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辅导在课后(校园 1V1)》 楔子 姜北从小克己复礼,规矩做人,从没有做过什么过界的事。 唯二出格的事,只有两件。 一件,是破例答应当暗恋对象的女朋友。 另一件,就是在满18周岁的今天,跟初恋来了情趣酒店,偷尝禁果。 情趣酒店的地上,铺满梦幻的粉色海洋球,床围在中间,就像浮在浪漫海洋的岛屿。 有些少女心过头,但作为姜北的初体验场地,初恋挑选的地方非常合适。 可是,就在如此粉色又浪漫的房间,姜北却做了件极度社死的事情。 社死程度,足以让姜北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几秒前,姜北猝不及防、无法控制地—— 放了个短促又响亮的屁。 不臭,但巨响。 声音大的,估计耳聋的人都能听见。 姜北希望初恋是个聋子,这样,她就可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惜,他不是。 真希望他是! 姜北躺在床上,捂着脸,无声呐喊。 她像一只仰躺的青蛙,一丝不挂,双腿高举,花穴大开,大开的小穴里,还夹着男人的那个。 热热的、硬硬的…… 虽然刚才她不敢看,但那东西插进来时,她那里跟打针似的,一阵阵发紧、发疼,她还能清楚感受到东西进来的形状。 那东西比大号针筒大一圈不止,至少大两圈,可能是三圈…… 反正刚才初恋脱裤子的时候,姜北没敢看。 现在,她更不敢了。 谁会在做的时候,紧张到放屁! 姜北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了。 搞不好,出了门,她就要跟这段短暂的初恋说拜拜了。 分手的原因,因为一个屁。 更糟糕的是。 房门外,她的双胞胎弟弟——江如珩正敲着门,愤怒地大吼,叫的是她初恋的名字。 “云驰!” 砰—— 一记重拳落在可怜的门上,姜北吓得身体一抖。 “开门!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江如珩在门外大喊。 姜北心跳到嗓子眼,耳朵鼓膜跟着心脏跳动,她的身体一颤、一颤,抖得像狂风里随时要掉的树叶。 尽管她知道,现代科技的门很结实,没那么容易坏,她的害怕与恐慌,更多来源于头次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心虚和窘迫。 可—— 砰、砰、砰—— 门外的人仍在继续,变得更加粗暴。 “你那条短信什么意思?跟你在里面的人是不是姜北?你他妈开门!” 姜北下意识又抖了两下,还来不及细想江如珩话里的意思,头顶就压下一句恼怒的男声。 “我都没进去,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干嘛呢你!” 太好了,没进去。 嗯?没、没进去? 姜北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大脑像失了灵的吊钟,停摆2秒。 在她脑子恢复正常前,她已经仰起上身,拿开手,瞟向云驰的小腹,确认进没进去。 然后。 她宕机的大脑,留下了人生第二个阴影。 一团毛绒绒的黑草下,藏着一根黑紫色粗大圆柱巨物。 那巨物有一小部分连着她的身体,剩下的部分竟然正打算放进她的身体? 实在是太可怕了! 姜北头脑眩晕,脑子里冒出打了马赛克的图片和生物课本上的插图。 她只看过4岁弟弟的小象鼻和生物插图,她怎么也没想到,男人的那里,竟然长这样! 就算小象鼻会长大,但这、也长太大了!而且,不该是红红的吗?为什么他是乌紫色啊?! 性知识匮乏的纯情少女,在实践中,学到了人生真正意义的性知识课。 而这堂课,在她惊吓过度的一脚里,即将彻底结束。 姜北看着画面里,自己抬起的双脚蹬向云驰肌肉发达的胸脯。 蹲跪的云驰没有防备,上身向后倒去,像是放了慢速的电影,掉进床尾的海洋球。 他帅气的脸上,似乎是不可置信、愤怒、还有…… 好像在骂她“神经病”? 完了!她的热恋在高中毕业来临前,提前结束了。 绝望的念头一闪而过。 姜北眼角泛泪,想着,她无波无澜、顺遂平安的人生里,怎么会发生这么无语的事? 而这一切,都要从附中高三第一学期到校那天说起。 删掉 盛夏正午的阳光照进校园,附中高三教学楼的走廊吵闹喧哗。 教室内,风扇转动扇叶,吹动桌上的书角和学生的发顶。 姜北小跑到高三(11)班门口时,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 他们大多是来补暑假作业的,只有少数人在追逐打闹,嬉笑成群。 高三党的日子,比黄连还苦,尤其是在附中这种重点高中。 外界都说,附中的学生,有30%是长清燕大这种top大学的预备学生,有一半是985、211学校的准学生。 而剩下的,是家长安排好出路的三、四代,就算不奋斗,也有够他们花好几辈子的财富。 就附中往年的升学率来讲,前半部分外界说的对,而附中门口,常年出入接送的豪车,最少百万起步,所以,后半部分,不全对。 能进附中的,有90%都是富人家庭。 同桌谢晓楠从最里排座位蹦起,抬起手臂,冲姜北摇晃:“呦哈喽!” 谢晓楠穿着附中的海军风夏季校服,留着薄薄一层平刘海,发尾及肩,有着圆圆的脸蛋和眼睛,模样像极了日漫里走出的元气少女。 “呦哈喽。”姜北推了下滑落的黑框眼镜,摆出同样的姿势。 因为奔跑,她额角出了点汗,蜷曲的碎发贴在脸上,看上去像一只扎着低马尾的塞尔凯克卷毛猫。 姜北打完招呼,又朝后桌的男生摆摆手。 后桌男生可没谢晓楠那么淡定,他使劲朝姜北招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姜北答应陈子浩早点来,刚才遇到堵车,耽误了时间。 姜北快走两步,走向座位。 (11)班的座位是按身高排的,姜北身高是163cm,在女生平均身高167cm的(11)班,她跟自称160cm的谢晓楠常年坐在第一排。 今天刚到校,高三还没有开始排座位,大家都是照高二下学期的位置坐的,姜北也不例外。 姜北踏上讲台,视线忍不住悄悄瞟向教室角落。 那里围着5、6名高个儿男生,穿着私服,或站或坐,其中有名男生,身形挺拔,肩膀宽阔,样貌十分出众。 男生姿态闲散怠惰地靠着窗,两手撑在窗沿,低头跟最后一排的男生说话。 阳光透过他凌散的过耳长发,照在他左耳戴着的两枚银色耳钉,耳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发出明晃晃的光芒。 在附中,这样的装扮不少见,附中在乎成绩,也注重学生独特个性和特长的培养。 换句话说。 在附中,成绩好,你能得到老师的称赞;成绩、家境、样貌、才能,至少拥有三样,你才能获得老师和同学的注目。 云驰除了成绩,其它三项都占了。 静悄悄的一眼,姜北便觉得胸口小鹿乱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云驰真的很帅,怪不得学校那么多女生喜欢他,这些女生里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自从知道云驰就是黎明幼儿园的那个云驰后,姜北就偷偷暗恋着他。 但也仅限暗恋。 姜北从来没有妄想跟云驰有进一步的接触,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接触。 更何况,她现在的目标,是好好学习,专心准备高考,恋爱什么的,不在她的计划表上。 或许是那些人也在看她,角落里的人立马注意到她的目光。 坐在倒数第二排、留着平刘海盖头的单眼皮男生,侧坐着,手肘搭在后桌,笑嘻嘻地朝姜北挥手。 姜北跟麦泽洋不熟,平时最多就是去找他收作业。 现在突然见他同自己打招呼,姜北停在讲台中间,往两边看了看。 她确定这个方向没其他人,才不习惯地朝麦泽洋挥挥手。 姜北回应后,麦泽洋和周边的几个男生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姜北做了件很逗的事儿。 姜北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或许麦泽洋真不是朝她打招呼。 她讪讪放下手,尴尬一笑。 云驰从一堆笑哈哈的男生中,懒洋洋地投来一眼,眼神冷淡,又转向跟他说话的傅睿旭。 这很正常,姜北和他本就没什么关系,连同学都不是。 云驰是(12)班的,只是偶尔会来(11)班串门。 (11)班和(12)班是兄弟班,除了班主任不一样,任课老师都是一样的,两班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从高一(1)班文理分科后分出来的,所以两班学生间关系很好。 姜北原本就是(11)班的,跟云驰、麦泽洋、谢晓楠、傅睿旭等人不同,除了同桌谢晓楠,跟其他人没有什么接触。 她跟云驰偶尔对话,都是“让下”、“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连不熟都算不上。 对方可能只是看一眼什么这么好笑,但这并不妨碍姜北脸部血液逆流。 姜北理了下耳际的碎发,掩饰微热的耳根。 谢晓楠顺着姜北的视线,见那群男生还在笑,冲带头的发火:“麦泽洋。” “干啥?小元。”麦泽洋单眼皮弯成月牙。 小元是谢晓楠的小名,平时,大家都跟着麦泽洋,叫她小元。 麦泽洋跟谢晓楠是邻居,也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同班的青梅竹马,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好。 “把我作业本还回来!”谢晓楠不爽,“你不抄,就还我。” “谁说我不抄了。”麦泽洋左手还拿着笔,听见谢晓楠的话,随手勾划几笔。 “你那么一大迭,抄了也白抄,还不如借别人。”谢晓楠指了指他桌子上两大迭20cm厚的试卷和作业本。 “切!”麦泽洋嗤了一声。 抄不完,也不能便宜她后面那陈矮浩。 两人拌嘴的场景,姜北一天能听好几次,她早已习以为常。 姜北走到座位。 陈子浩见到姜北,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北儿,你怎么才来?快点,天丽38套全部借我!” “堵车了,尤其是学校前面那段路,堵得车都进不来。”姜北放下鼓满的书包,埋头翻找。 今天是高三到校日,明天才是高三正式开学。 附中建得早,比邻繁华商业区,校门口人车分流路线又没规划好,每次学生回校离校,就堵得水泄不通。 姜北本来早早就要出门,但正巧赶上弟弟江璟华也要回校,为了错开他,姜北特意晚了一点。 没想到,这么倒霉,遇到了堵车。 “你不会是跑过来的吧?”陈子浩问。 “嗯。”姜北取出卷子递给他。 “您早说呀,早说,我亲自跑去接您。”陈子浩接过卷子耍贫。 “得了吧,你哪是接北儿,明显是去接卷子去的。”谢晓楠每次跟麦泽洋斗完嘴都气呼呼的,见人都想咬上一口。 陈子浩边动笔边埋怨:“怪谁?20天,比三本现代汉语词典还厚的试卷加400页作业本,还有这个……” 他拍拍手里的试卷:“你见过什么试卷,解答题答案解析是略的吗?这他妈大罗神仙来,都没得法子啊。” 谢晓楠最烦这套说辞,反问:“我跟北儿,还有林衡怎么就做完了?” 陈子浩头都没抬:“得,这一圈,就我一学渣,我就该被发配到后边去。” 姜北看了眼后边:“后边也不全是学渣。” 至少跟云驰讲话的傅睿旭,常年年级前五,是个学霸,要不是他太高,有190出头,班主任陈瑄是想让他坐前面点的。 陈子浩默泪:“北儿,怎么你也欺负我?” “我没有。”只是实话实说,姜北心里补了句。 一直默默低头做题的林衡插嘴:“北儿,物理竞赛题你做了吗?” 姜北刚想回答,只见又一女生走到她身旁:“北儿,化学综合卷借我下。” “全部吗?”姜北捋了捋手里的卷子。 “不用。我自己找吧。”女生说。 姜北应了声,让女生自己找,女生找的时候又陆续过来几人借卷子。 没一会儿,她手边的卷子就被瓜分干净。 等人走完,姜北才答林衡的问题:“还有几页没做完,所以下午过来补。” “操。你们也太非人了。光这些都整不完,你们还搞竞赛。”陈子浩敲敲手边的卷子。 “一般般而已。”林衡推了下反光眼镜,将难倒他的题目转了个身,“北儿,你帮我看下,这步到这步,为什么这么解?” 姜北低下头,扫了眼题目。 是她做过的。 “这道题考的是导体球面镜像。你这儿,感应电荷分布及球对称性……”说着,姜北接过笔,解析起来。 对于两个学霸的较量,谢晓楠是不参与的,她打开手机,忽略99+的群聊,点开私信。 谢晓楠:把照片删了! 麦泽洋:干啥,我不是打马赛克了吗?再说,我就发我们撸串群,又不发其它地方。 谢晓楠瞪了一眼身后,麦泽洋冲她咧嘴一笑。 谢晓楠:你这是造谣,犯法的。 麦泽洋:那你报警呗。 谢晓楠:你再不删,我就告诉姜北。 麦泽洋:? 麦泽洋:告诉她,还没你给我吻一下好使。 谢晓楠看了眼认真讲题的姜北,一咬牙。 谢晓楠:那我给你吻一下,你就删掉! 麦泽洋:跟我去办公室旁边那厕所。 谢晓楠:你恶不恶心? 麦泽洋摸了摸锅盖似的头发,笑嘻嘻地回着消息,然后拍了拍同桌的肩膀:“让开,哥去买颗糖吃吃。” “天天吃糖,注意牙口啊,兄弟。”同桌嬉笑着起身。 姜北这边也同时起身:“小元,你去哪儿?” 谢晓楠看向走廊窗边——麦泽洋大拇指指了指厕所方向,她又羞又气:“上厕所。” 姜北只当谢晓楠还在生刚才的气,便没多说。 其实她也有点想去,但她题目还没讲完。 还是晚点吧。 姜北坐回位置继续讲题。 偷拍狂 谢晓楠离开好久后,姜北也终于讲完了林衡问的几道题。 她取出竞赛本,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想上厕所,题目讲着讲着竟然忘了。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20多分钟。 小元便秘了吗? 姜北放下笔,决定自己也去解决下生理需求。 (11)班靠近教师办公室,比起另一头的学生厕所,教师厕所更近,所以有些学生也会往教师厕所走。 路上,姜北遇到了他们的班主任陈瑄。 陈瑄30岁出头,个子矮矮胖胖,性格乐天,丝毫没有班主任的架子,当初她接管(11)班班主任的时候,有不少学生家长担心她管不好学生,还让家长理事会出面阻拦过。 陈瑄拿出了自己的履历,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带过两届高三学生,每届都有十分耀眼的升学成绩。 有了资格证明,那些家长便也不再为难陈瑄,陈瑄自然就成了(11)班的班主任。 姜北对拿实力说话的人推崇至极,她微微前倾,有点像小学生行礼:“陈老师好。” “姜北啊,你上次那物理竞赛本做完了吗?”陈瑄问。 姜北有些不好意思,从放假到现在,她都还没做完。 姜北如实回答:“还没有。” 陈瑄像是早就猜到了,笑着安慰:“没事,不急,暑期作业多,是要先把重点放在高考题上,竞赛题等有空了再做。” “嗯,那我先去趟厕所,等回来,应该能做好。”姜北膀胱有些收不住,她夹紧屁股。 陈瑄愣了下,然后慈眉善目地笑道:“行,那你加油。就这一年了,咱把劲儿卯住。有问题来问我,我平时都在办公室,随时有空。” 姜北想,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儿,就算高考结束了,也不该停滞不前,但她现在的膀胱不允许她跟陈瑄讨论。 姜北点点头,道声谢,在陈瑄让离开后,从她身旁快速溜过。 姜北一路紧跑,有些后悔怎么不早点来,以至现在“水漫金山”。 她拐进女厕门口,迎面闪出一道捣鼓手机的鬼祟人影。 “啊!” 姜北来不及刹车,尖叫声已划破女厕。 狭小的空间尖声回荡,还有刚才的关门回响,两种声音混在一起,产生惊人的威力,震得人耳膜疼。 麦泽洋后跳一步,握着手机,手指堵住耳朵:“操!你吓死我了。” 姜北眼睛睁大,望向他手里的手机,短暂瞬间后,惊恐地喊出俩字:“变态!” “什么变态?!我走错路而已。”麦泽洋揉揉耳膜往外走,样子像极惯犯。 姜北想起昨晚吃饭时看到的“女厕偷拍狂”新闻,又结合现在的情况,第一反应便是麦泽洋很可能是在偷拍。 她来不及多想,已抓住麦泽洋小臂,朝里间大喊:“同学,你别怕,我一定帮你抓住他。” 厕所内的谢晓楠:…… “你抓着我干嘛?”麦泽洋往门口走,却被拖拽回来,力气还挺大。 姜北拦住门口:“你跟我去见老师。” 麦泽洋甩甩手臂,对方却执拗地拽着他手不放。 麦泽洋吊儿郎当地问:“不是,我跟你去见什么老师啊。我就是走错了厕所。” 姜北不信麦泽洋的说辞。 偷窥狂都这么说,谁会承认自己是在偷拍下流照片,刚才在窗边他表情就很猥琐,现在被她抓个正着,看他还怎么狡辩。 “你跟我去见老师,要是你没偷拍,我当场跟你道歉,你要是拍了,你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责个屁啊。放开!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啊。”麦泽洋抬高手臂,出声警示。 可姜北明显是不肯放手的,她索性两只手都挂在麦泽洋手臂。 “呦呵,玩单杠呢?”麦泽洋继续抬手,逗着姜北越来越艰难地吊在他身上。 姜北踮起脚,有些恼。 她知道麦泽洋是故意的,但她不敢松手,怕一松手,人就跑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万一他拿着照片做什么非法的事,里面那同学肯定很可怜,而且里面的人说不定是谢晓楠。 姜北一脸正气:“你再抬高,我就抱你脚了。” 姜北说这话时,刚好两个女生结伴上厕所。 她们见麦泽洋抬高双臂,姜北半吊在他身上,两人诡异的姿态让人望而却步。 姜北只来得及看到两个逃窜的影子,人就不见了。 姜北焦急挽留:“别走啊,这人可能是变态……” 人早走了,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就算听见了,也没人想惹(11)班的混子学生麦泽洋。 被称为变态的麦泽洋无奈又好气:“妹儿,我哪儿得罪你了,我真走错厕所……得得得,你先放开我,有话我们好说。谢小元交的什么朋友,咋这么轴呢。” “那你把照片删了!再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姜北与麦泽洋耗着,同时不忘询问厕所里面同学的意见,“同学,这样可以吗?” 某同学:…… “照片我早删了,我留着那照片干嘛?” 麦泽洋误以为姜北说的是,前几天他在海边拍的江如珩和姜北的泳装亲密照。 厕所里的人踢了下门板。 姜北以为她不同意,于是又进入战斗状态,全神戒备着麦泽洋:“你承认偷拍了?” “我删了啊,而且我打了马赛克,没人认得出来。”麦泽洋瞎扯道。 麦泽洋的确打了马赛克,但那是在他把原图撤回后,至于群里有没有人手快保存下来,麦泽洋想应该是有的。 姜北一听,就察觉话里的不对劲,没事在照片上打马赛克干嘛,难道? “你还发给别人?你这个大变态!”姜北不可置信,胸口一股怒火烧起。 姜北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的角落有个拖把。 姜北腾出一只手,脚步一跨,探手取来,横杠在厕所门口:“你别想跑。” 姜北面对麦泽洋,将拖把横杠在身后,挡住门口,想着。 等下只要有老师过来,她就把这个变态交给老师。 被骂变态的麦泽洋也不恼,他看着姜北夹紧双腿的姿势,再联想她刚才要上厕所,倏地捧腹大笑。 姜北不知道麦泽元突然笑什么,只觉得这人不仅变态,可能精神还不太正常。 麦泽洋极低的笑点还在持续,里间的人不满地踹了下门。 麦泽洋抹掉笑出的眼泪,问:“您是不是要上厕所啊?要不您先上?我等您完事儿?” 姜北脸色一红:“不用。” 她憋尿很厉害。 “忍着很辛苦的。” “没关系。” “我不跑。” 姜北露出怀疑的眼神:…… 麦泽洋扒扒头发,有些没办法,总不能真对这小妞动手,要动手了,里面那个不得扒了他皮。 麦泽洋索性打开手机,场外求助。 “你在干嘛?你可别动歪心思。”姜北害怕他把照片发其它地方,她又没办法去看麦泽洋在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你管的着么,有本事,你来抢我手机啊。”麦泽洋发完信息,靠在一旁玩手机。 姜北往前一步,又退了回来,黑框眼镜下的大眼紧盯着麦泽洋。 两人就这么维持了1、2分钟。 姜北听见门外和里间同时传来响动,似乎是门外有人跑来,里面有人要出来。 在一道声音从姜北身后传来时,里面的门又重新锁了上。 “你俩唱戏呢?” 来人声音磁性慵懒,带着丝丝兴味。 关我屁事 姜北回过头,微微后仰,刚好将白眼对上头顶云驰那张俊脸。 云驰的脸压在她脸上,姜北产生落荒而逃的冲动,但“正义”让她坚持下来。 姜北火速转头,面如火烧,四肢僵化。 “兄弟,江湖救急。”麦泽洋收起手机,嬉皮笑脸。 “你说你被人拦了,就她?”云驰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 没错,是我!姜北心里暗应。 麦泽洋曲起手肘,指了指小臂:“看到没?她抓的。” 麦泽洋长得细皮嫩肉的,这小臂一露,上面的红手印格外显眼。 没错,是我。 姜北心虚地瞥了眼红印子。 “帮不帮?”傅睿旭摆手打发人去盯梢,跟另外2人靠一旁看戏。 他们这帮人都知道麦泽洋口中的买糖吃是怎么回事,这下好了,夜路走多了,见鬼了。 云驰没应傅睿旭。 他弯腰,凑到姜北肩膀处:“喂,他怎么你了?” 姜北敏感地感觉到云驰的呼吸就在她耳后,他冷冷痞痞的嗓音一落地,她后脊椎就酥酥麻麻的,然后她不争气的膀胱便有些忍不住了。 姜北欲哭无泪,又只能强装镇定:“他偷拍。” 云驰懒懒地抬起眼皮,觑了麦泽洋一眼:“那你想他怎么给你交待?要不,我把他手机砸了?” “他还发给了别人。”姜北瞪向罪魁祸首。 “我让他们删了。”云驰保证。 姜北一听,敢情这变态发的不止一个人,而这些人里还包含了云驰。 所以,他们是共犯? 姜北不说话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云驰竟会是共犯。 云驰同样没想到,自己在姜北心中的高光形象会败坏在一场误会里。 “不满意?”云驰声音带笑,“挺轴啊。那你说个法子,要怎么才能放他出来?” 云驰是不喜欢跟这种轴的人打交道的,这会让他想起他们班那位班长,不过这呆呆傻傻的小女生,倒也没那么讨厌。 不然他们各个都比她高一个头,随便一个,都能把她拎开,还跟她费这劲儿干嘛。 “他拍得不是我,是别人,我要问问她的意思。”姜北说。 她和他,同一个音,其他人都默认了这个他,是指照片里的江如珩。 只有厕所里的谢晓楠早就知道麦泽洋和姜北两人的脑回路,压根没碰到一块儿,但她现在也不敢出去。 她跟麦泽洋在厕所里偷亲嘴,麦泽洋还做了更过分的事儿,她现在出去,姜北不会想歪,其他人肯定一眼看穿。 她丢不起这个人,可又不放心姜北一个人面对那群臭男生,偏偏她手机又没带。 谢晓楠将此时的窘况全怪罪于麦泽洋那个大色狼,却也只能在隔板间暗自着急。 外面,几人仍在对峙。 云驰视线偏开女生蛋白般滑嫩的肌肤,直起身:“行啊,但不能继续耗这儿,等下其他人来了,我们都玩完。换个地儿,怎么样?” 姜北犹豫几秒,决定还是信下云驰:“他先把手机给我,你们其他人照片也要先删掉。” “不行!”麦泽洋一改嬉皮笑脸,甚至有点羞窘。 而他这纯情的羞窘落在姜北的眼里,就成了做贼心虚、死性不改。 “给她,你手机里那点儿事儿,谁不知道。”云驰边说,边往群里发了条信息。 群里的人收到信息,瞬间炸了。 短短数秒就已经十多条。 12班陈建斌:驰爷,搞什么?这照片可是你制衡江如珩那贼孙的杀手锏,就这么删了,太可惜了吧? 12班顾思源:苦主找上门了,驰爷对人还挺客气。 9班张坤:那d杯小妞吗?哪儿,我去要个微信。 12班柯辰:不是妹纸还能是江如珩吗?你见我们驰爷对那贼孙有过好脸色吗? 9班宋义:兄弟,我删了,下回撸串可得你请。 12班郑永年:11班旁边那女厕,速来,麦泽洋被围住了,不让走呢。 2班王俊彬:真删?能不能备个份? 9班张坤:拦着,马上到。@12班郑永年 2班李嫣然:@2班王俊彬你还说你没保存,你死定了!!! 7班刘汪洋:@12班郑永年啥情况,你们11班和12班搞什么?怎么天天有事故?这让我们7班显得很岁月静好啊。 12班云驰:废什么话,删掉。 9班张坤:行行,卖您一个面子,波野泽一那片记得传我。 9班宋义:ok 12班陈建斌:删了 7班刘汪洋: 教导主任 夏日蝉鸣,两只蝉在草地里斗狠。 交战数回后,麦泽洋败下阵来,他蹲下身,靠近姜北。 姜北上身本能后缩,梗着脖子问:“你想干嘛?” 只见麦泽洋手掩在唇边,以仅两人听见的声音悄悄说:“只要你保证,无论在相册里看到什么都不跟别人说,我就给你手机。” 麦泽洋说这话时太不像一个好人了,姜北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 他不会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一想到他可能拍的都是那种照片,姜北便一阵恶心。 她嫌弃地摇摇头:“不行。如果里面有违法照片,我还是要告诉老师。” “违你妹啊。”麦泽洋激动大嚷,有种被逼疯的感觉。 “不肯拉倒,那就别怪老子对女人动手了。”麦泽洋撸起短袖,鼓起手臂肌肉,威吓姜北。 麦泽洋和云驰是校游泳队的,又热衷运动,所以身材绝佳,身上健硕的肌肉,即使穿着衣服都能轻易看出。 不过此时,麦泽洋值得炫耀的肌肉,在姜北眼里变成了逞凶作恶的利器。 姜北一动不动,用行动表达自己不畏强权的态度。 眼见姜北软硬不吃,麦泽洋动了气,刚想来硬的,里面又有了动静。 动静一响,麦泽洋那股劲儿就憋回去了,最后他改口小声说:“那别告诉小元。” 姜北脑子转了转,咬着下唇,有些犹豫。 麦泽洋跟谢晓楠是好朋友,在谢晓楠面前揭穿麦泽洋不为人知的一面,谢晓楠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很难过,可是不告诉谢晓楠,姜北又担心麦泽洋把魔爪伸向谢晓楠。 就在姜北天人交战时,身后的人往前两步,手机碰碰她的肩膀。 姜北回头,因为自己视线只到对方胸口,她只能尽量拉长脖子,以免自己又翻出白眼。 “你拿了手机后随便看,要有你觉得要去打小报告的,你就去。”云驰实在等得不耐烦,再这么僵下去,走廊那边的“瘦猴”可就拦不住了。 厕所离教师办公室大约有7、8米的距离,中间有个拐角,可以遮挡住这边的视线,但过了拐角,这里发生的事就瞒不住了。 云驰收到风,他们班的班主任兼教务主任郑经意——人送外号“瘦猴”,正在往这边走。 那老头烦人得很,云驰不怕事,但也向来不主动惹事。 反观麦泽洋这边,被兄弟卖了不说,还要暴露自己秘密,要不是担心事情闹大,影响到谢晓楠,他哪里肯乖乖就范。 搞不懂云驰对江璟华女朋友这么好干嘛,难道想挖墙角,气死江璟华? 仅一瞬,麦泽洋就否定了这个荒诞不经的想法。 云驰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看上姜北。 姜北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脖子转来转去,现在又转向麦泽洋。 麦泽洋一堵墙似的挡她面前,眼珠下压,一副“再不同意就杀人灭口”的样子。 姜北膀胱也快到极限了,总不能真尿裤子。 她摊手向麦泽洋要手机:“好吧,那换到哪儿?” “就北区操场,打篮球那块地儿吧。”云驰说。 傅睿旭斜眼过来,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姜北的话:“她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麦泽洋把手机交给姜北,不忘低声强调一遍:“不准告诉小元。” 末了,他又对傅睿旭说:“三中那帮孙子找我们干架的时候,不老说。” “喔,怪不得。”傅睿旭恍然大悟。 姜北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一懵:“我不会打架。” 姜北说完,其他人都笑了。 云驰曲指点点脑袋,问傅睿旭:“你们学霸,脑回路是不是都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傅睿旭耸了耸肩,撇嘴一笑。 “手机都给你了,还不让走呢?”麦泽洋说。 姜北刚侧身看人,正愣愣地想云驰那话是不是在骂自己,但又觉得不像,现在听见麦泽洋的话,猛然想起要让他出去。 她收起拖把,让开道。 麦泽洋和云驰等人走了,傅睿旭说:“你可以不来。” 姜北摇摇头:“你们先去,我很快就到。” 傅睿旭没多说,跟上云驰他们。 人一走,姜北就冲刺进空着的隔板间。 谢晓楠听着旁边的水声,心里默默补了句。 真亏她能忍到现在。 姜北拉上校裤:“小元,是你在旁边吗?” 教师厕所只有两个坑,现在除了姜北,就只剩一直躲着没出来的人了。 “是我。” 姜北推开门,谢晓楠已经在外面等她。 姜北问:“你没事吧?” 谢晓楠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没事啊,麦泽洋他能对我怎么样,都是我欺负他。” “可是,他刚刚承认偷拍你,你要不要看看?”虽然姜北答应不告诉谢晓楠,可刚才谢晓楠都听到了,这就不算是她说的了。 姜北交出手机,谢晓楠脸更红了。 “他不是偷拍我。他……”谢晓楠打住,“哎呀,现在不方便说,晚点我再跟你说。” “那这手机怎么办?” “先放你这儿,我不看,你也不准看。”谢晓楠早知道麦泽洋手机相册里存的全是她照片。 上次麦泽洋在群里发完姜北的照片,谢晓楠就偷摸进麦泽洋房间,翻过他手机相册,想要删掉。 她没找到姜北那张,倒是看到了数百张自己的。 姜北说的没错,麦泽洋就是个变态。 谢晓楠圆脸通红。 不过姜北向来迟钝,她思维还停留在上一句:“真是我误会他了啊。那我把手机还给他吧,我再去跟他道歉。” “道什么歉,他偷拍的是你,不是偷拍我上厕所。”比起麦泽洋,谢晓楠当然是挺姜北的,别说她没错,就是错了,也不能让她向麦泽洋道歉。 “偷拍我?”姜北不解。 “你过来点。” 姜北依言。 谢晓楠附到姜北耳边。 谢晓楠将事情始末简单概括了下。 大致就是麦泽洋遇到了江如珩和姜北在海边度假,拍下了一张江如珩公主抱姜北的照片,然后传到了他们的群。 至于公主抱的原因,是刚学冲浪的姜北把脚崴了。 今天那群人笑,也是在笑江如珩竟然找姜北当女朋友。 他们俩平时在学校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谢晓楠虽然知道姜北和江如珩的关系,但她答应过姜北,不告诉其他人,就算澄清,也不能说的太直白,所以群里那些人,没一个信的。 谢晓楠跟姜北讲完始末后,就从另一头走廊溜了,临走前还嘱咐姜北别去篮球场。 姜北既然知道了,也不会去了,反正被误会也不会少块肉,但物理竞赛题要是还不做,她的计划表就乱了。 姜北拐过拐角,见“救”麦泽洋的那群人竟然还没走。 他们站在教师办公室前的扇形走廊,排成两排,站得东倒西歪。 一个瘦骨嶙峋,看起来营养不良的中年男人站在他们面前,中气十足,一个个,语重心长地说教过来。 麦泽洋站在最后,他转过头,冲姜北咧嘴一笑,还是那副不记仇、嘻嘻哈哈的模样。 他的身旁,露出些许挺阔的身影,姜北一眼就认出,那是云驰。 云驰双手插兜,姿态松弛,不像被训,倒像等人。 他微微侧头,视线对上从拐角走来的姜北。 姜北手脚瞬间失去了控制。 在其他人也陆续看过来后,姜北摆动的手臂变得更加僵硬。 她从来没接受过这么多“风云人物”的注目礼啊,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啊? 刚才厕所匆匆一眼,最多也就5、6个,现在,一排得有8、9个吧? 解围 看着姜北僵硬的走路姿势,麦泽洋撞了下云驰:“我就说是个搞笑女吧。” 云驰被麦泽洋拖下水,正不爽着,被他一撞,心情更差:“闭嘴,你话再多,还得加1个小时。” “谁知道瘦猴见人就逮,不就多了些人,至于么。”麦泽洋说,“要怪,也得怪前面那几个常年惹事的。” “要不是你话多嗓门大,让瘦猴听到“干架”两字,他能拉着我们?” “那要怪也得怪她啊。”麦泽洋抬抬下巴,点向姜北。 “怎么不说你为什么从女厕出来?”云驰没好气地说。 “阿驰,你……”麦泽洋刚要开口,就被中气十足的男高音打断。 郑主任指指后排睡着的傅睿旭:“你俩嘀咕什么呢?云驰,叫醒你身边那睡着的。” 要傅睿旭个矮,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这傅睿旭半个头都露出来了,就算他成绩好,平时也不惹事,他也不好太装瞎。 “傅睿旭,起了~”云驰敷衍地拖着音。 叫完,又说:“叫了,没醒。” “傅睿旭!”郑主任大吼一声。 这一声,估计整栋楼都听见了。 傅睿旭惺忪地睁眼,就见郑主任后面偷偷摸摸杵着个提线木偶,再细看,那木偶没有线。 哦,是人。 “她也挨训呢?”傅睿旭指向姜北。 姜北先被郑主任吓在原地,又被傅睿旭指着,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她惊恐地对上转过身的郑主任,颤巍巍地问好:“郑、郑老师好。” 姜北常常听见郑主任的河东狮吼,但从没这么近距离感受过,第一次近身经历,才知道。 威力堪比碘化银增雨炮弹,一响就预示着暴雨将倾。 “姜北,你不是走读生吗?怎么今天来报道了?”郑经意是(12)班的班主任,也是(11)班的数学老师,对两班的情况都很了解。 附中高二就可以选择是否走读,姜北从高二起就是走读生,不住校。 今天到校只针对住宿生,走读生只要明天到就行。 虽然郑主任面色稍缓,但他脸上没几块肉,看起来特吓人。 姜北平时不怎么怕他,今天不知怎的,无故就害怕起来,大概是跟眼前的人有了点交集,兜里还揣着麦泽洋的手机,所以心虚了。 姜北舌头打结:“我、物理竞晒、竞赛题没做完,过来补。” 因为姜北的结巴,几人哄笑起来。 “笑什么笑,给我站好。”郑主任威慑十足地扫了眼哄笑的男生,又对姜北和颜悦色地说:“那你去吧。” 郑主任一发话,姜北眼睛都不敢乱瞟,腿跟装了马达似的,溜了。 傅睿旭回过神:“噢,认错了。” “清醒点吧。”云驰看着跑得不是很优雅的背影,想不通江如珩怎么不要安诺,要她。 炎炎夏日,高温燥得人心烦,十多个大男生,汗流浃背。 云驰扯了扯t恤领口:“淦,这衣服真够热的。” 云驰私底下喜欢穿背心,凉快,但次次穿,次次被“瘦猴”抓,不知被训多少次,为此耳朵都要长茧了。 附中对仪容仪表要求不高,但穿校服,且不可穿无袖,是硬性要求。 作为引以为傲、代表附中的校服,几乎无一例外,人人必须穿。 今天不算在校日,可以穿私服。 云驰难得规矩一次,没穿背心,却还是逃不过被抓的命运。 点背! “早知道刚才把那小妞供出来了,看瘦猴对她那样,搞不好可以早点结束。”麦泽洋热得撸起袖子。 “你看他在,早了吗?”云驰瞟眼又睡着的傅睿旭。 “麦泽洋,把袖子放下来,你现在像什么样!”郑主任终于训到第二排,见到麦泽洋的不雅举动,大声呵斥。 麦泽洋流里流气地放下袖子。 郑经意抹把热汗,继续谆谆教诲。 十多分钟后。 “又换一位,一,二……” 麦泽洋歪七扭八地前倾,数着前面的人数,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正数到第三位待受害者,忽瞥见(11)班门口,走出刚才逃走的姜北。 姜北手上拿着一册卷子,似乎是朝他们这边走来。 麦泽洋精神一振:“驰爷,你看。” 云驰早就看到了,只是热得懒理人,他疏懒地应:“看到了。” “看她刚才吓得那样,真亏她还敢来。”麦泽洋笑嘻嘻地说。 云驰怕热,汗从额角滑落,他撸起衣摆扇风:“可能又要上厕所吧。” “你知道吧,整整堵了我12分钟,亏她能忍。”麦泽洋说,“不过,上厕所她拿试卷干嘛?擦屁股吗?” 云驰不想跟逗比讲话。 还不如旁边再站个傅睿旭,至少清净。 “你那照片不会p的吧?那贼孙喜欢这款啊?” 前排的张坤刚转过来讲句话,就被郑主任拍了回去:“刚才说的话,白说了吗?” 张坤揉着脑门,指向后排仨:“您怎么不打他们啊。” 郑主任用眼神警告云驰几人:“一个个来,投胎还得排队喝孟婆汤呢,急啥。” 郑主任继续训人,中气刚到嗓子眼,就被道怯生生的声音打断。 姜北拿着卷子,站在侧旁,小声地问:“郑老师,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几道题想问下您。” 刹时间,10多个男生面面相觑,都屏着呼吸等“瘦猴”的回答。 郑主任一时没有回应,气氛逐渐胶着。 姜北偷偷觑向云驰,只见他六块腹肌忽隐忽现,亮堂堂的,很结实。 姜北羞窘地移开视线,好巧不巧,刚好撞见一对漆黑的眸子里。 我不是故意看的。姜北眼神无声辩解。 但对方好像没懂,偏开目光,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扇风。 郑主任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后排的数人,遗憾地收回贪婪的眼神,转向姜北:“到我办公室等一下,我马上来。” 姜北面颊被热阳照射,晶莹透白的肌肤映出一抹粉红:“不用,我站旁边等您,您先忙。” “行,那你到那边等下。”郑主任指出一块阴凉地。 姜北点点头,趴到二楼走廊,摊开卷子写了起来。 郑主任看了眼好学自律的学生,心里甚慰,他摆摆手,“行了,今天先到这儿,点过名的写1000字检讨,剩下的2000字。1小时后我会去你们班级一个个收,要哪个没交,就自己掂量着办。现在,都回去吧。” 特赦后,十多人一哄而散。 云驰拍醒傅睿旭:“走了。” 傅睿旭:“结束了?” 云驰朝一旁抬抬下巴,郑主任正在为姜北讲题。 傅睿旭秒懂,跟上云驰:“下次你再被抓,我也这样试试?” 云驰无所谓地说:“行。” 麦泽洋搭上傅睿旭的肩:“你有这待遇吗?瘦猴对女生偏心是出了名的。” 张坤凑到一旁:“哥们儿,这女的怎么跟你照片里不太一样啊?还以为是性感女神,没想到是清纯妹纸。跟安诺不是同一款么,那贼孙怎么喜欢她,不喜欢安诺?安诺脸可比她漂亮多了。” 走廊吵吵闹闹,听不清题。 郑主任暴吓一声:“那边安静点,不准勾肩搭背。” 那边的人悻悻分开,快速从郑主任的视线里消失。 张坤临走前,还不忘朝麦泽洋做个微信联系的手语。 姜北从早已会的题目里抬起头,朝云驰他们哄闹的方向看去。 云驰和麦泽洋几人已经站到(11)班走廊,倚着墙,看着这边,不知道聊些什么。 难道是等她去篮球场?可她已经按照谢晓楠说的,给他们发短信说不去了啊。 姜北回过神,继续听题。 喜酸 打发走张坤和其他人后,走廊只剩3人。 “诶,你说她是真不会,还是给我们解围呢?”麦泽洋问。 云驰睨了眼扎个马尾、黑框眼镜快掉卷子上的姜北:“我怎么知道。” “应该是真不会。”傅睿旭搭腔。 麦泽洋:“你怎么知道?” 傅睿旭:“我找她问过题。” 云驰、麦泽洋:…… 有关系? “她关注点只在题上。”傅睿旭又说。 跟傅睿旭呆久了,云驰觉得自己脑回路也不太正常了,他竟然抓到了奇怪的点:“你喜欢她?” “不是,喜欢她身高。”傅睿旭坦言,“165以下的都喜欢,很可爱。” “看不出你挺博爱。”麦泽洋捧哏。 “重点是她。”傅睿旭指向姜北,“好像只喜欢学习。” 云驰“啧”了声,就见只喜欢学习的那位正朝他们走来。 姜北视线不敢乱瞟,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快进门时,云驰突然唤道:“喂。” “叫我吗?”姜北望向侧后方的云驰。 “你手机看完了吗?” 姜北摇摇头:“还没。”她没看。 “那你不去篮球场?怕我们对你干嘛吗?”云驰指指一边麦泽洋和傅睿旭。 被指两人一脸懵圈。 傅睿旭:他在干嘛?约架么? 麦泽洋:我手机,他这么关心干啥? “不是的。”姜北有点慌乱,跟云驰这样闲聊,还是第二次,第一次发生在一个多小时前。 姜北解释:“我物理竞赛题没做完。我要在今天之内写好,这样计划才不会耽误。” 姜北讲完,麦泽洋勾着傅睿旭的肩,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得,我信你刚才的话了,这妹儿只喜欢学习。” 姜北视线轮流从三人脸上划过,最后定在云驰脸上,迷茫困惑。 云驰看着姜北:“你不是要做题,还不进去?” 是你唤住我的。姜北腹诽,但也不敢多呆,怕过快的心速会跳停。 姜北正想往里走,麦泽洋忽然大惊小怪地激动嚷嚷:“驰爷,那贼孙!” 麦泽洋用力拍打云驰肌肉发达的胳膊:“安诺怎么也来学校了?他们高二的不是1号才开学吗?” 云驰睇了眼还没走的姜北,背过身,往楼下看去,神色乍冷。 一楼花园角落,穿着白t短裙、长发飘飘的安诺拦住江如珩的去路,在说些什么。 那模样,犹如人间仙子,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江如珩的不是。 姜北趴在走廊,忍不住感慨:“好漂亮。” 她就是那个校花吧,听说她跟云驰是订了娃娃亲的,但是她好像又在追她的弟弟。 姜北抬头,看向云驰侧脸,似炭笔勾画的线条,锋利冰冷。 姜北:他们的关系好复杂啊。 姜北原本想走的,但是看到云驰的神情,又有些好奇是谁让他那么在意,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谢晓楠从小卖铺买完辣条回来时,看到姜北、云驰、麦泽洋、傅睿旭依次趴在二楼往同一方向看。 她探出头,往他们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他们的校花正亲上校草江如珩的嘴,然后被江如珩一把推开,似乎还挺嫌弃。 谢晓楠维持姿势,慢慢挪向受惊呆住的姜北,递上手里的辣条。 姜北一看手腕上的魔法手链,就知道是谢晓楠。 姜北抽了一根辣条,说:“谢谢。” “这也太大胆了,狠人。”谢晓楠拍拍姜北的肩,带点安慰的意思。 姜北点点头,“嗯嗯”两声,咬住辣条。 辣条刚塞嘴里,姜北就察觉一道视线斜斜射来。 姜北猛地抬头,嘴里含住半根的辣条,吐也不是,咬也不是。 视线的主人正盯着她嘴里的辣条,似乎是想吃。 姜北果断咬断,夺过谢晓楠手里的半包辣条,递上:“吃吗?” 姜北问完,发现气氛好像更奇怪了。 云驰峰利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像要咬她嘴里的那根。 在云驰的注目下,姜北来不及细嚼,嘴里那根就滑下了喉。 姜北被辣得呛咳起来,手里的辣条包也被人抽走。 麦泽洋津津有味地吃着辣条:“他不吃垃圾食品。” 姜北点着头继续咳。 谢晓楠见状,大喊:“麦泽洋,谁准你吃了,还回来。” “干嘛?我吃一口不行吗?小元,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谢晓楠伸手去抢:“还我啦。” “不要。有本事,你来抢啊。”麦泽洋躲开,往扇形走廊跑。 谢晓楠追上:“快点还我。” 吵闹的两人离开后,云驰看了眼楼下不欢而散的两人,问:“辣条什么味儿?” 傅睿旭抢答:“辣的。” 云驰眼皮跳了下:“没问你。” 傅睿旭看了眼姜北:“?” 原来是因为云驰没吃过辣条啊,怪不得刚才盯着她嘴里的辣条。 姜北努力形容着:“辣辣的,还会越吃越辣,吃多了很上头,会越吃越想吃。一般会分甜辣和麻辣,甜辣会有点甜;麻辣不甜,吃了舌头会麻麻的。” 姜北说话时,嘴里的舌头忽隐忽现,云驰漆黑的眸子更深:“你刚才吃的甜吗?” “有一点点甜。” 姜北脸蛋咳得通红,红晕从雪白的肌肤里透出来,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 云驰朝争夺辣条的两人喊了声:“阿洋!” 麦泽洋举着辣条,任由谢晓楠扒拉他手,就是不放下:“咋?” 云驰手心朝下,四指弯了弯。 麦泽洋一边往回走,一边躲谢晓楠的争抢,嘴里还叼着根辣条。 他走到云驰面前,吊儿郎当:“咋了?” “给我。”云驰说完,索性自己从麦泽洋手里拿过辣条。 其余几人呆愣地看着云驰吃了他人生的第一根辣条,然后被辣条辣得狂呛。 云驰吐掉嘴里的辣条:“操!这么辣?” “大老爷们儿,谁不用受点辣,吃吃就习惯了。”谢晓楠捏着麦泽洋的胳膊,麦泽洋笑得龇牙咧嘴。 云驰将辣条还回:“爷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麦泽洋:“也对。” 麦泽洋接过辣条,刚想拿一根,谢晓楠一把夺过:“这我买的,搞得是你们的一样。” 麦泽洋:“有什么关系嘛。” 谢晓楠:“就不乐意给你吃。” 麦泽洋:“别这么小气嘛,小元元。” 谢晓楠:“你恶心死了。” …… 云驰懒得理又闹起来的“小学鸡”,刚想回(12)班,就看到方才跑回教室的姜北又跑了出来。 姜北拿着一个超大容量粉盖玻璃水杯。 她拧开瓶盖,双手捧上水杯:“我平时是用吸管喝的,这水刚倒的,我还……” 话还没说完,云驰就单手接过水杯,饮了起来。 咕噜、咕噜…… 水顺着滚动的喉咙滑下。 姜北看着空荡荡的手,嚅嚅补了句:“没喝过。” 2000cc的水,去了1/3,透明水杯里还漂浮着两片柠檬。 云驰将水杯放到姜北脸庞,比划:“这壶都比你脸大了。” 水杯里,姜北的眼睛被柠檬挡住,云驰晃了晃,她的脸通过水的折射穿透过来,在波光里微微荡漾。 濡湿的碎发,红扑扑的脸蛋,和粉嘟嘟的小翘唇…… 姜北视线上移,越过水杯:“我脸大,比过的。” 傅睿旭仔细比较了下:“她脸比那壶宽1.5cm,短12(cm),误差最多0.5(cm)。” 姜北常年霸占大小考试各科第一,唯有数学,时常跟傅睿旭并列。 姜北侧头,估摸傅睿旭脸的长宽,心里暗叹他对尺寸的敏感。 傅睿旭低头:在动物界,眼神对视意味着挑衅,她在挑衅我? 姜北看着傅睿旭斜扬的眼神逐渐犀利,突觉脸上一凉。 云驰品着嘴里的酸甜,用水杯贴了下姜北的面颊:“这个我喝过了,你要怎么办?” “没关系的。”姜北回正视线,伸手去接水杯。 “你要喝我喝过的?”云驰将水杯从她脸旁移开,摆出震惊脸。 诶?刚才姜北是没意识到这是他喝过的,现在却犯了难:“那我倒掉。” 云驰:“……” 姜北以为他不信:“我会倒掉的。”不会偷喝。 一旁打闹的谢晓楠:“就是,谁稀罕。” 傅睿旭插嘴:“要不给我喝吧。” 云驰无视他人:“你泡的什么?还挺好喝。” “就是放了点柠檬。”姜北像是悟到什么,又不太确定,“要不,你喝完再还我?” 云驰掌心摊开,曲曲四指。 姜北看向他手,又抬头看他不像说笑的眼神,愣神一秒后,红着脸将手里的瓶盖放到云驰手上。 “我洗完后还你。”云驰拧上瓶盖,往(12)班走。 傅睿旭、麦泽洋:? 你喝我水杯的时候怎么不洗? “记得还,你要不还,我就去你们班拿了。”谢晓楠大喊。 姜北看向身后几人,又看看手心,最后看向(12)班门口,小声喃喃:“原来是喜欢酸的啊。” 楼道被堵 下午的事就像一段美好的插曲,很快就淹没在紧张繁忙的晚自习里。 等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打响,姜北整理完错题集,教室只剩稀拉几人。 到校日,学校并没有强制要求学生上晚自习。 晚饭过后,麦泽洋就拉走谢晓楠,说是家里没人,要借住谢晓楠那儿。 陈子浩抄完暑假作业,中途也溜回了宿舍,就连平时最迟离开的林衡,第一节晚自习后也不见踪迹。 姜北将晚上要做的复习资料塞进书包,看了眼手机。 家里负责照顾她生活的刘姨已经等在校门口。 姜北打开手机里的雅思听力,带上耳机,打算离开教室。 姜北走到后门,徐研从教室追出来。 徐研头发刚到肩头,扎了个狼尾鲻鱼头,额前的刘海很长,挡住些许锐利淡漠的眼睛,她的皮肤苍白,近乎没有血色,衬得整个人格外高冷。 姜北取下耳机,见徐研手上拿着一本综合卷和一个可爱的猫咪水杯,表情困惑:“徐研?” 徐研抬起戴着老花手链的手腕,晃晃试题本:“你的卷子。” 姜北顿悟。 她和徐研的关系就像两人的座位,隔着一条三角斜对线,如果不是从高一起,徐研偶尔找她借课堂笔记,两人是很少交集的。 姜北说:“你放我桌上就行。” 徐研点头:“要回去了吗?” “嗯,刘姨来接我了。” “这个送你。”徐研递出水杯。 姜北一愣:“不用了,我有杯子。” 徐研强硬地把水杯塞到姜北手里:“杯子不是被人拿走了吗?拿着吧,在r国旅游看到的,觉得跟你很搭就带回来了。” 姜北吃惊:“你怎么知道我杯子被人拿走了?” 徐研指向靠走廊窗户的后排座位:“我就坐那儿。” 姜北顺着徐研手指方向看去,徐研的座位,正好能看清下午走廊发生的一切。 姜北想将杯子还回:“没关系的,他说洗完就还我了。” 徐研摆摆手拒绝,沉默几秒,说:“你怎么一点儿不懂。” 徐研的声音是偏中性的,有点哑,讲话时,疏离的五官给人一种冷漠带些许责怪的感觉。 如果是刚开始接触,姜北可能会误会,但现在,姜北知道徐研实际是个很细心温柔的人。 以前,姜北把课堂笔记借出去,只有徐研每次还回时,会把她的书签夹回原处。 姜北不懂就问:“懂什么?” 徐研用试题轻轻拍了下姜北的头:“没什么,作业给你放桌上。” “可是杯子……”姜北低头,快速看眼水杯。 徐研打断她的顾虑,声音依旧是让人容易误会的冷淡:“不收就扔了吧。” 说完,不等姜北回答,徐研就往姜北的座位走去。 姜北急忙唤住她:“徐研。” 徐研回头,没什么表情,像是不在乎姜北收不收下杯子。 姜北抬起杯子,点点“猫咪”的头,说:“谢谢你,杯子很可爱,我会用它好好喝水的。” 徐研锐利的眼微微弯曲,神情似乎都变温柔了:“路上注意安全。” 姜北不知道徐研说的“注意安全”是不是指现在这种情况。 她立在一楼楼梯中间,上面台阶站着一个长得像仙女的校花安诺,再上去几层台阶,云驰正站在一层半的楼梯口,俯视她们。 事情回到数分钟前。 在告别徐研后,姜北像往常一样,从(12)班旁的楼梯下楼。 姜北刚拐过楼梯口,就见到一男一女站在一层半的楼梯口。 附中的走廊灯只装了一楼、二楼……中间半层楼梯口的照明全靠两层漫射出来的光线,所以楼梯口阴蒙蒙的,有点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男人背对姜北,靠在扶手栏杆上,留着一头过耳卷发,穿着件潮牌运动背心,露出肌肉健壮饱满的胳膊。 他双脚交叉站立,一手插在工装裤口袋,一手玩着打火机。 火光随着手指按压打火机的声音忽明忽灭,穿过昏暗的背影,衬得背影愈发高大挺阔。 火光燃起时,姜北能清楚看见火光对面,安诺微微仰向她的精致脸蛋,美得犹如画中幻仙。 姜北猛吞一口口水,一时迈不开腿往下走。 下午目睹的画面,让她联想到一场对峙大戏。 而这场大戏正在她脑中激烈上演。 她认为自己是不小心路过的路人甲,误闯了“捉奸”现场,忧心忡忡地担心着对方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尴尬。 姜北本想拐去另一头走廊的楼梯,但一来,那边远,二来,显得太刻意。 云驰同学,下次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解决比较好。 姜北偷偷放大手机的音量键,用震耳欲聋的英语听力盖住外界的声音,以防听到他们的对话,使得双方更加尴尬。 姜北快速迈腿,埋头朝两人走去,心里暗念: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 当姜北路过云驰身边时,打火机突然蹿出一簇小火苗,微热的火光扑在她的侧脸,吹动发丝,带来温暖的痒意。 姜北管住想要乱瞟的眼,匆匆走过,生怕多停留几秒,就要撞见她不擅长应对的场面。 或许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在姜北英语听力停顿的瞬间,她的手腕被人扯住。 一道不大的力气将她往后拽,耳边闷闷响起一道甜美微恼的女声:“叫你没听见吗?” 耳朵里的英语听力又开始播放开场音乐,声音大得姜北耳膜咚咚跳动。 姜北摘下耳机,转过身,刚好看到小仙女映着灯光、像是燃着火苗的恼怒美眸。 “我没听见。”姜北嗫嚅。 “我喊那么多遍,你没听见?!”小仙女愠怒。 “我带着耳机,声音很大。”姜北怕安诺不信,递上一只蓝牙耳机,“不信你听。” 安诺先是无语,而后推开耳机:“谁要听啊。” 姜北“喔”了声,把不靠近耳朵都能听见声的耳机收起来,又强调一遍:“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安诺:…… 姜北见安诺不讲话,眼皮一掀,看向站高处的云驰。 云驰站得高,人也高,侧向他们,半靠在扶手,笼在阴影里,挡住大半楼梯间。 姜北见他也一声不吭,替人尴尬的毛病又蠢蠢欲动,她刚想再重复一遍,就听安诺开口问:“你认识江如珩吗?” 姜北视线回到安诺身上,点点头:“他在学校很有名。” “我是指私底下,认不认识他?”安诺问。 姜北停顿一下,摇头。 姜北答应了江如珩,不能告诉别人他们认识。 高二时,她私自告诉谢晓楠,已经惹他生气了,如果再犯一次,他就要跟她割袍断义,所以她不能说。 “那这张照片怎么回事?”安诺把手机相册怼到姜北脸上。 照片里,仅着泳裤的江如珩抱着穿着绑带连体泳衣的姜北,用着最暧昧的公主抱姿势。 “不是说删了吗?”姜北小声呢喃。 根据谢晓楠下午的解释,姜北已知云驰让删的就是这张照片。 云驰骗她? 姜北看向云驰,但转念一想,自己背光,或许云驰根本看不到她疑惑的眼神,不然怎么一点反应也没。 正在姜北考虑要不要问下时,没得到回答的安诺再次不满地质问,语气比刚才更不友善:“问你呢?他为什么抱你?” 算了,没删就没删吧,幸好,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姜北定了下神,说:“我拐到脚了。江同学刚好也在,就好心抱我去医院检查。” “为什么你们俩刚好都在海边?这里是b市吧?”安诺逼问。 “我跟我爸妈去拜佛,那里有个寺庙很灵。海边是顺路去的。”姜北说。 安诺仍然不信:“所以你的意思是碰巧?” 姜北点头。 原本不善的声音恢复一丝柔和,带上点愉悦:“那这张照片是误会咯?你跟江如珩什么关系都没有?” 姜北继续点头。 “不是男女朋友?”安诺问。 姜北疯狂摆手:“当然不是!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 安诺倾身,顾盼生辉的目光在姜北脸上徘徊。 姜北不知道安诺看什么,她紧张得捏紧衣角,不敢大喘气,怕呼吸会喷到安诺脸上,冒犯那超凡脱尘的美貌。 安诺伸出手,想取下姜北的眼镜。 姜北躲了下。 “别动。再动,我就让他来抓着你。”安诺抓着姜北手臂,指向身后的云驰,警告道,“你知道他吧,附中一霸,打人是要见血的。” 姜北双手扶着镜框,觉得她这话像是骗小孩的:“我认识他,但我不知道他会打人。” 安诺恐吓道:“别轻易尝试,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承受的。” 姜北“喔”了声,心里想云驰不是那种人,但也没再多争辩。 此刻,云驰很应景地点了根烟,内心却在“谢谢”拿他恐吓人的安诺。 他视线锁在显然没被恐吓住的姜北身上,忍不住勾起嘴角,轻声说了句:“真够矮的。” 姜北愣神,一下子听出云驰是在说自己,而不是高自己半个头的安诺,但比起被说矮,姜北更怕别人拿她眼镜。 对于一个左眼400,右眼500度的中度近视来说,取走眼镜就像取走她的视力,她常年带着眼镜,看不清的感觉,她早就习惯不了。 安诺抓准时机,趁着姜北分心,眼疾手快地夺下她眼镜。 姜北眼前瞬间模糊不清。 虽然这样比较不局促,但是这样,姜北走路也受到了限制。 姜北轻声说:“请你把眼镜还我。” “你让我好好看看,看完我就还你。”安诺视线在姜北脸上长时间逗留。 姜北实在不知道安诺要看什么,奈何眼镜在她手里,只能定定地盯着眼前有些模糊的脸。 “太暗了,你等下。”说着,安诺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手机的位置是在姜北斜下方,当安诺移动光源时,白光刚好从下巴斜射在姜北脸上。 姜北想起小时候跟弟弟常玩的游戏,忽然伸出舌头,“略”了一声。 她表情一动,晃动的白光在轮廓立体的脸上起伏,呈现出一张恶作剧的可怕鬼脸。 安诺吓了一跳。 她赶忙调整角度,从上面打光:“你干什么?!” 姜北没想到安诺胆子这么小,立马道歉:“对不起,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弟玩这个,有点条件反射了。” 安诺语塞2秒后,突然捏住姜北的下巴,凶巴巴地说:“再吓我,我让他收拾你。” 这个他自然是指云驰。 姜北的脸蛋被捏出指痕,嘴唇被迫撅成“o”型,她眨眨眼,不再反抗。 安诺左右上下摆弄着姜北的脸,不时还拿手戳戳她的面颊,弯月般的眉毛微微蹙着,表情像是拿不定主意。 姜北觉得自己像是任人欣赏的玩偶,被安诺捏圆捏扁。 好不容易安诺打量完,放开她的脸,就听安诺评价道:“皮肤不错,眼睛蛮大,就是鼻子不够挺,嘴巴又太翘,不难看,但跟我差远了。他应该是看不上你的,他连我都不喜欢。” 姜北揉揉自己恢复形状的脸蛋,由衷赞道:“你是我见过第二漂亮的女生?” “第一是谁?”安诺问,浑然不觉自己被带偏题。 “我妈妈。”姜北颇为自豪,眼瞳神采奕奕。 安诺“切”了声,意兴阑珊地说:“还以为你说什么有新意的答案呢。” 姜北:“我说的是真的。” 安诺没把姜北的话当一回事,她转向身后,朝云驰下令:“你过来。” 像不像你在吻她 云驰似乎很听安诺的话,长腿一抬,朝他们走来。 随着云驰走近,泛白光的楼道里,烟草味逐渐清晰,姜北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加快、失序。 云驰双手环胸,后背靠在墙壁,一脚横在前,姿态懒散,神情冷漠。 他抖落指间夹着的烟灰,声音冷淡,似有不爽,问:“干什么?” “你们男生会觉得她漂亮吗?”安诺关掉手电筒,收起手机。 姜北呼吸一滞,看向云驰,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云驰似乎也没想到安诺会问这个,指间的红点在骤暗的楼道顿住,而后,姜北便听云驰说了句。 “无聊。” 云驰的声音偏冷,有种不可一世的低沉与磁性,又带着几分年少意气风发的锐气,语含轻蔑不屑时,更显嘲讽奚落。 姜北学着云驰的语气,心里附和一句:无聊。 “你摇头晃脑什么。”安诺问姜北。 姜北停住晃动的脑袋,抓紧书包收紧带,怕安诺又像刚才那样捏她脸,忙说:“没什么。” 安诺不肯罢休,拽云驰到身旁:“别耍帅。好好看看她,然后回答我,不然……” “我眼里没人比你丑。”云驰打断她的话,怠慢地应。 “你再说一遍?”安诺恼怒,语气中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云驰“啧”了声,熟练地折断指间的烟,弹掉,“让开,你挡着,我怎么看?” 姜北看了眼烟头落下的位置——恰好是一层楼梯口的垃圾桶桶顶。 她惊叹地微张嘴巴:这也太准了?! 安诺退到云驰身后,吩咐道:“认真看,别想敷衍我。” “神经。”云驰骂了声,站到安诺退开的地方,往后伸手,“眼镜给我。” 安诺问:“你又不近视,要眼镜干嘛?” 云驰居高临下,看着姜北:“万一他看上的是她戴眼镜的样子呢?” 姜北心想:不可能,他很嫌弃。 安诺二话不说,递上眼镜:“那你好好看看,要漂亮,我也去买副戴戴?” “那个、没这个必要的。”姜北插嘴。 安诺没理姜北,拍了下迟迟没动静的云驰后背:“利索点儿。” 云驰被这么一拍,回头骂道:“你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别忘了我是你救命恩人,快点。”安诺不耐烦地催促。 云驰没反驳,回过头,打开眼镜脚,俯视姜北几秒,说:“她太矮了,我看不清。” 姜北一听,果断踮起脚尖,仰起头,靠近云驰。 比起刚才的被动,这次姜北主动极了。 虽然辛爸和妈妈总是夸她漂亮,但姜北认为他们带主观成分居多。 相比像大美人妈妈的弟弟,像爸爸的姜北很少被其他人夸赞漂亮,所以此时,她真的很想知道。 在云驰眼里,她算不算漂亮。 姜北尽力拔高自己,但她和云驰身高本就差了近30公分,现在又差了一级台阶,所以两人还是距离很远。 姜北有些沮丧。 要不要跟他说,他其实可以弯下来点,这样就能看清了。 姜北嘴巴刚动,就见云驰已经弓身下弯,靠近自己。 两人的脸一下子缩短间距,距离比下午还要近上许多,差点就要碰上鼻尖。 姜北脚扑咚落地,反应极快地扶住扶手,稳住重心失衡的身体。 太、太近了! 云驰视力这么差吗? 不是说没有近视吗? 为什么要这么近才能看清她? …… 姜北心脏狂跳,脑子闪过一堆问号。 云驰手在空中停顿了下,半途改打了个响指,弓身转头,看向安诺:“借个光。” 安诺重新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照向两人,同时抱怨道:“你好麻烦。” 云驰回敬:“嫌我麻烦找别人啊,麻烦我干嘛,爷时间很多?” “知道了。”安诺理亏,气弱地应。 安诺移动灯光,光影在楼道晃动,然后停留在云驰身后。 白光从云驰后脑勺照过来,散发出一层朦胧的光圈,云驰的影子投射在姜北脸上。 安诺觉得好玩,姜北脸上的阴影,就像云驰的影子吻了姜北,有种抽象的浪漫。 她犹如恶作剧的小孩,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全然不顾姜北和云驰两人的死活。 姜北仰着头,一团乌云压在脸上,她眯眼,试图看清上方云驰的脸。 云驰脸被逆光的阴影蒙着,头顶的光圈显得格外明亮。 姜北想起电视剧里顶着佛光的如来佛,只是这“如来佛”脾气一点儿都不好。 云驰转过头,冷淡地诘问:“会打光么?往旁边移一点。” “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么?看,像不像你在吻她?”安诺将光移到侧面,在墙上投射出两人的影子。 墙上的两个影子同时转过头,看着墙壁,又同时对视,双唇间近得只剩一道3、4cm宽的白线。 姜北原本没往那方面想,听见安诺说,觉得是挺像的,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影子而已。 但云驰似乎很不开心。 云驰一半光一半阴影的俊颜深邃冷隽,语气明显冷下来:“你恋爱癌上脑了么?要么好好照,要么就别问我蠢问题。” 安诺移了移手电筒,拖着不满又无可奈何的尾音,嘟嘟囔囔:“知道了,我好好照,你可要看仔细点,别让我白举,很累啊。” 白光照到墙壁,楼梯间一下子明亮许多。 姜北也不急,悄悄吁一口气,舒缓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耐心地等着云驰的评价。 可当云驰再次俯身,更靠近她时,姜北霎时又不淡定了。 跟刚才光线不明的环境里对视,完全不一样。 因为靠的太近,灯光明亮,她的中度近视又恢复了正常功能,竟然能看清云驰的整张脸。 他的眼头像是鸟嘴微微下行,眼尾却像漂亮的鱼尾,高傲地上扬,他鼻子高挺如山脉,嘴唇薄情,嘴角又多情上翘,看上去像雪地刚成年的狼犬,野性中透着三分稚气,七分冷峻。 姜北脸上泛起潮热,鼓动的心脏变得更加疯狂,似要从胸口跳出,呼吸也不再受自己控制、频繁地吸进呼出。 云驰眼皮下压,瞳孔细微地动了动,透出桀骜与冷意。 在接触到云驰墨色眸子瞬间,姜北抵抗不住,下意识偏向一侧,不敢直视:“我、我算漂亮吗?” 糟了! 她在说些什么? 姜北慌张解释:“不是,我只、只是想、想早点结束,太、太近了……” “你五官乱飞,我怎么看得清?”或许是因为被逼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云驰表现得很心烦。 “对不起。”姜北闭上嘴,一动不动。 “眼睛别歪。”云驰说。 姜北“喔”了声,回正视线,可也不敢对上云驰的眼睛,只敢停留在他高挺的鼻尖。 这次,云驰没再说话,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一番后,手忽然抬起。 姜北闻到一股淡淡的皂香,混着一丝薄荷和烟草味,耳朵触到冰凉的镜腿。 姜北抬眸,就见云驰的手指推了下眼镜鼻梁,将眼镜戴正到她脸上。 这回,姜北连云驰左眼卧蚕上、靠近下眼睑边缘的红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颗痣很淡,很小,不凑近看,几乎不会注意。 时间仿若静止,有种姜北说不出的感觉在空气周围漂浮,让人无端心神不宁。 姜北愣怔地看着那颗小痣,忘记说话,就连思想都停滞了。 云驰食指勾出眼镜鼻梁,又推回,像是在认真做比较,她戴眼镜和不戴,哪个更合适。 姜北怕云驰看不清,眼睛努力睁着,牢牢盯着他的那颗痣,直到眼酸。 就在姜北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时,云驰的唇瓣忽然动了动。 姜北看见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或者根本没出声,她只根据口型分辨出最后一个字。 “什么你?”姜北眨了下眼,酸胀的泪水啪嗒掉落。 身后的安诺见到这一幕,忙将云驰推开:“你做什么?她都被你吓哭了。” 姜北连忙抬高眼镜,揉揉眼睛:“我没有哭,是眼睛睁太久,酸出泪了。” 安诺无语:“你是不是傻?干嘛不眨眼。” 姜北不好意思说原因,只能沉默。 幸好,安诺就是顺嘴一说,没有继续追问。 听到两人对话,顺势站到一旁的云驰,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乐出声:“我说,搞笑女。” 姜北有点懵:“是这句吗?”口型不像啊。 见姜北不信,云驰笑声漫溢开来,震得胸腔颤动,而后逐渐带上一丝痞坏:“不然你觉得我说什么?” 姜北回忆刚才的口型,想了好一会儿,挫败地摇摇头:“我没听见。” “那不就得了。”云驰低笑一声,双手插进工装裤口袋,路过姜北身侧。 同样什么也没听见的安诺喊住云驰:“你干什么去啊?” “回去啊。陪你闹这么久,够了吧?再说……”云驰回头,撇了眼楼梯口,见姜北睁着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我又不打本校学生。”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没得到答案的姜北失落地垂下眉。 安诺追上去,死缠不放:“你觉得她长得漂亮吗?” 云驰敷衍道:“不知道。” 安诺:“那你刚才看那么久,看什么?” 云驰:“不是你让我看的?” 安诺:“那你又说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说?说话啊,你们男生会觉得她漂亮吗?” 云驰不耐烦地加快步伐:“没你漂亮,行了吧。” 安诺两步追一步地跟在云驰身后:“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没我漂亮……不对啊,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最丑吗?你今天终于长眼睛了。” 这回,云驰索性连话都不想说了。 炸毛 等两人走后,姜北才注意到刘姨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姜北连忙给刘姨回电话。 在确认姜北安全后,刘姨让姜北慢慢来,不着急。 姜北走向校门口,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云驰的话。 没安诺漂亮? 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觉得自己是漂亮的? 姜北晃晃脑袋,驱散自己的胡思乱想:“不对,不对,也有可能是不漂亮的。要么回去问问妈妈,可是妈妈一定会说她漂亮……” 姜北一路嘀咕,直到上车,脑子里还在想,她到底漂不漂亮。 “怎么了?遇到不会的题了?”刘姨问。 刘姨是雇佣工,从姜北、江如珩上小学起,就照顾两人的生活,后来因为江如珩说不需要人照顾,才只负责姜北一人,平时主要负责姜北的生活起居和上下学接送。 姜北是不怎么把刘姨当外人的,她问:“刘姨,我漂亮吗?” 刘姨发动引擎,说:“当然啦,你跟双双从小就长得漂亮。” 双双是江如珩的小名,平时他们家都这么叫他,虽然江如珩每次都假装听不见,但大家都叫习惯了,很难改口。 姜北凑近驾驶座,问:“那如果有人说我没妈妈漂亮,这个意思,是说我漂亮,还是不漂亮?” 见姜北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是真心求问,刘姨微笑:“你妈妈可是上过全球f杂志百大美人榜榜首的,跟她比,就是放现在,都没几个比得过。要有人这么说,那肯定是说你漂亮。你会跟你们班差生比成绩吗?” “不会。”姜北实话实说,然后像是醍醐灌顶,猛然醒悟,“所以,他这个意思,应该是觉得我漂亮吧?” 刘姨问:“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姜北退回后车座,抱起一旁花朵形状的枕垫,环在胸前,暗自偷乐:“是不太熟的同学。” “你妈妈没去过你高中家长会吧?你同学怎么突然把你跟你妈妈比较了?”刘姨不疑有他,自问自答,“喔,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吧。你妈妈最近参加了部综艺,可火了,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她的热搜,就连我身边的朋友都在讨论她,说她又温柔又漂亮……” 刘姨是姜北妈妈江丹青的狂热粉,当初来他们家面试,还差点因为这点被淘汰,后来听说在她的执着下,妈妈才同意给她一个月试用期。 这事姜北是听刘姨自己说的。 但自小学起,没人知道她和江如珩是着名影后江丹青的儿女,他们的家长会都是家里其他长辈来参加的。 刘姨是知道这点的,她这么说,大概是以为那同学只是把她跟一个热度高的女明星作对比。 姜北顺着刘姨的话搭了会儿腔,便抓紧时间休息。 姜北的家离学校10多分钟车程,她眯眼养神的功夫就到了。 雇佣的阿姨在玄关递上拖鞋,姜北换上。 客厅里,传来哒哒的声音,姜北定睛一看,就见“阿吉”和“小米”摇着尾巴,争先恐后朝她飞扑过来。 阿吉和小米都是流浪狗,刚出生,妈妈就被车撞死了。 姜北可怜两个小家伙,把它们带回家,养了8年。 阿吉、小米在姜北腿边围绕,卖萌撒娇求蹭蹭。 辛康盛坐在沙发看报纸,见到姜北,说:“小北,回来了。” 姜北蹲下身,摸摸阿吉、小米的头,唤:“辛爸。” 辛康盛不是姜北和江如珩的亲爸,在姜北1岁左右,她亲生父母就离婚了,她5岁时,江丹青才跟辛康盛再婚。 辛康盛放下报纸:“别急着上楼,先喝碗桂圆银耳汤,你妈妈中午特意给你做的,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监督你喝一碗。” 姜北如临大敌,忙推开要往身上蹭的阿吉,接过刘姨手里的书包,挡在身前:“辛爸,我今天作业很多,我先上楼了。” 说完,姜北也不等辛康盛回应,啪嗒啪嗒就往楼上跑。 阿吉和小米跟在姜北身后,互相比着,谁更快。 辛康盛见状,问:“今天还没上课吧?” 刘姨答:“是的,明天才上课。” 辛康盛明了。 一旁端上甜汤的佣人问:“先生,这个怎么办?要端上去给小北吗?” 辛康盛看了眼碗里凝固不动的甜汤,笑道:“不用了,端来给我吧,记得留一碗给双双,他爱喝。” 江丹青那糟糕的厨品就是被辛康盛和江如珩惯出来的。 刘姨对于偶像的厨艺也不敢恭维。 保姆车上。 一个留着“费雯丽”卷发,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的女人看了眼短信,笑意温柔。 “丹青姐,又是辛先生的短信吧?”助理蒋丽问。 江丹青说:“小北又不肯喝我做的汤,明明双双觉得很好喝啊。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口味差这么多?下次我再试试别的。” 蒋丽干笑一声,暗自吐槽:您倒是正正经经地做啊。谁会红豆汤里加青葱、燕窝汤里放辣椒粉、桂圆汤里放芝麻糊……您到底是想给他们补身体还是毒身体呢? 虽然姜北也很爱妈妈,但难喝就是难喝,尤其是江丹青的独创新品,味道简直像来自地狱的食物。 “不知道妈妈今天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姜北停下笔,抵在下巴。 门外,辛康盛和江如珩路在姜北房门。 两人正在闲聊。 辛康盛说:“小北一回来就进屋学习了。” 江如珩应:“那我也回屋了。” “妈妈留的汤喝了吗?” “喝了,不过,妈妈做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稠?” “嗯~应该是淀粉加多了吧。” “噢,怪不得。” …… 桂圆银耳加淀粉? 姜北想象不出那味道,也不敢尝试,她收好复习卷,取了衣物,将阿吉、小米挡在浴室外。 洗完澡,姜北穿着水蓝卡通睡裙对镜吹头。 姜北的自然卷遗传自母亲,发量又多,不好好吹发偶尔会炸毛,不过她并不讨厌,因为这是遗传自妈妈的,就是平时要花时间打理。 姜北对着镜子,忽然想起晚上云驰那句话。 她动了动嘴型:“gao~xiao~nv~” “还是不对。”姜北模仿着自己看到的唇型。 前两个字她看不出明显不同,但最后一个字,她确定是不一样的。 姜北反复对着口型,实在想不到其他。 她使劲揉揉头发,不让自己再花心思在云驰身上。 因为没好好吹头发,第二天起来,姜北的头发炸了。 满头都是不服管教的碎发。 姜北冲出浴室往门外跑。 睡在床边的阿吉、小米被惊醒,见主人出门,俩狗迅速跟上。 姜北跑向辛康盛房间,辛康盛不在,又跑向江如珩房间。 刘姨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见三小只在房间跑上跑下,连唤都来不及,姜北已经进了江如珩的房间。 江如珩刚晨跑回来,正在浴室淋浴。 姜北敲了敲浴室门。 门透出一条缝。 江如珩露出头,问:“什么事?” “双双,我的头发……”姜北揪出一缕碎发给江如珩看。 体型较大的阿吉站门口“说明”,小米则悄悄溜进门缝。 “等着。”江如珩关上门。 几秒后,门又打开。 江如珩带水珠的精壮手臂递出一瓶发胶定型喷雾。 “谢谢双双。阿吉、小米,我们走了。”姜北接过发胶,带着阿吉和刚溜出来的小米一起离开。 江如珩关上门,打开淋浴开关。 花洒的热水与天空的雨水同时倾注而下。 “北儿,你这头发被雨淋的?”刚到教室的谢晓楠捏捏姜北梳得一丝不苟的丸子头。 姜北让开座位:“不是,是发胶喷多了。” 谢晓楠走到座位,放下书包,取出作文书:“这么硬,你是喷了多少?” 姜北用拇指比划了个半圆:“应该有这么多。” “你怎么喷这么多?” “不然碎发压不住,会翘起来。” “像上次静电那样吗?”谢晓楠好奇。 姜北应:“比上次还严重。” “有拍照片吗?” 姜北摇摇头:“怕迟到,没来得及。” “好可惜啊,你那个样子可爱死了。” 姜北:“……” 早读铃声响,陈子浩踩点跑进教室,差点撞上讲台的学习委员, 他灵活地转了个身,转到座位,叹道:“我操,北儿,你几天没洗头了?” 姜北拿起作文书立在桌面:“昨天刚洗的。” “你没冲干净吗?”陈子浩问。 “不是,是抹了发胶。”姜北解释。 “没见过世面。你一个男生连发胶都不用的哦。”刚还以为姜北淋雨的谢晓楠理直气壮地说。 陈子浩弹了下额前的短碎发:“我这头发,用啥发胶。林衡用还差不多。” 默默背书、额前长刘海垂下的林衡:“我也不用。” 姜北:囧。 几人还要再说,学习委员看着这边,出声警示:“早读了,别吵了。先自由读背作文素材,10分钟后,背诵《谏太宗十思疏》。” 没一会儿,教室里充满朗朗读书声、窃窃私语声、偶尔还有感冒擦鼻涕的声音。 早读结束前一分钟,陈瑄走进教室,将手里的一迭白卷放在讲台。 教室安静下来后,陈瑄笑咪咪地说:“要上厕所、要喝水的趁现在,5分钟后,做个摸底测试,看看一个暑假,你们还了多少知识给老师。” 众人一听,齐声起哄,但身体却忙不迭地跑去上厕所、接水。 姜北也拿起徐研送的水杯去接水。 (11班)和教师办公室中间配有一个洗手池兼直饮水口,6层楼,同个位置楼楼如此。 姜北到时,几个饮水口都有3、4个人在排队,只有一个,前面的人刚走,后面的人顶上。 姜北没有犹豫,赶忙排到了云驰身后。 云驰回头,视线往下,轻描淡写地看了眼姜北,又转回去接水。 撩拨 云驰拿的是一个全黑磨砂质感的水壶,形状有点像短脖子啤酒瓶,简约大气。 他慢悠悠地拧开瓶盖,接了水,又拧上。 姜北以为云驰要让开,便往前一步,没曾想,云驰又定了住。 姜北没注意,一脚踩在了云驰的球鞋鞋跟,她慌忙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要走。” 刚接完水的顾思源注意到这幕,靠到墙上,等着看好戏。 云驰平时最讨厌两件事,别人碰他头发和踩他鞋,这妹儿竟然踩他最心爱的鞋子,她死定了。 但很快顾思源就傻眼了。 云驰只看了眼姜北的脚,单手漫不经心地耍着水壶,像调酒里的转瓶,语气微冷地问:“我洗杯子,不行?” “可以,你先洗。”姜北站在身后,慌乱地抓紧手里的杯子。 原本她想说,你慢慢来,我不急,但实际她挺急的,所以就省略了后面那句话,希冀着云驰能快点。 只是云驰一点儿没如她所愿。 3分钟后,其他队伍的人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云驰却还在接水。 姜北见旁边又走了一个,犹豫着要不要换个队伍。 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姜北看向云驰。 云驰灌了冷水,侧着身,举起水杯喝水,见姜北看他,嘴角轻扬:“很急?” 姜北如实说:“2分钟后要考试。” 云驰没想到姜北会这么实诚,又觉得她好像就是这样的,突然很想笑。 “阿驰,你好了没?你那水杯不就喝喝水吗,至于洗那么多次。”没好戏看的顾思源等得不耐烦。 云驰往水杯里加水:“你先回。” “快点。”顾思源催促,但没走。 姜北盯着水漫过云驰的手,提醒道:“水满了。” 云驰关掉开关,倒掉过满的水,拧紧瓶盖,将水杯放在水池边,开始洗手。 姜北微微叹息,视线从云驰的侧脸移向水下那双手。 清澈的水流划过手背凸起的骨节和青筋,手背宽厚,五指修长,充满安全感和攻击性。 姜北看得愣神的功夫,云驰忽然抬起手,指尖弹了下。 水花溅在姜北脸上,像走廊飘进来的潮湿水汽,冰爽清凉。 姜北回过神,看向云驰下眼睑那颗似褪色的浅淡红痣,然后往上,对上他闪着光点的漆黑眸子。 “抹那么多发胶干嘛?”云驰笑,痞痞的,有几分纨绔。 姜北窘迫:“昨晚洗头,把头(发)洗坏了。” 话一出口,姜北愣了下,随即补充道:“碎发太多,发胶抹少了没用。” 云驰眼底藏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说:“走了。” 他说话时,不是对着姜北,而是对着顾思源,所以姜北没搭腔。 顾思源跟上:“这不是昨天堵阿洋那女的吗?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云驰:“昨天。” 顾思源:“扯吧你。什么时候见你关心女的了。” 云驰:“你管这叫关心?” “不然是什么?” “好奇,随便问问。” “那你刚才甩她水也随便甩甩的?” “手贱呗。” 顾思源:“……???” 别说顾思源,就连姜北也是懵的,但她来不及多想,接了水就跑进了教室。 还好,还剩30秒。 高三第一场考试以抱怨声结束,怨声在早操里加剧。 因为下雨,早操场地从室外转为室内,郑主任以优秀教师的身份,在台上发表老生常谈的演讲。 姜北身披绶带,站在郑主任身后,时不时侧头,仰望身旁江如珩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的帅气发型。 江如珩直视前方,对姜北的目光视而不见。 “双双,你下次给我换个发胶吧。刚才排队,已经好几个人问我是不是没洗头了。”姜北嘴唇不动,话含在嘴里小声说。 江如珩姿势不变:“……” 见江如珩不答,姜北继续:“双双,你有听见吗?双双?双……” 江如珩:“别跟我说话。” 姜北微微仰头:“你看,我嘴巴没动,他们不知道的。” 江如珩看都不看:“你那头发,换其他的也一样。” 姜北语塞,耷拉下肩。 江如珩不动声色地睨了眼姜北,说:“下次我多买几种,你自己试。” 姜北刚想冲江如珩笑,就听他说:“忍着。” 姜北收起嘴角,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 (11)和(12)班几个高个子男生排在队伍最后,无精打采,昏昏欲睡,还有一个已经睡沉。 顾思源问身边的麦泽洋:“他们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不熟?不是说在谈恋爱吗?” “肯定搞地下情啊,难道光明正大给你看么。”麦泽洋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顾思源认同:“像那贼孙风格。对了,你手机拿回来了吗?” 麦泽洋眉尾轻挑:“废话,昨晚就给我恭恭敬敬送回来了。” 顾思源调侃:“还有脸说,被一女的堵厕所,还要我们去救。” 麦泽洋臭屁:“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不然对付她,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顾思源“呵”了声:“得了吧,是怕谢晓楠找你算帐吧。” 麦泽洋脸上挂不住,嘴犟道:“老子怕她?只有她被我欺负的份儿。” 顾思源“啧啧”两声,一脸不信。 麦泽洋为了留住面子,转移话题道:“阿驰,看啥呢。” 云驰看着瘦猴身后,带着几分玩味:“看地下情。” 顾思源:“???” 麦泽洋粗神经地说:“你这招够狠啊。” 云驰眉头微皱:“什么招?” 麦泽洋说:“你不是想去揭露那贼孙道貌岸然的丑恶嘴脸?” 云驰不屑地勾了下嘴角:“想多了。” 麦泽洋问:“那你盯着他们看干嘛?” “他早上还主动找那女的聊天,你什么时候见他主动找女的搭话了。还有那女的踩他宝贝鞋子,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看上那女的了。”顾思源插嘴。 麦泽洋诧异:“什么时候?昨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不会真想挖墙脚吧?” 云驰食指叩叩脑袋,潜台词“脑子是个好东西”。 身后的陈瑄忍无可忍,规劝道:“你们几个,别再讲话了,一天到晚,什么话这么多。下次得让女生排这边,省得你们几个天天凑一块儿。” 麦泽洋嬉皮笑脸地卖乖:“别呀,我们这就闭嘴。” “要真能做到才好。”陈瑄司空见惯,自然不信,她拍了拍傅睿旭的背:“还有你,站着都能睡着,我可真羡慕你。为了你们几个少惹点事,我都不知道失眠多少晚了。” 傅睿旭眼皮翻动两下,努力睁眼。 陈瑄问:“晚上没睡觉吗?天天一有时间就打盹。” 傅睿旭声音还带着困意:“睡了,没睡够。” 陈瑄摇摇头,无奈地说:“都别讲了啊,再坚持会儿就结束了。” 没一会儿,嘴巴刚停的人,又闲不住了。 陈瑄在提醒3次后,也懒得再提醒。 她摸摸自己气闷的胸口,不再看那群气人的小鬼,转而撇向台上的姜北。 台上,姜北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继续演讲道:“放弃很容易。一句睡不够,记不住,基础太差,学不进去,压力太大……都能作为我们的借口。但这是不是因为我们达不到自己或他人的预期,所以选择对自己说谎?我曾看到一句话,说,借口就是谎言。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尊从本心,不要对自己撒谎。如果你的内心有渴望,有理想,有目标,那就去奋斗,去努力,去实现。哪怕前方险阻重重,哪怕我们在奔跑的路上,哭得撕心裂肺,也请不要轻言放弃。我们,要哭着坚持,不要哭着退缩,要勇往直前,要努力奔跑,要跑得够快。然后,让风,替我们擦干眼泪。” 姜北停顿,做最后的结语:“我相信,在做题的日复一日里,我们都泛着光;在努力拼搏的高中岁月里,我们的能力,可以超越想象;在往后星光璀璨的未来里,我们虽生而平凡,亦可伟大结束。” 姜北声音不大,也没有激昂澎湃,但语气坚定有力,给人一种欣欣向荣,永不言败的执着与希望。 台下静声一片,随后有人带头鼓掌,其他人开始跟着鼓掌。 姜北致谢下台。 起初姜北还似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等到了台下,立即拔腿,小跑进队伍,排到了第一位谢晓楠身后。 谢晓楠转过头,双手搓揉姜北细滑的脸蛋,夸赞道:“北儿,你好棒啊。” 姜北眼睛弯起:“幸好没有忘词。” 谢晓楠放下手:“你准备了一晚,肯定不会出错的。” 姜北笑着“嗯”了声。 队伍后排。 麦泽洋看着姜北惊慌的搞笑跑姿,笑道:“不是,她怎么还两幅面孔呢?刚不还壮志凌云的样子么,怎么一下台就怂了。亏老子差点被她打动,打算回去做他个十张试卷。” 顾思源:“她这发型,适合放网上吗?别误会我们学校都忙得没空洗头。” 睁开眼睛的傅睿旭:“说的挺好的。” 云驰深邃的眼盯着姜北娇小的背影,倏地撑掌挡住嘴角的笑:“挺逗。” 麦泽洋、顾思源、傅睿旭齐齐看向云驰:? 他什么情况? 好梦?春梦算不算 一天下来,各科老师跟商量好似的,安排全是摸底测试,就连晚自习都不放过。 姜北提前半小时交卷出来,站在教学楼1楼楼梯口等刘姨来接。 雨珠串成间隔的水柱,沿着支柱蜿蜒流下,排水管道哗哗地吞水,还是赶不上水漫上来的速度。 地面蓄起一道小水池,在夜光下泛起漂亮的涟漪,人影碎在褶皱的涟漪里。 姜北取出手机,刚想拍照留下美景,就感觉身旁多了个人。 姜北侧头,微微上仰。 云驰穿着被夜浸深的蓝白校服,手上拄着把大黑伞,脖子挂着个头戴式耳机,浑身散发着松弛的散漫和冷漠的拽痞。 他立在姜北身边,问:“在等雨停?” “不是,我在等人。” 姜北想起早上云驰说的他们算熟人,心里泛起一丝甜,声音也不自觉带上轻快的愉悦。 伞尖在地上敲了两下,云驰撑开伞,举在前面。 雨水打在伞面上,在伞沿急速蓄起成串的水珠,淅淅沥沥,成帘坠落。 云驰手腕轻巧地转动,甩出一层漂亮的水花,说:“那我先走了。” 飞溅的水花在灯光下闪亮,却刚好避开了两人。 姜北瞳孔映着混入雨水的水花,应:“路上当心。” 云驰没说话,径自步入雨中。 姜北明目张胆地注视着云驰。 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连暴雨都拿他没办法。 姜北忽然很想拍照。 心念一动,她已经不自觉按下手机的拍照快捷键。 姜北手机常年静音模式,就连震动都没有,按下快门的瞬间,无声无息。 姜北察觉这样不对,立时想要删除。 云驰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猛地回头。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姜北视线逃无可逃,堪堪被逮个正着。 姜北心下窘然,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羞赧。 她做贼心虚,将手机快速藏进书包。 云驰好似没察觉姜北的异样,稀松平常地问:“等的人到了吗?” 姜北情绪稍缓,摇摇头:“她车撞了,要晚点到。” 云驰沉默一会儿,忽然退了回来。 姜北以为是自己偷拍被发现,手足无措地抓紧书包垂下的收紧带,看着云驰。 云驰从雨夜走来,收起伞,立在姜北身侧。 姜北疑惑:“你不走吗?” 云驰手指抵住伞柄,伞尖撑地,百无聊赖地转着伞:“我也想走啊,老天爷不让。这么大的雨,我一踩下去,鞋全湿了。” 姜北看了眼云驰脚上的球鞋,鞋面应是防水的,鞋跟也挺厚,照理说,没那么容易湿,不过今晚雨很大,云驰穿的是长款校裤,是容易打湿裤脚。 姜北将书包放到胸前,拉开链子,取出透明长款防雨靴套,问:“靴套要么?套上鞋子和裤脚就不会湿了。” 云驰停下转伞,睇她一眼,语气调谑:“你包里东西还挺全,那怎么没带伞?” “落教室忘拿了,其他人还在考试,我怕进去拿会影响到他们,而且等下刘姨会来接我,没伞也没关系。” 姜北拿着靴套,见云驰没说要不要,又问,“要么?” “要,你就给啊?”云驰漫不经心地笑,声音带点夏季雨天的潮热与沙哑。 姜北将靴套往云驰那儿送了送,答得迅速:“给啊。” 姜北以为云驰是担心她没有,又补了句:“我这里还有很多。” 云驰低头,视线锁在姜北脸上,手仍插在口袋里,没有伸出来的意思。 姜北靴套拿了半天,见云驰不要,默默收回。 姜北手刚动,就见云驰蓦地伸手,犹如盘旋低空、狩猎的老鹰,精准捕捉姜北退回的手腕。 手腕有灼热的体温传来。 姜北感觉自己是只被鹰卡住脖子的兔子,跟着心脏一起悬在高空。 她身体站得笔直,动也不动,茫然无措地看向云驰。 云驰屈身下压,缓慢地贴近姜北。 动作不像怕吓到她,更像故意吓她。 他桀骜不驯的俊颜蒙着一层阴影。 暗沉的眸子里,似有犀利摄人的锋芒射出。 自接触以来,云驰一直是好说话的,加上儿时滤镜,姜北便不自觉把他当成正义善良的人,此时,尽管他们之间相距一定距离,姜北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姜北怀疑是自己多心,讷讷道:“你抓错地方了。靴套在我手上。” 云驰嗤笑一声,声线偏低,隐约带着几分试探和不屑:“我开赛车,你玩儿童扭扭车,真有你的。姜北,你是真单纯还是装单纯,嗯?” 前面那句是什么修辞手法?姜北心里犯嘀咕,不过后面那句她听懂了。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考试考得不好?” 云驰幽深复杂的眼眸在姜北脸上探究,长久攫取姜北的目光,像无底的悬崖,暗不见底。 姜北感到心口又开始跟犯心脏病似的,急速跳动,她想缩手,却被云驰牢牢固住。 “你还要看多久?”姜北眼神羞涩地闪躲,避开云驰像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神。 云驰浅浅沉沉地笑了几声,而后倏地抑制不住,大笑起来:“哈哈……” 姜北更加困惑。 不懂云驰的表情怎么比天气还多变,前一秒还阴气森森,下一秒又仿若破开乌云的阳光般晴朗。 “逗你玩呢。” 云驰一把松开姜北的手腕,任由她细滑的肌肤从掌心溜走,手指蜷曲,无意识地摩挲掌心的余温。 姜北呆愣。 云驰低低笑了声,弯下腰,从姜北手里接过靴套,顺势将伞递给她:“帮我拿下。” 姜北神经迟缓地应声“好”,接过伞。 云驰蹲下身,套上靴套,起身,取下耳机,说:“走了。” 姜北本以为云驰会来拿伞,主动递伞过去,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云驰已然冲进雨中,疾跑而去。 姜北想都没想,赶忙撑伞追上去。 可云驰跑得太快,她才没跑几步,云驰的身影就被倾盆大雨吞噬,消失在雨夜漆黑的尽头。 姜北站在雨里,水浸湿她的运动鞋,她心急地喊:“你的伞。” 前方,漆黑的雨幕中,远远传来一句:“借你了。” 姜北这才反应过来。 云驰这是把伞借她。 姜北从书包里取出手机,解锁。 还来不及退出的照片撑满屏幕。 雨水像滑落的白线,落在漆黑的伞顶,沿着伞骨坠落。 云驰站在伞下,肩膀宽厚,双腿修长,完美健硕的倒三角身材优越挺拔。 姜北咬咬牙,按下了删除键。 他人这么好,她不能跟个偷拍狂似的。 姜北躺到床上,万分惋惜那张删掉的照片,倏地瞥见靠在书桌旁的大黑伞。 她爬起来,撑开伞。 是一把极简单的黑伞,但用料高级,做工精细,重量远比外表轻巧。 姜北模仿着云驰的样子,单手举着,将伞举在前面,转了转,转出一团黑色的花。 小米睁开眼,看了下姜北,又闭上眼。 阿吉被姜北惊动,冲着扰狗清梦的姜北骂骂咧咧。 姜北登时收起伞,对着阿吉嘘声:“阿吉,姐姐不玩了,你别叫。” 阿吉闭了声,窝到小米身边,伸了个懒腰,眼睛却盯着姜北,似乎在敦促她早点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也上床睡觉。”姜北笑着将伞放回原处,却听手机“嘀”的一声。 姜北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手机一解锁就跳出一段文字。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发胶?” 在这条短信上方,还有一条短信。 是姜北上次发给云驰,说不去操场的。 后来,姜北悄悄保存了云驰号码,留作纪念。 她以为这个号码永远也不会再传来信息。 姜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11点59分。 姜北犹豫着要不要回云驰短信。 她的作息都是5点半起,12点睡。 最终姜北快速发了条信息,放下手机,爬上了床。 “我非常乐意接受你的帮助,但是可以明天再联系吗?我现在需要上床睡觉了,也祝你好梦。ps:谢谢你借我伞,早上我会带到学校还你。晚安。” 云驰躺在床上,看着一板一眼的文字,笑出了声。 好梦?春梦算不算? 跟我解释干什么,反正又不是跟我谈。 一场大雨,不但没将燕京的气温降下,反而以42度的高温,将“燕京烧烤天”送上热搜。 姜北、谢晓楠、陈子浩、林衡趁着晚自习开始前,蹲在操场旁的水泥路,围成一圈。 陈子浩手拿平底锅,将信将疑地问:“这能行吗?” 谢晓楠手指摸了下锅底,猛地缩手:“好烫。晒一下午了,应该可以。” 姜北双手撑着下巴,问:“为什么不中午来啊?现在地面好像没中午那么烫了。” 陈子浩、谢晓楠异口同声:“太晒了。” 姜北“喔”了声。 林衡取出一个鸡蛋:“可以了,把锅放上去吧。” 陈子浩将锅放上去,姜北负责倒油,林衡负责打蛋。 等一套流程做完,四人紧张且期待地盯着落入锅里的鸡蛋,看它会不会熟。 云驰、顾思源等人从室内篮球场出来,刚好看到“蹲坑”姿势的四人。 麦泽洋“操”了一声,火速跑向谢晓楠,挤到谢晓楠和陈子浩中间,问:“你们干嘛呢?” 谢晓楠推了推麦泽洋:“好挤,你过去点。” 麦泽洋推开陈子浩:“听见没有,过去点。” 陈子浩挪了挪步伐,往姜北身旁移动。 姜北见没人应麦泽洋,答:“我们在模仿网上的地面烤鸡蛋。” 姜北刚说完,忽觉头顶阴凉。 她头后仰,视线上移,就见云驰正站在身后,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人。 云驰随意地扎着狼尾鲻鱼头,穿着短袖蓝白校服,袖子撸在肩头,露出肌肉饱满健硕的手臂,或许是因刚运动过,手臂上还盘虬着几根兴奋凸起的青筋。 他食指灵巧从容地旋转着篮球,低头俯视蹲地的姜北,神色兴味地问:“你们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姜北声音略显僵硬,答:“超市买的。” 云驰睨眼看她,狭长的眼底含着笑意,头顶,金光闪闪。 姜北被云驰后脑勺刺眼的阳光照得有些恍惚,忽听陈子浩喊她。 “北儿,你快看,好像真能熟。” 陈子浩兴奋的声音缓和姜北的紧张,姜北感兴趣地回头,看向锅里的鸡蛋。 此时,摊平的蛋白已经变白,隐约有2、3分熟的样子。 姜北忍不住惊呼:“真的能熟!” “北儿,你把你脚边的袋子给我。”林衡右手握着平底锅把手,向姜北探出左手。 姜北应:“好。” 地上有两个便利袋,一个装鸡蛋,一个装锅铲。 姜北不知林衡要哪个,干脆解开袋子,两个都推到他脚边。 林衡取出锅铲,翻动蛋白。 顾思源揶揄:“家伙还挺齐,连锅铲都买了。人才啊。” 林衡将鸡蛋翻了个面,说:“过奖。” 顾思源:“……我不是在夸你们。” 林衡推了下眼镜,好似没听见这句。 傅睿旭兴致勃勃地盯着锅里的蛋,问:“这能吃吗?” 姜北迟疑道:“可以吧。” 以姜北多年的观察,无论江丹青做的东西多黑暗,辛康盛和江如珩的身体从来都没出现过问题,所以对于这种纯天然、太阳能发热煮出来的东西,姜北自然认为只要熟了,是能吃的。 云驰拍停手里的篮球,蹲下身,靠近姜北后侧,说:“挪点地方给我。” 熟悉的气息夹杂着运动后汗味袭来。 灼热、暧昧、充满荷尔蒙…… 平常的一句话,因为距离太近,惹得姜北热红耳朵,姜北强装淡定,估摸着两边的间距。 窄得再容不下一个人。 姜北无奈,想不通云驰为什么突然要加入进来。 她抓着脚踝,蹲身往后退。 “喂。”云驰带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燥热、低哑、充满痞气和戏弄,“你再退就踩我身上了。” 湿热的气息吹动耳鬓的碎发。 姜北耳根微痒。 她回头。 只见自己与云驰身距,仅差3、4厘米,她的脚跟几乎要碰上他的运动鞋尖。 好近! 姜北脑子一懵,登时跳到一边。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 姜北紧张地抓紧裸露在外的脚踝,磕绊道歉。 心脏犹如迷失的小鹿,慌乱不堪。 面颊被日光晒出暗红,变得更加滚烫。 云驰转着撑在地上的篮球,视线落在别处,漫不经心地问:“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姜北一听,问:“我为什么要故意踩你?” 云驰停下手里的篮球,视线掠过姜北的脸。 他轻笑,语气含着些许不真切的纵容:“真够呆的。” 说她矮,她认了,但是说她呆,她可是全校第一。 姜北为自己辩驳:“我还行吧。” “自恋倒是挺行的。”云驰揶揄。 姜北还想反驳,就听有人说。 “感觉还挺好玩,我也试试。” 有人开口,挤到陈子浩另一侧,陈子浩被迫朝姜北靠近。 这样一来,姜北和陈子浩的距离再次缩短。 偏在这时,顾思源不知为何,也蹲到姜北身边:“小学霸,也给我挪点地方。” 姜北应声“好”,估摸了下距离。 她和陈子浩的距离不够再加顾思源,只能朝云驰挪动。 姜北才挪一小步,就不动了。 突然间,多了两个高大健壮的人,空间本就不够,云驰还把篮球放中间,即使姜北再小个,也没地方挪了。 姜北看向云驰,商量道:“你能不能再过去点?” 云驰把篮球拨到身后:“你靠近点不就行了。” 姜北见有多余的空间,又朝云驰挤了挤,才勉强容下顾思源。 顾思源挤进,紧挨着姜北和陈子浩。 姜北手臂被挤扁,别说行动,连伸个手都为难。 姜北看向顾思源。 顾思源没看她。 不过姜北总觉得他好像在聚神听什么。 姜北又转向云驰。 云驰对上她的视线,眼底红痣鲜艳魅惑,狭长的眼型熏染着笑意和痞气:“怎么了?” 姜北摇摇头。 原本姜北心里犹豫要不要再往云驰那边过去,可再过去,就要挨上了,她决定算了。 贴着顾思源,她还能淡定,贴着云驰,她怕会得心脏病。 身体要紧。 就在姜北放弃时,云驰忽然后撤一步,说:“再出来点。” 姜北没想到云驰这么自觉,暗自松了口气,跟着挪出舒适的空间。 姜北退的同时,其他人也在退。 很快,4个人的小圈子就成了10来人的大圈子。 谢晓楠推了下挤着自己的麦泽洋:“你们当丢手绢呢。这么闲,都围这儿干什么。” 麦泽洋厚脸皮地说:“你要玩也行啊。” “这个还不能吃吗?”傅睿旭指着锅里的蛋,问“厨师”林衡。 林衡惊讶:“你真要吃?” 傅睿旭:“不然你们做起来干嘛?” 林衡:“我们只是做个实验。” 陈子浩:“为什么你也要加进来啊?” 顾思源“嘿嘿”两声:“凑个热闹。” 陈子浩拍了拍顾思源肩:“人才啊。” 顾思源挥开手:“滚。” 一时间,围着10来人的操场旁热闹异常。 有人等不及,直接取了鸡蛋,砸在地上,还有人在地面滚着一整颗鸡蛋…… 姜北也从林衡那儿接了个鸡蛋,手心撑着,放地面滚。 云驰双手搭在分开的膝盖,视线落在姜北脸上。 她的额角被晒出一层薄薄的汗,浸湿耳际蜷曲的碎发,有几根碎发贴在白净细滑的面颊。 蓦地,有股躁热冲向云驰的鼠蹊部,防不胜防。 云驰揉揉额前的刘海,挥散夜晚旖旎的梦境,声音微哑:“我的伞呢?又忘拿了?” 姜北侧头,樱桃般水嫩的唇张合:“拿了。” “那怎么不还我?想霸占啊。”云驰清咳一声,不自觉带上明显的调戏。 姜北没听出,焦急解释:“不是的。我前两天去你们教室找过你,他们说你请假了,所以我才没还。要么,我现在回去拿给你。” “你不烤你的鸡蛋了?”云驰眼珠下瞥,看向姜北掌心下的鸡蛋。 姜北滚着鸡蛋,说:“没关系啊,我鸡蛋放这儿,你帮我看一下。” 云驰:“……” “麻烦你了。”姜北以为云驰默认,便想起身,刚起一半,就被人按回原地。 云驰松开姜北背后的衣角,说:“晚自习后,拿着伞,在操场等我。” 姜北“喔”了声,看向用力扯她、差点把她后颈衣服扯掉的云驰,问:“你感冒了吗?” 云驰眼睛染笑,锋利的眼型多了几分皎皎明月般的柔和:“我还以为你这么迟钝,发现不了呢。” “是那天淋雨了?”姜北问。 “不然呢。”云驰倾身,单手撑着后侧的篮球,靠近姜北,故意压低声线逗她,“要不我传给你,说不定,我就好了。” 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近,姜北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样只会两个人都感冒吧。” 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的顾思源猝不及防,脚踝被摔倒的姜北踢了下。 姜北心里羞窘,快速撑立起来,同顾思源道歉:“对不起,我踢到你了。” 顾思源拍拍裤脚,极为大度地说:“没事,你别管我,你们继续聊。” 姜北“喔”了声,但也不知道继续聊什么,脑子仍在极速思考。 云驰是不是跟阿吉、小米一样,有贴人的习惯,不然怎么每次都不声不响就靠近她,吓她好几次。 “嫌弃我?怕我传染给你啊。” 发呆被打断,姜北回神,就见云驰眉头微皱,嘴角下沉,可眼底似乎又隐忍着笑意。 姜北分不清他是生气还是高兴,拍拍手上的灰,澄清道:“不、不是,是你靠太近了。” 云驰黑亮幽深的眸子在姜北脸上逗留,逐渐漫上几分轻佻与风流:“更近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 姜北脸上颜色二次加深:“那天是你看不清才要近点,今天不用,所以不用靠这么近。” 云驰嘴角上扬,浪荡不羁地笑:“有跟别人更近过吗?” 姜北不敢看云驰勾魂的笑,低下头,耳根浸满红,应:“有。” 妈妈、小时候的双双,都亲过她的脸。 姜北感觉云驰身体怔了下,她不确定地偏头。 云驰脸上依然在笑,只是不知为何,姜北感觉他这笑不像刚才,并不开心,似乎还有些生气。 “姜北,挺能耐啊,成年了吗,就学人谈恋爱。”云驰痞笑着,声音轻浮又佻达,还带着一丝喑哑。 “我没有谈恋爱。”姜北说。 “跟我解释干什么,反正又不是跟我谈。”云驰似笑非笑。 姜北不知道该怎么接,心想。 难道云驰不支持早恋? 云驰似没趣,弹了下舌,托起篮球,起身。 他从姜北身后,踢了脚顾思源,冷声说:“走了。” 正听得上头的顾思源揉揉蹲麻的腿,问:“什么情况,刚不聊骚还聊挺高兴的么?你这家伙,最近肯定哪里……” 云驰将篮球扔向顾思源:“废什么话,不走就继续留这烤鸡蛋。” “不对劲。” 顾思源接住球,将没说完的补充完,见云驰径自走人,跟上:“得,走走走。驰爷,你最近火气这么大,是不是该找个妹子排……” 话还没说完,顾思源就被云驰投来的眼神震慑住。 姜北从没见过云驰露出那么吓人的眼神。 云驰眼型本就锋利狭长,生气时,上眼皮下压,就显得更加凶狠,加上极黑的瞳色,即使是夏日,日头正盛,也让人无端觉得寒森森的。 姜北双目睖睁,思绪恍惚。 云驰眼神骤然扫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 姜北慌乱避开,低头滚着鸡蛋。 这一举动落在云驰眼里,云驰不耐烦地“啧”了声。 随后轻飘飘、略微沙哑的嗓音降进姜北耳朵:“胆小鬼。” 姜北不敢立马回头,等脚步声离远,才悄悄转头,望向云驰的背影。 云驰被男生围绕,即使在北方众多高俏挺拔的男高生中,依然卓然不群。 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姜北隐约还能听见几声“刚他们俩说什么悄悄话”、“驰爷对人那么凶干什么”、“我还以为驰爷动春心了”之类的话。 姜北担心又撞上云驰回头,看了一眼,便匆匆转回来,继续烤鸡蛋,心里有点失落。 原本还想着,这个鸡蛋要是能烤熟,就送他吃。 实验证明带壳的鸡蛋是考不熟的,所以姜北决定将鸡蛋改为感冒药。 晚饭时间,姜北顺路到医务室。 校医不在,却遇见了徐研。 徐研戴着口罩,见到姜北,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姜北说:“不是,我是来买感冒药送人的。” 徐研笑出声,坐到休息椅上:“没见过有人送感冒药的。校医不在,一起等下吧。” 姜北坐到徐研旁边:“你感冒了?” 徐研缓缓咳嗽,嗓子全哑地说:“嗯,昨天想着撑一撑就好,没想到今天反而严重了,只好来医务室看下。” 姜北看徐研面部发红,问:“我能摸下你额头么?你可能发热了。” 徐研笑了笑,略微倾身:“可以。” 徐研的刘海是偏长的,垂落在额头两侧,有时候从别人的角度来看,是有些挡眼睛的,但自高一起,徐研就一直是这个发型,所以姜北觉得她应该是习惯了。 姜北轻轻拨开徐研额前过长的刘海,手背贴住她的额头,另一手背贴着自己的:“你额头好烫,那个,要不打个电话给校医吧,我偷偷带了手机。” 徐研锐利的眼底盈着暖意:“不用了,我来蛮久了,校医应该快回来了。” 姜北点点头,收回手,撑在椅子两边,双脚伸直,轻轻碰着脚尖。 “那个人,杯子还你了吗?”徐研问。 姜北侧头:“没有,可能忘记了。” “搞不好,他不想还了。”徐研说。 姜北微怔:“这我没想过。不过也没事,我最近都在用你的杯子喝水,猫咪很可爱,用它喝水,心情都会变好。” “噗~咳咳……”徐研忍俊不禁。 姜北懵懂,不知徐研笑什么。 徐研没解释,说:“校医来了。” 姜北听见开门声,校医从门外走来。 “你们俩,哪里不舒服吗?”校医取来门口的白大褂套上。 姜北站起:“丁医生,徐研可能发热了,我是来买感冒药的。” 想亲 黄色镁光灯照在操场上,除了偶尔跑向寝室的高三学生,操场上空无一人。 姜北坐在石阶上,戴着耳机,手上拿着盒感冒药,脚边躺着一把黑伞。 她无聊地敲击着感冒盒,又抬手看了眼手表。 晚自习下课已经过去15分钟了,云驰怎么还不来? 姜北看了眼手机,里面有好几条她发给云驰的短信,但云驰都没有回复。 姜北想去云驰教室问下,又担心云驰来了会错过,以为她没来。 手机铃声打断耳机里的英语听力,姜北接通。 “小北,你那个同学还没来吗?”刘姨问。 姜北应:“嗯,刘姨,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下我打车回去。” 刘姨:“那怎么行。要不我去你们班级问问吧。你这么等,也不是办法。” 姜北:“他不是我们班的。” 刘姨:“不是同学吗?” 姜北:“是隔壁班的同学。” “他叫什么名字。我先去问问。要是他不在,我们就先回去,明天还他也是一样的。” 姜北觉得刘姨说的有道理,应:“好,您就去12班,说找云驰。云朵的云,飞驰的驰。” “好好好,那我先挂了啊。” “好。” 挂完电话后,姜北见还是没有云驰的消息,决定再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姜北按下通话键。 拐角处,云驰站在阴影里,单脚勾在前面,肩膀散漫地倚着墙。 他一手握着水杯,一手夹着根没有点火的烟。 口袋里的手机无声亮起,亮光透过校服口袋,照亮墙角。 云驰心烦意乱地转着指间的香烟,对来电置之不理。 其实云驰早就到了,只是不想出去。 自从下午听到姜北跟别人有过更亲近的行为后,云驰心里就堵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心里不爽,不爽到根本不想见到姜北。 可晚自习铃声一响,云驰就在等。 等姜北从教室门口路过,他想都没想,拿了姜北的水杯,便跟了过来。 原本云驰是打算姜北还他伞,他还姜北水杯,两人自此两清、再不相干,但到了这儿,云驰突然就改主意,不想还了。 两清个屁! 云驰烦躁地按着打火机开关,接连数次后,喷火口只跳出零星火花。 云驰暗咒一声,收起打火机,躲在墙壁后,窥视还坐在看台、傻傻等着的姜北。 姜北在听到语音提示后,挂掉电话,耐心等着刘姨那边的消息。 8分钟后,刘姨打来电话,气愤地说:“小北,他同桌说他早走了,你快别等了。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走了?不会是错过了吧?”姜北为云驰说好话。 刘姨却不买账:“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走了都不知道说一声,连个电话都不打。” 姜北说:“也可能是临时有事,刘姨,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很快就来。” 刘姨知道姜北是想再等会儿,说:“那你快点,我去车上等你。” 姜北又等了5分钟,见云驰还是没来,收起耳机和脚边的伞,起身要走。 姜北刚下楼梯,就听身后传来云驰的声音。 带着鼻音、沙哑、似乎还有一丝不满:“这就等不了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姜北回头。 云驰从另一侧墙壁拐出,两手闲散地插在校裤口袋,姿态恣肆,透着股松弛从容的疏懒。 姜北喜出望外,上前两步:“我以为你有事不来了。” 云驰对上姜北闪亮的眸子,舌尖重重抵了下后槽牙,抑住胸口那股躁动夹杂喜悦的滋味,淡漠地问:“怎么?不怪我迟到吗?” 姜北笑,纯真又傻气:“没关系,我今天特意留了时间,可以等你半小时。” “……”云驰静默,有些不快地问:“那半小时后呢?” 姜北垮下眉,又倏地自我鼓劲,乐天地说:“那我只能明天再还你伞了。幸好你来了,要是再晚点,就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云驰是个极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所以他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先担心别人白跑,而不是埋怨别人让自己苦等。 云驰轻蔑地想笑,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下:“没见过你这么呆的。所以,我浪费多少时间了?” 姜北没反应过来。 云驰换个说法:“等多久了?” 姜北回神,看了眼时间:“算上现在28分钟。” “这么说,我还有2分钟。”云驰低声说。 一听时间所剩不多,姜北没再耽误,她递上伞和感冒药,诚心地说:“谢谢你的伞。还有,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我不吃药。”云驰没拿感冒药,也没拿伞。 姜北收回感冒药,依旧举着伞:“那……祝你早日康复。” 云驰眼皮下垂,睇了眼姜北清澈、泛着夜光的眼眸:“……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姜北露出认真的神情:“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早点好。” 云驰失笑:“算了,跟你当真,我才是傻子。” 他又痞气地说:“你不是想我早点好吗?换个方式呗。” 不知是不是云驰感冒没好,他的声音更加沙哑。 姜北手举得有点酸,想放,又怕云驰像上次那样抓她手,她喃喃:“你的伞,你要不要先拿回去?” 云驰依旧没有伸手的打算,嘴角噙起一抹坏意:“你还没回答我。答应了,我就拿走。” “可这是你的伞,而且我也不是医生,治不了感冒。”姜北小声嘀咕,又悄悄看了眼时间。 还有1分钟,今晚江丹青11点到家,姜北要提早回去跟辛康盛他们一起准备惊喜。 本来姜北想着还伞也就一眨眼的事儿,还完伞她还可以跟云驰多聊会儿,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姜北的小动作和失望的表情落进云驰眼底,云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一直看时间,不会还约了其他人吧?” 姜北点头:“我……” 姜北话还没说完,便觉举着的手腕被人握住,随后脑子一阵天旋地转。 感冒药掉落在地。 姜北的身体被强行拽向云驰,顺着力道翻了个身,紧接着,节节后退。 突如其来的强悍力量,让姜北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她本能地抓住身边可以依附的支撑物。 姜北攥紧云驰蓝白短袖校服下的胳膊,触碰到他裸露在外发烫的肌肉。 不同于她的。 他是结实饱满,充满力量感的。 姜北手心仿佛被烫了下,想缩手,但身体的失衡,反而令她五指陷得更深。 云驰像拎小猫般,攥紧姜北手腕,冲动、凶悍、强势,将她直抵泥灰石墙。 姜北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拿伞的手被桎梏到头顶,禁锢在墙上。 姜北像小猫般“呜”了声,唇便被一只发热的掌心封住。 云驰漆黑邪气的双眸贴近,仅隔着眼镜,直逼姜北的瞳仁,令她无法避开。 “姜北,被人亲过么?” 云驰粗重的呼吸声,混着身上的皂香、透过指缝,传来潮湿与温热。 两人的鼻尖相碰。 姜北定在墙上,独属于云驰的气味,招呼都不打,便野蛮地入侵姜北身体。 姜北眼镜下的双目陡然睁大,瞳孔骤缩,脑子像是烧坏般,热得无法思考。 她松开云驰,条件反射地,用力捶向云驰的胸口。 云驰闷哼一声,手上用劲,胸腔低沉地震颤:“原来你也会打人啊。” 姜北只觉手腕的力量越收越紧,脑中闪过一道来自本能的警觉,隐隐约约,不甚分明。 云驰直视姜北。 过分好懂的纯洁眼神与海边男女嬉笑的亲密画面交迭。 厌弃又渴望的欲念在身体某处点燃,以燎原之势,直冲牢笼。 云驰唇贴近,几乎触碰到手背,冰凉的金属镜框和小巧圆润的鼻尖,阻碍住他的行动。 云驰情不自禁,抬手去拿姜北的眼镜。 姜北侧头闪躲,如受惊的小猫。 云驰手定在镜脚,视线落在姜北脖颈凸起的筋骨。 纤细、秀气、脆弱…… 云驰胸口升起一股夹杂酸楚的怒气,来不及细品,倏地烫手似的,松开姜北,后退一步。 他揉着胸口,笑得没心没肺:“放心,我不是要亲你。” 鼻尖还残留着云驰皮肤的温度与触感,脉搏和心跳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同频跳动,脑子更是一团浆糊,运转不动。 姜北僵硬地转过头,随后像静止的画布,圆溜着眼,盯着云驰。 姜北的表情困惑、震惊、羞涩……有种天然的呆萌,像是暗中观察你的小猫。 云驰只觉姜北可气又可爱,那股想狠狠亲上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体温也因为欲念而快速升温,弄得云驰浑身燥热。 云驰烦躁地快速扯动衣领,扇风降热:“把感冒过给你,我会好更快。” 云驰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是卑劣的,笑容带上点不自然。 姜北维持原来的姿势,拿黑伞的手仍自行高举过头,贴在墙上,模样说不出的喜感。 云驰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吊儿郎当地调侃:“这个距离就吓坏了?” 姜北没反应。 云驰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在胸口蔓延,他问:“没被人亲过么?真亲的话,应该不止这个距离吧。” 姜北嘴唇抿了下,但又很快吓得连抿唇都不敢。 云驰见姜北依旧一言不发,声调虚张声势地上扬,带上点狠劲:“撞傻了还是撞疼了?” 姜北嘴巴细微地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云驰被姜北弄得无所适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他指缝梳进刘海,粗暴地揉了揉,耳根在晚风中愈加发烫:“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姜北脑子的每个神经细胞变得极度迟钝,耳朵像是拉响警报,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云驰在说什么。 软的不行,云驰开始来硬的。 他张口恐吓,依旧是那种懒洋洋,带点痞坏的语调:“你再不讲话,别怪我真亲了啊。” 姜北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是什么反应,在她用理智去分析前,嘴巴已经代替她发言:“那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云驰恍神,短暂瞬间后,撑着额头,笑得不可遏制:“哈哈……” 姜北暗自咬舌。 为自己的胡言乱语。 时间如沙漏一点点滴落。 云驰笑够后,停下,向前一步,声音说不出的柔情,跟沾了蜜般。 “我真服你了。” 云驰两掌撑着墙壁,把姜北困在身前。 姜北一动不动,身体仍维持刚才的姿势,严丝合缝地贴着墙壁,恨不能把自己像海报一样钉上去。 云驰自上而下,与姜北对视数秒,背光昏暗的环境里,脸上如蒙一层黑纱,让人看不分明。 云驰情不自禁,耐心地、犹如对待受惊猎物般,缓缓挪手。 姜北倏地抿紧嘴唇,偏头,整张脸犹如刚下过油锅。 炙热、滚烫,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热无比。 云驰喉咙滚动,只觉口干舌燥。 原先想要抚向芳唇的手,探向别处。 云驰用力抓紧伞,声音沙哑:“撒手。” 姜北惊吓过度,仍紧紧攥着伞柄,一时没做出反应。 云驰压低声调,又重复一遍:“把手放开。” 云驰的声音因为感冒,像开了重低音特效,磁性沙哑,还带回音。 姜北被声音震得张开五指。 伞从手里移开,被彻底掌控在青筋凸起、修长有力的手掌里。 云驰接过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像高温冲泡的柠檬蜂蜜水,酸酸甜甜的,又有点苦涩。 云驰后撤,拉开一定距离,捡起感冒药,放在自己脚边,语气又恢复往常的散漫与痞劲。 “感冒药留给你,伞我拿走了。” 姜北看着云驰转身离开,趁着他没注意,悄无声息地将脚跟往前挪。 她后背依靠在墙上,支撑紧张到发抖的双腿。 出息点,别抖啊! 姜北握拳,在大腿外侧敲了敲。 “哦,对了。”云驰走没几步,骤然回头。 姜北手僵在腿侧,紧张地盯着云驰。 云驰握拳,遮挡嘴角的弧度,故意大声清嗓子,说:“刚才那个是治感冒的祖传秘方。你可别想歪了。你想亲爷,爷还不乐意呢。” 这回,姜北更加不知所措了。 云驰望着姜北呆若木鸡的模样,嘴角上扬又放下,上扬又放下,直到能控制面部肌肉后,才说:“走了。” 说完,云驰像是想起什么,大步往回跨。 姜北只觉浑身神经再度被吊起来,身体重新贴回墙壁。 云驰走到墙角,弯身,侧头看姜北,跟防贼似的。 姜北瞪着云驰,心里默念。 她才不偷呢。 云驰自然没听见姜北心里的话,他侧过身,背挡住姜北的视线。 然后,他在墙壁处,快速捡起一个东西,挡在身前。 因为被云驰挡着,姜北完全看不清云驰手上的东西,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不过,她也无暇看清。 在她分神时,云驰又一次回头,看向姜北,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又有些得意:“超过30分钟了。你迟到,那个人应该不会生气吧?” 姜北心里一凛,但仍呆在原地没动。 云驰满意地看着姜北的表情变化,甩着手中的伞,朝校门口走去。 很快,操场只剩姜北一人。 刘姨的电话再次打来,姜北取出。 还没接通,就被手表里的时间惊到。 姜北这才发现,自己耽误太多时间,要赶不上江丹青的惊喜派对了。 姜北快速捡起地上的感冒药,小跑向校门口。 姜北一上车,就放下感冒药,拿出手机上网搜索。 “感冒传给别人就能好吗?” “治疗感冒的祖传秘方,嘴对嘴。” “感冒通过什么传染给别人?” …… 刘姨见姜北一上车就盯着手机,问:“小北,你伞呢?” 姜北抬头,说:“还给同学了。” “你那个同学来了吗?” “嗯,来了。”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迟到啊?有没有向你道歉?”刘姨问。 姜北放下手机:“我没问。我想他应该是有事耽误了,不然也不会来了。” 刘姨略微不满:“你这个同学,借你伞是好事,但是让你还伞等这么久,怎么连句道歉都没有。” 姜北替云驰解释:“刘姨,你别怪他了。他那天借我伞,自己没伞,淋雨感冒,还请了两天假,耽误了两天功课。这样比起来,应该是我跟他说对不起。” 刘姨火气稍减:“这、一码归一码。今天迟到,就是他的错,再说,他这么大人,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姜北知道刘姨是心疼自己,于是说:“我也不会照顾自己,如果没有您照顾我,说不定我比他还可怜。” “你啊,谁教得这么油嘴滑舌。”刘姨笑容洋溢,十分受用,气好像也消了。 姜北真诚地说:“我才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刘姨乐呵呵地说:“好了,你最懂事了。你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姜北扬起笑:“我不困,我再看会儿手机。” “好,那我开稳点。” “谢谢刘姨。” 说完,姜北取来花朵抱枕抱在胸前,继续查找资料。 【感冒传染给别人就能好吗?】 【解答:这种说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但经常有人会迷信老一辈的说法,误认为把感冒传染给别人,自己就能好,这种做法是不科学、不道德的……】 【治疗感冒的祖传秘方,嘴对嘴。】 【解答:治疗感冒的小偏方……】 【解答:治疗感冒的民间偏方……】 姜北没找到云驰家的祖传偏方,于是改搜另一个问题。 【感冒通过什么传染给别人?】 【解答:传染途径主要是飞沫传染,比如打喷嚏、跟感冒的人同居一室、一起吃东西、接吻……】 在翻了10多分钟车程的资料,又把白天和今晚的事理了一遍又一遍后,姜北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云驰同学,这种迷信的偏方信不得啊。 惊喜 江丹青回到别墅区,从车上下来,跟蒋丽和司机告别后,按照平时的密码开锁进门。 980099 “嘀~”密码错误。 江丹青眉头蹙起,又输了一次密码。 门仍旧没开。 江丹青按下可视门铃。 没两秒,姜北便出现在屏幕上。 江丹青一看姜北的cos装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笑道:“小北,你们又在闹什么?” 姜北戴正来不及戴好的英伦方格侦探帽:“妈妈,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藏在这个房子里,你需要靠自己去找到它。” 江丹青故意附和:“那我要怎么做呢?” 姜北兴致勃勃地比了个“三”的手势:“我们会出三道题,只要你解开了,就能找到我们准备的礼物了。” “这么麻烦啊。”江丹青露出为难的神情。 姜北急忙说:“很简单的。” “可是我已经很累了,能不能直接送我。”江丹青卖惨。 姜北一听,有点心软,她回头看向戴着假胡须、“波洛”打扮的江如珩。 江如珩摇头,幅度不大,但意思明确:不可以。 姜北转过头,大声说:“不可以。” 随后,她声音突然弱下去:“但是我可以给你作弊。” 江丹青眼底闪过得逞的笑,说:“好吧。” 姜北原是要出另一道题,听江丹青喊累,临时改了主意,她对吠叫的阿吉比了个嘘的手势,才说:“请听题。请说出斐波那契数列,前六位数。提示,每个数字都是前两个数字的和。” 江如珩站在身后,见跟原先的题目不同,哑然失笑。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的妈妈也不会知道答案。 果然,江丹青认真思考了下,答:“314314?” 姜北胸口比叉,摇摇头:“错误。妈妈,你那是π,而且后三位还错了。” 门外的江丹青佯装思考后,直接放弃:“宝宝,答案是什么。” “这已经很简单了。”姜北苦恼。 “宝宝,妈妈连你说的那个匪什么数列,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知道答案。” “斐波那契数列。”姜北纠正。 江丹青说:“不是说会帮妈妈作弊么,你直接告诉妈妈答案吧。” 姜北扶了下有点大的帽子:“可我已经帮你作弊了,我出的题目已经比原来简单了。” 江丹青:“……” 姜北再次提示:“每个数字是前两个数字的和,那么第一个数字是什么呢?” 江丹青无可奈何地笑出声,继续猜:“那123456?” 姜北扶额,认真地说:“不对,妈妈,你再认真想想。” 江丹青:“有对的数字吗?” 姜北考虑了会儿,点头:“第一个对的。” 江丹青随口一说:“112345。” 姜北眼睛一亮,忍住心里的雀跃。 见姜北神情,江丹青估摸着自己应该离正确答案不远了,她刚想再试,江如珩出声阻止:“妈,你这样试要试很久,不如你拿万能卡来换密码,怎么样?” “当然不行。”江丹青笑,“不过可以用旅游卡换。” 江如珩犹豫片刻,料想再这么墨迹下去,游戏都没意思了,于是同意道:“那好吧,密码是112358。门锁密码144144。” “哎呀,就差一点,早知道不答应了。”江丹青为自己的失策惋惜。 姜北捂着嘴偷笑。 江丹青边开锁,边问:“为什么两个答案不一样?你们这解谜游戏设计得怎么还跟别人不一样。” 门一解锁,姜北抢先打开门,迎进江丹青,说:“因为我改了题目,原题是斐波那契数列第12项数字是多少。” 江丹青摸摸姜北蜷曲肩头的发,笑:“宝宝,下次能不能问点妈妈擅长的,比如《乱世佳人》的主演是谁,《音乐之声》的主题曲怎么唱之类的,或者问点娱乐圈里你感兴趣的事儿都行。” 姜北点头,认真地应:“好。那我下次上网找找。” 江丹青讪笑:“也不用找得太认真。” 三人俩狗沿着地上的路标往前,直到客厅二楼楼梯口,被一条红色彩带拦住。 江丹青抬头,就见老公辛康盛穿着正装站在二楼。 江丹青眉眼温柔,笑问:“这回又是什么题目,事先声明,这次可没有卡片换了,你们可别出太难的哦。” 江如珩给姜北示意了个眼神,说:“不难。” 姜北得到指示后,从侦探服里取出一张卡片和一个手机,递给江丹青:“请解出下列魔咒的意思,可以翻查手机里的字典。” 卡片上写道:“很久以前,有一个英俊的国王被邪恶的女巫锁在塔上,国王许诺,只要有人能从女巫手上救出自己,他将赠送一大笔宝藏给拯救他的勇士。现在,美丽善良的女士,请你破解女巫的魔咒,救出可怜的国王。” 卡片下还写有女巫的魔咒。 “-.-/../.../.../-../.-/-..” 江丹青:“……” 她怎么养了这么俩娃。 江丹青看向辛康盛:“老公。” 辛康盛握拳咳了一声:“是摩斯密码,把符号……” 话还没说完,江如珩打断:“国王不能给提示。” 辛康盛冲着江丹青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好在,江丹青不笨,很快就解出了答案。 女巫打扮的刘姨剪掉彩带,说:“您可以上楼去亲吻您的国王了,这是第三关。” 江丹青跑向辛康盛,姿态仍犹20来岁的少女:“辛先生,我可以亲吻你吗?” 辛康盛俯身:“当然。” 站在一楼楼梯口的姜北眼前一黑,视线被江如珩的手掌挡住。 姜北偷偷拨出一条缝,又被合上:“双双,你别挡着我眼睛呀。” 江如珩:“少儿不宜。” 姜北嘀咕:“可我是姐姐。” “那也不行。”江如珩冷冷地说。 姜北便只能任由江如珩挡着,不过,看了父母的kiss后,姜北更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 云驰今晚果然只是想把感冒传给她,不然怎么连嘴唇都没碰到呢。 不过,云驰的嘴唇会是怎么样的呢?也跟手心一样是热的吗?还是跟下午的眼神一样,是冰冷的。 姜北想着想着,突然回神,满脸通红! 她在想什么?! 怎么能这么色?! 竟然想亲云驰! 江如珩感觉掌心底下的脸温度骤然升高,他低头,就见姜北脸色发烫。 江如珩面无表情地说:“早说了,少儿不宜。” 姜北面色暗红,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 绝育的阿吉和小米蹲在姜北身后,甩着尾巴,一副无欲无求的狗脸,丝毫不为眼前的“景色”所动。 礼物藏在辛康盛和江丹青的主卧,两人秀完恩爱后,早早回了房。 姜北和江如珩也在帮忙收拾完房间后,各自回房。 回房后,姜北洗完澡,换回睡裙,打算将今天刘姨拍的一张照片换成头像。 她刚拿起手机,便呆住了。 手机上竟有2个未接电话和8条未读消息。 全是云驰发来的! 姜北看了眼短信。 今天11:15 “到家了吗?” 今天11:20 “还在约会?” 今天11:23 “跟谁在约会?谢晓楠?” 今天11:25 “没看到短信还是不想回?” 今天11:26 “喂,再不回我,我可要打扰你约会了。” 中间是未接来电。 今天11:28 “我有急事找你,看到速回。” 今天11:28 “很急!!!” 今天11:29 “该死,你约会就不能放一放吗?都说有急事了。” 又一通未接电话,然后就没了动静。 糟了!云驰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今晚一定是有很急的事,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没看到呢。 姜北心下大惊,想都没想,立即拨回电话。 电话刚拨通,那边就挂了电话。 姜北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43分。 姜北想,云驰该是睡了,或者急事已经解决了? 姜北发了条信息:对不起,我刚刚手机放房间,没有看到,你有什么事吗? 姜北等了2、3分钟,见那边没有动静,又打了个电话,但依然被人挂断了。 云驰发来一条信息:没事了。 姜北舒了一口气,回:那就好。 短信那头,云驰拿着手机,心里暗骂:好个屁。 他看着手机里不堪直视的信息,捂住眼睛,暗自咬牙:操!自己今晚简直像被鬼附身了。 姜北见没事,换了头像后,放下手机,便打算睡觉。 话说起来,自从上次云驰主动给她发信息,说要教她用发胶,她回复后,云驰就没再提起,难道是忘了? 第二天起床,姜北第一眼就是跳下床,跑去书桌看一眼手机。 幸好,没电话也没消息,什么也没有。 姜北撸撸头发:“原来是做梦啊。好可怕。” 姜北想起梦里云驰阴沉着脸,眼神如冰刃般,凶悍地把她举高,按在墙上,厉声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身体猛地一抖嗦。 姜北刷着牙,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云驰明明不是那种人。 “小北,双双,新学期过得怎么样?在学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早餐长桌上,江丹青夹了个包子,边吃边问。 姜北看向江如珩,想着要不要说江如珩被亲了的事情。 江如珩率先开口:“小北开学那天头发炸了。” 姜北点点头:“是的,我用了发胶后,还有好些同学问我是不是没洗头。” 江丹青拿起玉米,尝了口,笑道:“我记得,你们学校每年开学典礼都会做视频放网上吧?” 姜北说:“有的。在学校官网上。” 江丹青兴趣盎然:“那我等下可要好好看看。” 姜北摸摸今天顺滑头发,没说话:反正就算不让妈妈看,她也会去看。 江丹青又问:“除了这个,最近是不是交了新朋友?” 姜北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朋友,之前不太熟,最近有聊过几句,上次下雨,他还借我伞了。” “那他人还挺好的。你昨晚还伞有好好谢谢对方吗?”江丹青说。 姜北看向辛康盛。 辛康盛敲了敲鸡蛋:“不是我说的。” 姜北又睇了眼事不关己的刘姨,答:“他上次淋雨感冒了,我给他买了感冒药,不过他没要,他说他不吃药,我又拿回来了。” 江如珩问:“是谁?我认识吗?” 姜北战术性地喝了口白粥,沉默:你不仅认识,你还亲了人家娃娃亲对象。 “我认识?”江如珩再问。 姜北支支吾吾:“啊,嗯。” 江如珩皱眉,心里隐约觉得这个人自己不会喜欢,他问:“叫什么?” 姜北:“……” 见姜北躲躲闪闪,不想说,江丹青解围道:“双双,你别总说小北,你呢?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江如珩还想追问,但见江丹青替姜北说话,便打了住:“上次摸底测试,我抒情文只得了37分。” 江丹青无语,从儿子那儿套话总是比女儿那难。 她又问:“除了学业上,没其他的事吗?” 姜北拼命吃东西,管住自己的嘴,看样子,双双是不想说的。 “没有。”江如珩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走了。” 江丹青对逃离的江如珩叮咛:“骑车注意安全。” 她又转向姜北:“小北,双双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北从碗里抬起头:“是吗?跟谁?” 江丹青:“……妈妈是问你。” 姜北略微失望:“双双不让我在学校跟他说话。” 江丹青叹了口气:“那你新交的朋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想让双双知道?” 姜北老实回答:“双双好像不太喜欢他。” 江丹青问:“为什么?” 姜北想了想:“可能因为他成绩不好吧。” 江丹青忽地转移话题:“……那你呢?喜欢他吗?” 姜北给地上的阿吉、小米各喂了口肉包:“嗯,喜欢的,他人很好。” 江丹青被姜北的坦白弄得无所适从,她甚至分不清姜北口里是哪种喜欢,她问:“是像晓楠那样的喜欢,还是不一样的喜欢?” 姜北为难地皱眉,看着江丹青,又看看辛康盛。 应该是不一样的,但是她不想说。 辛康盛剥着蛋壳,圆场道:“我们小北还没开窍呢。” 江丹青轻叹一口气:“两个孩子,一个太迟钝一个太冷,老公,你说是不是跟我那时候心情不好有关?” 辛康盛将剥壳的水煮蛋放到江丹青盘子:“孩子还小,不能要求太完美。” 江丹青笑逐颜开:“那倒是,我们家宝宝已经很优秀了。” 不要了 炎炎夏日,梧桐树上夏蝉鸣叫,教室内的风扇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晚饭后,姜北将便利店买来的冰块倒入水杯,又加了几片薄荷和柠檬,看着谢晓楠。 谢晓楠坐在位置上,手上结魔法印,时不时发向窗外:“下雨,下雨,下雨……” 姜北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叹了口气:“要是你的魔法再灵点就好了。” 谢晓楠停下“施法”:“为什么教室不让装空调啊?!” 陈子浩像路边纳凉的老狗,趴在桌上:“说是学校线路老化,负荷不起这么多教室的用电。” “真是百年老校啊。”谢晓楠拿腔拿调地哭诉。 姜北被逗乐,取了块冰,放谢晓楠手上:“给,降降温。” 陈子浩摊开枕着脑袋的手:“北儿,我也要。” 姜北也给陈子浩拿了一块,顺便问林衡:“林衡,你要么?” 林衡练着字帖,推了下眼镜:“心静自然凉,我不用了,谢谢。” 姜北收起点心盒里的冰块,轻轻搅拌水杯里的柠檬。 谢晓楠看向姜北的杯子,问:“云驰那家伙怎么还没还你杯子?” 姜北说:“可能忘记了吧。这个杯子也一样。” “这个是很可爱,但是太小了,你一天接水、泡柠檬要来回好几趟。”谢晓楠拿冰涂了涂滚烫的脸,“我让麦泽洋去帮你拿回来吧。” 说完,不等姜北应,谢晓楠就朝后门进来的麦泽洋喊道:“麦泽洋。” 麦泽洋吃着冰棍,懒洋洋地往座位走,见谢晓楠叫他,笑嘻嘻地应:“咋了?小元。” 姜北连忙阻止:“不用了,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有借有还,再借,咱就不借了。”说着,谢晓楠冲麦泽洋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麦泽洋叼着冰棒,三两步就跑来了,来时还看了眼赖皮狗一样、手伸到前面座位的陈子浩。 麦泽洋猛地拍开陈子浩的手:“睡就睡,你手搁哪儿呢?放回去。” 陈子浩收回手,委屈道:“我哪儿得罪你了,怎么睡个觉都要被打。” “你手都快伸到这妹儿身上了,我不得拔刀相助。”麦泽洋指向姜北。 姜北歪头,眼神困惑:“他手伸的是小元的座位。” 麦泽洋眼神凶狠:“那更不行了。” 谢晓楠才不在意手伸哪儿,又没碰到,还有好长距离呢,她揶揄:“你管好宽啊,马路都是你家的。” 麦泽洋瞬间变脸,嘻嘻哈哈地说:“可不是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华星路那儿现在就是我们家在修。” 麦泽洋家是搞建筑工程的,经常承包政府项目,真要说,还真有很多路是他们家修的。 谢晓楠被噎,转回正题:“你少扯皮,我跟你说正经的。” 麦泽洋:“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你再打岔就回去。”谢晓楠气结。 “得得得,说吧,啥事。找我有事还这么凶。”麦泽洋嘀咕。 姜北忍不住笑出声,谢晓楠看了眼姜北,继续说:“你帮姜北去云驰那儿,把水杯拿回来吧。” “什么水杯?”麦泽洋咬着冰棒。 “就上次被他拿走那个,这么大,粉色盖子那个。”谢晓楠比划着。 麦泽洋想了想,顿悟:“还没还呢?这都多少天了。行,妹儿,交给哥了,哥这就去帮你要回来。” 姜北被麦泽洋拍了拍肩头,肩膀有点重,她悄悄往里挪了点:“谢谢你了。” 姜北原以为拿个水杯应该很顺利,可10多分钟后,麦泽洋空手而归,手背还红了一块。 谢晓楠问:“水杯呢?” 姜北也看向麦泽洋,只见麦泽洋把手背往谢晓楠面前一送:“老子挨打了没看到吗?” 谢晓楠看了眼:“看了,水杯呢?” 麦泽洋早就知道谢晓楠是个没良心的,伤心欲绝地收回手:“他说谁的杯子谁去拿,还说要丢了咋办。就这么点路,我能丢?” 谢晓楠问:“说就说,那他打你干嘛?” 姜北在一旁点点头。 麦泽洋见谢晓楠肯关心自己,脸上又恢复笑容:“说我摸他大腿。” 这下,其余几人全都精神一振,不约而同地看向麦泽洋。 麦泽洋一惊:“操!你们什么眼神,我,性别男,爱好逗谢小元……” 话音刚落,麦泽洋就惨叫一声。 谢晓楠掐住麦泽洋的手背,恶狠狠地说:“这我爱好。” 麦泽洋自然地握住谢晓楠的手,嬉皮笑脸地说:“放、放、放,我开玩笑呢。” 谢晓楠甩开麦泽洋,圆眼怒睁:“然后呢?” 麦泽洋揉着手,继续说:“我说拿杯子,他坐桌子上玩球,没空理我,让我自己拿。我特么手刚往抽屉伸,水杯都没碰到,就被他拍开了。” 陈子浩一脸胡涂:“是我理解能力不好吗?我怎么听不懂?为什么一会儿要北儿拿,一会儿又让你自己拿?” 麦泽洋没好脸色地说:“你不用懂。” 姜北看看谢晓楠,又看看麦泽洋:她也没懂。 谢晓楠说:“我也不懂。你说清楚点。” 麦泽洋拉过旁边一张空椅子,摆出说书的模样:“这还要从我到12班说起,话说我一进他们班……” 谢晓楠打断:“长话短说,谁要听你念经啊。” 麦泽洋笑道:“就是我没说清楚拿谁的。我进去,他们正在玩投篮呢,我就呆那儿玩了会儿,后来云驰问我去干嘛,我说拿水杯,他就让我自己拿,然后老子就被打了。后来他问我拿他水杯干嘛,我说我是拿姜北的,他就说了刚才那句话。” 说着,麦泽洋转向姜北:“我也想帮你拿回来,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只能你自己去拿了。” 姜北基本没怎么去过(12)班,也就几次找郑主任问题的时候,站门口等人。 现在让她去,她担心碰到江如珩,即使不在(12)班,她也知道江如珩和云驰关系不好。 姜北摇摇头:“不用了,还是等下次见到他,我再问他要吧。” 麦泽洋两手一摊:“行。” “当然不行了,干嘛委屈自己。”谢晓楠擦擦手,拉起姜北,“走,我跟你一起去,别怕,咱们要回自己的杯子怂什么。” 姜北拦住谢晓楠,给她使眼色:“要不,晚点。” 谢晓楠反应一秒,问:“你是不是怕……?” 姜北拼命点头。 谢晓楠心领神会,她松开姜北,对麦泽洋说:“你让云驰晚自习后晚点走。” “北儿怕什么?隔壁班那个云驰吗?不过那人看着是挺拽的,要不我跟林衡陪你们一起去。”陈子浩说。 林衡放下钢笔:“我没意见。” 谢晓楠说:“不用了,我陪着就行。” 麦泽洋紧跟着说:“用得着你们么,我陪着就行。” 话是这么说,不过晚自习后,陈子浩和林衡依然决定陪姜北一起去隔壁班。 姜北在谢晓楠打探完情报,确定(12)班基本没什么人后,才做贼似的地往隔壁班走。 隔壁教室就跟谢晓楠情报一样,只剩4人,都围在教室后排,背对着他们“投篮”。 云驰坐在课桌上,将手里的纸团投进教室后门墙上的儿童篮球框。 纸团咣当一声,落进篮球框底下的垃圾桶。 怪不得上次扔烟扔那么准,原来是练出来的啊。 姜北走进教室,悄悄问谢晓楠:“为什么他们班能装篮球框啊?” 谢晓楠说:“我也不知道。” 麦泽洋解释:“这框可是瘦猴亲自买的。高二的时候,云驰他们跟三中那群人打篮球赛赢了,瘦猴就给他们买了这个。平时不让玩,也就晚修前给玩会儿。不过,只能过过手瘾,要玩还是去篮球场好玩。” 三人讨论的声音惊动教室里的人。 有两名姜北不认识但眼熟的男生往他们这儿看了一眼,又继续玩“球”。 顾思源手肘顶了下云驰:“人来了。” 云驰手臂被撞了下,纸团没投中,砸到了旁边的黑板报上。 云驰一腿撑在椅子脚上,一脚落在地上,扫兴地“啧”了声,撕了张纸,重新揉成团,投进框中。 顾思源捡起地上的纸团,扔给云驰:“对不住了,影响您在小学霸面前发挥真实实力了。” 云驰接住纸团,掌在手心抛接,没接话。 姜北站在云驰身后,见顾思源朝自己挤眼睛,也冲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云驰顺着方向回头,看了眼傻笑的姜北,又看向等在门外的林衡和陈子浩,不冷不热地说:“怎么,这么多人陪你来,怕我欺负你啊。” 姜北看看教室其他人,声音低低柔柔地说:“你们人也挺多的。” 听到姜北的话,另外两个男生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看向姜北。 麦泽洋惊叹一声:“牛哇,敢跟驰爷叫板。” 谢晓楠也为姜北的勇气鼓气:“干得漂亮。” 姜北疑惑。 顾思源靠在一旁偷着乐,眼神瞥向云驰,想看他的反应。 这么几天,他算是寻思过来了,云驰对姜北有意思。 要换个人讲这句话,云驰会认为对方在挑衅,但出自姜北口中,云驰竟无端想笑。 他视线锁在姜北身上,低笑一声,笑声有几分冷意。 云驰回过头,倏地将手里的纸团抛出。 纸团砸在框沿,弹回云驰手中,儿童篮球框被砸得摇摇欲坠。 姜北不解地看向云驰。 她就是来拿杯子的,他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云驰看了眼教室的挂钟,说:“等了24分钟,今晚我还剩多少时间?” 其他人不懂云驰说什么,不过他火气大,他们是看出来了。 麦泽洋怕云驰和谢晓楠为姜北起冲突,抢在谢晓楠开口前,笑道:“驰爷,妹子有苦衷,你就体谅下,别跟人妹子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云驰将纸团丢向墙壁又接住,脸上挂着没有温度的笑意。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麦泽洋还想再劝,顾思源砸了个小纸团过来,眼神示意他别说话,麦泽洋这才收了声。 姜北知道让人等不对,但是刚才江如珩没走,她也不敢来。 姜北上前,绕到云驰前面:“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的。” 姜北讲话轻声细语、柔而不娇。 云驰将视线从姜北粉嘟嘟的唇移向她明亮清澈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姜北想起昨晚,云驰这对狭长佻达的眼几乎贴到自己脸上,她下意识退缩一步。 云驰双眼眯起,浑身的气场更冷。 谢晓楠出声:“我们就是来拿水杯的,拿了就走。” “为了个水杯,让我等你这么久?”云驰盯着姜北。 姜北没法辩驳,低头认错:“今晚是我不对。” 谢晓楠看不过去云驰咄咄逼人的态度,为姜北抱不平:“你早拿给麦泽洋不就好了。是你非要北儿来拿,她对你们班又不熟,人多的时候,怎么敢来。” “有什么不敢来的?”云驰讥笑,轻浮怠慢地问,“还是说,怕碰到谁?” 谢晓楠争辩:“你以为都是你啊,进其他班跟进自己班一样,一点儿不带认生的。” “她自己没嘴,要你当她代言人?”云驰眸中冷光扫过谢晓楠,转而责问姜北。 姜北再迟钝,也看出云驰今晚对自己的态度不好,她胸口酸楚,声音减弱,笑容勉强地说:“杯子我不要了。” 麦泽洋走到顾思源身边,悄声问:“怎么回事?平时对她不挺好的吗?今天这火明显冲着人去的,这妹子怎么得罪他了?” 顾思源摇摇头,对这些粗神经的人表示同情:“也难怪你到现在都还追不到人。” “我就问句话,你搞什么人身攻击啊。”麦泽洋捂住胸口,深受打击。 顾思源没空理他,继续看戏。 喜新厌旧?也不是不行 云驰抛着手里的纸团,沉默会儿后,问:“喜新厌旧?” 姜北没懂。 云驰懒洋洋地说:“不是有新杯子了么。” 然后他又没头没尾地说:“也不是不行,反正旧不如新。” 姜北起初不解,听他说起新杯子,恍然大悟:“我没这么想。但你要是不喜欢我拿回水杯,我就不拿了。” 云驰生气的原因,除了这点,姜北也想不到其他了。 只是她不懂,云驰为什么不想还她杯子,他自己明明有杯子。 “旧的比新的好?”云驰问。 姜北“啊”了声。 “不然你拿回去干什么。” “可都是我的杯子啊。” 姜北不懂云驰的逻辑。 就算没用,也是她的杯子吧?难道云驰被杯子的大容量吸引了?也想要一个? 姜北问:“你是不是看上我那个杯子了?我可以送你一个新的。粉色不太适合你,你喜欢什么颜色?” 云驰:“……” “哈哈……”麦泽洋没忍不住,噗嗤一声,倚在顾思源身上,笑得直不起身。 顾思源极力维持住笑容,才不至于像麦泽洋那样夸张。 另外一个男生揶揄:“驰爷,看上人,杯子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多没意思。” 云驰从桌上下来,将纸团扔给说话的男生,笑得浪荡:“说的对,我看上的,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但我也不喜欢别人送。” 如果云驰再想不通。 为什么接连几晚做春梦,梦见自己把姜北压身下,操到她满头大汗,泪眼婆娑地求他; 为什么那么在意姜北被人亲过; 为什么神经错乱给她发那些信息…… 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不管他对姜北是什么情感,他想跟她上床,想跟她做爱,是身体隐藏不了的事实。 云驰从角落捡起一个12cm的篮球,问姜北:“会篮球吗?” 姜北问:“三步上篮吗?” 云驰低笑,指向篮筐:“也行,你能把球投进去,随便你怎么整。” 姜北点点头:“会的,体育课上有玩过。” “那跟我玩场比赛,怎么样?”云驰抛着手里的球,眉眼微挑,神色似在看一个胆小鬼,有几分戏弄与挑衅。 姜北问:“什么比赛?” 云驰驾轻就熟地抛着手上的球,将球从手背绕了一圈,说:“投篮。每人十次机会,谁投进次数多,算谁赢。要是你赢了,杯子还你,要是我赢了,你、杯子归我。” “你杯子”中间有短暂的停顿,不仔细听,听不出差别,姜北没听出不同,只是困惑:“为什么我要跟你比?杯子我可以直接送你。” “我不说了,不喜欢别人送的,我喜欢自己赢来的。”云驰笑。 姜北眉头微皱:“那好吧,但是你这样不对。比赛不是应该双方都有输赢吗?你拿我杯子来比,不管输赢,你都不会输。” “哈哈……”麦泽洋狂笑,冲谢晓楠说:“你朋友没那么傻啊。” 谢晓楠白他一眼:“你才傻。” “小学霸,你想从他那儿占便宜,担心输更惨。”顾思源调侃。 姜北认真地说:“我没想从他那儿占便宜。” “你觉得你能赢?”云驰将球抛入框中,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姜北看了眼篮球框,也就比她高一个半头,她自信道:“我三步上篮是满分。” “那就再加个条件。”云驰接住弹起的篮球,笑意加深,“要是你赢了,我就帮你做件事。” 姜北问:“什么事都可以吗?” “嗯,任何事。”云驰低头,幽深的眸子与姜北对视,眼神兴味,“前提是,你能赢。” “要是平局呢?”谢晓楠问。 “还是算她赢。”云驰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好,我比。”姜北轻应。 云驰看着姜北,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映着他的影子,眼神坚定。 他嘴角不自觉上勾,转过身,往讲台走去。 林衡和陈子浩站门口,见姜北她们半天没出来,陈子浩问:“她们在干嘛,怎么还不出来?” 林衡推了下眼镜:“不知道,应该没事,有事她们会喊我们。” 陈子浩见云驰单手拿球,又从讲桌拿出一只白色粉笔,问:“他拿粉笔干嘛?” 林衡说:“我怎么知道,是你说在外面给她们护法。风扇这么吵,她们在里面说什么,我根本没听清。” 陈子浩:“我不是怕万一打不过,可以跑去请外援么。” 林衡:“应该不至于,麦泽洋在呢。” 云驰站在讲台边,拿着粉笔,朝两人说:“外面两个,别光看着,进来帮个忙。” “帮什么忙?”陈子浩在门口喊,林衡已经踏进教室。 陈子浩见状,也赶紧跟上。 不能让人觉得他是怕了。 云驰往回走两步,指向左手边的课桌,眼睛却看着姜北,说:“把这排桌子移过去点,我怕有人三步上篮,场地不够宽。” 姜北:“……” 麦泽洋:“你来真的啊?” 云驰:“我像开玩笑吗?” “那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麦泽洋对姜北劝道,“妹儿,你别跟他比。他三分球可是出了名的准,就你这样,能赢才怪。” 谢晓楠不服气:“麦泽洋,你小看谁呢。我们北儿投篮命中率也很高。” “小元,你又不是没看过他打球。”麦泽洋撇嘴。 “打球好又不一定投篮准。”谢晓楠嘴硬,心里也有点慌,但反正就输个杯子,又不是输不起,要是赢了,那姜北可是赚了。 让云驰帮忙做事,可比一个杯子有价值多了,我们北儿哪里傻了,明明是最聪明的。谢晓楠美滋滋地想着。 姜北倒没想那么多,就是感觉云驰好像心情好点了。 要是比一场,他能开心点,那比就比吧。反正,她本来就打算无论输赢,都送他一个杯子的。 顾思源搬动桌子:“麦泽洋,你也过来帮忙啊。” 麦泽洋磨蹭着去搬椅子:“你们五个来不就好了。” “加你一个,搞快点,我还等着看比赛呢。”顾思源摩拳擦掌。 麦泽洋对毫无悬念的比赛不感兴趣:“用得着看么。” “嘿嘿,未必。”顾思源说。 麦泽洋“切”了声,慢悠悠地拿了把椅子放一边。 等几人挪完桌椅,空出两个过道宽的距离,云驰蹲下身,长臂一挥,在地上划出一道白线。 云驰将粉笔扔回讲桌粉笔盒里,对姜北说:“你没有规则,投进都算。我站这条线外。” 姜北看向3米开外的白线,说:“这对你不公平。” “我自愿的,输了算我的。”云驰说。 “好吧。”姜北点头。 其他几人站在一边。 刚才搬桌子时,林衡和陈子浩已经从其他人那儿听说比赛的事。 陈子浩问:“云驰投篮很准么?怎么一副赢定了的样子?” 顾思源双手抱胸,看戏般倚在窗边:“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三分球,10个至少能中9个,你说呢?” “那北儿不很吃亏?”陈子浩大惊。 “也不一定。”顾思源说。 陈子浩:“这还不一定?” 顾思源笑:“搞不好他放个太平洋给人呢。” 这不纯纯有病么?提出比赛的是他,还故意输了比赛,图什么? 不过这话,陈子浩只敢在心里说。 云驰将球扔给姜北:“你先。” 姜北双手挡住球,在地上拍了拍,然后摆出三步上篮的姿势。 麦泽洋提醒:“妹儿,你投进就行,不用三步上篮啊。” 姜北拿着球:“可我这样比较容易进球。” 谢晓楠捂住麦泽洋的嘴,手心微凉:“你别打扰她。” 姜北收回注意力,将心思放在球上,缓缓抬脚。 一步、两步、三步,投球! 球敲在墙壁上,落进框中。 姜北从框下接住球,心中雀跃,眼睛跟着明亮闪烁。 她回过头,神采奕奕地看着云驰。 云驰站在白线外,姿态闲散松弛地坐在一张书桌上,一只脚曲在桌角,一只长长地斜伸着,他眉眼弯曲,笑道:“干嘛?想我夸你吗?” 姜北兴奋的面颊透出红:“这是可以夸的吧?” 云驰单手撑额,微低下头,笑声从齿缝溢出,冷俏的俊颜似三月融化冰雪后的晨曦远山,充满暖意。 姜北看呆,胸口犹如小鹿乱撞。 柯辰撞了下顾思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思源故意神神叨叨地说:“诶,也就几天前吧。” 麦泽洋被谢晓楠捂着嘴,也不急着挣脱,只用眼神交流:你们说什么呢? 顾思源和柯辰假装看不见,郑永年也笑出声,调侃道:“多学着点。” 云驰放下手,问:“要继续,还是换我?” 没得到夸奖的姜北也不失落,愉悦地说:“换你吧。” 云驰朝姜北曲曲四指。 姜北朝云驰走去,将球放到他手上。 云驰落地,低声说:“还不错。” 声音从头顶轻轻飘落,姜北仰头,见云驰利落帅气的侧颜,嘴角轻扬,她忍着喜悦,说:谢谢。” 话音刚落,云驰连运球都没做,长手一抬,球已经落入框中。 云驰指缝梳向额前刘海,说:“可惜你不常玩,手生了。” 输了 接下来的比赛,四比四,可到了第五个球的时候,姜北眼镜滑了下,球偏出了篮框。 谢晓楠赶紧取了包纸巾,递给姜北:“擦擦汗吧。” “谢谢。”姜北接过,擦着额角和鼻梁的汗,又解开身后的低马尾,重新梳理散落贴脸的湿碎发。 “咱们输了也没关系,就一个杯子,没什么大不了,再买就是了。”谢晓楠安慰道。 姜北笑容温软,神情却坚定执着:“嗯,后面我会努力都投中。” 林衡问麦泽洋:“照你们说的,云驰投篮很准,那北儿是不是没希望赢了?” 麦泽洋摸着自己的嘴,笑嘻嘻地说:“八成是了。”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 云驰这次也失误了。 姜北边将披散下来的中长发重新扎进皮圈里,边惊讶地微张嘴,看向云驰。 云驰视线投来,云淡风轻地说:“手滑了。” “操!这放水了吧?他这球,有点高明,我都看不出是不是失误。”麦泽洋说。 “失误就失误,说什么放水,我还说我们北儿刚才放水了呢。”谢晓楠反驳。 姜北知道自己没放水,她见云驰坐到一旁,似乎在等她准备好,赶忙扎好头发,去拿球。 有了上次的失误,接下来几次,姜北格外慎重,每一次都看准了投,只是到后面,还是失误了一次,而云驰却没再失误。 姜北投完最后一个球,比赛成绩已是8比8。 姜北将球递给云驰:“该你了。” 云驰将球拿在手中,轻巧地转着:“怕输吗?” 姜北摇摇头:“虽然我也很想赢,但是我已经尽力了,所以就算输了,也没关系。” 而且,今晚她能跟云驰比赛,她很开心,姜北暗想。 云驰站在白线对面,俯视仅到胸口的姜北,露出一抹邪痞的笑:“是有点欺负人。那这球,看看我们俩谁的运气好。” 话刚说完,云驰抬起右手,将手中的球随意抛出,全程都没看篮球框,而是盯着姜北不解的眼眸。 姜北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云驰眼中幽深的漩涡,被卷得晕乎乎的。 周边的空气仿佛变得灼热胶着,球在半空逆流飞去。 突地,一声暴喝起,球如火流星般砸在篮球框上方,沿着边缘急速旋转。 “云驰、顾思源!你们几个又在搞什么鬼?”郑主任站在门口怒斥,嗓门依旧惊人,中气十足。 其他人原是全神贯注,精神紧张地盯着球的走向,听见暴喝,心里发悸,却仍未从球上移开视线。 篮球框“哐当哐当”地响,然后“咯吱”一声,霹雳咣当,一通乱撞,裹着球一起私奔在地。 “额……”陈子浩小声问,“这要怎么算?算进还是没进?” 林衡惯性想去推眼镜,又放下:“应该算没进吧,我也不是很懂篮球的规则。” “球没过框,是我输了。”云驰声音不大,但充满愿赌服输的坦荡。 谢晓楠情不自禁,冲着面颊晕红的姜北,激动不已。 她胸前比“yeah”,悄声说:“赢了。北儿,你赢了。” 姜北也反应过来,回视谢晓楠,笑容像开了花,明媚灿烂:“嗯。” “运气不错。”云驰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头顶降下。 姜北抬头。 云驰脸上依旧带笑,几分痞帅,还有几分认命。 姜北知道最后一个球,云驰是随便投的,刚要开口道谢,就见郑主任站在云驰身后。 郑主任脸上凶神恶煞,阴气沉沉,对着众人训诫,但主要还是对着云驰:“不是说过,除了周日下午3点到4点,其他时间不能玩这个篮球框吗?晚自习都结束了,你们不回去,呆这儿干什么?还有这篮球框怎么回事?” 郑主任走到墙角,捡起掉落的球框和球,又看了看(11)班的四人:“姜北、林衡、陈子浩、谢晓楠,你们四个怎么也在这儿?” 被点名的人一时语塞。 平时四人都很规矩,像这种被点名批评的事,此生少有,因此四人都不太习惯应对。 “他们是来让我别玩的。”云驰开口,站得吊儿郎当,表情纨绔不羁,显得他的话很有可信度。 郑主任不知信不信,他将证据放到云驰面前的桌子:“那你还把框玩成这样?损坏教室公物,明天我会让纪委给你记过,扣5分文明分。你再写2000字检讨,11点半前,交到我办公室。还有你们几个……” 郑主任指向(12)班的人跟麦泽洋:“在一旁观看,不阻止同学,写800字检讨,一样,11点半前交给我。” 麦泽洋提醒道:“瘦……郑主任,我也是(11)班的。” 郑主任睨了眼麦泽洋:“我知道你几班的。” “不是,那您怎么连我都罚。我是跟谢晓楠他们一起,也是来阻止他玩的。不信,您问他们。”麦泽洋指着谢晓楠,装可怜样儿。 “是这样么?”郑主任看向姜北。 姜北没对老师说谎的经验,生硬地点头,陈子浩跳出,说:“是的,老师,他是陪我们来的。” “那麦泽洋就算了。”郑主任出奇地好说话。 麦泽洋昂起下巴,“小人得志”地说:“郑主任英明!” 郑主任凹陷的眼窝抽动,睇麦泽洋一眼:“别耍嘴皮子,下次再惹事,照罚不误。还有你们几个,没事就赶紧回去,别影响明天上课。” “好的,郑老师。”林衡给陈子浩使了个眼色,“我们马上走。” 郑主任心思沉重地点头,又转向云驰,“你们赶紧把桌椅搬回原位,小声点,别吵到其他人。” 云驰双手插兜,看着玻璃窗,敷衍地说:“知道了。” 姜北想说出真相,可又担心自己这么做,会连累更多人。 姜北看向云驰。 云驰像是才察觉到姜北的视线,慢悠悠地转过来,似不熟地说:“东西都坏了,我想玩也玩不了了,你们还不走,留下来帮我写检讨么?” 云驰不笑的时候,脸上给人感觉微冷,声音倒是像在笑,所以经常让人分不清他是喜是怒。 不过姜北觉得他现在应该是高兴的,至少不是生气,姜北说:“那我们走了,谢谢你。” 谢他帮忙,也谢他最后一球没认真。 云驰没搭腔,加入顾思源他们,搬动桌椅。 谢晓楠上前挽住姜北的手腕,跟着林衡他们往外走。 姜北路过云驰身边时,抬头看了他一眼。 云驰眼神下睨,姿态轻松地抬着书桌,等姜北和谢晓楠从面前路过。 姜北看见他手臂上三角肌和肱三头肌鼓起,几根青筋盘虬,似乎很重,赶忙拉着谢晓楠快走两步,同时转头对身后麦泽洋说:“你走快点。” 麦泽洋跟在身后,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乐呵呵地笑着:“不用干苦力,也不用写检讨,真爽!” 云驰从麦泽洋面前横插过去,也不等他从自己前面走过,“啪”地一声,将桌子落回原位。 麦泽洋赶忙往旁撤步,以防脚被桌子压到,叹道:“阿驰,你这就有点离谱了啊,不能等我过去么。” 云驰疏懒怠慢地说:“没空,自己绕道。” 麦泽洋:“……” 听见大动静,郑主任站在后排,大声呵斥:“动静小点。顾思源,你偷乐什么呢,还不赶紧搬,我等下回来,这桌子要还没搬回去,你们再各写一份检讨。” “您放心,保证您回来时,教室跟早上一模一样。”顾思源抬起一张椅子,朝云驰挤挤眉眼。 云驰直接忽视,看向姜北。 姜北转头,圆溜溜的瞳眸透着好奇和困惑,怔怔地关注云驰跟麦泽洋制造出来的动静。 “北儿,走了,不用等麦泽洋。”谢晓楠拉拉姜北。 姜北回头:“喔,走吧。” 谁说我在追她 郑主任走后,顾思源搬完最后一张椅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诶,驰爷,为了你的漫漫追妻路,我们可受了不少苦。” 云驰将坏掉的篮球框扔进垃圾桶:“谁说我在追她?” 柯辰单手倚着郑永年的肩:“你指的她是谁?” 云驰不怒反笑:“套路我呢。再说一次,爷没追她。” “那你刚才整那么一出好戏,就是逗逗人小学霸啊?我看她玩到后面,浑身是汗,八成累的够呛。”顾思源坐到椅子上休息。 “不过她也挺逗,不三步上篮竟然不会投篮,动作还挺标准。”柯辰笑。 云驰随手拿了张椅子坐下,脚踝搭在膝盖上,笑道:“不挺好玩的么。” “你真对她没兴趣?”郑永年坐到云驰前桌,反身过来,“那我能追她吧。你别说,之前都没发现,她还挺可爱。” “随你。”云驰单手靠在后桌,身体后倾,晃着椅脚,笑得十分无所谓,“你要能追到,算你本事。” “那我真追了啊?明天我就去他们班,找人要vx。”郑永年说。 云驰笑笑,不说话,表情贱兮兮的,像是料定郑永年追不到,让人看得牙痒。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顾思源反应过来,劝郑永年。 郑永年问:“为什么?” “我算听明白了。”顾思源说,“这家伙是十拿九稳,认定人小学霸喜欢他,他当然不用追,还认定你绝对追不到。” 郑永年不服气:“瞧不起谁呢,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别吹了,被多少女人拒绝过,心里没数么。”柯辰戏笑。 郑永年哑口无言。 柯辰又说:“不过,阿驰,你这样,当心像今晚篮球赛一样,后面翻车。万一对方对你没意思,那你脸可丢大了。” 顾思源不赞同道:“他是谁啊,从小被女生追到大,那些女生喜不喜欢他,他心里门儿清。你没看那小学霸被他看得脸都红了么。” 顾思源装出老大哥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阿驰,作为兄弟,哥们提醒你一句。你性格这么恶劣,最好藏着点。我看那小学霸,温温软软的,搞不好只是喜欢你身上这层羊皮,要没了这层皮,指不定跑多远呢。” 云驰踹向顾思源身下的椅子腿:“说谁恶劣呢。” 顾思源没防住,险些摔倒出丑。 顾思源抓稳身体,继续打诨:“人还在隔壁呢。” 云驰气笑:“有完没完了,看戏看不够是吧。” 郑永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顾思源:“麦泽洋不是说她和江如珩在谈吗?怎么又喜欢阿驰?” 他看向云驰:“我记得上次海边,你也在吧。” 其余人见云驰面色下沉,都没接话。 云驰轻蔑一笑:“在谈又怎么样,不能分么。” 郑永年火上浇油:“真在谈啊?” 云驰下颚线绷紧。 见云驰面色冷峻,顾思源玩笑道:“为爱当三,还得是你。” 柯辰也笑着附和:“男未婚女未嫁,也不算三儿。” 云驰原是心里恼火,忽见门口有颗毛绒绒的脑袋,探头探脑,胸口火气顿消。 他忍不住勾唇,起身朝门口走去。 其他人跟着望去。 姜北趴在两班一墙之隔的门上,时不时朝他们张望,想进又不敢进,模样十分有趣。 “找我有事?”云驰勾住姜北马尾上的一根卷发,缠绕在指尖。 姜北微微仰头,问:“你手机带了吗?我整理了一些写检讨的格式和方法,还有范文,可以发给你们。” “要加我vx直说。”云驰笑。 “也不一定要加vx,可以蓝牙传送文件。”姜北说。 “……”云驰挑眉,“那你不想加我vx?” “可以加吗?” “问你啊,上次不是拒绝我了么?” “什么时候?”姜北纳闷,说:“我想加。” 云驰笑了笑,松开姜北的头发:“在这儿等我。” “好。”姜北怕炸毛,小心地将那根头发捋顺。 郑永年看着云驰偷吃姜北豆腐,心痛道:“他怎么这么骚啊。” 柯辰:“才知道呢。妹子挺可怜的,被他缠上,栽定了。” 顾思源撑着太阳穴,幸灾乐祸地说:“我看这回,谁栽谁手上还一定呢。别忘了,他可是纯爱战神,到现在,恋爱都没谈过一次。” “看戏看够了就让开,要么把包里的手机拿给我。”顾思源的话一字不落传进云驰耳朵,云驰踢了顾思源一脚,有点蓄意报复的意思。 顾思源从云驰位置上站起,揉揉脚踝:“下手这么黑。” “你讲话这么逗,怎么不去演相声。”云驰一手撑着书桌,一手探进抽屉摸手机。 顾思源笑笑,冲姜北挥挥手:“嗨,小学霸。” 云驰睨他一眼,回头。 姜北正傻傻地朝他们这边挥手。 对象还不止一个。 云驰“啧”了声,拿出手机,大步走到姜北面前,打开二维码递过去:“跟他们很熟么?” 姜北拿着手机对准二维码,摇头:“不太熟。” “跟麦泽洋呢?”云驰通过验证,点了下姜北的头像。 “他经常找小元讲话,我跟他没怎么讲过话。”姜北给云驰发送文件。 “那跟我呢?”云驰忍住笑出声的冲动。 “你上次说,我们是熟人。”姜北抬头,见云驰嘴角扭曲地下压,眼神迷惑。 “什么时候?”云驰对上姜北的视线,笑意浓烈,眼神藏都藏不住。 “就上次,你跟那个人倒水的时候说的。”姜北指指顾思源。 “记性还挺好啊,小侦探。”云驰低低沉沉地笑。 姜北这才醒悟,云驰刚才的表情是在憋笑。 姜北踮起脚尖,探了眼云驰手机屏幕。 云驰手机上,果然是她放大的vx头像。 姜北慌忙拿出手机,点开头像,仔细查看。 头像上,她穿着侦探服,抱着白绒绒的小米,脚上还扒着黑白相间的阿吉的照片。 挺好啊,除了她头没看镜头,而是看着扒她裤子求抱抱的阿吉,没其他毛病。 要不,她还是换成抱阿吉、小米的那张? 但那张她太僵硬了,没这张自然。 “把原图发我啊,小侦探。”颈处被姜北头顶碎发挠过,痒得不行,云驰揉揉脖子,出声打断姜北思绪。 姜北仰头,就见云驰高扬的眼角弯曲,狭长的双眼犹如一轮弯月,格外耀眼。 姜北胸口的紧张转为喜悦,打开相册翻找:“原来你不是觉得搞笑啊,我以为你是觉得太滑稽,才笑话我。” “是挺好笑的。”云驰说。 “诶?”姜北震惊。 “没想到你跟谢晓楠一样,还喜欢cosplay啊。” “是啊,从小就经常cos各种角色。这个是昨晚我帮妈妈准备惊喜的时候,特意打扮的。”姜北将原图发给云驰,就见云驰愣了下。 “你昨晚约的人是你妈?”云驰收到图片,手指僵在原处。 姜北说:“嗯,她前几天出差,昨晚刚到家。” “我真服了!”云驰嗤笑,像是自嘲。 “什么?”姜北问。 “没什么。” 姜北“喔”了声,说:“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写检讨了。” 云驰:“……” 见云驰不讲话,姜北也不急着离开。 半响,云驰说:“有想好让我帮你做什么吗?” 姜北摇头:“没想好。” “那回去好好想,想好告诉我。为期一个月,过时不候。” 姜北惊诧:“刚刚没说是一个月。” 云驰低笑:“不然你还想想一辈子啊?我可不是那么守诺的人,最多一个月,超出时间,可就作废了。” 姜北应允:“好,那我想快点。” 云驰戏谑:“你倒是不客气。” 姜北听出云驰调侃的语气,面颊透出抹红,连忙转移话题:“那杯子……” “没带。”云驰说,“我上次拿回家了,明天给你。” 姜北看向云驰,困惑地皱眉:“带回家?” 云驰偏开视线,语气有些傲娇:“你觉得我会自己洗杯子吗?” 姜北想起上次接水碰到云驰,心想,你上次不就洗了么? 姜北脑子一闪,问:“你喜欢什么颜色?要不,我买个一模一样的给你。那个我喝过了,不太好,你要喜欢,我送个新的给你。” 姜北刚说完,脑门就被人弹了下,力道不轻不重。 云驰手插进口袋,俯下身,语气凶狠,脸上带笑:“你要敢送我杯子,下次我就用力敲。” 姜北揉揉脑门:“喔。你真不喜欢吗?” 云驰无奈又好笑:“你到底哪里看出我喜欢你那个杯子了?” 姜北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没事他带回家干什么,但现在听云驰这么说,又觉得好像真是自己想岔了。 姜北不再纠结:“那我不送就是了。” 姜北刚说完,刘姨就打来了电话。 姜北给刘姨发了个快捷短信,对云驰说:“我要回去了。” 云驰“嗯”了声。 姜北朝班级后门走去,云驰忽然唤住姜北,问:“你怎么回去?” 姜北转过身:“刘姨在门口等我。” “去吧。”云驰说。 姜北摆摆手:“我走了,拜拜。” 见云驰真的没话再说,姜北跑回教室,跟教室里的林衡道别。 云驰看着姜北从窗户经过,把顾思源几人拉了个小群,将那份文件发到群里。 顾思源点开文件,问:“如何快速写好检讨?这什么玩意儿?” 云驰冷痞地说:“自己不会看。” “小学霸找你,就为了这个啊?”这玩意儿,一看就不可能是云驰搞得,顾思源笑道。 柯辰顺手保存,说:“她不会真以为我们会写吧?” “不然她弄这个干什么。”云驰反问。 “还有范本,那我先抄为敬了。”郑永年取出纸笔直接上手,“比起听瘦猴念叨半小时,还是抄几百字划算。” 柯辰:“算了,我也抄下吧。你别说,有个学霸女友还挺好,搞不好考试的时候也能抄答案。” “都不同班,你想得挺美,你要不去泡江如珩,他或许还能给你抄一下。”郑永年玩笑道。 “饶了我吧,他那样,没举报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柯辰动着笔,“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俩性格有些地方还挺像,都挺轴的。” 顾思源瞄了眼不声不响的云驰,见他面色如常才搭腔:“那姜北的轴可爱多了,是不是啊,驰爷。” 云驰懒理顾思源的揶揄,轻“呵”一声,往群里发信息。 12班云驰:明晚组局,来不来? 进群 姜北到家时,江丹青和辛康盛正坐在客厅看剧。 江丹青依偎在辛康盛怀里,怀中搂着小米,旁边躺着阿吉,见姜北回来,朝她招手。 姜北走到沙发,刚坐下,阿吉就往姜北腿上趴,撒娇地蹭头。 姜北摸摸阿吉的头:“辛爸,妈妈,你们怎么还没睡?” 江丹青从辛康盛怀里起身,说:“等你啊,怎么这么晚回来?阿吉和小米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 姜北又摸摸小米,表示歉意,回:“我晚上跟同学去打球了。” “难怪,头发湿成这样。”江丹青理理姜北额前的湿碎发,“怎么这么晚去打球,明天还上课,不累么?” 姜北想起今晚跟云驰的比赛,喜上眉梢:“不累,玩得很开心。” 江丹青说:“看出来了。是跟你最近新交的那位朋友?” 姜北说:“还有晓楠、林衡、陈子浩他们。” 江丹青跟辛康盛对视一眼,说:“行了,也不早了,快去把头发洗洗,早点休息。” 姜北抱起阿吉,放到地上:“那我回去了。” 姜北离开后,江丹青轻叹:“原本打算她成年再跟她说的,现在是不是要早点说?” “看样子,还没到那步。”辛康盛揽住江丹青的肩头,“不过,早点了解,也没坏处。” “那你去还是我去?”江丹青问。 辛康盛清咳一声,略微尴尬:“双双那边是我去的。小北,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姜北从浴室出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机上有好多群消息。 姜北点开,发现自己多了个“附中撸串”的群。 12班郑永年:人都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一句话不说。 11班谢晓楠:你们叽里呱啦,人都要被你们吓跑了。 12班顾思源:不至于,我看她胆大得很,都敢跟驰爷呛声,你们谁敢。 12班陈建斌:6啊,你们真不够义气,有这种事不叫上我。 12班郑永年:是谁说等不了,要先走的。 …… 姜北大致看了下最新群聊,知道这个就是谢晓楠他们经常组团出去玩的群。 她怎么进来了? 姜北往群里发条信息。 北:大家好。 12班郑永年:小美女,可算把你炸出来了。 北:刚才没看手机。 发完信息,姜北又发了个微笑的可爱表情。 11班谢晓楠:他要是加你vx,别理他。@北 姜北退出群聊,看了眼好友列表,果然有个好友申请。 casual:hi,小美女。 姜北点开,加上,又点进群聊。 才一会儿功夫,群里消息就已新增十多条。 12班陈建斌:怎么说,她明晚来不来? 12班柯辰:消息太多,她估计来不及看。 7班刘汪洋:下次驰爷输球的场面能不能喊我?老子就算进了坟墓,都给你爬起来。 12班陈建斌:我们12班的都没看上,轮得到你么。 12班顾思源:小学霸怎么又不见了? 12班郑永年:跟我私聊呢。 这人怎么胡说,姜北打字。 北:我刚才去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了。@12班郑永年 11班谢晓楠:可以删了,看他一加上就嘚瑟。 12班顾思源:小学霸,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不加我的。 12班云驰:是人是狗,都加,够可以啊。@北 11班麦泽洋:捶桌.gif 紧跟着,底下一群跟风发大笑表情包的。 姜北也忍不住,笑出声。 12班顾思源:得,我不加了。投降.jpg 12班郑永年:没加你,嫉妒了吧。 姜北只当这句话是他们男生的玩笑。 北:我有加他。@12班郑永年 11班谢晓楠:你们能不能说正事,我拉人进来可不是给你们欺负的,再开她玩笑,我就把人带走了。 姜北原以为拉她进群的是刚加好友的云驰,没想到是谢晓楠。 不过她还是没懂谢晓楠拉她进群干什么。 正当姜北一头雾水时,顾思源突然引用了一段聊天记录。 12班顾思源:小学霸,明晚来玩么? 姜北点开聊天记录。 12班云驰:明晚组局,来不来? 9班张坤:必须的。我哥新开了个娱乐厅,去他那儿,给你们打9折。旁边有家烤肉店,玩好去那儿搓一顿。 9班张坤发了个链接:霹雳娱乐厅 9班郑恺:奸商,你哥那店开业打8.5折,你给我们打9折,剩下0.5折,喂你口袋了吗? 9班张坤:是吗?我不知道啊,那给你们打8.5折。奸笑.jpg 12班云驰:那就去那儿。其他人来吗? 7班刘汪洋:我也去,刚好明晚不用晚自习,得好好解放一下。 2班王俊彬:@2班李嫣然宝宝,去么? 2班李嫣然:不去。 2班王俊彬:我错了,别气了。 2班李嫣然:不去。 9班宋义:你们俩能不能私聊? 2班王俊彬:我也想啊,她给我拉黑了。宝宝,我真错了。@2班李嫣然 7班刘汪洋:11班、12班其他人呢?今晚这么安静,不像你们啊。 12班郑永年:写检讨呢。 7班刘汪洋:老子就知道,你们又发生什么事了。 12班郑永年:驰爷跟隔壁班妹子在教室调情,被瘦猴抓到了。 什么调情?这人真会胡说。 姜北面红,继续往下看。 12班云驰:别乱说话。 11班谢晓楠:@12班郑永年是比球,不是调情!你们还输了。 (一群人):什么情况? 13班陈建斌:谁输了?有驰爷在还能输? 9班张坤:不会又是那d杯小妞吧。 11班谢晓楠:你讲话跟你网名一样,纯二。@纯二张坤 纯二张坤:群主,我投诉,这管理乱改群名啊。 12班云驰:改得挺好,很适合你。 11班麦泽洋:哈哈…… 12班陈建斌:谁能回答我!!! 7班刘汪洋:我也想知道,竟然输给一个妹子,你们也太丢人了吧。 12班顾思源:@11班谢晓楠小元,把小学霸也拉进来啊,问问她明晚有空不,一起去玩啊。 11班谢晓楠:问群主啊,之前我要拉人,他死活不同意,还说我“什么阿猫阿狗都往群里拉”,我家北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12班顾思源:哈哈哈哈…… 12班柯辰:哈哈哈哈…… 12班郑永年:哈哈哈哈…… 11班麦泽洋:我没笑(哈哈哈哈……) 12班郑永年:注意保持队形。 12班云驰:你拉她进来。@11班谢晓楠 12班陈建斌:能不能看看我?!别无视我啊。 12班郑永年:私聊。@12班陈建斌 11班谢晓楠:行,我拉她,不过先说好,人我罩着,我们只享福不患难,你们要敢欺负她,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11班麦泽洋:小元,放狠话还是你厉害。 …… 姜北看完聊天记录,发现云驰在网上说话,比平时毒舌。 她只当是云驰在虚拟世界放飞自我,不甚在意,反而更关注另一点。 果然,以前她对云驰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人,现在他同意谢晓楠邀她进群,是不是说明他把她当朋友了? 一想到这儿,姜北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而感到高兴。 碰巧此时,顾思源发来消息。 12班顾思源:小学霸,看完了吗,明晚有空不? 姜北其实是想去的,但明晚她已经有约。 北:我明晚约人了,不能去。难过.jpg。 12班顾思源:可惜了,你不来,我太难过了。 北:我下次一定去。 12班郑永年:别啊,就这次呗。@北 姜北发了个道歉的表情。 其他人玩笑似的劝说几句后,又开始继续聊一些其他话题。 大多是围绕明晚的娱乐活动,偶尔夹杂些插科打诨的对话。 姜北默默看着,偶尔也会被其中几人的话逗笑。 姜北发现群里有30多人,其中最活跃的,就是刚才跟她聊天的那几个。 姜北点开名字,把自己名字改成群格式。 等回来,就见有人@云驰。 9班张坤:@12班云驰怎么不说话了? 12班郑永年:检讨没写,正被瘦猴念呢。在此感谢小学霸的检讨,太好用了。@11班姜北。 12顾思源:小学霸真自觉啊,什么时候改群名了,我看你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你退出群聊了呢。@11班姜北。 11班姜北:还在的。 7班刘汪洋:什么检讨,分享出来,造福大家啊。@11班姜北 姜北点开云驰的聊天框,转发到群里。 7班刘汪洋:已收藏,感谢学霸。 紧接着清一色的:已收藏,感谢学霸。 11班麦泽洋:不说话就拿,视为盗,已收藏,感谢学霸, 姜北回了个“不用谢”的表情。 11班谢晓楠:你刚才不走,就是给他们做这个啊。 11班姜北:也不是,当时刘姨还没来,我就顺便整理了下。 9班张坤:妹妹,帮哥哥再整理份打架斗殴的检讨吧。@11班姜北 姜北记得这人。 11班姜北:不好意思,我业务不熟练,帮不了你。@9班张坤 9班张坤:不会吧,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12班顾思源:你辈分乱了,能不有意见么。 9班张坤:那叫什么。 12班顾思源:你猜? 9班张坤:姑奶奶?小祖宗? 姜北被逗乐。 11班姜北:不敢当。 9班张坤:只要能让我少听瘦猴念,您就是我亲祖宗。@11班姜北 11班麦泽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9班张坤:那有卵用,你看驰爷,从消失到现在,20多分钟了,回了么。 姜北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12点了。 11班姜北:我先睡了,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回完信息,姜北将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躺到床上。 明明给他发了写检讨的模板,为什么还会被骂呢?其他人好像就没有,难道,这对云驰来说太难了?下次看看有没有更简单易懂的方法。 杯子还回来了,但还错位置了 第二天,姜北从(11)班路过,往教室里看了眼,发现云驰今天竟然坐在座位上。 以往姜北每次来的时候,云驰的位置基本都是空的。 (11)班有点吵。 云驰趴在桌上,头埋进手臂,课本盖住脑袋,似乎这样,就能阻挡照在身上的阳光和教室的吵闹声。 他今天来得好早啊。 姜北如往常一样,回到自己教室。 她刚到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隔壁桌张晓榕大喊。 “你们谁的杯子,再不拿回去我就扔了。” 姜北循声望去。 张晓榕站在座位上,高举着杯子。 那杯子,格外眼熟。 大容量,玻璃杯,粉色盖,跟她的一模一样。 姜北说:“晓榕,杯子能借我看下么?” 张晓榕将杯子递过来:“北儿,是你的吗?” 姜北接过,仔细端详。 这杯子她刚买来没多久,没有明显特征,姜北也不太敢确定:“杯子是谁给你的?” 张晓榕指着桌子右上角,没好气地说:“要知道谁放我桌上就好了。一大早过来,杯子就放这儿了。问了半天,没人回。我差点给挂失物招领去。” 姜北一听,确定了大半,她说:“那应该是我的。” 张晓榕坐下:“你自己杯子都认不出来么?” 姜北不好意思地笑:“我之前借别人了。他还回来时没跟我说,我担心弄错了。” “怪不得。你借谁了?怎么连你换座位了都不知道。”张晓榕问。 周五放学时,班级换过位置,姜北从靠窗那排换到了中间,现在张晓榕的位置正是姜北之前坐的。 姜北晃晃杯子,避重就轻地说:“谢谢你,杯子我拿过来了。我先去倒点水。” 张晓榕理着等下要交的作业:“去呗。” 姜北倒完水回来,坐在位置上往杯里放柠檬。 林衡用笔戳戳姜北后背:“北儿。” 姜北回头:“林衡,什么事?” 林衡说:“你下次见到那个云驰,能不能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姜北不知道下次跟云驰说上话是什么时候,不确信地说:“我跟他也不常讲话。是什么问题?如果有机会,我帮你问下。” 林衡推了下眼镜:“你就问问他,他是怎么把杯子放到我们教室的?” “嗯?”姜北疑惑。 “昨晚我是最后一个走的,今早门也是我开的,我一进来,杯子就放那儿了。”林衡指向张晓榕的座位。 张晓榕看过来:“你们俩嘀咕什么?” “没什么。”林衡收回手,转向姜北,“记得帮我问下。” 姜北震惊于林衡说的话,呆呆地点头,看向二楼没有关上的窗户。 这么说,云驰不会是爬窗进来的吧? 日头从东边升到当空,高三教学楼的学生蜂拥而出,挤进食堂。 空荡凉爽的食堂瞬间排满长队,变得拥挤闷热。 姜北打完菜,刷完饭卡,将餐盘放在临时餐桌,回头找陈子浩等人。 食堂内坐满人,姜北寻了好一会儿,才在食堂中间偏后一排看到陈子浩。 陈子浩单膝搭在椅子上,朝姜北挥手,喊:“北儿,这里。” 姜北冲陈子浩摆摆手,端起餐盘,朝他走去。 走道两侧坐满了人,姜北跟在一个高个男生后面,亦步亦趋。 男生走到一个空位坐下。 姜北前面没了遮挡,这才注意到。 陈子浩选的位置旁桌,刚才还空的,现在竟然坐着几个熟人。 云驰那桌紧挨着他们的。 两桌合并,看起来就像一张8人桌。 云驰坐在林衡左侧,面对着她,埋头吃饭,并没有注意到姜北。 倒是他右侧的顾思源,早早就见着姜北,兴奋地举起筷子,挥着手。 背对姜北的两个男生注意到顾思源的动作,一同转头。 姜北认出,是昨晚一起打球的两人。 两人看见姜北,互相说了什么,然后忽然戏笑起来。 姜北只觉最近跟云驰的交集是往常的数倍,她有些开心这样的偶然,步伐愉快地朝他们走去。 姜北走到位置,放下餐盘。 云驰像是才注意到她,停下筷子,眼皮懒懒抬起,睨姜北一眼,又继续吃饭。 姜北坐下。 陈子浩扒着吃一半的米饭,说:“北儿,刚才让你排我们那队,你怎么不过来。” 姜北推回掉落的眼镜,取出纸巾擦汗:“我刚开始看人差不多,后面想过去,你们那队人就多了。” “你简直是排队黑洞,排哪队,哪队往往是最慢的。” 谢晓楠将餐具给姜北。 姜北无力辩驳。 她运气向来不好。 姜北拿起餐具擦了擦,就听顾思源叫她。 “小学霸,你怎么就吃这么点,怪不得长不高啊。”顾思源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姜北早想让顾思源别叫她小学霸。 怪难为情的。 但人多,她社恐。 而且…… 姜北筷子举到一半,抬头。 其他人纷纷往她盘子里瞅,好像她餐盘装着什么奇珍异宝、美味佳肴。 姜北也跟着低头。 青菜、番茄炒蛋、还有一盘炒茄子和一碗白花花的小份米饭。 姜北打消原先的念头,轻声说:“现在多吃,也长不高了。” 顾思源安慰道:“别这么绝望嘛,说不定还能再长长。” 耳边响起几声轻笑。 姜北知道不可能了,自从初三长过个后,她就没再长过。 不过,她也只是点点头。 此时,坐在姜北身旁的郑永年突然放下筷子,跑了开。 姜北顺着动静望过去,郑永年正往饮料机跑去。 姜北又转回来,打算继续吃饭。 只是她视线刚动,便对上斜对面云驰的双眼。 云驰眼型狭长、眼角下弯,漆黑的眸子亮点波动。 他的视线,从姜北头顶往下,毫不遮掩地停留在姜北脸上。 眼神里,意思明显。 肯定是“真矮”之类的话。 姜北也不是第一次听云驰光明正大地说自己矮了。 姜北扬起嘴角,冲云驰露出一抹友好、不介怀的微笑。 “你们昨晚被郑主任留到几点啊?”陈子浩热络地问云驰。 云驰收回视线,夹了只虾:“他们11点左右就回去了。” “他们?你不是么?”陈子浩身体前倾,越过林衡问。 云驰咬掉虾头虾尾,不甚在意地说:“我12点多回的。” “昨晚多亏了你反应快,不然我们肯定也要留校。”林衡说。 “是瘦猴有意放过你们,跟我没关系。”云驰没将林衡的感谢放心上,一脸“不关我事”的淡漠。 顾思源笑着附和:“这倒是没错,不然以瘦猴那脾气,哪有那么好忽悠。” 谢晓楠不领情:“昨晚要不是他整那出,我们也不会惹上麻烦。” 听见谢晓楠的指责,云驰挑了下眉,不置可否,淡定吃虾。 顾思源笑得猥琐:“为达目的,你别说让他12点回去,被瘦猴念一晚,他都没意见,是不是,驰爷?” 云驰没搭腔,齿缝溢出一声不以为意的笑,继续管自己吃饭。 顾思源知道云驰性子,可以开玩笑,但不能过分,他“嘿嘿”一笑,识趣地闭上嘴。 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其他人还没张口,林衡便已抢先发言。 “云驰,你早上几点来的。” 林衡本来是不想追问的,但机会难得。 云驰上眼皮一抬,朝吃素的姜北睇去。 姜北正专心吃饭,耳朵竖着,听他们讲话。 此时,猛然察觉云驰看自己,她抬起头,回视云驰。 云驰视线锁在姜北脸上,似乎在等她说什么。 姜北不知道云驰想她说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云驰见姜北不讲话,才慢条斯理地应:“回去一趟,就回来了。” 谢晓楠嘀咕:“谁不是回去一趟就回来的。” 林衡给姜北使了个眼色。 姜北想起早上林衡让她问的事情。 原本姜北想私下问,但看云驰好像不在意,于是说:“你是怎么把杯子还回来的?” 其他人“刷”地一声,看向云驰。 被围观的云驰淡定地说:“原来收到了啊。我看你一句不说,还以为你没拿到呢。” “啊,差点就没拿到。” 姜北琢磨着措辞,想着怎么才能尽量委婉地告诉云驰,他放错地方了。 姜北说出自己认为已经很委婉的话:“那个,我换座位了。” 姜北刚说完,就见云驰手抖了下,夹起的米饭掉下些许。 云驰将饭送进嘴里,含糊地说:“嗯。”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有林衡,在听到姜北的话后,撑着小臂,埋着头,趴桌子底下怪里怪气地“咳嗽”。 “你是怎么还回来的?林衡说……”姜北刚说一半,脚就被踹了下。 姜北打住话头,看向还“咳嗽”的林衡,又看向云驰。 云驰似乎完全没受影响,淡定地将盘里小山似的饭给扫了一半。 胃口真好啊。 姜北感叹。 就在云驰吞下饭,打算说话时,买完饮料回来的郑永年率先截断了他的话。 “人也太多了,累死我了。” 郑永年抱着八瓶饮料,将其中一杯冰镇盒装牛奶放到姜北桌上,说:“给,喝点牛奶,容易长个。” 他又将其余的饮料分出去:“你们的。” 姜北冲郑永年微微一笑,拿起牛奶还他:“谢谢你的牛奶,但是我喝不了牛奶,我对奶制品过敏。” 郑永年将手里的最后一瓶饮料递给姜北:“是我没问清楚。我的是饮料,我跟你换。” 姜北不是很喜欢喝饮料,但又不好再拒绝郑永年的好意。 她伸手。 一瓶饮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推到她面前。 位置,刚好挡在两人中间。 云驰顺手拿走姜北的牛奶,拧开,放到自己前面,说:“他那个是功能性饮料,喝多了不好,喝我这个。” 郑永年收回自己的饮料,讪讪道:“驰爷,你不但借花献佛,还暗箭伤人,不带你这么玩的。” 云驰低笑,调子懒洋洋的。 “你觉得她能听懂?” 姜北呆愣。 这么简单的话,她怎么就听不懂了?不就是那饮料不健康。 姜北看了眼云驰推过来的饮料,心想。 你这个也不健康。 郑永年俯看姜北,见她呆萌又天真,有些被云驰说服,又有些惋惜。 这么可爱的大眼萌妹,怎么就被云驰那家伙看上了呢。 柯辰见郑永年迟迟不坐下,还死盯着姜北看,生怕郑永年真去招惹人。 他扯了把郑永年,好脾气地说:“行了,吃饭吧,别当你的妇女之友了。” 郑永年手肘弯曲,没好气地顶了下柯辰:“去你的。” “为什么是妇女之友?”陈子浩好奇地问。 柯辰解释:“他呀,有个特点,就是特别妈,尤其对长得好看的女生。还有,他每次追女生,追到手后,最多1个月,就被甩了,别人甩了他后,又一个个跟他处成了好姐妹,所以我们都喊他‘妇女之友’。” 其余人忍俊不禁。 郑永年恼羞成怒,勒住柯辰脖子,说:“你丫别毁我英俊潇洒的形象啊。什么甩,是和平分手。还有,什么好姐妹,是好兄妹。” 姜北收起笑,安慰道:“没关系,海灵格说过,‘允许一切如其所是’。你……总会找到心灵契合的灵魂伴侣的。” 姜北语气一听。 就是安慰人的。 郑永年丝毫没被宽慰到,心里更加郁闷。 他都已经允许十几次了!能不能不允许啊?! 这桌说说笑笑,角落的一桌却阴气森森。 麦泽洋手拿饮料,叼着吸管,一脚踩在邻座铁杆上,满脸不快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谢小元跟阿驰走得更近了?” 傅睿旭停下筷子,回头,找了半天,才看到人。 2张桌,8个人,关系融洽。 傅睿旭转回来,夹起大鸡腿,说:“没觉得,以前不也这样。” “不不不。”麦泽洋摇着食指,“以前谢小元因为云驰不让她同桌进群,跟云驰闹过一阵,到现在关系都不好。要不是有我在,她都不肯跟云驰出去玩。最近不一样,最近他们俩走太近了,肯定有什么问题。” 傅睿旭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只想快点吃完饭,回去睡个午觉,他快速扫着餐盘里的饭,说:“那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麦泽洋刚张嘴,就见一旁的徐研看着自己。 徐研长刘海挡住一半眼睛,露出剩下的一半,眼神像是在看白痴,让人莫名不爽。 麦泽洋问:“干嘛?找我有事啊?” 徐研移开视线,低头吃饭。 麦泽洋觉得莫名其妙,又继续转回来,跟傅睿旭讨论谢晓楠和云驰的事。 把球还他 蓝天白云,蝉虫鸣叫,几人分开后,下午的时间,一晃即过。 周六最后一堂课还没结束,教室后排已经陆续响起收拾书本、桌椅挪动的声音。 姜北做着刚发的英语试卷,直到郑主任讲到最后一道大题,才停下笔,看向黑板的讲解过程。 “由题设可知a≤0,有h(x)=3x+a,令h'(x)=0,解得……” 郑主任在黑板上列着公式,语速是刚才的2倍,显然是在赶时间。 姜北跟着郑主任的语速,尽量让自己不被身后的噪音影响。 林衡心烦地看了眼最后排那几名吵闹的学生,厌恶地锁紧眉头,小声咕哝:“吵死了。” 郑主任教鞭敲了敲讲台:“安静点。” 话音刚落,题还没讲完,铃声便响了。 铃声一响,经常闹事的几名学生开始起哄,闹出更大的动静。 桌椅摩擦地面,哐当直响,尖锐的声音搞的人心惶惶。 赵主任忍了忍,终是忍不住,大声呵斥:“后面的,一个个站起来,干什么呢?我说下课了么?” “郑老师,铃声都响了,您还要拖课啊?”陈科单肩背起双肩包,站在座位上,社会气息浓烈。 陈科,班里出了名让老师和班委头疼的人物。 听说初中的时候,叫了帮校外混混,把他们班主任的头打破了,又仗着姨夫是教育局干部,经常胡作非为,罔顾校纪。 他和麦泽洋等人不一样,后者还懂尊师重道,但陈科不会。 因此,校内老师大多不敢过分管束他。 “再耽误你们5分钟时间,这题讲完就下课。”郑主任板着脸。 “不好意思啊,我爸还在门口等我回去吃饭呢,我得先回去了。” 陈科不顾郑主任面子,背包往门外走。 陈科一走,他身边的三个“跟班”也哄笑着跟在身后。 班上的人见惯了陈科这样,有人做壁上观,有人沉默,也有人厌恶…… 郑主任快走两步,教鞭一拦,在门口过道,挡住了陈科的去路。 郑主任眼神犀利地看向几人:“都坐回去。要我请你们家长来一趟吗?” 郑主任虽然古板爱说教,但一向很少拖课,也不会占用体育课之类的时间。 这次是因为卷子难度大,郑主任为了讲透彻明白,放慢了讲卷速度。 陈科不受威胁,指指天花板。 “郑主任,上面可是规定假期不能补课的,学校这么做,难道不怕学生去举报吗?” 陈科这套反客为主,令郑主任面色一惊。 郑主任拉长着脸:“你坐回去,再5分钟就结束。你现在这样,耽误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时间。” 其实郑主任只要像其他老师一样,睁只眼闭只眼,无视陈科即可。 但郑主任严肃刻板、好为人师、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其他老师可以,他却不愿意。 他这性格不讨喜,但也算是个敬业老师。 只是这样一来,其他人耽误的时间更多,已经有人向着陈科。 “郑老师,您就让他走吧,别浪费我们时间啊。” “就是,他不学,关我们什么事。” “好不容易放假,我都计划好了,您能不能快点啊。” …… 其他人正闹着,谢晓楠轻推一下姜北,嘟囔:“北儿,你等下约了谁?” 姜北见郑主任还在跟陈科僵持,大概是不讲题了,说:“我爸爸。” 谢晓楠以为是辛康盛,问:“你爸带你去哪儿玩?” 姜北摇摇头:“就一起吃个饭。” 谢晓楠不知道姜北亲生父母离婚的事,以为姜北只是跟家人出去吃顿家常饭,说:“那吃完饭,你来找我们玩啊。” 姜北不敢肯定:“要是时间早,我就去。” 谢晓楠高兴地说:“说定了哈,你来给我打电话。” 姜北:“好。” 约定好后,姜北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五分钟早就过去,而郑主任和陈科依旧僵持。 郑主任丝毫没有要放陈科离开的意思。 班上更是分成“两派”。 一派难得地为郑主任说话,一派继续编排郑主任。 大家似乎把往日的恩怨,放到了这事上,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不怪陈科,怪老师,是不是有病?” “本来就是老师拖课,有错在先。” “你们不想学,别人也不想学吗?垃圾不要影响其他人。” “你说谁垃圾呢?也难怪,也就你们这种小资才需要努力学习。” “就你这智商,你爸放心把钱留给你吗?” “这就不用你一个外人操心了。” …… 局势逐渐失控,几人吵着吵着,已经要打起来的节奏。 郑主任在一旁吼了好几次“安静”,都没有任何作用。 毕竟,都是一群被高考逼疯的孩子。 一旦闹起事,拦都拦不住。 眼见战况进入白热化,蓦地。 一个橘色儿童篮球从门口,呈抛物线飞了进来。 球越过郑主任头发稀疏的头顶,落在讲桌,发出“砰”地一声。 班上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惊扰吓了一跳,安静下来。 姜北看着球从眼前高高弹起,快速落向自己桌面,眼见即将打落她堆迭整齐的课本和试卷,忙伸手去接。 姜北接住球,护住自己的“城堡”,看向球飞来的方向。 云驰堵在门口,假模假式地打了个报告,模样既正经又不正经。 “郑主任,我球掉进你们班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拿下。” “云驰,怎么又是你。我不是说了不准你再在教室和走廊玩球了么?!” 郑主任一个头两个大,一个“麻烦”没解决,又来一个。 “这不,兄弟班太吵,过来关心下。”云驰痞笑。 郑主任恨不得快点让云驰走,免得他闹事。 他朝向姜北:“姜北,把球还他。” 说完,又对云驰摆出“晚点收拾你”的脸色:“明天我再找你。” 云驰无所谓,见郑主任不让进,便靠着门框,等姜北把球给他。 姜北从讲桌前绕出,就见走廊窗边,趴着4个人。 有3个,姜北中午刚跟他们吃过饭,还有一个,是12班的陈建斌。 陈建斌之前跟江如珩打过辩论赛,所以姜北有印象。 他们脸几乎贴在窗边,极目往里望。 样子有点像偷窥的变态,看得姜北毛森森的。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跑别人班里捣什么乱,是不是检讨没写够?回去!” 郑主任估计也被自己班学生不成体统的模样气到,正色厉声,喊的嗓子都哑了。 顾思源等人不但没听,还跑到门口。 5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在门口,吊儿郎当又颇具气势。 陈科知道12班那群人的德性。 给面子,什么都好商量,不给,就开干,比校外那群小混混还流氓,偏又要装什么“道义”。 陈科早就看不惯这群人装逼样儿,越发嚣张:“云驰,别多管闲事。” 云驰冲陈科笑,痞得不行:“喂,三流子,别欺负我们班导啊。他身子弱,气坏了,谁来带我们啊。就最后一年了,我可不想再来个什么不三不四的班导。” 郑主任一听云驰阴阳怪气的话,一时不知该哭该笑。 他轻轻鞭了下云驰胳膊,语气还带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腻歪:“行了,拿了球,麻溜……离开,别在这儿胡闹。” 姜北觉得郑主任或许想说的是滚,碍于身份,硬生生改了口。 她站在云驰身旁,等着他来拿球。 陈科因云驰叫自己三流子,气的发抖。 都是混不吝,他们难道还高人一等。 陈科手一挥,拍向姜北手里的篮球,想借此给云驰难堪:“球,还你。” 球伴着清脆响亮的拍打声掉落在地,滚向云驰脚边。 姜北忽见陈科打向自己,本能躲开。 没想到,不但手里的篮球没抓稳,手背也跟着红了一块。 被拍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姜北忍着疼,手心盖住手背。 “陈科!你有毛病啊?打人做什么?”谢晓楠从座位冲出,握起姜北手背查看。 “是她自己乱动,怪得了我吗?”陈科毫无愧意。 “你讲不讲道理?打了人还不道歉。”谢晓楠恼火。 “她不动,我能打着她么?还不是她自找的。”陈科反过来责怪姜北。 谢晓楠气得冒火,作势想要上前理论,却被郑主任挡住。 后排的麦泽洋见状也跟着站起,立在座位。 有人趁机捣乱,起哄、煽风点火…… 巴不得场面更混乱一些。 瞬间,整个班级像煮沸的粥,一下子炸了。 班长偷偷从后门溜出,跑去叫班主任陈瑄。 陈瑄一听郑主任在,只说了句“郑主任会处理好的”就将班长打发回来了。 班长索性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溜了。 郑主任关心道:“没事吧?” 姜北摇摇头:“郑老师,我没事。” 陈科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就轻轻碰了下,哪儿那么娇气。” 云驰看了眼姜北的手背。 雪白皮薄的手背上,被打的青筋都现出来了。 云驰狭长凌厉的眼形微眯,弯腰捡起滚在脚边的球,放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郑主任,都这样了,您这课就别上了吧。” 郑主任原本找不到台阶下,现在见事情闹得乱糟糟的,也的确不适合再补课,索性放弃。 而且,要是学校补课这事被人桶到教育局,影响学校和自己不说,这群高三的学生也可能会被耽误。 郑主任收起卷子:“就这样吧,这题我们留到下节课再讲。有问题不明白的同学,可以去我办公室找我。回去的作业别忘写。下课。” 一听下课,教室陆续响起收拾书包的声音。 陈科走到门口,见云驰几人拦着,气焰嚣张:“让开。” 顾思源看向云驰。 云驰点了下头,顾思源等人这才让开。 陈科从郑永年身边路过,重重撞了下他的肩。 郑永年刚想揍人,就被柯辰按下。 柯辰摇摇头,下巴点了下郑主任和姜北。 郑永年见姜北看着自己,柔柔萌萌的,不好失了风度,瞬间收起戾气。 郑主任也实在头痛,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清热降火的菊花茶,说:“你们几个,赶紧离开,别跟混混似的,像什么样?” “得,这么嫌弃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云驰弹了下舌,又说:“走了。” 姜北觉得云驰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对她说的。 但她还想着刚才那道题,趁郑主任没走,姜北赶忙拿了卷子,挤进其他同学围起的小圈子。 “北儿,我们先走了。”谢晓楠收拾完书包,跟姜北打招呼。 姜北挥挥手,以示道别,又继续听题。 谢晓楠跑向门口的麦泽洋和傅睿旭,三人一同离开。 路上,麦泽洋问谢晓楠:“小元,你说阿驰刚才为什么来我们教室啊?平时他不是不管这种闲事的吗?而且,那个球,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故意砸你们那儿的?” 谢晓楠白了一眼麦泽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跟他熟么,你问他啊。” “我跟你最熟。”麦泽洋笑嘻嘻。 “谁跟你熟了。”谢晓楠拧住麦泽洋结实的肚皮。 “疼、疼、疼。”麦泽洋故意扭着脸,做痛苦状。 谢晓楠松开麦泽洋:“我要先回去换衣服,晚点再去找你们。” 麦泽洋刚想说一起回去,就被傅睿旭拦着:“那你先回去吧,我找他有事。” 谢晓楠见傅睿旭上吊眼难得清明,便猜到他肯定又要拉着麦泽洋去干什么坏事。 “懒得管你们。” 谢晓楠抛下一句,又对麦泽洋说:“别受伤了,到时候阿姨又要来找我,让我看着你点,烦死了。” “你就是嘴硬心软,明明很关心我嘛。”麦泽洋心花怒放。 “谁关心你了。自恋。”说完,谢晓楠扔下两人离开。 谢晓楠走后,麦泽洋问:“你拉着我干嘛?我也得回去换衣服啊。谁穿校服去娱乐厅啊,不妥妥欠得么。” “我送你回去。去玩前,先玩点现实版的。”傅睿旭眼眸里兴奋地闪着白光。 你再骂一句,我就把酒瓶塞进你嘴里。 金碧辉煌的ktv门口,一辆黑色奔驰大g停下。 云驰坐在驾驶座,落下车窗,看着门口的大字招牌。 招牌上,明晃晃地写着“钱多多ktv”。 云驰轻笑:“这老板取名也够不拘一格的。” 没多久,郑永年穿着校服出现在门口招牌底下。 他走到车边,手搭在车顶,说:“人在b301包厢。不知道多少人,里面太闪了,没细数,估计有10来人。只有陈科和许弋在,其他应该是校外的,都不认识。” 说完,郑永年又立即嫌弃地补道:“我衣服呢?” 云驰接过顾思源手里的袋子,递给郑永年:“动作快点。” 郑永年钻进车后座,边换衣服边抱怨:“谁来这地方还穿校服啊。我一进去,一堆人往我身上看,比厕所路标还招眼。” “不奇怪,能把自己比成厕所路标的,也没几个。”柯辰调侃。 “滚你丫的。”郑永年伸腿踹向柯辰。 柯辰没地方躲,硬生生扛了脚,又反手抽了回去。 车里空间狭小,两个大男人打起来,车胎都受不住,车身晃得厉害,人坐里面也跟着晃,跟坐旋转木马似的。 云驰懒理后面两人,索性开门下车,倚车门抽烟。 云驰从工装裤口袋取出香烟和打火机,抖出一根烟,叼在性感的薄唇。 他刚想点火,就见有路人视线落在他身上。 云驰略微抬眸,冷淡睨她一眼。 路人见云驰看她,羞涩地偏开视线,看向晃得厉害的车身。 倏地,路人脸色一变,再看向云驰时,眼神已从心慕转为惊奇。 云驰取下嘴里的烟,夹着指间,指节扣击两下车门,懒散着调子:“动静小点。” 路人捂着嘴,一步叁回头,眼里满是八卦。 云驰嘴角勾起一道不以为意的坏笑,模样怎么看怎么邪气。 顾思源跟着下车,站他旁边:“给我来一根。” 云驰把烟递过去,突然意识到自己打火机没火,又去借顾思源的火。 “要等阿旭他们么?” 顾思源点烟,把打火机递给云驰。 云驰叼着烟,一手挡风,一手点火,吸了口入肺,才淡淡地说:“等呗。不等,你受得了他那死鱼一样的眼神?” 点完烟,云驰将打火机递给顾思源。 顾思源吸了口烟,说:“自己留着吧。” 云驰没推辞,将烟和打火机收入口袋。 顾思源想了想,问:“你这次真只是因为看陈科不顺眼,才想教训他?不会是因为他动手打了小学霸吧?” 云驰讥笑:“你想法倒挺多。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了。今天只不过是添了把柴而已。” 顾思源脸上毫无说服力:“行,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信你。不过,要是为了未来小嫂子,我们打起来会更起劲。” 云驰无语2秒,不紧不慢地说,“要论生日,她能比你还小?” 生日在12月最后一天的某人:不兴互相伤害的。 大概1根烟后,傅睿旭跟麦泽洋两人来了。 两人带着头盔,骑在比自己小了数倍的共享电动车上,一前一后,以龟速慢行,却骑出了机车的气势。 郑永年趴在车窗,哈哈大笑,直到两人驶近,才问:“阿旭,你车呢?” 傅睿旭将共享单车还好:“超载加改装,被扣了。” 麦泽洋取下头盔,扔到一边:“我就知道,不该信他。他说送我回去,我以为是轿车,没想到是新国标电动车。早知道我打车来了。” “这个时间段堵车,打车没共享单车快。”傅睿旭半死不活地说。 云驰正跟里面盯梢的陈建斌通话,陈建斌听见声,在那头大喊:“你们什么时候进来?老子被当成服务生,已经被客户投诉好几次了!” “来了。” 云驰一头黑线,挂掉电话:“人齐了,进去吧。” 云驰几人到b301门口时,陈建斌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件服务员外套,套在校服外,挡住学校logo。 众人:也难怪别人误把你当成服务员了。 要搁平时,几人非得调侃好一会儿,今天嘛,暂时忍着。 惹事比较重要。 包厢内,环境混乱,男人干着嗓子嘶吼的《死了都要爱》震耳欲聋,沙发上男女搂搂抱抱,吞云吐雾,一片乌烟瘴气。 “唱的有够难听的。” 云驰揉揉耳朵,推门而入,顺便给又闪又黑的房间点起“正道”的光。 灯光乍亮,房间内男高音骤停,尖锐的女声高喊一声,高音直逼《青藏高原》原唱。 女生拉下衣服,推开身边的男人。 男人松开奶子,恶声恶气:“妈的,这些人谁啊?”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麦泽洋笑嘻嘻地挥手。 陈科望着径自坐到沙发、不请自来的云驰等人,阴着脸,对男人说:“王哥,他们是我学校的?” “找你的?带这么多人来?像是来找事的啊。”王哥搂过女人,不满地说。 陈科转向云驰,问:“云驰,你什么意思?” “我们刚好在隔壁唱歌,看你在这儿,过来打声招呼。” 云驰坐在沙发,双腿分开,手肘搭在膝盖上,看了眼凌乱桌面。 骰具、酒瓶、酒杯、果盘,还有旁边放着的几包白色粉末…… 男人注意到云驰视线,猛地起身去抢,却还是慢了一步。 云驰夺来一包白色粉末扔给顾思源,明知故问:“这什么玩意儿?” 顾思源拎着粉末甩了甩,配合着说:“面粉?” 陈科脸色突变。 王哥身边一小弟急了,上前去夺顾思源手里的白粉。 郑永年等人将他拦下。 那小弟看了眼王哥,见他没说话,不好动手,又忍了下去。 王哥指指白粉,说:“把那东西还回来,快点走人,我就当没事发生。不然……” 说完,王哥阴笑一声。 云驰没理会男人的威胁,笑:“陈科,你家条件不错,怎么只请你朋友来大包厢,小气了吧。” 陈科被损,面子挂不住,心里怕云驰把他跟那包东西牵扯一起,又怕被云驰抖落他的小心思,声调不觉提高:“云驰,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陈科心里清楚这群人跟他一起图什么,但被人一声声“陈哥”地叫,听得倍儿爽,于是也任由他们索取,反正他有钱。 不过这段时间,这群人就连毒资都找他出,陈科渐渐有些害怕,但奈何摆脱不了这群人,所以逐渐在这群人面前哭穷,想着哪天离开,没想到刚好被云驰抓个正着。 他一定不能让云驰把这两件事说出去,不然他就完了。 见陈科急了,云驰嗤笑,转向王哥,云淡风轻地说:“我在隔壁开了间豪华包,比这大多了,有没有兴趣先到那边玩会儿,让我跟陈科单独聊聊?” 王哥并不想管陈科跟眼前的男人有什么恩怨,但陈科既然喊他声哥,他就得罩着,不然其他人容易有意见。 而且这小子也好使,有“活动”,拿钱爽快,他怎么会放掉这么一条大鱼。 再说,今天他本来就是来这场子惹事的,他正怕闹得不够大呢。 王哥拿起一旁的啤酒瓶,直接对瓶喝,说:“小子,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就听,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云驰扎起头发,站起身,朝男人走去。 王哥见云驰留着个长发,戴着耳钉,脖子上戴着个项圈,身上穿着个黑色背心、工装裤,裸露的肌肉健硕,哪里像个高中生,简直比一般成年男人看起来还要成熟。 他不敢掉以轻心,推开女人,握住空一半的酒瓶,起身与云驰对峙。 王哥也不矮,身上腱子肉精壮,左胳膊还有一道延伸进袖口的刀疤,浑身透露着强烈的社会气息,是路上遇见想要绕道走的那种。 云驰站他前面,竟比他看起来还要高一些,壮一些,唯独云驰身上的松弛懒散,没他身上那股狠劲儿,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气势弱上半分。 云驰眉头微挑,低笑:“你这话,土不土?要是怕你们这群小混混,我还来这儿做什么?” 云驰天生自带嘲讽技能的冷痞嗓音,配上他那张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拽脸,一下子令王哥破防。 王哥血压飙升,一股莫名火涌上心头。 “妈的,臭小子,找死!” 说着,王哥手里的酒瓶已经往云驰脑袋砸去。 云驰抬手格挡,抓住王哥粗旷的胳膊,问:“拍下了吗?” 门后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手机录像的陈建斌说:“拍着呢。” 云驰冲王哥露出不屑的笑,痞道:“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说完,云驰一脚踹向王哥裆部,将王哥整个人踹飞出去。 王哥屁股沿着台几,扫落一地果盘,锅碗瓢盆齐齐奏响清脆的乐曲。 3名女人见状,忙拿了包,冲出房间。 正在唱歌的男人操起立式话筒,底座直接挥向云驰。 傅睿旭早等不耐烦。 一个箭步上前,抓过话筒杆子,一把夺过,扔在地上,冲上去抓住男人,摁在地上,抬手就是一拳,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猛又狠。 男人脑部被重击一下,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犹如脑震荡一般。 “操!你他妈悠着点。”顾思源抓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边朝他肚子猛打,边侧着头提醒傅睿旭。 傅睿旭哪里听得见,抓住一名冲上来的,又是一套重复动作。 陈科只知道学校里的人都默认不去惹云驰这群人,但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打起架来这么狠。 尤其是平时一天到晚只知上课、睡觉的傅睿旭,简直跟疯狗一样。 许弋凑到陈科身边:“陈科,不行,这群人跟疯子一样,趁他们没注意到我们,我们赶紧溜吧。” 陈科心里害怕,但现在溜又觉没面子。 正犹豫,忽见云驰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项圈。 那项圈黑色皮质,前半圈是平头铆钉,后半圈是平的。 只见云驰将那项圈缠在手上,铆钉对外,然后猛地一下,挥向冲向他的王哥腹部。 体型彪悍的王哥竟跟猫对上老虎似的,几乎没有回击的余地。 在受了云驰几拳后,王哥弓着腰,嘴里不停往外吐还未消化的啤酒和食物。 呕吐物的腥臭弥漫封闭的空间,给人一种窒息、恐惧和濒临死亡的恶心感和绝望感。 “操!操!操!这他妈会死人吧?你不走,我走了。” 躲沙发角落的许弋大惊失色,再也忍受不了,悄悄沿着沙发靠背,朝门口移去。 “操!”陈科暗咒一声,抓住许弋,“一起。” 陈科推开一个倒过来的小混混,趁着混乱,想着偷溜出去。 就在这时,陈建斌将手机镜头对准陈科,调侃道:“陈科,跑什么?不是挺嚣张么?这就怂了?” 陈科被激得脑子一热,猛地停下,冲向陈建斌,作势想夺手机。 云驰一拳打在快要倒下的王哥脸上,冷声道:“别碍事。” 王哥力竭倒地,云驰转身去抓陈科的衣领,痞笑:“别跑啊,欺负了人就想跑么。” 陈科内心崩溃:你他妈,谁欺负谁啊?! 反正都跑不掉,陈科反身,挥拳向后。 拳头跟软棉花似的。 云驰偏头躲开,却没有立即挥拳,而是长腿踢向陈科后膝盖。 陈科扑通一声跪地,脸就被云驰按在了满是啤酒和卤味的桌面上。 陈科还想反击,云驰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他的手,反钳,压在身后。 陈科急了眼,破口大骂:“我操你妈的云驰,你他妈有本事就打死我,看我爸会不会饶了你。” 云驰将陈科桎梏在身后的手一拧,笑道:”威胁我呢?” 说着,云驰不给陈科说话的机会,手突然用劲。 只听陈科凄戾尖叫一声,手已经被云驰硬生生扯到脱臼。 陈科脸趴台几,痛的鼻涕眼泪直流。 云驰踢开陈科。 陈科护住疼痛难忍的左手,瑟瑟发抖。 云驰蹲到他面前,漫不经心地垂眼,玩着手上的项圈,说:“别动不动把你爸挂嘴边。你爸要知道你跟这群人吸毒,也只会谢谢我,帮他教训儿子。” “放你妈……” 陈科刚想再骂,脸就挨了一拳,眼冒金星地后倒在地。 云驰缠绕项圈的手指堵住陈科的嘴,说:“你再骂一句,我就把酒瓶塞进你嘴里。” 云驰脸上仍带着他独有的痞笑,叁分邪气七分散漫,声音却冷得吓人,语气更是让人深信不疑。 他一定会那么做! 陈科确信。 陈科被捂住口鼻,渐渐感觉胸腔空气减少,窒息感逐渐加强,他害怕得眼泪鼻涕直往外冒,却撼动不了云驰半分。 蹲在沙发上的许弋早已被眼前一幕吓得屁股尿流。 他平时跟着陈科也就是欺负同校同学,调戏女生,打架斗狠也是小打小闹,哪会像这群人这样,招招都像要人命。 这哪是学生啊,分明比黑社会还黑社会啊! “就剩你一个没倒的,要打么?”柯辰搭住许弋的肩。 许弋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沙发上,屁都不敢放。 傅睿旭压着男人,又是一拳,见人晕过去,才站起身,转头看向许弋,眼睛里还在放光。 许弋软的坐不住,身体不停往沙发下掉。 麦泽洋离傅睿旭最近,见状,忙松开沙发上被打得吐污秽物的混混,上前拦人:“他都吓成那样了,算了,算了。” 傅睿旭看了眼毫无斗志的许弋,瞬间没了兴趣,走到角落,拍掉脚印,坐下,眯上了眼。 陈科恨不得自己也能晕过去,总比现在疼得头脑炸裂要强。 云驰见捂得陈科快没气了,松开手,站起,解开手上的项圈,随手往台几一扔,“啧”了一声,说:“弄脏了我的东西,这次就不让你赔了。下次要再犯,爷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陈科死里逃生,大口喘气,心里默泪。 你他妈还不如让我赔!老子又不是赔不起。 询问 闹得这么大,店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云驰刚扔掉手上的项圈,人就推门进来了。 最先进门的是一个眼睛很媚,下巴削瘦,穿着深色花衬衫、黑西裤的男人,像极得道多年的狐狸,化成了人。 他身后那个男人,倒比他像人,一身休闲装扮,气质斯文儒雅,戴着副金细框眼镜,五官深邃立体,眼神略显忧郁。 云驰觉得后面那个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安保人员紧跟进来,倒也没有立马动手,只是把住门口,不让人离开。 “花衬衫”男人快速扫眼现场,视线落向王哥,对身边人说:“小八,报警。” 小八应:“好嘞。” 男人唤住准备开门出去的小八:“该怎么说,知道吧?” 小八停住:“知道,晟哥。我就说发现这里有人聚众吸毒,要举报,并且我们愿意积极配合调查。” 江希晟略微点头:“有进步,去吧。” 得到表扬的小八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云驰早知道这事要去次警局,没想到这人处理得这么快,像是早知道这些人在这儿吸毒似的。 云驰不动声色地打量江希晟。 江希晟只看了云驰一眼,走向捂着肚子的王哥,蹲下,掀开他的衣摆,查看伤口。 下手很重,但还算有分寸,只有十多粒红色印痕,没有捅出窟窿。 江希晟瞟了眼台几上的项圈,眯眼微笑:“王志,来我场子,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王志本想着让陈科吸毒,再举报。 陈科家里有人是上面的,如果陈科在这里出事,那人一定会找江希晟麻烦。 没想到中途来了云驰这群人。 原以为顺便再加件打架斗殴,让麻烦更大些,谁知搞砸了。 王志捂着肚子,强撑起上身,假笑道:“晟哥,我们都是一条道上的,这种事很平常,没必要喊警察吧。” 江希晟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谁跟你一条道的,你走黑道,我走的,可是社会主义道路。” 江希晟话一出,云驰等人忍不住笑出声,丝毫没有因为报警而惶恐。 江希晟捡起王志口袋掉出的白粉:“你把这玩意带我店里,也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啊。幸好,有这些小伙儿见义勇为,我们坚决抵制,积极报警。行了,你就在这儿等警察来吧。” “晟、晟哥……” 王志还想再说,江希晟完全不听他的,径自起身。 倏地,江希晟瞥见身旁的陈建斌,视线落在他裤子和鞋上,说:“新来的?我不是说过,上班要穿公司发的制服和鞋子么。” 麦泽洋再也忍不住,扶着沙发爆笑,陈建斌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是为了方便监视,谁没事去员工更衣室“借”衣服啊。 领班打扮的男人不好意思地开口:“晟哥,他不是我们店的。这衣服,估计是他自己拿去穿上的。” 沉聿修轻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小孩应该还是学生。” “你认识?”江希晟问。 “见过。那个,云家的独孙。其他几个,顾家、傅家……”沉聿修声音不大,仅让江希晟听见。 “那我这警还报对了,不然我一个正经商人,可惹不起这么多人。”江希晟坐到沙发,对云驰等人说,“坐吧,等警察来了再说。很快,最多5分钟。” 云驰看了眼时间,还早,便坐到傅睿旭身旁。 云驰取出烟盒,刚想取出一根,想起自己没火,又塞了回去,转而加大包厢里的通风力度。 “抱歉了,打坏的东西,我会照价赔偿。” 江希晟靠向沙发:“业务很熟练啊。” 云驰想起姜北上次的话,低笑:“还行吧。” 也不知道她又约了谁,真够忙的。 操!他在想什么?! 云驰猛地一惊,为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感到荒谬。 “进过警局么?”江希晟不动声色地观察走神的云驰。 云驰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收回神,虚晃道:“今天第一次。” “之前没进过?”江希晟略微惊讶,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云驰多敏锐的人,立马听出话里的意思:“之前也就是‘你情我愿’,不至于惊动警察。” 江希晟觉得云驰讲话有趣,说:“看你们现在还挺淡定啊。” 云驰轻描淡写地说:“见义勇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见云驰听懂自己的暗示,江希晟嘴角上扬,便没再说话。 5分钟没到,警察就来了。 江希晟上前,给为首的警察递了根烟,警察摆手拒绝。 两人又到旁边聊了会儿,回来后,在场的数人都被带去了警局。 傅沐司从律所赶到警局时,云驰等人排排坐在警局的客椅上,模样还算端正规矩。 傅沐司向警察出示律师证,朝他们走去。 傅睿旭像是有心灵感应,一睁眼,就见着了自己的亲哥,他站起,喊:“哥。” 其他人也跟喊:“沐司哥。” 傅沐司例行公事地问:“警察询问时,都有按我教的说吧?” “当然啦。麻烦你跑一趟,已经够不好意思,怎么还能给你添堵呢。”顾思源油腔滑调地说。 傅沐司肃正道:“那就好,你们在这儿等我。” 他又转向傅睿旭:“还有你,等下跟我回家。” 傅沐司跟一名警员离开后,顾思源感慨道:“沐司哥还是这么严肃啊。” 麦泽洋摸摸锅盖头,蔫巴地说:“从小,我最怕他了,等下你们在我前面挡着点啊。” 没多久,手续就办完了。 傅沐司领着云驰等人,走在江希晟身边,朝警局外走:“故意伤害罪、企图诱导教唆未成年吸毒、吸毒、涉黑,加上陈科父母的协助,这些人根据情节轻重,会被判处3到7年有期徒刑,这段时间,是没办法出来惹麻烦了。” 江希晟商业吹捧:“傅律师不愧是大律师,能力和效率果然出众。” 傅沐司伸出手,客气道:“家弟的事,这次还得感谢你们的帮忙。要不是你们,他们就不是简单询问这么好处理了。” 江希晟握了下,松开:“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当然。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力。”说着,傅沐司对沉聿修略微点头,“下次有时间再约。我先带他们回去了。” 沉聿修礼节性微笑:“等你电话。” 送江希晟、沉聿修离开后,傅沐司带着云驰等人朝自己的车走去。 “这次,陈科父母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算你走运。但你要再这么混不吝,迟早惹上大麻烦。”傅沐司对云驰说。 云驰表面看似听进去了,实则不放心上:“下不为例。” 顾思源说:“就是便宜陈科那小子了,还要帮他作证,说他是被那群人威胁的。” 傅沐司假装没听见,继续说:“把那个没用的视频删了,别给自己留麻烦。不是对方先动手,就叫正当防卫,下次至少先挨上几拳再还手。” 傅沐司神情严肃,看不出是不是玩笑话。 麦泽洋跟在身后嘀咕:“这酒瓶子都往头上招呼了,还不是正当防卫啊。” 傅沐司听见,回头瞪麦泽洋一眼,说:“挡住,算正当防卫,后面你们把人打成那样,就叫互殴。” 麦泽洋被傅沐司一瞪,也不说话了。 “知道了,我们下次注意。”云驰说。 “下次?” 傅沐司意犹未尽地看云驰一眼,心灰意冷地截断了话。 自己亲弟弟都不听他的,还指望云驰听么。 等走到车旁,傅沐司打开车门,说:“今晚的事,除了还没成年的小源和小旭,其他人父母都还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说。” 陈建斌有种劫后重生的解脱:“沐司哥,我就知道你上道。” 傅沐司公事公办地说:“别高兴太早。律师费,除了小源,我已经发你们每个人邮箱,今晚11点前转我账上,不然就别怪我去找你们家长要了。” 他又转向傅睿旭:“你也一样。还有,下次再惹事,别说我是你监护人,我们爸妈还没死。” 傅睿旭很自然地说:“我没钱,要不你还是去找我监护人吧。” 傅沐司:“……” 云驰见傅沐司嘴角绷紧,说:“他那份,我会一起转过去。” 傅沐司睇眼云驰,上车,探出头说:“少惹点事。这次你们运气好,前后有人打点,那群人也不敢多说话,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傅睿旭朝云驰咕哝:“我们不是见义勇为么?” 傅沐司面无表情地盯着立在原地的傅睿旭,命令式地说:“还不上车。” 见傅沐司还没走,麦泽洋推着傅睿旭,送他上车:“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架都打完了,你早点回去补觉。” 傅睿旭坐上副驾驶座,别上安全带,心不甘情不愿:“我可以自己骑车回去。” 傅沐司懒得搭话,一踩油门,开车离开。 郑永年轻吁一口气:“这比我见亲大哥还紧张,也难怪阿旭需要偶尔发下疯了,一家子都这样的,闷都闷坏了。” 电话响起。 云驰看了眼郑坤的来电,问:“还有心情玩吗?” 其他人:那还用说。 驯不住这样的男人 一家预约制北欧风finedining餐厅内,姜北坐在靠窗的位置,叉起一块新上的鹅肝,津津有味地吃着。 姜尚接过酒侍递来的红酒,品了一口,说:“下个月就你成人礼了,爸爸已经帮你和双双预定好了场地。到时候,爸爸亲自帮你操办,把圈里有名的大明星全叫来给你庆生,好不好。” 姜北一愣,慢慢抬起头:“可是妈妈想在家里办。她还让我把要好的同学请到家里,一起过生日。” “同学当然要请了。”姜尚说,“往年你们生日,我都是听她的。但今年是你们的成人礼,怎么能像以前那样,就只是摆个家宴。” 见姜北不说话,姜尚露出慈和的笑:“更喜欢妈妈说的,在家里办?” 姜北摇摇头:“不是。在哪里办,我都可以。” 姜北掩住后半句。 地点在哪儿,她都可以,只是她真的很想请谢晓楠他们来参加,但她生日是和江如珩一起办的,江如珩不喜欢,她又不想让他不高兴。 欸,难办。 姜尚看出姜北有心事,勾了下她的鼻子:“那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姜北摸摸鼻尖,讪讪一笑:“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再说,离我生日还要一个月呢,等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姜北转头望向窗外:“这里夜景真漂亮,晚餐也很好吃。” 姜尚知道女儿是故意转移话题,内心感慨。 他和江丹青离婚后,虽然仍跟儿女保持联系,但毕竟相处时间不多,对儿女的心思,了解还不如辛康盛。 姜尚缓下情绪,不想让无谓的情绪,破坏父女难得的相处时间。 “这家店有两个主厨。听说另一主厨的厨艺更好,今天他不在,等下次他在,爸爸再带你和双双来。” “好。”姜北天真地说,“我回去一定跟双双好好夸耀,让他后悔今天不来,错过了这么多好吃的。” 姜尚“哈哈”两声,被女儿的少女姿态逗乐:“我今天去家里,见他一回来就急匆匆跑出去了,问他去哪儿,也不肯说。那样子,倒像是……” “像什么?”姜北被姜尚的话勾起兴趣。 情场老手姜尚笑道:“像是去追女孩子。” 姜北眼睛一亮:“双双真谈恋爱了啊?” 姜尚肯定道:“十有八九。” “好想知道是谁。” 姜北叉起鹅肝放进嘴里,望着窗外想着会是谁。 首先排除的,肯定是那个小仙女安诺。 其他跟双双有纠缠的……好像就没了。 姜北正想着,忽然低声、兴奋地惊呼一声。 姜尚顺着姜北的视线,往窗外看,问:“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姜北指着玻璃窗外:“我看到同学了。爸爸,你看,就在那儿。” 楼下广场上,谢晓楠穿着一条lo裙,朝麦泽洋跑去,麦泽洋旁边还有云驰几人。 谢晓楠一见着麦泽洋,似乎在生气地说着什么,麦泽洋用着惯有的姿态,不用听,姜北也知道是在卖乖讨巧。 姜北不自觉扬起笑,问:“爸爸,我能给同学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我也在这儿吃饭。” “是你那个同桌啊。打吧。” 姜尚曾经见过谢晓楠跟姜北去游玩的照片,虽然距离远,但一眼就辨认出了着装显眼的谢晓楠。 姜北放下餐具,靠近窗边给谢晓楠打电话。 没一会儿,手机就接通了。 电话里头,谢晓楠还有些气呼呼的:“北儿。” “小元,我看到你了。”姜北难掩兴奋。 谢晓楠转了转头,在四周找姜北。 姜北笑起来:“你往c栋5楼中间的玻璃看,挂着‘蓝鲸西餐厅’招牌的上面。” 见谢晓楠抬头,姜北透过落地窗,使劲朝她挥手。 谢晓楠隐隐约约见着个影子,立马就认出姜北,高兴大喊:“呦哈喽!” “呦哈喽。”姜北透过手机回道。 “北儿,等下吃完饭先别回家,来我们这儿玩吧。”谢晓楠说。 麦泽洋凑过来,抬头,满眼都是商场差不多的玻璃窗:“你同桌?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谢晓楠一把将麦泽洋推开,显然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今晚的事,怒气未消:“你走开,别靠我这么近。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姜北听见两人又在闹,好笑地说:“嗯,我现在在跟爸爸吃饭,吃完后,我再给你电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完电话,谢晓楠高兴地后撤一步,突然撞上身后的云驰,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了?” 云驰揉着后颈,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奇怪,你是怎么看得到人的。” 谢晓楠自得道:“别说才5楼,就是再高点,我都能一眼看到我们家北儿。” 云驰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厉害。” 被推开的麦泽洋抓住顾思源,欲哭无泪:“操!我就说他们最近走得近,阿旭还不信。” 顾思源:“……” 郑永年问谢晓楠:“小美女怎么说,等下来玩吗?” 谢晓楠:“她说看情况。” 云驰扯了下背心,放鼻尖,说:“进去吧。” 几人朝商场走,在路过一家spa推拿店时,云驰突然拐了进去。 麦泽洋说:“游戏厅在那儿,你进这儿干嘛?” 云驰回头,说:“刚才熏了一身臭味,我进去洗下。对了,帮我去买套换洗的衣服。” 说着,云驰取出钱包,扔给麦泽洋。 麦泽洋接住钱包,转头问谢晓楠:“我们身上臭吗?” 谢晓楠并没闻到,但嘴上却说:“臭死了。” 麦泽洋将钱包递给身边的顾思源,说:“帮我也买一套,我也进去洗一下。” 顾思源:你们到底是去游戏厅还是推拿馆啊。 吃过饭后,姜北和姜尚走向停车场,她打开车门,却迟迟没上车。 姜尚坐在驾驶座,似乎懂了,说:“想去找你同学?” 姜北睁着期待的双眼,点头。 姜尚下车,帮姜北关上门,说:“他们在哪儿?我送你去。” “可是……”姜北犹豫。 知道姜北顾虑什么,姜尚安慰道:“妈妈那边,我去跟她说。你这个年纪,当然要多跟朋友一起玩,偶尔晚点回家,有什么关系。走,我们去找你同学。” 姜北笑逐言开:“谢谢爸爸。” 得到姜尚的支持,姜北立马给谢晓楠打电话。 只是谢晓楠似乎在忙,电话一直没接。 姜北迟疑了下,点开通讯录里云驰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叁声,那头才接起。 手机内背景嘈杂,但可能离得远,声音较小,云驰冷痞的声音清晰传来:“什么事?” 姜北捏紧手机:“小元还跟你们在一起吗?我打她电话,她没接。如果你们在一起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让她接下电话。” 对方沉默几秒,说:“她跟麦泽洋在唱k。我不方便打扰。” “噢。”姜北略微失落。 她很少跟这么多同学私下出去玩,还以为这次可以一起。 “那你跟她说下,我先……” 姜北想说先回家了,没想到云驰生生打断她的话。 “你那边结束了?”云驰问。 “啊,嗯。” 姜北觉得心跳在加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在电话里头流淌。 像一层纱,朦朦胧胧,有种说不出的羞涩。 “谢晓楠说你也要来玩,一直在等你。你那边结束就过来吧。”云驰说。 谢晓楠好像不方便,姜北想想,还是算了,等下次有机会,她开口:“不了,我……” 话还没说完。 背景嘈杂声,戛然而止—— 挂、挂了? 姜北看眼手机,通话果真已经结束。 这挂得也太快了吧?! 是她打扰到云驰玩游戏了? 天哪!她刚才在自作多情什么?竟然觉得云驰好像挺期待她去的。 姜北:囧。 姜北正想着,手机信息再次响起。 姜北点开。 是一个地址链接。 霹雳娱乐厅。 紧跟着,云驰再次发来一条信息。 “找不到,给我打电话。” 姜北本身就想去,见云驰这么说,便决定去看看。 地址很好找,就在旁边一幢商场,7、8分钟后,姜北就站到了霹雳娱乐厅门口。 姜尚笑道:“难得出来玩一次,要尽兴。放心,妈妈那边,爸爸会帮你去说的。” 说着,姜尚还朝姜北帅气地眨眼。 姜尚虽然样貌一般,但气质风流,40多岁年纪,做起眨眼这种动作,也不显油腻。 姜北被逗笑:“那我进去了。我就玩一会儿,很快就回家。” 姜尚拉住女儿:“不着急,玩到多晚都行。天塌了,还有爸爸顶着呢。不过,今天送你回家的任务,只能是爸爸的,不能让给别人。” 姜北眉眼弯弯:“好。” 话音刚落,姜北就听背后有人喊她。 “姜北。” 姜北回头。 云驰从门口走出。 云驰扎着马尾,穿着米色无袖背心、白色休闲西裤,手腕戴着一条银色金属手链,食指和中指也佩戴着戒指,整个人慵懒帅气。 他手上握着个手机,看样子,应该是正打算给谁打电话。 云驰见到姜北,先是朝她手背看了一眼,而后懒洋洋地笑,语气揶揄。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地儿呢。” 姜北微笑着朝云驰挥手:“不会,这里挺好找的。” 她又对站在身旁的姜尚介绍道:“爸爸,他是云驰,我的同校同学。” 姜尚注意到姜北露出的少女羞态,朝云驰略一点头,细细打量前面的男人。 这个叫云驰的,拥有极为优越的外形,他在影艺圈这么多年,见过的俊男美女如过江之鲫,却少有人能比得过眼前的男生。 更不论,他那股年少轻狂和桀骜不驯的气质,这不是一般家境能培养出来的,偏他又多了种自由散漫的松弛感,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他身上,不但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独特的恰到好处。 姜尚欣慰自己女儿眼光不错,又担心女儿驯不住这样的男人。 见姜尚观察自己,云驰假装没察觉。 他走到两人面前,既不热络也不疏离地问:“姜叔叔也来了,那一起进去玩吧。” 姜尚原是打算把姜北送到门口就找个地等人,但见着云驰,便改了主意。 姜尚自诩豁达开明,没想到,真碰到女儿可能被某个男人拐走的事,心里还是闹起了矛盾。 更何况,作为男人,他可太了解眼前小子的心思了。 明着是邀请,实则以退为进。 姜尚笑道:“好啊。我们小时候可没这种地方,我也进去见识见识,做一回老顽童。” 姜北疑惑。 刚才不是还说不进去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尚临时改了主意,但是姜北很高兴能跟姜尚一起进这种地方玩。 她悄悄拽住姜尚的手掌,笑得跟个小孩似的。 云驰视线不经意从姜北脸上掠过,从容一笑:“欢迎。” 姜尚:臭小子,心性还挺稳。 起反应 云驰走在前面,姜北和姜尚在后面,叁人朝服务台走去。 云驰对服务员说:“给我1000个币。”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取来一个小水桶,接币。 娱乐厅内吵闹,姜北没听清云驰说了多少个,只听着游戏币不停碰撞。 噼里啪啦,声音还挺清脆悦耳。 等待期间,姜北问:“小元还在唱k吗?” 云驰手肘搭在服务台,单脚勾在前面,身体懒散地倚着,问:“要我去叫她吗?” 姜北看向角落一排的唱歌机。 唱歌机里拉着一层纱布,只露出底下一点。 姜北只隐约看到一双小黑鞋和一双潮牌运动鞋。 姜北认出那是谢晓楠和麦泽洋的鞋子。 他们为什么面对面? 姜北收回视线,说:“不用了,我先自己玩会儿。等她出来,我再找她。” 云驰说:“我找个女生陪你吧。” 姜北不懂为什么要找人陪,她自己也能玩,说:“不用了。” 姜尚发现女儿跟云驰很客套,没自己想得熟,心下了然。 他说:“还是多些人陪你玩吧,人多热闹,否则不就跟自己在家玩一样了么。” 姜北有些心动。 还没开口,云驰已经朝旁边玩摩托车的一女生喊道:“李嫣然,现在有空吗?” 李嫣然坐在摩托车上,穿着一身劲爆辣妹装,个子高挑,长相明艳,听见云驰喊她,停下游戏,拿起一筐游戏币,慢悠悠地朝几人走来。 “怎么?”李嫣然问。 云驰下巴点点姜北:“谢晓楠被麦泽洋拉走了,你先陪她玩会儿吧。” 姜尚离得远些。 李嫣然以为是路人,细长眉微挑,故意开云驰玩笑:“你不陪她啊。” 云驰指指另外一侧。 顾思源背着游戏枪,站游戏机旁往这边瞧,一脸八卦,模样像极社区居委会大妈。 云驰说:“那边等我过去,你先带姜叔叔和姜北玩,等谢晓楠出来。” 李嫣然看眼姜尚,立马懂云驰为什么突然安分了,她爽气地说:“好啊。币呢,出了么?没出用我的。” “还在数着,交给你了。”说完,云驰转向姜尚,“你们慢玩。” 姜尚看出云驰是故意的,云驰也没想瞒着,态度不卑不亢,举止从容有节,像是要打消姜尚不必要的顾虑。 姜尚放下心,笑:“行了,我约了朋友,就不搁你们这儿凑热闹了。” 姜北望向姜尚:“你不留这儿么?” “我刚才开玩笑的。你看,这儿都是年轻人,我留这儿,你们玩得也不尽兴。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姜尚说。 李嫣然顺口溜似的贫嘴:“哪会,您看上去,跟我们哥哥一样。” “哈哈。”姜尚大笑,“你们玩,你们玩。我女儿平时不怎么出来玩,今天就交给你了,可别让人欺负了她。” 云驰浅淡一笑,对姜尚的意有所指不以为意。 就她那样,要欺负,不很容易。 姜尚走后没多久,服务员将小水桶从出币口提上来,放到姜北面前:“1000枚游戏币,给你。” 姜北看着小水桶,诧异:“这么多?” “不多,等我带你去玩几把,这些说不定还不够。” 李嫣然将自己的币一起倒进桶里,提起桶就走:“走,带你玩去。” “我拿吧。”姜北上前想接过桶。 李嫣然没两下就走到一个篮球机前,放下桶,说:“听说你投篮赢了云驰啊,那我们先玩点简单的。” “是平局。”姜北说。 李嫣然投币:“那也很厉害了。” 币一落入机子,篮球框便开始左右移动。 姜北赶忙拿起框里的篮球往里投。 60秒后,姜北看着左右两边相差200多的篮球数,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投的不怎么样。” “354,不错了。”李嫣然说。 姜北:“可是最高记录是576。” “这个啊,这是云驰刚破的记录。”李嫣然惊讶,“你想破他记录啊?” 姜北有自知之明:“破不了。” 李嫣然继续投币:“别说丧气话啊,我们俩一起投,说不定就破了。” 玩了二十来局后,记录是没破,手倒是有些酸了。 姜北又被李嫣然带着去玩了摩托车和打枪的。 两人玩了几十把,桶里的币一点儿不见少,还是沉甸甸的。 姜北问:“这币玩不完,能退吗?” 李嫣然爽朗大笑:“这些都是体力活,用不了几个币,走,咱们夹娃娃去,保准你用完。” 李嫣然拉着姜北朝娃娃机走去。 没几分钟,李嫣然捧着3、4个布偶,感叹道:“你夹娃娃这么准的么?” 姜北一边操作着手柄演示,一边说:“这个其实是有技巧的。你看,像这样甩它,然后把娃娃拖到出口,再利用惯性,把娃娃带出来。” 李嫣然:“你之前玩过啊?” 姜北又投进一个币,抓刚才甩到出口的娃娃:“以前我们住的地方,楼顶有个儿童乐园。我弟弟很喜欢跑去玩夹娃娃机。我妈妈担心他出事,所以经常会陪着他,但她又不喜欢晒太阳,后来就买了一台放家里。” 姜北按下确定键,又抓出一个娃娃。 她取出娃娃,问:“你还想抓哪个?” “没了,没了。照你这样,叁抓一准,你就是把这娃娃都抓没了,这币还是没少多少。” 李嫣然突然对姜北心生好感:“刚才看你玩其他的也不怎么样,我还以为你只会学习。没想到,抓娃娃倒是挺有一手的。你还会什么?” 姜北先李嫣然一步去提桶:“其他我没怎么玩过,不过,跳舞机我会的。” 李嫣然像发现新大陆:“你还会玩跳舞机呢?不会你妈又买了一个吧。” 姜北默认。 当时江丹青演一个不良少女,有玩跳舞机的戏份,她不愿意用替身,就买了一个回来练,后来拍完戏,那跳舞机就成了姜北的玩具。 李嫣然嘴角抽搐,又觉得好笑:“你妈妈一定很喜欢买东西吧。” 姜北点点头:“家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买的。” “走,我们去玩,迷死其他人。”李嫣然看眼旁边半天抓不出一个娃娃的王俊彬,将手里的娃娃推到王俊彬手里,“帮我们拿着。” 说完,她拉起姜北往跳舞机走去。 一台射击游戏机前。 顾思源对着敌人射击,问:“你怎么不陪小学霸啊?” 云驰爆掉面前敌人的头:“不有人陪着么。” 顾思源侧头:“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怎么对人忽冷忽热的。” “专心点。”云驰看着冲到顾思源面前的敌人,提醒道。 顾思源回过头,朝着屏幕射了几枪,但因为心思不在游戏上,没撑一会儿,便输了。 他放下枪,说:“不玩了,没意思。你真不去陪小学霸啊?” 云驰也收了枪,放任敌人冲上来,击败自己的角色,说:“她又不是冲着我来的,我陪什么,当我叁陪么?” 顾思源上下打量云驰一眼:“你要去,我保证没其他人什么事。” 云驰呵笑一声,眼底露出一抹凶相。 顾思源赶忙转移话题:“没想到啊,小学霸还会玩跳舞机啊。” 云驰朝跳舞机所在的方位望去。 大厅中央,两台跳舞机周边围着些人,李嫣然和姜北背对着他们。 一黑一白,一个酷飒性感,一个清纯灵动,在跳舞机上做着步调一致、独具个人特色的舞蹈动作。 沉浸在舞蹈中的两人,一下子吸引住了周围人的目光。 云驰视线落在微微旋转、散开的白色裙摆下。 纤细的脚踝穿着白袜,小白鞋在彩灯箭头上灵巧地跳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驰的心尖上,轻巧而有力。 云驰一时出神。 突起的喉结不自觉、细微地滚动,一道干渴感在口腔弥漫。 “说起来,小学霸今天是不是打扮了?连眼镜都没戴。” 顾思源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云驰思绪从那双小白鞋中抽回。 他蓦然惊觉,带着身心失控的挫败感和恼羞成怒,低咒一声:“操!” 云驰扯动背心领口,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 顾思源被云驰突如其来的戾气惊到,问:“驰爷,你干嘛去啊。” “拉屎。” 顾思源问:“你不看小学霸跳舞了啊?” 看个屁! 云驰加快脚步。 表白拒绝 云驰坐在露天抽烟区,抽完烟,驱散身上的烟味,又去厕所洗了好几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往回走。 路上,一女人从身边路过,对身旁的男人骂道:“你们男人就爱那种绿茶婊,装得清纯无辜,也就你们吃这一套。那么多硬币,还不是让男人给她买的。活该出不来一个子,我看她那样儿,就是倒了八辈子霉,出不来一个子。” 男人做小伏低地说:“好了,别气了,那种女人,我怎么会喜欢。” 女人声音尖锐:“不喜欢?不喜欢,你眼珠子盯她腿上。还有,刚才那俩女的,那么骂我,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怎么帮啊?他们那么多人,我难道去跟他们打吗?” “你是我男朋友,我被欺负了,你当然要帮我!” 两人还在大声争执,云驰觉得烦,快走两步。 云驰到娱乐厅时,跳舞机上已经换人。 云驰环顾一圈。 没见着姜北,倒是看到了顾思源几人围在推币机前。 云驰透过缝隙,隐隐约约,看见推币机前,坐着一抹“白”。 云驰走近。 姜北坐在推币机前,一左一右,围着谢晓楠和李嫣然,身后站着顾思源、麦泽洋等人。 云驰刚到顾思源身后,就听到意料中的吵嚷。 李嫣然:“继续投!我就不信了,投了好几百枚了,还出不来一个币。” 谢晓楠拿起游戏币,放手心,吹了一口“幸运”气,递给姜北:“北儿,继续。打爆这只吞金兽。” 姜北拿着币,说:“要不,还是算了吧,都投好多了。” “不行,那臭女人讲话那么难听,非要气气她不可。”李嫣然霸气外露,“投!今天不把币投出来,我们就不离开这台机子。” 姜北点点头,继续往“吞金兽”嘴巴里投币。 云驰听了点大概,问:“怎么回事?” 一直绕在李嫣然身边的王俊彬解释:“还能为什么,争风吃醋呗。” 云驰眉头一皱:“吃醋?” 王俊彬说:“刚才这俩跳舞,有个女的,她男朋友多看了两眼,那女的估计不高兴了。后来那女的跟男朋友在隔壁那台机上玩,小然带姜北过来,本来玩得挺开心的,那女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骂了姜北,挺难听的。小然就跟那女的吵起来了,现在赌气,非要把这叁台机器打爆,这不,才一台呢,连个币都没出来。这运气,啧啧,真不是一般的差。” 李嫣然转过头,凶道:“王俊彬,你闭嘴!” 王俊彬收声。 云驰问:“人呢?” 王俊彬反问:“谁?” 云驰:“那个女的。” 王俊彬:“早走了。她哪吵得过小然啊,后面又加了个谢晓楠。就这俩?那嘴巴,是吃不了一点儿亏。要不是我们在,估计她男朋友已经动手了。” 姜北听见后面的对话,耳朵微红。 她不擅长跟人有冲突,所以当刚才的事被提起,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哪天她也能像李嫣然那么厉害,随便怼人,而不是只会骂“你怎么骂人”就好了。 姜北又投进一币。 结果,还是石沉大海,毫无水花。 “继续。” 李嫣然极有耐心地说。 姜北手探进水桶。 原本几乎全满、厚厚的一堆,现在只剩底部薄薄一层。 姜北拿起数枚,抓在手上,继续投。 十多分钟后,桶里仅剩最后叁枚。 推币机慢吞吞地推着硬币。 一个子也没掉下来。 谢晓楠已经不知道“施法”多少次,拿起最后叁枚搓了搓后,放到姜北手中:“没事,等下我再去买。” 姜北说:“不用了吧。这叁个要是投进去还不行,我们就算了吧。我运气本来就不太好。那个人的话,不用放心上。” 顾思源开口:“别呀,都几百个进去了,可能再投几个就出来了。” 郑永年也说:“是啊。再说,肯定不是你运气差。老天爷是不会让美女运气差的。” 郑永年话刚说完,最后叁个币已经给了他答案。 姜北运气是真的差。 姜北刚想起身,就听麦泽洋说:“坐着,我去买,不然谢小元后面几天,肯定要天天掐我。” 谢晓楠羞恼:“谁有空理你,还不快去。” 感受到大家的好意,姜北心口有股暖流淌过,眼睛不自觉湿润微红。 就在此时,姜北听见有人喊了声。 “币来了。” 姜北朝服务台方向看去。 张坤推着一个推车,上面装着一个小腿高、泳圈宽的水桶,半透明白色桶里装满了游戏币。 “这、是不是太多了。”姜北愕然。 就算她一次投好几个,她手也会断吧? 刚要离开的麦泽洋惊叹:“坤哥大气啊,竟然一下子送这么多。” 张坤回:“小意思,我请客,驰爷买单。” 众人望向云驰。 “你这出币速度,有待提高啊。”云驰双手环胸,淡然地说。 张坤挤开人,将币推到姜北身边:“大哥,10000个币啊,你下次能不能早点说。连人带机器,已经最快给你上了。我告诉你,这儿可是一个币不多一个币不少的。” 云驰笑了笑,没回张坤。 他低头,看向昂着头,睁着湿漉漉大眼的姜北,说:“不是运气不好吗?” 姜北迟缓地点了点头。 云驰浅笑,流露出不可一世的桀骜:“那就玩到转运为止。” 姜北看着云驰眼角令人心动的红痣,微微愣神。 这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视线相对,眼间流波暗动,说不出的青涩暧昧。 郑永年忍不住插话:“不得不说,骚还是他最骚。” 柯辰拍了下郑永年的胸口:“学着点,你要有这功力,也不会各个处成好姐妹了。” 郑永年踹开柯辰:“滚!莫挨老子。” 顾思源口无遮拦地说:“就这还嘴硬呢,你是没……” 话还没说完,顾思源嘴就被云驰从身后捂住嘴。 云驰耳根微红,眼神犀利地警告道:“少说一句,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顾思源心里暗自补完:你是没追她,你就宠她吧。 几名男生在旁打闹。 姜北仰着后颈,因很少体会到这种热闹,笑得很开心。 李嫣然说了句:“幼稚。” 谢晓楠一点儿不客气,拿起小水桶,捞起一桶游戏币,放到推币机上,说:“北儿,来,别理他们,我们继续。” 姜北看着又满了大半的游戏币,深吸一口气。 她挺起胸,精神一振,给自己打气:“我会投出币来的。” 在众人怂恿下,姜北“挥金如土”。 约过了20多分钟,那只一毛不拔的“吞金兽”终于有了松动,蹿稀般,断断续续,吐出了200枚游戏币。 姜北看着硬币从窗口掉落,兴奋地从座椅跳起,拉着谢晓楠和李嫣然,高兴地原地蹦跳。 姜北今天披散着头发,乌黑卷起的头发垂在肩头,后脑别着个红色蝴蝶结发夹,穿着一身连衣白裙,跳起来的时候,发尾和裙摆轻轻晃动,纯情又灵动。 云驰忍不住勾起嘴角。 姜北抱住谢晓楠,又转身抱李嫣然,嘴里念着:“中了,我中了……” 柯辰摇摇头:“我算是知道范进中举,为什么那么高兴了。” 其余人乐笑。 顾思源玩笑道:“小学霸,我们也陪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抱抱我们啊?” 姜北松开李嫣然,将顾思源的提议当成朋友间正常的交际拥抱,毫无男女设防地说:“那我也抱一下你。” 姜北转过身,敞开双手,朝顾思源走去,作势要抱他。 蓦地,气氛变得尴尬又好笑。 其余人没想到姜北说抱就抱,有几人兴致盎然地,等着看顾思源怎么收场,某人会不会破防。 云驰知其他人正等着看他反应,正僵着面子,不肯开口阻止。 帮她买币是一回事,他向来在钱上不计较,但如果他出声阻止,还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编排他。 最近这段时间,他闹得笑话可不少。 眼见姜北要抱上顾思源,自若淡定的云驰突然急了。 他脑子还没反应回来,身体已先一步抬脚。 于此同时,一旁的顾思源像是被一双无形的鬼手往后扯,猛地后退,顺势“不小心”将身旁的云驰往前推了一把。 被顾思源这么一推,云驰猝不及防,脚上往前一绊。 胸膛扎进一颗小巧、毛绒绒的脑袋。 云驰眼疾手快,张开两臂,护在姜北身侧。 姜北脑门撞上一堵结实饱满、还带有弹性的“墙”。 与之前皂香不同的浓郁香味扑鼻而来,姜北猛地抬头。 火烧云瞬间铺满雪白的面颊。 姜北忙推开云驰,后撤小半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抱你的。” “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道歉的。”云驰没想到会出“意外”,双手伸进口袋。 姜北反应过来:“也是。” “下次别乱信别人。这家伙的话,也就你会信。”云驰扫了脚在身后笑弯腰的顾思源,似笑非笑。 姜北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李嫣然问谢晓楠:“你这同桌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啊。” 谢晓楠不以为然:“就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嫣然轻笑:“差点忘了,物以类聚。你也是个缺心眼的。” 玩闹过后,大家各自散开。 水桶里的币被其他人瓜分了些。 姜北跟谢晓楠、李嫣然继续坐在叁台推币上,边聊天,边玩推币机。 最后叁人断断续续,总计赚了1000多个币回来,连着剩余的7000多个币,一起存进了卡里。 姜北这才知道。 原来游戏币不能退,但能存。 从娱乐厅出来后,其他人要去吃夜宵,姜北因为太晚,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谢晓楠因为要减肥,也没去。 麦泽洋送谢晓楠回去后,姜北站在商场门口,等姜尚来接。 云驰站在身边,说:“都多大了,你们家还有门禁呢。” 姜北解释:“没有门禁。但是我太晚回去,我妈妈会担心。” “又不是小孩子。”云驰低喃。 姜北没说话。 两人一时无言。 姜北打破沉默,说:“今天谢谢你。本来,我真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但现在,感觉运气有好起来一点点。” 云驰睨她一眼,问:“你眼镜呢?今天怎么没见你戴。” 云驰思维跳跃太快,姜北摸了下眼角:“我戴了隐形啊。” “我能看下吗?”云驰表情好奇,还带点纯情。 “啊?”姜北先是一懵,答:“可以。” 反正都要回家了,摘下来也没什么。 想着,姜北已经撑开眼皮,当场要表演一个手摘“眼珠子”。 云驰抓住姜北要去摘眼镜的手,说:“不用摘,我直接看就行。” 他又补道:“你刚才没洗手,直接碰眼球,容易感染。” 姜北想起自己摸完游戏币,的确没洗手,点点头,面向云驰,心想。 云驰还挺讲卫生的。 云驰松开姜北的手,插进口袋,身体朝前,仅侧过头,与姜北对视。 姜北虽然知道云驰只是想看下隐形眼镜,但一对视,面颊不禁发烫起来。 姜北微仰着头,双手撑着眼皮,说:“看到了吗?这款比较自然,可能不容易看出来。” 云驰声音微哑:“看到了。” 姜北以为结束了,松开眼皮,想起云驰没吃过辣条的事,说:“你也没看过隐形眼镜啊?” 云驰维持原来的姿势,看着姜北发际线上的碎发,笑:“我也不戴眼镜啊。” 姜北胸口像是被插了一箭,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云驰突然问:“想好要我做什么了么?” 姜北咕哝:“才过一天。” “那要不要试试跟我在一起?” 云驰问的突然,姜北担心自己误会了:“什么?” “我们处处看。” 姜北脑子短暂空白,僵硬地看向云驰。 处、处什么? 处对象? 她跟云驰? 云驰表情认真,不像说笑,声线低沉。 “想好了么?” 理智占据上风。 姜北面红耳赤,却没有避开云驰的眼睛。 “对不起。” 姜北短暂停顿:“我、我不能跟你处对象。” 云驰身体一僵,用着惯有不急不缓、懒散的语调。 “为什么?你有对象了?” 姜北摇头,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他也喜欢她,可她却拒绝了她。 姜北心里五味杂粮。 既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 她说:“不是,我没有对象。我、我现在只想学习,没想谈恋爱。” 姜北声音越讲越轻。 姜北讲完后。 沉默在空气蔓延。 两人并排站着。 一个转过头,看着前面,一个低下头,看着地面。 半响,云驰揉揉额前的刘海,低笑一声,状若无事地说:“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姜北点点头,心里的难过盖住喜悦:“嗯。” 避孕套 姜尚接姜北上车后,姜北在车上说着今晚发生的趣事,唯独瞒了被骂和云驰表白的事。 到家时,接到电话的江丹青和辛康盛早早等在了门口。 姜北下车,走向两人。 江丹青问:“跟同学玩得开心吗?” 姜北点点头:“开心。” 江丹青说:“那就好。” 四人朝房子走去,到楼梯口时,江丹青对姜北说:“时间也不早了,快去洗洗睡吧,我跟爸爸好久没见,我们聊会儿。” 姜北看向姜尚,见姜尚朝自己露出“放心”的表情,这才上楼。 刚到二楼,江如珩就开了门。 江如珩穿着杏色棉质睡衣,头发垂顺下来,脸上戴着学习时常戴的无框眼镜,表情冷冷淡淡。 阿吉和小米从他脚边跑出,奔向小北。 江如珩唤道:“小北” 姜北应:“双双。” 江如珩关上门,走近:“我听说你被谢晓楠拉进云驰他们那个群了?” 姜北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江如珩没回她,径自说:“你知道我跟他们关系不太好吧?” 姜北:“知道。” “那他们要是骂我,你会怎么办?” 姜北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他们喊江如珩“贼孙”,实话实说:“我会当没听见,没看见。” 江如珩冷淡道:“嗯。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别为我出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了吗?” 姜北回:“知道了。” 见姜北一脸对不起他的样子,江如珩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想要解释,但一想,也没必要,又说:“明天还要跟辛爸去养老院做义工,你早点睡吧,晚安。” “你也是,晚安。” 见江如珩回房关上门,姜北这才走回自己房间。 姜北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震动。 她拿起手机,坐到书桌前的椅子。 “到家了吗?” 是云驰发来的信息。 姜北用脚揉着阿吉和小米的肚子,回信息。 “到家了。” 云驰突然打来电话,姜北心口一跳,缓了缓,才接通。 “你好。” 手机那头有路人讲话的声音,还有汽车鸣笛声,想来他们吃夜宵的地方应该很热闹。 云驰说:“嗯,看来是真到家了。” 云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在姜北心里掀起浪花,姜北心跳陡然加速。 他是在关心她吗? “怎么不说话?”云驰问。 “你们去吃什么?” 姜北走前,大家正在决定吃什么,并没有最终确定。 云驰说:“烧烤。你应该没来过路边摊吧?” “去过的。之前跟小元、陈子浩他们去过。” 手机那头没说话。 姜北主动问:“你不是不吃辣,也不吃垃圾食品吗?” “麦泽洋的话你也信,他那是故意在逗谢晓楠。” 云驰心情似乎变好,听声音都能听出他在笑。 他又说:“不过,我是不喜欢吃辣。” 姜北抢答,带点小自得:“我知道,你喜欢吃酸的。” 云驰笑出声,笑声磁性低哑,还有点蛊。 “你怎么知道?偷偷留意我呢。” 被揭穿,姜北有些羞赧,就在此时,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江丹青的声音传来:“小北,睡了吗?” “还没有。”姜北朝门口应道,又对云驰说:“你等我一下,先别挂。” 云驰沉默几秒,应:“好。” 得到云驰的允诺,姜北这才将手机屏幕盖在书桌上。 姜北穿上拖鞋,跑向门口,打开门:“妈妈。” 江丹青端着碗小汤圆,说:“妈妈能进去吗?” 姜北犹豫了下,退开身,说:“进来吧。” 江丹青走到书桌,拿起手机。 姜北一惊。 江丹青把手机放到一旁,放下手里的甜汤,说:“阿姨煮了你最爱吃的小汤圆,吃吧。” 姜北原本以为江丹青只是像平时那样,来说声晚安就走,没曾想她今晚会进屋。 “爸爸走了吗?”姜北坐下,端起甜汤,狼吞虎咽,只想快点吃完,让江丹青离开。 江丹青靠着书桌,说:“走了。” 姜北点点头。 江丹青又说:“小北啊。” 姜北塞着一嘴小汤圆:“嗯?” “晚上是跟那个夸你漂亮的新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姜北一噎,放下碗,拍着胸口顺气。 江丹青惊了一下,帮忙拍背:“慢慢吃,这么着急做什么。” 姜北呛出泪:“妈妈,他没夸我漂亮。” 江丹青诧异:“咦?你不是跟刘姨说,有同学把你跟妈妈放一起比吗?这不是夸你漂亮是什么?普通人有叁分像我,就很漂亮了,更何况,我们小北是我亲生的,当然漂亮了。” 姜北怎么也没想到江丹青会说这个,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就不要舍不得挂电话了! 姜北脸色涨红,窘得快滴出血:“我只是打个比方,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姜北感觉自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声音带上轻颤,简直欲哭无泪。 “啊,那就是,是跟他出去的了?”江丹青微笑,脸上带点好奇,“爸爸说,长的很帅,是能出道的程度?” 妈妈,你别说了,人都在听着呢。 姜北心里呐喊。 姜北伸手盖住手机,一路偷运过来,捂着话筒,压在大腿上:“妈妈,我不吃了,我想睡觉了。” 江丹青将甜汤推开:“那先放旁边,妈妈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姜北实在是怕了,还不知道江丹青又要说什么。 江丹青用着柔和慈爱的声音,说:“小北啊。” 姜北心头一软:“嗯?” “你等妈妈说完再睡,好不好。” 姜北急中生智:“那我上个厕所先,我、我憋不住了。” 说着,也不等江丹青回她,姜北就冲进厕所。 阿吉和小米在后面追,“砰”一声,被锁在了门外。 等姜北进到厕所,翻过手机再看时,云驰的通话已经结束。 姜北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他没等她。 但姜北再看时间,通话结束时间。 1分钟前! 也就是说,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姜北垮下脸,心想:完了,丢脸丢大了。 姜北顺道上了个厕所,出来后,坐到椅子上,心里兵荒马乱,巴不得立马给云驰打电话,确认他听了多少。 万一他没把手机放耳边,也是有可能的,姜北心存侥幸。 江丹青问:“上厕所,怎么手机也带进去了。” 姜北说:“我看下时间。” 江丹青没在意,说回重点:“妈妈其实想说,你长大了,有喜欢的男孩子这很正常,妈妈也不会阻止你。” 姜北抬头,睁大眼睛,支支吾吾:“我…我没有。” 江丹青轻笑:“好好,现在没有。那以后会有吧?” 姜北红着脸。 江丹青略作沉吟,说:“其实呢,这话妈妈是想等你成年再跟你说的,但辛爸说,早点也没坏处,那妈妈就现在跟你说吧。” “什么话?” 江丹青从复古睡裙口袋里,取出一包装盒,放到书桌上,说:“如果以后交男朋友了,一定要让他用上这个,知道吗?” 姜北拿起来纸牌盒似的东西,只见上面写着“质感超薄”,和她不认识的牌子。 她再往下细看,盒子最底下,写着一排小字“天然胶乳橡胶避孕套”。 避孕套? 避孕套! 姜北惊呆。 江丹青说:“避孕套。为了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一定要让男朋友用,好吗?” 姜北庆幸没让云驰听到江丹青的话,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点赞。 接下来,江丹青更是拆开避孕套,亲自给姜北演示了避孕套的使用方法。 姜北全程处于懵圈、庆幸、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听完了江丹青说的话。 “会用了吗?”江丹青问。 姜北点点头:“会了。” 江丹青笑了笑:“这事其实很平常,只是你之前身边只有谢晓楠。林衡和陈子浩,妈妈看得出,你只把他们当朋友,所以也就一直没提这事。” 姜北说:“我、我……” 我了半天,姜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跟云驰没到那一步,而且她才拒绝了云驰的表白。 “妈妈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就算不是现在这个男生,以后也会有别的男生,是不是?” 姜北应了声:“是。” 江丹青见事情说完,摸摸姜北脑袋,端起甜汤,说:“好了,把避孕套收好。妈妈也要去敷面膜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宝宝。” 姜北站起,送江丹青到门口:“妈妈,晚安。” 江丹青一走,姜北就想给云驰打电话。 但,说什么? 姜北正在酝酿措辞,谢晓楠突然发来vx语音。 姜北将云驰的事放到一边,打开语音。 谢晓楠:“北儿,你到家了吗?” 姜北从椅子挪到床上,趴在床上,向后翘着小腿,回:“到家了,你呢?” 谢晓楠:“我早到了。你怎么回去的啊?你爸爸来接还是云驰送你回去的?” 谢晓楠的语音带着翻箱倒柜的声音,姜北知道,她肯定是在找减肥按摩仪。 姜北说:“我爸爸来接的。你晚上是不是又吃夜宵了?” 谢晓楠懊悔不已:“别说了,半路看到有人卖酸奶水果,没忍住,吃了一碗,到现在还撑肚子。都怪麦泽洋,我都说不吃了,他非要买,还说什么吃一口没关系。” 没一会儿,谢晓楠又发来一条语音:“也怪我自己,没忍住。但谁能在大夏天忍住一晚酸奶水果的诱惑啊。” 姜北点着头,用网上的段子安慰道:“嗯嗯,没关系,酸奶水果是冷的,没有热量。” “哈哈……” “哈哈……” 两人聊着天,从酸奶水果到减肥按摩仪,又到最近很火的护肤水。 快12点时,姜北要睡觉了,两人这才打算结束聊天。 谢晓楠说:“喔,对了,下次你再出来玩,就让云驰送你回去好了。” 姜北说:“这样太麻烦他了。” 谢晓楠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我们这群人里,就他和张坤拿了驾照,让张坤送人回家,很难,但是云驰,只要别人开口,他肯定会送的。” 姜北应:“好。” 等两人挂了电话,姜北一看时间,已经11点48分。 姜北赶紧下床,跑进浴室刷牙洗脸,准备睡觉。 主动 沿河夜市小吃街,一排过去,全是小吃、烧烤店。 店门口,架着雨棚,棚里摆着一条龙似的桌椅,上面坐满了各色男男女女。 陈建斌吃着烤鱼,看眼云驰的位置,说:“阿驰去上厕所,怎么还没回来?” 郑永年夹着炒菜:“指不定在哪儿抽烟呢。” 陈建斌又说:“你说他对姜北是不是认真的?之前除了安诺,也没见他多看哪个女的一眼。” 郑永年说:“不知道。你说喜欢吧,也没见他展开行动。” “怎么没行动?” 见有人想反驳,郑永年率先打住那人的话:“今晚那个买币例外啊。” 有人说:“你别说,要是他用那张脸对着我说“那就玩到转运为止”,我肯定会心动。” “别,他对你没意思。” “要你多嘴。” 见其他人停下,郑永年继续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他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花钱办到的事,都是小事。那点钱,对他来说没什么。” 李嫣然端起啤酒杯:“他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帮的。我们这群人跟他认识多久,他跟姜北才认识多久。换成其他人,我估计他顶多在旁边观望,不会像今天这样。所以,我觉得他是来真的了。” 张坤吃着烤肉:“原来他喜欢这款儿的啊,外表清纯,里面有料……我操,你打我干嘛。” 郑永年扔掉打人的筷子,又拿了双新的:“你能不能对人妹子尊重点。” 张坤喊冤:“我哪儿不尊重她了,我这是夸她身材好啊。” 郑永年不屑:“我只听出了猥琐。” “不是。”张坤扔掉竹签,疑惑道:“她什么魅力?连你都看上她了?” 郑永年气急:“放屁,我是听不惯你说话的语气。” 张坤还想再吵,柯辰劝道:“别吵了。” 柯辰又说:“这种话,你以后别再说了,尤其是在阿驰面前。认不认真不知道,但他现在对姜北有兴趣,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李嫣然吐槽:“也有没看出来的。” 见顾思源一直在看手机,陈建斌问:“你平时不是最关注他们么?现在怎么不说话。” 顾思源玩着手机:“这用说吗?以后不知道,现在肯定是来真的。你没见他看小学霸那眼神么,狐狸精似的。他哪是没展开行动,他是想等着人自己上勾呢。” 顾思源抬起头:“不过,我看那小学霸有点迟钝。等她开窍来主动,悬。” 听顾思源这么一说,其他人醍醐灌顶。 像云驰性格。 云驰最不屑倒贴这种行为了,要他主动追人,还不如打死他来得干脆,当初安诺一点自尊都没有,倒追江如珩,云驰可没少嘲讽安诺。 现在要他主动去追人,的确不太可能。 见有了答案,李嫣然吃着炸串,聊起其他话题:“我听说这次又有人要签你和云驰,你们答不答应?” 顾思源有个爱好,就是音乐。他从初中开始,就自己写歌、唱歌,还发表在一款唱歌软件上。 最近几年,这款软件火了,便有很多星探,在这款软件上,找有发展潜质的素人。 顾思源玩得早,能力出众,在软件上,算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拥有众多粉丝。 他们这群人也玩,也有一定粉丝量。 但粉丝最多的,还是顾思源和云驰。 之前就有公司联系顾思源和云驰,云驰志不在此,顾思源却一直没有明确态度。 顾思源收起手机,拿起一根炸鸡翅,说:“阿驰拒绝了,我没想好。现在这样挺好的,不用露脸,对生活也没啥影响,况且,哥也不缺钱,以后再说吧。” 顾思源说的是一个原因,家里人不同意又是另一个原因。 大家没揭穿,又开始扯其他话题。 等快结束,顾思源见云驰还没回来,放下筷子,说:“我去找找阿驰。” 顾思源找了一圈,才在旁边一条暗巷口看到云驰。 云驰背靠着墙,单脚挺直,另一脚弯曲轻踩在墙上,手指夹着根烟,身姿松弛挺拔,不停低头看手机,像是在等谁消息。 顾思源走到他身边,揶揄道:“驰爷,上个厕所,需要半个多小时么?我们可都要撤了。” 云驰把手机放进口袋,弹掉烟灰,吸了口烟,说:“我抽完这根就回去。” “你最近烟瘾有点大啊,平时一星期没见你抽几回,今天一天就见着了两回。” 云驰手指摸了下额头,头向后仰去,搭在墙上,倏地浅笑出声:“你又想说什么。” 顾思源笑道:“没有,没有,就是随便说说。对了,小学霸到家了吗?” 云驰斜视顾思源,对他的试探感到好笑,他转移话题:“你想选音乐专业学校,打算怎么说服你爸妈。” “说服不了。”顾思源拿出自己的烟,点燃,“一年没见几次面,电话里每次说不了几句就说等他们回来再谈,怎么说服。你有办法?” 云驰慢悠悠地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看你愿不愿意。” 顾思源问:“什么办法?” 云驰轻弹几下烟蒂,说:“换个学校。别选b校,选j校。” 顾思源没表态。 云驰说:“他们不肯你学音乐,无非是考虑到社会地位。b校注重现代音乐,就业方面,商业价值高,但在他们传统观念里,社会地位不高,要说服他们不容易。j校不同,j校注重古典音乐,比起b校,更容易说服他们。至于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云驰轻笑一声:“那也是读完大学后的事了。在这期间,多的是机会,让他们慢慢接受。” 顾思源调侃:“驰爷,被j校录取的学生,可都是在音乐方面极有天赋的学生。你这是给我增加难度啊。” 云驰摁灭烟:“要是进不去,你还是老老实实听你爸妈的,去读政治学吧。” 这是在奚落他呢。 顾思源对云驰的毒舌习以为常,正经道:“你说的,我会考虑看看。” 比起古典乐,他更倾向现代音乐,但这的确是目前说服他父母最好的办法,毕竟为了这事,他们不知道已经争执过多少次了。 就在此时,云驰口袋里一直没动静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云驰一愣,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11点54分。 云驰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是要睡了。 顾思源见云驰笑得春风满面,抬脚往回走,嘴里还不忘戏弄道:“我先回了,您慢慢聊,我们会等您的。” 云驰“嗤”了声:“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点开姜北的语音信息。 姜北柔柔软软的声音传来:“刚才小元给我打电话,我忘记回你了。你们回去了吗?” 云驰眉头不自觉锁起,回:“快结束了。” 云驰回完后,聊天框上便一直不停显示“正在输入中”,却迟迟不见姜北发来信息。 云驰摸摸额角,低语:“到底想说什么,需要考虑这么久。” 姜北仰躺在床上,将反复打出的“刚才你怎么挂了”、“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我妈妈说什么”、“刚才我妈妈是开玩笑的”等删掉。 按住语音键,重新发了一条。 “我要睡觉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很快,云驰发来1秒的语音。 姜北点开。 云驰独特的嗓音,带着些沙哑和温柔:“晚安。” 姜北又点了一次。 “晚安。” “晚安。” “晚安。” …… 听着云驰的声音,姜北羞涩又激动地踢着夏被,在床上来回翻滚。 声音怎么也这么好听。 医务室换衣服 阳光从书本消失,泼了橙红水彩的天空下起突如其来的太阳雨,便利店门口,聚集了一排没带伞的学生。 姜北吃过晚饭后,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露天板凳上,吃着冰,等这阵太阳雨过去。 雨中,一群男生打伞路过。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欸,那群人不三中的吗?怎么又跑我们学校来了?” “你不知道啊?他们刚跟高年级学生打了一场篮球赛,妈的,这群人太阴了,听说俩前锋都受伤了。” “怎么回事?” “打不过就耍阴招。也就是没正式比,要正式比,他们早不知道吃多少张红牌了。” 姜北听着旁边的人闲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姜北侧过头,就见张坤站在她身后。 张坤笑:“妹子,你没带伞啊,” 姜北应:“嗯,你有带伞吗?” 坐姜北身边的人如见瘟神,匆匆离开。 张坤顺势坐下,说:“你看我带了吗?” 姜北为自己的犯傻感到好笑,张坤手上什么也没拿,怎么会带伞。 她微微一笑:“没有。” 张坤指指刚才说话的学弟,问:“你刚听到那人说的话了吗?” 姜北:“听到了。” 张坤感到奇怪。 “那你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 姜北一愣。 什么反应? 张坤见姜北似乎不知情,说:“云驰和顾思源受伤了,你不知道啊?” 姜北大吃一惊:“你说云驰他们受伤了吗?” 张坤指着走远的那群男生:“就是跟那群人打球打的。” 张坤又轻描淡写地说:“也不严重,就脚断了而已。” 姜北一听,从坐椅站起,包起手中的冰棍,按照垃圾分类,扔进垃圾桶,心里着急。 “他现在人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张坤如愿见到期待的反应,神秘兮兮地笑:“校医室躺着呢。” 话音刚落,张坤就见姜北跑进便利店,他提醒道:“我说人在校医室呢,你跑里面去干嘛?” 姜北没应张坤,问店员:“你好,伞放哪儿?” 店员扫着商品二维码,说:“伞和雨衣都卖完了。只是太阳雨,下一阵就过了,你等雨停吧。” 姜北望了眼店外的雨。 很大,如果她就这样跑去校医室,浑身肯定会湿透的。 姜北想了想,说:“那给我一个大号的袋子。” 店员看姜北一眼,取下一个袋子说:“1块5。” 姜北结完账,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屋檐下,将便利袋打开。 她撑开便利袋,顶在头上,回头对张坤说:“我先走了。” “你要这么去?”张坤故作吃惊。 姜北“嗯”了声,冲进雨里,往校医室跑去。 张坤看着姜北顶着便利袋、跑步的背影,玩笑道。 “电视剧里不都直接冲过去了吗?怎么还想着买伞呢?6。” 校医室诊疗室内,并排放着两张病床,病床中间拉着蓝色帘子,病床前,放着一排打点滴的座椅。 顾思源趴在病床上,裤子拉到大腿根,露出受伤的屁股,屁股上贴着3张花边创可贴。 “要是我屁股上留下疤,我绝对饶不了那个穿钉子鞋的家伙。妈的,什么神经病,打篮球还穿钉子鞋。他也不怕钉在地上,拔不出来,把自己脚崴了。”顾思源骂道。 云驰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左脚弯曲,脚踝上还裹着白色纱布,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说话?”顾思源抬起上身,想去拉开帘子。 云驰阻止道:“别拉开,我对你的屁股没兴趣。” 顾思源放下手:“我看你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你睡着了呢。等我好了,非得找这群人出口恶气。” “别急。这两天难受的是他们。”云驰不急不缓地说,“他们做了那么多小动作都没赢,这两天估计得气得饭都吃不下。” 顾思源大笑两声,屁股都没那么疼了:“自从陈生毕业后,他们那班武术社团的人就堕落了,现在这个李紫东,真是……太没品了。” 顾思源重重啜了口,对李紫东极度鄙夷。 云驰还想说什么,就听门口“砰”的一声响动。 顾思源大叫:“我操!你怎么不敲门啊?” 姜北惊慌失措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云驰拉开帘子。 顾思源已经拉起裤子。 姜北背对着他们,腿上裤脚湿了一片,淋湿的校服贴着后背,隐约透出里面胸罩的形状,扎着马尾的耳根处,红通通的,一看就知。 她在撒谎。 云驰问:“你怎么来了?” 姜北抓着还在滴水的便利袋,放在身前,说:“我听张坤说,你们受伤了,来看看你们。” 姜北觉得此时说这个,有点怪怪的,但话说出口,已经来不及收回。 她因为太过担心云驰,忘记敲门,就进来了。 诊疗室没有窗,所以云驰对外面的情况不了解:“外面在下雨?” 姜北说:“嗯,太阳雨。” 顾思源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 他一个大男人,被看一眼屁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说:“你转过来吧,背对着我们说话干什么。” 姜北转过身,仍不敢看顾思源躺着的地方,只能盯着云驰那边。 云驰从床上坐起,扔了个枕头给姜北。 姜北赶紧接住,抱在身前,满脸疑惑。 云驰下巴点向自己床前的点滴椅,说:“坐那儿去。” 姜北“喔”了声,坐到指定的椅子上,抱着枕头环在胸前,关心道:“你们没事吧?” 云驰拉起帘子,挡住顾思源的视线,说:“没事。你没伞,不会等雨停了再来吗?” 姜北说:“等下要晚自习了。你们饭吃了吗?没吃的话,要不要我去食堂给你们买?” 顾思源隔着帘子说:“现在这个点,食堂早没菜了。阿年他们已经去拿外卖了。” 姜北:“那在他们回来前,我留这儿吧。万一你们要拿什么,我比你们方便。” 顾思源“呵呵”笑:“不敢不敢,怎么好让你受累。” 姜北没听出顾思源语气的揶揄,说:“没关系的。” 姜北刚说完,就见云驰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立马放下枕头,跑去帮他。 她还没跑到,手机已经落进云驰手里。 云驰抬眸看姜北一眼,低下头,单手打字。 姜北见云驰不需要她帮忙,又坐回原处。 顾思源问:“小学霸,你怎么不来看我们打球啊?” 姜北站起,走到帘子外,看着顾思源说:“我不知道你们打球。” 顾思源冲云驰喊:“你昨晚没跟人家说啊?” 云驰:“没有。” 顾思源不可思议:“没有?没有,你昨晚在那儿聊半个多小时,都聊些什么?” 姜北头探进帘子,看云驰。 云驰将手机扔到铁皮床头柜。 床头柜发出挺大一声。 姜北身体抖了下,不是怕的,是被惊的。 云驰看眼姜北,双手交叉,从衣摆往上脱衣服,露出八块腹肌和饱满的胸部。 姜北见云驰脱衣服,这个忙她也不好帮,又觉得比刚才看见顾思源屁股还要害羞,强做镇定地撇开视线。 “姜北。”云驰喊她。 姜北回头,应:“什么事?” 云驰单脚下床。 姜北见云驰要下床,担心他摔倒,也不顾他是不是裸着上半身,跑去想要搀扶他。 云驰嘴张了下,想说什么,突然又吞了回去。 姜北抓着云驰手臂,想起上次自己被他困在墙上的事,心口发烫:“你要去哪儿?” “那边。”云驰点了下帘子分割线那块地。 姜北扶着云驰:“你当心点。” 几步路的距离,云驰单脚撑到帘子旁,将手上衣服递过去,说:“你去里面把衣服换了。” 姜北仰头,想说不用。 云驰将衣服塞姜北手里,俯下身,靠近她:“里面都看到了,去换掉。” 云驰声音冷冷的,语气平淡,但为了不让顾思源听见,刻意压低音量,用的是气声。 湿热的气流吹进耳朵。 姜北低头,看向胸部。 湿掉的校服下,隐约能看见胸罩轮廓。 姜北面颊火辣:“谢、谢谢。” 听着动静的顾思源,看见云驰装瘸,已经趴在床上笑疯。 姜北拿着衣服,走到床头角落,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迭放到床头柜上,问:“他怎么了?” 云驰坐在床尾,背对姜北。 身后传来衣服的窸窣声,云驰手掌攥紧床沿,掌背青筋凸起,语气比平时还要冷淡:“别理他。” 姜北套上云驰的校服。 过于宽大的衣服穿起来很容易,衣服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汗味,还有云驰身上的体香。 姜北呼吸轻滞,有股心慌意乱的情绪堵在胸口,令她心跳加速。 姜北啊,姜北,别人好心借你衣服,你别胡思乱想啊。 姜北换好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说:“我去找下丁医生,问问他有没有吹风机。” 顾思源笑得差不多了,说:“丁医生不在。” 姜北跑去座椅,拿起刚才那个湿袋子,问:“去哪儿了?” “去联系救护车了。”顾思源话说一半。 姜北心悬了一下:“这么严重吗?” 云驰闻声,知道姜北换好了,转头看向姜北。 姜北背对着他,弯身拿袋子。 他的短袖穿在姜北身上,成了中长袖,袖口盖住她的手肘,衣摆直到大腿根处,露出宽松的校裤,衬得姜北十分小巧。 姜北直起身,手上拿着袋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眼睛湿露露的。 云驰嘴角微微上扬:“只是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他屁股受伤了,没办法坐起来。” 姜北松了口气,走去把衣服装起来:“那你们还没吃饭就去吗?” 顾思源:“没事,我们点的学校旁边那家汉堡,直接路上吃就行。不过那俩怎么还没回来,拿个外卖这么慢。” 云驰转回头。 “我让他们帮我去拿东西了。” 不就没让你送女朋友上车吗?给我甩什么脸色 郑永年拎着外卖和一个透明塑料袋进门,后面跟着陈建斌和柯辰。 三人一进来,诊疗室变得更加吵闹。 姜北冲三人挥手打招呼。 郑永年看到姜北坐在点滴椅上,穿着极不合身的校服,就猜到了手里衣服是给谁的。 他走过去,把手里塑料袋递给姜北,说:“给,我找人借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姜北接过袋子,取出一看,是女生的尺码:“你怎么会带着女生的衣服?” 郑永年走向云驰:“他让我带的。” 姜北看向床上的云驰。 云驰接过郑永年的外卖,解开包装纸,慢悠悠地说:“去外面厕所,把衣服换下来还我吧。我可不想半裸着去医院。” “喔,好。” 姜北站起,拿着衣服往门外走。 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脑子也没反应过来。 姜北换好衣服回去时,救护车已经到了,停在校医室门口。 丁医生和开车的人正在抬屁股受伤的顾思源上车。 姜北快跑两步,把衣服还给云驰。 云驰站在车边,接过衣服。 云驰随手把衣服套上。 蓦地,身体一僵。 姜北注意到云驰的反应。 这才想起,自己穿他衣服的时候,没脱胸罩,把他衣服弄湿了。 “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湿了。” 云驰穿好衣服:“算了。” “小伙子,身材挺好,平时没少健身吧?”司机将顾思源推上车,跟云驰闲聊。 “还好,有空的时候会练。”云驰将黏在胸口的衣服往外拉了拉。 “你们还有时间去健身呢?” 云驰笑了笑,手掌撑着车尾,单脚一蹬,利落地翻身上车。 云驰坐在凳子上,对郑永年说:“她没带伞,等下你们一起走。” 郑永年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救护车还没出视线,雨势已经小了。 郑永年和姜北撑一把伞,柯辰和陈建斌撑一把,四人朝教学楼走去。 “幸好我来送伞,不然光靠丁医生那一把伞,你们三个人怎么撑?”陈建斌沾沾自喜。 柯辰:“别卖弄了,你也就是顺便路过的事儿。” 陈建斌:“送伞是顺便的,借衣服我可是特意去找陈橙借的。” 姜北惊讶:“诶?陈橙?17班的陈橙吗?” 陈建斌:“是啊。这么说来,她以前也是11班的吧?后来文理分班才分出去的。” 姜北:“嗯,以前她坐我后桌。你们也认识她吗?” “哈哈。何止认识,他们俩还谈过呢。”陈建斌指向姜北身旁的郑永年。 姜北吃惊地看向郑永年。 陈橙跟她关系挺好的,都没听她说起过这事。 郑永年有些不好意思:“丫的,你话怎么这么多?那都是高一时候的事了。” 姜北想起郑永年花期般丰富短暂的恋爱,有点好奇,又不忍追问,转移话题道:“明天衣服我是给你,还是直接给陈橙?” “给我吧。”郑永年说。 “好。” 四人一路闲聊,到(12)班时,不期然,遇见从后门出来的江如珩。 江如珩脸上出现短暂的错愕,又回归平静,朝倒水的地方走去。 姜北看着江如珩的背影,有点担心江如珩会不高兴。 如果江如珩不让她跟云驰他们来往,她要怎么办呢? 郑永年注意到姜北不善掩饰的为难表情,说:“我们先进去了。” 姜北回过神,在胸前挥挥手,说:“嗯,谢谢你们送我过来。” “别这么客气。你那个写检讨的方法很管用,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常常写呢。”陈建斌说笑道。 姜北笑出声。 等几人分开,姜北去接水的地方,看了一眼。 见没其他人,她走过去,悄悄说:“我刚才没带伞,他们送我过来。” 江如珩看向拐角,见没人,“嗯”了声。 姜北:“我跟他们在一起,你会不高兴吗?” 江如珩停下倒水的动作,面向姜北:“要是我不高兴,你会怎么办?会跟他们保持距离吗?” 姜北没说话。 “你上次说的新朋友就是云驰,所以才不跟我说,是吗?”江如珩问。 姜北点点头:“我怕你不喜欢。” “我是不喜欢。”江如珩直截了当。 又说:“但你交什么朋友,跟谁交朋友,我不会干涉。” 两人是龙凤胎,姜北瞬间明白江如珩的意思。 不喜欢,但也不会阻止,这已经是他的默许。 姜北舒了口气。 如果江如珩反对,她或许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种事情。 她很贪心。 既不想要弟弟不高兴,也不想放弃跟云驰他们来往。 江如珩倒好水,拿起水杯:“下次别在学校跟我搭讪,没人也不行。” 姜北微微一笑:“知道了。” 看着弟弟善解人意的背影,姜北忍不住唤住他:“双双。” 江如珩停下。 “你真好。” 江如珩看姜北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姜北原本以为云驰他们受伤,晚自习是不会来了。 没想到她离开教室,拎着衣服,走到楼道口时,竟遇到了云驰。 云驰站在半层楼梯间,背靠着墙,身旁放着根腋下拐,伤势看起来,好像比下午还要严重。 云驰见到姜北,抬头,看着她。 模样一如既往。 带着疏离内敛的狂和那股不可一世的拽劲儿。 姜北取下耳机塞进口袋,小碎步跑下楼梯,站到他身前:“你需不需要帮忙?” “没事。你先走吧。” 姜北想,或许云驰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下楼不方便的样子,于是打算离开。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拐杖落地的声音。 姜北回头,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云驰:“你有人来接吗?” 云驰将拐杖放在腋下:“嗯,在校门口。” “那要不我去找他,让他进来。” “……” 姜北以为云驰是担心门卫不让进,说:“跟门卫好好说,他会让人进来的。” 一声细不可察的轻叹,云驰缓缓说:“你搭把手,陪我走到校门口。” “好。” 姜北把装衣服的袋子套在手腕,扶住云驰的手臂:“你当心点,别摔倒了。” 云驰撑着拐杖:“把那个给我。” 云驰指的,是姜北手上的袋子。 姜北说:“不用,我拿着就行。” “打到我手了。” 姜北一看,还真是。 她取下袋子,交给云驰:“那你先帮我拿着。” 两人朝楼梯走。 下台阶时,姜北感觉到云驰身上的热度,和略微急促的喘息,侧仰起头。 云驰额头出了层薄汗,柱拐杖下楼梯时,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姜北不自觉用力,想帮他分担下楼压力。 但无论她怎么扶云驰,云驰下楼好像都很吃力。 姜北忍不住问:“你要不要搭着我,我这样扶,使不上劲。” “怎么搭?” 云驰声音磁性沙哑。 姜北拍拍自己的肩。 “你把手放我肩上,这样可能好走点。” 云驰缄默几秒,将袋子换只手拿,另一只手落在姜北肩上。 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闷热潮湿的体温透过布料,熨贴皮肤。 姜北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寻了个方便支撑的角度,抓住云驰搭着她的手臂,撑着云驰下楼。 “姜北。”云驰突然停住脚步。 “什么?”姜北也跟着停下。 “你放松点,我手要被你拽脱臼了。你再这么使劲拽我,别到时候,我脚还没好,手也搭上了。” 经云驰一说,姜北这才发觉,自己拽得太紧,云驰整个人都被迫往她身上倾斜。 她赶紧松了松手劲。 “我、我有点紧张。”姜北如实地说。 云驰喉咙滚了下:“紧张什么?” 拐杖柱在地面,哒、哒…… 跟着单脚落地的声音在楼道回荡。 以前姜北没觉得学校台阶多,今天才发现,他们学校台阶是比一般楼梯多些。 见姜北不说话,云驰走下最后一层台阶,问:“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姜北误以为云驰指的是帮他下楼梯的事,说:“同学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是换成林衡他们受伤,我也会帮的。” 云驰声音染上一丝不悦:“我不是指这个。” “什么?”姜北问。 “你刚刚说你紧张。” 姜北摇了摇头,低着头不敢看云驰。 云驰有些无奈:“真不知道该说你段位高,还是天然呆。” 姜北扶了下滑落的眼镜,迷茫地看向云驰。 太过单纯的眼神,云驰一时无言。 姜北问:“这里没有楼梯,你能自己走吗?” 云驰松开姜北,拄着拐走。 姜北走在云驰身侧:“你把袋子给我吧,我自己拿。” “到门口给你。” “你是病人,还是我拿吧。” “只是腿瘸了,又不是手断了,一件衣服还拿得住。” 见云驰坚持,姜北也不争了。 两人走到半路,云驰突然问:“你真的是因为学习,才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姜北愣神,说:“嗯,我想去m国的a大,所以现在,除了学习,没想过其他的。” “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去a大了?”云驰感到好气又好笑。 姜北认真想了下:“不都说早恋会影响成绩么。” “要不影响,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云驰问。 姜北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脏却越跳越有力:“我、我不知道。你不是说,当你没说过么?” 姜北的逃避,令云驰有些不爽。 “因为你看上去胆子很小。” 云驰看着姜北低垂的发顶:“我要不那么说,你今天还会主动来找我吗?” 姜北几乎没有迟疑:“会的。我担心你们。” 以前听到云驰的消息,她只是倾听者,但现在,他们是朋友了,她关心他,担心他,是可以的。 云驰脚步一顿,轻笑:“那看来是我还不够了解你。” “嗯?” 见姜北困惑,云驰说:“我以为以你的性格,拒绝别人后,会因为愧疚躲远远的。” “我没觉得愧疚。”姜北咕哝,“我……” 姜北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合适不合适,但又很想让云驰知道。 她没有觉得愧疚,但是她有点难过。 云驰似乎知道姜北想说什么,心里升起期待雀跃:“你什么?” 两人走出校门。 姜北刚想回答,就见一男人探出车窗,冲他们喊。 “你脚怎么了?” 男人从路边那辆迈巴赫下来,一路快跑向他们。 云驰看向跑近的男人:“小叔。” 男人跑到云驰身前,抓着云驰,心急如焚,上下打量:“怎么还用上拐杖了,你们学校老师不是说……” “小叔。”见云震要说漏嘴,云驰打断他,“有什么事,上车再说。” 云震以为云驰自尊心强,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便没继续。 他看向云驰身旁的小女生,有些吃惊。 “这小女孩是谁?没见过啊。” “叔叔好,我是姜北,是云驰隔壁班的同学。我们刚刚遇见,就一起出来了。”姜北浅浅一笑。 云震先是不相信地看了眼云驰,见他竟然没反驳,客套地说:“这样啊,那谢谢你陪他了。对了,你家住哪儿?需不需要我们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接我的人已经到了。”姜北指向刘姨停车的地方。 “行,那我送你过去。”云震又对云驰说,“你上车等我。” 云驰不肯:“我送她过去。” 云震微怒:“腿都这样了,还不赶紧上车。” “没事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姜北又转向云驰:“我的衣服。” 云驰语塞,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把衣服还给姜北。 姜北拎着衣服:“那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姜北跑回车上。 “你……”云震还没从云驰帮女人拿衣服这事里回过神。 见姜北的车离开,云驰给云震甩了个脸色,径自走到车旁,开了车门,把拐杖横放车座下,坐上车。 云震是过来人,在大吃两惊后,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跟着上车,坐到云驰旁边,比起刚才的担忧,放松很多:“原来你脚没事啊。” “嗯。”云驰头靠向座椅,闭上眼睛,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 “臭小子,不就没让你送女朋友上车吗?给我甩什么脸色。” 云驰牙根咬紧:“小叔,现在先别跟我讲话,我怕会忍不住把你踹出去。” 云震:“……” 明天帮我请假 临睡前,姜北趴在床上看手机消息。 “附中撸串”群里,一天都在讨论云驰和顾思源受伤的事。 姜北翻了下记录,果然找到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12班陈建斌:只是被钉子划破皮,怎么去了趟医院还严重了?@12班云驰@12班顾思源 11班傅睿旭:什么时候去找他们?@12班云驰 12班柯辰:再怎么样也要等伤好了。 12班郑永年:是啊。 11班麦泽洋:近期我可不想再见一次你哥。 他不是sb安诺:你怎么回事?打个球都能受伤。@12班云驰 9班张坤:驰爷,我真没想到我嘴巴开过光,会这么灵,你别恨我啊。 9班宋义:你又是什么情况? 7班刘汪洋:我就像是找不到瓜的猹。 9班张坤:看私聊。@9班宋义 12班顾思源:我本来不想说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医院拍了个片,发现很严重,短期不能用那只脚走路。 他不是sb安诺:这还不严重。干脆别去学校了,就在家养着。我跟叔叔阿姨说。@12班云驰 12班云驰:不用。 12班顾思源:狗头.jpg@12班云驰 12班云驰:…… 11班麦泽洋:骨折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听安诺的吧。 他不是sb安诺:就是,我这就打电话给叔叔阿姨。 12班云驰:别多事。 后面云驰和安诺就没再回信息了,姜北猜测,他们应该是私聊或者打电话去了。 姜北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不开心,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姜北干脆放下手机,坐到地板上,跟阿吉小米玩。 大概数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姜北转身去拿手机,是云驰的语音。 “你刚才想说什么?” 刚才? 姜北想了下,云驰指的应该是他们分开的时候吧? 姜北按下语音键,可话到嘴边,却讲不出了。 明明那个时候,很想让他知道,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躺她腿上的小米似乎感受到姜北的郁闷情绪,抬头,看姜北一眼,舔了舔她的手。 姜北“咯咯”笑了下,低下头:“小米,别舔我手。” 一旁的阿吉也来凑热闹,昂着头,要摸。 姜北只能公平地给他顺毛。 等姜北再看聊天框。 一条长达20多秒的语音,已经发出去了。 姜北赶紧撤回。 但为时已晚。 云驰声音带笑,语气带点调侃:“前18秒,我差点以为我手机坏了。后两秒,我只听到你在学鸽子。” 姜北心跳鼓动。 云驰同学,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那又冷又拽的声音开玩笑啊,对她心脏不好。 姜北没注意到,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好了。 云驰又发来一条语音:“小米是你养的狗?” 不是说只听到学鸽子么?! 骗人。 姜北羞赧地将脸埋进公主床,又对小米恼道:“都怪你。” 小米打了个哈欠,窝进姜北腿里假寐。 云驰发来一张图片。 姜北一看,是自己之前发他的那张。 云驰:“哪只?” 姜北坐正:“抱着的那只。” “另一只叫什么?” 姜北看了眼身旁用爪子挠耳朵的阿吉:“阿吉。” 云驰轻笑:“小熊优恩里的吉米?” 姜北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就是根据吉米取的名字。” 姜北回完,云驰半晌没回音。 姜北纳闷:“怎么了?” 在等了十几分钟后,云驰才回过来。 “刚才手机掉泳池了,去换了个,耽误了点时间。” 云驰又说:“以前我读的那个幼儿园经常放这个给我们看。” 姜北才反应过来。 她和云驰以前是同一个幼儿园的,他看过小熊优恩,一点儿也不奇怪。 姜北敲敲脑袋,自言自语:“怎么忘了呢。” 她给云驰发语音:“你这么晚还游泳么?” “现在不游了。” 等了几秒,云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万一手机再掉一次,你就睡着了。” 姜北看了眼时间。 11点37分。 时间怎么过这么快。 姜北扼腕叹息。 姜北又突然想起:“你脚受伤了,别游泳。” 说漏嘴的某人:大意了。 几分钟后,云驰发来一张全身都是马赛克的照片:“小叔游,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姜北放下心来:“你明天要不要请个假,在家休息?我可以帮你借课堂笔记。” 虽然两班明天课不一样,但她可以借双双的。 云驰发了个语音。 姜北刚点开,云驰就撤回了。 但姜北还是听见了。 姜北脸色微红:“我只是觉得你脚受伤了,在家休息比较好,不是不想见到你。” “姜北。”云驰声线低沉。 姜北还没回,他又发来一条。 “这句,你不能当没听见吗?” 所以上次她跟妈妈的对话,他或许是听见了,当没听见吗?好想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 姜北试探道:“那个、你平时打电话,手机都放耳朵边吗?” 云驰闷着声在笑:“不是。” 姜北刚多了丝希望,就听云驰戏弄道:“放嘴边。” 一点儿都不好笑,他怎么用手机聊天就这么爱逗人。 姜北欲哭无泪。 “你给我想要的回答,我就给你想要的。”云驰声音格外缱绻。 姜北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点开,又听了一遍。 在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后,姜北还是没能说出口。 最后,姜北以睡觉为由,结束了聊天。 一栋别墅露天游泳池旁,云驰躺在躺椅上,看着姜北的最后一条短信,瞬间看泳池里的人格外不爽。 云震正在游泳,倏地觉得泳池里的水变冷。 他冒出水面,问云驰:“这泳池的恒温系统是不是坏了,怎么这么冷?” 云驰起身,走回屋里:“明天帮我请假,我不去学校了,在家养伤。” 云震看着行动自如的云驰,怒斥:“你能走能游泳,请什么假,养什么伤?” 第二天,云驰真的请假没来学校。 晚上回家,姜北找江如珩借笔记。 江如珩先是问她给谁借的,姜北不善撒谎,如实说了。 江如珩没说什么,把笔记拿给姜北。 临走前,江如珩突然说:“小北,你喜欢云驰。” 江如珩语气肯定。 姜北没答。 江如珩又问:“辛爸跟妈妈知道么?” 姜北摇摇头。 江如珩站在门口,攥紧门把手:“他跟安诺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吧。” 姜北看向江如珩,心想:你跟安诺还是亲过嘴的关系,也是不一样的。 见姜北没讲话,江如珩说:“别跟他走太近,我怕你会难过。” 姜北忍不住好奇:“双双,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们?” 江如珩冷淡道:“没为什么,性格不合而已。” 姜北“喔”了声。 好像也是。双双这么严肃正经,的确是不喜欢云驰他们那样自由散漫的。 姜北小声嘀咕:“怪不得你也不喜欢那个小仙女。她明明长那么好看,对你又那么好,你还那么讨厌她。” 江如珩:…… “你早点睡,笔记先放你那儿。”江如珩关上门。 姜北隔着门:“双双,晚安。” 姜北回房抄录笔记,打算等云驰上学后给他。 正当她快抄好时,谢晓楠突然发来语音。 “北儿,你家是不是住南街圣苑啊?” 姜北回:“是的,圣苑小区11幢101号,怎么了?” 谢晓楠:“没什么,云驰问我,说有东西要给你。什么东西啊?水杯不是还你了吗?” 姜北也不知道,她回了个猫咪摇头的表情包。 不过,他怎么不自己问她呢? 姜北点开云驰聊天框,记录还停留在昨晚。 见没信息,姜北继续抄笔记。 等她笔记抄好,便拿了衣服去洗澡。 因为知道云驰可能要来,姜北没拿睡衣,而是拿了条水粉色绑带花朵裙。 姜北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果然有云驰的消息。 消息是10分钟前发的。 “你家是不是住南街圣苑?” “我有东西想给你。15分钟后,你能到你家小区南门口吗?”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见最后一条消息是5分钟前,姜北连忙回:“方便,方便,我也有东西想给你。” 云驰的消息很快就发过来了。 “那你出来吧,我已经在南门口了。” 诶?这么快,不是说15分钟吗? 姜北赶紧跑下楼。 阿吉和小米要跟,姜北将他们推回房间:“下次再带你们出去玩。乖,姐姐很快回来。” 说完,姜北跑向南门口。 刘姨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就见姜北穿着裙子,兴匆匆地往外跑。 刘姨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要不要再考虑下做我女朋友?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15分钟后吗?” 姜北蹲在地上,中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喘得顾不上形象。 云驰本是柱着拐杖,靠着他那辆大g,见到姜北跑得满头大汗,让司机落下车窗,从车内取出一包纸巾。 “擦一下。” “谢谢。”姜北接过纸巾擦汗。 “你可以慢慢来。我腿这样,想跑也跑不了。”云驰抬起拐杖,敲敲自己的脚踝。 姜北连忙抓住那根拐杖,仰起头看向云驰:“你别敲。” 云驰些微恍神:“你又戴隐形了吗?” 姜北有种被看穿的羞赧:“我……我……” 云驰嘴角微微弯曲。 他弯下身:“先起来,这样讲话,我脖子疼。” 姜北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掌。 云驰的手很好看。 修长宽厚又充满力量感。 姜北没敢握手心,只敢握他的手腕。 云驰也不在意,反握住姜北半掌就能圈住的手腕。 他稍一使劲,把姜北拉起。 姜北放开云驰的手,拿出自己带的笔记,说话时,气息还有些不稳:“给你。” 云驰接过,逗弄道:“什么?日记本?” 姜北摆摆手:“不是不是,是今天你们班的课堂笔记。” 云驰:“……” 姜北继续说:“我找人借的。他写得太简洁了,我加了些注释。你放心,肯定没有漏掉的点。虽然我们课表不一样,但是复习的点都是一样的。” 云驰两腮下颚骨猛地突起。 他咬紧牙根,眼神冷下来:“你找谁借的?阿年他们可不写这玩意儿。我们班,你还认识其他人吗?” 姜北脑子突然短路。 糟了,她忘记了。 云驰放在拐杖上的手收紧,看着姜北的表情,不用说,他也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云驰深吸一口气,顺平胸口的浊气。 他把笔记递回,不屑地说:“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姜北难掩失望,但也不好强求,便收回了笔记本。 云驰有一瞬间后悔,但要他拿江如珩的笔记。 门都没有! 姜北扫掉脸上的失落,微微一笑。 “你说有东西给我,是什么?” 云驰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至少看一眼再还回去。 他心烦地揉揉头发,转身去拿车里给姜北准备的东西。 云驰从后车厢取出一个潮牌鞋子的包装盒,说:“回去再看。” 姜北迟疑:“我不能收你礼物。上次在娱乐厅的钱,你也没要。” 云驰低笑:“你想什么呢?谁说我送你礼物了。” “可是这个……” “我只是没东西装,随便拿了个盒子放。”云驰戏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自恋。” 姜北窘迫:“你……你别老是捉弄我。” 云驰喉结滚动,撇开视线,略微强势地说:“快拿着。” 知道不是礼物,姜北这才接过盒子。 姜北刚接过盒子,没防备,身体一矮,差点没抱住盒子。 还挺重! 姜北用力抱紧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云驰余光瞥见姜北的动作,有些无语。 他拉开后车门:“算了,我送你进去。” 姜北把笔记本放在盒子上:“不用了。外来车辆进入小区要去物业办通行证。我自己进去就行。” 云驰更加无语:“人进去也要?” 姜北转头看向岗亭,又看向云驰:“人在门口登记一下就行。” 云驰伸出手:“把盒子给我,我送你进去。” “没关系,很近的,我自己拿进去就可以。” 再说,你脚受伤了,让你拿,不是欺负伤残人士么。 姜北腹诽。 云驰看着姜北浅显易懂的表情,也懒得再说,直接托住盒子底部:“松开。” 姜北拗不过,“喔”了声,把盒子给云驰。 在岗亭登记完,姜北带云驰进去。 两人走在路上,云驰轻声问:“你平时睡觉也穿这样吗?” 姜北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想着穿好看点,都没想过,自己这样好像太刻意了 谁大晚上还穿成她这样?! 她喃喃:“我还没睡觉。” 云驰笑:“嗯,12点整。” 姜北心里升起一股没由来的喜悦:“你呢?一般几点睡觉?” 云驰转头看向姜北:“你猜猜看。” 姜北没心没肺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几点睡,但早上肯定起得不早。每次我去学校,你……” 话说一半,姜北突然咬住自己的舌头。 姜北!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6点半起床还不早吗?”云驰好笑地看着姜北,眸光幽深。 姜北胡乱点头:“没迟到就行。” 见姜北恨不得把头埋地,云驰低笑一声。 听见这意味不明的笑,姜北更加羞窘。 幸好,路的确不远。 姜北指着家门口,说:“我家到了。” 云驰把盒子给姜北:“进去吧。” 姜北把盒子抱住手上,开锁进门:“你路上小心。” “走了。”云驰说完就转身离开。 “拜拜。” 姜北关上门,本打算往楼上走,就听有人进门。 姜北问:“刘姨,你刚刚出门了么?” 刘姨穿着睡衣,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去看看车有没有油。” 姜北点点头:“那我先回房了。” “喔喔,你去吧。我也要睡觉了。”刘姨挥挥手。 姜北觉得刘姨晚上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便回了房。 姜北到房间后,将盒子放到书桌上,打开。 盒子里的确不是礼物,而是一鞋盒的a4打印纸。在纸的上面,还有两张漫展的门票。 姜北取出门票。 时间在这周六晚上。 这个漫展,姜北本来跟谢晓楠约好周日一起去的。 她们门票都买好了。 云驰选的时间,有举办方特意办的动漫主题曲音乐节,会请知名的歌手和coser来表演。 因为场馆小,门票不多,所以极为抢手。 她和谢晓楠因为学校信号差,两人都没能抢到。 姜北把门票放到一边,取出那迭打印纸。 打印纸被装订成好几册。 是类似贴吧的格式和一些截图。 姜北快速扫过里面的内容,直到看到最后一张纸。 瞬间,姜北心跳加速,脸色通红。 她用纸挡住嘴角又羞又甜的笑,小腿羞涩地交叉,脚趾蜷缩,胸口泛起甜滋滋的气泡。 云驰给她的这迭纸上,全是网友分享的跟男朋友一起考学、考研、考公的经历。 里面例举了大量的例子。 而最后一张纸,写着。 “姜北,恋爱和理想不冲突,要不要再考虑下做我女朋友?周六晚上6点半,漫展d馆东门口。你要是同意,就带着门票来找我,如果不同意,那就和你想一起去的人,从西门进去。” 没用力,别吃我豆腐啊 音乐节后半场,主持人采访完一名最近大热的coser后,开始跟另一位主持人一唱一和。 直到两位主持人兴奋地喊出“kisscam”,姜北才知道,原来这场音乐节还有这个环节。 “kisscam”本是nba的赛场上比赛之余的观众互动游戏。 被镜头拍到的两人需要接吻。 姜北下意识看向云驰。 云驰略一挑眉,把果汁递到姜北嘴边。 姜北怕云驰看出自己的心思,忙低头,喝了口果汁。 万一镜头拍到他们,他们是不是也要亲一下?他会不会不愿意啊? 心里想着,姜北本能地往后躲了下,希望看在自己不够高的份上,镜头不要注意到他们。 云驰察觉姜北的小动作,仿若无事,看向摄影机方向。 摄影师操作着摆臂,恶作剧地缓慢移动镜头,然后定在舞台旁正在喝水的coser身上。 人群发出激动地尖叫声。 姜北悄悄松了口气。 在coser亲完身边的伙伴后,镜头移向观众席,再次锁定一对情侣。 情侣相拥在一起,在满屏的爱心里,热烈一吻,“狗粮”撒满现场。 人群爆发一阵欢呼。 接下来,镜头给到一位男生,男生好像是一个人来的,无奈之下,只能亲吻身穿布偶装的工作人员。 在一阵爆笑声中,镜头一晃,大屏幕里,赫然出现眉眼弯弯的姜北。 姜北见到自己,猛地一惊,下意识往云驰身旁靠了靠,仰起头看着云驰。 云驰侧头:“……” 镜头落在云驰身上。 红蓝组合,拽哥萌妹,30cm左右的身高差…… 落在屏幕的爱心里,格外戳人。 展厅角落,身穿宫廷贵妇装的姜丹青拿开挡脸的折扇,不停追问:“亲了么?亲了么?” 还在担心两人真亲的刘姨:“没亲。哎呀,这什么游戏啊,怎么能乱给镜头呢。她还没成年呢。” 旁边的人看眼两个鬼鬼祟祟、奇奇怪怪的女人,再次看向台上。 主持人在一旁加油打气:“这对应该也是情侣吧?俊男美女,也太养眼了。” 另一主持人:“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我们摄影师拍台下时,已经给过他们俩好几次镜头了。看来,我们摄影师也喜欢看帅哥美女啊。” 姜北睁着迷茫、略带期待的大眼,问:“怎么办?要亲么?” 应该要亲一下吧。 姜北抿了下略干的嘴唇。 还没等姜北偷偷舔完唇,云驰已经弯下腰。 云驰的手掌挡住姜北半张脸,头朝镜头的方向倾斜,挡住镜头,唇在姜北的鼻尖,极快地落下一个轻吻。 姜北只觉鼻尖碰到柔软的唇,还没来得及细品,就消失了。 是热的。 云驰的嘴唇,原来是热的。 再一次,人群爆发尖叫声。 靠近云驰和姜北周边的人,倏地喊了声:“这帅哥作弊啊!亲鼻子也算亲么?” “这明显是第一天交往啊,亲个嘴都害羞成这样,两人耳朵都红了。” “哈哈……” 姜北早已被闹的面红耳赤。 虽然只是亲鼻子,但她好像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在欢闹的玩笑中,镜头继续轮转。 江丹青举起折扇,遮挡下半张脸,无不惋惜地说:“哎呀,这怎么还借位,都是男女朋友了,借什么位啊。” 刘姨:你是小北亲妈啊,怎么还带头……那个新词叫什么来着。 音乐节结束后,有歌手的签售会,今天观看演出的人,只要买周边或专辑达到固定金额,即可参加签售。 姜北买完周边和新专辑,赶到签售会现场时,排队的人已经绕了好几圈。 姜北看着腿脚不方便的云驰,说:“不排了。买到专辑就行,我们走吧。” 云驰演得有些累。 好端端的腿,再演下去,他真快成瘸子了。 云驰干脆直接左脚踩地:“不排队了?” 姜北捏紧手里的专辑,难掩失望:“人太多了,要排好久。” 云驰看眼流动的队伍:“真不想要签名?刚才她唱歌的时候,你可是跳得最起劲的,还差点跳哭了。” 姜北羞愧捂脸,又被云驰的语气逗笑:“我不是跳哭,是因为动画太感人,才感动的。而且,你今天已经站很久了,肯定很累。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姜北把专辑放进云驰手上的袋子,拉住他的手。 手势有点像牵小朋友。 云驰拽过姜北,改为十指相扣,“一瘸一拐”朝队伍后面走去。 “我体力没那么差。过来,排多久都行。” 姜北排到队伍后,还是有点不放心。 平时下楼梯都困难,今天站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 姜北转过头,关心地问:“你真的没关系吗?不用逞强的,要是累了,我们就先回去。明天还有一场千芊的签售会。我和小元可以明天再找她要签名。” 云驰手指勾着她身后的小尾巴,逗弄道:“下次不要瞎操心。该想的时候不想,不该想的时候,你倒是会想。” 被戳心窝的姜北:云驰同学,口下留情啊。 鬼鬼祟祟跟了一路的江丹青和刘姨躲在墙角。 江丹青扇子掩脸:“这孩子,要签名找我啊,还拉着人排队。不行,我得打个电话,让她别排了。” 江丹青拿出手机,却被一旁的刘姨阻止。 刘姨说:“你现在打电话,我们不是暴露了吗?况且,我看刚才那架势,是那个男生要陪着,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观察观察。” “观察什么?”江丹青问。 “观察这孩子品性啊。要是刚交往,都不肯陪小北排队,那不能处,得早点分。”刘姨包藏私心,真诚建议。 江丹青顿悟:“对对,你说的有道理。我肯定是被那孩子的脸给迷惑了,怎么就糊涂了呢。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看脸,现在反而越来越看脸了。” 就在此时,有人好像认出江丹青,激动地惊呼一声。 江丹青本能地用扇子挡住脸。 那人上前:“你是江丹青吧。我好喜欢你,我最近天天看你参加的综艺《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江丹青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为时已晚,其他人已经观望过来。 江丹青没办法,拿开扇子,快速给女生签名,然后拉着刘姨,火速逃离。 姜北看向引起骚动的地方,隐约看到江丹青的背影。 云驰贴着姜北的脑袋,顺着她视线望去,问:“看什么?” 姜北感觉云驰下巴顶着自己头颅,后仰头,笑了下,不确定地说:“我好像看到我妈妈了。” 云驰下巴逃离头顶,模样瞬间端正:“哪儿?” 姜北摸摸脑袋:“也可能看错了,会展她那样打扮的人挺多的。” 云驰扯了下姜北尾巴:“逗爷玩呢。” 尾巴是别腰上的,绳子一勒,姜北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进云驰胸口。 云驰痞坏地说:“没用力,别吃我豆腐啊。” 姜北站稳,小声反驳:“用力了。” 头顶一阵轻笑。 想亲女朋友。不可以么?(微h) 排了30多分钟的队后,终于快到两人。 姜北唱跳了2个小时,逐渐呈现出体力不济的疲态。 姜北打了个哈欠,冒出困倦的眼泪。 她擦了擦眼泪,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姜北打哈欠的模样有点像犯困的小猫。 可爱呆萌。 云驰忍不住,往后揪住她的猫耳朵,问:“要不要到旁边坐会儿,我帮你排着。” 姜北后仰脖子,眼底还残留困意:“不用,再5个就到我们了。而且,不能一个人签太多‘to签’,这样不太好。我们两个人,两份,刚刚好。” 云驰愉悦地笑了下,因为那句“我们”,心情还不错。 又等了数分钟后,终于轮到姜北。 姜北走到歌手面前,心情有点激动。 她礼貌地递上“to签”的专辑和要写的内容。 歌手千芊微笑地念出名字:“姜北?谢晓楠?” 听到喜欢的歌手念出自己的名字,姜北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心情。 “千芊,我和朋友都很喜欢你。我们从你在‘kk'的时候,就是你的粉丝。看到你出了自己第一张专辑,我们很高兴。” 千芊翻开专辑,以为姜北口中的朋友是指云驰,看着两人说:“你是北吗?我知道你。” 姜北没想到千芊会知道自己,心里感动:“是我,我那个朋友是o。” “我知道。多亏了她,我的评论区才那么精彩。”千芊俏皮一笑。 姜北看了云驰一眼。 云驰给了个疑惑的眼神。 姜北不好说谢晓楠在网上大战黑粉的事,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笑。 千芊在专辑上签上“to姜北梦想成真。”,递给姜北:“谢谢你和你的朋友,祝你梦想成真。” 姜北将专辑放胸口,对千芊说:“谢谢你。你一定会成为很棒的歌手的。” 千芊微笑道谢后,看向云驰。 经过交谈,千芊已经猜到谢晓楠应该是“o”,是那个为她“大战四方”的女孩儿,而不是眼前的男人。 云驰把手里的“to签”专辑放上去。 千芊问:“要签什么?” 云驰指指姜北那张纸条:“to谢晓楠,减肥10斤。” 千芊手一顿,详细打量了下云驰,问:“你也玩‘kk’吗?” 云驰避重就轻:“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同学的。” “是o。她今天没抢到票,没有来。但是明天她会来。”姜北解释。 千芊看向姜北:“那太好了,我也很想当面见见她。” 姜北更加激动:“我会跟她说的。” 千芊又转向云驰:“原来你不是我粉丝啊。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云驰看姜北一眼,见她面颊泛红,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羞的,说:“是男女朋友。” 说完,云驰转向姜北,确认道:“是吧?” 姜北被云驰的坏心眼逗得脸更红,不敢看他,点点头。 云驰嘴边勾笑。 千芊笑道:“你跟我在‘kk’上认识的一位朋友,声音很像。” 云驰看向千芊,神色恢复淡然:“是吗?可能是巧合。” 千芊签着名:“他的声音很独特。除了他,我还没听到过别人有那样的声音。” 千芊将专辑递给云驰:“不过,也可能真是巧合。” 云驰接过专辑,拉住“女朋友”的手,说:“找个地方休息下,我好困。” “好。”姜北朝千芊挥手再见,牵着云驰离开。 千芊看着两人离开,自言自语。 “应该是巧合吧?那位高冷多了。” 漫展地面停车库,停着一辆车牌号“燕a33333”的奔驰大g。 姜北坐在副驾驶座上,左右两手各拿一张专辑,表情略微僵硬地看着云驰。 云驰举着手机,镜头对准姜北,边拍,边忍着笑。 “好了吗?” 姜北脸上像是结了冰。 云驰又拍了两张,把手机还给姜北:“好了。” 姜北把专辑放腿上,接过手机,打开相册,挑选照片。 嗯,表情好像都挺奇怪的。 姜北选了一张稍微好点的,发送给谢晓楠。 谢晓楠秒回:“啊~北儿,我爱你!爱死你了!mua……” 姜北笑嘻嘻地回:“不客气。千芊还说她很想当面见见你。” “真的吗?!不行,我要去找你,你在哪儿?我现在立马来找你,我激动死了。”谢晓楠发来一个发疯的表情。 姜北抬头看了眼云驰:“我现在还在漫展馆。等下我妈妈来接我,我去你家吧。” 谢晓楠大嚷:“来!立马来!我等你。” 姜北收起手机,对云驰说:“我等下要去小元家。” 云驰侧着身,手肘搭在椅背,枕着脑袋,另一手玩着姜北的尾巴,看着姜北笑,眼眸闪闪发亮。 姜北回视云驰,对上他眼睑的红痣,先是困惑,而后,逐渐从他眼底看到了什么。 她的模样刻印在他的眼眸。 一股暧昧的、模糊的、令人羞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姜北视线移动,从挺拔的鼻峰,到他性感的唇型,瞳孔悸动。 云驰手背贴在姜北鬓角,手指抚弄她的碎发,察觉到姜北意识到他的企图,却没有抗拒,笑得更加风骚。 车内空气逐渐稀薄,温度渐渐升高。 云驰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姜北的脸,上身慢慢倾斜,向她靠近。 姜北睁着双眼,看着两人的距离拉近,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姜北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亲我?” 云驰蜻蜓点水地,贴了下姜北小巧的翘唇,迅速离开,但没有远离,而是观察她的反应。 见姜北不反感,云驰再次亲上,反复几次贴吻后,转用双唇温柔碾转:“想亲女朋友。不可以么?” 姜北听见心跳疯狂颤抖的声音,响如擂鼓,不自觉抓紧腿上的专辑。 云驰的手抚过姜北敏感的脖子,托住她的下巴,向上捏高,唇上的动作展现出更多的强势和占有欲。 云驰大拇指摩挲上姜北的唇角,温柔不失霸道地分开她的唇:“张嘴。” 姜北被动却自愿地微微启唇。 大拇指和舌头同时钻进姜北的口中,姜北舌尖触碰到湿热柔软的舌头。 一股酥麻麻的电流感自舌尖蔓延。 姜北头晕目眩,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感受到姜北的柔顺,嘴里的舌头肆意扩张属于他的领域,从舌尖、舌面、舌下,再到整个口腔。 云驰浑身发硬发烫,下身疼痛到想要做更多,却只能扣住姜北后脑,狠狠地按向自己。 舌头转为更加色情的运动轨迹,来回抽动,交织缠绕,含住吮吸。 姜北浑身发麻,意识逐渐模糊。 嘴里的唾液在猛烈的攻击下,兜不住,溢出嘴角,姜北猛地从醉生梦死的吻里惊醒,双手推拒云驰。 云驰被推离出去,又再次入侵上来,不满足地抓着姜北的双手,桎梏在胸口。 手心碰到云驰硬邦邦的胸肌,姜北双目圆睁,头拼命往后靠。 云驰不满地把头按回,再次吻住姜北。 动作强势霸道,吻的更加激烈。 姜北被吻得浑身酸软无力,双眼迷离,思绪沉沦。 云驰粗重的喘息响起,湿热的气息扑在姜北脸上。 理智被酥麻神经的快感淹没。 云驰失去控制,手情难自禁地沿着姜北后脑,一点点摸索往下。 漂亮的公主盘发被揉碎,翘起卷曲的碎发。 云驰的手指滑过后颈,勾出痒意。 指尖触碰纤细的后背。 在发现裙子底下没有胸罩时,嘴里的舌头吻得凶猛而又强悍,猛烈得人来不及吞咽。 口水滴落手背。 姜北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出云驰的舌头,抽了个空隙:“唔…等……唔……” 舌再次被席卷,姜北二次推拒。 见姜北反抗得厉害,云驰身体一僵,稍稍退开一点距离,看着她,声音哑得不行:“怎么了?” 姜北别开脸:“我口水流出来了。我先擦一擦。” 姜北羞得不敢看云驰,也怕云驰看到自己流口水的样子。 “……” 一阵无声的寂静后,云驰松开姜北的手,取出纸巾递给她。 姜北默默接过,擦掉嘴角和手背的口水。 好丢脸。 云驰打开车门,解释道:“我下去抽根烟。” 姜北点点头,倏地想起云驰没拿拐杖,往后探手,想要勾后座的拐杖。 左脚已经落到一半的云驰注意到姜北的动作,心里暗咒一声,快速换了只脚落地,说:“没走远,不用拿它。” 姜北“喔”了声。 数分钟后,云驰靠着车窗,夹着没点的烟,往车里瞥了眼,见姜北在接电话,又低头瞄了眼自己鼓起的明显裆部,不爽地对它说:“没完了,是吧?” 他怎么配! 晚上10点,江丹青准时来接。 云驰送姜北到车边时,车已经在了。 车窗落下一半,一个柔中带媚、气质绝伦的女人坐在副驾驶:“小北。” “妈妈。” 云驰略微吃惊,看向姜北,忽然想笑。 原来那天她对安诺说的,有部分是真话。 云驰看向江丹青,礼貌问好:“阿姨好。” 江丹青冲云驰微微一笑:“你好。” “那我先走了。”姜北对云驰说。 “到家跟我说下。” 姜北上车,降下车窗,有些不放心云驰的腿:“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会找人来接,别担心。”云驰转向江丹青,“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江丹青亲切叮嘱。 姜北扒着车窗,不太舍得地挥挥手,模样粉嫩嫩的。 云驰强忍着笑。 怎么这么可爱。 车发动。 后视镜里,云驰还没离开,江丹青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身:“爸爸说的没错,是长得很帅。人也有礼貌。最重要的是,妈妈觉得他跟你辛爸很像。” 姜北将儒雅的新康盛和酷拽的云驰放在一起,想象了下:“妈妈,他们很不一样。” 江丹青笑笑:“你还年轻,当然看不出他们的相似。” 一旁开车的刘姨默默吐槽。 我也没看出。 江丹青送姜北到谢晓楠家,坐客厅跟谢晓楠妈妈聊天。 姜北和谢晓楠则回了房间。 两人坐在懒人沙发上,拿着周边、专辑激动地聊个不停。 佣人阿姨端来水果和饮料,两人才停下,喘口气。 谢晓楠吃着不发胖的黄瓜,八卦道:“北儿,我跟你说哦,原来云驰也是千芊的粉丝。看不出来,他竟然也喜欢千芊。我还以为他平时听歌应该听呦呦、嘿嘿那种呢。” 谢晓楠边说,边比划着rap的手势,将云驰的神态模仿得十分到位。 姜北笑到流泪,不太确定地说:“他应该不是千芊粉丝吧。” 要是的话,今晚他的态度也太冷淡了。难道是表面冷静,心里其实也很高兴? “不会,肯定是。他上次还问我,是不是千芊粉丝?还截了个图给我,我明明看到他小号在‘kk’上关注千芊了。他那么骄傲的人,不是对方粉丝,他不会关注的。他小号连我都没关注。”谢晓楠自信满满。 姜北笑道:“你资料设置了仅好友可见,他可能不知道那个是你吧。” 谢晓楠怨道:“还不是那些喷子太过分,嘴皮子耍不过我,就开始围攻我互关的人,害我在网上还要隐姓埋名。” 姜北笑了笑。 谢晓楠不肯创其他小号,跟黑粉互怼用的一直是实名认证的号。 她说这样才有说服力,不会被误认为是买来的水军。 姜北没有发表过作品,所以那些人就算想骂她,也只能在千芊评论区,姜北一般不会去理会。 她去kk只是听千芊唱歌,有零用钱的时候,给千芊送送礼物。 “不过很奇怪,他那天还问那个北是不是你。他最近怎么这么关心你啊?你们关系很好吗?”谢晓楠往嘴里送水果。 “我们……”姜北含糊不清地说。 谢晓楠吞下残渣,尖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北面颊透着红:“我们在一起了。” 谢晓楠表情像是见到鬼:“谁?!” 她指向姜北:“你,跟云驰?在一起了?男女关系那种在一起?” 相比谢晓楠的反应,姜北突然淡定很多:“我们是男女朋友。今晚刚刚确定关系,就刚才。” “啊!”谢晓楠喊破音,“世界是疯了吗?他怎么配!” 谢晓楠激愤的声音,直穿天花板,传到楼下。 江丹青和林琳俱是一惊。 林琳冲江丹青尴尬一笑:“这孩子,就是这样,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你别介意。” 江丹青笑笑:“怎么会介意,晓楠率真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 谢晓楠气愤捶地,呼天抢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你骗走的?他太贱了,太无耻了,太可恶了!” 姜北递上饮料:“不是骗的,我也喜欢他。” 谢晓楠接过饮料,恨恨地喝一口,情绪稍缓:“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 姜北解释:“不是想瞒你……”只是当时没想到两人会交往。 “行了。我相信你。”谢晓楠阻止姜北,痛心疾首地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他成绩都没进年级100,性格还差,天天摆个拽脸,跟他谈恋爱肯定很无聊……你糊涂啊。” 听了一堆缺点的姜北:“他没那么差的。” “你还帮他讲话,看来是恋爱上脑了。后悔啊,我太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拉你进群,也不跟麦泽洋亲嘴亲到没接到电话,就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了。”谢晓楠误以为两人是那天一起出去玩产生的感情。 姜北瞪大眼睛:她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谢晓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在又一通吐槽后,才倒在沙发上,累得喘气。 姜北也跟着躺下,转向谢晓楠,眼底星光熠熠:“但是我好像很开心。” 谢晓楠语塞,心里还没说完的话,好像没了。 谢晓楠捏捏姜北胶原满满的脸蛋:“欸,那我就勉强忍忍他吧。不过,你不能跟别人说,你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姜北也轻轻捏着谢晓楠的脸蛋。 谢晓楠撅着嘴:“当然不行了。我们是高中生,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就离老师、父母知道不远了。” “可是我爸妈知道啊。我妈妈说她不反对。不过,她说如果真的忍不住,要等我成年。” “忍不住什么?”谢晓楠好奇。 姜北脸色一红,把“做爱”改成更委婉的:“doi。” 谢晓楠比了个大拇指,佩服道:“阿姨不愧是影艺圈的,太开明了。要是我妈,非打死我不可。那你们亲过了吗?” 姜北“嗯”了声。 谢晓楠憋了半天,憋到脸黑,终于吐出一句:“他也配!” 云驰刚将车驶进车库,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拿起手机下车。 手机里,顾思源的消息不停响起。 “驰爷,怎么样?人来了吗?” “那个北是姜北吧?我没猜错吧?不可能那么巧,撞好友还撞名字吧?” “她是千芊粉丝吗?这门票可是我高价收购的,要不是,那我不是亏大了。” “您半天不回,人是来了还是没来啊?” “没来您也别搞失踪啊?您回我下啊,操,急死老子了。” “云驰,你他妈的,见色忘义,肯定是故意不回老子,老子还不知道你那臭性子,你就故意吊着我吧,操!” “再不回我,当心我揭穿你腿假骨折的事!!!” …… 数十条信息,从正常到逐渐失去理智。 云驰给顾思源转了比巨款,回:“成了。刚手机没电。” “门票当我的随礼,外加欠我一个人情!”顾思源退回钱。 云驰回了个ok的手势:“再帮我在群里介绍个神医。” 顾思源:“搞什么?” “治腿,没必要再装了。” “……” 顾思源:“您这追人的手段,绝。” 云驰:“这就算追人了吗?” 顾思源心想:不然呢?您还想怎么追? 还没等顾思源吐槽完,云驰又回了个:“那还挺简单的。” 顾思源自夸:“我都说了,主动才有故事。信源神,得永生。” 云驰懒得再理顾思源,点开姜北的信息:“我到家了。” 见半天没动静,云驰大概能猜到,她在干嘛。 他无奈笑笑:“得,我还没谢晓楠重要。” 七夕没安排 八月下旬,班上有人在讨论两天后的七夕节。 谢晓楠听见,靠近姜北,悄悄问:”七夕你怎么过?” 姜北正在写刚发的语文卷,听见谢晓楠的话,停下笔,看向谢晓楠:“上课啊。七夕那天不放假。” 谢晓楠跟上姜北脑回路:“我的意思是……” 谢晓楠看了眼后面的陈子浩跟林衡,见俩人在吵谁位置占的多的问题,压低嗓子:“你跟那个人七夕打算怎么过?” 经谢晓楠一点,姜北恍然。 往年七夕,她都跟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以至于今年七夕来临,她依旧有种置身事外的陌生感。 姜北努力思考,却犯了难。 她想不出。 “晚自习结束8点半,写完作业和竞赛题,再复习下功课,练练听力,基本就要到9、10点……”姜北说着日程安排。 谢晓楠大为震惊:“他什么都没说?!” 姜北连忙捂住谢晓楠的嘴巴。 谢晓楠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两人同时比了个“嘘”,看向四周。 陈子浩早就见两人偷偷摸摸,问:“你们俩干什么呢?做贼似的。” 谢晓楠转过身:“别偷听我们讲话。” “谁偷听了。”陈子浩无辜。 姜北觉得前后桌距离这么近,一直小声讲话不方便,于是对谢晓楠提议:“要不要去厕所?” 谢晓楠拍桌:“走。” 两人一起往外走。 陈子浩问林衡。“她们女生上厕所为什么总是要一起?” 林衡也同样不理解,摆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姜北跟谢晓楠刚出门,迎面就撞见刚从厕所回来的陈科。 三人平时没交集,姜北一如往常往前走,却见陈科在2米外的地方,沿着扇形走廊绕了半圈,十分刻意地躲开她们。 姜北和谢晓楠对视一眼。 眼底均是迷惑。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走路?”谢晓楠手指划了半圈圆。 姜北回头看陈科,自我怀疑地说:“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我总觉得陈科这几天好像很怕我,已经好几次了。上次我收作业,他本子掉地上,我帮他捡,他竟然很客气地对我说谢谢。” 谢晓楠一脸不信:“我有没有听错?陈科向人道谢?” 姜北说:“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但他的确说了谢谢。” 谢晓楠嘀咕:“不会是被打怕了,转性了吧?” “你说什么?”姜北没听懂。 “没事,别管了。这样也挺好,班上安静多了。” 姜北点点头。 两人走进厕所,谢晓楠检查厕所隔间,确定没人才问,“七夕云驰真没约你吗?” “没有。”姜北摇摇头。 谢晓楠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七夕啊,这么有意义的日子,他竟然什么都没说?不行,晚点我得去找他问清楚。” 姜北倒觉得没什么:“那天上课,也没时间出去玩。” “谁说一定要出去了?学校情侣约会的地方多了去了。”谢晓楠细数,“明德楼练琴室、顶楼阳台、美术室、明理楼实验室、仪器室、体育馆、小树林……” 姜北惊讶:“去这些地方约会?做什么?” 谢晓楠半天说不出话,脸憋得微红,她摆摆手:“这些地方也挺无聊的,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姜北“喔”了声,心想来都来了,就顺便上个厕所。 “我上个厕所。” “我也上下吧,有纸吗?” “有。”姜北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谢晓楠两张。 等姜北出来时,谢晓楠已经站洗手池洗手:“不行,越想越气。情人节都没什么表示。要不,这男朋友我们不要了。” 姜北站到她身边洗手,两眼弯弯:“你这话说好几遍了。” 谢晓楠从侧面抱住姜北,轻轻地捏了下姜北的腰,撒娇:“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嘛。” “小元,你是不是故意把水擦我身上?”姜北看着自己腰部衣服印上两个手指头印,笑着反击。 谢晓楠躲开姜北湿漉漉的手:“逗你的。别,水溅我脸上了,哈哈。” 两人正闹着,突然听见有人站门口。 姜北跟谢晓楠同时看去,就见顾思源笑眯眯地朝两人挥手:“hi,小元,小学霸,你们好啊。” 姜北打招呼:“你好。” 谢晓楠放开姜北,微恼:“你偷听我们讲话。” 顾思源指向墙壁:“也不是故意的。我正上厕所,突然听见你的声音,想着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碰巧听到你在拆云驰的台。” 姜北心想:会有人特意来女厕所打招呼吗? 谢晓楠悄悄瞥了眼顾思源身后:“谁拆他台了。” 顾思源笑道:“看什么呢,云驰么?他没来。” 姜北顺着顾思源的话,又往他身后看了眼,云驰是不在。 谢晓楠嘴不饶人:“我管他来没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姜北说:“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谢晓楠拉住姜北就溜,临走前还警告顾思源:“你不会乱讲话吧?” 顾思源捏指,在嘴前一划,做了个保密的动作:“放心,保证不乱说。” (12)班内,陈瑄坐讲台监考。 云驰在最后一道物理题上,随手写了个公式,起身交卷。 顾思源也跟着交卷,走出教室。 云驰靠在二楼,往楼下看。 顾思源走近,就见教学楼左前方小花园处,姜北坐在花坛中间的老榕树下,戴着耳机写题。 顾思源顺势问:“七夕什么安排?” “没安排。”云驰看着榕树阴影下,背对着他们的娇小背影,反问,“不热么?” “你问我热不热,还是问她热不热?”顾思源揶揄。 云驰冷淡地瞥顾思源一眼,对他的“明知故问”十分无奈:“有纸么?” “你要纸干嘛?”顾思源摸摸自己口袋,掏出半张揉皱的纸。 云驰接过,摊平。 纸上写满小字,皱巴巴的,字迹像是外文密码。 顾思源见云驰不说话,又问:“你七夕真不打算约小学霸出去玩啊?” 云驰“嗯”了声,手上折着纸飞机。 顾思源不解:“不是刚主动没多久么?你不会又想等对方来约你吧?” 云驰抬手,将“飞机”扔下。 破破旧旧的“飞机”,借着重力和风力,飞向姜北,眼见即将飞到,却骤然在半道坠机,停在姜北身后1米远的位置。 云驰平静地转向顾思源:“还有纸么?” “没了,那我小抄。喊一声不就好了。” 话刚说完,顾思源就冲姜北喊,“嘿!” 姜北因为要听下课铃声,所以英语听力声音不大。 姜北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二楼。 见到云驰和顾思源,姜北按停听力,取下耳机,冲两人微笑打招呼。 顾思源的喊声引起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陈瑄警告:“走廊的同学,保持安静。” 顾思源继续我行我素,指着云驰说:“他有……” 云驰内心“谢”过顾思源,身手敏捷地捂住顾思源的嘴:“保持安静,没听到么?” 顾思源“扑哧”一声,没笑成功,倒是喷出少许口水。 云驰立即放开他。 顾思源擦掉口水:“我擦。驰爷,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差点没把我脖子拧断。” “别夸张。”云驰嫌弃地甩着手上的口水,看向姜北。 姜北仰着个脑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有这么好笑么。”云驰自语。 顾思源靠着围墙,托着脑袋:“你别说,我好像有点get到你喜欢她什么了。” 云驰一个字都不想听。 “闭嘴。” 树荫下,姜北见两人喊她没事,正打算继续听题。 她刚转头,倏地见到干净的地上,停着一架纸飞机。 姜北放下英语试题册,想去捡起。 云驰见状,问:“你刚说你那张纸是什么?” 顾思源毫不避讳:“小抄啊。” 云驰无语,转身,冲刺下楼。 找个没人的地方,能让我吻个够吗? 一阵燥热的夏风吹过,姜北手还没碰到,纸飞机随风翻滚两圈。 姜北追逐而去,触碰到纸飞机,刚想捡起,一只手已经覆了上来,盖住姜北的手背。 “我的。” 磁性轻柔的嗓音,带着炙热的喘息声。 姜北微微抬头。 云驰半蹲在面前,长发被风吹乱,狭长凌厉眼里,有一丝慌和若有似无的柔。 姜北胸口小鹿乱撞,呼吸渐渐凌乱。 “我只是想捡起来。” “我捡。” 云驰握住姜北手腕,小心翼翼地移开,再将纸飞机捏在手心,放进口袋。 姜北站起,与云驰对视。 停滞2秒的无言。 云驰打乱额前的刘海,极速奔跑的心率不降反升,脸上呈现一丝尴尬:“我扔的,所以我捡。” 姜北没在意,转而关心他的伤势:“你脚刚好。这样跑,没关系么?” 话音刚落,云驰眉头忽然紧皱,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 他弯腰摸着自己左腿,痛苦地说:“好像有点疼。” 姜北一听,连忙上前扶住云驰,紧张地问:“要不要再去找那个老中医看一下?” 云驰喉咙滚出一声低笑,气息拂动姜北耳边的发丝。 姜北正困惑云驰笑什么,就听他宠溺地说:“逗你的。” 姜北没有因为云驰骗自己生气,放下心:“那就好。要是疼,要说哦。” 纯净明亮的眸子望着自己,云驰顿感口干舌燥。 他稍稍退后,拉开过近、容易令人失控的距离。 姜北看云驰退后,想起两人决定保密的事,赶紧松开云驰的手臂,保持距离:“我忘了,要保密。” 云驰盯着姜北粉嫩的唇,黑瞳幽深。 夜晚柔软的记忆被唤醒,带动全身的血液沸腾。 健壮的身体在尝到甜头后越来越不满足,无时无刻不想着索要更多。 可偏偏某人迟钝的,每晚只留给他一两个浅吻的时间。 完全不够! “跟那个没关系。”云驰撇开视线,试图平息身体的反应。 姜北刚想说话,倏地感到一道熟悉的视线。 姜北侧仰着头,看向二楼走廊。 江如珩站在走廊,距离顾思源一个教室宽的位置,看着她和云驰,表情很冷。 以姜北对江如珩的了解,这是他生气时的表情,姜北不解。 不是说不会阻止吗?为什么会生气呢? 姜北打算晚点问问, 她收回视线,看向云驰。 云驰侧着身,同样盯着江如珩。 下颚紧绷,眼神凌厉。 姜北略微歪头,脸上的困惑更甚。 怎么感觉云驰也在生气? 云驰注意到姜北看他,转过头,声音平静,带点冷:“耳机掉了。” 姜北回头,自己放试题册上的耳机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姜北跑过去捡起,刚弯下腰,就听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云驰。” 姜北捡起耳机,重新收好,看向声音来处。 安诺从另一幢教学楼跑向云驰,抓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侧,笑容甜美。 云驰不耐烦地拿开安诺的手,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不太友好:“你又来学校干嘛,嫌暑假太长么。” 安诺偷看一眼江如珩,体面地扯扯自己的百褶裙,笑道:“我来找你一起吃饭啊。” 云驰视线从姜北身上扫过,什么话没说,转身往二楼走去。 安诺被抛下,不甘心地追上:“去不去嘛?” “吃过了,不去。”云驰敷衍道。 “我从食堂过来的,食堂刚开门,你上哪儿吃去。你别想骗我。”安诺带着几分骄纵任性。 “点的外卖。” “不管,你再陪我去吃。” “我那么有空?吃过了还再陪你去吃。” “我才不信你吃过了,你就是不想陪我去。” “都说吃过了,爱信不信。” “那你再陪我去,会怎么样啊?” 姜北看着两人从楼梯上去,犹如风景般,并排站在二楼走廊。 安诺说个不停,一直在劝说云驰陪她去吃饭。 云驰充满敌意地看着江如珩,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安诺。 “你不能换个人吗?他不在那儿么,让他陪你去。” 云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冷且充满讥讽。 江如珩面无表情地从两人面前走过。 安诺赌气地说:“我不,我就要你陪我。” 云驰冷眼看着江如珩,没回安诺。 姜北从云驰、安诺、江如珩的相处中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氛围,但实在理不清,心里也闷闷的。 她晃晃头,甩开低落的情绪,继续跑去做题。 不管了,反正他们能和平相处就好。 姜北心想。 等江如珩往食堂方向离开,安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陪我吃饭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件事。” “不干。” 云驰转身,两只手肘搭在围栏,从二楼俯视楼下的姜北,眼神复杂。 “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事呢?” “没兴趣。” “你!”安诺气急败坏,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你要不干,我就把你小时候干的糗事都说出去。” 云驰给了她一秒警告的眼神。 安诺没办法,顺着云驰视线看向姜北:“你老看她干嘛?她有什么好看的?” 没听见云驰讲话,姜北回头看了眼,碰巧对上云驰的视线。 姜北心里一慌,猛地转回头,装作写题,心里却想不通。 她慌什么呀? 云驰:“……” 安诺见云驰不理她,转向顾思源寻求帮助:“你不能帮我劝劝他吗?” 目睹一切的顾思源再也忍不住,牛头不对马嘴地吐出一句。 “刺激!” 高三教学楼,只剩数盏灯还亮着。 姜北从自己班离开,走到云驰班级门口,见没其他人,大胆又开心地问:“走吗?” 云驰坐在课桌,停下投纸团的动作,转过身,示意姜北过去。 姜北走近,站到云驰桌边。 “再近点。” 云驰扔纸团进篓,看着姜北,眼中笑意潋滟。 熟悉的眼神。 每次云驰吻她前,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只是今天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姜北身体泛热,不但没向前,反而后退。 云驰看出姜北的羞怯与顾虑,长臂一伸,拽住姜北手腕,将人困在桌椅之间。 他长腿搭在椅脚,围在姜北两边。 宽松轻薄的校裤贴着大腿,勾勒出强劲的肌肉线条。 云驰摘下姜北的眼镜。 速度之快,姜北根本来不及阻拦。 障碍一除,云驰迫不及待,按住姜北后脑,作势要吻。 姜北担心被班上还没走的同学看见,心惊地挡住云驰的靠近。 就算不是保密,在教室里接吻,也太大胆了。 姜北心跳像上了高速,砰砰直跳。 云驰却像没有察觉。抓住姜北放在他胸口的手,似撒娇又似命令:“给我吻一下。” 姜北头摇得像拨浪鼓:“云驰,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怕什么?”云驰不满,动作变得强硬,几乎要强吻姜北。 姜北吓了一跳,挣脱不开,又不敢大声说话,音调不自觉上扬:“不要。” 云驰停下动作,两掌挤压姜北粉嫩的脸蛋,捏高她的嘴。 姜北眼睛湿润,波光粼粼的,眼珠子不停往走廊瞟,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担忧模样。 云驰分不清姜北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还是有别的原因。 嫉妒,让身体里的欲火燃烧得更旺,却还要装得云淡风轻。 云驰心里堵得慌,却也更加觊觎她的全部,云驰声音愈加温柔,像引诱猎物的大灰狼:“找个没人的地方,能让我吻个够吗?” 姜北对“吻个够”三个字没概念,只担心会被人发现,于是拼命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复,云驰落下双腿,松开姜北。 姜北立马逃离,保持一定距离后,睁着茫然惊恐的双眼,看着胆大妄为的云驰。 之前不都是悄悄的么? 今天他也太大胆了。 云驰忽略姜北眼睛里的“话”,痞笑道:“给刘姨打电话,让她再等你一小时。” “一、一小时?要这么久么?”姜北惊呆。 “打不打?”云驰伸出手,故意吓姜北。 姜北担心又被抓住,赶紧松口,声音有点委屈:”我打,我打就是了。” 会让你比接吻还舒服。让我摸摸,好不好? 一通电话下来,不善撒谎又仓促拨打电话的姜北只争取到45分钟的时间。 姜北收起手机,透过眼镜上沿,心虚地看向云驰。 云驰被气笑:“笨,撒谎都不会。” 说着,云驰单手撑桌,翻转个身,往门口走。 姜北没跟上去,走到窗边关窗。 云驰听到响动,回过头:“姜北。” “不是要走吗?门窗要关好。”姜北关好窗,指着靠近云驰的窗户,“那个窗,你能帮忙关下吗?” 姜北指挥云驰关窗,跑去关另一扇窗:“晚上风大,说不定会下雨。” 云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走去关窗。 云驰关好窗,冷着脸,咬牙看着姜北。 姜北确定门窗都锁好后,一脸高兴地走到云驰身边:“可以了。” 云驰无言,盯着姜北。 姜北眼波灿烂,笑意盈盈,依旧开朗而又没心肺。 云驰被她脸上的情绪感染,倏地,有些绷不住脸。 他捏住姜北的脸,看似威胁,语气却充满束手无策和妥协:“要是再耽误我时间,就别怪我不守信用了。” 姜北抿紧双唇,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懵懂又惊怕的模样。 云驰极力控制嘴角的弧度,在冲动化成行动前,拽着姜北快速离开。 学校有个情侣约会圣地,就在明德楼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小树林没监控,没路灯,小路错综复杂,路边设有休息的座椅。 当时学校设计小树林,本意是给学生散心用的,没想到却成了情侣约会的地方。 夜里,本校学生,除了情侣,大多都很默契地不会从这儿走。 蝉虫鸣叫的小树林里,发出缠绵的暧昧喘息音和唇舌交缠的吮吸水声。 姜北被云驰抱坐在腿上,圈在怀中,承受着过于激烈的热吻。 云驰的舌头像条灵活的游蛇,在姜北嘴里四处舔舐,含弄,缠绕。 “唔嗯……” 姜北闷着声,鼻子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声被吻软的吟哦。 听着姜北无法控制的娇喘,云驰圈在姜北后脑的手收紧,像是要把她揉碎,含进嘴里。 他舔着姜北的下舌,牙齿在她丰嫩的唇上轻咬,一下又一下,色情又缱绻。 姜北侧坐着,双手环着云驰的脖子,后脊背像是过电般,一阵阵轻颤,舒服得脚趾张开又蜷缩。 云驰吻着姜北,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背往下,指尖隔着校服,滑过凹陷的脊椎,延至后腰。 姜北脑子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云驰的手绕着腰,掀开姜北的衣摆,触摸她细滑的腰际肌肤。 姜北骨架纤细,皮肉却很饱满,肌肤娇嫩细腻…… 美好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云驰指尖在她的腰上打转,缓缓上移。 后背酥麻的感觉,令姜北身体悸颤。 云驰的抚摸,姜北不是完全不知道。 云驰想做什么,她也隐约清楚。 但沉沦在快感下的身体,除了紧张,并不抗拒。 因为紧张,姜北浑身紧绷,脊背挺直,被缠住的舌被动地承受着云驰的侵占,脑子捡回一丝清醒,却也不多。 云驰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手指停留在姜北后背的胸罩上,舌轻舔姜北的唇瓣,哑声,征求道:“宝贝儿,让我摸摸。” 姜北羞的不敢回答。 云驰亲吻姜北的耳朵,气息吹进耳廓,灼热、急促、惑人心神:“会让你比接吻还舒服。让我摸摸,好不好?” 敏感的耳朵酥痒不已,姜北浑身发麻,嘴像是粘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好。 云驰耐心地亲吻姜北,安抚姜北。 姜北这才突破心理防线,细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得到同意后,云驰手指缓缓绕到前面,隔着胸罩,在饱满的乳房下沿轻轻摩挲,摸索着姜北胸罩的样式和乳房形状。 出乎意料的,不是他想象的素净的那种,而是刻着浮雕花纹的,比想象复杂。 如果不是这里太暗,他都想掀开她的衣服看一下。 云驰轻吻姜北的耳朵、面颊、唇,纾缓她的紧张和害怕。 被手指触碰的胸口,一点、一点的痒,断断续续,云驰碰一下就痒一下。 姜北鼻子发出一声“嗯”,声音像是被摸舒服了,又像是被吓哭了,坐在云驰腿上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云驰手掌托住姜北的右乳,捏在手心,温柔地揉着。 舌头探入姜北嘴里,再次舔弄她的舌面、舌尖、舌颚。 云驰用着最大的耐心,最轻的力度,探索姜北诱人的身体。 酥麻麻的快感,从被揉弄的胸口,像水似的,一点点漫上来。 姜北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身心信任地圈住云驰,闭上眼睛,感受被爱护、被取悦的愉悦感。 感觉到姜北的放松,云驰变得更加大胆,手指越过3/4胸罩,直接抚摸浑圆的上半球。 软绵绵的,像是摸不破的水球,水嫩q弹。 云驰忍不住,用力捏了捏乳肉。 “啊嗯……”一声姜北都没听过的软糯嗓音从口中溢出。 “舒服吗?”云驰声音像从沙砾滚过,沙哑干涩。 晚风吹起,树林里的叶子簌簌作响,掩盖了细若蚊蚋的“嗯”。 但云驰听见了。 云驰喉结滚动,两手绕到姜北背后,试着解她的文胸,却怎么也解不开。 在尝试数次后,云驰胸口染上一丝火气:“这东西怎么这么难解?” 姜北憋不住,趴在云驰身上,笑到颤抖。 云驰不甘心,又尝试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解开的地方。 云驰恼羞成怒,拉住文胸后面的肩带往外扯。 姜北背过手,抓住云驰手腕,阻止道:“别这样,扣子不在那儿。” 云驰手指在胸扣处摸了摸。 除了布,就是布,还是连着的,难怪他解不开。 “要脱衣服?”云驰声音沙哑。 见姜北不说话,云驰压低音调耳语:“不说,我可直接动手脱了。” 姜北觉得手心里的肌肉烫的吓人,她不敢放开,怕云驰真的会脱她衣服。 姜北小声地呢喃:“在前面。” 云驰:“……” 姜北:“……” 两人都尴尬着沉默,只有夏蝉叫个不停。 云驰狠狠吻住姜北的唇,两只手握住姜北的左右乳房挑逗揉捏。 姜北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反而笑着躲闪云驰的攻击。 云驰咬了下姜北的下唇,揉着手中的软绵,恶狠狠地说:“为什么不早说?” “没机会。”姜北嗫嚅。 云驰秒懂。 云驰放过姜北的唇,改为温柔的舔弄,手在姜北胸前摸了半圈,果然找到了一个金属扣子。 金属扣子松开,乳房失去束缚,沉甸甸地落在炽热的手心里。 姜北耳根发热,比起刚才,还有胸罩的遮掩,这样直接的触摸更令人害羞。 “好软。”云驰大拇指摩挲乳房边缘,忍不住夸叹。 小奶头都翘起来了,真可爱。 两人在黑夜里唇舌交缠,少年单方面地探索着少女青春的身体。 滚烫的手心不停抚摸双峰。 姜北胸前的痒意扩散四周,几乎掩没她整个身体。 云驰轻吻姜北的唇瓣,手指碰到姜北那粒硬硬的乳头,动情地问:“宝贝儿,你也有感觉了是不是?” 姜北闷着声,没讲话,手在云驰胸前无助地抓紧,被体内熟悉又陌生的快感惊到。 云驰手指左右拨弄柔软小巧的奶头,嘴角溢出一声轻笑,笑声充满情欲和嘶哑:“接吻舒服,还是摸这儿舒服?” 姜北头埋得更低,清新的体香灼热地散发,闯进云驰的鼻间。 云驰腿间的肉棒高高鼓起,被紧身内裤勒得发疼。 云驰忍下耸动腰部的冲动,包住姜北左乳,温柔揉捏,另一手夹住姜北的右乳头,轻拢慢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比接吻舒服。” 姜北舒服极了,却也害怕体内那股跟接吻时不太相似的快感,就像是全身都被云驰亲吻着,没有一处不觉得酥麻麻的。 云驰捏住两边娇小凸起的柔嫩,旋转揉弄,亲吻姜北低垂的额头,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羞死人。 “小奶头都翘起来了,真可爱。” 过于直白的话,姜北从来没听过,又羞又怯,声音带上哭腔:“不要说了。” 听着姜北软萌甜腻的嗓音,云驰咬紧下颚,手上动作更加缱绻缠绵,像是要把她摸到跟他一样,情难自控。 云驰的抚摸时而温柔绵长,时而急促有力,不停变换速度和力道…… 姜北被摸得胸前发麻发痒,手抵着云驰的胸口,一会儿揪紧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一会儿松开,泻出几声低低浅浅的吟哦。 云驰温柔地抚摸、揉弄两边乳房。 蓦地,指间夹住姜北的乳头,快速搓揉。 剧烈的快感从两点升起,像巨浪拍沙,涌向最私密的地方。 姜北尖叫一声,抓住云驰健壮的手臂,不知所措地嘤咛:“唔……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疼么?” 云驰放轻手上的力度,舌头钻进姜北口中,抵死纠缠,激烈得像是在舔别的什么。 云驰的亲吻,不但没有平息姜北身体里奇怪的痒麻,反而更加强烈。 姜北浑身满是潮水扑打的快感,尤其是被云驰夹住揉捏的乳头,和两腿之间,格外剧烈。 姜北夹住双腿,身体贴近云驰寻求保护,私处因为胸口的酥麻而流出一股湿水,像是控制不住的尿液。 姜北小腹收紧,一颤一颤,内裤被流出的水浸湿。 云驰注意到姜北的反应,意识到什么,指尖在乳头拨弄,忽快忽慢,胸口有股冲动,像待爆的火山,想要喷发,又被他硬生生压下。 云驰很清楚,现在的姜北还不能完全接纳他。 云驰揉着姜北的乳房,温柔揉捏,抽出另一只手,抬起姜北泛湿的面颊,轻吻:“别怕,今晚我只做到这儿,不会做其他的。” 姜北终于不再忍耐,小声抽噎,在接触到云驰的舌后,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孩,主动回应他温柔的亲吻。 云驰恋恋不舍地揉捏姜北的饱满。 数分钟后,云驰边凶悍地亲吻姜北,边扣上挂她身上的胸罩。 云驰扣上胸罩,搂着姜北,吻她失控。 姜北不知道云驰又吻了多久,只觉全身像被吸光了力气,浸得软绵绵的, 就在两人沉迷接吻带来的快感时,姜北忽然在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姜北挣脱云驰的禁锢,大口喘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云驰。” “不是说让我吻个够么?” 云驰小鸡啄米般,在姜北脸上、唇上轻啄,用玩笑转移欲火焚身的疼痛:“舌头伸出来。” 姜北抱住云驰,脸扑在云驰肩上,拿出以前哄辛康盛的那股劲儿,含糊地说:“我嘴巴好像破了。” “姜北,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我咬你都控制着力度,不可能咬破。” 云驰胸腔轻微起伏,笑声在黑夜里,像是能烫人,炽热沙哑。 “真的。”姜北又认真尝了下嘴里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 “我看下。”云驰想到自己后面的失控,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轻轻拉开姜北。 姜北往后退。 云驰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漆黑的小树林瞬间变亮。 云驰握住姜北的下巴,大拇指摩挲姜北的嘴角、双唇,问:“疼吗?” 姜北摇摇头。 “嘴巴张开。”云驰说。 姜北张大嘴,让云驰检查。 云驰照了一圈,粗粝的手指探进姜北温热的口腔,检查舌头跟四周。 手指在口中转了一圈,指尖染上湿润,变得色情。 云驰眼神幽暗,食指借着检查的名义,挑逗姜北柔软的舌尖。 姜北觉得舌尖上的手指咸涩坚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云驰检查过的地方生出。 姜北口齿不清地说:“内买泼(那没破)” 舌头在指尖弹动。 云驰两指夹住柔软的舌摩挲,身体硬得滚烫。 姜北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握住云驰的手臂,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云驰呼吸灼热粗重,看姜北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姜北身体瑟缩,喊:“陨石(云驰)。” 云驰一愣,在身体即将控制不住时,猛地抽出手指。 身体坚硬难受。 云驰想不透,自己到底在忍什么。 他拉下姜北下唇,玩笑般捏出滑稽的样子,逗她:“哪里破了?没看到。” 姜北舌头被捏出麻意。 她动动舌,在口腔绕了一圈,的确没有哪里疼:“有血的味道。” 云驰松开姜北下唇,似松了口气,又有些无语,声音依旧沙哑低沉:“你没破。” 姜北疑惑。 云驰不冷不热,带着惯有的些许嘲意和宠溺:“你自己干的事,你都不知道是吧?” 见姜北还不明白,云驰咬了下姜北的脸:“下次接吻,不准用牙齿。” “我咬你了?!”姜北完全不知道,她刚才只是想学云驰吻她的方式。 云驰气笑,又带着纵容,把姜北抱进怀里,紧紧贴牢:“姜北,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以后,你只可以跟我做这种事,能答应吗?” 姜北想问:万一以后分手呢? 但这个时候,应该不能说这个。 姜北点点头。 云驰多敏锐细腻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姜北的犹豫。 他低笑一声,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最好说到做到,我最讨厌被人背叛。” 云驰抱着姜北,搂她入怀,闻着她头发那缕清香,努力让身体冷静下来。 姜北趴在云驰身上,宽厚舒服的肩膀,舒服安心得令她犯困。 姜北打了个哈欠,拍了下脸蛋:“云驰,有蚊子咬我。” 云驰低笑:“刚才就没蚊子了?” 姜北脸一红,嗫嚅:“也有。” 云驰圈住姜北裸露在外的皮肤。 姜北把头埋进云驰颈窝,不让蚊子有机可乘,顺便轻拍云驰裸露在外的胳膊驱赶蚊子:“不走吗?” 云驰转移话题:“姜北,这周日我们去约会吧。” “周日我要去养老院陪爷爷奶奶们。”姜北又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这么忙,嗯?”云驰把姜北压在胸口,贴着她身前的柔软,刚平息点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云驰自嘲一笑,却又舍不得放开怀里软乎乎的姜北。 云驰腰部往后,让自己离远点,以防吓到姜北。 姜北没有察觉云驰的异样,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可以早点回来,吃过午饭就能回来了。” “那午饭后,我去接你。”云驰手在姜北背上抚摸。 姜北“嗯”了声,问:“约会一般都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云驰食指勾住姜北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 姜北想了下:“我想玩水。再叫上小元和嫣然她们,人多热闹。” 云驰:“……” 姜北见云驰没讲话,抬起头看他。 云驰捏着姜北脸蛋,似笑非笑:“宝贝儿,你知道约会和聚会的区别吗?” 姜北按照词意,反应过来。 云驰指的约会是恋人间的,而她刚才理解的,是朋友间的。 姜北又羞又窘,就听小树林外,有人朝他们大喊。 “谁在那儿?” 是郑主任! 姜北心里一惊,刚想问怎么办,云驰已经把她放下,对她说:“到校门口等我。” 姜北也不犹豫,朝着另一条路,狂奔而去。 云驰忍俊不禁:“这时候倒挺聪明的。” 真不考虑来我家玩水吗 “云驰?”郑主任和保安靠近,拿着手电筒照向云驰。 云驰挡了下刺眼的白光,懒洋洋地说:“看得见,不用照这么亮。” 郑主任往云驰身后照了下:“你没事在这儿干嘛?喂蚊子呢?” “压力大,出来散散心。”云驰眼睛不眨一下。 什么散心,当他这么多年主任白当的。 郑主任若有其事地说:“刚才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云驰嗤笑:“这儿就我一人。” “安诺不在?” 郑主任听说下午安诺来找云驰,自然就联想到了安诺。 云驰不太耐烦:“我们两家家长不都解释过我和她的关系了吗?一直揪着我和她,有意思么?” “那是谁?”郑主任见有戏,趁机询问。 云驰跳到石凳子上,两腿叉开蹲着,手肘搭着膝盖,脸上恢复嬉皮笑脸:“我能列出比检讨还长的名单,您要不要?” “下来。什么模样。学生没点学生的样子。”郑主任怀疑地查看四周,“这儿真只有你一个人?” 这地方,早该装路灯,学校却只装了几盏驱蚊灯,整得一开学,夜里就有一堆情侣往这儿跑,这次开会,他一定要再提出这个问题。 云驰反问:“你看这儿还有其他人么?” 郑主任适才是看到这儿有光,但人的确没看清, 郑主任转头问保安:“你刚才有看到其他人吗?” 保安应:“没看清。” 郑主任自然不信云驰会一个人呆这儿,但也不能真去查监控,学校监控有隐私保护,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不能轻易调动。 况且,这地方也没监控。 郑主任摆摆手:“行了,没事快点回去,别在这儿瞎晃悠。” “您慢走。”云驰懒着调子挥手送郑主任。 郑主任一走。 云驰敛起笑,跳下石凳子,朝姜北离开的方向走去。 刘姨吃完夜宵回来,就见姜北火急火燎地跑出校门。 她朝姜北蹲着的位置开过去,停在她面前,落下车窗。 “小北,时间还没到,不用跑这么急。就算到了,刘姨也会等你的。” 姜北抬起头,看着刘姨,胸口心脏还跳个不停,差点被抓包的感觉,紧张又刺激。 姜北忽然傻笑起来。 刘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子闪过一个不着调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在数分钟后,彻底被证实。 姜北趴在车窗,朝刚出校门的云驰使劲挥手。 云驰朝两人走去,先是朝刘姨问了声好,而后转向姜北:“跑得挺快。” 姜北偷偷瞄了眼刘姨,笑嘻嘻的,表情还有点小得意。 云驰对姜北听不出好赖话已经习惯了大半,手指蜷缩了下,忍住摸她脸蛋的冲动,说:“回去吧,别让阿姨担心。” 刘姨透过后视镜,看云驰一眼,脸上不冷不热,说不上多喜欢。 云驰对刘姨略一点头,似不知道她的态度:“路上小心。” 刘姨应:“会的。” 姜北叮咛:“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云驰双手插进口袋,胸口燥郁得不想姜北走。 刘姨不想两人再拉扯,踩下刹车,扬长而去。 姜北回头朝云驰拜拜,等看不见人,才转过身,身体犯困。 刘姨看出姜北的”睡意,说:“困了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姜北点点头,闭上眼睛。 姜北一闭眼,刚才在小树林,被云驰手指抚过的胸口,便泛起若有似无的痒。 姜北猛地睁眼,双眼瞪得老大,呆愣地看着前方,不敢再睡。 车很快驶入车库。 姜北一到家,就想找江如珩问下午的事,谁知走到他房门口,辛康盛告诉她,江如珩还没回来。 姜北转身回房,给云驰报平安。 云驰很快就回了语音:“我也到了。” 方才刘姨在,姜北不敢问,现在没人,姜北问:“郑主任没批评你吧?” 云驰故意逗她:“你猜?” 姜北:“猜不出。” 云驰又说:“下次我先跑,你留下拖住人,怎么样?” 姜北回了个“好”。 云驰笑声传来:“算了,还是你跑吧,我跑得没你快。” 姜北这回听出云驰不着调的调侃,磕巴半天,发不出一个声。 “真想玩水么?”云驰发来一张游泳池的照片。 姜北认出是那天云驰给她拍的那个,说:“想玩。” “那来我家约会?”云驰语气似真似假。 姜北信以为真,想起晚上约会和聚会的区别,涨红了脸,连连摇头:“不去你家。” “行吧,那我另外找个地方。”云驰无限惋惜。 两人继续聊着,热恋期,有说不完的话。 就在聊得火热时,姜北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小北。” 江如珩在门外喊道。 姜北匆匆跟云驰说了声,便往被子里藏手机,然后跑去开门。 江如珩刚从外面回来,校服都没换下。 “你找我?”江如珩问。 姜北“嗯”了声,让江如珩进屋。 两人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姜北摸着跳中间的阿吉,问:“双双,你白天是不是生我气了?” 江如珩一愣,冷淡地说:“没有。” 姜北追问:“可是你白天看见我和云驰,好像很生气。” 江如珩冰山裂了一丝别扭的缝,又合上:“小北,你跟云驰什么关系?在一起了吗?” 姜北震惊地看着江如珩。 他怎么知道? 江如珩脸上那股别扭更为强烈:“我不喜欢他。” 姜北不懂江如珩为什么还要再强调一遍,上次他就说过了。 姜北点点头:“我知道啊。” 江如珩见姜北没懂,放弃隐晦,直截了当地说:“你最好别想着跟他结婚,我不会同意的。” 姜北傻眼。 这她想都没想过。 见姜北一脸惊愕,江如珩表情稍缓:“那就好。” 姜北心想:好什么?你也想得太远了吧?我们才在一起2个星期不到,怎么可能结婚?! 姜北摸着阿吉,让毛绒绒的阿吉帮自己冷静下来,问:“你生气,是担心我跟云驰结婚?” “差不多。”江如珩不习惯欺骗姜北,朝一旁撇开视线。 姜北一副“我了解”的样子,语重心长地点点头,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而是问:“那我能让云驰知道你是我弟弟吗?” 姜北想着,江如珩既然这么不喜欢云驰,那要不让云驰喜欢他。 相比弟弟,云驰似乎更好说话,等两人接触过后,一定会发现彼此的好。 江如珩一眼看透姜北的心思,反问:“你觉得他会喜欢我?” 姜北想起白天云驰的表情,心里也开始徘徊犹豫。 江如珩又问:“要是他不但不喜欢我,反而连你也一起讨厌,你怎么办?” 姜北眼皮一抬,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如珩冷静地给了结论:“别说,除非你想跟他分手。” 姜北没讲话,像是知道云驰好像真有可能会因为这个分手,并且讨厌她,心里有点难过。 江如珩见姜北眼睛泛红,不自然地安慰:“也不一定会讨厌你。” 像是云驰已经知道了似的,姜北忍着难过:“那会分手吗?可是我还不想分手。” 小米见状,拱进姜北怀里舔舔。 江如珩坐立不安:“不会分手,不会分手,你别……他还不知道。你别让他知道就是了。” 姜北点点头。 还是难过。 送走江如珩后,姜北从被窝里拿出手机。 云驰发来了段视频,是他游泳的视频。 云驰穿着四角泳裤,游了一圈,冒出水面,趴在泳池旁,拿起手机,笑:“真不考虑来我家玩水吗?” 看着泳池里“健康阳光”的云驰,姜北重重点头:“才不要分手。” 七夕礼物对战 转眼七夕,城市被装饰点缀,商家推出花样“情侣”活动,民政局排满长队,随处可见浓郁的节日氛围。 姜北从车上下来,走进“西西”甜品店,取前天预定的手工巧克力。 取完巧克力,姜北前往学校。 姜北刚到学校,就见教学楼各班门口都有送礼物的人,尤其是(12)班,不仅有送礼物的,还有看热闹的。 麦泽洋蹲在(12)班门口,手上拿着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姜北从麦泽洋身边走过,好奇地看了一眼。 本子上写着云驰和江如珩的名字。 名字底下全是“正”。 麦泽洋抬头,先是看姜北一眼,然后盯着她手上的两个袋子,眼神探究,似乎是在猜姜北的礼物要送给谁。 姜北把袋子藏到身后,快速进入教室,走到座位。 座位上,摆着一个方盒巧克力,姜北一眼就认出,跟她买的是同一家。 方盒上有一行手写的字——“愿你眼里,永远有彩虹”。 姜北回头,朝徐研位置看去,见徐研在背书,默默把那盒巧克力收起来,放进抽屉。 姜北从袋子里取出长条巧克力盒,分别送给谢晓楠、林衡,又放了盒在陈子浩桌上,说:“节日快乐。” 林衡送出礼物:“节日快乐。” 谢晓楠同样从抽屉取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姜北:“七夕快乐。” 几人按照惯例,交换完巧克力,姜北问谢晓楠:“麦泽洋在干什么?” 谢晓楠解开巧克力,塞进嘴里,说:“他在记录。看今年,云驰和江如珩谁收到的礼物更多。” 姜北问:“他今年怎么又做这事?去年情人节不是比过了吗?” 谢晓楠脸上泛起浅色红晕:“无聊呗。” “那有结果了吗?”姜北好奇。 谢晓楠说:“刚开始呢,哪那么快。不过今年肯定又是江如珩赢。” 姜北问:“为什么?” 谢晓楠理所当然地说:“什么为什么?江如珩长得帅,品学兼优,我们学校女生眼睛没瞎,肯定选他啊。去年不就是他赢了。” 姜北想了想:“可是去年,是云驰当着其他人的面收了安诺的巧克力,别人以为他们是一对,都没敢再送,江如珩才赢的。” “你也赌云驰赢吗?”谢晓楠笑容古灵精怪。 姜北知道谢晓楠是故意取笑她,转移话题道:“我去看看。” 姜北拿起剩下的巧克力,往后门走,在路过徐研位置时,取出一盒长条巧克力,递过去。 “谢谢你的巧克力。” 徐研抬起头,脸上闪过一瞬错愕:“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姜北指指巧克力盒上的logo,微微一笑:“早上我在西西看到你了。而且,去年你也送了,也是那句话。我认识你的笔迹。” 徐研接过巧克力,锐利的眼浸上暖意:“谢谢。” 姜北嘻嘻一笑,往后门走去。 姜北站在门口,从上往下,看着麦泽洋在本子写着“正”,好奇地问:“谁赢了?” 麦泽洋叼着笔,数了数:“目前云驰领先。” 姜北点点头,把其中一份礼物往身体收了收。 麦泽洋转过头,盯着姜北手上的巧克力,问:“你这也是打算送给江如珩的?” 姜北摇摇头:“不是。” 麦泽洋一看,两份,问:“难道是打算一人一份?” 姜北提起其中一份,说:“这里面是给郑永年他们的。” 麦泽洋站起身,看着姜北,确定她不是说笑,问:“有我的吗?” 姜北尴尬:“没有。” 麦泽洋震惊:“我跟你同班,我竟然没有。” 姜北讪讪一笑:“上次下雨,是他们送我回教室,我想表示感谢,所以给他们准备了一份。” “那你去送吧。”麦泽洋丧着脸。 姜北问:“你能帮我放他们座位吗?他们班人太多了,我不敢进。我也怕送错位置,你跟他们比较熟,知道他们坐哪儿。” “我没礼物收,还得帮你送啊?”麦泽洋提高音量。 姜北窘得脚趾抠地:“要不,明天我补你一份?” 麦泽洋一秒变脸,嬉皮笑脸地说:“要不,你把谢晓楠给你的那份先给我。” 姜北拒绝:“不行。” 麦泽洋也就是试一试:“不行算了。给我吧。” 麦泽洋去拿姜北手里的袋子。 姜北把一个袋子给麦泽洋。 麦泽洋指着另一个:“那个不给我啊?” 姜北把另一个放到身后:“这个不是。” 麦泽洋翻开袋子,见每个都一样,问:“这么多,都送谁啊?” 姜北掰着指头:“郑永年、顾思源、柯辰还有陈建斌。” “云驰没有?”麦泽洋随口一问。 姜北心虚地说:“他上次去医院,没送我回来。” 麦泽洋想了下:“阿源不也一起去的么?他怎么有。” 姜北露出僵硬的笑:“额……上次我在校医室,对他做错了事,送他是表示歉意。” 麦泽洋被说服,收起笔、本,朝他们座位,一人放一个巧克力。 他还贴心地撕下纸,写上姜北送,甚至写上“谢谢”和“对不起”。 纸上,每个字都大的占满整页,生怕收礼物的人不知道。 送完,麦泽洋继续出来蹲着。 姜北送完礼物,也没走,继续站后门,观察“战况”。 姜北问:”你刚才在写什么?” 麦泽洋理所应当,还一副“不用谢”的神气:“不得告诉他们谁送的啊。你别看,他们也是收到好几份礼物的。” 姜北:“那谢谢你。” 麦泽洋:“不用谢。” 两人就这么站了5、6分钟。 麦泽洋正愁无聊,见有人陪,津津乐道地说:“江如珩那贼孙,拒绝太多人,好些人不敢送,都跑了。” 姜北从小见识到大,自然知道。 麦泽洋又看姜北手上的礼物一眼:“你这个,真不是送他的啊?” 姜北耐心地应:“不是。” 她又问:“那云驰呢?” 麦泽洋指着云驰堆满礼物的座位:“看到没?人没来。这种壮观的场面,也多亏那贼孙。” 姜北不懂:“什么意思?” 麦泽洋解释:“别人看江如珩那样,怕被云驰拒绝,礼物全塞他桌子了。也就胆大的敢在这儿等人。不过,这些人也是白等。驰爷最烦这场面,今天肯定迟到。” 姜北“噢”了声。 “不知道安诺今年打算送他们谁巧克力。”麦泽洋自言自语。 姜北问:“你打算一整天都在这儿数着啊?” 麦泽洋露出“你傻吗”的神情:“又不是我一双眼睛。等人来了,我们就换班。” 姜北瞳孔放大:“还有谁?” “阿源啊。这么有趣的事,他怎么会错过。”麦泽洋又在本子上划上一笔。 姜北:你别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呀。 我的巧克力呢 云驰什么时候来的,姜北不知道,不过课间早操排队的时候,姜北看到云驰了。 两人平时排队都是一头一尾,很难交集。 今天云驰刚好倒完水,从她身边路过,云驰还跟谢晓楠打了声招呼。 “你们今年又赌什么?” 谢晓楠回:“要你管。” 云驰笑了下,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姜北,往队伍后走。 姜北一路目送云驰离开,对他那个眼神捉摸不透。 像是责备、像委屈、又像是无奈跟纵容……总之,极其复杂。 早操期间,由于社区民警来学校做即将开学的反诈宣传,场地改到了室内。 学生们自带凳子,排排坐在新媒体大厅。 校长讲完话,民警在台上进行宣讲。 反诈内容从电信诈骗、电话诈骗到网恋诈骗,还列举出大量被骗案例。 谢晓楠转过头,问姜北:“早上你跟麦泽洋在那儿蹲半天,走的时候,他们谁赢了?” 姜北说:“云驰。” “你不吃醋啊?”谢晓楠压低音量。 姜北反问:“别人送他礼物,为什么要吃醋?” 谢晓楠也搞不太清楚:“难道不该吃醋吗?” 姜北认真想着:“她们喜欢他,借着节日表达心意,我觉得很正常,没必要吃醋。你没送麦泽洋巧克力吗?” 谢晓楠嘟囔:“谁要送他巧克力。” 姜北有些不明白:“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都不送对方巧克力?” 谢晓楠反驳:“我们关系哪里好了?” 姜北没争辩,朝队伍后排看去。 麦泽洋正歪坐在队伍外,跟云驰他们聊天,他余光瞟过谢晓楠,又移到姜北身上,朝姜北嘻嘻一笑。 姜北回以微笑,却见云驰看着自己,满脸不快。 姜北给了个询问的表情,云驰索性撇开视线不看姜北。 姜北无言,转过头继续听反诈宣传。 宣讲结束,学生们陆续散场,原本最先进场的人成了最后离场的。 姜北拿着椅子跟在队伍后,突然听见云驰的声音。 “我的巧克力呢?” 姜北吓了一跳,回过头,后面的谢晓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云驰。 姜北往后看谢晓楠,见谢晓楠离两人有点距离,问云驰:“你怎么在这儿?” 云驰单手提着椅子,又问一遍:“我的巧克力呢?” 姜北看着前面的队伍,自己落了一截。 她慢吞吞地走,跟队伍维持一段距离:“在我抽屉里。” “姜北,够可以啊,给那么多人送了巧克力。就我的,还藏着呢。”云驰似笑非笑。 姜北一本正经地解释:“那些是送朋友的。跟送你的,意义不一样。” 云驰眼睑红痣鲜艳,冷痞的声音不自觉染上温度,又矜持着:“怎么不一样?” 姜北跟在队伍后面,时不时回头,表情认真而诚恳:“你的,我想当面送。想让你知道,巧克力是我送的。也想你收到巧克力能开心,不会觉得困扰。” “你真的是……”云驰被姜北的率直打得措手不及,后背一僵,耳尖慢慢渗出一抹红。 为了掩饰内心的“七上八下”,云驰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食指悄悄勾住姜北背后的胸罩,轻轻弹了下。 胸罩反弹,打在后背。 姜北手贴住后背,涨红脸,回过头,双眼水灵灵,无辜又懵懂:“我说错什么了?” 云驰眼眸染上笑意,压低嗓音:“姜北,有点自觉,你是我女朋友。今天我只想收到你的礼物,懂了吗?” 云驰又怕姜北那脑回路不懂,果断打直线球:“什么时候把巧克力给我?” 姜北听懂了,镜片下,弯起两道月牙儿:“晚自习结束后。” 云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一结束就给?不写你的作业了?” 姜北点点头:“给你后,我再回教室写。” 云驰笑容冻在脸上,泄气地说:“你真行。走了。” 说完,云驰扛着椅子,往另一个过道走去。 姜北对云驰最后一句话一头雾水,站原地等后面谢晓楠跟上。 谢晓楠走近,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姜北继续跟上队伍,说:“他问我他的礼物在哪儿。” 谢晓楠哈哈大笑:“就这?看他表情那么严肃,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他来认错。” 姜北:“吵什么架?” 谢晓楠出谋划策:“他今天都不约你,你至少要假装生气下啊。” 姜北“噢”了声,摆出“吹胡子瞪眼”的架势,问:“这样吗?” 看姜北装也装不像。 谢晓楠抱着椅子,笑弯腰:“当我没说。忘了吧,忘了吧。” 天空阴云层迭,天气凉爽不热。 晚饭过后,姜北和谢晓楠散步消食。 两人路过教学楼旁的花园,就见麦泽洋和顾思源两人躲在一楼厕所的石柱子后面,鬼鬼祟祟的。 姜北和谢晓楠对视一眼,默契地朝他们走去。 谢晓楠捂着鼻子,挥挥手,扇掉厕所的味儿,问:“你们干什么呢?在这儿不臭啊。” 顾思源率先回头,朝两人“hi了声,然后看着姜北,眼神格外兴奋。 姜北被他看得发毛,不自然地朝他挥手招呼。 麦泽洋回头,看到谢晓楠,拉谢晓楠到自己面前挡着,指着花园一角,说:“看到没?修罗场。” 说完,像意识到什么,麦泽洋回头,瞄了姜北好几眼:“你上午那个袋子,不会是打算偷偷送江如珩的吧?嗯,是你,搞不好那贼孙会收。” 姜北“啊”了声,被麦泽洋搞懵圈:“不是送他的。” 麦泽洋一脸不信,继续看修罗场。 顾思源在一旁偷乐,露出“只有我懂”的表情。 姜北眼神迷茫,顺着麦泽洋视线的方向看去。 花园池塘边,云驰靠在一棵柳树旁,手上拿着根不知哪里来的柳树枝,一副局外人姿态,冷眼旁观前面的江如珩跟安诺。 江如珩和安诺面对面站着。 安诺手上拿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出尘动人的脸上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楚楚可怜,惹人心怜。 江如珩似乎不为所动,眉头皱着,嘴角下垂,一副冷情绝爱的模样。 “这贼孙真是油盐不进啊。安诺追了他这么久,他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麦泽洋低头,对谢晓楠说。 谢晓楠只恨现在没有一包瓜子嗑,她耸了下肩,把麦泽洋搭肩上的手甩下去:“追你,你就要接受吗?” “那也要看人啊。要是长安诺这样的,是可以考虑啊。”麦泽洋笑嘻嘻地说。 谢晓楠气恼地推开麦泽洋:“别挤我,你身上臭死了。” 麦泽洋辩驳:“厕所臭啊,关我什么事。” 谢晓楠斗嘴:“就是你身上臭。” 麦泽洋抓起衣服,闻了下,问顾思源:“我身上臭吗?我怎么没闻到。” 顾思源“悲天悯人”地摇摇头,对麦泽洋过粗的神经,无可奈何。 “不臭啊。”麦泽洋自言自语。 姜北没心思看两人吵架,全程都看着云驰他们:“要是能听清他们说什么就好了。” “你到底要不要?你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不要。” “江如珩,你就一点儿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可是我喜欢你啊。” “……” 顾思源掐着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两人的语气。 姜北佩服地看向顾思源:“你能听见他们讲话?” 顾思源笑道:“猜的。” 姜北失望地“噢”了声,就见安诺真的哭了出来。 安诺哭着说着什么。 江如珩像是没有心,维持面瘫脸。 姜北想起以前也见过这种场面,不想再看下去,正打算离开,突然瞪大了眼睛,“啊”的一声,叫出声。 其余人也被过快的转折震惊到,全都杵在原地。 不远处,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安诺一把抹掉眼泪,把手上礼物扔江如珩身上,转头跑向云驰。 云驰本是蓄势待发,一副准备揍江如珩的模样。 在见安诺攀上自己的瞬间,云驰像被刀架住脖子,身体一歪,往树后躲去。 本来柳树离池塘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的,照理说,站稳了,也没事。 但昨晚刚下过雨,池塘旁边石路湿滑。 云驰推开安诺躲闪时,一脚没踩实,脚底打滑,整个人竟一屁股扎进柳树后面的小池塘。 刹那间,水花四溅,金鱼四散开来。 云驰从低浅的池塘站起,湿发滴水,校服贴着发达的胸肌,一声不吭地盯着安诺,脸上分辨不出是喜是怒。 安诺本只是想亲一下云驰,借此测试江如珩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 她没想到云驰反应会这么激烈,好像沾了什么病毒似的,避之惟恐不及。 安诺自尊心受挫,既觉得愧疚,又怕云驰生气。 安诺一时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几人中,姜北第一个反应过来,朝云驰跑过去。 姜北跑过小道,往池塘边走,伸手,想拉云驰上来:“你没事吧?” 云驰将湿发拨到后面,对姜北说:“没事。你别过来。你拉不动我,我自己上去。” 姜北停住脚步,指着池塘边的泥石路,说:“那你当心点,那儿很滑。” 其他人跟上,顾思源和麦泽洋去拉上岸的云驰。 云驰浑身湿透,衣服贴身,沾着泥泞和水草,小臂还缠着那根刚拿手里的树枝,有种被玷污的野性美, 云驰取下缠在手上的枝条,扔到一边,看着安诺,一副“就知道碰到你没好事”的表情,问:“忙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安诺哪里还敢说不可以,云驰没对她发飙,她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要不要请假,我陪你回去换衣服。” 云驰没理睬安诺,对顾思源说:“把你寝室钥匙给我,我去你那儿拿一套先换上。” 顾思源掏出钥匙给云驰:“真不用先回去吗?” “不用。”云驰走到姜北身边,“你陪我去。” 姜北点点头,什么保密不保密,早忘了。 “不行。” 江如珩阻止道。 其他人纷纷看向江如珩。 只有姜北,还在担心云驰身上有没有受伤。 云驰眼神冷峻,声音冻人:“你凭什么说不行。你们很熟吗?” 江如珩表情产生一丝裂缝。 这一道变化,让云驰心里更加不爽。 云驰紧盯着江如珩,眼神犹如寒冰利刃。 其他人被云驰周身的寒冷吓到,就连平时最爱闹他的顾思源也不敢说话。 姜北拨着云驰身上的水草,一抬头,就注意到两人水火不容的对视。 姜北看向江如珩:“没关系的。还有时间,我陪他去一趟,换完就回来。” 傻姐姐。江如珩腹诽。 云驰隐忍住胸口的火气,转向小手在自己身上捏捡的姜北:“我们走吧,我有点冷。” “好。”姜北扔掉水草,又拍了拍云驰胳膊上的泥泞。 “别拍了,弄不干净的。” 云驰拉住姜北的手,放下,往宿舍方向走。 江如珩看到两人的亲密,表情别扭,还想阻止,就被顾思源打断。 “人都说没关系了,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江如珩如鲠在喉,却也只能忍下,看着姜北追上云驰。 姜北侧仰着头,眼神关心:“你脚没事吧。” 云驰脸上寒冰化开:“没事。” “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没有,就是太脏了,想回去洗个澡。” “那我们走快点。”姜北快跑两步。 “你怎么跑起来还这么慢。”云驰迈大步伐,宠溺地取笑。 麦泽洋看着姜北跟云驰离开,问谢晓楠:“不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是她陪阿驰去换衣服啊?我跟阿源,哪个不比她合适啊。我们男生要是不行,安诺也行啊,怎么选她啊?” 谢晓楠狠狠掐住麦泽洋:“你好烦啊。” 麦泽洋追上离开的谢晓楠:“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谢晓楠:“就是很烦。” 见别人都走,顾思源也心满意足地离开。 吃了哑巴亏的江如珩无奈。 他走到一旁,捡起掉地上、脏掉的礼物,拿给安诺:“给。” “都怪你。” 安诺见江如珩似乎很在意姜北,心里难受,转身就跑。 江如珩看着手上形状奇怪的巧克力,擦掉爱心塑料袋上的灰泥,又看了眼宿舍方向,收起巧克力,往教学楼走。 那想不想看我的 姜北陪着云驰去男生宿舍楼,路上不停有人投来视线。 云驰视线瞥向姜北。 姜北走在他身边,脖子都透着红。 云驰略带调侃的低沉嗓音响起:“我都没觉得丢脸,你不好意思什么?” 姜北侧头,为自己的草率懊悔不已。 刚才没多想,可这一路走来,越接近男生宿舍,姜北心里越忐忑。 等下,她可是要跟云驰去男生宿舍啊。 就他们两个人…… 姜北尽量装出冷静的模样,话却说得磕巴:“我、我等下,在楼下等你吧。” 云驰没讲话。 姜北看着云驰,希望他说点什么。 云驰径直走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姜北分辨不出云驰情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姜北尝试打破冰点:“宿管阿姨不让进的吧?” “从另一个门进。”云驰平静地说,然后似乎有些惊讶,“你不知道男生宿舍有小门吗?” 姜北一怔,诧异又带点好奇:“怎么还有小门啊?” 云驰憋住笑:“带你去看下?” 姜北找不到其他借口拒绝,只能点点头。 男生宿舍的小门在宿舍楼背面,靠近食堂一条狭窄的小路,平时基本不开,但是饭点时候,经常有人为了少走两步路,偷偷打开这个门去食堂。 姜北跟着云驰进入小门,模样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左看看,右看看。 两人上到3楼,穿过走廊。 走廊大多房门紧闭。 姜北看见前面有间房,竟然开着门,正打算探头瞄一眼里面长什么样时,云驰突然停住脚步,在姜北到门口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前。 云驰从身后挡住姜北眼睛,推着她往前。 姜北脑袋磕在云驰胸口,刚要开口,就听见有人跑到宿舍门口。 “卧槽,驰爷,她怎么进来了?” 张坤冲云驰大喊。 云驰转过身,说话时,腔鸣在姜北耳膜震荡:“你能不能穿条裤子。” 姜北一想到自己差点又看到不该看的,身体发烫。 张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么热,谁在寝室穿裤子啊。你身上怎么回事啊,掉沟里了啊?” 云驰没回张坤,在“314”寝室门口停下。 云驰沙哑偏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别乱看。” 姜北点点头。 有了刚才的事,她怎么敢乱看。 云驰放开姜北,取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云驰先一步走进宿舍,将门靠墙敞开。 姜北忍着往张坤方向转头的冲动,匆匆跟进去,随手关门。 听到关门声,云驰回过头,眼神冷淡地看眼姜北,嘴角不可控地勾起。 姜北全然没留意云驰的神情,好奇地环顾四周。 寝室是4人间,跟她听说的男生寝室脏乱差,十分不同,至少这间,是干净整齐的。 姜北夸道:“你们男生宿舍也挺干净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云驰脱掉脚上湿掉的鞋袜,换上运动品牌男拖,问:“你想象的是怎么样的?” 姜北描述高一住宿时,女生的悄悄话:“嗯……东西乱摆乱放,床底藏着三个月不洗的臭袜子,衣服堆满屋,很脏很乱。” 云驰走到4号衣柜,打开,取出一套衣物:“柯辰有洁癖,所以他们寝室还算干净。你说的那种,也有。” 云驰把衣服放到一边,动手脱衣服。 他把脱下的脏衣服扔进水桶里:“想去看的话,我洗完澡带你去。” 云驰露出肌肉健硕的上身,毫不避嫌地正对着姜北。 衣柜更衣镜里,衬映出云驰宽厚的背肌,饱满胸肌上的两粒红点,颜色偏深。 姜北斜开视线,告诫自己要以平常心对待,但胸口澎湃的心绪怎么也止不住。 相比上次在医务室,此时寝室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加局促狭小,空气里也四处散发着闷热潮湿的气流。 “不用了。”姜北声音悸颤,“他们宿舍好热。” 云驰垂下眸,笑声从齿缝溜出。 他拿起衣服和一个放着洗浴用品的脸盆,说:“空调遥控器应该在他们桌上,你自己找下。我先去洗澡。” 说完,云驰往阳台浴室走去。 云驰进浴室后,姜北很快就找到了遥控器,她关上门窗,打开空调。 没事干后,姜北找了张椅子,坐下,等云驰洗完澡。 姜北干坐一段时间后,突然听见云驰冲她喊:“帮个忙。” 姜北起身,走到阳台,隔着门回应:“什么?” “帮我拿下洗发露。阿源洗发露没了。” 姜北刚才找空调遥控器时,有看到洗发露,她问:“随便拿一个都行吗?” “没事。你随便拿。” 姜北跑进房间,在另一个座位的脸盆里取来一个洗发露,又跑到浴室门口。 姜北敲了敲门:“洗发露我拿来了。” 门锁被打开。 姜北侧开头,略微羞涩地看着窗外的操场,把洗发露递进去。 门内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姜北转回头,看着蓝色木门:“你怎么不拿?” 云驰没讲话。 姜北忍住探头进去看一眼的冲动:“云驰,你没事吧?” 手上的沐浴露被接住。 姜北松开洗发露,往回缩手。 谁料,手还没伸出门外,手腕就被湿热的手心握住。 门缝打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姜北吸了进去。 姜北眼前出现云驰滴水的胸肌。 门快速关上。 云驰将姜北压在门上,取下眼镜和洗发露,一起放到窗台。 精壮的小臂抵在门上,抬高姜北的手,举过头顶。 云驰眼神幽深,呼吸炙热。 姜北紧盯着云驰的眼睛,不敢乱看。 云驰靠近姜北,在她唇边半指宽的距离,玩味地偏开头。 潮湿的呼吸扑在姜北面颊,吹动她染上水汽的微小绒毛:“写给阿源的,为什么是对不起?” “什么?”姜北脑子激荡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不是写了谢谢么?为什么顾思源的,你写了对不起?”云驰沙哑的嗓音飘进姜北耳朵。 姜北耳朵发痒,身上温度升高:“不是我写的。是麦泽洋写的。” “我知道。”云驰低笑,“但他那脑子,你不说,他不会那么写。所以,为什么只有阿源写的是对不起?” 姜北觉得云驰有时候讲话不太友好,但又有些符合实际。 正当她关注点在奇怪的地方时,耳垂突然被温热柔软的唇含了下。 姜北瞳孔放大,身体一抖,被举过头顶的手不自觉捏紧,颤巍巍地说:“上次在校医室……不小心……那件事……” “因为看了他屁股?”云驰吻着姜北耳朵,点出真相。 姜北浑身酥麻麻的,说不出话。 云驰笑意扩大,调侃道:“那想不想看我的?我还没来及穿衣服,你就闯进来了。” “我……没闯。”姜北控诉。 明明是他把她拉进来的。 云驰的唇从姜北耳侧,吻过面颊,喘息加重:“到底看不看?” 姜北脸被云驰亲着,一准备摇头,脸颊的肉就被他一口咬住。 姜北欲哭无泪。 哪有他这样的。 “不看也行。” 云驰松口,看着被他咬出的浅浅牙印子,亲了下姜北吹弹可破的面颊:“那再帮我个忙。” “帮、帮什么?” 姜北心脏狂跳,脑子“嗡嗡”地响,耳朵里,全是云驰磁性沙哑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云驰没说话,唇滑过姜北的鼻尖,动作轻柔地,流连到唇部。 姜北感到手腕有些痒。 云驰空出一只手,指尖沿着姜北抬高的手腕,手臂,一路向下,沿着她细长的脖颈,起伏的山峰,到纤细的腰肢。 姜北面颊泛起潮红,身体微微颤抖,被云驰手指拂过的地方,都起了细碎的痒意。 强壮的手臂,青筋鼓动凸起,云驰稍一使劲,揽住姜北的腰,把她的腰往自己腹部托起。 姜北腹部被一团“火”抵着,硬硬的东西,拱在她的子宫口附近。 云驰声调降了几分贝,扬着细微喘息的尾调,哑声说:“你刚才一关门,我就忍不住硬了。宝贝儿,帮我弄出来,好不好?” 他在说什么?! 姜北两眼放空,瞳孔地震,眼神因过度震惊而显得呆滞。 云驰看着姜北,两人无声对视。 水汽逐渐消散,云驰轻叹一声,似戏谑似妥协:“怎么这么不经吓?逗你的。” 姜北感受着腹部的火热,丝毫没有因为云驰的玩笑放松下来。 果不其然,没几秒,姜北就听云驰再次开口:“不过,我想看看你的奶子,可以吗?” 我每晚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那天不是已经摸过了吗?” 姜北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 “谁吃饭只吃一顿的?” 云驰手掌掀开姜北衣摆,控住她后退的腰部,爱不释手地摸着后腰细滑的肌肤。 姜北扭动着身体,羞得想躲。 “嘶~”云驰倒抽一口气。 他挺腰,将硬起的“枪”压在姜北小腹,哑声警告:“别乱动……” 姜北觉得云驰似乎忍着话没说,但也的确被他威慑到,不仅不敢乱动,也不敢乱想。 云驰手掌绕着腰侧,滑到姜北平坦却丰盈的肚子,手掌往上,精准地抓住软绵绵的奶子。 大拇指在刻着花纹的胸罩上摩擦,抚摸里面的红点。 乳头升出麻痒,敏感地,第一时间硬起。 姜北情不自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嗯……” “怎么刚摸就忍不住了。”云驰含住姜北的唇,轻含慢吮,“还想躲吗?” 姜北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躲开,只觉得很羞,又对自己的身材不够自信,但并不讨厌云驰的抚摸和亲吻,甚至是喜欢的。 姜北仰起头,微张开唇,迎合云驰从上往下压下来的亲吻。 云驰的舌没有任何犹豫,钻进姜北口腔,品尝她甜美的柔软。 舌尖热热麻麻的。 姜北眼睛被吻得湿热。 云驰吻着姜北,小臂推高衣摆,在校服底下摸动,手掌直接探进胸罩里,五指张开,包住滑嫩的乳肉旋转揉捏。 胸罩下沿紧紧卡住一只乳头,软绵弹嫩的乳房被挤压变形。 蕾丝边随着云驰手掌的转动,不停摩擦脆弱的乳头。 “嗯唔……”姜北身体扭动,想让云驰等一等,但被欲火惹得心烦意乱的男人,根本不给她喘息调整的机会。 云驰鼻子呼出粗重的喘息,腰情难自抑地耸动,在姜北身上寻求一丝快慰的纾解。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敏感?皮肤跟小宝宝似的,又滑又嫩,随便摸摸,就叫的跟小猫一样。”云驰吻得难以自控,轻微摩擦的“枪头”爽得他脊背发麻。 云驰松开姜北的手腕,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抽出手,拉高她的衣服。 姜北迷离着眼,眼底湿漉漉的,像受惊又羞怯的小猫。 云驰亲了下她的唇,温柔地说:“别怕,我就只看看,不会对你怎么样。” 衣服被拉高,姜北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绯红,两团乳峰被云驰弄得乱七八糟,压在水绿色蕾丝花纹胸罩下,底下露出两团被挤出的白肉,像被切了两团。 云驰轻笑,拉下她的胸罩,重新调整好形状,问:“胸罩压到你奶子了,你怎么也不说。” 姜北脸像是能掐出血,着急忙慌地想把衣服放下。 “干嘛?”云驰明知故问,提着衣摆,手臂纹丝不动。 “你已经看了。”姜北快羞哭了。 “这就算看了啊?奶子都没看到。你把胸罩解了,给我看看,好不好?”云驰哄骗着。 姜北不上当:“云驰,我……我给你摸摸,你别看,行不行?” “让摸不让看?哪有这种道理的。”云驰轻笑,视线落在姜北胸口。 雪白嫩弹的乳球,挤压出一道深沟,不是巨乳,但已经足够。 见胸罩前方没有锁扣,云驰手探向姜北后背。 姜北垂死挣扎,将后背贴在门板上。 欲盖弥彰的动作,更加验证了云驰的猜想。 这次,锁扣在后面。 这小可爱,胸罩样式还挺多。 云驰拉起姜北的腰,突地顶胯,语气温柔地恐吓道:“是要帮我弄出来,还是让我看一眼,我自己撸出来。” 姜北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云驰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驰手探向锁扣,云淡风轻地说:“宝贝儿,我本来是真没打算碰你,但你偏偏把门关上了,这要我怎么忍得住?不能每次都是我在忍,你却跟没事人一样,偶尔你也要忍一下啊。” 见态势不可逆转,姜北略作退步:“那就看一眼。” 云驰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将手里的衣摆塞到姜北手中:“拿着,不准掉下来。” 姜北提着自己的衣服,心里别扭极了。 这样,就好像是她拉开衣服,给云驰看一样,太色了。 云驰两手环住姜北胸,绕到背后解扣子。 因为看不见,扣子又跟上次不一样,云驰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找到正确解法。 这回姜北紧张羞涩得完全笑不出来,浑身像烫熟的虾。 云驰解开扣子。 胸罩立马松松垮垮地挂在姜北身上。 云驰拿起胸罩,一同塞进姜北手里。 两团乳肉失去支撑,微微下坠,晃出一波乳波。 云驰喉咙干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这还是他头次见到实物。 饱满圆润的形状,像是圆盘,又白又嫩,圆盘顶端还缀着两朵小花蕊,粉嫩嫩的,乳晕还小。 云驰面颊骨头突起,头靠到门上,闭上眼,缓了缓过于冲击的视觉画面。 操!要忍不住了,好想跟她做。 姜北不知道云驰的想法,只知云驰身上烫的像个火炉,头顶的呼吸又热又急。 她微微仰起头,对上云驰紧绷的下巴:“云、云驰,我能不能把衣服放下来了。” 云驰睁开眼,对上姜北氤氲又纯情的眼。 眼框忍得泛红,眼眸黝黑深邃,眼神炙热又危险。 姜北被云驰的眼神惊到,僵硬着,不敢动。 云驰猛地低头,强硬又激烈地吻住姜北的唇,舌头探进她的口腔,色情地搅弄缠绕,发出暧昧缠绵的吮吸水声。 姜北浑身通红,松开衣服,习惯且依赖地去抓云驰胸口的衣服。 手上扑了个空。 摸到的不是衣服,而是云驰滑溜溜、又饱满健硕的胸肌。 云驰胸口又弹又热,手心还能感受到他胸口两粒硬起。 姜北手指划过云驰胸口,猛地缩回,手足无措地,找不到地方安放。 云驰闷哼一声,粗喘着笑声,握住姜北的手,抵在胸口:“多摸摸,我不介意。很舒服。” 姜北使劲摇头,天然的预感告诉她,不能乱摸,不然很危险。 云驰眼底暗光闪过,却什么也没说。 他重新拉起姜北的校服和胸罩,手覆上她柔软的奶子,放在手心轻柔把玩。 敏感的身体,乳头翘起,在云驰手指的抚摸下,产生电流般的麻痒。 姜北控制不住,生涩又情色地嘤咛起来。 云驰狠狠抵了下后槽牙,把衣服直接放到姜北嘴边:“咬住衣服,再掉一次,我就直接做了。” 姜北对做没什么概念,但总的来说,肯定是比现在还要羞人的,她也不是不能做,但。 总要给她一点适应时间。 云驰见姜北没有动作,眉尾轻挑,眼底的暗芒沉沉浮浮:“咬不咬?” “咬。”姜北张嘴,低头咬住衣服,眼睛泛着水光,看起来委屈又可爱。 云驰没忍住,从齿缝挤出一个“操”,突然蹲下身,捧起姜北两个奶子,含了上去。 “啊……”姜北惊呼一声,嘴里的衣服掉落。 云驰抓起衣服,抬起手臂,重新送到姜北嘴边,边吸姜北奶头,边动嘴唇:“咬住了。” 姜北低着头,颤抖着声音:“你只说看看,没说……没说……” 云驰舌头快速舔动姜北的娇嫩,在上下舔了数十下后,轻轻咬住姜北的奶头,扯了下,问:“咬不咬?” 姜北胸口痒得不行,她下意识夹紧双腿,小腹跟私处一缩一缩的。 云驰注意到姜北的反应,直接放开衣服,头钻在衣服底下,一边用力吸舔她的奶头,一边用手揉动她的奶子。 “嗯……”一阵猫叫似的嘤咛从姜北嘴里溢出。 姜北靠着门,两腿发抖,手推着云驰的头往外,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唔……云驰……不要舔了……好奇怪……身体……好奇怪……” 云驰不但没停下,反而揉着姜北一只乳房,托住另一只,舔得更加起劲。 衣服底下,不停发出色情的吮吸声。 姜北浑身燥热,私处不断夹紧,上次被他抚摸胸部的那股痒意,跟着湿水流出,还夹杂着酸疼。 就在姜北因蚂蚁啃咬般的麻痒而难受时,云驰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向她的腿间,隔着校裤,轻轻摩擦她的小穴。 身体的痒意稍稍缓解,舒服得姜北甚至不想云驰停下。 云驰舌头绕着奶头,手指在小穴外来回摩擦,在指尖触碰到前端一粒小豆时,姜北身体突然激动弹了下,两腿抖得更加厉害。 “是这儿吗?”云驰大拇指按住那粒小豆子,在校裤外快速揉弄。 猛烈的快感犹如潮水。 没几分钟,姜北脑子一片花白,小穴急剧收缩。 她又哭又叫地抓住云驰宽厚的肩膀,双腿酸软地被云驰摸到了高潮。 云驰从姜北衣服底下钻出,手指还停留在姜北阴蒂上爱抚着。 姜北趴在云驰胸口,因为陌生的情潮而小声抽泣。 “怎么又哭了?”云驰揽着姜北,不让她掉下去。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明明那种感觉很舒服,但也让她害怕。 有种轻微的上瘾感,让她有些舍不得结束。 “你说只是看看的。”姜北因云驰的说话不算话而感到委屈。 云驰心想:男人精虫上脑时的话怎么能信。 但显然这话云驰不会说出口。 云驰抚摸着姜北的小豆子,问:“刚才你高潮了,知道么?” 姜北在云驰怀里点点头,就算刚才不清楚,现在也清楚了。 云驰低笑:“宝贝儿,你真的很敏感。上次只是摸摸胸,是不是也高潮了?” 姜北连忙摇头。 跟上次不太一样,比上次还要舒服。 “上次没有?” 云驰手上揉弄的速度加快。 姜北感觉体内那股酸痒又起,酸酸胀胀的,她推着云驰的手臂,不让他再碰:“不要。” “高潮舒服吗?”云驰这回听话了,停下手,捏了下指尖的潮湿,没再碰姜北。 姜北没吭声,耳朵呈现暗红色。 “那下次还让摸吗?”云驰亲了亲姜北的头顶,声音沙哑。 见姜北依然不讲话,云驰笑道:“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嗯?” 姜北梗着脖子。 “好了,出去吧。”云驰松开姜北。 姜北看云驰一眼,声音里的委屈感更重:“你穿着裤子的。” 云驰克制不住,大笑着威吓:“出不出去?” 姜北又瞥了眼云驰湿透的紧身内裤,不敢细看,跑出浴室。 云驰低头,往姜北同一位置看去。 内裤中心,已经凸起一座高耸的山峰,肉棒的形状看得一清二楚,斜斜杠在大腿根处,一直到腹部。 云驰锁上门,拉下内裤。 青筋盘虬的肉棒弹跳而出,高高翘起。 云驰捏了捏指尖的黏腻,覆到胀痛的龟头,咬紧后牙:“我每晚想你想得都快疯了。骗骗你,不过分吧?” 谣言(上) 20多分钟后,云驰洗完澡,踩着拖鞋出来,看到宿舍门是打开的。 姜北趴在椅背上,眯着眼睡觉。 云驰胸腔轻微颤动,唇角挂上笑意。 他放轻动作,打开阳台门。 听到动静,姜北睁开眼,笔直地站好:“你洗好了啊?” “这么困?这都能睡着。”云驰把手上的眼镜还给姜北。 姜北戴上眼镜:“没睡。我本来想看会书的,但是他们不在,我就没敢拿。” 云驰把其他东西放回原位:“想看就拿,跟他们不用那么客气。” 姜北点点头,但没动。 云驰走到门口,拉过门。 门一响,姜北腰背挺直。 云驰瞥她一眼,从门后取下两个黑色垃圾袋,又将门靠墙敞开。 姜北为自己的捕风捉影羞愧,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云驰神色自若,把脏掉的校服、鞋子分装。 处理好后,云驰故意逗她:“要再坐会儿还是去教室?” “去教室。”姜北想都不想。 “等我洗个手。” 云驰沉沉一笑。 云驰洗完手,姜北跟着云驰出门。 通过走廊时,张坤穿着条花裤衩,站在自己宿舍门口,嗑着瓜子:“驰爷,够持久啊。” 云驰给了个警告的眼神:“嘴巴干净点。” 张坤噤声,看向身后的姜北,讨好道:“吃瓜子吗?” 姜北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张坤摊开手心,敞出一把瓜子,说:“别客气啊。” 姜北小跑两步,走到云驰身侧,避开张坤的“热情”。 云驰侧头,看眼姜北,什么也没说,嘴角再次勾起一道浅淡的弧度。 两人下楼。 中途,云驰把衣服扔进垃圾桶。 姜北愣住:“你怎么把校服扔了?” 云驰拎着装鞋的袋子,拂掉手上的灰:“开学后重新订一套。” 姜北数了下开学日子:“还有一个多星期呢。” 云驰逗弄道:“那你的借我穿。” 姜北想象了下云驰穿她衣服的样子。应该紧的不能再紧了吧? 姜北被自己想象的搞笑画面逗乐:“可以。” “想的美。”云驰弹了下姜北脑门。 不用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姜北摸摸脑袋,跟云驰往教学楼走去。 两人在教室楼梯口分开。 分开前,云驰特意提醒道:“别忘了我的巧克力。” 姜北走进教室,就听到有人议论“云驰落水”的事。 而且,这件事被翻成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流传最广的—— “校花安诺表白校草江如珩被拒,校风云人物云某为爱跳河,被某一学生英勇救起。” 当从谢晓楠口中得知谣言时,某一学生惭愧不已。 她连河边都没到,怎么就英勇救人了? 陈子浩坐在身后,吃着巧克力,兴致勃勃地问:“欸,那某一学生是谁啊?还有,云驰不游泳队的吗?就我们学校那池塘,淹得死人么?” 林衡写着作业,淡然道:“以讹传讹,可信度不高。” 谢晓楠看着手机里的群消息,笑得停不下来:“这回,云驰脸丢大了。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编得这么离谱。” 姜北偷偷取出手机,趴在桌子下,翻看聊天记录。 “撸串”群里,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加起来,400多条消息。 姜北忽略一些插科打诨的,总结了大概。 谣言最开始的版本还是有7、8分符合真相的,据群里猜测,应该是路人传播出来的。但不知道传到第几个版本,谣言逐渐离谱且跌宕。 有说两男追一女,有说一女踩两船……还有最受大家认可的版本“三角恋”。 大家分享完谣言,又转做侦探,开始追查到底是谁最先传起来的。 不过人传人,实在不好查。 姜北正看得入神,谢晓楠忽然收起手机,推了下姜北:“班主任来了,快收起来。” 姜北把手机藏进书包,抬头。 陈瑄从门口进来,朝姜北方向招手:“姜北、林衡,你们过来下。” 姜北和林衡站起,走出门外。 陈瑄站门外,征询道:“现在有空吗?” 两人应了声“有空”。 陈瑄示意两人跟上,往办公室走:“那帮老师改下试卷吧。下午的试卷还剩点,我们改一改。等下晚自习,趁同学还有印象,把它讲掉。” 姜北和林衡应“好”,跟进办公室。 陈瑄走到自己座位,分别指着两个空位置,说:“萧老师和郑主任不在,你们先坐他们位置上改吧。” 陈瑄抽出改过的正确答案参考,一人一张,连同剩下没改的一起递给姜北。 姜北分成两份,给了林衡一份。 两人坐到空位置,动笔改卷。 办公室内,有其他老师开口:“陈老师,听说郑主任班学生又闹起来了。(12)班的云驰还被江如珩推下水了,是真的吗?” 姜北手一顿,竖起耳朵,偷听前面的对话。 陈瑄改着卷子,笑道:“你哪里听到的?” “刚你吃饭的时候,有学生来找郑主任,说他们班学生打起来了。郑主任知道后,去了他们班,到现在都没回来。” 陈瑄停下笔:“不太可能吧。那两人我了解。关系是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打起来,更别说把人推下水了。” 另一老师附和:“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云驰闹事一般都是跟三中那群人闹,很少跟本校学生闹。那江如珩更不用说了,除了性格冷点,其他方面没得说。” “这云驰也挺有意思,你说他安分吧,隔壁学校领导三天两头来哭诉,你说他不安分吧,他除了高一那会儿不爱穿校服,平时也没干什么。” 陈瑄继续改卷:“那学期校服的质量太差了。要不是云驰向郑主任反映,搞不好到现在还是那套。” “主任带这个班挺不容易的。不说云驰,就那郑永年,时常搞恋爱问题,光这个,郑主任天天捧个保温杯。” “我听学生说,这次江如珩跟云驰闹矛盾也是因为恋爱问题?那安诺追江如珩,追的全校都知道。这云驰跟安诺是青梅竹马吧?” “不可能的。云驰跟安诺是远亲,之前双方家长都解释过。”陈瑄大笑。 “什么远亲?” 陈瑄:“这我也给忘了,好像安诺算是云驰的长辈吧。” 姜北一个没留神,扑哧笑出声。 其他老师也跟着笑出来。 “姜北,你也觉得好笑是不是?”有人问。 姜北脸微红,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高兴。 陈瑄担心其他人嚯嚯自家学生,说:“还有学生在呢,你们少说点。” “我们这也是关心学生的体现嘛。” 众人正说说笑笑,忽然整间办公室地震一样。 一声咆哮,在办公室门口响起:“云驰,怎么每次都有你。” 谣言(下) 姜北循声望去,就见郑主任气急败坏地带着两个人进门。 云驰和江如珩跟在郑主任后面,保持着最大距离,互相看彼此不顺眼。 两人前后脚进来,在见到姜北时,均是一愣。 云驰压低音量:“郑主任,咱能不能换个地方?换个地方,你想怎么教训,我都认。” “现在知道丢脸了?早干嘛去了?那些谣言传得到处都是,知道对学校校风校纪有多大影响吗?” 郑主任端着个保温杯,见位置上的姜北要起身让座,摆摆手:“没事,你坐。” 姜北坐下,继续改卷。 云驰看眼姜北,又转向郑主任,语气讥讽:“您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我就算脑干缺失,也干不出为爱跳河这么蠢的事。” “好好说话。”郑主任走向工位。 办公室每张工位排得不逼仄,工位前有足够的空间容下三人。 云驰站在内侧,能屈能伸地摆正态度,“好好好,我注意。事情我也解释过了,就是不小心滑倒的时候,他们俩也在,跟那些搭不上边。” 郑主任背靠工位一半白一半透明的挡板,拧开瓶盖吹了吹:“你以为我喊你们过来,只是为了谣言那事儿吗?” 云驰扯了下比自己小一号的衣领:“咱能不能换个地儿,您这热得人难受。” 阴天,办公室内潮湿闷热。 郑主任睇云驰一眼,走向一台冷风机前,打开。 他调整风口,对准云驰,又走回来:“现在行了吧?” 冷风吹向工位,冰凉凉的。 姜北抬眸,看眼云驰。 云驰撇开视线,自认倒霉地笑了笑:“行,您说。” 郑主任走回原位,指着云驰脚上的拖鞋:“别的先不说,你这拖鞋又是怎么回事?学校里禁止穿拖鞋。” “鞋子掉水里了,没法穿,找人借的拖鞋。您要不满意,我这就去把湿鞋重新穿上。”云驰拖着慵懒的调子,摆出说干就干的架势。 郑主任拔开漂浮的菊花,喝了口茶,说:“算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这着装问题也要多注意,不要总是违规违纪。咱学校校服多好看,多青春,现在穿起来也没有不舒服。你别三天两头穿着背心来学校。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是”、“好”、“知道了”……云驰熟练地附和着。 郑主任停下念叨,见云驰不走心的样子,胸口越发生气,却无处发泄,只好喝一口茶,缓下火气:“别每次嘴上应和,转头就忘了。你要是少来几次办公室,我就谢谢你了。” 云驰笑,散漫又敷衍:“我也不爱来。这次最无辜。什么都没做,就因为有人乱传谣,还得劳累您,您说气不气人。” “行了,别跟我扯皮,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郑主任对眼前的“老油条”没办法,看向旁边的江如珩。 江如珩漠不关心两人的对话,尤其是云驰的,但仍旧身姿挺拔地站着,看着十分端正。 郑主任脸色缓和,比起对待云驰的随意,语气中多了些包容:“如珩啊,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但你跟安诺这事,影响确实不好。这整个学校,有谁不知道安诺喜欢你。安诺那边呢,晚点我也会联系她父母,再跟她聊一次。你这边,也要注意保持距离。你们还是高中生,当前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别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郑主任念叨源源不断。 姜北想起姜尚说的话,从卷子里抬起头,望着江如珩。 他到底有没有谈恋爱?早知道问一问,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她…… 姜北正想着,突然听到指节扣桌的一声巨响。 姜北转向云驰。 心一惊。 手上的笔划出一条红色长线。 云驰凶狠地瞪着她,眼神阴郁。 姜北反射性地低下头,身体自动寻找避难方法,肾上腺素因感知到危险飙升,心悸手抖。 “你安分点。”郑主任训道。 云驰又轻敲两下身后工位桌,停下,声音降至冰点:“手闲不住。” 郑主任以为云驰故意打岔,没理他,继续对江如珩谆谆教导。 “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以后是要考长清燕大的,不能因为恋爱问题,把自己耽误了……” 一阵又急又重的咳嗽响起。 郑主任停下话,问:“你又怎么了?” 云驰咳了两声,哑着嗓子:“好像有点着凉,嗓子不舒服。” 郑主任假借喝菊花茶憋住脏话,没搭理云驰,继续对江如珩说教。 姜北听见云驰感冒,抬起头,越过挡板,再次看向云驰。 云驰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嘴唇翕动。 不准看? 姜北尝试翻译。 姜北以为云驰是觉得丢脸,所以不让看,于是再次看向江如珩。 云驰脸色变得更差,整张脸阴恻恻的。 姜北偷瞄一眼云驰,眉头微微锁起。 不是不让看吗?怎么她不看了,他好像更生气了? 看着姜北困惑的眼神,云驰“嗤”地一声,笑得不羁玩味,眼底荡漾着痞气和隐忍的戾气。 姜北低下头,决定还是先不看了。 郑主任还在念叨,江如珩哑巴似的听着。 郑主任有个特点,只要不打断,就会一直念。 云驰受不了长篇大论的说教,开口,火气挺大:“郑主任,能不能让我们坐着听,我上次脚伤没好,站久了疼。” 就一点擦伤,说得这么严重。 郑主任一副有话憋不出来的样子,拿着保温杯盖,没好气地指指自己工位后面的几把空椅子:“把那边椅子拿过来。” 郑主任的工位在最后一排,靠墙。 云驰走过姜北身边。 姜北抬起头。 云驰睇她一眼,黑色眸子像褪了色,冷淡至极。 姜北略微歪头,眼底满是迷惑。 “有什么好看的。”云驰低声,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郑主任转过头,训斥道:“让你搬椅子,你在干什么。要再这样,就给我站着听,别坐了。” 云驰没说话,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 他走到墙角,拎起三张凳子。 姜北本想帮忙,还没起身,云驰已经走到她身边,弯下腰。 云驰头略低于前面挡板,把一张椅子放到郑主任脚边,以极轻的声音问:“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姜北猛地抬头看向两边,害怕被其他人听见。 云驰椅子撞向工位桌,弄出更大动静:“不准看他。” 姜北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云驰刚才的意思,心里慌乱。 “你轻点,怎么搬个椅子都搞出这么大动静。”郑主任摇头。 云驰起身,仿佛没事发生:“行,我轻点。” 云驰往前一步,把剩下两张椅子放下。 一张给江如珩,一张给自己。 郑主任见云驰还知道搬张凳子给江如珩,心里有了丝希望。 他坐到椅子上,说:“你们也坐吧。” 云驰迳自坐下。 江如珩却站着:“不用了,我不累。” 云驰的小动作躲过了背对他的郑主任,却没躲过江如珩。 江如珩甚至怀疑云驰就是故意弄给他看的。 郑主任缓和道:“坐下说。我们就当朋友聊天。” 江如珩没动,依旧站着。 郑主任心里的希望落空。 云驰拉住江如珩裤腰带,往下一扯:“不让你坐下么,那就好好坐着。” “你!”江如珩紧急护住裤子,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 见郑主任位置刚好挡在江如珩面前,也挡住后面的姜北,云驰笑道:“不客气,顺手的事。” 江如珩无话可说,恢复冷淡脸。 云驰也懒得多跟他搭话,移了个更好的位置,看着后面低头改卷的姜北。 郑主任见俩人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僵,也没了单独说教的心情,转而语重心长地对俩人说:“我叫你们来,也是想跟你们好好聊一聊,关于你们俩之间的问题。今天这谣言要放别人身上,会有人信吗?为什么放你们身上就有人信了呢?你们要多从自身找问题,看看是不是平时之间有矛盾没解决好。” “我跟他没矛盾。”云驰冷着声音。 江如珩也说:“我也没有。” 郑主任被堵,话头一转:“没矛盾那最好。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同班同学,全校1800多个学生,你们能同班,那也是一种缘分。” “郑主任,您有话直说。这缘分,我还真要不起。”云驰起一身鸡皮疙瘩。 江如珩憋着话,表情差不多意思。 郑主任板下脸,软的不行,索性来硬的。 他厉声道:“我要求很简单,高三这段时间,你们俩好好相处,把心思都放学业上,别再闹出什么不着调的事,能不能做到?” 被训的两人都没说话。 刹那间,整间办公室弥漫起一股窒息的沉默。 姜北抬头看一眼云驰和江如珩。 两人头反方向偏着,仿佛坐一起都快受不了了。 姜北收起手上的卷子,转头问旁边的林衡:“你还有卷子没改吗?” 听得耳朵出茧的林衡统计了下分数,在卷首打上分,说:“没了,这最后一份。” 姜北把两份试卷合一块:“郑老师,我改好了,您坐这儿吧。” 郑主任认可地点点头,维持原位,板正着脸盯着前面两人:“不是没有矛盾吗?怎么让你们友好相处,一个个都不说话了?这叫没有矛盾吗?” 姜北从江如珩身边路过,走到陈瑄工位,把卷子给陈瑄:“陈老师,我们改好了。” 陈瑄微略微尴尬地笑道:“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那我跟林衡就先回去了。” 姜北看向气氛压抑的三人。 须臾,江如珩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多大诚意:“我尽量。” 云驰憋着口气,像是较劲:“您说了算。” 郑主任脸色和缓,举起保温杯,喝了口,发现没水了,又盖上,和颜悦色地笑道:“那就好,可得说到做到,我不希望下次再因为这事,找你们俩……” 姜北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跟林衡走出办公室。 互相吃醋 晚自习结束,姜北取出抽屉里的巧克力,背起双肩包,说:“我先走了,明天见。” 谢晓楠收拾着书包,心知肚明地笑:“去吧。” 陈子浩惊讶,问做题的林衡:“今天她怎么走得比我还快?” 谢晓楠回头:“她有事。” 陈子浩:“什么事?” 谢晓楠嘿嘿一笑,没回。 (12)班教室门口,陆续有人走出。 姜北从门口路过,悄悄往里看了眼。 教室最后排角落,云驰侧坐在座位上,手搭着桌,慵懒地靠着窗,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 顾思源坐在他书桌上,俯下身,搭住云驰的肩,附耳说着什么。 等顾思源起身,云驰笑容多了抹得逞的坏。 郑永年和陈建斌哄闹起来,声音大得姜北都能听见。 郑永年:“哈哈,三中那群人怎么还有脸约我们比一场,上次输的还不够惨么?” 陈建年:“晾着他们就对了。他们上次想进校,保安直接把人赶出去了。你们是没看到李紫东那脸色,臭的不行,真逗死我了。” 顾思源:“之前陈生那群人还有的打。这个陈紫东,什么东西!” 几人还在说着。 姜北见云驰似乎没注意到她,也怕别人发现她在看云驰,不敢多停留,想着先下楼,找个地方,再给他发消息。 姜北往楼梯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教室内有嘈杂声。 姜北往教室看去。 云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门口,他双手抬高,袖口顺着胳膊落下,露出精健的手臂线条。 云驰拍了下门框,轻松落在姜北面前,回头对顾思源他们说:“走了,那些礼物记得帮我放失物招领。” “没问题。驰爷,你还怕人跑了啊,这么着急。”顾思源虽然是对云驰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姜北,像是故意说给姜北听的。 姜北望向云驰。 云驰眼底玩味:“可不么。” 说完,云驰仿佛跟姜北不熟,迳自离开。 郑永年仰天长啸:“骚男。操,好想谈恋爱啊。”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淡定。”柯辰敷衍地安慰。 其他人又闹起来。 姜北笑了笑,往楼梯走。 姜北拐到楼梯口。 云驰靠在一层半的楼道,对她略一挑眉,露出放荡不羁的笑。 姜北眉眼弯弯,小跑下楼。 两人默契地分开走一段路,再慢慢走到一块。 “不是说晚上要写作业?怎么改主意了。”云驰弯腰,侧头看着姜北,春风得意地笑着。 姜北捏紧手上的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云驰看出姜北的犹豫,敛起笑:“怎么?有话对我说?” 姜北看着云驰,大眼闪闪发亮,像是会说话:“我有事想问你。你要是为难,可以不说,没关系的。” 见姜北吞吞吐吐,云驰脑子闪过她看江如珩的眼神,像是预感到她要说下午办公室的事,胸口漫上一股酸意。 云驰压制住胸口的火气,表面平静地催促:“什么话,说吧。” 姜北抿了下嘴,吞吐道:“你……” “嗯。”云驰站直,微侧过头不看姜北,全身细胞都在抗拒,不愿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姜北看着云驰的后颈,问:“你在生气吗?” “没有。”云驰赌气地说。 姜北感觉云驰是生气了,一时没讲话。 云驰没听见声,转过头。 姜北仰着头对他微微一笑,可爱又开朗。 云驰揉揉额前的刘海,傲娇着:“说不说?我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说话。” 姜北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问出萦绕心头的问题:“那我能问问你跟安诺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云驰愣住。 姜北低头,耳根通红。 “我不太看得懂别人的情绪,有时候经常会误会别人的意思。我之前好像误会你跟安诺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我知道打探你家里的事不好,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云驰是军政家庭,姜北曾经听人说过,云驰不喜欢别人打探他家里的事,如果不是下午听陈瑄透露他和安诺的关系后,她胸口涌出的不寻常的喜悦,她是不想多问的。 但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云驰和安诺是什么关系,甚至对这件事在意极了。 云驰沉默几秒,像是情难自禁,脸上破冰,笑声浅浅。 “误会我和她什么?” 姜北没应。 窘得想钻地。 云驰原以为姜北是要说下午在办公室的事,他可没忘她当着自己的面,和江如珩“眉来眼去”的样子。 但没想到不是。 “姜北。” 云驰声音低沉温柔。 “嗯?” 姜北抬头。 晚风吹拂云驰的头发,云驰笑声中隐含束手无策:“你怎么每次都出人意料呢?不带你这么玩的,这样我太吃亏了啊。” 姜北望着云驰,不太懂他的意思。 云驰眼底熠熠生辉,笑意满的快要溢出:“我跟安诺那些事都是假的。我不可能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喜欢我。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也沾点亲。” 云驰顿了下,不情不愿地说:“按辈分,她算是我小表姑。” 云驰尽可能解释详尽,就怕姜北那脑洞会听出什么岔子。 “小表姑?”姜北露出一排好看的牙。 难怪每次云驰见到安诺,都像不服管的反叛分子。 “只是远亲。” 云驰略显嫌弃,又调侃道:“你能吃我和她的醋,也真够傻的。” 姜北像是找到了答案。 之前看到他们在一起,心情总是很沉重,原来是吃醋了。 见姜北自己都没察觉,云驰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你吞吞吐吐半天,就是想问我这个?” 姜北考虑到自己的情况,设身处地地说:“嗯。学校里没多少人知道,肯定是你不想说,所以我怕问了后,你会为难。” “是不想说。”云驰脸上染上一抹无计可施的无奈,“你要是叫她小表姑,能忍吗?” 姜北考虑了下:“不太合适,把她叫老了。” 云驰笑出声:“你倒挺为她着想。” 姜北也笑:“那你从来没叫过她小表姑吗?” “可能叫么?”云驰反问,语气桀骜。 姜北看着云驰,喃喃:“好像是不可能。” 云驰低笑几声,说:“我以为你要问我跟江如珩的事?” “你落水的时候,我在场啊,当然不会相信。”姜北理所当然地说。 云驰的本意不是姜北理解的那样。 他原以为她会开口,让他和江如珩和平相处,但姜北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云驰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你在场,还跟他们一起偷看?你什么心态,嗯?” 云驰揪住她一根马尾,缠住,轻轻一扯,故意装出恼火的样子。 姜北把头发解救出来,抚顺。 “我是要走的。谁知道刚要走,你就掉水里了。” “我不掉水里,我清白可就没了。”云驰玩笑道。 姜北捂嘴偷笑,像是才反应过来下午的搞笑画面。 “你男朋友都快被人亲了,你还好意思笑呢。”云驰的影子交迭上姜北的。 姜北的影子逃到一边:“你不是躲开了么?没亲上,你清白还在。” “要是没躲开,怎么办?” “……” 两道影子再次走到一块。 “问你呢,要是没躲开怎么办?” “我不知道,可能心里会有点不舒服。” “一点?你心可真大。”云驰调侃。 姜北被逗急,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软糯:“你别闹我。” 云驰消声几秒。 晚风凉爽,路灯明亮,拖长两人贴在一起的影子。 英语听力 出了校门,四周无人,云驰迫不及待,去拉姜北的手:“跟我去车里。” 姜北缩手后退:“我不去。” 云驰停下动作,看姜北脖子耳朵都红了,弹了下她脑门。 “想什么呢?我送你的礼物在车上。” 姜北大囧。 她以为云驰又要对她做羞羞的事。 云驰俯下身:“我买都买了,你不要也不行。快走,呆这儿,等下要是被人看到,我们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姜北看看四周,校门内,有人声。 姜北不敢耽搁,赶紧拉着云驰离开。 云驰被拽着,拖沓着脚步,懒着调子:“如果传的是我们的谣言,你说他们会怎么编?” 姜北回头看云驰一眼。 云驰一脸兴致,似乎在猜谣言的可能性。 姜北不禁加大手上的力度,脚迈得哒哒响。 云驰笑声从耳后传来。 姜北走没几步,停下,有些尴尬:“你车停哪儿?” 云驰忍俊不禁:“敢情你不知道我车停哪儿,就敢带路啊。” 姜北来不及悔恼,就被云驰拉往另一方向。 “走吧,这边。” 云驰的车停在学校侧门的马路上。 侧门基本不开,所以来往的人很少。 两人先后上车。 云驰趁姜北上车前,坐到驾驶座,从后车座取来一个包装袋,藏到身后。 姜北上车。 云驰问:“我的礼物呢?” 姜北把手里的巧克力递过去。 “节日快乐。” 云驰接过礼物,打开。 在看到爱心形包装盒时,笑声沉沉:“是不一样。要是一样,我都要以为你这巧克力是批发厂批发来的。” “你跟小元的,我有偏心一点。你的形状跟他们不一样,小元的是低卡的。其他人,我都选了店主推荐的那款。” 姜北大方承认。 云驰打开礼盒,取出一粒巧克力:“我跟谢晓楠要是同时落水……” 他把剥开的巧克力递到姜北手上,看着姜北眼睛,问:“你先救谁?” 姜北眨眨眼:“这是我送你的。” “我请你吃。先回答我,你会先救谁?” 姜北想起小时候,经常被人问喜欢爸爸还是辛爸,说:“你们都会游泳,不用我救。” 云驰觉得自己真tm无聊,他拿起一粒巧克力,解开,扔进嘴里。 还挺甜。 云驰取出自己准备的礼物,给姜北:“送你的。” “是什么?”姜北吃掉手里的巧克力,接过。 “你猜猜看。猜中了,我再送份赠品。”云驰嚼着黑巧,眼眸白光潋滟。 姜北磕巴道:“不、不用了。我猜不到。” 云驰啧声,带点遗憾:“胆小鬼,猜都不敢猜。拆开看吧。” 袋子里是一个a4纸大小的银色盒子,盒子四角镶有金边,右角落刻着顶级奢侈品品牌和一个着名的音频设备品牌的联名logo。 姜北抬头:“耳机?” “这不是能猜中么?”云驰单手搭着方向盘,歪头,撑住脑袋,整个人放松而懒散,看起来毫无威胁。 姜北打开盒子。 是耳机。 整个盒子分成三部分,耳机腔体在中间,两边是耳塞套及其他配件。 耳机整体像是陨石,表面很光滑,像是陨石包在水晶里,最外面刻着一个日轮的标记,是打磨过的黄金制成的,整体简约又独特。 “看来是喜欢的。”云驰靠近姜北,手撑在姜北两边椅座,低沉的声音十分蛊惑:“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好懂。” 姜北唇被亲了下,紧接着,云驰的舌撬开姜北的牙关,探了进来。 舌尖尝到同样的巧克力味。 微甜带点黑巧的顺滑。 云驰单手托住姜北的脸,闭上眼,沉溺吻中。 姜北被引领着,回应云驰的吻。 舌尖在口中缠绕,若隐若现的红,勾勒出银丝,满嘴都是巧克力的味道。 就在姜北以为云驰要做点别的什么时,云驰突然放开她,后靠车窗,清了清嗓子,笑道:“要试试耳机效果吗?” “好。”姜北一口应下。 应完,姜北快速取来书包,打开,埋头翻找。 耳根的红泄露心事。 云驰忍着笑,问:“你找什么?” “手机。”姜北闷着声。 “那你慢慢找,不着急。”云驰落下车窗,后仰,单手搭着窗沿,目光深沉地看着姜北。 清凉的夜风吹进车窗,吹乱姜北头顶的小碎发,每一处都羞涩又可爱。 云驰笑声细微地泄露。 姜北咬了下唇。 本来打算送完礼物就回家的,她怎么应那么快。 空气缓慢地流动。 数分钟后,姜北取出手机,看着耳机,问:“这要怎么弄?” 云驰取出配件,将线缆和耳机腔体连接,又安装好耳套跟转接头,递给姜北,戏谑道:“小学霸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教第二遍了吧。” 姜北求知若渴,指着剩下两个转接头,问:“这三个头一样的吗?” “声音效果不一样。下次你可以试试。” 姜北点点头,却发现手上的线匹配不上手机:“我手机没孔,插不进去。” 云驰笑道:“所以啊,我不是说还有赠品吗?” 姜北无言,暗自纳闷。 那为什么要那样笑?!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云驰压下嘴角,打开驾驶座旁的储物盒。 储物盒里还有一个小盒子。 云驰把盒子打开,拿出一个两指宽长的解码耳放和一根转接线:“连上试试。” 姜北取过,连上,眼睛一亮:“可以啦。” 云驰笑声在胸腔滚动:“早知道你平时用手机多。” 姜北连接上耳机,递了只给云驰:“给。你要听什么?” 云驰戴上,问:“你平时都听什么?” 姜北:“英语听力。” 云驰反应慢半拍,说:“那就听你平时听的。” 姜北打开平时常听的软件,点击播放。 耳机里,英语听力像是海边巨浪,拍沙而来。 云驰扶额,趴在方向盘上笑:“果然不能指望你有什么浪漫天分。” 接人 艳阳高照,亭台水榭,养老院棋牌室内,麻将声和下棋声混杂。 姜北坐在棋桌上,周边围着几个老大爷。 姜北将手中的象棋退回:“马二退一。” 对面的老头眉头皱紧,盯着棋盘迟迟没动。 “快点吧,张老头,不行就认输。我还等着跟小北来一局呢。”旁边的人催促。 张老头拿起“车”:“催什么催,我这不想着吗?” 姜北对说话的人,微微一笑:“刘爷爷,对不起啊。玩好这局我要去吃饭了。我下午约了同学。” 刘老头:“你说什么对不起,要怪就怪张老头这臭棋篓子。一盘棋抵别人三盘。下次我非要比他早到不可。” 张老头举棋不定:“还不是你在旁边一直吵,吵得我头疼。” “我先给您记着,下次补给您。”姜北说。 “好好好。”刘老头乐不可支。 其他人一听:“也记得补给我。” “还有我。” “这可不行啊,说好按到场先后顺序的,可不能坏了规矩。”张老头反对。 “你别说话了,快下吧,别耽误小北跟同学出去玩。” “行行行,你别吵。车2退4。” 姜北落棋:“马一进三。” 张老头动作迟疑:“炮7退5。” “车四进四。” “炮7进1。” “马三进五。” “车2平3。”张老头吃掉“马”,乐呵呵地笑。 “哎呀,这马不能吃啊。”有人看出陷阱,提醒张老头。 张老头笑容凝滞,经提醒,也看出了陷阱,立即放回马:”不算,不算,重来。” 刘老头抱怨:“你个臭棋篓子,不能悔棋,放下放下。” 张老头瞄了瞄残局,见怎么走都是输,收起“将”:“哎,我输了。” 姜北从座位站起,笑意盈盈:“我先去吃饭了。” 刘老头坐下:“去吧,玩的开心点。” “欸。”姜北应声,跑到另一麻将桌。 “小北,下完棋啦。要不要陪奶奶们打把麻将。” “不了。下午约了同学。”姜北回完,问江如珩,“你下午还在这儿吗?” 江如珩打着麻将:“嗯。” “那车上王奶奶托我给她曾孙女买的礼物,你帮我给她吧。她上午出去了,护工说下午才回来。” “好。”江如珩摸牌,看眼姜北问,“你约了云驰?” “啊,嗯。你要一起去吗?还有其他人。”姜北私心想要两人能亲近些。 江如珩冷淡地说:“你去吧。” “云这姓挺特别啊,像是少数民族的姓氏。男的女的?”有人问姜北。 ”男的吧?这名字一听就是男生。”其他人附和。 姜北脸微红:“男生。” “哎呦,我们小北脸红什么?” “你别闹小北了,下次不来了,谁陪我们打牌下棋啊。” “小珩怎么不太高兴啊?” “小珩就长这张脸,多俊啊。要是我孙女还没结婚,我就找小珩当孙女婿。” “……” 姜北偷笑,又闲聊几句,见辛康盛站棋牌室门口朝她挥手,快速跑向他。 两人一起朝食堂走去。 辛康盛问:“妈妈准备的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 “防晒霜跟防虫水多抹点。” 姜北苦脸:“妈妈带的东西太多了。我只是去玩半天。” 辛康盛笑:“那些都是妈妈的心意。” 姜北体谅道:“我知道。” “小男朋友自己开车来?需不需要爸爸让人送你们去?” “不用了,他有驾照。” “应该刚拿到不久吧。裕山村挺远的,还要上高速,他能开吗?”辛康盛不放心,“要不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迎面走来一人,朝两人招呼道。 “康盛,小北,去吃饭呢。” “您吃过了吗?”辛康盛问。 “刚吃完。这不,打算去下两局。” “小北下午有事,就不陪您了。” “知道知道。小北,好好玩哈。” 姜北:“好的,沉爷爷。” 那人走后,姜北说:“不用了。他说他拿驾照前就练好久车了,车技很好。” “那我就不让人送了,等下吃完饭,我送你出去。” “好,谢谢辛爸。” 养老院占地10万平方米,是王府式园林建筑,环湖而建,古朴典雅,恢弘大气。 一辆车牌为“燕a33333”的车停在养老院仿古门楼前。 另一辆奔驰s500加长版从门楼驶出,停在那辆大g侧对面。 姜北从车上下来,把云驰的位置指给辛康盛看:“在那儿。” 黑色大g车门打开,云驰从车上下来。 一身痞帅黑色风格的工装背心和工装裤,宽肩窄臀,身姿挺拔。 云驰取下墨镜,随手别在工装背心领口,迈着大长腿,快速朝两人走来。 辛康盛把遮阳伞打开,点评道:“帅是帅,就是痞了点,看起来不够稳重。” 姜北接过遮阳伞,看着辛康盛:“他才18。” 辛康盛轻咳一声,尴尬地找补:“也成年了。” 姜北“嘻嘻”一笑,朝不够稳重的云驰走去。 司机打开后备箱,取下两个露营推车,跟在辛康盛身后。 云驰靠近,问:“吃过了?” 姜北将伞抬高,发现想遮云驰有点困难,又缩回手,把伞往后靠:“吃过了,你呢?” “吃了。”留意到姜北身后的男人,云驰等着姜北开口介绍。 姜北回头,看眼辛康盛,说:“我爸爸。” “叔叔好。”云驰平常地打招呼。 “你好。”辛康盛点头,示意云驰边走边说,“听小北说你们打算去裕山村玩水。只有你们两人么?” “本来是想两个人去玩的,不小心被其他同学知道了,非嚷着要去。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云驰瞥眼姜北。 姜北用伞挡住自己,也挡住云驰“怪罪”的视线。 “那其他怎么没一起去?”辛康盛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笑。 “他们闲不住,一早就去了。我等她一起。” 云驰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让司机把那两个推车放上去。 辛康盛对姜北叮咛道:“妈妈说的,都有记着吧。” 姜北应:“记得。要防晒,要抹驱蚊水,要穿那套蓝色的泳衣,要注意安全,不去深的水域。可是我们去的溪边,应该没有深水域吧?” 辛康盛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上车吧。” 姜北收起伞,见云驰帮她开车门,钻上车,冲辛康盛挥手道别:“辛爸,晚上见。” 辛康盛儒雅一笑。 云驰关上车门,对辛康盛说:“晚上5点前,我送她到家。” 辛康盛微微点头:“路上开慢点,安全第一。” “我会注意的。” 说完,云驰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打开后车门,取来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才绕到一旁,开门上车。 开屏的孔雀sℯxiaòsℎu.℃òⅿ 云驰上车,将袋子放到姜北腿上:“到那边要1个多小时,你要无聊就吃点零食解闷。” 姜北感到腿上沉甸甸的,她解开袋子。 袋子里装满薯片、辣条、饼干、面包、水和果汁饮料…… 姜北侧头,偷瞄窗外。 “放心吧。车贴了膜,他看不见。”云驰系上安全带,戴上墨镜。 姜北一听,取出一包薯片:“辛爸最近在健身,看不了这些。” “你们家挺有趣的。” 云驰发动引擎,打开音乐。 ramp;b风格的音乐从改装过的音响传出,整个车厢像是一个小型影音室。 车随着音符汇入主路。 姜北问:“是说我有两个爸爸吗?” 云驰看一眼姜北:“不是。是指你和你的家人,每个人都很有趣。” 姜北知道云驰是夸她,笑容害羞又得意:“那下次你可以来我家……” 姜北像是想到什么,打住话:“这歌真好听。” 生硬的转折。夲伩首髮站:ⓠцyцshцwц.x yz 逅續章櫛請到首蕟詀閱 云驰笑:“今天就听听歌吧,别听英语听力了。我怕我会打瞌睡。” 听见云驰的话,姜北捂脸。 气势羸弱:“是你说要听我平时听的。” “我的错。” 一点也不诚心。 姜北把薯片喂到云驰嘴边。 “吃吗?” 云驰一怔,张嘴含住:“这算贿赂吗?” “嗯。”姜北点头。 “你赢了,贿赂成功。” “嘿嘿。” 云驰问,“你那两大箱子是什么?” “一箱是吃的,一箱是用的。”姜北突然想起,“啊,我忘记抹防晒了。” “不急。防晒的东西放哪儿了?”云驰看着路况。 姜北看向后备箱,注意到车后座也摆着一个露营推车和桨板。 “在推车上。” “那我靠边停车,你先拿过来。” 云驰拐出拥挤的道路段,把车停到一边。 姜北下车,走到后备箱,翻找推车。 云驰转过身,取下墨镜,隐约看到一颗毛绒额的脑袋在后面钻来钻去。 云驰把墨镜挂在领口,问:“要帮忙么?” “不用。看到了。” 姜北把防晒服、防晒帽、化妆袋拿出,关上后备箱,跑回车上:“今天好热,玩水刚好合适。” 云驰调笑地“嗯”了声,像是忍着话。 这无声的瞬间,姜北似乎懂了他的潜台词。 姜北笑,有点耍赖:“我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前天谢晓楠邀她周末出去玩,她不小心透露她约了云驰,被麦泽洋听到,约会也不会变成聚会。 “我什么时候说你故意了?”云驰拉下挡光板,“安全带。” 姜北拉过安全带,系上:“我也没想到麦泽洋会在群里问我们去哪儿玩,更没想到大家会说要一起。” “宝贝儿,我没怪你。”云驰宠溺地笑。 姜北脸微红,吃口薯片。 川流马路,车驶上高速。 天空海阔,山峰起伏,动感的节奏,让人心情舒畅。 姜北哼着调子不熟悉的歌,兴奋地说:“你这些歌我知道,都是‘kk’上大神们的翻唱。” 云驰驾车驶进隧道:“嗯。也有你最爱的千芊的。” “我早听出来了。我听她歌听好几年了。”姜北有点小骄傲。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那天是故意的。” “哈哈,不是的。高一起,我就很少玩‘kk'了。我除了学英语,还要学法语跟德语。没时间听歌。” 姜北喝着果汁,突然,一只手搭住她的脑袋,揉了揉。 “小学霸,想听live吗?” 云驰的语气几分鼓励,几分夸奖,又带少许安慰。 见姜北困惑,云驰调了下音乐,切换到《freezing》。 切歌期间,云驰清唱,声音慵懒温柔。 “soi,ithinki'mgonnago'nandjumponin, evenifthewater'sstillfreezing, i,ithinki'mgonnago'nandfreefall, cannonballrightintothedeepend……” 唱完一小句,云驰自恋地补充道:“一般人想听我唱歌,可不一定能听到。” 被惊艳到的姜北“扑哧”一笑:“好听!” 虽然姜北曾经在新生晚会上见过云驰弹奏贝斯,但听他唱歌却是第一次。 云驰耳根微红:“这不废话么。” 音乐前奏结束,云驰再次开腔。 听着云驰缱绻的歌声,姜北仿佛能感受到那晚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的甜味。 姜北定定地看着云驰。 额前发尾洒落阳光,泛着柔和的金色,狭长温柔的眼,起伏的峰线,凌厉的下颚线、还有…… 姜北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好想接吻。 田野农舍,溪水清澈可见底下石头,溪边碎石路上,停着几辆车,搭着数个天幕帐篷,还有2个烧烤架…… 顾思源翻转手上的肉串,望着入口,问:“阿驰怎么还没到啊?会不会找不到路啊?” 安诺穿着运动泳衣,躺在天幕底下的户外椅上:“他说快到了。他跟姜北谈恋爱,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不是最后一个。”谢晓楠躺在旁边,指着拿着超大水枪,较着劲打水仗的麦泽洋和傅睿旭,“至少,那两个肯定不知道。” 安诺看眼一群男生打水仗的地方。 陈建斌、郑永年两人站溪边,同时举起水枪,朝旁边另一个天幕开枪。 陈建斌喊:“喂,你们俩个也一起下来玩啊。” 郑永年紧跟其后:“一大早就黏在一起,都不知道你们跟出来干嘛来了。” 李嫣然躺在一张垫子上,被水淋到,气骂道:“滚。” 王俊彬帮李嫣然擦掉身上的水:“别妨碍老子。” 柯辰站顾思源旁边烧烤架,架上的木炭溅到水,发出滋滋声,忽明忽灭。 柯辰抬头:“要喷水,再往旁边点。还想不想吃烤肉了?” “记得多烤点肉。”陈建斌抬起水枪,对准一旁的傅睿旭。 还没扣动扳机,已经被后面的人击中后背,淋了一身水。 几个水上坐骑泳圈从上游漂流而下,张坤大嚷:“让让,让让,撞到了别怪我啊。” 话刚说完,鳄鱼泳圈就撞上了一个女生。 女生一气之下,推了一把,泳圈直接翻了个身。 张坤从泳圈上翻滚下来,落进水里。 姜北趴在车窗上,刚好看见这幕,没忍住笑出声。 云驰将车停到一旁,问一脸迫不及待的姜北:“要换衣服吗?” “在车上换吗?” 姜北看着不远处,一群人在玩闹,有些担心。 “你想直接穿着衣服下水也可以。” 姜北看看自己的长裤:“我在车里换。” “那去后面拿衣服吧。” 云驰开门下车,打开后备箱跟后车座。 姜北跟着下车,又是一阵翻找。 等两人各自取来衣服,姜北这才反应过来,云驰也要换。 云驰上车,见姜北迟迟不上来,打开右侧车窗:“上来。” 姜北背朝云驰:“等你换好,我再换。” “你把眼睛闭上不就行了?还是你怕自己会忍不住偷看?”云驰调笑道。 姜北上车。 瞬间凉快。 姜北闭上眼睛嘟囔:“我才不会。” 云驰见姜北被阳光稍微一晒,额角就汗涔涔,面颊红扑扑的,可怜又可爱。 他调侃道:“这么怕热,不会支使我去帮你拿么。” 姜北转向云驰,眼睛用力闭紧:“你开始换了么?” 云驰取出短款速干裤和短裤:“你这样闭着眼,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亲你呢。” 姜北赶忙转回头,面向车窗。 耳边,云驰换衣服的簌簌声响起。 起身,脱裤子,落下,起身,穿裤子,落下…… 随着声音的变化,他的动作一清二楚。 姜北耳根越来越红,然后,身边的响动没了。 姜北问:“你换好了吗?” 小俩口,怕晒 没得到回答,姜北又问一遍:“云驰,你换好了吗?” “睁开吧。” 姜北睁眼,瞳孔放大。 云驰双手交叉,背心正脱到一半。 饱满的胸肌和块状腹肌,块块分明,起伏明显。 云驰看眼姜北手上的泳衣,拉下背心,痞道:“说不偷看,你还真不看啊。” 姜北转移注意力:“我以为你刚才是打算脱衣服。” “是在脱。” “嗯?”姜北眼神困惑。 “不过想想,太晒了,还是穿着吧。” “哦。” 说完话,两人相视无言。 见云驰迟迟没下车,姜北只好主动开口:“你不下车吗?” 云驰面向车外,手搭着削尖的下巴:“你换,我不看。” 姜北犹豫。 云驰又说:“我闭上眼,行了吧。” 姜北看向车窗玻璃,看不到云驰有没有闭眼。 她半站起身,靠近云驰,从正面确认。 就在姜北半侧过身,凑到云驰脸前时,云驰突然睁眼,露出得逞的笑容。 姜北惊觉上当,已经迟了。 云驰扣住她的脑袋,压向自己。 柔软的翘唇印上炙热的薄唇,逐渐加深,变得火热。 姜北微微张嘴,舌头交缠在一起,像缠绕在一起的灵蛇,火热缠绵。 两人呼吸渐渐急促,气息浓郁灼热,像是忍了许久的释放。 热从舌尖漫向全身。 云驰手抚上姜北的臀腿,肌肉隆起,托住姜北,把她整个往腿上带。 姜北侧落在云驰腿上。 口腔里的舌头犹如龙卷风,席卷得更加热烈。 姜北双手环住云驰的脖子。 身体被云驰升高的体温包围,心跳一次快过一次。 两人的唇一次次碰触。 强烈的电流传向全身,麻痹两人的神经和理智。 云驰的手贴着她的后背,在她微微凹陷的椎骨上一点点抚摸,极尽诱惑。 另一只手探进她的小背心,抚上她素净的文胸,小心揉捏。 胸口升出一丝痒意,麻酥酥的,姜北被吻得身体后倾。 后背撞上方向盘。 嘀—— 响亮的喇叭声,打断车里的火热。 姜北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爬下云驰的身体,坐到一旁,腰板笔直。 “该死,心急了。”云驰遗憾地低咒。 听见云驰沙哑的声音,姜北脖子到脸全都红透。 云驰怕姜北“自燃”,推开车门:“我先去搭天幕,你换好衣服过来。” 姜北点头,不敢看云驰。 安诺站在天幕底下,手遮阳光:“他们在干嘛啊?在车上呆那么久。” 顾思源烤着花菜,回头:“小俩口的事,少打听。” “小俩口?”一想到这词跟云驰搭上边,安诺忍不住抖起鸡皮疙瘩,“好恶心。” 柯辰转过身,递过来一盆烤好的香肠:“别看了,过来帮忙,把这个拿到那边去。” 安诺不情不愿,但还是照做:“那些人怎么不来帮忙?” 安诺指的那些人,在水里疯玩。 水枪四射,水珠泛着阳光,每个人身上都滴水。 柯辰淡定地说:“谁让你离得近。” 谢晓楠从躺椅爬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谢晓楠刚往车的方向走,就见车门被打开。 云驰打开后车门,拿出桨板、推车,冲这边喊:“叫个人过来搬东西。” 谢晓楠心想,我干嘛听你的,转头,就对玩水的麦泽洋喊道:”麦泽洋,别玩了,你去帮忙。” 麦泽洋举着水枪,趟水过来:“来了。” 安诺放下烤盘,看着云驰的装扮,嫌弃道:“他干嘛穿成那样?以前他下水不都穿一条短裤吗?现在怎么包得跟粽子一样?” 顾思源递来一盘烤花菜:“少打听,多干活。” 安诺接过,念叨着:“为什么又是我?” 姜北换好衣服下车时,云驰正在跟其他人一起搭天幕。 他们来的迟,好地方都被人占了,只能将天幕安在靠后的地方。 云驰扎着狼尾发,穿着背心短裤拖鞋,弯下身,钉地盯。 烈日照在健壮的胳膊和腿部肌肉,古铜色皮肤上泛着湿淋淋的汗光,一滴汗从云驰高挺的鼻尖滴下。 姜北撑着遮阳伞,走进:“要帮忙吗?” 云驰起身,大拇指揩掉额头的汗,笑道:“你帮什么忙,先去找谢晓楠玩会儿,弄好我喊你。” 只穿一条短裤的麦泽洋给出建议:“热把衣服脱了啊,你们穿这么多干嘛?” 云驰继续钉地钉:“怕晒。” 麦泽洋:“???” 以前怎么不见你怕晒? 姜北见自己帮不上忙,往谢晓楠那儿走。 谢晓楠端着一盘烤盘,使劲朝姜北挥手:“哟哈喽。” 姜北挥手:“哟哈喽。” 安诺好不容易帮完忙,躺在椅子上休息,她仰起身,抬高墨镜,问:“你们这什么打招呼方式啊?奇奇怪怪。” 谢晓楠:“你不懂。” “哟哈喽。”安诺阴阳怪气地模仿着姿势,又躺下:“真无聊。” 姜北站到天幕下,收起遮阳伞:“你们怎么不去玩?” 谢晓楠递给姜北一把椅子:“玩一上午,玩不动了,躺这里休息会儿。” 安诺凑过来,上下打量姜北的装扮。 一身深蓝长袖长裤泳衣,像是冲浪的套装。 安诺问:“你们小俩口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包得多?” 小、小俩口? 姜北脑子短路2秒,身体微热,坐到谢晓楠身边:“我妈妈给我准备的。” “就你那个比我还漂亮的妈妈?品味也不怎么样嘛。”安诺戴上大阳镜,懒得再听姜北解释。 姜北看看自己的泳衣:“她是怕我晒伤。我晒久了,皮肤容易脱皮。” 谢晓楠递给姜北烤串:“跟她解释那么多干嘛。她上次被江如珩甩了,最近看谁都不爽。” 姜北接过烤串:“我带了很多吃的,有蛋糕、卤味还有咖啡,你们要吗?” “要。”谢晓楠爽快地应。 姜北问其他人:“你们呢?” 顾思源:“我要咖啡,有糖跟奶吗?” 谢晓楠:“你当咖啡馆呢。” 姜北起身:“有的。我拿过来,你自己调吧。其他人要什么?” 柯辰:“我都行。” 姜北见安诺没讲话,走向放着推车的地方。 谢晓楠站起,追上姜北:“我帮你拿。” 两人推来装满吃的推车,开始分发起来。 姜北拿了纸巾和咖啡,给搭好天幕的云驰和麦泽洋。 云驰渴得把咖啡当水喝:“怪不得你那推车那么重,原来带了那么多份咖啡。” 姜北喝着云驰买的果汁:“我妈妈说露营配咖啡最好,不过还是准备少了。来的人太多了,早知道我就让她叫咖啡车了。” “好主意。”云驰低笑:“好渴,果汁再给我喝一口。” 姜北:“那我再去给你拿一瓶。” 云驰抢过姜北手里的果汁:“就这个吧,还是你嫌弃我?要是嫌弃……” 姜北抢答:“你喝。” 云驰喝口果汁:“等下去玩水么?” 姜北兴奋点头:“嗯嗯。” 云驰把果汁还给姜北:“拿着。我去给桨板冲气,等下我们去划水。” 姜北:“好。” 被冷落的麦泽洋,无趣地走向谢晓楠呆着的天幕,翻找推车里的食物:“搭天幕我也是帮了忙的,为什么云驰有人送咖啡,我就得自己来拿啊?” 谢晓楠假装听不懂:“她不是给你拿了,是你自己把她咖啡给撞翻了,还好意思讲话。” “谁知道她站后面。”麦泽洋喝着新鲜的咖啡,神清气爽,“我感觉还能去水里大战三百回合。” 谢晓楠要笑不笑:“你幼不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来这儿不玩水,玩什么?” “谁说你玩水幼稚,我说的是你们手上那些儿童玩具水枪。” “那不是儿童的,成人专属,怎么样?样子是不是很逼真?”麦泽洋凑到谢晓楠椅子旁,像小狗一样蹲着。 谢晓楠无语:“你们怎么不直接拿洗车的那种。” 安诺觉得耳边吵得要死,突然闻到一股焦味,躺尸般戴着墨镜一动不动,问:“谁肉被晒焦了?” 麦泽洋先是闻闻自己身上,然后看向烧烤架:“我操,阿源,肉焦了。” 顾思源收回云驰姜北方向的视线,把烧烤夹给安诺:“你帮忙烤下,我休息会儿。” 说完,顾思源就扛起一把椅子,朝云驰的天幕走去。 又一次因为距离近而被分配任务的安诺脱下墨镜,朝顾思源大喊:“我不会啊。” 顾思源头也不回:“随便烤,熟了就行。” 挺简单的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顾思源走进天幕,把椅子放到姜北身边,指着前面给桨板充气的云驰:“我本来想坐他车一起来的。” 姜北坐椅子上,喝着剩下的果汁:“那怎么没一起?” 顾思源大笑:“他不让啊。” 云驰调整专业气泵:“你每次坐我车,什么德性心里没数?” 姜北不解。 顾思源说:“不就给你来个顶级演唱会么,不然也太浪费你那套百万音响了。再说,我唱歌,享耳福的可是你。” “谢了,受不起这福气。” 云驰连上桨板气孔,对姜北解释:“他每次坐我车就爱唱个不停,我都不能好好开车。” “他唱歌很好听。”姜北就事论事。 顾思源“翘起尾巴”:“懂行。我可是校十佳歌手第一。等我毕业,每次我们学校有晚会,学弟学妹们都要怀念我一次。” 姜北被顾思源的话逗笑。 云驰薄长的眼皮上扬,幽冷的黑眸睨姜北一眼:“怎么是个人唱歌,你都觉得好听。” 姜北咧齿一笑。 云驰又气又忍不住想笑,继续给桨板冲气。 顾思源“啧啧”两声,问姜北:“你听过他唱歌吗?” 姜北想到自己没禁住的诱惑,一时没讲话。 顾思源以为没有,又自顾自地说:“那总看过他高一的贝斯solo吧?新生晚会,高一生不都在吗?” 姜北小声说:“看过。” “帅吗?”顾思源故意问。 姜北偷偷看云驰一眼,见云驰没看自己,点点头。 顾思源注意到云驰微扬的嘴角,又“啧啧”两声:“当时他复刻完johnentwistle的5:15,追他的人可多了。除了女生,还有男生。有次他午睡,一个男生追到我们寝室,花式表白,吓得他后来死活不肯再上台表演。” “你话怎么那么多。”云驰随手扔来一粒小碎石。 顾思源没躲。 小碎石扔歪了,谁也没碰到。 顾思源笑道:“我这是在帮你。” 姜北脸被高温熏红,偷看云驰。 云驰收起气泵,手按按桨板,凭手感测试桨板的充气情况,冷声道:“无聊。” 姜北偷笑。 顾思源见云驰在装脚绳,问:“你们打算去划桨板啊?” 云驰快速装上桨板配件:“嗯。” 顾思源:“我也去。” 云驰拿起桨板,单脚勾在前,手肘搭着桨板,隐含警告:“还没凑够热闹?” “安诺不会烧烤,我还是去帮帮她吧。”收到警告,顾思源圆滑地溜了。 姜北起身:“为什么不让他一起?” 云驰转移话题:“我们去下游,这里水位不够。” 姜北点头:“那我去跟小元说一声。” 云驰:“嗯,再去把防晒帽戴起来。” 溪水上游浅而湍急,适合漂流。 下游形成一个天然的深水滩,环形碧水,水面几乎是静止状态,非常适合划桨板。 姜北撑着伞,跟云驰走到下游,问:“你们怎么找到这地方的?环境美,人也少。我们之前去的地方,周末人都很多。” 云驰单手夹着桨板:“这里是陈建斌老家。之前来玩过几次。这地方偏,除了本地人,没几个人知道。” 云驰贴近姜北,指向一座山:“看到没?我们刚才就是从那座山旁边的小路绕过来的。” 姜北抬头。 青山巍峨,将这里的自然美景包裹在山影下,形成一个阴凉的狭缝山谷。 “难怪这里只有我们。” 云驰看了眼地方,走向溪边:“就这吧。” 姜北跟过去:“他们其他人怎么不来这儿?” 云驰轻笑:“他们早上玩了半天,你没看群里他们发的视频吗?” 姜北:“上午陪爷爷们下棋,没留意。” 云驰把桨板放到溪边,光脚下水,从后面抓着桨板:“上去试试。” 姜北收起伞,脱掉拖鞋,规规矩矩地放到云驰鞋子旁。 之前玩冲浪时,她也上过冲浪板,但还没开始学,就被迫受伤结束。 姜北小心翼翼蹲下,双手撑着桨板,背朝云驰:“它会滑走吗?” “我抓着板,不会滑走。别怕。”云驰蹲在身后,双手抓住桨板。 姜北抬起一只脚,跪到桨板上,正打算再抬另一只脚时,手心里的桨板突然滑了下。 姜北重心没撑稳,身体摇晃,一不留神,屁股撞到云驰脑袋。 姜北回头,面红耳赤地道歉:“对不起。” 云驰重新抓稳桨板,声音低沉:“是我走神了,不关你事。你继续。这次我会抓稳,不会让你受伤的。” 姜北点头,手在桨板上推了推,见板稳固,再次尝试跪上去。 云驰撇开头,将视线从尴尬的地方转移到姜北后背。 她到底知不知道穿这么紧,反而更让人遐想。 见姜北上桨,云驰柔声说:“能坐起来吗?先慢慢跪起来……” 姜北四肢撑板,按照云驰说的,慢慢撑起身,改跪在桨板上。 浅滩的水流泛着水波,拍打岸边的石头,板跟着波浪起起伏伏。 姜北灿然一笑:“我等下也想划,可以吗?” 云驰蹲在身后,笑:“还没坐稳就想着划呢,先坐好。” 姜北往板头移了移,调整位置,往后坐下,把双腿放到前面,回头:“坐好了。” 云驰取过脚绳,走到姜北旁边:“把脚绳带上。” 说着,云驰握住姜北的脚踝。 姜北缩回脚:“我不用戴的。” “我水性比你好。”云驰帮姜北贴好脚绳魔术贴,“要是有紧急情况,你就解这里。” 云驰示范了一次,又帮姜北绑好脚绳:“会了吗?” 云驰的手温透过脚踝传来,汗湿的发尾散发出一股清淡的香味和汗味,清爽又粗糙。 姜北有些走神。 云驰轻轻弹了下姜北脑门:“别发呆。” “会了。”姜北羞愧不已。 “我上去了。” 云驰松开姜北,走到后面,拿过桨,横杠在板上,熟练地上板。 云驰坐在姜北身后,桨抵着岸边石头。 一推,板往河水中央退去。 云驰划动桨,桨板缓慢地绕着环形水潭滑行数圈。 姜北拨弄水花,惬意清闲,身心舒畅。 云驰朝水潭上端滑去,掉转板的方向,问:“想划划看吗?” 姜北应:“想。” “试试。”云驰调整桨的长度后,将正确朝向递给姜北,“用这面划。” 姜北模仿着云驰拿桨的姿势,一手握桨头,一手握桨中间,在桨放入水中。 姜北想了下,按照刚才云驰的姿势,拨动水的阻力,带动桨前进。 云驰夸赞道:“不愧是小学霸啊,学的很快。” 姜北滑得起劲:“挺简单的。” 云驰低笑。 桨板一路向下。 姜北滑行一阵后,云驰意识到不对,放平语气,冷静地提醒道:“宝宝,转弯。” 前方5米处,出现一道裸露岩石的石壁。 是他们划到头了。 姜北其实早就想转弯,但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姜北也不犟,停下动作,不懂就问:“怎么转弯?” “你把桨从后往前划。”云驰说。 姜北从后往前划桨,但好像不行。 云驰:“桨离板远点。” 姜北又尝试一次。 这次,板开始慢慢转动起来,开始掉头。 等彻底转过头来,姜北就听见身后云驰忍笑的声音。 姜北往前划桨,回头看云驰。 云驰双手撑着身后,双腿放松地张开,懒散着身子,眼眸含笑:“挺简单的。” 姜北咬住唇:“我错了。” 笑声在僻静的溪谷回荡。 云驰跪坐起来,靠近划桨的姜北,从后面托住她的脸,抬高她的防晒帽,印上一吻:“太可爱了。” 我不会在这里轻率地碰你。 两人唇舌交缠,仿佛刚才在车上没吻够,现在补回来。 在吻了2、3分钟后,云驰抽出舌头,舌尖带出一缕银丝。 他抹掉姜北嘴角的湿润,声音沙哑:“宝贝儿,躺上来好不好?” “怎么躺?”姜北手上还抓着桨。 云驰喉咙滚动:“躺我身上。想你来吻我。” 姜北声音有点小:“会掉下去吗?” 云驰手探进湖里,随性地划动两下:“我们就是来玩水的,不是么?” 姜北被云驰多情的目光看得有些眩晕,脑子一懵,应:“好。” “你先转过来。” 云驰接过姜北手里的桨,扣到板上,扶住她的手臂,帮助她转身。 姜北跪坐着,缓慢地变换朝向。 桨板左右倾斜,好几次姜北都觉得自己要掉下去,又被拉回来。 等她面朝云驰,摘下防晒帽,两人又一次吻在一起。 云驰轻轻舔舐她的口腔,吮吸她的唇瓣,带着她慢慢倒下。 姜北压在云驰坚硬散发热气的胸口上。 鼻尖是他散发荷尔蒙的气味,有点像家里白兰地的味道,馥郁甘甜还有点摇晃醉人的酒精味。 云驰托住姜北的脑袋,因为姜北的主动,身体异常兴奋。 心跳像脱缰野马,在辽阔草原策马奔腾,失去控制。 憋在速干裤下的海绵体仅一瞬,快速膨胀,抵在姜北柔软的小腹。 云驰喉咙闷吼一声,脖子手臂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青蛇,盘在皮肤上。 “宝贝儿。”云驰托高姜北的头,眼眸幽暗地痞笑,“缓缓,你太热情了,我怕我会忍不住。” 姜北吻得憋红脸,气息同样急促,短而快地呼吸着。 姜北想说点什么反驳,脑子却停滞不动,只剩白花花一片,什么也讲不出来。 几秒后,云驰把她拉下来:“中场休息结束,我们继续。” 这次云驰先主动,姜北没拒绝。 云驰抬高上身,含住姜北的唇珠,趁她不注意,探进她的口腔,勾出她的舌跟自己缠弄。 暧昧的水声在溪水流淌里啧啧作响,潮湿黏腻。 云驰的手环抱住姜北,开始不安分地探索。 手探进紧身泳衣,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来回抚摸,再缓慢地探进分体泳裤里。 姜北手紧张地收紧,在手指触碰到无痕内裤底下的花心时,慢慢浸出一抹湿润。 云驰轻柔地揉弄,感受到布料上的湿热,想要探究更多的欲念像火焰攒动。 指尖稍稍侧移,摩挲饱满的大腿根处。 酥麻的痒意在腿根扩散,姜北“嗯”地一声,夹住云驰的手:“云驰。” 云驰手停在姜北腿间,沙哑的声音极具诱哄的嫌疑:“别夹起来。” 姜北眼睛湿润,亮而迷离。 她羞涩地张开腿,算是默许。 云驰手指在她的裤子底下抚摸她那些一摸就敏感的地方。 极度敏感的身体轻轻发颤。 云驰手指沿着无痕内裤边缘的叁角区抚摸:“今天让我摸摸里面,可以吗?” 姜北小腹无意识收紧。 前晚云驰曾试图直接抚摸,但在手指直接触碰花口时,姜北害怕了。 姜北对陌生的性,有些怯懦:“我有点怕。” 云驰哑声:“宝贝儿,大胆点,我们本来就是来冒险的。”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姜北会以为云驰在跟她讨论人生哲理。 姜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心里的怯意少了些许。 她低头,亲一口云驰:“那你能轻点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重过?”云驰语气调笑,手轻柔地拨开她的内裤。 手指碰到湿露露的黏稠,云驰压低声调:“湿了。舒服么?” 手指在滑嫩潮湿的穴缝滑动,酷爱运动的手指有些粗粝。 “唔嗯……”姜北忍不住发出声音。 甜而不腻。 云驰真是爱死她每次被摸舒服时的情不自禁,舌勾住她的,暧昧舔弄,手指轻轻按摩被打湿的细嫩阴唇。 姜北以为,这就是抚摸做爱,完全没想过会有插入的行为。 云驰在一阵按摩抚摸后,下颚骨咬紧,身体用力,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克制地绷紧。 身上的诱惑无时无刻不在摧毁他的理智,让他想要不管不顾,把她压在身下。 云驰拨开两片花唇,指尖在花口摸索,在触摸到一张缩合的小口时,轻柔缓慢地戳刺试探。 姜北觉得私处有点痒,有点酸,还有点疼,但舒服居多。 浑身上下都像被吸了气力,软绵绵,酥麻麻的。 “喜欢……”姜北微弱的声音响起,真挚诚实。 云驰濒临绝境的理智失控。 手指探进那道咬紧的湿滑甬道。 姜北眉头紧蹙,声音轻颤:“疼。” 云驰手指进了小半节,感受到紧张收紧的褶皱,没再动。 他抱住姜北搭在耳边的脑袋,耳边全是她又急又娇的喘息,苦笑道:“姜北,你快搞死我了。” 云驰温热的气息扑在耳侧,灼热低沉,笑声无奈又宠溺:“再说一遍喜欢什么?” 姜北羞涩却不矫情:“喜欢你,我喜欢你。” 云驰从小到大,被人说“喜欢”的次数,他都记不清了。 每次那些人对他说“我喜欢你”,除了觉得麻烦,他没有感受过其他的情绪。 这次,破天荒地觉得,好像被人喜欢也不是件麻烦的事情,甚至胸口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情绪。 是振奋的喜悦。 “你赢了。” 云驰抽出手,纯爱的血脉在此刻复苏,压制住血液里沸腾的情欲。 “我不会在这里轻率地碰你。” 云驰双手摊开,落进两边的溪水,让自己清醒点。 姜北有种被珍惜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回应她的喜欢,但她能感觉到,他也喜欢她。 她甚至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 云驰好像害羞了。 姜北喊:“云驰。” “嗯。”云驰懒洋洋地应着,身体却没声音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我喜欢你。”姜北测试道。 云驰听出姜北的心思,气笑:“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你压到水里亲。” 精准的威胁。 姜北收声,看着云驰耳朵的红,嘻嘻笑着。 桨板在平静的湖面晃动,两人抱躺在桨板上,周身散发着未散尽的情欲,和青山白云,蓝天碧水般通透自然的爱恋。 恬静美好的片刻。 姜北想,无论以后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她永远会记得有人曾跟她说过,大胆点。 蓝方红方 “北儿。” 谢晓楠的声音从上游传过来。 “是小元。”姜北趴在云驰身上,心里慌乱,“我怎么起来?要是被小元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云驰胸腔笑声震荡:“怕什么?我们是男女朋友,抱一起不很正常?又没干别的。” 她会信吗? 姜北暗想。 “驰爷,我们来了。” 顾思源声音紧接而来,隐约有些期待。 我们? 云驰眉头皱紧。 姜北也不敢乱动。 “怕水吗?”云驰问。 姜北摇头:“不怕。” 云驰抱紧姜北:“那我们下水。” 远处,一群人出现在视线尽头。 姜北点头,云驰抱住姜北,侧翻落水。 扑通一声,溅起水花,挡住来人的视线。 顾思源没看见人,就看见一个翻转的桨板,郁闷道:“不应该呀,驰爷桨板玩挺溜的,怎么还能掉水里。” “人有失蹄,马有失……”张坤卖弄到一半,卖弄不下去,问旁边的柯辰:“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柯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有人嫌弃:“拜托你读点书吧。小学生都比你有文化。” 其他人哄笑。 张坤不放心上:“我这眼睛看不了书,一看就容易瞌睡。要不,下次找那学霸给我支支招,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不看书,成绩蹭蹭上去。” 郑永年笑道:“那你得先问问阿驰,同不同意你浪费人宝贵时间。” 碧绿清澈的湖底,姜北横躺,被上方的云驰抱在怀里,双脚蹬水,脚绳带着板漂浮。 她睁眼,看着云驰。 云驰的俊颜在水里像是海神,清透俊朗,笑着看她。 紧接着,那张俊脸放大。 云驰亲了下姜北的唇,这才带着她浮出水面,从水里站起。 水深到姜北胸口,底下是光滑的石头和少量泥沙。 姜北眨眨眼,确认隐形没有掉出来,才从云驰身前退开,看眼谢晓楠走来的方向:“他们有看到吗?” “应该没有。”云驰翻正桨板,手搭在桨板上,不以为意地说,“就算看到又怎样?这群人不会说的。” 云驰没对姜北说,群里知道他们恋爱的人不在少数。 只有她,还傻傻的,觉得他做的这么明显的举动,别人会看不出他们在交往。 就像她不知道,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 以前她来后排找麦泽洋他们收作业,只要他在,她都会偷看他。 那时候是什么感觉? 好像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 云驰看着姜北,眼神探究,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姜北高马尾湿露露的,她游到桨板旁,双手搭着桨板,蹬了下水。 扑通—— 桨板差点倒扣在姜北身上。 云驰眼疾手快,稳住姜北,拿开桨板,放声大笑:“哈哈哈……” 姜北又想尝试一次,觉得肯定是自己刚才不够用力,才没蹬上去。 但见云驰大笑,姜北止住跃跃欲试的心,虚心求教:“我要怎么上去?” 云驰间歇地笑,像是控制不住,他缓了口气,说:“你退后点,我演示一遍。” 姜北往后游开一点距离。 云驰把板放到身前,双手扒住板,双脚往后蹬水,俯身趴在水面,然后一个用力,将上半身靠在板面,再抬腿爬到桨板上。 他灵活地调整姿势,面向姜北,问:“看懂了吗?脚要往后浮起。你刚才那样往前,不翻才怪。” 姜北看清了。 云驰跳下水:“你试试。” 姜北游向板,抓住,照着云驰的姿势,一跃。 不熟悉的用力方式,姜北没抓牢,又再次掉了下来。 “跳起来后,抓住这边桨板,放心,这样不会翻的。”云驰拍拍桨板边缘。 姜北又试一次。 人是起来了,但只能趴在桨面上,腿上不去。 云驰半游半走过来,抓住桨板,帮姜北抬腿,放到桨板上。 他握住姜北套着脚绳的腿先放上去,再放另一条腿。 有了云驰的帮助,这次顺利多了。 姜北趴在板上,浑身湿淋淋的,就连眼睛都像是淋过水,波光粼粼:“你怎么上来?” “我不上去了。万一你再掉下来,可怎么办。我们先回岸边,再一起上板。” 云驰抓着桨板,靠蛮力推向岸边。 等两人到岸边,其他人已经走近。 谢晓楠帮姜北坐起身,看着云驰,语气轻微责怪:“你怎么还把人带水里了。” 云驰没回,看着姜北:“还玩吗?” 姜北点点头:“还想玩。” “那打团战怎么样?”云驰看向其他人。 这么一说,男生几个开始兴奋,女生却有点无语,但也没反对。 “别太疯,我就加入。”有女生说。 “老规矩,保护好红方,红方落水就算输。” “什么是打团战?”姜北问。 云驰解释:“两人一组,一人蓝方,一人红方,如果红方落水,就算输。攻击方式不限,当然,不能人身攻击。想玩吗?不想玩,我们就退出。” 姜北期待道:“想玩。” 见姜北想玩,谢晓楠开口:“我也玩。” 麦泽洋抢先:“我们一组。” 谢晓楠没反对。 被老搭档抛弃的顾思源可怜委屈:“驰爷,你这是把你的组员都定下了啊。那我怎么办啊?” “你也该离开爸爸的怀抱,独立成长了。”云驰“老父亲”模样。 “操。云驰,你不是人,占老子便宜。”顾思源转头,对旁边女生说,“那我们俩一组。” 女生:“你当红方。” 顾思源:“凭什么?” 女生拿起桨板:“你不是一直都是红方吗?业务老练,赢得概率大,不然我找别人。” 顾思源咬咬牙:“那你给力点。” 女生:“放心,肯定保护好你。” 剩下的人陆续分成9组,选出一人做裁判。 不玩的人则在岸边看热闹。 “预备~”裁判高举起手,拖长尾音。 数秒后:“开始!” 话音刚落,姜北就感觉板尾撞上重物,桨板东倒西歪,剧烈摇晃。 姜北四肢趴在桨板上,努力寻找平衡。 “嘿嘿,驰爷,要是你们输了,让小学霸给我补习怎么样?”张坤划着板,撞上云驰他们的。 云驰站立在板上,往前划,拉开距离:“做梦呢。” 张坤紧追在后,却被另一组攻击,被迫停止追击。 姜北好不容易逃过一劫。 侧方,又一架桨板打算撞过来。 姜北抓牢桨板,紧张地提醒:“小心右边。” 云驰肌肉用力,加速向前驶去,惊险避开右方的桨板。 右方桨板迎面撞上另一组,两组开始混战。 还不等姜北松口气,迎头就撞上麦泽洋他们。 谢晓楠大喊:“自己人不打自己人,麦泽洋。” 麦泽洋:“什么自己人,都是敌人!” 说着麦泽洋撑桨打算撞上来。 谢晓楠大嚷:“麦泽洋!” 麦泽洋被胜利冲昏头脑:“反正冠军只有一个,早晚不都一样。” 云驰桨撑在侧前方,企图侧绕避开。 但滑行速度太快,桨板较大。 眼见避不开,麦泽洋的板尾突然被撞,板头偏开。 顾思源趴在桨板上:“爸爸就救你这么一回。” 云驰避过麦泽洋的桨板,好笑道:“多此一举。你不帮,他们已经输了。” “你就嘴硬吧……”话还没说完,顾思源被溅一嘴水,头歪一旁“呸呸呸”。 麦泽洋用桨划水,泼到顾思源身上。 姜北问云驰:“不是说不能人身攻击吗?” “泼水不算。”云驰避开前面两个互撞纠缠的桨板,从他们侧前方擦肩而过。 那两人一看,竟掉转方向,前来追击云驰。 姜北活学活用,抽出一只手,泼向其中一组的红方。 刚好两组桨板转向时板尾互撞,一组红方没预料到,用手挡了下。 另一组趁他们注意力分散,趁虚而入,用桨挑翻桨板。 蓝方还想抵抗,却已来不及。 “陈建斌、丁婷组,淘汰。退场!退场!” 裁判比着暂停的手势。 掉落水里的陈建斌抱头哀嚎:“我竟然是第一个输的?!” 丁婷冒出水面:“对不起。” 陈建斌爬上桨板,把丁婷拉上来:“算了,都怪我太心急,只盯着云驰他们了。” 各组桨板停下,让输的人先安全退场。 姜北怔忡:“他们这就输了?” 云驰低笑:“没想到,我找了个高手。” 赢多了,偶尔输一次也不错。 中场休息,姜北不敢松懈,保持卧趴姿势,回头问:“为什么一组输了,比赛就暂停。” 云驰撑着桨,稳住板:“之前有人退场的时候受伤了,后来就改了规矩。只要有一组输,比赛就暂停,等人走了才能继续。” “那如果短时间内先后落水呢?” “只要是在比赛结束前,两组都淘汰。” 姜北点点头。 云驰看着陈建斌的板从眼前划过,装出遗憾的样子:“你们退场的太快了。” 陈建斌手指点点姜北:“看不出来,你这么心狠手辣,竟然搞偷袭。” 姜北调皮一笑:“这符合游戏规则。” 云驰笑声爽朗,似乎很欣慰。 陈建斌看两人一眼,对姜北说:“注意安全。你跟他一组,都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了大霉。” 云驰撑着桨,轻蔑的笑了下,然后余光一瞥。 见姜北疑惑地看着自己,云驰脸上的表情一扫而空,正经道:“这些人太记仇了。” “你可真能颠倒黑白。”丁婷插话。 云驰波澜不惊。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姜北好像有点懂了。 为什么比赛刚开始时,她感觉自己被各方包围,原来是针对云驰。 接下来2场,河面上混乱不堪,每一组都越玩越high,到了后面,简直是大混战。 叁、四只板打在一起都是常事,其中1场有2组同时被淘汰。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留下来的,只知道他们像是武侠小说里被追杀的人,不停在逃跑,却怎么也甩不掉人。 “驰爷,只会逃跑可不像你风格啊。你要再这么怂,那我可要好好报仇了。”第四场,有人追在他们后面。 云驰坚持采取躲避策略,能跑绝不恋战,嘴上却不肯吃一点亏:“别只嘴上说说,你能追上我们再说。” 云驰快速掉头桨板,想要躲开前方明显冲他们来的张坤组。 身后的人见状,朝张坤喊:“叁个人一起围击他,别让他跑掉。” 跟在张坤侧后方的谢晓楠吐槽:“你丢不丢脸,打不过就摇人。” “他只会跑,我能怎么整?”那人将板打横,打算堵住云驰。 桨板过快的滑行速度,姜北只是维持自身平衡就已经费力,根本无法支援其他。 眼见那人似乎不打算让他们逃走,前面又有两组人围堵,姜北慌得不行。 “你们就那么放过阿源他们了?”云驰引战。 顾思源组事不关己,早就躲在大老远的石壁下观战。 刚被教训过的麦泽洋灵机一动,掉转“枪头”,朝顾思源划去:“想偷鸡,没门!” “我操!先杀他啊!”一人激动大嚷。 谢晓楠大笑:“我们要公平竞争,才不趁人之危。” 云驰果断掉回桨板,往麦泽洋留出的空隙穿出去。 后面的人追赶上来,张坤同样打横桨板,要撞过来。 桨板被重力撞上,左右晃荡,云驰快速下蹲,拍撑水面,又起身,前后拍打水面,然后迅速划桨,逃离两人的围堵。 “小北儿,抓稳了。”云驰声音传来。 姜北下意识抓稳桨板,就在此时,云驰突然转动桨板。 一个360度大动作,再次从张坤的桨板另一头绕道过去,甩开两人的同时,推了下张坤的桨板,让它撞上后面那组的。 张坤反应也快,当机立断,趁对方不稳,加了把劲,挑住翘起的桨板,彻底打翻。 “啊~好帅啊。” “太tm阴险了。” 一群观战的人发出不同的声音。 裁判宣布比赛暂停。 输掉的人浮起来:“搞什么?不是说好先对付阿驰么。” 张坤轻浮地说:“我什么时候说了?” 输掉的一人:“……” 另一人:“这么多年,我早该看透你的。” 死里逃生的姜北直接扑在桨板上,心跳强力快速。 云驰看向姜北:“这次能逃掉,都是托你的福。要是加个麦泽洋,可能我们真要输了。” 姜北转过头,嬉笑道:“那下次我们也放他们一马。” 云驰笑:“好。” 比赛很快再次开始,这场,四组像是说好的,顾思源对阵麦泽洋,云驰对阵张坤,默契极了。 两组两组对抗,这次云驰没再躲,反而是张坤不停逃窜,不肯正面刚。 在一阵乏味的追逐后,比赛再次暂停。 顾思源落水退场。 女生将顾思源拉上来:“看来这把,你跟冠军无缘咯。” 顾思源不在意地甩掉头发的水珠:“不差这把。” 云驰划过来,蹲下身,戏谑道:“叫声爸爸,给你报仇?” 顾思源一脚把云驰踹落水里。 姜北一惊,云驰从水里站起。 顾思源大笑:“驰爷,你反应慢了。” 云驰勾起嘴角:“故意的。” 紧接着,扑通两声,麦泽洋和张坤都陆续跳入水里。 姜北疑惑。 云驰将桨递给姜北:“3组后,划桨的人就是红方了。” 姜北震惊:“可是我不会啊。” “只要不让他们追上就行。他们要是追上来,你就跑。我相信你可以的。” 云驰信誓旦旦,姜北心里慌乱不已,再看另外两组,果然是红方拿桨。 谢晓楠说:“没事,我也不太会,在他们追上前,基本比赛就结束了。” 起初姜北还不理解谢晓楠的话,但比赛一开始,她就懂了。 只见云驰和麦泽洋同时朝张坤的桨板游去,速度快得惊人。 张坤组红方边嚷着“救命”,边拼命划桨。 就在姜北晃神刹那,谢晓楠说:“快走!” 姜北一看水面,张坤正朝她的方向过来。 姜北不敢耽搁,火速划桨。 因为生疏,姜北的桨板在水面划着“s”曲线,摇摇晃晃。 谢晓楠也朝着同一方向跑,时不时被姜北的“蛇皮”走位吓到。 张坤游泳速度也极快,好几次都差点追上。 眼见前方是石壁,姜北无奈,只能转头。 一转头,速度便慢了下来,眼见张坤要追上来,千钧一发之际,谢晓楠突然横在她前面,挡住张坤。 几乎同时,张坤组和谢晓楠一起掉下水里。 姜北见谢晓楠落水,头要撞上自己正在掉头的桨板,也来不及多想跳进水里,抱住旋转过快的桨板。 “比赛结束!” 裁判的声音响起:“剩下叁组全部淘汰!” 姜北人跟着桨板旋转,撞上一旁的谢晓楠。 两人后背互撞,只觉一阵轻微疼痛,而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云驰和麦泽洋一看,同时朝两人游来。 云驰站在一旁,问:“没事吧?” 姜北摇摇头:“对不起,我没能赢。” 云驰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赢多了,偶尔输一次也不错。” 姜北见云驰没怪她,舒心微笑。 麦泽洋上前,想拉开谢晓楠的泳衣查看。 谢晓楠一记爆栗:“你干什么啊?!” 麦泽洋:“我看看你伤哪儿了啊。” 谢晓楠:“我没受伤。” 麦泽洋这才想起,这里不合适拉开衣服看,小声嘀咕:“等下还是让我看下比较好。” 不小心又听到不该听的姜北面红耳赤,又怕引起注意,完全不敢动,只希望两人没注意到她。 另一边,张坤悄悄潜入水下,想要溜走,却被云驰抓住。 云驰皮笑肉不笑:“过分了啊。” 张坤浮出水面,假笑道:“这真不怪我。” 麦泽洋也回过神,上前就是一顿揍。 张坤抱头逃窜:“淦,你们俩来真的。” 云驰笑容妖孽:“不然呢?” 你恋爱经验肯定很丰富吧? 一通玩闹后,众人往回走,刚到搭天幕的地方,就见李嫣然和王俊彬在争执。 两人站在天幕下,看样子应该吵了很久,旁边还有人劝架。 李嫣然似乎不想再吵,转身想走。 王俊彬上前,抓住李嫣然手臂阻拦:“我都说了她是家里介绍的朋友。我只是看在父母认识的份上,才偶尔跟她聊几句。你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吗?” 李嫣然明艳的五官出现一丝嘲讽,她甩开王俊彬的手:“这次是家里介绍的朋友,上次是住附近的邻居,上上次是游戏里认识的普通网友。王俊彬,这都多少次了?” “那些人我不是都删了吗?现在这个我也删了,以后我通讯录就你一个女的。” 说着,王俊彬当着李嫣然的面删人:“看好,我删了。别闹了,行不行?” 李嫣然失望地苦笑:“你觉得是我在闹?” 王俊彬服软道:“我没那个意思。” 李嫣然精致妆容下,眼眶微红:“我们分手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诺给郑永年一个眼色,劝道:“小然,别说气话。” 李嫣然看着被郑永年推了下的王俊彬:“我认真的。我们现在分开,还能做回朋友。” 王俊彬缓冲了下,迈前的脚又退回来:“之前不管怎么吵,你从来没说过分手。” 李嫣然眼眶里的情绪快速淡去,恢复之前的美艳大气:“我不想再查你手机了。” 啪——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扰到其他人。 王俊彬手机砸在石头上,屏幕碎成网状。 王俊彬盯着李嫣然,既是质问又是求和:“这样行吗?” 李嫣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别幼稚了。重点从来不是一个手机和你通讯录里有几个女的。” “那是什么?”王俊彬情绪激动。 “我不喜欢你了,行吗?”李嫣然明媚一笑,眼底略带苦涩,“我本来是想私下说的。现在这样也好,省的以后还要澄清我们俩的关系。” “我们俩的关系?我还没同意分,你就急着宣布自己单身了?”王俊彬嘲弄地笑了声,嚷道,“可惜你分晚了。” “你什么意思?”李嫣然眉头微蹙,声音也带上恼怒的情绪。 王俊彬看向云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另一个手机里存的是什么。可惜他现在身边已经站了别人,没有你的……” 一个清脆的耳光—— 李嫣然美颜染上冰霜:“滚。” 王俊彬摸着火辣辣的面颊,自嘲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家的车。 “我去陪陪他。”郑永年捡起摔碎的手,追上去。 李嫣然抬眸,伤感不舍地看眼王俊彬,然后转向云驰和姜北。 云驰手里拿着拧干的背心,脸色不太好,姜北则完全处于状况外。 李嫣然担心姜北多想,朝她浅淡一笑。 姜北也扬起一个简单的笑,笑容里没有怜悯和安慰,只是朋友间单纯的问候。 意识到是自己想多,李嫣然轻笑一声,收起情绪:“别理他,我们继续玩。” 一群人就像没心没肺,依旧玩的开心。 姜北坐在云驰搭的天幕下,饥肠辘辘,寻找推车里剩下的食物。 “别找了,你带的东西都被他们吃完了。”全副防晒装备的安诺从身后递来一个零食袋。 是云驰买的放车上的那个。 安诺把零食袋放姜北身上:“就会使唤人。这么一大袋,要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拿来给你。” 姜北接过:“谢谢你。” “谢晓楠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安诺拉过椅子坐到姜北身边,拿起小电风扇给自己扇风 姜北翻找零食:“小元被麦泽洋拉走了。” 安诺抬高墨镜架在头顶,看向溪边的一道树荫。 树荫下,云驰和李嫣然并坐在溪边,在聊些什么。 安诺说:“小然和阿彬初二就在一起了。好的时候好的不得了,但也总吵架,我们都习惯了。” 姜北“嗯”了声,找出自己喜欢的一款面包和果汁。 安诺不习惯地替云驰解释:“她和云驰是朋友,你别多想。” 听见安诺的话,姜北也跟着朝云驰方向看去。 隔着10来米的石路和7、8米宽的溪河,姜北能看到云驰视线朝她看来 “我没多想。”姜北递过面包和果汁,问:“你吃吗?” 安诺别扭道:“不吃。” 姜北点点头,拆开面包,咬了一口。 两人不熟,又因为上次误会安诺和云驰的关系,和弟弟的拒绝,姜北面对安诺时,有些尴尬,一时找不到话讲,只能默默吃面包。 安诺却像是故意留这儿陪她,没有离开。 两人坐了会儿,安诺再次生硬地开口:“以前小然喜欢过云驰,但那都是初一时候的事。” 姜北吃完一个面包,又取出一个吃着:“噢。” 安诺看姜北还在吃,嘴巴也有点馋:“这个好吃吗?” “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姜北找出另一个,递过去。 安诺顺势接过,尝了一口:“也就一般吧。” 姜北递过饮料:“配上饮料试试。” 安诺照做,依旧嘴硬:“还可以。” 姜北笑了笑。 “我说小然喜欢云驰,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两人关系似乎亲近了些,安诺把果汁放一旁,吃着面包。 姜北反问:“你不是说是初一时候的事吗?” “额……”安诺语塞,忘记自己的初衷是想让姜北宽心,“那你让他们俩单独相处,不怕云驰变心啊?小然可比你漂亮多了。” 姜北一口一口吃着面包,没有讲话。 安诺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过分,暗自懊恼自己嘴快,想安慰又拉不下面子。 万一他们真成了,她还要叫自己一声小姑姑呢,到时候自己可是她长辈。 “我胡说的,你别当真。”安诺微昂下巴,还是软下脾气,扭捏地说。 姜北认真思考着,说:“可是他们只是朋友啊。他们也不是单独相处,我们不都在么。况且,我觉得嫣然现在喜欢的人是王俊彬,不是云驰。” “你怎么知道?你恋爱经验很丰富吗?”安诺看着姜北。 姜北腼腆地笑:“直觉。上次在游戏厅,嫣然看的人一直都是王俊彬,不是云驰。换成是我,我也会想多看几眼自己喜欢的人。” 安诺想起七夕那天,姜北的注意力都放在云驰身上,转移话题:“所以你喜欢的人是云驰,不是江如珩咯?” “啊?”姜北想不通怎么又扯上双双。 “你恋爱经验肯定很丰富吧?不然那么难搞的两人也不会被你追到手。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追江如珩?”安诺把小电风扇对着姜北,一脸期待。 姜北知道安诺还在因为之前的照片误会,结巴地说:“我、我跟他、他……没关系。” 安诺不信,她又不瞎。 那天江如珩看她的眼神,明显不是陌生人那么简单。她从来没见江如珩关注过什么人,男女都一样,可这个姜北例外。 “不想教就算了。反正我迟早追到他,再像你一样,狠狠甩了他,让他哭着求我重新跟他在一起。”安诺自信地说。 姜北回想了下江如珩哭的场面。 印象中就那么两次。 一次,是她读幼儿园的时候。 江如珩见到她平安,抱着她痛哭。 还有一次,是她读初二的时候。 江如珩觉得愧疚,偷偷躲房间里抹眼泪。 安诺把小电风扇给发呆的姜北,“诺,谢晓楠回来了,我走了。” 姜北看着安诺往自己那个天幕走去。 谢晓楠和麦泽洋走近,坐到户外椅上,谢晓楠问:“她来干嘛?” 姜北举了下小电风扇:“给我送吃的和这个。” “她就是嘴硬心软,人还不错。云驰呢?”谢晓楠找了包辣条。 “那儿。”姜北指向云驰呆的地方。 MHC相异偏好 王俊彬一离开就退群了。 李嫣然单独叫云驰出来,是想让云驰把王俊彬拉进群,她离开。 云驰不以为意:“没必要。他想退就退。等过段时间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喊人拉他进来。” “只要我们关系不缓解,以后出来玩,大家难免尴尬。与其这样,不如一个人先避开。是我先提的分手,要避也应该是我。” 云驰下巴点点对岸吵闹的那群人:“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吗?就算你们打起来,他们也不会尴尬。别想那么多,慢慢来,给他点时间。你要真担心他,过几天等他冷静下来,我去找他。” 有了云驰的保证,李嫣然放下心:“他有时候脾气上来就没脑子,什么话都说,刚才不是有意在姜北面前那样说的。” “都要分手了,还以女朋友身份为他说话。”云驰揶揄。 李嫣然露出苦涩:“我跟他在一起3年多,哪那么快变过来。” “不能再试试?”云驰问。 “你知道我问姜北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姜北怎么说吗?” 云驰懒在椅子里,捡起一块小石头抛着:“还能怎么说,要是她不同意,我们也不会在这儿。” ”她说‘可以啊,你们不是朋友吗?’”李嫣然忍不住发笑,“他对我的信任,还没姜北多。” 云驰短暂沉默:“你们的事,我不好评判。” “我知道。我那手机里没什么,早被我删了。”李嫣然解释。 “那怎么不告诉他?嘴巴长出来是光吃饭的么?”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毒?”李嫣然气笑,“你跟她说话也这样?” 云驰既不承认也不反驳:“你说呢?” “八成不是。” 云驰没说话。 李嫣然笑了笑,继续说:“不告诉他,一开始是因为喜欢他为我吃醋的样子,后来是因为赌气。他手机里总有各种各样的女生,我气不过,也想他难受。如果知道结局会这样,我当时一定好好写过程。” “现在也来得及。” 李嫣然摇头:“来不及了。感情一旦出现裂缝,就算勉强黏起来,也会看到那道痕迹。再说我又要怎么分清,他加那些女生,是为了让我在意他,还是真的动了心。我跟他现在结束,说不定还能留下十多年的友谊。” 理智的人总是会选择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苦苦抓着不放,最后连一点美好都不剩。 “他从小学一年级见你第一眼,就跟我们说要娶你。”云驰点到为止。 “我最初接受他,也心思不纯。初二的时候,你明知我喜欢你,却假装不知道。我误以为你是为了阿彬才不肯接受我,所以当时很气,就去骂他,他被我骂哭了。” 想起以前的事,李嫣然觉得好笑:“也是那天,我发现他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一时嘴快,就问他想不想做我男朋友。我问完,他哭得更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也很幼稚。你要是喜欢我,又怎么会管其他人的想法。” 风吹树影,溪水潺潺。 两人半响没讲话。 李嫣然看着姜北被谢晓楠拉走,放松气氛,笑问:“她怎么那么迟钝。万一我对你还有意思,趁机勾引你,她都没想过吗?” “这点是笨,不过其他地方还是很聪明的。”云驰声音有些肉麻。 李嫣然问:“你很喜欢她?” 云驰没说话,视线投向姜北离去的方向,黑眸幽深探究,似乎自己也搞不明白。 李嫣然踩了踩鞋底的石头:“我以前一直好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我没喜欢男人,让你失望了?”云驰勾起一抹讥笑。 “哈哈,有点。” “你跟谢晓楠以前写我跟男人的黄段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还是小元写得好。没想到现在你把她宝贝同桌拐了。难怪她前段时间突然跑你评论区底下发疯,大骂你是渣男、负心汉,搞得你那群粉丝以为塌房,到处打听情况。” 云驰:“……” “追你的人里,像她那样的也有,为什么就是她?你喜欢她什么?”李嫣然勾起二郎腿,手肘撑在腿上,搭着脸,兴致盎然。 云驰扔出手里的石头,打出一个水镖。 溪水溅起数个水花。 云驰说:“不知道。就是看对眼了。” “就这样?”李嫣然愕然。 “不然呢?”云驰反问。 “所以是你的基因选择了她?”李嫣然煽情道。 云驰差点没坐稳:“你说话能别搞笑吗?” ‘mhc相异偏好’,人类会对拥有不同mhc基因的异性的气味产生偏好,它会直接引起大脑的反应,使人产生恋爱的冲动。 “前面那段我信,后面那段,你自己编的吧?”云驰嗤之以鼻。 李嫣然大笑:“不信你去问你家学霸,看看她有没有听过。” 云驰轻笑:“一个连歌都没时间听的人,怎么有时间研究这些。” 李嫣然调侃:“我怎么听出怨夫的感觉?” 云驰反嘲:“那可能是你听力出问题了。” ……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正当云驰准备离开时,忽然眼睛一暗,猛地碰倒椅子,蹿起:“淦!谢晓楠在搞什么鬼?!” 说着,云驰穿过溪水,紧张地朝对岸跑去。 李嫣然看向姜北。 姜北从溪边一个汽车尾帐出来,一身爱丽儿美人鱼cos装扮,步履艰难地朝溪边一块光滑的石头走去。 李嫣然哭笑不得:“谢晓楠竟然用这种蠢办法,也不知道遭殃的是谁。” 谢晓楠拿着数码相机跟在姜北身后,指挥安诺扶稳穿着绿色鱼尾裙、行动不便的姜北:“你扶稳点,别让人摔了。” “你带cos装来溪边,没事吧你?”安诺推了下挡住视线的遮阳帽抱怨道,“还有你们拍照就拍照,拉上我干嘛?” “不是你自己凑进来,非要帮北儿化妆吗?”谢晓楠说。 安诺帮姜北扫开一块大点的石头:“我只是看不过去你化妆技术那么差。你化的那是美人鱼吗?丑人鱼还差不多。” 谢晓楠狡辩:“上镜吃妆,我是故意化重一点的。” “你那哪是重一点,看见这腮红没?要没我,就成猴屁股了。”安诺点点姜北的脸蛋,“不过说真的,你皮肤真挺好的,平时用什么护肤品?推我试试?” 姜北看着地上,小心翼翼地走着,分出心神,说:“我妈妈买的,我回去问问她。” 安诺:“那说定了,你回家后加我vx,把牌子发我。” 姜北点点头:“好。” 刚说完,就见云驰站在距离最近的溪水里,短裤全湿,贴在健壮的大腿上,面色煞青地问:“你们在搞什么?” 小元没你这么凶 “你们聊完了?” 姜北顶着红色假发,提着鱼尾裙,笑容灿烂略带羞涩,完全没察觉云驰的怒气。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云驰气得双眼泛红,火冒叁丈地盯着姜北。 姜北上身披着件白色半透防晒衣,里面的紫色胸罩若隐若现,比不穿更让人想入非非。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扮,语气有些自豪:“小元新做的cos装,让我帮她当下模特。她是不是很厉害?这些衣服都她自己做的。” 厉害个屁。云驰幽冷的目光扫向谢晓楠。 谢晓楠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撞了下姜北的肩:“别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啦。” 姜北身体歪了下,又正回来,揉揉自己被撞的肩,知道谢晓楠其实是高兴的,笑了笑。 安诺扶着姜北,冲谢晓楠吐槽:“你最好再撞用力点,人都被你撞飞才好。” 谢晓楠幼稚地往安诺身上挤,玩闹着:“撞飞你,撞飞你。” 安诺单手推开谢晓楠:“怕了你了。” “再往前走走吧,那里好看,适合拍照。”姜北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水花四溅,打湿岸上的灰白石头。 云驰一个箭步,跨上岸,浑身湿透地抱起姜北。 姜北落入云驰潮湿温热的胸膛,一秒怔忡,略微昂头,这才发觉云驰面如玄铁,眸色沉沉。 “放开她。” 云驰打横抱起姜北,看着她被安诺抓住的手臂,声音冷冽。 安诺呆立0.5秒,松开姜北。 云驰不带犹豫,抱着人径直走向车子。 姜北环住云驰的脖子,提醒道:“这样不太好。” “闭嘴。”云驰暗自咬牙。 感受到云驰的火气,姜北安静下来,尽量不去看旁人投来的视线,心想。 要是她说她只是脚扭伤了,云驰才抱她,他们会信吗? 另一边,见云驰抱走姜北,安诺问谢晓楠:“他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让她这么穿的。” 谢晓楠举起相机,对着两人背影咔咔按快门,然后转向安诺,得意地笑:“怎么样?我这招美人计不错吧?” 安诺揉揉自己“劳累”一天的肌肉,伸了个懒腰:“你就不怕云驰对你同桌发火啊。看他那样子好像快气死了。” 谢晓楠一激灵,追赶上去:“喂,你带她去哪儿啊?” 云驰把姜北放到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用力关上车门,在谢晓楠追上来前,开车离开。 看着后视镜谢晓楠在边喊边打电话,姜北找了下,才发现自己手机落在化妆的汽车尾帐。 姜北看向云驰:“我手机掉那里了,能不能回去拿下?” 汽车在石头小路上颠簸。 云驰隐忍下胸口的火气:“晚点我让人带到学校。” “我们现在就要回去吗?”姜北垂下眉,略微失落。 云驰咬了下后槽牙,下颚骨突起,声音越发冷淡:“我答应你爸5点前送你到家。” 姜北看眼车上的时间,如果不堵车,其实还早。 “那你带手机了吗?我给小元打个电话,跟她说下我们回去了。” 姜北取来放脚边装衣服的袋子,打算换回原来的衣服。 “没有。”云驰撇眼姜北的动作,“要换衣服?” 姜北点点头:“嗯。本来答应给小楠拍照的。现在不拍了,那就换下来好了。这是她花半个月时间做出来的,要好好保管。” 云驰将车驶入石头路旁的一片空阔幽森的树林,车停在一棵野生高耸槐树下。 青筋凸起的手握紧方向盘。 云驰落下车窗,深吸一口气,缓下胸口怒气,侧头看向沮丧的姜北:“不开心了?” “没有,就是有点舍不得回去。而且,我答应小元拍照,现在走了,她肯定会不高兴。”姜北抓紧手上的衣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 云驰看着姜北眼里的光亮黯淡,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不禁暗咒一句,扔出口袋里的手机。 “跟她说,今天赶时间不能拍。下次我给你们俩另选地方,再送你俩去拍。” 姜北看着落在腿上的手机,看向云驰:“你不是说没带吗?” “解锁密码113377。”云驰手肘抵着车窗,托住下巴,不想回答姜北的问题。 姜北没纠结,猜想可能是他忘记了。 她解开屏保,面颊泛红。 云驰的手机屏保是她抱着阿吉小米的那张照片。 姜北心跳快得有些眩晕,她假装没看见,拨通谢晓楠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谢晓楠张口就问:“云驰有没有打你?” 姜北略微吃惊:“没有。” “骂你呢?” “没有。”姜北困惑,不懂谢晓楠为什么紧张。 谢晓楠再叁询问,确认真没有后,两人说回其他。 在交流完事情后,姜北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云驰:“我聊完了,谢谢你借我手机。” 云驰单手收回手机,却不肯回头看姜北。 姜北试着缓解气氛:“你衣服都湿了,你要不要也换掉?” 车窗被关上。 还不等姜北闭眼,云驰已经脱掉黏在身上的背心,扔向后车座。 姜北侧开头,不去看云驰被阳光晒过的胳臂,耳根的红迟迟散不去,反而越来越烫。 湿布料陆续扔向真皮后座,发出清脆的响声。 很快,云驰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换好了,该你了。” 云驰换了一套衣服,依旧是他日常痞帅风格的穿搭。 他整个人面向姜北,背靠着车窗,手撑着凌厉的下颚线,深沉难测的目光锁在姜北身上,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 姜北莫名心慌,小心试探地询问:“你能转过去吗?” “不能。”斩钉截铁的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姜北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换掉身上的衣服。 云驰无声地看着她。 窗外郁葱近幽暗的寂静树林,仿佛一幅幽冷的暗调画报。 那抹暗钻进缝隙,落在云驰脸上。 “不换?” 云驰声音危险地调低,眸色深得像墨水,让人无故心惊。 姜北决定放弃:“不换了。我们回去吧。” “怎么又不换了?能给其他人看,不能给我看?” 云驰逼近姜北,虎口捏高姜北巴掌大小的肉脸,掐出凹陷的指痕。 姜北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无措地抓住云驰的手腕,清澈的眼眸因不知如何应对云驰的怒意泛起些许泪花。 “操!哭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我错怪你了?你敢说你刚才不会脱掉衣服,在别人面前只穿一件奶罩?” 云驰放开姜北,越想越气。 “我们只是拍照。” 在姜北的意识里,这行为就像是江丹青拍电影、电视剧会跟其他人接吻一样,并不带任何情欲,是件正常的事情。 但在云驰看来,这事就成了只有他能看的地方被其他人沾染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甚至连女的都不想容忍。 “那你现在脱掉,我给你拍。” 云驰拿出手机,在解开屏保的瞬间一愣,深沉地看眼姜北,什么也没说,当着姜北的面打开摄像头。 姜北使劲摇头,心里一害怕,豆点般的泪珠从眼睑垂直掉落。 “知道怕了?不是拍照吗?我拍跟谢晓楠拍有什么区别?”云驰语气软下来。 “小元没你这么凶。”姜北心疼地拍掉鱼尾裙上的眼泪,委屈地咕哝。 “你再说一遍。”云驰笑出气音,滚在喉咙的嗓音像是低音炮,危险又低沉。 云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笑,胸口不甘心被比下去的愤怒愈演愈烈。 姜北低垂下头,红色假发一点点散落下来,挡住红扑扑的面颊,看起来十分可怜。 听见姜北强忍着、抽抽嗒嗒的吸鼻涕声,云驰僵持数秒,揉揉头疼的太阳穴,放柔声音:“别哭了。” 因为觉得你很漂亮。 十多秒后,见姜北还低着头,云驰抽出两张纸,先是擦擦她宝贝心疼的裙子,又换了两张,捏在手里。 云驰把她的假发拨到后背,转过她斑驳通红的侧脸。 姜北抬眸,望向云驰。 流过泪的混蓝色双眸澄净水润,透着预期落空的伤心。 云驰心脏窒息地抽搐了下,声音不经意变得温柔,边帮她擦鼻涕,边轻声哄着:“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今天只是凶你两句就哭给我看。我又没让你不拍了。只是晚几天,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这都不行吗?” 姜北本来已经没那么难过了,云驰一说,那股忧伤又漫上眼睛。 “行行行,我现在送你回去。”云驰举手投降,对姜北眼泪是一点办法都没。 这玩意儿威力比子弹还厉害。 云驰扔掉纸巾,打算换挡开回去。 姜北看着云驰阴沉的俊脸,缓缓开口:“不是因为这个。” 云驰停下动作,转过来。 姜北略带哽咽:“我以为你会夸我好看。小元说你小时候最喜欢美人鱼,所以我……我以为……以为……” 姜北越说越伤心。 云驰愣怔,一向进退有度的人在此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所以你是因为我没夸你好看,还凶你才哭?!” 姜北没讲话,但表情已经足矣说明云驰的猜想是对的。 云驰看着车玻璃外的野生乔木,单手撑着方向盘用力捏了捏,无奈侧头,又不敢说重:“有几个男生小时候喜欢的会是美人鱼?你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小元不是别人。”姜北反驳。 云驰一口气没顺上来,堵在嗓子眼。 怕姜北再哭,云驰硬生生把话咽下去,痞道:“得。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喜欢过美人鱼,多亏谢晓楠发现了。” 姜北知道云驰是让着她,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说一句就哭,哄一句就笑,跟个宝宝似的。”云驰抹掉姜北脸上的腮红,“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好看。” “嗯?”姜北眼神露出困惑。 “脱掉给我看看,好不好看。” 姜北脖子染红,慢慢解开防晒衣的扣子。 云驰本意只是玩笑,谁知姜北竟然当真。云驰戏谑的眸子骤然暗沉下来,变得幽深。 她脑回路到底怎么走的,这时候又可以大方给他看了。 姜北脱掉防晒衣放到扶手箱,两眼亮闪闪地看向云驰,等着他的夸赞。 云驰戏弄性地去试探姜北底线:“再脱一件看看。” 姜北身体一僵,断然拒绝:“不能再脱了。” “美人鱼变出双腿的时候,不该是裸着的吗?” 云驰手指不安分地探向雪白的饱满,在隆起的奶球上轻轻划着。 指甲刮过胸口,划出一道酥麻麻的痒意。 姜北屁股后坐,贴住冰凉的车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云驰本是带着戏谑的脸上,在看到姜北胸罩底下露出的小半截瘀青时,突然一变,他抓住她的乳房,整个托起,又企图拉高她的紫色上衣。 姜北极力把上衣往下拉,又急又担心:“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把衣服扯坏了。” 云驰抓着上衣下沿,深沉的眸子看着姜北:“你以为我哪个意思?” 姜北用眼神无声指责,却听云驰不善地说:“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吗?” 姜北看眼胸口的淤青,说:“我知道。没关系的,回去擦点药,明天就消了。你别扯了,衣服要坏掉了。” “要么你自己乖乖脱掉,要么我现在就把这衣服扯烂。你选一个。”云驰手上用力,勒紧姜北背部的衣服。 姜北担心云驰会扯坏衣服,紧张握住他发力的手腕:“我脱,我脱,你先放手。” 云驰放开衣服。 少之又少的布料被两人拉扯得皱巴巴的,像姜北此刻的脸。 姜北试图转圜一下:“我只是被撞了下,也不疼,很快就会好的。” 云驰冷冷地“嗯”了声。 “那你能不能转过去,让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姜北生出一丝希望。 “可以。”云驰停顿一下,威胁道:“脱下来撕烂,比穿着撕更容易。” “你这样不对。”姜北试图晓之以理。 云驰动之以情:“你出尔反尔就对了?快点,再墨迹,我就自己动手了。” 姜北见云驰铁了心要看,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没关系,没关系的。 姜北解开上衣,露出那道印记。 一道紫色淤点,在莹白透粉的细嫩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云驰双眼不爽地眯起,抚上那道瘀青:“桨板撞的?” “应该是。”姜北也不太确定,其实只疼了那么一下,后面就不疼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严重。 云驰眼底闪过心疼和自责。 他从小浪惯了,忘了姜北跟他,还有他们不太一样。 她是城堡里实实在在被保护起来的小姑娘,就算出去玩,恐怕也是游乐场、博物馆之类的地方。 自己第一次带她出来玩,不但没保护好她,还让她哭了。 这心情,真有够操蛋的。 “你换吧,我下去抽根烟。” 云驰从扶手箱里取出一盒烟,开门下车。 姜北取出衣服,看云驰一眼。 云驰走到距离车3米多的地方,面朝车的方向,背靠树干,一身黑衣笼罩在树荫下,气质挺拔凛冽。 红色火苗蹿动,点燃手里的烟,白色的烟雾模糊他的脸。 远远的,姜北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因无法准确捕捉云驰生气的原因,姜北有些丧气。 她垂下眼眸,快速换掉身上的衣服,解下假发,改扎低马尾,小心装好,放到后座。 姜北关上门,走到另一侧,对云驰喊道:“我换好了。” 云驰扔掉手里的烟,踩灭后又捡起来,带回车上。 姜北在车上等他。 云驰上车,把烟蒂扔进一个铁盒,随手扔到车门的收纳。 姜北默默数了下。 抽了至少3只烟。 身上的那股烟草味十分浓烈,车里漫着尼古丁和薄荷混杂的味道。 姜北握住云驰搭在方向盘的手:“你别生气了。我、我下次给你看。” 云驰斜睨过来,冷峻的脸因姜北的搞不清状况和大胆而发笑:“胆子很大,但弄错方向了。我没生气。” “你看起来有在生气。” “硬了,出去冷静下。” 云驰真假参半。 姜北瞳孔地震,松开云驰的手,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不敢再讲话。 “姜北。”云驰把车开出去。 “嗯?” “想知道安诺带我去找你那晚,我没说出声的话是什么吗?” 姜北回想起那晚,脑子闪过云驰那句没听清的话。 “你说我是搞笑女。” 云驰笑声沉沉:“你不是不信吗?” “我只是觉得口型不太像。”姜北辩解。 云驰声音正经:“我说的是想抱你。” “你又骗我。” 那个口型,她模拟了好多遍,记得很清楚,没有抱的发音。 “那是委婉说法。”云驰轻咳一声。 姜北还是没懂。 云驰轻叹一声,自己说过的话,他认。 “我说的是……想操你。” 姜北转头太快,耳朵刮到安全带。 姜北捏着耳朵,那晚那句口型突然有了声音。 “因为觉得你很漂亮。” 姜北再次震惊,脑子一团黑线,理不清心里是羞还是喜。 说完这句,云驰便不再讲话。 姜北反应许久,才缓过劲,缓慢地说:“我好像有点高兴。” “因为我说的话?” 虽然云驰没有明说,但从他挑眉的表情,姜北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姜北摇头:“不是。因为我觉得你那时候可能有点喜欢我。” 云驰狭长的眼染上笑:“什么时候变这么自恋了?” 姜北小声地说:“你那时候肯定喜欢我。” “别以为小声说,我就听不见。” 姜北认真地问:“那你那时候还没喜欢上我吗?” 打着方向盘的云驰:“……” 见云驰没讲话,姜北又说:“我就知道,肯定是喜欢的。” 这回云驰没再反驳。 是你先对我出手的 奢华的双开铁门缓缓打开,岗亭的保安对着车行礼。 云驰将车驶进望不到尽头的柏油路,穿过两旁苍翠繁茂的绿植。 姜北看着车外的精致景观。 造价不菲的景观遮掩下,隐约可见一栋西式风格的独栋别墅。 这个庄园姜北知道。 庄园占地2000多亩,只有180套独栋别墅,每栋占地1000平方米以上,且户户临水。 他们家搬来燕京前,辛康盛曾考虑过这儿,但江丹青嫌这里冷清,选了如今住的地方。 难怪上次云驰说来他家玩水,原来他家这么大,她果然误会他了,竟以为他想趁机做色色的事。 车在宁静悠远的道路上行驶了十多分钟,云驰开进一扇气派大气的双开铁门,绕过门口的环形喷泉,驶进双车库。 云驰停好车,锁上车库门。 车库门缓缓落下,把两人关在封闭的空间里。 云驰取出路过药店买的喷雾药剂和湿巾,说:“赶时间,我们不进去了。” “嗯?”姜北眨巴两下眼睛。 她以为云驰说先回趟他家,是有东西要拿。 云驰打开湿巾,擦拭手背、手心、手指:“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抹药。” 姜北反应过来:“不用了,我回去自己抹就行。” “我要是就这么让你回家,你爸妈以后还肯把他们的宝贝女儿交给我吗?” 说者无心,听者无意,两人都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 姜北想着回家怎么瞒住受伤的事,说:“放心吧,我回去偷偷抹两天药,他们不知道的。” 云驰扔掉湿巾,拿起喷雾摇晃,没回应姜北打算瞒着父母的话,说:“快点。我不碰你,抹完药我就让你穿上。” “那……我自己抹。”见云驰真没那意思,姜北商量道。 云驰直视姜北心虚戒备的眼睛,把湿巾和喷雾递过去,不禁哑笑:“手擦干净了。” 姜北接过,取出湿巾清洁手部。 在确认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之后,背过身。 姜北停顿几秒,心跳微微加速,动手脱掉清凉背心。 雪白的脊背爬上一抹红,延伸至发烫的耳根。 姜北放下背心,身体微微前倾,背过手,去解身后的胸扣。 素白色多排纽扣下的背很直,并不瘦,反而带点肉感,犹如莹润的粉色玉石,晶莹水嫩。 云驰眸色转浓,身体本能地起了反应。 他忍下帮她解开文胸的冲动,视线却舍不得移开。 车厢里的ramp;b情歌播放着,在改装的顶级音响震响,车里的温度暧昧上升。 云驰手指无意识蜷曲,只觉心里像有人在挠痒,骚动不已。 云驰操控中控面板,关掉车里的音乐,低声吐槽:“一个光棍,情歌反而唱得是最好的。” 姜北把喷雾喷到胸口的淤青,回头问:“你说什么?” 云驰幽深的眼眸下瞥,盯着姜北手臂挡住的地方,声音沙哑:“好好揉,明天要是好不了,我就自己来了。” 姜北赶紧回头,认真地揉着胸口的淤青,还不忘提醒他:“没那么快好的。” 云驰:“我可记得有人说过明天就能好。” 那人可不就是她么。姜北懊悔。 伤口在胸口下来一点的地方,像条紫色小虫趴在圆球下缘。 姜北轻揉着,忽然听见车库门被打开。 姜北以为是云驰开的,低头抹着药,说:“我还没好。” 什么也没做的云驰看向门口。 一辆黑色迈巴赫开进车库。 云驰说:“是我小叔。” 姜北手指一顿,看向停到旁边的车。 迈巴赫后侧车门打开,在看到人影那刻,姜北惊呼一声,转身,抓起衣服遮挡胸口。 两人四目相对,均是一愣。 胶着黏腻的空气急速发酵。 咔嚓一声。 有人企图打开车门。 听见声音,姜北心下一惊,来不及多想,掀开云驰的背心,钻了进去,再反手将衣服盖在凉飕飕的背上。 一切发展虽快,云驰能躲但没必要。 他顺着趋势,任由姜北把头埋在自己胸口,胸腔小幅度颤动,强憋着,不让自己笑太大声。 云震又拉了下把手,敲敲车窗:“到家了还不下车,在车里干嘛呢?” 姜北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盖严实红到发烫的后背。 看着姜北红得快掐出血的肌肤,胸口绒毛骚动,云驰笑不出了。 他喉咙滚动,手指忍不住抚摸她的后颈,看向窗外:“我正要出去。” 姜北脸贴着云驰滚烫的胸口,耳边的心跳声清晰有力。 她压着嗓音,用极小的气声说:“别。” “你投怀送抱,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云驰手掌探进姜北的衣服底下。 姜北脊椎僵硬,抽出一只手去推他的手掌,却一点用都没有。 姜北平时都不一定推得动他,更不用说背着手。 “保安说你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别忘了,等下要去爷爷那吃饭。”云震站在车窗外。 云驰把姜北碍事的小手按在背后,抚着她光滑细腻的后背:“你先去,我很快回来。” “云、云驰。”姜北身体紧张地发抖。 云驰安慰道:“你忘了吗?外面看不见。” 姜北一听,想起身,却发现动弹不了。 云驰身上充满荷尔蒙的烟草味变得愈加浓烈,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车前例外。” 姜北这才想起。 云驰每次停车,车头都是对准障碍物,而且贴的很近,原来是因为前面隐私不好,所以他才带她来他家上药。 “那你快点来。”云震对司机略一扬下巴,“我们先过去。” 两人走后,云驰和姜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云驰拉开姜北背上的衣服。 姜北攥紧。 衣服依旧一点点被抽走,只剩一角。 姜北讨饶:“我要穿衣服了。” “等下穿。” 最后一点衣服也牺牲了。 云驰温柔地托住她的头,手在她光滑的美背爱不释手地抚弄,嗓音深情:“宝宝,你什么时候能不害羞?” 背上的压力消失。 姜北推开云驰,钻出衣服,手臂横挡住胸口,伸手去抓衣服。 云驰先一步把衣服藏到身后,嘴角扬起一抹坏意的笑。 姜北心口跳了下:“我的衣服。” “药不是还没抹完。” 云驰炙热的视线看向姜北的手臂,分不清是在看瘀青,还是别的。 姜北挡牢:“抹完了。” “确定?明天要是消不了,我可是要亲自动手的。” 赤裸裸的威胁。 姜北红着脸:“你太霸道了。” 云驰眉尾轻挑:“现在才知道吗?晚了。” 气人的语句,声音却温柔得像是在说情话。 姜北背过身:“那我继续,抹好你要把衣服还我。” 云驰没说话,手指在姜北抹药时捣乱,沿着她漂亮的脖颈往下。 姜北脊背猛然挺直。 身后的热度靠近,贴着她的后背,云驰宽厚修长的手掌蒙住她的双眼。 云驰贴着姜北耳后,磁性的嗓音饱含欲望:“是你先对我出手的。” 我害羞的宝宝,该长大了。 温热的气息吹进耳朵,姜北心跳失序。 云驰抓住她的手,在淤青处摩挲,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伤口。 “为什么要遮住我?”姜北想他把手拿开。 云驰放纵她不痛不痒的扒拉:“试试看,什么感觉?” 姜北还没明白过来,手被带向左边的浑圆,触碰到自己的那团软肉。 姜北害羞地想缩手。 手被云驰禁在胸前。 “摸摸看,要不喜欢,我就放开。” 沙哑的嗓音在耳边作乱。 随着他讲话,他的唇漫不经心地触碰她的耳朵。 是故意的勾引。 而她,似乎上勾了。 对性的好奇犹如湖底的鱼钩,静静等待。 湖面泛起涟漪,鱼儿在钩子上小心试探,生涩羞怯,但难抵诱惑。 “什么感觉?” 云驰覆在姜北手背,揉动她软绵绵的圆球,掌心感受到她胸口的心跳,快得异常。 浑身又红又烫的姜北咬住唇。 尽管看不见,也能想象出两人的姿势有多情色。 他在身后抱着她,头搭在她的肩上,他的手盖住她的,放在她赤裸的乳房上。 洗澡时曾无数次触碰过的地方,此时再碰,已然变了性质,甚至在自己的抚摸下,身体产生了舒服的感觉。 “会觉得讨厌吗?” 手指在粉嫩的乳头上挑拨。 姜北被引领着,指腹碰到那粒轻颤的红点,酥麻麻的感觉流窜,逸出甜而不腻的颤声:“唔呃……” 听到姜北的娇喘,云驰眯了眯眼,幽深的眸子看向倒映不出人影的车玻璃,略微惋惜地问:“讨厌吗?” 姜北忍住嘤咛:“不……” 左胸的乳尖被自己捏住,羞耻得不行。 云驰手往下,没移开,也没再桎梏她:“按我教你的,摸摸看。”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他的,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起初,她还有点害怕,但随着酥麻的舒服感蔓延,她渐渐开始大胆起来,揉弄胸口娇嫩的红点。 蒙着眼睛的掌心炙热,耳边听见云驰喉结滚动的声音,温热湿润的气息呼在耳后。 车里藏着潮湿黏稠的旖旎风光。 数分钟后,云驰把她的手带向另一边浑圆,声音沙哑:“闭上眼睛,转过来。” 姜北摇头,浑身浸了红。 “我害羞的宝宝,该长大了。”云驰牵着姜北的手,摸揉右边的软团子。 修长的睫毛在掌心扇动,像羽毛挠动,云驰身体的某个角落若有似无地痒着。 他在姜北耳后、脖颈落下吻。 一个、两个……密密麻麻,每一个都像在教她成年人的事,潮湿色情到极致。 姜北从没想过,光是被吻脖子,就能感受到比抚摸私处更加色情的情愫。 耳边水声潮涌。 在浪潮汹涌的吮吸里,姜北转过身体,紧接着,云驰的唇闯进她的口腔,将她整个填满。 姜北闭着眼,能听见他站起的动静。 随着他的站起,头顶的空间似乎变得狭小拥挤。 云驰握住她的手去抚摸右边的乳房。 姜北舌头酥麻,胸口也是,头脑产生一道道白花花的眩晕。 在吻了数分钟后,云驰挡住她的视线,坐回原位,把她的手锁在胸口:“别停,继续摸它。” 感受到炽热的视线,姜北动作有些放不开,细嫩的肌肤上热得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心里有什么,似乎在被云驰强势地闯入,强行打破。 “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觉得你淫荡。宝贝儿,放开点。” 姜北躺在房间里,脑子还残留着车上云驰对她说的话和两人在车上做的事情。 房间门响,打断她的旖旎,姜北下床,跑去开门。 江丹青拿着医药箱站在门口:“妈妈能进去吗?” 姜北让开:“嗯。” 江丹青把医药箱放到书桌:“听辛爸说你受伤了,让妈妈看看。” 姜北还想说没有,但突然想到:“辛爸怎么知道?” “还能怎么知道。你不说,你小男朋友可都一五一十跟你辛爸说了。”江丹青略带责备。 姜北:“你们别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撞哪儿了?妈妈看看。” “这儿。不严重,我抹药了。”姜北指指胸。 江丹青先是一愣,开起玩笑,声音仍泄露一丝担忧:“幸好都是原装的。” 姜北没笑。 她只是迟钝,但这个迟钝在熟悉后,可以通过观察习惯和表情弥补。 而她对江丹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对不起。”看着江丹青掩着担忧,故意开玩笑逗她,姜北心里愧疚。 “不怪你。来,妈妈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江丹青拉着姜北坐到床边,在看过伤口后,说:“等下吃晚饭的时候,跟辛爸妈妈说说今天的事?” “好,可好玩了。”姜北放下衣服,想起今天特殊的游玩经历,脸上漾起笑。 随即,江丹青又问:“小男朋友知道你伤哪儿了吗?” 姜北脸色微红:“他怎么跟辛爸说的?” “只说你受伤了,担心你自己瞒着,让我们多留意。”江丹青心里已猜到7、8分。 姜北心虚地说:“不知道。” “那脖子上的,也是撞的?”江丹青一眼看穿。 回来还没照过镜子的姜北迷茫。 江丹青看了看四周,起身取来梳妆镜:“照照。” 姜北对镜自照,没察觉什么不对。 江丹青把镜子后移。 姜北一看,脖子后面,好些吻痕。 姜北掩耳盗铃地捂住后颈,表情虚的不能再虚。 江丹青失笑:“妈妈是不反对你们交往,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毕竟我跟你爸爸也激情过,知道情到深处,有时候会把持不住。但是,他这么明显地留下痕迹,对你终究不太好。这话辛爸也跟他说过了,妈妈跟你说,就是希望你能知道。” “我,我……”姜北结巴。 “今天晚自习先请假吧。吃过饭,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下。撞到胸,可大可小,还是检查下比较放心。你这后面,去学校被人看到也不好。” 姜北点头:“那我给小元电话,让她把我的模拟卷给双双,让他带回来。” 江丹青笑起来:“你这小男朋友心计挺深的。他说,你有要带回来的东西,让你跟他说,他晚点跟手机一起送过来。” “什么?”姜北彻底被搞懵了。 江丹青美人蹙眉,开始为女儿担心了。 论起心机,她女儿连人家一个小角落都没有。 想女儿请假去检查身体,还拐弯抹角这么多道环节,也真是难为他了。 紫色郁金香r𝖔𝖚s𝓮𝔴𝖚.𝖚к 时间飞逝,转眼开学。 正式开学后,艺体课被安排进高叁课表,比起八月的补习,多了些艺体娱乐,但姜北却比八月更忙了。 一个星期以来,姜北除了上课、约会,还要准备成人礼的酒会。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是姜尚、辛康盛和江丹青筹办,但像妆照礼服还有场地设计,叁人都会征询她和江如珩的意见,因此两人一有空就会被拉去参与筹办。 周日放假,姜北和江如珩前往私人山庄酒店。 一是为酒会挑选配花,二是试妆造。 酒会的主题花是白山茶花,是贴合姜北礼服上的山茶花早早就定的,但搭配江如珩的花,姜尚和江丹青却持不同意见。 虽然江如珩对此并不在意,但两人都不肯让步。 酒店接待厅内,策划拿出之前准备的五份策划方案,摆到江如珩面前:“这份是姜先生喜欢的,用的兰花‘无尘’,寓意‘君子无尘’。这份是江女士喜欢的,用的是万寿竹,寓意‘花开富贵,竹报平安’。您看下。”看圕請到首發䒽詀:r𝔦r𝔦щ𝖊𝖓.c𝓸𝓶 江如珩将方案推到姜北面前:“你决定吧。” 姜北在姜尚和江丹青默不作声又饱含期待的眼神下,接过策划方案翻看,表情认真地比较许久,问:“我能看看其他的吗?” 策划微笑道:“当然,请看。” 在看了另外叁份后,姜北取出其中一份,看向策划,问:“这款黄色郁金香能不能换成紫色的那种?蓝紫调的,颜色不要太亮,要带点灰调。” 策划一点就通:“可以的。” 姜北又说:“到时候会场上选的郁金香要开花的,不要这种花苞。两种花这些地方要分开,这里用白山茶花,这里麻烦改成紫调郁金香,这里按原来的搭配在一起,可以吗?” 策划诧异,她很少接触到能给出这么明确要求的客户,她看眼身旁的设计,设计认可地点头。 策划说:“当然可以。如果您确定选用紫色郁金香,我们会在今晚赶出方案,发到几位的邮箱。没问题的话,我们便联系花卉公司安排。” 姜北看向江如珩:“双双,行吗?” 江如珩心领神会地微笑:“我觉得很好。” 姜北转向姜尚和江丹青:“爸爸,妈妈。” 姜尚喝口香槟:“就这样吧。” 江丹青温柔地笑了笑:“我们双双和小北喜欢,那就听你们的。” 矛盾解决,策划欣然:“化妆师和造型师已经在房间了,要不两位主角先去试妆,我跟您二位再确认下其他细节。” 姜尚点头,对姜北、江如珩说:“你们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大人商量。” 两人跟工作人员离开接待室。 乘电梯时,江如珩说:“演技很差。” 姜北仰头。 江如珩说:“一个导演,一个影后,亏你敢在他们面前演戏。那两个方案,不管哪个,你都不会选吧。看那么久,不过是想让他们觉得你有认真考虑。” 被看穿的姜北:“那他们都看出来了吗?” “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说呢。”江如珩面无表情。 姜北能感觉到他隐藏在冷漠下的笑,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你怎么不提醒我,要知道能看出来,我就不看那么久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偷笑。 姜北看他一眼,也笑了笑,对江如珩说:“其实也不是怕他们难过,是真心觉得紫色郁金香更适合你。我们双双不是高风亮节的竹兰,是高贵优雅的紫色郁金香。” 说着,姜北踮起脚,举起手,摸摸江如珩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早已高出姜北一个头的某人,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 两人试妆的房间在隔壁。 比起姜北的,江如珩简单多了,早早定完妆,换好衣服到隔壁敲门。 做完妆造闲的无事的姜北穿着一件小吊带,跑去开门,在看到江如珩时,眼前一亮:“双双,你好帅。” 江如珩穿着一身白色金线重工刺绣,表情不为所动:“衣服还没好吗?” 姜北笑:“嗯。礼服的腰围大了,设计师正在改。你进来啊。” 江如珩进屋。 化妆师和造型师在收拾,设计师和助手正在改衣。 几人都没注意到江如珩进酒店房间的一幕,会变成照片,传到云驰的手机上。 一家高档娱乐厅台球室内,数人正在打斯诺克比赛。 顾思源用滑石粉涂抹杆头,问:“今天怎么没约小学霸出来玩?” 云驰一个高塞,白球向前旋转,撞向洞前的黑球,黑球入洞。 云驰抬眸,冷淡地睨顾思源一眼:“同一个招数,用多就没用了。” 顾思源“嘿嘿”两声:“我就是关心关心。” 坐高脚椅喝水的郑永年吐槽:“放弃吧。刚才让你嘴炮侥幸赢了十几分,他要再上当,还是云驰么。” 云驰取出黑球,放到台面,又进两组。 第叁组时,母球贴着红球,云驰推杆,母球滚到一个让人头疼的位置。 顾思源看着被彩球团团包围的母球:“……” 云驰退到一旁用滑石粉擦杆:“该你了。放心,托你的福,这局到不了147。” “驰爷,我这局是不是哪儿得罪您了?我跟你打,到现在可一杆没进。”顾思源惆怅地看着母球的位置。 斯诺克打得是人情世故,云驰可好,良心全被狗吃了。 “说什么傻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云驰笑意冰凉。 跟麦泽洋在另一桌乱打的谢晓楠抬头:“我知道原因。他约北儿看电影,北儿不鸟他,你还一直提北儿,他火气能不大么。你忍忍吧。” 云驰凌厉的眼风扫过谢晓楠。 谢晓楠从台球桌上爬起来:“干嘛?你还想跟我打一场啊。麦泽洋,上。” 麦泽洋摸摸锅盖头:“小元,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打吗?”云驰问。 麦泽洋不能怂:“来就来。” 云驰看向顾思源的失误,说:“等着。” 挑衅完球场上的数人后,云驰觉得无趣,脱掉台球手套,取来手机,走到一旁吧台休息:“给我杯琴酒。” “身份证看下。”调酒师摇着酒壶。 云驰给手机解锁,抬眸看眼熟悉的调酒师,笑道:“身份证没带,驾驶证作不作数?” 看上去二十出头的调酒师劝道:“以我二十年调酒经验,心情不好时喝酒,最容易喝醉。” “谢了,一杯琴酒。”云驰漫不经心地说。 他点开消息,瞬间变脸。 调酒师注意到云驰的脸色。 觥筹交错的光影里,脸上阴影笼罩,眸色晦暗深沉。 他取来琴酒,倒了一杯,推给云驰:“看来今晚,一杯足矣。” 云驰举起酒杯,看着发来的照片和挑衅,一饮而尽:“跟他们说下,我先走了。” 我比他强,他是真绑。 中式叁层别墅内。 陈科穿着睡衣,横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给许弋发语音:“你这照片哪来的?” 许弋回:“我跟我爸来这边见客户,刚好看到他们俩一起进屋。你上次不说看到云驰和姜北走得近,怀疑两人在交往吗?我就给偷拍下来了。” 发完照片的陈科一阵暗爽:“上次被他打就这么算了,老子一直不爽。现在正好,把照片发给他,帮他抓奸,还能气气他,真tm爽。” “看不出来,姜北和江如珩也有一腿,穿成那样就出来开门了,可真急啊。”说着,许弋发出一阵下流的笑。 陈科跟着淫笑,问:“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江如珩穿得有点太正式了?” 许弋:“管他呢。反正那照片,一看两人就有事。” 陈科又是一阵笑,突然佣人进来,说有人找。 陈科问:“什么人?” 佣人:“说是您同学。” 陈科误以为是说要来这儿的许弋:“来得挺快,让他进来吧。” 陈科起身,去酒柜取来一款陈父珍藏的好酒,打算跟许弋好好喝一杯。 他一手酒,一手酒杯,一看来人,傻了。 仅半秒晃神,陈科二话不说放下酒和杯子,往楼上跑。 跑时,还不忘嚷道:“把他赶出去!” 佣人来不及反应,身旁的影子已箭步飞出。 云驰一把抓住逃窜的陈科,压在楼梯半道,厉声:“照片谁拍的?” 陈科手被压在身后,脸贴楼梯,冲佣人大喊:“还不叫人……” 云驰用力,陈科被压的喘不过气。 熟悉的恐惧袭来。 陈科手腕疼得哇哇叫,却不敢骂云驰一句,生怕云驰发神经,再把他手弄折了。 云驰又问一遍:“照片谁拍的?” “许弋!许弋!他在酒店看到就拍下来了。”陈科吃痛大叫。 云驰看眼进来的保安,压在陈科腰上的腿,膝盖一顶:“让他们都出去,” 陈科在心里骂云驰祖宗十八代,嘴上认怂:“都出去。” 其他人犹豫。 陈科再次吃痛,怒道:“都滚出去,听到没有。” 人这才退出去。 云驰压实膝盖和手上的力道,冷笑:“帮我抓奸,嗯?” 陈科只觉关节要被扯断:“妈的,你女人出轨,你打老子干嘛?!” 云驰一拳打在陈科脸上:“敢造谣!她跟江如珩什么关系,我比你清楚,轮得到你炫到我面前。手机拿出来!” 陈科不肯。 云驰直接动手搜身。 陈科内心万马奔腾,却不敢反抗太过。 手机落入云驰手中:“解锁。” 陈科讨价还价:“你先放开我。” 云驰把他胳膊往外:“不想再断一次,就给我解开。” 陈科疼得大叫:“666666。” 云驰输入密码,打开相册和各社交软件,将姜北照片一一删掉。 “许弋要来?”云驰问身下的陈科。 陈科不想说。 云驰嗤笑:“不是要喝酒么,我陪你喝。” 十多分钟后,陈科乖巧地坐在沙发,护着被打肿的脸,看着老爸的珍藏被云驰喝水似的糟践,一阵阵心痛,心里只希望许弋来快点,别让他一个人受罪。 太阳西斜。 云震找了一圈,没找到云驰,起初以为云驰在外玩疯了,忘记要去老头那儿吃饭,问了家里保安,才知道人早就回了。 云震又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抓来佣人问,佣人说看到人往室外泳池去了。 云震朝泳池走去,却没见到人。 佣人说:“刚看到小少爷往这边走了,怎么没人呢?” 云震眉头一皱,猛地往泳池边走去往下看。 果然,云驰闭着眼躺在水池中央底下。 “叫医生过来。” 云震怒吼,随即踢飞鞋子,跳入泳池。 云驰听见水声,睁眼,在看到云震愤怒地朝自己游来时,浮出水面。 云震紧跟着冒出水面,惊魂未定:“你在干什么?!没事装什么死?!” 云驰沉默,游到池边,纵身一跃,坐到泳池边沿,朝后躺下。 云震察觉不对,游了过来,坐到云驰旁边。 一闻,酒精味混着消毒水味儿,云震玩笑道:“身上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云驰湿发颓废地落在泳池台面,健硕的倒叁角身型上仅着一条泳裤,瞳孔涣散地盯着头顶的白云。 见云驰一反常态,云震收起往日闲云野鹤的态度,颇为郑重地说:“发生什么事了?跟小叔说,小叔帮你解决。” 云驰转过头,漆黑无光的眸色盯得云震发毛。 云震神经绷紧:“你别吓小叔。” 数分钟后,云驰启唇,声音异常平静:“我闯那位陈厅长家,把人儿子打了。” 云震松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小事,能解决。” 云驰牵强地笑:“我怕我钱袋子没了。” “你叔不差那么点项目。再说,黄不了。核心竞争力摆那儿,没对手。”云震一想不对。 云驰哪里会为这种事烦恼,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驰没讲话。 这一不讲话,云震的心又吊起来。 云震暗啜一口。 上亿的项目都没这小祖宗的沉默吓人。 云震还想引导两句,就听云驰更加平静地说:“小叔,我想把一个人锁起来,让她一步都不能离开。” 云震顿悟,难怪! 云震思虑半晌,深沉地托腮:“犯法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 “我知道。” 云驰重新看向天空。 明黄的阳光晃得刺眼。 云震放松地躺下:“不过哪天你要真忍不住了,小叔倾家荡产也会保你没事。” 云驰挡住眼睛,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妈的。可是我舍不得她哭。她一哭,我就没法子了。不然我真想把她绑了,捆在身边。” “真那么喜欢那小姑娘?”云震觉得自己问了废话。 云驰哑声:“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人被别人惦着。” 手机响了几次,佣人带着医生赶来。 打发掉医生和佣人,云震嗤之以鼻:“跟你老子一副德行。” 云驰嘴角扬起不带笑意的弧度:”我比他强,他是真绑。他比我幸运……” 剩下的话,云驰没说。 云震听出云驰话里的意思。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这句话,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给人点解释的机会,别是误会。”云震提点道。 云驰模糊地“嗯”了声。 手机再次响起,云震说:“去吃饭吧,再不去,老头要亲自过来请人了。” 云驰放下手,眼底的红血丝更加明显,他一个落水,朝另一头游去。 云震掐掉老头的电话,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开口就问:“你儿子快成罪犯了,你管不管?” 电话那头的柳瑾,声音清冷:“详细说说。” 都抱着进酒店房间了,不是情侣是什么? 开学还没两天,学校就被人匿名举报了,原因是学校利用周末补课。 考虑到高叁学生的学习问题,教育局要求学校整改,落实双休,因此,周六从强制上课变成了自愿留校。 陈瑄宣布完这个消息离开后,教室一片哗然。 人们纷纷好奇那位匿名举报的人是谁。 姜北坐在教室,从书包里拿出刻有山茶花轮廓的邀请函,分别递给谢晓楠、林衡和陈子浩他们。 谢晓楠看着邀请函,笑得开心:“怎么才拿出来。看你这几天忙上忙下,独独不说请人,我以为你不打算邀请我了呢。” 姜北微微一笑:“邀请函刚做完。” 谢晓楠:“不是早早开始准备了吗?” “之前跟双双是一起的,现在重做了。两人的日期和姓名都分开写,所以给晚了。” “不晚,不晚。周五我有空。” 姜北知道无论她生日什么时候,谢晓楠都是有空的,心里感动。 她又转向林衡:“我生日是周五那天晚上,你会来吗?” 陈子浩挤过来,抢话:“你怎么不问我啊?” 谢晓楠:“肯定是知道你会去啊。你巴不得天天请假,她问你干嘛。” 林衡推开陈子浩,对姜北说:“我会去。” 姜北笑起来:“好。” 她又象征性地问陈子浩:“你会来的吧?” 陈子浩点点林衡,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他都去了,我能不去么。” 谢晓楠看着姜北还剩几张邀请函,把她拉到桌底下,悄悄问:“这些是给云驰他们的?” 姜北摇摇头,眼神遗憾地落寞:“不是。我没有请他们。” 谢晓楠想到云驰和江如珩越闹越僵的关系,说:“也是。不过,我听顾思源说,他也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姜北惊讶:“他怎么知道我生日?他从来没问过我。” 谢晓楠嘟囔:“不知道。反正打球那天,顾思源是这么说的。” 姜北起身,不小心撞头,她捂着头,拿起邀请函:“我先去把这些发了,晚点回来说。” 姜北到徐研位置时,徐研不在。 姜北等了会,见人还没回来,只好先去找高一关系较好的同学。 云驰在教室里,看着姜北急匆匆从门口路过,也跟着起身,朝门外走。 见人离开,柯辰侧坐过来,问隔壁桌的顾思源:“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阿驰心情不太好?” 郑永年经验老道地说:“我也觉得。虽然表面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内里,像是失恋了。” 顾思源趴在桌上:“你们才发现么?这两天“小学霸”,无论哪个字,我一个都不敢提,生怕被他揍。” “不会真失恋了吧?这两天我见他到点就走,以前不总是等隔壁那个一起么?”陈建斌从前桌转过来。 几人正讨论着,就见江如珩端着作业本朝陈建斌走来。 江如珩说:“你的数学作业没交。” 陈建斌回头:“没写。” 江如珩转头要走,顾思源叫住他:“喂,你跟隔壁班姜北什么关系?” 江如珩定住1秒,一声不吭走了。 被无视的顾思源一拍桌:“不行,老子得去问问麦泽洋,上次他们在海边到底什么情况。” 姜北发完邀请函,只剩最后一张。 她往教室走,刚到楼梯过道,就见到云驰站过道里。 姜北慌忙背手,将邀请函藏到身后。 小动作没能逃过云驰的眼。 狭长的眼不悦地眯起,声音冷然:“去干嘛了?” 姜北不想撒谎,转移话题道:“你这两天怎么走那么早?” “身体不舒服。”云驰说。 姜北小跑两步。 楼道有人路过,好奇地打量两人一眼。 姜北装出不经意的样子,放慢脚步。 云驰看着姜北刻意划清的界线,胸口又闷又气,似有火在烧,恨不得抓过她,狠狠亲上,让她有口难说。 但仅剩的理智,阻止了他的疯狂。 等人走后,姜北站到云驰面前,确认四下无人后,踮脚,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是感冒了吗?” 看起来十分健康,没想到这么虚弱,动辄感冒,姜北不禁产生一丝怜爱。 云驰推开她的手,面色不虞:“不是,已经没事了。” 姜北稍稍放心:“小元说你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云驰问。 姜北见云驰不知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完生日你几周岁?17?还是18?”云驰又问。 附中的学生,年龄有大有小,有些高叁学生年龄小一岁,也是正常的。 但大多数人过完生日,都是18周岁。 姜北也不例外。 “18。”姜北小声回答,心里有种被看穿的虚弱感。 云驰手抬起,在触碰到姜北额头前收回,落到身侧:“那提前祝贺你成年。” 姜北空出手,去握云驰的,放头上:“谢谢。” 云驰轻笑,不舍地揉了揉:“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云驰离开。 姜北摸着头,开心地笑了笑。 回教室路上,刚好遇见徐研,姜北便把邀请函给了她。 徐研接过邀请贴,有些吃惊:“我没想到你会邀请我?” “你上次成人礼不也邀请我了吗?”姜北理所应当地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徐研笑起来:“那时候你也吃了一惊。” 姜北也笑:“你会来吗?” 徐研点头:“嗯。” 两人进教室,分开。 谢晓楠说:“你也请了徐研?” 姜北双手枕着脸,趴在桌上:“他不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谢晓楠看姜北略微失望,摸摸姜北脑袋:“别难过啊。晚点我悄咪咪透露给他。” 姜北沉思后,苦恼地摇头:“还是不要了。如果他知道我生日,那天我又没请他来,他一定会不开心的。” 谢晓楠摆出同样的姿势:“你请这么多人,不怕有人说出你跟江如珩的关系吗?” 姜北猛地坐直:“你说得对。我得去跟他们说一声。” 谢晓楠拉住人:“要上课了,等下再去。” 上课铃声响彻学校。 逃课的二人组团蹲在篮球场角落,麦泽洋讲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顾思源确认道:“所以你们只是猜他们俩是情侣?” 麦泽洋无语:“都抱着进酒店房间了,不是情侣是什么?” 顾思源猜测:“说不定是什么小青梅?远亲?我知道江如珩跟姜北住同个小区,邻居也有可能。” 麦泽洋恶寒:“你看阿驰和安诺。你就算打断他腿,他都不可能那么抱他远亲。其他关系,这么抱着进酒店,肯定是情侣啊。” “那你跟谢晓楠是情侣吗?”说完,顾思源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对。 他们俩,也跟情侣差不多了。 麦泽洋气闷:“我们不是情侣。虽然我也想,但她不答应。” 顾思源无话可说,回到正题:“打球那天阿驰又把陈科打了一顿,你知道吗?” 麦泽洋明显不知:“什么时候?怎么不叫上我?” “谁都没叫,就他一个人。上人家里打去了。我也是听人说起才知道的。这可不像他。” 麦泽洋关注点却不在这儿:“不是,为什么你们等他失恋了,才告诉我原来他跟姜北在谈?” 顾思源不想跟麦泽洋牛头不对马嘴地讨论下去,摸摸他口袋:“有烟吗?我得抽根理理他们叁人的关系。按驰爷这两天不待见江如珩的劲儿,肯定跟他有关。” 麦泽洋翻出口袋:“没,全被小元没收了。” 顾思源轻蔑地说:“没出息的家伙。” 成人礼 一栋隐私性极佳的私人山庄酒店门口,能见各种加长版豪车停留,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气质非凡。 正如姜尚所说,这场成人礼,他不仅请了圈内各大明星助阵,更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前来祝贺。 酒会各大场厅,宾客陆续进场,江丹青几人忙着接待,典雅的钢琴声传进更衣室。 更衣室内,精心打扮的阿吉小米在姜北脚边打转。 姜北坐梳妆台前,让造型师帮她盘发。 谢晓楠举着摄影机,跟摄影师一人一边,镜头对准姜北:“北儿,你今天太漂亮了。” 姜北眼眸转动,朝镜头僵硬地笑了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他也能看到就好了。 站在身后的陈子浩指指出现在这儿的江如珩:“北儿,你从来没说过他是你弟弟。” 江如珩一身低调奢华的黑金暗绣西装:“如果不是她想你们来,你永远没机会知道。” 陈子浩被冷到:“真的是亲弟吗?” 江如珩毫无温度的眸子斜瞥过来。 陈子浩冻得打颤:“你们俩也太不像了。” 林衡出声:“你少说几句吧。” 刘姨进来,见姜北邀请的同学都在这儿,说:“小北要换衣服,你们跟我去会场吧。小北这边,让双双和小元陪着就行。” “双双是谁?”陈子浩问。 姜北和谢晓楠偷笑。 刘姨见自己说漏嘴,忙把人打发出去。 谢晓楠举着摄影机对准江如珩:“能问问,你小名为什么叫双双吗?” 江如珩走到沙发坐下,翻动一本杂志,显然是不想回答。 谢晓楠把镜头再次移回今天的主角。 姜北笑道:“我妈妈知道是龙凤胎的时候就取好了。第二个孩子小名叫双双,寓意好事成双,双喜临门。” “那你小名呢?”谢晓楠发现从来没听姜北家人唤过她小名。 “以前的小名就是小北。降于北方,是他们的第一个宝贝儿。我原名不叫姜北。” 造型师整理好头发,对姜北说:“好了,我们去换衣服吧。” “好。” 姜北站起:“双双,你在这里等。小元跟我进去就行。” 江如珩抬头:“有事叫我。” 谢晓楠收起摄影机,跟姜北往里间走:“所以你改过名咯?” 姜北身旁跟着阿吉小米:“是啊。我原名叫姜珺璟。小学的时候觉得这名字笔画太多,我就改了名,叫姜北。” 谢晓楠笑出声,跟着造型师进屋。 屋内,假人模特身上穿着今晚的礼服。 谢晓楠虽不是刚见到,但仍忍不住赞道:“真希望哪天我能帮你设计出比这件还美的礼服。” 姜北理所当然地说:“那就拜托你了。” 谢晓楠一愣,跟姜北对视。 屋内响起两人无忧无虑的笑声。 会场大大小小分成3个厅室,一个主厅,两个客厅。 家里长辈和重要客人安排在主厅,其他人则在客厅。 姜北主要在主厅活动,客厅只要露个面即可。 当司仪邀请姜北入场时,主厅里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今晚的主角身上。 舞台帷幕拉开,一抹绚丽的紫色身影在钢琴声中,从二楼缓缓下楼,身后跟着两只穿西装打领结的小狗。 姜北头戴皇冠,身穿一款中西结合的公主露背礼服,礼服极致奢华。 立体蓬松的裙摆像花朵,层层绽放,在每片裙摆褶皱边缘,镶着蓝紫色梨形宝石,绣着精致复杂的山茶花纹,在灯光下,礼服折射出不同颜色,似紫似粉似蓝…… 姜北犹如迷雾中、落在花叶上起舞的精灵,梦幻空灵,耀眼夺目。 作为姜尚女伴出席的明星杜兰摇晃酒杯:“穿过这样衣服的女孩,一般人怕是娶不起了。光是她衣服前那颗紫色宝石,便要8位数了吧?姜尚对她可真是宝贝得紧。” 有人搭腔:“你肚子要争点气,不也可以吗?” 杜兰不屑一笑,喝着闷酒。 如果真那么容易怀上,她之前的那些女人早得逞了。 姜北看向谢晓楠那桌,谢晓楠举着摄影机,无时无刻不在记录。 姜北微微一笑,走向台上她的亲人,在亲人陪伴下,共同切开她的成人蛋糕,倒上成人酒。 “成人快乐!” 这句话,大概是姜北今天听到最多的了。 宴请的宾客大多无需姜北应酬,但家里的长辈是需要问候的。 姜北端着杯子,杯子里装着葡萄汁,在江丹青的带领下,一一向主厅里的长辈敬酒。 “小舅舅。”姜北走到酒桌。 江希晟侧头,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舅舅送的礼物还满意吗?” 姜北镶在礼服上的珠宝紫光流转。 “很喜欢。谢谢小舅舅。” 江希晟轻轻碰杯,看向陪在身旁的江如珩:“小北喝饮料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喝饮料?” 江如珩冷淡开口:“明天再喝酒。” 江希晟看向江丹青:“姐,这孩子到底像谁?” 江丹青拍了下不正经的江希晟:“我生的,当然像我。行了,小北,双双,也敬沉哥哥一杯。你们小时候,沉哥哥还给你们补过功课呢。” 沉聿修站起:“叫沉叔叔吧。我跟希晟岁数相差不大,叫哥哥不合适。” 姜北看着沉聿修,脸色微红:“我还是习惯叫您沉老师。” 江希晟插话:“那就叫沉老师。反正这家伙现在也是老师,没叫错。” 姜北敬酒:“沉老师。” 沉聿修笑意温和:“珺璟如晔,雯华若锦,很适合你。” 姜北没想到沉聿修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腼腆一笑:“谢谢。” 江丹青看着难得扭捏的江如珩,轻拍了下,给了个眼神。 江如珩喊:“沉老师。” 沉聿修点头:“作文还是不会写吗?” 其他人忍俊不禁。 江如珩倒是没什么反应:“嗯。” 沉聿修安慰道:“随心就好。” 在酒足饭饱后,不少人前往舞厅,姜北敬完酒,还需去舞厅跳至少叁支舞。 她的第一场舞早早被江如珩预定了,连辛康盛和姜尚都没能抢到。 后面两场,则留给其他宾客。 热情洋溢的舞曲中,姜北跟江如珩在舞池中央跳着交际舞,默契又养眼。 江如珩抱着姜北旋转一圈:“后两场跟谁跳,决定了么?” 姜北灵巧地踩着拍子:“嗯。” “你要不习惯跟陌生人跳,可以不跳。”江如珩说。 姜北看向在跟谢晓楠跳舞的林衡:“不是陌生人。第二场沉老师刚才邀请我了,第叁场跟林衡。都是认识的。” 江如珩放心地点头。 叁支舞跳完,怕再被人邀请,姜北带着谢晓楠跑到户外花园。 户外花园上,摆着自助餐点。 两人取来餐点,躺倒在沙发椅上。 姜北取来一块酒心巧克力,填着满是饮料的肚子,见谢晓楠还在拍,说:“我这么狼狈,你也要拍进去吗?” 谢晓楠说:“当然了。你今天的每分每秒,我都不想错过。” 姜北笑起来,瘫倒在沙发椅上:“成人,好累啊。” 谢晓楠哈哈大笑。 两人笑点都低,没说几句,便笑个不停。 忽然,谢晓楠表情严肃起来:“北儿。” 休息够的姜北坐起来:“什么?” 谢晓楠犹豫着,决定还是告诉姜北:“其实云驰今天给你准备了礼物。他说不知道你生日,是骗你的。” 姜北怔忡。 谢晓楠又说:“昨天我问过顾思源。顾思源说,云驰知道你生日,在‘kk’上看到的。他前段时间,在拍卖会拍下了一个玉手镯,挺贵的。顾思源猜他应该是想送给你的。” 姜北想起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唯一见面的次数就是周叁那天的体育课和楼道那次。 姜北不解:“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他不知道?” 谢晓楠问出从顾思源那儿得知的信息:“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姜北浑然不觉:“没有啊。” 谢晓楠想想也是。 云驰不是会吃瘪的性格,姜北也不是容易惹人生气的性子。 谢晓楠问:“那你想去见他吗?” 姜北惊愕:“现在?” 要是你会撒谎,该多好。 天晴,少云,微风,可见度高,是适合飞行的日子。 cbd商务大厦顶楼停机坪,飞行员抬头看着今夜的气候,继续检查直升机机况。 身后有人靠近,飞行员停下动作,回头。 一个190+高大的身影,挽着黑衬衫袖子,单手拎着一箱罐装饮料,朝他走来。 飞行员招呼道:“你这么早就来了。” 云驰走近:“嗯。” 飞行员往他身后看眼:“另一位没一起吗?” 云驰放下啤酒:“今天只有我。” 飞行员本想关心下,之前说的可是两个人,但觉得不合适,便没再多问。 他征询道:“还是10点飞?” 云驰点头:“你先去休息吧,10点前上来就行。” 飞行员收拾起检查工具,顾虑道:“你不会再自己偷开吧?别忘了,你只是会开,但不代表合法。” 云驰痞笑,取出一罐啤酒:“上次只是意外。” 飞行员心酸地埋怨:“这种意外,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 说着,飞行员想要关上机舱门。 云驰拉开啤酒环,喝了口,漫不经心地问:“你把门关了,我坐哪儿看星星?” 飞行员狐疑地看着云驰。 云驰上前,半坐半靠在舱门:“放心,今晚我一定本分。” 飞行员不放心,但得离开,离开前仍象征性地锁了下驾驶舱的门。 云驰喝着啤酒,置若罔闻。 啤酒喝到第五罐时,云驰将手机往座位一扔,犹豫几秒,又拿过来打开。 手机里,跟姜北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的晚安。 云驰再次扔掉手机,心烦意乱。 想起上次自己说李嫣然没嘴,现在看来,他好不到哪去。 “要是你会撒谎,该多好。” 云驰自嘲地笑了笑,放下啤酒,离开。 姜北和谢晓楠根据顾思源发来的地址赶到大厦时,被保安拦下。 两人解释说是来找同学,保安不信,驱赶道:“这里是公司,找同学去学校找去,或者让你们同学下来,你们不能上去。” 谢晓楠快将云驰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 谢晓楠骂道:“他搞什么鬼,说好的今晚在这儿带你看星星呢。” 姜北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再等一等,或许他等下就回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姜北心里也不禁有些急躁。 知道云驰特意给她准备了成人礼物后,她担心会让他的准备白费。 谢晓楠给顾思源打电话,给麦泽洋打电话……几乎平时交好的人,都打了个遍,没一个能联系上人。 顾思源给姜北发语音:“那大厦是他小叔叔的,我已经给他小叔叔打电话了,他说会派人去接你们。你别急,他肯定还在那儿。” 姜北坐在一旁的客椅上,问出想了一路的问题:“我成人礼没请他,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顾思源说:“小学霸,你这事做的有点不厚道。你不请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连他都不请?这事搁谁,谁能不生气。” “我不请你们,是有原因的。”疑惑得到验证,姜北苦恼地说。 顾思源停顿下:“你也别太担心,他好哄得很,哄两句就没事了。” “那我要怎么哄他?”姜北虚心求教。 顾思源心里开玩笑。 你随便叫两声哥哥,搞不好他就消气了 嘴上却说:“这得你自己想,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姜北喃喃:“你比我了解他。” 正说着,接他们的人就到了。 来人认识谢晓楠,又看眼盛装打扮的姜北:“跟我进来吧。” 姜北给顾思源发最后一条语音:“人来了,我先去找他,谢谢你。” 顾思源发来一个加油的表情。 那人带着两人,走向专用电梯,跟谢晓楠闲聊:“听说你打算考服装设计专业。” 谢晓楠说:“陈秘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秘书刷卡,按下楼顶层数:“旁边这位,就是姜北了吧?” 谢晓楠自豪地问:“怎么样,云驰是不是高攀了?” 姜北礼貌性地朝那位陈秘书笑了笑。 陈秘书表情到位:“很般配。” 被夸后,姜北脸色微红:“云驰,他还在吗?” 陈秘书微笑:“您自己去确认下吧。” 姜北点头,心里却担心。 云驰会不会因为生气,不想见到她? 电梯内,铃声响起。 陈秘书接起电话。 “已经接到人了,正带她上去。” “是,我会安排。” 挂完电话,谢晓楠问:“是云叔?” 陈秘书绅士地挡着电梯门:“到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们了。” 两人道谢,沿着指示线朝外走。 两人到直升机停留的地方时,只看到云驰扔在座椅上的手机,和舱门处五罐开掉的啤酒瓶。 姜北眼神落寞。 “他走了。” 云驰吐了一身,借云震的休息室洗澡,洗完澡出来,云驰不禁苦笑。 5瓶啤酒都能喝醉。 换回陈秘书托人拿来的衣服,云驰看眼墙上的摆钟,摸了下口袋。 这才想起,手机被自己扔在直升机里了。 云驰从房间,直通楼顶通道。 刚出通道口没多久,就见姜北坐在机舱门旁,强忍泪水,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儿。 谢晓楠在旁边,边安慰姜北,边给谁打电话,模样着急。 云驰靠近,声音微沉:“你怎么又在哭?” 姜北握着云驰的手机,侧过头,眸光骤亮:“我没哭。” 云驰放下刚换的衣袖:“是,你没哭,就是眼睛淋雨了。” “你没走。”姜北笑出声。 云驰心口一震,大致猜到她哭的原因,擦着她湿润的眼睛,没说话。 谢晓楠挂掉电话:“你怎么不带手机?” 云驰说:“忘带了。” 谢晓楠无语。 “你们怎么在这儿?”云驰问。 姜北想起自己是想让云驰见到自己好看的样子,连忙擦擦脸,看着云驰。 云驰放开姜北,取来一罐啤酒,拧开,喝了口,避开姜北的期待。 没得到回应,姜北希望落空,但想到云驰还没走,不由笑了笑。 谢晓楠见姜北笑了,对云驰说:“我走了。你可别再让她哭了。今天可是她生日,寿星最大,听到没?” 云驰勾起眉尾:“到底是谁让她哭了。” 谢晓楠冲云驰扮了个鬼脸,对姜北说:“别哭了哦。” 姜北羞愧地挥挥手。 谢晓楠走后,两人沉默半响。 姜北开口:“今天是我生日。” 云驰冷淡地“嗯”了声。 “你能原谅我吗?”姜北走到云驰前面,诚挚地看着他。 云驰低头:“你指哪件事?” 姜北不解地皱眉。 难道还有其他事吗? 她解释:“我没邀请你参加我成人礼的事。我不请你,是有原因的。” 云驰等着姜北说原因。 姜北却不说了。 两人对视着。 云驰叹了口气。 他不说,她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气什么。 云驰放下啤酒,环住姜北的腰,一把抱起,往直升机上带:“谢晓楠说的没错,今天寿星最大。走吧,带你去看星星。” 宽大的裙摆扫过啤酒罐。 云驰把啤酒罐拿掉,又帮姜北把裙子塞进机舱,探出手:“把手机还给我。” 姜北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云驰的手机。 姜北交出手机。 云驰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 云驰看姜北一眼。 姜北穿戴价值不菲的衣服首饰,活脱脱了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公主眼睛肿肿的,还湿漉漉的,可爱又可怜地盯着他,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让人气不起来。 云驰给飞行员发了条信息后,翻身上机。 想跟我做成年人交往的事吗? 直升机低空平稳地飞行,头顶是宇宙苍穹,脚下是万家灯火。 云驰慵懒地坐在打开的舱门边,双手撑在身后,看向坐在机座上的姜北:“坐过来。” 姜北趴在窗户上往外瞧,听见云驰说话,回头,冲云驰摇摇头。 “胆小鬼。”云驰戏谑,却没强求。 姜北犹豫了下,解开安全带,提起裙摆,小心地朝门口走去,但不敢像云驰那样,两脚都伸在外面,只敢坐他身侧。 云驰扶着姜北,帮她坐好,将安全绳绑到她身上,问:“这样视野是不是更好?” 姜北点头,看着脚底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高楼点亮的璀璨灯光,感叹:“这样看,燕京好美。” 云驰眼眸幽深地看着姜北。 姜北擦擦眼角,担心残留不干净的泪痕。 “衣服都没换就跑来见我?”云驰明知故问,带着赤裸的调戏。 姜北又朝门外坐了点,靠近云驰:“我化妆的时候,一直想,如果你能看到我今晚的样子就好了。小元问我,想不想来见你。我想,很想。刚才你不接电话,我以为是你生气,不想见我,心里很难过。” 云驰垂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姜北看不懂云驰这笑代表的含义,只觉得这个笑有些嘲讽,又有些忧伤。 片刻后,云驰说:“你真的很难让人生气。” 姜北想起江丹青曾说的。 因为喜欢,所以对那个人格外包容;但也因为喜欢,所以对那个人格外计较。 姜北低头,握住云驰放在舱板上的手。 云驰看姜北一眼,没反应。 姜北小心翼翼地问:“你还生气吗?” 云驰矜持2秒,叹了口气,就着姜北以为的说:“如果你今天没来,或许还在生气,但你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气的。” 姜北快速靠近云驰,在他脸颊亲了口,笑容灿烂。 云驰侧过头,戏弄道:“亲错地方了。” 姜北偷瞄一眼驾驶座的飞行员,红着脸摇头。 当着别人面亲脸颊,她已经觉得很害羞了,如果不是情不自禁,这事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云驰不以为意地笑,继续看向夜空。 两人并坐在舱门口,欣赏着夜景。 燕京雾霾重,其实看不到多少星星,但俯瞰城市,能感受到燕京商业发达的流光幻影与气息浓郁的人文浪漫。 抬头是远大理想,低头是人间烟火,身旁是心之所向。 时光温柔,夜风正好。 蓦地,姜北听见“咻”的一声,就见一束竖直升起的白光割裂夜色。 云驰扬了下下巴:“送你的星星。” 不远处的夜空,白光炸裂,瞬间,火树银花,漫天飞舞,犹如璀璨星辰,绽满整片夜空。 姜北满目所及,皆是烟花。 她又惊又喜,闪亮澄清的眸子里倒映烟火:“燕京不是不能放烟花吗?” 云驰点点脚下:“你看看我们在哪儿。” 脚下有座标志建筑,是燕京与邻市的分界线。 “那边不是燕京?!”姜北反应过来,看着整片相连的烟花,“可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大的范围……” “你关心的点可真奇怪。”云驰想笑。 姜北满脸渴望地望着云驰。 云驰撇开头,线条锋利的侧脸被烟火照亮:“别这么看我。” 姜北握着云驰的手:“告诉我吧。” 听着姜北柔柔软软的撒娇,云驰喉结滚动。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跟烟花厂的人说,女朋友刚成年,想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恭喜她有好好长大。他们就找了几个当地人,帮我放这场烟花秀。” 姜北摸摸胸口,想要心脏跳慢一些,但……不管用。 云驰说的云淡风轻,但她知道肯定不止这样。 前面的夜色全被烟火占满,这么大的范围,需要在不同地点燃放,还需要选好地点,这中间的筹备,不会只是简单的帮忙。 感受到他的心意,姜北不敢想,如果今晚她没来,他的这些准备白费,他该多失望。 余光瞥见姜北一副快感动哭的模样,云驰转移话题,眼眸绚烂:“这场烟花秀,还满意么?” 姜北笑容灿若星河:“嗯,是我今天收到最美的礼物。” 云驰漫不经心地揉揉头发:“你这样说,我还怎么送第二件礼物。” 姜北疑惑。 云驰握紧她的手,十指紧扣,看着姜北:“姜北。” “嗯?” 云驰露出真心的笑,声音低沉温柔:“想跟我做成年人交往的事吗?” 姜北身体一斜,感觉整架直升机似乎都不明显地抖了下。 姜北看向飞行员。 云驰轻柔地捏住她的小肉脸,回正她的视线:“看着我回答。” 姜北确认云驰说的,和她认为的,是不是同件事:“成年人交往的事,是指什么?” 云驰嘴角上扬,神情在绚丽火光里妖艳,他蜻蜓点水地亲吻姜北的唇,声音低而哑:“懂了吗?不懂,我不介意更直接点。” 姜北慌忙点头:“懂了。” 云驰想当这个点头是同意,但还是问:“要做吗?” 姜北红着脸,再次点头:“如果是你,可以的。” 云驰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分明想好分手的。 他对着飞行员说:“回去吧。” 不小心听到桃色新闻的飞行员正色,对管制员说:“云鹰133d,请求返程。” 进酒店房间时,别说是姜北,就连订酒店的云驰都被眼前的场地震惊。 他是跟陈秘书说要浪漫点的房间,最好是粉色的,但这地方跟他想象的出入也太大了。 套房里,除了玄关,其他地方铺满粉色海洋球,足有成人膝盖高,唯一能落脚的地方估计只有房间那张床。 云驰眼皮跳动,怀疑陈秘书是在整他。 云驰头疼地按揉太阳穴,再看身旁的姜北,一副随时逃跑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打开玄关的围栏,往里走。 他刚进去,海洋球就往外掉,滚到姜北脚边。 云驰一愣,又往回走,直接抱起姜北,往里间的床走去:“你把衣服脱了吧。” 姜北僵着身体:“现、现在吗?我、我能不能先去洗澡?” 云驰把她放到床上:“你穿着这件衣服怎么走路?还是你想我抱你进去洗?” 姜北尴尬。 她的裙摆太大,普通地面还好,在这个房间,简直寸步难行。 姜北坐在床上,解下钻石皇冠,但是皇冠是固定在头上的,姜北摸索半天,也没摸到固定的诀窍在哪儿。 云驰轻笑一声,动手帮她。 “好看是好看,就是脱起来太麻烦了。”云驰解下她的皇冠,放到一旁。 姜北被云驰的话逗得浑身羞红。 云驰又来解她的裙子,这次倒是比皇冠简单。 云驰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姜北就只剩一件乳贴和紫色蕾丝内裤。 盘发散落发丝,莹白的肌肤在暧昧的灯光里更加细腻柔软。 云驰眸色暗沉,喉咙不自觉滚动。 他撇开视线,哑声说:“去洗吧。” 姜北紧张得胃部抽筋,后背到脖颈都熟透了。 她抓来床上薄床单,胡乱裹了下,蹚着海洋球,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姜北对着镜子偷偷打气:“姜北,大胆点,没事的,别紧张……” 在做了二十多分钟心理建设后,姜北打开门。 云驰靠着床头,玩着手机,见姜北终于肯出来,笑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姜北捏紧身上的浴袍,朝床上走去:“我不是后悔。我、我紧张。我没做过,我有点怕……” 云驰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让人辨不出情绪,声音隐约有点愉悦:“第一次?” 姜北爬上床,坐在云驰腿旁,羞涩地点头:“嗯。” 他应该不是吧? 见云驰得心应手的模样,姜北产生一股醋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云驰放下手机,靠近姜北,眼底红痣潋滟:“正好,我也是第一次。做了后,你可要对我负责。以后这种事,只能找我。” 姜北瞳孔放大,眼底的高兴刚浮现,就被云驰封住了唇。 宝宝,你怎么连胎记都这么会长。 云驰的舌头塞满姜北的口腔,潮湿黏稠,每一次吮吸都色情得人浑身发热。 姜北被亲得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她想推开云驰喘口气,双手便被按在他滚烫坚实的胸口。 手心隔着他丝滑的绸缎衬衫,触碰到衬衫底下的肌肉,姜北想缩手,却被他抓住。 口腔里的舌头变得火辣,舔舐角角落落,酥麻麻的快感,让人脑袋眩晕。 姜北抵抗不了,逐渐沉沦,身上的浴袍被云驰扒下,露出莹白的玉脂。 云驰抓住她胸口的柔软肉团,包裹在手心轻轻揉捏。 雪白的软肉被捏出指痕,红色花蕊慢慢凸起,一粒、两粒,红嫩鲜艳。 拇指在两粒红点上快速挑逗,舒爽的快感从乳尖冒出。 “呃嗯……”姜北猫叫似的,发出一声嘤咛,声音甜美,让人想要更多。 云驰舌头缠住姜北的,双手在她软绵绵的奶团子上又揉又摸,一次比一次热情火热。 乳尖上的快感太过强烈,姜北受不住,推不开云驰,只好自己身体往后退。 云驰顺势,直接把姜北压倒在身下,跨坐在她身上。 姜北挡住云驰再度亲上来的吻:“云、云驰……” 云驰抓住姜北的手,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嗯?” “你能不能亲别的地方?我、我舌头麻了。” 姜北舌头是真麻了。 云驰又亲又吸,每次都太用力,她实在受不住了。 云驰亲吻姜北的手腕,低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姜北点头。 只要不再亲舌头,哪里都好。 云驰把姜北双手扣在两边,转而攻击她的耳朵。 姜北身体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就被云驰钻进耳朵的舌头麻得乱叫:“唔啊……” 云驰“吃”着姜北的耳朵,急促的呼吸弄湿她的耳廓。 姜北受不了,敏感的身体微微打颤,腰不自觉上拱,又落下:“这里,这里也……哈啊……不要。” 云驰将她双手抬高,合并在一块,抽出一只手,揉捏她的奶子,动情的脸上眉头微皱,喘息粗重:“那哪里可以?这里可以吗?” 姜北乳房被云驰抓在手里。 手心的热度包裹着她的身体,云驰指腹时不时拨弄挺立起来的奶头,舒服得姜北小穴流水。 姜北脑子迷糊,耳根痒麻,想不懂,为什么云驰今天比之前摸的还要色,明明抚摸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压在身下的人像是发了高烧,身体烫的吓人,带着少女幽香的热气包围四周,云驰身体更加亢奋。 不等姜北回应,他的唇已经漫过她细长的脖颈,攻击她挺拔耸起的双峰。 云驰张嘴,含住她的软肉,包裹在湿热的口腔里,用舌头上下快速舔弄。 一边的奶头被云驰吸住,啧啧吮吸,另一边,云驰曲起的食指不停拨弄挑逗。 姜北双眼迷离,泛起湿润的水光,胸部不自觉起伏,又无力地落下。 她摇晃脑袋,受不住地吟叫。 太快的吮吸和拨弄速度,奶头上的快感强烈不已,急速向四肢扩散。 姜北四肢发麻,电流般的快感在甬道里生出,一阵阵酸麻。 藏在浴袍底下,仅着紫色蕾丝内裤的小穴明显感觉有水流出,打湿她轻薄的内裤,留向她的股沟。 姜北忍不住染上哭腔:“云驰……慢一点……我……我……” 云驰不仅没慢下来,反而探进她松松垮垮的浴袍。 略微粗粝的手掌抚摸她的大腿内侧,沿着软软的腿根探向她穴缝。 手指往那个穴口按压,潮湿的蕾丝内裤陷进两片丰厚的唇瓣。 “嗯唔……”姜北紧张地夹腿,又被云驰的手强势地分开。 云驰再次抚摸上她张开的穴缝,沿着湿热的穴口上下抚摸,手上沾染上粘稠的液体,又湿又滑,就像藏在这件内裤下的小穴。 云驰松开咬着的奶头,隔着内裤滑弄姜北的小穴,抬头欣赏姜北春情迷离的脸,沙哑地问:“被我摸这里,舒服吗?” 姜北双眼泛着潮湿的水光,面色坨红,诚实地点头。 “宝宝,说出来。” 云驰逗弄着她红嫩的小点,双指沿着她的叁角区上滑,收紧内裤两侧。 姜北感到私处一阵清凉,知道是云驰挑开了她的内裤。 湿滑的甬道触碰到云驰的手指,姜北嘤咛出声,忙用手背挡住嘴巴,不敢叫太大声。 云驰眸光邪性,似故意的,松开内裤,拍在她的水流不止的花穴,又勾住内裤两边,拧成细绳轻扯,用布料摩擦她的穴口。 “舒服吗?”云驰缓慢地摩擦她的穴缝,忽然快速扯了下她的内裤,再问一遍。 穴口被粗粝地摩擦,姜北小腹收缩,甬道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细细啃食,又痒又酸。 这么强烈的感觉,之前从没有过。 姜北挡不住这种磨人的感觉,嗫嚅,声音极小:“舒服。” 云驰低头,继续亲吻姜北的胸脯,在饱满的乳肉上亲吻一圈,留下深色印记后,转而轻咬住奶头,边舔边往外扯。 姜北嗯嗯地叫,像是有些疼又像是舒服极了,张开的腿心,云驰的手指在内裤外又插又揉,浅浅的,硬硬的,时慢时快…… 姜北两眼一花,脑子一道白光闪过,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云驰感受到陷入穴口浅处,指尖的啃咬,低沉的笑声从姜北的胸口逸出。 云驰手指仍缓慢地抚摸着,服务着痉挛的花穴,头从被他吻的发红的胸部抬起,看着半阖着眼,昏昏胀胀的姜北,戏谑道:“宝贝儿,你也太不禁逗了。” 姜北缓了会儿神,露出怀疑的目光。 云驰一眼看穿姜北心里的想法,停下手上的动作,脱掉身上的黑色衬衫,露出健硕、一看就很行的身体:“第一次,没骗你。” 姜北下意识闭眼,又睁开,偷瞄一眼刚才手心里的胸肌。 云驰好笑,伸手去解她腰间有跟没有差不多的浴袍。 浴袍解开。 娇小又丰盈的身体雪白莹润,仅着一件湿得发深的紫色内裤。 云驰喉咙干涩发紧,他抬起姜北的臀部,温柔地褪下她最后一缕屏障。 湿露露的粉嫩穴口暴露在深色眸色下,还有几根黑色绒毛,像她那头蜷曲的毛发,盘在她的小豆子上。 云驰抬高她的臀部。 姜北臀部玄在半空,右臀可见一小块红色胎记。 云驰眸色加深,手指在那块红色印记上抚摸:“这里是胎记?” 被云驰这样赤裸裸地看着,姜北产生退怯,她夹紧双腿,想放下臀部,却被云驰拦着。 “宝宝,把腿分开。”云驰摩挲那块胎记,似要记住胎记的形状。 有点像肉球的爪印,又有些像倒过来的爱心。 云驰看着面色潮红、眼睛惊慌又羞涩的姜北,缓缓撑开她的双腿:“宝宝,你怎么连胎记都这么会长。” 小穴整个敞开在云驰眼前。 姜北用手挡住自己都没看过的地方,声音听起来像要哭了:“别看。” “多看几次,下次就不会害羞了。”云驰托着姜北有胎记的屁股蛋,笑着拿开姜北的手。 姜北强忍下心里的羞怯,双手改捂住自己双眼,有种掩耳盗铃的滑稽感。 云驰任由她遮挡视线,自己却舍不得离开她的小穴。 他伸出手指,在她滑嫩粉红的湿穴轻轻摸过。 姜北屁股弹了下,全身紧张得不行,嗯哼的声音从指缝流出。 云驰放下姜北的臀,曲起她的双腿,手指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安抚道:“没事的,我会慢慢来,等你接受了,我再进去。” 姜北点头,不敢看云驰碰自己那里的模样。 手指在大腿轻轻刮滑,酥麻麻的,在耐心抚弄一阵后,才探向一抖一抖的水穴。 我在帮你口。 云驰先是在穴口温柔地抚弄,轻轻按压两旁的丰满,又探向藏在两片唇瓣间的娇嫩阴蒂,两指夹住,缓缓捏揉。 姜北舒服得叫出声,耳根红透。 在甬道流出越来越多的水后,云驰手指被浸湿,粘稠的春水顺着指尖滑向他的手腕,淌过他燥热的胸口。 云驰肉棒硬得快要爆炸,被紧紧禁锢在内裤之下。 云驰开口,声音哑而色情:“宝宝,我们试试好不好?” 手指正在挤开穴口的褶皱,一点点往她的身体刺入。 姜北撇过脑袋,不敢看云驰,点点头。 看着泛红的身体,云驰身体躁动起来,手指被吞进一小节,云驰问:“疼吗?” 姜北摇头。 云驰轻笑:“这个时候,怎么变哑巴了。” 说着,手指更加放肆地往里插。 姜北只觉身体有什么硬硬的异物进入,但不疼,只是有点酸酸的。 见姜北不排斥,云驰将插进甬道的半截手指缓慢推动。 手指刚动,姜北就嗯了一声,肌肉夹紧小穴里的手指:“嗯唔……不要动。” 云驰皱眉:“疼?” 姜北说不出那种感觉。 有点刺痛,但酸麻居多,只要一动。两边的壁肉就紧紧收缩,想要咬住手指。 云驰引导着:“宝宝,你要说出来,我才能让你舒服。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北甬道不受控制地咬住插进的那根手指,像是想把手指吸进来,又像是想要把手指推出去。 姜北也迷糊了,她摇头:“我不知道,好奇怪……” 云驰感受到肉壁的咬吸,拿开姜北挡住脸的双手。 姜北脸上布着迷离的满足和羞涩。 云驰嘴角微勾,将手指又插进一些,再缓缓抽出。 当他把手指抽出时,小穴整个咬紧,强大的吸力牢牢吸住手指。 云驰又将手指推进去,直到指根。 “啊……”姜北拱腰,细声尖叫。 “宝宝,疼吗?”云驰来回抽动小穴里的手指。 姜北没看到云驰脸上早就知道答案的坏笑,还认真地感受私处的酸麻和无法言说的痒感。 腰情不自禁地跟着小穴里的手指扭动:“不疼,酥酥的,麻麻的,还有点痒……我不知道……” 云驰手指一滞,倏地在她小穴里快速抽插。 姜北失声吟哦,被小腹过快的动作搅得凌乱! 小腹酸麻的快感像水似的涨满小穴,耳边全是手指插弄的淫靡水声。 姜北去握云驰的手,想他慢点却不想他停下:“慢……慢点……” 云驰低沉的声音传来:“都怪你说些奇怪的话煽动我,明明我已经忍得这么辛苦了。” 姜北还想回忆自己说了什么,但小穴里的手指根本不给她时间思考。 时快时慢,时重时轻的抽插让她没办法再思考。 云驰探出另一只手,大拇指按住充血的阴蒂,快速震动。 被插小穴,又被揉阴蒂,双重的刺激,姜北根本承受不住。 她浑身热得出汗,脖子后仰,脖子上汗珠渗出,在一阵阵强烈的刺激下,腰臀颤动上拱。 突然,云驰抖动阴蒂的手旋转方向,四指按压,将她上拱的腹部摁下:“宝宝,又要高潮了吗?说出来。说出来,我就让你去,快点。” 身体剧烈的快感填满全身,姜北脑子花白,身体却被压制在云驰健壮的臂腕下,姜北流出生理快感的泪水,哭泣地嘤咛:“要高潮了……我要去……云驰……云驰……” 听见姜北诚实的身体反应,云驰这才松开对她的钳制,快速挑爆她身体的快感。 在手指剧烈的抽动下,姜北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哭着冲向高潮。 云驰看着流出指缝的汹涌潮水,将手指抽出。 失去堵塞的穴口流出一股股夹杂白色泡沫的透明液体。 云驰嘴巴发干。 他往后退,抬高姜北的臀,将她的脚架在肩上,伸出舌头,将那不停流出的透明液体卷入口中。 姜北还在昏昏沉沉中,忽然感觉私处有条热热软软的东西,她低头朝腿间看去,就见云驰趴在她腿间。 姜北脑子一片空白,忙伸手去推云驰的头:“云、云驰……你、你在……在干什么?” 云驰眼眸向上,幽深得可怕,他伸出舌头,舔着姜北流水的小穴:“看不出来么?我在帮你口。” 口、口?口! 姜北脑子的弦猛地断裂,她揪住云驰的头发,往上拉:“不要……那里……很脏的……” 云驰皱眉,头皮发疼,舌头动得更快。 姜北浑身发软,脑子被舔得晕乎乎,像是停滞般,逐渐转不动。 穴口被柔软粗粝的舌头钻入,甚至还在甬道里旋转。 姜北舒服地揪紧云驰的头发,然后手蓦然被人握住,拿开,禁锢在身体两边。 失去双手助力的姜北,双腿夹紧腿间的脑袋,身体无助地扭动:“哈啊……呃嗯……” 云驰一会儿用舌头抽刺姜北的小穴,一会儿在小穴绕动,一会儿又快速舔弄她的阴蒂和穴缝。 姜北双脚夹得越紧,他舌头动得越凶猛。 姜北抓紧床上的被单,双腿用力夹紧,脚趾头激动地蜷缩回勾,在不知道云驰舔了多久后,本就痉挛的甬道再次冲向顶峰,爽得浑身打颤。 云驰放开姜北的双手,分开她的双腿,从她腿间坐起,跪坐在她小穴前面,解开米色休闲裤拉链。 结实强健的腹部青筋小蛇般盘虬,古铜肤色的健壮手臂拉下内裤,硬得充血的肉棒弹出,肉棒前端弯曲出一道浅浅的弧形。 云驰戏笑道:“宝宝,我的技术没那么差吧?” 姜北脑子嗡嗡直响,眯着眼,高潮后的身体,舒服得昏昏欲睡,即使听到皮带解开和撕塑料袋的声音,也倦得睁不开眼。 云驰看着姜北嘴角流出的口水,抹掉自己嘴角好不到哪去的湿水,给“野兽”戴上防护套,压上姜北,亲吻她嘴角的湿液:“不准睡,我还没做呢。” 姜北懒洋洋地“嗯”了声。 云驰用力捏了捏姜北的面颊:“敢睡,我就迷奸你。” 姜北脸上吃痛,又被云驰一吓,醒了大半。 云驰分开姜北的双腿,摸索到那道湿的一塌糊涂的穴口,分开洞口,将龟头对准那道温热的销魂窟:“宝宝,我进去了。” 云驰吻住姜北的唇,缓缓将肉棒往紧窄的小穴推进。 姜北嘴里尝到一股浅淡的腥味,脑子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 “唔嗯……”姜北瞳孔放大,肌肉不自觉僵硬,穴口也跟着缩紧。 云驰龟头刚挤开两片唇瓣,就被穴口拒之门外,他眉头微皱。 太过湿滑的穴口,似乎还是太小,完全不给他进入的机会。 云驰两指往里摸,将那紧致的穴口再度分开,扶着肉棒想要进入。 “啊~”姜北痛呼一声。 云驰停下动作。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在传来江如珩的声音后,响起一阵更加尴尬的声音。 “云驰!” 砰—— 一记重拳落在可怜的门上,姜北吓得身体一抖。 “开门!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 江如珩在门外大喊。 姜北捂脸,身体抖得如秋风扫落叶。 太丢脸了! 姜北,我们完了。 云驰起身,跪在姜北腿间,龟头前端昂扬着,插在咬紧的阴唇中间。 他漆黑的眸色转向门外,满脸阴鸷。 砰、砰、砰—— 门外的人仍在继续,变得更加粗暴。 “你那条短信什么意思?跟你在里面的人是不是姜北?你他妈开门!” 姜北从未听过江如珩如此愤怒,身体不禁随着沉重的敲门声抖动。 她还来不及细想江如珩话里的意思,就听云驰冰冷的声音降下来。 “我都没进去,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干嘛呢你!” 太好了,没进去。 嗯?没、没进去? 姜北长舒一口气,然后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姜北扬起头,看向让她感到疼痛的地方。 巨大的“凶器”夹在她的腿间,在她恢复理智前,身体已经踹向云驰发达的胸肌。 云驰不备,整个人往后倒,掉进床尾的海洋球中。 姜北恢复神智,但为时已晚。 被甩的念头一闪而过,在看到云驰阴沉着脸,从海洋球跳起时,更加确定。 云驰推倒姜北,压在身下,眼神凶狠。 姜北想要道歉,但云驰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云驰单手撸动肉棒,强烈的怒意,让腿间的肉棒快速胀大,变得更加凶悍吓人。 云驰蛮横又强势地握住她的脚腕,分开她的双腿压在腹部,野蛮地将那根粗壮的肉棒往她的小穴里推送。 紧小的穴口完全承受不住云驰粗暴的进入,身体本能地抗拒着:“我怕……云驰……不要……” 云驰抓着姜北乱动的脚踝,不管不顾,非要插进去,却屡屡被小穴滑开。 云驰恼火道:“跟我来这儿,不知道会被我做这种事吗?怎么?他一出现就不让了,是吗?” “不是的。”姜北双腿挣扎,却撼动不了云驰半分。 云驰在尝试进入几次后,都不能成功,直接将姜北翻了个身,背朝向他。 姜北感到身上的重量压着自己,害怕地喊云驰的名字:“云驰……云驰……我怕……” 门外,江如珩的声音传来,云驰理智被妒火吞没。 他拍了下姜北的胎记,手探进姜北腿间,沉声道:“别乱动。” 手指插进姜北紧张的小穴,姜北臀部拱起扭动,想要云驰停下:“不要……双双……在外面……” 云驰听出姜北口中的双双是谁,理智被焚烧殆尽,他气笑,手指快速揉弄姜北紧小收缩的壁肉,声音冰冷:“双双?你的双双插过你这儿吗?” 敏感的小穴被云驰揉着,快感闪电般从痉挛的甬道里升起,姜北四肢上仰,舒服得浑身颤抖,两眼翻白。 云驰旋转手指,快速抽插,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命令道:“宝贝儿,叫出来,叫大声点。声音让外面的人听见,我今天就不插进去。” 明明刚才还觉得疼痛的小穴,现在却被云驰的手指搅得快感连连。 一想到可能会被门外的江如珩听见,姜北咬紧湿润的嘴唇,既羞又怕,只能抓住云驰拦在胸口的手臂,摇着头恳求云驰停手。 听着姜北强忍的呻吟,云驰手指动得更加邪恶,旋转抽动,揉弄阴蒂…… 身体里的快感一阵强过一阵,姜北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又立马咬住云驰的手臂,抑制身体的快感。 手臂留下牙印,口水流向青筋暴起的手臂,湿哒黏热。 滑嫩的褶皱紧紧绞咬手指,强大的吸力吸得手指无法抽出。 察觉到姜北的高潮,云驰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苦涩:“姜北,告诉我,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只要你说,无论多荒唐,我都信你。” 姜北惊慌过度,过于强烈的高潮根本来不及细想其他,只希望云驰能冷静下来,她气息断续地恳求道:“云驰……哈……求求你……不要这样……你先把手……拿出去好不好?” 姜北的话被云驰误认为是她习惯性的行为。每次她不擅长撒谎时,总是喜欢转移话题。 云驰无奈又讥讽地苦笑,猛地往花穴插进手指:“我没让你爽吗?还是外面那个更好,嗯?” 姜北痉挛的甬道猛地咬紧,又酸又麻的快感刺激头脑,激烈得姜北说不出话。 姜北无助摇头,分不清流出的是生理泪水还是难过的泪水:“不是的。” 云驰听见姜北抽噎的哭泣声,心里酸楚,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僵持几秒后,云驰妥协,缓慢地俯身,环紧姜北。 姜北被身后的悲伤短暂拥抱。 随后,体内的手指缓缓抽出,身上的重量随即消失。 云驰从姜北身上起来,看着姜北裸露的脊背,满眼悲凉:“姜北,我们完了。” 听见云驰哀伤的声音,姜北起身,拉过浴袍遮挡胸口。 预料之内的事,可说分手的是他,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她还难过。 姜北心里揪疼。 她强忍哭意,脸上的表情跟哭相差不大。 云驰拿掉避孕套,取来裤子,将耸起的硬棒塞进裤子,拉起床单盖在姜北头上:“不想他看到你这样就躲起来。” 姜北想起还在外面的江如珩。 应该是酒店的安保人员来了,正在阻止江如珩的行为。 姜北穿上浴袍,眼底泛起薄薄一层泪花。 她跑进浴室,一进浴室,眼泪就不争气滴下。 姜北连忙擦干,安慰自己:“没关系的……” 云驰看眼浴室,推上房间的门,朝外走去。 门外,叁名保安正在制止江如珩的行为。 一名保安阻挡在门前:“先生,请您离开。“ 江如珩看着酒店房间,眼神焦急:“我只是来确保我的家人不会受到伤害,只要她没事,我马上就走。” “您的行为已经打扰到我们的客户,如果您不离开,我们只好请您离开了。”为首的保安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另外两名保安抓住江如珩。 江如珩担心房间里的姜北,动手反抗。 见江如珩动粗,保安也不再客气,上前制住江如珩。 江如珩虽然经常晨跑,但双拳难敌四手,没两下,就被保安左右钳住。 保安拖着江如珩往电梯走去。 江如珩抵抗不过,束手无策之下,情急大喊:“云驰,你出来!” 见江如珩吵嚷,保安更加强硬地拖走江如珩。 江如珩想起那条短信,奋力挣扎。 眼见要被带离,江如珩突然看见房门打开。 门口滚出一颗粉色海洋球。 江如珩挣脱保安,冲向门口,又再次被保安制服。 “云驰,你对她做了什么?”江如珩质问。 云驰仅着一条米色休闲裤,环胸倚靠在门口,没有理睬江如珩,而是看着为首的保安。 保安对云驰致歉:“对不起。发生这种事是我们的疏忽,稍后我们经理会亲自过来向您道歉。” 云驰神色淡若,下巴点点江如珩:“道歉就不用了,让我单独跟他说几句。” “可是……”保安担心江如珩再闹,影响其他客人。 云驰看向江如珩,眼神像在看垃圾:“江如珩,你脑子还在吧?在这里闹什么。” 江如珩看着云驰身后半掩的房门,房间里的装饰和照片上的不一样。 江如珩稍微冷静下来:“你没对她怎么样?” 听见江如珩对姜北的关心,云驰不悦地皱眉,他看向保安:“放开他吧。” 保安看眼江如珩身上的行头,也不像普通人,于是示意放人。 保安一松手,江如珩便想往房里闯,却被云驰单臂拦住:“你想干什么?” 保安想上去阻止江如珩,被云驰打发离开。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江如珩站在云驰面前,咬紧牙关:“姜北是不是在里面?” 云驰讥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江如珩对峙云驰:“让我进去。” 云驰眼神转冷:“你说进去就进去?我们俩关系没到能参观对方房间的地步吧?” 江如珩不想跟云驰扯皮,只想知道姜北会不会受伤,他企图推开云驰。 云驰一把揪住江如珩的衬衫衣领,压在墙上,眼底露出戾气:“江如珩,别逼我揍你。” 江如珩握住云驰手腕,用蛮力往外扯:“她不是你的玩物,你不能那样对她。” 云驰皱眉,从刚才到现在,他都不懂江如珩在说些什么。 云驰松开江如珩:“是她又怎样?” 江如珩想起短信里疑似姜北遭到性虐待的照片,气愤捏紧拳头,但房间露出的装修,又跟照片里的不一样。 关心则乱的头脑恢复一丝清明,江如珩问:“你有没有对她……” 江如珩讲不出口。 云驰怒意燃烧。 只要一想到姜北会跟江如珩做爱,云驰胸口堵得厉害,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信姜北说的,他们之前没做过,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做。 云驰想要放弃的念头,被强烈的占有欲占据上风。 云驰宣示主权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跟她的事轮得到你管?我才是她正牌男友。” 江如珩愣神,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他没空想这些,只想确保姜北没受到什么奇怪的对待,他推开云驰:“你让我见她。” 云驰自然不肯,刚好心里火大,被江如珩一推,顺势一拳打向江如珩。 江如珩嘴角开裂,流出血。 云驰揪住江如珩:“还不明白吗?她跟我来酒店还能做什么?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以后给我离她远点。” 江如珩读懂话里的意思,心里也来了气。 他挥拳回击,冷声:“离她远点的人是你才对。” 江如珩没学过武,但力气大,云驰没防备挨了一拳,脸上也挂了彩。 云驰挡住江如珩的第二拳,击打他的腹部:“找死。” 江如珩腹部绞缩,弯下腰,但又不肯罢休,索性抱住云驰腰部往门里撞。 云驰被抱住,没想着挣开,反而一个肘击,敲向江如珩的背部。 江如珩疼痛不已,额头流出冷汗,更加使劲推撞云驰。 云驰被推得踉跄,退向房内,在即将摔倒前,一个借力旋转,将江如珩翻落在地。 江如珩跌倒在海洋球里。 云驰出手,一拳落向江如珩。 眼见拳头要落下,江如珩随手抓来数个海洋球,砸向云驰。 云驰躲开球。 江如珩趁机一跃而起,接连挥拳攻击云驰。 云驰抬臂格挡,面对江如珩破绽百出的拳脚,又一记拳攻击江如珩。 江如珩脸颊被打,愤怒地挥拳攻击云驰。 云驰本来可以躲开,却硬生生接下这拳,只为更用力击打江如珩腹部。 江如珩挨了一拳,愤怒地抱住云驰,撞向门。 云驰为了避免撞门,身体转了半圈,不慎踩到一颗滚在地上的海洋球,重心失衡,倒进海洋球。 江如珩一个扑进,全身压在云驰身上,胡乱挥拳。 云驰身材高大,倒进海洋球,就像落进软绵绵的棉花,一时找不到支撑点,只能先抬臂防卫。 江如珩果断脱掉束手束脚的西装,再次攻击:“你凭什么拥有她?你有哪一点配得上她?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你!” 一句一拳,拳头随着不满越来越重。 云驰护住脑袋,暗咒一句,双手夹制江如珩双手,弯曲膝盖猛攻江如珩腰部。 江如珩被连踢数下,疼得弓身。 云驰趁机反制发疯的江如珩,扭转他肘部,推向一侧。 江如珩侧翻,倒进海洋球。 云驰一个跃身,占据上风。 海洋球在打斗中不停滚出围栏。 两个大男人在海洋球上拳打脚踢,往死里殴打对方。 就在两人发了狠要打死对方时,突然听见姜北的声音:“你们……” 两人同时看向房间。 姜北出现在门口,忧心忡忡、神色紧张地看着两人。 她仅着一件浴袍,浴袍上下两处开口在走动中松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姜北看到两人脸上的伤,被甩的难过和担心心疼一起涌上心头。 姜北眼泪泛起:“你们在干什么?” “操!”云驰率先起身,跑向姜北。 江如珩翻身爬起,紧张地问:“小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云驰直接拦腰扛起姜北,推上房门,冲江如珩嚷道:“给我滚出去。” 江如珩哪里肯,也跟进房里。 他刚进房,就见姜北的衣服落在一边,两人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江如珩苍白的脸色出现一抹淡红,再看床上的姜北,正被云驰拉紧浴袍,用床单盖住大腿。 见江如珩进来,云驰眼神阴鸷:“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出去。” 江如珩撞见自己姐姐的情事,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在他心里,姜北远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江如珩呆愣原地,喊:“小北。” 听见江如珩亲昵地喊姜北,云驰醋意横生。 他起身,显然是想暴力赶人。 姜北抓住云驰手腕:“不要打他。” 云驰怒气郁结,眼神幽沉地看向姜北:“你心疼他?” 反正已经分手,也没关系了。 姜北伤心地说:“他是我弟弟,你别打他。” 空气凝滞。 整个房间,没一个人说话。 云驰看向江如珩。 在江如珩身上,找不到一丝与姜北相同之处,但一切,又全都说通了。 “表弟?”云驰的狠劲丝毫没收敛,反而愈加不爽。 姜北喃喃:“亲弟弟。你别伤害他。” 云驰瞳孔轻颤,仅一秒,气质大变。 原先的凶狠消失不见,云驰“嘶”了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挨打的只有他吗?我也受伤了。这里好疼,他力气也忒大了。” 他们有血缘关系,还是亲的。 云驰不至于搞不清状况,非要在这种情况下争个胜负。 姜北泪痕未干,贴近云驰检查伤口:“你要不要紧?” 相比皮肤白皙的江如珩,皮肤略黑的云驰伤口看起来好很多,加上姜北看到的画面,是云驰压着江如珩打,自然认为江如珩是弱势的一方,不自觉便偏帮江如珩。现在听云驰这么说,姜北发觉云驰也受了伤。 “疼,他下手太狠了。”云驰告状。 姜北看向江如珩,他伤得也不轻。 姜北不忍心责备,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江如珩摇摇头:“我没事。” 云驰回头,瞪向江如珩:“你看够没?” “我……”江如珩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耳根漫上红。 姜北担心两人再打起来,说:“双双,你先出去。” 江如珩看向姜北:“我去外面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我会送她回去。”云驰不爽。 姜北对江如珩说:“我马上出来。” 江如珩关上门离开。 云驰吃瘪。 姜北咬唇,缓缓开口:“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怪他。” “你要跟他回去?”云驰冷下眸,不悦地问。 姜北点点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云驰胸口发堵。 刚才说过的话变成子弹正中心脏。 云驰烦躁地揉弄头发,随后耐下性子说:“姜北,我问你。当初我们是不是要两个人都同意才在一起?” 姜北抬眸,带着哭腔:“嗯。” 云驰又说:“那分手是不是也要两人都同意才能分开?” 姜北迷茫,拿不定主意。 云驰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所以,你想分手吗?” 还不等姜北开口,云驰接道:“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分。” 姜北眼眶泛红,抿紧嘴唇不说话。 她不想分,但是她不想让云驰为难,而且刚刚太丢脸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云驰。 云驰不敢大口呼吸,静静等着。 良久,云驰放柔声音,一向桀骜不驯的人罕见的卑微:“宝贝儿,我们不分手了,行不行?” 姜北眼泪断线,连连点头。 云驰胸口石头落地,绷紧的身体不受控地轻颤,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姜北。 姜北头埋进云驰胸口。 云驰抬起微抖的手,在姜北脑后停滞了下,才抚摸着她的头,轻哄:“好了,别哭了。这次是我没做好。我随你处置,好不好?” 说着,云驰抬起姜北的手,在自己胸口狠狠敲了两下。 姜北额头抵着云驰的胸,摇摇头,又心疼地摸摸他说受伤的胸口。 小小软软的手在胸上抚摸,明知姜北没那个意思,云驰裤子还是凸起帐篷,胸肌激动地抖了下。 云驰后仰,喉结明显滚动,即使知道答案,仍问道:“宝宝,我们能不能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姜北又哭又笑:“双双在外面等我。” 云驰认命:“得,我自作自受。” 要承认自己吃醋了,果然很难 川流马路,一辆奔驰大g在红绿灯停下。 车内坐着叁人,气氛沉闷。 云驰透过后视镜,蔑视江如珩:“你不能自己打车回去?” 江如珩冷然:“可以。你停车,我带小北回去。” 绿灯亮起,云驰踩下油门:“前面路口,我放你下去。你自己走,她跟我回去。” 江如珩冷着脸,不讲话,一副没商量的模样。 姜北扎着个低马尾,穿着云驰在酒店楼下超市买的t恤套装,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禁叹气。 从酒店出来,类似的争吵已经上演数遍。 姜北对云驰说:“要不你前面停车,我跟双双打车回去吧?你也受伤了,早点回去休息。” 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云驰看向姜北,转眼柔情:“听歌吗?” 姜北愣怔于云驰变脸之快,应:“你自己唱吗?” 云驰轻蔑地睇眼后座的江如珩,打开音乐,笑道:“想什么呢。” 姜北尴尬,竟以为云驰又要唱歌,心里耿耿于怀的囧事挥之不去,脑子都不清醒了。 音乐响起,车里紧张的气氛稍微好转。 但随着歌词越来越露骨,后座的江如珩脸色越来越难看。 “yougotmesocaughtup, 你如此的令我着迷, i'msocaughtup, 我也同样情迷于你, yougotmymindsowedup, 你成功的撩起了我的情欲, mymindsowedup, 我也同样春心荡漾, iwannarockyou,iwannarockyou…… 我是多么地想让你沦陷在我的怀抱里……” 云驰随手点的一首j.burney的《rockyou》,是顾思源的翻唱。 “庸俗。”江如珩冷淡地说。 云驰“啧”了声,刚想损江如珩一句,就见姜北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期盼着他别跟江如珩争吵。 云驰强忍下心里的话,点了个单曲循环,专心开车。 私人山庄酒店地面停车场,云驰停下车。 江如珩一秒都不想多呆,急不可待地推开车门,取过姜北换下的首饰和礼服,去帮姜北开门:“我们回去。” 姜北解着安全带,看向云驰:“那我先回去了。” 云驰听了一路顾思源的歌,脑子嗡嗡响,他按压太阳穴:“我送你进去?” 姜北担心两人再吵起来,摇摇头,殷殷叮咛:“你慢慢开,到家了跟我说下。回去伤口记得擦药。” 云驰不以为意地摸了下脸上的伤,退而求其次:“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姜北看眼江如珩。 江如珩已经背过身,不想看两人腻歪的样子。 姜北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可以吗?” 云驰皱眉。 从上车他就感觉姜北没什么精神,原先以为她是因自己跟江如珩僵硬的关系烦心,但现在看来,还不止这点。 云驰轻捏姜北的脸颊:“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明天有空给我电话,嗯?” 江如珩转过头,喊:“小北。” 姜北情绪不高地下车。 两人进酒店。 门口迎送客人的江丹青见到两人,吃了一惊。 江如珩西装褶皱,脸部受伤,姜北倒是没看出哪里受伤,只是无缘无故换了一身衣服,表情蔫蔫的。 江丹青闪过不好的念头,她慌忙上前,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去找小北,自己还受伤了?小北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如珩显得很平静:“没事。去找小北的时候,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跟他打了一架。不要紧。”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报警没?”江丹青看向姜北,眼神坚毅,“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你们可别瞒着我们,不管发生什么,爸爸妈妈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姜北知道江丹青剧本看多,误会了什么,她怕自己撒谎露馅,看向江如珩,要他解释。 江如珩心领神会,默契地说:“您别自己吓自己,我们没事。小北跟同学出去玩,穿这身不方便,就换了身衣服。” 江丹青问姜北:“是这样吗?” 姜北点点头。 江丹青拍拍胸口,松口气,摸着江如珩的脸:“那打你的人呢?你怎么没报警?这出手也太重了。” 江如珩撒谎的水平也就略高姜北,面对江丹青的紧张和关心,也渐渐应付不来。 姜北见状,转移注意力道:“妈妈,我们先帮双双抹点药吧。” “可是……”江丹青看出两人的掩瞒心里焦急。 送走客人的辛康盛上前,拍拍江丹青肩膀宽慰:“你先带双双去擦药,这里有我。” 见两个孩子不想提,即使心里焦急,江丹青也只能无奈点头。 江丹青去酒店服务台买了药膏,领两人回房。 酒店豪华间内,姜北坐在山景房的沙发上,看着江丹青帮江如珩抹药,聪明地保持沉默。 江丹青抹着药,见姜北郁郁寡欢,也猜到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两人都不肯说实话。 之前姜北中途说要离开,江丹青只当是她不喜排场应酬,也没多想,后来江如珩说要去找姜北,她就有预感今晚有事发生。 现在见两人的模样。 一个失魂落魄,一个伤痕累累。 江丹青心里担忧,又不能显露太过,让两个孩子反过来替她担心。 江丹青放下药膏:“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江如珩穿上衬衫,挡住腹背上的淤青,拿起放置一旁的西装,搭在手上:“没了。” 江丹青收拾药箱:“明天我让医生来一趟,好好检查一下。还有这脸,也要问问化妆师,有没有办法遮掩。” 江如珩应了声,起身:“时间差不多,我先去睡了。” 江丹青点头:“早点睡。” 姜北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江丹青的询问,也慌忙站起:“我也去睡了。” 江丹青没挽留,目光忧心地看着两人离开。 姜北和江如珩穿过走廊。 江如珩犹豫一路,终于忍不住问:“他,有没有欺负你?” 姜北想起酒店发生的事,耳根染红:“没有。” “你们……”江如珩吞吐道。 “双双,我到了,你早点睡,晚安。” 姜北庆幸自己房间离得不远,她输入密码,避开话题。 江如珩不再追问:“晚安。” 姜北关上门。 今天事情太多,姜北身心疲乏。 她走到床边,垂直扑倒在床,俯趴在枕头,心里记挂着一件事:“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好丢脸……丢脸死了……” 姜北趴在床上,为自己干的蠢事懊恼。 秒针转动。 姜北头脑杂乱,身体却渐渐产生困意。 姜北强撑起身体,走到窗边准备拉上窗帘,更换睡衣。 她刚走到窗边,就见楼下的停车场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驰高大帅气的身影靠着他那辆大g,左手插裤兜,右手夹着烟,拿着手机,手机屏幕光在他脸上一明一暗,他一贯挺拔的脊背微微向前弯曲,在吹拂发丝的夜风和暗黄的灯光里,看起来有些颓废。 姜北趔趄地跑向床边,手忙脚乱地打开柜子上的手提包,取出手机一看。 果然,手机里有云驰发来的信息。 “宝贝儿,我想你了。” 短信是30多分钟前发的,也就是说,几乎是姜北一进酒店,他就发了。 姜北打开房间里的主灯,点亮房间,跑向窗边,拉大窗帘,给云驰打电话。 电话刚响,楼下的人抬头,精准地看向姜北所站的叁楼窗边。 云驰举起电话放到耳边,声音缱绻:“姜北。” “你怎么不回去?”姜北握紧手机,隔着窗与云驰对视,心口直跳。 “你那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回去。”云驰磁性的嗓音充满担心。 姜北避开话题:“我没事。” “你还生我气吗?”云驰问。 姜北在电话里摇头,语气有些着急:“没有,我不是生你的气。” 云驰看着明亮灯光里的娇小身影:“快12点了,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姜北扑哧一笑:“你快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云驰坚持:“讲完我就回去。” 姜北打开窗,与楼下的云驰对视:“那我站这里听。” 云驰轻笑,似乎有点赧然:“你站那儿,我讲不出口。” 姜北疑惑,什么睡前故事不能当面讲,但还是听他的,关上窗,躺到床上。 姜北并没有打算睡觉,只是想让云驰早点回去:“你说吧,我在听。” “你开着灯睡觉?”云驰笑意传来。 姜北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一盏尾灯:“我留一盏灯吧。” 她不想云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 云驰随她:“好。” 又问:“躺好了吗?” 姜北对窗侧躺,屋外亮黄的弯月高挂墨色山峰,框裱在玻璃窗里:“躺好了。”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 姜北听着令人安稳的呼吸声,说:“云驰?” 云驰轻咳一声:“7月中旬,我和麦泽洋去b市冲浪时遇见过你。那天你站在沙滩小贩滩上,穿着一件花园泳裙,扎着两个小辫子,手上刚拿到根牛奶冰棍……” 云驰的声音少了几分冷感和痞气,娓娓道来的时候,慵懒低醇,让人感到安心。 姜北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渐渐散去,睡意惺忪地应了声,心想:这事她听谢晓楠说过。 “江如珩站你旁边,帮你付钱买那根冰棒。你拿到那根冰棒,像是小朋友买到新玩具,笑得很开心。当时你没戴眼镜,我没认出你。” 云驰停了下,想听姜北什么反应,但姜北没说话,他继续说:“一根冰棒而已。怎么有人笑得那么开心。所以我以为你笑是因为江如珩,而不是那根冰棒。那时候,我因为麦泽洋的话,误会了你跟江如珩的关系,以为你们在交往,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 手机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云驰轻唤一声:“姜北?” 还是没有声音。 “小北儿,宝贝儿,宝宝?”云驰轻唤几声,姜北都没回应。 云驰笑出声:“睡着了?” 姜北手机落在手边,睫毛垂着,随呼吸均匀起伏。 云驰确定姜北睡着,轻声说:“晚安,宝贝儿。” 云驰放下手机,看着那间还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不禁发笑:“要承认自己吃醋了,果然很难。” 他跟女人进了酒店房间。 艳阳高照,浪潮汹涌,海边小贩吆喝,小孩提桶堆沙,海上一个男人乘浪而来。 男人穿着花色短裤,赤膊上阵,激起层层浪花,浪花半遮半掩阳光下的健壮体格,敏捷的身姿在浪花上游刃有余,散发着无法掩盖的优越雄性荷尔蒙。 云驰从冲浪板跳下,单手夹住冲浪板放在腋下,朝休息点走去。 休息点是居民搭的木棚,棚下放着两把躺椅,中间铺着一块沙滩垫,垫子上放着两个小型手提行李包,其中一个包,开着,露出胡塞的浴巾。 云驰放下冲浪板,走向另一个锁紧的包,取出手机,给麦泽洋打电话。 “你搞什么?买个水要2小时?我差点以为我们在沙漠。”云驰浴巾擦发,对着开了免提的手机调侃。 麦泽洋声音激动:“驰爷,你猜我买水的时候遇到谁了?” “谢晓楠?”云驰随口一答。 麦泽洋音调提高:“江如珩!他跟女人进了酒店房间。” 云驰看眼时间:“你不会在他房间门口蹲20多分钟吧?” 麦泽洋自得:“可不。这贼孙平时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不仅跟人谈恋爱,还来酒店开房间。” “他开房间,你蹲那儿干嘛?”云驰问。 麦泽洋说:“我刚才没看清那女生长什么样,我得留这儿瞅瞅。” 云驰无语,披着浴巾,拿起手机,朝旁边卖水的小摊走去:“行,那您慢慢等,我挂了。” 麦泽洋估计一个人等无聊了,说:“你不好奇啊?” “没兴趣。哦,对了。要是人出来了,你记得拍张照给安诺。让她早点死心,别再自轻自贱,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把自己弄成全校笑话。”云驰不客气地说。 云驰还没走到摆满泳具、饮料的小摊,就见到麦泽洋口中的江如珩:“你守门口的时候,玩手机了?” 麦泽洋理所当然:“这不废话么。不玩手机,我一个人呆这儿多无聊。” 云驰看着江如珩和他身旁的女生:“别等了,江如珩不在房间。” 麦泽洋当即自信反驳:“不可能,我都没离开过。” 云驰看眼前面如假包换的江如珩:“信不信由你。” 不等麦泽洋咋呼,云驰挂掉电话。 摊位上,江如珩帮身旁的女生付钱,女生从小贩手里接过冰棒,解开包装纸,似乎很高兴,整个眼睛闪闪发亮,阳光照在她脸蛋,能看见雪白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云驰感觉身体里像是散开的蒲公英挠过,升出一阵细微的痒。 云驰拉起浴巾,盖住头,往反方向的小摊走去。 数分钟后,麦泽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沙滩,问躺在躺椅喝水的云驰:“人呢?” 云驰扬了下下巴,指向海浪里的江如珩和女生。 麦泽洋朝两人看去。 浅滩边,江如珩正在给旁边女生演示上板技巧,依旧冰山脸,但很耐心,与女生的互动也很亲昵。 女生拿着另一块冲浪板,趴在板上,然后……趴着不动。 麦泽洋认出人:“那不是姜北吗?” 云驰觉得名字耳熟:“我们学校的?” 麦泽洋比了个眼镜手势,放脸上:“小元同桌,我们班物理课代表,全校第一那个。” 云驰把水放进包里,收拾东西:“我玩够了,回酒店躺会儿。” 麦泽洋回头,看看酒店房间:“我也回去。刚好你房间,能看到这边,我去你房间看,不然被那贼孙发现,不就没戏看了。” 云驰拿着椅子、冲浪板,拎起包:“别打扰我睡觉,其他随你。” 麦泽洋胡塞一通:“你等等我啊。” 云驰看眼海边。 姜北再次尝试上板,不出意外地,落进海里,浑身湿透地从水里站起,拨开凌乱的湿发,笑容依旧灿烂,丝毫没受影响。 云驰收回视线,往酒店房间走。 酒店依山傍水,搭建在沙滩礁石旁10来米的边上,是白墙黑柱的极简现代风。 云驰放下东西,拧开矿泉水瓶盖,走到房间阳台。 阳台面朝大海,从房间看出去,刚好能看到沙滩上的人。 江如珩还在教那个女生上板,女生依旧没什么长进,不过脸上的笑容倒是一点没减。 云驰仰头喝水,水滑过滚动的喉结。 麦泽洋开门进来,甩下东西,坐到阳台的户外椅,又觉得椅子不舒服,跑进房间,搬出皮质单人沙发椅。 云驰站在阳台边,拧紧矿泉水,拎在手上:“你打算一直在我房间?” 麦泽洋建议道:“要不你去我那间睡?我那间安静,适合睡觉。” 两人是临时来的,没订到像样的房间。 一间太吵,一间在走廊最里间。 云驰默不作声,走回房间。 门铃响起。 麦泽洋回头:“驰爷,我叫的客房服务,帮我拿下。” 云驰正打算淋浴,放下刚从行李箱取出的衣服,走去开门。 “先生,您好。您点的牛肉干、瓜子、花生米还有啤酒。”服务员递过食盒。 “谢谢。”云驰接过,放到麦泽洋旁边的桌子,揶揄,“慢用。” 麦泽洋打开瓜子,嗑起来:“谢啦。” 云驰无视麦泽洋,走去浴室洗澡。 浴室香氛氤氲。 云驰刚洗一半,就听麦泽洋大喊:“驰爷,快来!” 云驰听见麦泽洋急喊,以为出什么事,匆匆拿过浴巾围在身上,跑向阳台:“什么事?” 麦泽洋拿着手机,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按下快门:“这回被我逮个正着了吧。” 手机屏幕里,江如珩公主抱起姜北,心急地跑向酒店。 麦泽洋往群里发出照片:“这下安诺该死心了吧。” “撤回。”云驰睨眼沙滩。 清高的贵公子抱着可可爱爱的萌妹,如珍如宝地呵护在怀里。 云驰围紧腰上的浴巾,冷漠地说,“要发,江如珩随便,女生打个码。当心谢晓楠找你算帐。” 麦泽洋当机立断,秒撤:“还是你想的周全。” 麦泽洋刚撤回,谢晓楠的夺命call已经杀过来,麦泽洋嬉皮笑脸地接起:“小元。” 谢晓楠劈头就是一顿教训,声音大得云驰都能听见:“麦泽洋,你为什么偷拍姜北,还发到群里?!” 麦泽洋耍滑头:“我不是撤回了吗?你看到没?你同桌竟然跟江如珩谈恋爱……” 谢晓楠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 云驰走回浴室,脱下浴巾,继续冲洗。 等他出来,云驰听见走廊响起一个女生柔柔软软的声音。 “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快到房间了。” 熟悉的男声。 正打算进屋的云驰驻足。 “你抱一路,会累。” 江如珩说:“你不重。” “下次我还想冲浪,好玩。” “嗯,还是找教练教吧,我教的不好。” “你教的很好。是我太得意了,刚入门就以为自己会了。” 云驰隐约听见江如珩的笑声,但随着两人走远,听不真切。 云驰打开门,看向走廊尽头。 江如珩的背影挡住了姜北,云驰只能看见她脑袋上两条湿漉漉的马尾辫,圈住江如珩脖子藕白的手,和一双光着脚晃荡、纤细却没有脚脖子的小腿。 麦泽洋把电话拿开一些:“驰爷,你要出去吗?帮我买包烟。” 云驰关上门:“不出去。” 姜北半夜惊醒,眼前景象模糊。 她眨眨眼,眼睛硌得慌,是隐形眼镜滑片了。 姜北摘掉隐形,取来镜框眼镜戴上,想起睡前跟云驰的通话,看眼手机,慌张地跑向窗边,打开窗户。 楼下,二十多辆车安静地停在路面,而云驰停车的位置,早已人去楼空。 姜北坐回床上,再看眼两人的通话记录。 没到5分钟! 姜北回想睡前记忆。 大概只听云驰说见过自己,她便睡着了。 姜北懊恼地拍拍脸蛋。 他说了什么?怎么就睡着了?! 隔壁房间,床头灯发出柔和的光晕,江如珩靠在床头,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短信第一条,是一对男女走进酒店门口的照片。照片是从后面拍摄的,看起来应该是在马路中间拍的。 照片前面被一排停在路边的汽车遮挡,只有酒店门口,可以看到女生独特的装扮,是姜北。 姜北身旁站着个男人。男人高出她一个头,手搭着姜北的背,穿着黑色衬衫,米色长裤,宽肩窄臀,身形一眼就能认出,除了云驰,不会是别人。 而第二条信息,是在过了10多分钟后发来的。 女生蒙着眼罩,嘴上咬着个黑球,以背手、双腿张开的模样被绑在椅子上,浑身裸露,脸上和私处打了马赛克,身形却和姜北极像。 当时江如珩没多想,联系谢晓楠询问姜北是不是跟云驰在一起,得到肯定答复后,通过谢晓楠打听到两人的房间号,便赶去了。 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事有蹊跷。 先不说云驰是否知道他和姜北的关系,就是他的手机号,云驰也没有,又怎么给他发这种短信。而且,今天看云驰那样,似乎不知道短信的事。 到底是谁给他发这种消息?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江如珩看夜色深重,放下手机。 夜色静谧,两个相邻的窗户里,两人同时躺下,盖上薄被。 你们班是没高个了么?让你一小矮子来擦玻璃 校园里的梧桐叶转黄,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全校学生忙进忙出,擦窗扫地。 因前段时间的匿名举报,学校近期有上级领导莅临视察,附中为迎接领导视察开展大规模清扫活动。 (11)班教室内,麦泽洋用力扫了下地,扬起一堆灰。 谢晓楠站在靠走廊的窗户边,手上拿着擦玻璃神器,捂着鼻子,狠瞪麦泽洋。 麦泽洋没注意到,扫得兴起,举起扫把当剑和另一男生互相切磋起来。 陈瑄用湿毛巾擦讲台黑板,听见扫把碰撞声,回头制止:“你们俩,别玩了。快点扫,拖地的同学还等着呢。” 麦泽洋回头,陈子浩和林衡手拿拖把,站讲台水桶边,无奈地看着玩闹的两人。 麦泽洋手在额头一扬,故意用着蹩脚的英语:“馊瑞,馊瑞。” 姜北站在走廊,脚踩课桌,用报纸擦着玻璃,身后云驰提着半桶水路过。 郑主任站在12班门口,不满地问:“你怎么又只提半桶水?” 云驰懒洋洋的嗓音响起:“一桶提不动。” 郑主任朝扫地的顾思源招手:“那个谁,顾思源,要不你跟云驰换换,你去提水,他来扫地。” 顾思源弯着腰,扫得起劲:“郑主任,你喊别人吧,我就爱干这活。” 知道叫不动跟云驰关系好的,郑主任也不白费那口舌,转对江如珩说:“那江如珩,你去吧。擦电风扇那活给云驰干。” 江如珩踩着桌,擦着教室角落的电风扇,听见郑主任的话,停下动作,打算跳下桌。 云驰阻止道:“郑主任,他那活我干不了。我腰上有伤,爬不上去桌子。” 郑主任将信将疑,不了了之地摆手:“那算了,江如珩,你继续擦吧。” 他又看向云驰:“你又怎么了?” 云驰捏着腰:“昨晚睡觉扭到了。” 郑主任指向脏水桶,对云驰说:“算了算了,你把这桶倒了,换桶干净的。多跑几趟就多跑几趟吧,反正也是你提。” “行。”云驰二话不说,拎起那半桶脏水,往男厕走去。 姜北擦着玻璃,瞥见云驰路过的身影,视线偷偷跟着他移动,在他抬头瞬间,心虚错开。 两人来回数次。 姜北从后门玻璃擦到前门,云驰往返十多趟,一趟比一趟勤快。 教室内,叁人拿着扫把,从讲台统一朝后座推出地面污水。 云驰提起水桶,站门口,打算朝教室地面泼去。 郑主任拎着扫把出来,连忙阻止:“你慢点,慢点。像你这么打扫,太浪费水了。” 云驰拎正尚未泼出的水桶,不正经地说:“刚不是您让泼的么?我照做,您还不乐意了。” 郑主任摆手示意云驰放下:“这桶别泼了,留着洗毛巾吧。” 云驰这次没再辩驳,放下水桶:“那我歇会儿。” 郑主任取来几条脏污的毛巾,扔到桶里:“行行行。” 教室门口黑水不停漫出,流到走廊。 云驰退到柱子边,双手肘部搭着围墙,单脚勾在前面,漫不经心地看向隔壁班。 教室靠走廊的窗户是镶嵌在中间的,上下都是白墙,只有中间一块是“吕”型玻璃。 姜北小白鞋踩在书桌上,踮着脚,抬高手,用报纸擦着上面那扇小玻璃,腰间的校服随着抬手的动作上缩,要不是校服够长,恐怕现在已经泄露春光。 云驰出声调侃:“你们班是没高个了么?让你一小矮子来擦玻璃。” 姜北擦着教室玻璃,回头说:“我能擦到。” 云驰笑了声,没讲话。 郑主任将干净的毛巾递给学生,看向姜北,叮嘱道:“姜北,你当心点。踩稳了。” 姜北应:“谢谢主任关心。” 郑永年站走廊,擦着玻璃,说:“我们班不还有个擦玻璃的东西吗?姜北,你要吗?” 姜北执着于自己也没那么矮:“不用了,我能擦到。” 郑主任热心肠地说:“云驰,反正你现在没事,去,拿过来给姜北。” 云驰收着下巴,无所事事地垂着眸,听见郑主任的话,眼眸斜上移。 姜北惊慌地躲开云驰的视线,耳根微红。 云驰默不作声,朝教室走去。 没一会儿,云驰拿出擦玻璃神器,递给姜北:“拿着。” 姜北接过,不敢看云驰。 云驰顺势靠在她身后的围墙,视线明显地盯着她。 姜北极力想忽略背部灼热的视线,四肢却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心脏跳得厉害。 幸好,只剩外面最后一块玻璃。姜北暗想。 陈瑄接了个电话,拿着块蓝色毛巾,从教室出来:“郑主任,图书馆那边想向我们借俩学生去帮忙,您看是你们班学生去,还是怎样?” 郑主任问:“不是已经安排学生去了吗?” 陈瑄:“说是要晒书,让我们再找俩人。” 郑主任看眼教室所剩不多的人:“这边哪还有人。” 附中每班学生不多,理科班最多没超过30人。现在各班又分出一部分人去打扫其他教学楼、宿舍楼还有学校其他地方的卫生,打扫教室的人手便少了。 陈瑄也为难:“那要不我们各找一学生吧。我们这边刚开始拖地,也没多余的学生了。” 郑主任点点头:“那云驰你去吧,你体力好,搬得快。” 云驰赖在那块地儿不动:“腰疼,搬不动。您找别人吧。” 姜北主动请缨:“陈老师,我去吧,我玻璃擦好了。” 陈瑄心疼自己家学生:“那你去吧。你过去擦擦东西就行,书少搬点,让那些老师干,你别抢。” 姜北跳下书桌,主动接过陈瑄的毛巾,擦书桌上的脚印:“好。” “江……”郑主任被云驰拒绝,正打算喊别人,就听云驰抢道:“还是我去吧。” 郑主任头疼:“你不是说腰疼。” 云驰耍嘴皮子:“搬书我不行,擦擦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郑主任懒得说,驱赶道:“行行行,那你去,你去。” 姜北收起毛巾,偷瞄云驰。 不是说不去么? 云驰眉尾挑了下。 姜北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连忙躲进教室,想避开跟云驰一起去图书馆。 可惜云驰不如她愿,拉开亮堂的玻璃门窗,喊道:“喂,我们一起过去,你别想偷懒。” 教室里的人看过来,洗着毛巾的姜北窘然:“好。” 云驰都这么说了,姜北那句“你先走”便说不出口了。 陈瑄见云驰招惹姜北,说:“姜北是女生,你过去多帮着点。” 云驰混不吝地说:“您重女轻男啊。” “说什么呢,我一视同仁。”陈瑄进教室继续洒扫。 为什么躲着我? 图书馆比邻教学楼和操场,两人通过高三(15)班旁的回廊,穿过高二教学楼,再下楼,走几步,就能到图书馆。 回廊上满是打扫的教师学生,姜北走在云驰身后,保持一身位的距离,两人“不熟”地没讲一句话。 很快,两人来到图书馆。 图书馆是一幢2层高的立方体建筑,因为建的早,外立面是中式风格的红瓦墙,没多大新意,里面也是中规中矩的死板。 门口是一扇打开的双玻璃门,门内5个门禁系统的玻璃挡板开着,门禁两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馆内布置一目了然,一楼中间放置阅览沙发,两边放置书架,二楼则摆满书架,只在两边放置几台电脑。 两人走进图书馆。 图书馆内各处都有人在打扫,门禁拥堵,进出搬书的人。 阅览室的郑老师从一层阅览室旁的电梯走来,拉着一个装满书的铝制推车,还没到门禁就问:“你们是来帮忙的学生吧?” 姜北避开搬书出门的学生,说:“是的。” 郑老师朝走来的方向歪了下身,努努嘴:“去二楼,一直走到底,林老师在整理要晒的书,你们把那些整理出来的书搬到操场就行。” 姜北应了声“好”。 郑老师拉住推车,走出最右侧门禁系统,朝图书馆大门走来。 姜北担心挡路,往旁边稍稍退开。 云驰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她身旁站着,姜北后退时没留神,踩了他一脚。 姜北立马收脚,刚想回头道歉,手臂被云驰握住,有力地拉向一旁。 似曾相识的触感,忆起火热的记忆,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姜北脊椎蹿起,姜北下意识闪躲,避开云驰的触碰。 云驰一顿,收回手落进口袋,不紧不慢地提醒道:“当心。” 郑老师扶住差点跑姜北脚上的推车,调整滚轮方向:“这个轮子怎么老是乱跑。” 姜北冲云驰说了声“谢谢”。 郑老师费力地拉动推车,边走,嘴里边念叨:“你们快上去吧,好多书要搬。” “我们这就上去。”姜北应着,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眼云驰的鞋。 云驰那款限量高帮球鞋烙了个黑漆漆的脚印。 姜北心想:她鞋底可真黑啊。 “愣着干嘛?没听她说有很多书要搬么?进去吧。” 云驰打断姜北的开小差,径自通过门禁,大步朝二楼走去。 二楼楼梯两边,有人在打扫。 姜北赶上云驰,说:“等下我拿东西帮你把鞋擦干净。” 云驰低头看眼姜北,随口一说:“赔我双新的?” 姜北想自己收了云驰礼物,却没回赠过,一口答应:“好。” 云驰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说:“万一你没赔我,怎么办?” 姜北认真地说:“我会赔你。” “要一模一样的。”云驰强调。 姜北仔细看眼云驰脚上的鞋。 这款是限量款,先不说买的人愿不愿意出手,就算出手,也不一定是全新的。 想通这点,姜北询问:“我能用其他款式的鞋替换吗?” 云驰轻笑:“没诚意。” 姜北说:“我会去网上问问看。” 虽然姜北不太懂为什么要再买双一模一样的,但云驰似乎很喜欢鞋,说不定是想买来收藏。于是她开始盘算怎么才能买到一双一模一样的。 姜北走上二楼,穿过书架中间的过道。 二楼散发着清洁液的味道,书架一层不染,残留擦洗的痕迹,书架两侧,有人在清洗墙壁玻璃。 两人往里走,里层的书架,水痕已经干了,除了少数搬书的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一个搬着书的人拉着推车经过,当那人走出数米,云驰突然拉住姜北,躲进一旁的7层书架。 姜北一惊,反应慢半拍地仰头,惊慌地看向云驰。 云驰背对过道,侧身撑着书架,将姜北遮挡严实,说:“三天。给你三天时间赔我。要是三天后你没找到这款鞋,你得告诉我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姜北担心被人看见,心跳加速,穿过书架看向身后,说:“我,我没有。”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不肯承认?如果没有,这几天为什么见我就跑,一放学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云驰放轻声音,“我那天吓到你了?” 姜北不禁红了脸:“有一点。” 云驰抬手,似乎想触摸姜北的面颊。 姜北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慌乱。 她怕被人看见她跟云驰鬼鬼祟祟在一起。也怕云驰触碰自己时,自己会想起那晚云驰用嘴和手对她做的事情,还有他那具象又可怕的…… 姜北脑子里的画面被打断。 云驰收回手,声音诚恳温柔:“我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书架后,响起滚轮声和人交流的声音,姜北隐约看到有人朝他们走来。 姜北惊慌地推开云驰,朝过道跑去。 姜北跑出过道,身后走来两个男生。 男生各拉着一个方形铝制推车,见到姜北,一人说:“搬书再往里面走。” 姜北心惊地看向云驰的位置,云驰已经绕到后面书架。 “哦,谢谢。”姜北像是做了贼,心口直跳。 那个男生抱怨:“不会全部要搬出去吧?” 另一男生说:“不用。就二楼后面几个书架的书。那些书借的人少,放二楼不通风,容易有霉味,拿出去晒晒。” “换批新的就好了,还费这么大劲。” “谁知道。别管了,继续搬吧。这么多人,一人5、6趟,差不多了。” 姜北听着男生的闲聊,走到底。 林老师站在梯子上,将书架上的书往下拿,见到姜北,把手里的书放在三层书车,说:“陈老师就让你一个人来吗?” 姜北看向绕到男生身后的云驰:“还有一个同学,他在后面。” 林老师搬下一迭书放到书车,扬起下巴指向另一堆书,说:“那你先把那些搬到操场。那边有多的推车,你随便拿一个装。” 姜北应好,走到推车那儿,拉到桌子旁,把书往里装。 身后两个男生,也来到旁边装书。 一男生将推车拉到姜北旁边,搭讪道:“你几班的?” 姜北搬起桌上的书,放到推车里:“11班的。” 男生装着书:“你是不是经常来图书馆,感觉很眼熟。” 姜北说:“高一的时候经常来。” 男生惊讶:“你不是高一的学生吗?” 姜北摇头:“我高三了。” 男生似乎很吃惊:“你高三了么?那我不是要叫你学姐?你看起来好稚嫩,一点不像高三的学生。” 姜北分不清这是褒义还是贬义,转身去搬另一迭书。 姜北刚动手搬书,云驰横抢过去,走到推车旁,放下书,朝才装几本书的男生轻蔑地瞄了眼,脸上笑得痞气:“学弟,怎么才装这么点?需要学长帮忙么?” 姜北搬起书,站云驰身后,云驰转身接过,装进推车。 男生看出云驰的敌意,干笑两声:“不、不用。谢谢学长。” “需要帮忙开口,学长很乐意照顾新生。”云驰眸色近墨,闪着寒光,跟脸上乐于助人的笑形成鲜明的反差。 男生拉远推车,退避三舍。 另一男生小声嘀咕:“你别惹那人。” 男生悄悄问:“他谁啊。” 另一男生看眼云驰,不敢当面议论:“晚点说。” 距离这么近,姜北想听不见也难。 她搬着书,指指角落多出的推车:“那里还有一个推车,你装那个,这个我自己装吧。” 云驰仿佛没听见俩男生说的话,接过书,放进推车:“一个个来太慢了,直接装满2个,一起拉去操场。” 姜北想,这样她还要等他,也快不到哪儿去。但云驰似乎没想到这点,姜北也不好意思反驳他,怕伤他自尊。于是她走到一旁,拉过另一个推车,想着两个人一起装,会更快。 姜北拉来推车,放到旁边。 云驰眼眸上扬,睇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后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够勤快啊。” 整理书籍的林老师从梯子下来,放下一迭散发霉味的书籍,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理书。 姜北纳闷:“刚刚不是你说不要偷懒么?” 云驰直起腰,露出无话可说的笑:“行,那你好好干。” 你很严厉啊,姜同学。 两车的书装下来,云驰干得多,姜北却有偷懒的嫌疑。每次姜北刚搬起书,云驰就要来抢,动作娴熟。 两人走进电梯。 电梯最多容纳两辆推车。 姜北和云驰一前一后站着。 电梯门刚关上,云驰声音便从后面传来:“晚上我等你,我们一起回去?” 姜北回头看云驰一眼。 云驰靠着电梯墙,跟姜北保持一个推车的距离,看起来慵懒随性。 姜北回头,看着电梯下到1楼:“我晚上……” “有事?” 姜北还没说完,云驰就帮她说出来了。 姜北推着推车出电梯:“额……嗯。” 云驰拉着推车,追出来,身体侧着,微微前倾,商量中夹杂少许恳求:“一起走到校门,不干别的,也不行吗?” 姜北侧头,看向云驰。 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墙顶玻璃窗照在云驰额前刘海,洒上一片金光,衬得他出众凌厉的五官惊鸿瑰丽。 姜北看得晃神。 云驰嘴角似乎闪过一抹诡计多端的笑:“晚上我等你,嗯?” 姜北拍拍不清醒的脑袋,加快脚程:“那我晚点走,避开下课点。” “说定了。”云驰红痣上扬,悠闲自得地拉着车,冲姜北喊:“走慢点,又不急。” 姜北回头,偷看云驰一眼,阳光里,云驰扬着玩世不恭的笑,看起来慵懒洒脱。 姜北双手推车,跟着心跳快跑起来。 书运到操场还需拿出来晾晒。 姜北搬书时就发现,这些书籍大多是晦涩难懂的古籍。 难怪图书馆的人情愿大费周章地晒,也不愿换新的。 这些古籍不止贵,还稀缺,对爱书的人来说,的确舍不得轻易丢弃。 姜北一面摸书,一面满心欢喜地将书立在操场。 云驰蹲着摆书,不经意朝姜北看了一眼。 姜北跟家里那位老头摆花弄草时的神色如出一辙,就差嘴里哼段小曲儿了。 云驰嘴角上扬。 姜北听见笑声,感到不好意思,于是装腔作势地先发制人:“你别偷懒。” 云驰纵容,又忍不住逗弄:“你很严厉啊,姜同学。” 其他人从两人一起出现起,便频频投来目光。尤其是一些相熟的群友,脸上时不时露出“早已看破”的表情。 姜北愈发窘迫,干脆埋头干活。 等拉了三趟来回,姜北脖子上势如破竹地泛起红疹子。 有人从身后见到姜北细长白皙的脖子泛起疹子,好心提醒:“姜北,你脖子怎么红了?” 姜北回头,就见那人指着她的脖子。 姜北摸摸脖子,发现脖子上起了一粒粒小疙瘩,再摸脸,脸也有。 姜北低呼一声:“惨了。” 云驰闻声看来,当即放下书,蹲到姜北面前:“你脖子和脸怎么了?” 姜北双手捂住面颊,不想云驰看到自己的丑样子:“过敏了。” “我带你去医院。”云驰拉起姜北手腕。 姜北单手捂脸起身。 周边响起起哄声。 “都别吵。” 郑老师放下书,走过来查看姜北状况:“出什么事了?” 姜北挡住脸,死死维持住最后的遮羞布。 云驰松开手,说:“她皮肤过敏,不能再晒了。” 郑老师转向姜北:“让老师看下?” 姜北乌黑的眼珠子瞄眼云驰,又立马垂下,内心哀嚎着放下手。 面颊无数红点组成的大块红印,在其他雪白肌肤的衬托下尤为严重。 郑老师说:“这样,你先去校医室,再联系家里人,看需不需要让他们带你去趟医院。” 姜北重新挡住脸:“不用去医院。我让家里人送药过来就行。” 这语气,一听就是惯犯的毛病。 云驰无奈又好气,捡起地上的两本书,拍了拍灰,递给姜北。 姜北快速接过,继续挡脸。 云驰取过其中一本,改挡在她头顶:“一本让你挡太阳的。” 郑老师说:“既然这样,你先回去,跟你们班主任说声。看是请个假还是让家里人送药过来。” 姜北点点头,把书还给云驰。 “你先拿着。”云驰又对郑老师说:“我陪她过去,等下再过来。” 郑老师不是任课老师,学生谈恋爱她也管不着,于是说:“行,那你先陪她回去。” 云驰陪姜北回教室,给她买了口罩和帽子后,就被姜北半赶半求地请走了。 姜北戴着外科医用口罩,黑色防晒帽子,独自站在教学楼一楼走廊等刘姨送药过来。 打扫完的学生拿着扫把簸箕路过,时不时看向姜北。 比起被喜欢的人看见,其他人的目光倒是容易接受的多。 刘姨拿着药,从教学楼前的广场匆匆跑来,问:“你喝牛奶了?” 刘姨来之前,姜北花了些时间想过敏源,唯一入口的就是从别人手中分得的一块抗饿巧克力,现在想想,估计那是牛奶巧克力。 姜北也不是所有奶制品都会过敏,除了纯牛奶百分百过敏,其他含蛋白质的食物,过敏概率跟买彩票一样,中奖概率近乎为零。 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竟然中奖了。 姜北说:“可能吃了牛奶巧克力。” 刘姨说:“药不能乱吃,你口罩拿下来,我看看。” 姜北听话地取下口罩。 脸上的急性红疹稍微退了些。 刘姨眼熟极了,将药给姜北:“怎么吃里面都写着。要不,你还是直接跟我回去吧。” 姜北接过药:“没事,吃完很快就好了。” 刘姨说:“那晚上你早点回,别待太晚。” 姜北:“好。晚上我联系您。” 送走刘姨,姜北戴上口罩,拿药上楼,刚走上楼梯就听人喊。 “同学,请等一下。” 姜北回头,身后走来一个高挑清瘦的女人。 女人扎着一个低发髻,穿着一身深灰西装套裙,气质清冷不失亲切。 “姐姐,你好。”姜北走向女人,因差了半个头,微微抬头。 女人露出一抹似曾相识的笑:“你好。请问高三(12)班是在楼上吗?” 姜北总觉得女人的笑很熟悉,但是更亲和。 姜北指了下天花板:“就在上面。我刚好路过,我带你去吧。” 女人笑道:“那谢谢你了。” 姜北在前面走着:“您是来找人的?” “找我儿子。”女人说。 姜北回头,看着女人。 岁月果然不败美人。 无论是身后的人还是她妈妈,都美得毫不费力。 不过她怎么连儿子班级都不知道。即使是像江丹青那样,为了避免麻烦,几乎不怎么参加家长会,也是知道她班级的。 “没想到您儿子读高三了,您看起来很年轻。”姜北真诚地说。 女人坦然地笑道:“我生儿子生得早。” 姜北领人到教室门口,将郑主任指给女人看:“到了。这里就是高三(12)班。那位是郑主任,(12)班班主任。那我先走了。” 女人微笑:“今天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姜北笑了笑,朝教室走去。 姜北进教室的时候,听见郑主任对那女人十分尊敬,完全不见以前训斥学生的底气。 姜北看女人最后一眼。 女人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跟郑主任说着话,目光瞥见姜北,再次点点头。 姜北回以微笑,走进教室。 你们家都是人精。 ρ𝑜18q𝔟.c𝑜𝖒 云驰搬完书,跑回教室,想看看姜北情况。 顾思源早早等在走廊,快速拉住他,说:“你妈来了。” 云驰混不吝地笑:“你能不能编点靠谱的。她在外地出差,最快也要下个月底才能回来。” “在瘦猴办公室呢。”顾思源脸上看不出玩笑的痕迹。 云驰问:“真来了?” 顾思源说:“快去吧。” 云驰高兴又无可地扒拉两下头发,朝(11)班看了眼。 清洗过后的教室,只有三、四个人。 林衡坐在座位上做题,前面座位空荡荡的。 云驰没有见到姜北人影,猜想她是去吃饭了,快步走向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内,女人坐在郑主任办公桌旁,背影高挑端庄,句句关心着云驰近况。 听见脚步声,女人转过头。Ⅾä𝔫𝖒ëix.Ⅽo𝔪為本文唯弌璉載棢圵 綪椡Ⅾä𝔫𝖒ëix.Ⅽo𝔪閲讀 在见到云驰时,顾瑾站起身,平静地说:“来了。” 云驰像收起利爪的小狼,喊了声:“妈。” 顾瑾朝郑主任伸出手:“那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郑主任恭敬地握住:“我送送您。” 顾瑾说:“不用费心。我许久没回母校,也想再到处看看。” 郑主任松手:“好,那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顾瑾点头微笑,走向云驰:“走吧,带我去看看。” 云驰等在门口:“您怎么回来了?” 顾瑾说:“航班路过这里,看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你。” 云驰像个赌气的小孩,满脸写着不高兴:“什么时候走?” 顾瑾看着儿子介乎少年与青年间的英俊面庞,干练的气场下露出女性的慈爱:“明天一早就要走。” 云驰清楚这半天已是顾瑾能抽出的最长时限,缓下脸色,问:“晚饭吃了吗?” 顾瑾温情地摸摸云驰的眉骨:“还没。” 云驰不喜地歪开头,看眼(11)班教室:“带你去吃食堂?” 顾瑾笑了笑:“也好。” 顾瑾走进食堂,引起不小的骚动。 宽肩窄腰长腿,清冷的气质在灰色西装套裙的衬托下,端庄纤细,又透着股淡泊高洁的文人风骨。 吃饭的人纷纷猜测女人的身份。 姜北坐在食堂角落吃饭,看见云驰,连忙端起餐盘,换了位置,背对云驰。 谢晓楠坐对面,猜中姜北心思,说:“不就是长几颗红点吗?一点不影响你的可爱。” 姜北取过汤:“你别安慰我了。我过敏的样子,连阿吉都嫌弃。” “哈哈。”谢晓楠大笑,然后被其他吸引了注意力。 谢晓楠看着打菜窗口,云驰前面的女人越看越熟悉:“那不是云驰妈妈吗?她怎么来了?” 姜北回头,正巧撞上云驰的视线,立马转回来,说:“她就是云驰妈妈?” 谢晓楠说:“我也只见过她1、2次,应该错不了。那身材妥妥的衣架子,比模特还好看。” 姜北夹起餐盘的炒青菜,边往嘴里送,边点头赞同。 谢晓楠吃掉勺子里的米饭:“我印象中,云驰父母都是大忙人。一年365天基本都在工作,很少回来。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他妈妈。” “怪不得。”姜北嘟囔一句。 谢晓楠问:“怪不得什么。” 姜北摇摇头:“没什么。” 十多分钟后,姜北吃完饭,戴上口罩,端着餐盘送到收餐处。 姜北放下餐盘,就听人喊谢晓楠。 “晓楠。” 姜北回头,才发现云驰和他妈妈跟在身后。 顾瑾从姜北身后绕到收餐处,放下餐盘,同谢晓楠打招呼:“好久不见。” “顾阿姨。”谢晓楠自来熟地问好。 顾瑾冲着姜北笑了笑,问谢晓楠:“你们是同学?” 谢晓楠挽住姜北,拉到顾瑾面前介绍道:“她叫姜北。是我同班同学兼同桌,也是……” 谢晓楠短暂的停顿,姜北心跳骤停半拍。 顾瑾维持着亲和的微笑,边走边聊:“也是什么?” 谢晓楠淘气地笑了两声:“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姜北松了口气,跟着谢晓楠改叫“顾阿姨”。 顾瑾出现得太突然,姜北还没准备好以云驰女朋友的身份被介绍给顾瑾。 顾瑾笑了声,看向谢晓楠旁边的姜北:“姜北。名字特别,人也善良。” 姜北微微弯眸,略带羞涩:“谢谢您的夸奖。” 云驰刚从旁边的饮料台回来,手上拿着一瓶水、两瓶杯装果汁。 他走到顾瑾身旁,将水给顾瑾,又弯腰前倾,将果汁分别递给谢晓楠和姜北。 姜北伸手去接递到面前的果汁,却扑了个空。 云驰故意缩了下手,眼眸闪着坏笑:“这么会儿功夫,您就能看出她善良了?您真是火眼金睛啊。” 姜北口罩上的大眼羞恼地瞪着云驰。 云驰这才将果汁给姜北,然后充满少年气地冲姜北吐了下舌头,站直,笑得阳光痞气。 顾瑾略显惊讶地问:“怎么?你也认识晓楠同桌?” 云驰故意迟疑了下,余光扫过姜北。 姜北神经绷紧,紧张地盯着云驰,眼神传递意念,希望云驰不要在她毫无准备、皮肤过敏的情况下说出两人的关系。 云驰嘴角轻扬:“我经常去他们班串门,很难不认识。” “既然认识,那你刚才那样说,是不认可我的话?”顾瑾问。 姜北盯着云驰,恐慌转为满心期待。 云驰左右为难地吞了口唾沫,最终认服。要论语言陷阱,谁能斗得过他旁边这位。 “您说的对。您不是要看母校吗?我带您去。”云驰转移注意力。 “母校?您也是这儿的学生吗?可是您刚才……”姜北疑惑。 此时,四人刚出食堂,能看见操场,操场的草坪一角摆着晾晒的书。 顾瑾看着熟悉的操场,说:“是啊。我05届的。” 姜北震惊,脑容量极速运转着。 附中一般16周岁上高一,05届,今年23年,也就是说,云驰妈妈今年34岁左右,而云驰已经满18周岁,所以他妈妈…… “说起来,这里还是他的出生地呢。”顾瑾慈爱的摸摸云驰的头,大方承认。 “嗯,她以前是不良少女。”云驰躲开驯服幼兽似的行为,出言调侃。 “你们别听他乱说。不过这事也是说来话长。今天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你们说。”顾瑾看下腕表。 姜北和谢晓楠面面相觑,齐声应好。 云驰问:“您又要去哪儿?” “不是我,是我们。我要去见爷爷,你陪我回去一趟。”顾瑾说。 “我隔三差五见他一次,不差这次。”云驰看着戴着口罩的姜北,不太情愿。 “那就当多陪陪我?”顾瑾哄道。 云驰泄气地妥协:“您坐我车回去,我晚上还要过来一趟。” 顾瑾故作欣慰地说:“你班主任说你最近对学习挺上心,我以为是他哄我,没想到是真的。那好,我们坐你车回去。有这份荣幸让你亲自当司机,我可得好好体验一下。” 姜北和谢晓楠在一旁笑出声。 云驰打断她:“走不走?” “我还要再去拜访下我的老师。20分钟后,我们学校门口见。” 顾瑾又再次跟其余几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大概是要秘书拿礼物进来,然后潇洒离开。 姜北看着顾瑾往图书馆方向走,似乎对学校很熟悉,忍不住问云驰:“你不带她去吗?” 云驰看着姜北手上原封不动的果汁,说:“不喝?” 姜北摇摇头:“我现在很饱。” 这是实话,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拿下口罩。 云驰绕过谢晓楠,走到姜北旁边,接过她手里的饮料,帮忙拿着:“她认路。” 姜北问:“也认识去你班级的路?” 云驰轻笑:“当然认识。这学校就这么点大,就算变化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再说,我高一开学那天是她送我来的。” 姜北脑子瞬间炸了锅。 一种可怕的猜想在心底悄然而生。 姜北口罩下表情皱成一团:“可是你妈妈刚刚跟我说,她不认识路……” 云驰先是怔忡,然后闷闷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说:“我说呢,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晓楠喝着饮料,听着两人的对话,恍然大悟:“你们家都是人精。” 您这次回来,是想我跟她分手? 天边的晚霞被墨蓝色晕染。 云驰靠在车头侧面,单脚微曲,漫不经心地拿着手机玩扑克游戏。 游戏里,云驰扔出“对a”,其他对手犹豫数十秒,选择放弃。 云驰嘴角微勾,似意料之中,扔出手中最后三个“3”。 游戏结束,“重开一局”的选项跳出,云驰看眼时间,见时间差不多,抬头看向校门口。 顾瑾从校门出来,身后跟着那位常年伴在左右的秘书。 云驰收起手机,放进口袋,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待顾瑾走近,云驰玩世不恭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顾瑾忍笑,回头对秘书说:“王秘书,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回家看看吧。车里有份我给小念买的玩具,你带回去,明早3点再过来接我。” 王秘书点头:“谢谢顾处。” 顾瑾上车,云驰跟王秘书打了个招呼,也跟上车。 顾瑾系着安全带,闲谈般问刚上车的云驰:“有考虑过,以你现在的成绩能考什么学校吗?” 云驰系上安全带,对顾瑾的话感到好笑:“您不能直接问我想考什么学校,非得强调下我的成绩?” 顾瑾温和地笑了笑:“怕你不清楚。以你目前500多分的成绩,想考我跟你爸的大学,可还有段差距。” “是550多分。”云驰启动引擎,踩下油门。 “是,是550多分。”顾瑾以讨教的语气问,“这分数,距离燕大往年的录取线还差120分,你要怎么弥补这个鸿沟?” 云驰平静地说:“我不打算读你们的学校,也不读政治专业。” 顾瑾打趣:“你不是想跟我们一样从政?即使我们学校上不了,你还可以选择其他学校。况且,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时间,你不打算努力一下,就这么放弃了?” “不是放弃,而是我不想走你们的老路。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走。” 云驰说这话时,意气风发,恣意张扬,让人很难觉得他是狂妄地自说自话。 顾瑾了解云驰,从小就有自己的野心和想法,于是问:“说说看,你的方式。” “考军校,从军。”云驰如常的语气中隐含志在必得。 顾瑾虽然意外,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学校和专业都选好了?” 云驰反问:“您觉得呢?” 顾瑾看着云驰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分析道:“国防大学你的分数不够,非指挥类专业也并不一定吸引你……” 顾瑾说这话时,云驰表情像是被刺了一下,微微扭曲。 顾瑾亲和一笑:“那就只能从海陆空三所军校里考虑。海军还是空军?” “您就笃定我不会选陆军?”云驰注意到顾瑾的视线,随手把耳钉拿下,说,“这个影响不大。” “海军?”顾瑾猜测。 云驰嘴角抽搐。 顾瑾笑道:“毕竟选择空军,你的身高限制太多。专业呢?指挥类都行?” “您都猜到了,还问我。”云驰打着方向盘,没趣道。 “什么时候决定的?” “高一开学那天就定好了。” 顾瑾语气依旧温和:“所以之前跟我们说要从政,是哄我们的?就像你教阿源哄他父母一样?” “您哪儿听说的?他要哄,也是他自己的主意。”云驰腔调散漫。 “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阿源想当歌手的事,他妈妈可没少找我诉苦。”顾瑾无奈。 云驰痞笑着回归原题:“从军不代表未来不能从政,您说对吗?” 顾瑾略微惊讶:“你想先从军,再从政?” 云驰不置可否:“有这个可能。” 顾瑾客观地陈述道:“战士成长为军官是有严格的名额限制的,能跨进军官队伍的人凤毛麟角。一旦你不能顺利晋升为军官,再想从政,到达的高度将很有限。你不会是想进特种部队吧?” “您对您儿子就这么没信心?”云驰不以为意地说。 “你不会甘心只当普通士兵,一定会争取能获得重大表现的机会,而这些机会也伴随着更大的危险。”顾瑾见云驰稳操胜券的样子,说,“你就不怕我和你爸不同意?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您还年轻,再生一个还来得及。”云驰说这话时,吊儿郎当的表情有些欠揍。 顾瑾收起笑,清冷的五官显得有些严肃:“又不正经。” “你们会不同意吗?”云驰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敛起身上的痞气,稳练道。 顾瑾温声:“从小到大,你想做的,即使我们反对,你最后还是能做成。” 云驰奉承道:“都是您教得好。” “少拍马屁。这种不三不四的手段,我可不会教。你啊,就是被你小叔惯坏了。”顾瑾感慨。 “那也是托您的福。您要没嫁给我爸。我也没这小叔不是?”云驰戏谑。 顾瑾像是想起什么事,轻叹道:“既然学校和专业你都决定了,我会跟你爸说,他应该也不会反对。你有什么需要我们支持的,就跟我们说。在不违反组织纪律的情况下,我们会尽量提供帮助。” “谢谢妈,不过不需要。您儿子这么优秀,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云驰自信道。 顾瑾忍不住好奇:“你不会是故意考低分吧?” 云驰瞥眼顾瑾,低笑:“您学生时代肯定看了不少小说吧?” 顾瑾端正身姿,故意摆起架子:“我是文科生,自然会涉猎不同题材的作品。” 云驰不拆穿顾瑾。 顾瑾见没骗过儿子,笑道:“其实我这次回来,除了找你们班主任问问你学习上的事,也是因为听你小叔说,你想绑个人回家?” 云驰打着方向盘,镇定自若:“小叔说话向来不着边际,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会当真。” 顾瑾不信,顺着云驰的话问:“那我想请问,玩笑里你想绑回家的那位,我能认识下吗?” 云驰淡定道:“您今天不是认识了么。” 顾瑾不出意外地点点头:“你知道,她曾外祖父是谁吗?” 云驰趁着停车的空隙,看向顾瑾,似有不满:“您调查她?” 顾瑾说:“我哪有那个本事。是你小叔让陈秘书把她家庭情况发给我。” 云驰面色不虞:“我们只是谈恋爱。” 顾瑾没正面回复,绕回原来的问题。 “江竹笙。因家里排行老四,被人尊称为江四爷。这人你就算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吧。” 云驰推档前进,脸色稍显凝重:“70年代,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现笙腾集团最高决策人。” “还算有点见识。”顾瑾露出与人谈判、惯有的精明微笑,“那你也该知道,跟他曾外孙女在一起,会对你前途有什么影响。哪怕你们只是谈恋爱。” 后面那句,顾瑾说得很慢,却字字强调。 前方事故,造成堵车。 云驰拉了下空挡,音调低了几分,情绪里有不悦的波动:“您这次回来,是想我跟她分手?” 顾瑾维持惯有的冷静:“沉家有个姑娘。她本来可以凭借重大立功表现,在24岁破格晋升少校,却因为个人作风问题,到现在仍是4年前的上尉头衔。这个作风问题,就是当年她公开承认,她的男友是姜北舅舅江希晟。” “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云驰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看向顾瑾。 顾瑾笑了笑:“他们沉家在部队里根基深厚,那位沉家姑娘都因此受到影响,你觉得你能胜过她?既享受爱情,又获得事业?” 云驰正色道:“我要你们一个态度。” 顾瑾看眼前面的车动了,说:“假如我们也不愿意那女孩影响你的前途呢?” “懂了。”云驰答得简明利落。 没得到准确答复的顾瑾也不急。 云驰驱车,跟住前面的车,半晌后,说:“你们的意见我会参考。” 顾瑾看着铁着脸开车的云驰,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再追问。 我想确定下,值不值得。 晚自习铃声响彻校园,姜北戴着口罩,跟几名走读生走出校门。 其他人陆续上车,姜北走到刘姨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 一辆黑色大g从侧方疾速驶来。 车前的大灯亮起,射出两道刺眼的光柱,照向姜北。 嘀嘀—— 汽车急刹,停在前方,焦急短促的喇叭声传来,似宣泄主人的不满。 姜北侧头,抬手挡住晃眼的光线。 两道光柱骤然熄灭。 大g的车门打开。 云驰从车上下来,身上穿着日常的痞帅风服饰,一条到胸口的细长金链,一件白色无袖背心配一条系带宽松休闲裤,整个人阳刚帅气。 云驰单臂撑着车顶,将手机放到耳边。 耳机里的听力被电话铃声打断,姜北下意识去摸手机线另一头的手机。 姜北取出背包侧袋的手机,接通。 “过来。”云驰霸道低沉的声音从耳机灌进耳朵。 姜北看眼坐在车里的刘姨,取下一只耳机:“刘姨,你等我一下。” 刘姨看眼云驰的方向,点点头:“包先放下,背着重。” “好。” 姜北取下双肩包,放到后座,拿着手机跑向云驰。 云驰收起手机,看着跑近的姜北,路灯下,眼眸光点浮动:“我不是发短信让你等我?” 姜北将两只耳机和手机捏在手里:“我有回你,让你不用来了。” “最后一条短信和电话没回。”云驰提醒。 姜北疑惑地解开手机。 手机里,躺着三条信息。 一条是晚自习云驰给她发的信息,让她等他;一条是她下课后的回复,说她要回去了,让他多陪陪妈妈,不用来。最后一条是云驰说他快到了。 未接来电里,还有一条云驰打来的电话,应该是她收拾东西时,手机耳机放旁边,所以没留意到。 姜北抬头,看向似乎等她解释的云驰:“我没听到。” “戴着耳机都听不到?我再给你换副新的?”云驰挑眉。 姜北知道云驰是在戏弄她,没有接话。 云驰目光移向姜北车停着的方向,缓了缓音调,平静地说:“你让刘姨先走,我送你回去。” 姜北登时警觉,浑身戒备地望向云驰:“我跟刘姨回去就好。” “那我去跟刘姨说。”云驰二话不说关上车门,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作势要朝刘姨走去。 姜北跨出一步,挡在云驰身前,不肯让他过去。 云驰像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轻笑一声,从她身侧绕过。 姜北心里一急,连忙抓住云驰手腕,商量道:“你不能做其他的。” 云驰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姜北手上:“现在可是你在吃我豆腐。” 姜北像是被云驰戏谑的视线烫了下,放开云驰,重申道:“只是送我回家。” “我车上等你。”云驰上车,见姜北还没动,缓缓落下车窗,朝前方扬了扬下巴,表情催促。 姜北不是不想跟云驰多待一会儿,但那天,身心的冲击太大,她还要些时间自我调适。 姜北慢吞吞地走向刘姨,捏了捏出细汗的手心。 手心里还残留云驰手腕的温度和握住他健硕手骨的骨感。 蓦地,姜北心口升出一股熟悉的痒感。 无人小道,一只流浪猫踩着猫步从排排榕树路过,侧头看眼阴影里的庞然大物,继续前行。 灯光全灭的车厢里,云驰跨在扶手箱上,背顶车顶,将姜北压在车窗上,缠绵亲吻。 黑暗里,五感变得格外敏感。 黏腻的唇舌交缠声,灼热潮湿的喘息声,炙热的体温,车窗上十指交叉握紧。 姜北闭着眼,感受舌尖的柔软温热,沉溺其中,羞涩地回应。 酥麻麻的快感从舌尖漫延向全身。 姜北浑身软绵绵地靠着车窗,仰头承受热情的亲吻。 灼热的气息扑在云驰脸上。 云驰被无心的撩拨惹得脊椎发麻。 他进一步下压,加深激吻,全身肌肉克制又压抑地贲张绷紧,宽大的手掌缠紧姜北的十指。 指节感到一丝疼痛。 姜北逸出轻微的呜鸣。 云驰放松手上失控的力度,贪心地缠绕吮吸姜北躲闪的舌头。 姜北发出舒服的嘤咛声。 紊乱的喘息里,被压在窗边的手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再次被云驰制住。 云驰单手握住姜北的手腕,护住她后仰的脖颈,托住后脑迎向自己。 不知道吻了多久后,云驰放开姜北,打开车内灯光,抹掉嘴角的银丝。 姜北面色酡红,抢过车头的口罩重新戴上,抽来纸巾,从下沿提着口罩,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 “吻你,你也不讨厌啊。”云驰撑着脑袋,靠在方向盘上,笑眼迷人,声音磁性沙哑。 “你……说只看看脸……”姜北因缺氧,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淡淡的红,眼神或许是因为近视,看起来有种雾蒙蒙的迷离感。 云驰看着姜北四处摸寻眼镜的迷糊样子,体内像干涸的地,处处干渴。 他探向侧门,取来水,递给姜北。 姜北摇头:“我不要。” 云驰拧开,慵懒惬意地饮了口,眼眸幽深地说:“接吻前,你也说不要。” 姜北正在找眼镜,听见云驰的话,抬眸哀怨又委屈地瞪他一眼:“你送我回家。” 原先云驰只是说要看她脸上过敏好点没,没想到看着看着,就亲上来了。 看样子,她脸应该是好了。姜北心想。 云驰慢悠悠地喝着水,说:“喝完这瓶水,我就送你回去。” 姜北瞥眼云驰,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决定再信他一次,她清清黏着的喉咙:“你帮我找找眼镜,我找不到了。” 云驰拧紧瓶盖,将水给姜北。 姜北接过。 云驰突然弯下身,扑到姜北腿上。 姜北浑身一颤,看着云驰头部靠近的位置,屏住呼吸。 心跳在耳膜剧烈股动。 云驰帅气的侧脸转过来:“宝贝儿,抬脚。” 姜北毫不夸张地用双手挡住敏感位置,惊恐地震大双眼。 云驰视线下移,仅一瞬,重新看向姜北,嘴角似乎闪过一抹笑意:“你眼镜应该掉车座下了。你不抬脚,我看不到。”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姜北赶紧把云驰扶起来,推远。 “我,我自己找。” 姜北拱起背,头埋进车座,浑身散发着想躲进车底的窘迫。 “好。”云驰笑意明显。 笑声传进耳里,姜北耳朵发烫,模模糊糊地看着车座底下,有个看似眼镜的东西。 她伸手,用指尖去勾,在碰到金属脚架时,把眼镜推远了点。 就让她再呆会儿吧,又丢脸了。 姜北手指弯曲,装模作样地摸着。 在摸索一阵后,姜北感到翻在头顶的马尾被人抓起。 云驰将马尾放到后面,取出一根蜷曲的头发,玩似的缠在手指。 姜北夺过头发:“会翘起来的。” 说着,姜北屁股挪了挪,坐到最前面,用力去摸眼镜。 云驰松开姜北的头发:“还没找到?” “找到了。”姜北抓住镜脚,抬起头,脸部因血液逆流,红成猪肝色。 姜北大口吸了口气,脸上暗红的血色褪了些。 姜北想了想,拿起刚放下的水瓶,背对云驰,像刚走出沙漠没水的旅人,喝得极快。 咕噜咕噜的吞咽声,转瞬间,瓶里的水被一饮而光。 姜北摇摇空掉的水瓶:“喝光了。” 云驰一愣,后又实在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哈哈大笑。 开怀的笑声在车内回荡。 姜北说:“你这次不能说话不算话。” 云驰止住笑,下巴枕着双臂,侧过头,眼眸含笑,目光像是揉杂着蜜似的的柔情。 姜北被看得害羞起来,捏紧手上的眼镜。 谁能挡住他那样多情的目光。 空气越来越稀薄,心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数十秒后,云驰坐直,系上安全带。 姜北心跳降下来。 云驰这次没再诡辩,嘴角带着宠溺的笑,说:“送你回去。” 姜北点点头,取来纸巾擦擦眼镜,又吹了吹,戴上,再次看向开车的云驰。 “你今晚为什么一定要来?” “听真话假话?”云驰不正经地问。 “都听。”姜北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得意。 “贪心。”云驰低笑。 “那真话吧。”姜北垮下肩。 “我想确定下,值不值得。” 云驰单手打着方向盘,眼眸给姜北一种柔和的感觉,竟有几分像他妈妈。 “什么意思?”姜北眼神困惑。 云驰没解惑,又说:“怕你明晚又躲着我。” 姜北噎住话,心虚地瞥开视线。 是有这个可能。 狂妄 姜北一进屋,就听到“哒哒”脚步声。 阿吉、小米从客厅跑出来。小米闻着味儿,绕着姜北脚转圈,阿吉则定在1米处,发傻地盯住姜北。 姜北喊了声“阿吉”。 阿吉这才认出姜北,摇着尾巴在姜北面前打转。 江丹青外出拍综艺,辛康盛出国开会。 诺大的客厅,只有一名雇佣和刘姨在厨房聊天。 姜北和刘姨打了声招呼,上二楼,敲开江如珩的门,询问鞋子的事,但江如珩和她一样,对购物不在行。除了做题资料,他们的日常用品大多是江丹青买的。 江如珩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爱莫能助:“我对鞋子不了解。你手机上问问妈。” “下午就问过了,妈妈没回。”姜北坐在单人沙发椅上,脚边躺着阿吉、小米。 “她拍综艺的地方估计信号不好。”江如珩说。 姜北起身,不再打扰江如珩做题:“我再上网找找。” 江如珩点点头,继续写题。 姜北回房,取来笔记本,在专门售卖大牌鞋子的网站,发布收购球鞋的帖子。 很快,有人在帖子底下回复,问姜北要什么颜色和尺码。 姜北这才想起,自己忘问脚码。 姜北手停在鼠标上,犹豫了下,点开云驰的vx头像。 “你鞋子穿多大码?” 姜北刚发完信息,手机就响了。 “下午跟你打赌的事,你同不同意?” 云驰似乎刚到家,姜北听到电动车库门关上的声音。 姜北看着帖子上屈指可数的回复,说:“能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吗?这款鞋不好找。” 除了找鞋,她还要找懂鞋的人帮她辨别,而那个人,至少要3天后才能回来。 云驰大概是在考虑,隔了几秒才说:“我穿49码的。” 姜北找到颜色相同的鞋子图片,输入码数和“图片同款”几个字,修改帖子保存。 底下,有人回复:“楼主,你这尺码不好找啊。” 姜北键盘打字不熟练,慢慢打着:“请帮我找找看。” 那人回:“我不是卖鞋的。我自己这双尺码不符合,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朋友。他有一双,尺码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他卖不卖。就算卖,价格也不会低于7w,你能接受吗?” 姜北知道,云驰日常的穿搭虽然看似没什么特别,但都是低调的顶奢品牌,这款鞋子的售价自然也不会低。 姜北输着感谢的话,最后打入“可以接受”,发送。 手机里传来电视声,音量被调小。 云驰问:“你真去网上找这款鞋了?” “是啊。不然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买。”姜北切换网址,寻找关于这款球鞋的具体信息。 这款鞋是12年发售的限量款,当时发售价是1999元,没想到现在市场价接近7万。 如果他朋友愿意卖就好了。 姜北心想。 “现在假货很多,你可别被骗了。”云驰转着台,低笑。 姜北虚心求教:“我要怎么看是不是假的?” 云驰说:“拿真的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姜北觉得有道理:“那你鞋子能借我几天吗?我研究一下。” 手机那头长久的沉默,久得姜北都能感觉到空气发酵出来的尴尬。 “我开玩笑的。”姜北生硬地找补。 “你的码数是多少?”云驰突然问。 姜北疑惑地“啊”了声,低头,翘起圆润的脚趾头看了看,说:“35码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几秒后,云驰淡淡地叹息:“太小了。你平时穿多大码的?” 姜北不懂云驰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答:“我的码数不好买,所以一般穿36码的。” 云驰“嗯”了声。 姜北又刷新了下帖子,见没有新的回复,关上笔记本:“我要做题了。” “今天早点睡。”云驰嘱咐道。 结束通话,姜北抽出双肩包里的模拟卷,写了起来。 做完一张数学卷子,姜北伸了个懒腰,捶了捶酸痛的腰,收拾睡衣朝浴室走去。 姜北路过镜子,猛地侧头。 镜子里,她的两边脸颊红点密布,像是被针戳了无数小洞,颧骨处微微水肿拱起。 水汪汪的大眼逐渐湿润,姜北暗自惊叹。 云驰同学,这张脸,你怎么吻下去的?! 凌晨2点多,2000多平的别墅区,亮起一盏灯。 顾瑾呆在厨房里,打算出发前,为云驰亲自做一顿早餐。 顾瑾将煎好的培根放在盘里的煎鸡蛋上,又转身去炒菠菜。 “要走了吗?” 云驰还没睡醒的沙哑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瑾转身。 云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他头发随意扎起,身上穿着条背心,系带宽松卫裤,双手怀胸,侧歪在墙壁上。 顾瑾笑道:“3点40的飞机。你起这么早,是特意起来陪我吃早餐?” “起来送送你。”云驰揉揉后脑,惺忪地说。 “王秘书会送我去机场,吃完早餐你再睡会儿。” “我送你到门口。” 顾瑾点头。 云驰走到厨房,拿筷子夹起一块培根送进嘴里。 “果然,还是刚出炉的好吃。”云驰赞道。 顾瑾放入盐,继续炒菠菜:“我厨艺没退步吧?” “哪能。” 云驰走到顾瑾身边搭手,将蒸好的玉米、红薯拿出,对半切开。 顾瑾关火,装菜:“昨天你参考后的答案如何?” 云驰用筷子把玉米加入盘里:“一定要今天给答案吗?” “要是走不到一块儿,就别耽误人小姑娘。”顾瑾冲刷锅底,放回原处。 云驰拧开水龙头,冲洗手里的砧板,神色淡然:“不分。” 顾瑾端餐盘的手顿了下,问:“考虑好了?” 云驰放回砧板,从顾瑾手里接过餐盘,说:“如果跟她在一起会影响我的前途,那我就把前途走得再远点。至于你们不同意,我不是很担心。你们即使不同意也不会为难她。更何况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她本身的优秀会让你们慢慢接受她,甚至喜欢她。” “你想娶她?”顾瑾解开身上的围裙,端起两杯美式,没太大意外地问。 云驰朝餐桌走去,漫不经心地说:“以后日子还长,谁说得好。但跟她在一起,的确很有趣。” 云驰将早餐放在餐桌上,桀骜道:“况且,我刚才那样说,不是我想娶她。就算换个人,同样情况下,我也还是这个态度。山若挡我,我便移山,海若拦我,我便填海。我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 “狂妄。”顾瑾神色不见责备,而是一贯的温和笑容。 她放下美式,坐到椅子上,尝了下自己许久未展露的手艺,露出满意的笑:“也许有天你会发现,这世上也有你自己没办法掌控的人或事。” “那不是更有趣吗?” 云驰饮了口美式,轻蔑微笑,似嘲弄命运的无能。 顾瑾露出一抹微笑,似乎是欣赏云驰的无惧无畏,又像嗤笑他的年少轻狂。 但少年人,不正该如此? 顾瑾轻啜一口美式:“那我拭目以待,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饭后,云驰跟着顾瑾上楼拿公文包。 云驰走到梳妆台的椅子前,提起公文包,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熟悉的盒子。 云驰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装着一个紫色的玻璃种翡翠玉镯。这玉镯是前段时间,顾瑾生日,云驰从拍卖行拍下的。 顾瑾从卧室进来,看见云驰手上拿着玉镯,说:“这个镯子,我平时也戴不了。你送别人吧。” 云驰知道顾瑾的意思,装起玉镯,说:“既然这样,那您把奶奶给你的那个也给我吧?” 顾瑾轻笑:“那个不行。那个可是你曾奶奶留下来的?” “我拿这个跟您换?”云驰抛了下手里的盒子。 “小心点。”顾瑾站在更衣镜前,在胸口别了个简约大气的胸针,“你手上那个还是我老公付的钱。摔坏了,我心疼。” “换不换?”云驰问。 “不换。”顾瑾转过身,“那东西可是贡品,价值连城。等下次你找到能跟它意义相媲美的,我再考虑。” 云驰收起玉镯,提起公文包,调笑道:“行,我努力找找看。” 我就是故意的 距离国庆还有十多天,学校到处都能听到学生关于假期的讨论,其中最受关注的,就是假期休息几天。 课间,姜北倒完水回到座位,身后跟着陈瑄。陈瑄从门口进来,手上抱着一迭试卷。 谢晓楠不出意外地说:“看来下节体育课又要改到下午了。” 陈子浩转着笔,抖着腿:“你就庆幸吧。14班从开学到现在就没上过体育课。我们改下午,至少还能跟隔壁班一起上。” “这有什么好的。下午上体育课的班级多,每次排球场地都轮不到我们。”谢晓楠无精打采。 “安静。”陈瑄看向谢晓楠,面带微笑,“中秋国庆放假时间安排出来了。” 话音刚落,全班鸦雀无声,而后响起小声的嘀咕声。 有人代表全班大声喊出:“陈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吧。” 陈瑄取出试卷上的通知,钉到黑板旁的通知栏:“这次假期……” 靠近第一排的男生站起,探着头看上面的通知内容,却被陈瑄圆润的身材挡得严实。 陈瑄贴好通知,转身,再次挡着半张通知。 她看向歪着身体、快爬出桌子的男生。 男生当即坐下,不死心地眯眼左顾右盼。 陈瑄扬起微笑,似乎自己也很高兴:“按法定节假日休息,不补课。” 瞬间,班级响起一阵解放的欢呼声! 陈瑄摆摆手,打断大家激昂的兴致:“先别高兴太早,等我说完。” 教室的学生仍在兴奋地交谈。 陈瑄拿着卷子在讲台敲两下,随机分成4份,说:“回来后,我们直接进行校际联考,所以国庆假期期间,你们也不要松懈了。” 姜北听着教室里过山车似的哀嚎声,觉得陈瑄一定是故意的。 这两年多,陈瑄总喜欢这么闹学生。 姜北抿嘴偷笑,接过陈瑄递来的试卷,抽出两张,传到后面。 陈瑄又将试卷分到另一组第一排:“下节体育课跟下午物理课换下,我们考试。上次考试,我们班物理的平均分比12班要低。我们两班都是同一个老师,我还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希望这次你们能够好好发挥,有时间多检查几遍,减少失误,争取在总分和平均分上都赢过隔壁班,能不能做到?” 大家都知道,陈瑄在隔壁也是差不多说辞,兴致不高地附和一声:“能。” 陈瑄不满意,说:“看来都没有信心赢过隔壁班啊?” “能!”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陈瑄满意地点点头,翻开教案坐下:“开始考试吧。” 下午体育课,姜北和谢晓楠跑到器材室,赶在其他班到达前,率先抢下一个排球。 两人抢下排球,护在怀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排球场。 排队场内,十多个人,男女生各分一边,面对面站着,看气势,两拨人已经争吵起来。 “我们先到的,凭什么让给你们?”张晓榕双手叉腰,据理力争。 “你们球都没有,先到有屁用?”别班男生站在最前排,手上拿着排球,神色嚣张。 张晓榕接过姜北手里的球,举到男生面前:“谁说我们没球了?再说,排球场一直都是先到先得。我们先到的,这个球场当然归我们。” “你们球都不拿就抢场地,这算什么先到先得?”另一男生跳出来反驳。 “也没说要先拿球才行吧。你们男生不去玩足球篮球,跑来跟我们争什么排球场?敢情足球场、篮球场都是你们男生在用,现在连排球场你们也要占着是吧?”其他女生气愤地说。 “足球场、篮球场又不是我们在用,你们想玩,去找他们理论,来找我们干什么?反正今天这个场地,肯定是我们的。” “你们讲不讲理?”谢晓楠上前。 拿着排球的男生对其他人说:“别管她们。我们玩我们的。” 6、7个男生哄笑散开,站到网两侧,不管不顾地打起排球。 女生还在据理力争,男生却像她们不存在,甚至推搡碰撞,屡屡不小心碰到身旁的女生。 有女生担心受伤,丧气地退出球场,站到一旁理论。 姜北本来也想离开,但谢晓楠和张晓榕没走,她便也留下了。 见男生故意撞其他人,谢晓楠气得破口大骂。 “厚颜无耻”、“仗势欺人”、“欺软怕硬”……脑子里有的成语,符号似的往嘴外蹦。 球场里,排球在空中越过网,男生跳起抬手,将球用力拍下。 球在空中旋转,快速朝谢晓楠的位置飞去。 谢晓楠站在场内,眼睁睁地看着球高速从头顶降下,她想抬手去挡,突然旁边一男生撞了上来。 “小元。”身边的姜北心急大喊。 谢晓楠被撞倒在地,排球倏地砸向谢晓楠,正好砸她头上。 谢晓楠额头迅速起了印子。 姜北半蹲,扶起谢晓楠:“你怎么样?” 谢晓楠起身,摊开破皮的手掌,疼得眼冒泪花,却说:“没事。” 打球的男生幸灾乐祸地说着“抱歉”。 女生义愤填膺,指责男生是故意的。 撞倒谢晓楠的男生装着无辜:“谁让她自己站那儿。” 其余男生贱兮兮地笑,笑声猖獗。 姜北觉得胸口有股愤怒的小火苗在燃烧,她来不及细想,拿过张晓榕手中的排球,用力往撞倒谢晓楠的男生头上扔去。 球“乓”地砸向男生脑门,飞弹出去。 男生骂了一句。 姜北捡起排球,昂头挺胸:“我就是故意的。” 哔—— 哨子声划破天空。 不远处的足球场,云驰带球突破防线,越过麦泽洋,踢球进门。 守门员傅瑞旭扑了个空,捡起球,眼底露出好胜的火焰:“再来。” 顾思源等人跑过来,揽着云驰庆祝。 云驰拉起衣摆,擦脸上的汗。 线条清晰的块状腹肌上,流淌着性感的汗水,胸部的凸起若隐若现。 足球场旁边,有兴奋的尖叫声。 云驰放下衣服,看着坐地上的麦泽洋,笑容有点贱:“这么快就让我进球,你们行不行?” 麦泽洋双腿分开,怔忡地看着足球场外,心不在焉。 云驰见麦泽洋没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好看见姜北拿球砸另一男生的画面。 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冲向闹起来的学生。 陈建斌接过傅瑞旭投来的球,看着混乱的场面,用脚颠球,冲两个愣神的人喊:“你们发什么呆?还玩不玩了?” 云驰瞥眼失魂落魄的麦泽洋,坏笑着跑向球场中间:“玩啊。怎么不玩。我看今天你们要输惨了。” 麦泽洋回过神,一跃而起:“放屁,刚才那是我让你的。快点踢,踢完老子去找人算账。” 顾思源高抬起手:“我能找替补吗?” 云驰站球场中间,冲顾思源挥手:“阿源,别看了,快过来。” 郑永年搭住顾思源的肩,半哄半推地将人推向球场中央。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度假? 学生蜂拥的吵嚷声,从二十米开外的道路,传进室内体育场的器材室。 姜北因为打人,被罚整理并打扫器材室。 姜北校对完各班归还器材的数量,将手上的篮球放进货架。 肚子发出一串咕咕声,姜北揉揉肚子,抱起几个篮球,继续放货架。 体育老师抱着绿色垫子进来,迭在地上,将手上的巧克力递给姜北:“填填肚子。” “谢谢老师。”姜北接过巧克力,快速瞄眼配料表,确定问题不大后,拆开吃起来。 “只剩这些了吗?”体育老师帮忙放球。 “嗯。”姜北咬一口巧克力,包起包装,放到一边,继续整理。 整理完器材,体育老师拿起桌上的租借表,写上归回时间,说:“这些整理完了,你去吃饭吧。” 姜北拿起巧克力:“您不是说我要打扫器材室吗?我还没打扫。” “那你随便扫扫吧。这里刚打扫过,干净的。”体育老师收起租借表,往门外走,“等下你打扫完,把门关上就行。” “好。”巧克力太甜,姜北填几口肚子放下,拿起角落的扫把,清扫室内。 整个室内体育场空荡荡的,偶尔发出几声金属筐移动的声音。 “姜北。” 姜北扫着没什么灰尘的地,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她拿着扫把,兴冲冲地走出器材室。 诺大的体育场,不见人影。 姜北又朝四周找了找。 “呵呵。” 云驰熟悉的笑声在体育场回荡,让人分不清方向。 “抬头。” 听见声,姜北转身仰头。 云驰穿着体育课专制蓝白校服,趴在二楼的看台跑道,阳光照进二楼玻璃,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发丝贴面轻拂,笑容潋滟,帅气又痞坏。 姜北心口砰砰跳动,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不是去食堂了吗?” 云驰眉尾轻挑:“这么关注我啊?连我去食堂都知道。” 姜北被揭穿,脸蛋红扑扑的:“我……我看到了。” 云驰低笑:“体育老师都让你走了,你还非要打扫完,你说你是不是傻。” 姜北想到自己被罚,有些窘:“你都听到了?” “听到一点吧。”云驰弯下腰,拎起一袋食堂打包的袋子,“我饿了。上来吃饭,吃完我陪你,两个人干快点。” 姜北馋猫似的用力嗅鼻子,隐约闻到菜香味:“那你等我洗个手。” 姜北放回扫把,虚掩上门,往厕所跑。 洗完手,姜北快速跑上二楼。 云驰坐在看台第一排座椅上,将打包的饭菜一一拿出。 姜北与云驰隔着一个位坐下,她看着四人份的打包盒,惊讶地问:“还有其他人吗?” 云驰打开饭盒:“没有。” “这些菜就我们两个人吃?”姜北惊讶,看向椅子上的两份果汁和四份餐盒。 餐盒跟食堂的餐盘很像,分成5个小格子,中间圆形,一般用来剩汤。但这四份里,只有两份装有米饭,另外两份,全是菜。 “你挑自己爱吃的,剩下的我吃。”云驰递给姜北一份米饭少的,“多吃菜。” “哦。”姜北接过,顺势把筷子给云驰。 姜北看着手里葱炒肉,脸皱了下。 云驰打开其他两份,眼眸向上:“不吃肉?” “不吃葱。”姜北挑着葱。 云驰笑出声:“这个,我也不吃。” 姜北感兴趣地问:“你还不吃什么?” “辣的,其他没了。你呢?”云驰分开筷子,扒口米饭。 姜北心虚地移开视线:“没了。” 云驰瞥眼姜北,吞下饭:“还有吧?是什么?说说看。” 姜北低头,吃着碗里的小青菜,见瞒不过,说:“大蒜、香菜、洋葱……” 姜北听见云驰的笑声,停下看他。 云驰眼底藏笑:“所以这里的菜,没几个你爱吃的?” 几乎所有煮菜用的佐料,姜北快说完了。 姜北摇摇头:“挑出来就好了。” 不爱吃,但是能吃。对吃的,姜北挑嘴但不挑剔。 “除了牛奶,还对什么食物过敏?”云驰夹着鸡蛋。 姜北想起上周过敏的样子,再看看云驰张合的薄唇,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 唇边尝到一丝甜味。 就在这时,云驰突然被食物噎到,转过身剧烈咳起来。 “你慢慢吃。”姜北关心道。 云驰咳完,打开果汁盖子,仰头喝掉大半:“你继续说。” 姜北夹着碗里的鸡腿:“鸡蛋和牛肉最好别吃,但也不是不能吃。还有一些蛋白质含量高的,比如大豆、豆浆之类的。除了牛奶,其他过敏的概率就跟中彩票一样,不大的。其实在上次过敏前,我已经很久没过敏了。” 所以上次她才放松警惕。 说到这儿,姜北露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看起来沾沾自喜。 云驰咬住筷子,摸摸姜北脑袋,取下筷子,玩笑道:“看起来很好养,没想到这么难养。” 姜北面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云驰黑眸里光点闪烁,声音温柔,惹得姜北胸口小鹿乱撞,脑袋晕乎乎的。 姜北慌忙移开目光,低头吃菜。 嘴里尝到葱的味道,是太慌乱,不小心吃进的。 姜北皱皱脸,想吐出来,再看一眼云驰的笑,似乎他早就发现她吃了葱,姜北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艰难吞下。 蓦地,云驰靠近她。 姜北以为云驰要吻她,下意识闭眼,可等了几秒,想象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 姜北睁开眼。 云驰用筷子另一头,帮她把葱一点点挑到一边。 云驰抬眸。 两人距离近得能清晰看见他眼底那颗鲜艳的红痣。 “闭眼干嘛?” 云驰笑声低醇沙哑,眼里充满明知顾问的戏谑。 姜北闪过主动吻上去的想法,但也仅限想一想。 姜北暗自恼自己有贼心没贼胆,继续埋头干饭。 云驰低笑,突然说:“国庆的通知出来了。” 姜北“嗯”了声。 云驰问:“你国庆有安排吗?” 姜北抬头,看见云驰望着自己时,似乎读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以前会跟家里人出去旅游,今年应该也是。” 说话时,姜北内心动摇。 云驰放下饭盒,表情正经:“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度假?” 姜北紧张起来:“就,就我们两个人吗?” “就我们两个人。”云驰肯定地说。 姜北肾上腺素升高,心口狂跳 只有他们两个人,会发生什么,姜北以前或许不知道,但现在,在经历过那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后,她很难装作不知道。 姜北低声:“我要问过家里人。” “好。”云驰没有急着要答案,“决定好了,告诉我。” 姜北点头。 谢晓楠处理完手上的伤口,从食堂打包好饭菜,送来给姜北。 她刚迈进体育场大门,就看见二楼看台,云驰和姜北坐在阳光里,一个在闹,一个在笑。 麦泽洋从后面过来,大大咧咧地要往里走。 谢晓楠拉住麦泽洋,拽着往外。 麦泽洋探头往场内瞭望,问:“你不是要给你同桌送饭吗?” 谢晓楠拉走麦泽洋:“已经有人送了。” 这么二百五的事,他绝对不会做。 姜北到家,看到客厅摆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快递包裹。 江丹青坐在沙发上,周边摆满拆或没拆的箱子,拿着小刀,熟练地拆解台几上的包裹。 “妈妈,我回来了。”姜北习以为常地跨过挡住道路的包裹。 阿吉、小米蹲在江丹青脚边,听到脚步声,绕过满地障碍物跑向姜北。 江丹青站起身,弯腰去拿台几上迭在一起的包裹:“宝宝,回来了。这里有你的两个快递。” 本就混乱拥挤的客厅,在“吉米”乱蹿中,更加难走。姜北只好抱起“吉米”,左右腰间各夹一只,放到沙发。 “我没有买东西,是你买的吗?”姜北走向江丹青。 江丹青把快递给姜北:“这两个不是。收件人写的是你。” 姜北看眼快递信息,是从海外寄来的。 姜北疑惑。 她蹲下,拿起小刀拆开,取出里面的盒子。盒子上印着的品牌,跟要赔云驰的那双鞋一样。 “你那款鞋子买到了?”江丹青帮姜北拆另一个包裹。 姜北看眼江丹青手上的盒子。 是同一个品牌。 她摇头:“有个人说可以卖我,但他要明晚才回燕京,让我当面验收。” 江丹青取出鞋子,一看便知:“这个码数大了,不是你的码。” 江丹青手上拿着的,正是云驰那款鞋,但码数明显比她的大一些,却也不是云驰那双,鞋子上还有吊牌,是全新的。 “能找到这款鞋,也挺不容易的。妈妈问了好几个朋友,都没找到。”江丹青打量手里的鞋子,似乎在看真假。 姜北打开自己手上的那双。 鞋子是低帮的,黑白镶嵌,鞋侧有品牌logo,码数应该跟自己的差不多。 江丹青说:“这是最新款。这个也不好买,不过你要喜欢,妈妈可以帮你买到。” “这个,不是我买的。”姜北放回鞋子,“我去打个电话。” “去吧。” 江丹青拿起小刀,走到一边,看眼迫不及待跑向院子的姜北,再看台几的情侣款鞋子,似乎猜到什么。 她笑着摇摇头,继续拆快递。 姜北拿着手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给云驰打电话。 “宝贝儿,刚分开就给我打电话,想我了?”云驰不正经的声音,伴着汽车的鸣笛声传来。 姜北吹着天气转凉的夜风:“我今天收到了两双鞋子,是你买的吗?” 云驰不以为意地“嗯”了声。 姜北伸直腿,鞋子回勾:“可是,说好是我给你买。” 姜北暗想,自己要送云驰的鞋子不一定能买到,现在又要收他送来的,心里不大乐意。自从在一起以来,一直都是云驰送她礼物,她送他的寥寥无几。 云驰轻笑,带点调侃:“明天你就要输了,买份礼物,安慰下你。” 姜北一听,不太服气地嘟囔:“我已经找到肯卖鞋子的人了。” 云驰停顿半秒,依旧是混不吝的语气:“你要赢了,那鞋就当是你的奖品,不然你不是吃亏了。” 姜北一时无言,反正他怎么说都有自己的道理。 见没声音,云驰又说:“别有心理负担。男人送女朋友礼物,天经地义。” 姜北不是因为收了贵重礼物而有心理负担,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云驰不算什么。她是因为不对等的付出而生出遗憾和无力感。 她想为云驰做点什么,但好像对他,除了知道他口味,喜欢鞋,其他的,她并不是很了解。 云驰就像裹着一层雾,偶尔雾吹散一角,露出几分真切,但更多的内在仍包藏在浓浓的雾里,让人摸不着他真实的喜好和想法。 “那我也再给你买双最新款的。”姜北迫切地想要回赠。 云驰笑声清晰:“宝宝,我这个人吧,别人对我一分好,我得十分还回去。要不我们换个方式。你直接跟我说,前段时间为什么躲我,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送来送去,最后钱都落黄牛手里。” 姜北被云驰逗笑:“你又要套路我。明天才是最后期限,我还没输。” 云驰懒洋洋地说:“这怎么算套路,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姜北找不到话反驳。 云驰问:“鞋子合适吗?” “我还没穿。有一双肯定大了。” “那款是男鞋,最小只有37码半。时间太赶,我也只能找到双38码的。” 姜北疑惑:“你买38码的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研究。不然你拿着我穿过的鞋看来看去,你倒是觉得无所谓,我不好意思。”云驰声音没听出一丝不好意思,反而调戏意味浓重。 姜北脸色爆红,恨不能马上挂断电话:“我,我去试鞋。” “明天穿上鞋来学校?”云驰透露出想看的心思。 姜北点点头:“好。” 结束通话,姜北吹吹冷风,降低脸上的热度,走回客厅。 江丹青的包裹还有一半没拆。 姜北走过去帮忙:“妈妈。” 江丹青拆着快递:“什么事?宝宝。” “我们学校国庆放假通知出来了。” “放几天?” “连中秋一起,一共八天。” 江丹青高兴地说:“那很好啊。想去哪儿玩?妈妈问问辛爸有没有时间,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玩。” 姜北不忍让江丹青失望,但又想跟云驰一起,她内心挣扎:“我同学约我一起去度假。”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江丹青问。 “都有。”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看向江丹青。 江丹青冲她微笑:“你想跟他们出去玩?” 姜北点点头,对于自己骗江丹青的事,心里更加愧疚。 “那就去吧。”江丹青说,“不过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妈妈可不把你让给别人。” 姜北展颜:“好。” 第二天,姜北穿着云驰送她的鞋子上学。起初,跟平常没什么不同。直到中午在食堂排队,云驰刚好排在姜北和谢晓楠斜前方,姜北才注意到,云驰穿着和她一样的鞋子。 谢晓楠也发现了,站在身后,时不时笑出声,像是根本压制不住。 姜北被闹得有些羞,回头让她别笑了。 谢晓楠靠近她,笑得断气:“对……哈哈……对不、起。实在……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哈哈……” 姜北不知道谢晓楠笑什么。 谢晓楠蹲下,捂着肚子笑了个痛快,才站起来,往前挪位置,说:“穿情侣鞋是你的主意吧?” 姜北转过头,朝云驰的方向看一眼。 或许是谢晓楠笑声太大,云驰还有旁边几个熟人都回头,看着他们俩。 云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似乎也听见谢晓楠的话,等着看她怎么回答。 姜北答非所问:“我不知道这是情侣鞋。” 姜北对奢侈品的认知都源自江丹青的耳濡目染。这款是新款,虽然她知道价格不会低,但也仅限这些。 谢晓楠圆眼瞪大,表情像见了鬼:“这、不会是他让你穿的吧?” 姜北的神色已经说明答案。 “哈哈……”谢晓楠爆笑,笑声穿透大厅。 姜北捂住谢晓楠的嘴,看眼四周。 周围的目光全落在两人身上。 姜北小声提醒:“小元,你笑太大声了。” 谢晓楠眼角笑出眼泪,点点头,大意是她知道了。 姜北松手,再看眼云驰,云驰已经背过身,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和脚上那双鞋子。 谢晓楠止住笑,擦掉眼泪,神秘地说:“你凑过来,我跟你说。” 姜北凑耳过去。 谢晓楠看着云驰身后的顾思源,与他交换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俯在姜北耳边,小声嘀咕:“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因为以前云驰说过,穿情侣装这么二百五的事,他绝对不会做。” 旁边队伍中,一群用脚趾想也知道谢晓楠在笑什么的人,贼兮兮地互相交换眼神。 顾思源故作深沉地摇头,拍拍云驰的肩:“驰爷,您这至少得被谢晓楠笑话一整年。” 云驰厚着脸皮:“如果我没记错,我当时说的是情侣装,可没说是情侣鞋。” 后面窸窸窣窣响起一阵隐忍的笑。 郑永年佩服地喟叹:“要不,我怎么说他骚呢。人妹子说不定还是被他骗了,才穿上的。” “没骗。”云驰口吻淡定。 “说好的低调,保密呢?你们这也太高调了。”陈建斌说。 顾思源笑道:“他这都算收敛的了,要不是人小学霸说要保密,他不知道得高调成什么样。” 其余人还在调侃。 云驰至始至终维持从容不迫,只是眼神微微倾斜,看向斜后方。 “他真这么说吗?”姜北惊讶。 “千真万确,你见过他不屑的表情吧。当时他说这话时,就那种表情。”谢晓楠说。 紧接着,似乎是想到当时的场景,两个女生不约而同灿笑。 耍赖 ρô18ьω.cô𝓶 与往日不同,这天晚自习一结束,姜北就往校外跑。 刘姨来接她,副驾驶坐着江丹青。 姜北开门上车。 车朝约好的24小时营业咖啡厅驶去。 旁边的商店一个个关门。 江丹青戴着帽子口罩,坐在没什么人的咖啡厅角落,抬手看眼手表,问:“宝宝,这都1个多小时了,人还没到吗?” 姜北写着试卷,放下笔:“半小时前,他说他刚下飞机。我再给他打个电话。”苯魰鱂洅po18poг.©om韣榢更薪梿載 綪荍藏網址 姜北拨打号码,却无人接听。 “没接?”江丹青说,“不会是什么坏人,看到妈妈在就不敢来了吧。” 姜北笑:“不会的。我问问他朋友。” 姜北打通电话,说明原委。 对方说:“他没去吗?这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已经见面了。我联系他试试。” 姜北道谢,挂掉电话。 2、3分钟后,对方打来电话:“我也联系不上他。我离他家近,我现在去他家看看。你要么先回去,我晚点再联系你。” 姜北看眼时间,将近10点,距离赌约结束只剩2小时左右。 “你到他家需要多久?”姜北问。 “过去差不多10多分钟。”那人说,“不过,我给你交个底。当初我问他的时候,他就不太想卖。要不是我们最近手头紧,没办法,我们谁也舍不得卖这些鞋。现在联系不上他,我想,八成是他反悔了。” 姜北听懂对方的意思,一想到又送不了云驰喜欢的东西,心里失落。 她振作精神,微笑道:“我在咖啡厅等你消息。如果你联系到他,无论他卖不卖都通知我一声,可以吗?” 那人犹豫一下,说:“行。那晚点我联系你。” 结束通话,姜北让江丹青先回去,江丹青担心她安危,不肯同意。 两人又等了半个小时,那人朋友再次打来电话,这次意思很明确,他朋友不愿意卖,让她别等了。 姜北虽然预想到会是这样,但仍努力争取,但对方态度很坚决。 姜北没办法,只好收拾东西离开。 “妈妈,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找云驰,当面跟他说一声。”姜北走出咖啡厅。 江丹青安慰失落的姜北:“宝宝,这个买不到,我们买别的送他也一样的。别难过了,妈妈会心疼的。” 姜北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难过,就是有点失望。” 江丹青摸摸姜北的头:“让刘姨送你去吧,妈妈打车回家。早点回来。” 姜北知道江丹青是担心自己,同意了。 路上霓虹闪烁,车来人往。 姜北到云驰别墅区门口时,周边寂静,树影摇晃,只有岗亭的灯光特别亮。 云驰穿着无袖衬衫黑色休闲裤,站在岗亭旁,高挑的影子被灯光拉长。 见到姜北的车,云驰迈脚走来,打开后车门,声音轻浮:“哭鼻子了吗?” “没有。”姜北笑,冤枉又无奈。 刚才来时,她就给云驰打电话,说自己没买到鞋。云驰听完,便一直逗她,让她别哭。 她是失望没错,但也不至于难过到哭。 姜北跨出一只脚:“刘姨,你先回去吧。” 刘姨回头,防备地看着云驰:“那你等下怎么回去?” 姜北看眼云驰。 云驰弯下腰:“等下我送她回去,您别担心。” 刘姨露出“担心的就是你”的神情,但还是走了。 刘姨离开。 云驰与姜北对视,眼底藏笑。 姜北面颊渐渐发烫,仿佛今晚来找云驰的心思被人看穿。 云驰拉过姜北落在身侧的手,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去车上还是去我家?” 这句话说得暧昧,像是戳破心里的想法,姜北羞得有些喘不过气。 “在车上,我说完就走。” 云驰走得快,姜北努力跟上,呼吸因口不对心变得更喘。 如果跟他去家里,姜北不知道云驰会做到什么地步。 姜北紧张地捏紧拳头,觉得心脏像被捏在掌心,砰砰跳动。 云驰关上车门,将车驶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看着姜北,笑意潋滟:“好了,说吧。” 姜北有些反应不过来:“说什么?” “躲我的原因啊。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个?”云驰乐了,脸上露出那种看破不说破的坏笑。 姜北机械地点点头:“哦。” 一下子,车里没了声音。 云驰单臂撑住方向盘,枕着脑袋,整暇以待地等着姜北继续。 姜北半晌开不了口,云驰也不急,耐着性子等着。 姜北终于忍不住,问:“我能不能用别的代替?” “想耍赖啊?”云驰轻笑。 姜北抬眸,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云驰:“我吻你一下,再给你买别的礼物,行不行?” 云驰靠近,单手扣住姜北的后脑,拉近两人的距离。 清爽好闻的皂香扑面而来,温暖的体温包围姜北。 云驰性感的薄唇贴近,停留在厘米之间。 姜北以为云驰同意了,主动吻上他的唇。 云驰身体一僵,扣住后脑的手收紧,将姜北按进怀里。 不满足于小学生似的浅吻,舌头撬开她的贝齿。 没有浅淡的烟草味,是淡淡的牙膏的清香,像极地冰山,清凉自然。 冰山在舌尖一点点融化,变成炙热的火山。 粗粝的舌面勾住她的,温柔贪婪地吮吸舔舐,甜腻的津液在舌尖蔓延开来。 姜北急促地喘息,感觉到胸口的乳尖生出酥麻的快感,逐渐硬起,眼底泛起迷离的水雾。 云驰抱紧姜北,柔软的双峰贴在健壮的身体,刚与柔碰撞。 姜北揪紧云驰的衣襟,情不自禁闭上眼,感受舌尖温暖的亲密。 两人吻了好久后,云驰放开姜北,摸着她缺氧通红的面颊,笑得浪荡不羁。 “宝贝儿,吻,我接受。但愿赌服输,别想耍赖。” 姜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才耍赖。” 云驰低笑:“我怎么耍赖了。” 姜北恼了:“你让我以为你同意了。” “我有说同意吗?”云驰轻挑散漫,“你吻我,我如果推开,怕你会多想,以为我厌倦你了。我当然只能证明我很喜欢。” “诡辩。”姜北不想听云驰狡辩,双手封住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云驰笑得胸腔颤动。 姜北恼怒地瞪他:“我也不要告诉你原因。” 云驰拉下姜北的手,捏在手里,露出正经的表情。 “这不一样。你不跟我说,我永远不知道你躲着我的原因,这不利于我们的……嗯……” 云驰闪过一抹与表情不搭的狡黠:“感情生活。” 姜北信以为真,但……还是说不出口。 她总不能说是害怕他那里太大,又期待他碰自己吧。 姜北使劲摇头,头都快被她摇下来了。 云驰叹气,像是无可奈何,又不想逼她。 他抵住姜北的脑袋:“有这么难开口?” 姜北委屈:“有。” “那我多给你点时间,等你能说出口了,再告诉我。但是,姜北,我是认真的。我不想你躲我。如果我不知道原因,以后可能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想知道,好吗?”云驰目光深深,带着几分温柔,低声哄着。 看着云驰郑重其事的表情,姜北点头:“好。” 登岛 к𝒶ш𝒶уi⒏čôм 蔚蓝的大海躺着一只巨大蓝绿色“鲸鱼”,直升机拉近,才发现是鲸鱼形状的海岛。 岛上草木茂密,绿植中央坐落六座大小不同的双层别墅。别墅高低错落,由石材和玻璃组成,建在礁石上,一眼可见船型屋顶、无边泳池、网球场、松软的沙滩、连接别墅和海面的木栈桥…… 栈桥一端蜿蜒曲折,掩入茂密的热带雨林,另一端是圆形停机坪,建在海上。 直升机旋转桨片,伴着轰鸣声,缓缓降落在停机坪。 云驰摘掉耳机,从直升机跳下,落在栈桥。 一阵海风吹过,吹动云驰扎在身后的狼尾,宽松的花衬衫和休闲短裤随风飒飒鼓动。泍攵jiāng在se𝖕o𝖗n⓼.co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云驰伸手,握住姜北掌心,扶她下来。 姜北从机上下来,扎着公主辫,压住宽沿帽子,一袭吊带长裙被海风吹得像波浪起伏。 “在这里等我。” 云驰笑了笑,走向身后,帮飞行员拿行李,口中说着姜北没学过,但类似法语的语言。 云驰先后拉来四个行李箱,其中叁个是姜北的。 他把行李放到停在栈桥上的摆渡车,转身对姜北说:“走吧。” 姜北上车,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云驰说:“意大利语。” 姜北取下帽子,放在腿上,回头看直升机离开,问:“刚才你们是说,这岛上就我们两个吗?” 云驰带上墨镜,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嗯。怕了?” 姜北苦恼:“我不会做饭。” “哈哈……”云驰大笑,伸手揉姜北温柔的公主卷发,“不用你煮。” “那我们吃饭怎么办?”姜北下意识认为云驰也不会煮饭。 果然,云驰说:“岛上有野果,野草,野兔,野鸡……到时候我弄来给你吃,我们做野人。” 云驰笑声藏不住戏弄,姜北立即反应过来,怨恼地嘀咕:“你又逗我。” 云驰大笑。 吃饭问题解决,姜北终于有闲情逸致欣赏四周风景。 海风、海浪、海滩、茂密的树林…… 两人拖着行李走进别墅。 云驰放下手上叁个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脱掉墨镜扔在酒吧吧台,走向开放式厨房。 “行李你随便放,晚点我搬到楼上。我先做饭,喂饱你肚子。”云驰戏笑。 姜北摸摸肚子,路上吃过杂七杂八的,其实并不是很饿。 姜北把行李箱放一起,走向厨房:“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云驰从冰箱取出一袋包装:“吃意大利面?” “好。”姜北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说,“我去给妈妈打个电话。” “去吧。” 姜北走到屋外。 屋外有个无边泳池,旁边放着躺椅,姜北坐到躺椅上,给江丹青报平安。 姜北第一次独自远行,江丹青叮嘱了二十多分钟,等两人结束通话,姜北才发现云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侧。 云驰环胸靠在玻璃门上,笑道:“吃饭。” 云驰做的是黑椒牛柳意大利面,卖相乐观,姜北坐下,尝了一口,出乎意料地。 “好吃。”姜北夸道。 云驰吃着面,一本正经地说:“那接下来,天天煮给你吃。” 姜北拿出考试的态度,认真分辨云驰这话的真假,放弃道:“你不会做其他的吗?” 云驰挠挠头:“好像是呢,只会煮面。” 姜北觉得自己乐观得太早。 “要不,我学一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说着,姜北拿起手机查菜谱。 “没必要,我学。毕竟是我拐你来的。”云驰表情扭曲在一起,问姜北,“喝水吗?” “不喝,谢谢。”姜北低头查最简单的菜谱,越看越觉得自己行了。 这也太简单了,ok,ok,没问题的。 姜北保存了几个菜谱,等着下次大显身手,她放下手机,就见云驰背对着她倒水,肩膀颤抖不停。 姜北吃口面:“你在笑什么?” 云驰转身,拿着玻璃水杯,微笑着靠在柜台喝水。 饮完半杯水,云驰说:“我不是在笑,是黑椒太辣了,辣的我手抖。” 姜北品品嘴里的味道:“不辣啊。要不你吃我这份?我这份黑椒少,不辣的。” “好。”云驰笑意狡黠。 姜北换掉两人的碗,又吃了口云驰的。 不辣啊。 姜北看向云驰,对他不吃辣的程度表示惊叹。 云驰淡定地喝掉剩下的水,又倒了杯,坐下吃面。 这么大的地方,竟然只有他们两人,这是姜北万万没想到的。 幸好,这里应有尽有,粮食充足,应付两人接下来5天的假期,措措有余。 昨天是中秋,姜北跟家里人一起过的,等到达海岛已经是中午。 吃过午饭,云驰将碗扔进洗碗机,走向客厅。 姜北坐客厅沙发看电视,等云驰收拾完。 云驰坐下,双手张开,搭在姜北身后,问:“去潜水?” 姜北惊喜:“好。” 云驰像是知道姜北会喜欢,自然地搂住她:“先培训。” 姜北一怔,云驰已经吻上来。 3、4分钟后,云驰离开姜北鲜红娇嫩的唇,压在她身上,笑道:“闭气培训,勉强合格吧。” 姜北倒在沙发上,满脸坨红。 既然跟他来了,当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云驰会这么快行动。 姜北胸部还盖着云驰的手掌,她艰涩地吞口口水:“白日宣淫,不太好。” 云驰看眼姜北胸部,沉声笑了笑:“手不听使唤。” “那,还去不去潜水?”姜北问。 “起来吧。”云驰从姜北身上抽离,拉她起来,“潜水前,先教你一些基本手势。” 云驰一反常态,姜北愣怔。 按照以前,姜北以为云驰会继续。 云驰在姜北眼前打个响指:“怎么?没继续,失望了吗?” 姜北回神:“才没有。” 云驰但笑不语。 姜北记性好,没多久,就记住了潜水手势。 云驰带姜北前往一个房间,房间朝北,摆有潜水设备、冲浪板、皮划艇、各种球类以及小型帆船。 姜北惊叹设备的齐全:“你们常来吗?” 云驰挑选出两套设备,边检查边说:“放假的时候会来。前年寒假,谢晓楠他们还来过。你要喜欢,今年寒假,可以再来。” 姜北摸着墙壁上30多厘米长的鱼骨架,说:“寒假不行,寒假是属于家人的。” 云驰抬头,看向姜北,发现姜北对房间里的东西充满兴趣,说:“你体力要够,潜水后,我们可以坐帆船出海玩。” 姜北收回好奇的目光,转向云驰:“有什么运动是你不会的吗?” 云驰低笑:“当然有。我只是比别人接触这些运动要早一些,不代表我无所不能。” 姜北没想到云驰也有不会的运动,眼睛一亮,满是好奇与期待:“你不会的运动是什么?” “秘密。”云驰坏心逗她。 姜北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 云驰没想到这么不经逗,拿起潜水设备,松口道:“徒手攀岩,行了吧?” 姜北眼睛再次发亮,跟着云驰走出门外:“那你为什么不会攀岩?是没学过吗?” “你要再问,我们就别去潜水了,一起学习徒手攀岩,怎么样?” 姜北虽然不懂云驰的意思,但他脸上明显的坏笑,她是不会认错的。 姜北摇头,小跑出一段距离,回头:“我不问了。我们去潜水。教练,请你好好教我。” 云驰身体一僵,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姜北,低头瞄眼要害,咬咬牙:“操。没出息,听句话就受不了了。” 潜水 姜北戴着几十斤的水瓶,咬住咬嘴,拉着云驰的手,慢慢朝海底潜入。 海底静谧,仿佛一只巨大的碧绿水晶将她用力包围,耳边传来沉闷的呼吸声,各种小鱼围绕,露出底下灰白的礁石。 “okay?”云驰拉着姜北,打出手势。 姜北用手势回他:“happy。” “下降。” “okay。” 云驰带着姜北下潜。 海底的颜色从灰到彩,出现各色珊瑚,一只小鱼从礁洞钻出,盯着姜北,打量眼前的陌生访客。 姜北朝它捏捏手:“你好。” 小鱼不为所动。 一只海龟从底下慢悠悠地晃过,姜北埋头观看。 云驰轻轻拽了下她的手。 “危险。” 云驰打着手势,指指游向身后的那只海龟:“过来。” 姜北调转方向,与云驰跟在海龟身后,大概懂了云驰的意思。 可能是自己刚才做那个动作有危险。 两人是在浅区,但海底瑰丽,姜北看得眼花缭乱。 云驰数次询问要不要上岸,姜北都拒绝了。 等上岸,姜北卸掉水瓶和咬嘴,才发现浑身酸痛。 姜北累倒在岸边,躺着沙滩上,一步也不想动。 云驰坐在身边,解自己身上的装备,眉眼带笑:“好玩吗?” 姜北虚脱地点点头,扬起大大的微笑,在感受到嘴角酸痛后,收敛了些,改为浅笑。 云驰扔装备在一旁,跟着倒下,侧身看姜北。 姜北白嫩的脸上还留有护目镜的印子。 云驰用手指戳戳姜北的腮帮子:“还玩帆船吗?” 姜北酸的龇牙咧嘴,眼睛瞪老大,看云驰像在看怪物。 “好累。” 姜北不自觉撒娇,声音甜甜软软的,带着无力的气音。 “那休息会儿。”云驰轻笑。 云驰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仍然明媚的天空。 白云变换,染上橘黄色。 姜北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转过头,羞涩地看着云驰:“我饿了。” 姜北怎么也没想到,潜水消耗这么大,才吃过不久,就饿了。全然不知岛上日落晚,此时已将近7点。 “回去吧。” 云驰翻跃而起,双腿分开,手肘搭在膝盖,从上往下俯瞰姜北,笑意盈盈:“要抱吗?” 姜北浑身酸痛地支起身:“谢谢。” 说着,姜北张开双臂求抱抱 云驰乐不可支,抱起姜北:“我以为你会说不用呢。嘴上这么客气,身体倒是一点不客气。” 姜北扑腾两下,以示抗议。 云驰大笑:“哈哈……别别别,是我错了,是我不客气,是我想抱你……” 云驰越说越不正经,姜北只觉后背发热,她埋头进云驰怀里:“你别说了。” 洗完澡,补充完能量,两人躺泳池边纳凉到深夜。 姜北打了个哈欠,问:“你房间在哪儿?” 云驰食指向上,指向二楼:“上面。” 姜北不解:“可上面只有一个房间。” 这栋别墅,楼上一层是客卧相连的房间,客厅摆着正对着沙滩的浴缸! 刚刚云驰做饭,姜北就是在那儿泡澡。而云驰洗澡的地方却是在别处,所以姜北以为云驰是去他自己的房间洗澡了。 云驰躺在沙滩椅上,侧头,露出为她着想的表情:“你一个人睡不怕吗?要不怕,最后两栋,是有多的房间。” “最后两栋?”姜北分不清云驰指的是哪栋。 “过来,我指给你看。” 云驰拉起姜北,走到边上的栈桥,指着密林深处,说,“往这里进去,差不多2公里的距离,有两栋专门招待客人的。你想睡那里吗?” 云驰指的地方,栈桥两边漆黑无光,路的尽头像怪物张开的巨口,幽深可怖。 姜北周身寒毛竖起,一股深冷的恐怖袭上心口,她强装镇定,指向另一处较近的别墅:“那那栋呢?那栋也没房间吗?” “有,那栋有叁间睡房。”云驰扬起诡异的笑容,趴在姜北耳侧,拖长尾音,阴森森地说,“不过……” 姜北不怕鬼:“那我可以睡那里。” “你有钥匙吗?”云驰笑出声。 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姜北疑惑地“啊”了声。 “那栋是我小叔专属,大门是锁着的,你要怎么进去?” 姜北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间房啊?” 云驰耸肩摊手:“你要怕我做什么,我可以在房间搭个帐篷。” 姜北耷拉脑袋,往回走:“不用了,你还是睡床吧。” 云驰追上,单手扛起姜北,让姜北坐自己臂上:“放心,你要是还怕我,我就不碰你。” 姜北搂住云驰脖子,嗫嚅:“我今天有点累。” “嗯,等下给你捏捏肌肉,不然明天起来会更疼。” “那我也给你捏。” 房间里传出“嗯啊”的呻吟声,姜北趴在按摩床上,舒服得小腿后踢。 云驰捏着姜北的肩,无奈地笑:“宝宝,你能不能忍忍,别叫出来。” “对不起。”姜北把头埋进床洞,耳朵通红,“嗯……” 一句好舒服,硬生生吞进肚子。 云驰揉了会姜北肩背,说:“转过来,我给你做下腿部拉伸。” 姜北懒洋洋地转身,脸上出现舒服的潮红。 云驰睇眼姜北,走到她腰部,将她大腿缓慢抬起,弯曲膝盖放松。 “酸……”姜北抬起头,去摸酸痛的腿后跟。 “哪儿酸?”云驰捏捏她的小腿后侧,“这儿?” 又捏捏她腿后跟:“这儿?” “对,就这儿。”姜北躺下。 云驰揉捏姜北腿上的肌肉。 肌肉上阵阵酸楚,姜北痛并快乐着。 云驰将腿压向姜北的胸口,点评道:“柔韧性不错,学过跳舞?” 后筋膜被拉开,姜北酸的嘶声:“嗯。我妈妈……唔……轻点……” 云驰松开姜北的脚,换另一边:“什么时候学的?” “小学叁年级,学了五年。”姜北说,“我妈妈觉得女孩子学拉丁舞性感……” 听见“性感”两字,云驰没忍住笑出声。 姜北仰头,见云驰笑话她,干脆不说了。 “那后来怎么不学了?”云驰手上的动作讨好。 姜北被按舒服了,又继续说:“要准备中考。我初中是外省的,要考附中,分数要求比省内的高。” 云驰“嗯”了声,重复一句:“性感。” 姜北生出一股跳起来打人的冲动,但看在腿上那双巧手的份上,决定忍一忍,先放过它的主人。 它很乖,不会伤害你的。 或许是真的累了,姜北不知不觉睡过去,等半夜醒来,就听见耳边沉稳的呼吸声。 云驰从身后抱住姜北,四肢缠在她身上,身体高温。 有什么东西抵着姜北屁股,坚硬如铁。 姜北眼前出现那天那根狰狞的丑东西,顿时吓得倒抽口气。 “嗯……”云驰嘤咛一声,带着惺忪的睡意将她搂得更紧,“醒了,宝宝。” “云驰,我好热。” 姜北手被云驰握着,抱在胸口,她想云驰放松些,故意找了个借口。 云驰顶顶腰:“我也好热。” 感受到顶端的磨蹭,姜北急了:“那你要不要躺过去点?” 云驰慵懒地“嗯”了声,顶弄腰部,似乎越来越上瘾。 耳边的喘息加重。 姜北缩在小腹的t恤睡衣被云驰揉成一团,逐渐变短。 小腹像是透风,冰凉凉的。 胸口感到挤压,像被蛇从身后缠住。 姜北感到心慌,说好的躺过去点呢? 云驰一手隔着衣服捏住姜北的乳房,一手摩挲她的肚皮,探进她缩在胸口的睡衣。 温热的掌心触碰裸露的乳肉。 云驰五指包住半圆,轻柔地揉捏:“宝宝,你好软,抱着好舒服。” 云驰忍不住,又顶了两下腰,像是极力克制着力度。 姜北悄悄用手肘撑住床,生怕云驰一个控制不住,会把她顶下床,那就太丢脸了。 像是察觉到姜北的僵硬,云驰停住身后的顶弄,抓住她的两团圆球,轻松抱着她往自己那边挪。 姜北带着床单被拖向床中央。 云驰恋恋不舍地揉着两团柔软。 黑暗里,两人都没再说话,暧昧的喘息交缠在一起。 姜北勾起脚板,被云驰宽厚的脚背缠住。 他的脚趾头动情地在她脚底板扫弄。 姜北痒得脚趾回勾,挠在云驰脚背上。 云驰受不了地“嘶”了声,仿佛被她这个动作诱惑住。 他用力环紧双臂,头埋进姜北的颈后,闻着她头发散发出的诱人香味,发出难耐的呻吟。 手指捻住娇羞的花果,温柔地拉扯旋转,粗重的喘息扑在脖子上的绒毛,拂过敏感的肌肤,像羽毛在身体挠过,乳尖生出酥麻麻的感觉。 姜北腿部蠕动,夹紧大腿,缓解私处的痒意。 “宝宝……”云驰欲言又止,手上的动作更加急躁,卖力地揉捏硬起的奶头。 姜北勾住云驰的脚背,小腹的酸痒令她不知所措。 她想抽离云驰的挑逗,又想云驰的手指能像那天那样,放进她的身体。那种既害怕又渴望的感觉再次侵扰她,矛盾得难以抉择。 “宝宝……” 云驰从后面喊她,小心地试探,像怕吓到她,又充满掩藏不住的强烈欲望。 姜北没说话。 云驰退开一些,一只手放开姜北,伸到她身后。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作。 姜北继续装死,不动也不拒绝。 云驰再次贴上来。 姜北感受到裸露在外的腰部热乎乎的。 云驰扶着肉棒,将滚烫的龟头放在姜北细嫩的皮肤上上下滚动,喉间溢出如野兽般的粗喘。 “云驰!”姜北紧张地抓紧枕头。 “宝宝,我想要你。从上次在海边见到你后,我经常梦见自己对你这么做。” 云驰将肉棒往下,用肉棒拉低姜北的裤腰,在察觉姜北的僵硬后,又上移,改为摩擦她的腰际。只是这样,云驰已经控制不住地轻颤粗喘。 身体清晰感觉到肉棒的柔嫩和长度,仿佛还有一丝粘稠的液体,在姜北的身体上描绘。 姜北捏紧枕头,紧张地蜷缩身体,想要抱成一团。 “还在害怕吗?”云驰抱紧她,宽厚炙热的胸膛,同时给予姜北安全感和侵略感。 姜北“嗯”了声:“怕。” 云驰抬手,灼热的掌心包裹姜北手背,轻轻引导至身后,再慢慢往下。 指尖触碰到潮热的顶端,跟其他结实健硕的地方不一样。 那里柔软脆弱,还很敏感。 姜北抚摸到它时,它似乎很激动,微微颤抖,吐出一丝粘稠的液体。 “唔……摸摸它。”云驰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它很乖,不会伤害你的。” 云驰温柔地抚摸姜北的乳房,拉着姜北的手握住自己挺直滚烫的肉棒。 姜北生涩地圈住,柔嫩的手掌在褶皱上套弄。 “嗯唔……” 耳边响起云驰粗重的喘息,像是舒服极了,声音沙哑色情。 姜北听得面红耳赤,心跳悸颤。 云驰捏住她的胸口,像是要回报她的付出,不停地刺激她的乳头。 姜北受不了地夹紧双腿,私处有潮湿的液体流出,小穴内瘙痒不已。 “让我摸摸你的,可以吗?” 嘴上温柔地征询,手已经放开乳房往下,伸进睡裤里面,精准地抚摸到内裤的凹陷。 “宝宝,你的身体好色。这么快内裤就湿成这样了。” 云驰手指勾勒饱满阴唇间的沟壑,不停勾拉出动情的湿液。 姜北小腹空虚酸楚,那种渴望云驰触碰的感觉越来越难以拒绝。 她分开双腿,敞开穴口,热情地咬住陷进小穴的指头。 云驰胸部在她的背部急促的起伏,像是忍受不住,温热的气息急躁地呼在姜北耳边。 姜北耳朵过电般,起了若有似无的痒,无处可逃,惹人心焦。 云驰握住姜北的手,停在自己的滚烫不动,腰部用力挺动,另一只手分出心神,指尖揉弄姜北的阴蒂。 姜北咬唇嘤咛,身体有股渴望。不想云驰隔着内裤摸她,想要他再深一些,直接触碰她。 难以忍受的呻吟泄露内心的秘密,云驰闯进最后一道屏障,直接触碰湿滑的穴口。 手指沾上湿液,抚摸藏着的小阴蒂,反复揉捏刺激,直到它露出头,肿胀翘起,云驰轻轻捏住,施加压力。 头晕目眩的剧烈快感从阴蒂蔓延,蹿向四肢百骸,姜北不受控制地浪叫,刺激着身后的云驰。 云驰发出吞咽声,急躁地去脱姜北的睡裤:“宝宝,屁股抬起来。” 姜北仿佛大梦初醒,身体还残留着发软的快感,但剧烈的恐惧也同时涌来。 额头、后背、胸口,热得冒出薄薄一层汗水,姜北感觉掌心的身体滚烫、柔软又坚硬。 奇怪的感觉。 握着它,仿佛没那么吓人,但这么大,真能放进身体吗? 姜北越摸越觉得不可能。 云驰有种自己老二成了教学道具的错觉,他握开姜北的手,套弄起来,粗喘着问:“都这样了?你想我停止吗?” 姜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心里的恐惧却没有减少。 或许这个东西不吓人,但它要戳进她的身体,这件事却很吓人。 突然,姜北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好热。” “还有呢?”云驰似乎很受用,拉开姜北肩部的睡衣亲了亲。 姜北重复道:“云驰,我真的好热。” 是真的热。 房间里,冷气充足,但两人盖着被子,云驰的体温像是40摄氏度的夏天,热得姜北浑身冒汗。 云驰愣了半秒,忽地苦笑:“宝宝,我在跟你调情,你能不能认真点?” 姜北没想到云驰会这么直白,现在除了热,还有羞。 云驰轻叹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回头警告道:“先别开灯,也别乱动,听到奇怪的声音也别瞎打听,乖乖躺着,知道吗?” 姜北“喔”了声,维持不动。 没多久,床边响起云驰压抑的喘息声和轻微的颤动。 动静大概维持了十多分钟,姜北听见云驰沉闷的低喘,然后见他抽出纸巾,擦拭身体。 姜北脸色发烫,隐隐知道云驰在做什么。 床头的灯带亮起,发出柔和的橘色灯光。 云驰调整房间温度,说:“你先睡,我洗个澡。” 姜北应了声“好”,脑子乱糟糟的。 她双手靠在枕边,手上隐约有云驰身上的气味,有点腥,但还算能接受。 姜北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将手收进被子里,涨红了脸。 门外亮起柔和的灯光,或许是怕打扰到姜北,云驰只开了一盏壁灯。 紧接着,是浴缸放水的声音、云驰踏进浴缸的声音。 姜北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掀开被子,爬起来。 她偷偷躲在门后,往客厅看了一眼。 云驰坐在圆形浴缸内,面向阳台,像是在赏景。 听见屋内走动声,云驰转过头,刚好把姜北的窥视抓个正着。 云驰双手慵懒地搭在浴缸,一贯调侃的语气:“躲那儿干嘛?你要一起洗啊?” 姜北点点头:“我拿个泳衣。” 云驰指向开关,似乎不把她的话当真:“不用拿。你把灯关了,我不就看不见了。” 姜北迟疑一会儿,缓缓走向云驰,没有关灯。 她站在浴缸旁边,脱掉身上的短袖睡衣、睡裤,仅穿着一条花边内裤。 云驰没想到姜北会真脱,一时愣神,等姜北要进入浴缸时,才想起一件事。 姜北一踏进浴缸,彻骨冰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是被泼了一大缸冷水。 “好凉,你怎么用冷水泡澡?”姜北缩回脚,抱紧胸口,浑身一颤。 如果没开空调,冷水洗澡也没事,但房间里的温度只有20度,怎么想也不能用冷水吧? 云驰从浴缸站起,健壮的身体挂着水珠,犹如美人出浴,赏心悦目。如果忽略掉他那根笔直的可怕“挂件”的话。 “忘跟你说了,水是冷的。” 云驰走到另一头,半蹲隐入水中,探手去拔活塞。 姜北鼓起的勇气被彻底击碎,她捡起地上的睡衣,跑回卧房:“我不洗了,你洗吧。” 云驰看着流走的水,暴吼一声:“姜北,你耍我呢。” 姜北哪里想耍他了,但那种东西进入身体,怎么想怎么恐怖,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姜北躺床上,琢磨着这种事该找谁商量。 想来想去,她身边好像没有朋友懂这种事或者经历过这种事。 那除了她妈妈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 分房睡 一晚上,两个人谁也没睡好。 前半夜,云驰没睡着。后半夜,云驰跟八爪鱼似的缠着姜北,姜北被缠醒好几次。 经过一晚的折腾,姜北发现一件事。 那就是云驰睡相不好。谁能想到190+的拽哥喜欢抱人睡觉。 更令姜北没想到的是。 当她下楼,就见平时酷拽的云驰扎着头发,赤裸上身,穿着黑色休闲短裤,站厨房做饭。 厨房外是阳光大海。 云驰露出发达的背肌和臂肌,背对姜北颠勺,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背部和手臂流畅的动态线条,又酷又性感。 云驰转过头,心情不错:“呦,醒了。” 姜北朝云驰走去,坐到柜台:“你不围围裙吗?” 云驰给姜北一个疑惑的眼神。 姜北比划着:“油会溅到皮肤上。” 姜北虽然不会做饭,但也见识过江丹青做饭的场面。每次倒菜,锅里就像放烟花,溅起一堆热油。 姜北不禁替云驰的皮肤捏把汗。 云驰:“我没准备围裙。” 姜北很热心:“那要不要我上去给你拿件衣服穿上?” 云驰背过身,声音平淡:“太热了,就这样吧。” “喔,好。那你自己当心,别烫着。”姜北叮咛。 云驰默不作声,倒出锅里的番茄炒面,分成两份,和番茄汁一起端过来。 姜北吃着面,商量道:“等会儿,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客房?” 云驰夹起面,又放下:“你想分房睡?” 姜北看着云驰失落的眼神,有种抛弃糟糠之妻的即视感。 她委婉地说:“我睡相不好,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云驰神色淡然:“我不介意。” 姜北:“……” 云驰尝着自己的手艺,嘴角轻扬:“还是番茄面好吃。” 为了照顾姜北,云驰炒面里只放了番茄,佐料简单,但味道浓郁,出奇地好吃。 姜北不知不觉吃了大半,她埋头吃面,吃着吃着,觉得还是有必要分开睡。 姜北:“你睡相不好。” “为了分房睡,你真什么都能说。” 云驰表情语气像是姜北污蔑他。 姜北:“我没胡说。昨晚你睡着后,一直抱着我。我动一下,你就用力抱紧,我翻个身都困难,根本没办法睡。” 空气安静了。 姜北的指控似乎令云驰很受打击,她于心不忍:“我不是怪你,我只是需要良好的睡眠。” 即使是度假,姜北也安排了功课表。 原本今天她应该5点半起,做4小时试卷,但因为没睡好,醒来已是9点多。这丢失的4小时,她需要从其他时间找补。这不仅影响她,也可能会影响云驰游玩的兴致。 云驰很快接受了姜北的理由:“晚上睡觉,你把我手脚绑起来。” 但意思清楚。分房睡,不可能。 姜北看出云驰眼神里的坚决,知道云驰不愿意。 其实只要不抱那么紧,不分开也没关系,她的诉求只是想睡个好觉。 姜北反过来担心云驰:“那你会不会睡不好?” 云驰:“不会。” 姜北问:“用什么绑?” 云驰幽暗的眸子抬起,端详姜北半晌,似乎不信:“真是因为我睡相不好?” “没人跟你说过吗?”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谁跟我说。”云驰像在重申什么。 姜北莫名想起云驰床上熟稔的表现,脸上透出一抹红。 “晚上我给你找找。”云驰答她之前的问题。 姜北忽然想说“要不算了”,但为了不打乱计划,又将话咽了回去。 “你跟江……”似乎是不太习惯,云驰改口,“你跟你弟,小时候一起睡过吗?” 姜北摇头:“没有。他喜欢一个人睡。” “那跟谢晓楠呢?” “她睡相挺好的。” 姜北懵懂,不晓得云驰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是一起睡过。”云驰夹断手里的面条。 “我偶尔会在她家留宿。”姜北看向云驰,眼神迷茫。 云驰低头吃面,姜北只能看见他饱满的额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一会儿,云驰声音气馁,“算了。” 又问:“面好吃吗?” “好吃。” 好吃得她连汤汁都想扫光。 云驰抬头微笑,这次姜北看清了。 云驰似乎很喜欢她夸他做菜好吃。 吃过饭,姜北为了弥补上午睡过头的时间,只好牺牲出海玩的时间。 不过她没想到云驰会留下来陪她。 两人围坐在客厅的方形矮桌上,做了4个小时试卷。 姜北放下笔,趴在客厅矮桌上伸个懒腰,下巴抵在交迭的小臂,看云驰写试卷的最后几道题。 云驰在答物理卷倒数第叁道解答题。 但他的笔已经停住好久。 姜北忍住想要解答的欲望,视线不停在云驰轮廓分明的侧脸和不算太难的考题中间徘徊。 云驰转过头:“这道题怎么做?” 终于问了! 姜北喜出望外,连忙拿起笔,详细讲解。 云驰目光聚焦在姜北神采奕奕的脸上。 姜北感受到云驰的视线,仰起头,问:“我有讲清楚吗?” 云驰又指着下一题:“这题呢?” 姜北笔抵着下巴,看题。 从云驰的角度看去,她的睫毛扑扇扑扇地轻颤,挠得他胸口发痒。 云驰抬手,刮了下姜北的脸蛋。 姜北只扫了云驰一眼,又回到题目上,皱着眉,想该怎么解题,才能更加浅显易懂。 “别皱眉,不好看。” 云驰撑着脑袋,从侧前方笑着看她。 姜北揉揉眉心,按照思路,给云驰讲解一遍,问:“我这样说,有说清楚吗?” “很清楚。” “那你做一遍,如果有不明白的,再问我。” 姜北看着云驰。 云驰提笔,把两道题解出。 “好聪明的宝宝。”姜北颇有成就感,露出一丝得意,伸手想摸云驰的头发。 云驰拦截住姜北的手腕,不着痕迹地握在手心,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是小老师教得好。” 姜北“嘿嘿”两声:“还有一题,会吗?” “不会。”云驰理直气壮。 姜北想抽手,但云驰握着。 云驰:“用右手,不影响。” 是不影响,但他挠她手心干嘛。 姜北迷茫地看着云驰。 “这题怎么做?”云驰又问。 姜北抓住云驰的大拇指,不让他乱摸:“你,你别摸我手心,很痒。” “那我牵着总可以吧。”云驰改牵住姜北的手。 姜北红着脸,点头,继续解题。 学习资料 题讲一半,姜北手机响了。 姜北抽手,云驰还牵着。 姜北:“我接个电话。” 云驰这才松手。 姜北拿起手机,跑到泳池旁接听。 一接通,谢晓楠声音激动:“北儿,你是不是对你爸妈撒谎了?” 姜北慌张地看眼云驰。 云驰冲她笑了笑。 姜北离开云驰的视线,捂着话筒:“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碰到你爸妈还有你弟了。他们问我怎么没跟你一起去旅游。” 姜北神经绷紧:“你怎么回答他们?” “我一听不对,就说我要陪父母,敷衍过去了。你去做什么了?我以为你跟你爸妈一起。” “我跟你说,你要冷静一些哦。”姜北提前打预防针。 对面已经不冷静了:“你说!我能承受。” 姜北看眼身后,见环境安全,说:“我跟云驰在波波岛。” 波波岛是云驰给这座私人海岛取得名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谢晓楠不会不知道。 谢晓楠的尖叫声穿透耳膜。 姜北庆幸自己手机音量不大。 “你为了云驰对你爸妈撒谎?!”谢晓楠不可置信地大嚷。 姜北惭愧得羞红脖子:“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 姜北听出谢晓楠已经在尽力冷静了。 谢晓楠:“怪不得云驰在群里跟失踪了似的,谁也联系不上。” 姜北:“我们谁也没说。” 云驰担心像上次那样,最后两个人的约会变成一群人的聚会,所以交代姜北不要告诉其他人。 姜北当然也知道群里的情况。 云驰消失,没人带头组织活动,那群人像是想喝奶却找不到奶妈的娃娃,都闹翻天了。 云驰嫌闹腾,直接让姜北把那群屏蔽了。不过空闲的时候,姜北也会偶尔在群里冒个泡。 出发前一天,群里问她最多的问题,就是云驰去哪儿了。其实中秋那天云驰的行踪,她也不知道。大概是云驰怕她说漏嘴,所以连她也瞒着。 谢晓楠提醒:“他这是要对你图谋不轨!” 姜北嗫嚅:“我知道。” 姜北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谢晓楠噎住。 “算了算了。他长得还不错,作为第一次对象,也不算太吃亏。”谢晓楠以为两人木已成舟。 姜北想了想,问:“小元,你,你……” “什么?”谢晓楠问。 姜北:“你有没有看过那种电影?” 谢晓楠恨自己秒懂。 “有,有啊。” 隔着手机,姜北都能感到两人的尴尬,这还是她们头次讨论这种事。 姜北脸色爆红:“你能不能发我网址?” 谢晓楠惊叹:“云驰是不是不行啊?” 姜北不知道谢晓楠为什么会这么想,连忙摆手澄清:“不是,不是,是我想学习一下。” 谢晓楠冷汗:“你也不用什么都学习。” “拜托你了。” 谢晓楠:“我发你几部吧。给你网站,怕太刺激,你受不了。” 越说越奇怪,但想想可能看见别人的性器官,姜北也不自在:“那你发我手机吧。” 谢晓楠以过来人的语气,说:“北儿,你太没经验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发手机。文件很大的,我传网盘,你用电脑下载过来。你那儿有电脑吗?” 姜北想起二楼书房有台台式,说:“有,但是是云驰的。” 谢晓楠:“没事,你就用他电脑,不然你手机装不下。” 姜北手机总容量256g,装完学习资料,还有70多g。 姜北对谢晓楠口中的装不下,大为震惊。 “不用那么多,你发几部给我就可以。” 谢晓楠很快适应两人聊这么私密的事,且乐在其中:“不多,一个高清视频内存就很大了。” 姜北不太懂:“那好吧。” “其实你找一找云驰那台电脑,说不定就有。”谢晓楠说。 “这,乱动他电脑不太好。” 姜北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受过的教育让她做不出偷偷摸摸探究别人隐私的事,直接跟云驰说,又太像暗示他什么。 不行,不行。姜北摇头否决。 两人聊了好久,才挂掉电话。 姜北回头,却没在大厅见到云驰。 她在别墅里找了找,发现云驰在另一处的花园庭院。 云驰坐在下沉式圆形卡座,背对着大厅,从动作,姜北可以判断云驰是在抽烟。 云驰听见动静,在烟缸里掐掉烟,挺直的背贴住座椅,头后仰,双手抱头,笑容又痞又野:“打完电话了?” 姜北心口轻颤,仿佛有点意识到,自己喜欢云驰什么了。 云驰身上有股自由的劲儿,就算抛开他的外在条件,只要他那股劲儿还在,在姜北眼里,他便永远闪耀。 “要玩帆船吗?”姜北克制疯狂的心动。 云驰单臂撑地,越过卡座:“走啊。” 两人玩好帆船回来,饥肠辘辘。 姜北趁云驰准备晚饭的功夫,借了电脑,上楼下载谢晓楠发她的文件。 姜北登陆网盘,点进谢晓楠给她的私密网址。 50多g。 还好,不是很大。 姜北点击下载,又临时充了个超级会员,加快下载速度。 时间一点点过去。 姜北边跟谢晓楠聊天,边等下载结束。 谢晓楠:“我给你挑了几部动漫和女性向的。要是你想看欧美的那种,晚点我再发你一份。” 动漫姜北知道,女性向这个词她也知道,但是…… 姜北直接问:“女性向跟欧美的有什么不同吗?” 谢晓楠打字科普:“跟针对男性的av相比,女性向的av,男人颜值更养眼,剧情也更符合女性的喜好。重点是一般不会出现男性器官或者会给男性器官打码。至于欧美的av,那就狂野了!(这里省略2w字刷新叁观的场面描写,劝你谨慎入坑。)但是,u?1?s?1,欧美人那里都很大。话说回来,云驰到底行不行啊?我听说长得壮的那里也不一定大,不会是豆芽菜吧?” 姜北考虑着要不要给云驰澄清。谢晓楠不知为何,好像误会云驰不行了。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应该是脸面吧? 姜北在键盘上输入“大”,删掉,“挺大的”,想想也不合适,多次组织措辞后,姜北改打:“你再发几部欧美的给我吧。” 谢晓楠用姜北能懂的语言:“你要一男一女的还是多男多女的?” 姜北感慨谢晓楠的阅览量:“一男一女的。” “行。我跟我妈在逛街呢,视频在电脑上,回去我发你。” “好。” 姜北刚回完谢晓楠信息,就见云驰背光靠在书房门口。 姜北吓了一跳,连忙最小化下载中的网盘。 “怎么不开灯?” 云驰没有立马进入书房,他打开房间的灯,继续站在门口,像是给姜北保留隐私的空间。 姜北舌头僵硬:“我,看得,见。” 云驰轻笑:“下楼吃饭吧。我做了炒菜,你尝尝看。” “我在下载东西,这几天我能借用你电脑吗?” “房间里的东西随便用。” 姜北走向云驰。 “下什么?”云驰随口一问。 姜北憋半天:“学习资料。” 云驰“嗯”了声。 宝宝,把腿张开,我让你舒服。 夜空近墨,繁星满天,无数蜉蝣生物组成蓝色的光带,伴着浪涛声拍向沙滩。 姜北扎着双麻花辫,穿着印有海岛印花的泳衣,游在无边泳池西面,趴着墙,欣赏海景。 云驰仅着一条花色泳裤,一手搭出池面,一手枕着头,看着姜北的侧脸。 姜北的面部饱满,眼睛灵动圆溜,嘴巴小巧微翘,侧面越看越像只小猫。 “我们以后养只猫吧?”云驰声音慵懒。 姜北理解的是各自养一只猫,说:“可我已经养两只狗了,再养一只猫,我怕我照顾不好。” 虽然现在“吉米”是别人照顾居多,但小时候,它们是姜北一口一口亲自喂大的。 云驰:“那我养。” 姜北:“你会养吗?” “养小动物很难吗?” “要关心、要陪伴,要忍受他们带来的小麻烦。我们家以前住的是平层,那时候阿吉、小米刚来,对陌生环境没有安全感。阿吉总是叫,我们家被邻居投诉好几次。小米不叫,但喜欢咬东西。家里的沙发、床、我的鞋子,几乎它能碰到的,都咬过。后来带它们去宠物学校,我们一家人跟着它们一起学习,它们才改掉坏习惯。”说起两只狗狗的事,姜北如数家珍。 云驰:“它们对你也很重要吗?” “它们也是家人啊。” 云驰喉咙滚动,似乎有话要说,但他只是眼眸深深地望着姜北。 姜北感到旖旎的氛围蔓延开来,身子微微发热,就连四周的水温仿佛都升高了。 姜北看向前方海岸,无数蓝色光点在海面闪烁,美轮美奂的画面令人心动。 云驰轻笑,也看向前方:“明天还想玩什么?” 姜北指着泳池南面,南面有一片沙滩:“我想在那儿搭个篝火……” “好。” “你会搭吗?”姜北诧异云驰应得这么快。 “学呗,不然能怎么办。”云驰懒着调子。 “还想野炊……” “这个好办。” “嗯……”姜北犹豫了下,“我还想喝酒。我看到你家酒窖了,有好多好酒。” 云驰忍俊不禁:“你会喝吗?还知道什么是好酒。” 姜北摇摇头:“没喝过。不过,我知道。辛爸总说自己是品酒专家,家里藏着好多酒,说要等我成年,教我喝。” “教了吗?”云驰撑起脑袋,脸上露出兴趣。 姜北垮下脸:“没教。他说等我毕业教我。” “嗯。”云驰尾调上扬,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姜北的提议。 姜北热切地望着云驰:“能喝酒吗?” “我考虑考虑。” “好。” “就这样?” 姜北疑惑:“你不是说考虑吗?” “你至少多说两句吧。” 姜北琢磨着,表情诚恳:“请你同意,拜托你了。” “为什么想喝酒?”云驰问。 姜北憧憬道:“海边,沙滩,篝火,野炊,还有酒,想想就很酷。” 姜北刚说完,云驰就笑出声:“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姜北坚定地说。 心想。 你当然不能理解了,你一直都很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云驰揉揉姜北的头发:“好吧。那我把酒窖里最好的酒拿出来,敬很酷的你,行吗?” 姜北挡住头发,嘟囔:“会炸毛的。” 又问:“那你呢?这两天都是做我想做的,你想做什么?” 云驰双手搭在泳池外,身体贴着墙壁,侧头凝视姜北,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所以这两天,做的不单是你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那就好。”姜北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她不需要别人为了她牺牲什么,那样对道德感强的姜北来说,会有负担。 两人在泳池里聊天,中间,江丹青打来电话,姜北听见躺椅上的手机铃声,跑去接了个电话。 江丹青打来询问姜北在国外习不习惯,适不适应,有没有吃好玩好睡好之类的,姜北告知一切都好,江丹青又关心几句,两人才结束通话。 姜北游回云驰身边。 云驰问:“你妈妈打来的?” 姜北:“嗯。” “她很担心你?” 姜北笑了笑,眼里盈着幸福:“她很爱我,应该是世上最爱我的人了。” 云驰直勾勾地凝望姜北,漆黑的眸子里星光点点,似乎有别样的情绪酝酿。 姜北被他的眼神攫取魂魄,着迷地与云驰对视。 云端的辉月明亮,蓝色海岸线勾勒黑夜,寥寥几笔,描绘出两人对视的轮廓。 姜北回过神,摸着胸口的悸动,拙劣地装作无事:“你妈妈也很爱你吧。” 云驰低笑:“真是个宝宝。” 姜北:“?” “我们家跟你们家情况不太一样。” 这是云驰头次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家庭时,不需要斟酌自己的措辞,不需要猜测对方的目的,也不需要提防对方的陷讲,只是单纯地聊起自己的父母。 姜北懵懂。 云驰说:“她爱我,但是她更爱她的事业、她的理想。” 对于柳瑾更爱事业的事,云驰似乎是接受的。 “我妈和我爸是青梅竹马,15岁的时候偷尝禁果,有了我。”云驰瞥眼呆愣的姜北,笑了笑:“你别看我妈现在端庄优雅,年轻的时候,比谁都野。瞒着所有人,在学校厕所生下了我,期间还去参加了学校运动会的100米冲刺。我能活下来,全靠自己顽强。” 姜北被云驰的冷幽默逗笑。 云驰捏了下她的脸蛋:“笑什么?” “疼。”姜北捂着脸,“然后你爸妈就结婚了吗?” “哪能。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因为这事,我妈被我外婆送出国了。刚好当时我爷爷出了点事,我爸误会我妈是个狠女人。其实也不算误会,她的确是个狠女人。哪个16岁姑娘,在护照被扣的情况下,还能偷跑回国。她却办到了。” “然后呢?”姜北像听小说,兴致勃勃。 云驰吊着姜北的胃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姜北上身前倾,却发现只能碰到云驰的下巴,她跪坐起来,亲了下云驰的嘴唇。 云驰手掌贴住她的腰,扣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直到姜北因膝盖酸,别扭地调整姿势,云驰才放开她。 姜北嘴唇湿润水嫩,嘴里还能尝到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姜北舔了舔唇,问:“然后呢。” “我突然不想说了。”云驰撇开头,以气人的口吻戏弄姜北。 姜北控诉:“别呀,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云驰将姜北拉进怀里,声音磁性性感:“那你能怎样?” 感觉到抵着自己屁股上的硬度,姜北紧张地抓紧云驰手臂,偏头躲开云驰吹在耳边的热气。 她像是搁浅的鱼,不停地呼吸,汲取足够的氧气,脑子一片空白,浑身起了热,姜北说不出话。 云驰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失策了。 他比她更不经逗。 云驰双手环紧姜北细而不柴的腰肢,下巴搭在她的肩头,继续说:“然后,她去找我爸,想解释。我爸却不分清红皂白,把人绑了。” 此时的姜北哪里还有心情听,注意力全在身后散发热源的硬起上。 云驰像是要示范当时场景,环紧姜北。 姜北屁股跟身后的硬铁变得更加亲密。 姜北试图起开,云驰却不肯放。 “不是想听吗?就这么坐着听。” 云驰胸膛的热度透过泳衣源源不断渗进姜北后背。 姜北:“我,我不听了。” “可我想讲。”云驰温热的唇在姜北耳畔留恋,嗓音里多了几分情动时的沙哑。 姜北暗想:你哪里是想讲了,明明是想……姜北想不通,好好的聊天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妈那时候年轻,心高气傲,性子又倔,知道被我爸误会,便顺着我爸说的承认了。两人吵了一架,拆了半个家,剩下一半,因为我妈进不去,在我爷爷那栋。至今,我爷爷都说,当初分开建房,是件明智之举。唔……” 云驰讲到一半,忽然粗重地喘息。 浸在冰凉的水里,姜北身上却在冒热气。 屁股上的那根顶住姜北的凹陷,用力地顶了下。 云驰咬紧牙根,手探进水下,沿着姜北小腹向下:“想知道,他们后来怎么和好的吗?” 姜北抓住云驰游走向下的手臂,羞极了:“云驰。” 在云驰低沉的声线下,姜北身体起了反应,只要云驰碰到她的那里,他便立马会知道。 而她的泳衣,已经能看到乳头突起的形状。 她,想要云驰的触摸。 他的手很长,手指很粗,指节的骨头却比手指其他地方还有宽些,手上有粗粝的薄茧,一点不像有显赫家世的人的手,但他的手很温柔,很耐心,也很灵活。 “我知道你怕我。但只要你不愿意,哪怕假期结束,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我会用更多的时间,让你接受我。我跟我爸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 尽管他产生过捆绑她的想法,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 怀里的人跟他妈妈也是不一样的。 靠捆绑这种强硬的手段,得不到她,只会令她害怕自己。 姜北松开云驰的手臂:“如果我说停止,你会停止吗?” 云驰沙哑地说:“会。宝宝,把腿张开,我让你舒服。” 宝宝的这里太舒服了,不小心撞狠了。 云驰的手滑过泳衣,指尖挠过腿心的阴蒂。 “嗯唔……”酥麻从敏感的阴蒂的升起,爆发出热烈的快感,姜北情不自禁地呻吟。 “好听。不用忍着,想叫就叫出来。”云驰捏住姜北的阴蒂,隔着泳衣搓揉。 姜北不再压抑声音,甜腻的呻吟自然地喊出:“唔……哈啊……嗯……” “宝宝,你叫得我好兴奋。感受到了吗?它也很激动。”云驰手探进泳裤,握着肉棒,在姜北身上滑动两下。 好色。 姜北腿心生出一股隐隐的渴望,变得酸麻,还有一点点疼。 姜北主动握住云驰另一手,移到自己的胸部,带着难耐的鼻音:“唔……嗯……” 说不出口,身体难受得想要他再多摸摸。 “这是奖励你的。”云驰捻住翘起的乳尖,水下那只手也没停下,同时搓揉充血的敏感点。 云驰张嘴,咬住姜北的耳垂,含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舌头舔着她的耳垂。 姜北觉得全身都被电麻了,身体在云驰的手指下轻轻颤动,腰自己扭了起来。 她想夹紧双腿,止住私处不停流出的液体,云驰制止了她:“别夹起来。” 姜北被体内的痒,折磨得有些焦躁,难受地嘤咛:“呜……唔……” “别急,很快就轮到它了。”云驰手指压住姜北的阴蒂和乳头,快速震颤,绕圈打转。 “啊……云驰……”剧烈的快感冲击下,姜北尖叫着喊云驰。 她抓紧云驰健壮抖动的小臂:“不要……” “要我停止吗?”云驰加快揉弄的速度。 “不要……” 姜北拔高半度音调,声音已经变成抽抽噎噎的抽泣声,她反手抓住云驰的胳膊,圆润莹白的手指陷进他健硕的臂膀。 “我知道。”云驰声音低哑,“逗你的。你的身体跟你一样好懂。” 云驰中指拨开姜北的泳衣边缘,抚过丰满的阴唇,触碰到一池春水,黏稠丰沛,轻轻一碰,能拉出黏糊的细丝。 “把注意力放在乳头上,别注意我的手指。”云驰抚摸着滑嫩多汁的唇肉。 黏稠的液体沾满手指。 云驰握住姜北的丰盈,捻着她的乳头,手指一点点刺探她穴口的紧实度。 比想象的要容易些。 似乎她只对他的老二害怕,对手指并没有排斥。 云驰轻吻姜北的脖子,柔软的唇一点点啃含她细嫩的肌肤,舌头品尝她肌肤上的香味,放松她的身体。 姜北很难忽略云驰的手指。 最先让她体会到性快感的,就是他的手指。 姜北双腿分开,膝盖弯曲,脚趾回勾,肌肉因异物的入侵而用力,小穴夹住手指,一张一合紧紧收缩。 肌肉咬住手指律动,手指一动,里面的褶皱便层层咬紧。 云驰喘息加重,胸膛贴着姜北剧烈起伏,气息也不稳起来:“宝宝,这么喜欢我的手指吗?” 说着,云驰手指上下运动,轻弹姜北的夹紧的壁肉。 那种慢条斯理的触碰,不会疼,有似有似无的酥麻痒意,磨人又舒服。 姜北脑袋点了点。 “操!” 云驰低咒,一只手握住姜北腰,焦躁地询问,“乖,让我动一动,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每次是征询她的意见,但他的腰和手指已经开始动起来。 自信又霸道。 他的肉棒贴着姜北的屁股顶弄,手指在小穴里插进抽出。 “唔……嗯……水……”姜北眼睛蒙上水汽,身体有点酸疼,随着云驰手指的进出,小穴流出透明的水,又流进外面的水。 好热,身体里面好热,想要云驰的手指停下,但又舍不得结束这种舒服的感觉。 灼人的感觉,姜北撑着云驰的手臂,想要逃,但双脚软麻,只是扭动了下,根本没能离开。 屁股落在云驰的肉棒上,身后的人粗喘,撑住她腰的手用力,推动她的腰部。 “嗯,好多水。”像是要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云驰加快抽动手指。 腰不自觉扭动起来。 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宝宝,再扭两下腰,爽死我了。”云驰抓着她的腰不让她躲,插在小穴里的手指“啪啪”作响,快速捣出水声。 姜北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所有快感聚集在一起,然后突然在脑子里炸开,变成一片空白。 云驰抽出手,水珠沿着青筋滑过,他舔了舔手上粘稠的部分,伸进水里,解放出勃起的肉棒。 姜北害怕了,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云驰抬起姜北,坐到自己的硬铁上,低哑地问:“只是这样,会怕吗?” 很烫,即使隔着泳衣,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 姜北摇头。 云驰没再说话,而是握住姜北的腰,放在他的肉棒上,缓慢地移动,磨蹭。 身后不停传来云驰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姜北摆臀的速度越来越快。 姜北知道这样很淫荡,很色情,如果是平时的自己,估计她做不出来。 要怪就怪今晚的星空太美,海风太燥热,浪声太煽情,还有那蓝色的星辰,和那个讲到一半的故事。 “宝宝,趴到墙上。我想直接触碰你。”云驰将姜北翻转到泳池边,挑开她的泳衣,“没事的,我不会进去。” 姜北双手趴在墙边,臀部后翘,身体肌肉在云驰的火热贴上来时,僵了片刻,直到云驰将棒身贴着穴口,缓缓推进推出时,姜北才渐渐放松下来。 “好舒服。你舒服吗?” 这是云驰第一次用肉棒触碰姜北的私处,又热又滑,即使没有真实地性交插入,也让他血脉贲张。 肌肉饱满、青筋暴起的双臂环住姜北,手探进姜北的无袖泳衣,抓住姜北软软绵绵的乳房,打着圈转圆。 姜北口中喊着断断续续的吟哦,夹紧双腿,遵从身体的感受摆动臀部:“嗯……哈……舒服。” 云驰脊椎一麻,难以自控地朝她右臀的胎记用力顶撞,看着那个可爱勾人的胎记在臀上震颤,不满足地要求:“再说一次,坐我身上磨我,舒服吗?” 声音沙哑色情,带着几分恶意的勾引。 云驰说的也没错,现在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姜北是坐他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坐他肉棒上。 姜北双手撑在池边,上身后仰形成半道大角度弧线,膝盖跪在泳池里,双腿直立。 云驰的肉棒就穿插在她的腿间。他半跪在腿上,一手环她腰一手摸她胸,腰部前后摆动,自下而上撞击她的穴口,将她顶在半空。 两人身高差距大,这是很累人的动作,但云驰腿部力量强健,做起来却很轻松,还持久。 姜北被抛接震荡,身体起起伏伏,上上下下,被磨得火热的穴口快感频频,高潮不断。 脑子不受控制,沉浸在无边的快感浪潮里,嘴巴也不听使唤,哼哼嗯嗯个不停,只有心是诚实的:“舒服……” 云驰嘴角上扬,是得意,是骄傲,是满足…… 他没再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一来他没做准备,二来姜北还没准备好。 云驰扯大泳衣,拉成细线迭在腿跟,打桩机似的,快速扭动腰部,用肉棒摩擦姜北的穴口,小腹撞击姜北可爱又性感的臀部。 姜北十指抓紧墙面,指甲在磁砖上划出尖锐的声音,身体被云驰撞得剧烈晃动,终于忍不住:“啊嗯……轻点……” 云驰改换频率,一下、一下地顶弄姜北,摩擦过红肿的阴蒂,将龟头顶向姜北软绵绵的肚子:“对不起,宝宝的这里太舒服了,不小心撞狠了。” 速度慢下来后,每一处都能感受到肉棒经过的痕迹,滚烫、粗长、坚硬挺直…… 姜北脑子沉甸甸的,胸口因为云驰两只手掌的进入,泳衣被撑开,紧紧勒着她的背部,勒久了也有些疼。 到底过了多久,怎么比上次他用手的时间还长。姜北脑子迷迷糊糊地想。 姜北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每次云驰快射时,就会停下,拖延射精时间。 而姜北以为,云驰停下,是给她休息的时间。 我们会做到最后吗? 姜北红着眼喊疼的时候,云驰停下,搂着她腰:“我没进去也疼?是磨久了吗?” 说着,云驰手指去碰姜北充血的阴蒂、小穴。 手指碰到软滑滑的媚肉,身后传来吞咽声,云驰手指在穴口两边徘徊,缓慢地抚摸。 姜北心口一阵瘙痒,这种轻缓的抚摸,比激烈的摩擦更让她受不了,会让她觉得自己被他好好爱惜着,而不单单只是因为性。 被爱的感动瞬间盈满心口,身体变得更加敏感,清晰地感受到手指带来的快感。 穴口涌出水流,姜北羞赧:“是膝盖疼,后背也有点。” 长时间跪在泳池里,膝盖摩擦池面,久了便红了。 云驰抱着姜北,改变姿势,让她背对自己,坐在腿上,还没停歇的肉棒有一搭没一搭地贴着姜北的尾椎摩擦:“怪我。只顾自己舒服,没考虑你的感受。” 云驰放开她的浑圆,检查她的后背,后背勒出痕迹。 云驰搂着姜北,声音低哑:“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姜北不知道云驰射没射过,中间云驰有过几次停歇,但是按她的认知,射过后是软的,但云驰一直硬邦邦的。 姜北拿不定主意。 要是云驰没射过,她要他停下就太自私了。但可能吗?他们应该做很久了吧? 姜北嗫嚅:“你……高潮过了吗?” 云驰轻笑,宠溺地咬住姜北的耳廓,耳鬓厮磨:“宝宝,男人一般不这么问,你要问我射了没?” 姜北左胸被云驰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心跳很快,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你射过了吗?” “这里还硬着。要摸摸看吗?”云驰声音沙哑,听上去也有些不淡定。 姜北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饱满的胸肌随心脏跳动。 姜北哑然,思想在遵从礼教和遵从本心里挣扎。 辛康盛和江丹青都不是传统的人,但他们一直把姜北当成小孩看待,没有过早让她接触性知识。 姜北所受的性教育大多来自学校,而学校的性教育是保守、点到为止的,以致于姜北在性事上羞涩懵懂。 姜北:“嗯。” 姜北感觉到云驰明显一愣,说:“你要是不想,那我……” “宝宝,转过来。”云驰焦急地打断她的话。 姜北转身,坐在云驰前面。 泳池的水澄清,即使夜幕下,也能透过四周的灯光照见云驰腹部的形状。 “把衣服脱掉,我也脱。”夜色下,云驰声音哑得惑人。 “我们会做到最后吗?”姜北看着水底的大家伙,还是有些害怕。 “如果你不想,就不会。”云驰托住姜北的脸,用吻安慰她。 姜北脱掉自己的泳衣,全裸着坐在泳池里,云驰也脱掉他挂在腿上的泳裤。 或许是怕吓到姜北,他全程都是在水里脱的。 两人的衣服缠在一起,浮在水面。 “坐过来一点。”云驰托住姜北的臀,抱近她。 姜北双腿分开,搭在云驰大腿上。 云驰的大腿上是有腿毛的,平常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剃过,有轻微的扎刺感。 云驰突出的喉结几次翻滚,眸光幽深地望着姜北,像在看一只随时受惊飞走的小鸟:“宝宝,你从来没喊过我别的。” 云驰前倾身体,温柔、耐心地吻着姜北。 姜北很自然地张嘴,伸出舌头跟云驰亲吻:“宝宝?” 云驰低低地笑:“宝宝是你。你喊我,得想点别的。” 姜北舌头抽出个空:“那要喊什么?” 云驰缠上,吻了一会儿,气息漂浮:“自己想。” 云驰又贴上来,这次吻得更加强势深入。 姜北没空想了,脑子舒服得要融化。 两人忘情地舔弄彼此的舌尖,酥麻麻的感觉在舌尖弥漫,情欲高涨的两人更加沉沦,浑身散发着难以满足的瘙痒。 想要更多地触摸对方,了解对方,更深地进入对方的身体和灵魂。 云驰轻含姜北舌头,放开,舌头在她舌尖打转,手也没有闲着。 他一手托在姜北柔软的乳房下方,五指微微陷进白嫩的肉里,一收一放,轻轻捏揉。 另一只手,探在水下,顺着湿滑的黏液插进姜北的花穴,慢条斯理地一进一出。 姜北被快感糊了眼睛,湿漉漉的眼醉了般半阂,眼底朦朦胧胧,眼神迷离。 云驰的手在她的身体四处点火,游刃有余地掌控她,让她在欲海里起伏沉溺。娴熟的技术,一点儿不像他自己说的,是第一次。 不知不觉中,云驰的身体不断靠近,将她的背抵在了半米高的泳池边。 “也摸摸我的,嗯?” 又是征询的语气,但这次云驰没再擅作主张。 姜北在水下摸上他的。 硬邦邦的肉体像是有生命般,在她手里激动地跳着,一如昨晚,强壮、精力旺盛、样貌…… 似乎比第一次见到,顺眼了些。 姜北已经知道怎么让它高兴。 她的手沿着那个再次握住、依然会感慨尺寸惊人的肉棒,缓慢地上下套弄。 云驰舒服得从喉咙里溢出声,他抚摸姜北的圆乳,抽弄她的小穴,大拇指在她的阴蒂抖动:“哈哼……宝宝,你学得好快。手又小又软,摸得我好舒服。” 姜北分不清云驰是鼓励还是真在夸奖她,但很受用,更何况…… “我也是,我也很舒服。云驰,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姜北面色潮红,水珠混着汗水挂在无暇的肌肤,可爱又诱人。 云驰啃咬她娇俏的唇,声音温柔得令人沉醉:“那叫我老公好不好?” 云驰的拇指在她的乳头轻扫,在她的阴蒂上转揉,姜北脑子白茫茫的,身体像是浮在云朵里,舒服得没办法思考,她手也停了,根本分不出神去想怎么让他快点射出来。 “老公。” 姜北像是水里烫熟的虾,红透了。 “唔……” 仅一个称呼,就逼出了云驰苦苦憋着的精液。 白色的液体喷射而出,在水面冒泡。 姜北感受到手里的肉棒半塌下来,云驰的手指快速揉弄,也同时将她带上了天堂。 高潮没多久,姜北手里的肉棒再度硬起,快得惊人。 姜北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驰。 云驰从泳池里捞起姜北,放在臂上抱着。 “宝宝,这次老公带你去里面,给你口,好吗?” 我们就这样走到床上,嗯? 姜北搂着云驰,被他单臂抱在怀里。 两人赤身裸体,肌肤相贴,身上的温度都很高。 姜北还是不能克服羞涩。 身体赤条条地落进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时,她低下头,不敢跟云驰对视。 云驰抱着她往屋里走,落在她头顶的呼吸很重。 姜北知道不是因为她沉。 云驰身体的每块肌肉用力绷紧,像是积蓄力量,对抗着体内随时会爆发的欲望。 姜北甚至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忍受不住,把她随便放在一个地方,不管不顾地进入她的身体。 但云驰没有那么做。 云驰在楼梯过道停住,欲望强烈的视线落在姜北脸上,紧接着,姜北被他放下。 “宝宝,我忍不住了,你太会诱惑人了。” 无由来的指控。 下一秒,云驰将姜北压向墙面,抱着她的头,狂热地亲吻她的唇、脖子、颈窝…… 灼热急促的喘息在耳边轻响,风吹树叶般的呼吸声拂进耳朵,密集、温柔、强势的吻落在身上,姜北身体酥麻得微微颤抖。 云驰抵在她小腹的肉棒再次穿插进她的大腿,饱满的腿肉不再排斥地夹紧。 “唔……哈……” 湿滑的皮肉互相摩擦,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沉重的呻吟,舌头不由自主缠绵在一块,旖旎的喘息彼此勾缠,互相摆动腰部,交织出隐秘处最愉悦的快感。 “叫声老公。”云驰声音温柔诱哄,囊袋却激烈地拍打姜北小腹。 他抬手,将她贴在耳边的湿发拂到耳后,深情款款地亲吻、凝望她。 “老公……” 姜北快羞死了,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后背热得发烫。 “乖宝宝。”云驰抓紧姜北大腿,把她举高,抱在腰上。 姜北搂紧云驰脖子,头搭住他的宽肩,双腿勾住他的窄腰。 这样的姿势,两人连接的地方更加紧密。 云驰腰部耸动时,鼓起的胸肌总是挤压她的乳房,乳尖在他的胸口摩擦,生出酥麻的快乐。 “我们就这样走到床上,嗯?”云驰揉捏她的臀,贴着她耳根,声音沙哑。 姜北埋头在他颈窝,微微点头,穴口滴滴答答地流出更多的水。 “真可爱。” 云驰迈上台阶,腹部的硬起顶向姜北的花穴,姜北嗯嗯地哼出鼻腔,声音染上动情的急乱:“云驰……” “这样是不是也很舒服?” 云驰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因此肉棒摩擦身体时,也很缓慢。 “等进去了,我再带你来走一次,看看哪种更舒服,好不好?”云驰抱着姜北,一步步往楼上走。 姜北没出声,对“小云驰”进入身体的事,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 云驰抱着她,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用声控打开客厅主卧所有灯光。 他穿过客厅,进入三面落地窗的主卧,将姜北放到床上。 明亮的灯光,云驰的肉棒赤裸裸地展现在姜北眼前。 粗长,青筋盘虬,在密草之下,沾满湿淫的水,顶端还悬挂着拉丝的小水滴。 姜北背贴着床头,眼神透着细微的恐慌,像是预感到今晚两人会跨过最后一道防线,心脏急速跳动。 云驰单膝跪在床边,拿过枕头垫在姜北悬空的腰部,拇指摩挲她的眉眼,轻柔地亲吻她的额头,沿着她的鼻峰,攫取她的嘴唇。 姜北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云驰顺着她的脖子,亲吻她挺立的乳尖,饱满的胸部,留恋她平坦又带点小肉的腰腹,最后,他的手指拨开她稀松的毛发,触碰她的阴蒂,声音低哑:“张开腿。” 姜北靠在床头枕头上,双腿曲起,呈门形大幅度分开在两边,云驰趴在她的腿间,舔她最私密的地方。 他的左臂压在她平坦的小腹,揉弄她丰盈的乳房,右臂勾住她饱满的大腿,揉弄她充血肿胀的阴蒂。 他的舌面粗粝,舌头灵活。 舌,边探索她潮湿敏感的小穴,边随姜北的表情、声音变换动作、速度和力道。 一股隐秘的情愫在姜北昏沉沉的脑海里萌生。 平时高傲、酷拽的云驰,竟然舔弄她的那里…… 一想到这儿,身体便触电般酸酸麻麻,格外刺激敏感。 像是感受到姜北身体的反应,云驰舌头探得更深,在她狭窄的甬道内舔舐肉壁。 “唔……哈……云驰……我……” 又一波快感即将淹没姜北,姜北不知放哪儿的双手搭上云驰的头,十指插进他的发隙,攥紧他的头发。 云驰眉头细微地皱了下,漆黑灼热的眸子凝望姜北酡红潮热的面部。 舌头加速舔弄,抓捏姜北柔软的乳房,揉搓她的阴蒂,用行动传达他的心意。 姜北亲眼看着自己身体在云驰的逗弄下透出大片的潮红。 云驰炙热的视线停留在姜北脸上,像是在观察她喜不喜欢,又像是在观摩她高潮时意乱情迷的表情。 姜北挡不住,身心羞得想躲,但又觉得此时的云驰有股邪气的魅惑,诱惑着她,移不开眼。 色情的表情、幽深的黑眸、妖艳的红痣……进一步加深他手和舌带来的快感,云驰像是要把这种快感刻进她的身体和记忆,令她一辈子也忘不掉,卖力地取悦着她。 姜北再也无法忍受,在剧烈的快感冲击下,放声叫出:“嗯啊……” 甬道里的褶皱缠住云驰的舌头,贪心地想要留住,云驰却无情地离开。 云驰擦掉嘴角、鼻尖的水痕,眸光深情又温柔:“要停止吗?” 姜北看向他的小腹,那里还是那样生机勃勃,姜北伸手握住,抬眸望着云驰,羞涩却勇敢:“进来。” 云驰眸光沉如黑夜,眸子的光点里映着姜北的影子,他跪坐起来,亲吻姜北,柔声细语:“我会温柔的。” 云驰健硕的体型和拽拽酷酷的气质,跟温柔真的不搭,但姜北信了。 云驰拉开床头的柜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避孕套。 两人都对这次的旅游抱有做爱的想法,云驰更是从不掩饰自己对姜北的欲望,所以避孕套拿出的那刻,两人都没有太大意外。 云驰戴上避孕套。 避孕套口勒紧他的粗长,在透明塑胶的包裹下,蓄势待发的肉棒显得更加凶残。 姜北躺在床上,偏过头,不敢看,像是小孩打针前都不敢看针头。 不看,就不吓人。 你要是嫌汗味大,我们可以一起去海里洗澡, 云驰手指抚上姜北微张的穴口,面上应付自如,但微微颤抖的手仍泄露出一丝紧张。 感受到穴口被龟头一点点撑开,姜北紧张了。 一股异样的疼痛再次升起,姜北眼睛泛起恐惧的泪水,滑过面颊。 狭窄的甬道一点点被撑开,她能感觉到云驰正在进入她的身体。 他粗重的喘息在头顶焦躁,似乎进入的过程不是那么顺利。 身体像是被撕扯开来,姜北疼得咬紧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声。 体内的异物停住了,没有再进入。 两人又一次进入了上次的困境,无非这次比上次进入得深一些,却连他龟头最粗的地方都没能进去。 有什么滴在她身上,热热的,还带着…… 血腥味? 姜北泪眼朦胧地看向云驰,有一瞬,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云驰,你流鼻血了。” 云驰的鼻血一滴滴掉在姜北的肚子上,看起来,像是在她肚子捅了个血窟窿。 云驰脸色黑的发沉,咬着牙:“我今天就是死你身上,也想进去。” 云驰放着狠话,但身体却没有动。 姜北想去帮他拿纸,才发现床头的纸巾早上被云驰拿进盥洗室了。 “你先止血,进来的事,晚点再说。” 这么一闹,身体的疼少了一半。 云驰却不肯:“下次你还会让我进来吗?” 姜北像是哄孩子:“会,会的。” 云驰有一丝受伤:“我怕。怕给你留下不好的阴影。” 或许是受上次的影响,云驰眼底的担心是真实的。 姜北将身体抽出,比起进入,出去容易得多,但还是拉扯到了肌肉,有些疼。 云驰的肉棒拉出丝,大咧咧地挂在腿间。 姜北忍着小穴的酸疼,跑进盥洗室取出纸巾。 再出来时,云驰用被单堵住鼻血,挫败地抱着头,坐在床上,神情沮丧。 姜北走到床边,坐在云驰旁边,把纸巾递给云驰:“我们明天再试试,好吗?” 这件事,大概对云驰打击很大,云驰接过纸巾,堵住鼻血,侧头看她,眼神紧张:“你还愿意吗?” 姜北身体还在疼,但她点点头:“嗯。但今天不行,我们明天再试试。” 她要去找找资料,两人的体型差太大,如果硬来,她会很疼,要找个能解决的办法。 因为流鼻血的事,最后手也没绑成。 云驰醒着的时候还好,后半夜睡着,又开始紧抱姜北。 姜北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 她戴着耳机,揉着肩膀,一边看片,一边查找资料。 没想到做爱的姿势这么多。 天哪,这个人看起来好厉害。 小元看得是什么啊?不是说怕她受不了刺激么?怎么一部比一部要精彩。 …… 姜北拉着进度条,啧啧称奇。 虽然抱着学术目的研究,但看多了,身体也忍不住有了反应。 一想到昨晚和今早,跟云驰无所顾忌的亲密,姜北脸上泛起红晕。 影片里,两人正在做着前戏,然后在看到男人进入女人的那刻,姜北回过神,继续看“资料”。 片子里的女主口中喊着舒服,不仅不疼,还很享受。 姜北倒退,仔细观摩男主的前戏,心想。这些云驰也对她做了,怎么进来的时候,那么不舒服。 姜北上网去搜,查专业资料,一点点在手机上做功课,从了解性器官结构、性动作、影响性生活的因素再到性心理…… 姜北专注地研究,以致于云驰在门口喊她,都没注意到。 云驰走到她身旁,碰了下她。 姜北惊了一跳,取下耳机。 好在,云驰进来时,她的电脑屏幕刚好是一个知名学术网站的页面,页面的英文密密麻麻,不好看清。 姜北连忙切换到桌面,关掉声音,抬头问:“吃饭了吗?” “这么认真?叫你好几次都没听见。”云驰挑眉。 姜北心虚爬满脸庞:“啊,嗯。” 云驰感到奇怪,问:“在找什么资料?” “没什么,是兴趣爱好。”姜北直接强制关机,“走吧,我们去吃饭。” 云驰:“宝贝儿,你今天不太对劲儿。” “我好饿啊,你做了什么吃的?”姜北左顾而言他。 云驰看眼电脑,答她问题。 午饭过后,一艘游艇送来篝火需要的木材。两人挖了个坑,搭建木材,又去树林里捡干树枝做助燃物,在篝火旁架起帐篷和烧烤工具…… 一切准备完成,姜北累的倒在帐篷的软垫上。 云驰拿着两瓶水,从外面脱鞋进来。 他坐在她旁边,递过水,调侃:“现在还酷吗?” 姜北侧头看他。 云驰穿着五分袖沙滩风衬衣,里面的白色背心湿透贴身,勾勒块状胸肌和腹肌,肉色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性感。 姜北从中午看完电影后,体内隐隐有股痒意,现在云驰这样坐在她身边,浑身充满性张力,那股痒意在体内变得更加难受。 她视线不自觉看向云驰贴在健壮大腿上的短裤,短裤里的东西,就算没反应也很可观。 姜北身体一激灵! 完了,她怎么像个痴女。 姜北将水贴着汗涔涔的脸颊,惊慌自己的性冲动,遮掩道:“酷,但是好累。” 云驰喝口水,放到一旁,躺在姜北身边,撑着脑袋看她,视线探究。 他身上的汗气热腾腾的,发散出强烈的荷尔蒙。 姜北挡住他狭长的眼,羞俏地说:“别看。” “姜北,你是不是想做?”云驰扣住她的手腕,说话直接。 姜北矢口否认:“才没有。” “也是。”云驰仰躺在软垫上,“昨晚那事后,我到现在都硬不起来。” 姜北觉得云驰厚脸皮:“你早上还硬了。” “是么?”云驰故作惊讶。 姜北闭了嘴,撇开头不再理云驰。 大概云驰受打击也就昨晚那么几分钟,后面又跟之前一样,喜欢捉弄她。 她可没看错他刚才眼底的戏谑。 云驰侧过身,搂住她,小腹上软软的东西在她大腿侧逐渐硬起。 姜北身体起了红。 云驰呼吸开始重了起来,嘴唇贴在她脖子,一点点吻她。 “等到晚上。”姜北抓住云驰的手,不让他往裤子里摸,“而且,现在我身上都是汗。”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上?你要是嫌汗味大,我们可以一起去海里洗澡,像昨晚那样?” 尝了甜头的男人,像吃了好几斤羊肉,磁性的嗓音带着骚气。 姜北浑身激灵,麻起一身鸡皮疙瘩:“你正经点。” 云驰在她耳边哀求:“像早上那样,先摸一摸,也不行吗?” 姜北坚决摇头。 早上他也是这么说,然后摸着摸着,就用手射在了她身上。她现在身体这么难受,除了影片的影响,跟他早上的行为也脱不了干系。 “诶。”云驰重重叹口气,大字瘫倒在软垫,“好想快点到晚上。” Capoupascap(敢不敢)? 推着蓝色波浪的海边,支着一个双人帐篷,帐篷前摆着野炊桌,桌上摆着水果、甜点、零食、吃剩的烧烤……桌边摆着冰桶,桶内装着5瓶葡萄酒。 姜北坐在帐篷口,吃着蓝莓,看着前方火舌咬上木材的篝火,火焰在清澈的眸子里跳动。 云驰倒着酒:“今天这样有符合你酷的标准吗?” “有,很酷,我喜欢。”姜北欣赏云驰倒酒的动作,很优雅。 “这么容易满足?”云驰递过酒杯。 姜北笑了笑,接过酒杯,跃跃欲试:“我能喝了吗?” 云驰叮嘱:“先尝一口。途中要是出现头晕、喘不过气、心跳加速或者身体其他地方不舒服,就不能再喝了,知道吗?” “你别小瞧我。辛爸说,我看起来酒量很好。”姜北拿出酒量最差的家庭成员比较,“肯定比双双好,他只能喝半瓶红酒,我们家其他人都能喝好多呢。” “你辛爸也说了,是看起来。”云驰提醒,“你今晚最好别喝醉。你要是敢喝醉,就别怪我趁虚而入,不管不顾。等明早醒来,吃亏的人可是你。” 姜北还没喝,脸上就一片火烧云:“说不定你酒量还没我好。你要是喝醉了,我可不会趁人之危,不管不顾。等明早醒来。吃亏的人可是你。” 云驰哑然失笑:“想挑衅?” 姜北没回答,闷头喝酒。 酒的酸涩在口腔弥漫。 姜北忍不住皱眉。 “味道怎么样?”云驰语气像是已经知道答案。 “酸酸的,涩涩的……”姜北抿嘴,“一点儿也不甜。不是说葡萄酒是甜的吗?” 云驰换款酒,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姜北:“再试试这个。” 姜北尝过后:“这个甜一些,但还是涩涩的,酒味好浓。” 云驰轻笑:“小朋友。” 说着,又换了款酒:“这款,你会喜欢的。” 果然,这种甜而不涩,带点微酸的口感,最合姜北口味。 姜北喝掉杯底剩下的葡萄酒,将空酒杯递给云驰:“还要。” “喝慢点,别真的喝醉了。”云驰燃着火焰的眸子睇她一眼,像是看穿姜北的心思,接过酒杯,倒上酒,却不给她。 他把玩着酒杯:“这么干喝没意思,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姜北有些心虚。 听说喝酒能放松心情,她的确是想让自己喝到微醺,这样她身体在云驰进来时,或许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在查了一下午资料后,她总结出他们不和谐的三个结论。 一个是生理问题。他们体型差太大,不好进入。第二个是心理问题,她太紧张了。每次云驰打算进入,她还是避免不了感受到异物入侵的压迫感。第三个是外因,或许是体位不对。在参考了一些体位后,姜北决定自己主动进入云驰。但不喝酒壮胆,那么羞耻的体位,她实在做不出来。 姜北:“什么游戏?” 云驰:“看过法国电影《两小无猜》吗?” “看过。capoupascap(敢不敢)?” “cap?” 看着云驰仿佛吸铁石般的眸子,姜北心跳加快。 “cap。” 云驰将酒杯还给姜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先。” 姜北想了想,捏紧酒杯,低着头,不敢看云驰:“你敢不敢说喜欢我?” 耳边听见云驰的笑声,姜北抬眸。 云驰眉眼浸着笑看她。 姜北羞赧。 云驰调侃:“难度这么低?等下我可不会放水。” 姜北说:“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没说过吗?”云驰微讶。 “没有。表白的时候没有,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没有,一次也没说过。” 姜北说着说着,心口涌上委屈。 脸颊被温暖的手心抚摸。 云驰眼神宠溺深情地望着她:“跟游戏无关。姜北,我喜欢你,真心的。没说过,是我不对,但我以为你知道。” 姜北好哄得很,心里乐不可支:“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驰脸上被火照着的地方颜色深了些。 云驰将酒饮尽:“我刚才说喜欢你,不是因为游戏,所以这局算我输。” 姜北听懂云驰的意思,咧着嘴笑:“我也喜欢你。” 云驰一怔,给自己倒上酒,看着姜北,举手投降:“你有时候直白得我接不住球啊,宝贝儿。” 姜北大概有点了解云驰了,可以坦然地做很亲密的事,却羞于表达喜欢。 “你害羞了是不是?”姜北凑近看。 还没看清,云驰巴掌盖脸,轻轻推开她:“还玩不玩?不玩,我可直接做了。” 姜北看看自己的状态,脑子很清醒,赶紧说:“玩。该你了。” “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脱掉身上一件衣服。” 云驰眼底的黑变深。 姜北浑身发热,不知是酒劲还是被火烤的,或者是因为害羞。 “敢。”姜北应着,手拉起长裙摆。 姜北身上只穿了条沙滩裙,露背低胸小碎花,除了这条裙子,只有乳贴和一条蕾丝边内裤。 前方火舌燃烧木材,发出风声和噼里啪啦声,火光从姜北圆润的脚趾一点点爬上饱满无暇的腿部,映出莹润的光泽。 姜北将裙摆拉到大腿根,从里面脱下内裤,在感受到云驰落在大腿根处的视线时,兵荒马乱地拉下裙摆,将内裤藏到后面。 “我脱掉了。” 心脏每一次都锤击胸口,姜北热得不能呼吸。 云驰收回幽深灼热的目光,拿起酒杯,仰头喝酒。 酒入喉咙,发出清楚的吞咽声,明暗交界的喉结嶙峋,大幅度滚动。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丝线,缠住两人,暧昧勾缠。 接连两场,姜北都没喝到酒,也上了头:“你敢不敢只穿一条裤子?” “敢。” 云驰又问:“要我穿哪条?外面那条,还是里面那条。” 云驰声音沙哑、低沉,带着独有的那股痞劲。 姜北耳根燥热:“都可以。” 云驰脱掉衬衫、背心、短裤,只剩一条黑色修身内裤。 姜北羞得头都抬不起来,猛饮酒水,将空杯子递过去。 “是你要我脱的,现在又不敢看我?” 云驰帮她倒酒。 姜北抬头,云驰饱满的胸肌落在眼前。视线下移,又见沟壑分明的腹肌。小腹的黑色毛发延伸入内裤……哪哪都透露出男人性感强健的体魄。 姜北视线无处安放,又移回云驰脸上,在对上他审视带笑的目光时,浑身燥热,心口乱跳。 你敢不敢摸自己的胸,摸满1分钟。 “还继续吗?”云驰声音低哑。 姜北:“继续。” 云驰迟疑一会儿,说:“你敢不敢摸自己的胸,摸满1分钟。” 云驰说完,姜北瞪大眼睛,似乎这个要求超过她的承受范围。 “不敢?”云驰轻笑,像是料定她不会同意。 如果是以前,姜北或许会羞得做不出来,但现在,或许是受这片浪漫自由土地的影响,也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姜北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长久被束缚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解绑。 “敢。”姜北抬起手,放在吊带裙的v领上,手摸到自己软绵绵的胸口。 换成是平时也没什么,但今天在云驰的注视下,胸部格外敏感。 姜北手刚触碰到乳尖,乳尖就酥麻麻的。 姜北手掌包着两团乳肉,静止不动,有股痒痒的感觉在胸口扩散。 云驰:“这就算摸了?” 姜北假装不知云驰的意思:“是在摸。” 云驰使劲揉了几下自己的胸,胸肌涌动,说:“这才叫摸。” 姜北慌忙敛下眼睑,睫毛轻颤,手轻轻揉弄自己的胸。 时间仿佛不动了,一秒都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撑过一分钟,姜北说:“我摸了。” 云驰认输喝酒,视线落在姜北脸上,眸光幽深,嘴上戏谑:“你的模样像是大猩猩揉奶。” 姜北又羞又恼,指向篝火:“你敢不敢去那儿跳脱衣舞?” 云驰脸上一僵,扬起痞痞的坏笑:“我身上就只有这么一件了?你确定要我跳脱衣舞。” 姜北想象了下,脑子出现大象甩鼻子的画面,说:“那就跳一段舞,不用脱。要跳够3分钟。” 云驰站起,半侧头:“事先声明,我不会跳舞。你敢笑,我就把你拉来一起跳。” “我才不怕呢。”姜北朝他昂头,像只高傲的小孔雀,得瑟地抖着羽毛。 云驰嘴角上扬,走到篝火前,点开音乐,有模有样的做起舞势。 姜北见着,本以为云驰又骗她,就像他说不会搭篝火,但实际搭得又快又漂亮。可当云驰跳下一个动作时,姜北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捂住肚子大笑。 云驰扭动着身体,像是在跳老年disco,肢体僵硬,动作诙谐,唯一可取的,是他身上那股自由洒脱的随性,和“唯我独尊”的拽劲。 “哈哈……你跳舞的样子还没有我奶奶跳得好看。”姜北回击云驰刚才的毒舌。 云驰也不恼,扭着“踢踏”的舞步:“我可说了,你敢笑,我就抓你一起跳。” 说着,云驰饿狼扑羊般扑向帐篷。 姜北“啊”地尖叫,从帐篷的绳索底下钻出,光着脚绕到帐篷后面,边跑边笑:“不要,不要,我不要跳老年disco。” 云驰从帐篷一侧追堵上来,笑着威胁:“行啊,姜北,还敢笑,我看你等下还笑不笑得出来。” 姜北绕着帐篷跑,用迂回阻拦云驰的速度,可奈何脚没云驰长,速度也没他快,仅僵持不到2分钟,就被云驰逮住,禁锢在怀里。 姜北先发制人:“是你先说我像大猩猩。” “看不出来你挺记仇啊。”云驰扣紧姜北的腰。 腰贴紧云驰,小腹上感受到明显的硬度,姜北双手挡在两人之间,推拒他体温的入侵。 “酒还没喝完。” “就你这耍赖的样子,酒能喝完么。” 姜北不可置信:“恶人先告状。是你耍赖。舞都没跳到1分钟。不,是30秒,30秒都没到。” “宝贝儿,你撒娇的样子弄得我心都痒了。能不喝酒了吗?我认输。”云驰埋进她发梢,揉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 姜北挡住云驰用力的贴近:“不要脸,谁撒娇了。” “好,我不要脸,我撒娇。那您能不能行行好,我们早点休息?”云驰哄着。 “不行。” 她还没微醺呢。 姜北仰着头,笑:“你的老年disco还没跳完。” 云驰计谋失败,拽她在篝火旁,拉着她手胡乱起舞:“那你陪我跳。” 姜北想逃,云驰不让,拉高她的手转了个圈,又搂住她腰,贴身扭动。 姜北全程被动,觉得又恼又好笑:“云驰,你耍赖。” “那我等下多喝一杯。”云驰声音温柔。 “酒都让你喝完了。”姜北在笑。 “不是怕你这个小酒鬼喝醉么。我可不想你糊里糊涂就跟我做了。”云驰抱起姜北转了个圈。 裙摆在空中散开。 姜北底下空荡荡的,才想起自己没穿内裤。 落地,姜北脸上热烘烘的:“舞跳完了,我们继续。” 姜北推开云驰,跑向帐篷。 云驰放手,跟在姜北身后,懒着调子:“看来今晚你是真想跟我拼酒量啊。” 姜北收起内裤放到一边,坐在帐篷口,倒满酒,递给走到跟前的云驰:“罚酒。” 云驰弯腰接过,坐到她身边,仰头饮酒。 转眼,酒少了一半。 姜北惊叹云驰的酒量,又怕他会喝醉,忙阻止他继续喝:“可以,可以了。” 云驰留下半杯,笑:“这就心软了?” “嗯,你不能喝醉。” 他要是喝醉,那她微醺也没意义了。 姜北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喝饮料似的,“咕咕”入腹。 “是我输了,你喝什么?”云驰撑着头,兴趣昂然地望着姜北。 姜北擦掉嘴角的酒渍,塞了点休闲零食,中和口腔里的酒味,说:“我想喝。” 云驰似乎信了,给她加上酒,笑如三月春:“那继续?” 姜北:“好。” 云驰放下酒:“你敢不敢告诉我,为什么上次要躲我?” 姜北没想到云驰会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驰说:“虽然我大概猜到了,但还是想听听你的原因。” 大概上次的事,对云驰来说很重要。 姜北犹豫1秒:“敢。因为害怕。我怕你知道双双是我弟弟后,会讨厌我,会想分手。也怕身体奇怪的反应。只要看到你,亲近你,我就会想起那天的事,身体就……” 姜北跳过:“还怕你。怕你对我做那种事,会让我疼,但好像又想要你对我做那种事。我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想着,先别见面,等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再去见你。而且,很丢脸。” 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姜北捂住脸,不敢看云驰。 云驰搂住姜北,语气带着贯有的冷幽默,不像安慰人,更像调侃:“你看我讨厌你了吗?你是你,江如珩是江如珩,我拎得清。至于其他的,没什么丢脸的。昨天我不也表现得很糟糕吗?再说,我们宝宝的屁都是香的。” 最后一句话,不正经极了。 姜北羞愤地捶打他笑得轻颤的胸口:“你在笑话我。” “没有。哈哈……”云驰揉着自己的胸,“宝宝,你是真不心疼老公啊,怎么打这么重。” 云驰越说越流氓,姜北推他、敲打他。 云驰大笑:“好好好,我说错话了,罚我多喝一杯?” “不行。罚你今晚不能碰我。”气头上的人,说着违心的话。 对你上头 “那你这罚得也太重了。”云驰用唇攻击她的颈部。 姜北躲闪:“哈哈,你住手,大色狼。” “我要是性冷淡,你才要担心吧?”云驰手揉着姜北的臀,勾起她的裙摆,一点点往上。 见云驰失控,姜北赶紧抛出下一个挑战:“你敢不敢今晚都听我的?” “只要不是不能碰你,什么都听你的。” 云驰手探进裙子底下,摸着姜北大腿侧,爱不释手地揉捏她饱满的腿肉,喘息渐渐粗重。 “喝酒,你酒没喝。”姜北扯住裙子,不让云驰再拉高,焦急反抗。 “宝贝儿,你想吊我多久,我的忍耐快到极限了。”云驰狠狠揉了下她的腿肉,轻咬她的耳朵,声音磁性低沉。 两人身上都带着酒味,贴在一起,酒味浓郁,熏人上头。 姜北“唔”了声,在云驰手指滑向大腿内侧时,舒服地逸出一声呻吟。 “云驰……” 潮气爬上眼底,眼角处晕染上一抹醉人的红。 “叫老公。”云驰手指探进湿滑雨林,碰到敏感多汁的小豆子。 姜北夹住腿,不让他进一步探寻她的秘密花园:“我要生气了。” 云驰低笑,手指拨弄她的绒毛,在阴阜上方挠弄:“宝宝,你今晚是不是焦虑了,动不动就生气?” 小腹密密麻麻的细痒,夹起腿的地方也有了湿意。 姜北红着脸,推开云驰,瞪着水汪汪的眼:“你到底敢不敢嘛?” “敢。听你的。” 云驰惋惜地收回手,取来湿巾擦拭手指上的粘稠。 姜北移开视线,举起酒杯,又是半杯。 云驰握住姜北的脚踝,搭到自己身上,帮她把脚底的细沙清理干净:“看不出来,你酒量这么好。喝慢点,小心后劲上来,醉了。” 姜北也没想到自己喝了大半瓶,一点儿事也没,一想到自己可能千杯不醉,一股浅淡的忧伤漫上心头。 姜北这回直接满上,鉴于云驰的迫不及待,她也不敢再慢慢喝,举着满杯的酒就往嘴里送。 云驰睇眼姜北,夺下她的酒杯,最后一点酒水洒出,落在姜北身上。 云驰擦掉落在姜北领口的酒,声音喑哑:“宝贝儿,你这么个喝法,可是会醉的。” 姜北丝毫没有云驰说的那些症状,苦下脸:“云驰,你说我酒量怎么这么好呢?” 云驰浅笑:“所以你今晚是打定主意想灌醉自己?” “没有。我只是想上头,有一点点醉意就好。可是我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既不头晕,也不胸闷,心跳……”姜北摸着左胸口,“心跳是很快。但不是因为喝酒,不是因为喝酒上头,是……” “是什么?”云驰目光幽幽凝视姜北,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姜北上身前倾,搂住云驰,视线交汇:“是因为你。心跳快,不是因为酒,是因为你。云驰,我不是喝酒上头,我是对你……对你上头。” “该死。宝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要被你折磨死了。”云驰柔和又傲娇的笑容里满是宠溺。 姜北定定看着云驰,神情专注而认真:“我想在上面。” 空气静止。 云驰仿佛不信自己听到的:“你再说一遍,你想什么?” 姜北大声嚷嚷:“我想在上面,用女上位。” “操。你哪儿学来的词。”云驰拍了下姜北脚心。 姜北缩脚,被云驰手掌桎梏。 姜北使劲蹬脚,见挣脱不开,声音染上娇气:“疼。” “你还知道什么是女上位,哪儿学来的?” 姜北梗着脖子不肯说。 云驰挠她脚心:“说不说?” 姜北痒的不行,奋力挣扎,却被云驰牢牢锁住脚踝:“好痒,哈哈……你快住手……哈哈……我说,我说。” 云驰停下:“哪儿学的?” 姜北:“网上,在网上学得。” 云驰眉头深锁,缓了片刻,说:“这几天你偷偷摸摸坐电脑前,就是学这个?” 姜北不打自招。 云驰挠她脚心,一句一挠:“学习资料?” “哈哈……”姜北又痒又难受,蹬脚推他,却完全推不动。 “兴趣爱好?” “我错了……哈哈……我错了。你别挠我,好痒……”姜北笑出眼泪。 云驰声音降低几度,掌心熨着她的脚心:“看不出来,我家宝宝兴趣爱好这么广泛。说说看,都看了什么学习资料?” 姜北看着云驰皮笑肉不笑的冷峻脸色,贴上抱住他,像小猫似的蹭他的颈窝:“不生气,不生气……” 云驰肌肉绷紧,被发丝扫过的喉结滚动。 姜北脸贴着温暖的胸口。 云驰身上的肌肉结实强壮,散发出炽热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姜北,姜北越蹭越上瘾。 云驰胸口激动地跳动,姜北手掌贴住胸,笑道:“它在动耶。” 说着,姜北又用脸蹭了蹭:“不生气哦……” 正当姜北沉迷安全感满满的怀抱时,面颊突然被人捏住。 姜北抬头,对上云驰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 云驰似在懊恼:“我早该发现的。姜北,你够可以的,真把自己喝醉了。” 姜北不服气:“我没醉。我头不晕,也没有喘不过气,脸也没红……就心跳快了点。” “是,你没醉。我醉了,行不行?” 云驰勾过姜北的鞋,单臂抱起姜北,往别墅走。 姜北在云驰怀里大笑:“你输了,我就说我酒量很好。” “是,我输,我输。” 见离开帐篷,姜北指着帐篷,声调微扬:“云驰,我要在那儿睡。我要看明早的太阳。我不要回去。” “行行行。我带你去洗澡,洗完澡再带你出来。”云驰低哄。 “你要说话算话。” “好。” “我要女上位。” “闭嘴!”云驰微恼,“今晚我亏大了。” 宝宝,还不够,再放松点。 天还没亮,姜北在帐篷里醒来,一眼就见到云驰结实的胸口。 姜北看着云驰的胸发呆,脑子昏沉,昨晚的记忆闪现。 她抱着云驰撒娇,云驰帮她洗澡,她在浴缸里嚷嚷着没醉要跟云驰做爱,云驰不同意被她泼一身泡沫,云驰抱她上床,她吵着要睡帐篷,云驰收拾露营的东西…… 姜北不确定地喃喃:“我没喝醉。” 云驰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惺忪地“嗯”了声:“没醉。” 姜北听出云驰是在哄她,仰着头:“云驰,我没醉。” “知道了。乖,再睡会儿。”云驰抱着她,头埋进她发梢。 云驰身上淡淡的皂香闯进鼻子,姜北咕哝:“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驰抱着她,没反应,像是又睡过去。 姜北头埋在他胸口,睁着眼。 她知道云驰没睡,但她不知道云驰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帐篷里的光线渐渐明亮,一抹淡黄洒在帐布。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身体散发着热量。 地表温度随太阳初升变高,被窝变得燥热。 姜北手抵住云驰的胸口,一点点往上蹿。 云驰一直没动,就像真的睡着了。 姜北在刚好能碰到云驰喉咙的地方停住,微微仰头,在他的喉结处,轻轻吻了一下。 云驰喉结滚了两下,声音沙哑:“睡觉。” 姜北没理,继续亲云驰的脖子,慢慢沿着他削痩的下巴往上。 手心里的肌肉明显地绷紧,克制到轻颤。 姜北抬高自己,找到云驰性感的嘴唇,采蜜似摩挲,重申道:“云驰,我真没醉。” 下一秒,被子被掀,云驰一个翻身,姜北的唇就被云驰堵了住。 云驰的舌长驱直入,像是惩罚,强势蛮横,在使劲蹂躏一番后,转为温柔的舔弄。 姜北闭上眼,感受舌尖的酥麻。 鼻尖相碰,云驰炙热的呼吸落在人中,姜北睁眼,眼底潮热。 云驰小臂撑在两边,抬高上身,烧红了眼:“宝贝儿,你到底想干嘛?” 姜北搂住云驰的脖子,仰身,再次吻上,脚也缠住云驰窄健的腰。 腿间,从她醒来就硬邦邦的东西抵着,狠狠地往她的腿上顶了两下。 姜北被撞得身体向上摇晃,她嘤咛一声,脚夹的更紧。 云驰喘息带上几分狠劲,强硬地去脱她身上的内裤:“妈的,你再敢喊停,老子强了你。” 被性欲折磨一晚的男人发了狠,粗暴地脱掉两人的内裤,堆高姜北身上过大的男款背心,露出两只白嫩的胸脯。 胸口的两团又白又嫩,垂涎欲滴的红果镶在顶端,可爱娇嫩。 云驰却没多少耐心。 宽厚的大掌包裹住姜北一只乳房,狠狠揉弄,顺势挺腰,将硬得发疼的肉棒插进姜北的大腿间。 姜北腿根发烫,小腹升出一丝痒意。 云驰的硬挺插在她的大腿,摩擦她的大腿肉,却迟迟碰不到她想要他触碰的地方。 姜北难受地向下找他耸动的滚烫,却被云驰一把拉回原位,再度吻住她的唇。 云驰抚摸她额角的发梢,热烈地勾缠她的舌,慢条斯理地耸动着腰,像是报复昨晚她喝醉的行为。 小腹犹如虫蚁啃咬,细碎的酸痒。 姜北心痒难耐,无助地嘤咛起来。 乳尖被云驰捏住,轻轻揉搓,酥麻实在的快感稍稍缓解了体内的躁动,姜北忍不住挺腰,贴近云驰肌理分明的腹部。 大腿处,有粗硬的毛发摩擦,又热又毛躁,细嫩的皮肤上生出一抹摩擦出来的红。 “云驰……”姜北声音变调,带着些微难耐的哭腔。 云驰撑着自己的体重,幽深的眸子望着她,低哑地说:“把昨晚说的话再说一遍。” 姜北在他眼里看见自己隐隐绰绰的影子。 衣衫凌乱,满脸春情。 她抚上云驰俊逸的面庞,眼神迷蒙,透着丝顽皮:“我要女上位。” 云驰猝不及防地向外拉扯她的乳尖,腰重重顶向她的大腿根处,接连数下,才停下,恶狠狠地说:“女上位是吧?” 姜北小身板,根本拦不住云驰用了力的撞击,身体在软垫上下颠簸。 她四肢攀紧云驰,潮红爬满面颊,眼底满是水汽,诚实大胆地说出正确答案:“我要跟你做爱,我要你进来。昨晚我或许是醉了,但我说的话不是醉话。” “叫老公。” 云驰激动地一把抱起姜北,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脱单她身上属于他的背心。 姜北抬手,任由云驰剥掉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浑身赤裸地坐在他腿上。 细微的毛刺扎着她的大腿,微湿的穴口浸染他磨蹭她腿心的大腿,姜北赧然:“老公。” 云驰再度吻住她的唇,这次极致温柔,姜北沉溺其中。 云驰抱着赤裸的姜北顺势躺下,唇留恋向下,摩挲她的耳根和脖颈。 耳朵触电般麻痒,脊椎一阵阵酥麻,姜北挺胸,贴近他向下的唇,主动寻求温柔的含弄。 云驰含住她的乳肉,用力吮吸,在她的胸口留下一个宣示主权的吻痕。 雪白的皮肤上立即印出一道淤红,姜北抱紧云驰的头,因他太重的吮吸吟哦。 云驰转改轻吻,绕着她的乳晕,唇舌纠缠一圈后,才移向中央,轻咬招摇的乳头。 瞬间,乳尖舒服得翘起,红艳艳,水涟涟,像雨打花苞,微微颤抖。 云驰抬手,覆住另一只花果,轻柔地揉捏,另一只手探进姜北微湿的花间。 姜北分开腿。 粗粝的手指熟门熟路地抚摸能让她上瘾的地方,在湿滑的穴口滑动,慢慢钻进分泌出春水的小穴。 姜北迟迟没得到触碰的甬道兴奋地颤抖,小幅度痉挛地咬着云驰的手指。 云驰含紧姜北娇艳的乳头,吸吮舔弄,手指在紧窄的甬道里缓慢抽插。 姜北肌肉缩紧,壁肉一层层咬上那根刚硬有力的手指。 云驰富有节奏地推动手指,揉弄她饱满圆润的胸部,啃咬她娇俏的乳头。 指关节摩擦她滑嫩敏感的穴肉,乳房被捏得透出指缝,乳尖高高翘起,湿得红艳淫靡…… 姜北不停呻吟、喘息…… 没过多久,一道强烈的快感自腿心蔓延,传至四肢百骸。 姜北脑子闪过一道花白,愉悦的快感入侵她的身体,将她抛向云端。 云驰没有停下,反而加入一根手指,两个手指合并,继续进出她紧致痉挛的小穴。 “宝宝,还不够,再放松点。” 乖,不哭。等你不疼了,我再动。 痉挛的甬道变得更加拥挤,姜北高潮到流泪,嘴上不停逸出呻吟,似疼似舒服,嗯嗯哼哼,听的人血脉贲张。 云驰额角青筋暴起,下颚骨凸出,身上的每块肌肉用力绷紧,腹部的青筋变得更加狰狞。 他难以忍耐,跪起身,握住姜北的脚踝,搁在大腿上,肉棒摩擦她的小腿肚,视线落在微张收缩的穴口,时缓时快地推动手指。 红嫩的穴口覆着几根稀疏的绒毛,沾满露水,湿的像是红色沼泽地,贪心地吞咽着抽插的手指。 察觉到云驰的视线停留的地方,姜北挡住潮红的眼,眼尾的红漫向眼周,面颊是湿露露的生理泪水,嘴里的呻吟多了几分羞。 手指变着节奏抽插小穴,云驰的喘息像是耕种的牛,粗重急促。 帐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两人身上都出了汗,热烘烘的,身上覆上一股黏腻的汗液。 高潮过的甬道在云驰耐心的抚弄下,再度升出麻痒。 姜北能感觉到身体变得柔软,渐渐地,体内的甬道不再觉得逼仄,手指的进出更加顺畅,却也感受到了不满足的空虚。 紧接着,体内的手指全部抽出,一个柔软的物体代替了手指。 姜北浑身燥热,弥漫着汗涔涔的红,她双腿张开,架在云驰肩上,云驰的舌头舔舐湿淋淋的穴口,钻进潮湿的甬道,弹弄绕圈。 “啊嗯……”姜北神经变得迟钝,身体却格外敏感,剧烈的快感从腹部扩散全身,脑子飘忽忽,舒服得像是躺在云朵里。 手指抚上充血肿胀的阴蒂,轻柔地揉搓摇摇欲坠的小豆子,舌头跟着手指一齐快速抖动,发出淫靡的水声和吞咽声。 “哈啊……”姜北夹紧腿间的脑袋。 云驰分开她的双腿,压向两边,舌头舔得更加用力快速。 熟悉的强烈快感又一次自腹部涌来,姜北眼神涣散,腰部不受控制地拱起,再也受不住,尖叫着二次高潮。 云驰手指再次进入她的穴口,轻轻抚摸她痉挛的甬道,进进出出,英俊帅气的脸上举棋不定。 姜北意识恍惚,迷离着眼,看着跪在腿间的云驰。初升的柔和晨光落在他微皱的眉宇间,像是拿不定主意。 姜北想,他大概是不确定能不能进来。 姜北壮着胆子,握住云驰的手,抽出,身体移向他,夹住他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云驰顺势倒下,声音沙哑:“我们试试?” 姜北抱住云驰,主动把腿心移到他的肉棒顶端:“要是疼,我就大声叫。” 云驰低笑,取过短裤,从里面取出避孕套带上。 这本来是为昨晚准备的,没想到现在才用上。 云驰扶住肉棒,抵住姜北湿淋淋的穴口。 “不会让你疼的。” 龟头撑开穴口,在最粗的那段卡住。 说完全不疼是骗人的,但比起前几次,经过多次抚摸的穴口多了包容性,变得更加柔软。 姜北努力深呼吸,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云驰的胸口,而不是他的肉棒上。 云驰搂着她,不停抚摸她的头,亲吻她的发梢,身体跟本能的欲望做对抗,等着那张紧致的小嘴适应他的扩张与入侵。 “疼吗?”云驰肌肉用力,胸口剧烈起伏。 姜北摇头:“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但会疼。 云驰手抚上姜北的胸,温柔地抚摸她的乳肉,揉捏她的乳尖,缓解她因疼痛渐渐干掉的穴口。 姜北想,如果云驰性格也跟他的长相一样,再强硬一点,那他们可能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但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很温柔。 姜北抱紧云驰,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他进入她的身体:“可以再进来一点,没关系的。” “宝宝,放松。”云驰缓慢地向前挺腰,亲吻她的发梢,说着令她心动的情话。 声音很小,仅姜北能听见。 姜北耳根红透,眼底泛起动情的眼泪。 两人连接的地方流出水,圆润炙热的顶端借着湿滑的液体,一点点滑进,然后噗哧一水声,紧实的穴口包裹住粗硬的肉棒。 姜北一紧张,肌肉收缩,夹紧穴口粗长。 云驰倒抽一口气,背肌鼓起,肩膀用力,四肢的肌肉贲张,喉咙因舒爽的快感,发出低沉的闷哼,下巴的汗水滴落在软垫上,浸湿一大片。 姜北抱着云驰汗湿的后背。他背部的每块肌肉都用力绷紧,宽厚湿滑,抱也抱不稳。 温柔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宝宝,进去了。疼吗?” 终于。 姜北有些开心,就像栽种很久的花终于开了。 姜北点头,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疼,但没关系。” 云驰往前挺进的腰停下,肉棒被夹住一半,舒爽得他脊椎发麻。 云驰闷哼一声,抱紧姜北,浑身激动地颤抖,唇在她额头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吻。 “乖,不哭。等你不疼了,我再动。” 两人以相连的姿势拥抱在一起,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悦。 云驰抱得紧,身体的重量压下来,姜北渐渐有些喘不过气。 她拨开贴在嘴角的湿碎发,小声嘟囔,似撒娇:“云驰,你好重。” 云驰撑起手臂,眼神痞气幽深:“不疼了?” 起初是疼的。 他的滚烫严丝合缝填满她的小穴,除了疼痛和充盈感,姜北并没有感到舒服的快感。但时间一点点过去,甬道松软下来后,一股酥麻麻的快感从肉壁四周生出,似乎想要…… 姜北:“可以动了。唔嗯……” 话刚说完,体内的肉棒就开始缓慢地抽动。 肉棒摩擦甬道,虚无缥缈的痒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酸麻,产生强烈的快感。 姜北嘤咛出声,迷离着眼想要夹起腿,却夹住云驰晃动的臀。 云驰的喘息随腰部的耸动焦灼,腰上的力度逐渐加重,变快,在她体内进进出出:“舒服吗?” 姜北从没想过那么可怕的东西进入身体,还在身体里抽插磨蹭,会产生这么令人上瘾的快感。 整个人像是在海底沉溺,浑身都是窒息、近乎灭顶般的舒爽。 “舒服。”姜北四肢缠紧挺动的云驰,想要贴紧他的每一寸肌肉,让他的身体跟她耳鬓厮磨,抓着他跟她一起沉溺海底。 云驰似乎感受到姜北的急切,单臂撑地,另一只手托高她的臀部,腰部耸动着密集的节拍,快速拍打她的腹部。 激烈的拍打翻搅出淫靡的水声,云驰强壮的胸部挤压软绵绵的乳肉,野兽般的粗喘在姜北耳边回响:“嗯唔……宝宝的里面好滑好软,我也好舒服,想一辈子跟宝宝连在一起。” 姜北羞得不行,身体能感觉到云驰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筋,每一道气息都在摩挲她的身体,强硬霸道又处处温柔。 她拱腰,紧贴向云驰,整个人上上下下,被撞得四肢发软,浑身脱力,唯一的支撑点,只有臀部灼热的手掌。 云驰就像一只脱了僵的野马,在她分开的腿心不停驰骋,打桩机似的,抬高她的臀部,撞击她的身体。 宝宝,我刚才的表现你满意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里的阳光变得刺眼,照在脸上,明亮得姜北睁不开眼。 “不行了……哈啊……好累……” 姜北双眼泛泪,哭嚷着夹紧脚下濡湿的软垫,甬道内每一处都疯狂抽搐,牢牢咬住插动的巨根。 “宝宝……再坚持一下……我也快射了。” 云驰胸口的汗水落在枕边,胸肌在姜北上方摆动,性感又色情。 看着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画面,姜北穴口再次激动收缩,密集地啃咬腿间滚烫抽动的肉棒。 “宝宝,你里面在咬我,是不是还想要,不想我这么快停下?” 云驰挺弄臀部,撞得姜北人仰马翻。 身体里灭顶的快感如海难般席卷而来,姜北泣不成声,出口满是破碎的嘤咛:“不……唔嗯……啊……” 没办法说出口,姜北只能不停摇晃汗湿的脑袋,蜷曲的湿发贴在脸上,被身上的男人顶得眼神涣散。 脑子里持续高潮的空白,舒服得没办法思考,只想遵从身体的欲望,享受无尽的快乐。 “嗯……好舒服,要被你夹射了。”云驰撑起上身,双腿跪趴,架着姜北双腿,抓高她的臀,激烈冲撞湿淋淋的小穴。 姜北拱腰后仰,摇晃出绚丽的乳波,两行极度愉悦的生理泪水滑落:“啊……云驰……不要……呃……” 听着姜北甜美的哭饶声,云驰兴奋地粗喘,用力挺腰,又一次长驱直入,霸道地撞进她的身体。 腿间不断响起激烈的拍打声和磨水声。 姜北被撞得上下晃动,无力地推着云驰肌肉发达的大腿,哭喊道:“慢点……嗯额……慢点……” 下巴的汗水滴落在腹部,越积越多,滑向腰侧。 云驰放慢节奏,一下一下,强力缓慢地撞击泥泞不堪的阴唇:“宝宝,这里是不是只有我进来过?” 持续高潮的姜北根本听不清云驰说什么,哭叫着用力拍打他分在两腿的结实大腿。 拍打肌肉和拍打花唇的声音同时响起,而且越演越烈。 姜北难以承受身体巨大的快感,激动地胡乱踢着脚。 云驰一手撑住床,一手抓住乱动的脚踝,扭动腰部,用肉棒摩擦她的甬道,又问一遍:“你是不是只跟我做过?” 连问两遍,姜北终于听清云驰的话,脑子迷迷糊糊,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这是她第一次,当然只跟他做过。 云驰放下姜北的脚,抓住她的臀,猛力拖向自己小腹,腰部用力向前推进:“宝宝,快说,你跟别人这样做过吗?” “没有……没有……轻……哈啊……轻点……”姜北激动地夹紧腿,被用力顶入的地方酥麻麻的,强烈到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云驰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又一次放缓速度,慢条斯理地磨她的小穴:“只能是我。你只能跟我做,谁也不能要你,只有我可以,知道吗?” “云驰……停下……”姜北话还没说完,云驰已经抬高姜北双腿,压向她的胸口,趴在她身上,急速摆动臀部。 姜北柔韧性好,整个人被云驰压起臀,随着他快速的拍打,上下起伏。 剧烈的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姜北难耐地搂紧云驰脖子,在他耳边无法控制地呻吟哭喊。 云驰俯在姜北身上,臀部像装了电动马达,频繁地耸动撞击。 因为担心姜北接受不了全部的他,云驰每次进到一半就撤出,卡到龟头就插入,但随着肉棒摩擦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云驰残存的理智也在慢慢消失。 他撑起手臂,看着沉浸高潮、满脸色情的姜北,云驰再也忍受不住,一个挺身,第一次插入姜北的最深处。 “啊唔……”姜北感觉腹部深处有灼热的液体喷出,一股又深又满的快感强烈得她翻出白眼,眼泪狂流,她哭着喊着:“不要了……唔嗯……不要……快停下……” 云驰还在她体内持续射精,发泄过后的肉棒终于软了下来。 下巴的汗水不停流下,云驰撑掌后退。 软掉的肉棒抽出,掉出穴口。 红艳的穴口扩张开来,流出夹杂白色泡沫的透明液体,淫乱的画面,充满视觉冲击力。 云驰意犹未尽,解下避孕套,扔出帐外。 帐篷被打开,火辣辣的阳光照进帐篷,两人身上都泛着汗光。 姜北挡住潮红的眼,翻身进侧躺着的云驰怀里,羞道:“不要,会被别人看见。” 云驰单臂撑着脑袋,搂住她,拨弄她汗湿的碎发:“这里就我们两人,谁会看见。昨晚不是嚷着要看日出么?都错过了。” 姜北这才想起,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转过头,看向海边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问:“不会有人开船路过吗?” “你呆了几天,除了送东西上岸的船,有见到其他船吗?” 姜北摇头:“没有。” 云驰搂着姜北翻身,面向帐外的海景,顺势倒在她身后,胸口枕住她湿哒哒的脑袋:“累吗?” 确定没人会经过,姜北放松下来:“好累,比跑800米还累。” 云驰不吭声,胸口贴着姜北,心跳在她脑袋上砰砰地跳,体温依旧很高。 姜北好像有点明白云驰为什么问她累不累了。 臀后,有个软软热热的东西又逐渐挺硬起来,抵着她痉挛还没平息的穴口,轻轻抵着顶弄。 “云……云驰……”姜北浑身臊红,夹紧大腿,不让“小云驰”趁机插进腿缝。 云驰吞咽一声,手绕过姜北的腰,摸上她的胸口,揉着她胸前又白又软的奶子:“宝宝,我刚才的表现你满意吗?” 姜北:“……” “怎么不说话?不满意?” “不,不是。” 酥麻麻的感觉从被揉搓的乳尖传来,原本获得满足的身体又被勾起火烧火燎的欲望。 云驰顺势插进姜北微张的臀缝,顶了两下,声音痞气沙哑:“那就是满意?” 姜北嘤咛一声,惊得瞪大双眼。 她的身体也太受不住诱惑了,只是被抚摸两下,怎么又想要了。 “满意?” 云驰托起她的头,侧过来跟他接吻,缓慢摩挲她的唇,伸进嘴里勾缠她的舌头,轻柔地抚弄她的乳房,每一个动作温柔又带点存心勾引的意味。 “嗯。”姜北夹住他的滚烫,原本渐渐干掉的小穴又潺潺流出水来,打湿腿间的肉棒。 云驰离开她的唇,柔声问:“那你还想不想要?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姜北看着云驰。 狭长的眼带笑,眼睑处红痣鲜艳,晨光里明朗又帅气。 没出息啊,没出息。 姜北暗叹,但终是挡不住糖衣炮弹和美色诱惑,放弃抵抗:“只能再做一次。” 你都这么害羞了,我要再害羞,我们什么时候 得到允许,云驰迫不及待重新攫取姜北的唇。 他一手压在她的身下,抚摸她的胸部,一手抬高她一条腿,架在自己身上,手指缓缓滑进湿嫩的小穴。 姜北被云驰搂在怀里,双腿分开,私处完全暴露出来,她抓着云驰手臂,往外拉扯:“等等……” 云驰抽出中指,重新插入湿滑的小穴:“怎么了?现在应该不疼了吧。” 酥麻的快感泛起,姜北扭过头,紧张地盯着帐外,手抵住云驰的胸口,脸色潮红:“不是疼……” 云驰转过姜北的头,再次封住她的唇,小穴里的手指快进快出,搅弄出啧啧水声。 姜北话还没说完,小腹越来越强的快感积聚,令她又舒爽又羞涩。 她用力拍打云驰健壮的胸口,想他停下,云驰却舍不得,反而加快手指的抽动。 “唔嗯……”姜北拍胸的力度越来越大,眼见云驰无动于衷,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桎梏。 云驰将她重新搂紧怀里,手指搅弄得更加厉害:“宝宝,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 “帐篷………帐篷拉上。”得到喘息的姜北终于能说出自己的忧虑。 虽然不会有其他人,但帐篷敞开,还是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会有人路过,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原来是想说这个啊。别担心,不会有别人看见的。昨晚不是嚷着要看日出吗?拉上怎么看?”云驰轻轻揉捏她的胸部,亲吻她的唇,手指在她阴壁上方摩挲。 姜北不是想这么看日出,但她的舌被云驰缠住,无法抗议,只能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云驰刘海掉落在额前,眼眸乌黑幽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突然,一道强烈的快感触电般蔓向四肢百骸,直冲头顶,姜北头皮发麻,脑子眩晕,也顾不得其他,闭上眼,沉浸在高潮的快感里,欲生欲死。 云驰抵住姜北的g点,快速抖动揉捏:“湿得好厉害,舒服吗?” 姜北觉得云驰一定是故意的,她都高潮了,阴壁紧紧夹着他的手指痉挛,她舒不舒服,他会不知道么。 他的坏心眼就算是在床上也一点没变。 姜北双腿夹住他的手,推着他的手臂,又羞又气,但心里又不是真想他离开。 云驰摩挲着姜北的g点,时不时揉搓抖动:“宝宝的身体好色,稍微碰一下就能高潮。不过怎么这么紧,每次不好好摸,我都进不去。” “云驰……”姜北手抵着他的胸,眼神涣散迷离。 “好想快点进去。”云驰手指急切地抽动起来,搅出色情的水声。 姜北搂住他的脖子,拉近他,跟他接吻,双腿分开,享受着手指带来的快感:“唔……云驰……进来。” 经历过他如暴雨般猛烈的撞击,仅是手指,体内总有股不满足的躁动,哪怕高潮过一次,依旧无法消除。 “那我进去了。”云驰温柔地吻了下姜北,将她翻了个身,背对自己,取过避孕套戴上。 姜北赤裸侧躺,朝向帐外,有点羞怯,但帐外的海景实在好看,又想到没人,也没再抗议。 云驰手臂横在姜北胸部,抚摸她的嫩乳:“日出好看吗?” 姜北掐了下他的手臂。 云驰胸腔轻颤,磁性的声线满是笑意:“我问你日出好不好看,你掐我干什么?” 云驰勾起她的腿,粗长的肉棒趁机插进腿间,探出头,滚烫的棒身抵住花心,急迫地顶弄两下, “嗯唔……”姜北腰被撞得前后摆动,她抓牢云驰手臂,这种姿势,她没有借力点,云驰稍一用力,她腰就被顶得乱摇。 姜北低喃:“你轻点……我躺不稳。” 云驰手抚上她瘦而不柴的大腿,抬高一只,手指分开她的阴唇,昂扬的胸器抵住张开的穴口,轻缓地进入。 “腿张开,进去就不会了。” 她才不信。 姜北腹诽。 肉棒顶端很顺利地滑进穴口,在粗壮的龟头根处,云驰略一用力,扑哧一声顺利进入。 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闷哼声。 云驰继续挺腰向前,一寸寸进入姜北的小穴,嘴上说着没羞没臊的荤话:“之前还那么紧,现在很顺利就进来了。宝宝果然学什么都很快。” 从云驰嘴里说出来,还是在这种时候,姜北头次觉得自己的学习力强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姜北正出神,身后的人已经抽插起来。 充实酥麻的快感在收缩的甬道升出,慢条斯理,让人难耐。 “快点……”姜北脚趾回勾,在云驰小腿上抓挠,想要他再快点,但云驰似乎不肯,动作缓慢,像是故意在逗她。 姜北受不了这种绒毛刮挠般的细碎痒意,呜咽着扭腰:“云驰……你动快点……不要这样……” “宝宝,我爱死你现在又害羞又诚实的样子了。哈哈,真可爱。”云驰低笑两声,加重力度,以均匀的速度一下一下,摆动腰腹,拍撞姜北的臀部。 切实到位的力度缓解身体的痒,姜北忍不住跟着摆腰。 云驰抱着她,捏住她的乳尖揉弄,臀部向前撞动时,总是发出性感的喘息。 姜北雪白的肌肤透出粉:“不害臊。” “你都这么害羞了,我要再害羞,我们什么时候能做上。”云驰突然改变节奏,用力撞了两下。 突如其来的撞击产生巨大的快感,姜北没防备,蓦地尖叫出声,她情急地抓住云驰臀侧:“你……” “嗯?”云驰低头,看似询问,满眼戏谑。 姜北能感觉到云驰的状态,比起第一次的焦躁猛进,这次云驰似乎更加悠闲,像是在……调情? 姜北咬着下唇,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身体的温度变得更高。 云驰像是察觉到姜北身体的变化,也不再讲话,开始变换着速度,进出她的身体。 云驰摸着她的胸,挑逗她沾满粘稠液体的阴蒂,肉棒在她身体里不停进出。 太阳逐渐升高,姜北浑身湿透,软垫上留下人形汗迹。 体内的快感越来越强,眼见即将再次高潮,云驰突然抽出肉棒。 巨大的失落感侵袭身心,姜北刚想挽留,云驰已经抱起她,搂在怀里:“宝宝,我们换个姿势,我想吻你。” 它太色了。 两人的身高时常顾头不顾尾,像现在这样,姜北坐在云驰腿上,倒是刚刚好。 云驰吻上姜北的唇,唇舌交缠,赤条条的滚烫就贴着姜北的小腹。 姜北被烫得腹部发热,伸手推他。 云驰就那么往后倒,一手撑在后面,一手扶着她腰,脸上笑得痞:“不是想女上位,试试?” 姜北嘴上说得响亮,但心里还是怕。 云驰大概看出姜北有贼心没贼胆,又一次托住她脑袋吻上。 姜北被吻得舌头发麻,身体的燥热更甚,坐在云驰腿上扭腰,水流到他健实的大腿肌肉,磨着肚子上的棒状物。 云驰的吻变得粗暴急躁,像是被她弄得上了火,他手沿着凹陷的脊椎往下,扶着姜北的腰,重重扭了两下,然后将姜北翻了个身,从身后插进。 姜北打横趴在软垫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帐外风景,云驰腹部的重量压在她臀上,还不等她适应,已经急躁地耸动腰部,撞击她的屁股。 “嗯……啊……”姜北压了会叫声,没忍住,孟浪地叫出声。 “第一次就想女上位。呵呵,亏你想得出来。”云池单臂撑着上身,手摸上她右臀,爱不释手地揉捏着某处臀肉,腰部时而用力往里撞,时而温柔地扭动转圈。 姜北知道云驰摸的是自己长有胎记的地方,又听他揶揄自己,伸手去拍他捏臀的手臂。 云驰大概习惯了边做爱边被打,依旧我行我素,有时候被打重了,还要往深处重重顶两下,以示回敬。 两人持续几分钟,姜北承受不住云驰有时候进的太深,率先投降,双手放在脑袋两边,抵着软垫,哼哼嗯嗯地讨饶:“啊……不要进那么深……太涨了……好难受。” 姜北不说还好,一说,云驰干脆直接抵进深处,扭着腰,在她里面转动摩擦。 体内有什么被龟头摩擦而过,巨大的快感直冲头顶,姜北浑身激动得颤抖,甬道急遽痉挛,牢牢咬紧体内的粗长。 头顶响起云驰低沉的闷哼声,云驰艰难地抽出被壁肉挽留的肉棒,俯在姜北背上,咬着她的耳朵,粗重地喘息:“差点又射了,宝宝,你好棒,里面太舒服了。” “你犯规。”姜北能感觉到刚才云驰的兴奋,可他硬生生把那股兴奋忍住了。 云驰把肉棒抵着她的右臀,戳顶着她的屁股肉,声音沙哑:“它太色了。” 姜北有点想笑,越相处越觉得这人以前什么拽啊酷啊,都是假象。她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云驰抬起姜北的头,侧过头来吻她,像是永远吻不够,每一次都吻得她头昏脑胀,举手投降。 然后又一次,他趁机闯进她的沼泽地,缓慢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弄着。 姜北还在痉挛的小穴一下子兴奋地抖动起来,像是品尝美食,一口一口急速咬着。 云驰也忍不住了,在姜北身后喘着、动着,身体汗涔涔的,姜北听着云驰的喘息,身体又热又湿,配合着他的挺动,摇晃着腰。 云驰用力顶腰,速度越来越快,抓着姜北腰的手不自觉加重力度,捏得姜北有些疼,姜北用手去掰他手指。 体内的肉棒一滞,随着手劲放松,又放缓速度,慢慢地抽插起来。 没一会儿,云驰撑着手臂,跪坐起来,姜北本以为要结束,云驰突然抓住她的腰,固住抬起。 姜北臀部上抬,上身趴在湿掉的软垫上,刚回头看云驰,就见他深沉着眼,用力朝前顶弄。 姜北一个不察,身体向前扑出,又被拉向身后,云驰就以跪坐的姿势不停顶弄她的小穴,不深,但是速度极快。 一想到自己这个姿势,什么都被云驰看光,一抹艳红从尾椎爬上脖子,染红整张脸。 云驰像是更加兴奋,体内的东西又胀了几分,充盈她的甬道,紧得有些逼仄。 姜北浑身酥麻麻的,舒服极了,这种不深不浅的快速挺动,带来不同的全新体验。 除了姿势有些羞人。 姜北脸颊发烫,嘴里嗯嗯唧唧地发出舒服的呻吟。 云驰露出差不多一半的棒身,大概是摸清了姜北的喜好,维持着这个姿势,抵着姜北某处,小幅度地快速顶弄。 红艳湿滑的穴口在身后一张一缩,说不出的小巧可爱,看得云驰血脉贲张,连接的地方更是湿哒哒,就算堵着,也不停往外滴水,打湿底下的软垫。 蓦地,高潮的小穴二度痉挛,比上次更加强烈,死死咬上云驰的肉棒。云驰舒爽得忍不住暗咒,一股想要全部进入的念头从心底邪恶地升起。 他忙停下抽动的欲望,趴到姜北背上,弓着背,去亲她的耳朵、面颊、嘴唇。 姜北此时已经是迷糊状态了,顺着云驰探进嘴里的舌,嘤嘤呜呜地缠着舔着,声音甜甜的,还有那么点撒娇的意味。 云驰听得受不了,腰又顶了起来,这次进得比刚才深,还是小幅度地,一下一下撞着她的臀部,两个囊袋拍在她湿淋淋的阴唇,拍溅出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宝宝,好想再做一次。再做一次好不好?”云驰力度不轻不重,舒服得姜北头脑花白,耳边全是他一声声邪恶的勾引。 姜北晃着湿透的脑袋,哭得呜呜咽咽,像是舒服得不行。 云驰手握住她两团绵乳,揉捏软肉,挑逗又硬又翘的乳尖,身后的顶弄时重时轻,咬着她的嘴唇,温柔碾转:“太上瘾了,就再做一次?” 云驰又一个深入,姜北“啊”地尖叫,脑子里像是炸开了花。 太阳升空,帐篷里的温度变得热烘烘的,熏得人难受。 姜北躺在每一处都湿透的软垫上,浑身软得一动也不想动。 云驰俯在姜北身上,一个冲刺,释放出液质变清的精液,才餍足地抽出变软的肉棒,脱掉避孕套,扔到它的同伴中间。 姜北已经记不清身体经历过几次高潮了,现在身体累得要命,小腹却仍兴奋得收缩着。 云驰把她抱起,笑声里透着满足:“我们进去洗澡。” 姜北肚子适时地咕噜两声:“饿了。” 云驰大笑:“想吃什么?” 姜北想了想:“都可以,越快越好。” 云驰:“那先吃点零食,垫下肚子?” 姜北“嗯”了声,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你怎么一干这种事就变小泼妇。 53čё.čoⅿ 上午贪欢带来的后果,就是姜北昏睡一天。 到了晚上,姜北好不容易醒来,昏昏沉沉吃了晚饭又再次睡着,直到半夜醒来,补了4小时作业,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屋外下雨,姜北早早醒来,趁着云驰还在睡,悄悄跑去客厅做题。 云驰醒来没见到人,焦急去找,一出门就见姜北戴着耳机,在客厅矮桌上做题 姜北表情专注,完全没注意到他。 云驰也没打扰她,进屋梳洗,下楼做早餐。 等他拿着早餐放到姜北桌上时,姜北才被惊动,摘掉耳机,从试卷里抬起头,笑容纯真:“你什么时候起来了?” 云驰拿起三明治:“半小时前。先吃饭。” 姜北按停计时表,放下笔,拿起自己那份三明治吃着。 吃过饭后,两人又一起写作业。 姜北起得早,今日安排的作业写完,见下雨不能外出,便去书房挑了本书看。夲伩首髮站:po18po.𝖈om 后xμ章幯綪捯渞蕟站閱dμ 她看着书,突然觉得桌子底下有人勾她脚,姜北以为是云驰腿长的原因,收了脚曲在一侧,继续看书。 大概几分钟后,云驰突然咳了一声,姜北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云驰左手撑着脑袋,笔夹在右手指间转着,问:“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昨天是很累,阴道也疼,今天好多了。 姜北摇头:“没有了。” 云驰脸上绽出一个璀璨的笑,哼着小调,递过试卷,问姜北卷子上的一道题怎么解。 姜北很热心地解答,可讲着讲着,就觉得两人身体贴得太近了。 云驰的胸口贴着姜北的肩,唇靠近她的耳尖。 姜北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皂香,耳根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她侧头,云驰眼神炙热地望着她。 一切不言而喻。 两人的唇互相靠近,姜北碰到云驰性感的薄唇,软乎乎的。 两人吻了一阵,姜北像是上了瘾,主动跪坐起来,搂上云驰的脖子,伸出舌头,去找云驰的。 云驰搂住姜北的腰,护着她的头,把她压倒在客厅的地毯上,手迫切地去抚摸她睡衣里的肌肤。 云驰的掌心很热,像是他常年在线的体温,永远都是暖的,姜北舒服地哼了声。云驰压着她笑,边笑边去吻她的脖子,手还不安分地揉她的奶子。 姜北羞恼,去推云驰的肩,嘴里念着:“你好重,别压着我。” 云驰不肯,胸膛对着她的胸,故意挤两下:“压坏你,好不好?” 姜北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正经,躲着他亲下来的吻,推他宽厚的肩膀:“effronté(法语:不要脸)” 云驰张口,故作凶狠地咬姜北一块颈肉。姜北先是吓得大叫,后来见没自己想得疼,笑着抓起他手臂,放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云驰看着手臂上那排浅浅牙印,用手去捏姜北脸蛋,笑道:“你怎么一干这种事就变小泼妇。” 姜北嗔道:“谁让你总是说些不要脸的话。” 云驰吻住她红润的嘴唇,藏着坏笑,问:“哪句不要脸了?” 姜北不说话,瞪着眼睛看他。 云驰在她耳边低笑,又去亲她脖子,然后把她印满水果的可爱睡衣拉高。 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露出两对又白又圆的奶球,一看就很软。 云驰眼眸暗下来,嘴唇下滑,含住其中一只娇艳的乳尖,吸奶似的含在嘴里吸着。 感受到温暖潮湿的口腔,姜北的乳尖一下子就翘起来,另一只也被云驰的手指捻住。 云驰趴在她身上,揉捏亲吻她的乳房。 渐渐地,姜北身体有了感觉,私处生出细碎的痒,少量液体从小穴里流出,浸湿内裤裆部。 姜北抱着云驰的头,声音不舒服地哼哼起来。 云驰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伸出一只手,探进她裤子,摸着内裤湿掉的地方。 姜北身体激动地抽搐了下,然后张开腿让云驰的手指更好地抚摸她的腿心。 酥麻麻的感觉从被手指抚摸的地方闯进脑子。 云驰一边吻姜北的奶子,一边用手摸她肉嘟嘟的阴唇,然后拨开她的内裤,手指刚碰到小穴就沾了一手的黏液。 云驰从她胸口抬起头,咬着她的乳头往上轻扯,满脸宠溺:“这里都湿成这样了,还骂我不要脸。我要脸,谁让你舒服。嗯?” 说话的同时,云驰的手也没闲着。 他在穴口小心地试探,慢慢钻进姜北紧窄的小穴。 “不要脸,不要脸……”姜北红着脸闹他。 云驰忽然不动了,手指停在她的身体里面,戏谑地看着她。 身体被手指插入,依旧有点异物感,但已经减轻到能接受的程度,相比起不适,更多的是舒适的快感。 两人僵持一会儿。 姜北瞥开头,小声嘟囔:“你……动一动……” 云驰依言抽动手指,嘴上还要问:“怎么动?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姜北心脏砰砰跳:“就,你平时那样动。” 看着姜北浑身泛红,云驰玩心更重:“那以后还说不说我不要脸了?” 姜北瞪云驰一眼,又被他突然加速抖动的手指弄得低叫一声,双腿慌张地夹紧,又舒服地张开。 云驰满脸坏笑:“还说不说了?” “你别。”姜北眼睛泛起舒服的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云驰。 云驰见姜北被欺负狠的模样可怜又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胸口狠狠亲了两口,捏着她一只奶子,看着她笑:“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把裤子脱了,老公用嘴帮你舔逼,好不好?” “你……你……”姜北吞吐半天,她看的av里都是埋头苦干,谁像他这样,骚话连篇。 云驰倒是不在意姜北的反应,敏捷翻身,抬高姜北臀部,就去脱她裤子,脱的时候还不忘摸了摸她的胎记。 宽松的睡裤和棉质内裤一下子就被云驰从姜北的小屁股脱下,扔到一边。 姜北身下凉飕飕的,身体却很烫。 云驰抬高姜北的脚,在她没有脚脖子的脚踝亲了一口,慢慢沿着小腿往上。 有时候云驰也觉得奇怪,怎么有人能看起来又瘦又圆润,哪哪都可爱得要命。 唇落在大腿根,密密麻麻地吻了一阵,才转向湿哒哒的小穴。 云驰分开姜北双腿,搭在肩上,二话不说,趴到姜北腿间,去舔水流泛滥的穴口。 他是狗狗属性吗? 舔了一阵后,云驰抬头,嘴角沾满湿液,就连鼻尖都有。 他露出贯有的笑容,舔了下唇,重新将手指插入不够放松的窄穴,又一次俯身,舌尖对准上方的阴蒂,快速舔弄。 姜北舒服得哼哼,身体反应诚实又热情。 云驰像是受了蛊惑,抓住她的大腿,在腿根咬出一个浅红牙印,又回到她的敏感点,含住那粒小点吸吮,手指更是一刻不停地揉弄抽动。 姜北只觉一阵轻痛后就是无尽的快感,云驰的舌头碰到阴蒂没多久,她就高潮了。 淅淅沥沥的湿水如窗外的大雨倾巢而出,弄湿云驰的手和嘴角。 云驰脱得一丝不挂,露出健硕的体格和勃起的男根,抬高她的臀,看了眼地上的短毛地毯,笑道:“地毯都被你弄脏了。” 姜北眯着眼,舒服得神志恍惚,瘫在地毯上,没理他。 云驰轻笑,顺势把她的臀压在自己身上,朝气蓬勃的粗长穿进她的大腿,在红艳艳的小豆上摩擦。 姜北“嗯”了声,像是舒服又像是不满足。 很快,云驰粗长磨着她饱满的大腿,手指抚摸过她稀疏的几根蜷曲绒毛,来到肉感的阴唇。 手指爱不释手地揉了两下饱满的唇肉,再炽热地分开。 灼热的视线停留在泥泞的沼泽里,大拇指轻轻地抚摸着两边的通红。 “真好看。” 姜北听出云驰夸的是哪儿,浑身红透,抓着他的大腿:“你……进来。” 云驰邪气的眼看向她。 姜北:“快点。” 在姜北羞恼的催促下,云驰开始卖乖,语气饱含宠溺:“宝宝,你好急啊,总要给我时间戴套吧。” “那你戴,别……别盯着我看。还……还夸什么好看。”那个地方怎么会好看。 明明做了更亲密的事,但被云驰那种炙热的眼神盯着私处,姜北心里依旧羞得不行。 姜北说得含蓄,但她觉得云驰肯定知道她说的意思。 云驰不正经地揉着她微张的小穴,笑得很坏:“我还以为你想我夸你好看呢。安诺带我去找你的那天,你不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想我夸你好看吗?” 姜北脑子短路。 他怎么知道? 云驰笑容弧度增大:“我怎么知道?” 云驰把肉棒重新对准她湿滑的穴缝,摆动腰部,让湿液湿润棒身:“我还知道你趁我不注意,偷偷用手机拍我。你不知道水会反光吗?你偷拍我的样子,全被我看到了哦。” 姜北不打自招:“我删了,我没保存。” 云驰压下身,抬高姜北的脚,压向胸口,棒身烫着姜北的小穴:“为什么删掉?我又没说不可以。” 对上云驰戏谑又深沉的眼,姜北羞得想逃,她视线逃避:“我是一时冲动,后来觉得偷拍不礼貌,就删了。” “那你说,你偷偷暗恋我多久了?”云驰捏住她的一只雪团,挑逗白花花乳肉上的小红点。 姜北两处红点点被揉弄着,舒服得不停流水,眼睛也泛起一层水花,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云驰亲了下她的另一只圆浑,舌尖绕着乳尖绕圈,又上下快速舔弄,黑眸瞥向她:“宝宝,暗恋我多久了?” 姜北体内空虚,小腹升起一阵刺刺地酸疼,她捶打云驰结实的宽肩,表达对他坏心眼的不满。 云驰低笑:“行行行,不逗你了。不说就不说,每次都要打人做什么。” 云驰从她身上起来,抓过裤子,取出裤袋的避孕套,用嘴撕开。 姜北见云驰随身携带避孕套,羞涩地踢了他两下,云驰抓住她妨碍戴套的脚,嘻嘻一笑:“以防万一嘛。” 姜北闷着声,不说话,就连刚才舒服的呻吟也不叫了,整个脖子暗红,像是被自己憋声憋红了。 偏偏这一点,莫名戳中云驰的恶趣味,每次她羞极了就不讲话。 “真可爱。”云驰扶着肉棒,对准她扩张后的穴口,一点点往里戳。 穴口周边的皮肉被撑开,紧紧勒住前端,云驰觉得有点酸疼。 只是一天没做,又紧得不像话。 云驰关心道:“疼吗?” 姜北摇摇头:“还好。” 云驰慢慢往里动:“那我再进去一点?” 姜北点点头,撇开头不敢看人。 窄穴紧紧咬着肉棒,随着进得更深,推开的褶皱又包围上来,一张一合咬住肉棒。 云驰又疼又爽,也没心思再逗她,喘着粗气,停在她里面,抚摸她的乳房和阴蒂,等她适应。 在云驰耐心地抚摸下,两人都舒服了。 云驰抬高姜北一条腿,搭在肩头,亲着她肌肤细嫩的脚踝,说:“宝宝,我要开始动了。” “好。”姜北应。 云驰缓缓摆动臀部,看着自己贲张的肉棒在她娇嫩的水穴里进出,每一次他抽出,里面的红肉被翻出,羞答答的。 云驰看向姜北:“宝宝,你夹得我好舒服,你舒服吗?” 姜北也是舒服的,云驰动作舒缓温柔,磨得她浑身酥麻麻的。 姜北:“舒服。” “那以后我天天让你舒服好不好?”云驰扬起温柔的笑,摆着腰,抓过她的脚,亲吻她圆润的脚趾。 “脏。”姜北想缩脚。 云驰牢牢握住:“不脏。” 姜北脚趾沾满他的唾液。 云驰的唇落在她的脚踝,咬住又松开,姜北的脚上多了一排浅色牙印。 “好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云驰幽暗的眸子望向姜北。 姜北似乎在云驰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像是阿吉以前,不喜欢不熟的人进入她房间,喜欢在她房间尿尿,表现出很强的领地意识。 他是狗狗属性吗? 姜北略微分神,身体突然上下颠簸起来,剧烈的酥麻快感从小腹扩散,姜北嘤咛出声:“唔……慢点。” 云驰用力一撞,又缓缓抽出:“你都快睡着了,我不得加把劲儿。” 说着,云驰搂住她的小腿,势如破竹地进进出出。 “我没有。”姜北反驳。 云驰低笑,仍激烈地挺动着腰,抽插她的小穴。 姜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句反驳有多多余。 反正不管有没有,他就是想一逞兽性。 二分之一的粗长在穴口进出,两人连接的地方不断有水溢出,四周水花四溅,毛发上沾着水珠,爬满青筋的小腹黏稠一片。 云驰额角青筋凸起,控制着力道,不敢顶深,怕一下子太深,姜北会承受不了。 姜北双眼泛泪,舒服得大声呻吟。 云驰喜欢极了,抓住她的臀往自己的肉棒套弄,嘴里还夸奖道:“宝宝叫得真好听。对,再叫大声点,这样老公才能知道有没有让宝宝舒服。” 听着云驰不三不四的夸奖,姜北拍他跪着的膝盖,对着膝盖又抓又挠,云驰“嘶”了一声,体内的滚烫撞得更凶了。 姜北被云驰撞得失了魂,两行热泪沿着额角滑到地毯上,嘴里哼哼唧唧地要他轻点。 云驰感到甬道褶皱的收缩,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往深的地方顶入几寸。 里面的壁肉像是饿坏了,咬得比外面还凶,差点让云驰比姜北更早高潮。 云驰猛地整个抽出,姜北仿佛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脚从他手里挣出,爬上云驰的胸口,露着羞涩又委屈的眼睛看他:“进来……” 姜北只是遵循生理本能,诚实地表达欲望,但在云驰看来,活脱脱的勾引,还是他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那种。 浅的不过瘾。 身下再度生出射意,云驰暗骂一声,急躁地脱掉她身上的睡衣,抱起她,放到矮桌上,分开她的腿,打算用舌头先让她去一次。 姜北坐在矮桌上,屁股压住了云驰试卷的一角,刚想拿开,穴口就被云驰柔软粗粝的舌头闯进。 舌头快速舔动,绕着滑嫩的穴口转圈,手指按着阴蒂时快时慢地揉搓。 急遽的燥热从尾椎蔓延,沿着脊背直冲头顶,姜北双手握住云驰的头,想让他等下,出口却是舒爽的嘤咛。 姜北手指插入发缝,抓紧云驰的长发,一个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剧烈的快感占据头脑,姜北晕乎乎地倒在试卷上,什么要把试卷拿开的事被抛之脑后。 云驰俯在她身上,亲吻她湿红的唇,跟她伸出来的舌头勾缠,劲腰一个用力,冲入痉挛迭起的小穴。 肉棒刚插到一半,正在高潮的小穴再度紧咬上来,又一次急速痉挛起来,像是经历二次高潮。 姜北头脑彻底空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只有身体仍在持续的快感,有人在不停冲撞她的身体。 云驰虎口捏住她的一只乳房,轻轻揉捏,又张嘴,咬住她的乳尖,用舌头舔着,发出啧啧的吮吸声,臀部耸动得又快又重。 粗重的喘息从上方传来,云驰温热急促的呼吸扑在姜北胸口。 姜北身体的快感一波接一波,然后身上的人终于肯释放灼热的精液,从她身上离开。 姜北拿起计时表,看了眼时间,预估了下两人的做爱时间。从前戏到结束至少一个多小时,她估摸了下云驰的射精时间,怎么也得半小时起步。 不是说男性射精时间一般3-15分钟么?云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要跟他说下,让他回去后上医院看看? 姜北出神时,云驰已重新用手刺激根部,换了个避孕套,压在姜北身上,问:“饿吗?” 他们早上吃得晚,姜北摇头:“不饿。” 云驰露出狼性的笑:“我这里好饿。” 说着,他又一次把肉棒推进姜北的小穴。 姜北警觉,猛地睁大眼睛:“不行,不行,我会累坏的。” “累了我们就一起睡觉。”云驰抓住姜北手腕,压到两边。 姜北挣扎:“你骗人。昨天我睡觉,你在健身。” 云驰手指插进她的指缝,十指交握:“不然我能怎么办?把你拖起来,再做几次吗?嗯……宝宝,其实你也喜欢的,对不对,你里面夹得我好紧。” “喜欢是喜欢。”姜北握着云驰的手,承受他时而凶猛时而温柔的撞击,嘟囔,“但是做一次就很累了。” “那你尽量别动,我来。”云驰缓慢地挺动腰部。 根本不可能,每次他来感觉了,不把她摇散架就不错了。 姜北面色酡红,嘟着嘴。 云驰一看就知道姜北是在心里说他的不是,讨好地亲了亲她的唇:“我尽量温柔点。不过你得专注点,不能走神。你上课总不会走神?你得拿出那种精力放我身上,好么?小老师。” 云驰最后一句,揶揄意味极重,放现在这种情况,隐隐有股悖德感,姜北咬了下他的下唇。 云驰抬起上身,从上方俯视她,眼底的笑意明显染上几分恶作剧。 他腰部一个使劲,姜北臀下的试卷被拖出一半,挂在矮桌边缘:“小老师?” 姜北咬着下唇,看着两人十指交扣的手,耳根红透。 体内的肉棒莫名胀大几分,原本能包容他的甬道又一次变得紧窄,姜北泪眼婆娑,难受地呜咽出声。 云驰气息紊乱,有种玩脱了的感觉。 身体因一句“小老师”刺激到爆,只想狠狠顶进她的小穴,连两边的囊袋都想一起塞进去,把她变成他的形状,让她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 疯狂的占有欲在两人交接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冒出,试图摧毁他的理智。 云驰深吸一口气,停下动作,让她再度适应自己的尺寸:“小老师,放松点,你夹太紧了。” 姜北被云驰挤得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撑破小腹,她软下声音:“你,你别叫我小老师。” “不喜欢?那我不叫就是了。”云驰同样气喘吁吁。 他在姜北体内静置片刻,手指抚上两人连接的地方,问,“现在这里有没有好点?” “嗯,可以动了。”姜北抱住云驰,手搭着他拱起的背。 云驰背部缓慢向前,又向后退,酥麻的快感再次从小腹传来,姜北嘤咛一声。 云驰在她甬道里缓缓抽插,吻着她鼻尖的汗珠:“宝宝,你太小了。这么小小一个,稍微重点,都怕把你要坏了。” 姜北身上泛起潮热,莹白的肌肤包裹起一层薄汗,像落在玻璃窗上的水滴,晶莹透亮。 云驰看得心口怦然,紧紧把姜北搂进怀里。 贴着乳房的胸口跳得很快,分不清是谁的心跳,云驰拱起背,时快时慢地摆动,然后一个深顶,又一次撞入姜北深处。 姜北低哼,稀稀拉拉往外流水,水浸湿半张试卷,贴在她身上。 云驰也注意到了,再次从她体内抽出,抱起她,翻了个身,拿掉贴在她身上的试卷,把矮桌上计时器和笔一并扫到地上。 姜北跪在地毯上,趴在黑胡桃木桌上,臀部后翘。 云驰没让她多等,刚离开,就又进来,继续耸动他使不完的精力。 云驰捏起她胎记上的那块肉,肉在大拇指食指中间鼓起来,像猫爪心的胎记变了形,圆鼓鼓的。 云驰松开,沟壑分明的腹肌用力撞了下她的屁股蛋,那道胎记就颤巍巍地在屁股上抖动,挠得云驰心痒。 “宝宝,我再深一点,可以吗?”云驰抽出三分之二的肉棒,停了个头在姜北穴口。 刚才的深顶,姜北已经觉得肚子快被撑破了,现在还要再深。 她流着泪摇头,声调高了几分:“不要……太深了。” 云驰摸着那块红色胎记,心里有些遗憾。 要是撞动起来,这里一定很可爱。 云驰自认为自己听她话,揉着她的屁股蛋,撞进一半,哑着声音,讨要好处:“浅的不过瘾。不过没关系,我们多做几次就好了。” 姜北又是一声不要。 云驰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姜北也听不出他刚才那句是真是假,打定了主意,最多再一次。 这话要是云驰听见,是怎么也要做完最后一次再去做饭的,可惜他背对着姜北,没看清她表情,又没有读心术。 两人以后入的姿势又厮混近30分钟,云驰才再次射出,抱着膝盖酸麻的姜北去洗澡,把她放到床上,下楼做饭 那我还得谢谢您,没一分钟一分钟加。 屋外雨下个不停,吃过饭后,两人窝在影厅室看姜北喜欢的动画电影。 姜北坐在按摩椅上,捧着椰汁,边喝边掉眼泪。 身边的人习以为常地递过纸巾。 “谢谢。”姜北擦掉眼泪,狠狠擤了下鼻涕。 她把纸巾扔进桌面垃圾桶,一看屏幕。 影片里,男女主穿越时空相见。 姜北感动不已,眼泪又蹭蹭往上冒。 她吸着鼻涕,不让自己哭出来。 云驰再次递过纸巾。 “谢谢。”姜北接过纸巾,看着他,带着哭腔:“你把纸放我这儿吧,这样你就不用一直给我拿纸了。” 云驰翘着二郎腿,长腿上放着包纸巾,手搭在纸巾上,歪歪地靠着按摩椅,说:“不用,这样挺好的。” 姜北擦着鼻涕:“哦。” 云驰:“早知道你这么感性,我就找部恐怖片看了。说不定你一害怕,就往我怀里躲了。” 姜北被逗笑,倾斜身体往他怀里靠,抬起头,笑意盈盈:“现在也可以啊?” 云驰胸腔笑意颤动:“你这哪是往我怀里躲,你这是往我肚子拱。” 两人中间有椅把挡着,云驰又是斜着身体,姜北靠过来,头只到他腹部。 姜北坐直:“那你靠过来。” 云驰手搭上姜北的椅背:“要不我们到后面那沙发?那地方大,能躺能抱,更舒服。” 姜北用力拍了下云驰腹部,掌心像是拍块石头,有些疼。 她恼道:“你说了下午会陪我看电影。” 云驰揉揉肚子,笑得不行:“打这么重,你是一点儿不心疼啊。” 姜北也觉得自己刚才下手重了,帮忙去揉肚子:“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那么重的。” “换个地方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云驰抓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揉着。 姜北脸色微红,转移话题:“别说话,专心看电影。” 说完,姜北看向屏幕。 云驰抓着她的手,也继续看电影。 姜北偷瞄云驰一眼。 云驰正盯着屏幕,影光在他俊逸的侧脸跳动。 姜北脸色更红。 好像真是她误会他了。 看完两部电影,吃过晚饭,两人打算去室内泳池游泳,运动下久坐的腰部。 姜北回房间换泳衣。 期间,江丹青和谢晓楠打来电话,姜北跟她们煲了会电话粥。 等姜北结束通话,到室内游泳池的时候,云驰已经下水游泳。 见到姜北进门,云驰中途折返,游向姜北。 姜北走向楼梯,顺着楼梯爬下泳池,刚爬一半,腰被人握住,抱在水里。 云驰笑声在身后:“宝宝,你屁股再对着我,我就要硬了。” 姜北浮在水里,朝他泼水:”不要脸。” 云驰抹掉脸上的水:“是,我不要脸。” 姜北笑出声,心里暗补一句:厚脸皮。 “笑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把隐形眼镜都哭掉了,现在又笑呵呵的……”云驰调侃。 “不理你了,我去游泳。” 姜北被云驰逗得哭笑不得,扔下他,往泳池另一头游去。 云驰追上来,搂住她的腰,撒娇示弱:“一起嘛。” 姜北被人抱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游,用力推开他,浮出水面:“你这样抱着我,我不会游了。” 云驰顺着水往外飘,又凑上来,自卖自夸:“我教你啊。我可是我们学校游泳队的,还得过校100米自由泳金牌。” “我知道。”说着,姜北一头扎进水里,快速往前游。 云驰低笑,继续耍贫:“宝宝,别丢下我。” 姜北反而加速了。 “你也太绝情了。”云驰故作埋怨,游到她身边,不过这次手脚规矩了。 两人游了几圈,姜北坐泳池旁休息,心里感慨,云驰的体力实在太好了。 这几天,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云驰在做,她最多打个下手。现在游几圈,她累了,云驰却一点儿看不出疲倦。 姜北看着泳池里矫健的身影,发自内心地感叹:“好羡慕。” 云驰在前方5米冒出头,看着姜北,嘴角一扬,像鱼般矫捷游来。 “不游了吗?”云驰站在水里,摩挲姜北水下的脚踝,那里的印记已经没了,只剩平滑的肌肤。 姜北:“休息会儿。” “那我陪你。”云驰跃上泳池,坐在姜北旁边。 “没关系的。你去游吧,不用管我。” “我也休息下。” 姜北嘻嘻一笑:“原来你也会累啊。” 云驰轻捏姜北的脸:“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超人形象啊。” 姜北捂住面颊,好笑:“不仅是超人,还是钢铁侠呢。” 云驰一脸得意:“嗯,不错,学会耍嘴皮子了。果然是妇唱夫随。” 姜北红着脸,反驳:“是近墨者黑。” “那让我看看哪里黑了。”说着,云驰就来挠她痒。 姜北怕痒,挡着他的手,笑道:“不要,不要。我怕痒,你别挠我。” “好像是黑了点,我再看仔细点。”云驰单手抓住她反抗的手腕,另一个手去抓她痒。 姜北无处可躲,挣开他,扑通一声,扎下水里。 云驰跟着落水,姜北尖叫一声,刚要往前跑,就被云驰一把抓住腰,往墙上抵。 室内泳池的设计没有浅水区,最浅深度也有1.8米,姜北在泳池里根本站不住脚。 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被云驰抱在水里的小孩,双脚悬空,背贴泳池墙壁,微张双腿里抵住一块硬硬的鼓起,隐约透着热度。姜北一下子就知道那是什么。 云驰脸上的笑容变质,带上欲望的邪魅,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几度:“宝宝,我们今晚早点上床睡觉,好不好?” 什么上床睡觉,分明是想做那种事。 不过为了奖励他下午有乖乖陪她看电影,姜北搂住他的脖子:“不能太过分。” 云驰手已经探向她的右臀:“哪种算过分?” 姜北很认真地思考了下:“最多1次。” 云驰:“……” 见云驰不吭声,姜北乐天地说:“那我当你默认了哦。” 云驰立即开口:“两次。” 姜北犹豫,云驰紧张地看着姜北。 姜北点点头:“那一次不能太久。” 云驰问:“哪种算久?” 姜北想了想:“3-15钟吧。” 云驰狠狠揉了下她的屁股:“那两次最长也才半小时?跟一次什么区别?” “那要不再加10分钟。” 云驰笑出声:“那我还得谢谢您,没一分钟一分钟加。” “你不同意,我就不要了。”姜北挣扎。 云驰锢住她活蹦乱跳的身体,咬牙:“不能再商量?” 姜北笑着看他,没说同不同意。 云驰心一横,把她托上泳池,自己跟着翻上去,抱起她:“那晚上一起洗澡?” 姜北窝他怀里,害羞点头。 去卧室吧。忘带套了。 浴室约一间房大小,浴缸占了三分之一,像是一个船型小泳池,靠着窗边。 云驰坐在浴缸内,用声控打开窗户上的百叶窗。 悬崖外的海边夜景映入眼帘,落在玻璃上的雨珠,波光粼粼的海面,远方若隐若现的灯塔…… 姜北脱掉衣服,跨进浴缸,在另一头坐下。 多次的坦诚相见,姜北已渐渐习惯在云驰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但内心仍带点本能的羞涩。 云驰滑过来,靠近姜北,水底下隐约可见挺起的肉棒摇晃。 姜北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云驰坐到姜北身旁,脚背碰着她脚心,吸引她的注意力:“我帮你搓背?” 姜北转头看他,严正拒绝:“不行。” 云驰笑意潋滟:“为什么?” 谁会在这么美好的氛围下搓背? 姜北从他魅惑的脸上移开视线:“没为什么,反正不可以。” 云驰张开双手,搭着浴缸,面向窗外,懒着调子:“好吧。” 姜北偷瞄云驰遗憾的侧脸,浅浅一笑。 她主动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陪他看窗外的夜景。 云驰嘴角上扬,明目张胆地搂住她的肩:“你是不是想要了?” 姜北拿水泼他,闷着声不讲话。 什么浪漫的情调都能被他带到那种事去,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没情调。 云驰大笑,抓住她的手:“宝宝,我发现你来这儿后都变野蛮了。” 姜北潮湿的面颊透出一抹红。 云驰紧接着说:“不过,这样的你,我也喜欢。” 姜北心口喜悦涌动,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 云驰一愣,笑出声,抓过她的腰坐到自己腿上。 腿间硬邦邦的,姜北浑身漫起潮红,她对上云驰深沉的眼。 两人的唇自然而然相贴,厮磨在一块,先是情人间的缱绻,然后逐渐染上更多的欲望,变得火热。 云驰的手摸着她莹润的背,往下,揉捏她的右臀,爱不释手地摩挲揉捏。 姜北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湿滑,透着热气,散发出的沐浴乳香气紧紧包围着她。 姜北闭上眼,享受他带来的温柔又火热的感觉。 云驰捏了会她的屁股,手指滑进缝隙,抚上湿滑的花心,轻轻摩挲,像是摸一块上好的莹润美玉。 酥麻麻的快感从他的指尖传递过来,漫向软绵的四肢。 姜北无力地攀着他,热切地勾弄他的舌,反被他缠住,珍爱又贪婪地吸吮。 空中蒸汽弥漫,空气变得氤氲灼热。 姜北身上泛起潮红,蜷曲的湿发潮湿,贴着莹白水润的面颊,面颊透出粉,可爱勾人。 云驰热烈吻着她的唇,舌探索她口腔的角角落落,搂着她腰的手收紧,将她挤在胸前,手指顺势探进微张的小嘴。 温热的水流随着手指进入身体,温暖小腹,姜北抬腿,留出空间让他抽动。 云驰轻笑,亲吻她的唇:“宝宝,你好热情。” 姜北脸色一红,吻上他挂着可恶又耀眼笑容的唇,不让他说出其他羞人的话。 云驰欣然接受,环住她的腰,上面的嘴由她占据主导,自己专心负责下面的嘴。 两人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途中,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触动了按键。 浴缸的按摩功能突然启动,水面震动,发出嗡嗡震动声。 两人都愣了下,然后相视而笑。 云驰摸向控制面板,关掉按摩功能,抱起姜北,换到另一边,以防再误碰到其他按键。 姜北抱着他,脸上满是羞涩:“可以进来了。” 云驰抚摸她的入口,露出惋惜:“去卧室吧。忘带套了。” 他们是直接从泳池过来的,云驰刚才穿的是泳裤,自然没有准备。 姜北想起自己的心急,埋进他的脖颈,耳根通红。 云驰磁性的笑声落在耳边,紧接着,她就被云驰从浴缸抱起。 云驰随手抓过浴巾,盖住她湿淋淋的身体,走向卧室。 姜北躺在床上,看着云驰从床头柜拿过避孕套,戴在他一直昂头的肉棒上,羞涩地撇开眼。 现在,她已经不是很害怕那东西了,甚至不觉得它丑了。 云驰注意到姜北的反应,戴好套,撑着重量,压在她上方,笑容浪荡:“要再给你点时间吗?” 姜北心里早被他手指抚摸得火烧火燎,她勾住他的头,吻了上去,腿夹上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勾向自己。 身体像是被一块重石压住,沉重厚实,满满的安全感,他的每块肌肉紧紧压着她柔软的肌肤,炙热烫人。 她很喜欢,像获得竞赛一等奖那样的喜欢,不,可能比那更加喜欢。 身上的人也被她的主动惹得没了闲情逸致,扶着粗长急切又温柔地进入她的身体。 炽热的粗硬填满身体,两人同时逸出舒服的喘息。云驰撑起手臂,怕压坏身下的姜北,腰缓缓耸动起来。 姜北夹住他腰的腿落下,腿心的酥痒电到脚趾,让她整条腿都酥软无力,只能落在两边,承受云驰俯在她身上摆动。 云驰抬起手臂,抚摸她额角的湿碎发,看着她纯真的脸上染上迷人的潮红,澄清的眼因他迷离,强烈的满足感占据他的心口。 他俯下身,弓着背,挺腰,亲吻她的额头。 一声嘤咛从姜北口中逸出,云驰温柔的亲吻和撤出大半的动作,姜北浑身如过了电,身心酥麻,她忍不住呜咽出声,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再……快点。” 云驰跪坐起来,双手固住她的臀,加快了速度:“这样舒服吗?” 姜北挡住潮湿的双眼:“舒服。” 云驰拿开她的手臂,握住她的双手,直视她的眼睛,挺动着腰部:“还想我怎么做?” 姜北十指扣住云驰的指缝,在云驰快速的撞击下嘤咛:“嗯呃……不知道。” “骗人。”云驰用力一撞。 姜北脸上红得滴血,一半是羞,一半是生理性的舒服造成的。 “再……进来点。” 快要羞死了,但是……好舒服。 云驰露出得逞的笑,抵着她的掌心,撑着她的身体,抬起臀。 姜北身体跟着后仰,臀部被后压上抬。 云驰以半跪的姿势,从上往下耸动腰部。 粗长狰狞的肉棒重重地拍进她鲜红的穴口,但没有完全进入,一旦他企图完全进入,身下的人就会发出受伤般的可怜呜咽,听得他于心不忍。 云驰握紧她的双手,猛烈又克制地抽插她紧窄的甬道,看着那对雪白的奶球在眼前晃动,口干舌燥。 炙热的视线落在胸口,乳尖在他的注视下变痒变硬。 姜北正为自己的反应而害羞,云驰已经抽出她体内的充盈,躺到她身边,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云驰仰卧在她身下,一手握住她的胸口,掌心揉弄她的乳房,手指捻弄她的乳尖,另一手分开她的一只腿,再次从她下面进入她的身体。 姜北没试过这种姿势,却在av里见过。 现在想想,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姜北整个人躺在云驰身上,有点不习惯。 这样的姿势,云驰每次摆动,都会摩擦到她的敏感点,那种间歇性的上瘾快感,令她舍不得喊停。 云驰咬着她的耳朵,啧啧吮吸,暧昧的水声呼进耳廓,热烘烘的潮湿。 姜北握住云驰探向阴蒂的手,眼睛迷蒙,眼底水汽汇聚成泪。 云驰沙哑的声音穿透耳膜:“这样舒服吗?” 怎么会不舒服,每一处敏感都被他抚摸,身体像是要融化了。姜北咬着下唇,仍挡不住泄露的呻吟。 云驰手指抚上她的唇,抚摸着不让她咬,腰部用力上顶:“舒服就叫出来,不要忍着。” “唔呃……”仅一瞬,姜北叫出声,眼泪也落下。 “宝宝,我最怕你哭了,这种时候除外。”云驰摸上她眼角的泪。 肉棒被痉挛的甬道夹得舒爽不已,知道姜北高潮后,云驰继续耸动着腰腹,激烈地做着臀部运动。 姜北侧过头,贴着他的胸颈,身体在他结实的身体上跌宕,口中不停喊着甜腻的吟哦。 魅惑的叫声是最好的春药。 云驰奋力耕耘,频频冲撞她的身体,毫无保留地用尽浑身力气。 这样的姿势,他不用担心会不小心进得太深,就算偶尔失控,她也不会难受。 要是能看见她的表情就更好了。 云驰想起浴室内的那一整面墙的镜子,不禁暗自惋惜。 其实不止是浴室,他还想在很多地方要她。 昏暗的影院厅、楼下的厨房、后山那块未经开发的原生态野外、开在海上的游艇甲板……她所有的第一次,他都想占有。 一想到这儿,云驰猛地一击,几乎将姜北撞下身去。 姜北被过于猛力的冲撞吓到,痉挛的甬道猛地夹紧硬挺,云驰一个没注意,脑子一爽,猛地喷射而出。 姜北听见身后的云驰又爽又懊恼的喘息声,想从他身上翻下来,云驰却侧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姜北双手被他抱在胸口,小声呢喃:“你射了。” 云驰懒洋洋地咕哝:“还有一次机会。” 姜北推着他:“你先出去。” 云驰吻了下她耳后:“别乱动,我很快进来。” 姜北又羞又觉得好笑。什么拽哥,分明是只大色狼。 谁让你这么没用,一个半小时都撑不住。 姜北趁着云驰离开,翻下床。 云驰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没取出的避孕套,问:“去哪儿?” 刚才泡了澡,又出了汗,姜北口渴,她抿抿干掉的嘴唇。 “我去喝水。要帮你倒一杯吗?” 云驰长腿跨下床,托着姜北的屁股,将她举到跟自己等高,手上还捏着那半盒避孕套,笑得痞坏:“一起。” 姜北笑着轻推他:“你这样抱着我,会看不到路的。” “这样不就行了。” 云驰握住她的一只腿,搭上他腰间,托住她的臀,用力一抬,让她双腿夹住他的腰。 姜北像考拉抱树般四肢缠抱住他。 两人什么都没穿,他的滚烫粗硬地杠在腿心。 姜北轻捶他的胸口。 云驰一手抱腰,一手托臀,脸上无辜:“我又说错什么了?” 姜北没理他,窝在他颈窝偷笑。 以前,姜北总觉得云驰身上有层雾,朦朦胧胧,透着距离感,但这几天相处,那层雾好像渐渐驱散,他在她面前袒露更多的自己,变得越来越真实。 以前她是有点怕他的。怕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不好,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展露给他。但现在,好像就算她有不好的地方,他也不会厌烦。 想到这儿,姜北喜欢地抱紧他。 云驰笑了声,往外走,嘴上说着让人脸红的话:“好了,去喝水。再耽误下去,宝宝的水都要流干了。” 云驰一动,“小云驰”也开始动,炙热的棒身贴着她湿滑的穴口磨蹭,惹得她不停流水。 刚才的温情烟消云散,姜北恼羞成怒,对准云驰宽厚的肩膀咬下。 云驰不痛不痒,轻轻拍了下她的右臀,笑声恣意:“再咬,我可要反击了。” 姜北看着他隆起的背肌,收紧下颚骨,咬得重些。 臀部被人狠狠揉着。 云驰出声恐吓:“这么喜欢咬,下面也让你咬?” 姜北起先没理解云驰的意思,直到云驰站定,抱着她耸动起腰。 硬挺蹭着湿哒哒的缝隙,险些直接进入她的身体,姜北才懵懂明白他的意思。 姜北松开他的肩,红着脸嗔道:“不要脸。” 云驰走向水吧台:“我想更不要脸。” “云驰!”姜北吼完,又觉得好笑,没绷住脸,自己先笑出声。 云驰也笑,痞着调子:“不是没做么。来日方长,说不定以后是你更喜欢呢。” 姜北反驳:“谁有你不要脸。” 云驰托着她,在自己身上磨了两下,哑着声:“不喜欢吗?” 姜北失笑:“快点走啦,我好渴。” “那你抱稳,我要加速了。”云驰坏笑,抱着姜北快跑起来。 两人赤身相贴,云驰跑起来,散发热气的肌肉碰撞她晃荡的胸口,身下每一寸都紧密摩擦,炙热又舒服。 姜北搂紧云驰,羞赧地要他慢点,云驰假装听不见,一路晃荡抱她到水吧台,才把她放到吧椅上。 “喝什么?水还是酒?” 云驰光着翘臀,毫不避讳地走向岛柜,打开深色半透明玻璃门,回头问她。 玻璃门上,隐隐可见他健壮的胸部线条,姜北从玻璃上移开视线:“喝水。” “不喝酒么?”云驰挑出两个水杯,遗憾地缅怀,“你喝完酒好像会特别……嗯……开朗。” 姜北立即反应过来“开朗”的意思,捂住烧红的脸:”我喝水就好。” “哈哈……给。”云驰把一杯水放到她面前,自己喝着另一杯水。 姜北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完,又走到饮水机前,倒满一杯,喝掉一半。 云驰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落在她脖颈的吻冰凉湿润,急切沙哑的嗓音贴在耳后:“喝好了么?” 姜北双手捏着水杯,点点头。 云驰拿掉她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将她抱在岛台台面。 冰凉的大理石台面染上丝滑的液体。 云驰扣着她的后脑,温柔地吻她,手抚上她的胸口,握住柔软的圆球,掌在手心轻轻揉捏。 没一会儿,身体像火在烧,燃烧起灼热的火苗。 姜北仰着头,承受他越来越熟练的吻技,心脏强烈得快要跳出胸口。 云驰轻啄她的唇瓣,不舍地离开,春风满面,声音磁性:“宝宝,你的心跳好快。” 姜北浑身红透,睫毛轻轻扇动:“去床上。” “不去。我想在这儿要你。”云驰分开她的双腿,沿着她的脖子、胸口、小腹,慢慢蹲下身。 “云,云驰……”姜北撑在身后的手收紧,腿心埋着云驰茂密的头发。 云驰伸出舌头,舔弄她敏感脆弱又湿透的阴蒂,又轻又快地弹弄。 酥麻麻的快感从下身扩散,姜北舒服地夹紧双腿,夹住云驰宽厚的背部。 灵巧的舌在摇摇欲坠的果实上品尝,仿佛那里真的有什么琼浆玉露。 姜北脚趾回勾,红嫩嫩的乳尖痒得高高翘起,嘴上不断急促喘息。 云驰舔了一阵,抬头,幽深的眼落在她脸上,沾着她湿液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意的坏笑。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毛发,探进她的穴口,声音温柔:“宝宝,身体往后面靠,屁股抬起来点。” 滴血的红染遍全身,姜北耳根发烫,但还是缓缓后倾,借着台面的湿滑,和他背部的支撑,露出羞人的地方。 私处彻底暴露在他乌黑幽暗的眸子里,云驰抬高她的双腿,架在两侧的肩,再次俯下身,把头埋进她的花田。 “唔……”姜北上身往后倾倒,手肘弯曲,撑在身后。 云驰的舌灵活舔弄她的小穴,姜北小腹涌起一阵阵强烈的快感,她撑在台面的十指捏紧,小脚在他的背上挣扎,也不知是想要他继续还是想要他停下。 云驰抓住她闹腾的脚腕,舌头舔得更加卖力,舌尖轻快地舔动,搅弄出旖旎淫荡的水声。 甬道深处又痒又麻,一道道刺激神经的爽感在舌尖的快节奏中激情演奏,姜北支撑上身的胳膊颤抖起来,脑子也逐渐失去思考能力,开始晕头转向。 在一阵急速舔弄穴口后,云驰的舌不容分说地钻进她的身体,手指也抚上阴蒂,快速捻弄。 身体极为敏感的两点被他不停挑逗,姜北再也忍不住,细细尖叫一声,又一次沉浸在高潮的快感中。 云驰站起身,抹掉嘴边的湿液,涂抹在昂扬的肉棒上,取过台面的避孕套快速戴上。 姜北坐在台面,迷离着眼,想让他去床上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吞进嘴里。 口腔里尝到自己的味道,姜北面颊发烫,胸口因他强势的进入而加速跳动,身体被他占得满满的,又舒服又满足。 姜北坐在大理石面边缘,抱住云驰,在他摆动腰部时,无助地颤抖呻吟。 云驰托着她的头,护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亲吻她的额头:“这样也喜欢吗?” 姜北被云驰强力的摆动撞出眼泪,眼泪淅淅沥沥落在他的胸肩,嘤嘤嗯嗯地抽泣。 云驰撤出大半,又撞入痉挛的甬道,舒爽地在她耳边粗喘:“喜不喜欢老公这样要你?嗯?” 极强的快感如一道花白的闪电闪过,姜北流着泪,在他胸前连连点头。 云驰不满意,执意要听她亲口说出来,每用力进入一次,就逼问她一次。 姜北被他磨得没办法,哭声破碎:“喜,喜欢。” “乖宝宝……”云驰呼吸凌乱粗重,腰如猛虎撞向紧窄的穴口,继续逼问,“说喜欢老公,喜欢老公这样要你。” “喜欢……”姜北呻吟和话语交替,“喜欢……老公。” “还有呢?” 云驰弓背,弯腰,咬住她的耳朵,诱哄着。 体内的高潮因他停下戛然而止,姜北主动靠近他:“喜欢老公……” 姜北咬咬唇,继续说:“这样要我。” 云驰再次夸奖道:“好宝宝,老公让你更舒服。” 说着,云驰抽出肉棒,将她放在地上,护着她的头侧躺在台面,抬高她的一条腿,从侧后方再次进入。 姜北贴着冰凉的台面,羞耻的姿势令她退怯。 云驰贴上来,吻她汗湿的面颊:“宝宝,放松点,我也快射了。” 云驰抬高她的一条腿,在她身后激烈耸动。 姜北将热气腾腾的脸贴向大理石,呢喃:“好羞。” 云驰轻笑,腰却没丝毫停下的迹象:“还想跟你做更多羞羞的事,可以吗?” 姜北迟疑。 云驰滚烫结实的胸口贴着她同样炙热的背,温柔地亲吻她的耳侧。 姜北心里羞涩却不讨厌,她微微点头。 体内的肉棒猛地胀大,姜北难受地呜咽。 云驰也知道自己的变化,转过她的脸,跟她接吻,试图用热烈的吻消解她的不适。 姜北转过身,搂上他的肩,又羞又热情地回吻他。 莹白的肌肤透着魅惑的红,跟他健壮手臂上的古铜色形成鲜明对比,衬得姜北格外纯真诱人。 云驰舌头深入她的喉咙,热烈得想要把她拆骨入腹。 腰腹的力道逐渐失控,偶尔数次,粗壮的男根凶猛得几乎全部顶进她的身体里。 云驰挺腰,又一个强劲的撞击,圆硕的顶端抵达深处。 激烈的耸动碰撞出灭顶般的巨大快感,姜北两眼一翻,眼泪流得更凶。 她抓紧自己所能抓住的东西,以防被巨大的浪潮淹没。 云驰感到后背一阵酸疼,汗渗进被她抓破的血痕里,那股酸疼成了更为凶狠地顶撞。 姜北在他毫无章法的节奏里失去意识,脑子只剩白茫茫一片,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浮在云端。 “宝宝,转过去。” 云驰的声音迷迷糊糊在耳边,飘渺得像从远方传来。 姜北趴在台面上,手臂伸直,抓着大理石边缘,云驰从身后贴着她的背,劲腰耸动,撞得她上下颠簸。 “宝宝,你好棒,弄得我好舒服。” 云驰粗重沙哑的声音落在耳边,他的手掌压在她的胸下,握着他的一边乳房,另一只手还有余力帮她把潮湿的卷发理到一边。 姜北再也受不住,哽塞着去推他的大腿:“云……云驰……唔呃……不……不要了……” “喊老公。老公就听你的,做快点。”云驰灼热的喘息拂在她面颊,腰部在她身后浅浅耸动。 姜北好不容易喘口气,喊:“老公。” 云驰满意地笑了,揉着她软乎乎的圆球,加快速度。 不知多久后,姜北企图爬桌逃跑,却被云驰一把拖回,抓着她的臀,粗喘着顶弄。 “宝宝……我已经听你的……在快了。你跑什么?” 云驰腰上像是装了马达,急速前后摆动,一下下撞击她的小穴。 姜北嗓子都哭哑了,抓着岛台,可怜得不行:“不是……呜呜……这种快。” “乖……哈啊……再忍一下……这次老公真快射了。” 说着,云驰抽出贲张的肉棒,抱起眼睛哭红的姜北。 姜北搂住云驰的脖子,双腿酸软,无力垂挂在他腰侧,不等她回神,云驰抬起她的臀,对准他的翘起,坐了进去,走动起来。 “嗯唔……”身体又一次被塞得满满的,快感和疲乏同时袭来,姜北呜咽着摇头:“老公……” 云驰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带着她往房间走,粗长在她身体抽插,声音也哑得不行:“好好好,就一次。射出来,老公就不要了。” 云驰每走一步,粗长就在姜北小腹顶弄一次,姜北肌肉酸累,脑子却舒服得融化。 断线的水滴流过粗壮的根部,滴落在地,留下一条断点的水线。 云驰舍不得分开,保持相连的姿势,坐到床边,抱着姜北用力晃动起来。 姜北坐在云驰腿上,全身重量全都掌在他的手上,身体七上八下,看似主导,实际被动。 云驰粗重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吹动她沾着泪珠的睫毛,她的眼睛酸得睁不开,朦朦胧胧地半阖着,沾满泪水。 云驰吻上她的眼睛:“再坐深点,可以吗?” 什么深浅,姜北早就不在乎了,只希望快点结束这种销魂又折磨的剧烈运动。 她急切地去寻云驰的唇,热烈地吻他,撒娇着催促:“快点……” 云驰堵住她的唇,掌心用力扶住她的腰,将自己全部贯入她的身体。 姜北双目圆睁,剧烈的快感倾盖而下,酥麻得她双腿打颤。 她坐在他身上,双腿蹲在他大腿两侧,又舒服又胀得难受地闭上眼。 两行热泪滑入两人相贴的唇。 云驰握住她的腰,放纵地深顶十多下后,才终于甘心释放。 体内的坚硬半软,姜北脱力地趴在云驰肩上,满是困意地嗔怪:“说好只能40分钟。” 云驰极轻的笑声响起:“这种事我怎么控制?” 姜北想想也是,迷迷糊糊间,不忘撑开眼睛,试图拿掉没摘的隐形眼镜。 “别碰,不卫生。”云驰抓住姜北的手,把她放到床上,说,“等我,我帮你拿。” 云驰走进浴室,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取来床头两张纸擦手,撑开昏昏欲睡的姜北的眼皮,习惯地帮她取隐形眼镜:“下次别带隐形了,麻烦。” 姜北强睁着眼睛:“不戴我看不清。” “我身上哪块肉你没看过。”云驰取出隐形眼镜,扔到擦手的纸巾上。 她只是不习惯模糊的世界。 姜北本想回嘴,但实在太困了,隐形一拿掉,就昏睡过去。 半睡半醒间,姜北感觉自己飘在半空,脚下都是云朵,云朵里有道门被打开,然后她就被门内的云朵包围,进入温暖的云朵温泉里。 泉水旁有人在帮她舒缓筋骨,手法舒服,姜北恍惚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扬起嘴角。 云驰一贯的揶揄声落在耳边:“你是在装睡吧?天天让我伺候你洗澡,上瘾了是不是?” 姜北感觉脸颊被人捏起,她不悦地皱眉,云驰轻笑:“这一下是惩罚你的。谁让你这么没用,一个半小时都撑不住。” 咱能不抓头发吗? 拂晓,晨光在海面荡漾,一艘轮船剪影从地平线由小变大,微光透过落地窗照亮卧室,搅扰床上亲昵的两人。 “云驰,我要起来了。”姜北掰着腰上健壮的手臂,企图推开身后的云驰。 云驰手臂发力,拉近两人本就密不可分的距离,头埋在她凌乱的发顶,不舍地说:“不想放开你。” 姜北笑着推他:“我要起来做题,写完题还要收拾行李。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回去。” 云驰显然没忘:“不能多呆一天吗?我们后天才开学。” “不行。” 虽然姜北也舍不得,但她有个习惯,会在假期结束前一天,提早调整自己的状态,来缓解节后综合症。 云驰不肯松手,在她身后沉默地呼吸。 姜北拉他的手腕,无奈地笑:“别装睡,快点放手啦。” “没醒,不放。” 幼稚、专制。 姜北退让一步:“只能再躺一会儿。” 云驰笑声吹动发丝,温暖的手掌钻进吊带睡衣,包裹姜北的丰盈:“宝宝,你有没有觉得你胸变大了。” 姜北身体微烫:“才没有。” 云驰轻笑,五指陷进弹嫩的乳肉,装模作样地掂量:“是么?我怎么觉得比之前大了。” 姜北的睡衣上缩,后腰露出一块肉,有一个硬硬的鼓起抵着她的后腰。 云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姜北趁着云驰没用力抱她,笑着往前躲:“你别。” 云驰缠绕上来,一只腿有力地锁住她的双腿,温热的呼吸落在头顶:“别什么?” 姜北身体散发出热气,对云驰明知故问的坏意不予理会。 云驰缓缓挺动腰,鼓起的尖端在她腰后磨蹭,棉质内裤摩擦裸露的肌肤,隐约透着热。 姜北垂下眼眸,把被他手臂抬起的衣摆往下拉,想挡住后面的身体,但云驰的手臂阻挡着,一点用处也没有。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姜北说:“你会害我做不了题的。” 云驰松开她的浑圆,滑到臀部,掌心饥渴地搓揉她的臀肉:“下午3点就到家了,我们回家再写。” 什么我们。 姜北想笑,但云驰摆弄腰部的动作让她笑不出来。 云驰时急时缓地表达自己昂首的欲望,炽热的欲望被内裤束缚着,用力撞着她的腰,他的手在她大腿肉上狠狠揉了揉,又探进睡衣捏她的胸口,手劲随着身后的躁动忽重忽轻。 姜北背对云驰,默许着他对她的进一步抚弄。 云驰更加肆无忌惮,急躁地拉下内裤。 滚烫的肉棒瞬间弹出,被他的主人压到光滑的腰上摩蹭。 姜北腰上的热蔓延耳后,耳朵浸了红。 “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云驰捏着她臀上的胎记,揉下她布料光滑的少女风内裤。 姜北咬着下唇,腹诽。 又不是谁都像你脸皮厚。 粉色小猫蝴蝶结内裤斜垮在臀骨,露出一小道臀沟。 云驰扶住肉棒,趁机钻进内裤,沿着臀沟一路滑进大腿缝隙。 腿心灼热,缓缓流出一缕液体,浸润那根能明显察觉青筋凸起的棒身。 “色宝宝,净勾引我。”头顶的鼻息变得粗重。 云驰压着喘息,一下下用肉棒滑弄她水湿的穴口。 手指探进内裤,捻住阴蒂,揉动娇嫩的敏感。 “你才是大色狼。”姜北舒服得呵气,声势孱弱。 分明是他先挑起的。 云驰低笑:“喜欢大色狼这么碰你吗?” 内裤前面的布料被圆硕的顶端拱起,内裤两边的木耳边随着身后的耸动勒紧她的臀肉。 云驰用掌心握住前端,一边抚慰粗硬的性器,一边激烈地顶腰,摩擦她水声潺潺的小穴。 姜北脸红心跳,抓着枕边刚换的被单不说话。 云驰也没指望她会回应他的荤话。 她越是闷着声不讲话,他就越爱逗她。看着她薄薄一层皮肤底下透出艳丽的红,那种纯真又诱惑的模样,让人爱得不行。 云驰使劲顶了两下腰,拉过她的手往下,嘴上越说越没羞:“宝宝,你是水做的吗?流这么多水,我都被你弄湿了。” 姜北的手非自愿地放在那根耸动的肉棒。 肉棒圆端贴着内裤,浸出湿痕,抵住她微微捏起的指节。 云驰握着她的手背,一点点撑开她的拳头,指导着她去触碰他的硬度。 姜北身体轻颤。 那个地方有她拳头大吧?! “感受到了么?它兴奋了。只要看到你,它就不听话。”顶端主动探向柔软的掌心,寻求安慰,云驰闷哼一声,改口道,“就算看不到,只是想想你,也常常不听话。” 姜北对云驰的不要脸程度再次震惊,但手心里的热让她脑子停滞,心惊地警惕那根东西会冲破轻薄的束缚,咬上她的掌心。 云驰不急了,缓下速度,一下一下,慢悠悠地在她手心画圈顶弄,动作轻缓得像是跟她玩猜字游戏。 姜北当然不觉得云驰是在她手心写字。 她能听出他的亢奋和隐忍。 他在她耳后粗沉的喘息,浑身的肌肉都比刚才更加刚健有力,灼热的荷尔蒙紧紧包裹着她,空气里满是他混杂麝香和皂香的气味。 他在用她的手自慰?! 荒诞的念头一闪而过。 姜北试图打断这个行为。 云驰不让,毫不费力地把她的掌心压在他的火热,声音沙哑:“还怕么?” 不怕,但……。 姜北摇头:“好害羞。” 云驰低笑,压在她身下的手握住她的胸,轻轻揉着:“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先摸摸它,不然我怕会忍不住直接进去。” “可以……可以进来的。” 总比现在这样好。 云驰没听她的,握住她的掌心抚摸他的肉棒,亢奋地呻吟:“嗯……没扩张就进去……宝宝会疼。” 姜北脸冒热气,手心里的柱状物既坚硬又脆弱,仿佛一头被她抓住命门的猛兽,在她手心微微抖动。 姜北也不是没看过av里女主用手帮男主,还有用口的,几乎每部里都有。 但当时她觉得影视和现实还是有区别的,这种行为只是为了拍电影的效果,从没想过会实践。 云驰不会也想她用嘴吧?毕竟他每次都会用嘴帮她舔那里。应该不行吧?嘴塞下灯泡会拔不出来的。 一想到这儿,姜北左右为难,舌头打结:“云,云驰。” “嗯?”云驰不知道姜北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揉捏她翘起的可爱乳尖,抓着她的柔荑在肉棒轻柔地抚摸,身体刚硬异常。 “我想要了。”话一出口,姜北恨不得钻进被窝,裹紧棉被,连被带人一起打包到家。 云驰明显一怔。 姜北以为会听见云驰一贯的戏谑,云驰却松开她的手,搂住她额头,摸摸她睡了一晚不太听话的卷发,笑声温柔得溺人:“是老公错了,应该先让宝宝舒服的。转过来,老公亲亲。” 姜北浑身通红,她的屁股被他挡着,想转也转不过去,只能脸转向云驰, 她刚一转头,云驰半撑起身,俊颜放大,性感的薄唇贴上她的。 温热柔软的唇摩挲她的唇,他的舌伸进她的嘴里,毫不费力地撬开她的贝齿,寻到她的舌头,热烈地勾缠起来,臀部也在她的内裤里摆动,摩擦她水淋淋的小穴。 酥麻麻的快乐在舌尖跳动,脑子舒服得快要融化,姜北失神,沉浸。 数分钟后,云驰抽出舌,抹去两人勾缠的银丝,笑眼幽幽:“舒服吗?” 姜北晕乎乎地点头,底下被他烫着的地方湿得一塌糊涂,水流沿着腿根爬下,引起丝丝的痒。 云驰轻笑,湿透的肉棒从她腿缝抽离,翻身,压在她身上,唇缓缓沿着她敏感的脖颈向下。 一声声暧昧的吮吸声划过雪白的肌肤,没一会儿功夫,姜北雪白的胸口已印上4、5个吻痕。 云驰挑落她细细的睡衣肩带,露出两团白花花的雪球。 他俯下身,含住一颗,另一颗也没被冷落,被他的掌心包住,捏在手里揉着。 云驰在她的奶子含弄一阵,伸出舌头去舔弄她的奶头,另一只乳尖也被他的两指捏住,搓揉起来。 两颗颤巍巍的红果蹿起过电般的酥麻,姜北身体舒服得发颤,情不自禁搂上他的肩。 云驰耐心地亲吻吸吮她的两只奶子,另一只手探向她的屁股,从大腿根处钻进她的内裤,触碰到她瘙痒的私处。 粗粝的指腹稍微一碰到穴口的嫩肉,周边的肌肉就激动地发抖,热烈地勾引着手指的进入。 云驰抬起乌黑幽深的眸子,舌头挑逗他的乳尖,眼神像是观察又像是欣赏。 邪肆的视线紧盯姜北,像是不想放过她的每个表情,手指撑开湿嫩的穴口,顺利地闯进紧窄的甬道,被里面层迭的褶皱包裹,缓缓抽动起来。 四肢酸软得像是飘起来,小穴又痒又难耐,姜北忍不住抓紧云驰发尾,缠在指间,呜呜嗯嗯地呻吟着。 云驰英气的眉微皱,堆高她腰上的睡衣,露出她平坦的小腹,随后拱腰、落下。 溢出些许白液的肉棒贴着柔软的小腹摩擦。 姜北子宫旁的腹部开始发热,原本只有一层薄汗的肚子立马变得粘稠湿滑。 好色。 姜北羞赧地夹紧云驰摆动的劲臀。 云驰像是在逗她,猝不及防地撞击两下,速度快,力道也重,像是要顶进她晃动的乳房里。 “唔……轻点……”姜北头部差点撞上床头,还好被弹性十足的枕头挡着。 云驰笑着从她胸口抬头,把头发从她的手里拯救出来:“宝宝,商量件事呗。” 姜北觉得现在这种状态,该商量的人是他,他再用力点,她真怀疑他会顶到她胸,把她撞墙上。 云驰重重吸了一口奶子,手揉着另一边,说:“咱能不抓头发吗?” 姜北视线模糊,刚才那一撞,把她眼泪都撞出来了,一个是吓的,一个是在他用力摩擦阴蒂的刺激下,她竟然可耻的高潮了。 “我不是故意的。”姜北身上汗涔涔,莹白的肌肤透着由内而外的迷人的红。 云驰含住她娇俏的乳头,轻轻往外扯,手指再次进入她的小穴,在发现她的异样后,低笑:“宝宝,你高潮了。” 姜北手背挡住眼睛,羞得不敢看云驰。 “我什么都没插进去,你就高潮了,还说不是色宝宝。”云驰略带调侃的沉闷嗓音埋在胸口。 尽管姜北看不见,依旧知道云驰在轻咬她的乳尖,抚摸她的胸口,他的两根手指在她痉挛的甬道里耐心地抚摸着。 姜北弯曲双腿,立在云驰两边,以往柔软的声音染上急迫:“云驰……云驰……” 云驰撑起上身,跪坐在她腿间,手掌抚着她一边膝盖,手指在她咬得越来越快的甬道里进出:“喊我什么?” 没有实质插入的高潮过后,止不住的空虚,姜北双眼迷离:“老公……” 云驰笑容邪性,脱掉内裤和身上的背心,扔到地上,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 海面上的那艘轮船剪影已经依稀可见白色船身,和甲板来往的人影。 云驰下床,按下床边的开关。 卧室里的三面落地窗缓缓落下百叶窗帘,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只剩偶尔偷溜进来的几抹晨曦。 姜北拉高被子捂住脸,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眼,羞愧不已。 她忘了云驰跟她说过今天会有人上岛。 “捂这么紧干什么?” 云驰跳上床,四肢跪地,压住被子,笑容满面地俯视被子里的姜北。 “有人。”姜北羞道。 云驰把遮挡春光的被子拉下,姜北抵抗了下。 云驰将被子扔到一旁,说:“他们不会上来打扰我们的。而且,早餐也有人做了,我们可以睡久点。” 姜北身上只剩一圈堆在腰上的睡衣,云驰将睡衣从她屁股底下抽出,顺势托着她的臀拉向自己,分开她的双腿,曲在两侧。 昨天云驰跟她说起时,姜北就知道,这岛上不是没其他人,而是云驰给人放假了,为了什么,姜北当时就明白了。 这个大色狼。 “宝宝,放松点,太紧了。” 云驰推着她的膝盖往下压,暴露出微张的红色水穴,手扶住肉棒,缓慢地进入狭窄的穴口。 穴口湿润,却紧得不行,橡皮圈似的勒紧龟头,云驰又爽又疼,再看始作俑者,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上皱成一团,委屈得好像只有她在疼。 云驰虬结的肌肉发力,克制着强硬进入的冲动,抬高她的一只脚腕,惩罚性地咬了下,声音低哑:“夹我?不让进?” “不,不是……” 姜北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收紧,咬着他不让他动。只是他一进来,肚子就胀得满满的,他还非要往里面进,她的身体就下意识反抗了下,她真没想到会越夹越紧。 “那夹这么紧,就是在故意勾引老公?”云驰嘴上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手指抚上充血的阴蒂,摸揉软嫩的小点。 “唔……没……没有……”姜北又舒服又难受,体内的肌肉频频收缩,吸咬推挤体内静止不动的肉棒。 姜北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眼尾的酡红晕染面颊,妩媚娇羞的模样,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云驰确定她不再咬牢自己,再次开始挺腰,将剩下的半截往里插入。 刚插不到三分之二,底下的人就泪眼婆娑地撒娇:“不要………不要……再进来了……” “好好好,不进去了。”云驰放下她的腿,托住她的屁股往外撤。 粗壮的肉棒一往外,姜北的声音就变了调,从哭唧唧转为柔媚的呻吟。 云驰无奈,手指摩挲她的臀肉,仅半截的深度在她颤抖的甬道里进出,声音宠溺:“小公主,这样可以吗?” 姜北哼哼嗯嗯地点头:“好舒服。” “要疯了。”云驰小声咕哝,十指陷进她白嫩的臀肉,控制着节奏,缓慢却有力地撞入抽出,跪在她腿间粗喘。 宝宝,你要是随便学几招,我就要早泄了。 云驰抓着姜北的屁股,像是虔诚的信徒跪坐在她腿间,窄腰韵律地摇摆,撞击销魂的窟穴。 汗珠从鬓角滑过,沿着瘦削的下巴低落在平坦的小腹,聚成一汪小水池,在升至半空的阳光里发光,最终滑向凹线的腰侧。 云驰内心仿佛有野兽咆哮,他气息粗重,喉咙发出魅惑的沙哑:“宝宝……让老公全插进去……好不好?老公受不了了……好想全部进到宝宝里面……” 云驰手掌按住姜北晃荡的小腹,刚好是前几次,他全部进去会拱起的地方。 姜北脸上布满泪水,胡乱摇头又点头,脑子迷糊得根本理不清他的话。 “好……还是不好……”云驰在一半的地方往外抽,用力往里一挺。 交接的地方翻出磨红的媚肉,捣出四溅的水珠。 姜北躺在快被摇散的床上,哭着应诺。 “好。” 要再不答应,恐怕她就要被他撞散架了。 “好宝宝。” 得到允许,云驰再不克制,抓住她两边的屁股,拍向自己。 “啊嗯……”姜北尖锐的叫声划破房间。 健硕的硬物接二连三,凶猛地抵至最深,像是要撑迫她的肚皮,汹涌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恍如灭顶的巨大快感。 姜北源源不断地流出高潮的生理泪水,哭泣的嗓音被撞得破碎:“不要……不要了……” 姜北抓向云驰健壮的手臂,修剪干净的指甲划破他古铜色皮肤。 云驰爽得忽略那些许的酸疼,那点酸疼反而像是兴奋剂,刺激他亢奋的神经,令他抽插得更加凶狠。 “宝宝,忍一下。” 云驰抓着她的屁股,疯狂耸腰,次次在她的子宫口深顶,幽暗的视线盯着她腹部滚动的隆起,持久地粗吼。 相连的地方,一小股透明的液体溅出,喷到云驰身上,弄湿他线条流畅的腹肌和健壮大腿。 姜北躺在湿透的床单上,羞耻得想要逃跑:“不行……不行……” “宝宝……没事的,只是潮吹。”云驰抓住往上拖行的大腿,顺势翻过她的身,让她趴在床上,屁股朝向自己。 自始至终,他都舍不得拿出插在她小穴的肉棒,肉棒在甬道里旋转一圈,又继续猛烈地往深处顶撞。 身下淅淅沥沥地流出大量液体,姜北嚎啕大哭,委屈又羞耻。 云驰粗喘,囊袋拍击她两瓣湿哒哒的阴唇,溅出液体混杂的水花。 “没事的。”云驰俯在她秀气的后背,边挺腰,边亲吻她湿透的发际,耐心安慰,“这不是尿尿,只是潮吹了。宝宝很舒服才会这样。” 这种时候,云驰仍改不掉爱说烂话的习惯,在后面加上一句:“说明老公很厉害,让宝宝舒服了。” 姜北上身趴在床上,屁股承受着云驰永动机般的耸动,心里好受了些:“你骗人。” “不骗你。”云驰一只手固定她的臀部,一只手摸上她的乳房,“宝宝是不是很舒服?” 姜北咬着下唇,握住他抚摸胸部的手:“云驰……” 云驰反抓过她的手,按在她胸上,让她自己揉自己:“嗯?” 姜北碰到自己柔软的乳房,在云驰的强势下,揉弄胸口的圆乳,面色绯红:“你快点……嗯呃……快点射……” 云驰向后抬臀,又猛地向前推进:“别着急,在努力了。” 强力的撞击顶出姜北的眼泪,姜北呜咽:“为什么……为什么……这次这么久……” 云驰手指抚摸上阴蒂,缓下体内的冲撞,饱满的胸膛在她后背剧烈起伏:“因为,想要宝宝,回去后,每天都想我。” 云驰一次停顿,一次深入的撞击。 姜北受不了,全身舒爽到发颤:“会的,会想的……” “那宝宝……哈啊……要是想我了……要怎么办?”云驰揉着她的胸,手指在她发抖的阴蒂弹弄,重重耸腰。 姜北两眼一翻,细细的尖叫起来,胸部压住两人的手掌,屁股无力地翘着,嘴上呻吟:“唔嗯……给你打电话……” “还有呢?”云驰不满意,掐住她的阴蒂和乳尖,用了点力捻揉。 又疼又痒的感觉从被他捏住的两点传向四肢,姜北眼泪混入嘴角的津液:“我……我不知道……” “要是想我了,要来找我。”云驰松开肿胀的两点,徐徐诱之,“能做到吗?” 姜北脑子迟缓。 短暂的迟疑,云驰不满地顶进深处,力道重得像是连她的子宫口都要顶穿。 姜北胡乱点头,哭泣不已,脑筋像是断了弦,晕头转向,一片空白。 “傻宝宝,做狠了,什么都答应。”云驰轻叹。 他说的想可不止心里的想,还有身体的想,但以她的性格,估计一回去,又变回那个以学习为重的小学霸了。 真有够郁闷的。 他在她心里的地位,说不定连她家的狗都比不上。 一想到这种可能,云驰抱起瘫软的姜北坐到自己腿上,身体后倾,手掌撑在身后,气息不稳地说:“宝宝,想我快点射出来,就自己动。” 姜北还处于高潮中,反应慢好几拍。 云驰揉着她臀上的“猫爪印”,急躁地催促:“不是想女上位吗?快点,老公让你干。” 姜北回过神,看着夹在两人中间、依旧没有消下去迹象的肉棒,缓慢起身。 “这样你就会射吗?” 姜北双脚分开,蹲在云驰大腿两侧,抓住那根模模糊糊的肉棒,手心感受到它的热度,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是他们两人的味道。 姜北抬起臀,按照身体的感觉,往平时舒服的地方里放。 “唔……”手心里的物体激动地跳动,像是藏着一颗心脏,同时跳动的,还有云驰身上的肌肉。 云驰也不淡定了。 只是被她的手握住,顶端的圆孔就喷出白色的液体,更不用说,她以懵懂纯真的模样,把他坐进她的小穴。 粗长的肉棒一寸寸隐入滴水的穴口,云驰推高她的阴蒂,扯开她的软肉,想要看清她主动吞进他的画面。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自己插进她的小穴,但第一次体验由她来主导的插入,刺激程度远超前几次。 一股强烈的射意袭来,云驰看着才进入一半的肉棒,揉着姜北的阴蒂,情不自禁低吼:“宝宝,你要是随便学几招,我就要早泄了。” 姜北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驰。 早泄?他?3分钟?可能吗? “哪几招?”想到以后可以不用跑“马拉松”,姜北虚心请教。 云驰忍不住大笑,他单手握上姜北的腰,悄悄使劲,把她迟迟不敢落下的屁股往下压:“以后不准再看乱七八糟的学习资料。” 云驰重点强调“学习资料”,腰部往上,全部挺进痉挛的小穴,舒服地低哼:“想学什么……唔嗯……好爽……老公可以教你。” 剩下的肉棒插进身体,姜北小腹拱出圆端的形状,太深的进入,让她小腹生出少许不适,撑着双腿不敢乱动。 云驰抓向她的屁股,捏着屁股蛋,抬高她的身体:“宝宝,要动啊。” 随着肉棒抽出,磨蹭周围的软肉,密密麻麻的酥爽包裹全身。 姜北眼睛湿热,抵住云驰贲张的腹肌,蹲在他身上,臀部上下起落:“你不要动……太深了……” 每次她往下坐,他就迫不及待地往上顶腰,把那根粗壮的东西顶到最深处,像是要一丝不剩地全部闯进来,弄得她浑身酸胀酥麻。 云驰撑在身后的手臂肌肉充血绷紧,落下刚想上抬的臀部,捏紧她的屁股蛋发狠地揉搓:“动快点,别偷懒。” 姜北也不想偷懒的,但是他实在太大了,就算身体已经能接受他,动起来的时候,还是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每根青筋、每寸热度以及他的形状 姜北蹲在云驰身上不停抬臀,双腿被体内的快感酥到酸麻,上身无力的后倒,双手撑住他刚硬的大腿,无助地打颤:“云驰……云驰……” 云驰看向姜北张开的腿心,突起的喉结剧烈滚动。 冲锋陷阵的长龙直捣洪水泛滥的红艳小穴,翻出糜烂艳丽的花朵。 云驰低吼,被姜北无意识流露出的媚态勾得五迷三道。 他再也克制不住,激烈上撞:“色宝宝……要知道能看见宝宝这么色的样子……就早点让你在上面了。” 姜北意识涣散,沉沦在水乳交融的极度快感中,止不住娇媚的呻吟。 云驰知道身上的人已经快到极限,单手抓着她的腰,靠自己撞动起来。 激烈的碰撞擦出水花,强烈的快感从相连的地方过渡给彼此,云驰浑身血脉贲张,被姜北深处的痉挛夹得无法自控。 一次重过一次的耸动,弹嫩的腿肉密集地拍打刚健的大腿,两人身上被大量的汗水浸湿,腹部更是陷入沼泽,湿得一塌糊涂。 云驰如猛兽低吼,坐起身,抓过姜北,压在胸前,发疯似的吻上她的唇。 积蓄多时的液体强劲喷出,体内的硬物终于消软,依旧存在感强烈地插在姜北体内。 姜北软在云驰肩上,虚弱地哽咽:“好累。” 云驰抚摸她毛绒饿的脑袋,神清气爽地笑:“宝宝,做的很棒。” 这种夸奖她才不想要。姜北迷迷糊糊地想,又不禁暗自高兴,谁不喜欢被夸奖呢。 宝宝养出来的,脾气会差到哪儿去? 收拾完行李,云驰下楼让人上来拿行李。姜北趁着云驰不在,进入书房,打开台式电脑,准备删除她下载的网盘资料。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新建的文件夹。当时怕被云驰无意看到,她还特意多建了几层文件夹,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 姜北打开网盘下载记录。 网盘记录显示文件已删除。 删了?她没删啊。那就是云驰删的?他什么时候删的?姜北都没见云驰单独进来过,她甚至觉得云驰建这间书房只是因为这里多出个房间。 姜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关掉电脑下楼。 私人飞机沿着固定航线抵达燕京,落在大厦停机坪,云驰开车送姜北回家。 车快到小区门口时,姜北远远见到穿着灰色卫衣、水洗牛仔裤,一身休闲装扮的江如珩。 “双双。”姜北坐在副驾驶,落下车窗,朝江如珩打招呼。 江如珩抽出裤袋里的手挥了挥,表情相比姜北的兴高采烈冷淡很多。 “他在这儿干嘛?”云驰瞥眼右侧方的某人,一脸晦气。 姜北看向云驰:“我行李多,让他来帮忙。” 去时,姜北有三个行李箱,昨天离岛上岸买礼物,回来时又多两个,加上云驰带给她家人的礼物。一共有5个行李箱,她和云驰四只手,实在拿不过来。 最重要的是,姜北觉得或许让云驰和江如珩多接触,两人会发现对方的好,关系会有所改善。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光见面就彼此嫌弃的态度。 “我直接开进去就好了。”云驰把车靠近小区门口。 “要去物业那儿登记,可麻烦了。”姜北俏皮一笑。 云驰瞥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找了个不挡路的位置,打了个双闪。 姜北背起装着假期作业的双肩包,开门下车。 云驰对车门旁的姜北说:“你在这儿等我。搬完行李,我去把车停好。” “好。”姜北关上车门。 云驰透过车窗,冲她身后江如珩喊:“你过来。把后备箱的行李拿下来。” 江如珩神色别扭,像听不惯云驰发号施令,定在原地。 “你不搬,难道让你姐搬?”云驰看着往后备箱走、打算自己搬行李的姜北。 姜北打开后备箱,乐呵呵地说:“没关系,我搬的动。” 江如珩跟姜北是龙凤胎,出生时间差不多,加上江如珩长得比姜北快,江如珩心理上更倾向自己是哥哥的角色,所以从小就不怎么叫姜北姐姐,而是叫名字,现在听见云驰说出“你姐”两字,浑身别扭。 他上前帮忙腾挪塞满的后备箱,对身旁的姜北说:“我来。” 云驰单手搭着方向盘,转身看车尾的江如珩,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兴致盎然地催促:“快点,后座还有两个。” 江如珩眼神都没给云驰一个,继续搬着。 这里是不让长时间停车的。 姜北想帮忙,去开后座的门。 云驰眼疾手快地锁上车门,冲她顽皮地笑:“行李重。你刚坐完长途飞机,要好好休息,让他搬就好。” 姜北见车门打不开,知道云驰是故意的,有些心疼江如珩,帮他说话:“云驰,你别这样。” 云驰顺从地叹口气,解开中控锁,利落下车,在姜北打开车门时,往后扯她的双肩包背带。 姜北退后。 云驰搬着后座的行李箱,嘴上念叨:“宝宝,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 后备箱哐当一声撞击车尾,行李箱齿轮重摔落在地。 江如珩捡起摔翻的行李箱,面部扭曲地看着云驰:“你喊她什么?” 姜北脸色透红。 云驰变本加厉地搂住她的肩,说:“我们是见过父母的男女朋友,这么喊有问题吗?” 上次云驰来接她,是在她家门口。 当时辛康盛、江丹青都在,说见过父母倒也没错。 姜北看着江如珩帅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又看眼脸皮比城墙厚的云驰,推开云驰,去搬最后一个行李箱:“你快点去停车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云驰笑意淡了些,接过姜北手上的行李箱,放在地上:“那我去停车。” “嗯。”姜北安抚地冲他笑, 云驰明目张胆地捏了下她的脸,才甘心去停车。 江如珩站在岗亭旁,守着行李,看着做访客登记的姜北,又看眼登记表,莫名觉得上面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格外刺眼。 “他的号码你都记住了。”江如珩淡淡地说。 姜北把笔递还给保安小哥,保安写了个访客条给姜北。 姜北道了谢,转移话题:“妈妈又去拍那档综艺了吗?” 江如珩“嗯”了声,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关心假期,问:“这次旅行怎么样?” 姜北拿着访客条,蹦跳到江如珩身边:“很有趣。我们玩了潜水、帆船,还有……” 姜北顿了下,忽略露营,说:“购物。我给你带了一件工艺品,在箱子里,可精致了。” 江如珩并不在意自己的礼物,看向停好车、朝他们跑来的云驰,把挡住保安出门的行李箱挪开一些。 “妈说你们是一群人去旅行,其实只有你跟他吧?” 被拆穿谎言,姜北羞愧难当,通红着脸点头:“等妈妈回来,我会跟她好好道歉。” “她不知道,是我猜的。我那天碰到谢晓楠。你要跟云驰那帮人出去玩,谢晓楠不可能不去。”江如珩停顿半秒,“你们好像更亲近了。” 姜北耳根发烫。 云驰跑到姜北身前,把车钥匙塞进裤袋,问:“登记好了吗?” 姜北应:“登记好了。” 云驰分配着行李箱归属。 四个扔给了江如珩,自己推一个。 他牵住姜北的手,十指相扣,往门口走:“我们进去。” 姜北回头,看着被丢在门口的江如珩和四个20-28寸大小不一的行李箱,说:“双双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 “不用担心他。他有手有腿,怎么会拿不了。” 云驰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分配有问题,拉着20寸行李箱顺畅前行。 姜北有些无语。 她不是想让江如珩这么帮忙的。 江如珩像是较着劲儿,也不出声,将四个行李箱拼在一块,双臂张开,趴在上面,冷淡的眼神盯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就那么匍匐推着。 推倒是能推动,但他长得高,腿长,趴在行李上的模样看上去十分艰难,能不走出滑稽的模样,全靠他俊俏的脸和清俊气质撑着。 姜北实在看不下去,挣开云驰的手:“我去帮帮他。” “逗他玩呢,谁知道他这么一条筋。你拿这个。”云驰拦住姜北,把手里的行李箱给姜北,往后面跑去。 姜北拉着行李箱,站原地看着两人。 起初,江如珩还拒绝云驰的好意,也不知道云驰说了什么,江如珩把手里四个大行李箱全推给他。 云驰当然不干,推回两个大的,拉着剩下两个朝姜北走来。 江如珩追赶上云驰,又被他反超,然后两人跟龟兔赛跑似的,一个竞一个。 姜北忍不住笑出声,对暗自较劲的两人说:“你们俩在比赛吗?”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云驰看江如珩一眼,率先挡在他和姜北中间:“他哪比得过我。” 江如珩默默走到姜北另一侧,推着两个行李箱,冷嘲:“人贵在自知。” 云驰牵起姜北空出的手:“有实力的人,过于谦虚就是自卑了。” 江如珩斜瞥两人握住的手,看向前方:“蛮力也算实力?” 云驰手指点点行李箱把手:“刚才你怎么不动动你的智力?” 江如珩默不作声,身上表现出强烈的排斥,仿佛跟他多吵一秒,自己都会显得白痴。 姜北站在两人中间,觉得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夹心饼干,还是偷工减料、凹了一块的那种。 她轻叹一口气,对江如珩说:“云驰也给你带了礼物,是他主动提出的。” 姜北转向云驰:“是不是?” 云驰笑:“我还给你们家狗带了礼物,你回去在它们面前也多夸夸我。尤其是那只胖的,让它别见我就叫。” “阿吉刚见面是会这样的。你那天呆的时间不长,要是再呆一会儿,它就不会了。”姜北说。 “那不一定。阿吉脾气不好,你最好少来我们家。”江如珩打岔。 “呵呵。”云驰轻笑,“宝宝养出来的,脾气会差到哪儿去?” 一句话,另外两人都沉默了。 姜北看眼浑身透着不自在的江如珩,轻轻拽了下云驰的手,要他说话注意点。 云驰大概是领会了,冲她玩味地挑眉。 姜北这才意识到。 这个人就是故意的。 好在云驰的玩笑点到为止,后面一小段路程还算安分。 云驰将姜北送到门口,辛康盛和江丹青不在,姜北让他进来坐,云驰说有事,只交代她帮他把礼物带到,便打算离开。 两人聊着,江如珩推着行李箱进门,喊:“阿吉,小米,小北回来了。” 楼梯间响起爪子蹬地的声音,两只小狗从客厅奔向玄关,尾巴翘天,疯狂摇摆。 姜北回头,还来不及阻止,阿吉已经从江如珩裤脚蹿出,立在姜北脚边,摆出戒备姿态,气势汹汹地朝云驰吠叫:“汪汪……” 小米后脚站立,前脚扒姜北小腿,因为太兴奋,一只后脚跳到阿吉尾巴上,阿吉吓退半步,叫得更凶。 “阿吉,不可以。” 姜北出声喝止。 阿吉登时安静下来,喉咙咕噜咕噜响,似有不甘。 云驰蹲下身,伸出手。 阿吉瞬间躲到姜北脚后,夹紧尾巴。 小米绕着圈,敷衍地用尾巴扫了下云驰的手指,巴巴地望着姜北。 云驰低笑,摸摸黏在姜北脚上的小米:“这只更像你。” “你等等。” 姜北蹲下,把小米抱在腿上,挠它仰着的脑袋。 蹲她脚边的阿吉可怜地呜咽一声,也绕着姜北蹭。 姜北低头,像是家长训斥不乖的小朋友:“还凶不凶哥哥了?” 阿吉像是听懂了,圆鼓鼓的眼珠子瞄眼云驰,夹紧的尾巴渐渐松开,小心翼翼地朝云驰靠近,把低下的脑袋探过去。 姜北对云驰说:“你别怕,它只是想熟悉你的味道,不咬人的。” 云驰手一直没动,感兴趣得看着胖乎乎、“底盘”又矮的黑白球团凑近他指尖。 阿吉在手指上嗅了嗅,又嗅了嗅…… 1、2分钟后,阿吉把脑袋钻进云驰的手心,讨好的模样跟某人有几分相似。 云驰揉揉那颗黑白相间的毛绒脑袋,笑道:“还真是你养大的。” 作为奖励,姜北抱起阿吉,熟练地左右各夹一只,说:“它已经认识你了,下次你来,它就不会叫了。” “小北,你这些东西要放哪儿?” 江如珩在里面喊她。 “你放着,我马上来。”姜北应完江如珩,又问云驰,“你真不进去吗?” 云驰逗弄阿吉圆滚滚的脑袋,说:“舍不得我走?” 姜北扬起笑:“我进去了。” “嗯,进去吧。” 姜北抱着“吉米”进屋。 江如珩坐在沙发上,旁边摆着他和雇佣拿进来的五个行李箱和姜北的双肩包。 “这些行李箱都搬去你房间吗?” “先分礼物。” 姜北放下“吉米”,欢快地跑向那个28寸行李箱,打开。 行李箱里塞满了各种礼盒。 姜北拿出一个礼盒,递给江如珩,里面装着一个极具意大利特色的手工派对面具:“这是我送你的。” 她又拿过另一个礼盒,是云驰选的钢笔:“这是云驰送你的。哎呀,我忘了。” 姜北把礼盒匆匆递给江如珩,快跑着,去开另一个行李箱。 她拿出一个鞋盒,从双肩包侧袋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往门外跑,回头对江如珩叮嘱:“东西放着,不用管,我回来收拾。” 姜北拿着给云驰的礼物追出门外,云驰人已经不见。 姜北赶紧给他打电话。 “刚分开就想我了?”云驰笑声揶揄。 姜北朝小区门口跑:“你的礼物没拿。” “也不用跑吧。”云驰大概听出姜北的喘息声,说,“我刚到门口,你慢慢走,我在岗亭这儿等你。” 姜北缓冲下来:“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回来了 岗亭员工休息室内,一张桌靠窗,窗外是围栏圈出的绿化带。 保安坐在桌边,接过云驰递给他的手工卷烟,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云驰抽出一根,将剩下的烟递给保安! 保安摆手,点点右上角监控。 云驰将烟放在桌上,问:“你看我像做什么的?” 保安看眼那包烟,抽了一口手里的高级货,说:“也是明星?这小区住着好几个明星。” 云驰没否认,夹着那根没点的烟,说:“你们小区管理挺严格的,住这里的人,应该不用担心被骚扰吧。” “那当然。你别看我们公司不大,但专业没话说的,尤其是保障业主隐私这块。要不你说,那么多大物业投标,怎么偏偏选中我们了。” 保安领会出点意思,问:“你这是想买这里的房子?” 云驰说:“我去中介那儿打听过。他们说这小区的房子3、4年都不一定卖一套,刚有人拿出来卖就没了?” 保安懂了,流露出几分得意:“这里是市区的独栋别墅,又是学区房,小区总的就32套房子,抢都抢不过来。之前有个业主想卖,因为抢得人多,又舍不得卖了。” 说完,保安像是说了个笑话,哈哈大笑。 云驰跟着扬嘴角,说:“那看来我想住进来,是没希望了。” 保安抽了口烟,往窗外吐出烟圈:“现在是没有在卖的房子。你要是真想买,你留个电话,下次有要卖的,我通知你。比起中介,那些业主更信任我们物业,都是先交给我们物业卖。” “你们还卖房子?”云驰表现出吃惊。 保安大笑:“那些中介肯定没跟你说吧?这小区,10套有9套是我们卖掉的,还有1套是业主自己卖的。” 云驰不在意保安有没有夸张的成分,把桌上的烟弹出一根,递过去:“再来一根?” 保安手里的烟没两口就到底,他也不客气,抽出云驰弹出的那根。 云驰把烟放在桌上,依旧没收回,问:“这烟怎么样?” 保安乐呵一句,猛夸好。 云驰留了张资产管理公司的名片,说:“要成了,到时候我再另外送你一条。” 保安有些激动:“您这也太客气了。” 云驰手机响起,他看眼来电显示,起身往外走。 保安见状,拿起桌上的烟慢悠悠追出来,然后在监控拍不到的角落,偷偷塞进自己口袋。 岗亭前,姜北穿着一件粉色毛衣,拿着鞋盒,手机放在耳边,朝着云驰停车的地方左顾右盼。 云驰走出岗亭,从身后勾住她后领,笑道:“我说我在岗亭等你,你看哪儿呢?” 姜北一惊,回身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云驰:“我看岗亭没人。” “在里面。”云驰说。 姜北探头,看着员工休息室的门:“那里让进吗?” “我跟保安大哥说我有腿疾,站不了太久。大哥好心,就让我进去坐着等了。” 腿疾? 姜北看着云驰曾经受伤的脚,要不是她见证过他的体力,就要信了。 “送你的礼物。”姜北把手里的鞋子交给云驰。 云驰打开鞋盒,是一双布洛克手工擦色皮鞋,还有一张当地明信片。 云驰看眼明信片,上面字迹端正,写着“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普希金。” 云驰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字很漂亮,诗选的也好。” 姜北没想到云驰会当面看,用手挡住信上的内容:“你怎么直接看了呀?我,我以为你会回去再看。” 云驰似乎是被她自己写,又不好意思的表情逗笑,放下明信片,看向皮鞋:“送皮鞋给我,想跟我一直走下去啊?” 姜北愣住,她没想那么多。 “我原本想送球鞋的,但是你球鞋太多了,我不知道要送哪款,就选了皮鞋。” 上次球鞋没送成,姜北一直想要送点什么给云驰。江丹青推荐的这家手工皮鞋虽然不是大品牌,但是店主是55年老鞋匠,鞋子设计出众,手工一流,脚感舒适。 要不是跟江丹青相熟,店主是不肯排前工期的,她也没办法这么快送他。 “这是昨天你去店里拿的那双吧?不是说是你的鞋子吗?骗我?”云驰合上鞋盖,轻轻捏住姜北鼻尖。 “昨天是我的鞋子,现在是你的了。没骗你。”姜北笑着拿开他的手,“不是大品牌,你不要嫌弃。” “Jaden Moretti大师的鞋子可不输大品牌。” 姜北没想到云驰知道,有些吃惊。 云驰不正经地加了句:“再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姜北还是不习惯云驰这种玩笑似的情话,不经意被撩红脸:“我要进去了,还有行李没收拾。” 云驰向前一步,单手搂住她,带着淡淡的秋天的青草味,说:“学校见。” 姜北回抱住他:“学校见。” 姜北到家,江如珩正坐沙发上,逗阿吉小米玩。 见到姜北,阿吉小米抛弃江如珩,黏上来,姜北摸摸它们的头,继续收拾行李。 她把带的礼物分给家里的雇佣,又把刘姨那份放她房间的桌子,把云驰给“吉米”买的项圈换上,拍了张照片,发给云驰。 云驰应该在开车,回了条语音:“不错,狗模狗样的。” 姜北被逗笑,收了手机,跟江如珩一起收拾剩下的行李,等行李收拾完,姜北进屋赶作业。 晚饭前,厨师上楼问姜北晚饭想吃什么,辛康盛陪江丹青拍综艺,刘姨放假,家里只有她和江如珩。 或许是舟车劳顿,姜北没什么胃口,就让厨师随便煮。 厨师下楼,姜北停下做题,起身休息,她拉伸筋骨,拿起手机,趴到床上。 VX上,有好几条错过的消息。 一个13人群里,陈子浩不停@她,询问她明天几点去学校。 姜北知道陈子浩肯定又是作业没做,打算明天恶补,给他回了个:“吃过午饭就去。” 陈子浩立即给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又附加了个大拇指。 林衡给了个白眼表情包。 两人很快就开始唇枪舌剑,用表情包互相伤害。 谢晓楠私聊消息发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明天再回。” 姜北回:“提前回来复习。” 谢晓楠:“好样的!男人算什么东西,哪有学习重要。” 姜北笑出声,一一回复了其他人的私聊。 有小部分和陈子浩一样,是在她回复前询问她明天几点到校,有一小部分是去外地旅游给她带了礼物,想给她的。 等回完其他人,姜北才打开那个总是消息不断的“附中撸串”群。 “附中撸串”群里疯狂轰炸,仅半会儿功夫,已经翻不到头,姜北点到@自己的几条系统提示。 12班 顾思源:“@11班 姜北 小学霸,晚上你也来吧。来见见你这位消失一周的男朋友。” 姜北往上翻,查看顾思源@自己的原因。 起因源于云驰消失一周后,在群里的第一条消息“回来了”。 消息底下一堆喊打喊杀的叫骂声,夹杂着丈夫出轨般的哀怨声。 “操你大爷,现在才浮水!假期剩得比我的内裤都短,你现在回来什么用?!” “你丫滚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老子就差报警了” “你再失踪试试看!警告.jpg” “老子在酒店睡了5天!5天!是整整5天!” …… 唯一有点回复价值的,大概就是顾思源的。 “哥,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你知道这几天,没有你,我是怎么过的吗?” 云驰简短地回复:“荒野求生去了。” 群里风向突然180度转变,什么“感谢不叫之恩”、“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认错”、“驰爷,你是我亲大爷。”…… 姜北错愕这群人的变脸速度,对云驰口中的荒野求生有些好奇,更好奇这些人是怎么一边骂咧咧,一边彩虹屁,短短数分钟,从床上、酒店、商场……默契地前后赶往云驰家,只因云驰的一句“要玩,晚上来我家”。 姜北引用了1个多小时前@自己的消息,回:“你们玩得开心。” “@11班 姜北 要来玩,让他去接你啊。包接包送。”顾思源很快再次@姜北,并附上一张照片。 照片里,镜头对准一张台球桌,台球桌旁站着交头接耳的郑永年、陈建斌,桌后是拍入半边的现代风酒吧柜,5、6个男女围着岛柜摇骰子,里面有格外高挑的傅睿旭和保持锅盖寸头的麦泽洋。 照片中心是顾思源消息里的“他”。 云驰身穿紧身短t,背对镜头,趴在台球桌上打球,或许是拍照者的恶趣味,镜头透视严重,着重突出休闲长裤下的翘臀,有种献媚的感觉。 没两秒,照片就撤回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句不完整的凄厉的求救声:“ue霸,救我……” 背景声是嘈杂的笑声和喧闹声。 还有云驰的一句:“等死吧你。” 姜北知道他们是在闹着玩,放下手机,下楼吃饭。 发热 仅一天,学校就进入紧张的校际联考。 太阳从前门跑到后门,监考老师在教室内巡查,学生埋头答题。 姜北察觉身体不舒服,是在英语考试填写答题卡的时候,密密麻麻的ABCD浮在答卷上,就像她踩在地上的脚,虚浮无力。 涂完答题卡,姜北担心影响下一场考试,在快速校对完答案后,交卷,鬼魂般飘飘荡荡地走到校医室。 校医给姜北量了下体温,确定是39.8度的高烧,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开了些退烧药,嘱咐她晚上睡前吃。 姜北坐在教学楼的老榕树下,头埋在膝盖上,昏昏欲睡,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早点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怎么了?”声音从侧方传来。 姜北抬起上身,看向坐到身边的云驰。 云驰扎着狼尾,眼底担忧。 姜北浅浅一笑:“没什么,有点发热。” 云驰抬臂,测试她额头的热度,声音流露出几分心疼:“我带你去校医室。” 姜北侧开一些,避避嫌,说:“已经去过了。” 云驰沉默半秒,说:“在这儿等我。” 姜北点点头。 云驰跑进教室,被监考老师气势汹汹地赶出,又跑向饮水机,飞驰电掣地冲刺下楼。 他把保温瓶递给姜北:“考完试,我送你回去。” 姜北接过保温瓶,里面是烫嘴的热水,完全没法喝的那种,姜北想笑又有些感动:“太烫了。” 云驰微愣,接过姜北手里的保温瓶,往土壤里倒掉一半,轻轻摇晃剩下的那些。 姜北见云驰沉着脸,开玩笑地问:“这树会不会被你烫伤?” 云驰瞥她一眼,语气稍微放松:“我这是给它杀菌消毒。” 姜北眼角弯弯:“肯定又是你编的。” 云驰摇着水瓶,说:“你没养过花吧?” 姜北摇头,脸色苍白,在20度的秋风里冒着虚汗。 云驰忍下搂她的冲动,把水瓶给她:“行了,喝完眯一会儿吧。” 姜北吹了吹还在冒热气的热水,试探水温,然后一股气把微烫的热水喝完。 考完试,姜北向陈瑄请假回家。 因为是下午,学校人多,姜北本来想云驰在校门口等她,但云驰不同意,非要陪她一起走到校门口。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并排走着,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大多都是看云驰的。 姜北和云驰是走读生,托了考试的福,这个点回去虽然早了点,但也不会太奇怪,也有不少其他走读生,跟他们一起走。 云驰心不在焉地跟一名追上来拍他肩膀的男生讲话,眼神时不时看向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姜北。 “同学之间不用这么刻意吧。”云驰提高音量。 姜北看向云驰,但他好像不是跟她说的。 男生说:“对啊,我就说他们两个太刻意了。分手就分手,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搞得两个人又熟又不熟的。你怎么不再劝劝,我听说他们分手可是因为你。” 云驰脸色不太好:“听说?谁说的?” 男生讪笑:“天地良心,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李嫣然还喜欢你才甩了王俊彬。” 云驰似乎没心思理那人,冷漠地说:“他们自己的问题,别扯我身上。” 男生也不敢再说让云驰不开心的话,话题转移到学校游泳队招的几名新生身上。 云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好不容易走到校门口,男生才坐上自己的车离开。 云驰和姜北往校门口侧面小路走,刚拐过弯,云驰就扶住半米远的姜北,上前搂住,声音哀怨:“我不想保密了。” 姜北贴着云驰的胸口。 暖烘烘的温度透过秋款校服传来,带着淡淡的清香。 姜北犯困地眨眨眼,咕噜一声:“好。” 小路对面拐角的一辆六座搬家货运车里,3个男生鬼鬼祟祟躲着。 后座左耳带着耳钉的棱形脸男生拍了下黄发司机:“阿丁,上次陈生跟你说,见到云驰和女的进酒店,是不是就是那个女的?” 阿丁答非所问:“东哥,这车我是背着我爸偷开出来的,既然我们已经看到那女的长什么样,就先回去吧。” “是不是那女的?”李紫东不耐烦。 阿丁看一眼上车的姜北,说:“我也不知道啊。生哥只说在酒店兼职的时候,看见云驰和他们校草在酒店为一女的打架,他也不认识那女的。” 另一人说:“管他是不是,看他们那样,这个肯定也错不了。反正你是想要教训他一顿,只要跟着他们,总有机会。要不今天?” 李紫东躲在车窗后:“今天不行。这校门口,我们只有三个人,不一定谁打谁。阿丁,你以后放学就来盯着他那辆车,摸清他的路线。” 阿丁为难:“怎么盯?这车是我爸的,我也没驾照,要是被交警抓到,我会被我爸打死的。” “谁让你开这破车了。打车跟,我给你报销。”李紫东大方地说。 阿丁:“东哥,有必要么?以前生哥在,都是下战帖,这次也跟以前一样不就好了。而且,以前都是点到为止,我们又不是混混,十多个人打一个,这跟混混有什么区别。” 李紫东被驳得没面子,红着脖子怒道:“上次他们怎么耍阴招赢的球,你没看到?后面又是怎么当缩头乌龟,不敢接我们的电话。” 阿丁嘟囔:“上次是阿照先耍狠……” 阿丁刚说完,就被副驾驶的阿照狠狠捶了下胳膊。 “你他妈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阿丁揉着胳膊:“我只是觉得十几个人打一个人,不仗义。” 阿照:“东哥只是想教训教训云驰,给他点教训,让他别每次那么嚣张。你看他那样,你难道不想打他一顿。” 阿丁:“想啊,我高一就想了。但是我们是武术社的,又不是混社会的,要教训也是用武术教训。” 阿照还要说,李紫东打断两人:“都闭嘴。就这么定了,你要不想干,我让弯头来。” 申请 在休息一夜后,姜北退了烧,没有影响第二天的考试,但联考成绩出来时,姜北还是傻眼了。 她对了下题,发现英语和数学各有一道因粗心造成的错误。一个是因为答题卡涂错,她卷子写的C,她涂到了B,一个是数学大题中间的计算错误,而这两个错误,直接造成了3分的误差,导致她的排名从市第一跌至市第21。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姜北走进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郑主任和另一名老师。 陈瑄搬过一张椅子,放到工位旁,对姜北说:“姜北,坐。” 姜北坐下,大概知道陈瑄喊她来办公室的原因。 陈瑄嘘寒问暖:“身体好点没?” 姜北点头:“已经退热了。” “要注意休息。” “谢谢您的关心。” “这次假期去哪儿玩了?”陈瑄闲谈着,点开笔记本里的班级成绩单,快速定位到姜北那栏。 姜北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排名,有些沮丧:“去国外旅游了。” “哪个国家?” “意大利。” 陈瑄问:“有去逛那里的美术馆吗?” 姜北摇头。 “怎么不去逛逛?那边有很多美术馆博物馆,能增长不少知识。” 姜北沉默。 姜北小时候,江丹青就有意培养她的文化素养,所以经常带她和江如珩去逛博物馆。不是不好,只是偶尔一两次,她也会想要冒险。 跟云驰在岛上潜水、玩帆船、搭篝火、喝醉、还有做爱……是她最有探险意义的一次旅行。 “我去的是意大利周边的一个小岛,上面没有美术馆博物馆。”姜北扬起憨厚的笑,坦诚地看着陈瑄。 陈瑄身体后倾,尽量舒缓语气,进入正题:“假期出去旅游很正常,学校也不鼓励学生一味学习,但我们也不能松懈学习,你说是不是?” 姜北点头:“是。” 陈瑄笑笑,问:“对于这次考试成绩,你有什么想法。” 该来的还是会来,姜北如实说:“出乎意料,还有点难过,这是我考最差的一次。” 因为那两天身体不舒服,姜北考完不是趴着睡觉,就是早早离校,没跟同学对答案和估分,所以没注意到有错漏的地方。 陈瑄以知心大姐姐的姿态说:“你以前的成绩没出过前五,这次只有21,感到意外和难过是很正常的。” 姜北丧气地点点头,眉眼黯淡。 陈瑄改为安慰的口吻:“但一次的失利说明不了什么。对于这次的考试分数,老师希望你别太往心里去。先养好身体,调整心态,别被这次的考试影响。” “陈老师,您放心,我会尽快恢复状态,不会让这次的成绩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姜北提振精神。 陈瑄视线在姜北脸上巡视一圈,开起玩笑:“看来我准备了一小时打算安慰你的话可以不用说了。” 姜北笑了笑:“说不打击是假的,但灰心丧气倒不至于。其实我也有反思过。这次考砸虽然有身体原因,但主因还是我做题速度慢了,才会导致后面一道大题没来得及检查。” 至于做题速度慢下来的原因,姜北一时不确定,是身体不舒服造成的还是假期综合症造成的。 她这次假期的安排跟以往是一样的,甚至因为担心会有意外情况,她安排在学习上的时间,比以往多了1个小时,但规律性却不如之前,所以她很难确定是不是假期的影响。 陈瑄有些欣慰:“能自我反思很好,但也不用过于自责。当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看过你的扣分,数学那道大题确实可惜。解体思路都是对的,就是中间计算错了,导致后面都错了,这在以往是不会出现在你身上的。可以理解,身体不舒服,有时候出错也是可能的,但如果是高考或竞赛时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也要努力克服,你说是不是?” 姜北:“您说的对,我会注意。” 陈瑄鼓励道:“你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吸取经验,我相信你下次会做得更好。” “谢谢陈老师,我会的。” 就在此时,姜北余光一瞥,留意到办公室外的人影。 云驰高大的身影从走廊路过,手上提着保温杯,拖沓着脚步,看样子是去倒水。 两人视线相撞。 姜北冲他微微一笑,看向陈瑄。 陈瑄又说:“我今天叫你来,还有件事。高考虽然也重要,但你重心向来在M大。下个月就是M大提前招申请,你准备得怎么样?” 姜北端坐在椅子上,对这件事表现得十分上心:“个人材料、essay,社会活动资料我都准备好了,AP课程成绩和语言成绩高一高二能考的都考了,现在只剩M大要求的3封推荐信。我之前参加的夏令营活动的科学研究老师答应帮我写社会活动的推荐信。” 陈瑄补充:“剩下的两封学校这边会直接发给M大招生办,这个你不用担心。” 姜北说:“我不担心,您一直都很支持我,我能兼顾高考和准备M大的申请资料,您给了我很多的帮助。” 别人或许觉得姜北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对姜北来说,只是说出心里话,真心想要感谢眼前帮助自己的教师。 陈瑄看着眼前文文静静,有时候有些脱线的女生,眼底闪过一丝泪光,她眨眨眼,止住感动的泪花:“面试准备得怎么样?虽然面试这块没有说具体占据多大比例,但面试官的评语是招生办那边对你的第二印象,也很重要。” 姜北说:“我会尽量给面试官留下好的印象。” “M大偏爱自我挑战和有创新能力的学生,尤其是长期坚持在热爱领域探索,充满热情以及影响社会的学生。你在面试时一定要熟悉自己的简历,突出自己的个人爱好……” 陈瑄给了些面试建议,姜北认真听着,末了,陈瑄又问:“你有没有什么才艺或兴趣爱好?” 姜北看向门外,云驰正靠着走廊,手上拿着个保温杯,像是在等人。 陈瑄顺着她的视线,问:“郑主任,云驰又惹什么事了?” 郑主任从暑假作业抬头:“我没叫他。这混小子,这次假期作业也不交,还把试卷搞得皱巴巴的。不交就不交吧,我也懒得看那堆皱巴巴的东西。还是你省心。” “除了您这种资历深厚的老教师,谁能镇住12班那些人。再说,12班这次平均分可比我们高出2.14分。”陈瑄奉承郑主任两句,转对姜北说:“没事,你继续说。” 姜北耳根肉眼可见地泛红:“我在兴趣爱好上写了拉丁舞和二胡。” 陈瑄愣了下,呵呵地笑:“那之前怎么没见你提过。” 附中有才艺的人很多,几乎每个家长都会给孩子培养一两个兴趣爱好。姜北也会点什么,陈瑄倒不是特别意外,只是热情如火的拉丁舞和悲风秋月的二胡,跟眼前的女孩的确不怎么搭。 姜北弯曲眉眼:“有一段时间没练习了。只能写写,真要表演,得重新练一练。” 陈瑄看眼常自夸自己是“二胡演奏家”的郑主任,笑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剩下就看M大那边了。不过,我还是想说,这只是提前招,心态要放平,M大提前招一年都不一定会录取一名中国学生,就算咱们上不了,还有正常招生和大学的机会,不要有过多压力。” 姜北说:“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直接去M大,不想等一年再去。” 陈瑄乐出声:“有志气。好了,今天晚自习就别上了,回去把身体养好。” “那我先回去了。”姜北起身,往办公室走。 姜北走没多久,云驰也从走廊消失了。 郑主任抬起头,对陈瑄笑道:“陈老师,我看学校这届这么多学生申请M大,就你们班这个姜北最有希望。好福气啊。” 陈瑄奉承道:“她也是您教出来的学生。”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陈瑄问:“话说,你们班江如珩怎么没有申请国外大学?” 郑主任说:“他第一志愿是京和医学院,说是想在国内读本。” 陈瑄羡慕道:“还是他们父母有福气,养出两个这么优秀的孩子。对了,我看云驰这次考得不错啊,排名提前了100多名。” 郑主任批阅着作业:“他就是混,心思不在这上面,基础打得还是很牢的。要肯用用心,考个600来分还是可以的。” 陈瑄重新打开笔记本,继续整理这次的重点难点:“这倒也是,我记得他中考成绩好像是在前10。当时他一进校,就收到好多男女生的情书。您说现在小孩思想怎么这么新潮……” 郑主任有些郁闷:“新潮的不止小孩,你们这一代的父母也挺新潮的。小孩谈恋爱也说不用管,他们自己有分寸,小孩子哪里来的分寸。” “你们班郑永年又谈恋爱了?”母胎单身陈瑄八卦。 另一名教师听着听着就笑了,问:“小陈啊,你还单着吧?我有个表弟,跟你是校友,现在在当律师,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看怎么样?” 陈瑄尴尬一笑:“等明年吧。明年要是带高一再考虑。今年,忙啊。” 公开 liaoyuxs.com 从办公室出来,姜北进教室收拾东西。 教室里的人大多去了食堂,只有稀落几人在做题。 姜北跟林衡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 林衡抬头,看眼等在门口的云驰,应:“好。” 姜北背起双肩包,跑向云驰。 云驰接过姜北的双肩包,拎在手里,顺势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姜北:“小陈对你说什么了?” 姜北拧开水杯,喝了一口。 酸甜的口感充盈口腔。 “柠檬水?” “补充维C。好喝吗?” “好喝。”夲伩首髮站:woo17.com 姜北捧着保温杯又喝一口。 云驰暖和的手背贴了下姜北微凉的面颊:“今天终于有点人样了。前天我还以为自己遇到女鬼坐树底下纳凉,吓死我了。” 姜北险些被呛,擦着嘴角,问:“前天真有那么难看吗?” 云驰挡住偷笑的嘴角,可惜没两秒,就被姜北当真的眼神打败。 “女鬼也有漂亮的。” 姜北困惑地看着云驰。 “聂小倩不就是?” 姜北点点头,没体会出云驰言语里的调戏。 云驰低笑。 不漂亮怎么勾引宁采臣。 “小陈跟你说什么了?” 云驰转回刚才的问题。 正在此时,楼道有人匆忙跑上二楼 那人看见两人,吃了一惊,随后投来探究的目光。 姜北看着那名男生,又转向云驰:“你怎么喊小陈,陈老师比你大。” 云驰凌厉的眼风扫过男生。 男生慌张垂头,假装没看两人。 待男生离开,云驰捏住姜北恢复血气的脸蛋,不让她蒙混过关:“别跟我来这套。快说,你的陈老师说什么了?批评你了吗?” 云驰捏得轻,不疼,但动作亲昵。 虽说不保密了,但跟云驰在一起的议论实在太大,仅是走在一起,就成了校园焦点。 姜北有些不适应。 她拿开云驰的手,弹嫩白皙的脸蛋透出一抹红晕。 “其实也没说什么。我这次考得不理想,陈老师担心我,所以安慰我几句。” “只是安慰?有没有让你受委屈?” 姜北澄清的眸子看向云驰。 云驰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遮掩着几分担心。 姜北大胆求证:“你是不是担心陈老师批评我,我会难过,所以刚才在门口等我?” “你怎么这么……” 云驰戏笑的眼眸对上姜北,在看到她泛着红晕,眼神清澈又期待地望着他时,“自恋”两字,一下子就说不出了。 狭长眼底的黑眸变暗,闪烁着一抹浮动幽光。 云驰握住姜北的手腕,小巧的双肩包挂在健硕的手臂,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掌挡住她清澈的眼睛。 几缕初秋的余晖透过指缝落进眼里。 姜北感到手心的热,抿抿嘴唇,眼珠子慌张地滚动。 云驰不会想在这儿吻她吧?虽然说不保密,但这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万一有人…… 姜北胡思乱想着,忽然脸上受力,云驰轻轻推歪她的视线。 姜北转回头,一楼回廊,有交谈声传来。 云驰摸了下她面颊,有点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随后他撑起身体,沿着楼梯扶手滑翔落地。 姜北看着云驰下楼的利落身影,生出一股“他好像是想吻她”的念头。 云驰在楼下,回头等她。 姜北连忙跟上。 姜北刚到一楼,就见徐研和她同桌张晓从走廊一端走来。 两人见到姜北,均是一愣。 云驰看眼惊讶的两人,牵起姜北的手,笑道:“走吧。” “姜北?”张晓惊讶地瞪大双眼。 云驰这一牵,彻底落实了两人的关系。 姜北忽然有些理解谢晓楠当初让她保密的事了。 姜北来不及细想之后学校师生的反应,回握住云驰的掌心,朝张晓徐研打招呼:“我先回去了。” “好,好的。”张晓动了动因震惊而微张的嘴。 姜北又看向徐研,徐妍的目光定在云驰身上,眼神里有一种姜北无法体会的情绪。 是太吃惊了吗?姜北边走边想,但很快注意力就被云驰拉回。 云驰侧身看着姜北,笑容不怀好意:“感冒好了吗?没好的话,要不要试试我家的祖传秘方,包管药到病除。” 姜北脑子蹿出夏天晚上,云驰在操场要把感冒传给自己的事,说:“ 我查过了,那是伪科学,不能信。” “你还知道我家祖传秘方是什么呢?” “你上次说过。” “哪次?” “就上次在操场,你说要把感冒传给我。”姜北说得委婉。 云驰也不装了,刻意压低声调,带着几分暧昧的勾搭:“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姜北耳根微红,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只轻轻摇头:“不试。” 张晓看着姜北和云驰离开,不可置信地问身旁的徐研:“他们俩,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徐研从离魂症中回神,问:“你觉得他们般配吗?” 张晓托腮思考:“也不是般不般配的事。我总感觉这俩组合在一块,怪怪的。” “那就是不般配。”徐研冷淡地说,朝楼上走去。 张晓辩驳:“也不能这么说。姜北虽然个子矮了点,但人长得可爱,性格又好,重点还是学霸,不至于配不上云驰。” 徐研看眼张晓:“我是说云驰配不上姜北。” 张晓知道同桌似乎对姜北有些特别,弱弱地说:“云驰长得带劲,性格也带劲,家境好,运动全能,是学校女生的半面墙头,怎么看,也不会配不上姜北吧?” 徐研异常沉默。 张晓自顾自地说:“不过他们俩在一起,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敢相信。学校追云驰的女生那么多,除了安诺、谢晓楠、李嫣然那些人,没见他跟哪个女生有来往。而且他一直以来对女生都表现得没什么兴趣,我还以为是因为他喜欢安诺,把他当成爱而不得的深情男二,有段时间对他疯狂心动,没想到小丑竟是我。” 徐研顿住脚步:“他有什么好的?不依赖家里,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张晓听出徐研对云驰的厌恶,不再辩驳,只玩笑地说:“你对他们俩的态度,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我只是想不通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徐研从教室后门进去,坐到靠窗的最后一排。她抽出试卷,在拔笔壳时,因为太用力,笔壳掉在地上。 徐研捡起笔壳,看向斜对角空着的座位,愣愣地发了会儿呆,对折试卷,开始做题。 周六,谢晓楠约姜北逛街,意外碰到独自逛商场的李嫣然,于是双人行变成叁人行。 叁人进入一家品牌服装店试衣。 姜北穿着一件淡蓝色羽绒服搭配卫衣短裙,走出试衣间,问:“这件怎么样?” 谢晓楠拿着一条冬裙在镜子前比划,听见姜北问她,转过身,仔细打量,给出肯定的答复:“好看。” “那就买这件?” 谢晓楠比了个“OK”手势,问:“你要不要试试这条裙子,好好看。” 姜北看向谢晓楠手里一条白色羊羔绒半身裙,抵挡不住地点头。 谢晓楠像是知道姜北喜欢,欢快地递过去。 姜北进去试穿,出来时,谢晓楠和李嫣然坐在沙发椅上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谢晓楠笑得人仰马翻,瘫倒在李嫣然肩上不停点头。 “你们在聊什么?”姜北兴冲冲地走过去。 谢晓楠看着姜北身上的短裙:“这件也好看,买了。” 姜北有些懵,虽然她也觉得好看,但她原本只打算买件过冬的羽绒服。 姜北低头,看眼漂亮的裙子,笑着对服务顾问说:“这件也帮我打包。” 全程跟摆件似的顾问乐开花:“好的,您需不需要再试试我们店里的其他款。” “不用……” “不用……” 谢晓楠和李嫣然抢答。 姜北又是一愣,看向两人。 谢晓楠对顾问说:“你先去帮我们把衣服包好,我们有需要会叫你。” “好的。”顾问识趣地走到一边。 两人自动退出中间的位置,把姜北拉到沙发。 谢晓楠贴在姜北耳边,说:“我们去另一家店,试试黑丝。” “黑丝?你要买吗?”姜北看向谢晓楠。 谢晓楠说:“给你买的。” “我?”姜北更加疑惑。 谢晓楠掏出手机,调小音量,点开一个收藏的视频。 “你先看这个。” 视频里,是女生穿黑丝测试男友反应。 谢晓楠摇着姜北的胳膊撒娇:“我们这群人里就你有男朋友,你就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吧。” 李嫣然在一旁帮腔:“你难道不好奇,云驰看到你穿黑丝,会是什么反应吗?刚好晚上我们要去他家,你就穿上黑丝,看看他会怎么样?” 说着,谢晓楠和李嫣然贼兮兮地对视而笑,模样一点不像元气甜妹和高冷御姐,倒像是地铁猥琐的大叔。 姜北内心有一丝丝动摇。 李嫣然加了把火:“反正我们都在,他又不能对你怎么样。” 谢晓楠激动拍掌:“这才是重点。我都能想到他脸有多黑。哈哈哈……” 姜北算是知道了。 她们这哪是想测试云驰反应,分明是想整蛊云驰。 姜北本想拒绝,但实在耐不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妥协:“那我试试吧,但是不一定会达到你们想要的效果哦。” 谢晓楠热情地抱住姜北:“我就知道,你最爱的人还是我。” 别跟我撒娇,不吃这套。 姜北逛了半天商场,试了各种风格的衣服,从成熟、轻熟、辣妹、甜美……最后决定穿出门的那套。 一件简单的长款卫衣搭配一条小短裙。 姜北本来就配着一条肉色丝袜,现下只要换条丝袜就好。 谢晓楠觉得这样冲击性不够,但李嫣然觉得这样正好。 按李嫣然的说法,就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勾引才最让男人把持不住。 面对资深恋爱达人李嫣然的有理有据,伶牙俐齿的谢晓楠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便从了她们的意思。 叁人在商场吃过晚饭,前往云驰的别墅。 车到达小区门口,在确认访客身份后,物业安排了专车,接送她们到云驰家门口。 叁人下午都买了东西,从物业游车下来,大包小包拎在手上。 云驰看到叁人,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上前,接过姜北手里的购物袋。 “你们下午去逛街了?” “嗯。” “买了什么?” “我买了件羽绒服、还有条裙子……” 听姜北说完,云驰侧头看她一眼:“冷吗?” 姜北应:“还好,今天不是很冷。” 两人在前面聊着,谢晓楠和李嫣然跟在身后窃窃私语。 谢晓楠:“我就说要选那条皮裙吧,现在这条百褶裙还是太保守了。” 李嫣然看着谈笑自若的云驰,说:“我觉得不是衣服的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里?”谢晓楠气馁地摊手。 李嫣然:“我还不知道,再观察观察。” 过一会儿,李嫣然说:“会不会是我们选错风格了?姜北平时穿的都是软妹风,我们今天给她选黑丝,云驰不吃这种风格?” 谢晓楠认真端详姜北的穿搭,说:“ 要是穿我选的那套是有可能,但她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整体风格没变啊。清纯中带点女人味,这不该是男生最喜欢的风格吗?”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李嫣然朝谢晓楠招手,要她靠近点。 谢晓楠贴近,不知道李嫣然说了什么,两人嘻嘻笑成一团。 进屋后,云驰把购物袋交给佣人,带着她们进入大厅。 大厅开着暖气,房间温度很高,温暖又吵闹。 有几人穿着短袖,随意坐在沙发、地板上,对着半墙宽的电视打电动。 麦泽洋顺着声望来,忽略其他人,嬉皮笑脸地朝谢晓楠打招呼:“小元,这里有款新游戏,快过来一起玩。” 谢晓楠面上嫌弃,但已经朝麦泽洋走去:“要不好玩,我回去就把你家那台破游戏机拆了。” 麦泽洋挪出地板,把手里的遥控器给谢晓楠:“绝对好玩,骗你我是狗。” 围坐在周边的人哄笑。 “你是输太多,让谢晓楠来救场吧。” “那又怎样?你看她帮你救场吗?” “我靠,你是真不要脸啊。” 那头吵吵闹闹。 李嫣然朝已经开局的自动麻将桌走去,回头潇洒地对姜北招呼:“我去找我的麻将搭子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哦。” “好。”姜北应声,对李嫣然的话一知半解。 角落的麻将桌打得如火如荼,李嫣然走到王俊斌身边,搭着他的肩膀像是老朋友般有说有笑。 姜北看向云驰。 云驰目光幽幽看着她。 姜北疑惑:“他们和好了吗?” 云驰笑了笑:“没有。” “嗯?” “分了也能做朋友,是不是?” 姜北茫然点头。 云驰全程保持距离,此刻终于微微前倾上身,眉眼带笑:“带你参观下我家?” “好。” 姜北也算过云驰家而不入了,之前只到过他家车库,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姜北看眼一楼。 一楼是简约的现代风,南面客厅,北面是吧台,吧台旁边是棋牌桌,桌后连接着个房间,东面是一个燕尾楼梯,楼梯旁还有房间……整体空间的利用率极低,大片的留白,跟他在岛屿的别墅风格很像。 可真符合他的风格。 姜北窃笑。 大厅一览无余,云驰没多介绍,带着姜北往楼上走去。 姜北走上楼梯,听见楼梯左侧房间比大厅还要热闹,好奇地问:“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台球室,也能打牌。本来那张麻将桌也在里面,但那些人嫌吵,把桌子搬出来了。”云驰背对姜北,头也不回,反而加快脚步。 姜北想起上次顾思源拍的照片,有些想看看实地,但云驰没介绍,她想或许云驰是打算下楼后再带她去,便忍下探究的念头。 “这个楼上也只有一个房间吗?”姜北问。 云驰回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笑声低沉:“你想要几个房间?都可以改。” 姜北感觉到云驰声音里的暧昧,轻声解释:“我就是随便问问。” 云驰上到二楼,突然低咒一声。 姜北在身后愣了下,就见顾思源从一个房间晃悠悠地出来。 顾思源见到姜北,肉眼可见地激昂起来:“小学霸。” 姜北挥手算做回应。 顾思源大跨步走来,嘴上念叨:“你可终于来了。前几次喊你,你都没来,你不知道我多失望。” 姜北微笑,刚想解释,就被云驰的声音打断。 云驰声音偏低,沁着凉意:“你不是在打牌,怎么跑楼上来了?” 姜北看向云驰。 云驰整张脸像是打了霜。 二楼难道是什么禁地吗? 姜北心里犯嘀咕。 顾思源倒是一点儿没有不速之客的自觉,手指梳过发缝,微仰下巴,像雄孔雀开屏般卖弄。 “上厕所啊。楼下厕所都被人占了,我只能来楼上了。” “你可真会挑时候。”云驰讥笑。 顾思源像是听不懂,转向姜北,热络地说:“你们去干什么?” 姜北说:“云驰说带我去参观下。” 顾思源一听,摆出索然无味的神情。 “参观什么呀,他这二楼就一个影厅一个茶室,叁楼是客房,再上去就是他自己的房间,没什么好看的。” 云驰身上气压更低。 顾思源无动于衷,问姜北:“会不会玩牌?” 姜北被两人奇怪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她愣怔点头:“会一点。” 顾思源握住姜北手臂,拖她下楼:“那走啊,去打牌。楼上不用去了,好玩的都在楼下……” 正说着,顾思源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云驰强行将顾思源的手从姜北身上抓开,警告道:“拿开你的爪子。” 顾思源揉着差点断掉的手腕,想装出痛苦的表情,又忍不住笑:“操,驰爷,这种醋你都吃。” “云驰吃醋”被顾思源点破,姜北有些羞赧,她埋着头下楼。 云驰在身后“啧”了声,不情不愿跟着下楼:“装什么。这点力道能有多痛。” 顾思源朝姜北诉苦:“不是啊,他真的下了死手。要不我还是离你远点吧,我怕会被他踹下去。” 刚说完,云驰已经抬脚踹上去。 顾思源跳下4层台阶:“你看,这人搞不好会家暴,你自己当心点。” 姜北想替云驰辩解,但又觉得这个辩解不就落实了她是“云驰家里人”的身份。 姜北看向云驰,好笑地说:“要不,再踢他一脚?” 云驰笑起来:“听你的。” 顾思源一听,落荒而逃。 “小学霸,我在牌桌上等你啊。” 台球室风格跟大厅的敞亮不一样,房内只开了头顶射灯,整体氛围偏暗,房间内大致分了叁个区域。 有人在台球桌打球,有人在吧台喝酒聊天,也有一群人在一旁打牌,牌桌旁空了块地方大概原先是放麻将桌的。 顾思源“恭敬”地请姜北到牌桌上,问她会玩哪种扑克游戏。 姜北说:“只要不是太小众的,我都会一点。” 大家一合计,选了个基础扑克“跑得快”。 开局前,顾思源贴心叮嘱:“你们让着点小学霸,别玩太大。” 张坤洗着牌:“那就一分一张?” 陈建斌拿起可乐吸了口:“我没意见,反正之前赢的人不是我。” 顾思源嘻嘻一笑:“行,就一张吧。” 姜北问:“一张什么?” 顾思源笑着搓手。 姜北瞪大眼:“来钱的吗?” 顾思源指指拿着水回来的云驰:“没事。你来之前,他从我们这儿赢了很多,够你输的。” 姜北大约是懂了。怪不得刚才顾思源看到她两眼放光,原来是把她当送财童子了。 一分一张?玩这么大吗?平时跟养老院的爷爷奶奶玩都是用零食抵押的。 姜北正襟危坐,摆好架势:“来吧。我可以自己付钱的。” 其他人朝着姜北身后的云驰起哄。 张坤羡慕道:“驰爷,没想到你傍了个小富婆啊。” 云驰把水递给姜北,随手抽过一把椅子坐下,问姜北:“他们说什么了?” 姜北挡着嘴,悄悄凑到云驰耳边,学着他们的说法:“他们来钱的,一分一张。” “没事,你随便玩,我兜底。”云驰将脸贴近姜北,碰到她的唇。 姜北一惊,在昏暗的光线下,涨红了脸。 姜北瞄眼其他叁人,其他人都八卦地盯着他们。 姜北又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我感觉我能赢,等我赢了他们的钱,我买给你。” 云驰低笑,示意姜北耳朵凑过去。 姜北凑过去,云驰学着她,挡着嘴,说:“有。” “是什么?” “等你赢了再说。” 云驰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唇贴了下姜北耳垂。 姜北浑身过电,忙抽开一些。 “你们聊好没?”张坤手里的牌被他变着花样耍来耍去。 顾思源推他一下,津津有味地看着云驰、姜北:“打牌有什么要紧的,你们继续说私房话。” 姜北说:“好了。” “输了,可别哭啊。”陈建斌玩笑地说。 “有云驰在,能让她输吗?”张坤终于放下手里的牌。 四人开始抽牌。 云驰满不在乎地说:“我是坐这儿镇宅的,家里妖魔鬼怪太多了,帮她驱驱邪。其他不管,她自己玩。” “这可是你说的。她要是输哭了,你可别心疼啊。”张坤抽牌。 云驰说:“话别说太满,新手玩家运气都好。” 其他人盯着姜北手里的牌,纷纷露出豺狼狩猎的目光。 云驰看向姜北。 姜北手里的牌拿得歪歪扭扭,也难怪其他人不信。 云驰笑出声,帮她把一张凸起的牌压回去:“要不玩5张,怎么样?” 姜北一愣,不好意思地说:“这会不会太多了?” “没事,玩得起。”云驰笑容温和。 这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对姜北的安抚。 张坤说:“有这好事,那可不得跟上,我同意。” 顾思源、陈建斌异口同声:“好啊。” “那赢的人请大家吃夜宵吧?”姜北提议。 云驰无奈摇头苦笑,说:“不管今晚谁赢,我请吃夜宵。” 有了这句话,其他人更起劲了,就连一旁打球喝酒的都起哄。 “听者有份啊,别忘了我们。” 云驰大声回:“你们没份。” 有几人一听,拿着酒跑过来加入牌桌。 “我是这桌的。” “我也是。” …… 见有人坐到姜北身边,云驰长腿从椅子后扫了下椅子脚,朝顾思源右边点点下巴:“坐那边去。” 那人挪了个位置,对顾思源说:“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专横跋扈,还爱吃干醋。” 顾思源看了出好戏,乐道:“专横跋扈不就是他tag吗?不过爱吃干醋,我也是头次知道。” 被调侃的云驰耸耸肩,看着身旁的姜北。 牌局开始后,姜北早已沉浸到自己的牌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在其他人身上扫来扫去。 顾思源突然想起什么,打趣道:“现在想想,上次在教室里投球,这家伙肯定放太平洋了。” “何止,按他的心思,估计早就盯上人,找不到理由接近,故意拿杯子当借口。”不在场的陈建斌透彻分析。 云驰忽略陈建斌,云淡风轻地嘲讽:“上次她玩得不好吗?比命中率,你们都不一定有她高。” 姜北附和着点头,但心思全在盘算着怎么“跑得快”。 其余人被群嘲,发出一连串的不服声,七嘴八舌地反驳云驰。 云驰一顶多,跟他们唇枪舌剑。 等几圈打完下来,除了姜北,其他人不淡定了。 顾思源扔掉手里的牌,鬼哭狼嚎:“谁好人玩牌还算牌啊。” 姜北手法笨拙地收集桌面的牌,望向云驰:“你们玩牌不能算牌吗?” “没这规矩。”云驰接过她手里的牌,帮她洗牌。 “喂喂喂,你不能帮她啊。”张坤颓废地趴在桌上强烈抗议。 姜北刚想接手,云驰冲她笑笑,对反对的人说:“那换个规矩,输的人洗牌?你们叁个人,轮着洗,轻松点。” 被点到的人集体沉默。 云驰洗好牌,放到台面:“别欺负人,我就是帮忙洗牌,你们要争气点,她用得着一直洗牌吗?” 陈建斌撕心哀嚎:“大哥,现在到底谁欺负谁?她一人吃叁家啊。” 云驰比了个继续的手势:“别跟我撒娇,不吃这套。” 他看向认真抽牌的姜北,嘴角微扬:“更何况,又不是我赢牌。” 陈建斌看眼姜北,收回撒娇的心思。 他疯了才敢跟姜北撒娇。 于是其余人只得继续抽牌。 姜北问云驰:“这些够了吗?” 云驰知道她是指赢这些够不够买他的礼物,说:“再来点。” 姜北点头,十分乐意地继续去算牌,同时在想,他想要的礼物还挺贵的。 输的最惨的张坤骂骂咧咧:“丫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玩起牌来一样一样的。” “这回我们是被她扮猪吃老虎的模样坑惨了。”顾思源苦哈哈地说。 姜北看眼其余叁人手里的牌。 “可以打牌了。” 感受到了吗?你里面都绞紧了。 2个小时后,姜北的电子钱包装得盆满钵满。 云驰点完夜宵,把姜北从座位拉起,说:“你们玩。晚点我让人送夜宵过来。” “我要吃意大利白松露、蓝鳍金枪鱼、Beluga鱼子酱……”张坤下巴搭在桌上垂泪。 云驰置之不理,牵着姜北的手朝门外走去。 刚才热情招呼姜北的顾思源不敢再拦两人,生怕姜北又坐下来,让他输得精光,只能哭丧着脸,朝她摆手。 姜北拿着手机,摇摇手:“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你们慢玩。” 观牌的一人坐下,说:“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天然黑。” 顾思源替姜北澄清:“天然克腹黑。” 陈建斌看向张坤:“是谁说从她身上讨回输给云驰的钱。现在好了,裤裆都保不住了。” 张坤怨恨地说:“老子裤裆都没了。不管了,接下来一个月,我住这儿。” 另一边。 姜北路过台球桌,推球的郑永年起身,问:“姜北,来玩吗?” “下次。”云驰牵着姜北的手不放,大约是怕她真会去玩。 姜北看向郑永年:“下次。” 又问云驰:“我们去哪儿?” 云驰俯下身,凑到她耳边:“随便逛逛?” “好啊。”姜北喜滋滋地看着手机进账,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家小区的房子。”云驰笑道。 “啊?”姜北震惊,看着手机里的余额,“那我这些钱买不起。” 连月供都还不起。 姜北丧气地想。 云驰说:“没事。这些当你的投资,先存你那儿。等有合适的房子,我来付剩下的钱。” 姜北问:“你怎么想买我们小区的房子?” 云驰握紧她的手,说:“方便送你到家门口。” 姜北:“……” 两人出了房间,上了二楼。 就像顾思源说得,二楼也是公共区域居多,这栋房子不像家,更像度假别墅。 姜北路过影厅,看见影厅在放一部武打喜剧电影,屏幕里时不时传出打斗声,影厅前排的沙发椅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带着眼罩,长腿交迭搭在一张沙发凳上。 看身量,姜北认出是傅睿旭。 “他怎么在这儿睡觉?” 云驰揽着她的腰,捂住她的眼睛离开,说:“这些人脑子都不太正常,不用管他们。” 姜北狐疑,被拐上四楼。 四楼的房间可以用浪费来形容,一马平川的空旷,但是各功能区该有都有,从楼下看去,能看到另一栋别墅、泳池还有高尔夫球场…… 云驰拉上灰色窗帘,从身后环住姜北,声音低沉:“宝宝,休养了半个月,身体好了吗?” 几乎不等姜北回答,云驰已经托住她的脸,俯下身吻她。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唇上,轻柔地含吮,如春风细雨,而后逐渐变成狂风暴雨。 姜北抵挡不住,腰肢发软。 云驰搂着她的腰,动作娴熟,方向感极佳,毫无失误地握住她的一只柔软,掌在手心里慢慢揉捏。 姜北感觉心跳在失序。 她被他吻得缺氧,面部因氧气不足透出艳丽的红和热。 云驰下身贴近她,抵着她的裙子,让她感受他的欲望。 炙热、刚硬、朝气蓬勃…… 姜北脖子开始发酸,一直侧仰的姿势并不舒服。 云驰像是有心灵感应,搂着她转身,把她压在窗帘上,继续激烈地吻她。 云驰的吻急躁,像饿了好久的猎狗见到肉,贪婪凶残。 姜北被吻得差点窒息。 云驰放开她,肺活量似乎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边喘粗气,边笑意潋滟地帮她擦掉嘴角的津液。 “能做吗?” 姜北想要点头,但想到楼下还有人在,有些担心。 如果他们消失太久,应该会被人发现吧,尤其是在打牌期间来探望她多次的谢晓楠。 云驰似乎没有这样的顾虑,边脱身上的短袖,边勾引她。 姜北再次认清自己的本质。 她绝对是好色的,尤其是男色。 姜北沉默点头。 云驰打横抱起她,朝房间走去,但在经过书房时就忍不住了。 他把她放到红木书桌,分开她的双腿触碰她的敏感点。 姜北本来没那么湿的,至少外面那层丝袜没湿,但在云驰的揉弄下,她连屁股底下的裙子都湿了。 “宝宝,你好厉害,隔着丝袜都湿成这样。”云驰把“证据”拿给她看。 他的手指湿得拉丝。 姜北捂脸。 她一点儿不想看。 太让人害臊了。 云驰拉下她的手,吻她,探进薄款卫衣,解开的胸罩,用潮湿手指抚摸她的胸口,然后蹲下,把她的腿架在肩上,把唇贴在她湿透的花心。 “云驰……”姜北惊到了,抓紧桌沿,双腿被他舌头用力的抵弄舔得轻微打颤,“我,我裤子没脱。” 云驰的舌头扫向凸起的小点,双指对准她的小穴隔着湿透的丝袜抵弄,时不时曲起指节在花心旋转。 没坚持多久,姜北就不争气地阴蒂高潮了。 云驰抱她下来,手钻进裙子底下,从臀后脱她的裤子,丝袜和内裤被他一起扯下,扯掉了半边。 云驰抬高她的一只腿架在腰上,从裤子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避孕套,声音磁性沙哑:“宝宝,我忍太久了,可能没办法太温柔。这回换你忍,好不好?” “你别太深。”这是姜北唯一的诉求。 每次他深了,她就又舒服又难受,那种错综复杂的感觉总是让她又爱又怕。 “好。”云驰急不可耐地闯进她的身体。 她还没到能完全接受他的地步,所以一开始两人都有点难受,但很快她就在他的抚弄下,缴械投降了。 云驰抱着她快速撞击起来。 姜北屁股靠着书桌,把那看起来3、4百斤重的书桌撞得轻微晃动。 桌脚磨着木板,一刻不停地发出频繁的“砰砰”闷响。 十多分钟后,姜北额头开始密集地冒汗,浸湿的碎发贴在莹白透粉的肌肤上,软若无骨的模样纯真诱人。 “太深了……”姜北潮湿着眼,搂紧云驰俯下的脖子,要他轻点。 云驰弓着腰,埋头苦干:“乖宝,再忍一下。” 云驰眉头紧锁,浑身的肌肉饱满地鼓气,他抬高姜北的另一条腿环在腰上,把她整个人抱上桌面,抵着那台大屏台式继续要她。 云驰的每一次撞击都快狠准,姜北逐渐忘记深度问题,在激烈快感下,脑子炸花。 等两人从快感的沉沦里清醒过来时,云驰还抱着她,刚射过精的可观物件还插在她的里面。 姜北臊红着脸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太疯狂了。 “你出去。”姜北羞得不敢看他。 云驰讨打的笑声落在她的耳侧:“这里都是我们俩的水,你要不要看一眼?” 云驰慢悠悠地挺腰。 这是他做爽了的示好。 姜北用力捶他,但好像起了反作用。 “逗你的。”云驰不舍地抽了出,脱下用过的避孕套。 只是这次,他没急着做第二次。 云驰抱她进屋,把她放在他那张比一般床要宽要长的床上,枕着头看她。 如果忽略他贴在她大腿的炙热,姜北是喜欢这种温馨的。 但这样的温馨,不过是他给她喘息的时间,好借以获得更大的满足。 她早就看透他了。 姜北颇为自豪地想。 “今天穿得跟平时不太一样。”云驰抚摸她挂着丝袜和内裤的大腿。 姜北躺在套着灰色被套的被子上,羞红脸,说着下午的事。 云驰听完就开始笑,笑声由收敛到外放,变得越来越不正经。 “那你期待我什么反应?当着她们俩的面把你抱上楼吗?” “不行,不行。”姜北强烈反对。 谢晓楠知道他们做了是一回事,当着她面被带走又是另一回事。 “休息够了吧?”云驰压上来,开始脱她的测试道具,顺便把她脱了个精光。 “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呀?”姜北看着云驰取出避孕套。 云驰踢掉裤子,往忍了好久的小弟弟上戴“防水帽”,风流地坏笑:“万一你想要的时候,我没有带,你不是会很难受。” 姜北憋了很久,最后想来想去,大概只要这叁个字适合他:“不要脸。” 云驰抬高她的臀,二话不说往水湿的穴口闯入。 姜北承受不住地嘤咛出声。 云驰趴下来,撑着手臂,拱背看她,慢条斯理地摆动腰部。 “舒服吗?”云驰理着她的湿发,拇指快速拨弄她红艳艳的可爱乳尖。 酥麻的快感从凸点升起,姜北身体的每处肌肤变得敏感,舒服的感觉集中到相连的地方,快感产生的水不停从里面流出。 姜北狭窄的甬道开始收缩,夹紧体内的灼热,被他顶端抵着的地方开始感到燥热,在他缓慢的抽插下,快感越攒越多。 云驰的手指从她光滑的脸蛋滑下,沿着凹凸的曲线抚上阴蒂。 阴蒂被手指轻轻地抚摸,一下一下地揉搓,在快感越来越聚集的地方,慢慢地画圆摩擦,动作时快时慢、时快时慢…… “唔嗯……动……动快点。”姜北满脸春情,摸上他的胸口,腰忍不住摆动,颤抖个不停。 云驰抓住她的手,含住她的手指,舌尖舔舐她的指尖,腰部轻缓地扭动。 “宝宝刚才忍那么好,我当然要让你更舒服。”云驰轻咬她的指尖,转圈揉搓她软嫩的阴蒂。 “啊唔……不行了……”姜北浑身发颤,脚趾夹紧被子,迷离的眼逐渐失焦。 “好可爱。”云驰松开她的手指,拉出一道透明的丝线。 他慢慢向前顶腰,撑开狭窄的甬道,一点点顶入深处,直到抵住她的子宫口,将她填满。 湿滑的液体被他挤出,发出旖旎的水声。 姜北挡住失神的眼,嘤咛:“不要……不要了……太深了……啊啊……嗯……” “不要挡住脸,看着我,宝宝。真不要吗?”云驰耸腰,龟头抵着深处慢慢抵弄,手指在乳尖和阴蒂两处,时而缓慢地上下揉搓,时而快速地拨弄…… “呜啊……”姜北看向云驰,失焦的瞳孔收缩,浑身像是过电,无数的电流在身体乱蹿。 “宝宝的里面变得好滑……紧紧咬着我的小弟弟不放……不像不要的样子……”云驰开始大幅度地抽插起来,体内的肉棒被他抽出大半,再狠狠撞到深处。 “唔嗯……啊……”姜北闭上眼,舒服得咬紧贝齿强忍住尖叫,生理性的泪水因剧烈快感滑落两侧。 “宝宝,去吧。”汗水滑落云驰凌厉的下巴,云驰一下一下用力撞击她的深处,仿佛要把她的子宫口撞开。 姜北平坦的小腹撞起一块土丘,她抓紧两侧的被子,腰部高耸,臀部离地,再也忍不住喷出大量的液体。 又,又高潮了? 姜北恍惚地想。 云驰按下她的小腹,抱着她的双腿,压向她的胸部,向后拱起她的臀部,暴露出两人相连的地方。 “宝宝,抬头,看着我要你的地方。” 姜北照他说的做。 云驰抬着劲臀,一次次把那根硕大的肉棒顶进她红嫩的小穴,四溅的水花弄湿两人的腹部。 云驰的每一次抽插,肉壁紧紧包裹住他的肉棒。 肉棒剐蹭肉壁的快感清晰地传向姜北,姜北小腿夹紧他摆动的臀部,放声尖叫。 “感受到了吗?你里面都绞紧了。”云驰看着被他抽插的地方。 每次他抽出,里面的甬道就急躁地合拢又被他强行撑开,一张一合地咬住他的肉棒。 姜北泪眼婆娑,红润的小嘴发出舒服的呻吟。 云驰看着她迷离色情的表情,重重挺腰。 好想直接射进去。 龟头一点点凿开她的子宫口,云驰想象着把精液贯入她身体的快感。光是想象,他便脊椎发麻,一个没忍住,射了出来。 云驰俯在姜北身上,快慰地抚摸她的乳尖,搂住她的头,亲吻她潮湿的眼。 “不想停。”云驰看着身下被做到失神的姜北,体内的肉棒又一次勃起。 姜北呜咽摇头:“不要了。” 云驰看眼墙上的挂钟,时间的确不早了。 他遗憾地抽出肉棒,丢掉避孕套,抱着姜北:“晚上住我这儿吧,明天送你回去。” 姜北没有住下,为了遮掩突然换衣服的破绽,给谢晓楠发了个信息,在云驰的接送下,悄悄离开了别墅区。 面谈 云驰送完姜北到家时,其他人还在玩闹,看见他从门口进来,一个个都很惊讶,似乎都没留意到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是当然了。 云驰送姜北离开,走的是侧梯,出的是偏门。 都是这些人不常用的。 只有谢晓楠和李嫣然注意到云驰换了内搭,两人对视一眼,表情各异。 大概一个是没守住的扼腕叹息,一个是没能见到云驰失控的遗憾惋惜。 李嫣然对坐对面的谢晓楠说:“我就说他是装的吧。” 谢晓楠还在因好朋友羊入狼口而悲愤,她瞪眼身边瞎指挥的麦泽洋,扔出手里的牌。 “这不能……”麦泽洋刚要阻止,那牌已经甩出。 麦泽洋弱弱地补充:“扔。” 谢晓楠反应过来。 她把财神牌打出去了。 其余人大笑,一女生摸牌扔牌。 牌一出,李嫣然一把推倒牌面,对东家谢晓楠说:“哎呀,清一色,谢了。” 楼下吵闹,云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床上还残留着姜北甜腻的气味,云驰发现自己又有些想她了,甚至怀念能抱着她入睡的短暂时光。 顾思源给他发信息,骂骂咧咧怪他不招呼他们,要他滚下楼吃夜宵。 云驰给他回了个:“爱玩玩,不爱玩滚。” 但他还是起身,收拾完房间下楼。 云驰到楼下时,一群人已经吃饱喝足,还有一群人围在沙发上,边吃边聊八卦。 云驰加入他们。 顾思源给他留了两枚鱼子酱寿司,坐他身边,问:“你知不知道小学霸要考m大?” 云驰戴着一次性手套,说:“知道。” 当初姜北拒绝他,用的就是这个理由,他能不知道么。 顾思源说:“那万一她考上,你们不得异国恋?” 云驰“嗯”了声。 顾思源看着云驰的平静,露出无语的表情:“那这以后你们一个月能见一次就已经很可以了。” “那又怎么样?”云驰大口吃寿司,接着点评:“米硬了。” 顾思源脸上的无语更深一层。 顾思源:“国外的帅哥那么多,m大又有一堆全球顶尖的优秀学生围在她身边,你就不怕她被人拐跑啊?” 云驰脱掉手套,对桌上的其他夜宵兴趣缺缺:“不然呢?难道我还能让她不要考,或者给她搞砸?” 顾思源思考了下,表情正经:“那也不是不可以嘛。” 云驰邪气的眼看向顾思源。 对彼此十分了解的俩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云驰随性地后靠在沙发上,双手敞开,搭着靠背,说:“我可不像你那么能装。看起来阳光开朗,实际是个阴暗疯批。” 顾思源跳脚:“我靠。驰爷,你看看我,我浑身上下哪点阴暗?” “哈哈,你在我们面前装什么?” “小时候扎自己家车轮的事,你可没少干。” “别忘了,还有烧自己家车库的事,假装自己被绑架的事……” 众人如数家珍。 一阵哄闹后,有人搭腔调侃:“阿驰,下个月可就是m大提前招生了。你要动手,最好早点。要是她真考上,再想动手可没机会了。异国恋可不是闹着玩的,外面诱惑那么多,谁能抵挡得住,你说是不是?” “哈哈……最惨的是他如果当兵,身边可能连个诱惑都没有。这个差别待遇,太惨了。” 因为房间开了暖气,门窗封闭,云驰是不让人在里面抽烟的,这规矩对他自己也不例外。 云驰给自己倒了杯酒:“不劳操心。要真被抢走,大不了再抢回来就是了。” 其他人嘲笑他的装模作样。 “您这肚量挺大啊。”有人开玩笑。 云驰饮酒,轻蔑勾唇,看向麻将桌上跟李嫣然交好的一个女生:“你对你女朋友没信心吗?” 那人本意是暗指姜北可能给云驰戴绿帽,但见云驰动了气,当即碰杯赔罪:“有有有。” 另一人笑道:“你丫是真怂啊。” “老子单了那么久,难得有妹子看上我,不能给整丢了。惹不起惹不起。”那人摆手认输。 顾思源满脸遗憾,开始缅怀这种一群人聚一起的日子,说着仿佛明天他们就散了的抒情感慨。 只不过跟这群没心没肺的人谈感情,顾思源是打错算盘了,没两句,他已经被人嘲讽得装不下去。 这种平常日子崩坏也是在很平常的一天。 姜北被叫进教导室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全校都知道,郑主任爱在学校门口、走廊、操场等地训人……唯独教导室,犹如摆设。 郑主任本人也是常年在所带班级的教师办公室,而不是教导室。 那天,郑主任和陈瑄轮流跟姜北沟通了两节晚自习。 从正面引导到负面影响,并一再强调在处理感情问题时保持理智,不能冲动,不能影响学业和成长。 姜北向他们保证她和云驰的感情不会影响到生活学习,他们才让她离开。 她和云驰的谈话是分开进行的,事后姜北才知道,他们也找云驰谈话了。 可惜结果不理想,于是才有了姜北的这场二次谈话。 只是他们没想到,一向文静、以学习为重的姜北也会坚持,且态度坚定。 姜北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毕竟学校众所周知恋爱的学生也有,就像之前的李嫣然和王俊彬。 姜北不认为她和云驰有什么特别的,但她还是想错了。 陈瑄告诉姜北,学校有义务告知家长,了解他们对这件事的想法和态度。 于是陈瑄联系了辛康盛,并且把辛康盛和江丹青一同请到了学校,同时被请去学校的还有云驰的小叔。 至于为什么不是云驰父母。 据说,是云驰父母在外地无法回来,让他的小叔代替他们前去。 江丹青是坚定的站在姜北这边的。 江丹青去学校面谈前一晚,为了让姜北别担心,特意组织家里人,在客厅模拟了场会谈,把姜北逗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傍晚,阴雨蒙蒙,空气雾霾很重,路上发生了严重的车祸事故造成大堵车。 姜北领着辛康盛、江丹青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时,比预计晚了半个小时。 姜北敲了敲办公室开着的门。 门内设施简单,一面靠墙书架,一张办公桌,两张长沙发,沙发中间放着张矮桌,数把椅子。 “请进。” 郑主任和陈瑄坐在办公桌两侧,面对面聊事,见到来人,两人站起。 郑主任上前,握住辛康盛的手,客气地说:“感谢二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一趟。” 辛康盛笑容儒雅:“应该的。只要是关于小北如珩两个孩子的事,我和他们妈妈都很关心。” 郑主任也同江丹青握了下手,说:“两位里面坐。” 郑主任迎两人到小沙发坐下。 陈瑄给姜北搬了张椅子,让她坐到父母身边,又给在场每个人倒了水,自己才搬了把凳子坐在郑主任旁。 郑主任坐在矮桌宽侧,先是寒暄了几句,才说:“姜北的情况,想必陈老师在电话里也跟两位简单说过了。这里呢,我再说一下姜北的情况。姜北啊,原先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不过上次校际联考,较之之前,有明显下滑。我和陈老师商量了下,觉得这跟她谈恋爱,可能有一定的关系。” 姜北一听,有些坐不住,她想辩驳,又出于不能打扰长辈说话的教养没有插嘴。 郑主任从陈瑄手里接过成绩单,递给辛康盛:“您看啊,以前她这个成绩没出过市前叁,这次却只有市第21。虽然说,她的目标学校是m大,m大也更注重学生的实践能力,但平时的学习成绩m大也会作为一项考量。所以我们这次邀请二位以及另一位同学的家长过来,就是想要了解双方父母的想法,以及后面该如何做,我们才能让孩子的生活学习不受到影响。” 辛康盛看一眼成绩单,交给江丹青。 江丹青翻看总分,看向郑主任,露出颁奖典礼上台领奖时的骄傲笑容,说:“郑主任,小北成绩向来在720分左右,这次考了718分,跟之前其实也相差不大,您说明显下滑,是不是有点夸大了?而且我知道,这次考试,我家小北还是拖着高烧的身体参加的,即使不是身体不适,考试偶有失误,我觉得也是很正常的,我觉得您只归咎于孩子谈恋爱这事,是不是有失公允?” 郑主任战术性喝水,仿佛自己才是学生家长,说:“您有所不知,高考差一分,这中间就差了全国数千名学生。当然,您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呢,请您过来,也不是说一定就不让姜北和云驰谈恋爱了。我和陈老师主要还是担心,分心会影响到孩子未来的前途和梦想。” 江丹青爱女心切,一切都是站在姜北立场,见姜北眼底有话,正要开口帮女儿说话,辛康盛已经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家里孩子的事,辛康盛从来都是听江丹青的,但在维护孩子上,每次他都是代言人。 江丹青冲辛康盛信任一笑。 辛康盛看向郑主任,语气温和。 “郑主任,贵校是百年名校,教育出无数的优秀学子,您和陈老师又都是尽职尽责的优秀教师。我的两个孩子能在贵校就读,并由二位教导,是他们的福分。” 郑主任矜持客套:“哪里,哪里。他们的优秀主要还是归功于父母的教导和自己的努力。” 陈瑄附和:“是啊。” 辛康盛说:“你们对孩子的帮助,孩子们平时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我和丹青作为学生家长,一直很感激学校及各位教师对家里两个孩子的教育和关心。所以来之前,我和丹青就商量过,为了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我们将以两个孩子的名义给贵校捐赠500万,用于改善学校设施,奖励优秀教师,以支持学校的教育事业。” 郑主任和陈瑄均是一愣,而后喜悦不动声色跃于脸上。 郑主任沉稳地说:“那我代表校方,谢谢您。” 辛康盛从容地笑:“其实我和丹青作为父母,对孩子向来只有一个期望。那就是希望两个孩子能够健康平安,快乐幸福。其他的,于我们而言,都是次要的。当然,如果孩子自己有追求,有梦想,我们肯定也会像二位这样,全力支持他们,但我们不希望孩子在追求梦想的同时,需要做出任何牺牲。其实不瞒您说,在来之前,我们夫妻俩就已经跟孩子深刻沟通过。您和陈老师的担忧,也是我个人曾经的担忧。但是经过我和小北的沟通,我认为她是一个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孩子。我和她妈妈相信她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兼顾好学业和生活上的平衡。上次的考试失利,我相信只是一次偶发性的意外,小北一定会很快调整过来。所以在此期间,我们希望校方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孩子平时承受的学业压力已经很大,我们不希望她再承受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话说到这份上,姜北父母的态度已经很强硬。 陈瑄资历浅,这还是她头次见有父母如此坚定站在孩子立场,支持她谈恋爱的。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要么父母强烈反对,要么父母听之任之,不过分参与,却极少有如此坚定支持孩子谈恋爱的。 陈瑄不禁思考,要是以后她遇到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做。 陈瑄看向坐在江丹青身旁,恬静淡然的姜北。姜北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冲她浅笑,澄清的眸子,仿佛容不下一丁点世俗的烦恼。 是啊,这样优秀的孩子,又有父母护着,能有什么烦恼。 郑主任老练很多,见父母态度明确,倒也没什么大变化。 对方已经“恩威并施”,他再多说,就显得有些不识相了,反正他们也把该说的说了,就算后面姜北学业下滑,对方也是算不到学校头上的。 郑主任呵呵一笑,招呼着陈瑄给几位添水。 隔着一道门,谢晓楠、麦泽洋、顾思源等人贴在门上,卷着书本,偷听里面的谈话。 “说什么了?”麦泽洋看向蹲地的谢晓楠。 “听不清。你去把那个拿来。”谢晓楠指着不远处,垃圾桶上的一个脏纸杯。 有洁癖的柯辰站在几人面前,一阵恶寒:“你要不要这么恶心?” 郑永年趴顾思源身上,紧贴门缝:“你不听跟着来干什么?” 柯辰:“我只是提醒你们,云驰不在里面。” 众人:“???” 顾思源附和:“嗯,他小叔车被堵住了,他在门口等他小叔呢。” 陈建斌推了下顾思源,钻出来,说:“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挤得我背疼,敢情我们蹲了二十多分钟,什么也没听到啊。” 麦泽洋说:“没想到学校隔音这么好,以瘦猴那嗓门,竟然什么也听不见,下次让他来这儿训我们吧?” 郑永年:“你很想被训吗?” 麦泽洋:“呸呸呸。大吉大利。” 顾思源:“我是来听小学霸父母怎么说的。云驰他父母的想法,我家母上大人已经跟我透露了。” 谢晓楠来了兴趣,一抬头,就见麦泽洋的尖下巴,她推开麦泽洋的脸,问顾思源:“怎么说?” 顾思源向来只爱八卦,但不传播八卦,越看人想听听不到,越暗爽,他做了个封嘴姿势,贱兮兮的表情,谢晓楠气得牙痒。 大概7、8分钟后,云驰和云震走进育才楼,走到几人身后。 “你们进不进?”云震看着几个小孩整整齐齐地贴着门,表情跟小时候偷听大人讲话被抓时一模一样,不禁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 几人纷纷让开路,不敢大声,齐齐礼貌招呼:“小叔好。” 云驰上前敲门,提议道:“要不一起进去?省得你们这么辛苦,还要拿书本偷听。” 几人闪到视线盲点,七嘴八舌。 麦泽洋:“开玩笑,又不是我谈恋爱。” 谢晓楠:“我警告你,敢让北儿伤心,你就死定了。” 顾思源:“兄弟,加油。” 其余几人一副看戏模样。 郑永年:“以前都是我们一起被训,我是真没想到有天能听你单独被训……” 话还没说完,云驰已经推门而入。 你别哭呀 门一打开,江丹青就认出了云驰身后的男人。 男人相貌佳,保养好,即使过了12年,依旧跟20岁时相差不大。 江丹青手里的纸杯滑落,打湿她的高奢长裙。 姜北连忙抽纸给她,帮她擦拭裙子上的水渍。 “妈妈?”姜北疑惑地看着江丹青激烈反应。 江丹青站起,面色铁青,一张倾世美人脸满是怒气:“你怎么在这儿?” 云震进门第一眼看的是姜北。 他想知道上次匆匆一眼的女孩身上有什么魅力,能让心高气傲的云驰放在心上,能让他龟毛刁钻的嫂子爱屋及乌。 但身边美女如云的云震失望了。 女孩穿着校服,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长得是有些可爱,但实在看不出有特别的地方。 第二眼,云震才看向出声的江丹青。 云震见到江丹青,先是觉得眼熟,而后逐渐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相信,在听见江丹青愤怒的质问后,才彻底落实心中的想法。 世界可真小啊。 云震神色复杂,看向身前的云驰。 云驰多敏锐的人,一下子察觉出事态不对。 对一个从小看着云震拈花惹草长大的人,云驰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可能是云震年轻时惹的风流债,而对象碰巧是姜北妈妈。 云驰感到头部抽痛! 还未进屋,他就已经察觉到江丹青对云震的愤怒,堪比火星撞地球,是灾难级的。 叔侄两人一时间都知道,此时最好不要开口,以防情况变糟。 气氛像绷紧的弦,剑拔弩张。 辛康盛从座位站起,扶住情绪波动大的江丹青,打破僵局。 “郑主任,我想我们的想法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我太太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郑主任原先是想双方坐下来谈的,但一方态度强硬,另一方态度不明,万一云驰那边家长不同意,两边都不好应付。 于是说:“好。身体要紧。那姜北,你跟你爸妈先回去。你们家里人再好好商量一下。” 姜北握着江丹青的手,江丹青手心冰凉,反包住姜北的手,紧紧握牢。 感受到江丹青的不安与愤怒,姜北看眼门边的云驰,温顺地点点头,把注意力集中在江丹青身上,轻声安慰:“妈妈,没事的。我们先回家。” 江丹青不停地深呼吸,似乎在抑制周身的怒气,不要波及到其他人。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在辛康盛的搀扶下,抓牢女儿的手,心力憔悴地朝门外走。 三人从云震身边经过,云震又细细打量了下姜北一眼。 这一眼,刚好对上江丹青恶毒的目光。 江丹青凶神恶煞地看着云震,仿佛恨不得杀了他。 云震这人不是传统意义的霸道总裁。一来他是搞技术出身,二来是他生性自由,久而久之,云震的气质更像垂钓江边的钓鱼翁,有种闲云野鹤的洒脱浪漫。 但云震毕竟身居高位多年,也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所以在闲云野鹤之下,还藏有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与傲慢,偶尔间气势凌厉,一般人也不敢轻易挑战。 但此时,他在江丹青面前,无论是洒脱浪漫还是疏离傲慢,都退缩了几分,仿佛在她面前矮了一截。 云驰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纵有一万个疑惑,却也只能看着姜北离开的娇小背影,怅然若失地关上门。 在门外把一切偷窥得一清二楚的“路人”,排排站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门一关上,几人迫不及待地趴到门上。 顾思源问谢晓楠:“怎么回事?小叔和姜北她妈认识啊?” 谢晓楠没好气:“你问我,我问谁?” 郑永年看着大美人离开的方向:“姜北妈妈,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柯辰也趴到门上,提醒道:“高一开学的时候,江如珩从她车上下来的。当时你还说江如珩跟她长得一样好看。” 郑永年如遭雷击:“丫的,你别栽赃老子,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天打雷劈,昧良心的话?” 见证过的人:“……” 郑永年是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但那女人,他倒是记得清楚。 是只从车窗远远看一眼,就会让人忘不了的长相。 正说着,顾思源第一个意识到:“操!他们是亲戚啊?” 谢晓楠仰头,学着他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顾思源瞬间炸了,抓心挠肝地问:“江如珩和姜北到底什么关系啊?怪不得我说阿驰这段时间怎么对那小子有好脸色了。” 陈建斌拍了下顾思源后脑勺:“你安静点行不行,听不见里面说什么了。” 一辆堵在马路上的黑色迈巴赫车内,姜北坐在副驾驶,朝后座看去,关心地问:“妈妈还好吗?” 辛康盛抚摸江丹青靠在他肩上的脑袋,安慰姜北:“让她休息会儿。” 姜北点头,眼底仍挡不住担心。 江丹青缓缓睁眼:“宝宝,妈妈没事。” 姜北“嗯”了声,看向前方拥堵的车流。 在路上堵了三十多分钟后,三人到家。 辛康盛带江丹青回房休息。 姜北则回到房间,有些心不在焉,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忘记这些复杂的事情,进入学习状态。 夜里九点多,姜北俯在书桌写题,收到云驰发来的短信。 是云驰想要见她的短信。 关于江丹青和云震的事情,姜北有一肚子的疑惑。 她收拾起试卷,套了件外套,往小区门口走。 姜北到达小区门口时,云驰站在一个路灯的光影下,头颓丧地低着,额前的刘海被寒冷的秋风吹得凌乱。 有一瞬间,姜北产生想拥抱他的冲动。 而她也那样做了。 姜北奔向他,手插进他的风衣,环紧他结实的窄腰。 云驰大约是诧异她的主动,身体有短暂的愣征,而后紧紧圈住她娇小的身躯,沉在她耳边低喃:“姜北,对不起,对不起……” 姜北以为这是云驰要分手的道歉,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她赶紧控制住即将汹涌的眼泪,仰头,挤出一个牵强的笑:“没关系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 一滴炫光的泪落在姜北眼底,那不是她的,而是云驰的。 眼泪从云驰破碎的眼底滑落,载满愧疚和心疼。 姜北第一次见云驰这幅模样,他身后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衬得他眼底的伤心更深。 姜北觉得有人在用力捏自己的心脏,心脏全部绞紧,疼得她没办法自由呼吸。 她抬头,盛住眼里的泪,声音带着哭泣的颤音:“你别哭呀,没关系的。” 云驰用手背粗暴地揩掉脸上的泪,再次搂紧姜北,不让她看自己哭得狼狈的模样,嘴上却仍在重复着对不起。 云驰的对不起太多,多得姜北承载不住,姜北脸上强装的微笑崩溃,流出的眼泪浸湿他的胸口。 人渣!他还花你钱啊? “所以你不是要分手吗?” 姜北坐在开着暖气的车里,浸着冷风的身体逐渐回暖。 刚才她哭得那么难过,都是自己想岔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分手?”云驰抱着她不肯放。 “可是你刚才……”姜北气势减弱,为了照顾云驰的自尊,决定不说刚才的事。 “让你遭遇不好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云驰低声说。 姜北仰头。 云驰漆黑的眼底像是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 心疼、内疚、悲伤、恐惧、似乎还有浓烈的爱意…… 感受到其中复杂的情绪,姜北心口一揪,胸口有股淡淡悲伤萦绕。 她暖心安慰:“这不算什么不好的事。郑主任和陈老师没对我说什么重话,只是担心我会影响到学习而已。我努努力,等下周期中考试考好了,他们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云驰扯出一个轻缓的笑,声音温柔:“那我也努努力,让他们没话说。” 姜北乐见其成,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嗯,我们一起努力。” 时间静静流淌,姜北问:“你知不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你小叔叔?” 云驰身体一僵,半晌,说:“不知道。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们不要过问,好不好?” 姜北再次看向云驰。 云驰狭长的眼有哭过的痕迹,眼底流露出几分少年人的慌乱,跟以往的少年老成一点不像。 姜北忍不住笑起来:“好奇怪。” “什么奇怪?”云驰瞳孔微颤,神色有些紧张。 “你说自己不是大人的感觉很奇怪。你平时像个大人,现在却把自己从大人的行列里排除了。” 云驰露出今晚的第一次微笑,恢复几分痞气,说:“那是我在你面前装的。” “真的?”姜北信以为真。 云驰轻啄她的唇,低笑:“真的。” 云驰到家时,云震坐在大厅里等他。 “回来了。过来,陪我喝一杯。”云震关闭工作笔记本,放到一边,给桌上的一个空杯倒上酒,“跟她说了?” 云驰把车钥匙扔到桌上,颓废地沉进单人沙发椅,长腿交迭在扶手,拿起酒杯,说:“没说。” 云震睇他一眼,举起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又再次续上:“怎么不说?” 云驰看出云震心情不好,拦着他的第二杯,碰了下杯,陪他一起把酒杯里的酒喝光。 云驰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分完,说:“不好的事,再提它干什么。” 酒瓶空了,云震起身,从吧台后的酒柜取出两瓶,放到台几上。 “你对她认真的?”云震打开其中一瓶葡萄酒。 “以后,我会尽力补偿她。”云驰接过酒瓶,帮两人倒酒。 云震提醒:“你可要想清楚了,就这么认定她了。” “反正都要结婚,跟谁不是结。”云驰满不在乎。 云震说:“你也可以选择不结嘛。只要你选我这条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对你说三道四。” “谢了,小叔。不过我已经决定好了。再说了,你这么年轻,我要坐你位置,估计要七老八十了,我可不想当个老头CEO。”云驰玩笑道。 云震语塞:“傻小子,60就退休了,七老八十你还想工作呢。” 关于江丹青和云震的关系,云驰不清楚,姜北又不能去问云驰小叔,也不敢问江丹青,唯一能问的对象就是陈姨和辛康盛。 陈姨说自己对于江丹青被公开的事情是了如指掌,但对未公开的事却不是很清楚。而辛康盛,在事情发生第二天,就陪着江丹青去拍摄那档综艺节目的最后一期,顺便旅游。 随着期中和M大提前招生的临近,姜北也渐渐淡忘这件事,将全部精力放在期中考试和M大招生准备上。 期中考试出来的那天,姜北像是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紧张地坐在教室,等着陈瑄从门口走进来,提前告诉他们学校的放榜信息。 谢晓楠拿着水杯,喝着水,安慰姜北:“别紧张,这次你对过答案,肯定没问题的。” 姜北抽出放在课本上的纸巾,擦擦手心的细汗:“我也知道这次我肯定能考好,但心里还是紧张。”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样。姜北,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谢晓楠故意逗她。 姜北看向四周,陈子浩和隔壁桌同学在窃笑,林衡也停笔看着她。 姜北赶紧打住谢晓楠的取笑:“什,什么坠入爱河。你别闹我了。我真的很紧张。” 谢晓楠撑着脑袋:“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万一你这次还是没考好,你会怎么样?会跟云驰分手吗?” 自从姜北和云驰公开恋情后,谢晓楠也不再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讲话了,有时候还会调侃几句。 姜北陷入沉思,半秒后,坚定地摇摇头:“不会。如果没考好,就多花点时间去学,学不好可以找人教。” 说着,姜北要谢晓楠靠近点。 谢晓楠凑过去,姜北伏在她耳边,小声说:“虽然谈恋爱挺花钱和时间的,但是我很开心。而且只要安排得当,其实谈恋爱不会占用多少学习的时间。” 谢晓楠将重点放在了前面,大呼:“人渣!他还花你钱啊?” 姜北一愣,她和谢晓楠彻底成了班级的显眼存在,现在不止前后左右,就连后排的几桌也将视线投向她们。 姜北赶紧轻声澄清:“不是。他没花我钱。上次我们出去玩,回来的时候他给我家人买了礼物,所以我也给他家人买了礼物。” 谢晓楠恍然,悄悄问:“花了多少?” 以云驰那铺张浪费的个性,礼物价值肯定不会太低,姜北要回送,也不会少花。 姜北想了想:“我三个月的零花钱全用了。” 虽然谢晓楠不清楚姜北一个月有多少零花钱,但姜北平时除了买买lo裙,买买书,基本没有用钱的地方,而且她偶尔会拿三份零花钱。 谢晓楠根据姜北以前在“KK”上给千芊打赏的零花钱来算,她保守估计姜北花的钱得有30、40万。 她敲敲姜北脑袋:“你傻啊。他买礼物你就让他买,你跟着买什么?我跟你说,云驰可是我们这群人里出了名的包租公。他从小就喜欢买,尤其是房子,有钱得很。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钱,你可千万别心疼他的钱。” “我不是心疼他的钱。” 如果心疼他的钱,姜北就不会让云驰买那么贵的礼物了。 云驰给他家人礼物里,最便宜的就是给江如珩的那支限量款钢笔,但也要十万多。更不用说他送给姜北三个父母的礼物。 礼尚往来,她当然也要给他家人回礼,虽然云驰说随便买买就行,但她肯定不能随便买买,那样太没诚意了。 姜北话还没说出口,陈瑄已经抱着一迭试卷,笑眯眯地从门口走进教室。 陈子浩用笔搓搓谢晓楠:“我敢说,这次我们班肯定比隔壁班考得好。” “用你说。每次我们班考好了,她进门都是亮堂堂的。”谢晓楠夸张地在空中比划。 姜北早忘了刚跟谢晓楠讲话的事,目光炯炯地看着陈瑄。 陈瑄走到讲台,竖起试卷,敲敲课桌,把整理好的试卷交给课代表发放。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陈瑄故弄玄虚地停顿,说,“这次我们班不管是总分还是平均分,都超过了12班。掌声送给自己。” 班级里有几个活跃的学生带头鼓掌,掌声稀稀落落响起,不算热烈。 陈瑄摆摆手,看向姜北。 姜北感觉自己浑身绷紧,挺拔地坐直,神经紧张地看着陈瑄。 陈瑄微微一笑,看向其他人:“猜猜这次我们班考最好的是谁?” “姜北。” “傅睿旭。” “林衡。” 猜测声中,不乏捣乱的。 “麦泽洋!” 麦泽洋一喊,引得全班大笑。 陈瑄看着麦泽洋:“你要是考第一,我自掏腰包,请全班同学喝奶茶。” 班上又是一阵哄笑。 麦泽洋摸摸寸头,看着谢晓楠,嘻嘻地笑。 谢晓楠用口型回了个:“白痴。” 陈瑄忽略两人的小动作,说:“这次期中考试虽然只跟三个学校联考,但都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我们班这位同学不仅是班级第一,还是学校第一,裸分成绩在四所学校也是第一。” 陈瑄的隆重介绍,其他人已经纷纷把目光锁定在固定几人身上。 “希望大家多向姜北同学学习,她这次六门都是校第一。我们把掌声送给姜北同学。” 依旧不是太热烈的掌声,但已经是高中生能给予的最大鼓励。 姜北松了一口气,脚按耐不住地在地上轻轻踩着。 她看向谢晓楠。 谢晓楠用力鼓掌:“我就说没问题吧。” “嗯。”姜北脸上的高兴呼之欲出。 一下课,姜北急不可耐地跑到12班门口,探头一看。 12班还没下课。 姜北躲在两班的墙壁,背靠着墙,等云驰下课。 陈瑄从正门出来,看到后门的姜北,朝她走来。 “这次考得很好。” 姜北站好:“谢谢陈老师。” 陈瑄笑了笑:“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姜北浅笑。 12班内闹哄哄的,应该是英语老师放课了。 陈瑄说:“期中结束了,接下来,专心准备M大的事。” 姜北点头:“嗯。” 陈瑄放松语气:“云驰这次考得也不错,比上次校际联考多了7分。” 姜北被陈瑄的冷幽默逗笑。 像排名前几的,想要提高几分不太容易,但排名中部的,想要提高几分,还是没大难度的,陈瑄这么说,明显是在揶揄云驰。 “他也很努力了。”姜北说,“这段时间,他都有在认真学。” 但不到一周的时间,想要明显提高不太可能,更何况,云驰之前校际联考的成绩已经有很大提升。姜北隐掉陈瑄也知道的事。 云驰站在姜北身后,一声不吭。 英语老师走出教室,见到陈瑄,说:“陈老师,下节是你的课吗?” 陈瑄笑:“不是。我跟学生随便聊聊。” 说着,两人一起往办公室走。 姜北一回头,就见云驰无声无息地杵在身后。 她吓了一跳,立马反应过来,然后激动地小声跺脚:“我这次考得不错。” 云驰狭长的眼勾出一道弯线:“看出来了。” 说着两人就在那儿傻乐,也不知道乐什么。 江如珩拿着水壶路过时,淡淡地看眼云驰:“这里是学校。” 云驰笑容带着一丝扫兴:“不用你提醒。” 要不是在学校,他还能跟姜北站这么远。 云驰低头,看着一步之内的姜北,姜北倒是冷静下来了,不过眼眸亮晶晶的,闪着光。 操。云驰暗啜一口,想抱。 “这周六晚上,我们去吃好吃的?”云驰稍微弯下腰,说着悄悄话。 刚走没几步的江如珩回头,提点地咳了声。 姜北赶紧稍稍退开。 虽然是公开了,但不能太张扬,就像江如珩私下跟她说的,枪打出头鸟。 她不能当那只鸟。 你放着安大美女不要,就找了这么个小土豆啊 云驰选的是一个山庄餐厅。餐厅在半山腰,开车上山大概10多分钟就到了,餐厅不大,更像是中式庭院别墅改建为餐厅的。 听云驰说,这家山庄是之前的主人欠债,抵给现在的主人。现在的主人为了招待客户把它改建成餐厅,没想到,因为请的厨师厨艺太好,餐厅的名声就传出去了,于是现主人就把这里做成了对外的山庄餐厅。 两人到餐厅后,云驰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身穿旗袍的大堂经理带领他们穿过庭院,前往就餐地点。 假山、小桥、流水,鹅卵石路旁栽满竹子,竹子错落有致,景色秀丽。 进入包厢后,暖白的灯光,一张10人圆桌摆在中间,左面的墙壁由山水画绘制,前面是一道假山溪流,右面是一副现代画家的戏鸟图。 姜北看到画有些惊讶,她走近细瞧。 “你对画也有兴趣?”云驰跟在姜北身后。 姜北摇摇头:“这是真的吗?” 经理大概是习惯了客人对这幅画的反应,对姜北解释:“那是我们老板请人临摹的。” 姜北又仔细看了看,赞叹:“临摹得可真像啊。” 经理保持职业微笑。 云驰牵起姜北:”先点菜。点完菜,我们慢慢看。” 姜北坐下,接过云驰手里的菜单。 菜单用的都是古诗节选,什么“扶摇直上”、“跨海斩长鲸”、“笑谈渴饮匈奴血”…… 这是菜单吗?光是报菜名就很社死了。 姜北尬笑,把菜单推还给云驰:“还是你点吧。” 姜北推了“包袱”后,兴致勃勃地看着云驰,期待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读出菜名的雄迈气势。 云驰望向倒水的经理,问:“有笔吗?” “稍等。”经理微笑,放下茶壶,从盘发里抽出发钗,又从发钗里取出一支笔,用手帕擦拭后,恭敬递给云驰。 姜北被这操作看得一愣一愣的。 云驰用笔划出菜品,把菜单和笔递还给经理,待经理走后,才解释:“这是他们老板的恶趣味。来这儿的人,多是老板朋友,所以老板经常会想些花样整他们。” 姜北问:“那等下吃饭的时候也会吗?” 云驰笑出声:“那不会。他还是有点道德的。不能打扰别人吃饭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 “这家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姜北对这位有趣的老板产生一丝好奇,而且听语气,云驰跟他还挺熟。 “你也见过他。” 姜北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是谁。 云驰说:“是陈秘书。” 姜北惊讶,怎么也没办法将那位严谨肃正的陈秘书和诙谐幽默的餐厅老板联系起来。 云驰大约是知道姜北想什么,说:“我小叔那样,再配个不正经的秘书,那他们公司估计得玩完,但太正经的,在我小叔身边也呆不久。” 说到云震,姜北就想起江丹青那天的反应,她再迟钝,也知道江丹青跟云震的关系不寻常。 姜北愁下脸,托着腮,问:“你有问过小叔,他跟我妈妈有什么误会吗?” 云驰愣住两秒,突然被口水呛到,猛地咳起来。 姜北觉得云驰每次提起这事,反应就奇奇怪怪的。 云驰顺过气,喝了口热茶,说:“你刚才怎么一直看那画。” 姜北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说:“因为真画在我爸爸书房。这个画家画了四幅,分别以春夏秋冬为主题,这是他的秋系列。我爸爸只得了这么一副,其他三副他一直想要,但一直没找到。我进门看到这幅画,以为是他放弃找另外三副,把手里那副也卖了。” 这下,云驰呛得更厉害了。他开始有些后悔,好吃的餐厅那么多,他干嘛非得找个跟他小叔有关系的餐厅。 云驰缓过失态,说:“春那副在我小叔手里,我可以帮你要来。至于另外两幅,我找人帮你问问。” 其实这幅画单副收藏价值并不高,就算四幅集齐,也比不上名家的一副。之所以有人买单,正是因为他缺失的部分。外界有传,其实那位画家根本没有画另外两个系列,这不过是画家为了噱头进行的炒作。 见姜北并不是很开心,云驰问:“怎么不开心?” 姜北更愁了:“那你不能白送我爸爸画,不然我都不知道该送什么还了。上次为了想送你家人的礼物,我脑袋都快想破了。” 云驰逗笑,双手抱着她头,假装查看:“我看看,哪里破了。” 姜北推他:“哈哈,别呀。” “宝宝,东西都是我乐意送你的,不要有负担,也别总想着回礼。” 说着,云驰用力揉揉姜北脑袋,语气十分不正经:“都是一家人,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姜北没理云驰的玩笑,关注点放在了头顶。 她拿开云驰的手,嘟囔:“我绑了好久的头发……” 姜北虽然扎的是马尾辫,但她花了好多小心思打理,对这个俏皮可爱的辫子满意得不行。 一想到云驰破坏她的心血,姜北决定反击,她抬高手,去揉云驰的脑袋。 云驰下意识挡着:“不准抓头发。” 姜北奋力去够他的脑袋:“我不抓,我就摸摸。” 云驰意识到姜北是要“报复”他,忍俊不禁,放开她的手,任她打乱自己的发型。 经理端菜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小情侣打闹的模样,她忍不住弯起嘴角,端上菜。 姜北连忙收手,再一看云驰被自己弄乱的发型,没忍住笑出声。 “过来洗手吃饭。”云驰大约知道自己发型乱了,拉着姜北进包厢的卫生间。 卫生间不大,云驰站外面等姜北洗完手才进去。 出来时,云驰将头发扎在脑后。 经理端完菜,站桌旁给姜北报菜名。 “白鹭上青天”、“三月下扬州”…… 经理说:“还有三道菜和一道甜品,预计20分钟内完成。” 姜北说:“好,谢谢。” 经理出去。 云驰坐下,拿起筷子,将“白鹭上青天”里的山药夹到姜北盘里:“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把波菜炒山药取名“白鹭上青天”,姜北觉得这主人可真有才。 她笑着浅尝一口,眼睛发亮:“好吃耶。” 见姜北喜欢,云驰殷勤地夹菜。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姜北很挑嘴。虽然学校里的饭菜她也会吃,但都吃得很敷衍,来来回回,就那几道菜,就像是应付作业似的,也难怪江丹青和江如珩个子都不矮,就她长不高。 云驰想着想着,不自觉笑出声。 姜北吃着“扬州炒饭”,侧头看他,眼神清澈又充满困惑。 云驰喉咙滚了下,声音哑了几分:“吃完要不要去我家?” 姜北看着云驰沉下来的眼神,低头吃菜,气势微弱:“不要。” 吃完饭,看完餐厅安排的京剧,已是晚上8点多,月明星稀,云驰和姜北站在山庄门口等人送车过来,但没多久,云驰就接到电话,说是车胎似乎被什么东西刮到,出现磨损。 云驰和姜北在经理的引领下,前往车库查看,果然后轮胎裂了一块。 经理给了两个方案。 一个是餐厅的人联系车厂过来维修,大概需要40多分钟。一个是可以先送两人下山,等他们换好轮胎后,再找人把车送回去。 云驰询问姜北的意见:“要留这儿逛逛吗?” 上山时,姜北就注意到山上风景很美,她点点头:“好啊。” 云驰让经理修好后联系他,之后就带着姜北在山庄外的山路闲逛。 夜晚的山路不暗,水泥路两边隔十多米就有路灯照明,上山路上偶尔可以见到私人山庄别墅,但似乎是烂尾楼,几乎没人居住。山脚下,邻市的大厦林立,灯火辉煌。 姜北走累了,找了块地儿,坐在公路栏杆上休息,欣赏山下的城市夜景。 云驰坐她旁边,手开始不规矩。 姜北推开他搂肩的手,有点羞:“这是在外面。” “没人。”云驰贴近她,路灯下的睫毛格外修长,睫毛倒影投射在他脸上,危险又迷人。 姜北心跳加速,看着他的头一点点压下来,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嘴唇,逐渐变得强势,撬开她的牙齿,侵略进她口腔。 在吻了2、3分钟后,云驰才放开她,露出得逞的笑容:“还有玉米烙的甜味。” 姜北面色红热,看着山下风景,不知怎么应对他的话。 云驰没再继续,陪着她欣赏夜景。 “如果我考上M大,以后就不能常常见到你、见到爸爸妈妈、双双、还有阿吉、小米他们了。” 或许是临近M大招生,也或许是安静的氛围使然,姜北突然有些多愁善感。 从小到大,她都是在江丹青等人的照顾下长大,一想到要独自在国外生活,纵使再乐观,姜北还是有点担心。 云驰侧头,晚风将他扎在脑后的头发吹拂,他问:“那你会为了我们放弃M大吗?” 姜北沉默半秒,摇头,声音沉静:“不会。” “虽然知道你的答案,但我还是很失落啊。你就不能再多为难一些吗?”云驰笑着看她,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撒娇。 姜北被逗笑,感受到云驰放在她手背上的温暖掌心。 云驰轻声安慰:“放心吧,只是出国而已,几个小时就能到。无论是我、你爸妈,还是你弟,只要你需要我们了,我们都会在。再不行,就找你婆婆,她经常外出公干……” “什么婆婆……”姜北气笑。 这个人,亏她刚才感动了。 “你不是叫过老公了?想不认帐?还是想出去换一个?”云驰轻捏她发烫的脸蛋。 姜北羞得不行:“我才不会。” 云驰双掌夹紧她小小肉肉的脸颊,眼底的笑幽沉:“会也没关系,反正最后你都是我的。我有信心再把你追回来。” “我不会的。”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就是觉得大概没人比他更好了。 “我信你。”云驰笑容温柔。 空气渐渐暧昧,一道刺眼的灯光伴着沉闷的引擎声从山下开上来,打断静谧的夜。 姜北不习惯在公共场合过于亲密,轻轻推远云驰。 数分钟后,那辆货车停在两人身后,车门打开,车上下来7、8个人。 云驰回头,似乎认识为首的人,翻过护栏,将姜北护在身后。 姜北也感觉到不对,从护栏翻过来,看着那群人。 “云驰,原来这女的真是你女朋友啊。你放着安大美女不要,就找了这么个小土豆啊?”李紫东手上拿着个棒球棍,放在地上拖着,痞里痞气地朝他们走来。 只要你不碰她,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后我都 姜北看着身上带着各种混乱配饰的棱形脸男生,认出是上次打篮球的那个人,再一看其他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模样像极电视上挑衅的混混。 姜北有点懵,小声反驳:“我不是小土豆。” 云驰看眼姜北,为她这时候还有心思反驳低笑。 他看向李紫东:“李紫东,我这段时间可没空搭理你。” “知道,忙着谈恋爱嘛。上次你在球场害我丢脸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怎么就光顾着泡妞了。” 李紫东身后的人有人偷笑,被李紫东一瞪,收了回去。 要是平时,云驰多少得再嘲讽几句,但这次不行。他担心激怒李紫东,会让他伤害姜北。就像李紫东说的,这段时间,他压根不记得这人。如果是原先的社长陈生,他还有兴趣搭理,但这个李紫东,他实在没兴趣陪他玩。 云驰看向其他人,试图唤起他们那么点“正义感”:“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不觉得丢脸吗?你们学校的人什么时候堕落成这样了?” 7、8个人里有人开始动摇。 一个黄发右耳戴着个蓝牙耳机的男生说:“东哥,要不我们单挑吧?” “闭嘴,阿丁。”阿丁旁边的男生喝止住他。 “云驰,别说这些废话。要我放过你很简单。你当着她的面跪下来,喊我几声爷爷,我就放过你。”李紫东抬起棒球棍,朝两人走近。 云驰侧挪一步,挡在姜北前面,露出一丝轻蔑的笑:“你也配?” “妈的,老子就看不惯你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李紫东气极,一棍子砸上来。 云驰不躲不避,抬手抓住砸向头顶的棒球棍,猛力推开,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又快速隐下去。 以往挨打的阴影涌上头,李紫东被云驰的阴狠目光吓到,后退到安全距离。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云驰身后的姜北。 她以为那棒球棍会落在云驰头上。 姜北冲到云驰身旁:“你怎么样?” 云驰把她拉到身后,笑得像个没事人,说:“站后面点,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云驰开始脱身上碍事的风衣,对李紫东说:“李紫东,你不会这么没品,连女生都打吧?” 李紫东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但云驰“笑面虎”的绰号也不是乱说的。每次他打越狠,笑得越邪性。就像现在,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无端觉得后背发凉。 李紫东说:“这地方这么点,打起来谁顾得到她。” 山路有两车身宽,李紫东他们的车占了半边道路,剩下半边道路,这么多人,站一起都挤,真打起来的确很难保证不会伤到姜北。 姜北起初以为眼前的人只是学生,顶多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他们会真打。 她露出头,试图吓退这群人:“聚众斗殴,你们这是犯法,要坐牢的。” 这句话,好像有那么点威慑力,又好像没有,前面的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刚阻止阿丁的那人笑着说:“你问问你前面的那人,他聚众斗殴多少次了。” 云驰忽略说话的人,侧头问姜北:“冷吗?” 姜北一愣:“不冷。” “带耳机了吗?”云驰把风衣往护栏一扔。 “没有。手机和耳机都在你车上的包里。” 云驰“嗯”了声。 李紫东其实也不想打那女的,不然早打起来了,但见云驰无视自己,忍不住开口:“云驰,你他妈还顾着泡妞呢。” “别急,反正都要打,等我一会儿。”说完,云驰看向戴耳机的阿丁,“喂,丁诚,把你耳机借我下。” 阿丁摘下耳机:“干嘛。” 云驰说:“借我,晚点还你一副新的。” 阿丁把耳机给云驰:“这是名牌,你可得还我一模一样的。” 云驰摊手:“还有一只。” 阿丁从口袋里取出耳机盒,把另一只耳机给他,耳机盒自己留下了。 云驰取出手机,用衣服擦擦还在放歌的耳机,说:“把你那边蓝牙关了。” 阿丁照做。 旁边一男生忍不住了,说:“操,阿丁,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他的狗啊。” 阿丁回头大骂:“滚你丫的,蒋照。” 李紫东看着摆弄手机的云驰,担心他喊人,问离得最近的阿丁:“他在干嘛?” 阿丁看眼云驰的手机:“他好像要听歌。” 云驰连上耳机蓝牙,把手机交给姜北,笑道:“站远点,听会英语听力?” 姜北摇头。 “没事,他们闹着玩的。”云驰把耳机给姜北。 姜北根本不信他的话,乌溜溜的眼睛满是担忧。 云驰冲她轻松一笑:“没骗你。手机密码是908303,要锁上了你自己再打开。” 姜北低头,看着锁上的手机屏幕。 屏幕屏保是她穿着侦探服、抱着阿吉小米的那张照片。 姜北大概知道,这架不得不打,但还是尝试着问:“云驰,我们能不能再跟他们讲讲道理?” 云驰笑起来,是发自内心的笑:“你不是小土豆,今天的发型也很漂亮。” “我知道。”姜北应。 “喂,云驰,你说够了没?你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李紫东没了耐心。 云驰把姜北手里的耳机给她戴上,倒退着朝远离姜北的山上走,说:“李紫东,只要你不碰她,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后我都可以不计较。” “阿照,你看着那女的,别让她喊人。”吩咐完,李紫东跟上云驰,“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不还手,怎么样?你不说了,打起来顾不上她。那我不还手,总顾得上了吧?”云驰在刚好能看清姜北的距离停下。 李紫东疯笑:“云驰,你这时候还想着耍帅呢?” 云驰耸耸肩:“只要你同意,无论你们打到什么程度,我都可以不追究。” 仅瞬间,云驰扬起的嘴角落下,眼神变得阴狠毒辣,像是变了个人,浑身阴恻恻的。 “但是你要敢碰她,我保证,一定会杀了你。”云驰低沉的嗓音在凌厉的风声中低语,带着不敢轻视的狠劲。 其余人都有一瞬犹豫。 李紫东抬起棍子:“行啊,这是你说的。” 说着,李紫东挥棍。 第一棍,李紫东还是戒备的,但见云驰竟然真站着让他打,没有还手,又往他手臂同一个地方敲了一棍。 云驰扶着手臂,歪了半边身,咬着牙,一声没吭。 李紫东大概看出什么,接连几棍敲上去,一棍比一棍要狠。 云驰身上连挨二十多棍,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站在飒爽的夜风里,疼得身上浸汗。 李紫东拼劲全力的挥棍后,甩甩酸痛的手,停下对其他人说:“你们愣着干什么?不想揍他吗?” 阿丁拦着李紫东:“东哥,他都没还手,我们一起打,会出事的。” “妈的,有什么好怕的,是他自己要逞英雄。你要不打,就回车上呆着。你们其他人呢?” 李紫东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人上前,狠敲了一棍,刚才的犹豫在这一棍里,没了良知。 姜北泪眼模糊地看着云驰的方向。 除了2个站在旁边没动,剩下的4、5个人在围着云驰打,云驰只是护着头,根本没反击。 姜北浓烈的哭腔“嗯”了声,然后对身旁叫蒋照的男生说:“你知道从这里往山下走大概2、3公里,有一个叫‘东篱’的餐厅吗?采菊东篱下的东篱。那里的饭菜很好吃,只要你们不打他,我请你吃饭,行不行?” 蒋照看着身穿薄棉服,快要哭出来的姜北,竟然觉得还挺可爱。 他忍不住想玩玩她,一想到她是云驰的女朋友,心底那股劲儿就更强烈了。 蒋照说:“行啊。你要是肯跟我去车里来一炮,我就让我兄弟不打他了。” 姜北刚才趁着蒋照没注意,偷偷打了110。 她全程没有讲话,唯一讲话的,就是接线员问她地址时,她跟蒋照说的那句。 现在听见蒋照这么说,姜北害怕地退后两步。 此时,碰巧餐厅的电话打进来,手机屏幕亮起。 “你他妈给谁打电话呢?” 蒋照大吼,就要去抓她。 姜北眼见等不及警车到达,猛地转身朝云驰的方向跑去,切到餐厅电话。 “山上有人抢劫,救救我们。” “往山上2、3公里的地方。” “你们快来……啊。” 姜北尖叫一声,蒋照已抓住她,抢夺她手里的手机。 姜北抢不过,大喊:“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你们要不想被抓就赶紧跑。” 另一边,混乱中的人停下动作。 李紫东朝抓着姜北的蒋照大喊:“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正说着,李紫东就觉得手上的棒球棍被人夺去。 原先护着头部的云驰从地上爬起,举起棒球棍,发疯似的挥抡过去,砸在李紫东脑袋。 李紫东倒地,抱着流血的额头哀嚎。 有人看着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李紫东,吓得倒退,另外3人冲上来就打。 云驰发了狠,跟挡在前面的几人互殴,冲蒋照厉声暴喝:“别碰她!” 云驰打得太凶,其他人也不敢上了,云驰挥开人群,狂奔向姜北。 姜北跑不过蒋照,被他抓住,在争夺手机中棉衣拉链被扯开,她直接脱了衣服继续跑向云驰。 蒋照又一次追上:“妈的,贱人。” 姜北怕极了,害怕餐厅的人不敢来,也怕警车赶不到,更害怕她和云驰出事。 姜北用尽全力冲刺,但明显跑不过蒋照。 姜北眼见自己要被蒋照再次追上,就见云驰一个箭步,扔掉棒球棍,护住她的同时,挥拳朝蒋照打去。 蒋照没缓冲过来,强大的惯性化成重击,将他打倒在地。 云驰把姜北护在怀里,声音都在颤抖:“你没事吧?” 姜北看着云驰脸上的血和伤,眼泪再也忍不住:“我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到的。” “做得很好。”云驰抬起手臂想帮姜北擦泪,但手抖得厉害,怕姜北看见,又落下。 姜北看见了,眼泪掉得更凶:“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想到你给我手机的用意的。” “我没想到你会报警,是你聪明,自己想到了。”云驰满头大汗,轻扯出一丝笑。 姜北不知道云驰是真没想到,还是想夸她,让她好受些,但无论哪种,她都顾不上了。 蒋照从地上爬起,跑去捡起地上的棒球棍。 云驰注意到蒋照的动作,咬紧后槽牙,冲向棒球棍掉落的位置,飞扑在蒋照背上。 两人为了抢夺棒球棍扭打在一起。 这是姜北第一次见云驰打人,像撕咬的野兽,每一拳都像要杀了对方。 云驰夺过棒球棍,凶残地在蒋照身上砸。 姜北看着蒋照躺在地上,身下缓缓流出血,一股“会打死人”的恐慌涌上头,她赶紧跑过去,制止住云驰:“云驰,云驰,别打了,你会杀人的。” 山下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应该是从餐厅出发的。 云驰愣住一秒,握着滴血的棒球棍,另一手抱紧姜北。 姜北感觉全身被云驰抱得快散架了,但却无比安心。 她轻轻抱住云驰,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用力。 “没事了,很快就有人来了。” 姜北轻声安慰。 其他人扶着头部受伤的李紫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车。 有人喊:“阿照,发什么呆,快上车。” 蒋照倒在地上蜷缩呻吟,根本无力起来。 “操。这次惹大事了。”有两人边骂边下车,把蒋照拖上车。 货车的门被关上,一个极速旋转,掉头朝山下冲去。 三辆车在山下盘旋的公路擦肩而过。 两辆车驶上来,在姜北和云驰身边停下。 经理从第一辆车下来,问:“你们俩没事吧?” 姜北扶着受伤的云驰:“他受伤了,你可不可以送我们去医院。” 经理上前帮忙扶云驰:“上车吧。”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路上,姜北他们乘坐的车与上山的警车相遇。 经理对姜北说:“我同事会跟他们说的,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姜北看着闭眼休息的云驰。 他脸上的血已经擦掉,但受的伤却擦不掉,姜北知道他衣服底下肯定也好不了多少,吸吸鼻子,没了心思讲话。 云驰睁眼,笑着说:“你快在我脸上看出两个洞了。我没事,别哭了。” 姜北瓮声:“我没哭。” 云驰逗她:“那笑一个?” 姜北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云驰轻握住她的手,没再勉强她。 到了医院后,急诊人员见云驰伤势严重,优先安排就诊。 云驰让经理陪着姜北,自己则在另一个人的陪伴下去做检查。 起初姜北想陪他一起,经理替云驰劝她,说男人要面子,谁也不想让喜欢的女人看见自己现在这样。 姜北知道是云驰不想她担心,于是同意在候诊室等他。 云驰做检查期间,警察也到了医院,要给姜北录口供。但那经理替她拒绝了,说他们是学生,要录口供,最好先联系父母。 警察见一个伤一个似乎受了惊吓,大概了解事情经过后,让姜北第二天带家长一起到警局再录份正式口供。 姜北同意了。 警察离开没多久,云驰爷爷和他小叔还有陈秘书一起赶到医院。陈秘书一来,就去找接诊医生。 云驰爷爷给姜北的感觉又老又年轻,外表看起来60多岁的模样,但气质又像40多岁,丝毫没有老态。 云驰爷爷到医院后,直接问经理,云驰死没死。 经理说是另一个人陪着去检查,她目前也不清楚伤势如何。 姜北站在经理身边,原先还是一脸敬意,听见云驰爷爷这么问,忍不住有些生气。 云驰爷爷打量姜北一眼,问云震:“就这个小丫头?” 云震说:“是她。” “爷爷好。”姜北忍住气,礼貌问好。 云驰爷爷呵呵一笑:“呦,这小丫头在生我气呢。我哪里得罪你了?” 姜北闷声不讲话。 云震提醒:“你一上来就问人死没死,她能有好脸色么。” 姜北发现云驰家男人都长得很高,是骨架大的那种。唯一没那么高大的,大概就是云震,或许是他不爱运动,又比较瘦,所以显得没那么高大。 云驰爷爷笑声爽朗,可见平时身体硬朗:“那还是我的不对了?” “爷爷,您坐着等他吧,他在做检查。”虽然生气,但姜北还是让老人先坐下说话。 姜北刚说完,就见三名医生从急诊门口进来,卑恭地问候云驰爷爷。 云驰爷爷不见刚才的“老顽童”模样,变得端庄清正,跟那些人打着腔话。 听两人对话,姜北这才知道,进门的是医院科系院长。 院长见老人家不愿意招摇,也不愿意去自己办公室等,交代身旁的医生几句就离开了。 但招摇是已经招摇了,姜北坐在老人身边,有不少人在好奇老人的身份。 姜北知道云驰爷爷曾经的身份,所以没多问,只坐在他身边,等云驰检查完。 云驰爷爷时不时问问姜北功课,家庭情况,父母等闲话家常的话。 姜北担心云驰,他去做检查已经很久了,但出于尊老,还是一一作出回答。 云驰爷爷又问:“你喜欢云驰什么?” 姜北本来心不在焉,现在听见云驰爷爷问,回了回神,说:“他很温柔。” 一旁的云震憋笑到岔气,只有云驰爷爷夸道:“透过事物看本质,你比他强。” 听见云驰爷爷的认同,姜北对他的气瞬间没了:“您也这么认为吗?” “当然。” “那您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没人会希望自己亲人出事。” “那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少次差点把自己害死。你要是跟我一样,看着他一天到晚作死,你也会这么问的。” 对此,姜北没有发言权。 云震说:“上次你们去波波岛了吧?” 云驰爷爷装的很震惊:“他连那儿都带她去了?” 云震说:“这趟医院来得值吧。” 云驰爷爷大笑:“值。” 姜北有些糊涂,就听云震说:“之前那是个荒岛,什么都没有。云驰13岁的时候,看了一档荒野求生的节目,就把自己扔那岛上去了。全家人没一个找得到他,后来才知道,他背着我们偷偷找旅游团,把自己弄到岛上,在岛上饿了半个月。要不是找人查到他出国记录,他说不定死那儿都没人知道。” 姜北震惊,但更震惊的在后面。 云震说:“第二年更离谱。那年放暑假,他把顾思源那些人骗过去。那几天,我们家门槛都被踩坏了。手机、家里电话24小时没停过,全是家长打来追问他们孩子下落的。要是他搞定那些小孩也就算了,孩子接回来后,一个个找自己家长告状,说云驰要害死他们。我大哥大嫂带他上门道歉。他那张嘴,你想想也知道,他能道什么歉。还说他跟那些小孩是过命交情,以后会罩他们。你听听,是人话吗?” 细数起云驰的混账事,云驰爷爷和云震把他出卖得彻底。 云驰爷爷说:“你见过有人爬壁炉里,被卡住出不来差点窒息的吗?他就干过这事。要不是被家里打扫的阿姨发现,估计他早没了。还有啊,你别看他现在游泳好。其实都是小时候躲泳池里哭练出来的。好几次,我都担心他把自己淹死。” 云震说:“这事全家人都知道,就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姜北破涕为笑:“他肯定也知道你们知道。” 云驰爷爷呵呵笑起来:“可算笑了。小姑娘,要跟那小子在一起,要坚强点哦。以后提心吊胆的事,还多着呢。怕不怕呀?” 姜北摇摇头,就见云驰从另一走廊出口出来。 姜北猛地站起,跑向云驰,问:“医生怎么说?” 云驰爷爷只看一眼,说:“这点伤,不碍事的。” 姜北看看云驰,又看看陪他去检查的人。 云驰轻捏姜北哭丧的脸:“我还能送你回家,你说有事没事?” “我能自己回去。” 姜北其实不太放心,但当着这么多人,她也说不出想陪着云驰的话。 云震说:“我们这么多人,用得着你送她吗?行了,小荆,小妹妹交给你了,一定要安全送到家,知道吗?” 小荆就是那个一直陪着姜北的经理。小荆上前,游说姜北:“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也早点回去休息。” 众人劝着。 姜北手机落在云驰车上,怕父母找不到她会担心,只好让人送她回去。 姜北一走,云震上前,一把扶住强撑的云驰。 身旁的人推来一张轮椅,让云驰坐上去。 云驰耍贫:“小叔,您不能轻点么。” 云震训斥:“不跟人小姑娘说没事么?这会儿不装了。” 云驰不讲话了。 “要怕人担心,下次少惹点事。”云震耳提名面。 云驰虚弱地笑笑:“这回真不是我先惹事。” 这时,陈秘书回来,云锦涛问:“医生那边怎么说?” 陈秘书说:“多处骨折,软组织挫裂,脊髓挫裂,内脏器官破裂造成出血,原本应该手术,但小驰不愿意。” “嫌自己命长是不是?”云震发飙。 护士提醒:“这里是医院,小点声。” 云驰苍白的唇翕动:“我没说不愿意,我只是说等等。” 云锦涛淡定多了:“现在能安排手术吗?” 陈秘书说:“手续已经办好了,现在就带他过去。” 小荆很尽责,送姜北到家门口,见她安全进屋才离开。 姜北进屋,就见江丹青和辛康盛带着阿吉小米像平常一样,在客厅边看电影边等她回家,看见父母,姜北眼泪忽然就绷不住了。 江丹青和辛康盛手忙脚乱地跑来,询问她发生什么事情。 回来路上,姜北原本是打定主意,不告诉他们,不让他们担心的,但也不知怎么,一见到他们,就忍不住流泪。 江丹青和辛康盛是前天回来的,回来后,看似什么都没变,但姜北总觉得江丹青有心事,每次见她都像有话要说,姜北问她,她又说没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姜北突然觉得短短的几个月,竟像几年那么长,好像有什么,在推着她一点点往前走,一点点迫使她真正长大。 姜北将今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父母,父母两人一再确认她有没有受伤,直到确认她真没事后,才沉默下来。 辛康盛说:“明天辛爸陪你去。今天你也吓坏了,先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人没事就好,其他都没什么的。” 姜北点点头,起身回房,等洗完澡出来躺床上,姜北失眠了。 只要闭上眼,姜北眼前就会出现晚上云驰被打的场景,一想到这儿,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滑落。 江丹青在门外敲门:“小北,睡了吗?” “没有。” 姜北擦掉眼泪,起来开门。 江丹青穿着她的新复古宫廷睡衣走进来,说:“晚上妈妈陪你睡。” 姜北非常乐意。 两人躺在姜北暖色调的床上,江丹青抱着她,像对待宝宝似的,轻拍她的背。 姜北闻见江丹青身上香香的味道,很安心,但依旧睡不着。 江丹青问:“今天害怕吗?” 姜北在她怀里点头,声音委屈:“他伤得很重,但是他怕我难过,还一直在哄我。我是不是不应该哭,应该坚强一点?” 暖黄的床头灯开着,发出细微的滋滋电流声。 有一小段时间,江丹青没讲话,半晌,终于说了句不相干的。 “宝宝,跟他分手吧。” 姜北从江丹青怀里退开,看着她柔中带媚的眼睛。 其实姜北的眼睛和江丹青很像,是那种钝感中带着妩媚的,只是姜北的气质太清澈,常常令人忽略她眼尾那抹上翘的媚。 姜北像是听不懂江丹青的话:“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江丹青看着自己漂亮的女儿,说:“我喜欢他,是因为他能让你开心地笑,而不是让你难过地哭。” “可这不是他的错,是那些人打他。”姜北为云驰感到不公平。 江丹青抚摸她哭肿的眼睛:“宝宝,记住,永远不要找会让自己哭的男人,不管他有什么苦衷。” 姜北尝试为云驰辩解:“我哭不是因为他欺负我,是因为他受伤了,心里难过。” “妈妈知道。”江丹青慈爱地看着她,“这段时间你难过的次数是不是比以前多了?” 姜北沉默了。 江丹青说:“爸爸辛爸还有我,我们都知道不该过度保护你和双双,但我们出于父母的本能,总想着尽力护着你们。哪怕只是一时的,哪怕知道你们迟早要自己面对外界带来的负面压力,我们还是不可避免地想着,把这些负面压力拖的越晚越好。至少在我们有能力时,能让你们无忧无虑地生活。你个性纯真,不适合复杂的环境。云驰是没有做错什么,但他不适合你,他的家庭不适合你。我也不能接受一个,会让我女儿难过,甚至让她陷入险境的男孩子作为她的男朋友。如果你只是简简单单谈段恋爱,妈妈当然不会阻止你。但现在你如果继续和他在一起,你们就要面对很多现实问题,妈妈不认为现在的你和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些现实问题。妈妈不想,我和爸爸的悲剧,在你们身上重演一遍。” 姜北很清楚父母之间的过往。 江丹青和姜尚大学读的是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江丹青刚进大学校门,姜尚就展开猛烈追求,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毕业那年,姜尚和江丹青合作,拍了部青春热恋电影《夏雨》。这部电影成就了一名天才导演,一位驰手可热的影后。两人也在所有人祝福声中,结婚、生子,却在后来繁忙的工作中争吵、冷战、最后分道扬镳。 “爱情在时间和距离面前是很脆弱的。到了后面,你们可能会互相猜忌、争吵,即使这些不会发生,感情也会因为长久没见而失去原有的热情。这只是其中很小的部分,还会有更多你无法处理的棘手问题摆在你面前。妈妈很自私,不希望你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对妈妈来说,没有任何人或事,比你和双双重要。” 姜北无法反驳,即使她想说她和云驰不会,但比起热烈的恋爱,姜尚和江丹青轰动全国的爱远超他们的,可即使是那般热烈的爱都会熄灭,她和云驰的,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呢。 姜北觉得心像被剜了一块,眼睛再次湿润:“我也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江丹青笑:“上次你跟辛爸也是这么说的。” 姜北笑起来,眼睛却在流泪:“那是哄辛爸开心的。” 江丹青抱住她,美眸盈泪:“妈妈没有逼你现在就做决定,你可以想清楚再决定要怎么做。但有件事,妈妈也要跟你说清楚。你不是问辛爸,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他小叔吗?妈妈不是不喜欢,是恨。我和他小叔有段非常不愉快的过往,我这辈子都很难原谅他小叔。” 姜北在江丹青怀里呜咽:“妈妈。” “嗯?” “辛爸让你哭过吗?” 江丹青停了几秒,说:“有。他跟我最后一次求婚的时候。他当时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他做了结扎,以后只会有一儿一女,不会再有其他小孩。其实前几次求婚,我是不信他的。他那么大岁数了,既没结婚,又没绯闻,我想八成私下玩得很花,要么就是喜欢男人。但他那几年,是真心对我好,陪我看病,把你们当亲孩子照顾,好得我舍不得推开他,所以最后一次我想着,骗就骗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结婚,于是就接受了他的求婚。” 姜北问:“你爱辛爸吗?” 江丹青轻拍她哭到颤抖的背,思考很久才说:“爱。我爱你辛爸,但跟对你爸爸的那种爱不一样。我把最暴烈的爱给了你爸爸,也在爱破碎的时候,受到最痛的伤害,这也是我反对你和云驰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对你辛爸,是细水长流的爱,像小溪,或许不热烈,却是不断汇聚,一点点变深的。” 原来人是不会只爱一个人的。 以后云驰或者她,都有可能爱上另一个人。 “妈妈。” “妈妈在这儿呢。” “我会跟他分手的。”姜北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江丹青擦掉脸上心疼的泪:“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吧,哭完就没事了。” 把门锁上,去厕所。 第二天天没亮,小荆就送来了姜北的包和手机,并告诉姜北,因为后面涉及民事诉讼,整个过程时间较长,怕影响她学习,所以云驰家人已经让人去派出所报案,后面的事情警方会跟云驰他们联系,让她安心读书就行。 江丹青对小荆当晚对姜北的照顾十分感谢,说什么也要给她送些礼物,小荆不肯收,只进屋坐会儿就离开了。 姜北追赶出来,问:“云驰,他怎么样了?” 小荆说:“他没事。不过脸上有伤,这几天,学校那边是不方便去了,会请假几天,你别担心。” “我放学后能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这段时间,他那儿应该很热闹,有很多去看病的人。我建议你还是晚些时候去会好一些。” 姜北原先以为是云驰病得重,怕她担心,让小荆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到了学校后,谢晓楠跟她说是真的,说现在很多人都巴不得趁机去看病,让姜北还是晚一两天再说。 姜北知道其他人会骗自己,但谢晓楠是不会的,所以只能手机联系云驰。 云驰跟她视频时,是躲在医院卫生间里,外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是云震让人把礼物拿走。云驰坐在马桶上,披着件外套,脸色比前晚好很多:“再这么下去,没病都要闹出病了。” 姜北看着视频里生龙活虎的云驰,笑容带泪:“你要在医院好好呆着,听医生的话,该吃药就吃药,该做检查就做检查,不要任性,知不知道?” “又哭了。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云驰手指在镜头前摩挲,似乎在擦她的眼泪,“你要不信我没事,我去你家找你?” “刚说不能任性,你就胡来。你就在医院乖乖呆着,不准乱跑。我明天下课后,去医院见你。” 云驰咳了一声,说:“我是很想见你没错,但还是晚几天吧。” 说着,云驰把手机贴近门口,让姜北听外面动静,说:“听见没?这么闹腾,怕你不喜欢。” 姜北知道这种情况,之前姜尚做阑尾手术的时候,病房里也总是有人来送礼,姜北问:“有人照顾你吗?” 云驰笑起来,就算脸受伤,模样还是好看:“你想照顾我吗?我可舍不得。” 姜北笑了。 他们之间比起难过,总是开心的时候多一些。 云驰深邃的眸光看姜北半会儿,投降般揉揉脸,说:“看来必须让你来啊,不然你这样愁着脸,我要不放心了。” 姜北是不擅长掩饰自己内心情感的,那股眼底的忧伤太浓,只是云驰误以为姜北是担心他,姜北就默认了。 “那我明天下课后去见你。” “嗯,明天见。”云驰笑声温柔。 之后几天,姜北上完白天的课就走,没上晚自习,到了医院后,姜北拿着12班考试的卷子给云驰补习,补完习,把布置的作业试题给云驰做。 云驰有时候会耍赖,做着做着就偷亲她,但最后还是会认真把试卷做完。 云震借着云驰要学习的由头,挡了不少来看病的人。 姜北注意到,每次她来,云震都会把病房门锁上,把医院病床的拉帘拉上,她要离开时,会找人悄悄送她离开。一开始姜北以为是云震不想别人打扰他们,但后来渐渐意识到,似乎是怕别人看到她。 一天,姜北和云驰在学习,病房里的水没了,姜北有些渴,便拿了水壶去倒水,无意间听见云震在楼梯间说打人那伙人的事。 听意思,大概是里面大多未成年,所以判不了刑,只有带头那个,和没参与殴打的一个以及被打重伤的那个成年了,可以走司法程序。 姜北大概知道是谁。没参与殴打的人,应该不会有事,李紫东是组织者,是逃不了的,但被云驰打成重伤的蒋照,说要云驰撤诉,并且赔偿他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不然要告云驰。 姜北听见云震说:“赔偿没有,让他们去告吧。” 尴尬的是,姜北偷听被云震抓到。 云震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招手让她过去。 姜北走近,云震问:“听到多少了?” 姜北不善撒谎,也没撒谎,说他开始讲的时候,七七八八听了点。 云震安慰她,说:“没事,他们理亏在先,告不赢的。” 姜北是信的。 “这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里面那个。”云震指指病房。 姜北不解。 云震坐在走廊阶梯,那随意的模样很难想象是大公司总裁。 云震脱了外套,放在地上,示意姜北坐过去。 姜北没坐他衣服上,拿起他的衣服还他,也直接坐在了地上。 云震笑了笑,把衣服搭一边,说:“那些人要是判刑了,你的云驰或许也就算了。现在要是判不了刑,他那性格,肯定是要给你报仇的,到时候又会惹出事情来。这就是他。你了解他吗?” 姜北被云震的问题难倒了。 有时候姜北觉得她了解云驰,有时候又觉得陌生。就像那晚她看他打人,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但他抱着她时,又变回了她认识的云驰。 “您跟我说这个,是有什么我能做的吗?”除了这个,姜北也想不到其他用意了。 云震笑起来的侧脸跟云驰有几分像:“劝劝他吧,让他把事情交给我处理。要是他去找那群人算账,到时候毁的是自己的前途。” 姜北发愣。 “不知道他这一面吗?他不是你们学校出了名的混账吗?你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爱情让人盲目,只能看到对方的好,看不到对方的坏?” 云震说这些时,眼神像是在看遥远的时光或者一个缥缈的人,有种无法释怀的感伤。 “小丫头,恋爱不是这么谈的。虽然我也没资格教你就是了。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他估计要下床找你了。” 姜北离开时,看见云震在点烟,姜北忍不住说:“这里不能抽烟。” 云震手一顿,似乎想到什么,露出很忧伤的笑,然后把烟掐了。 姜北进屋时,云驰果真打算下床找她,见她回来,问她是不是又教隔壁奶奶怎么用手机了。 姜北本来想委婉劝说云驰的,但脑子转了十八弯,最后把事情直线交代了。 云驰听了,问她:“你不想我惹事?” 姜北当然不想,主动亲了他一口,就像是奖励好孩子的小红花:“不想,我想你好好的。考好大学,当军人,然后像你说的,在35岁前,成为一个像你爸妈那样,能做实事的人。” 云驰恢复力极强,没几天伤好了大半,现在被姜北撩得上火,按着她的头不肯松开,一小口一小口咬她刚喝了水的湿润嘴唇。 姜北担心云震进来,推他,可云驰跟着了魔似的,把她压在病床上,微凉的手探进她的校服底下,挑逗她的敏感。 姜北被他吻得嘴唇发烫,身体渐渐发热,细碎的痒从他指尖传递过来,惹的她身体在单薄的病床上轻轻颤抖。 云驰伏在她耳边兴奋地喘气,鼓起的地方顶在她两腿间,却因为担心发出声响不敢用劲,只能一下一下,缓慢地蹭着她微湿的地方。 “宝宝,要不是地方不对,你今晚肯定逃不掉。”云驰咬着她的后颈,语气带着深切的遗憾。 云驰抽出手,撑着手臂想起来,姜北忽然抱住了他,不让他看自己快要哭起来的表情。 “云驰,我们做一次吧。”姜北把脸埋进云驰颈窝,像是害羞,“把门锁上,去厕所。” 姜北能感觉到这句话对云驰的杀伤力有多大,云驰直接熊抱起她,快速锁上两道门后,连放下她都等不及,就把她压在厕所的墙壁上贪婪地吻她。 姜北抽离发麻的舌,眼底泛着娇惹的泪花:“你放我下来,你伤还没好。” 云驰急躁地褪她身下的校裤:“好了,一直抱着你都没问题。” “不行,你放我下来,不然我就不做了。”姜北撒娇,带着少见的妩媚。 “该死,宝宝,你现在停,要让我死。”云驰嘴上说着,还是放下了她,然后去摸裤子里的避孕套,但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摸到。 姜北看着云驰脸色黑沉下来,走马花似的,闪过懊恼、气愤、沮丧、妥协、认命……精彩极了。 姜北把自己裤子脱掉,挂到一旁的吊绳上,一只腿勾上他的腰:“我算过了,是安全期,不用没关系的。” 云驰突出的喉结滚动。 诱惑太大了,但他不信这个。 “你等等我。” 姜北怀疑云驰很可能让他小叔去买,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姜北勾着他不放,去解他自己带来穿的休闲运动裤。 云驰再也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让他去摸他的赤热:“宝宝,是你先勾引我的。” 姜北整张脸都在冒热气,看着云驰抓着她的手粗喘着自慰。 “把腿张开一点。”云驰另一只手探进她的双腿,触摸到她的缝隙,沾满指尖的湿后,又转攻她的阴蒂。 姜北娇喘着趴在他的胸口,不停地呵着气,喊他名字,底下的水从他的指尖流向腿根,手心被他磨得发烫。 “宝宝,你今天好敏感。平时都要一根一根慢慢来,现在一下子就能进入两根手指。很喜欢吗?”云驰一边抽动两根手指,一边在她手上套弄。 姜北点点头:“喜欢。” 云驰顶端泻出了些许白色液体,染在她磨红的手心,云驰几乎等不及再让她多适应,抬起她的一只腿架在自己腰上,就闯了进来。 姜北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云驰伏下身,心疼地吻她:“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等你适应。” 姜北抱着他,眼泪埋进他的衣服里:“不是的。喜欢。” 身体的灼热变得更加兴奋,撑得姜北难受地哽咽,云驰环抱住她的腰,从后面抚摸两人相连的紧处。 “今天怎么还没开始就哭这么凶?” 姜北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怕云驰看出她的异常,她自行摆动起臀部:“云驰,我想要你。” “可以吗?” 那里分明紧得不行,云驰有些担心。 “嗯,想要。” 一句话,云驰彻底破防。 他抬高姜北的臀部,让她腾地而起,压在墙上,猛力冲刺。 姜北尖叫一声,咬紧下唇。 云驰抬高她的脸,分开她咬紧的唇,用力吻她,将她所有的呻吟堵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里。 好舒服。 第一次完全赤裸的相连,没有任何障碍,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每一次用尽全力的进入。 姜北抱紧云驰,不知不觉已经缠在他腰上,云驰托着她,一次次把他那根炙热的硬起摩擦过她甬道的每一处角落,撞进她身体的深处。 姜北夹紧他的撞动,想要记住他喜欢的节奏,他的形状还有他爱她的力度。 “宝宝,放松点,我会克制不住。”云驰额头和脖子青筋突起,抓着她臀部的十指陷进她饱满的臀肉,粗喘的性感嗓音令她兴奋。 “云驰,云驰,云驰……”姜北在他一次次失控的速力中哭到失声。 云驰理智断裂,一个深顶,龟头撞向子宫口,在痉挛高潮的甬道里,喷射出大量的精液。 交接的私处流出大量的液体滴在云驰的裤子和鞋子上。 姜北体内的肉棒快速勃起,病房厕所偷欢的刺激让年轻的身体完全无法停下来。 云驰放下姜北,让她对着镜子,背对自己,即使她里面还在持续的痉挛,他依然再度插了进入,从后面用力撞击她发颤的臀部。 “宝宝,还能坚持吗?” 姜北看着像是起了雾的镜子,镜子里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影,她凹着腰,挺臀迎着云驰的撞击,在一次次的耸动中腰肢晃动,镜子里的人影哭的梨花带雨,是她从没见过的媚态。 云驰侧过她的脸,吻上她红艳的唇,体内的肉棒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撞碎。 姜北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是生理快感的眼泪还是即将分手难过的泪,只能感觉脸上湿了一片,融进额角滑落的汗里。 云驰开始解她胸口的纽扣,因为太着急,只解了上面几个,就从歪掉的胸罩里抓出乳房,又克制又粗暴地揉弄着。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搭在她的小腹上,温柔又粗鲁地抚摸她的阴蒂,身后的撞击时而怕她碎,时而又像要撞碎她一样,时快时慢,时重时轻…… “云驰……”姜北睫毛上沾着泪花,漂亮的小手抚摸云驰轮廓鲜明的俊逸侧颜,我见犹怜的模样,惹来云驰更为贪恋的热吻和顶弄。 “姜北……”云驰话在嘴里滚了滚,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会想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地点向她求婚?一定是脑子被打坏了。 云驰临时改口:“撑着前面的洗手台,把屁股抬起来。” 姜北羞极了,但还是照做。 注意到云驰视线看着的地方,姜北低声说:“不要这样看我。” 云驰分开她的臀肉,露出鲜红的小穴,看着漂亮的小嘴一点点把他吞进去,声音哑得不行:“宝宝,看前面,你这个样子好色,要把我迷死了。” 无套进入,每一次的抽动都能感受到彼此灼热肌肤的紧密结合。 云驰缓慢地摆腰:“能感受到吗?一进去,你就吸得紧紧的,想拔出来比插进去还费劲。” 姜北看着撑在洗手台的自己,每次云驰往前往后,她不规则校服底下的乳房就会被他带着晃动,白嫩的乳花娇嫩地颤抖,看得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云驰抚上她又白又软的奶子,露出她翘突突的红色花果,两指并起夹住搓揉。 “唔嗯……”姜北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但那细碎的软媚更加煽情。 云驰劲腰猛地一挺,逼出她尖锐的吟叫,她整个身体颤抖如风中摇曳生姿的花朵。 完了。 云驰脑子弦一崩,产生更多邪恶的念头。 云驰狠狠撞击她颤抖的臀部,看着她纤细白皙的双腿因为他激动地打颤,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更加疯狂要她的念头,可他动得越厉害,那股念头就越强烈。 在看到镜子里的姜北,两眼涣散,迷离小脸满是泪痕时,那股念头再也控制不住。 云驰从身后抱起姜北,分开她的双腿,在接触到她羞怯又好奇的目光时,狠狠抽插起她暴露在镜子里,含着鸡巴的充血小穴。 “啊……嗯……云……云驰……啊……”强烈又色情的视觉冲击,姜北再也忍不住放荡呻吟。 悬在空中的漂浮感,带来频临灭顶的双重快感,姜北从前面抓挠他肩上的衣服,又发现无法着力,去撑他裸露在外肌肉爆发的手臂,在他小臂上留下猫爪似无伤大雅的划痕。 云驰被这不痛不痒的抓挠搞得更加亢奋,就着这样的姿势,一次次在镜子里深入浅出,快慢不一地操干起来。 分手 姜北是不会让自己怀孕的,回来前,姜北就去医院前面的药店买了避孕药,就着药剂师给她的热水吞了下去。 因为姜北眼睛哭得红肿,药剂师递来热水时,看着门口拿着礼盒的一个中年男人,还很委婉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姜北也不知道药剂师误会了什么,脸红了大半,说不用。 “我买什么,能帮我保密吗?”姜北想了想,还是说,虽然她不确定药剂师会不会真的替她保密。 药剂师点点头,看她的眼神带点同情。 姜北走出药店,对男人说:“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男人往她怀里塞礼物,低头哈腰地说:“就是普通补品。” 姜北知道说也没用,把礼物放男人脚边,朝刘姨的车走去。 姜北坐在车里,看着比起拥挤的白天,明显空旷许多的夜色下的医院,心里不舍。 还有三天,他就出院了。 他们,还剩三天的热恋。 后面三天,姜北还和之前一样。偶尔他们会在病房背着人偷偷接吻,但也仅止于接吻,尽管她知道云驰的柜子里藏着盒没拆封的避孕套。 云驰出院那天,姜北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因为事情都有人干,姜北也就只是陪着云驰,一直陪他到家。 云驰爷爷让她留下吃晚饭,姜北没拒绝。 她在云驰爷爷住的那栋房子见到了差点卡死云驰的壁炉。 壁炉外面围着个铁栏门。 姜北想,现在的云驰就算想爬进去,估计也爬不进去了。 姜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云驰坐在沙发上,枕着脑袋,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姜北不太懂的笑,也或许不是笑。 大概是这几天,她还是没能把自己的情绪藏好,被他看出来了。 但没关系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云驰家的氛围很好,整顿饭下来,姜北感觉很愉快。姜北大概知道,云驰那种正经时而耍贫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只是这样的他,以后跟她就没有关系了。 这段时间,姜北一次次地犹豫,一次次地拖延,一次次地自我建筑起心理防线,防止自己在说出分手时,会在云驰面前哭出来。 从开着暖气的房间出来,夜风凉透全身。 姜北牵着云驰宽厚的手掌,走在他家的草坪上,一步一步,舍不得松开,但还是会走到头,于是姜北先放手了。 “我走了。”姜北微笑,没有一丝勉强。 云驰身后是迷人的星空,广阔草坪,还有几栋亮灯的别墅,但姜北的眼里只剩他玩世不恭的笑脸。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云驰说。 姜北摇头。 “不用了。云驰,我们就走到这儿吧。我们……”姜北心脏有一瞬间抽痛,但很快就缓过来了,“分手吧。” 云驰闪过错愕,然后强撑着笑,示好地拉起她冰凉的手:“宝宝,别乱开玩笑。” 姜北看着云驰不愿相信的眼神,觉得自己真是自私,这段时间她给了自己缓冲时间,却没有给他任何心理准备。 “我没有开玩笑。” 姜北还是忍不住模糊了眼睛:“我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 姜北重复了一遍,就像在提醒自己要坚定,不要因为不舍犹豫,反反复复地去伤害他。 云驰盯着她,仿佛想在她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可他知道,她不会开这种玩笑。 云驰维持着笑容,没察觉眼泪滑过笑僵冰凉的脸,等发现时,他以极快的速度擦掉了泪。 他的表情渐渐幽沉,看她很久,像是只要这样,时间就能暂停,但最终清醒过来,他无法停止时间。 “这几天,你是不是早就在想怎么说分手了?”云驰声音很低,带着隐忍的疼。 姜北演技不好,一直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云驰大概早就看出来了,却演得比她好多了。 姜北无声地默认。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云驰顿住,不是突然。 他本该发现她不对。这段时间,她好几次都像是在告别。他尽力装作没察觉,自欺欺人地想,只要他装作没事,他们就会没事。 “为什么分手?如果是因为打架这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 一滴泪珠闪着光垂直落地。 “不是的。” 姜北早就想好今天不能哭,要漂漂亮亮地离开,但看到云驰那滴汇聚的泪时,她也忍不住了。 她仰头,诚挚的目光直视云驰,露出一抹微笑。 “因为我想念以前无忧无虑的姜北了。” 云驰眼底的碎片闪过震惊,像是无法说服他自己,最后只剩满眼的痛苦。 “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最快乐、最精彩的时光,却也是我哭最多的时光。我不是指那种时候的哭。” 云驰没想到自己竟然笑了,姜北也笑。 云驰帮姜北擦泪,姜北眼泪反而止不住了。 “你改变了我。你告诉我大胆点,带我冒险,我以后会因为你,想要尝试更多的可能。不,不是想,是去做。做更多想要的尝试。但我还是不够大胆,也不够勇敢,不够坚强。我不想以后每一次哭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们在一起所带来的麻烦哭,更害怕,我会因为这些麻烦而怨恨你。我想把这段世上最好的感情永远保留住,以后每次想起,我都会幸福地笑。为了这个,现在的我,想给这段感情划句点了。” 姜北不敢贪恋云驰的温柔,拿开他的手,却被他握着不放。 云驰抓着她的手,一滴滴阻挡不住的泪落下,打湿他的手背:“我要是不肯呢?” 姜北看着云驰虎口处像是夜色下盈着月的小水池,才知道,他原来这么爱哭。 直到分手,她才又对他多了解一些。 姜北说:“分手其实不需要两个人同意,我知道那时候你是骗我,但我愿意让着你。这次,你能不能也让让我?” “姜北……”云驰近乎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再狠心点?你再多狠心点,或许……或许……” 云驰泣不成声,想骗她对他狠心。 这样他就可以对她狠。 把她囚禁起来,逼她爱他,哪怕不爱他,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她留在身边。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分手还怕伤害他,如果真怕伤害他,就不要提分手,留在他身边。 哪怕不开心也留在他身边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答应替我做一件事?”姜北问。 云驰眼底的泪泛着迷人的光点,漆黑的眸子恨极了看着她。 原来帅气的人连哭都帅得让人心动。 姜北看着云驰夜色下脆弱又迷人的俊颜。 “你别忘了,我当初只答应一个月内,如果你想用那件事让我分手,我不会同意的。”云驰咬牙。 姜北摇头:“我想你答应我,好好的,像那天我在医院里说的那样,好好的。” 其实他们都知道,无论他同不同意,姜北都会分手。 云驰没想到有天他会纠缠一个女人,不顾一切地想要纠缠着她,不让她离开,但他却因为姜北的话,遮住上半张脸,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眼泪从指缝流过青筋突起的手背。 “我不愿意,不想……我……姜北……” 姜北站在寒风里,看着眼前190+的男人哭到抽不过气,她还是心软了,上前抱住了云驰。 在哄哭的大男孩方面,她其实挺擅长。 “云驰……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我的初恋是你,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云驰抱紧她,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这样就能不让她走。 “如果分手,我决不会再复合,这样你还要分手吗?”云驰的沙哑的哭声带着最后一丝体面的挽留。 姜北轻拍两下云驰颤抖的背,缓慢地推开了他,朝他露出一个璀璨的笑:“云驰,我们都好好的。” 云驰看着姜北那个跟夏季海边一样的笑,低下头,咧着嘴笑,露出让人心疼的笑。 “姜北,到门口前,如果你后悔了,就回来找我。我就当我们只是吵架了,不算分手。” “好。” 姜北转身,慢慢朝那条通往小区门口的道路走去。 那晚,姜北上车的时候,隐约听见云驰喊她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看。 她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那个拼命追逐,最后蹲在地上喊叫她名字的身影,眼泪断了线,却一次也没回头。 “姜北!” 声嘶力竭后,云驰低喃:“不要分手行不行?” 不是追不上,而是追上了,也挽留不下她,她彻底抛弃他了。 云驰蹲在地上,赤裸裸地把他崩溃的眼泪浸在凄寒的夜里。 全校都知道,云驰和姜北分手了。 就像当初他们在一起时,传播速度飞快。所有人都觉得大概是迫于郑主任和家长的压力分的。只有郑主任和陈瑄是糊涂的。 她和云驰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分手后,姜北和云驰时有碰面,但两人像是陌路人。 云驰还是经常出现在他们班级的角落,却很少出现在郑主任批评的队伍里。 他依旧意气风发,只不过偶尔间,姜北回头,会看到他深黑的眸子在看她,然后她会平静地移开。 没多久,姜北收到了M大视频面试的邀请。因为时差,面试时间是在本地时间晚上9点半。 当天全家人比她还紧张,就连阿吉小米似乎都被他们逼出了焦虑症,上蹿下跳。 姜北坐在精心整理的辛康盛的书房里,调试镜头和确认网络情况。 江丹青挑了一迭经典名着,摆到镜头里的背景书架上,像是不满意,又换了几本。 姜北忍不住笑:“妈妈,考官不会看这些的。” 江丹青却说:“他们都说看人先看他看的书,万一你这个考官看呢。你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不能坏在这些细节上。” 说着,江丹青又开始折腾起来了,还拉着江如珩给意见。 姜北确认好设备没问题后的,拉着捣乱的阿吉小米走了,剩下的任由焦虑的江丹青布置,如果不让她布置,姜北觉得江丹青大概会更焦虑。 姜北回房,将提交的材料又仔仔细细地复习了一遍,尤其是如何突出自己特长和对社会影响力那块。 面试开始前10分钟,姜北被一群人围在书房,加油打气,还有提早打预防针的,总之,全家人没有不紧张的。等姜北独自坐在书房里,接通视频时,好像突然就不紧张了。 考官是位亚籍华人,轻松地几句闲聊后,开始问姜北个人简介,兴趣爱好,还有几个项目的具体情况。 两人交谈过程中,每次碰到学术问题时,像是能擦出交流的火花,互相交流想法、交流彼此对学术的热忱…… 就这样,面试时间一晃而过,考官最后一个问题,是问姜北为什么选择他们学校,认为以她的成绩,有很多同样优秀的学校可以选择。 姜北提及他们学校在物理领域的研究和优势,以及获得的显着成绩,而后表达自己对物理领域的兴趣与热情,最后还适当地玩笑,表示想再去看下他们学校的吉祥物。 考官红光满面,在结束视频前,表示无论是否能成为校友,都十分欢迎她再去看他们学校的吉祥物。 结束通话后,姜北花了些时间,给考官写了封感谢信,感谢他在百忙之中抽空进行面试。 等一切结束,姜北走出房间,守在门口的家人围上来,姜北觉得自己大概是受考官喜欢的,也诚实说了,然后家里满是欢呼和准备的礼炮声。 姜北又泼了盆冷水:“这都是我猜的,你们也知道,我不太猜的准。” 大家似乎只听前面的,热情丝毫没受影响,拉着她要庆祝一下 姜北有些后悔,她在开玩笑方面实在没有天赋,做不到掌控情绪的游刃有余,想想算了,就加入了庆祝的行列。 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姜北猜对了。 没多久,学校门口就挂上了红色横幅,她的名字排在最前面。 因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姜北可以不用去学校。 而姜北也做了打算,等过完年,她会提早出国,以适应那边的生活。 姜尚和江丹青给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谢师宴,几乎所有她想要邀请的同学都邀请了,唯独漏了她心里的那个人。 是她自己漏掉的。 谢师宴那天,姜北喝的红酒。 虽然她找不到云驰给她喝的那款,但她知道,自己喜欢的酒的口感是什么了。 她只简单描述了下,辛康盛就帮她订到了符合她口感的酒,还偷偷跟她说,他恨云驰剥夺了他教她品酒的特权。 姜北其实每次提起云驰,都不会不开心,她替云驰说话,说如果辛康盛遵守诺言,那这个特权依旧是他的。 宴会上,姜北拿着高脚杯,一杯杯敬着师长、同学。 酒量特别好。 谢晓楠都诧异她的酒量,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其实早就醉了,只是她强装着没醉。 没人看出她醉了,也或许是看出了,对她的纵容。 姜北蹲在酒店角落的厕所吐到胃里泛酸,出来时,看到扎着狼尾的徐研,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他们很容易分辨。 徐研给她递纸巾,问她要不要紧。姜北笑着说喝胀了。 徐研扶她躲在酒店的花园休息。 姜北缅怀着高中的生活,说着初见徐研时,以为她是男孩子的误会,说着说着,徐研向她表白了。 “姜北,我喜欢你。我知道我是女生,这对你来说可能觉得恶心,但我犹豫了两年半,还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不是同学间的喜欢,是云驰对你的那种喜欢。” 徐研什么也没做,就是坐在一张白色塑料椅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着看她,那神态,跟云驰有几分相似。 姜北其实知道了。 也不是很早,就是刚才徐研看她的时候。 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每次徐研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有些不自在。 是因为她喜欢她,而她不喜欢她,所以她会潜意识躲避。 这次,她没有躲避。 “谢谢你告诉我。知道自己高中被人暗恋过,我还挺高兴的。还有对不起。” 姜北停顿了会:“我对这种事太迟钝了。如果我早点知道,我会早点跟你说清楚。这种喜欢,也可以是女孩子对女孩子的,我不会感到恶心。让你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喜欢我,一定很辛苦吧。” 徐研的脊背一僵,转过头,看着远方夜空的月亮。 月亮的形状犹如弯刀,划过她不配在光亮下的龌龊。 如果她没做过那件事多好,当时,她实在是嫉妒疯了。 “徐研,我先进去了。离开太久,我爸妈会担心。”姜北能回应的,只有这么多,她站起来,往回走。 徐研叫住了她:“姜北,对不起。” 姜北看着徐研寂寥倔犟的背影,虽然不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轻声说:“没关系。” 那晚,其实姜北也见到云驰了。 他站在花园角落,远远的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原来他来了。 但直到她到家,他们俩的距离,没超过一个车距。 第二天,姜北醒来,床上放着一个保温杯,一粒解酒药。 姜北用保温杯里的柠檬蜂蜜水服药,只喝一口,昨晚的酒就又想往外吐了。 她冲向厕所,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跑向江丹青的房间,问她加了什么。 江丹青很骄傲地跟她说,只加了蜂蜜和柠檬。 姜北受伤的味蕾,大概好长一段时间,是不想喝柠檬蜂蜜水了。 我过得很好。刚才是骗你,我想让你心软才那 再次跟云驰有交集,是警察上门那天。 是云驰和蒋照的官司。 警察找姜北确认当晚的情况,因为根据蒋照的口供,说那天是云驰先出手的。 姜北把事情发生的始末说了。 警察问她,当时蒋照对她是否有不良企图。 姜北只是把蒋照跟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说了两人拉扯时,自己衣服被拉开了,其他细节,她不愿意再多说。 辛康盛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姜北有点庆幸,陪她录口供的是辛康盛,而不是江丹青,不然她怕江丹青会受不了。 因为这个案件,姜北可能要出庭作证。 姜北同意了。 出来时,云驰坐在派出所的蓝色塑料椅上,他双手交叉放在张开的长腿上,微低着头,颓废的模样跟在学校里不太一样。 云驰看到她,在分手后头次走向她。 “我去取车。” 辛康盛留给他们一点时间。 云驰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管。” 近看的时候,姜北才发现他眼底的红痣似乎比以前淡了很多:“你脸色不太好。” 姜北一眼看出他的憔悴,这是前几次短暂的对视没有看出的。 云驰露出贯有的笑:“最近麻烦事多。” 姜北“嗯”了声,就这样看着他,他的眼周竟然有了黑眼圈:“云驰。” “嗯?”云驰声音很轻,像是大声点,她会散了。 “你又说话不算话了,说好要答应我的事,你没做到。”姜北低语。 云驰扯出一抹漫不经心又让人心疼的笑:“姜北,你的脑回路真挺奇怪的,总是该想不想,不该想乱想。别总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跟你没关系。” “蒋照的事,我会出庭作证的,你别担心。” 云驰揉揉额头,他烦躁的时候,就会这样:“我就是不想你掺和进来,你懂不懂?” 姜北懂,不然警察早该来找她了。 “辛爸在外面等我了。” 云驰敛下长睫,笑容很伤:“姜北,你如果要分手,就该断的彻底点。我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我如果跟你说我过得不好,你难道会回到我身边吗?” 姜北离开的脚顿住,声音不大:“因为我很想见见你口中未来的那个自己。蒋照的事,我会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全部诚实地告诉法官。我不会让他毁了未来的你,你也不要毁了自己。” 云驰跨前一步,想也没想就握住了姜北的手,像以往的每次玩笑:“我过得很好。刚才是骗你,我想让你心软才那么说的。” 姜北不敢回头:“嗯。” 他的玩笑,似乎也退步了。 竟连她都骗不过了。 自从被M大录取后,姜北时间空出很多,最近这段时间,阿吉、小米都是她在溜。 姜北遛狗回来,就见一个园区环卫工人在门口晃来晃去。 “你有什么事吗?”姜北上前。 环卫工人:“小姑娘,你住这栋啊?” 姜北点头。 “你能不能跟你家里人说声,下次抽烟啊,别总蹲那角落,这有安全问题的。现在是冬天还好,要是夏天,那里绿化多,很容易着火的。” 姜北住的是独栋,但因为占地面积有限,庭院不大,环卫工人说的,是房子跟绿化带连接的一个小角落。 姜北笑笑:“你可能搞错了。我家里人都不会抽烟。” “那你家肯定是进贼了。我晚上凌晨打扫卫生的时候,总看到有个男的在那儿抽烟。” 听完环卫工人的话,姜北也有丝怀疑。 难道双双学会抽烟,怕爸妈发现,所以躲那儿? 环卫工人看姜北“心虚”,又热心几句,才继续打扫。 姜北带着阿吉小米,走到环卫工人说的地方。 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姜北追上那个环卫工人,确认那个男人的样貌特征。 样貌特征,环卫工人说不出,只跟姜北比了下身高。 比双双要高,那身高更像云驰。 那之后,姜北睡觉前,都会习惯往楼下看一眼,但并没有看到环卫工人说的那个男人。 她开始怀疑,或许是环卫工人把绿化带的树看成人了。毕竟天气越来越冷,在外面苦守一夜的事,不像云驰会做的。 但有一晚,楼下漆黑的角落,闪烁着一抹明灭的红点,姜北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烟草味。 其实云驰不怎么在她面前抽烟,大多背着她,或许是怕她抽二手烟。可他那股烟草味很独特,不难闻,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像香水,她闻一两次就记住了。 姜北只看了一眼,就缩回来了,蹲在阳台石砌围栏下,不敢出声,好像她才是那个闯进别人家的贼。 大概是阳台的门开着,冷风吹进房间,阿吉朝她吠了一句,像是喊她进屋。 姜北起初还奇怪,元驰怎么知道她房间是哪个,但看着吠叫的阿吉,好像懂了。 原来是被它出卖了。 姜北不知道云驰什么时候走的,她躺在床上,没敢再去看他。 第二天姜北去角落看时,云驰把证据处理得很干净。 没几天,姜北往那角落放了个绿色垃圾桶。 江丹青问她,在那儿放垃圾桶干什么,姜北说放一个吧。 那个垃圾桶没用上。 她其实只是想告诉云驰,她发现他了。 云驰那么骄傲的人,大概是不会再来了,但姜北还是会抽查似的,偶尔看一眼那里。 结果如她所料,云驰没再出现过。 姜北有时候看到云驰没在,心里空落落的,偶尔会忍不住鼻酸。 情绪只在那一眼之后很短的时间里。 谢晓楠时常来找她,约她逛街。 聊天时,有时谢晓楠偶尔会不经意地说起一些群里的事。 那个她已经退出的群。 那时候谢晓楠问她为什么退群,姜北其实也不太清楚,她明明连云驰的联系方式都留着,为什么非要退那个群,大概是怕看到他的消息,怕自己会留意、关注、会后悔。 关于后不后悔的事。 姜北想,或许需要很久以后,她才能给出答案。 “谢晓楠,嘿,云驰前女友,逛街呢。进来歇会儿啊。” 张坤站在他哥的娱乐厅门口,像是招揽生意的牛郎。 “不用了。”谢晓楠说。 “客气啥啊,进来,我拿最好的黑茶招待你们。” 姜北和谢晓楠大包小包,被张坤以喝口茶的名义拉进了店里,然后一人塞一瓶可乐当作招待。 “把上次手机号……”张坤报出云驰的手机号,“这个会员存在我们这儿的币拿1万个出来给这两位女士。” 张坤有些过分殷勤。 店员知道这个会员跟张坤是朋友,但还是问:“你要不要打电话跟这个会员确认下?你问都不问,到时候会员追究起来很麻烦啊。” “快点弄去。赚钱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张坤催促。 店员不太放心:“这会员存我们这儿的币有段时间没动了。” “你管他那么多,快去快去。” 张坤似乎很想赚这份钱。 “我们不玩。”姜北因为塞了瓶“黑茶”手上东西更多了。 “玩会儿嘛。上次你被说运气差,云驰可是替你把那三台机器全打爆了,存了10多万个币在这儿,花个1、2万,他不会知道。” 半个小时后,一家中式庭院餐厅包厢内,坐在餐桌上,陪着云震出来跟人吃饭的云驰收到张坤发来的消息。 是姜北和谢晓楠坐在推币机前的照片,看她的模样,运气似乎不太好。 张坤:【她用多少可都记你账上。】 云驰无奈笑笑:【随便用。】 云驰知道,今天之后,他在那家娱乐厅的币是一枚不剩了。张坤早就想平了他的那些账,其实他也压根没想再去玩。会执意在那三台机器爆币,只不过是迷信而已,但他什么时候信过运气了。 云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里姜北虽然是皱着眉头,却还是那种无忧无虑的模样。 十几万币看她这一眼,他赚了。 云驰轻笑。 云驰以为这就是结束。 餐厅门口,云驰陪着云震送走客人,谢晓楠给他发消息。 【今天在霹雳娱乐厅用了你的游戏币。】 云驰心口颤了下。 云震过来拍他,才把他从短暂的出神中拉回现实。 “放心吧,没事的。”云震以为云驰是为蒋照的事担心。 如果不是她总是喜欢把所有责任往身上扛,蒋照的事,他根本不在乎。 云驰快速编辑着信息,对云震说:“没事我先回去了。” “不留下来看京剧吗?”云震问。 “没兴趣。”云驰回了他一句。 现在才下午3点多,京剧6点半开始,他哪有那种闲情雅致。 云驰坐在车上,等着那头回来消息,但聊天框迟迟没动静。 云驰看着自己的回复:【想赔钱?】 按她的性格,肯定会回他的,还是他真的猜错了。 不可能。云驰一秒不带犹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谢晓楠不会特意跟他说这个。 上面的一字一句,分明是她。 云驰到家,躺在沙发上有看没看也不知道,反正一集肥皂剧结束,又开始,播到一半,手机终于有动静了。 “你有什么问题!赔什么钱!” 云驰掩着脸笑,大概笑得太起劲,眼睛有些湿润。 【谢晓楠,你讲话能不能文明点。】 姜北躺在谢晓楠房间的懒人沙发,拿不定主意:“他,好像信了。” 云驰第一句回她时,姜北就知道自己暴露了,但这句,她不确定了。她也不知道云驰平时会不会这么跟谢晓楠说话。 谢晓楠看了一眼消息,无语:“信什么信?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讲话文不文明了。这回你得听我的,我说用哪个词,你就用哪个词。” 姜北把手机还给谢晓楠:“算了。原本也只是觉得应该跟他说一声。” 谢晓楠火速回了个“干你屁事”,就把手机丢一旁了。 云驰没再发信息过来。 姜北装不像谢晓楠,就算是完全按谢晓楠的语气,也不过是跟“谢晓楠”在聊天。 云驰那晚看了一晚的肥皂剧。 睡没睡着,他也说不清。 因为姜北出庭作证,云驰的案子完结了。 李紫东因寻衅滋事罪、聚众斗殴致他人轻伤罪判有期徒刑5年,因主动自首,减刑2年,最终判有期徒刑3年。蒋照因认罪态度差、犯教唆罪、寻衅滋事罪判、强奸未遂罪判有期徒刑5年。其他人则采用管制措施。 法院出来时,云驰父母想请姜北全家人吃顿饭表示感谢,陪姜北来的辛康盛婉拒了。 姜北坐在车里,看着站在法院门口的云驰,心想,他穿军装的模样肯定很好看。 “丁诚。”云驰叫住丁诚。 丁诚回头,接住一个全新耳机。 “还你的。”云驰说。 丁诚检查了下,扬扬手里的耳机跟另一个男生还有父母走了。 顾瑾身穿一套紧身西装套裙,外面披着一件环保皮草大衣,啧啧摇头:“当时没把那传家手镯给你,本来是想我亲手送的。现在好了,人家直接把你甩了。” 云驰眉尾抽搐:“走吧,订的酒店别浪费了。” 顾瑾看向老公:“他还知道‘浪费’呢?” 云易应该是云家最正经的了,轻轻搭着老婆的腰,要她别往儿子心腰上捅刀子。 傅沐司说:“我还有事,吃饭就不去了。” 云易握手:“这次谢谢你。” “肯付律师费就行。”傅沐司看着云驰,“我再给你上一堂法律课。签了合同,只要我没违反条例,就算你再怎么威胁我,该付的一分不能少。” 傅沐司走两步,气不过,又回头:“还有,下次别决定我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律师费加倍也不行。” 云驰混不吝地说:“大律师,不问那些问题,你不照样赢了么。我就是信你能力够强,才把那些冷冰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问题删掉了。” “敬谢不敏。”傅沐司甩上车门。 “他怎么还在生气?”云驰耸耸肩。 云易:“他说的没错。你想照顾姜北感受没错,但那些问题都很关键。今天就算不是他问,也会有其他人问。你小看姜北了,她没你想的脆弱。” “走吧,吃饭去。”云驰看眼姜北离开的方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他没小看她,只是舍不得她回答那些尖锐的问题。 只是新年礼物,没有其他意思。 姜北出国前,最后一次见到云驰,是在做完激光近视手术那天。 姜北的手术是在公立医院做的,录取通知出来时,她就预约了那位着名的眼科专家,排了两个月的队,终于赶上年末最后一趟末班车。 那天是除夕夜,到处都是春节的味道。 姜北做完手术,那位专家还跟她说,做完她这一台手术刚好下班吃团圆饭。 姜北因为刚做完手术,不能看电子产品,眼睛也不太舒服,所有人在楼下看春晚,她戴着眼罩躺屋里睡觉。 有阿吉小米陪着,屋里也算热闹。 “阿吉,别叫了。姐姐不下去看春晚。” 姜北以为阿吉叫得厉害,是因为往年这个时候,他们会在楼下看春晚的原因。 但阿吉还在叫。 江丹青听见声,上楼把阿吉小米抱了下去,不让它们打扰姜北睡觉。 房间安静了。 偶尔能听见楼下一群人看小品大笑的声音,还有屋外风雪敲玻璃门的声音。 姜北越听越奇怪,今晚哪那么大的风雪。 姜北脱了眼罩,往阳台走,然后被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画面恐怖,相反的,画面很唯美,一个大帅哥突然出现在你家阳台下雪的夜里。 姜北被吓到,是因为窗外飘雪的阳台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跟他美丑无关。 姜北连忙跑去开门。 云驰宽阔双肩的黑色羽绒服上有层厚重的积雪。 今晚的雪并不大,姜北很难想象他要呆多久,才能积出这么一层雪。 云驰露出一抹纨绔的笑:“你家隔音做得挺好的。” 姜北拉云驰进来,少见地恼了:“你变笨了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万一我一整晚都没听见呢?” 姜北一说完,两人都怔住了。 她好像忘了,他是翻墙进来的。 云驰先反应过来,摘下满是积雪的帽子:“能先关门么?很冷。” 姜北穿着秋装睡衣,被寒风一吹,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 她关上门,解释:“阿吉比较闹腾,怕吵到邻居,所以房间的隔音做得好。” 云驰“嗯”了声。 姜北进浴室拿毛巾给云驰,出来时,云驰站阳台门抖落羽绒服上的积雪。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又生气了,冲过去把门关上,抢过他手里的羽绒服挂到衣柜上。 姜北把毛巾塞给他,像是生闷气,又没有立场,戴上眼罩,躺床上去了。 云驰拿着毛巾在原地愣了好久,然后脱了鞋,躺到姜北身边,抱住了她。 我们分手了,你不该来。 就算你装可怜,我也不会跟你复合的。 我其实还很喜欢你,所以你一定要过得好才行。 …… 姜北躺在云驰怀里,脑子里闪过好多话,但一句也没说出口。 楼下还是时不时有笑声,其实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为什么还是想要再贪心那么一点点。 “姜北,我是变笨了,不然怎么会被你骗到,连你真正想要分手的原因都没问清楚。” 云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想通的,就是不停地想她。很多时候,他也对自己生气,然后看着手机里仅有的那几张照片,开始找她的缺点。 不够高,配他正好。 眼睛太大,眼睛会说话。 太乖了,乖得让人舍不得生气。 是个胆小鬼,也没那么胆小。 …… 每次他辛辛苦苦想出一个缺点,立马就会有另一个声音跳出来反驳他。 到最后,唯一他无法反驳的缺点,只有她甩了他。 后来,云驰开始不再执着于找她的缺点,开始数她的优点,然后数着数着,突然就想通了。 她怎么会为了不确定的未来轻易放弃他呢?她可是那个说要在未来闪闪发光的女孩。 他好几次都想来找她,问她真正分手的原因,但看到她简单的生活,又舍不得打扰。 今天他原本只是想来跟她过春节的,哪怕只是在屋外,但看着那个垃圾桶,不禁想,只看一眼,可一眼后,又忍不住贪心。 姜北身体轻轻抖了下。 因为云驰身上带着的冷风。 云驰拉过被子,盖到她单薄的身上:“可以告诉我,你真正想要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吗?” “我没有骗你。” 姜北知道她如果撒谎是瞒不过云驰的,所以她分手的理由是真的。 她害怕她父母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她害怕自己会变成只会为他流泪的女人。 她出国,就算不是现在,也会是在下学期,她对她的成绩单有信心。而且就算不是M大,也会是另外几所备选学校中的一所。就像她对陈瑄说的,她不希望大学再出国,那样她会赶不上别人的进度,这个世界在奔跑的人太多,她不想落后。 而他一旦考上军校,是不能随意出国的。他们是异国恋,将面对更多的问题,她不想依赖他,又忍不住想要依赖他,她不想以后她遇到事情的时候,想要人陪的时候,他告诉她,他不能来,或者他来了,最后他毁了。 加上在医院的那几天,她明白了,如果要走下去,她还要学会应付那些等在医院门口,想给她送礼的人。就算云震再怎么隐藏她,还是有人想尽方法打探到了她的信息,甚至会送礼上门,而她不擅长应付那些。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云驰那么聪明,一定比她更了解,他们继续在一起,将面对的现实问题远比他们想象的多。 一开始,姜北同意分手,只是因为江丹青希望她分手。但经过江丹青的题点,她慢慢懂了,那些以前的姜北从来不会想的事情。 其实她也并不是全盘接受了江丹青的悲观想法。如果江丹青不反对他们的话,她是愿意冒险的。 见姜北迟迟没有回答,云驰没再追问。 他好像看清了内心,明白了自己迟迟不来问她的另一个理由。或许,就算他得到了她真正要跟他分手的理由,他也没有赢回她的胜算。否则,她不会选择抛弃他。 “那收留我一晚吧,就当可怜可怜我。” 云驰抱着她,恳求的声音让人联想到看着屋内心爱主人,被抛弃在雪夜里的可怜流浪狗。 姜北有些怀念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现在更好闻了,有冬雪的气味,或许是被这样的气味迷惑了,姜北把头埋入他渐渐回暖的胸口。 “春晚结束前,记得锁门。” 0点快到时,楼下的人跟着春晚开始倒数。 很热闹。 云驰贴着姜北毛绒绒的脑袋,轻声数着:“10、9、8……” “8、7……”姜北跟着一起数。 新年钟声敲响。 云驰:“新年快乐!” 姜北:“新年快乐!” 姜北感觉手上有冰凉的东西套进来。她摘掉眼罩,云驰正在将一个紫色的手镯套在她手上。 手镯周身通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不能要。”姜北缩手。 “收下吧。只是新年礼物,没有其他意思。”云驰抓着她的手,但也没有用力,刚好让她挣不开,“就当,你收留我一晚的报答?” 收留一晚的报答吗?那也太贵重了。 但姜北没再抗拒。 云驰把手镯戴到她手腕。 尺寸很合适。 有人上楼。 姜北猛然想起云驰没锁门,三步并两步,惦着脚尖冲向门口,锁上门。 一群人在门外,有人尝试开门。 发现门关着。 “睡着了吧?”江如珩小声说。 辛康盛敲门:“小北?” “别吵醒她了。”江丹青说。 姜北背贴着门板,看着坐在床上忍笑的云驰,心跳加速,然后也无声地笑了。 外面的人逐个说完新年快乐后,带着狂吠的阿吉走了。 姜北冲门外小声地说了句“新年快乐”,往里走。 姜北没有立马上床,而是蹑手蹑脚地搬了把椅子,放在衣柜前。 云驰坐在床上,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没有帮忙的意思,视线随着她,把她的一点一滴都刻在眼里。 姜北从衣柜最上层取下一个鞋盒,拿到床上。 “送你的新年礼物。比不上你的手镯贵重。” 云驰打开,是他之前要她送的那款鞋子。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个人后来跟我说他愿意卖了,问我还要不要,我就买了。” “为什么不送给我?” 两人对视,云驰懂了。 应该是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 那又为什么要买呢? 只不过云驰没问出口,他心里有了答案,他一直都有的答案。 她跟他分手,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别的。 至于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还喜欢他,这就够了。 “我收下了。走的时候,我会带走。” “嗯。” 尴尬的沉默,刚才能够拥抱,现在却好像谁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就这样焦灼地坐在床上。 不多时,云驰问:“我能用你的浴室洗个澡吗?” “可以,小声点就行。”姜北热心地起身,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 姜北给云驰拿新的洗漱用品,然后再次戴上眼罩躺到床上。 其实那晚,她是有期待的。 期待着他从浴室出来,然后他们再做一次,仅仅是做,不能带着爱。 但是那晚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抱着她纯睡觉,尽管他那里有了反应,表明他也是想要她的。 那晚,姜北做了个很久没做过的梦。 梦里江丹青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躺在华贵的床上,却怎么也叫不醒,然后梦开始不同,床四周的景物开始退去,变成了广阔的天地,地上的绿草迎风飞舞,她一转身,床和江丹青都不见了,前方,站着云驰。云驰向她伸手,可她伸出的手犹豫了,因为江丹青在身后喊她。 等她醒来,云驰已经离开,江丹青在喊她吃长寿面。 “来了。”姜北应。 姜北看着手上的手镯。 不是梦。 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北,快点下来吃面,不然面要冷掉了哦。”江丹青说。 “好,马上。” 姜北爬起来,进了浴室,用肥皂水,把那个手镯摘下,小心放进藏放云驰礼物的储藏柜后,洗漱下楼。 他在她的城市 国际机场,飞机起落,姜北站在登机口,试图搜寻某个身影。 机场大厅内人来人往,谢晓楠、江如珩等人站在安检口朝她挥手道别,姜北回以微笑,目光寻向别处。 “走吧。”江丹青轻拍她的背,像是知道她在找谁,让她不要留恋。 姜北说了声“好”,收回眷恋的目光,前往异国他乡。 检票口处,谢晓楠看着分队明显的两波人,问顾思源:“你来做什么?” 顾思源搭着麦泽洋的肩,说:“我陪他来啊。” 刚拿到驾照的麦泽洋昂头,得瑟地说:“我是送你来的。” “我没问你。”谢晓楠又问站江如珩身边的安诺,“那你呢?” 安诺指着江如珩:“我来送送未来婆婆和姐姐嘛。” 辛康盛露出震惊的表情,看眼不动如山的江如珩,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如珩无视安诺的自作多情,维持冰山脸看向辛康盛:“回去了。” 说完,他也不等辛康盛回应,朝停车场走去。 安诺追上:“送我来的人登机了,你送我一程吧。” 没得到回应,安诺就当是默认了,哼着小曲,那张仙气飘飘的脸满是“情敌变亲姐”的喜悦。 辛康盛看向谢晓楠身旁跟姜北熟识的一些同学,说了几句客套话,也离开了。 待人七七八八走得差不多,谢晓楠忍不住问同车的顾思源:“他怎么不来送送北儿。” 大家都心知肚明谢晓楠指的是谁。 “我不知道啊。”顾思源摊手。 “你们平时不总黏一起吗?你不知道他今天去干嘛了?分手了还是朋友,这可是他当初劝小然和王俊彬的话。到他自己,他倒玩不起了。” 谢晓楠想起刚才姜北失落的模样,有些不爽。 麦泽洋缩着脖子不敢惹生气的谢晓楠,同时朝顾思源使眼色,要他别惹生气的谢晓楠,老实交代。 顾思源无辜:“老子真不知道。” 20多小时的旅途,姜北躺在头等舱内看书,不知不觉睡着过去。 梦中有股熟悉的味道,好闻得令人怀念,等那股淡淡的香味消散,姜北醒来。 姜北收起腿上的书,看着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毛毯,朝乘务员点点头,表示感谢。 乘务员推着餐车,露出标准的服务式微笑。 “你好。”姜北唤住乘务员。 “女士您好,我能为您做些什么?”乘务员退回一步。 姜北说:“你的香水很好闻,能告诉我,你用的是哪一款香水吗?” 对方有丝错愕,随后露出自己品味得到认可的高兴神态:“这是特调香水。香水店就在您即将前往的波利顿。如果您喜欢,我可以把店主的联系方式留给您。香水名应该是‘First snow 03’,香水全称是‘First snow came before you’,是等待爱人的一款香水。我只是照搬店主原话,希望不会引起您的误会。” 乘务员在纸条上写上店主的联系方式,递给姜北。 “不会,谢谢你。”姜北将纸条夹进书本里。 飞机落地后,姜北租在大学附近房子的房东前来接她和江丹青。 房东是位50多岁的移民华人,曾是江丹青年轻时的戏剧老师,优雅风趣,也很热心。 机场距离住址仅20分钟左右的车程,她和江丹青打车就行,但房东执意要来接两人,早早等在机场。 陪房东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儿子,一个混血男人,会一口流利的中文,绅士地帮她们把行李放到suv车上。 房东说自己是半个东道主,怎么也要请远道而来的朋友吃饭。 江丹青不好推辞,便由着房东开车带她们前往一家龙虾很有名的餐厅用餐。 用餐期间,房东让姜北喊她“琼”,并介绍儿子“约翰”,还特意强调了约翰也在M大,跟她是同系不同专业的学长,要约翰多照顾姜北。 约翰有双深邃的眼睛,睫毛很长,看谁都深情款款。姜北看着那双眼睛,脑中闪过那双看谁都带点凌厉的眼。 整顿饭下来,约翰像个贴心大哥哥很照顾姜北。 琼对此很开心,并询问姜北是否单身。 姜北看出房东太太有意撮合,礼貌微笑。 江丹青看眼姜北,巧妙地转移话题,跟琼叙起旧来。 新城市的天黑的很快,车外是潮湿的雨水,风吹得车窗哐哐响,路两旁的树枝成45度倾斜,仿佛随时会倒。 四人冒着湿冷的风雨,将行李搬进屋。 屋子如琼发来的视频一样,是一间一层带庭院的温馨小屋,有两间房,装修品味像房东本人,简约优雅,带点美式乡村的惬意。 琼和约翰住在隔壁,琼简单介绍后,不改热情,让他们有事随时找她,然后跟儿子回去了。 姜北和江丹青都是生活拙手,刚入住的一个星期,生活过得手忙脚乱。 在琼的介绍下,江丹青请了位靠谱的帮佣,会每周来打扫三次房子,不煮饭。 姜北和江丹青大多在外面吃,但这里的食物单调,不太符合两个挑嘴的人。 她们没有驾照,这里气候恶劣,冬季总是多雨大风,带着湿冷的寒意,两人更加不喜外出,于是,不敢让江丹青下厨的姜北开始学着做饭。 江丹青时常念叨,要是刘姨会英语就好了,这样就能出国照顾姜北,她也不会不放心姜北一个人在外面生活。 但这段时间,姜北照顾江丹青的日子,远多于江丹青照顾她的。 江丹青第一次尝到姜北做的饭,是一份番茄意大利面。 按照教程,做饭过程很简单,但是姜北切工不好,番茄切太大,调味也没拿捏好,有点淡了。不过比起江丹青做的,不知强上多少倍,因此两人那顿吃得都很满足。 江丹青陪着姜北住了三个月,最终江丹青签证到期,不得不回国。 临走前,江丹青依旧不放心,姜北有不舍,但为了江丹青能放心回国,装的很坚强,直到送江丹青去机场时,她才忍不住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两人在机场抱头痛哭,像是上演生离死别的电视连续剧。 江丹青离开第一晚,琼担心姜北一个人太寂寞,特意邀请她去家里共进晚餐。 或许是姜北在琼问她是否单身时沉默了,琼对她和约翰也没再表现出撮合的意思。 在那之后,姜北开始真正独自生活,偶尔江丹青和辛康盛会来小住,但大多时间,都是她一个人。 刚来时,约翰为她介绍了一位同专业的在读博士师兄,帮她进行学业辅导,一周三次。 约翰也经常会来找她,跟她聊学校、生活,讨论学术问题、约她出去见校友,并给她很多学业上的意见。 他们相处得很像兄妹。 姜北日子过得充实又平淡,大多顺风顺水,偶尔也会有小小的波澜。 在江丹青离开没多久的一晚,屋外风雨太大,吹断了树枝,压坏了供电系统,导致他们那片的房子全部停电。 姜北家里没有备用光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找琼,刚一开门,风就刮断了她的伞骨,她又关上了门,然后借着电量不多的手机电源,早早上床,一个人躺在黑暗里,听着屋外的狂风暴雨直到睡着。 往往这种时候,姜北的孤独感会比平时强上一些,甚至会想,如果此时她和云驰没有分手,她现在会怎么做,但这个念头会随着第二天的到来,消失无踪。 第二天,琼来找她,给她写了份清单,是日常必备的物品,并告诉她,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欢迎她去她家,说她家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让她借住一晚。 姜北很感激琼,作为回报,姜北采购清单物品时,采购了一堆食材,邀请琼来家里吃饭。 姜北打了车,提着两大袋东西站超市门口等司机来接。 街道在暴雨过后乱糟糟的,泥泞的地面,被风吹歪的树,被树枝压坏的汽车,寒冷的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等她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安静房间,忽然发现手里的便利袋竟然那么重。 她心里升出一股想哭的冲动,但很快,她扬了扬微笑,投入晚餐的准备工作。 琼和约翰很赏光,全程都在聊本地的天气和时常遇到的突发情况,教她应对突发情况的对策,唯独没有谈论那一桌秀色可餐的美食。 因为那晚餐桌上的食物,不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失败品,而是她从一家离她住的地方不远不近的中式餐厅点的外送。 六月的一个早晨,姜北接到云驰电话,那时高考刚刚结束。 姜北坐在餐桌,吃自己煮的意大利面,听到电话那头恍若隔世的声音,嘴里那股蕃茄味浓郁地充满每一道味蕾。 云驰说他在她的城市,身上的钱包被偷了,这里他没有认识的人,问她能不能收留他。 姜北当时想也没想他话里的真实性,匆匆拿了钥匙就去接他。 云驰给她的地址,离她住的地方很近,打车10多分钟就到。 这是时隔4个多月后,姜北再见到云驰。 红色的碉堡式建筑,穿梭的人群,云驰站在一个城市钟表旁,侧对着她,穿着宽松的T恤长裤,手里夹着根举棋不定的烟,似乎是在考虑抽不抽。 最终,他把那根烟含在嘴里,没有点燃。 姜北注意到,他的头发剪短了,戴着个棒球帽,帽檐遮挡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清晰锋利的下颚线。 他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但即便这样,挺拔有型的身姿,冷冽不羁的气质,仍招惹了不少倾慕的目光。 姜北来得路上,心里期待雀跃,控制不住地紧张,现在见到他,反而生出一丝怯意。 他比她印象里,更加陌生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云驰也注意到她,黑眸斜斜瞥来,不带特殊情感,像在看一位老同学。 他取下含在嘴里的烟,折断收进一个雕花铁皮盒里,朝她走来。 姜北心想。 她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脚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一动不动。 等云驰站到她面前时,她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走吧。” 不是好久不见,或是谢谢你来接我,而是走吧,还挺不客气。 姜北“喔”了声。 犯怂了。 晨午明媚的阳光充斥这座古老的文化城市,到处都是自由的气息。 姜北坐在车内,挺着背,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心跳紧张地狂跳。 “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旅游。” 云驰手搭在车窗上,松弛从容,帽子下的视线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眸色很深,声音略微冷淡。 姜北极力装出与朋友闲谈的轻松模样:“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云驰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看她的眼神,像在反问她: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姜北咬咬唇,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 她换的是电话卡,又不是电话号码,他当然知道。 长久的沉默。 姜北被云驰盯得愈发紧张,努力找话题。 “你头发剪了。” 云驰轻缓地“嗯”了声。 “什么时候剪的?” “过完年后没几天。” 那应该是在她出国前后。 “很适合你。” 姜北睁眼说瞎话,云驰帽子都没摘,她其实根本没看清他的发型。 云驰眸光闪过一丝浮动的笑意,还是沉默寡言。 姜北猜想,或许是他东西被偷,没什么心情,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无论大小事都可以跟我说。” “补办证件需要几天时间。”云驰欲言又止,抬高帽檐,拿那双迷人的眼直勾勾看她。 姜北想起电话里,他让她收留他,吞了口唾沫,迟疑地,不太坚定地说:“你没订酒店吗?” “还没来得及。刚到,东西就被偷了。”云驰解释。 谁旅游酒店都不订就来了。 姜北腹诽,但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声音。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住我那。我那多一个房间,你可以住那间。” 云驰摘下棒球帽,很自然地扣到她头上。 略大的帽檐,遮挡住她泛红的半张脸。 云驰磁性的嗓音,透出丝愉悦:“承蒙关照。” 姜北取下帽子,愣怔看向云驰。 那股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云驰移开定在她脸上的视线,看向窗外,留给她半张轮廓分明的侧颜。 剪了寸发的云驰,没有长发的柔和,气质更加疏狂凌厉,给人不好招惹的感觉。 不过没了他肆无忌惮的注视,姜北自在多了,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 “不用客气。” 10多分钟后,两人到姜北住所。 姜北开门进去,就见厨房的狼藉。 她离开得匆忙,岛台还残留着没吃完的意大利面,厨房来不及收拾,没洗的锅放在水池里,用过的刀具也搁着。 他应该不会觉得她不爱干净吧? 姜北打开鞋柜,把给约翰准备的拖鞋递给云驰。 云驰站在门口,看着那双男士拖鞋,迟迟没有动作。 姜北没留意云驰阴郁的脸色,跑向岛台,把冷成一坨的意大利面倒进垃圾桶里,又开始忙活脏乱的厨房。 “我刚吃到一半就接到你电话了,所以没来得及收拾。”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意解释。 云驰穿着袜子进屋,看着姜北忙里忙外,问:“你一个人住?” 姜北把洗好的餐具放回:“嗯。我妈妈陪我住了一段时间,上个月刚回国。” 云驰看眼垃圾桶里倒掉的面,盯了她好一会儿,姜北洗锅动作有些生疏,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走到姜北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活:“我来吧。” “那怎么可以。” 那语气,她是把他当成客人了。 云驰也察觉了,神色怏怏,走到岛柜,拉了把椅子坐下。 有点像,跟你赌气的小孩。 姜北看着生气的云驰,想起云驰是一早给她打的电话,应该还没吃饭,她却紧张得连问都没问,心里懊悔。 “你吃过了吗?我刚才面只吃了一半,没吃饱。我再煮两碗,我们一起吃吧?” “要帮忙吗?”云驰狭长的眼注视着她,一副不用帮忙他就不饿的样子。 “嗯,你帮我切番茄吧。我刀工不太好。” 这四个月,姜北不止会煮面,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她也会做。 就是水平不太稳定,有时候能吃,有时候很浪费食物。 姜北把煮好的面端给云驰。 “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变能干了。” 这是云驰在尝过她面后的第一句话,但姜北觉得他似乎不那么开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姜北扬着笑:“好吃吧?” “嗯,很好吃。” 那碗面,云驰吃得干干净净。 吃过饭后,姜北陪着云驰去附近商超买日用品,不知道他待多久,她又陪他买衣服,两套夏装,一件外套,来应付这座城市阴晴不定的气候。 在买内裤时,店员误以为两人是情侣,抓着她可劲推销。 姜北解释两人不是情侣,对方露出“我懂”的微笑。 姜北朝云驰招手,要他自己过来选。 云驰当时在拿着唯一没被偷的手机打电话,装作看不见她。 姜北不知道云驰尺码,店员热情得她招架不住,但想想是云驰付钱,又不好答应,只能跑出店外,站云驰身边,等他打完电话。 电话对象是他妈妈,在说证件补办的事情,见姜北等在身边,云驰挂掉电话,问:“怎么了?” 姜北耳根微红:“我不会挑。” 云驰也愣了下。 姜北这才看出来,他刚才好像是真没看到她,不是装的。 云驰轻笑:“我自己买就行。” 七七八八的东西买完,已是天黑,两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到住所。 那晚,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看轻喜剧、聊着这段时间很平常的事,就像是普通朋友,但姜北知道,她坐在他身边时,心跳大概没下过120。 第二天,云驰早早出门,去补办证件。 那天刚好是同专业师兄帮她辅导学业的日子,姜北当时只说有事,不能陪他一起去,没说具体是什么事。 云驰回来时,看到房里多了个男人,站在门口,声音很低:“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North? Who is he?”师兄是个地地道道的腐国人,不会说中文,这句话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说出口,说不出的怪异。 姜北向云驰解释:“他是我同专业的师兄,我请他来辅导。” 又回师兄:“He's my friend……” 姜北不知道云驰的英文名。 “Conlan。”云驰戴上虚假的微笑面具,朝师兄自我介绍。 整个下午,师兄帮姜北辅导,云驰坐在客厅沙发,沐浴在午后阳光下,双手搭着沙发靠背,下巴枕着手臂玩手机,时不时朝姜北花枝招展地微笑。 姜北那个下午分神了,师兄讲的内容,只迷糊听了大半,送师兄到门口时,脚步还是飘着的。 师兄站在门口,拖延着脚步,大方问她,能不能把云驰的Fb推给他。 姜北说她没有他Fb。 师兄很失望,姜北澄清,自己的确没有云驰Fb,国内不流行这个。 师兄恍然,又向她要邮箱或者其他联系方式。 云驰从屋内出来,问怎么不直接找他要? 师兄一听,喜形于色。 姜北其实还在为难该不该拒绝师兄,听见云驰的话,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他们分手了,她早该想到,他身边会站着别的女孩。 姜北看向掏出手机添加云驰Fb的师兄。 或者男孩。 师兄走后,他们还是像前一晚一样,自己做饭、看剧,到点各自回房。 可那晚姜北躺在床上,脑子里一遍遍过着云驰下午魅惑的眼神和笑容,怎么也睡不着。 身体在被子里闷得发热,小腹深处有股缥缈的空虚,那股空虚越来越痒,慢慢浸湿她的底裤。 姜北躺在床上,好几次升出冲动,跑到他房间门口,敲开他房门,跟他说我们做吧。 但她太怂了。 念头千回百转。 最后她扛不住思念,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学着他,抚摸自己的身体,幻想着他那双戏谑深沉的眼在注视着她,他宽大粗粝的手指在抚摸她,他强劲有力的臀部伏在她腿心冲刺…… 姜北沉浸在幻想里,第一次学会用自己的手指疏通了体内积蓄的情欲。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姜北脸上还晕染着高潮后的潮红。 她脱掉湿透的内裤,拿了换洗的衣服,走出房间。 刚一出门,姜北就见到她的性幻想对象站厨房里喝水。 云驰穿着休闲背心长裤,手臂赤裸着野性的肌肉线条,眸子幽深如墨,见到她,放下嘴边的水杯,问:“还没睡?” 姜北慌忙把脏内裤藏在身后,面对真人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太热了,出来洗个澡。” 云驰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问她:“喝吗?” 姜北也不知怎么,就觉得他那句喝吗,都像是在勾引她。 一定是因为她刚做了心虚的事,所以现在看什么,听什么,都色色的。 “我不渴。”姜北唇部有些干,是刚才流汗流的。 云驰灌完那杯水,洗完杯子,放进橱柜,说:“早点睡。” “嗯,你也是。” 云驰进屋后,姜北松了口气,看着那道锁上的门,觉得自己更加不懂他了。 不懂他为什么要选这里旅游,不懂他是不是真的丢了东西,也不懂他为什么要给师兄Fb,更不懂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不是说了,你们不合适。 云驰在这里呆了10天,其实他的证件早就办好了,两人谁也没说穿。 除了辅导时间,其余时间,他们漫步在公园、探访标志性历史景点、寻找当地特色美食、看海、带云驰去看她即将就读的学校…… 姜北会请路人帮他们拍照,单人照、双人照、尽管照片里的姜北表情依旧不自然, 姿势也有些僵硬。 但这次,他们留下的照片很多。 云驰离开前一晚,姜北告诉他,她要跟家人去旅游了。 她没有骗他,这是早就商量好的,等江如珩高考结束,全家人去旅游。 原先两天前她就该出发,去跟家人汇合,但她找了个借口,推迟了两天。 云驰问她,还能联系吗? 姜北说当然,还是朋友。 她在装作自己很成熟,像个真正的成年人,但后面,他们的联系并不多。 前几年,隔几个月他们可能会视频通话一次,她回国,偶尔也能见上一面。 她知道他如愿考上了军校,是军事化管理,平时不能玩手机,放假少,不能出国、原则上,不提倡恋爱。 后来他毕业,分配了工作,对自己的事说得更少了,随之减少的,还有他们的联系。 后面几年,她考研读博,忙得焦头烂额,空闲时间和回国时间都少了。 云驰偶尔一次的电话,她也常常没能接到,等她回过去,那头永远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比起跟云驰的联系,姜北跟顾思源的联系反而多了。 顾思源就读的音乐学院就在她学校附近,距离很近,顾思源时常来找她。 她看着顾思源交女朋友、分手、又交女朋友、又分手…… 在不知道第几次分手后,顾思源坐在她家地板,举着酒瓶问她,为什么这几年都没交个男朋友。 姜北给的理由是,忙得头都秃了,哪有时间交男朋友,然后她开始赶他走,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姜北有时候甚至怀疑,顾思源当初那么主动地联系她,跟她套近乎,是想给自己找个树洞,好在他分手后,能有个人听他倾诉。 那几年,姜北越来越少感到孤独。 忙得不可开交的学业,让她没时间想其他。 身边也总是围着很多人。 时常来看她的父母家人、琼、约翰、师兄、顾思源、在邻国读服装设计常来找她的谢晓楠、还有以前或现在的朋友同学…… 艰难又顺利地毕业后,她导师邀请她留下来一起工作,是在物理研究所工作,各方面给出的条件都不错,而且研究环境很自由,她可以专心于自己领域的研究。 江丹青是希望她回国工作的,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很多她身边联系的朋友,在后面几年都陆陆续续回国发展了,如果不是她导师盛情邀请,她其实也会回国。 比起这个永远找不到归属感的城市,她的归属感永远在那个有家人关怀陪伴的城市。 姜北决定回国,是在两国局势开始紧张的时候,她很清楚,她现在有义务回国。 在这之前,她已经留在这座城市独自生活12年,尽管外表仍显稚气,但她刚过完她的30岁生日。 国内的物理研究所给她发来了offer,条件也不差,并且承诺会给她自由宽松的研究环境,姜北想都没想答应了。 辞掉这边的工作,告别对她照顾多年的琼,和已经结婚生子的约翰一家,姜北拖着行李箱出来,看着这个承载她12年青春的住所,略微感慨,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一栋私人住所,装潢奢华,放着几张摆放美食美酒的自助桌,中间放着小圆桌,一群30岁左右的男男女女聚集在宴会厅内,三五成群,热络交谈。 “今天云驰会来吗?”婀娜多姿的李嫣然围在茶歇桌旁,摇晃手中的酒杯。 “不知道。他没回我消息。”顾思源说。 李嫣然:“不是说他最近在国内吗?没跟你联系?” 顾思源扬起招牌微笑:“他连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都没联系,哪轮得到我。” “别太谦虚。这些年,还能联系上他的也没几个人了。”李嫣然拍拍顾思源的肩,像是安慰被人抛弃的小狗。 顾思源毫无风度地甩开她的手:“大姐,别勾肩搭背的,很容易有绯闻。我可不想跟你炒CP。” “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怕什么?再说,我们就要合作了,先培养下感情嘛。”李嫣然踩着10多厘米的高跟,半靠在顾思源身上。 顾思源嘴角抽搐:“论偶像的自我修养,你可真是一点不沾边。” “喂,麦泽洋,你都多大了,幼不幼稚?”摆放精致美食的摆台旁,谢晓楠的声音穿透过来。 麦泽洋挤进谢晓楠和郑永年中间:“你们聊天就聊天,用得着离那么近吗?” 无辜躺枪的郑永年:“我就是想让她帮我女朋友设计款晚礼服,这醋你都吃。” 麦泽洋说:“她最近很忙啊。天天找她那个好闺蜜逛街吃饭,没时间的。” 谢晓楠冷脸:“我谢谢你啊,本来我不想接的,现在不得不接了。” 郑永年吐槽:“能别把你心里话说出来吗?我全听到了。” 吃着甜点的傅睿旭附和:“我也听到了。” 柯辰问傅睿旭:“你老婆怎么没来?” 傅睿旭:“带女儿回娘家了。” 陈建斌:“你又惹她离家出走了?” “她是离家出走?”傅睿旭一口扫光盘里的甜点,拍拍手,走到安静角落打电话。 陈建斌扶额:“他是怎么会有老婆女儿的?” 柯辰同样不解地摇头。 厅内吵闹的人群突然安静,又再次沸腾。 有人跨步,迎向从门口进来的男人。 男人穿着雾霾蓝针织、黑色西裤,浑身线条刚硬,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沉稳内敛,冷静机敏。 当他笑时,幽冷的眸子透出一丝狷狂的野性。 “我没来晚吧?”云驰看向今天的主事人。 顾思源在他胸口猛捶一下,偶像修养荡然无存:“操!我以为你不来了。” 云驰笑:“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顾思源说:“来了就行。” 李嫣然上前:“这些年,我们这群人里,属你最神秘。” 云驰眉毛微扬:“是吗?应该比不上你的花边新闻。” 其余人哄笑。 “嘴还是这么损。” “不损还能是他吗?” 麦泽洋推开人群,一把抱住云驰:“老子想死你了。” 云驰抱了下麦泽洋,推开:“差不多行了,再抱下去,我要怀疑你性取向了。” “又变帅了,现在完全是我的取向狙击啊。” “不要犯花痴,行不行?” “这几年,虽然都在同一座城市,但是都各忙各的,想这样聚一起,见上一面真不容易。” “你他妈瞎扯什么,哪次你不在?” “这次呆几天?” “趁你能联系得上,大家再约几场。” …… 一群人簇拥着云驰,七嘴八舌,直到酒劲上头,才不舍地各自散去。 顾思源把喝醉的一个个送上车,回来时,见到摆台上点心,随手抓了块,塞进嘴里,走向休息室。 “现在酒都不喝了。”顾思源懒进沙发,给云驰递烟,“还抽吗?” 云驰接过:“可以陪你抽一根。” 顾思源给云驰点烟:“什么时候走?” “听安排。” 顾思源沉默地抽了几口烟。 都知道云驰毕业即少尉,但工作进了哪个单位,云驰从不透露,即使这样,大家根据蛛丝马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你这工作,真是吃力不讨好。好几次联系不上,老子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驰勾了勾嘴角,朦胧烟雾笼罩他冷峻刚毅的面部线条。 “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看情况。” 顾思源也不知道云驰说真说假,他讲话,永远真真假假,不可以全信。 顾思源双腿往桌面一搭,比起云驰挺拔的坐姿,很没坐像:“姜北回国了,你知道吗?” 云驰抽烟的手一顿:“我刚回来,还没联系她。” 这几年,差点死外面,便越来越不敢联系她了。 “当初你要我去照顾她,我是真想着帮你把人看住了。可这几年相处下来,我倒希望她能找个人好。跟谁都行,就是别是你。我有时候都会想,你是不是死外边了,要真死了,怎么也得给我托个梦,没托梦,那肯定没死。” 顾思源猛灌一口酒,把这些年的苦涩和提心吊胆吞进肚子里。 云驰桀骜地笑:“放心,死不了。阎王爷还不敢收我。” 顾思源气笑:“你特么……操!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驰说:“我那时只是想让你多陪陪她,她一个人在外面挺不容易的,没其他想法。我跟她没名没份,她要跟别人在一起了,也正常。” “你真这么想的?” 见云驰不否认也不承认,顾思源又说:“那明天我可去相亲了?” 云驰冷洌的眸光一瞥:“相亲对象是她?” “我姑认识她妈,上次见过姜北,非要给我们牵线搭桥。我觉得吧,这么多年,我谈恋爱总失败,也没了谈恋爱的心思。跟她嘛,虽然没男女感情,但试试也挺好,说不定反而成了。” 云驰抽完一口烟,把烟蒂掐进烟灰缸,脸上的笑散去,换上一副鬼见愁的面孔,冷声说:“要能跟你试,你们相处那几年,她早跟你试了。没跟你试,就说明你们不合适。” “那可说不定。那几年,我们相处得……” 顾思源还想反驳,就见云驰抱胸后靠,眼神肃杀,浑身散发着实战中摸爬滚打磨练出的强大气场。 顾思源心颤了下:靠!在乎就在乎,你能不能用嘴说啊。 云驰眸光如锋利冰刃,冷冰冰地看着他,语速缓慢而有力,每一字如藏着千钧之力。 “我不是说了,你们不合适。” 我觉得她好像看上你了 一座半山中式庭院别墅改建而成的餐厅门口,一辆颜色低调的火山灰帕纳梅拉停下。 姜北从驾驶座下来,看着与记忆相差不大的黑色中式木门。 门上方挂着黑底金字招牌,招牌上写着“东篱”两字。 那天发生的事,遥远得已经模糊,但跟云驰在一起的许多细节,她又记得很清楚。 对顾思源盲目崇拜的9岁小表妹江淼从副驾跳下,穿着韩系卫衣,将棒球帽戴到披散的卷发上,拎起帆布包,俨然甜酷的小大人模样。 “姐,等下你一定要让思源给我签名哦。”女孩趴在车边双手合十,恳求的模样让人舍不得拒绝。 “你当面跟他说吧。”姜北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又叮嘱穿得单薄的江淼:“把外套带上。” “好热啊。”江淼嘀咕一句,还是顺从地带上副驾的夹克外套。 姜北宠溺地笑笑,牵着江淼往大门走去。 相隔12年,曾经帮助过她的那位荆经理听说已经升职。 确认完预约,现在负责工作的大堂经理领她们前往包厢。 姜北穿过内庭,刚到包厢门口,便发现顾思源订的,竟然是她跟云驰曾经吃饭的那间。 要不是当时顾思源不在,姜北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这些年,顾思源也不是没问过她对云驰还有没有感情。只是她自己也弄不清,她对他,是年少美好的恋想,还是真的还心动。 这么多年她没有谈恋爱,也不是为了等他,就是没有人能再像他那样,让她总是不自觉心跳加快。 姜北在感情上,是个近乎偏执的唯心主义者,即使这些年不乏追求者,但她没能心动,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开始。 经理推开包厢门,领她们进入。 包厢陈设没怎么变化,墙上还挂着那副仿画,画布有了岁月的痕迹,更加有年代感,真画本身的价值,也随着夏冬两幅画被重金拍卖而水涨船高。 见顾思源没到,江淼坐到椅子上跟同学打视频电话,讨论着即将见到偶像的兴奋。 姜北取出手机,走到庭院联系顾思源。 “到哪儿了?” 10月底的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洒落在姜北身上,白瓷般光滑的肌肤,发光的发丝,竹节束起低马尾,一身奶茶色针织配长裙,气质像个诗书藏心的学生, “路上。15分钟,不,10分钟到。” 顾思源似乎有些兴奋,但听得出,他在竭力克制。 “你今天要是来不了,为了不让小表妹失望,我可要带她登门拜访了。”姜北开着玩笑。 顾思源说:“来,一定来。我还带了个人来。” “谁啊?”姜北随口问。 “你要不要自己跟她说?” 这句话听得出是跟旁边的人说的,仅一瞬,姜北便猜到了是谁。 能让顾思源这么高兴的人,大概只有他。 “是我。” 独特的磁性嗓音,几分漫不经心,几分笑意。 姜北脑子嗡嗡响,想说点什么,又想不出该说什么。 呼吸在空气中短暂滞停。 “不欢迎?”那头的人问。 这十多年他们只是联系少,不是完全不联系。 姜北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不禁浅笑,像是朋友叙旧:“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有点意外。” “刚跟阿源在一起。听他说你们约了见面,就不请自来了。” 姜北听见顾思源在笑,大概猜到他在笑什么,心里无端升出一股期待。 期待他是特意为她来的。 但又暗暗告诫自己。 不要自作多情,也可能只是她想多了,在他完全失联的这2年,足够改变很多事。 “休假了吗?”姜北问。 “是。前天刚回来,昨天放假。” “这次休几天?” “休一星期。也不一定,有事就得走。” 姜北心里盘算着剩下的时间,就听顾思源在一旁抱怨:“驰爷,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思源对姜北说:“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每次都说什么,看情况、听安排,搞得跟神棍似的,神秘兮兮的。” “你是问什么时候走。”云驰无奈地提醒。 顾思源瞬间收声了。 姜北甚至听到了捶足顿胸的声音。 一想到顾思源吃了哑巴亏的模样,姜北忍不住笑起来。 云驰停顿半秒,对姜北说:“那么,待会儿见?” “嗯,待会儿见。”这句话,惨杂了连姜北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挂掉电话,姜北觉得面颊有些烫,她进门,跟江淼说了声,等下还有个哥哥来。 江淼的目标只有顾思源,其他人,她是不在意的。 等待期间,姜北忍不住说:“淼淼。” “嗯?”江淼刚挂完电话,在玩贪吃蛇,听见姜北叫她,暂停游戏,看向她。 姜北脸色微红,问:“姐姐今天好看吗?” “好看啊。我姐最好看了。”江淼向来嘴甜,夸奖的话脱口而出,又继续玩游戏。 姜北愣了愣,为自己问错对象感到好笑。 她今天就算是穿睡衣出门,人小鬼大的江淼也会夸她好看。 顾思源来得比预期早,推门进来时,江淼一秒从椅子上弹起,激动得语无伦次:“姐,我见到活的顾思源了。” “Hi。”这声招呼顾思源是冲江淼打的,有几分端着的卖弄风情,大约是明星见粉丝,有几分偶像包袱。 江淼激动得脸都红了,刚想跑过去跟他亲近,又顿住脚步,呆呆地看着后面进来的人。 云驰从门内进来,穿着很简单,一身黑,衬衫配休闲裤,衬衫上有隐约的金边暗纹,外套是一般人很难驾驭的超长款休闲皮风衣,身材好得像是漫画走出的人。 他的身姿比姜北8年前回国见到他时更加挺拔,以前的云驰身上带着股痞气,但现在多了股周正之气,漆黑的眸子里藏着锐利精光,当他望向你时,你仿佛是透明的,能被他轻易看透心思。 姜北移开刹那对视的目光,不敢看他,又觉得这样做更显心虚,更何况,她为什么要心虚? 姜北再度看向他,露出自认为完美无缺的朋友间的微笑。 “好久不见。” “点菜了吗?”云驰关上包厢门。 “点了。”姜北应。 江淼拉了下姜北的手,攀到她耳边悄声问:“姐,你怎么不早说来的是个大帅哥。” 姜北没正面回应:“我以为你眼里只有顾思源。” “那也没错啦。他是我永远的NO.1,但不代表我不能有NO.2啊。”江淼声音也不算太小声。 顾思源打扮得十分韩系,他将脱下的蓝色休闲外套挂好,露出里面的白T,说:“哈哈,阿驰,没想到你也有排第二的时候啊?” 云驰看着姜北飘浮不定的眼神,语气平缓:“我不是很介意。” “我去让人上菜。”姜北找了个借口,想躲避云驰那道过于赤热的视线。 江淼按下桌上的服务铃,说:“姐,这里有按铃啊。你不用自己去,他们会来的。” 刚说着,人已经推门进来,问:“现在上菜吗?” “上菜吧。”距离门口最近的云驰眉眼藏笑,看得人春心荡漾。 来人也愣了下,然后应了声“好的”,退出包厢让同事上菜。 顾思源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姜北看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困惑的江淼,默叹一口气:“我忘了。” 上菜后,江淼和顾思源两人聊得欢快,内容从顾思源即将要拍的电视剧到演唱会,再到江淼从网上看到的各种八卦新闻…… “我进娱乐圈不仅仅是为了唱歌,还为了能拿到第一手资料。” “那、那、那你跟李嫣然的绯闻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我就知道肯定是假的。回去我就去网上举报那些造谣的人。” “不过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我遇到最有意思的八卦还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 “是什么,是什么?” “你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江淼羞得不敢靠近,又忍不住靠近,捂着泛红的脸,听顾思源咬耳根。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江淼也完全忘了自己的姐姐和她刚晋升的NO.2。 姜北坐在云驰旁边,吃着菜,有些被动地回应着云驰抛出的问题。 “这次回来还顺利吗?”云驰帮她停住转盘。 顾思源说完悄悄话,正打算吃口菜,突然发现桌子转不到,看云驰抓着,又看眼夹菜的姜北,于是松了手,夹自己前面的那道东坡肉。 姜北终于夹到滑溜的圆芋头,将那些阻挠一笔带过:“有我导师帮我疏通关卡,那边没怎么为难我。” 姜北从学士到博士用了8年,工作4年,资历不算资深,但发表在Sci上的论文已达十多篇,发表在Nature上的有篇关于“恒星演化”相关的论文,更是在业内引起不小关注。随着业内知名度的提高,她每次回国受到的阻拦就越大,甚至还要接受调查。 “现在在哪儿工作?”云驰放开转桌。 “还是研究院。”停留在脸上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姜北根本没法无视,只能不停吃菜。 “新工作还适应吗?” “还可以,跟外面没什么区别。” “之后打算都在国内工作?” “嗯,回来就不出去了。我还是喜欢吃中餐。”姜北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找了个理由。 云驰笑声低沉:“不是说自己厨艺精进了?没自己煮?” 姜北说:“工作的时候比较忙,没时间煮。” “嗯,这倒是个问题。还是单身?” 姜北一愣,这转换也太快了,刚不还聊工作吗? 那几年,他们简短的通话里,也就是聊着生活中很琐碎的事,大多他问,她说,他听,她默契地不问让他为难的问题,比如他的工作。 “今天不是相亲吗?” 云驰淡淡的嗓音,落在她热红的耳根。 姜北忍不住转头,看向那对侵略性十足的眼。 云驰拿起桌上的橙汁,点点顾思源,姿势帅的像是喝上等美酒:“你跟他的。” 姜北心脏因隐约的醋意跳快两拍。 顾思源看过来,脸上都在闪光,眼睛写着“八卦”两字。 姜北维持着淡定的语气:“不是相亲。淼淼想见他,我刚好休息,就带她来了。” 江淼接话:“对。我爷爷给她安排了好几场相亲,我姐都没去。这次我来,我姑姑也说了,要是我姐看上人,就让我识相点,自己滚,要是没看上,就一哭二闹,把我姐拐回家。” 姜北额头流冷汗。 她妈妈原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意思差不多就是了。 云驰看着江淼,问:“那你觉得你姐姐是看上了,还是没看上?” 江淼被云驰一看,本就兴奋泛红的脸更红,指着云驰:“我觉得她好像看上你了。” 又怕顾思源伤心,说:“你在我这儿是最好的,比他好。他帅是帅,但长得太匪气了。” 饭局没坚持多久,顾思源早已端不住架子,现在听见江淼的话,更是放声大笑:“姜北,你妹妹可比你懂人情世故多了。” 什么懂人情世故! 姜北狠瞪一眼顾思源,看向江淼:“那我让张叔来接你回家?” “为什么呀?”江淼大声抗议。 “不是说我看上了,你就回家吗?”姜北窘迫得像个十多岁的小孩,心想与其欲盖弥彰,还不如当玩笑认了。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思源哥哥多聊会儿。姐,你欺负小孩儿。”江淼卖萌撒娇。 姜北拿她这样最没办法,笑出声:“平时说你小,你不乐意,这时候你又是小孩了。” 两人斗嘴时,姜北听见身边有道很轻的笑声,她看向云驰。 云驰淡然地夹着菜:“我觉得你比她懂。” 懂什么? 姜北感觉有股热气往脖子上冒,她隐约知道云驰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敢再深入探究。 以后无论你走多远,我都会追上你。 吃过饭,江淼耍起性子,抓着顾思源不放,说要带顾思源去KTV唱歌。 姜北有些头疼,一个未成年,她怎么可能带她去。 于是威逼利诱,却没一个起效。 顾思源偏偏在这个时候捣乱,想都没想,答应了。 这下,江淼架势更甚。 怕是在她身上绑上绳,用车拖都拖不动。 “法律禁止未成年进入KTV,所以你,未成年,去KTV坚决不行。”这是姜北最后的让步,“我们去游乐园或者儿童游戏厅,好不好?” “可是他是顾思源啊,当然要去KTV。”头号铁粉一脸当然。 顾思源装作自谦的模样,脸上的得意根本藏不住,龇着大白牙问身旁的云驰:“你去不去?” 云驰看着姜北,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看情况。” 顾思源说:“看情况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去?” “我不是未成年,当然能去。”云驰笑。 江淼见其他人不反对,双手合十,摆出恳求的讨好模样:“姐,求求你了,就去我家的。” “你家的也不行。”姜北好笑地说,“你家的也是KTV,我们带你去也是违法行为。你总不想你的思源哥哥第二天出现在头条,标题是带未成年去KTV吧?” 听姜北这么一说,江淼为难了,攀着顾思源的手臂,可怜巴巴地向他求助:“你帮我劝劝我姐吧。” 顾思源被小粉丝崇拜得飘飘然,提议:“要不去我家?我家有练歌房。” 江淼跳起来:“好!我要去。” 姜北看着喜出望外的江淼,无奈笑笑,也没了理由拒绝。 他们四个人,开了两辆车。 江淼要跟顾思源同一辆。 姜北原先想自己一个人开车也行,但顾思源说自己那辆是跑车,坐三个人不舒服,把云驰硬塞到她身边,要她载他。 姜北心跳到嗓子眼,却说不出一个“不”字,只好接过泊车员递来的车钥匙,让人上车。 “听歌吗?”姜北为了缓解紧张,问身旁的云驰。 “好。” 这几年,云驰格外惜字如金,电话里也很少跟她开玩笑,很多时候姜北觉得这样正经的他很有魅力,有时候又有些怀念那个痞痞的男孩。 姜北放出音乐,让自己不要分神想其他,继续专心开车。 顾思源住的地方,开车过去需要1个多小时。 车厢内,安静得只剩音乐声。 见云驰刚才还找她聊天,现在突然这么沉默,姜北不太习惯。 她偷偷斜眼看他,被他抓个正着,尴尬地临时找了个话题。 “这两年不能用手机吗?” “嗯,在出任务。我走之前,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似乎是怕姜北误会,云驰又加了句,“不是故意不联系你” 她也没说是故意不联系她。 姜北暗想。 “那回来后,怎么没联系我?” 话一出口,姜北就觉得不妥当。 怎么那么像女朋友查岗? 连忙补了句:“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我是随便问问。” “听说你要相亲,我怕这时候联系你,会耽误你。”云驰声音很淡,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姜北发现他这话存在逻辑悖论,停下车等红灯时,转头看他,露出惊疑的神情。 跟着她的相亲对象一起来? 这是怕耽误她? 云驰凝望着她,眼眸深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姜北招架不住,赶紧看向前方的红绿灯,说:“我刚解释过了,不是相亲。” “姜北。”云驰唤她,声音好听得人心脏病都快犯了。 “嗯?”姜北盯着分外长的红灯,觉得自己声音多了点娇柔造作,赶紧清了清嗓子。 “你要不要考虑下……” 云驰略作停顿,像是问一个深思熟虑很久的问题:“把我当作下一个相亲对象?” 姜北瞳孔颤动,失态又震惊地看着云驰,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身后响起催促的喇叭声,姜北看眼变绿的指示灯,赶紧踩下油门,穿过十字路口。 车厢内音乐缓缓流淌,姜北试图打破沉默。 “我……”姜北顿住,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她在开车,而且还不小心超速了。 她实在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大脑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况且,他们之间存在着12年的大段空白。他们都已经不是17、18岁时的自己了。 17岁的姜北会因为一句喜欢,什么都不管不顾,笔直地奔向他,但30岁的姜北会考虑很多。 会想自己的喜欢到底是源于云驰这个人还是源于她自己内心美好的存在; 会想她是否有勇气,在以后再次遇到困难时,不是选择分手,而且选择站到他身边; 会想她愿不愿承担跟他在一起带来的各种困扰…… 在18岁姜北退缩的那年,她就已经做不回那个无忧无虑、被保护得极好的姜北了。 而他,他那道炽热的爱恋目光,现在看的人,是17岁的姜北,还是30岁的姜北。 “不急,你可以慎重考虑后再回答我。”云驰移开那道目光,没再给她压力。 姜北听着自己鼓点般的心跳,应了声:“我会考虑。” 剩下的路程,两人又一次沉默。 姜北不知道云驰在想什么,只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再分心,要专心看路。 一路下来,姜北作为有10年驾龄的老司机,预计自己将收到两张罚单,一张超速,一张不按导向车道行驶。 庆幸的是,姜北平时开车谨慎,驾照还有12分,够扣。 到了顾思源家的车库,姜北停好车,无端收到一笔转账通知。 她取过手机一看,是云驰发来的。 “你为什么给我转账?” 转账是直接发来的,不需要姜北接收,姜北操作着想转回去,被云驰阻止。 云驰抓住她的小臂,说:“今天你违章,我也有责任。我不能代你处理违章,但承担违章费用并不违法,希望你能收下。” 姜北看向被他宽厚手掌握住的地方,感觉心脏也同时被他攥住,心脏的跳动声传遍全身。 她喃喃:“那也不用给我转1万。” 什么违章费用这么高? 云驰看眼车前方,顾思源和江淼站在对面车位前,以夸张的表情看两人拉扯。 他松开姜北的小臂,说:“我在追求你,不能太小气,但又怕转多了,你不肯收。如果你想拒绝我,可以交完违章费用后,再把钱转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像是知道姜北暂时给不了答复,云驰解开安全带,朝顾思源他们走去。 姜北看着云驰挺拔宽厚的背影,才反应过来。 他这算是在表白? 姜北看着那笔转账,不确定自己的答案,缓了缓心跳,收回手机,也跟着下车。 顾思源贼兮兮地问走近的云驰:“讲什么要抓着人家手啊?” 云驰冷淡地说:“保密。” “这也保密?”顾思源抓狂。 “跟其他没关系,就是不想告诉你。” 过分明显的敌意,以顾思源对云驰的熟悉程度,他瞬间懂了。 vocal,这是在生他气?他干什么了?看看又不犯法。 目睹车里一切的江淼,也特意留在原地等姜北,问:“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哥哥?” 姜北看眼前面闲聊的两人,提前打预防针:“不可以赖这儿不走。” 江淼张着期盼的眼:“要是思源哥哥同意我留下,也不行吗?” “我答应舅舅,8点前送你到家。” 江淼失落地应:“好吧。你下次能再带我来吗?” 姜北笑:“顾思源很忙,我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说?” “一言未定。”小孩子的情绪一秒切换,江淼高兴地拉勾。 姜北勾住她的小指:“一言未定。” 封闭的练歌房内,顾思源和江淼仿佛一个模版刻出来的,在投影屏幕前唱跳俱佳。 姜北跟着动感的鼓点摇晃身体,嘴上哼着不成调的旋律,等反应过来,发现云驰刚才出去就没再回来。 江淼唱完一首,喊:“姐,这首、这首,你肯定会唱。” 说着,江淼把话筒递给姜北。 姜北看着屏幕滚动的歌曲,当仁不让地接了过来。 可不就是她最熟悉的歌么。 这么多年,她也听歌,但来来去去,刻在骨子里的还是这首。 姜北算是长情的人,MV里的电影,看了不下十多遍,每一次还是会为电影里男女主跨时空的相遇感动得热烈盈眶。 歌曲唱到中途,云驰回来了。 一回来,就见姜北眼底水光荡漾,他先是一愣,然后看向投影屏幕,大概明白她是怎么回事,示意顾思源把话筒给他。 顾思源把话筒横在姜北面前,递给云驰。 云驰走近接话筒时,姜北闻到云驰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烟味。 那是跟以前不一样的味道。 不再是那种温和的、带着清新薄荷的烟草味,烟味是冲的,或许是他在外面等烟味散了才进来,所以弱化了气味。 你看,抽烟的口味都变了,可她不知道 还有什么改变是她不知道的。 姜北想着,就听见一道热烈激昂的男声穿透四面音响,像是穿越在拥挤的人潮,竭尽全力奔跑着,只为你而来。 蓦然,那些反复回味的甜蜜细节,犹如电影片段,在闪烁的雪花屏里走马花般轮播。 姜北眼前的字幕渐渐泛花,模糊,手背滴落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湿热,她茫然若失地看向云驰。 穿越时空的背景屏幕,云驰幽深的眸子,映着她狼狈的影子。 “姜北。” 云驰降低音调,低沉的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像讲一个动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12年前,我从来没说过我同意分手,我的感情生活也始终停留在12年前。这12年里,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从那个门口回来。我原本想,等我从一线退下来,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能给你更稳定的生活,再跟你说这些,但我慌了。我担心下次回来,你不是跟别人相亲,而是成亲。以前,我赌你还喜欢我,现在,我不敢赌了。这世上,只有你,我输不起。” 云驰看着她,悠远的目光,把他们两人带回了分手的那晚。 星光璀璨的夜空下,种子埋藏在心底深处,被狂风席卷,从地底破土而出,发芽,变成了肆意疯长的爱意。 在穿透大气层、降落的、燃烧着的无数陨石见证下,云驰问她。 “你愿意跟我和好吗?” 是和好,不是复合。 仿佛他们只是情侣吵了一架,吵架的时间跨度漫长了些。 将歌曲点了重播的两人窝在沙发角落,比两个当事人还要着急。 答应他,答应他。 急死我了。 怎么办啊? 要不要说个话? …… 江淼冲顾思源胡乱比划着,不敢发出声音。 顾思源比了个“嘘”的手势,点点云驰,又比了个灭口的手势,吓得江淼捂紧嘴,不敢乱动。 在珍贵的记忆里,姜北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对男女在太阳底下,相拥在浆板上,男孩用沙哑的嗓音对她说。 “宝贝儿,大胆点,我们本来就是来冒险的。” 姜北擦了擦脸,取过云驰手里的话筒,将话筒放在沙发上,牵住他的手。 他的手,在颤抖。 姜北看向他,露出不掺杂质的笑,又转头对顾思源说:“8点前,麻烦你把江淼送到家。” “包在我身上。”顾思源比了个OK。 江淼插嘴:“姐,你不用担心我,想做什么就去吧。” 姜北看着云驰,说:“这次,我们一起走。” 云驰露出“服了她”的微笑:“以后无论你走多远,我都会追上你。” 原来把心停留在12年前的, 不止他。 他们是变了, 但18岁的他们没有消失。 他们 在走过的路里, 在锻炼过的身体里, 在思考过的灵魂里, …… 他们在生活中的体验, 成就了现在的他们。 正文 完 番外一 随便扒拉几个没交代清楚的事情。 正文有提到姜北和云驰念的是同所幼儿园,姜北一开始偷偷留意云驰,是因为幼儿园时期的童年滤镜。 姜北小时候特别挑食,几乎什么都不吃,又因为蛋白过敏,所以很瘦,只剩骨头的那种瘦,眼睛又很大,像个外星人。幼儿园里的其他小朋友都是白白胖胖,被养得很好的,看到姜北这样,都很怕她,所以班上做游戏的时候,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跟她结伴。 小班的时候,还好。江如珩会当她的搭档,但是中班的时候,老师觉得这样不利于两姐弟结交其他朋友,就让他们俩分班了。这样一来,姜北做游戏的时候就没有搭档了,老师也曾试图帮姜北找朋友,找了个班上也不受欢迎的小朋友,但是那小朋友不愿意,其他小朋友又喜欢跟风,看一个小朋友不愿意,自己也不愿意,然后一个两人就都不愿意了。 几次姜北游戏轮空后,老师也没了办法。 有次做游戏,是女生选男生作搭档,姜北知道没人愿意跟她一起,就自己默默去座位搭积木了。 没一会儿,云驰就跑过来,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玩。 那时候云驰气质还是阳光开朗的世家小公子,很有正义感,对人亲切友善,很受小朋友欢迎,玩伴也多,反正谁先选他,他就跟谁玩。其他小朋友看云驰跟姜北一起玩,也慢慢愿意去接近姜北。 虽然后来几次游戏,也有其他小朋友邀请姜北,但姜北每次做游戏,选的都是云驰。 云驰一看,姜北这么死心眼,没办法,只能拒绝其他人,等她来选自己,不然她又没有玩伴。 姜北吃饭比幼儿园其他小朋友慢,挑剔又温吞,有次幼儿园老师心情不好,见其他小朋友都吃完了,要午睡了,姜北还在挑挑拣拣,就很生气,把姜北的饭给倒了,还抓姜北到角落打她屁股。 姜北那时候才5岁,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知道只有犯错的小孩子才会被打,所以就乖乖让老师打,疼得眼泪直流,也没喊叫。 云驰从小就比较早熟,看到了,立马往教室外跑,拉来园长,还好声好气地哄姜北,这不把5岁的姜北迷得七荤八素。 后面那个老师也因为打小朋友被处分了。 姜北这才从园长口中得知,她被打不是因为她犯错,而是因为那个老师心情不好,拿姜北撒气。 为什么要拿姜北撒气呢? 主要当时姜北和江如珩是班上出了名的被父母忽略的孩子。 那时候姜尚和江丹青离婚了,孩子跟江丹青。江丹青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因为吃药会影响身材,所以江丹青一直不肯吃药,觉得能靠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拖到后面,江丹青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要住院,没有精力照顾姜北和江如珩,两人小时候基本是家里雇佣照顾的,家长会都是姜尚让助理去参加的,加上他们那所幼儿园是私立的,其他小朋友家境都很好,父母保护得紧,江如珩靠着优越的外貌,稍微好些,姜北就不同了,所以成了那个老师的撒气对象。 再来说说为什么江丹青恨云震? 是因为姜北小时候被绑架,起因就是云震。云震当时做生意,得罪了人,那人就想绑架云震最疼爱的云驰,来警告云震别动他的产业。绑架发生那天,幼儿园里只剩云驰和姜北没人来接,老师就让他们在教室等。 姜北平时都有司机来接她和江如珩,但那天江如珩生病了,司机送江如珩去医院,又偷偷开车去接他自己的女儿去了,所以耽误了来接姜北的时间。 云驰本来应该是云震来接的,但云震当时跟女朋友在滚床单,没来,让司机来了。 云驰说他送姜北回去,然后两个小朋友就手牵手上车了,谁知道那个司机被人收买了,假装有人半途把人掳走了。 本来绑架案发生半天,警察就查到司机和云震女朋友身上,但云震很爱他女朋友,不相信他女朋友会做出这种事,就一直在拦着警察查他女朋友,导致绑架案在三天后才破。 虽然绑匪顾忌云驰家的背景,不敢对他们做什么,好吃好喝地供着,但不知道姜北不能喝牛奶,看她什么都不吃,以为她闹脾气,就给她灌进去了,导致姜北差点没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丹青看到云震那么愤怒,其实她已经很克制了,当年她可是直接把花瓶砸云震头上。 这个事,所有人肯定是不会跟姜北说的,因为是不好的经历。他们都觉得姜北不知道这事。姜北其实很早就知道,只要上网一查,就能查到,但她的确不记得细节了,就心里大概知道,哦,原来我还经历过这事。 不过她妈妈在卧室自杀的事,姜北是有印象的。虽然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比绑架案还要早一些,网上也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新闻,没有实证,但姜北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不是梦。 江丹青知道云驰是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是挣扎过一段时间,考虑要不要让他们分手,真正决定他们应该分手,是在斗殴事件发生后,她肯定不希望姜北会有危险,也对异国恋的前景很悲观,怕姜北重蹈她的覆辙。 姜北,一开始也写了,她不擅长处理矛盾冲突,所以江丹青提出要她分手时,她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一刀切,跟云驰分手,在两人中选了江丹青。因为她潜意识里是很害怕失去江丹青。尽管她知道,江丹青抑郁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是避免不了下意识地要去保护江丹青。 还有就是当时她是不成熟的,尤其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当江丹青要求她分手时,她就已经决定好,选她妈妈。虽然这样说,云驰很可怜,但对云驰的喜欢在姜北心目中,是靠后的,比不上她害怕失去江丹青的恐惧,也比不上她坚定追求的理想。 正文也有说过,姜北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唯一会让她迷茫的,只有跟云驰的感情。 分手后,她也没指望云驰会再联系她或者他们会再复合,就像她的暗恋,是没有任何预期的。 他们能开花结果,全靠云驰一个个电话打出来的。 云驰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在意,实际上他在意的要死,就连顾思源跟姜北关系变好,他都胆战心惊地每晚睡不着觉,生怕被人截胡。要不是透过一个个机会不多的电话,一点点反复试探,确认姜北对顾思源没意思,他真可能见顾思源一次揍一顿。 云驰也不是自己以为的,是在海边喜欢上姜北的。 你想想,为什么其他人喜欢他,他觉得麻烦,姜北喜欢他,他就没什么感觉呢?这不就不同了。其实那时候他已经对姜北有那么点好感了。 本质上,他们俩是同一类人,目标明确,而且根正苗红。云驰是会被姜北那些闪闪发光的某些点吸引的,就比如她一次积极向上的入学演讲,一次体育课时健康奔跑着的小身段,站在讲台领奖时谦虚又高兴的模样,还有考完试,坐在梧桐树下听英语听力的背影......就像那句话,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姜北在偷看云驰的时候,云驰也在看她,不然怎么能那么确定姜北喜欢他呢。 但他自己是完全没察觉的,仅仅只是觉得,她喜欢自己,没那么麻烦,没那么讨厌。 之所以情感会在海边突然爆发,是觉得“你看向我的眼神,每一个都在说你喜欢我,却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吃醋,嫉妒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占有欲作祟。 不喜欢,哪里来的占有欲。云驰这种人,如果不喜欢,巴不得对方别喜欢自己,管你跟谁一起。 海边那次他一开始内心还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姜北,只觉得自己对姜北是色欲。 但之后的很多次契机,其实都是他自己故意制造出来的,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不然顾思源被姜北堵女厕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废那些话,早走了,也不会跟安诺去堵姜北,他没那么无聊,管争风吃醋这种事,更不会突然生出调戏姜北的想法,对她说骚话,大多数他对待女生的态度是偏冷淡的,还没对男生热情。 他自己没意识到的地方,还有他喜欢往11班跑,想的是“看看今天那人打算偷看他几次”,但潜意识是去看看姜北,这点他是完全没有察觉的,他甚至没有用心去记姜北的名字。 海边只能说是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对姜北有点不对劲,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越来越喜欢她。 为什么云驰会早早想结婚? 是因为他们家有早婚的传统,除了他小叔,其他人基本都是早早就订婚了,然后到了法定年龄就领证了,云驰一直觉得自己跟姜北也会这样,但他嘴很贱,又爱装,他小叔问他的时候,他说的那些都是装的。在她妈妈考验他时,他内心就已经认定姜北成为自己伴侣了。 他对姜北是很小心翼翼的,从送礼上能看出,他礼物价值是逐步提高的,因为如果一开始送很贵的东西,姜北会有负担,所以他那个玉手镯迟迟没送,本来他想着等姜北毕业,两人订婚的时候送,谁知道被甩了。 新年的时候,说是想着看一眼,谁会带着千万的玉手镯去翻墙?其实就是去送礼物去了,嘴上说着没其他意思,心里其实阴暗地想把人套住,让她逃不了。 关于云驰的资产。 云驰的设定就是“太子爷”。从小到大,资产多到需要有专门的资产公司打理。那么多的钱,花也花不完,那就买贵的东西,所以他从小就爱买房,因为房子贵。 再来就是为什么云驰是校霸。 他本身是不怎么惹事的,顶多迟到、不穿校服这种不是特别出格的事,要打架也是跟外校的人,那也是当初外校的人招惹安诺,他替安诺出头才打。学校的人怕他,主要还是因为张坤怕他。 张坤是地痞气质的,管你是谁,只要他看不顺眼,都会找你麻烦,但从初中开始,张坤就收敛了,被云驰打服了。 小学、初中的时候,张坤是很霸道的,在学校横着走,谁都欺负。本来云驰是不管闲事的,但初中的时候,大家都比较中二,张坤就主动来招惹传说中的“风云人物”云驰,两人就开始杠上了,最后招安了,张坤就成了群里的一员。 大多数时候,张坤欺负看不顺眼的人,云驰是不管的,但要有正当理由,否则两人还得打一场。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学区房,从小学、初中都是那批人,高中要考,但7、80%还是原来那些人,大家都知道,云驰不能随便招惹,自然而然成了校霸。 云驰看不顺眼江如珩的原因,是觉得江如珩钓着安诺。他的概念里,要不喜欢人,就干干脆脆拒绝,哪可能让安诺一直缠着他,所以很看不上江如珩,自然也不肯给他好脸色,说白了,云驰这个人就是很护短。 当然,后面他就想通了。因为他知道,不管姜北当初分手做得狠不狠,他都会缠住她,也多少能理解一点,安诺这么追江如珩,只是出于她的喜欢,跟江如珩的态度无关。 云驰为什么打架厉害? 一个是他爱运动,体格健壮,身体灵活。还有就是云驰被绑架后,他们那群人的父母流行起了请武术教练,来教孩子防身术。但大多没坚持下来,只有云驰、傅睿旭、顾思源、麦泽洋等少数几个人坚持下来了。 还有顾思源和云驰的感情是什么? 顾思源和云驰的父母是朋友兼同事,工作都很忙。 云驰是早熟的,他知道自己从小享有的权与利都是上一辈的人奋斗来的,加上云驰父母虽然长年不在家,但只要云驰有需要,他们是会尽量赶回来,就算赶不回来,也会让云驰感到到他们是爱他的,加上爷爷还有云震的宠爱,云驰是能理解父母的。 但顾思源很小的时候是不能理解父母的,所以会做一些很疯狂的事情来,比如防火烧房、砸车之类的事来引起父母的关注,总之顾思源小时候是个疯批。 顾思源妈妈就向云驰妈妈请教,怎么跟孩子沟通,兼顾家庭和事业,云驰妈妈就说,要不让顾思源跟着云驰玩,小孩子有玩的,就不会那么想父母了。 所以,顾思源很小就跟在云驰身边了,两人既是兄弟,又有点像父子,只不过后来两人画风有些变化,顾思源成了开朗小太阳,云驰成了痞坏拽哥。 先写这些吧,等后面想到哪些没交代再补充。 番外二 两人和好当天,姜北相当郑重其事地对云驰说,他们两人有必要重新认识一次,找个地方,把这12年发生的、重要的事情告诉对方。 姜北在国外的事情,云驰虽然不能说全都了解,但重要的人生节点,他通过顾思源和那位学长的邮箱知道得七七八八。 虽然没能参与她的生活,但他对她的了解,并不像她认为的,停留在12年前。 他知道很多她电话里没提过的事情。 知道她受过的委屈和独自生活的不易; 知道她偶尔难过时,会请顾思源吃饭; 知道她一直单身,不是没人发现她的好,而是她拒绝了对方; 知道4年前,她养的小狗去世,她哭得很伤心,他却在4个月后才看到顾思源发给他的邮件,当他再联系她时,她已经靠她自己缓过来了; 知道她为完成博士论文,有段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乎不吃不喝…… 他远比她认为的了解她。 至于他,毕业后,进了hjlz队,2年前,wh部队选拨轮到他们军区,他申请进了wh部队,原是一年任期,但因为特殊情况,又留任一年。 这12年,他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极少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偶尔的外出休假,给她打电话,看顾思源给他发的邮件,跟她那位学长聊她的近况,处理一些私人事物…… 他能讲的生活,单调又乏味。 但姜北似乎很在意这点,于是云驰让姜北坐副驾,说他来开车,他带她去个地方。 途中,姜北发现云驰开的方向是她住的小区,疑惑地看着云驰,问他怎么往她家开。 云驰说,是往她小区开。 姜北有一瞬,以为云驰要提亲,问他是不是要去她家。 等问完,姜北觉得自己又犯傻了。 云驰听她语气,一下子就领会了她的意思,想逗她,又怕她当真,会跳车逃跑,忍下那股冲动,说他也住她那小区。 姜北想起以前云驰说过想在她那小区买房,问,真买了? 云驰告诉她,7年前买的,还调侃她小区的房子太抢手,买了不亏。 云驰没告诉姜北,这套房子的售价,是超出市场价的,拿金钱来衡量,这笔买卖,是他买过的房子中最亏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 到了21栋,姜北愣怔在庭院入户口。 原先姜北只是想找个咖啡馆或者茶馆等方便说话的地方,没想到云驰会带他来她小区,更没想到他在这个小区买了房。 姜北眼睛有点热。 18岁的姜北不懂云驰为什么要在她小区买房,30岁的姜北懂。 云驰站在她身旁,侧头看她,说,原本想买的近点,但等了几年才出这么一套,就先买了。以后有更合适,可以换。 姜北回过神,笑了笑,说,他们小区不大,只有几步路而已。 云驰也笑,知道她是愿意跟他有以后的,他牵着她,带她参观房子。 云驰买的时候,房子是精装的,奢华的欧式宫廷风,跟姜北家里的装修风格接近,云驰是不喜欢这种风格的,但觉得或许姜北会喜欢,就没改动,维持着原样。 云驰说,她要是不喜欢这里的装修,可以请设计师改成她喜欢的样子,钥匙和卡,他走前留给她。 姜北问他,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云驰没立马回答她,问她喝不喝酒? 姜北大概懂了,有些事情,需要带点醉意才好说出口,于是她应好。 云驰给她拿了酒,倒腾吃食,姜北在一旁帮他,两人围坐在客厅,互相坦诚。 姜北猛灌了半杯酒,告诉他,当初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江丹青不同意。 半杯酒下去,姜北眼周立马红红的。 云驰有些心疼,摩挲她的眼角,眼睛也跟着红了。 大概是12年太久。 也怪自己这12年,没能更多参与她的人生。 姜北说,她出国那天,一直在机场找他,想要见他一面,还说在飞机上梦到了他,梦到他来送她。 后来,姜北去买那款香水,但不是他的味道,是有点相似,但不是。 云驰告诉她,那天他在飞机上,没让她看到。 姜北愣住了,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云驰说,怕她舍不得离开他。 姜北又哭又笑,说他是骗子。他们都很清楚,不是因为这个。 云驰大方承认,说他还骗了她一件事…… 那次他的行李不是被偷,是他自己扔的。他也订好了酒店,在她学校附近。但他当时没有理由联系她,于是想了个耍流氓的方式。原本他还想故技重施一次,没想到她去旅游了。 姜北听完,骂他不要脸,但她心里也清楚,他东西被偷,很有可能是他骗她的。 姜北说,其实,不管他是不是骗她,她都会收留他的。 哪怕他说他只是来旅游的,她也会收留他。 云驰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狼狈的理由。 这12年,他们也见过,次数极少,总的不超过5次,大多就是一起吃个饭,随处逛逛,就像朋友。 最后一次见面,是云驰毕业的时候。 他问她在不在国内,邀请她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当时姜北回国放假,接到他的电话,便答应了。 到他学校时,他家人都在,朋友只有她一个人,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被邀请去了。 云驰的家人很照顾她的感受,全程没说什么让她尴尬的话,只是聊她的近况、学业、生活。 分别时,云驰送她到学校门口,给她叫了车,说很高兴她能来。 姜北有些庆幸,也有些高兴。 那张毕业照里,她也在。 那天下午到晚上,他们坐在客厅,弥补了一些12年的空白。 到了夜里,姜北有了醉意,红酒空了一瓶半,其中一瓶,是她喝的。 云驰抱起她,说她的酒量变好了。 姜北面色酡红,眼底泛着迷人的氤氲,说在国外的时候,偶尔会喝。 云驰抱她上床,纯洁地抱了一晚上。 虽然那晚他的思想并不纯洁,身体也火热,但心里有顾忌,担心姜北认为他只想着那档事,和好第一天只想跟她做爱,没想好好了解彼此,于是硬生生忍下了那股积攒12年的冲动。 番外三 第二天,姜北说她有重要的会,不能请假,云驰给她做了早餐,陪她回家换衣服。 姜北到家时,江丹青在餐厅吃早餐,看见她回来,连忙放下碗筷,小跑着到厨房,躲窗边往门口看。 云驰站在花园入户口,身材高挑,背影挺拔,虽然气质变了许多,江丹青还是结合江淼跟她描绘的昨日情景,猜到了是谁。 原先江淼跟江丹青说,姐姐看上了。她还有些高兴。 姜北结不结婚,她都可以,但总归希望姜北能幸福,以后她不在了,能有个人,爱姜北、疼姜北、陪伴姜北。 后来听江淼添油加醋说了发生的事情,她就知道,姜北兜兜转转,心里还是那个人。 江丹青走回餐桌,问姜北吃饭没? 姜北回她,吃了。 江丹青躲窗边时,姜北有些紧张。 人是她故意带来的,原本就是想给江丹青介绍她的男朋友。 江丹青问她今天上不上班? 姜北说,换个衣服就去。 江丹青说,去吧,有什么事,下班回来再说。 江丹青这么说,姜北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姜北回房,换了衣服,跟江丹青说了句,上班去了,出门跑去牵云驰的手。 姜北一出门,云驰便转过身等她,看见他们家里,有不少人躲窗户边看他,其中还有刘姨。 大约是云驰看见了他们,一群人作鸟兽散。 云驰看向姜北,眉眼染上笑,不禁紧了紧手心,把她握牢,他知道,这次她是打算陪在他身边。 云驰送她到单位后,去了顾思源家,让他叫人,说有很重要的事想请他们帮忙。 云驰这么一说,顾思源立马叫人,等人一来,一个个都觉得,是很重要。 7个平均身高188的男人坐在顾思源家的客厅沙发,讨论着怎么跟人求婚。 在场的人,仅一个傅睿旭是已婚,还是家里安排的,是先婚后爱,讨论期间,傅睿旭全程都在偷师,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补上求婚的流程。 顾思源和郑永年情场经验丰富,但没求婚经历,还大多是被人甩的,可见在浪漫上,也是没什么天赋的,瞎出主意倒是一把手。 柯辰,一个研究哲学和佛学的冷疯子,剖析了一堆人们为什么在乎这些形式,但具体怎么做却说需要用心。 谢晓楠是不婚主义者,求婚这事挺戳麦泽洋心的,不过他和陈建斌还是靠谱的。 酒店求婚、草坪求婚、热气球、无人机、还挺有模有样……但云驰不满意,总想着给姜北一个特别的求婚。 几番讨论后,顾思源忍不住吐槽:“驰爷,你人昨天才追到,今天就想着求婚,你问过姜北没?她要不同意呢?” 讨论一上午,没得出个结果,云驰眉头拧紧,反问:“我不正打算问她么?不然我为什么要求婚?” 其他人被堵住了嘴。 一个个,没法辩驳。 云驰知道其他人不理解,但他清楚自己为什么着急。 他能陪姜北的时间太短,一年、两年,于他们而言,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别人的一、两个月多,他不想浪费跟她的时间。况且,他无名无份了12年,当然要尽早给自己争取到名份。 几人商榷下来,云驰得出一个结论。 难怪他们这群人,大部分都单着,这个忙,他们是帮不上了,还是得靠自己。 见时间差不多,云驰离开顾思源家,去接姜北下班。 路上,云驰仍在想着求婚这事,时不时留意周边的情侣,想从他们身上激发点灵感。 到了姜北单位门口,云驰坐在车里,看着姜北从单位走出来,朝他挥手,突然开窍了。 他要给她的,或许可以不是独一无二的,但一定要是她真正想要的。 姜北上车,说今晚要回家,云驰便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姜北担心冒然带云驰回家,江丹青会让云驰受委屈,所以让他先回去,说她请了两天年假,明后天可以陪他。 云驰什么也没准备,也不会空手上门,同意了,转头就去准备上门礼物。 姜北在家吃过晚饭,坐圆桌茶室,跟江丹青和辛康盛开家庭会议,江如珩因为在医院值班,所以缺席。 辛康盛对云驰是没有个人好恶的,江丹青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所以姜北说服的重点是江丹青。 江丹青问她,是不是非云驰不可。 姜北实话实说,说不是。 江丹青和辛康盛没想到姜北的回答是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北告诉他们,她从来不是非云驰不可。以前她听江丹青的话,跟他分手,是因为她觉得家人比云驰重要,觉得自己比云驰重要。现在,她依旧认为生活的重心不会围着一个人转。她有家人、朋友、有份没想象伟大但她热衷且擅长的工作……因为这些,她知道,哪怕是异地,哪怕以后聚少离多,她和云驰也会像江丹青和辛康盛一样,是幸福的。 江丹青问,既然不是非他不可,为什么不再跟别人试试呢? 姜北最终说服江丹青,是引用了稻盛和夫的一段话。 “人这辈子,千万不要马虎两件事,一是找对爱人,二是找对事业,因为太阳升起时要投身事业,太阳落山后要与爱人相拥。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两个东西,一个是价值感,另一个是归属感,价值感来自于被肯定,归属感来自于被爱。” 她被很多人爱着,她也爱他们,但对云驰的爱,是独一份的,不同于其他人。如果她在拥有其他人的爱的同时,也拥有他的爱,她会更幸福。 这两句话,打动了江丹青。 浴室里,水雾弥漫,姜北笼罩在水汽中,水珠在身上游走。 那时候不够坚定的感情,经过12年的酝酿,她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现在的她,也学会了如何成熟地解决冲突。 因为他的等待,她对他们的以后是乐观的,哪怕会被证明她错了,她也不想错过,留下遗憾。 姜北围上浴巾浴帽,从浴室出来,一出来,就见到阳台有人影,她吓了一跳,心想,又来? 姜北跑去开阳台门,能翻她家墙的,除了他,还真找不到其他人了。 一身方便行动的低调黑装,戴着黑色针织帽,站门口等她,像是失落的小狗,劲酷的外表,干着翻墙的勾当,摆着委屈不舍的表情。 姜北好笑地问,她家层高至少3、4米,她住二楼,他到底是怎么翻上来的? 云驰说,他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这一晚。 这下,姜北没了赶他的理由,让他进屋,叮嘱他记得关门。 云驰在阳台就注意到姜北只围着条浴巾。 骨架纤瘦,身材丰腴,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锁骨延伸的肩头,泛着刚洗过热水澡的红晕,酥胸半露…… 脊椎一股冲动直冲发麻的头皮,下身也胀得像要撑破裤子。 云驰不想姜北认为他翻墙进来是想做爱,那跟采花贼有什么分别,便借口去洗澡,用冷水一遍遍浇身体的火,发现怎么也降不下去,只好靠手解决一次。 等他把自己用外衣束缚严实,掀了被子上床,抱住姜北的刹那,理智的弦断了。 糟了,今晚这采花贼当定了。 番外四 lashuwu.c om 分手后的几次见面,云驰都想抱她,但他谨守着那道线,不肯越过。 分手后能当朋友,但不能当炮友,否则以后再想要个正当名份,她肯定又会多想。 他想让她知道他爱她,不止爱她身体,是爱她。 云驰手圈住姜北的腰,摸到紧实的肉感,挡不住她明显的暗示,缓慢沿着她的腰线上移,声线沙哑:“可以吗?” 姜北背对着他,脸上火烧火燎。 她都脱得只剩内裤躺床上,他还在问她可不可以,不知道该说他是过分谨慎,还是装正经。 他昨晚的反应,她知道。 只是白天有会,她不得不参加,又怕他会像以前那样失控,让她没精力参加,就装作不知。 刚才他的反应,她也知道。 那么明显的鼓起,她没想装看不见。 姜北吹完头发,坐床上等他。 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出来,她就猜到了他在浴室里做什么。 “你轻点,别让楼下听见。” 话一出口,云驰捏她乳房的手劲重了些。 粗重的喘息落在她后颈,手指缠住她颈后的发丝,露出修长的颈后。本文首发站:po18.asia 微凉湿润的唇贴了上来,含住她脖颈,一点点吮吸,动作急躁又轻柔。 姜北的乳头翘起,想云驰用手指摸。 但他捏揉她两边的乳肉,唯独忽略了她的乳头。 乳头麻酥酥的,很痒。 姜北咬咬牙,说:“你摸摸乳头。” 云驰捏住她一边的凸点,用手指往外扯,指腹捏着转动。 手劲收不住,重了些。 他的指腹粗粝,触碰到敏感的乳头。 姜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身体舒服地微微颤抖。 云驰在他身后,体温很高。 热气裹挟着他醇厚的男性荷尔蒙,侵袭她裸露的身体。 “姜北,我很久没做了。你别对我期待太高,我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 云驰的喘息很急。 姜北被他的手指撩拨得浑身发烫。 私处流出水,浸湿她身上唯一的屏障。 身体湿热潮湿,小腹深处有股欲壑难填的痒。 “我也很久没有了,你轻点。” 姜北低语,浑身燥热。 心里也有些急,想他的手指多碰碰她,别只摸上面,也摸摸下面。 云驰摸了一阵胸,手指往她小腹探。 粗粝的手茧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伸进她的内裤。 手指碰到藏着的小点。 姜北忍不住嘤咛,又担心被人听到,咬紧指节,挡住舒服的叫声。 云驰手指碰到她的阴蒂,上下弹动了两下,开始打圈揉弄。 强烈的快感在他手指的刺激下,从阴蒂蔓延到身体,姜北压抑着呻吟,脑袋发晕。 云驰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停刺激她的阴蒂和乳头。 她声音越压抑,他揉弄的速度越快…… 姜北腿间湿透了。 没撑几分钟,甬道开始剧烈收缩,想他把手指放进来。 “云驰……” 姜北刻着牙印的手指,压住他放在她腿间的手背,急躁地催促。 “先去一次。太久没做,怕你受不了。” 云驰掐住她的乳头,快速搓揉她的阴蒂。 身下泻出一道小溪,深处急遽痉挛,姜北揪紧枕头一角,耳根发烫, 这才几分钟,她也太没用了。 姜北听见身后吞咽的声音。 不等她回神,云驰一口咬住她纤薄的肩,闷哼着躁动的喘息,将宽厚的一根手指刺入她的穴口。 带着手茧的指腹抚摸滑嫩的壁肉,壁肉咬紧宽大的指节。 还未真正进入,云驰就感受到了即将进入她紧致小穴的快感。 “啊嗯……哈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急喘,呵着气,急躁地想要更加激烈的性爱,来弥补这些年的压抑。 云驰腾出另一只手,解开束缚的滚烫,重新包拢住她胸前的丰满,虎口握住揉捏,不忘用食指逗弄她强调的红果。 两粒红果颤巍巍,像果树上摇摇欲醉的红樱桃,跟着轻颤的还有她夹紧的双腿。 “腿别夹起来,张开。” 云驰拨开她的内裤,用粗壮的柱身撞开她的两瓣臀肉,挤进狭窄的臀缝,像是下达命令,强硬地往她紧致湿热的甬道又伸进一指。 两指在她狭小的穴道里抽动,沿着光滑肉壁摩挲,在抚摸到一粒小小的突起时,按住快速揉弄。 姜北血气上涌,浑身晕着迷人的潮红,触电般的快感蔓延:“又,又要去了。” 云驰放弃攻略上面,扯掉她只有几根线一块布的内裤,抬高她的一条腿压在他腿上。 手指在她大开的门户,一边抽动,一边揉弄。 感受到手指上的痉挛,云驰咬住她的左耳,诱哄着:“去吧。” 几乎是他说完的瞬间,姜北二次高潮了。 身下流出的水顺着腿根沾湿他柔软鼓胀的根部。 云驰将竖起的肉棒打横,穿过她湿漉漉的腿缝。 毛发摩擦她娇嫩的臀肉,贴着她张开的穴口,磨蹭鼓起的唇瓣。 干涩的嗓音满是情欲:“我没准备套。” 这种时候有没有还重要吗?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他们停不下来,也不想停。 花心感受到突起的筋络,柱身炙热起伏,姜北轻轻晃动着腰身,在他身上摩动,黏腻的液体弄湿柱身,滑动出咕吱水声和拍打声。 “不用戴,直接进来。” 姜北去摸他的顶端,圆孔溢出粘稠的液体,弄湿她的手心,高热的被窝里混杂两人腥甜的气味。 云驰停下耸动的腰,分开她的腿,扶住肉棒,龟头对准咬合的穴口。 原先他想慢慢来,但他龟头刚进入,那道小口就迫不及待地咬住他。 云驰脊背一麻,理智全失,宽大修长的五指在她饱满的臀腿抓出凹陷的指痕,强劲的腰部力量往前一推,壮硕的棒身完全进入了她。 炽热粗硬的棒身进入甬道,龟头直抵深处,在她身体里变得更大,将里面的褶皱撑平。 姜北有些吃不消,难受地呻吟,用手往后推他壮实的小腹:“你进太深了,好难受……” 姜北语气带点娇气的怨怼。 他的那里,跟手指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他竟然就这么全进来了。 云驰像是压抑的野兽,抓住她的手扣在身后,手指撩拨她的阴蒂,在她体内缓慢抽动。 “你再乱来,我更控制不住。” 到底谁乱来? 姜北蹙眉,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 云驰动得速度从慢到快,扶着她逃离的腰,拉近他,一遍遍拍打她肉感的臀部,力道越来越重。 床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姜北乳波晃动,因为害怕被楼下的房间听见,甬道紧张地收缩,压着声提醒他慢点。 细嫩光滑的甬道摩擦着他的肉棒,水流潺潺作响,把他整个腹部都弄湿。 云驰已经尽量听她的,收着撞击的力道,但她的床中看不中用,根本扛不住两人运动的频率。 云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拉起,坐到他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她赤身裸体,他衣冠整齐,只有最隐秘、最私人的地方,一样的赤裸、炙热、潮湿、相互纠缠…… 云驰扣住她的后脑,压向自己。 分别后的第一个吻。 他粗厚的舌面缠住她的,吻得激进,侵略,深入喉咙,久到窒息…… 姜北整个身体都麻了。 舌头麻,摩擦他胸口T恤的乳头也麻,还有被他控制力度顶着的深处…… 姜北推着他胸口起身。 这几年,他变得更结实了,胸口紧实又有弹性,手感极佳。 云驰有些不舍,舌头追了出来,舔舐她柔软的舌尖。 姜北抬高身体,两人分开的舌尖,拉出暧昧的丝线。 云驰眼底闪动邪性的光,手搭在她的腰上,抬高臀部,蓄势待发地顶腰:“更喜欢哪个?”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她喜欢哪个姿势,也可以理解为她是喜欢接吻还是喜欢他动…… 姜北脸红了。 她身体的反应逃不过他。 不需要他激烈的抽插,仅仅是接吻,她就受不了,又去了一次。 说好的控制不住呢?她看他倒是控制得挺好。 姜北有些羞恼,怪到他衣服上。 “谁准你穿这么多,你也要脱掉。” 姜北把他的衣摆往上捋,云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 “你确定要我脱吗?脱了我可不保证不会变禽兽。我不要脸,就算被楼下听到,也没什么。” “不、不是……你……” 眼前的云驰还是刚才那个吗? “我没变,是你觉得我变了。” 云驰撑起身,又一次吻住她。 他真的好爱接吻。 接吻对他来说,就像抑制剂,每次接吻,他下半身的失控就会缓和一些。 姜北心里也怕。 万一他胡来,那她还怎么平常面对家里其他人。 姜北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缠绵撩人的吻。 云驰手指在她赤裸的背上抚摸,顺进她的臀沟,抚摸上她没被直接触碰过的地方。 “唔……别……好脏……”姜北身体颤栗,被他手指按压的地方,意外地舒服。 “不脏。舒服吗?我听说,摸这里,也会让女人兴奋。” 他到底哪里听说的? “不要……这里……不行……” 姜北觉得好羞耻。 云驰看着她的表情,含羞带怯,有些拿捏不准。 这事他也是在男寝听到的,但他没试验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舒服。 看姜北心理上抗拒,云驰收了手。 姜北松了口气。 但体内怎么变大了。 云驰托着她脑袋,目光幽深地看她:“站着或者抱着,选一个。” 云驰的眸色本来就深,此刻掩着浓郁得欲火。 姜北不敢想抱着,他会做得多激烈。 选了站着。 云驰掐着她的腰,抬高她的臀。 刚才的撑胀感,瞬间变成了失落。 他抱她下床,把她放到床边的墙壁,抬高她的一只脚,扣在腰上。 “这下,没问题了吧?” 急躁地闯入。 她回不回答结果都一样。 这一点,果然没变。 云驰抬高她的下巴,俯下身吻她,连接的地方像是要把她撞坏,势如破竹,横冲直撞。 姜北忍不住皱眉,强烈的触电感流向四肢百骸,她撑地的脚趾抓地,身体的微凉全变成了暖意。 十多分钟的耸动后,云驰把她换了个边,压在墙上,旁边书桌上的立式镜子反射出两人交合的姿势。 她侧身扶在墙上,一只脚被他架高朝上,毫无隐私可言的小穴对着他,他的巨物在她身体进出,忽隐忽现。 云驰留意到她的视线,嘴角扬起坏笑,臀部耸动变慢,看着镜子里的乌紫物在她花心里一点点插入又一点点拔出。 “北儿,你也没变。” 他闪着幽光的黑眸,看着镜子里的她,放荡不拘地笑。 姜北血液炸锅,赶紧偏开视线,不敢再跟镜子里的他对视。 云驰见她不看了,又加快抽动的速度,摩擦身体的快感。 维持这种高难度动作一段时间后,云驰抓紧她晃荡的乳房,俯下身吻她:“我要到极限了。” 她太会勾人了。 妩媚又纯情,谁能拒绝得了。 “嗯,我也要去了。” 姜北搂住他,伸出舌跟他接吻。 数分钟后,云驰扶住高潮的姜北,抽出肉棒,用衣服包裹,快速撸动,喷射出浊白的精液。 “今天没准备,明晚我们继续?”云驰抱起姜北,朝浴室走。 姜北勾住他的腰,夹在臀部的肉棒仍是充血状态,没有消下去的趋势。 “我还想要。我可以吃药。” 下一秒,云驰仍旧兴奋的肉棒已经重新插进她勾引的小穴:“还能站稳吗?” “云驰。”姜北怒音喊他。 只是两人现在的姿势,气势上没什么威吓力。 “嗯?”云驰边走,边往她深处顶撞,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姜北含住他的唇,小腹故意夹紧,感受到他全身肌肉紧绷,才放开他,坦诚又有点羞赧:“你别瞧不起人。这几年我也有在健身。” 云驰走近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前面,捏正她的下巴,让她看着镜子里面泛桃花的自己:“那我们看看,你今晚能不能站稳。” 凌晨三点,天空墨蓝,空中薄雾笼罩,一道模糊的身影,抓着围栏,敏捷地从二楼阳台,利落地降在地面。 云驰拍拍掌心的灰尘,隐在一个遮挡的墙角,等门口打扫的环卫工人离开。 云驰大约等了10多分钟,环卫工人推着三轮车走了。 云驰见周围没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跑向庭院,越过护栏,回头看姜北的房间。 “还说别小瞧她。”云驰轻笑。 他走的时候,她只迷迷糊糊应了他一声,也不知道醒没醒。 云驰压低帽沿,双手插衣兜,朝自己那栋房子走去。 前方,一道清瘦高挑的身材从迷雾中迎面走来,跟云驰擦肩而过。 “云驰?” 云驰认出了人,但不想暴露自己,假装不认识,继续往前走。 江如珩正从医院做完手术回来,他回头,看着那道相似的背影,怀疑自己认错了。 只是长得像? 番外五 闹钟响的时候,姜北赖了会儿床,缓了缓身体的疲乏,才坐起身,掀开被子往下看。 白皙的皮肤惨不忍睹,像被人殴打过,深一块,浅一块,腿间隐隐发麻。 姜北取出衣柜里一件布料舒服的浴袍款睡衣披上,进了浴室。 冲洗完后,姜北对着镜子,回忆起昨晚的荒唐。 交缠的身体,压在镜子上的手印,耳边的喘息和强力的冲撞…… 竟然有些不真实,像是梦,要不是身上的这些印记…… 姜北背着身,看着镜子,抚摸右臀胎记上他故意留下的咬痕。 亏她还觉得他变沉稳了,耍起流氓来,比以前更没节制。 姜北下楼时,家里人在吃早餐。 江如珩见她精心打扮,耳上夹着金属耳夹,脖子上围了个别致的薄围巾,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姜北平素在单位穿着低调,偏基础款,今天颜色也低调,是卡其色,但款式却很特别,绒面衬衣配黑裙,加一件搭肩不规则外套。 不像上班,像是去约会,平时姜北只有跟谢晓楠出门才会特意打扮。 姜北坐下,接过佣人递来的桂圆红枣粥,说:“嗯,我请了两天假。” 江如珩冷情冷性地“嗯了声,又想起昨天的家庭会议,问:“昨天你们家庭会议讨论什么?” 江如珩大一开始,就不住家了,是姜北回来,他又搬回来住一段时间,所以家庭会议,他缺席多次。 现下问也不是真关心,更像是问过就当参加过了。 江丹青有意逗他:“小北交男朋友了。” 江如珩知道姜北相亲的事,看向她,对她的眼光不太认同:“顾思源?” 姜北大方笑了笑:“是云驰。” 姜北到云驰家时,还记得江如珩的表情,似乎云驰比顾思源更糟糕。 姜北摸了摸包,发现她忘带云驰给她的钥匙,只好按门铃。 云驰出来开门时,身上围着围裙,见她就笑。 “忘带钥匙了?” 语气像是恩爱丈夫的轻声责备。 姜北“嗯”了声,觉得昨晚的衣冠禽兽和现在人夫感的男人判若两人。 怎么有人白天晚上这么割裂? “吃过早餐了吗?”云驰关门,习惯性牵她进屋。 “吃过了。” 姜北进门,客厅台几、沙发摆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精贵盒子,问:“这些是什么?” “见面礼。” 姜北点点头,知道是明天他上门见她父母的礼物。 但这是不是太多了?不像见面礼,像是下聘。 云驰端给她一杯热水:“药呢,吃过了吗?” “还没。等会儿出去,路过药店的时候买。” 姜北原本想买了药再来的,但发现,走到小区门口的时间比到他家长,于是改道来了他家。 “在这儿等我,我出去买。” 云驰解了围裙,进卧室穿了件外套,出门了。 姜北那栋靠小区门口,走路要十分钟左右,云驰这栋更靠里面。 知道他没那么快回来,姜北脱下外套,拿起他的围裙,想帮他继续做早餐。 她转悠一圈,发现厨房里只有一锅汤,还是漂着油花的枸杞鸡汤。 他一大早就吃这么大补的东西吗?难怪身体好。 姜北摸索一圈,确定真只有这锅鸡汤,收拾灶台,跑去客厅,坐沙发等他,顺便帮他挑选上门礼物。 礼物数十件,各个用贵重的盒子装着,要是他把这些都带去她家,那场面,估计真是下聘了。 姜北扫了圈地上的礼盒,挑出一瓶红酒,是给辛康盛。 又看了几个明显是装首饰的礼盒,挑了个古董祖母绿项链:“这个给妈妈。” 江如珩的礼物,姜北有些犯愁。 想起早餐时,江如珩冰山崩塌的表情,估计什么礼物都不好使,于是她从剩下的礼物里盲选了一件,看天意。 姜尚的礼物,姜北一眼就看到了。 她从那堆古董、字画里,只挑了一幅,是餐厅花鸟画里的春系列,把另外两个系列放了回去。 “分开送。这种难凑齐的画,要么隔几年送?这样更显诚意。这样一来,后面几年,上门礼物也不用愁……” 姜北有些得意自己这几年在人际关系上的长进。 云驰回来时,刚好看见姜北蹲在地上,黑色裙摆散开,发丝搭下几根,嘴上念念有词,把手里的两个长盒放回台几。 云驰笑出声:“你在做什么?” “你回来了。”姜北把挑出来的礼物放一起,跟其他礼物分分开,“帮你挑礼物。” 云驰拿起她放礼物堆里的水杯,走进厨房:“不用挑。一起送的。” 姜北蹲地上,仰头看他倒水的背影:“见面礼送这么多?怎么拿?” 云驰换了杯热水,蹲在她身边,和药一起给她:“我请了搬家公司,到时候直接搬到你家。” 姜北吞下药,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说笑,他眉目的坏笑,跟以前他戏弄她时,一模一样。 喝了碗大补的鸡汤,姜北陪云驰去商场,挑选登门拜访的衣服。 姜北印象中,云驰穿衣风格是桀骜冷硬的,就像那天相亲时的皮质风衣,的确不太适合见长辈。 商场一家西装店,云驰换完一套黑色仿军装制式套装走出试衣间,扬了扬眉:“你确定你是在帮我挑阿姨喜欢的衣服?” 姜北心虚地冲他笑。 “是啊。”只要是符合审美的,她妈妈都喜欢,而他,应该挺符合她妈妈审美的。 曾经,辛康盛还因江丹青夸云驰外形,开始减肥健身。 从他们进来,云驰已经换了好几套,英式西装、人字纹休闲西装、亲王格西装、意式西装、美式西装到现在的仿军装制服, 姜北原先只是想,没见过他穿西装的样子,想看他穿西装是什么样的,于是起了私心,把他拐进西装店。 没想到,他不管穿哪套都很蛊,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难怪她妈妈什么都想买,她现在也想都买回去。 “姜北。”云驰声线也蛊。 “嗯。”姜北不自觉用了娇媚的第三声调。 “认真点。这个面试,对我很重要。”云驰眉目藏笑,眸若星河。 姜北“喔”了声。 谁说她不认真了?她看得可认真了。 店员又挑了一套过来,刚好听了个“面试”,问云驰做什么工作。 云驰瞎扯了一个:“上门女婿。” 店员看看云驰,再看看姜北,从一旁取出另一套西装说:“二位是挑选新郎服吗?那要不要试试这套,这套更适合婚礼上穿。” 好吧,论不要脸,谁斗得过他。 最后结账时,云驰试穿过的几套全订了,但云驰比模特高一点,店员说重新制作成衣,会更贴合他的身形,姜北应了。 店员给云驰量了尺寸,告诉他们,衣服做好后会送上门。 他们出店时,只拿了那套不需要重新制作的仿军装制服。 走出店门时,云驰很自然地勾了下姜北的手。 姜北后退一小步。 云驰弯下腰,附到她耳边后:“晚上留宿吗?穿给你看。” 姜北回他两字:“禽兽。” 她那里还酸呢。 买完适合“当上门女婿”的服装后,云驰又陪姜北买了数十套衣服和鞋子,从贴身衣物到日常到睡衣……那架势,估计能占据一堵墙的衣柜。 幸好商场能送上门,否则他们两人就算长出三头六臂,都不一定拿得过来。 商场逛下来,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吃了顿晚餐,回到他家,姜北也没力气收拾刚买的东西,仰躺在他的大床上,更没力气让他一逞兽性了。 但云驰总是有招勾引她。 他穿着那套仿军装制服出来,双排扣修身西装,披肩外套,极好地修饰他的宽肩窄腰大长腿。 他脱掉外套,从床尾爬上她身,解着锁骨处的扣子,像只勾引人的男狐狸精:“很累?” 姜北浑身充了电,又忍不住被他太过刻意的动作逗笑:“嗯。” 他突起的锁骨露出来,姜北往微开的衣领下一瞥,看见他美好的肉体。 他不会里面什么都没穿吧? 等云驰解开第二个扣子。 姜北确定了,是没穿。 姜北推他,带着谴责:“你太会骗人了。” “我骗你什么了?” 云驰的东西硌着她,声音低哑,气息也热,在她耳边潮湿地舔舐。 姜北偏开头,躲他越来越沉的喘息。 云驰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我骗你什么了?” 他把手探进了她的衬衣,拉下她的胸衣,手心暖热,手指粗粝,摸得她想缴械投降。 骗她什么? 她以为他变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坏心眼,这几年电话里的他,是个端方沉稳的人。 “啊……哈……云驰……云驰……”姜北抱紧他的宽背。 云驰侧卧在她身边,军装勾出V字线领,呈现“半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精壮的手臂一只掩在她的衬衣底下,一只在她的长裙底下。 姜北被他三管齐下的招式弄得有些神魂颠倒,软着身子,瘫他怀里。 云驰手指揉弄她丝袜上的水晕,体贴地询问:“很累吗?累的话,我不做到最后。” 姜北摇了摇头,晃乱几缕微卷的发丝:“还能坚持。” 云驰:“……” 番外六 除了第一次尝试,留下点阴影,姜北认为带着爱的性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衣衫半褪,满脸风情,他除了那三颗纽扣,纹丝不动。 姜北主动去解云驰胸前的扣子。 云驰握着她的手,眼底暗光浮动,像是藏着什么。 “不穿着做吗?更赏心悦目。” “我们会有很多以后,你打算都穿着吗?” 云驰松开了她的手。 姜北反客为主,脱掉半褪的丝袜,把他压在身下,跨坐在他的身上,长裙遮盖住他的下身。 云驰低笑:“想用女上位?” “看你表现。” 姜北解开最后一颗纽扣,露出他蜜色的肌肤,健硕的肌肉线条,还有他腰上那道手指长的增生疤痕。 昨晚她就看到了,他挡得快,但在淋水花洒下,半透的布料贴在人鱼线上,遮掩效果行同于无,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疤痕。 “怎么弄的?” 云驰沉默半秒,坦白交代:“刀伤。” “还有哪里?” 姜北的声音很冷静。 “脱光了,你不就知道了。”云驰哑声。 此刻,他是心疼的,心疼她。不敢让她看,不是怕她嫌弃,他知道她不会,他是怕她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我脱一件,你脱一件。” 姜北爽快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衬衣,扔到一边。 她纤瘦的肩挂着肩带,胸罩松垮在胸前,愈加成熟的丰盈半遮半掩。 魅惑的风情,眼神却十分坚毅。 云驰觉得自己输了。 她比以前更勇敢。 “姜北。” “什么?” “你坐我身上,让我怎么脱?” 姜北一看,还真是,他被她压倒在床上,的确不方便脱。 姜北拉了下快掉下来的胸罩,坐到旁边,有点像监察建筑工程的监工,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不让他找理由耍赖。 云驰这次没耍赖,脱掉了身上的军装,露出线条分明的前胸和手臂。 右臂肱头肌上有一道伤,疤痕是相对平整的。 “怎么弄得?” 云驰:“擦伤。” “什么擦的?”她不准他打马虎眼。 云驰:“……子弹。” “这个呢?” 姜北抬起他手腕。 不规则圆状,很浅的疤。 “训练时留的。” “背部有吗?”姜北声音越发严厉。 云驰笑:“哪儿那么多伤。” 姜北不信,又嫌半掉不掉的胸衣碍事,也脱了下来,跪膝转到他背后。 背肌深邃,挺拔的背部,没有刀疤,不过有一些细小的伤痕。 嗯,还有一些新伤。 云驰说:“那些是训练时弄的。新的,昨晚你抓的。” 姜北“嗯”了声,从身后抱住了他,脸贴在他那些陈旧“徽章”上。 柔软的两团贴着,云驰身体像架在火上烤,心里也是。 “该你脱了。”姜北柔声说。 这个情况,他怎么脱? 姜北帮他,从身后解他的腰带,因为看不见,手偶尔碰到他的拱起,像是酷刑。 云驰舍不得挡开她的手,她解开纽扣,拉下拉链,大胆地探了进去。 云驰头次失去掌控权,被她生疏的手指弄到疯魔。 他灼热的气息呼在她的手臂,越来越急。 姜北亲吻他的后背,听他急促地喘息,快到顶峰时,口中呢喃她的名字。 她在身后应着他。 他唤一声,她应一声。 大片的潮湿溅在掌心,姜北感到温暖黏腻,空气里弥漫腥甜的气味。 姜北收了手,看着手心里的液体,不可置信。 她这么厉害吗? 云驰的自控力一向很强,这么快,是第一次。 云驰反手,把她抬到自己腿上。 姜北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拿她手里的液体怎么办。 味道不难闻,她也不觉得脏。 只是单纯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驰握住她的手,帮她拿衣服擦掉,眼眸底色很深:“继续吗?” 姜北点头。 姜北算上了耳夹,云驰身上件数少,脱完时,姜北还剩一条长裙。 云驰把她放进来,眸光幽深,笑如春风:“姜北,是谁耍赖?” 她才不管!姜北眼眸闪着富有生气的光点。 她搂紧他,胸前的柔软在他胸口挤压变形,以半跪的姿势上下摇晃。 两人碰撞的地方被黑裙挡着,她可以不顾羞意晃动腰肢。 她伏在他耳边,吴侬软语,他陷进她罗织的蜜网,欲罢不能。 “嗯啊……唔嗯……” 房内男女交织的喘息纠缠,节奏变快的水声和拍打声,快被摇散架的床脚声…… 当两人同时达到顶点时,姜北贴在云驰潮热的身体上,抱着他,久久回不了神。 身体获得极大的满足后,乏得要命,她却不甘心就这么一次。 姜北揪起裙摆,去抚摸他腿部的伤痕,一个圆状的伤痕。 云驰身体一僵,在她体内的半软又硬了起来。 “先让我把套拿掉。”云驰抱她起来。 姜北像个撒娇的小孩,赖在他身上。 “今天我要做很多次,很多次。你要负责满足我。” 云驰笑声微沉,将避孕套打结扔到地上,知道她在别扭什么。 “很多事情我不能说,希望你谅解。” “受伤了也不能说吗?家属无权知道吗?” 姜北瞪着他,生气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点燃的火把。 云驰哑口无言。 “以后我一定汇报。” “还想着受伤呢?” “……不受伤了。”尽量。 小狮子好像歇了火,主动坐了进去。 痉挛的深处咬着他。 要命! 晃了一阵后,姜北没力气闹腾了,抱着他,说:“我想知道。哪怕是受伤了,也要让我知道。” “我保证。”不是敷衍。 云驰把她翻了个身,脱掉她最后一件,再次放进去,把她的呻吟拆骨入腹。 拜访姜尚时,姜尚在院子里,教新买的鹦鹉说话。 佣人抱着三个古木盒,手上拎着两箱补品在前面领路。 云驰和姜北刚踏进院子拱门。 鹦鹉声音突然拔高,变得尖锐。 “欢迎。” “欢迎。” “欢迎。” 姜尚知道姜北先带男友来自己这儿,眉开眼笑,有种大获全胜的沾沾自喜。 他对姜北说:“知道你要来,我昨晚可训了它半宿。” 近几年,姜尚喜欢养些不费神的宠物。 姜北曾以为是姜尚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寂寞。江丹青对此不屑一顾,但也不想在女儿面前,拆穿老男人的花花世界。 姜北曾问过,为什么姜尚不再生一个孩子。 姜尚和江丹青给了不同的答案。 一个说:有你和双双就够了。 一个说:有孩子,又不用自己养,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姜北笑:“上次您养的小龟呢?” “冬眠呢。” 姜尚看向云驰,觉得眼熟。 “我男朋友,云驰。”姜北介绍。 名字也耳熟。 姜尚握手,和云驰寒暄,邀他坐。 三人坐在院落老式木椅上,喝茶聊天。 期间姜尚问到工作,云驰礼节性地回,编制人员。 姜尚老练,没深究,说:“怎么追到我女儿?我这个女儿可不容易追。” 云驰回得挺正经:“靠不要脸和死缠烂打。” 后面问得多了,姜尚这才想起,以前姜北谈过一个,可不就是眼前这个! 姜尚留人吃午饭。 上午时光漫漫,为了打发时间,姜尚邀云驰陪他下一盘。 云驰说自己围棋略懂,玩不好,让姜尚多指教。 姜北对围棋,也略懂,说不上精通。 她坐在旁边,看着云驰下围棋,用的是定式,一招一式刻板如棋谱。 她撑着腮看他,觉得这棋风,不像他。 姜尚酷爱用围棋看人,对这种像是背棋谱的下法,呵呵一笑:“死记硬背,不是聪明的做法。” 云驰倒是挺谦虚,说自己资质不佳。 这话说的也不像他,但表情很真诚,让人找不出错漏。 棋局进行到中间,云驰的棋风变了,剑走偏锋,几次围剿姜尚,差点令姜尚满盘皆输。 姜尚来了兴致,终于用了全力。 两人招式来回后,姜尚堪堪险胜。 云驰不骄不躁,顺势拍一波马屁:“伯父棋艺精湛,我甘拜下风。” 姜尚倒没说什么,只笑说,很久没下过这么精彩的棋局了。 也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照顾晚辈情绪。 临走时,姜尚叫住姜北,说有东西要她带给江丹青,让她跟着进屋一趟。 姜北这几年也长进了,知道姜尚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让云驰在车里等她。 姜尚进了屋,问她是不是有跟人结婚的打算。 姜北会带云驰来见父母,自然是做了这个打算,便应是。 姜尚提点她要多长个心眼,如果结婚,婚前,财产分割要明确,婚后,财政大权要握在自己手里。 在这事上,姜尚颇有一番心得,深怕姜北吃亏。 姜北从姜尚的言语里,大致摸索出了点名堂。 这是觉得云驰心计深,怕他卖了她,她还帮人数钱。 但她也知道,姜尚不反感云驰,甚至是欣赏的,说这些话,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姜北走时,姜尚做戏做全,给了她一袋砂糖橘,说这是他自己养出来的,让她带回去尝尝。 出了门,云驰站车旁等她,她和姜尚说话久了点,他也没任何不耐,给她开了车门。 告别姜尚后,云驰没问姜尚对她说什么,她倒是忍不住,问云驰,为什么后面不按棋谱走了。 云驰应该也是看出,姜尚是想通过棋品看人品,所以一开始选了保守的下法。 云驰说:“你爸爸深谙世事,在他面前遮掩,只会令他反感,不如坦诚些,或许能靠你的面子,获得几分好感。” 其实姜北还有一个疑惑。 “你刚才是故意输的吗?” 云驰逗她:“你猜。” 她要是能猜到,问他做什么,不过,她有办法知道。 云驰见江丹青,姜北内心忐忑。 江丹青虽说不再反对,但也没明确表示支持。 这也是为什么,姜北先带云驰见姜尚。 光是这点,姜尚也会对云驰多几分好脸色。 但江丹青的态度,姜北拿捏不准,说不定会故意刁难。 两人拿着姜北挑选的6件礼物站在门口。 姜北说:“要是为难你,你忍一忍。” 云驰笑:“有你在,我什么都能忍。” 姜北怀疑他是在戏谑她,但没证据。 进了门,送上礼物,云驰喊江丹青阿姨时,姜北愣了下,小声提醒他,江丹青年龄比他爸妈大,该喊伯母。 云驰改喊伯母,表情自然。 江丹青倒没为难云驰,问他们吃过饭没。 他们到这儿,已是下午两点多,肯定是吃过的,江丹青这么问,纯属是不知道该跟眼前的云驰聊什么。 随后,四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场面焦灼,刚跟姜尚能侃侃而谈的云驰,此刻,也有些拘谨局促。 为了不让气氛沉寂,辛康盛主动找云驰交谈。 两人一问一答,聊的还算顺利。 姜北说起姜尚拿来的砂糖橘,拉江丹青去厨房切水果。 借口拙劣,桌上有水果,但也无所谓了。 进了厨房,姜北哄江丹青对云驰宽容些。 江丹青问她,云驰知不知道当初她逼他们分手的事。 姜北懂了,江丹青今天别扭的原因在这儿。 姜北说云驰不知道,她没提过。 江丹青也说不出是什么想法。 这事她自认没做错,但一想到姜北的选择还是云驰,两人分隔12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姜北安慰江丹青,说当初的决定是她做的,跟江丹青没关系。况且,世事就如薛定谔的猫,你打开密封盒子,盒子里的猫,可能死了,也可能活着。如果当初他们没分手,可能走到现在,也可能已经分手。 毕竟,曾经有许许多多次,她都生出“要是他在就好”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因为没有立场被她压下。现在,她还是有这个念头,她想他天天陪在她身边,但不同于之前的依赖,而是因为想念。 江丹青听不懂什么薛定谔的猫,但见姜北懂事孝顺,心里宽慰多了。 端出精心摆盘的砂糖橘,客厅的氛围热络一些。 江丹青招呼云驰吃橘子。 云驰尝了一口。 江丹青问:“怎么样?” 云驰沉默片刻,说:“很酸。” 姜北也尝了一瓣,吐到纸巾:“别吃了。这么酸,你怎么吞下去的。” 江丹青把那盘摆盘推到一旁,说:“你爸爸净瞎折腾。” 吃过晚饭,云驰又坐了会儿,差不多7点多时,姜北陪他出去散步。 出了姜北家门口,云驰表情镇定地告诉她,他紧张。 姜北信。 他手心里有沁凉的手汗。 她跟他说,没问题的。 他笑了,灯光坠在眼底,很迷人。 半夜,姜北躺在床上,跟人下围棋。 云驰穿着暴露的清凉衣物,到她身边,贴在她旁边磨耳根。 姜北把手里的平板给他,说自己输了好几局,要他帮她赢回来。 云驰以为姜北在跟AI对局,说有难度,现在的AI智能程度很高,如果你赢了它,它还会记录你的棋局,分析你的策略。 说着,他已经接过姜北的平板,帮她下残局。 可惜没成功,失败了。 云驰看着大写的“失败”两字,看了眼赛场,不是AI场,是跟玩家对局。 云驰微微皱眉,觉得对方的下棋风格有种说不出的厌烦。 他问:“你跟谁下?” 姜北搂着他,说:“你下赢了,我再告诉你。” 对方点了重新开始,就等云驰,显然在给他下战书,云驰应战。 一盘棋,下了2个多小时,最后出现连环结,系统弹出是否接受平局,双方不假思索都点了否。 又过五分钟,系统再次提醒,是否接受平局? 还是半秒就消失的否。 如此循环多次,平板没电了。 云驰连忙去找充电器,就见身旁的姜北熟睡过去。 这两天休息,姜北比上班还累。 姜北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歪着身子,单臂搭在他腰上,睡得安稳。 云驰充了电,棋局还在,对方点了否,在等他。 云驰看着上面的系统提示,有些不甘,最终点了“是”。 一是一否,判定结果,失败。 云驰退出棋局,放下平板,在班级群里发了句:“幼稚。” 那晚,沉寂许久的班级群沸沸扬扬,都在猜测云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云驰搂着姜北,心满意足地睡了。 姜北刚入职,不好请太久,两天假期过去,回去上班了。 云驰在姜北上班期间,独自登门拜访江丹青和辛康盛。 姜北午休期间,业主群里在讨论11栋上午发生的事情。 看是自己家,姜北特意留意了下,就见有业主问江丹青又买什么? 江丹青没回。 业主纷纷猜测,是不是换业主了? 姜北看着业主群里的照片。 身穿正装的陌生人在往她家搬东西,那些东西十分眼熟。 姜北同事问她笑什么。 姜北说:“我快结婚了。” 他们单位大多已婚。 姜北还未婚,在少数。 以为姜北单身的同事诧异,转而恭喜她,问:“闪婚?” 姜北摇头:“交往12年了。” 番外七终章 四个月后,云驰再次放假,有2天假期,碰巧是周末。 姜北约了谢晓楠和麦泽洋去B市旅游。 四人到达酒店没多久,云驰接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要回去一趟,不能陪她。 姜北预想过这种情况不可避免,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可是他们的第二次度假。 她还期待他能像“下聘”那样效率,趁机向她求婚。 没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了。 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跟同事说,她快结婚了,姜北觉得难为情。 “去吧,我会好好玩的。”姜北撇撇嘴。 云驰吻了下她额头,表情愧疚:“玩得开心。” 谢晓楠和麦泽洋在旁边咬耳朵,见云驰跟他们道别,敷衍地挥挥手。 云驰走后,姜北和谢晓楠,外加一个麦泽洋,玩得还算尽兴。 3月,是B市海边度假的淡季,白天气温在26度左右,沙滩游玩的人没有旺季多,不管是酒店设施还是周边娱乐都不需要排长队。 一整天游玩逛吃下来,谢晓楠提议去推拿放松,姜北和麦泽洋都不反对。 三人从沙滩往酒店漫步而行。 黄昏时分,天空出现大片的橙紫色,道路两侧沙滩,种植着椰子树,晚风吹拂,树影晃动,景色浪漫。 左右两侧的椰树林,有游客游玩。 还有模特在拍照,模特打扮精致,戴着面具,摄影师扛着摄影机,看起来专业。 谢晓楠说我们也拍几张,于是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拍,自拍,拉着姜北合影。 被冷落的麦泽洋蹲下身,在后面抢镜地比了双V,姜北和谢晓楠不约而同回头,笑着拉他入镜。 嬉闹间,两侧原在拍照的人,快速向中间跑来,摄像头对转他们。 姜北担心入镜影响对方,刚想避开,就听有人惊呼。 姜北回头。 数百架无人机从身后追来,像碧蓝的浮游生物,盘旋在彩霞下。 右侧,带着黑猫面具,手拿玫瑰的模特,跑到她身边:“祝你幸福。” 模特将玫瑰塞到姜北手中,摘下面具。 姜北看着江淼,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江淼俏皮一笑:“听说能见到偶像,我就来了。” 下一秒,左侧跑来的模特将手里的玫瑰送给姜北:“祝你幸福。” 模特摘下面具,是江淼弟弟。 姜北反应过来,看着谢晓楠,笑出声:“你们串通好的,是不是?” 谢晓楠接过麦泽洋变出的玫瑰,和麦泽洋一起送上祝福。 无人机从“I LOVE YOU”到“MARRY ME”,最后变成一个大型路标。 “往前走,他在求婚现场等你。” 谢晓楠眼睛湿润,不舍好友就这么嫁人。 半空中,云驰挺拔的身影投射在路标前,站在搭建的粉白色花海,身穿裁剪优雅的西装,正在跟人通话。 见镜头转向自己,云驰放下手机,仿佛知道她在哪儿,透过镜头看着她。 姜北心绪潮涌,极大的感动和喜悦冲击心口,一时怔忡。 谢晓楠玩笑:“你要是不愿意,我带你私奔。” 这话一出,从树后跑出打算送花的两人顿住。 姜北主动伸手接花。 “祝你幸福。” 面具摘下,是陈子浩和林衡。 数年未见,姜北没想到他们也在,惊喜地道谢。 在亲友簇拥下,姜北一路收获鲜花与祝福。 麦泽洋跟在身后,扯了下谢晓楠,小声地说:“我就说这主意不好吧,跟得道升仙似的。” 谢晓楠掐了下麦泽洋,要他闭嘴。 送完花的顾思源猜测:“可能是心里没底,怕姜北觉得仓促,不肯嫁给他,搞出美男计。” 其余人看向半空。 此时天未全暗,紫霞背景下,投影效果没有预期清晰,但画面中的男人,容貌俊逸,身姿卓越,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男”。 姜北手中的花越来越多,远远地,看见三位父母和云驰爷爷、妈妈站在粉白花海前,各执一束玫瑰。 姜北倏地泪眼,一步步走向几位长辈。 云驰爷爷递上玫瑰:“丫头,以后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谢谢爷爷。” 姜北知道云驰爷爷是在对一名军嫂表达谢意。 而她是以云驰伴侣的身份回应。 顾瑾紧随其后:“你是他这辈子的浪漫,希望你能继续陪在他身边,祝你们幸福。” “会的,谢谢阿姨。” 江丹青递上玫瑰,轻轻环抱住她,哽咽落泪:“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 “谢谢妈妈。” 泪眼朦胧中,姜北目光掠过舞台两侧3米高的“阿吉”、“小米”,穿过花海和写着“I LOVE YOU”的气球,最后停留在舞台尽头的云驰身上。 三个大屏,中央屏幕是两人的回忆,他桀骜恣意,眉目藏笑,她纯真,面对镜头,略微拘谨,右侧是此刻的云驰,微皱眉,焦急在说着什么,左侧是她,被父母拥抱后,带着承载祝福的玫瑰,一步步走向他。 一句”姑奶奶”后,云驰把手机交给工作人员,信步向前,步伐坚定稳健。 中央的屏幕切换成了晃动的镜头,随后出现燕京着名的医院。 安诺在走廊上追逐穿白大褂的江如珩:“江医生,到你了。你姐的重要日子,你就说两句嘛。” 江如珩停住,回头看镜头,清隽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这是今晚的变数之一。 云驰捏紧手里的戒盒,心狂跳不已,手心沁汗。 “一句也行。”得了一句“姑奶奶”的安诺咕哝。 江如珩转身,看着镜头,声调冰冷没有起伏:“小北,你要不愿意就拒绝。” 众人倒抽气。 云驰强忍回头的冲动,考虑着要不算了,反正也不差这么个人。 可看着注视屏幕的姜北。 还是希望这场求婚能够没有缺憾。 镜头微微晃动,出卖拿手机的人内心的紧张。 江如珩声音如故:“你是我的家人,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希望你幸福。” 姜北泪眼弯弯,说:“谢谢,我会的。” 江如珩肯定没听见,听见也充耳不闻,他转身离开。 安诺漂亮的脸对着镜头:“姐姐,祝你和云驰幸福美满,拜拜。” 画面一转,屏幕是云驰爸爸:“姜北,非常遗憾,我没能亲自到现场见证你们人生中重要的时刻,希望你可以不嫌弃云驰,成为他今生的伴侣,跟他同舟共济,相互扶持。” 录像结束,伴随两人的定情曲,画面再度转回两人的照片。 照片,大多是在云驰“行李被偷”期间拍的,还有他毕业时,他们的合影…… 云驰走到姜北面前,单膝跪地,在打开戒指盒时,手微微发颤。 这一幕被摄影刻意捕捉,放至大屏。 台下哄笑。 云驰深吸一口气,即使有八九成把握,声音仍控制不住细微颤抖:“姜北,你愿意嫁给我吗?” 姜北看着云驰,笑眼泛泪光。 这还是她头次见他这么紧张。 “我跟我同事说我快结婚了,你让我等了四个月。” 姜北抬起右手无名指:“我愿意。” 云驰笑如暖阳,取下鸽子蛋钻戒。 姜北扑哧一笑。 为他审美。 以前也没见他审美这么壕。 云驰将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 两人对视一眼,他竟不可遏制地哭了。 姜北也忍不住落泪。 原来他还是这么爱哭。 姜北把花放在地上,云驰顺势拉下她的唇。 哗然声起伏。 与他们无关。 此时此地,他们只有彼此。 一吻结束,姜北俯身,擦掉他的眼泪,轻声呢喃:“生日快乐,云驰。” 云驰抚过她的面颊,声音虽轻,却令人确信:“我爱你,姜北。” 云驰31岁生日那天,为自己求得了这辈子最难以实现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