第二天, 谢澈行收拾好了东西,但当时带来的太多, 这么一看就跟搬家似的。 他不禁有些气恼,明明是秦俞让他带来这么多的东西, 结果现在怎么带来怎么带回去的也是他。 早知道这样,秦俞干嘛还让他带这么东西。 秦俞帮他收拾好了这个天气要穿的衣服,默不作声把其他季节的衣服又放回柜子里,最后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说道:先带这么点吧, 剩下的我找时间给你送去。 谢澈行没有吭声,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里看见秦俞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等他过来打开车门的时候才出声。 那你下次送衣服的时候提前告诉我。 秦俞点点头, 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又停下来, 仔细看了看谢澈行的脸, 认真问道:不高兴了? 谢澈行脸色不自觉地板着, 嘴上还在说:我没有。 秦俞笑了:你每次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冷着一张脸这样说,我都摸出规律了。 谢澈行一听这话, 也装不下去了,面色冷着说道:我都没怎么生过气,你还能摸出规律来了? 你每次在我面前都可凶了。秦俞的样子很无辜:昨天说要回家的是你,这会儿你又不高兴了。 谢澈行顿时被气到连话都不想说了。 一路无话地到达目的地,谢澈行比秦俞还快地下了车,从后备箱扯出行李箱,连招呼都没打就要上楼。 秦俞赶紧下车拦住,从他手里拿过箱子,一边走楼梯一边说道:我专门送你回来,中午都不请我吃饭吗。 谢澈行还在气头上,不客气地回绝道:才刚吃过早饭,你现在就饿了吗? 秦俞眼见谢澈行要把他挡在门外面,赶紧哄着说道:我去买菜,我做饭好不好。 最后谢澈行没有再拦着秦俞,但也没有让秦俞做饭,两人一起出去吃了点清淡的东西。 等谢澈行一个人站在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空旷房间里的时候,他抿了抿嘴,尽力忽略心里的那一点类似于难过和不舒服的感觉,开始把衣服一件件放进衣柜里。 因为衣服不多,所以谢澈行很快就收拾好了,然后下意识拿起手机,就看到了王立让他现在去公司的消息。 现在大概是午睡时间,公司里还挺安静的,谢澈行来到一个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王立兴奋地把一个本子放在他面前。 给你接了一个乔税的电影! 谢澈行低头草草翻看了一下,不太明白王立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于是问道:我在里面演的是哪个角色。 王立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了一下,男主角! 谢澈行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重复问:男主角? 对啊。王立还是很兴奋,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给你发邀约,可能是看你最近的热度很高吧,而且之前那个微电影里面,你的表现也很好。 但是。谢澈行仔细看了下剧本,皱了皱眉:这个为什么标了两个男主角? -- 第117页 王立笑了笑:另一个主角是秦俞。 谢澈行手上的剧本差点都没拿稳,这不会就是之前微电影杀青宴上,乔税说的同□□情电影吧?! 王立笑眯眯地说:因为这个剧本太难得,所以我没问你,直接就接下了。 你应该过两天就进组了,这期间配合剧组的宣传,把其他演员的微博关注一下就可以了。 一直到拿着剧本回到家时,谢澈行整个人还有些不太清醒。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剧本,觉得不会是秦俞把整部影片都买下来了吧。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是乔税拉他进了一个微信群聊。 群里基本都是昨天吃饭的那几个人,付泽也在,不知道最后他和蒋正是怎么解决的。 谢澈行还在犹豫要不要给秦俞打电话问一下,就看见乔税在群里发了一个酒店的定位。 [乔税]:一周后在录制地点的酒店进行相关演员训练。 他刚要点开定位,又看见乔税圈了他和杜玲,说他们一周半后再去。 于是谢澈行就在这十来天里看了剧本,和其他演员一起发了官宣,官宣的那一天整个微博差点瘫痪。 热搜一部分是倾心cp粉的天下,一部分是秦俞竟然和绯闻对象演爱情片的震惊,还有一部分是对电影题材和质量的关注。 谢澈行对这场景早就预料到,因此也没太意外,老实地继续看剧本。 《北城青巷》是以为背景,谢澈行要扮演的是一名气质清雅的年轻大夫沈行,秦俞饰演的是一名留学回来的不羁少爷顾望城。 沈行是一名烈士的孩子,在母亲去世之后孤身一人来到北川城,因为温和的性子和良好的医术,在北川城算是小有名气,更因为一副出尘绝艳的相貌,门槛都要被前来提亲的人家和媒婆踏破了。 而顾望城是顾公馆里张扬跋扈的二少爷,被送去国外磨砺了两三年,回国后不继续家族衣钵,反而去警厅当了个警察。 沈行的父亲和顾老爷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因此顾老爷对搬来北川城的沈言也格外照顾和欣赏,常常用沈行教育顾望城。 顾望城天生反骨,对父亲的说教十分不耐,也就连着看不顺眼沈行。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写了两人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碰上一起之后日久生情,但最后一次意外导致了沈行的死亡,留下了一个遗憾的结局。 谢澈行看完了剧本有点惆怅,原来主角也要死。 剧本上看不出什么,但拍摄出来应该效果不错。 只不过谢澈行还是不太明白,就算秦俞为了兑现之前的随口一说的话,也用不着给他这么好的资源,乔税之前不是提过吗,这部电影想要冲国外的奖项。 而且秦俞也没有必要亲自上阵,演这么一个剧本,更何况据他所知,秦俞几乎没演过感情片。 进组那天,谢澈行和王立一起去了剧组,公司还特意拨给了他们一辆商务车。 到了剧组酒店的时候是下午,王立和其他助理的住处在其他地方,因此把谢澈行送到酒店门口就走了。 酒店应该被剧组包圆了,谢澈行刚进大厅就看到几个眼熟的人围在桌子前打牌。 季正轩最先听到了动静,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牌,挥着手兴奋道:谢哥,你终于来啦! 谢澈行看到乔税,蒋正,杜玲三人齐刷刷的把视线转到了他身上,忍不住想捂脸,轻轻咳了一声:杜姐来得这么早啊。 杜玲笑了笑:因为最近不忙,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所以昨晚就过来了。 谢澈行把酒店大厅都环视了一圈,摸了摸鼻子开口问道:其他人呢。 乔税放下手里的牌,眼神朝楼上示意了一下,直接道:秦俞在楼上,你找他放行李就行。 谢澈行瞟了一眼楼上,刚要拉行李箱,忽然感觉不对,加了一句:那付哥在哪。 这下是蒋正回答了他,语气还带着一点不悦:他也在楼上。 谢澈行之前还没怎么注意,现在才有些疑惑蒋正怎么也跑剧组来了。 似乎看出了谢澈行的疑惑,季正轩积极道:谢哥,你应该不知道你的房间在哪吧,我带你过去。 一直到了楼梯上,季正轩才小声说道:我怀疑蒋正过来是想找茬付哥。 应该不是。谢澈行想了一下:蒋正要真是想找茬,哪里要自己出马。 季正轩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季正轩带他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这里了,谢哥你自己进去吧。 谢澈行有些好笑:你这样说得我都要以为一开门有什么恶作剧了。 对了。他有些犹豫道:秦俞住在哪间房。 季正轩含糊不清地说道:反正你,秦哥,付哥,你们都在这一层。 我先回自己房间了,一会儿再来找你。他说玩就一溜烟跑了,让谢澈行还真怀疑起屋子里被放了什么东西。 他刷完房卡,小心谨慎地把拧开门把手,发现里面是一间小客厅。 难道这个酒店的房间都是这个配置吗。 -- 第118页 谢澈行走进客厅,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几乎没什么脚步声。 然后他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两间卧室,只不过门都是紧闭的。 他刚把手放在其中一扇门的把手上,还没使力,门把手就旋转了一下,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谢澈行看着眼前近十天没见的秦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秦俞也微微愣住,但很快回过神来,谢澈行? 谢澈行反应过来:我走错地方了? 不应该啊,那为什么他能刷房卡进来。 没有。秦俞咳了两声,把眼角眉梢漾起的笑意压下去,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也住在这,乔税让我们住一起的。 第64章 我不认床 嗯?谢澈行瞪大了眼睛, 想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部戏的题材,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后退两步:那我是住隔壁吧。 秦俞走出房间,让谢澈行看清了卧室的全貌, 眼神有些飘忽:你住在这里,我刚刚在铺床。 谢澈行惊疑不定地看了秦俞好几眼, 指了指床上的被褥:可是你新换的这些床单被套都是你家里的。 秦俞闻言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在我家都睡好几天了, 不应该都熟悉了吗。 谢澈行明白了他的意思, 认真想了想,如实说道:但我不认床, 睡哪里都一样。 秦俞有些失落地垂下头:我又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澈行赶紧摇了摇头:铺了也挺好的,就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那你高兴吗。秦俞忽然这样问, 然后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谢澈行下意识点点头:嗯,挺高兴的,谢谢。 虽然不知道秦俞问的高兴是指来拍戏还是帮他铺床的事,但他感觉这两件事也没有让他不高兴, 所以姑且就说是高兴,应该也算是实话。 秦俞唇角止不住的上扬:那我的高兴比你要多一点。 等两人把东西收拾好了,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今天是所有主演和重要配角第一次聚齐, 乔税和几个副导编剧带他们去吃了一顿大餐。 吃饭落座前因为付泽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位置都差不多满了, 最后他满脸不情愿地坐在了蒋正旁边, 吃饭过程中也罕见地没有怎么说话。 乔税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问起了剧本问题, 来考察一下演员有没有认真琢磨。 问完一圈后他满意下来,给众人打了一管鸡血,把视线转移到谢澈行和秦俞身上,鼓励道:为了方便你们对戏和找感觉,我特意让你们住一起,开拍的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啊。 谢澈行正在喝饮料,被呛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点头。 秦俞拍着谢澈行的背帮他顺气,皱了皱眉看向乔税。 乔税啧啧了两声,才转而和其他人聊天。 谢澈行拿纸巾擦了擦嘴,把秦俞推开了些,小声道:我好了。 秦俞本来收回了手,忽然一顿,眉头又拧了起来,用手背贴上谢澈行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 谢澈行浑身不明显地一抖,赶紧挪了挪凳子,不太自在地说:刚才咳的,你别管了。 脸红当然不是咳的,只是他被乔税这么一说,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将要和秦俞演个什么剧本,原本如常的心态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之前看剧本他只是阅读一个故事,没怎么带入自己和秦俞,可现在一想就好像浑身都烧着了一般。 秦俞依然担心,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一只小巧泛红的耳朵,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点点头,还真坐正了身子。 谢澈行见状松了一口气,可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秦俞低头凑过去,满脸担心:可你的耳朵也好红,真的没事吗。 谢澈行疯狂地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好。秦俞似乎放心下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毕竟耽误了拍摄进度就不好了。 不会的。谢澈行干巴巴地说。 第二天是开机仪式,开机仪式结束后就是拍摄定妆照。 一般拍戏最难做定妆照的是古代戏,民国戏包括现代戏都只需要简单做个妆发,换套合适的衣服就差不多了,因此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 因为之前选演员多耽误了几天,所以拍完定妆照后,乔税让他们回酒店休息一会儿,下午正式开拍。 秦俞比谢澈行早来了几天,拍摄完了开场的单人戏份,下午要等谢澈行拍完单人戏份后才能拍摄双人戏份。 谢澈行提前到了片场,好奇之心愈发强烈,上午拍定妆照的时候,乔税就没要让他和秦俞见面,说是要保持神秘感。 他被带去化妆间做造型,因为扮演的是个文人,所以穿的是一件蓝色长袍,刘海被造型师梳上去。 化妆师一边给他描眉一边忍不住感叹:你头发被梳上去之后显得稳重了点,跟这套衣服还真是搭,而且你的脸实在太好化了。 谢澈行笑了笑:但我的性格和剧本里的差别还挺大的。 -- 第119页 他的妆化的很快,化妆师最后给他带上了一副银丝眼镜,一瞬间将一个温润大夫的气质彰显无疑。 之前拍定妆照的时候乔税就被惊艳了一把,第二次看到谢澈行的造型还是会点头,加上谢澈行本身的长相,跟他预想中的沈行真的很像。 全然一副温朗如玉的翩翩才子模样,清瘦的身材也完美体现了沈行的一丝病体,带来了沈行身上难以演绎的些许清冷感。 这点外貌上的优势足以让谢澈行的演技只要中规中矩,就能演好这个角色。 谢澈行还有些不太适应自己的长袍,坐下的时候怕衣摆落到地上,只敢找高的椅子。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乔税就喊他准备拍摄,谢澈行从椅子上跳下来,却引得乔税一阵皱眉。 乔税放下手里的机器,过来问他:你知道沈行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谢澈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开始一一罗列:为人和善温柔,教养良好,但骨子里带着一点孤独。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他还有比较鲜明的主见,只不过平时不易显现出来。 乔税眼里带着肯定,又问道:你觉得你和他有什么差别。 我感觉我只是造型比较符合他。谢澈行如实回答:其他各个方面都差别很大。 乔税暂同的点头:其实秦俞和顾望城的差别也很大,可以说是没什么相像的地方。 谢澈行看到一堆已经开了的设备在等着,不禁有些急,所以乔导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彻底把自己代入角色。乔税表情严肃:虽然这只是一个故事,但里面的人物都是实实在在的,要想成为一个人很难,但你要尽力变得像他,懂吗。 谢澈行抬头看了一眼乔税,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看剧本的季正轩几人,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正如乔税所说,就算是一个故事,里面的人也依然真实存在,就像他见到和接触到的一切。 没什么好纠结的。 乔税满意了:你演的剧本是一个故事,但剧本本身不止是一个故事,去吧。 他招呼了身后的工作人员:准备开拍! 剧组的取景地是在影视城里的民国街上,街上并不空荡,都是请来的群演,熙熙攘攘热闹的很。 谢澈行站在街头接过自己的道具,是被绳子绑着的几包中药。 下午的集市依然热闹,各类叫卖声在街头巷尾交迭响起。 一个正准备收了菜摊的中年男子忽然看到了什么,热情地打着招呼:沈大夫又要去顾公馆送药了么。 谢澈行脚步慢下来,笑得轻缓柔和:过几天要回老家采药了,所以把顾公馆的药提前送去。 剧本里面说的是顾老爷子年龄大了,身体不如以前爽利,一直都在喝沈行送来的中药调理身子。 告别了中年男子,谢澈行走过一段街道,迈进了拐角的典当铺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被叠起来的纱布,轻轻敲了敲木质柜台。 正在偷懒打瞌睡的小厮一下惊醒,看到是谢澈行后眼前一亮:沈大夫怎么来啦。 谢澈行把纱布递过去,笑道:你上次问我要的白芍花种,我给带过来了。 小厮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之前随口一说的话,顿觉不好意思:哎哟,沈大夫,您还真给我寻花种去了。 不碍事。谢澈行丝毫没有介意:我也是从家里拿的,没有费事。 小厮更觉得不好意思了,那我也送个东西给您吧。 不用。谢澈行赶紧制止小厮的动作:我要去顾公馆,顺路捎来的。 他犹豫了两下:如果你真要这样,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算是交换。 小厮停下动作,颇为骄傲地说:有什么事儿您尽管问,这北川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谢澈行问:我今日在路上听到有人说,顾公馆留学的小少爷回来了? 小厮点点头:是今日才回来的,不过动静不小,估计明天还要上报纸呢。 不过您跟顾公馆关系这么好,可以直接问嘛。小厮玩笑道:还能替我们瞧瞧那顾小少爷,听说顾小少爷长得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呢。 谢澈行笑着摇了摇头,谢过小厮后走出典当铺,在街道边踌躇起来。 剧本这里写的是,顾小少爷今日回来,顾公馆又对这小少爷宠爱的很,肯定要大办一场接风宴,沈行觉得这时候去不太合适。 但后面几天都要为回老家做准备,还得收拾院里的药材植株,实在挪不出时间,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拍到这里,谢澈行暗自松了一口气,按照剧本这场戏就该演到这里了,于是站在原地等着导演喊卡。 打板器在一名副导手上,副导刚要喊卡,乔税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继续拍。 第65章 屡次不改 谢澈行等了几秒, 有些疑惑地看向乔税,乔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 第120页 谢澈行松了的那口气又被提上来, 只能再迅速入戏,迈步朝顾公馆的方向走去。 到了顾公馆门口, 他刚要敲门,就被正好回来的女佣看见, 女佣替他打开了门,谢澈行却没有动。 他把手里的药包递给女佣, 说道:我把吃药需注意的地方都写在纸上了, 就在药包里,你拿去给顾老爷子, 我就不进去了。 女佣应了声,刚接过药包, 这时由杜玲饰演的顾大夫人正巧听见门外的动静,看见是沈行,立马迎了上来。 小沈来送药啦? 谢澈行笑了笑:过两天要回去了,所以这回送的多了些。 哎。杜玲从女佣手里拿过药包, 说道:刚好家里没了,还是按照往常的煎一服? 杜玲嘴快,喜气洋洋地开口:你这下来的巧了,望城今天中午才到的家, 你还没见过他, 这下刚好可以看看。 不谢澈行才刚开口, 杜玲就抢着说道:快进来吧, 老爷子在房间呢,我去把他喊出来。 杜玲说完就转身走了, 谢澈行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但也只能走进去。 谢澈行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顾老爷从走廊里走出来,旁边还有付泽扮演的顾家大少爷顾平代馋着。 谢澈行赶紧上前了两步:顾老爷,顾大少。 顾老爷的扮演者很有征战沙场的老军气质,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但他却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快坐下喝口茶。 谢澈行目光转向付泽,看到他一脸国泰民安的稳重模样,突然有点出戏想笑。 他嘴角很努力地往下压,终于勉强绷住,等着付泽接下来在剧本里该说的话。 但很显然,付泽看到谢澈行更加出戏,表情全然崩塌,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模样。 乔税喊了卡,付泽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重新调节一下状态。 乔税点了点头,然后喊道:谢澈行刚才那么多戏份一镜到底,这会也歇歇,一会就是双人戏份了。 几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补妆,付泽刚才还在道歉,一到谢澈行面前就暴露了本性,一双眼睛审视他: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谢澈行嘴角弯了弯:那是因为付哥演技太好了,跟本人的反差比较大。 付泽呵了一声,不屑道:算你还有点眼光。 说话间付泽的助理拿着手机过来:付哥,有个电话。 付泽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看到谢澈行好奇的表情,哼哼道:诈骗电话。 诈骗电话另一头的蒋正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连爆了好几句粗口。 谢澈行还算是第一次演主角,想到乔税说过剧本里沈行和顾望城的第一次见面很重要,于是过去问乔税:乔导,一会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 乔税:知道我为什么不透露给你两对方的定妆照吗。 谢澈行立马摆出认真听讲的姿态。 乔税虽然这样说,但并没有真要解释的意思,手一挥说道:一会你按照自己的理解演,我先看看效果,不行就只能让你们用技巧去演了。 还有。乔税提醒道:虽然你刚刚没有出错,但也不要因此得意,因为难演的都在和秦俞的对手戏。 休息了十几分钟,人员和设备都就位,乔税打下打板器:继续。 几人恢复到之前的站位,付泽这次没有崩了表情,馋着顾老爷故作不悦道: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名字就好,不需要那么客套。 谢澈行没有答应也没拒绝,而是笑了笑,等付泽馋着顾老爷坐下后才落座。 顾老爷一坐下就打开了话腔:小沈,你猜今儿谁回来了? 谢澈行抿了抿笑:是顾小少爷吗,我从来的路上就听到了。 顾老爷面上严肃,语气满满都是高兴,笑骂道:这臭小子,留个洋回来还搞出动静。 付泽见状起身,也笑着说道:望城一回来就去楼上收拾东西了,我现在喊他下来。 付泽上楼去喊,几秒后回来,有些无奈道:望城说他一会儿下来。 谢澈行对这传闻中嚣张跋扈的顾望城其实并不太好奇,听到这还有些庆幸。 他问了几句顾老爷的身体状况,正闲聊的时候,忽然一道懒散的声音从楼上落下。 催什么催,这不是下来了。 谢澈行下意识循着这熟悉但又从没听过的语气朝楼上望去,眼神一滞。 秦俞穿了简单的浅色衬衫和棕色西裤,按照平时的秦俞会穿出矜贵优雅的气质,可现在的秦俞却多了一丝不羁。 谢澈行知道秦俞有时候会不正经,但这么直观明显的视觉冲击还是不一样的。 秦俞一开始是垂着头,走到楼梯口时才往楼下的三人看去,说出台词:今天还真 第一眼就看到了同样望他的谢澈行,秦俞声音突然卡了壳,在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酿造了他演戏至今的第一次忘词。 卡! -- 第121页 乔税喊停,皱着眉看向秦俞,刚才谢澈行的状态很好,从秦俞说话那重来。 秦俞移开视线,等一下。 尽量快点。乔税虽然对于秦俞这么简单的台词都出错了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走过去说明。 我特意没让你们看对方的定妆照,就是为了保持神秘,也才能拍出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要是等你看多了谢澈行的造型就没那个感觉了。 不会。秦俞垂眸看向楼下的谢澈行,即使此时看不到正脸依旧紧盯不放,你应该给我看他定妆照的。 秦俞仿佛忘了旁边的乔税,自言自语道:他戴那副眼镜很漂亮,衣服也很适合。 哎哎。乔税把他的注意力喊回来:你至于吗,别忘了剧本里的第一面是怎么写的。 没忘记。秦俞有些莫名:顾望城第一眼见到沈行,不也觉得他很好看吗。 乔税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好看归好看,顾望城一开始是有些敌对沈行的,你懂什么意思吗。 秦俞拧了拧眉,语气不虞:那就是他没眼光。 乔税气结:我是在跟你讨论这个吗? 我不会不对剧本负责,刚刚是意外。秦俞抿了抿嘴:我知道这时候的顾望城对沈行是什么感情。 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乔税这才满意,那现在准备好了? 秦俞点头。 第二次开拍,秦俞从楼梯上走下来,视线却一直放在谢澈行身上打量,走下楼后开口:家里还真来人了? 望城。顾老爷加重语气。 知道了知道了。秦俞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我才回来半天,您究竟要骂我多少次啊。 他把目光放在谢澈行身上,这位是? 顾老爷哼了一声,人家是沈行沈大夫,年纪轻轻就习得一手好医术,比你非要当个什么破警察好多了。 大夫?秦俞审视的意味更加明显:医院里开刀的那种? 不是。谢澈行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我就是一个中医,平时抓抓药看看小病什么的。 秦俞看着谢澈行带笑的眉眼,刚要开口说台词 卡! 乔税有些怒气冲冲的:谢澈行笑是因为剧本,秦俞你跟着笑什么? 秦俞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乔税:不好意思。 算了。乔税也不太敢把话说的很重,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道:大家都先休息一会儿吧。 谢澈行这时有些渴了,在休息室找到自己的包,喝水的同时还抽空点开了微博。 本来只是想随手翻翻,结果发现首页竟然全是他和秦俞的热搜词条和评论。 #秦俞谢澈行电影路透# 【这两张路透图里的秦总和谢澈行好好看! 】 【太有民国范了吧,温润大夫和嚣张少爷好配!】 【行行还戴了眼镜! 我人没了。】 【真情侣就是好嗑! 】 【听说这部电影要先在国外播,那尺度是不是会大点呢。】 【嘿嘿,我先黄为敬。】 谢澈行把路透图放大,发现是今天上午新被偷拍的。 他皱了皱眉,感觉不太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澈行拿着手机刚要去找秦俞,回头正好看见秦俞进了休息室。 秦俞伸手碰了碰他的眉心:怎么了,刚过来就看你一脸的不高兴。 谢澈行把手机给他看,说道:下午有人偷拍,放出了图。 秦俞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表情如常:很正常,而且这还是两张分开的照片,都没我们的同框。 不对吧。谢澈行还是皱着眉,认真分析道:这上面我的照片是下午时候的,你的照片是上午的。 他抬头看秦俞,狗仔为什么还要分两个时间段拍,完全上午就能拍到我。 秦俞没再看手机,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是因为照片不高兴还是因为热搜。 我没有不高兴。谢澈行有些莫名,只是这样影响是不是不太好。 秦俞松了一口气,不会的,就当免费宣传了。 谢澈行这才点点头,拿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秦俞的视线游移,最后紧盯着谢澈行压在瓶口处的唇瓣,喉结滚了滚:我也好渴,想喝水。 谢澈行闻言放下水瓶,从自己的包里又拿出来一瓶没开过的,递给秦俞,还好我水带的多。 秦俞的表情定格了一瞬,然后接过水,手放在瓶口上迟迟不拧开。 谢澈行眼神奇怪起来,犹豫缓慢地问道:你要我......帮你拧开吗。 不是。秦俞下定决心,放下手里的水,义正言辞道:你瓶里的水还剩那么多,再打开一瓶太浪费了。 谢澈行突然回过神来,捏着瓶子的手紧了紧,耳尖又开始发热,小声道:可是这个我喝过了。 -- 第122页 谢澈行的某种反应机制十分奇怪,原本是坦坦荡荡的,可一旦什么东西开启机制,他就莫名被带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简而言之为敏感又多想。 附加一个眼神躲避和音量调小。 秦俞已经摸清了这个机制,看到谢澈行这幅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仗着对方现在不看自己,语气正经道:那又怎么了。 他微微弯了弯腰,凑近了说道:我们都睡过一张床了,为什么不能喝一瓶水? 那是特殊情况! 谢澈行猛地抬起头,硬气了一瞬后又低头小声道: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秦俞眼里都盈满了笑意:谢澈行,浪费可耻,你不是最讨厌浪费了吗。 我会喝完的。谢澈行草草说完,拿起一边的剧本塞进秦俞手里,虽然现在是休息时间,但你一个影帝却出错了两次,所以我们还是先好好琢磨一下剧本吧。 哦。秦俞老实地接过剧本,翻了几页后咳了两声,喊道:行行。 谢澈行下意识应声:嗯? 秦俞点了点剧本,一派正色:我在念台词。 谢澈行想到自己饰演的角色名字里也有个行字,顿时有些窘:我以为你在喊我。 秦俞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的小名也是行行。 他放下剧本,看向谢澈行的视线认真深沉: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行行? 按理说答应了也没什么,可谢澈行却脱口而出:不可以。 秦俞似乎没预料到,愣了一下:为什么。 谢澈行紧盯着眼前白纸黑字的剧本,简直都要盯出一个洞来,有些僵硬地说道:这是顾望城对沈行的叫法,所以你不能这么喊我。 秦俞忽然笑了,歪了歪头看他: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不等谢澈行开口,他就自己说道:其实是有个叫法的,嗯熊猫宝宝? 谢澈行攥着的剧本边缘一下出现了几道褶皱,他干巴巴地开口:你又故意嘲笑我。 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老是拿出来说。 没有。秦俞反而有些委屈地反驳道:熊猫宝宝明明很可爱的,你污蔑我。 谢澈行被秦俞的扭转是非震惊到,他不服气地开口:那我给你买一套同款的睡衣试试? 秦俞呆住:同款? 谢澈行有些得意,刚要再开口说什么,乔税就喊他们准备准备继续拍戏,于是只能作罢,先走了出去。 秦俞看着谢澈行的背影,余光看见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沈维言]:帮你放出了路透图,你除了心理满足还能得到什么? 按照平时的秦俞肯定不会搭理,但此时他心情颇好,拿起手机发出了消息。 [秦俞]:还得到了情侣睡衣。 剩下的戏拍的都很顺利,拍完了沈行和顾望城的第一次见面后就是谢澈行的个人戏份,导演看谢澈行状态不错,就拖到晚上全拍完了。 所以直到晚上九点钟,谢澈行才和秦俞一起回到酒店。 当然秦俞可以下午就回酒店,只不过想在片场陪着谢澈行。 因为他们的套房只有一个浴室,所以谢澈行就让秦俞先去洗澡,自己回房收拾了一下衣服。 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就在他纳闷秦俞怎么洗的这么慢时,自己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谢澈行一拉开门看见还带着满身水汽的秦俞,以为对方有什么事,下意识说道:怎么了。 秦俞伸手往自己房间的方向一指,皱了皱眉,似乎很苦恼:我的床睡不了了。 谢澈行从秦俞和门的缝隙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他抬头看向秦俞:为什么,你又不是在床上洗的澡。 秦俞忍不住笑了一声,当然没在床上洗澡,但我的床不小心被泼上水了。 谢澈行疑惑地问道:浴室又不在卧室里,怎么会把水泼到床上。 秦俞叹了一口气:你跟我过来看看吧。 到了秦俞的房间,谢澈行果然看到卧室里的床上有一大片水渍,不多不少正好在床中间。 与此同时,床头柜上还有个很大的水杯,杯口敞开。 秦俞指着水杯解释道:我洗完澡很渴,然后倒了一杯水,结果盖子没盖好,全洒到被子上了。 谢澈行犹豫了一下:那你睡哪? 秦俞抿了抿嘴,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现在都要冬天了,我总不能睡在湿的被子上吧,会感冒的。 谢澈行提建议道:那我帮你换个被子? 秦俞摇头:我在你来之前就看过了,没有多余的被褥。 谢澈行灵光一现:这里还有没有房 没有。秦俞快速地回答:房间都住满人了。 他又加了一句:而且为了防止意外,酒店原本的客服现在都不在,没办法让他们送被子过来。 谢澈行低下头,不敢去看秦俞,语气更加缓慢犹豫:这样的话,你好像只能睡我的床了。 -- 第123页 那就睡你的。秦俞看向谢澈行露出的一截线条优美的后颈,说道:刚好你的床我睡的惯。 谢澈行经秦俞这么一说才突然想起来,刚刚看到的秦俞房间里的被子都是酒店原装,秦俞是只把他的床被铺上了自己的被罩床单。 这么一想就让他格外慌乱和不适应,秦俞确实该睡自己的床,于是忙不迭地点头:哦好。 但是。谢澈行为难地提醒道:只有一床被子。 没关系。秦俞似乎很是大大方方,唇角弯起:我不介意。 嗯。谢澈行看了一眼时间:那我去洗澡了,你先去睡吧。 谢澈行这次洗澡也用了挺长时间的,不过不是洗的时间长,而是洗完之后在纠结穿睡衣的事。 因为他这次带的又是那套有小熊猫的睡衣。 但又不能穿个浴袍出去,谢澈行抓了抓头发,还是认命的套上睡衣,发誓这次拍完戏,一定要把这套睡衣压箱底。 他小心的打开门,发现秦俞正背对着他在捣鼓些什么。 谢澈行松了一口气,想偷摸钻到被子里,结果刚抬脚就看到秦俞转过了脸。 不止如此,他还清楚地看到了秦俞眼里荡起的笑意。 现在挺晚了。谢澈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要睡觉了。 秦俞眼里的笑意更深,端着手里的杯子回身,把这个喝了再睡。 谢澈行目光投向秦俞手里的牛奶,脱口而出一句废话:这是什么。 秦俞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梢都舒展开来,能看出来这个人此时的心情格外愉悦。 他眨了眨眼,说道:盆盆奶。 轰的一声,谢澈行只感觉浑身都热度一下全冲上了脑门。 他羞愤难当地飞速掀开被子钻进去,把头也蒙住,显得声音闷闷的:我不喝! 秦俞俯身弯腰拉了拉被子,露出谢澈行散着几缕刘海的额头,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喝了再睡。 谢澈行拼命摇了摇头,又把被子拉上去,拒绝道:我不想喝。 我的错我的错。秦俞见谢澈行一副宁死不喝的架势,赶紧收了笑哄道:不喝就凉了,喝完再睡觉好不好。 谢澈行露出眼睛看着那杯牛奶,你每天睡前都冲一杯牛奶喝吗。 秦俞没料到他这么问,愣了一下后才说道:我不喝牛奶,给你冲的。 谢澈行视线定格了一下,几秒后缩了缩头:为什么要给我冲。 秦俞皱了皱眉,然后理所应当地说道:你不是胃不好吗,热牛奶可以养养胃。 谢澈行抓着被角的手攥得更紧,不说话地盯着那杯牛奶看了好久。 就在秦俞要感觉不对劲的时候,他才坐起来,接过牛奶,边喝边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秦俞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故意什么。 谢澈行喝完牛奶,看秦俞接过空杯子,撇了撇嘴:你说故意什么。 秦俞拿过一张纸擦干净谢澈行的唇角,脸上又浮现出笑容,说道:因为你的睡衣吗。 他有些委屈:但我真的不知道你会穿什么睡衣。 谢澈行好像是哼了一声,然后开口:等我回去就不穿这个睡衣了。 为什么。秦俞说:这个睡衣多可爱。 谢澈行想了想:要不是这个睡衣,也不会被你起绰号。 你不是说也要给我买一套吗。秦俞状若无意地说道:到时候你也可以给我起绰号。 谢澈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可是绰号都被你起完了。 那说好了,拍完戏就给我买好不好。秦俞把话题转移到上一句,在谢澈行没有做出答复前直起身子,都十一点了,关灯睡觉。 谢澈行又躺下来,本来想说些什么,感受到身侧的床凹陷下去一块,声音一瞬间就被卡在了嗓子眼。 秦俞伸手关了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跟随黑暗同时而来的还有说不上来的静谧。 这份静谧莫名地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第66章 半夜偷撩 谢澈行放缓呼吸闭上眼睛, 本以为会一时半会睡不着,但可能是因为之前就跟秦俞一张床上躺过的原因,他竟然适应良好, 很快就泛起了困意。 正当他要睡着的时候,隐约感觉到秦俞往他这边挨了一点, 于是迷迷糊糊地往前挪了一点,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料秦俞却忽然出声:我这边没被子了, 好冷。 谢澈行以为自己真的占了大部分被子,翻了个身, 闭眼凭感觉把被子往秦俞那盖了盖。 可这么一盖, 他却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 秦俞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低声道:被子有点小, 盖不住两个人。 谢澈行困得不行,嗯了一句后就没再作声。 挨近点就够盖了。秦俞磁性的嗓音在黑夜里仿佛在下蛊, 循循道:挨近点好不好。 -- 第124页 谢澈行没搭理他,他就自己把谢澈行轻轻揽进怀里,帮他掖好被角,问道:这样冷不冷了? 谢澈行从寒冷的状态里忽然感受到包裹全身的温暖, 遵循本能地往热源靠了靠,隐约间听到有人说话,无意识应了一声。 秦俞心满意足地搂着谢澈行,却还是不睡, 几秒后小声开口:行行? 谢澈行动了一下。 他想了想, 又喊道:熊猫宝宝? 谢澈行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嗯字。 熊猫宝宝才不是绰号。他把怀里人搂得更紧, 以后只让我一个人这么喊你好不好。 嗯。 秦俞轻轻笑了一下:所以现在是有问必答时间? 他悄悄抽手拿过手机调暗屏幕, 打开录音后说道:熊猫宝宝四个字太长了,简化成宝宝行不行? 谢澈行却好像被手机屏幕的亮光打扰到, 皱了皱眉后哑声开口:要睡觉。 秦俞吓了一跳,赶紧关了手机:好好好,睡觉。 第二天早上,谢澈行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情况,只感觉被窝里特别暖和,眯着眼又享受了一会儿。 他掖了掖被角,想往左边滚一圈,但是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没滚成。 谢澈行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在这瞬息回忆起来昨晚是和秦俞一起睡来着。 所以在对上秦俞含笑的眸子时,他一时不知道这头是抬还是低。 谢澈行胡乱说了句早上好,然后迅速起身,顾不上单薄的睡衣带来的寒冷,下床抓起衣服,然后回头淡然道:我要去换衣服了。 等他收拾好自己出来,发现秦俞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秦俞去浴室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对谢澈行提醒道:他们刚刚喊我们下楼吃早餐。 谢澈行正在收拾东西,闻言点点头:我看到杜姐在群里说的了,我们得快点下去。 你先下去吧。秦俞含糊地说道:我等会再去找你。 谢澈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什么:万一你下来晚了,我帮你留一份早餐。 下楼后果然看到餐桌边围坐了几人,季正轩跟他招手:谢哥坐我这。 谢澈行坐定,看到几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秦俞说他一会儿下来,我们先吃。 杜玲笑着说道:那先不管了,一会儿我和付泽就得赶去剧组了,我们的戏在你们前面。 季正轩也点头,说道:今天的早餐都是杜姐做的呢。 谢澈行盛了一碗粥,有些惊讶:杜姐起那么早做饭。 杜玲笑了笑:也不费事,而且吃完了你们还要洗碗。 付泽对季正轩强调了一下:是你和谢澈行洗碗。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不过我觉得大概率是你洗。 季正轩不知道付泽为什么这么说,但他按照一贯的性格回怼过去: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把昨晚问我借的电话卡还我。 付泽果然脸色一变,声音弱了不少:我不还。 季正轩得意地哼了一声,看到付泽手边放着几瓶他们从外面买的牛奶,说道:你帮忙拿一瓶牛奶给谢哥。 付泽忍气吞声地刚要拿起牛奶,谢澈行赶紧摇了摇头:我不喝牛奶。 付泽一下就炸了:谢澈行,连你也针对我! 啊?谢澈行满脸奇怪地看向付泽,为什么说我针对你。 季正轩嘴快地说:因为蒋正针对他了。 要你多说。付泽瞪了他一眼。 谢澈行不知是安慰还是同情,由衷地说道:付哥你好惨。 不过我真的不喝牛奶。他补充说: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 说话间,谢澈行余光瞥见秦俞出现在楼梯口,眼疾手快地把牛奶放回了原位,还顺手拿了一瓶豆浆。 杜玲和付泽吃完饭后就走了,轮到三个人洗碗,秦俞把碗放到洗碗池,自然说道:行行,你不用洗碗。 刚抱着碗走到厨房门口的季正轩一个踉跄,差点把碗摔了。 谢澈行刚要戴手套,听到那两个字,身形一抖,余光看见季正轩的神态,小声地说道:不是说了让你别这么喊吗。 秦俞打开水龙头,好整以暇地说:我昨晚就是这么喊你的,你应声了。 仿若电灯泡的季正轩又被惊到,仓皇地把碗哗啦啦全放在另一个洗碗池里,低头努力洗碗:那个,我来洗碗吧。 他现在是明白了刚才付泽为什么说那句话。 谢澈行有些羞恼: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想赖账吗。秦俞目光幽幽地反问。 随便你。谢澈行丢下这一句话,然后戴上手套准备洗碗。 眼见谢澈行脸上有点不高兴的神色了,秦俞赶紧放软了态度,碗我来洗,你帮我去楼上拿个东西行不行。 谢澈行把手套一摘,语气不太好:什么东西。 -- 第125页 一件大衣,就在我房间的衣柜里。秦俞说道。 哦。谢澈行也没多问,转身就离开了。 谢澈行一走,季正轩就感觉秦俞都没刚刚那么友善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好像把谢哥惹生气了。 秦俞睨了他一眼:你对他这么了解? 不不不。季正轩疯狂摇头:我对谢哥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但几秒后他还是忍不住说道:秦哥,我觉得谢哥好像真的不太喜欢那个称呼。 秦俞冷哼一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屑地说道:你不懂就别说话。 还有。他皱了皱眉:你刚喊我什么? 季正轩猛地意识到自己平时只在别人面前这么称呼秦俞,在秦俞面前都是喊秦总。 他一边刷碗一边急中生智,虔诚地说道:因为秦哥和谢哥听起来更配。 秦俞满意了,关上水龙头,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他心里顿时一紧,神情慌乱地立马摘了手套往楼上跑。 谢澈行 秦俞几步跑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心惊肉跳就看见谢澈行一脸茫然地坐在床边,只不过床是塌了的。 谢澈行看到秦俞后才站起来,指了指断了的床腿,自己都不确定地说:床好像被我弄坏了。 秦俞把他浑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捏捏胳膊捏捏肩,紧张地问道:有没有砸到哪。 谢澈行摇了摇头:我没事,但是床 你没事就行。秦俞总算松了一口气,床坏了就坏了。 后面跟上来的季正轩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谢哥你真牛逼。 谢澈行也是一脸囧:我进来的时候把手机随手扔床上了,扔的比较远,就爬上床去拿,结果人刚上去床就塌了。 床的质量太差了。秦俞严肃道:还好昨晚我没睡。 谢澈行蹲下/身去观察桌腿断裂的地方,疑惑道:看起来挺结实的啊,怎么会人一上去就断了,而且你前几天不是一直睡在这张床上吗。 秦俞咳了两声: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床就是这么奇怪。 好吧。谢澈行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是赔钱还是重新买一张床。 秦俞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笑:当然是赔钱了,像这种酒店里面,床的品牌的质量都是统一的,不能乱买。 谢澈行点了点头,一脸纠结犹豫,那这样的话,秦俞就得和他一起睡好长时间,好像不太合适。 他纠结着纠结着就灵光一现:可以联系客服,然后赶紧赔钱,这样就能很快送来新的床了。 秦俞忽然就被说住了。 就在秦俞哑口无言的时候,一旁的季正轩开口了:但是我们这部剧的保密性很强,在拍摄期间不能随意让别人进来。 谢澈行一开始不太相信,但一想到自己开拍前确实签过一份保密协议,顿时不确定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秦俞接话,万一来换床的混进了个狗仔呢。 季正轩言之凿凿地附和道:而且你和秦哥睡一间房怎么了,还有助于感情发展。 谢澈行听到后面四个字,立马开口:季正轩你乱说什么。 我说的当然是戏里的感情发展。季正轩慢悠悠地补充,然后义正言辞道:更何况我看你们的床也挺大的,两个人睡又不挤,谢哥你别这么小气嘛。 谢澈行被季正轩这么一说,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 秦俞叹了一口气:没事,这床也不是不能睡人,我晚上就这么睡吧。 谢澈行瞬间妥协了:那睡我房间吧。 第67章 突然停电 解决完这件事之后, 三人就提前到了剧组。 今天要拍的是北川城里发生了一件凶杀案,地点就在沈行居住的那处巷子,彼时顾望城对沈行还是一种敌对的态度。 谢澈行在开拍前又看了看剧本, 盯着自己的台词,莫名的就想到了秦俞喊的那声行行。 他抬眼望了望四周, 秦俞现在不在,其他人也在各忙各的。 谢澈行又垂下眼, 哗啦啦地把剧本从头翻到了尾,却根本没找到顾望城喊过沈行行行两个字。 他合上剧本猛地抬头, 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让他感觉胸腔振动的频率有点和平时不一样。 谢澈行拿过自己的水,拧开盖子刚想喝一口缓缓, 身侧就投来一道阴影。 秦俞从他身后走过来,开口:行行, 乔税让我去另一个摄影棚拍摄。 谢澈行手上被吓得一抖,把水洒到了剧本上。 不好意思。他赶紧起身把剧本上的水抖下来,正要用袖子擦干水,却被秦俞握住了手腕。 别用衣服擦。秦俞摇头:剧本湿了没事, 剧组还有很多。 上面还有笔记。谢澈行感受到透过衣物传来的温度,行为愈显慌乱,草草擦了擦后把剧本往秦俞手上一塞,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先去化妆间。 -- 第126页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拔腿就走, 转身的时候还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 秦俞看着谢澈行仓皇而逃的背影, 翻开手里湿哒哒的剧本, 大概猜到了什么, 嘴角绽开一抹笑。 开拍的时候,谢澈行需要在自己家的库房里整理草药, 然后听到敲门声后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的是一身警服的顾望城。 这场简单的戏谢澈行失误了好几次,因为他要么是没听到敲门声,要么是开门的时候忘了台词。 最后乔税看他不在状态,就让他先歇会儿再拍。 谢澈行只能先下场,看别人拍戏,自己想再看看剧本,可一想,自己好像把剧本丢给了秦俞。 秦俞的单独戏份在前期比较少,所以谢澈行不拍,他也就没什么事,在谢澈行旁边安安静静地看剧本。 谢澈行看着正在认真的秦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戳戳他,小声道:我的剧本呢。 秦俞轻轻挑了挑眉,把已经烘干了的剧本给他,头往谢澈行那倾了倾,故意疑惑道:你胆子怎么那么小,我一过来吓得水都洒了? 谢澈行轻轻瞪了他一眼,声音细弱蚊蝇:还不是因为你。 秦俞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就走个路,那下次要我先给你发消息提前告知吗。 谢澈行不由得有些气恼,明明是秦俞造成的这一切,为什么当事人还能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倒头来反倒是他像个疑神疑鬼的那个人一样。 他拿着剧本站起来,语气平平:随便你。 你去哪里。秦俞赶紧拉住谢澈行。 谢澈行回头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挣开秦俞的手: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 我错了我错了。秦俞见有点玩脱了,立马道歉,又拉住谢澈行的手:别生气了,坐下好不好。 谢澈行硬邦邦地强调说:我没生气。 秦俞语气放软:好好好,没生气没生气。 秦俞! 谢澈行有些羞恼:你别像哄小孩一样。 秦俞低声道:可熊猫宝宝就是小孩啊。 谢澈行重新坐回原位:才不是,而且我说了我没生气。 你总是这样。秦俞忽然笑了:生气的时候都会这么说。 谢澈行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不想承认:我很少生气的。 对。秦俞像是在妥协和哄慰,轻声道:是我做的太过分了。 谢澈行看了他一眼,闷闷道:本来就是。 乔税隔着几步远喊道:可以继续拍了吗。 谢澈行点头应了声。 顺利拍完了之前老是卡壳的剧情,后面就是因为凶杀案,顾望城奉家里人之命,要把沈行接到自己家住。 谢澈行拎起道具箱子,扶了扶眼镜说出台词:我一个人换个住处就好了,不用麻烦你的。 秦俞皱了皱眉:凶手杀人很有规律,按照门牌号来的,说不定早就盯上你了。 不用了。谢澈行摇头: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我搬到你隔壁行吗。 秦俞不由分说地抢过了谢澈行手里的箱子:你以为我愿意让你跟我一起住,还不是 卡! 乔税大声喊停,秦俞,你这个时候应该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重来一次。 好不容易拍完了今天的戏份,晚上两人在剧组吃了饭,回去的时候谢澈行在和王立打电话,秦俞就先去洗澡了。 谢澈行打完电话看到纪子萧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过几天就要进组拍戏,取景地好像就在他们隔壁。 谢澈行刚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周遭突然一黑。 他愣了一下,然后望了望周围,反应过来是停电了。 谢澈行就着手机屏幕的亮光往浴室方向照了照,刚要出声提醒一下秦俞,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随后一道身影很快地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水汽抱住了他。 秦俞似乎很急,却又想尽力放缓语气,安慰道:没事,只是停电了。 谢澈行被抱得一愣,想推开秦俞,未果后疑惑地蹙了蹙眉头:我知道是停电了。 秦俞的眉眼在月光中隐约可见,把谢澈行抱得更紧:嗯,你别怕。 我没有害怕。谢澈行似乎明白了秦俞的话是什么意思,摇头道:我不怕黑。 秦俞依旧没松手,声线有些发抖,说得语义不清:可是那天,你一个人被关起来的时候,我很害怕。 谢澈行感受到了秦俞情绪的起伏,心里仿佛被重击了一下。 明明被绑架的是自己,可却让秦俞有了某种后遗症。 沉默半晌,他张了张嘴:秦俞,你是不是 嗯?秦俞好像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蹭,怎么不说了,我听着呢。 算了。谢澈行半路气馁了一般,拍了拍秦俞的后背解释道:我只是对被关到一个陌生黑暗的环境会有点害怕,这种正常的停电还是没问题的。 -- 第127页 秦俞抿了抿嘴,这才慢慢松开了谢澈行,仔细观察了他的神情,说道:一会儿应该就来电了。 嗯。谢澈行挠了挠后脑勺,避开了秦俞的视线:你穿了衣服? 停电的时候刚好在穿衣服。秦俞忽然停顿了一下,好笑地说道:如果我没穿衣服,出来肯定要被你说。 我干嘛说你。谢澈行嘟嘟囔囔的,转身就着月光去摆弄其他东西,像是在掩饰。 身后传来秦俞的一声轻笑:小正经。 谢澈行装没听见,刚要打开手机手电筒,忽然想起来:对了,纪哥说过两天他也要进组拍戏,剧组就在我们隔壁。 秦俞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又是纪子萧,怎么拍个戏那么巧合地就在隔壁了? 谢澈行还在等着秦俞开口说话,等了好久却什么也没听到。 要不是没有听见脚步声,谢澈行都要以为秦俞离开了。 他略带疑惑地转头,秦俞此时也终于有了动静。 我睡觉了。秦俞丢下这一句,然后就一声不吭地上床,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压住心里翻涌的情绪。 谢澈行有些摸不着头脑,走到床边,弯了弯腰问道:你困了吗? 秦俞语气有些变了:不困我能睡觉吗? 可是谢澈行张了张嘴,想说哪有人上一秒还精神,下一秒就困了的。 但他看秦俞好像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只好作罢:那我去洗澡了。 谢澈直起身,加了一句:洗完澡我也就睡觉了。 他说完就要走,不料秦俞忽然掀开被子,一把扣上了他的手腕。 即使在黑暗里,秦俞的那一双浅色眸子也很清晰,透着某种深沉和试探,他缓缓开口:纪子萧在隔壁拍戏,你很高兴吗。 不是啊。谢澈行摇头:我们和纪哥是朋友,所以他来隔壁了,我告诉你一声,不是很正常吗。 秦俞的关注点似乎不在纪子萧身上:就这样? 谢澈行点头:嗯。 他追问道:只是朋友? 那不然呢?谢澈行更莫名了。 秦俞心里涌起一股欢喜得意,立马坐了起来,手上却依旧拉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故作的漫不经心: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澈行心里骤然一紧,甩开了秦俞的手,说得磕磕巴巴的:也是朋、朋友啊,还能是什么。 行行。秦俞眸色一深,嗓音在这种环境下更加引人注意,磁性的过分:你就不想把这种关系 他话还没说完,房间的灯忽然亮起,是来电了。 谢澈行恰好借势把手腕抽离了秦俞的掌心,抬手挡了挡有些刺目的灯光:来电了,我去洗澡了。 他几步躲进浴室里,反锁上了浴室门,原地站了几秒钟,大脑一片空白地打开了花洒,淋了一会儿才猛地发现自己没脱衣服。 第68章 第一亲吻 自停电那晚之后, 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态度如常地拍戏,时间也很快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天谢澈行拍完了戏, 现在已经到了要穿羽绒服的温度,他的戏服只是一件单薄的长袍, 因此一下片场就被秦俞用羽绒服裹住。 秦俞把拉链给他拉严实了,问道:今早我不是给你拿了围巾吗, 怎么没带? 羽绒服的衣领都挡住了他的下巴,谢澈行伸手往下拉了拉:感觉今天没那么冷, 就没拿。 秦俞顺势拉住他的手, 皱了皱眉:手好凉。 谢澈行避开眼神缩回了手:刚刚一直放在外面,被风吹的有些凉, 捂一会就好了。 秦俞看着空了的掌心,指尖动了动, 神情若无其事的放下:那你在这等一下。 秦俞说完就走了,谢澈行不知道他去干嘛,只觉得没了对方在前面挡着,就有风一直吹过来, 吹的人特别冷。 他拿出手机想给秦俞发消息,才敲了一个字就被一阵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季正轩从传来动静的方向跑过来,看起来有些激动:谢哥,纪哥在我们隔壁拍戏, 现在过来了! 话音刚落, 谢澈行就看见乔税领着纪子萧走过来了。 谢澈行因为之前就知道, 所以这时候也没什么大反应, 笑了笑打招呼:纪哥。 乔税对于别人来探班不仅没有微词,还乐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三个暖宝宝, 分给三人一人一个:子萧在隔壁拍戏,抽空过来的。 纪子萧调侃道:刚拍完乔导的一个短片,没想到新戏的隔壁也是您。 看我都要看烦了吧。乔税哈哈大笑,听到副导喊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说道:那你跟他们先叙叙旧,我还要忙其他事。 纪子萧送别了乔导,看了看两人,问道:付哥怎么不在? 谢澈行搓热了手里的暖宝宝:付哥今天没戏,在酒店休息呢。 那下次再看他吧。纪子萧抬头想了想:从综艺结束到现在,都有一两个月了吧? -- 第128页 季正轩忍不住笑了:也才一个月多点,哪有那么长时间。 纪子萧看向谢澈行,感叹道: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还挺多的,尤其是你们。 不等谢澈行说话,他就率先岔开了话题:说起来还真是巧,这边有你们三个,我那边的剧组有钰竹姐和周姐。 谢澈行往手里哈了一口气:那下次可以找个时间约顿饭。 应该有时间。纪子萧说完,原本看着谢澈行的视线上移了一点,好像在看向他身后。 谢澈行似乎能预感到什么,顺着回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秦俞以及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秦俞。谢澈行喊道:纪哥过来了。 秦俞朝纪子萧微微颔首,然后大步流星地几步走过来,侧身挡在谢澈行面前,想把暖手袋塞进他手里,动作却忽然一顿。 谢澈行稍显无措地搓了搓手里的暖宝宝。 秦俞收回暖手袋,看见纪子萧手里也有个同样的暖宝宝。 他不明显地拧了拧眉,沉了几秒钟的气,然后一把拿过谢澈行手里的暖宝宝,把暖手袋塞给他。 暖宝宝都不热了,用这个。 谢澈行忙不迭地拿稳暖手袋:暖宝宝是乔导刚给的,还是挺热的啊。 秦俞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乔导给的? 自刚刚就一直被忽略的季正轩这时探头出来:乔导给了我们三个一人一个。 秦俞瞥向季正轩手里,而后脸上的表情立马阴转晴,他理了理衣襟解释道:但是暖宝宝容易烫到手。 谢澈行抱紧暖手袋嘟囔道:你就会胡说。 才不是胡说。秦俞反驳得有理有据:新闻上好多被暖宝宝烫伤的。 谢澈行说不过他,只能闷着不出声。 反倒是纪子萧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好笑,忍着笑点头附和道:暖宝宝确实比较危险。 季正轩闻言立马把手里的暖宝宝抛给纪子萧:这么危险,那还是纪哥拿着吧。 骗你的你也信。纪子萧笑骂了一声。 季正轩做了个鬼脸:我得去拍戏了,你们先聊。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纪子萧面向两人,忽然说道:澈行,你没戏的时候也可以来隔壁转转。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澈行直接把两个人喊出了两幅表情,一个惊愕一个阴沉。 秦俞危险地眯了眯眼,语气冰冷:不用了,他一直都和我一起,就算没戏也忙得很。 谢澈行看了眼秦俞,挑了个客套的说辞:下次有时间我就去。 秦俞加重了语气:谢澈行。 谢澈行没想到秦俞还是不满意,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干嘛。 没事。秦俞态度一下就软了下来,他把手放在暖手袋上,想要转移话题:好冷啊。 谢澈行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外面挺冷的,先找个休息室进去。 纪哥看到两人的互动,终于笑出了声:下次你们两个一起来,我现在得回去了,片场休息的时间也没多长。 谢澈行闻言赶紧点点头:那纪哥你先回去拍戏吧。 等纪子萧离开之后,秦俞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们之前聊了些什么。 谢澈行想了想说道:还没聊两句你就过来了。 哦。秦俞应了一声,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让人看不清表情。 纪哥说之前综艺的钰竹姐和周姐在他们剧组,然后我说有时间一起约饭。谢澈行只好无奈地一句一句说清楚。 秦俞这下满意了,抬起头说:那可以等杀青了再说,我和你一起约他们。 嗯。 谢澈行沉默了几秒,捋了捋思绪开口道:你好像不太喜欢纪哥,但我觉得他人挺好的,我会跟他保持距离,但也不能表现地太疏离,所以你不要再像刚刚那样了。 秦俞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忽然从中提取出了什么信息:你是因为我不喜欢纪子萧,所以想和他保持距离吗。 谢澈行皱眉思考了一下,觉得秦俞的话好像跟他的意思也大差不差,于是点头:差不多。 他不知道秦俞为什么不喜欢纪子萧,但既然秦俞不喜欢,那他就减少和纪子萧的接触。 秦俞眸中一亮,连唇角没上扬都能让人看出面上的喜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谢澈行:为什么。 谢澈行垂下眼帘,把手里的暖手袋翻来覆去的,脑子里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稍显妥当的说辞:因为我跟你的关系更好点。 对朋友的敌人保持距离很正常。 秦俞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他很快就抛去了这点失落,过两天乔税会让我们休息一天,我带你出去玩。 好。谢澈行拽了拽暖手袋上的玩偶耳朵。 因为现在快到晚上了,气温也越来越低,他和秦俞就去了休息室,待了没几分钟看到乔税进来了。 乔税手里拿着剧本在两人对面坐下:今晚要拍的那场戏你们都看过了吧。 -- 第129页 谢澈行坐直了身子,无端有些紧张:看过了。 乔税满意点头:我来找你们是想商量一下这场戏的拍摄,毕竟是一个名场面。 哦好。谢澈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端正摆在膝头,显得整个人像个无措的小孩。 秦俞看到,唇角扬了扬:一场借位吻戏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谢澈行瞪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确实是名场面,是沈行和顾望城捅破窗户纸的场景。 大致就是沈行领着喝醉的顾望城住客栈,把他安置好后要走,结果被顾望城拦住,因为是晚上,屋里也没有开灯,所以气氛瞬间变了味。 很暧昧,也很让谢澈行头皮发麻。 这个情节本来是被删了的,结果乔税不知怎么想的,又给加了回来。 时间比较紧张,乔税也没功夫跟他们说些题外话,直入主题道:这个片段里沈行也被灌了点酒,饰演的难度比较大,小谢你可以吗。 谢澈行仔细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我试试。 乔税有些为难:这场戏本来就是晚上,如果出错太多的话就得熬很晚了。 谢澈行挠了挠后脑勺,想出了一个办法:我酒量不好,拍戏前可以喝一点,容易进入状态。 乔税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看向秦俞:你觉得呢。 谢澈行感觉有些不妙,秦俞可能不会同意。 不料秦俞沉思了几秒,缓缓开口:可以用果酒,把酒温热了。 乔税额角抽了抽:你要求还真多。 虽然乔税嘴上抱怨着,但最后还是买来一箱酒精度低的果啤,多余的分给了其他人,单独拿了一瓶放在热水里泡。 秦俞和谢澈行这个时候在休息室没什么事做,只不过谢澈行一直在盯着剧本,视线斜都不斜一下。 秦俞唇角抿出笑意:你一般喝多少会醉。 谢澈行瞄了他一眼,回想了一下说道:不太清楚,反正每次喝了几口就醉了,所以如果不是必要,我一般不碰酒。 秦俞歪了歪头,凑近了问:那你喝醉后是什么样的。 谢澈行最抵不住秦俞这样侧头看他,往另一边挪了挪,语气有些慌张:我不知道。 秦俞没有跟过去,你会记得喝醉时候的事吗。 谢澈行应激似的抬头,谨慎地说道:你要干嘛。 随便问问。秦俞轻笑出声,没有再询问下去。 谢澈行惊疑不定地把剧本翻了一页,总觉得秦俞没安好心。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乔税拿着一罐果啤进来:有点烫,小谢你慢慢喝,秦俞先去化个妆。 虽然之前同意让谢澈行喝酒的人是秦俞,但他临走前替谢澈行拉开拉环,嘱咐道:少喝一点,差不多就可以了。 谢澈行点头,等休息室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才吹了吹瓶口,喝了一口。 确实有点烫,但挺好喝的,一股子花香和果香混合的味道,一点啤酒味也没有。 他边看剧本边把果啤当饮料喝,不知不觉把一罐都喝完了。 喝完后谢澈行没什么感觉,他以为是果啤酒精度数太低,想去找乔税再拿一罐,结果一起身就感到一阵发晕。 他跌坐在沙发上,晃了晃头,酒意也被晃了上来。 秦俞一回来就看到了谢澈行神情呆呆的端坐在沙发上。 他过去晃了晃桌上的易拉罐,心里一咯噔,轻声道:行行? 谢澈行终于有了动静,他看向秦俞,眨了眨眼睛,声调还算正常:干嘛。 秦俞指了指易拉罐:喝醉了? 谢澈行摇摇头,音量比之前大了许多:干嘛! 秦俞无奈又好笑,这下确定是喝醉了。 他用手背碰了碰谢澈行的脸:那只能明天再拍了。 谢澈行严肃地说:我知道要拍戏,台词都还记得呢。 秦俞笑道:还能站起来吗。 谢澈行点头,还真站得稳稳当当,甚至绕着沙发走了一圈。 秦俞看着谢澈行时醉时不醉的样子,把他拉了回来:我是谁。 谢澈行疑惑地抬头:秦俞啊,我又没喝醉。 秦俞挑了挑眉:好多喝醉的人都会这么说。 真奇怪。谢澈行摇头:那本来就没喝醉的人该怎么说。 秦俞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先拍试试,不行就等到明天,不耽误的。 一直到化完妆画好衣服,谢澈行都还是正正常常的,似乎之前喊了一句把酒喊醒了。 乔税调试好摄像机,交代道:等到拍借位吻戏的时候,摄像记得多跟几个。 很快全场安静下来,只剩下机器运作的细小声音。 谢澈行这次发挥得格外好,他抬眼对秦俞说道:你在这住一晚,明早自己回去。 秦俞没有说话,但却老实地跟着谢澈行上楼。 屋里很黑,谢澈行摸黑给他铺好了床,要走的时候说道:下次少喝点酒,也不要乱砸东西了。 -- 第130页 秦俞站在原地,看着谢澈行从自己身边走过,忽地把他拉进怀里拦住。 谢澈行本来还留有一点清醒的意识支撑着他演戏,结果被这么一拉,原本在脑子里就绪的各类意识顿时散乱一团。 他晕晕乎乎地撞上秦俞坚实温暖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鼻尖就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酒香。 谢澈行把秦俞推开了一点,仔细闻了闻,想分辨出这股酒香到底来源于谁身上。 嗅觉还没分辨出,耳畔就先被晕染上了一片湿热的鼻息。 他浑身不明显地哆嗦了一下,是秦俞把头埋在了他肩上。 秦俞感受到他的哆嗦,以为对方是紧张,因此没有停留多久就抬头,指腹在那片皮肤轻轻擦过以示安抚。 谢澈行又是一抖。 秦俞笑了笑,小声道:这么胆小? 谢澈行不服输地反驳:没有。 是吗。秦俞仗着现在什么行为都能找到一个借口,肆无忌惮地用拇指指腹摩挲谢澈行的下唇,嗓音迷离蛊惑:那我要不想借位呢。 谢澈行本来就卡顿的大脑一瞬宕机。 他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秦俞,手脚僵硬冰冷,浑身上下只剩下心脏在过分活跃地跳动,好像要让整个房间回荡起心跳声。 秦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缓缓俯身凑近谢澈行的唇瓣,等到两人之间只差一指之隔时,他忽然停下,任由两人的呼吸交错缠绵。 谢澈行看着近在咫尺的秦俞的眉眼,率先乱了气息。 行行。秦俞嗓音低哑,像是在极力克制些什么,如果这样亲下去,你会生气的吧。 他偏了偏头,在距离唇角一厘米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不闹你了,别生气。 他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但就在秦俞直起身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谢澈行忽然拽住了秦俞的手,微微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第69章 我在追你 谢澈行的吻一触即分, 像是个错觉,却让秦俞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他愣愣地看着谢澈行,第一次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木着做不出反应。 谢澈行处于混沌的状态里,看着秦俞的吻落偏了地方, 稀里糊涂地就拉住亲了上去,一直到两人分开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踮完脚后有点站立不稳, 拽住秦俞稳了稳身形,自然地抬头看向他。 谢澈行视线本来是不聚焦的, 和秦俞的眼神对上后忽地一顿。 秦俞的目光仿佛定格了一般, 只顾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望到深处。 这么安静无声地对视了几秒, 谢澈行原本飘忽的思绪骤然归位,眼神逐渐清明, 眸中很快涌上慌乱。 他猛地推开了秦俞,抬起有些发软的腿跑出门外。 秦俞愣愣地看着谢澈行消失在视线之内,后知后觉地追出去,却已经看不到人影。 这边谢澈行草草和乔税打了个招呼就跑回了酒店, 房间的灯都没开就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假装睡觉。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动静,死死地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放缓了。 秦俞看到床上鼓起来一团的被子,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语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行行, 睡着了吗。 没得到回应后, 他无奈一笑,拨了拨谢澈行露在被子外的发丝, 眷恋地开口:晚安。 谢澈行怎么会睡得着,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又停止,然后感觉到秦俞上了床,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被角。 这个注定无法入眠的夜晚,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子,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几乎一夜未睡的谢澈行小心翼翼地拉开被角,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的秦俞,赶紧去了浴室。 他拿起毛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却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几分钟后,他丧气地把毛巾扔进洗脸池,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半倚在洗手台上。 都怪自己,一切都被打乱了。 明明早就知道秦俞对他只是好奇和新鲜感,却还是忍不住接受对方的好。 当初去那个综艺就是错误的开始,要是没去,他就会和秦俞当个陌生人一样毫无瓜葛,也不会导致一步错步步错,最后闹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还怎么收场,他有些赌气地想,秦俞估计今早就要收拾行李不拍了吧。 秦俞在谢澈行走后立马睁开了眼,昨晚他深思熟虑了谢澈行为什么会亲他。 说是演员的敬业不妥当,因为本来就商量好了是借位,而且按照剧本也该是自己亲。 有句话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以此类推,说不定谢澈行本来就对他有好感,才会在醉酒时亲他。 秦俞喜滋滋地想,反正怎么推都不会推出一个坏的结果。 谢澈行心不在焉地洗漱好,准备趁秦俞没醒的时候去片场,结果一走出浴室就看到秦俞在往行李箱里放东西。 他心里一凉,想转身逃离这个地方,却被秦俞喊住。 行行。 谢澈行浑身僵硬地转过来,低着头开口想要找个借口:昨晚 -- 第131页 昨晚 听到秦俞同时响起的声音,他愣了愣,攥紧了衣角,心都快被提到嗓子眼。 秦俞原本轻快的心也顿时一紧:你先说。 看到秦俞绷着的面色,谢澈行抿了抿嘴,压下有些失落的情绪,说道:昨晚是我喝醉了记错剧本,对不起。 秦俞神情一僵,整颗心都在往下沉,让他嗓音生涩:你说什么。 希望你不要介意。谢澈行局促地绞着手指: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脚步不稳,却在即将走出门时听到了秦俞好像含了莫大委屈的声音。 你让我怎么不要介意,在此之前都没人亲过我。 谢澈行回过身,眼神躲避:那你想怎么办。 那是我的初吻。秦俞强调,找到了气势般反问道:你要对我负责。 谢澈行更无措了:但那也是我第一次亲别人。 秦俞从善如流:那就我对你负责。 谢澈行为难地皱了皱眉,他觉得秦俞根本就不知道对一个人负责代表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说。 他抿了抿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秦俞几步走到他面前,在谢澈行要后退的时候拉住他,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汹涌起压抑许久的情绪。 谢澈行莫名地想逃,双腿却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秦俞眼神里掺杂了许许多多复杂又深沉的情绪,他低声道:我怎么不知道。 睡前看到的人是你,醒来眼前的人还是你,一整天都腻在你身边,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不想让你受一点苦和委屈,一会看不见你就想你。 秦俞垂下眼:这就是我想对你负的责。 谢澈行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瞳孔微微放大,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秦俞见他不说话,敛下眸子里的失落和难过,别过脸哑声道:我知道了。 谢澈行的所有感官逐渐复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逼的他脑子里都是嗡鸣声,声音也干涩得厉害:你又乱说。 秦俞赶紧说道: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谢澈行垂下脑袋,声音透着细小的委屈:你老是说这些话,可你明明不是喜欢我,我都知道的,你别骗我。 秦俞设想了一切好的坏的结果,唯独没想到这一点,愣了一下之后轻叹了一口气。 谢澈行听到秦俞叹气,心里更加难过,抿了抿嘴要走,忽然眼前一黑,是秦俞的手掌覆上了他的眼。 秦俞看着他小巧的鼻尖和饱满红润的嘴唇,俯身吻了上去。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句话,我可以每天都说给你听。他在谢澈行的柔软的唇上缱绻的一点点啄吻,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谢澈行,我喜欢你。 行行,我真的秦俞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很喜欢你。 谢澈行眼睛看不见,其余感知就被无限放大,就比如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唇上辗转的厮磨,柔情似水般一点点消磨他的意志。 空气中好像响起了不知是谁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锤击他的耳膜,让他不知道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幻象。 秦俞吻了吻他的鼻尖,轻声道:行行,答应我吗。 谢澈行神经紧绷,抓住秦俞盖住他眼睛的手,却又不敢真的拿开,这么无声地僵持了几秒钟,就在他咽了咽口水要说话的时候,敏锐地听到了客厅大门传来动静。 他一惊,赶紧推开秦俞,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季正轩进门。 季正轩看不见门内的秦俞,对谢澈行招了招手:谢哥,你们门没关,所以我才进来的。 哦没事。谢澈行走出去,尴尬得眼神飘忽:你来有什么事。 季正轩没注意到这有些异常的气氛,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看到跟在谢澈行身后的人时顿时弹跳起来,秦哥。 秦俞的目光简直冰冷得如有实物,恨不得赶紧让他消失在这个地方。 季正轩被盯得一个哆嗦,心里嘀咕秦哥今天怎么一脸煞气,一鼓作气说道:乔导看你们还没到片场,电话也联系不上,就让我来看一下,就这件事,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谢澈行正好还不知道此时怎么办,赶紧喊住他,低头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片场。 秦俞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老实地跟上。 到了片场,乔税自然知道昨晚的情况,此时也没有多言,让他们先准备一下中后场的戏就走了。 三人去了化妆室坐着,谢澈行坐在中间,其余两人一左一右。 秦俞趁着谢澈行闷头盯剧本,给了季正轩一个威胁的眼神,季正轩迅速站起来:谢哥,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件事,就先走了。 欸。谢澈行目光追着季正轩到门口,看到对方出去关上了门,他有些悻悻然地收回视线,却刚好和秦俞对上了眼神。 秦俞指尖微动,牵上谢澈行的手:你还没回答我。 -- 第132页 谢澈行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亲吻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秦俞声音磁性得不像话:行行,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澈行盯着虚无的地方放空了好几分钟,而后敛下眼睫,音量细弱蚊蝇:我不知道。 秦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行行,你和我说明白。 谢澈行甩开秦俞的手腾的一下站起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得出去一趟。 什么事。秦俞赶快拉住他:外面好冷,不要出去。 谢澈行咳了咳:是我出去又不是你出去。 那更不行了。秦俞晃了晃他的手,唇边抿起笑意,故意低声道:不能冷到我男朋友。 谢澈行瞬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他别开脸干巴巴地说道:流氓,我才不是。 秦俞顺势把他圈进怀里,脑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那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随便你。谢澈行推不开秦俞,有些别扭的说:别这样,一会有人进来了。 不要。秦俞颇为无赖地看着他:又没有亲又没有做其他的,我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吗。 没有。谢澈行无奈地说道:这里是公共化妆间,而且等会乔导又要来催了。 秦俞眼前一亮,松开了他,选择性地忽略了后半句话:那等晚上回酒店,酒店房间只有我们两个。 谢澈行摸了摸鼻尖后退两步:我昨天问过乔导了,他说今天就会找人把你房间里坏掉的床换了。 秦俞一愣:所以呢。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回自己房间睡。谢澈行想了想说道:酒店房间有我和你,但不是我们。 他看了下墙上钟表的时间,含糊道:我出去了。 就在谢澈行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秦俞忽然出声喊住了他。 谢澈行,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现在是在追你。 谢澈行身形一顿,回头对上秦俞深沉却又氤氲着缱绻的眸子,指尖动了动,然后收回视线,逃也般离开了。 第70章 命格无缘 今天的录制结束的比较迟, 原因是谢澈行看着秦俞的脸总是会出错,有时连最简单的台词都忘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完成了拍摄,谢澈行的时候有些懊恼, 都怪秦俞说出那些话。 所幸这部电影也进行到了后期,等拍完之后他就考虑不再接戏了。 导致谢澈行没拍好戏的罪魁祸首走过来, 自然得不行地牵住他的手:想什么呢。 谢澈行想抽回手,无果后也任由他这样了, 想拍戏。 你拍的多好。秦俞悄悄比了一下两人手的大小,然后问道:你最近有收到什么消息和电话吗。 谢澈行神情一紧:出什么事了吗。 秦俞趁机飞快地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装若无事道:是好事, 如果收到了记得告诉我。 谢澈行放下心来,后知后觉秦俞刚刚做了什么, 耳朵立马红了大半:你干嘛。 秦俞捏了捏他的耳垂,轻轻笑了笑:怎么耳朵这么容易红, 好可爱。 谢澈行羞恼地反驳道:你才可爱。 秦俞摩挲着谢澈行的指腹:好了好了,这下跟你说件正事。 等拍完这部戏我就不接戏了。 谢澈行瞳孔微微放大,脱口而出:为什么。 秦俞不是因为母亲而当演员的吗,怎么说不拍就不拍了。 秦俞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 敛下了眸子:行行,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没有什么喜欢的,无论演戏还是画画, 都只是我填充空隙的消遣。 但现在不是这样了。秦俞握紧了谢澈行的手:因为我遇见你了, 所以有很多我喜欢的有意义的事等着我去做。 他抿了抿嘴, 低声道:并且我想把这些事做一辈子。 谢澈行轻轻别开了眼,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震动着,一下一下的敲出回音, 几乎要让他怀疑秦俞是不是也听得到。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秦俞,我 嗡嗡 等一下。谢澈行赶紧从口袋里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来电号码皱了皱眉:我不认识这个号码。 秦俞看了一眼:先接吧。 谢澈行本来想开免提,但现在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剧组的人,他也不太方便,接通电话后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几十秒后他按断电话,目光看向秦俞:他说自己是国际艺术协会的,邀请我参加国际美术赛展。 秦俞没有很惊讶的样子,而是问道:你挂断了? 谢澈行把手机放回口袋,无所谓地说道:这种说不定是骗子,万一再说下去要我交报名费呢。 秦俞被他的说辞说的一愣,而后忍不住笑道:应该不是骗子,常老昨天跟我说了,但他也不确定,所以我才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消息。 -- 第133页 啊?谢澈行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再回电过去吧。 秦俞轻轻笑了一下:我的错,昨晚就该告诉你的,但你睡得太早了。 一提到昨晚,种种回忆就涌了上来,谢澈行迅速地抽回被秦俞牵了半天的手,转移话题:我现在先去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两人回了酒店,谢澈行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看到秦俞还跟在后面,于是往旁边让了让。 秦俞眼中一喜:行行,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睡的。 谢澈行摇头,指向房间内:只有这个房间有浴室,你先洗澡吧。 秦俞抿了抿嘴:哦。 在秦俞洗澡的期间,谢澈行查了一下国际美术赛展,这个比赛已经举办过很多次,能参加的都是美术届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想到仅凭那次常老的比赛就会邀请自己。 这个比赛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比赛,只会比出一个获胜者,但每位参赛者的作品都会放到一个美术展览上。 谢澈行表面上默不作声,但对自己的画画水平还是有点小骄傲和自信的,可这种级别的比赛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好在比赛时间是半个月后,还不算太急。 等他查完了信息,秦俞刚好从浴室里出来,谢澈行本以为他会磨蹭着不想走,不料秦俞只是看向他,说了句晚安就走了。 谢澈行看着被关上的门几秒,然后低下头继续看手机,过了一会儿后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回到床上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 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冻醒,谢澈行睁眼发现自己的被子被踢掉了,他迷迷糊糊想捞起被角却怎么也摸不到,最近扯过团成一团的被子,随意地压在自己身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感觉有人把身上原本凌乱的被子捋平整,轻柔地掖好了被角,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 谢澈行此时困意正盛,费劲地睁开眼,而后又很快闭上,嘴里嘟囔道:秦俞。 刚准备爬上床的秦俞动作一顿,摸了摸他的头发:睡个觉这么不老实,没我看着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醒来,谢澈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隐约回忆起昨晚好像看到秦俞了,但旁边确确实实连睡过的痕迹都没。 算了,谢澈行想,昨晚没锁门的是他,秦俞进来就进来了。 今天的录制换了个地方,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半山腰,因为是冬天,也没什么蚊虫,除了有些冷,大家都录的开开心心的。 只不过最后收工回去的时候天上起了阴云,一剧组的人堪堪在大雨将落的时候赶回了原拍摄点,那里有个很大的遮雨棚。 乔税坐在谢澈行和秦俞的对面,看着车窗外的阴沉天色,突发奇想道:今晚有场戏是要在雨里的,现在拍摄的话效果不知道怎么样。 秦俞看了他一眼:这么冷的天,会冻到人。 乔税啧啧了两声,朝谢澈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又不可能真拍。 谢澈行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他此时对坐在棚边赏雨的一位老者很好奇。 剧本里有段戏是沈川在街边看到了一个打着算命旗帜的乞丐,觉得有趣就给钱算了几句。 而算命乞丐的饰演者就是老者,是乔税费劲地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据说是有真本事的。 现在老者穿着干净却破烂的戏服,这么一看确实很唬人。 秦俞注意到谢澈行的视线,问道:你想去算些什么吗。 谢澈行想到自己穿书的事,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感觉有点好奇。 没事。秦俞站起来:你想的话就去看看。 谢澈行点头,和秦俞朝老者走去,乔税还在给自己倒热茶,一边倒一边感慨:大冬天下暴雨还真是有点奇怪。 在距离老者几步距离的时候,老者回过头来,因为带着圆黑眼镜,所以让人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老者率先开口:找我什么事。 听到老者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问话,谢澈行心里一点儿莫名的紧张消散无余,他心态放松的摊开左手掌心:老先生,能看手相算一下吗。 老者瞅了一眼,随口说道:运势不错。 谢澈行笑了,想着老者应该是乔税找了个外貌气质相符的,应该并不会真的算命。 他刚要收回手,秦俞却拦住他:老先生,可以帮忙看看我们两个人的手相吗。 秦俞的想法跟谢澈行一样,所以他认为老者会说一些好话,比如他们天生一对,金玉良缘之类的,听着让人高兴。 老者欣然应允,谢澈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地没有收回手。 老者凑上来看了一大一小手掌几眼,视线在谢澈行掌心纹路一处细小的疤痕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放下二郎腿:手相看不出来,把你们生辰八字给我看看。 两人没料到事情这样发展,说道:现在没有纸和笔。 老者抬起眉毛:不是有手机吗,写手机上。 谢澈行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写了自己本来的生辰八字。 秦俞也很快写完,把两部手机放在老者面前的桌子上。 -- 第134页 老者看了一会儿屏幕,把手机还给两人:命格无缘。 秦俞一下愣住:什么。 老者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看向外面:天降异象,你们两个命格无缘。 无缘?秦俞脸色沉了下来:下个破雨你就可以胡乱说了? 谢澈行赶紧拉住秦俞:没事,其实我的生辰八字我都不确定。 秦俞反牵住他的手:这人就是瞎算的,一点也不准,我们走。 老者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怎么就不信呢。 秦俞走了之后很不高兴: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也不知道乔税从哪找的。 谢澈行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有意转移话题:最近几天拍的都是外景,雨这么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拍了。 秦俞沉默了几秒,看向外面还在下个不停的雨,固执地说道:冬天下大雨也很正常啊。 雨声淅淅沥沥地响个不停,时不时吹过的微风带来些许寒意,谢澈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抿了抿嘴说道:没事的。 秦俞低着头没有说话,忽然有点害怕这个冬天。 因为这场大雨持续了半天,原本拍摄外景的山路变得一片泥泞,拍摄无法正常进行,乔税在晚上的时候大手一挥,给拍摄外景的所有演员放了两天假。 回到酒店后,谢澈行发现秦俞听完老者的话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有心想要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等拍完戏了,你打算做什么。 秦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放假的这两天有什么事吗。 谢澈行摇了摇头:没有。 秦俞若有所思道: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第71章 带人回家 谢澈行以为秦俞是带他出去玩, 结果到了第二天秦俞才告诉他自己是想要回家拿东西。 于是他坐上车后疑惑道:你东西落了可以自己回去拿或者让助理送啊,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秦俞俯身帮他扣好安全带,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因为去的是老爷子家, 而且你现在已经上车了,后悔也不行。 谢澈行心里一震, 捋了捋关系后微微瞪大了眼睛:是你姥爷家吗。 秦俞心情愉悦地点头:老爷子家比较远,说不定我们还得住一晚。 谢澈行眼观鼻鼻观心地不说话了, 也没有问为什么要带自己,说起来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家确实远, 谢澈行都在车上睡了两个小时才到。 他揉了揉眼睛, 这才看清顾家老爷子住的地方,是个独栋的复式别墅, 别墅的院子挺大,一块是小花园, 一块是老爷子自己种的菜园。 秦俞按了院子铁门的门铃,没多久就有个看起来健朗的中老年男人从大门走了出来。 谢澈行忽然紧张起来,他小声道:秦俞,你姥爷比我想象中的年轻。 秦俞愣了一愣, 而后好笑地看着他:他不是老爷子。 中年男人一开始看到有两个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还没确定是秦俞,离近了才惊喜道:小俞回来了。 秦俞刚和谢澈行说完话,闻言点头应了声:张叔。 小俞这次带人回来啦。张叔看了几眼谢澈行, 笑得颇有几分慈祥:快进来, 我去告诉老爷子。 通往大门的是一条弯曲的鹅卵石小路, 谢澈行看着在前面走得呼呼生风的张叔, 才从认错人的尴尬里反应过来。 秦俞牵住他的手解释道:这是张叔,老爷子的管家, 干了十几年了。 哦。谢澈行忙不迭地点头:那挺好的。 秦俞继续说道:老爷子看见你可能会把我单独拉过去谈话,但不会说什么的,你不用多心。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告诉你。 嗯。谢澈行又点了点头,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张叔已经上楼喊人了。 他忽然有点儿局促:秦俞,要不我还是去外面等你吧。 秦俞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目光转向楼上:姥爷。 谢澈行赶紧抽回被秦俞牵着的手,挺直腰板,脱口而出:姥爷。 三人的目光一下全聚焦在他身上。 不是。他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老爷爷。 他自我肯定般点头道:对,爷爷好。 顾老爷子满头白发,精神却很不错,听到这看了眼秦俞,然后笑呵呵地对他挥手道:快坐,你喊我姥爷也一样。 谢澈行往前挪了一小步,等秦俞跟上后才小心地坐在沙发上。 顾老爷子嘴快地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多大了,跟小俞相处的怎么样。 谢澈行老实地说道:我叫谢澈行,今年二十四岁,我是秦俞的 他顿了一下,脑力想着措辞,刚要说出朋友两个字的时候,秦俞忽然打断了这段对话。 现在不是午饭时间了么,家里还有菜没,中午我做饭。 -- 第135页 顾老爷子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同时也想起了什么:小张先去做饭,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张叔应了声去厨房了,秦俞看向谢澈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吃的喝的都在冰箱里,你随便拿,我马上就回来。 谢澈行有些窘迫地催促道:好了我知道了,又不是多久,你快点过去吧。 也就等个一会儿而已,秦俞还交代这么多,顾老爷子还在这呢,真是丢死人了。 顾老爷子也忍不住说道:行了,人家澈行不嫌弃你,我还嫌你丢人呢。 顾老爷子带秦俞进到书房,敲了敲拐杖,也不拐弯抹角:说吧,怎么把人家拐回来的。 秦俞唇角弯了弯:不是拐来的,是带来的。 顾老爷子没有多说,打开书房抽屉找着什么:那你说说他吧。 秦俞忍不住骄傲道:他是画家,过一阵子就要去参加国际赛了。 问的不是这个。顾老爷子找出一个首饰盒,说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俞陷入沉思,最后却摇头,具体说不上来,但哪方面都很让人喜欢。 他轻笑了一声,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情:他很可爱的。 行。 顾老爷子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关心答案,他把首饰盒递给秦俞,这里面是安安留给你的。 秦俞打开盒子,是一对戒指项链,样式很素,只在指环上嵌着小小的宝石,一黑一白。 他注视了良久,忽然笑了:我妈肯定没想到她未来儿媳妇做着她最喜欢的事。 谢澈行就算不是个画家,安安也会喜欢他的。顾老爷子拍了拍秦俞的肩,语气突转:什么儿媳妇,你还没追到人家呢吧? 秦俞把首饰盒装起来:那您还不是把项链给我了。 顾老爷子瞪他一眼:就算追不到你不一样认定了人家,有什么区别。 秦俞眉梢舒展:有区别,因为会追到的。 谢澈行一开始老实地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张叔从厨房出来看到他,指着一个房间说道:那边是小俞之前的书房,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看看。 谢澈行赶紧点了点头,在张叔又进了厨房后才去了书房。 他也不是真的想看书,只是为了避免无事可做,随便从就近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 这本书从粘订的侧面看并不厚,但谢澈行拿出来的时候却感觉到里面还夹着什么东西。 他小心地防止夹着的东西掉下来,放平后摊开书,发现是个挺老旧的笔记本。 谢澈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翻开了,里面是日记的形式,字迹小巧娟秀,像是女性写的字。 他看了两页,这才意识到什么,猛地合上了日记本。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秦俞喊他的声音。 谢澈行把日记本和书摞在一起,有些慌张地回头看向秦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俞目光偏向他身后,没看到是什么东西,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 谢澈行把书推出来,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小声道:我也没想到随便拿本书就翻到了这个。 秦俞看到日记本的封面,视线顿了顿。 谢澈行见秦俞不说话,心里更加紧张,干巴巴地说道:对不起,我 他话还没说完,秦俞就已经拿起日记本,唇边绽开笑意:你随手一翻就能翻到我妈妈的日记,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谢澈行松了一口气,认真地摇了摇头。 秦俞俯身凑近,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这是一个十分亲昵的动作和距离,代表我们天生一对,连我妈都认同你了。 谢澈行耳尖一红,余光赶紧看看门口没有其他人,偏了偏脸,气势不足道:花言巧语。 秦俞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只对你这样。 还有其他人呢。谢澈行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推了推秦俞。 秦俞怎么自从告白后就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秦俞捏了捏他的耳垂,一本正经地询问道:那行行的意思是,等没有人的时候就可以这样了吗。 才不是。谢澈行打开秦俞的手,忽然想到了正事:日记本的事......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为什么会不高兴。 秦俞牵起他的手,指腹在无名指上无意识地摩挲,行行,你应该知道的,我根本对你生气不起来。 一顿午饭吃完,两人陪顾老爷子下了一下午的棋,到了晚上准备回去的时候,顾老爷子看天色太晚,硬留着他们住下了。 吃完晚饭,张叔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给谢澈行睡,秦俞满脸的不乐意,但碍于顾老爷子还在看着,只能先收敛住。 到了晚上,谢澈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睡不着,他从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正要玩会手机,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些动静。 他警惕地抓紧被子,隐隐约约看到门把手在动。 -- 第136页 虽然这里进小偷的概率很小,但他还是没有丝毫停顿地给秦俞拨了电话。 电话拨通的一瞬间,房门被打开了,同时门口响起了秦俞的电话铃声。 谢澈行看着熟悉的身影先是一愣,然后松了一口气,起身按了灯的开关,你怎么来了。 秦俞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家居服,虽然屋子里开了暖气,但依然会很冷。 他关上门:怎么还没睡,我以为你睡着了。 谢澈行撇了撇嘴:睡不着。 秦俞走过来,自然地掀开被子的另外一边,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笑意:这下怎么没被吓到。 谢澈行赶紧拉住被子:你回你的房间睡。 可是现在很冷。秦俞听话的坐在床边没动了:那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坐着好了。 不行。谢澈行怕他真的就这样被冻到,把被子扔给他,讷讷地说:被子。 秦俞满意地躺在他旁边,还顺带揽了揽他,等两人都暖和后才说道:为什么睡不着。 不知道。谢澈行垂下眼:要不是你的电话铃声响了,我还以为是有小偷。 我也是小偷。秦俞摸了摸谢澈行的头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来偷你的。 谢澈行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就在秦俞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谢澈行突然开口说道:秦俞,我还是睡不着。 他抬眼看向秦俞,我想去院子里看星星。今天白天的时候他看到院子里有个秋千吊篮。 秦俞没有立马动作,半是玩笑似的说:不行,除非你亲我一下。 谢澈行眨了眨眼,几秒后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秦俞以为谢澈行肯定不会同意,因此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猛地起身,把羽绒服和围巾给他穿好披上,穿厚点,外面冷,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第72章 嗯,男朋友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外面冷得很,但谢澈行被秦俞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手上还塞了一个暖手袋, 整个人都很暖和。 院子里的秋千吊篮坐下两个成年男人有些拥挤,一向养尊处优的秦俞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还挺享受得意的样子。 秦俞替谢澈行拉了拉围巾,又摸了摸他的手, 冷不冷。 不冷。谢澈行摇了摇头,把暖手袋放到秦俞手上, 目光示意了一下:你刚刚拿的是什么。 秦俞把手塞进口袋, 捏紧了顾老爷子给他的首饰盒,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你刚刚亲我了。 谢澈行有些不好意思, 盯着脚下的石头不说话。 秦俞不依不饶地问道:上次还能说是你喝醉了,这次怎么说。 我又没有不承认。谢澈行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小声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这是你说的。秦俞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首饰盒,但先取出了其中镶着黑钻的一条项链给自己戴上。 谢澈行看着秦俞的一系列动作,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 因为谢澈行的脖子现在都被围巾围住了, 秦俞拿出另一条项链,说道:手伸出来。 谢澈行看了看秦俞脖子上的项链,垂下眸子默不作声地伸出了手。 秦俞看着那截皓白的手腕,没有立刻给他戴上。 谢澈行。他低声道:这两条项链是一对的。 晶莹剔透的钻石和素链在月光下折射出几缕波光, 谢澈行看了几秒钟, 然后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 秦俞把项链绕了几圈戴在谢澈行的手上, 扣上环扣后顺势牵住他的手, 眼里像是盛满了一切可诉说不可诉说的爱意和柔情。 所以你戴上就等于答应当我男朋友了。 谢澈行搭在秦俞指缝间的手指蜷了蜷,用另一只手拨了拨项链上的指环, 嘴角弥漫开一丝笑:嗯,男朋友。 秦俞也抿嘴笑了,扣紧了谢澈行的手:现在是男朋友,以后不止是男朋友。 得寸进尺。谢澈行瞪了他一眼,眼里却藏着笑,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秦俞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那就再得寸进尺一点。 谢澈行耳朵尖红了:你天天就会偷亲。 这是光明正大的亲。秦俞说得理所应当:谈恋爱就应该多亲。 谢澈行别开眼看向天上的星星:现在几点了。 秦俞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你想睡觉了吗。 谢澈行先是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道:我困了。 两人回到房间,谢澈行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然后就感觉到旁边的床凹陷下去,自己也被秦俞揽着腰捞了过去。 他挣扎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哪有人一谈恋爱就睡一张床的。 可是我一个人睡冷。秦俞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而且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谢澈行撇了撇嘴,闭上眼睛假装说道:我要睡觉了。 -- 第137页 秦俞吻了吻他的额头:晚安。 谢澈行眼睛闭了几分钟,等秦俞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后睁开眼,偷偷把手腕上的项链和秦俞脖子上的放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安稳睡去。 第二天两人吃了午饭回到剧组,之前的暴雨下了半个下午就天晴了,太阳出的还挺大,两天时间已经把山路晒得差不多干了。 季正轩看到他们隔了两天回来,把谢澈行喊到一边问道:谢哥,你跟秦哥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谢澈行暂且含糊了过去:没干什么,就是回去拿了个东西。 哦。季正轩信以为真地点点头,忽然注意到谢澈行脖子上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好奇道:欸谢哥,你新买了个项链? 谢澈行咳了咳:嗯对。 季正轩仔细看了看那枚指环,摸着下巴说道:还挺好看的,你从哪家店买的,我也去看看。 谢澈行当然说不出从哪买的,正要找不出理由时,身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秦俞走过来,心情颇好地开口道:那你恐怕买不到。 季正轩闻声看向秦俞,率先被他脖子上款式差不多的项链晃了眼。 他暗自对比了一下两人的项链,最后干笑道:那就算了,感觉也不太适合我。 等季正轩离开后,谢澈行看着秦俞大喇喇露在外面的项链,忍不住说道:你好歹收一收。 为什么。秦俞反倒委屈了起来:你不想让他们知道吗。 不是。谢澈行赶紧说道:太突然了,过段时间再说行不行。 而且他和秦俞的身份比较特殊,可能会有点麻烦。 哦。秦俞低下头不说话了。 谢澈行看了看周围,然后踮起脚在秦俞的唇角上亲了一下,安慰道:等拍完戏。 那不能只亲一下。秦俞环住他的腰,不高兴地皱起眉。 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呢。谢澈行拍开他的手,小声道:你注意点。 秦俞眼里滑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那就等晚上回去,只有我们两个。 也许是两人的状态和角色剧本此时的感情发展格外相符,因此一连好几天都拍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已经拍到了尾声,其他人都还落了一截进度。 乔税最近心情也不错,在骤然降温的那天拉上了全剧组去吃火锅。 拍摄的取景地是山区,距离火锅店有点距离,剧组的车不太够,就在乔税想要再叫张车过来时,一辆免费的车送上门来了。 蒋正一双长腿从车里迈出来,还带了一副吸睛的墨镜。 蒋正一出现,付泽脸上的笑就瞬间没了,跟一旁的季正轩抱怨:怎么每次剧组聚餐,他都要过来横插一脚。 季正轩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点头附和道:而且他怎么穿的那么少,不嫌冷么。 付泽冷笑一声:大概是脑子被冻坏了。 其他演员因为不熟悉,都没有上蒋正的车,也只有谢澈行和秦俞,外加一个季正轩。 眼见谢澈行和秦俞坐在了后座,季正轩很有眼力见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虽然这两人什么也没说,但天天在剧组腻腻歪歪,有双眼睛的人都能明白是什么情况。 不料季正轩正要坐进副驾驶,蒋正忽然一个眼刀飞过来:你坐后面去。 季正轩嘴角抽了抽,咽了咽口水求助般看向谢澈行:谢哥。 其实后排的空间还挺大的,而且谢澈行也知道蒋正关于副驾驶的规定,就往秦俞那坐了坐,拍拍旁边的位置说道:你来这坐。 季正轩如蒙大赦地绕过去打开车门,结果就看到了秦俞不耐的眼神。 他顶着压力坐在谢澈行旁边,可怜巴巴地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季正轩关好车门,蒋正停了两秒,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副驾驶旁边的车窗忽然出现一个倒影。 付泽没好气地一把拉开车门。 刚刚他要去跟剧组的车,结果因为回去拿东西走慢了一步,剧组的车都坐满人了,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朝蒋正的车走过来。 季正轩刚要提醒付泽副驾驶不能坐的事,蒋正就已经紧盯着付泽开了口:你别坐这,这里只有我媳妇儿才能坐。 付泽本来还想着要不不去了,结果一听蒋正呛他,顿时白了他一眼,报复性地坐上副驾驶。 你是小说看多了吧。付泽冷笑一声:神经病。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五人坐一辆车去了火锅店。 吃火锅的,乔税喜欢喝烈酒,但在场的人不是不想喝就是不能喝,最后他只能自饮自酌,东扯西扯扯到了剧组请来的那位据说算命很准的老者。 你们下次可以在剧组找那位大师算算。乔税大着舌头说道:我一个老朋友给我介绍的,大师算的特别准。 一提起这个,秦俞就想到了格外不好的回忆,很不高兴地要开口,却被谢澈行从桌子底下拉住手。 谢澈行知道秦俞想说什么,摇头道:没事的,你不用老是纠结这个。 -- 第138页 秦俞这才没说话,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澈行勾了勾他的手指,说道:国际美术赛展的负责人跟我通知了具体比赛时间。 秦俞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和谢澈行十指相扣,问道: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一号。谢澈行想起什么,笑了笑说道:那天也刚好是你的生日。 秦俞抿了抿嘴:那你白天就不能陪我过生日了。 过生日基本都是晚上才过。 谢澈行早就计划好了,比赛是上午,他可以在下午的时候去蛋糕店自己做一个生日蛋糕,然后赶回去给秦俞一个惊喜。 秦俞不满足似地说:不行,你白天比赛的时候我要进场看你,然后一起回家。 谢澈行原本想跟秦俞说一个比赛才几个小时而已,不过当他看到秦俞一脸不可置喙的样子,只能顺着点点头。 等吃完火锅所有人准备回去的时候,一向对镜头敏感的付泽忽然神色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围,低声提醒道:好像有狗仔。 一般这种遇到情况,艺人都会不作声地抓紧上车,而且这本来就是剧组聚会,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照片流出去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现在就出现了这种特殊情况。 秦俞在上车之前朝一个闪着摄像头红光的角落一扫,然后淡淡瞥开视线,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围巾,顺势把项链扯出来再放回去,然后神情不变的上了车。 躲在角落的狗仔看到秦俞目光准确无误地对上摄像头,惊出了一身冷汗,正要赶紧关掉摄像头,却看见秦俞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狗仔隐约意识到什么,赶紧调整摄像头,把秦俞接下来的举动拍了个一清二楚。 第73章 不高兴了 天气越来越冷, 谢澈行和秦俞在剧组又拍了一周的戏就杀青了。 只不过是他们两人的杀青,其他有的演员的戏份还没拍完或者需要补拍。 杀青前一晚,乔税为他们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杀青宴, 全员的杀青宴还得等过几天才能举行。 网上对《北城青巷》的讨论度也很高,一半是对影片本身的讨论, 一半是对两名主演关系的揣测。 不过当事人现在是不会关注这些言论了。 秦俞收拾好行李,拉过谢澈行亲了一下:我让张特助开车过来的, 一会直接回家。 谢澈行看着还想凑过来的秦俞,伸手推了推:等一下, 回哪个家。 秦俞眉眼弯起来, 鼻尖格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当然是接媳妇儿回家。 谢澈行偏头快速地在秦俞唇角亲了一下,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可我还得回自己家拿其他东西。 还要拿什么。秦俞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之前不都是拿过去了吗,而且你回家的时候也没有带多少。 谢澈行从秦俞这句话里听出了什么, 往后退了一步:我从你家搬回去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少带点衣服回去的。 秦俞揽住谢澈行的腰,无辜地说道:没有,我怎么敢对你耍心机。 你怎么不敢。谢澈行的回忆被勾起:我记得还有一次, 乔导想让我去试镜一个剧本,结果试镜那天常旭先生让我去他的画室,这也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吧。 行行。秦俞抿了抿嘴,那个剧本里有纪子萧, 我不想让你跟他一起拍戏。 谢澈行有些不解:那又怎么了, 照你这样说, 现在拍的戏里还有付哥和季正轩呢。 不一样。秦俞赌气似的松开谢澈行:纪子萧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 尤其是之前录综艺的时候。 谢澈行看到秦俞满脸的不高兴,想了想之后说道:那也是录综艺的时候, 综艺结束后我和他都没联系过几次。 而且他之前还打趣过我和你。谢澈行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反正我,反正 他反正了好几下都没反正出来,最后低下头看着地板,音量细弱蚊蝇地说道:我就只喜欢你。 秦俞撩了撩谢澈行耳边的头发,捏了捏那小巧的耳垂,没听清楚一般低声问道:只喜欢谁? 谢澈行眼神都不敢直视此时的秦俞,只能低头道:你明知故问。 秦俞轻轻笑了笑,依旧不放弃地问道:喜欢谁,告诉我。 喜欢秦俞。谢澈行终于说出来了,却因为羞赧而把头埋的更低:你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 不许不喜欢我。秦俞吻上谢澈行有些泛红的耳垂,语气温柔又强势:以后也只能喜欢我。 他知道谢澈行容易害羞,于是掌心覆上那双漂亮含情的眼睛,俯身吻住谢澈行的唇,辗转厮磨,哑声道:行行,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喜欢。 谢澈行被吻的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拉开秦俞的手,唇齿间含糊道:你天天就知道亲。 秦俞稍稍松开他的唇,在上面轻轻啄吻:就想亲你。 等秦俞漫长的一吻结束,谢澈行看了眼时间,责怪道:都怪你,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 第139页 又不急。秦俞身上跟粘了胶水似的,又抱了谢澈行一会才松开。 两人来到酒店门口,看到停在门口的车,谢澈行才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让张特助开车来的。 没事。秦俞上前打开车门,里面空无一人,我让他把车开来就走了。 秦俞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回到车里的时候替谢澈行扣上安全带,盘算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出去玩三天,然后刚好留一周给你准备比赛。 谢澈行正要答应,几秒后突然问道:你公司上那么多事拍戏期间都没处理,是不是都堆在一起了,要不先等你处理完公事吧。 你就关心这个。秦俞脸色很委屈:我们两人都还没单独出去玩过,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谢澈行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又不是平时没待在一起。 《北城青巷》是在五天后彻底杀青,杀青宴是在晚上,乔税本来突发奇想想弄个露天烧烤,但因为晚上外面太冷了,好下了点小雨,最后只好换成了酒店里。 乔税穿了厚厚的衣服,抱着手感叹道: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啊,往常这时候都没这么冷。 乔导。谢澈行指了指一个方向,真心实意地说道:你感觉冷应该是没有关窗户。 乔税笑骂了几句,其他人也憋不住笑了,秦俞正在给谢澈行剥虾,闻言抬头看了看窗外:今天好像是雨夹雪。 谢澈行走到窗户边,把手伸出去试了试,感受到了一股细雨滴在手上的丝丝寒意。 他在秦俞开口之前关了窗户,搓了搓手背,说道:可能过几天就会下雪了。 他回到座位,手被秦俞拉过去捂在手心,一桌子人有些看不下去,季正轩率先开口:酒店有没有锅,这么冷的天,烫个火锅吧。 乔税让人去厨房拿了锅,顺便自己找了个小铝壶来烫酒。 寒冷的天气仿佛天然就带着一种宁静,即使桌上的一圈人在热切的聊天,但也依然挡不住鼎沸人声中独特的暖气呼呼声和铝壶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一场景在氤氲的热气中显得迷幻又遥远得不真实。 谢澈行吃饱了肚子,颇为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些,想要去拿自己面前的果汁,伸手却突然捞了个空。 他动作停滞,抬眼看了一圈,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近视了一般,周围的一切不再清晰,那些缥缈的雾气也突然离他离得好远。 谢澈行心中莫名一慌,立马想要扭头去找就坐在他旁边的秦俞,然后下一秒视线里就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过果汁放在他手里。 秦俞头偏了偏,观察谢澈行的脸色,眉头不自觉皱起,紧张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正轩有些惊讶道:谢哥,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那种虚无感顿时消失不见,谢澈行咽了咽口水,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秦俞摸到他脑门上的汗,眉头皱得更深: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谢澈行把秦俞的手拿开:刚刚突然有点肚子疼,现在好了。 秦俞看谢澈行态度强硬,只能低声道:不舒服就和我说。 谢澈行点了点头,指尖轻轻勾住秦俞的手指,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些安全感。 秦俞也没再问他怎么了,摩挲他的指腹安抚道:没事的,我在呢。 因为酒店是在郊区,而且吃完饭已经比较晚了,天黑路滑的,乔税就让他们在原来的房间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谢澈行回到这个才分开五天的房间,结果刚往茶几上放了下包,一个盛了水的茶杯就被不小心拂到了地上,一声脆响后摔了个四分五裂。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愣了愣之后俯身要去收拾碎片。 刚蹲下来,眼前就覆了一道阴影,秦俞半跪下来拉住他的手:我来收拾。 等秦俞把地面收拾好了,走到坐在床边发愣的谢澈行旁边,捏了捏他的脸,声音放缓了说道: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谢澈行回过神来,闷声道: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俞故作玩笑道:那是谁惹我们行行生气了。 谢澈行撇了撇嘴,索性无赖道:你。 那怎么办。秦俞目光含着柔情和笑意去看谢澈行此时稍显失落的眸子,该怎么罚我才能让你不生气。 谢澈行被逗笑了,他假装看了看别处:你今天没有晚安吻了。 不行,这罚的也太狠了。秦俞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忽然把手伸向他的腰间挠痒痒。 谢澈行最怕痒,躺在床上一边笑一边要推开秦俞:别挠我痒痒,不然我不理你了。 秦俞没有听,一直等谢澈行笑得泪花都出来才停下来,指尖轻轻触碰他腰侧的蝴蝶胎记,引起了一阵细小的轻颤。 秦俞看着脸上笑意未减的谢澈行,鼻尖蹭了蹭他的脸:这下高兴点了吗。 谢澈行抬头亲了亲他的下颌:高兴了。 -- 第140页 秦俞轻轻笑了笑,指尖停在蝴蝶胎记上不肯走。 谢澈行感觉那块皮肤的温度不断攀升,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又不好看。 好看的。秦俞替他拉下衣服,你不觉得它像一只小蝴蝶吗。 秦俞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腰腹,低声道:我在想,要不要去纹一朵花。 秦俞。谢澈行小声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秦俞神情一紧:没有,真的没有,你应该也知道的,我之前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谢澈行忍不住笑出声:那你是怎么这么会谈恋爱的。 秦俞心中的突如其来的石头落了地,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因为谈恋爱的对象是你。 谢澈行拉过一边的被子蒙住一半脸,眼睛亮亮的:你就会耍流氓。 这怎么能叫耍流氓。秦俞不赞同地抿了抿唇角,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面色恢复了正经:今晚早点睡吧。 第74章 不要等我 谢澈行被秦俞哄睡之后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有种久违的熟悉, 就像是之前做过的那几次梦一样,他处在一片白光里,有自己的意识, 同样也能控制行为。 白光很亮但是并不刺眼,谢澈行疑惑地踩了踩地面, 发现一片坚实之后尝试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愈发感觉这里都透着一股真实, 与其说是梦境,不如更像是一个另外的空间。 就在谢澈行要回头的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类似于广播电子音,毫无感情地说道:[该世界秩序严重紊乱, 请穿书者尽快返回原世界。] 谢澈行一下愣住,在某个瞬间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像是别的地方传来的, 遥远又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电子音这次的语气没有那么呆板了:[穿书者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还扰乱了该世界剧情,需要脱离该世界。] 不行。 谢澈行手脚顿时变得冰凉,他连开口都开始困难:不能这样。 电子音根本不听, 只是继续说道:[穿书者还可以在该世界停留五天,五天后强制传输回原世界。] 谢澈行指尖用力到发白,他想找个什么东西抓住,但周围什么也没有, 最后只能蹲在地上, 捂住耳朵自言自语:反正只是个梦, 我才不信你。 电子音只是静默着不说话, 似乎在等他接受这个事实。 谢澈行抿紧了唇,手忽然无力地垂下来, 他想到了晚餐时那股莫名又突兀的迷蒙感从何而来。 自己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的。 他声音干涩:不公平,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这里,不能现在又要让我回去。 电子音解释道:[在剧情刚出现偏差的时候,就已经提醒穿书者,那些有意识的梦境都是一种警醒。] 电子音见谢澈行不说话,又补充道:[那些梦里的秦俞也都是他本人,穿书者的梦境同样是他的梦境。] 谢澈行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他知道我会离开吗。 电子音顿了一下:[他并不知道。] 谢澈行不知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怎么样,他犹豫又颤抖着发问:如果我离开了,谢澈行还会存在吗。 他是完整的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那他走了之后,这里原本的谢澈行会出现吗。 电子音说道:[不会,原书后续剧情并无谢澈行该人物。] 谢澈行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说出了一个令他极为害怕恐惧的猜想。 所以剧情会全部恢复,所有人都不会记得我,包括秦俞。 [不会。]电子音好似叹了一口气:[剧情偏差过大,恢复剧情会使该世界崩坏,所以为了检修错误,需要穿书者离开。] [检修完成后,穿书者可自行选择是否回来,但不论如何选择,该世界都将延续现在剧情。] 电子音说完之后,给出了一个很大的危险警告:[穿书者不可向外透露任何信息,否则后果自负! ] 谢澈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要回去多长时间。 电子音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道:[并没有具体的时间,可能是几年十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 谢澈行原本热切期待的表情僵住,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喃喃自语:五天,五天后 五天后,是秦俞的生日。 [请穿书者做好准备,五天后将会进行传送。] 谢澈行来不及再说一个字就不受控制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他手脚麻木,慌张地伸手往旁边摸,很快就碰到一处热源。 秦俞睡意朦胧地翻过身搂住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谢澈行声音出奇的低哑,为了取信般又说了一遍:没有。 秦俞原本还是有困意的,一听他不正常的嗓音就清醒了过来,嗓子怎么这么哑,是不是生病了。 秦俞说着说着就一下坐起来,有些懊恼:晚饭的时候就知道你身体不舒服的,我带你去医院。 -- 第141页 没事。谢澈行拉住他的衣角,闭了闭眼小声道:睡觉吧。 《北城青巷》彻底杀青后也并没有结束,因为到时候电影上映后会有一个发布会,所以他们还得提前录制好。 录制现场有等着的记者,记者也很懂事,拍了足够的照片后就没有继续,而是等发布会结束后开始采访。 因为导演和演员都是大牌,记者也都老老实实地照着提前写好的问题提问。 最后的采访是两人的双采,室内暖气开得足,因此谢澈行脱了外套,锁骨上的银质项链在镜头下折射出晃眼的亮光。 记者眼睛尖,又想到了最近的业内流传的照片和传闻,忍不住调了调镜头,半是玩笑半是八卦地问道:谢老师戴的项链很漂亮啊,是私人的单品搭配吗,看起来像是情侣款。 谢澈行微微一愣,他已经让秦俞暂时藏起项链了,为什么记者还能这么敏锐地问出情侣款这个问题。 听到记者终于这么问,秦俞眼前一亮,腰板都不自觉挺得更直,朝谢澈行看了一眼,开口道:是我们自 不是。谢澈行骤然出声打断了秦俞的回答,他手抬了抬,想把项链塞到衣服里面,可终究没有这么做,笑了笑说道:是为了更好地宣传影片。 秦俞一愣,目光含着几分委屈和不解看着谢澈行,见对方只是官方地笑着回答记者接下来的问题,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眼中的委屈更多了。 等采访结束,谢澈行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却被秦俞牵住手腕拉到墙角。 秦俞把他整个人抵在桌边环住,能很好地保护他不被别人看见。 为什么。秦俞指尖勾起谢澈行的项链,即使是质问的语气也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谢澈行只是看着秦俞,抿紧了嘴不说话。 他能说些什么,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俞屈起食指蹭了蹭他的眼尾,语气柔缓了一些,近乎像是在撒娇:跟我说为什么,行行,不然我不安心。 谢澈行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而后稍稍别开脸,用着老旧的借口:现在太突然了。 秦俞见他躲开自己,手指不由得一僵,顿了几秒后索性固执地说道:可之前就有记者拍到了我的项链,再加上今天的采访,谁都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俞有些得意地抿嘴笑了,像是打了胜仗一般,低声问道:行行,公开吧,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谢澈行听到秦俞这么说,扭过脸看了他一眼,好看的唇瓣微微张开。 不要。 算了。谢澈行垂下了眸子,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咬紧了牙关,可即便这样,声线下还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算了吧,秦俞。 秦俞如同呆傻一般愣了好长时间,低头看着谢澈行长而弯的睫毛和笔挺的鼻梁,突然反应过来。 他慌张地抱住谢澈行,仿佛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跑掉。 不公开,不公开了。秦俞一连重复了好几遍,一个平时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此时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他把谢澈行抱得更紧:我不说了,行行,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不要算了。秦俞的声音此时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地染上了明显的哭腔,无措地说:你说好要给我过生日的。 谢澈行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和心疼,他摸了摸秦俞柔软的头发,尽量语气如常地开口:我知道,说好了的。 秦俞可怜巴巴地看着怀里的谢澈行。 谢澈行用手指点了点他泛红的眼皮,用像是哄小朋友的语气:小俞怎么还哭了。 秦俞委屈地瘪了瘪嘴:你以后不要说那样的话,我害怕。 谢澈行笑了,笑得眼睛都要弯成一条线,但也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他说:秦俞,你以后不要哭好不好。 秦俞没能及时察觉出那抹过于细小的情绪,只是劫后余生般把头埋在谢澈行的颈窝处,就这样抱了好久。 谢澈行这两天尽力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宁,把心思都放在了画画上面。 而秦俞好像对上次的经历心有余悸,天天都待在他旁边,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得搂紧他。 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就是过得格外快,马上就到了秦俞生日,同时也是他去参加美术赛展的时候。 赛展是在上午举行,就在两人要出门的时候,秦俞电话铃声却响起来了。 谢澈行看见这电话是张特助打来的,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拦住了秦俞要挂断的手,示意道:你接吧。 秦俞皱了皱眉,语气不虞:我都让他今天不要打电话过来了。 所以应该是很急的事。谢澈行叹了一口气,你这几天积了很多事没处理,接吧。 秦俞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起,几分钟后沉着脸挂了电话。 他抿了抿嘴:没什么事,走吧。 谢澈行站在原地没动,摇了摇头,颇为执拗地说道:你告诉我是什么事。 -- 第142页 不知道是谁把秦云念保释出来了。秦俞知道只有自己不说,谢澈行就不会动,只能交代道:他造谣公司,现在公司的合作方已经有意见了,张特助打电话让我回公司参加会议,给合作方一个解释。 谢澈行突然觉得有些事是上天原本就安排好的,怎么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你去吧。 秦俞自然不肯:会议可以推迟。 你不能这样。谢澈行皱了皱眉,语气强硬了些:太任性了。 秦俞急切地说:没有,本来会议也不是马上开始的。 那这样,你要是现在不去开会,我就在家待着,反正赛展也不是马上开始。谢澈行说完还真要把门关上。 我去开会。秦俞赶紧拦住他,妥协道:那我送你去会场。 到了赛展会场,谢澈行率先下车,绕到驾驶位的车窗边,俯身看着秦俞把车窗放下来后笑了,等你开完会再过来,万一我比你快的话就回家等你。 秦俞听到后面四个字很高兴,因电话而产生的某种燥郁也消失不见,我尽量快点,想过来看你画画。 谢澈行看了秦俞一秒钟,忽地拉过他衣领,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家,我都等你。 秦俞衣领被拉的有点乱,但他没有去管,低头看了看,甚至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 他满意地点点头,再次抬眼的时候目光在谢澈行的肩头上一顿,随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捻了捻什么东西。 谢澈行下意识看了眼秦俞捻的地方,那是几片雪白晶莹的雪花。 他直起身,微微仰头看了看天,与此同时,身旁的许多人也在做着同一动作。 不少人惊呼出声:下雪了,雪下得好大。 这场雪来得突然,但却出乎寻常的盛大,大片大片的雪花飘扬下来,照这个架势,没几分钟就会在地面覆上薄薄一层积雪。 谢澈行看了几秒,只觉得这雪白的有些过分刺目了,刺得他眼睛愈发酸疼,连带着胸腔都要被莫大的悲伤湮没。 他眨去眼里的雾气,转头抚平了秦俞那被自己弄乱的衣领,今天给你过生日,我自己做的蛋糕。 秦俞还对今天即将面对什么而不知情,眉眼间都是开心: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吃蛋糕。 往常顾老爷子也会给他过生日,但他通常没兴趣,尤其是对甜腻腻的蛋糕厌得不行,后来顾老爷子也就不给他买蛋糕了。 嗯。谢澈行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等秦俞的车子在视线内看不见之后,他才僵着步子走进会场。 今年的冬天还真是格外冷。 会场里还算静谧,画家和业内观众都坐在台下,谢澈行面色还算正常地坐在画板面前,拿起了画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画得很快,却总是忍不住去看时间,就在快收尾的时候,口袋的手机却发出一声震动。 震动声音很微小,但立刻让他绷紧了神经。 会不会是秦俞临时有什么事过不了生日了。 不不不,秦俞怎么样也会过完这个生日的。 难道是蛋糕店催他过去做蛋糕了? 谢澈行又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好像确实该去了。 做蛋糕说不定还要几个小时,到时候秦俞万一多等了他一会儿怎么办。 也就剩下这几个小时了。 谢澈行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告诉他一切都还在安排之中,不会出现问题的。 可另一根弦却崩的死死的,让他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至于最后他手腕都开始发抖。 这是画家谢澈行第一次提着画笔手抖了。 谢澈行终于完成最后几笔,他迅速地丢了画笔,不管不顾地朝会场外跑去,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他跑出去,被寒风朔雪扑了一脸,他甚至忘记了叫出租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风雪中行走。 所幸之前的手机震动只是一条系统短信,蛋糕店离得也不远。 今天所有的事都在谢澈行的计划之内,可他心里就是充斥着一股心慌,直到提着做好的蛋糕回到家里,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谢澈行胃紧张得有些抽痛,但他此刻顾不上这下,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之后拿出了手机,想拍一张发给秦俞。 他发好照片,说了自己提前结束比赛回家了。 秦俞那也没有什么大意外,秦俞发了消息,说自己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到家。 谢澈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手心捂着,然后给秦俞回信息:[我等你。] 他就这么捧着杯水在沙发上静坐了半小时,又过了几分钟,他忽然有些焦躁地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不过很快,手机就弹出了秦俞的消息,秦俞说他还有几分钟就到家,让谢澈行等着给他开门。 谢澈行彻底放松下来,果然两分钟后如愿听到了门铃声响起。 他眼睛一亮,放下杯子急匆匆地就要去开门,然而就在指尖要触及门把手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变得一片白。 谢澈行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色的虚无逐渐消失,露出了房间布置。 -- 第143页 是他在原世界里的房间,熟悉又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甜马上就甜 第75章 重逢之后 三年后 又是一年冬季, 夜晚的街道上方开始飘了点小雪,混合着寒风丝丝缕缕地钻进路上行人的衣服里,冻得人一哆嗦。 谢澈行裹紧了围巾走进一家明亮精致的蛋糕店。 一个像学生的女生店员看到来了个帅哥客人, 眼前一亮:先生想买些什么。 谢澈行拿出手机,报出了一串号码, 然后抬眼说道:我之前在这订了一个蛋糕,说让我今天来拿的。 哦请稍等。店员说完查了查手机, 片刻后走进身后的那道门,拎了一个包装好看完美的蛋糕盒出来。 需要帮您写贺卡吗。店员看了看打印出来的订单, 照常问道。 不用了。谢澈行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 现在已经十点钟了。 他言简意赅道:谢谢。 走出蛋糕店,谢澈行没有急着回家, 而是兀自在街边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直到肩上都落了薄薄一层雪才站起来。 回到家中, 他把蛋糕盒放在桌子上,拿出盒子里的空白贺卡,写上了几个字。 祝秦俞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明天就是秦俞生日了。 谢澈行写完贺卡,愣着看了好久才回过神, 然后洗漱上床,闭上眼睛好大一会儿才来了点困意。 迷迷糊糊间,他耳边响起了几道杂音,类似于某种电流的滋啦声, 似乎还有点人声, 他只以为这是半梦半醒间的梦, 没有去细细思索。 谢澈行这上半夜睡得格外舒服, 下半夜却感觉身上好像没了被子,冷得不行。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觉得这也太冷了,就像是被丢到了外面大街上睡着。 还没等他缩起身子,就感觉到有人踢了踢自己。 谢澈行有些不耐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大片半明半暗的天空,以及一个好奇又小心看着他的人。 他被吓了一跳,但他还没什么表示,那个人就已经反应极大的往后跳去,嘴里还在说着:你是谁。 谢澈行愣了愣,打量了一下这人,一身脏兮兮不成套的衣服,再加上蓬乱的头发,大概是一个流浪汉。 这时一阵寒风刮来,谢澈行打了个颤,裹紧身上的棉睡衣,这是哪。 流浪汉见他开口说话是个正常人的样子,模样又精致好看,也不大怕了,反过来嘲笑说:被冻傻了吧,连这里是A市都不知道了。 谢澈行听到这个地名,一下没反应过来:哪里有A市。 流浪汉顿时满脸嫌弃地后退了几步:怪不得被扔到外面睡,原来是个傻子。 一直到流浪汉走出视线好长时间,谢澈行才逐渐反应过来,随后心跳骤然加快,几乎就要蹦出来。 A市。 这里是有秦俞的地方。 他一下连寒冷都不顾了,跌跌撞撞地从地上起来,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 这里是看起来是个公园,但因为是大清早的,因此没什么人。 谢澈行没从身上找到手机,急急忙忙地顺着公园里的指示牌出去,脚步却突然停下。 他眼里浮现几分迷茫,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走,心中瞬间升起了胆怯。 三年太长了。 谢澈行一个人站在路边,犹豫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 他面色有些为难:师傅,我可以到地方了,回家拿钱给你吗。 司机看了看他身上的睡衣,大概也能体谅一些:你说去哪吧,远了我就不载了。 谢澈行报了自己家那个小区的名字,司机爽快地让他上车了。 司机是个中年男子,路上闲不住嘴,在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突然指了个高楼上的大屏幕,小伙子,你认识上面放的那个明星不。 谢澈行一直没往窗外看,闻言顺着司机指的地方看去,呆呆地怔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认识。 何止是认识。 司机笑了几声,过了红绿灯口,小年轻都认识这个明星吧,我女儿也是,特别喜欢他。 不过听说这个明星还是个大总裁呢。司机喋喋不休地,叫什么秦,秦什么来着? 谢澈行敛下眸子,声音有些哑:秦俞。 哎对对对。司机拍了下大腿,除了这个人,我女儿还喜欢一个,但她说那个明星好几年没消息了,还天天可惜呢。 司机把车拐了个弯,继续道:你说那个明星都好几年没消息,谁还会记得啊,再喜欢都要忘了。 谢澈行猛地抬头,张了张嘴:会忘吗。 他这句话声音小,加上司机正在滔滔不绝说自家女儿,因此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谢澈行回家找到现金付清了车钱。 他付完钱又走回家,这才来得及好好看一下这套房子。 虽然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但屋里却很整洁干净,像是有专人打扫一般,倒是给他省了些功夫。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谢澈行在客厅沙发上发着呆坐到了七点,然后进卧室翻找出自己的银行卡。 -- 第144页 他当初离开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现在回来了也是如此,要不是有在门口藏备用钥匙的习惯,他恐怕连家门都进不来。 银行卡应该还能用,谢澈行换了衣服,揣着卡走出门,准备先买个手机,再办个银行卡。 其实眼下最急的事情不是这件,但他好像想短暂地拖延什么,只能先麻痹自己。 但是等手机和手机卡都办好了的时候,谢澈行才发现,自己唯一记得的号码就是秦俞的。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打出电话,而是将秦俞存为了联系人。 走出商场,谢澈行找了个路边的椅子坐下,下载了微博,但是当他点进秦俞的主页,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谢澈行抿了抿嘴,搜了关键词,这才看到了一堆粉丝产出的剪辑视频。 他坐着看了好长时间,正当嘴角无意识弯起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剪辑视频里面的影视素材都是一两年前的。 也就是说秦俞已经一两年在娱乐圈里没有动静了。 谢澈行皱了皱眉,没有再继续往下翻,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可以偷偷去秦俞家看看。 这个想法一旦浮现,谢澈行心脏就抑制不住地狂跳,秦俞家的指纹锁有他的指纹,他完全可以进去。 半小时后,谢澈行在秦俞家不远处的一处小苗圃旁边偷偷往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顺着苗圃挪过去,最后在秦俞家门口十米处停下,窗户都被窗帘挡上了,秦俞应该不在家。 谢澈行一下就犹豫起来,觉得这样随便进去别人家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即使对方是秦俞。 他有些丧气地抬头看天,却突然看到阳台上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久了,此时正试图从阳台扶手间的空隙挤出来。 谢澈行还没来得及出声,白猫就已经钻出来,在空中旋转了一下,最后完美落地,还颇为自得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谢澈行松了一口气,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白猫,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秦俞养的,因为秦俞并不是特别喜欢猫。 白猫看到了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竟然不急不缓地主动走过来,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脚。 谢澈行蹲下来摸了摸它毛茸茸地脑袋,露出了笑:你怎么对生人一点防备心都没。 白猫只是回应了几声喵叫。 以后不要乱跑了。谢澈行抱起白猫:要不要把你放回家里呢。 如果只是放个猫,他进去什么也不看,应该没什么事吧。 毕竟他也不能直接把猫丢在这。 这么想着,谢澈行往前走了一步,怀里的白猫却突然翻身跳到地面上,看着他身后喵喵叫个不停。 谢澈行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了一道高大又熟悉久违的身影。 他一瞬间像是被闪电击中了脑袋和心脏,头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泛起酸酸麻麻的熟悉感。 谢澈行张了张嘴却发不了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秦俞。 明明身形样貌都没有变化,可他就是感觉眼前的秦俞和以前有了天差地别。 像是更加漠然了,浑身散发着冷然无感的气息,让人看着不敢接近。 谢澈行注意到秦俞停下的脚步,眼中逐渐亮起期待和惊喜,直到秦俞那双漆黑到泛不起任何波澜的眸子从他身上移开。 秦俞把跑到他脚边的白猫抱起,没有再把视线分出一丝一毫到谢澈行身上,往旁边走了几步,绕开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谢澈行僵在原地,要不是秦俞特意绕开了他,他甚至都要以为自己只是个灵魂,而对方压根看不见自己。 谢澈行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和秦俞的再次见面是什么样的。 他想,秦俞有可能会特别生气自己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也有可能会质问他为什么要离开,可他千想万想,唯独没想到秦俞会全然把他当个陌生人。 陌生人。 谢澈行想到了司机无心说的那句话。 他揉了揉有些酸得发痛的眼睛。 秦俞没有错,都是因为自己才造成这些的。 可秦俞怎么能对他置之不理,一句话也不说,像是要把他从生活中漠视到消失。 哪怕是责怪他一句.....也好啊。 第76章 无名指戒 谢澈行颇为颓丧地呆在原地, 不愿意接受秦俞这么对他的事实。 他翻出秦俞的手机号码,虽然不知道秦俞换号码了没,但先试试, 最起码也要说清楚了。 电话是拨通了,但对方却很快就挂断了。 谢澈行愣了一下, 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是新号码,秦俞确实不会接, 而自己原本的手机还在秦俞家。 要不要用这个理由去敲门呢。 他在路边来回踱步,犹豫了大半天, 突然想到昨天自己买了个蛋糕, 因为今天就是秦俞的生日。 这么想着,谢澈行找了一家就近的蛋糕店, 不过因为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店门并没有开, 他只好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着。 等了十几分钟,店门从里面被打开,店长看到门口坐着一个人,赶紧喊道:先生, 你是在这等着买蛋糕吗。 谢澈行站起来点点头:现在有生日蛋糕吗。 店长冲他招了招手:现做一个多小时就好了,外面挺冷的,您可以先进来看看蛋糕样式。 -- 第145页 店长有点近视,等到谢澈行进店后才看清他的样貌, 然后拿出蛋糕图纸, 一边介绍一边瞄了他好几眼。 谢澈行挑了个款式比较简约的, 没有说出秦俞的名字, 只让店长在蛋糕上写个年龄和生日祝福。 店长在柜台打出小票,余光瞥见手机上弹出的娱乐新闻, 脑子里一下联系起了眼前这人,她语调有些激动:你不就是那个画家明星谢澈行吗! 谢澈行都几年没动静了,没想到让她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谢澈行微微愣了愣,看了眼周围,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带个帽子口罩出来。 他低了低头:我不是他,你可能认错人了。 怎么会。店长拿出手机对比了一下,颇为贴心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澈行闻言笑了笑:告诉别人了也没关系,大概也没人知道。 店长被笑得心神荡漾,等谢澈行在店内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立马去后台,满面红光地打开手机,把这个消息发在了自己的姐妹群。 [群主]:啊啊啊啊啊姐妹们,谢澈行来我的蛋糕店了! @姐妹一@姐妹三 [姐妹一]:瞎扯什么,有本事上图。 [群主]:[照片.jpg] ,有图有真相,他好帅啊! [姐妹一]:啊啊啊啊啊当然帅了,时隔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新鲜的行行宝贝[哭泣.jpg] [姐妹二]:活的明星! 不过他来买什么的? [姐妹三]:废话,肯定是买生日蛋糕啊。 [姐妹一]:迷茫,今天也不是我宝贝的生日啊。 店长对于谢澈行的了解全从自己的姐妹一那得到的,她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然后打字。 [群主]:他今年是二十七岁吧,但是让我在蛋糕上写二十八岁。 [姐妹三]:我想起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事,秦总不是今天生日吗! [姐妹一]:还真是! 秦总今年是二十八岁! [姐妹一]:啊啊啊啊啊,死去的cp突然攻击我。 [姐妹三]:所以现在是还是金屋藏娇! [群主]:我现在要做蛋糕了,一会我见机行事! 等我! [全村的希望.jpg] 蛋糕店的窗户是落地窗,谢澈行坐在靠窗边的餐桌上,望着逐渐热闹的街景发呆。 过了一个多小时,店长把包装精致的蛋糕盒递给他,笑着问道:这个蛋糕是送人的吗。 谢澈行接过蛋糕:算是吧。 店长还想再多聊点话题,但谢澈行看了下时间,怕耽误太久,秦俞就不在家了,于是礼貌地示意道:我时间要赶不上了,就先走了。 店长又被这温和的话语击中心脏,忙不迭地点头,望着谢澈行远去的背影犯花痴。 谢澈行步子有些急匆匆的,又试着给秦俞打了一个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注意力全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加上自己在路边,自以为安全的很,因此没听见身后的摩托车鸣笛声。 摩托车躲开了在路中间的一位老奶奶,看到路边有一个人挡在前面,立马摁响了喇叭,却没想到这人只顾低着头走路。 他刹不住车,只能大喊道:让一下让一下! 谢澈行这才回过神,一只脚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但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摩托车撞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力量把他拽到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摩托车好险不险地擦过去,车主还回头愤愤不平地说道:下次别老是低头玩手机,什么时候命没了都不知道。 谢澈行此时没功夫去听摩托车主说了什么,鼻尖萦绕着淡淡又熟悉的橙花香,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连头也没敢抬。 因此他也就没看到秦俞此时僵住的表情和错愕的眉眼。 周围的人被这动静吸引地都往这投来了视线,幸好这些大多都是上了年龄来买菜的叔叔阿姨,而且秦俞逮着口罩帽子,也就没有被认出来。 谢澈行感觉手腕上的力道放轻,一下子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从这个怀抱脱离出来,后退了两步。 然后他看到秦俞缓缓放下了手,对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谢澈行偷偷抬了抬眼,看到了秦俞如同上次一般淡漠的神色。 他皱了皱眉,想起来自己另一只手上还提着蛋糕,不过经过刚才,应该已经有些变形了。 虽然不知道秦俞为什么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不动也不说话,但为了防止周围有人认出来他们,谢澈行低着头,有些尴尬地把蛋糕盒往前递了递。 这样秦俞总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了吧,反正别干杵在这就是了。 秦俞像个机器人一般,生硬地低头看着蛋糕盒,指尖无知觉地微微蜷了蜷,没有接过来,而是转身离开。 谢澈行慢慢收紧拎着蛋糕盒的手,迈步跟上秦俞。 再怎么样,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吧。他的声音有点委屈有点小,但确保秦俞能够听见,你跟我说清楚啊,我就不会 缠着你了。 但这句话谢澈行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眸光一垂,看见了秦俞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素雅大气的钻戒。 谢澈行的脚步猛地一顿,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变得冰冷,身上的力气也逐渐被抽干,让他怎么也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 第146页 秦俞很迅速地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于是他也停下了步子,却没有转过头,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步距离僵持了一会儿。 谢澈行咬了咬牙,勉为其难抑制住汹涌而上的情绪:这个蛋糕,是之前没送出去的,现在补给你。 秦俞听到这话,身体竟然有些轻微的发颤,他绷直了嘴角,终于说话了,嗓音沙哑:不要。 谢澈行自然地就把秦俞这两个字理解为了连他的蛋糕都不想收的厌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想把蛋糕放在地上,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没必要说清楚了,秦俞的戒指就已经...... 他不敢再想下去。 秦俞察觉到谢澈行的意图,回头盯着地面上的一颗小草,再次开口,还是同样的两个字:不要。 谢澈行停下了动作。 秦俞视线没有偏移:回去。 我就放在这。谢澈行仿若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你扔了就好。 跟我回去。 秦俞终于看向了谢澈行,原本只是想一扫而过,结果却是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下移到他脖侧的细银链上。 谢澈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秦俞已经转身向前走,他也只好提起蛋糕跟上。 等到了秦俞家,秦俞打开门率先进去,谢澈行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在秦俞如有实质的注视下踏进门。 可是一进门,他就在玄关处的鞋柜最下一层看见了两双棉拖鞋,颜色款式都是一样的,可码数一个大一个小。 结合秦俞无名指上的戒指,不难想象这代表着什么。 秦俞循着谢澈行的视线看过去,说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不适应,可以 不用了。谢澈行急急打断他的话,把蛋糕放在鞋架上面,转身想去开门:我先走了。 不料秦俞速度比他更快地上前一步锁上了门,眸子里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不走。 秦俞趁谢澈行没注意,把他拉到客厅的沙发上,有些不明显地手忙脚乱倒了一杯水,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喝。 谢澈行一眼就看见眼前这杯水旁边的情侣杯,他抿了抿嘴,觉得秦俞这一切的行为都是故意的。 明明不喜欢他了,明明已经有了别人,却要把他带到家里,把这些展示给他看。 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确实很讽刺,是他突然间音信全无地离开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又出现在秦俞面前,任谁都会觉得愤怒又莫名。 秦俞这么做确实很符合他的性格和手段。 因为这样能最大程度地惩罚到他。 第77章 情感障碍 谢澈行没有去喝那杯水, 他看向秦俞,视线被一道细小的反光晃了一下,随后他就下意识望向反光的来源。 是被项链串着的指环上的黑钻反光, 熠熠生辉。 而这对项链的另一条现在还在他脖子上戴着。 换做平时,谢澈行可能就会想到这代表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可这会他看到之后,满脑子都是秦俞叫他来是不是要回项链的。 谢澈行心中蓦地一慌, 似乎笃定秦俞下一秒就会这么开口,为了避免难堪, 他猛地起身解开脖子上的项链, 但因为指尖发着抖,好几下也没成功解开。 秦俞很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谢澈行就已经顺利取下项链放在了茶几上。 谢澈行语调不稳:我, 我还给你了。 你要还什么。 秦俞一把拉住要跑的谢澈行,看着他空荡荡的脖颈,幽深的眸子终于泛起了薄怒,语气质问, 却带着一丝察觉不出的恐惧害怕,又重复了一遍:跟我说,你要还什么。 谢澈行说不出话,眼前的男人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危险生气的态度对他, 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秦俞把他拉近自己, 脸上阴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紧盯着谢澈行, 发出一声冷笑:是生日蛋糕还是那条项链,还完了就可以划分清楚和我的关系了是吗, 谢澈行,你还真是 秦俞猛地顿住,他紧紧桎梏住谢澈行手腕的力道逐渐松了下来,满脸的怒气也转变成了一种无措和不可置信。 谢澈行的眼眶为什么红了。 秦俞不自觉抬手蹭了蹭谢澈行泛红的眼尾,指尖落上一滴带着体温的泪水。 他如同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澈行哭了,他把谢澈行惹哭了。 他怎么能让谢澈行哭。 秦俞像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慌张捧住谢澈行的脸,用指腹抹去他眼角未落的泪,却被他挣脱开来。 谢澈行一把打开秦俞的手,语气有些恶狠狠地,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情侣款的棉拖和水杯我已经看见了,你现在可以放心摆脱我了。 他说到最后委屈又不平,染上了点哭腔:为了让我看见这些这么大费周折,你跟我说清楚就好了啊,我知道是我的错。秦俞,你至于吗。 我没有。秦俞手足无措地解释:不是和别人买的情侣款,是我自己买的,也不是你的错,都怪我。 -- 第147页 谢澈行把视线放在了他手上的戒指上:那这个呢。 秦俞一下哑了声,他把左手往身后掩了掩,说得意味不清:一个装饰品。 谢澈行看到他的反应,忽然平静了下来,他点点头:知道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不要误会。秦俞有些无力地垂下了眸子,说得很小声:能不能不要走。 谢澈行嘴角扯了一下,但还没出声就听见了一阵电话铃声。 是茶几上秦俞的手机。 他还没看清屏幕上的来电人是谁,秦俞就已经反应迅速地抓起手机,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我去接个电话。 秦俞没等他回答就已经走到了阳台上,身形掩被窗帘和阳台上的绿植掩住。 谢澈行原地站了两秒,然后做出了一个不太道德的决定。 他放轻脚步走到窗帘后面,隔着一扇玻璃和窗帘,能隐约听到秦俞的电话内容。 谢澈行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诊所,再过来一趟,症状不太确定之类的字眼,而秦俞只是简单地回复一个字或两个字。 谢澈行的心顿时高高悬起,紧张地攥紧了窗帘边角。 秦俞生病了? 秦俞接完电话回来,看到谢澈行还待在原地没有动,他捏紧了手机,语气近乎乞求:你不要走。 谢澈行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改变了主意,他朝周围看了一眼,忽然问道:你的猫呢。 秦俞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打开其中一间房间的门,被关饿了的白猫立马就窜了出来,喵喵叫了好几声。 谢澈行又看向秦俞:猫粮有吗。 秦俞拿来了猫粮,看着谢澈行把猫粮倒进猫食碗里,说道:我没有饿着它,上午出门的时候我怕它又乱跑才关起来的。 说到又这个字的时候,秦俞表情明显古怪了一瞬,谢澈行注意到了,但什么也没问,轻轻嗯了一声。 秦俞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你可以留在这养这只猫吗。 谢澈行没有点头,但他摸了摸白猫的脑袋,开口道:你不会照顾它,我想喂几天。 谢澈行在秦俞家住了两天,期间没有发现任何人过来,而秦俞也在他面前几乎恢复了两人第一次重逢的态度,虽然整天都待在家里,但是话少态度淡。 如果不是他有天晚上醒来看见出现在他床上的秦俞,恐怕他这会就已经收拾回家了。 谢澈行觉得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虽然秦俞手上的戒指还是个迷,但基本可以排除自己之前那些设想了。 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这点,而是秦俞避开他接的那通电话。 得找个机会拿到秦俞的手机。 秦俞现在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谢澈行晚上趁秦俞洗澡的时候摸进卧室,一边留意着水声一边在床头柜和衣服里翻找。 找了好几遍,他终于在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看着手机的锁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现在不知道秦俞的手机密码。 谢澈行只能暂时放下手机,继续翻箱倒柜,在床头柜里翻出了几个白色瓶子。 瓶子像是药瓶,但上面的标签都被撕了,打开瓶盖一看,有一瓶里面的药片还是满满的,像是没有被动过。 他迅速把几个瓶子里的药都拿了一片出来,悄无声息地复位弄乱的东西,然后离开卧室。 谢澈行第二天跟秦俞说自己有事要出去,秦俞似乎有些排斥他出去这件事,皱着眉,有些不大高兴地看着谢澈行。 但秦俞很快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对上那双宁静漆黑的眸子,他败下阵来: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行。谢澈行有些强硬地说道:我一个人去就行。 秦俞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谢澈行打断: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下次出去就不告诉你了。 谢澈行最终还是成功地一个人出门了,他来到昨天联系好的一家医药机构,小心地把装着药片的密封袋递给检测医生,然后去外面等结果。 大概过了半小时,检测医生拿着报告单出来,带谢澈行来到办公室。 这几种药物都是精神类药品。医生把其中两片药放在谢澈行面前:这两种是用来治疗情感障碍。 谢澈行一下子愣住,几乎反应不出眼前的医生在说什么。 医生进一步解释道:情感障碍类疾病比较宽泛,包括抑郁和双相,以及情绪不稳定等等。 谢澈行看向桌子上另一片药,僵硬地问:那这个呢。 这片药是从最满的那瓶里拿出来的。 医生开始写报告,边写边说:这是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如果病人真的开始服用这些药物,说明他的心理和情绪很不乐观,家属应该多注意了。 谢澈行一直到走出医药机构都还是木的,他以为秦俞是身体不舒服,却没想到秦俞心理出现了问题。 一个从小有过那样经历的人,一个一直果决理智的人,竟然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情感障碍甚至精神分裂。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天,今天是个大晴天,冬日阳光照得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 第148页 可谢澈行心脏好像被慢慢泡进了冰水里,凉得彻底,疼到发麻。 哪怕在看到秦俞手上戒指的那个瞬间,他都没有像此时一样如坠冰窟。 谢澈行揉了揉酸涩难忍的眼睛,明明秦俞在他离开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过了三年,就成了这样呢。 谢澈行很努力地想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可也不知道秦俞是怎么发觉的,虽然秦俞什么都没问,但平时说的话明显多了些。 从之前的电话来看,秦俞应该是单独找了个心理医生,业内有名的心理医生其实不多,谢澈行照着官方的咨询电话一个个打过去,却一无所获。 不过他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谢澈行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在想这件事而睡不着,大概一点左右的样子察觉到卧室门被打开,随后秦俞悄悄地关上了门,却没有立马躺在他旁边。 谢澈行。秦俞轻声喊道,见谢澈行闭着眼睡得香甜才稍稍放心,把手里拿着的指环项链轻手轻脚地重新戴在谢澈行的脖颈上。 刚扣好环扣,一阵突兀的铃声就在黑暗空旷的屋子里响起,秦俞立马把手机静了音,紧张地看谢澈行有没有要醒的迹象。 好在谢澈行只是被扰到睡梦般皱了皱眉。 他替谢澈行掖好被角,然后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等到秦俞拉上阳台的门,谢澈行也不再装睡,同时在一片静谧中听到了电话内容。 他的眼中逐渐亮起,他听到秦俞明天要去电话话里这个医生的诊所。 第78章 心理医生 谢澈行一晚上都不敢睡, 等早上听到秦俞出门后立马起床,他怕一会儿跟不上秦俞,匆匆洗漱好, 随便套了件羽绒服就跟出去了。 秦俞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私人心理诊所,谢澈行就在诊所外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 秦俞并没有在诊所停留很长时间, 半个小时后他就出来,驱车驶离了这个地方。 等到秦俞的车消失在视野之内, 谢澈行才出来,在诊所门口犹豫了一下后推门而进。 前台看到有人进来, 露出了标准的笑容问道:先生,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谢澈行舔了舔唇,试探着开口:刚刚进来的那位先生, 可以告诉我他找了哪位医生吗。 前台摇了摇头,委婉地说道:不好意思, 我们不能泄露顾客的隐私。 谢澈行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可以去把每个医生找一遍吗。 先生,想要进行咨询的话需要提前预约呢。前台笑得甜美:如果您认识刚刚那名顾客,可以联系他的。 谢澈行不想放弃,他在大厅找到休息区, 刚坐下就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脚步快速地走下来。 他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医生,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干练精神,即使走得这么急也没有显得惶躁。 医生手上拿着一个药瓶来到前台:秦先生走了多久。 前台朝门口看了一眼:好像走远了, 应该追不上了。 医生闻言叹了一口气, 说道:那我联系他吧。 他话刚说完, 旁边覆过来一片阴影, 耳边也听见了一道声音。 不用联系。谢澈行走过来,看了一眼医生手上的药瓶, 抿了抿嘴:他是落了这个东西吧,我可以带回去给他。 医生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是? 我不知道秦俞有没有跟您提过我。谢澈行笑了笑,友好地伸出手:我叫谢澈行。 医生眼底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和谢澈行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赵仁川。 赵医生问:你是想和我谈谈......秦先生的事? 谢澈行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是秦俞的 他话说一半突然卡壳,好在赵医生很快接道:那去我的办公室吧,秦先生的病情比较复杂。 到了办公室,赵医生拿出一叠病历本,翻了翻日期,然后顿了一下:冒昧地问一下,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谢澈行有些紧张地拉了拉衣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 赵医生听到他这么说,表情竟然有些放松,把最早期的病历本放在他面前,患者第一次就诊是在两年半前。 谢澈行垂眸,没有说话。 赵医生戴上眼镜,继续道:患者第一次来咨询的时候说自己的爱人离开了他,他觉得自己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所以过来咨询,之后我们通过检查试验,初步判定了他的病情。 但是这名患者并不配合。赵医生靠在椅背上,因为病情还算轻微,所以我没有开药,建议他尽量不要去想那个离开的爱人,这样只会让他愈发痛苦。 谢澈行心里一紧:后来呢。 后来?赵医生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当时知道他肯定不愿意,所以开玩笑说了一句生活不是只有过去,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谢澈行不想猜,也笑不出来。 赵医生兀自说道:他说,他离了过去就活不了。 -- 第149页 然后我就知道他的病治不好了,除非他的爱人再次回到他身边。 谢澈行看着面前病历本,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却陌生到让他浑身发寒。 他哑着声问:为什么最新的这本多出了一个精神分裂症。 大概四天前,患者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赵医生说:他说他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爱人。 谢澈行呼吸一滞,呆呆地开口:幻觉? 赵医生点了点病历本:所以我在这上面写了精神分裂。 不是幻觉。谢澈行喃喃道:他怎么会以为是幻觉。 因为出现幻觉是他最害怕的事。赵医生语气逐渐严肃了起来:他坚信自己的爱人会回来,但在等待中一次次落空期待,加上自己有精神疾病,所以哪怕爱人真的出现了,潜意识里也会以为是幻觉。 害怕幻觉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连幻觉都抵抗不了,所以他的内心是矛盾又痛苦的。 赵医生目光看向谢澈行:谢先生,这就是患者的所有情况。 谢澈行有些艰难的开口:可是秦俞,他没有服用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 赵医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回过神来:那他可能是知道自己不需要了吧。 谢澈行和赵医生道了谢,走出诊所的时候接到了秦俞的电话。 秦俞的语气是压不住的阴沉和焦躁:你为什么不在家。 谢澈行敛下眸子:我迷路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家。 电话那头的一下子平静下来,然后是一阵着急忙慌的动静,几秒后又传来秦俞气息不稳的声音:你在哪里。 谢澈行打车到就近的公园,然后发了一个定位给秦俞。 秦俞来的很快,原本半小时的路程被压缩到了十几分钟。 秦俞接到谢澈行之后一言不发地驱动车子,等驶到了一个红绿灯口才缓缓开口:你出去怎么不跟我说。 他顿了一下,垂落的眸光里藏着几分患得患失:我也没有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但你可以告诉我一声吗。 谢澈行抿紧了嘴角看向窗外,一直到窗外的景色开始后退。 对不起。他没有转头去看秦俞,被后视镜照出脸上的倔强,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秦俞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在路边停了车,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你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我只是 我知道。谢澈行轻声说:我以后会的。 秦俞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半晌后小声嗯了一声,你说话算话。 谢澈行点头:算话。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谢澈行开口打破了安静的空气:你现在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不演戏了? 秦俞把脸往另一边偏了偏:没兴趣了,而且当时开始忙其他事,没有时间。 谢澈行理所应当地以为秦俞口中忙活的事指的是公司商业上的事,并没有去细细思索。 秦俞已经连续一星期都天天待在家里了,谢澈行没有再闲着,他联系了季正轩,然后登上落灰已久的微博,却讶然地发现一直有人在经营他的账号。 模仿他的口吻定期发微博,甚至偶尔还会和粉丝有互动。 谢澈行猜到了是谁这么做的,他带着某种窥伺过去的心理,一条条翻看下去。 微博不多,大都是拍的一些画和景色的图片微博,纯文字类的比较少。 谢澈行露出了一点笑,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赶紧退出微博找到和秦俞演的那部电影。 影片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很大的讨论和热度,这几年也陆续获得了大大小小的奖项。 谢澈行没关注那些奖的重要程度,而是找到秦俞登台领奖的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谢澈行有些高兴地想,秦俞还是特别帅,面无表情都抵挡不住的那种好看。 然而他看着看着就难过地唇角撇下,秦俞一直都是一个人上去领奖,听着主持人说的两个人的颁奖词,拿着两个人的奖杯。 谢澈行心情恹恹地,好在第二天季正轩给他回了消息。 早上谢澈行起床后去书房找到秦俞,看到他正在工作,从侧面都能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谢澈行见到此状,就没有进去,半倚在门框上,想等秦俞忙完了再说。 秦俞却已经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回头看到谢澈行,下意识问道:饿了? 然后他站起身来挽起袖子:我现在就去做饭。 没有。谢澈行赶紧拦住他,余光看见书桌的电脑上挂着线上会议。 也不知道秦俞有没有关了视频和麦克风。 谢澈行有些尴尬:我不饿,就是想跟你说,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秦俞敛去眼底的不情愿: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澈行认真计算了一下,然后说道:下午两点前我肯定回来。 秦俞不依不饶:你要去哪里。 -- 第150页 去找季正轩。谢澈行如实回答:我约了他吃饭,然后得等他拍完今天上午的广告。 秦俞从这短短一句话提取了很多信息:你约他吃饭?还要等他? 谢澈行含糊过去:毕竟很久......没见了,而且他现在不是挺火的吗,约上也比较难,等一下没什么的。 我去打电话。秦俞说着就要转身去拿手机。 别。谢澈行语言拦不住,快速地抓住秦俞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掌心很软,但手的主人却僵了一瞬。 秦俞没有再犟着要去拿手机,回过头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沉默了一会后说:那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谢澈行感觉出秦俞有些小脾气了,但不多。 他继续拉着秦俞的手:我一点肯定回来。 秦俞那点小脾气没了。 第79章 谁的婚礼 谢澈行戴上帽子口罩, 被季正轩的助理领导摄影棚。 季正轩正在化妆,但眼睛却在四处乱看,直到看见了助理以及后面一道裹得严实的身影。 他没忍住, 一下子就激动地叫出声:谢哥! 全摄影棚的人立马被吸引往谢澈行的方向看,尽管谢澈行只露了一双眼睛, 可现场已经有人隐约认出来了。 毕竟这人身份真的很不一般。 还好在吸引更多注意力之前,季正轩从化妆师刷子下逃脱, 把谢澈行领到了休息室,咔嚓一下反锁了门。 呜呜呜。季正轩往谢澈行身上就是一个熊扑, 两眼泪汪汪:谢哥你这几年怎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都见不着。 季正轩把眼泪鼻涕都往谢澈行身上抹:秦哥怎么把你藏的那么严实啊,我都没见过他那样的人。 谢澈行一开始不太理解季正轩的意思, 后来想到自己的微博是秦俞在管,那手机号码和其他社交账号应该也是。 他假装道:因为我在忙其他事, 而且你不也挺忙的吗。 本以为这蹩脚的理由很难应付季正轩,不料季正轩撇了撇嘴,信了:我知道啊,不过你现在忙好了? 要我说啊。季正轩喋喋不休:依照秦哥的性格, 应该也不会让你忙活啊,他有那么多钱,还不是轻轻松松一步到位。 谢澈行越听越奇怪,但他怕漏陷, 草草点头:认真点总会好一些。 季正轩也跟着点头, 然后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啊? 谢澈行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 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和秦哥忙活婚礼的事吗。季正轩反而奇怪地看着他:不过一场婚礼要准备两年吗?反正我是不太懂。 谢澈行一瞬间感觉自己是在梦里, 连带着他的声音都飘忽了起来:谁说的婚礼。 季正轩试了试谢澈行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满腹狐疑地说道:当然是秦哥自己说的啊, 当着一堆媒体的面呢。 你是不是断网了啊。季正轩玩笑道:当时这事上了好几天热搜呢,现在找找应该还能找到视频。 谢澈行感觉自己不是断网了,他是脑子里的弦都啪啪啪地断了。 他在休息室等季正轩等了快两个小时,两年前的视频已经有些难找了,但他还是在一个cp合集里找到了。 画面里不知道是哪场活动,但秦俞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衣领上别了简约的胸针,连袖扣都发着熠熠的光,整个人从头发丝打扮到了底。 秦俞的状态很好,甚至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有记者递上话筒迫不及待地八卦道:自《北城青巷》播出,热度隔了一年还居高不下,我们也知道这是一部同性题材的影片,那么能问一下您和另一名主演关系如何吗。 秦俞唇角扬了扬:还行,我在家都是喊他宝宝或者行行。 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笑意更深,补充道:是熊猫宝宝的宝宝。 记者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秦俞说得这么直接了当,他甚至想看一下摄像头回放,以此来确定这是真实发生的。 那二位的关系很融洽啊。记者有些激动,这么大的新闻,放出去还不得赚翻了啊。 他抓紧时间问道:不过这部影片每次的颁奖仪式好像都没有谢澈行先生的出现?而且这一年来他一直都不活跃,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他没有销声匿迹。秦俞嗓音冷了下来,脸色也沉到可怕,看得记者出了一身冷汗。 记者吞了吞口水:好,好的。 秦俞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在场的记者都以为他会转身离开的时候,秦俞伸出左手,随便从记者递出的话筒堆里拿了上来。 大家惊讶于他的动作,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东西吸引去了。 秦俞骨形修长的手指之间,无名指上的一枚钻戒在无数闪光灯的照耀下晃人得很,像是宣告着某种格外重大的事情。 秦俞脸上依旧冷淡无波,但是眼底却投着无尽的柔情和爱意。 -- 第151页 谢澈行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是因为他和我会有一件重要的事。 所以我以后也不会再参与任何一部作品。 这下连记者都一片哗然,随后意识到秦俞可能会说出更加惊人的事,纷纷调整摄像头。 秦俞面対几十个摄像头,一字一句地开口:因为我会和谢澈行结婚。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可谢澈行看着手机屏幕,一直呆着没有反应。 戒指原来是这个原因。 季正轩一进门就看到谢澈行如同失了魂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谢哥,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改天再约饭吧。 不用。谢澈行连发音都有些困难:你不是还有个采访吗,我在门口等你。 季正轩赶紧摇头:来采访的都是业内有名的记者,很多都采访过秦哥的,到时候肯定跟狼闻着肉味一样认出你。 谢澈行看着地面:我知道,我来就是因为这个。 季正轩有点疑惑,但他看到谢澈行的脸色,顿时忘了这点,小心问道:你跟秦哥,不会是和那些网友猜的一样吧? 谢澈行目光一顿:网友猜了什么。 当时你两要结婚的消息都在微博炸开花了。季正轩解释道:但后来网友们发现只是秦哥一个人这么说,你微博上没官宣也没澄清,连账号都跟别人在登一样,所以她们就有了两个猜测。 季正轩伸出两个手指头:一个猜测是你两在筹办婚礼,秦哥宝贝地把你藏起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另一个猜测是你两关系破裂,秦俞爱而不得妄想症,你摆脱不了他,只能退圈。 季正轩赶紧补救:当然我一直信的都是第一个啦,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是第二个呢。 谢澈行闻言笑了笑:你信対了。 季正轩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他挠了挠头:那过去采访吧,秦哥给我发消息说你一点要回去。 他真是 谢澈行哑然失笑,在季正轩即将转身的时候说道:谢谢你。 季正轩吓了一大跳:谢哥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谢谢。 没什么。谢澈行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如两人所料,采访季正轩的记者很快就注意到了谢澈行,给季正轩采访结束后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 谢澈行対想要上前拦住记者的季正轩摇了摇头,然后微微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吗。 他脱掉外套,颈上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问吧,麻烦尽量快点,我有点赶时间。 记者们顿时来劲了,纷纷递上话筒,问得精明:请问您现在算是复出吗?毕竟已经两三年没在各大媒体平台上看到您的消息了。 谢澈行摇头:我没有说过我退圈了,谈不上复出。 记者眼底精光一闪,立马抛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能问一下这几年您都在忙些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不营业,粉丝都等急了哈哈。 忙什么? 谢澈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眼:这个不太方便透露。 他接受采访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自己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他想,如果秦俞还不相信他是真实的,那这样会不会能让秦俞安心一点。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便没有继续回答,拿起外套起身要走。 记者见状,忙不迭地跟在谢澈行后面,急匆匆地脱口而出:我们也知道秦俞先生前两年対二位恋情的官宣,但很多粉丝都好奇,为什么您迟迟没有回应呢? 谢澈行停下了步子,几秒后回头道:我没有回应,好像也没有否认吧。 他和季正轩甩开记者,然后呼了一口气:不好意思,蹭了你的采访。 季正轩还没搞懂状况,懵懵地答道:没事。 采访视频传播的很快,晚上就上了微博热搜第一。 热搜没多久,又有匿名网友发了他前几天在蛋糕店给秦俞买蛋糕的视频,一时间微博内外都一片欢乐。 谢澈行晚上刚洗完澡,准备上床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他过去打开门,看见秦俞一身深色的家居服站在门口,见到他的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谢澈行往房间里走了几步,回头却看见秦俞一动没动,眼睛看着地面,像是要把地板盯出个花来。 可惜地板不会开花,倒是谢澈行先开了口:你进来吧。 秦俞这才走进屋里,拿着手机犹犹豫豫地:你今天去找季正轩了。 谢澈行忍不住笑了:你今早不是就知道了吗。 嗯。秦俞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然后采访他的记者也采访你了。 谢澈行知道秦俞找自己是什么事,但见他问的这么小心,还是忍不住心头泛酸。 秦俞半天没听见谢澈行说话,垂下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失落:没什么,你早点睡吧。 -- 第152页 秦俞。谢澈行喊住他:你想问什么。 问视频的事吗。谢澈行从衣柜里又拿出来一个枕头,放在自己枕头旁边,然后対上秦俞偷偷看过来的视线:那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80章 奇奇怪怪 秦俞连视线都忘了收回, 愣了片刻后才开口:我知道了。 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你早点睡,我也要回去睡了。 谢澈行忽然笑了,他拍了拍枕头, 样子有些无奈:就睡这吧,不然你半夜还得偷摸过来。 秦俞没料到谢澈行早就发现了这件事, 一瞬间耳朵有些泛红,我没有。 谢澈行已经把枕头拍得很软了:那你睡不睡。 秦俞只犹豫了一秒:睡。 关上了灯, 谢澈行在黑暗中装睡,等秦俞呼吸平稳后悄悄睁眼。 他发现自从上次装睡偷听电话后, 自己干这种事就越来越熟练。 谢澈行从被子里摸到秦俞的袖子, 再顺着袖子摸到温热的手。 他从拇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数过去,数到第四根, 果不其然在指根处摸到了一圈金属。 谢澈行一顿,然后仔细摩挲。 指环上好像有凹槽, 大概是花纹之类的,正中央是一颗棱角分明的小钻,嵌在指环里。 不过这戒指的做工好像不太精细,有些地方比较粗糙。 他摸得差不多了, 正欲收回手的时候,秦俞却动了一下指尖,随后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有些含着睡意的微哑:怎么了。 谢澈行吓了一跳, 快速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梦游呢。 他说完想翻个身装睡, 结果手指被秦俞反勾住, 秦俞含糊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好像继续睡了。 谢澈行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发现秦俞是真睡着之后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也感觉困意上来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秦俞睡得太沉,临近九点才醒,醒来的时候旁边没人,被子也已经没了温度。 他心里一慌,掀开被子去开门,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糊味和香味夹杂着的煎鸡蛋味道。 谢澈行在这冬天的大早上急得连汗都冒出来了,他看了看手里的铲子,又看了看旁边盘子里煎糊的好几个鸡蛋,有些懊恼。 明明就只是把鸡蛋翻几个面的动作,怎么做起来就这么难呢。 他看着仅剩的三个鸡蛋,拿起一个犹豫了一下,正要往锅边磕的时候,身边覆过来一道阴影。 秦俞拿着他的手挪开,接过鸡蛋:我来吧。 谢澈行不动声色地挡住那盘糊掉的煎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怎么醒了。 再不醒,你都要吃不上早饭了。秦俞叹了一口气,视线注意到他身后的一盘煎蛋:这是什么。 谢澈行更加不好意思了,老实说道:煎了几个鸡蛋,没煎好。 秦俞把蛋打进锅里,下意识想要抓起谢澈行的手看看有没有被烫到。 他手都伸出去了,反应过来后还是什么动作都没做,指尖蜷了蜷,在一片滋啦滋啦的响声中问道:有没有被烫到。 没有。谢澈行把手伸到秦俞面前,不信你看。 秦俞垂下眸子,最终还是抓住他的手仔细看了几遍,然后才说道:去客厅等会吧,我马上就做好饭。 谢澈行端起糊了的煎蛋点点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在秦俞投来询问和疑惑的视线时,谢澈行忽然凑上前,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快速转身走开。 几秒钟后,厨房传来了一股熟悉的糊味。 谢澈行在客厅等了十几分钟,秦俞做好了早饭,除了煎蛋之外还煮了面。 看着桌上糊掉的那盘煎蛋,谢澈行拿了过来,刚准备吃的时候就被秦俞拖走了盘子。 秦俞把煎好的两个鸡蛋推到谢澈行的面碗旁边,眼神莫名的有些闪躲:你吃这个,糊掉的我吃。 你吃吧。谢澈行犹犹豫豫的,他戳着碗里的面,半晌才说出口:本来就是想给你煎的鸡蛋。 秦俞听到这句话,暂且从那个一触即分的吻里脱离出来,忍不住笑了一下:所以应该是我吃糊的。 谢澈行看了看面前的一大碗面和额外的两个煎蛋,为难地皱了皱眉:我吃不完。 秦俞接的很快:吃不完就给我。 谢澈行最后还是吃不下了,但最后一个煎蛋已经被他咬了一半。 秦俞注意到了,把自己的碗推过去,说道:给我吧。 谢澈行看着煎蛋上整齐的咬痕,抿了抿嘴:没事,就半个 秦俞:我没吃饱。 谢澈行愣了一瞬,看着秦俞不似作假的神情,半信半疑地把煎蛋夹到了他碗里。 吃完饭之后,秦俞来了个电话,谢澈行就趁这个时间收拾了碗筷,再次回到客厅时秦俞已经结束了电话。 秦俞表情有些郁闷:我明天得去公司一趟。 谢澈行竟然为秦俞愿意去公司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是吗,那你早点回来。 -- 第153页 秦俞原本还不大乐意,听到谢澈行这句话,立马问:我几点回来? 谢澈行有些哭笑不得:当然是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回来了,刚好我明天要去拍一个活动。 自从上了热搜,好多品牌和导演都想借着这个热度,纷纷过来找他。 谢澈行只选了一个叫什么冬日计划的宣传拍摄,因为这个活动方是他眼熟的人,付泽。 他知道秦俞会问,赶在秦俞开口前就把这些全告诉他了。 秦俞这才稍稍放心,刚想开口让谢澈行早点回来,忽然想起来谢澈行对自己都没这个要求,只好憋着不说。 谢澈行主动开口道:我大概下午三点就会回来了。 秦俞眼底一亮,立马跟上:那我两点就回来。 谢澈行有些好笑,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行为。 第二天,秦俞大概是真的很忙,谢澈行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不过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还冒着热气。 他吃完早饭就换了套衣服出门,前往拍摄地点。 拍摄场地是一个滑雪场,制作方大气地包圆了滑雪场,因此现在只有工作人员,以及活动方付泽。 付泽身后还跟了个蒋正,谢澈行看过合同,蒋正是投资方。 谢澈行还没来得及朝付泽打招呼,对方就用着熟悉的腔调嚷嚷: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我先声明啊,不是我找的你。 谢澈行先是感慨了一把,付泽有了投资方都比以前硬气多了,然后毫不犹豫地拆穿他:找我的时候就给你看过了吧。 付泽哼了一声,坐在一边不说话了,谢澈行随后被化妆师领着去化妆换衣服。 等他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调试设备,他就坐到付泽旁边,问了一句:付哥,你现在改创业了? 付泽扯开围巾:没有,这次是友情来客串一下活动方。 一边的蒋正看到付泽的动作,不悦地说道:你又不戴好围巾。 付泽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重新把围巾围好了:明明是你事多。 谢澈行看着蒋正给付泽整理围巾,了然一笑,听着两人低低的对话没有出声。 付泽跟蒋正说好话了,转头对谢澈行皱了皱眉:你会滑雪吗。 谢澈行摇了摇头:你这不就拍个十几秒的视频再加上一组照片么,应该不用滑的那么专业吧。 付泽笑了:我以为按照你以前的性格,会认真地先学学。 谢澈行也笑了笑:想赶着回家。 付泽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的弧度小了点,大概也是和蒋正待久的缘故,沉默了片刻后,冒出一句脏话。 你他妈的,这几年跟失踪了一样。 谢澈行垂下眼:没失踪,一直都在。 不说这个了。付泽抹了把脸,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你先去拍吧。 谢澈行刚起身要走,付泽就喊住了他:等下,你身上的其他东西拿下来放着,不然一会儿万一摔了硌死你。 谢澈行身上没什么东西,就一个手机,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拿了出来,说道:万一有电话来,记得帮我先接一下。 付泽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的电话,挥了挥手:知道了。 滑雪场挺冷,好在谢澈行穿的厚,录制也很顺利,很快就录完了视频部分。 之后的照片拍摄就更简单了,谢澈行取下了滑雪镜,正要往雪场下走的时候却看见付泽举着手机朝他挥手。 他听见付泽喊:秦俞给你打电话了。 谢澈行也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略显笨手笨脚的往下走。 走了几步,他又听见了付泽的声音:刚刚我不小心没听见声音,秦俞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 谢澈行一听,有些急了,加快步伐,结果在一个下坡的时候被埋在雪里的单板绊了一下,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滚了下去。 眼前全是飞扬起的雪粒,他听见付泽着急的声音和其他工作人员踩着雪咯吱咯吱跑过来的声音,然后不知道自己磕到了哪个地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临近丧失意识之前,他还在想着,秦俞没等他他的电话怎么办。 第81章 我们和好 谢澈行醒来的时候看见了雪白的天花板, 他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略有些费劲地转头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这是在医院病房里。 病房里此时空无一人, 窗帘被贴心地上了,屋里有些暗。 谢澈行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床头柜, 上面正放着他的手机。 他赶紧抓起手机,刚点亮屏幕, 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付泽和蒋正走进来,看到谢澈行醒了后一愣, 然后付泽就让蒋正去喊医生, 自己拉了个椅子坐床边。 你是要打电话吧。付泽说:蒋正打过了,秦俞估计一会儿就来了。 谢澈行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给秦俞发了个消息,然后从床上艰难地半坐起来。 这期间付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甚至还从旁边的果篮里拿了个橙子剥起来,只在最后帮他调整了一下枕头。 -- 第154页 谢澈行也放弃了让付泽扶自己一把的想法,问道:医生说了什么。 他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是头跌的有点疼, 而且从昏迷到现在也就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应该没什么事。 付泽模样轻松,把橙子皮扔进垃圾桶: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脑震荡, 住院观察一两天就好了。 他掰了一半橙子给谢澈行, 感慨道:可惜了拍摄活动, 要拖几天了。 谢澈行看着手里的半个橙子, 忽然觉得有些吃不下去。 刚好此时护士来了,他顺势把橙子放在了桌子上。 护士照例问了几个问题, 然后拿着单子就走了,谢澈行又躺下去,对付泽道:你也走吧,我睡会。 付泽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等付泽关上门之后,谢澈行打开手机,发现秦俞没有回他的消息,不由得皱了皱眉,看了几秒聊天界面,然后拨通了秦俞的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他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骤然被放大的手机铃声。 谢澈行错愕地看向门口,秦俞原本焦躁不安的表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缓和了许多。 秦俞看到谢澈行要从床上坐起来,赶紧过去给他调了床的高度,把枕头在他背后垫好。 他在谢澈行的脸上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摸了摸谢澈行的额头,颇为紧张地问:头是不是很疼。 谢澈行乖巧地没有动,就是轻微脑震荡而已,不是很疼。 秦俞明显不太相信,他皱了皱眉: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来的,付泽和蒋正一个比一个还不靠谱。 我自己摔的。谢澈行有些忍俊不禁:你还去怪别人。 秦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几秒钟后他碰了碰谢澈行搭在床沿的手,然后从手指开始,一直仔细地检查到胳膊。 像是在确认某样东西的真实性。 谢澈行觉得秦俞有点不太对劲,他低了低头去辨认秦俞脸上的神情,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俞停下了动作,沉默了好长时间。 谢澈行也不急,耐心地等着。 但他很快就坐不住了,因为秦俞的眼眶红了。 因为屋里窗帘没被拉开,谢澈行看不完全秦俞的神情,只能笨手笨脚地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你别哭。 秦俞把脸埋在谢澈行的掌心,即使这样,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发颤: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秦俞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之前也是这样的,打不通,然后你就不见了。 谢澈行很快就感受到了掌心一片温热的湿意。 他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这样简单的事都变得格外困难。 秦俞终于抬起头来,却垂下眸子,似乎不想让谢澈行看见他这样,我一直在找你,找不到。 我没怪你,我知道不是你故意的。秦俞把视线移到另一边,盯着某个虚无的地方,一连说了两遍: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长时间,而后谢澈行还带着湿意的指尖蜷了蜷,轻轻勾住了秦俞放在床边的手。 秦俞。他沙哑着声音开口:我们和好吧。 谢澈行的声音有些小,但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坚定和确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秦俞藏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也不会再让谢澈行离开他。 谢澈行见秦俞不吭声,揉了一下他的指关节:和不和好。 不要。秦俞反抓住谢澈行的手,微微前倾抱住了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显得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们没有闹过矛盾,一直都是好的。 谢澈行露出了这几天以来最放松的一次笑:现在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谢澈行! 付泽一把推开门,大声道:秦俞怎么...... 他看清屋里的场景,立马咽下了后面的话,眼疾手快地关上门: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秦俞皱了皱眉:真是烦死他们了。 行了。谢澈行笑了一声,摸了摸秦俞的头发:现在中午了,能不能去买个饭。 秦俞松开谢澈行,刚要应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变得有些亮亮的:昨天早上你亲我了。 谢澈行就知道秦俞迟早会拿这件事出来说,于是他主动亲了一下秦俞,好了,现在去 他剩余的声音被堵在嗓子眼,秦俞扶住他的后脑勺,一言不发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谢澈行快喘不过气来才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忍不住又亲了一下,然后才松开。 秦俞抹了抹他的唇角,开口:现在才好了。 谢澈行的脑震荡没什么大碍,原本在医院待两天就可以回去了,结果硬是被秦俞强加到一星期后才出院。 到家门口的时候,谢澈行一下车就看到了在二楼阳台上优雅迈着猫步的白猫。 他看了眼刚拔掉车钥匙的秦俞,问出了心中好奇了很久疑惑:这猫......你是什么时候养的。 -- 第155页 两年前。秦俞下车,抬头看了看,然后又低下了眼睛:当时碰巧和季正轩参加了同一个活动,看到了这只猫,他说特别像你,我就买回来养了。 秦俞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两下:它小时候又白又软,有时候还闹腾,我也觉得和你很像,特别可爱。 不过是越长越不像了。秦俞看向白猫的眼神中有一丝嫌弃:变得特别能吃又麻烦,早知道就不养了。 谢澈行像是在思索什么,直到进了屋才开口:我也挺麻烦的,还不会做饭,每次都得你来。 它怎么能跟你比。秦俞不赞同地抿了抿嘴:它只有小时候可爱,你是一直都很可爱。 而且我就喜欢给你做饭,不嫌麻烦。 听到主人脚步声,慢悠悠从楼上跑下来的白猫:......? 谢澈行闻言笑了,他忽然觉得有些神奇,原本一个对什么都淡漠无感人竟然也会说出我就喜欢给你做饭这样的话。 秦俞看着在谢澈行裤脚上狂蹭的白猫,不高兴地提着它的脖子,扔到了它的猫碗那:乱蹭什么。 白猫不高兴地喵呜一声,扭头往楼上跑出了。 扔它干嘛。谢澈行拽了拽秦俞的衣袖:现在人家生气了。 秦俞没去管白猫,垂眸看向谢澈行,眼底是重新聚拢的星点笑意:它这点也跟你一样,好生气。 谢澈行纳闷了一会儿:我又不爱生气。 他说完皱眉认真想了一会:真的吗,那我以后不跟你生气了。 骗你的,但你生气也可爱。秦俞伸手碰了碰谢澈行的睫毛,感受到一阵震颤后开口:我乐意哄着你。 也不知道是秦俞手指的温度还是过分磁性的声音,谢澈行感觉眼皮上的酥麻好像火烧似的传遍了全身,他眨了眨眼睛:那你会生气吗。 会对别人生气,不会对你。秦俞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当然已经看不到白猫了,猫会不会进你的房间到处乱抓。 我走的时候关门了。谢澈行摇头,忽然由此想到了某些事情。 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开口:晚上......睡哪? 睡你的房间。秦俞肩背有一瞬的紧绷,你是不想和我一起睡了吗。 没有。谢澈行笑了一下,然后开口:睡主卧吧,主卧是你的房间,大点儿。 秦俞的表情有些僵住,谢澈行呼出一口气:我睡惯了主卧的床,不想睡我现在那个房间了。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道:睡不着。 秦俞绷直了下颌,片刻后还是心软地答应了。 谢澈行知道秦俞是在怕什么,但他必须这样做,秦俞有情感障碍的事他没觉得怎么样,他陪着秦俞,总会治好的。 到了晚上,谢澈行洗完澡出来,刚在床边坐下,就被秦俞抱到了床的另一边。 秦俞含糊道:这边安全些。 谢澈行也没说什么,像是发呆般看着秦俞手上的戒指,越看越感觉好像和那个视频里的那个......不一样? 视频里的华贵璀璨,这枚戒指跟它对比一下,确实显得有点朴素了。 第82章 婚礼设计 他还没来得及再仔细思考一下,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秦俞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的来电提示,快速地拿起放在口袋里,然后把谢澈行用被子裹得像个蚕蛹。 我去接个电话。秦俞亲了亲谢澈行的鼻尖, 像是某种心虚的安抚:马上就回来。 谢澈行费劲地从蚕蛹里钻出来,趴到床的另一边打开抽屉, 果不其然又看见了眼熟的药。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秦俞还真是一点都不会藏东西。 秦俞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澈行已经挣脱了被子, 看向他的眼里似乎夹杂了很多情绪,最后又归为平静。 他莫名地有些紧张, 把手机放在谢澈行面前, 干巴巴地开口:我明天要去公司一趟。 谢澈行没有点头,云淡风轻地问:你这几天这么忙? 秦俞精神立马绷了起来:忙完这两天就好了, 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没有。谢澈行摇头:我就想问问...... 你是去公司还是去医院? 秦俞瞬间脑子一白:我, 我去医院干嘛。 谢澈行看了他一眼,过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别秦俞想要去拦,却只来得及抓住谢澈行已经拉开抽屉的手。 几个塑料药瓶静静躺在抽屉里,像是揭开了秦俞拼命掩饰的真相。 也像是把他最丑陋的一面揭开给谢澈行看。 但是还没等秦俞说些什么, 谢澈行就率先开了口。 他轻声道:秦俞,我也知道的。 秦俞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猛地收回视线,仓惶失措地把药瓶都拿起来, 喃喃道:不是的, 不是的, 我没有。 -- 第156页 谢澈行按住秦俞要把药瓶扔了的手, 脸上没有惊讶或者疑惑,只是用着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道:没什么的, 秦俞,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秦俞的动作在谢澈行的安抚下逐渐停下,他松了劲,药瓶顿时散落一地。 他抬头看向谢澈行,神情有点茫然无措。 谢澈行哄人似的抱住秦俞,微微抬了抬下巴,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伸手顺着他的头发:明天去哪。 秦俞垂下眸子,感受着谢澈行清晰而温热的体温,开口:医院。 谢澈行浑身都放松了些:那让我一起去吗。 秦俞把头埋在谢澈行颈间,片刻后小声道:好。 谢澈行轻轻拍了拍秦俞的背:现在想睡觉吗。 秦俞不说话,搂紧了谢澈行的腰,等了好长一会儿后才试探着出声:行行,我不是神经病。 谢澈行被这一句话说得心脏直颤,一阵酸涩涌上眼眶。 他眨了几下眼睛,说话带了点鼻音:嗯,你不是。 谢澈行第二次见到赵医生,赵医生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出现,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秦俞大概是已经熟悉了这套流程,转头对谢澈行犹豫道:一会我要去做检查。 赵医生拿着文件夹在写着什么,听到这话后抬头:病人单独谈话的时候不能带家属。 秦俞听到家属这两个字有点高兴,但他又想让谢澈行跟他一起,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行,又不是什么要瞒着的东西。 这不是瞒不瞒的事赵医生想解释一下,想到什么,转变了一种说法:那你问问谢先生什么想法吧。 谢澈行听到自己,赶紧拽了拽秦俞的衣角: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秦俞不大乐意,但谢澈行都这么说了,再不情愿也不行。 他抬脚要走,脑中突然电光火石地一闪,眉头皱得更深:赵医生,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赵医生愣了愣:他之前来找过我,你不知道吗。 秦俞身形晃了一晃,惶惶不安地看向谢澈行,嘴唇张了几下,却好几下欲言又止。 没事的。谢澈行在他指尖上揉了揉:听话。 秦俞垂下眸光,没再说话,乖乖地走了。 秦俞出来后表情与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差别,赵医生把病历本给谢澈行,玩笑似的说:秦先生,以后还会来我们诊所吗。 秦俞原本紧盯着谢澈行翻病历本的动作,听到这句话神情一顿,见谢澈行没有抬头后故作随意地说:不来了。 谢澈行翻阅的手指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看完。 上面写了病情平稳,逐渐得到控制。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 谢澈行并没有对秦俞刚刚说的话做出什么表示,礼貌地和赵医生告完别,领着秦俞走出医院。 秦俞坐上车,刚要发动油门就被谢澈行喊停了。 谢澈行点开导航,选了一家蛋糕店当目的地:去这里吧。 秦俞点点头,等把车开出停车场后才开口,问得平常:想吃甜食了吗。 想买蛋糕。谢澈行看了看窗外,然后转头把目光定格在秦俞身上:生日蛋糕。 秦俞皱着眉想了一圈:最近谁过生日? 谢澈行看着秦俞显得认真的脸,笑了一下,你的生日,补过的。 秦俞的面色有点僵住,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把车停在路边,在呼呼的暖气声中揉了把脸,有些小心地说道:我不用过生日。 谢澈行也并没有太坚持:我只是想着还没给你过过一次完整的生日,你要是不.......觉得不用就不过了。 他低头,磕了磕鞋跟:那回家吧,明年再给你过,也不差这次。 听到这个明年,秦俞嘴唇抿的很紧,两人之间就维持了这么一会沉默。 就在谢澈行提醒他回家的时候,秦俞开口了:我不想。 谢澈行没有露出多意外的表情,他知道秦俞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不想,只是害怕,怕一场生日过后又落空了一切。 此时窗外一束阳光透进来,从谢澈行的角度看,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适应阳光,秦俞,我一直都是说话算话的,我不仅明年给你过生日,我以后都会给你过生日。 所以今年的生日,你还想补过吗。 秦俞垂下眼皮,片刻后抬头,恰好挡住了那束阳光:想。 两人挑了一个外观银白色,款式挺素雅的蛋糕,还去超市买了菜才回家。 秦俞做晚饭的时候,谢澈行帮着洗完了菜,在客厅有些无所事事地逗猫玩。 后来大概是猫和他玩腻了,干脆利落地翻身起来,摇着尾巴朝楼上跑去。 谢澈行怕猫进屋乱扒拉东西,丢了逗猫棒赶紧跟上去。 他刚走上二楼就看到隐没在一扇门后的白色尾巴。 那间房谢澈行好像没进去过,但他没怎么在意,想着大概是其他卧室或者杂物间什么的,想都没想就跟了进去。 -- 第157页 谢澈行一踏进去就有些愣住。 这里看起来的确有点像杂物间,但窗边还摆了书桌和画架以及其他画画材料,其他杂物也摆放的很整齐,还被爱护地用防尘袋装了起来。 白猫从桌子下钻出,一溜烟从他脚边跑出去了。 谢澈行看了一眼门口,抱着某种好奇拉开防尘袋一个个看过去。 一套黑色西装,一套大一点的黑色西装,款式略有差异的一套的白色西装,另一套同样大一点的白色西装。 手捧花模型,小型礼堂模型...... 谢澈行的手慢慢地开始发抖,他几乎是咬着牙拼命忍住汹涌而上的情绪和猜想,拉开了最后一个书柜。 书柜中一副占据位置最多的画格外引人注目。 上面画的是两个人,从五官到衣服,都精细得仿佛练过了千百遍,也能让谢澈行很清楚地看出这是他和秦俞。 而这幅画下面一格的柜子里还摆了可爱的布偶小人,手牵手着笑得很憨。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挂件,钥匙扣之类的小玩意,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都是婚礼上用得着的东西。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急匆匆地几步迈到书桌前,快速拉开抽屉,在抽屉里看见了好几沓厚厚的文件夹。 谢澈行把这些文件夹拿出来翻阅,呼吸有些紊乱,连带着他的动作都变得慌乱不稳。 一共四个文件夹,每一个都是一场婚礼的设计稿,一个比一个更加完美。 设计者用这四份设计稿来彰显自己盛大的爱意。 谢澈行翻到最好的那一份,忽然回头看向门口。 秦俞正站在门口,神情稍显茫然无措。 秦俞此时什么都看不见,他几步走过去,心疼地把谢澈行揽进怀里,怎么哭了。 谢澈行瘪了瘪嘴,把脑袋埋在秦俞的肩上不说话。 秦俞感受到肩膀上的人气息的起伏,眼睛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东西,把这一系列事情串联了起来。 他指尖伸进谢澈行柔软的头发里,轻轻按了按:这些我该做的,也不费事。 谢澈行闷闷的声音传来:怎么不费事,你是不是这两年都在弄这个。 秦俞有些微愣,然后想到了两年前他在媒体面前说的话。 他忽地笑了笑:原来你都知道了。 谢澈行挪开自己的脑袋,拉起秦俞的手,看着上面的戒指,吸了吸鼻子问:为什么不一样。 他摸了摸戒指:你这个,和之前戴的不一样。 第83章 生日愿望 秦俞抿了抿嘴, 然后低头,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绒布盒子。 谢澈行似有所感,果不其然在下一秒看见秦俞打开了盒子, 而盒子里端正地放着两枚看起来精致昂贵的戒指。 谢澈行认出了其中一枚是秦俞之前戴的。 秦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这个是买的,后来我又自己做了一对。 谢澈行猜到了这点, 他看了一圈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摆放的东西,问道:其他也都是你去学了做的? 嗯。秦俞含糊了一声, 然后轻声道:这些很简单的。 这么厉害。谢澈行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眼底却有着未散的水汽。 秦俞注视了他片刻, 然后抬手拨了拨他稍显凌乱的头发,不要哭。 谢澈行眨了眨眼:我没有。 秦俞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确认无误后才开口:下楼吃饭吧。 等谢澈行走出房间后,跟在后面的秦俞想了一下, 又折返回来,找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了口袋里。 谢澈行下楼后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关了灯后说道:许愿吧。 秦俞看着蜡烛没动,直到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打破平静。 秦俞突然皱了皱眉, 带着几分脾气:许愿又实现不了。 这样啊。谢澈行也没问什么,无所谓地拔了蜡烛:那你跟我许愿吧,肯定能实现。 秦俞的情绪慢慢下去,他反应过来, 有些懊恼: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我只是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发脾气。谢澈行打断他, 执拗地说:你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秦俞愣了愣, 半晌后垂下眸子:谢澈行,这是你说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拉过谢澈行的手,没有立马动作,嗓音有点哑:这就是我的愿望。 蜡烛不知何时熄灭了,此时屋里一片漆黑,谢澈行却能看清秦俞手上拿着的戒指。 他心头猛地一跳,感觉无数鼓点敲击在自己的胸膛上,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秦俞没听见谢澈行的回应,语气有点委屈:你自己说要帮我实现愿望愿望的。 谢澈行回过神来,吞了吞口水,有些恍惚道:好。 随后谢澈行就感觉左手无名指的指根处贴上金属的凉意,丝丝缕缕地把他圈住。 他机械地开口:那我去开灯了。 谢澈行摸到开关的位置,伸手一按,天花板上的灯却丝毫没有反应。 -- 第158页 秦俞很快也过来,圈住他按了按灯的开关,依然没有光源亮起。 谢澈行思考了一秒:停电了? 秦俞去查看了一下电闸,回来后边按亮手机边说道:应该一会儿就来电了。 手机的手电筒亮起,谢澈行下意识眯了一下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然后看着秦俞的手机,好像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 秦俞见他在发呆,不由得好笑道:发什么呆。 等等。谢澈行所有清晰的意识全部回笼,他抬头,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秦俞想了一个合适的词,自己先笑了起来:求婚。 谢澈行瞳孔微微放大,干瞪眼了一会儿,然后低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秦俞见谢澈行盯着手上的戒指不放,不由得好笑道:先吃饭吧。 谢澈行坐回餐桌旁,忽地抬头疑惑道:之前我的微博是不是你一直在登。 秦俞想了一下,自己发的都是些正常普通的内容,我没有乱发其他东西。 我不是问这个。谢澈行回忆起来:你的微博上也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不太好意思地小声问道:那你当时在媒体面前说了.....结婚的事,之后怎么不发个官宣什么的。 秦俞敛了敛眉,眸光散落:当时还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怕你生气。 谢澈行抿了抿嘴,犹豫了几下后还是开口道:你怕我生气,就不怕做不到自己说的事吗。 秦俞,你怎么把自己的路堵得这么死,万一我没有再出现,你以后怎么办。 不会的。秦俞的表情竟然有几分笃定,与之前患得患失的模样判若两人。 怕他不回来,又确信他会回来。 谢澈行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矛盾心理。 电果然没停多久,没过几分钟就来了电,屋里重新恢复光明,秦俞没有再多说,把桌上有些凉了的饭菜又重新热了一遍,然后坐下处理一些带壳的食物。 饭桌上几乎都是谢澈行爱吃的菜,而且分量都不算小,谢澈行坐下:怎么做了这么多。 一说到这个,秦俞就抬眼看了看他,然后继续认真剥壳: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马路上抓住谢澈行的手腕的时候,除了温热真实的触感,秦俞的第二反应就是谢澈行变瘦了好多,握在掌心的手腕纤细脆弱。 之后他就一直想着一定要好好地养回来。 谢澈行看着秦俞碗里越堆越高的各种食物,表情有些复杂:难道让我一个人吃这么多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不料秦俞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你都要吃完。 最后谢澈行还是被迫吃了一大半的饭菜,秦俞虽然没吃多少,但吃了很多蛋糕。 大概是晚上吃多了的原因,谢澈行洗完澡之后逐渐感觉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 他这几年本来就饮食不太规律,胃病更严重了些,现在胃又突然被塞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有些不舒服。 谢澈行怕被秦俞发现,躲在浴室揉了揉肚子,感觉好些了之后才出去,一股脑地钻进被子里。 钻完之后,他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看见秦俞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秦俞把谢澈行的头抬起来靠在枕头上:把牛奶喝了再睡。 谢澈行用被子蒙住一半脸,摇头拒绝:现在太撑了,喝了不舒服。 秦俞思考了一下,觉得这话也有道理,没有再坚持,正要拿走牛奶的时候却看见谢澈行有些痛苦地皱了一下脸。 他赶紧放下杯子:哪里不舒服? 谢澈行本来想蒙混过去的,但他此时看着秦俞的脸,觉得如果蒙混的话可能会让秦俞更加不放心,于是老实地说道:胃有点疼。 晚上吃太多了?秦俞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肚子,反思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我的错,明明应该想到的。 谢澈行拍了拍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脱口而出:不是你,是我胃病又严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谢澈行赶紧咽下了后面的话,但还是没能掩饰好,成功让秦俞的表情变了。 秦俞给他按摩肚子,又气又心疼: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有啊。谢澈行自知理亏地低下头:就是有时候吃饭的时间不太准,而且我不太会做饭,只能经常点外卖。 算了。秦俞叹了一口气,问:现在疼的厉害吗。 谢澈行感受了一下,觉得只是胃部有点灼烧感,于是说道:还好。 秦俞起身翻出医药箱,找出胃药,又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先吃药,下回我注意点。 谢澈行乖乖吃了药,临睡前在一片黑暗中拉了拉秦俞的袖子,秦俞,明天带我看看你的那几份设计稿吧。 秦俞一时半会没出声,就在谢澈行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秦俞低低地开口:好 两人在家安稳地呆了几天,之后在一天上午,谢澈行收到了一封来自国际艺术协会的邮件,是邀请他去参加一个美术展的。 -- 第159页 谢澈行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还有些惊奇,拉住在旁边的秦俞:他们还记得我啊。 秦俞此时正忙完什么,闻言揽住谢澈行看了眼邮件内容,了然道:他们每年都会发一次这种邀请。 那之前?谢澈行疑惑地抬头。 秦俞垂眸看着谢澈行,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之前是我回复的。 谢澈行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你给拒绝了吗。 嗯。秦俞把谢澈行的动作尽收眼底,盯着那水润嫣红的唇,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谢澈行没注意到这些,慢吞吞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替我去啊。 去过一次。秦俞抬手按在谢澈行的唇角,后来觉得一个人去没意思。 这个是后天的展览。谢澈行眼睫上下扫了扫: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秦俞缓缓低头凑近谢澈行,低声道:行行,闭上眼睛。 谢澈行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一秒后反应过来,立马睁开了眼:你要干嘛 秦俞没能让他说完剩下的话,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的唇,轻轻地咬着谢澈行愈发红艳的唇瓣,然后灵活地撬开牙关。 谢澈行被亲的有些浑身发软,手指不自觉紧紧地攥住秦俞的衣服,嘴唇和舌尖都开始发麻。 就在他感觉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的时候,秦俞才呼吸有些沉重地松开了他。 秦俞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含住了谢澈行的耳垂。 谢澈行浑身的肌肉一僵,还没适应过来就感觉秦俞放在他腰上的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来。 他脑中的某根弦立马紧绷起来,拉住秦俞的的手,气息有些不稳:等一下。 秦俞听话的停下动作,满脸单纯地问道:怎么了。 谢澈行看到秦俞的表情,一瞬间就感觉是自己想多了,有些悻悻地开口:你干嘛。 秦俞撩开他的衣服,看到眼熟的小蝴蝶,随后扯了扯自己腰间的衣服,露出一段坚实有力的腰腹。 谢澈行神色有些怔然,他伸手碰了碰秦俞那块皮肤,确切的来说,是上面的纹身。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两章就完结了~ 第84章 无缘无妨 谢澈行想到了秦俞很早之前玩笑似的和他说过, 要不在自己身上纹一朵花。 他心神微动,收回手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秦俞有些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虽然纹身是白色的不太明显, 但应该还是能很轻易看出来是一朵花的。 我知道。谢澈行又看了看,还是没能辨认出来什么品种, 它是什么花。 白色月季。秦俞说着说着眼底浮现几分愉悦的得意,我去年纹的, 现在看来跟你的蝴蝶很配。 谢澈行这才明白秦俞刚才的举动只是为了看他的胎记而已。 他有些尴尬地放下衣摆:哦,我还以为 他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 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的, 不料秦俞笑了两声,用鼻尖蹭了蹭谢澈行的脸侧, 你还以为是什么。 谢澈行瞪了他一眼,紧闭着嘴不说话, 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却被秦俞压住肩膀。 秦俞低低地在他耳边说道:你也可以这么以为。 谢澈行头皮一麻,但他不买这个账了,从秦俞双臂他和撑出的空隙里钻出去:还是你这么以为吧。 秦俞看着谢澈行走上楼的背影, 轻轻嘶了一声。 美术展是在周三下午,谢澈行早上还在睡梦中,被眼皮上温热柔软的触感弄醒了。 他带着困意睁开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秦俞的脸。 秦俞看着眼睛都睁不开的谢澈行, 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嗓音带着清晨独特的微哑:醒了? 谢澈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几点了, 这么早起来干嘛。 我今天上午有个活动要出席。秦俞本来是想带谢澈行一起去的, 但看出他是真的困,于是改口道:那你继续睡, 我中午就能回来。 你想带我去吗。谢澈行困意散了一些,艰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等我一会儿。 秦俞摸了两把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你不想去就不去。 我去。谢澈行为了证实自己的意愿,下床去衣柜里找衣服:是什么活动。 秦俞也没有坚持,过去找出了一件厚的羽绒服,乔税一个影视剧的发布会,我是投资方之一。 他把羽绒服放在床上:今天天气冷,一会穿这个羽绒服。 谢澈行收拾的速度很快,两人出门前,秦俞一边给他整理毛线帽一边说道:发布会后估计会吃个饭,你想去吗。 谢澈行知道秦俞之所以会这么问他,肯定是因为乔税饭局邀请秦俞了,于是点头:去吧,刚好省得你做饭了。 秦俞笑了笑,把谢澈行有些冰凉的手包进掌心:我做饭又不麻烦。 -- 第160页 到了发布会的后台,谢澈行发现好久没见过沈维言也在,估计也是个什么投资方之类的。 沈维言一看到他们就迎了上来,热情地做出要握手的样子:哎呀小谢,好久不见啦。 谢澈行露出一个笑,想要抽出被秦俞一直拉着的手,未果后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秦俞的手背,他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等两人友好握手之后又很快地拉回谢澈行的手,生怕晚一秒就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为了缓解这有些诡异的氛围,谢澈行打着哈哈脱口而出:虽然好久没见,但好像之前也没见过几次。 ...... 秦俞抬了抬眉,似乎很满意谢澈行的回答。 沈维言略显尴尬:哈哈确实,不过我很早就从秦俞口中知道你了。 谢澈行闻言有些好奇,看了看秦俞,然后问道:什么时候。 沈维言刚开口要说,就被秦俞抢了先:当初综艺录了一大半的时候。 沈维言这下算是发现了,只要秦俞在场,他就无法和谢澈行拥有一场正常的对话,秦俞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撇了撇嘴:行了,不在这当电灯泡了,我去找别人了。 沈维言走之后,谢澈行像是被这句话提起了兴趣,小声问道:你跟沈维言提起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秦俞想了一下,也配合着放低了音量说:那时候应该就有点儿喜欢你了,因为我不会无故提起一个不在意的人。 谢澈行听后笑了:那你之后怎么还让赔弄脏你的座椅钱。 没有真想让你赔。秦俞说:就是找个理由让你以后联系我。 说完之后,秦俞也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 他斟酌了一下,最后没有用喜欢这一词,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好感的。 谢澈行却一眼就看穿了他:你想问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秦俞笑了一声:本来想这么问的,但觉得你应该喜欢的晚。 谢澈行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有好感是很早之前就有了的。 秦俞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心脏有些不安分的跳动:有多早。 你还记得吗。谢澈行抿了抿嘴:那次我抓鱼,手上被鱼鳍划了个伤口,你抓着我的手问疼不疼。 就那次。 秦俞胸腔仿佛被重击了一下,他低声道:我不知道。 谢澈行抿嘴笑了笑:但也没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很多人都会产生好感吧。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没有吧。秦俞目露怀疑了一瞬,很快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那个时候一直都以为你不太喜欢我。 谢澈行摇了摇头,刚要说话,沈维言和乔税就过来喊秦俞上台。 秦俞把外面的大衣脱了给谢澈行,你在休息室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谢澈行表面上点了点头,实际上等待的过程中跑到了发布会左侧一个不明显的通道那里,通道门口有几个凳子,他找了一个坐下,看着台上。 实际上一个影视剧的发布会的主角应该是饰演的男女主,但主持人却一直在对秦俞提问题,镜头也频繁地扫向他。 秦俞已经面露几分不耐,但还是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 然后不知道主持人又说了什么,台上的摄像把镜头扫了一圈台下,最后定格在左侧的通道口,刚要切镜头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发布会后面有个大屏幕,摄像镜头里的内容实时展现在大屏幕上,他这一停顿,自然吸引力台下粉丝和台上人的注意。 此时大屏幕上显示的就是一片昏暗的角落里有个坐着的人影。 谢澈行愣然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反应过来后抱着手里的大衣要溜走。 但台下的粉丝大多都是冲着秦俞来的,而她们除了秦俞之外,最熟悉的就是谢澈行的身形。 粉丝之间顿时躁动起来,甚至有不少激动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谢澈行没来得及看一眼台上是什么情况,就听见一阵惊呼,眼前走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手上的大衣就被拿走,秦俞牵住他的手要往后台走,结果刚迈出一步,原本负责后台采访的几个记者就半路拦了过来,杂七杂八的话筒一齐递到了谢澈行面前。 请问这位是谢澈行先生吗。 谢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方便告知我们您和秦俞先生的关系吗。 ....... 现场有些混乱,秦俞看着那几个记者,面色冷了下来,正愈说话时突然莫名地想到了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一次记者采访。 他精神顿时紧绷了起来,下意识松开了谢澈行的手。 之前就是谢澈行不想公开,然后因为这个生气了。 谢澈行被问得有些混乱,回头想看看秦俞有什么表示,手上的力道却消失不见。 他愣了愣,秦俞低头说道:不用理他们,走吧。 -- 第161页 谢澈行看了他几秒,然后回头面向记者:一个一个问吧。 一直没消息是在忙其他事情。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因为和秦俞一起来的。 我和秦俞的关系? 谢澈行顿了一下,很自然地重新拉住秦俞垂落身侧的手:他之前不是就已经说过了吗。 具体是什么? 谢澈行笑了一声,说得大方坦荡:未婚夫。 秦俞猛地抬起头。 现场沉寂了一瞬,然后如同沸腾的水一般吵闹起来,好几个保安都差点没拦住。 好不容易甩开记者来到休息室,谢澈行总算松了一口气,却看到秦俞依然在发着呆,他拉了拉秦俞:怎么了。 秦俞半晌后终于回过神来,倏地拽紧了谢澈行的衣角,颇为急切地说道:你刚刚自己那么说的,不能反悔了。 谢澈行有些失笑,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秦俞安心:我不会反悔的。 因为这场突发的意外,导致之后的饭局上有不少人借着敬酒的名义过来打探八卦。 秦俞舍不得谢澈行喝酒,但也没有回绝这些人,一个人把谢澈行的酒全挡了。 谢澈行在旁边看得有些着急,想着要不要用下午看展的借口让那些人别再灌秦俞了。 一旁的沈维言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挑了挑眉说道:不用担心,秦俞酒量好着呢,一桌人都不一定灌得过他。 沈维言趁秦俞无暇顾及这里的时候小声对谢澈行说道:既然你两都成一家子,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秦俞的事。 谢澈行的好奇心立马被勾了起来:什么事? 沈维言故弄玄虚:我说完之后你最好查查秦俞的手机。 谢澈行的好奇心顿时没了,表情有些难以言说。 沈维言啧了一声:行了,说正经的,就你突然没消息的时候,秦俞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你,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就去了一个庙里找大师,说起来我当时还嘲笑了他呢。 谢澈行笑不出来,他看了一眼秦俞,问道:然后呢。 然后什么都没成。沈维言陷入回忆:不过他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小老头拦下了,老头掏出纸笔不知道写了什么,塞到秦俞手里就走了。 之后我问秦俞那小老头给的什么,秦俞也不说,把纸条藏进了手机壳后面,我也就没再问了,但自从那之后,他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沈维言说完后总感觉漏了些什么,挠了挠头发,突然一拍手:那老头啊,长得跟你和秦俞演的电影里面的一个配角特别像! 谢澈行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老头是谁,但这件事秦俞还真没和他说过。 秦俞虽然酒量好,但这么一番下来多少也有些醉意。 谢澈行判断了一下秦俞的状态,说道:你回家休息吧,我去看展就行。 秦俞眼里还有几分清明,摇了摇头:不要,要和你一起去。 谢澈行本来想的是一个展而已,大不了可以中途回来,就没拒绝秦俞,结果展还没看多少,负责人就把他们带到后台,和常旭打了个照面。 寒暄之后,常旭笑眯眯地问他要不要参加近期举行的一个国际的大型比赛,还说参加比赛的大都是外国有名的年轻画家,思来想去只有谢澈行去最合适。 谢澈行想了想答应了,反正以后也是要画画的。 见谢澈行答应,常旭心情更好了,一挥手说道:一会儿出去吃个饭吧。 饭局上秦俞又少不了被劝酒喝,谢澈行也不知道今天的秦俞是怎么了,他闻着身边人身上的酒气,最后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 他拦下常旭给秦俞倒酒的手,有些强硬地说道:他不喝了。 秦俞察觉出不对劲,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我不喝了。 常旭瞅了瞅两人,放下了酒瓶:好嘛。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是谢澈行开的车,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直到进了家门也没说话。 秦俞胆战心惊了一路,关上门之后赶紧抱住要走的谢澈行,低声认错:你别生气。 其实秦俞身上的酒气很清冽,并不难闻,但谢澈行还是皱眉道:去洗澡。 秦俞抬了抬眼皮,然后把脑袋埋在他的颈弯处,这下倒没了刚刚认错的态度,黏黏糊糊地说:我醉了,一个人洗会摔的。 谢澈行都被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今天非得喝那么多的。 秦俞声音闷闷地:今天高兴。 谢澈行忽然心软一片,原本就不高的火气也消失殆尽,好了,你先去洗澡。 不要。秦俞用牙齿轻轻咬了咬谢澈行颈间的那块皮肤:你跟我一起洗。 谢澈行耳朵微微泛红:你别闹。 秦俞委屈的挪开脑袋,哦。 等秦俞进了浴室,谢澈行找到他手机,掰开了手机壳一角。 秦俞放东西喜欢往一个地方放,如果那纸条对他比较重要,肯定还留在手机壳里。 -- 第162页 哪知他还没脱掉手机壳,浴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不小的动静,噼里啪啦的,像是一堆东西掉落的声音。 谢澈行担心秦俞真的摔了,赶紧放下手机敲浴室门,敲了半天却没等到回应。 他有些着急地扭动门把手,结果秦俞没有锁上,一扭就打开了门。 谢澈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淋了一身水。 因为屋里暖气开的足,他此时只穿了一件衬衫,一沾水就湿哒哒地粘在了身上。 秦俞赶紧关了淋浴头,身上只脱了上衣,显然是还没开始洗。 看着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谢澈行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水:你摔哪了? 秦俞揉了揉手,解释道:刚刚拿东西不小心把东西弄掉了。 不是问你这个。谢澈行抓起秦俞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有些心疼道:手背都磕青了。 秦俞抿了抿嘴:热气一起来我就站不稳了。 谢澈行一时也没多想:那我帮你洗。 好。秦俞盯着他湿透的衣服,眸色愈发幽深:你衣服都湿了,刚好脱下来一起洗。 不用了。谢澈行说完,看到越靠越近的秦俞,这才感觉到不对,他有些紧张地撑住秦俞的肩膀:你干嘛。 秦俞顺势搂住谢澈行的腰:让我亲一下。 谢澈行的脸被热气熏得有些热,声音软了下来:哦。 秦俞俯身吻住他的唇,指尖熟练地挑开他的衣摆,摩挲着蝴蝶的位置。 谢澈行被亲的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秦俞把他抱到洗手台上,离开他的唇,矮身亲了亲位于胯骨上方的蝴蝶,一路向下。 谢澈行脑中的某根弦顿时一紧,他抓住秦俞撑在洗手台上的手臂,语气有些急促:秦俞,别。 秦俞抬头安抚地亲了亲他:行行乖。 然后谢澈行的弦就彻底绷不住了,他不自觉抓紧秦俞的肩膀,咬紧了唇瓣不想发出声音,却还是在最后的某一时刻忍不住闷哼出来。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秦俞就抱起了他的腰。 谢澈行余光中看见秦俞腾出一只手摸向了洗手台上的水乳。 ...... 秦俞纹的花和谢澈行的蝴蝶相互碰撞,直到小蝴蝶落了下风,震颤着要展翅飞走,最终却又被雨水重重击落。 如此反复,一直到了深夜才终于平息。 谢澈行被抱着去浴室洗了个澡,睡觉的时候简直都在以钢铁般的意志等秦俞先睡着。 他撑着眼皮,抬着仿若被压了秤砣一般的胳膊,摸向床头柜上秦俞的手机,用最后一点力气拿出手机壳里的纸条,用屏幕的微光照了一下。 纸条已经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随性又大气的字。 命格无缘,但无妨。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第85章 番外 一个月后。 谢澈行在一副将要完成好的作品上落下最后一笔。 此时台上其他人也都画得差不多了, 有专业的工作人员上来整理好他们的画,在安静的场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澈行放下画笔,等着工作人员过来收他的画, 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把视线转移到台下的某个位置, 对上一抹深沉炽热的视线,撇了撇嘴。 秦俞坐那保持一个姿势看了半天也不嫌累。 台下的秦俞接收到谢澈行的眼神, 刚站起来就被对方眼神制止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又坐回去。 几分钟后, 谢澈行从另一侧楼梯走下台, 刚下楼梯,就被秦俞揽住了腰。 秦俞挡住其他人往这看的目光, 把厚外套给他穿上,摸了摸他手的温度:冷不冷。 谢澈行推了推他, 作势要把外套脱了:场馆里暖气这么足,不冷。 秦俞赶紧拢了拢他身上的外套:穿着,一会儿就得出去了。 不用。谢澈行有些莫名地看着他:估计还没出去就被记者堵住了,先不穿。 秦俞抿了抿嘴, 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你穿成这样,不想让别人看。 谢澈行穿的是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裤子,但显得腰细腿长的,他从入场的时候就感觉好几个人往谢澈行身上看了。 谢澈行闻言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以及身边好几个同样服装的人, 有些纳闷:规定就要这么穿的啊, 又不止我一个。 秦俞似乎有点不满:可是好多人在看你。 哪里有人看我。谢澈行有些被逗笑了, 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声道:别这么小心眼儿。 秦俞满意的同时警惕小心地看了看周围, 然后才任由谢澈行脱下外套,尽职尽责地拿过来了。 此时前面走过来三道身影,谢澈行看到,率先打了个招呼。 季正轩本来想一个熊扑过来的,感受到秦俞冷冰冰的视线才堪堪收住动作。 而付泽则是取下了口罩,毫不收敛地对季正轩的行为表达了嘲笑。 季正轩不服气地回怼:也不知道你戴口罩干嘛,搞得这里有人认识你一样。 -- 第163页 付泽呵呵笑了一声:反正我被认出的风险比你大多了。 一旁的蒋正等两人斗完嘴开口:先去后台吧,我们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不少蹲着的记者。 往年的这种比赛都是从头安静到尾,压根不会有这么多记者专门蹲守着,而今年一方面是因为秦俞和谢澈行身份的特殊性,一方面是因为有人打听出两人快要举行婚礼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记者都闻着上头条热搜的肉味过来了。 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几人来到后台,沈维言在休息室看到他们进来,夸张地举起手里类似信封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我怎么会有婚礼邀请函这种东西。 还没等秦俞说些什么,常旭就替他给了沈维言一个暴栗:臭小子,别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秦俞挑了挑眉,然后看到常旭下一秒就从口袋里掏出邀请函,手指弹了弹:我怎么也有。 季正轩和付泽不服输地喊道:谁没有啊,哪像你们天天还随身带着。 谢澈行垂在身侧的手被秦俞牵住,忍不住笑道:一张邀请函而已,不至于。 秦俞哼笑一声,脸上却没有排斥的表情:等婚礼那天,你们不还得闹上天去。 几人吵闹间,休息室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响动,然后房门晃了几下被打开,几个摄像机镜头和脑袋与他们面面相觑。 察觉到秦俞脸上不悦的表情,其中一个记者赶紧举起脖子上的证件,解释道:我们经过负责人同意了的。 谢澈行皱了皱眉:所以你们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不是不是。记者赶紧摆手:是因为他们几个非在门口挤着想抢第一个,结果一下没稳住,把门撞开了。 ...... 记者干笑了几句:能请你们二位去单独采访一下嘛。 其他作者附和道:这是放在美术周刊里的采访,我们也采访了其他画家的。 记者们说完有些忐忑,毕竟秦俞说一句不接受采访,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所幸秦俞和谢澈行思考了一会,终于开了金口答应了。 两人被单独带到一个休息室,记者一开始问的都是正经问题,比如对这次比赛什么感想,作为跨界艺人有什么想说的之类。 但问着问着换了记者,话题就逐渐偏移了。 记者举着话筒,装作闲话似地问道:两位有听说最近网上的猜测和传闻吗? 谢澈行眨了眨眼,看了一下秦俞之后诚心诚意地开口:你说具体点儿。 记者扯出客套的笑容说道:就是很多粉丝说两位要举办婚礼的传闻。 一听到这,秦俞睨了记者一眼,不太高兴地说道:谁跟你说是传闻了。 谢澈行拍了拍秦俞的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记者顿时来了精神,悄无声息地挪近了镜头:所以两位真的要举办婚礼了,能透露一下大概是什么时间吗? 谢澈行不太想让自己的婚礼被一堆不认识的人关注,含糊地说道:是的。 记者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就在秦俞沉着脸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谢澈行笑了一下,语气变得生硬疏离:抱歉,我不想说。 秦俞拉着谢澈行站起来,目光居高临下的:采访可以结束了吗? 记者悻悻然地点了点头:好了。 当天晚上,这段视频就已经传遍了各大媒体平台,还是秦俞找人撤了热搜才勉强压过去。 秦俞环抱住谢澈行,和他看一个手机,看的差不多了之后开口:早知道就不去拍那个采访了。 谢澈行侧过脸看他:为什么,反正迟早也得知道。 秦俞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怕你不高兴。 这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天儿有点冷,谢澈行又往秦俞怀里钻了点,想到今天下午的事,忍不住笑了:我才不像你那么小心眼儿。 秦俞拉过一边的被子,把谢澈行裹得更严实,也笑了:那你说怎么样才不算小心眼儿? 谢澈行费劲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盘算道:不问我和谁一起出去,不要什么事都陪我,随便我在外面不给你打电话。 秦俞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朵:那我还是小心眼儿好了。 他们策划婚礼并没有用太多时间,秦俞早在前两年就已经写出了一套完美的方案,所以婚礼前两人也轻松得多。 这几天美术赛的结果也出来了,谢澈行没什么意外地拿到了第一名,他的那副画也被作为美术界一枚冉冉升起的新星作品,放进了国际艺术展里。 奖项公布的当天,秦俞几乎是卡着点发了微博,内容是谢澈行那幅画的图片,配文简单明了: 国际得奖的画很好看,是我的,人也一样。 虽然粉丝早已料到如此,但还是炸了半边微博。 领奖的时候有专人来拍,跟来的采访记者也不少,不过这些记者大多是业内有名的人物,并不像之前一心想着八卦的记者一样。 -- 第164页 领奖结束肯定是要有采访的,记者问完该问的问题后,态度得体的问:收工之前能私心问你们一个小问题吗。 谢澈行刚想答应,突然发现自己的奖牌没拿,只好对秦俞道:你在这好好回答人家的问题,我去找一下奖牌。 秦俞点了点头,面对记者,态度和在谢澈行面前天差地别:有什么就问吧。 记者揶揄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两位的关系了,不知道你们私下是怎么称呼对方的? 秦俞脸色稍霁,唇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我么?在家一般喊他宝宝。 他顿了顿,觉得很有必要的补充道:不是普通的宝宝,是熊猫宝宝的宝宝。 秦俞,我的包折返回来的谢澈行话才问出一半就听到了这句,顿时红了耳尖,一时也不顾镜头了,羞愤道:熊猫睡衣的事你至于天天挂嘴上吗! 谢澈行说完之后一把拿起自己的包:快点走了! 目送两人离去的记者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打开倾心cp超话,编辑了一段文字发送。 秦俞好不容易才哄好了谢澈行,谢澈行哼了一声走出门,脸上猝不及防落上一片凉意。 他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抬头朝天望去,身后传来秦俞的声音:下雪了。 雪花挺大片的,已经在地面浅浅地铺上了一层。 谢澈行伸手算了算:还差半个多月才过年,今年的雪是不是也落得挺早的? 秦俞把谢澈行很快变得冰凉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捂着:也不算特别早,不过今年冬天好像没以前的冷。 谢澈行不置可否,和秦俞顶着风雪走在路上,留下一串大小不一的脚印。 两人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前方传来。 晚上想吃什么? 下雪天比较适合吃饺子吧? 那我回去包。 你还会包饺子啊? 当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和文案有点子不符,但是作者已瘫.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