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伏多偶性(末世 NPH)》 初遇 这是温知知离开家园的第七天。 “汪──!” 小咪除了吃之外,已经趴在她头顶上睡了一个礼拜了。 末世来临,原先许许多多来往游客特意开上越野车前来打卡,美到不惜承受被来往车辆碾死,也要拍一张人生照片的一号公路…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沙。 离香草园越来越远,大片的绿色也越来越少。 温知知不太习惯,被风沙熏得想要流泪,眯着眼睛抬手戳了戳藏在头巾里焦躁的小咪。 “又饿了?” 小咪闻声急切地探出头来,扒拉在略显无奈的少女长发边,不停地对着一片土坡汪汪叫。 很古怪。 除非是饿极了,小咪连眼都懒得睁。温知知顺着它的目光往那片并不突兀,几乎和整片土黄色融为一体的小坡。 等踩上去,与沙子完全不同的触感才让她顿了一下,长发已然被胡乱翻滚的小咪打乱,从围巾里散出柔顺的弧度。 什么玩意儿? 温知知毫不犹豫地又往前试探着踩了一脚。 “操……” “土坡”口吐芬芳,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只被黑色绷带缠着的手,拉住了她的粉色鞋带,好似被尖锐的剪刀瞬间掐断。 要不是闪避技能点满了,被整根平切下来的应该是腿。 温知知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搂住小咪,仓皇中又迅速往后挪了好几步,小咪和那只手的主人同时发出声音。 男声是低哑的闷哼,小咪是狗语版的“你是傻逼吧”。 温知知终于从被急促呼吸吹走的沙子里,看见了她踩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 从她最后落脚点的脚感来说,是只看那双深蓝色瞳孔就能察觉到他长得好看,却狼狈到没眼仔细看的少年。 温知知迟疑几秒。 自动过滤掉他昏过去前想把自己倒立着插在沙漠里建设绿色城镇的表情,呲牙咧着地扯下头上的大围巾,随意地擦了几下。 他看上去比死了还恐怖。 露出的皮肤都是干涸了的暗色血液和裂开合上又炸开的伤口。那本以为是黑色的绷带,等他失去意识不甘心地松开,才露出白色的一角。 总之怎么擦也那样。 温知知干脆摆烂了。 “哼哧哼哧──” 刚睡俩小时就又被温知知从球里召唤出来的老黄牛,显然搞不清主人是那根筋搭错了,不情不愿地驮起比温知知重上好几倍的不明物体。 温知知牵起老黄牛的绳索,回头思索了会儿喊道:“牛牛,回刚刚路过的那个…厕所。” 牛牛吼了声,沉重的铁蹄与清脆悦耳的俏丽女声完全不同。 结实的蹄子踏起,扬起一片灰尘的同时,背上的“东西”咕噜一下滚到温知知特意避开,生怕弄脏了的粉色坐垫上。 哟呵。 温知知转过头的几秒间,惊讶捕捉到他捏紧了一瞬,泛起青筋的拳头,不禁细细地叫了一声。 诈尸了。 牛牛鼻环上的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透空灵的脆响,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公路上诡异极了。 更别说牵着它的是一个和牛差不多高,大约一米六左右的黑发少女,边走边小声地唱着不着调的儿歌。 一人一牛一“尸体”。 慢慢悠悠地仿佛散步欣赏风景般地,到了半小时前被温知知嫌弃掠过的公共厕所。 温知知觉得五年前在这种地方建厕所的人,脑子绝对瓦特了。 大漠哎。 猫咪的天然猫砂盆,人类的原始排水地界。谁会多花那五毛钱,在这儿肥水流给外人田。 好在这里原先的主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有多荒唐,除了门口那块被从五块划到五毛的wc牌子之外。 里面还算干净。 温知知环顾一周。 房间里面还摆着一张床,大概是上个本想着长久停留的过路人留下的,可惜看着没睡几天就急匆匆地跑了。 几个马桶早就被拆了扔掉,改成了接水的口子。 口味够重的。 温知知抽了抽眼角,还未开口。 没挤进来的牛牛就不耐烦了,大屁股一撅,背上一身黑的男人划了一道并不太优美的弧线,被粗暴地甩了进来。 好像西瓜落地的声音。 温知知后脑勺一疼,抱着腿蹲下,捻起指尖用手扒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儿完好的皮肤。 她戳戳一动不动,死透了的男人。 不对,好像还剩口气儿。 温知知诧异地揭下他黑色的面罩,指尖感受到他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呼吸。 他浑身上下只有脸部完好,大约就是托了这面罩的福。 大概是某个异人特制的,看上去是软的,拿到手里才发现坚硬无比,甚至还散发着刺手的丝丝寒意。 男人感知到自己的脸彻底暴露在陌生人之下,像是回光返照般猛然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在室内又恢复了沉沉的黑色。 “谁?” 他的嗓音还带着少年的气息,碎发被血迹凝在脸侧,眉目深邃,薄唇抿成一道直线,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地瞪着温知知。 若不是温知知敏锐地往后一仰,躲开了那道攻击。 她绝对就血溅当场,连轮回都免了。 臭小子,怎么和救命恩人说话呢! “啪──!” 温知知短短一个小时,差点驾鹤西去两次,忍不住气得抬手啪地打了他一巴掌。 少年显然被打懵了,不仅威压瞬间散开,连那双玻璃珠子般的眼睛都不转了。 只会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气得脸颊微红的小姑娘,饱满的唇张合两个来回。 “我是你妈。” 急躁 这是沉星野十八年来最倒霉的一个月。 想他前十八年在铁城呼风唤雨,就算是末日之前的a市,所有人见到他也谄媚地叫他一声“沉家少爷”。 而末日之后,别说政府,就连整个世界都四分五裂。没加盖的太平洋说不定都漂浮着几只迷路的丧尸。 沉颂平,也就是他爹,作为极少数提前掌握到内部消息的上位者。 不仅在爆发前夕散光前辈子所有的金钱,早早地囤积了大量物资和武器,也暗中提前笼络了实力强大却忠心耿耿的众多异能者。 老爹脑子好,而沉星野纯靠天赋与运气。 在他生下那年,人们还没意识到只配被保存在一级实验室里的v病毒的可怕程度。 它在二十几年前始于春天,匆匆终于七月或者八月的某个夏日。 而当他第二次卷土重来的时候,二次感染者大多数死亡又“复活”成脑子里只有啃人的丧尸,继续散播病毒。 当然也有第二种很少数的那类,破茧重生成了异能者。 更可怕的是首次感染者生下的小孩,基因会产生或大或小的改变。 这个世界,大概率是要无穷无尽地处于杀戮和绝望之中。 沉星野是属于无痛异变的那类,他在记忆懵懂的时候就觉醒了非比寻常的能力。 比如说小时候他只要脑子里想想,隔空就能把窗外挡住太阳的那棵讨人厌的树,横空截断。 不过这种逆天的能力,在末日之前他从未、也不屑于展示过。 沉颂平是在他十四岁那年才发现,自己儿子的能力随随便便发挥一下,就能打爆源源不断踏进边境线的丧尸。 那段时间居然是沉星野最快乐的日子。 他对令人作呕的丧尸残块感到兴奋,对匍匐在脚边却怎么也碰不到他裤脚、痛哭流涕的敌人感到可笑。 可是一切都戛然而止在末日来临之后的第五年,遇到眼前这个二逼女人之后。 她说她叫温知知,是她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人。 什么叫第一个人?她之前都活在深山老林里面吗? 沉星野很无语,却也不太想问,显得他很感兴趣似的。于是他就那么眼神毫无波澜地,望着好像快要坍塌了的天花板。 对面的臭女人却很激动,往嘴里塞小块儿苹果的时候,积攒了许久的废话不停往外倒。 沉星野第一想法是,很想在她那巴掌大的小脸蛋上狠狠捶上一拳,顺便缝上她那呱噪的嘴。 第二想法是把在自己身上翘着尾巴的恶心东西给捏死。 温知知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躺在上个好心人留下的被褥上的少年,依旧沉默地一言不发。 她觉得有些无聊了,和不停奋战的小咪打商量:“小咪,你先把他嗓子给治好呗?” 小咪只有巴掌大小,尾巴却比身体大了整整一倍,不仅蓬松得像蒲公英,还透着淡淡的光圈。 沉星野第一次在她嘴里听到真正有用的信息,这才缓缓垂下快要瞪红了的眼去看那只像猫,却只会狗叫的小畜生。 铁城里也有治愈系的异能者,而且数量还很多。 可是无一例外的,都是从普通人异变来的。 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趴在他胸口优雅又臭屁地摇着尾巴的猫,的确在治愈他身上几乎见骨的伤口。 沉星野只是不想搭腔,可眼看小咪的菊花就要贴到他下巴,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蹲在旁边的少女。 他居然真的能动了。 沉星野眸子沉了几分,连带着嗓音都低沉了一些:“你到底是谁?”。 温知知慢吞吞地吃完最后一口苹果,才回望他。 她很白,头发又黑得过分。 背后热烈的阳光像把她拢进怀里,嘴角噙着笑意,两个梨涡浅浅得嵌在嘴角,显然对他能再次开口说话了感到无比欣喜。 这样细皮嫩肉的女孩,在治安良好、且大半居民都是没有二次感染过里的铁城,都不多。 末日天气都渐渐变得极端,白天常年四十度往上,雨水都很少,没被热死就不错了。 可她不仅嫩得好像一掐就留印,还仿佛自家后花园般地,出现在传说中进入就会快速失去异能,衰退死亡的一号沙漠。 沉星野感到疑惑的同时,更多的是警惕和杀意。 温知知没察觉到他一闪即过的阴暗眼神,牵起那只最先愈合后、解开纱布的手,在上面草草划了个“知”字。 “知柏地黄丸的知。” 温知知面带沉痛地放下他修长却遍布薄薄老茧的手,顺带把了把脉象嘱咐道:“哥们儿,你得吃点儿。” 沉星野愣住了,胸腔却在震动,连带着剧烈咳嗽起来。 腹部刚愈合的伤口,啪叽一声又裂了,鲜红的血蜿蜒而下,在床垫上晕开一整片红色。 瞧瞧。 被小咪举着爪子赶出来的温知知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桃子,咬了一口后更加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孩子性情急躁、容易上火再加肝火旺盛。 必须得用点老祖宗的中药。 蜜桃(肉渣) 沉星野的意识渐渐清明。 身上渗入骨髓的疼痛也削弱了大半,那只叫小咪的畜生,已经累到窝回了臭丫头的怀里睡得四仰八叉。 温知知心疼地撸了一把它暗淡下来的毛,随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了栖息仓里。 “你饿了吗?” 这是啃了一堆水果后才想起沉星野的温知知,一天之中最有良心的一句话。 其他的都是废话。 沉星野已经被话太密了的她磨到没脾气,为了制止她源源不断的问题,犹豫片刻迫不得已地微弱地对着小脸仰起的她点了点头。 用着仅存的力气指尖一拧。 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块军用干粮。 干巴巴的,看着就不太好吃。 温知知有些失望,自身的空间都是认主的,她想着若是沉星野拿出些什么好东西,就先尝一口。 她发誓,就一口。 连着七天,她都在吃急匆匆从哥哥那顺出来的空间球里的东西。 谁知道温道那个缺心眼的备用粮仓里面只放水果啊? 温知知嘴巴里都快被果糖泡出水泡来了,沉星野才终于想起吃东西了。 可惜这厮也是个缺心眼。 温知知能感觉到若不是因为一号公路与香草园离得不算特别远,沉星野的实力恐怕极其吓人。 异能被削弱大半再加上那么重的伤,能在沙漠里躺那么久都没死,不是变态就是丧尸。 沉星野看到温知知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简直就把“是现在把他丢下,还是继续治疗他好?”,这个犹豫的天平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 当然是杀了啊。 傻子。 在沙子里处于植物人状态许久的沉星野,被迫和温知知相处了几天后,始终憋闷着的心情豁然开朗,连带着没松过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 这才是该走的剧情。 在这个末世,谁会对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如此好心。 他微微抬起下颚,朝几步路之外的温知知毫不客气地示意:“喂!过来喂我。” 他只有小臂和脸恢复了力气,除非用极其猥琐的姿势,否则是绝对吃不到手边食物的。 当然沉星野根本没想过自己吃。 温知知对沉星野仿佛指挥下人般的语气没感到不快,她可怕可怕疼了,沉星野的伤,她看着都呲牙咧嘴头皮发麻。 要是换作她受这样的伤,不打人就不错了,发发小脾气什么的… 大度的知知仙女含泪原谅。 温知知没有犹豫地放下被削得十分难看的苹果皮靠近。 沉星野一句话说完就又沉默了,余光划过一闪即过,被反手把在温知知手里的水果刀。 他在等着温知知杀他。 或者说他等着自己杀温知知。 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风已经凝成了一小股利刃。 足够了… 冷静下来的沉星野不到几分钟就意识到,温知知根本就是一个弱到一根手指,就能掐死掉的菟丝花。 或许她是某个强大的领导者藏得很好的情妇;又或许是被家人照顾得不知世间险恶的白痴。 这样娇美的人… 割破她的喉管,血花四溅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再顺着不会眨了的长睫落下。 一定很好看。 或许她根本都不会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亮得惊人的眼愣愣地失去活力,连诧异都不会有。 然后… 他准备牵着变成丧尸的温知知,大摇大摆地等着那帮吃干饭的废物,接应他回铁城。 直到温知知把饼干塞进他嘴里,而不是把手里那把水果刀抵在他脖子上的时候。 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好吃吗?” 温知知拧开瓶盖,喂了他一口水,又用小刀刮了一块压缩饼干到他嘴里,看他嚼得面无表情,忍不住凑近了好奇地问。 她的刀,居然是用来切饼干的。 沉星野沉默了,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能展现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知不觉中被温知知填鸭式地喂了大半块压缩饼干。 这种饼干也是特制的。 一小块就能五六天感受不到饥饿,而且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他放心地把自己隐藏在沙子里昏迷之前,特意吃了一大块。 而看温知知的架势,似乎是想让他一年都不要吃饭了。 沉星野别的地方不能动,只好在温知知再一次把手指塞进嘴里后咬住。 “干嘛咬我!” 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尝一口的温知知,措不及防地叫出声。 这人实在是不知好歹,她好心好意地伺候他吃东西,还把自己的手指头咬得死死,痛得她一瞬间扔掉了水果刀。 而且他力气真的很大,温知知怎么抽也抽不回来,她想不到别的办法,艰难地屈指戳了戳他的口腔内壁。 “你是狗吗!” 沉星野挑眉不语,一脸“是又怎样”的表情,看着眼前炸了毛的少女。 他心情舒畅,原本只想让她别喂了的心思突然歇了。 沉星野甚至忽略了几分钟前,还想着怎么拧断她纤细的脖子好。 大概是吃了太多水果的原因,她的指尖甜丝丝的,在真正触碰到的时候带着一些淡淡的水蜜桃味。 沉星野怔了片刻勾起舌尖,不受控制地来回舔弄了几下。 很奇怪。 那种痒到心底里去的感觉。 温知知被他舔得浑身难受,就算他已经卸了些力道,她都失了力气,只会怔怔地回看身下的人。 沉星野也觉得有些荒唐。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铁城里太多的女人在他毛都没长齐的时候就脱光了摇着屁股往他身上靠。 可他脑子里想的,却只有用什么手段把刚抓的那个奸细脑袋爆浆。 而此刻。 他仅仅是舔弄着一根软到仿佛没有骨头的手指… 温知知有点委屈的表情渐渐迷茫,身体也随着舔弄没有支撑力地虚靠在了他身侧。 沉星野别的地方对外界的触觉还十分微弱,却真实地察觉到。 他硬了。 路痴 一号公路本就没有植物。 不像城里那样荒草丛生、啃了一半的发干器官和衰败的高楼… 终于有一片地方不再散发出的随处可见的荒凉感,而只是漫天的金色。 倒有了些末日从未降临过的错觉。 当然错觉是短暂的。 沉星野已经和温知知在这间厕所改造的房间里,待了不知道第几天了。 日夜更替,除了小咪真的差点累成了一条狗,俩人的日子过得确实滋润。 沉星野的空间里原来不止有压缩饼干,还有香喷喷、好像刚烤出来的牛角包;在外面放一会儿就起一层奶皮子的牛奶… 温知知可太快乐了。 前几天那种奇怪的感觉渐渐忘了,现在喂起不能动弹的沉星野来,简直是左手握右手一样简单。 不过沉星野大概率是伤到了脑子,每次都要舔一会儿手指,才肯把面包和牛奶分给自己吃。 温知知禁不起食物的诱惑,凝眉试探了几次确认手指不会被啃掉后,心里骂着神经病,行动却诚实得不得了。 她满足地咬了一口酥脆的面包,眯起眼,只剩下一小块尖尖角时,才犹豫又依依不舍地快速塞进沉星野的嘴里。 不得不说,恢复了七八成、没有满身污渍的沉星野确实赏心悦目,比香草园里的第一美女还好看。 若不是总阴沉沉的,除了身高之外,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他确实像个雌雄莫辨脾气极差的女人。 温知知眼里的第一美女就是和哥哥青梅竹马长大的嫂嫂。 哦,并列第一的还有这次她溜出来后要去找的亲姐姐。 说起来当时没把虚弱的沉星野,一巴掌拍死然后扔给小咪充饥也是有理由的。 她是个妥妥的路痴大王。 以前在从小长大的香草园还好说,现在全世界的网络都断了。 没有了缺德地图和白导导航之后,背包里只标了东南西北的纸质地图,对温知知来说,完全就是擦屁股都嫌硌的废纸一张。 想着想着温知知又走神了。 “呆瓜,又在想什么?” 沉星野没有在意温知知今天很快就把手指抽走,神态散漫地抓回温知知的思绪,除了吃就是发呆的无趣的生活让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小咪蓬松的尾巴毛都掉了几根,这狗男人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却除了嘴巴依旧灵活和脚踝能动了之外… 一点儿能爬起来自主活动的意思都没有。 温知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小咪在香草园的时候,只会治愈治愈那些受了伤的小动物,还是第一次治疗双手双脚的人类,更何况沉星野可是异能者。 什么等级不知道,可是她的确看到沉星野几根手指就把自己凭空抬了起来,面带嫌弃地指挥着自己换床单。 温知知犹豫了半天,贴心地把已经完全被某人霸占了的围巾往上掖了半寸,吞吞吐吐地告诉了沉星野小咪的消息。 沉星野都被她气笑了。 感情搞了半天,畜生本人是个兽医。 “你说有没有影响?” 沉星野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哧了一声,凌厉的五官看着极其高傲,“这长毛狗上一个病人是谁?”。 这么多天了,沉星野还是懒得搞明白这大小像老鼠、叫声像狗、脸又是猫的小畜生究竟是什么东西。 干脆叫它长毛狗。 温知知觉得这个外号比小咪贴切许多,跟着傻乎乎地乐了半天,除了跳脚的小咪之外,连她自己都偶尔会被沉星野带偏叫它“长毛狗”。 沉星野有时候还挺会总结的。 她望向那张表情太过欠扁的脸,终是没敢把“是一头难产的母猪,最后生了七个”这句话从嘴里吐出来。 惹急了她靠谁找姐姐。 “不说这个了,你觉得好点了吗?” 虽然是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但温知知的关心其实并不假。脸上满是急切,甚至难得情绪波动地撺住了沉星野的手。 她的手心温热,与他长年战斗的手完全不同,摸着软绵绵的。 沉星野不自觉地反手捏在手里把玩,虎口的茧擦过指缝揉捏。 温知知又有了第一次被沉星野舔手指时候的感觉,虽然不比那次强烈,但心里还是莫名的酥麻。 “再过个三五天吧。” 沉星野盯着被完全拢在大手里的小手,含糊地敷衍了事。 事实上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口之外,他早就好了。 却不完全是小咪的功劳。 小咪虽然有治愈系的异能,但能量却并不大,比铁城里的医生还要弱上一截,更何况他被突然反水的部下伤得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防御。 铁城最强的兵器之一,一米不到的距离,饶是他也差点没了命。 但面前这女人确实古怪,她舒服地眯起眼的时候,他身上的力量就好像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恢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么多天来,这是第二次了。 一直被压制着的异能居然也在逐渐恢复,沉星野又“看到”了风的方向,而他是无形的主导者。 突然就不太想杀她了。 沉星野心情畅快地嘴角微微上扬,难得放缓了语气,对着温知知挑眉道:“还饿吗?” 温知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用力地点点头:“有没有烧鸡?” 沉星野的笑意僵在嘴角:“……” 还是杀了算了。 小狗(肉渣2) 最后温知知没吃到烧鸡,吃上了猪肉和牛肉香肠。 馅里面加了一点点白糖,恰到好处的肥肉和脆脆的肠衣混搭在一起鲜美无比。许久没吃肉了的温知知吃得眼睛都像睡饱了的小咪一样微眯了起来。 “土包子。” 沉星野睨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的温知知一眼,嫌弃地从鼻腔发出短促的气音。 还好出发那天,他对老爹连自己儿子都要一本正经地派出去,美其名曰公平而参加的什么狗屁成人试炼感到十分不快。 于是顺手把厨房里刚出炉的、整个基地总部的早餐,眼也不眨地统统扫进了空间里。 这幼稚极了的恶作剧,让饿了一早上的沉颂平气得差点撅过去,沉星野倒是转头就忘了。 沉星野的空间里除了必要的武器之外从不放乱七八糟的东西,饿了部下会“贴心”地抢人家的食物双手奉上。 末世生存法则嘛,谁强谁知道。 眼下倒是便宜了温知知。 和香肠面包一起的,还有培根和鸡蛋,不过沉星野不准备一次性拿出来。 他在铁城养过许多大型犬,改造过的狗牙长得睡觉都合不拢,指哪儿打哪儿。那些狗最爱啃的就是脸,血兹呼啦的,把监狱里的犯人吓得屁滚尿流。 而作为主人的他,每次都不把它们喂饱。用熬鹰的方式一点点儿给它们喂食,把一群近乎猛兽的畜生教训得服服帖帖。 虽然温知知细胳膊细腿的,都不够那些狗塞牙缝的,可是他按照训狗的方式训温知知,似乎也挺有用的。 铁城好吃的可太多了,要是把这乡巴佬带回去,她说不定比狗还听话。 比如现在,吃完整捆香肠了的温知知就笑眯眯地帮悬在空中慢条斯理地擦手的沉星野换了干净的床单。 沉星野根本没发现短短一个月不到,自己的想法已经从“管她是谁,杀了再说”,渐渐发展成了“带回去玩玩也不错”。 在温知知眼里,沉星野才是只屁事颇多的恶犬。 不过恶犬没了獠牙… 就看起来还挺好欺负的。 香草园四季分明,温知知第一次来末日之后的世界,对沙漠里天一黑就急速下降的温度感到非常不适应。 刚出来的时候还好,新鲜劲儿加上小咪总是在怀里暖乎乎地散发热量,倒头就睡很快熬过去了。 可现在小咪每天累得一下班就逃回栖息仓,温知知晚上过得实在不算太好。 沉星野呢? 天天和二大爷一样,悠闲地躺在床上,吓人的伤口早好了,却还不见得有一点儿人型导航的自觉。 保姆工作让她的好脾气,很快就被几口就吃完了的香肠,给消磨殆尽。 “今天我要睡这!” 温知知看着躺回床上、舒舒服服的沉星野,气鼓鼓地下了命令,随后也不管床上人的表情,大力把被子一掀,像条鱼一样就滑了进去。 真暖和,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她抓着被角翻过身去,冷空气从腿部灌进来,又大剌剌地从几个拳头距离之外的沉星野那儿跑出去。 他还是望着天花板的姿势,黑夜下的耳根子却有点儿红。 单人床并不大,温知知为了不掉下床去,不得不贴近了沉星野。 他身上散发着热气,烘得温知知极其舒服,不自觉地又卷着被子蹭过去一些。 沉星野摆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心里想的是“脏东西滚远点”,脱口而出变成了:“分我点被子”。 “行。” 温知知温饱得到了一定的满足,难得大方地掀起被角,把两个人通通裹紧了。 不到五分钟,细微的呼吸声就从肩处传来,温知知简直就是倒头就睡。 猪都比她勤快。 沉星野很无语,装了一天不能动弹的肌肉有些酸痛,见她睡得昏天暗地,放缓了动作侧过身。 冷气一下子跑进来一些,温知知眉头一皱,抓住沉星野的手臂扣在怀里。 据沉星野从她那不带停的闲聊里抓出的关键词来说,温知知比自己还小上半岁。 可是身材却发育得极其突出。 平常裹得和暗杀组织成员一样看不出来,可睡觉的时候脱了外套,薄薄一层的吊带背心短裤把温知知的胸部勾勒得无比丰满。 沉星野更加肯定,温知知是生活在哪个闭塞偏远山区的留守儿童了,说不定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 根本不知道末日之后外边的变化早就翻天覆地了。 运气挺好,只是这性教育缺失得着实令人头大。 她连内衣都没穿,两只椒乳贴在胳膊上微微嵌入,软得不可思议。 丧尸横行了五年,食物匮乏,豆腐这种增加肾脏负担的东西已经许久没人做了,沉星野在这一刻莫名想起了它。 触感细腻、一碰就碎。 他的某个部位起了反应,沉星野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故意拉起一些被子让空气钻进来。 果然温知知又嘟囔着贴近了。 严丝合缝的。 沉星野空着的手犹豫了半秒,像捏小猫儿似的,轻捏住她都用不了多少力气,咔嚓一声,就能生生掰断的后颈骨。 那里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肉之下流动。 温知知对自己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处境浑然不知,长睫投下阴影,在恢复了夜视能力的沉星野看来格外引人注目。 沉星野连硬着的性器都忽略了,良久才缓缓指尖下探,停在盈盈一握的腰间。 “再让你舒服几天…” 少年的声音暗哑,从睡梦中无法接收到信息的耳朵压下,带着恩赐又勾人的意味。 “小狗…” 月光洒下,被屏蔽的电波嗡地一声在空气里爆裂,沉寂已久的黑色戒指突然闪了几下。 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却是以武装力量制约了北部边境的铁城里,开发了许久才制造出的通讯设备。 在这个网络完全被切断的世界,作用无比强大。 尖锐的声音足够吵醒温知知了。 如果不是只有沉星野才能听到的话。 “少主!” 那头粗旷的男声,几乎是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迷茫(微H) 香草园。 温知知出去了多久,温道就失眠了多久。 一头利落短发、五官典雅的女人,看着短短一个月迅速消瘦下来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我早说了你会后悔。” 应蔓打开阳台门,在漫天星光下从背后抱住容貌与温知知有几分相像的男人,安抚地拍了拍左边心口,语气却是无法忽略的埋怨。 让温知知一个人出去,应蔓和温道一样担心。 男人转过身来,除了那双疲倦、失去光彩的眼之外,沉稳又英俊。 “知知还是个孩子。” 温道对妻子的质问第一次有些微妙的赞同。 温知知的性子跳脱,若不是天赋全点在了逃跑上,这次北边那个人的消息,怎么也轮不到她去打探。 原本应该温道亲自去的。 温言寄来的消息只有“情况有变,他改变主意了”,这短短的一条。 香草园和那人达成了合作,每年输送最顶级的治愈系“异能者”过去为基地工作。 后者不必冒着二次感染后变成丧尸的风险损失人员,前者得到的是强者庇佑下的安全净土。 没人能靠近香草园周围、就连他本人进来,都要耗上一些时间才能恢复异能。 说实话,这对那人来说并不划算。 尽管这些年来,送过去的人员,包括温言都没有一个顺利回来的。 温道宁愿相信他们是找到了更好的归宿,而不是为了守护人员越来越少的香草园,死在了千里之外的异乡。 温知知当然是不知情的。 她是温家的老幺,香草园里唯一一个第三胎。整个园里的人都把她当作打破诅咒的气运之子来宠爱。 可她从小就粘姐姐,温言作为除了领导者温道之外最有价值的人,第一个被带走。 温知知虽然嘴上不说,却没人不晓得她的心里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姐姐。 这次顺利跑出香草园,温知知大概率是在臭屁自己方向感好了不止一点儿。 浑然不知是温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香草园真有异变,逃在外边儿说不定还能留下一命。若没有,就当锻炼锻炼也不算坏。 “还没有消息吗?” 温道脱下眼镜揉揉酸涩的眉心,在看到应蔓摇头后,眼下的黑眼圈又深了几分。 香草园里大多数都是治愈系的“异能者”,说难听点就是毫无抵抗力的奶妈。 人口在病毒爆发前就不多,东拼西凑也只能整合两三支小分队,在周边执行必要的物资采集任务。 等在必经之路的几个队伍,脖子都拉老长了,也没看到温知知半根头发丝。 温道搞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凭温知知怀里揣着的那几只稀奇古怪的变异宠物,丧尸或者一般的异能者根本奈何不了她。 温道再三确认过牛牛熟悉了路线,算上温知知那磨磨蹭蹭东摸西摸的时间,最多七八天,也应该到达最近的狮城“凑巧”遇上任何一支散落的分队了。 眼下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温道自然不知道自己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另一边的温知知舒舒服服地窝在沉星野的怀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沉星野也不太好受。 为了不吵醒温知知,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可不知好歹的小姑娘总是蹭过来,双手双腿大剌剌地像八爪鱼般粘在自己身上。 紧闭的两瓣正好贴在他硬得发疼的肉棒上。 沉星野呼吸几个来回,放弃了再次把她甩开的动作。 都是她不知好歹。 少年的眸子沉下去,缓慢地磨蹭温知知架在他身上,大腿内侧的嫩肉。 直到天都蒙蒙亮了,他才极其艰难地盯着温知知极差睡相下,描绘着若隐若现的乳沟和生理性突出在吊带面料上的红蕊射了出来。 沉星野低哑着闷哼一声。 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擦去不小心溅射在温知知下巴上的精液,起身洗干净,没怎么犹豫又把她抱怀里的被子踢掉,自己贴了上去。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干脆利落地扒掉她裤子,狠狠肏进去不好吗? 吵醒了又如何? 虽然不知道温知知的变异能力是什么,可是自己却是极其稀有,目前看来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的自然系异能。 即便被压制了七八成,捏死温知知却有十成的把握,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沉星野的欲望发泄得并不爽利,还肿着的物件似乎让他更加烦躁了。 他望着越来越亮的天空,深邃的眼有一丝迷茫。 导航 温知知第二天起来就发现沉星野能动了,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凌乱得有点过分。 早知道挤挤就能恢复,还浪费这么多时间干嘛。 “你真的没事了?” 温知知蹲下身子,歪头去打量依旧装模作样地端坐在床边的少年,有些不可置信。 差点被从脑袋上颠下去的小咪明显比她还激动,尾巴摇得牛顿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嗯…” 沉星野皱眉,面色极其不友好地用指间戳开越贴越近的少女,眼神避开她散落的春光,末了还极为嫌弃地捻了捻根本没怎么碰到的皮肤。 “那我们出发?” 温知知两分钟内就穿戴整齐并且麻利地打包好了行李,一人一牛眼神泛光地出了房门,眼睛亮得不相上下。 牛牛真是休息够了,头上都快长草了。 沉星野看到这头把他肋骨都颠断几根的牛就来气,熟视无睹地绕过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温知知连忙侧坐上牛牛,拍拍牛头娇声喝道:“跟着他。” 沙漠里干得让人流鼻血,温知知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小巧的嘴巴在外面方便吨吨吨地灌水。 她想着反正要出去了,干脆也不节制了,小口又悠哉地吃光了储藏球里所剩无几的水果。 却还是神色怏怏的,喉咙口仿佛要裂开。 听说走出这片连接香草园的沙漠,就是叫狮城的边陲小镇。 温知知在病毒二次爆发前被姐姐带着旅游过一次,那时候小镇还不叫这个名字,也同香草园一样,是绿水青山围绕的富饶之地。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椰子吃。 温知知按耐不住兴奋的嘴角,试图望梅止渴地从围巾里探出头来看看小镇的轮廓。 走了半天了,应该… “沉星野!!” 目光所及,右手边大约五百米不到,还是那个豪华又破旧的“厕所”。 沉星野正隐了气息和戒指那头,信号时好时坏的部下联络。温知知这出其不意的一嗓子,倒是结实地让他吓了一跳。 “鬼叫什么?” 几步之外的沉星野身姿修长,几息之后才顿住脚步转过身,不耐烦地虚掏了下耳朵。 他大爷的,感情这也是个路痴? 温知知水份彻底被抽干了,面无表情地趴在牛牛上路过,气到不想和他说话。 “不是,你急什么?” 他这跑来跑去找信号,才刚收到部下的坐标。 见温知知居然真的不理他了地越走越远,沉星野根本都来不及生气了,抬手去拉她。 仓皇中的随手一抓,结实地抓了满手温知知浑圆饱满小屁股。 沉星野意识到不对,像烫着了似的清清嗓子收回手,操控一小股风阻止了牛牛的铁蹄。 牛牛都急死了,恨不得立马和小美人鱼交换个嗓音,告诉灵魂出窍般趴在坐垫上的主人“它他妈知道路啊啊啊啊啊!”。 不过恋爱脑小美人鱼早在八百年前就成了泡沫,沉星野的异能让迎风流泪的它走起来极其艰难。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牛牛认命地停了下来,低着头呼哧喘气。 背上的温知知烦死了,无比后悔多管闲事,沉星野根本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无赖。 她一时忽略了自己被极快地赚了一手便宜,也忽略了好像是自己把沉星野空间里整整几十人份的早餐吃了个底朝天,没好气地扭过头,眼睛瞪得圆滚滚。 “我真的知道路!” 见温知知一脸“你在放屁”的表情,沉星野除了在庆幸自己的面罩没丢、遮住了他略红的脸之外,急切地把手上的戒指凑到温知知嘴边。 黑色的素圈,光泽度还不错,但看着塑料兮兮的。温知知看了一眼就略过了,倒是对着那只手夸奖道:“手挺好看。” 骨节分明指腕修长,不剥核桃可惜了。 真是可怜的乡巴佬,连通讯戒指都没见过。 沉星野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摘下戒指。温知知都来不及拒绝就被带在了手上。 男人给女人戴上戒指这件事即便是在下一秒说不定就嗝屁了的末世里,都是极其郑重的。 路过城市里那些早已不亮了的红绿灯时,都会下意识抬头看一眼,更何况是流行了几百年、象征着把人拴在身边的仪式感。 沉星野等把在自己小拇指上正好的戒指,套在温知知的食指,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反应过来,尴尬地别过头。 这是可怜她! 沉星野很快找了个理由,在听到温知知小小地“哇”了一声之后,才彻底释然。 通讯戒这种只有在铁城才有的东西管理十分严格,只有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统一颁发,等到任务完成再回收。 当然沉星野是例外,他想给谁就给谁。 温知知是第一个。 沉星野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面无表情地咬破指尖,鲜红的血液挤在戒指上,下一秒就被吸收。 温知知眼前原本模糊的画面一瞬间清晰了。 俩人汇成了一个红点,和标着狮城的坐标形成蜿蜒曲折的线。 好血腥的导航。 温知知有些嫌弃,又确实无比需要这个小玩意,挣扎几番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沉星野变脸很快地眯眯笑。 明显不怀好意。 “麻烦灌满!” 沉星野:“……” 狮城 有了导航,极有可能会饿死在沙漠的温知知一下子就放心了。甚至大方地伸出手邀请沉星野与她同坐牛车。 后者的目光在那只指甲圆润的指尖停留几秒,随后又划过闪瞎人眼的粉色坐垫。 毫不犹豫地拒绝。 沉星野恶劣地扬起眉,让温知知离自己远点,免得拉低了他尊贵的档次。 温知知本来也就是随便问问,毕竟沉星野承诺找到了他的队友,就送她一个没绑定过的通讯戒。 不客气客气,多不礼貌啊。 女孩快速收回手,憋着的气一下子松开了。 “你为什么老带着口罩?” 大片的土黄色早就看腻了,温知知拍拍身下的牛牛靠近他,懒散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搭话。 沉星野眼角一抽。 电子操纵者和超导体掌控者联合开发出的、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的防护面罩,在温知知眼里就是轻飘飘的“口罩”两个字。 “因为老子太帅了!” 沉星野懒得解释,长臂随意交叉在胸前,连风中飞舞头发丝都写满了“嚣张至极”四个大字。 他斜过眼去白温知知,却不小心被抓住了目光。 莹润光泽的下唇被上牙咬住一点,鼻尖小巧精致,泛着淡淡的红,在往上就是少女那双直直盯着他的杏眼。 该戴口罩的,应该是她才对。 沉星野不自觉地皱眉,出了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遇上丧尸倒还算好事儿。 五年的末世危机,人性早被消耗殆尽。 像温知知这种看着就好欺负,长得…勉强可以的女人,完全就是小绵羊自己跑进饿了好几年的狼群里。 看来还是得发发善心把她带回铁城才行,虽然没用又能吃,不过捏个肩捶个腿,或者乖乖给他肏,也算是有点意思。 有他在,温知知再好看十倍都行。 沉星野正在想把哪个杂物间空出来给温知知的空档,快要把自己的脸盯出个洞来的温知知终于又说话了。 “你确实长得很帅!” “……” 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让沉星野噎了一下。 他暗骂一声不要脸的傻女人,脚步却轻快了几分,周围的风速都变得急促了一些,风沙打得牛牛直吐唾沫。 这片徘徊了一个多月还鬼打墙的地方,终于在第二天就走了出来。 沉星野的异能确实还挺好用的,不仅能杀丧尸还能给牛车加速。 作为苦力的牛牛第一次见到末世里成群结队、脸上只剩一层灰色皮的丧尸时,已经吓得四条腿都走不动道了。 而那个一身废土风的桀骜少年,微微抬了抬手,丧尸还没靠太近,就被从上往下劈成两半抽搐两下不动弹了。 牛牛立马四肢踏出火星子来。 而它的主人不知牛界疾苦地睡得一片祥和,等迷糊地睁开眼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狮城很萧条。 甚至把它称作村,都是客气了的。 破败的木材搭起一个个简陋遮阳架,三三两两的壮汉坐在底下,向温知知投去无法忽略的贪婪目光。 除了边境潦草地缠了一圈的防护铁网还值点钱之外,穷得没边。 “这怎么这样了?” 温知知好不失望,带着惋惜的语气幽幽跳下牛牛的背,凑到沉星野的身边。 沉星野下意识扶住她,一时没明白哪样了。 狮城在末世之前就是个不知名的小地方,经过各种古怪气候和成群丧尸的洗礼,还能有人蹦哒就不错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异能全部恢复了心情好,沉星野难得有耐心地和拉着自己衣角的小姑娘解释起来。 路边坐着的人是往来交易的过路人,狮城存活至今的缘故就是有条至今都没干枯的北河。 水质优良、喝下去还会迅速恢复体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半个地图上的绿色都被侵蚀了,那条河还诡异地静静流淌。 但五年了,比这更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没人在乎河里的水,到底从哪儿来的。 “知知!!” 沉星野正垂下眼看自己被捏皱的衣服时,浑厚有力的女声打破了空气中的暗流涌动。 四周盯着温知知看的男人们转过头去,在见到声音主人的一瞬间,再也没把目光放回温知知身上。 谁让发声的是整个狮城最不好惹的乌姐。 “别跑!我不抓你!” 脚下的风沙被扬得鼻子痒痒,一头脏辫的女人像要把地都给踩碎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温知知面前。 沉星野敏锐地察觉到温知知的身体,似乎透明了零点几秒才被来人抱了个满怀。 难道是速度系的异能者? “你是谁?” 乌姐上下左右把温知知转了一圈儿,放低说了几句话,才像个动作极其缓慢的树懒般,对着沉星野警惕地发问。 还不忘把温知知拉到身后。 “他是…路上顺便救的人。” 温知知倒是会先发制人,俏丽的声音弱弱地从乌姐的身后传出,还带着一些莫名的骄傲。 乌姐作为香草园里唯一一个战斗组里走南闯北的女人,对这个世界上有着好皮囊的所有男人统统持怀疑态度。 特别是这种满脸写着“渣男”的男人。 乌姐抽出随身武器,肌肉线条利落的手臂一抬,二话不说就要开干。 沉星野哧了一声,显然没把那把17发的glock手枪放在眼里。 也或是对温知知自然吐出来的“顺便”二字感到不满。 他对着半米之外黑黝黝的枪口,被笼罩在高大女人身后、完全看不见的温知知微微抬起下巴,以不可抗拒又轻飘飘的语气一字一顿道:“过来。” 同行 子弹再快也不会超过0.1倍光速,如果有人开枪,或许在听到声音后,还会有足够的时间闪躲。 前提是俩人的距离至少在三米以上。 直直向着面前男人的子弹以极其不科学的手段掉转枪头,堪堪擦过手臂,划破衣袖。 乌姐微微颤抖,望向还冒着细烟的漆黑枪口。 若不是上前及时来拉开自己的中年男人,她扳机上的食指说不定会条件反射地开上最后一枪。 “闹什么!” 说话的是乌姐的哥哥廖东,他不动声色地朝乌姐真正的救命恩人温知知,感激地瞥了一眼,又故作凶狠地夺过手枪。 “没收!你他妈滚一边儿去!” 被烈日晒得黑成一块的糙男人语气凶狠,喊着让妹妹滚开,却连手臂都没拉一下,任由她气呼呼地瞪了自己一眼后扭着头。 别问为什么乌姐不姓廖,问就是廖乌太难听。 沉星野对装腔作势的两人并不感兴趣,女人再高大强壮,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只随手捏死的小蚂蚁。 倒是不停对自己道歉的男人勉强能入眼,速度极快、力量雄厚。生生把价值千金的手枪捏了个扁。 岁数都那么大了,哪怕在人才济济的人铁城都算是很强的了。 不过也就比一般人强一点儿。 沉星野在廖东身上最多浪费了一秒的时间,不耐烦道:“聋了?” 温知知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磨磨蹭蹭地挪到沉星野身边,小嘴儿能挂个油壶的模样,明显有点儿不太高兴。 要是放在十分钟前她早跑没影了。 可惜现在身边有廖叔、乌姐、还有三个她叫不出名字的队员正犹豫着要不要掏枪上前… 算上一双腿,她也得留下一个人带不走。 温知知无奈了。 “哈哈…知知,你运气可真好,一出门就遇上——”,廖东试探地望向沉星野。 此刻的沉星野被小姑娘乖顺的模样惹得心情颇好,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温知知肩上,一副没骨头的欠扁姿态,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沉”字。 “沉先生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然你这一路上可受苦咯!” 几句话抬高了沉星野、又拉低了温知知。 终究是太过年轻,廖东几句吹捧下来,姿态散漫的少年没一会儿,就勉强原谅了乌姐的无理行为。 沉星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加入了温知知一行。 廖东的物资小组这次是运货到登罗伯堡去的,那是连接整个东南地区的枢纽站和最大交易中心。 也是通往b市的必经之路。 廖东也没问温知知怎么一个人从香草园跑出来了的,同意了温知知的搭车请求后,简单嘱咐了几句就让她休息去了。 一辆房车、两辆货车,车身统统焊上手腕粗的铁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房车原本是乌姐和另外一个瘦弱的男生在用,可她一看到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沉星野就恨不得撸起袖子。 颇有种试试就逝世的心思。 温知知和廖东生怕乌姐一个冲动,下一秒就被沉星野扭了脖子。 小命要紧。 俩人嘴巴都说干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去廖东的货车。 “你的人在哪??” 戒指被沉星野拿回去了,温知知看不到地图,只知道他的队友应该在等他。 “巧了。” 沉星野无视面前几乎重合的红点,嘴角勾起弧度,眼也不眨地说瞎话:“也在登罗伯堡”。 温知知哦了一声,低头继续看乌姐淘来的漫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极其好骗。 沉星野想,再让乡巴佬自由一段时间。反正他在登罗伯堡正好也有点事没办完。到时候再把她打包带回去,锁在基地里。 “那出发!” 在房车里穿了一件宽松短t的温知知很兴奋,白皙的手臂在空中划啦几下,微微汗湿的面料把内衣勾勒得极其明显。 领口很低,莹润的乳肉动作间跳出来,看得人口干舌燥。 沉星野喉结都来不及滚几下,就听她趾高气扬地撅着嘴对自己吩咐道:“去开车呀?” “……” 极其理所当然又软绵绵的语气,她热得受不了,完全不顾及沉星野一下子阴沉下来的表情,边把纸张扇得哗啦啦,边伸出手轻轻勾住他垂落在眼前的拇指。 “拜托啦,我不会…” 这倒不是骗人。 第一温知知只会开牛车,第二原本开车的那个小男生几乎是乌姐的尾巴似的,连眼都没和沉星野对上,就吓得屁滚尿流地下了车。 沉星野垂下眼看了几秒那只肤色、大小都差距明显的手,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一些。 “麻烦死了。” 他嘟囔一声,焦躁地揉乱碎发,长腿毫不犹豫地踢开挡在路中间的生活用品,却不听使唤地迈向驾驶位。 同眠 这一开,就是三天。 温知知从嫂嫂那里照葫芦画瓢,学来的夸奖加示弱战术也只管用了三天。 不耐烦至极的沉星野趁着午休的时候先是消失了十来分钟,随后带着一个身材强壮的寸头男人回来。 这边还来不及带着一堆物资跑路的一行人,对着沉星野带回来,毕恭毕敬的“队友”显然搞不清楚状况。 狮城到登罗伯堡路程长,汽油得省着用,一路上鸟不拉屎,除了适应能力过于优秀的丧尸之外毛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小哥哪儿冒出来的。 小哥看着极其凶悍,脸上长长一道疤,挠着后脖子:“嘿嘿,你们好!” 讲起话来倒是软绵绵的,违和得不得了。 廖东不动声色地抽抽嘴角,带着众人热情地应了。 他哪他妈敢问,沉星野一个人就能灭光整个小队,知知若是真不高兴了还能瞬移逃走。 他们可只有两条没啥大用的腿。 于是再出发的时候,货车与房车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一些,遥遥地跟着。 沉星野终于能睡觉了,洗完澡自然地拉开温知知的被子躺下。 “你干嘛?” 床是翻转式样的,本就狭小,被挤到一旁的温知知几乎是贴着冰凉的铁皮。自然有些不高兴地撅着嘴瞪他。头发滚了一圈都凌乱起来,不听话地挠得眼睛发痒。 沉星野看了一会儿,放松了胳膊到脑后,又转开视线。 竟无言以对。 也不知温知知是不是猪的孙女,他没日没夜地开了三天的破车,这人除了吃就是抱着那只破猫儿睡了三天。 简直把他当成了廉价又好用的苦力。 沉星野气得牙痒痒,可惜三天没睡了,他再强也需要睡眠。 温知知这边却是恨不得他把自己立刻丢下去的,也不知道这人那根筋搭错了,坐个顺风车还这么拽。 拜托,这又不是巴巴打车! 温知知还来不及开口辱骂,怀里的小咪嗷呜一声从怀里闪出一道靓丽的抛物线,自己就被拉入火炉般的怀抱。 空气中只剩微弱的呼吸声交缠。 大概是老旧的房车空调早就坏了,形成冬凉夏暖的缺点,沉星野的身体比浑身绒毛的小咪还要舒服。 就和他火爆的脾气一样,烘得人困意一阵一阵的。 更别说他身上有着无法形容的味道。 偏要说的话大约是坐在对桌的少年,穿着刚洗完、被太阳晒过的白衬衫,对前来邀请打篮球的同伴勾起爽朗的笑。 疫情爆发的时候温知知还小,其实也没怎么上过学,却莫名想到这让人有些安心,甚至带着怀念的味道。 可他甚至连上衣都没穿。 若不是温知知实在太烦,或者他实在太困了,沉星野或许不会不过脑子地就把揪成一团的小姑娘往怀里揽。 她真的很软,浑身上下都是。 可是沉星野抱着她的时候,眼皮似乎更加重了,和上次一样… 连必要的警觉都忘了,只顾着施了点力道扣住她腰。 “乖,我好困…” 沉星野的嗓音意外得低,甚至带着一丝沙哑,温知知来不及细品,抬眼去看只望到他已然闭上的眼睛和眼圈下淡淡的乌青。 等到醒来的时候,时间竟已调到了凌晨两点半。 被风沙和不太牢固的铁棍打得厚厚一层的玻璃窗外,视线里只能捕捉到几粒亮得惊人的星星。 沉星野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惊讶自己居然睡了至少八个小时。而怀里的女孩还保持着他失去意识前的那个动作没动过。 她乖顺地靠在自己胸前,压在脸颊下的右手撑起圆圆的脸肉。 贴得极近。 只隔着一件薄薄的吊带。 温知知睡着的时候闭上那只呱噪的嘴,看起来还确实人模人样的。 沉星野失笑,却无法忽略刚醒来的正常生理反应加上她呼吸时候喷洒在肌肤上的气,让沉星野几乎是几秒内就起了反应。 如铁柱般的一根,好死不死地顶在缩成一团的温知知肚子上。 温知知睡得正香,突然被硌得有些难受,嘤咛了一声,下意识就探出手去掏。 “嗯……” 沉星野猝不及防地被抓住了肉棒,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手心极其细嫩和柔软。 他闷哼一声的同时,快感和痛感一同袭来。 “怎么了?又有丧尸了?” 温知知这个时候倒是很快被吵醒了,睫毛颤抖几下,受惊地半睁开迷茫的眼睛,还在着水汽的眼居然比窗外的星星还要闪。 要是丧尸倒好了。 沉星野吐出一口无奈的长气。 胆小 沉星野除了忍住想要骂街的冲动之外,居然一点儿要制止她的意思都没有,抿着唇声线紧绷着回了简短的一句:“没有”。 “那你干嘛掏枪?” 半梦半醒间的温知知脑子还一团乱,边嘤咛边古怪地用手指捏捏手里没有扳指的“枪”,微微加重了力道。 要说香草园生育率低下很大的原因是特殊体质,而另一原因就是性教育极其匮乏。 温知知从小到大的同龄人只有三四个,且都是女孩,一下子还真没转过弯来发现,她手里握着的此枪非彼枪。 况且若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能把注意力从空间里的食物分给面前的人哪怕一点点,就会发现沉星野根本不喜欢用枪。 确切地说,连最朴素的防身武器都懒得拿。 而几掌之外的沉星野此刻呼吸粗重几分,深呼吸几下后好半响才顺着她的话憋出一句:“过会儿可能会有…”。 其实这顿了半秒、随口扯来的理由可以说是十分拙劣。 好在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大多往来车辆都默契地几乎是一片漆黑。 一路上沉星野总能准确地提前说出大匹丧尸的位置,大约是顶级异能者的附加技能。 看不清他表情的温知知,不等他说完就皱起了眉,轻轻叹气,困意十足时候安全感总是会下降一些。 温知知安静了片刻,把那根本拉不动的“枪”往自己身边扣近一些。 “遇上了麻烦叫我一下。” 这人根本拽不动,温知知只好凑近他,大约是太过紧张,嘴唇不经意碰上了什么部位。 软软的,又带着骨头。 温知知交代完就松开“枪”,转过身去,只留下完全被沉星野的影子包裹住的娇小背影。 她不怕丧尸,只是十分、极其、特别,讨厌那些尖锐刺耳又复述性极强的残破叫声。 简直比指甲划在黑板上还让人心里难受。 这几天每遇到丧尸,她都会第一时间戴上越来越残破的珍稀耳塞。 路还很长。 而在一无所知的沉星野眼里。 温知知完全就是一个胆小,又莫名让人升起保护欲望的…可爱小姑娘。 更何况她是贴着自己的耳朵说的,粉色的舌尖极快地刮过耳廓… 沉星野的后背都僵了一瞬。 二人的床被从中间拉上的门隔开,房车轮胎旋转得只剩残影,嘎吱嘎吱的金属听得人有些烦躁。 伴着极其有节奏感的噪音,精神高度集中的温知知,反倒又被丝毫不管状况如何的困意给打得眼皮沉重。 她的体质从小就极其怕冷,眼下却感觉到热源靠自己越来越近,比身上厚实的毛毯还要保暖。 再也没有力气睁眼的温知知凭着本能去寻。 虚隔在腰后的结实手臂顿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温知知只听到短暂的、从鼻腔发出的冷哼。 少女纤细的腰肢被沉星野彻底拢在了怀里。 好舒服。 他的掌心也很热,大拇指偶尔擦过肚脐上方的软肉,带来从未体验过的酥麻触感。 可更多的时候只是那么放着,有些太紧了。 温知知既要又要,一时也不知是继续让热源游走好,还是不被勒着好。 她还在犹豫的当口,交叉着的腿间顶上一只不属于自己的腿,带着不容拒绝味道地抵在腿心。 彻底断绝了温知知想往里面缩的举动。 “别乱动…” 少年的语气暗哑,甚至是不同于往日的语调。 有些不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之际的沉稳。 “兹啦──兹啦──” 干瘪的肉被划开,大约是经过了一小波丧尸小队。没死透的丧尸发出频率极高的刺耳声。 温知知一下子被惊醒,下意识地挪着小屁股往身后的人怀里缩了缩,也不管沉星野古怪的强势动作究竟为何了。 沉星野倒是有些感谢它们,嘴角微微上扬,低下头把下巴埋入带着栀子香的发间轻嗅。 太奇怪了。 哪有末世还这么香的。 “怕了?” 沉星野懒洋洋地问,一如既往的桀骜少年气息,倒是莫名安抚了差点弃车而逃的温知知。 “有点…” 小姑娘的语气软软的,手臂还慌乱地在床上摸了几个来回,带着刚睡醒的绵绵倦意。 这略带敷衍的撒娇在沉星野耳朵里,大约是一只很乖、又有点漂亮的猫在叫。 他的心情难得有些好,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温柔了不止一点。 “别怕,我在。” 若是开车的壮汉没有把整颗心放在肩膀边那只毛茸茸的小咪身上的话,听力极佳的他大概率会惊掉下巴。 自家少主啥时候讲话这么酸了。 而被“保护”了的温知知却一点儿也不感动,心想要不是沉星野抱得这么紧,自个儿闪起来还快点儿。 “你……嗯……” 吐槽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大掌在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移到了腰际往上。 不知是紧张或者是别的什么,手感好到让人发疯的绵乳上,粉嫩的花蕊悄然绽放,硬起一粒在紧身棉质吊带上勾出显眼的轮廓。 “吱啦—吱啦—” 又是一阵刺耳的噪音。 沉星野在温知知皱起眉头前拨开她颈边的长发,含住她如玉般的耳垂,却又让人听得极为清楚。 “胆小鬼…” 没摸到耳塞的温知知有些生气,这玩意儿就像她丢了无数根的发绳一样,买一百个丢一百零一个。 下一站的“24小时无人自助便利店”也不知在哪。 湿润的舌尖在耳廓刮过,温知知也没心思找耳塞了,被这人型耳塞弄得不止耳朵痒痒,连心也泛着颤栗。 “痒…别舔……唔!” 沉星野抓住少女小巧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承受着并不算太温柔的亲吻。 指奸(H) 湿润的舌尖在耳廓刮过。 沉星野报复性极强地故意用不成调的力道轻舔。 当然温知知是完全不知道沉小朋友只是小心眼罢了,此刻的她没心思找耳塞了,被这人型耳塞弄得不止耳朵痒痒,连心也泛着颤栗。 “痒…别舔……唔!” 沉星野捏住少女仓皇中逃离的小巧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承受着不成章法的亲吻。一切都在嘴角相碰的那一刻无声地爆裂。 “还痒吗?” 这个吻持续了具体多久,谁也不知道。 温知知只知道自己在快缺氧的前一秒才被松开,新鲜空气还没灌进几秒,眼前就登时一黑。 沉星野的双臂撑在眼角溢出晶亮的少女两侧,右腿依然强势地插进腿间,与她靠着微弱的月光对视。 温知知的嘴巴似乎都肿了一点,沉星野简直就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似的,吸得她舌头都麻了。 沉星野这人高了自己好几个头,整体确是偏瘦的类型,没想到脱了衣服居然还有隐隐的腹肌,更别说力气大得过分。 “不痒了,走开走开!” 说实话,大着舌头气鼓鼓地说着毫无威慑力的话还有点儿好笑… 沉星野愣了一下,忍不住埋进她脖间微微颤抖。 温知知被他发出的呼吸痒得想往后躲,却被有力的手掌制裁得一动不能动。她的眼神只好落在惹得鼻尖发痒的短发上,敏感的脖后激起不起眼的金色绒毛。 “温知知…” 少年嘴角好半天才平复下来,散漫地垂下眼,撑着胳膊看涨红了脸的温知知。空着的手擦过泛着光的唇,停留在嘴角缓慢碾磨。 本以为是终于安静下来了的话痨小狗,没想到小狗急了还真咬人。 不等沉星野说出下一句话,温知知猝不及防地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指尖。 温知知咬得很用力,直到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后彻底清醒的同时,下意识松开牙关,呜咽着想说话。 可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沉星野就好像没事人儿似的,眼也不眨地任由细小的刺痛从心脏传来。 他修长的手,在温知知微张的嘴里根本没有抽回来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感觉又往里塞了一点,若有似无地搅动着柔软的舌侧。 贴着床边的窗外,咆哮声终于渐渐消失了。 丧尸的指甲再也不会变得更加尖锐,断裂的手掌敲击着平稳运行的车厢外,像是某部末日电影的开场白。 果然和以前的电影比起来,真实的末世更加丰富多彩一些。 “给老子舔干净。” 面无表情的沉星野在从下往上的恶劣角度,看起来更加像凭着好皮囊和家世、嚣张至极的二世祖了一点。 温知知在出家门的前一个月闭关恶补了一周的“末日生存法则”,通篇中心点就是当个舔狗。 特别是在实力强大的异能者面前。 粉嫩的舌尖几乎是在男声落下的那一刻就滑跪得飞快地从口腔伸出来,也不管唾液染湿了嘴角,细细地舔着伤口早已愈合的手指。 湿滑的包裹改成了一寸寸的欲望,沉星野某个地方越来越胀,根本没注意到为什么有着明显痛感的地方,居然连半寸伤口都无。 他几乎是跌进了仰着脸后,那双略带迷茫,被光亮衬得格外黑的不服气玻璃珠里了。 她好像真的搞不清楚状况。 沉星野微微歪头,好半响才恋恋不舍地移开手,顺着曲线往下滑。在经过乳尖时,明显顿了一下,轻轻拉扯。 即便是打理得十分干净的指甲故意去揉搓乳肉,也会有说不上来的、除了微微痛之外的异样感觉。 那种陌生的感觉顺着缓慢滑动的指尖在全身游走,最后停在灰色短款运动裤的边缘。 带着冰冷的手探入连本人除了必要外从未抚摸过的芳草之地,棉质内裤上已然被水沁出了深色痕迹。 沉星野终于找回了招牌的嚣张表情,之前莫名有些在意的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少年挑眉:“湿成这样?” 原来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好像一条随时发情的狗。 不仅在见面不到十几天就傻逼极了地看着温知知的侧脸打飞机,还发展到了盯着那张脸久了,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的程度。 喉间越发干渴,沉星野闭了闭眼掩饰强烈欲望。一度错过了温知知状况外的表情,在身下之人看不到的角度,青筋凸起部分。 他身上的温度高于自己,这让温知知感到很舒服,她不明白湿了是什么应该可耻的行为吗? 可插入一段手指和甬道的温度却恰恰相反,让她想问的话又沉寂了下去。 只会被激得哼哼出声。 沉星野敏锐地注意到她快速抬起,差点把自己挺翘的鸡吧给折断的大腿。 “…操” 沉星野眼疾手快地拢住她的腿,报复性地把整根手指插入。 他这个月的脏话额度全搭在不知轻重的温知知身上了。 那像是戳进刚从盒子里倒出来的完整布丁,不仅水嫩,还紧致到一根手指都在被往外推的程度。 沉星野直起身子,用带着不明水渍的食指和大拇指摁住脸颊,微微发力敲开她的嘴。 “骚货…” 体验(H) 沉星野其实是犹豫过一秒的,那张饱满莹润得小嘴大约张开到极致,也只能勉强塞下他身下的物件。 又湿又紧,嘴里还含着他指尖的血。 像被自己肏出血来似的,他光是想想就忍不住不管不顾地扯着她头发,野蛮地往里塞。 可是她看着很可怜。 甚至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眼巴巴地仰头眨眼睛,像是躲在角落里被喜新厌旧的小孩随手丢弃的毛绒狗。 嘴角因为张了太久而不自主落下的银丝,又让这条小狗显得不那么纯情了。 “啧。” 沉星野难得心软了,想要捏紧的指尖随即松开。 温知知双手举过头顶,被男人单手轻易地一握扣在上方,动作间硌到冰凉的床头。 沉星野把她往身下拉的同时,拇指摩挲着黑暗中看不清、又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红肿,哑着嗓子问:“痛吗?”。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短短两个字有多温柔。 “开始了?” 温知知一下子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动了动腿。她只知道自己大概分泌了一些让人感到羞耻的液体。 不。 性爱怎么会是羞耻的呢? 在跑出香草园前,唯一放心地把秘密告诉嫂子之前,她就说过,性是让人感到愉悦的。 虽然前提是嫂子的做爱对象是哥哥这点让她感到不太想听细节之外,温知知还是抓住了重点。 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她要在外边体验所有从未遇到过的东西。 可是,撑着自己上方的沉星野似乎生气、又或者说…呆住了? 他的瞳孔在暗色下又变成了沉色,反应过来后微微眯起了眼,嘴角扯出极弱的笑。 又好像不是笑。 甬道其实并不算完全湿润,毕竟两人之间的暧昧还停留在接吻,那对在吊带下呼之欲出的嫩乳,沉星野都轻柔地爱抚了不过十几秒。 她看起来各种意义上的很脆。 温知知小声地尖叫起来,又立刻咬住下嘴唇,她不确定狭小房间里,一拳头就能打碎的门外,有没有把她因痛意而下意识泄出的声音放出去。 门外有着比人还表情丰富的小咪和那个身材魁梧的刀疤脸。 好在沉星野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下来,在看到她眼角自己都没注意太到的生理性眼泪的时候。 沉星野有些烦躁。 不知道究竟该对这小姑娘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正常,对她好点儿吧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对她粗暴点吧… 又好像没必要。 毕竟她大多数时候都很乖。 沉星野收回弓起后大力探入的指节,在温知知反应过来前,安抚性地来回搅动。 一汪爱水渐渐扩大,恼怒起来没什么威慑力的女孩渐渐软了身体,哼哼唧唧地抱住横在身侧的手臂。 柔软的奶子重重地嵌在小臂里,温知知被陌生的情愫惹得受不住的同时,微微侧过身体,手指也顺着挪动在体内打转了一整个来回。 “放松…” 沉星野的呼吸放缓,随手拉了个看起来干净的鹅绒枕代替了自己的手臂,让她抱在怀里。 快要顶破裤腰的性器终于被放了出来。 沉星野的东西和他的性格可以说是完全不匹配的,透着粉的一根,但从腿间贯穿过去的时候还是把温知知吓了一跳。 又长又大。 看着和颜色极度不匹配的瘆人,好在只是在腿… 正当温知知放心地吐了一口气,意识再次被阴部迅速摩擦后的快感给淹没的时候,粗大的阴茎噗地一声插进了被扣紧的腿间。 无法避免碰到潮湿紧闭的某处时,两人同时发出吸气声。 穴窄小极了,哪怕两根手指都紧得好像快要崩开,撑成几乎透明的白,更别说含下鸡巴前段。 沉星野盯着抗拒又不停张合的穴,沉默地塞入鸡蛋大的龟头 一瞬间高潮的快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给带走大半,温知知挣扎着往后退,又被轻易拉回来。 腰部还来不及再次发力就被温暖干燥的手心给抓了回来。 他恼了,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故作强硬地又挤进去一点,缓慢抽送。 “骚货,自己吃进去还想跑?” 沉星野快要发疯了,原本他都接受了在不插入这件事,却被疯狂吸允的穴给吃了个彻底。 少年的眉宇锋利又带着无奈,强压着一插到底的心思,好不容易才平复着骂了一句。 连绵婉转的软糯嗓音从身边的人口中泄出,淅淅沥沥的淫水很快让微痛变成了头皮发麻的窒息感。 沉星野噎了一下,抿唇等痛到小脸发白的她缓过来,自娱自乐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 这家伙,好像真是软硬不吃。 他只好认命地穿过腰间,从后抓住手感极好的小屁股,试探着温知知能够接受的范围,缓慢地继续抽送。 大半个肉棒得不到抚慰的感觉不太好受,沉星野掰过女孩已然有些失焦的脸,发泄般地粗暴地吻了下去。 直到天光彻底大亮,嘴唇都红肿了许多的温知知早已被初潮激得昏睡过去。 沉星野才抓着没骨头似的手,上下撸动的同时,眼角发红地盯着她浅浅呼吸,挂着泪痕的小脸,射了她满身。 废物 𝔭ô18bω.cô𝓶 登罗伯堡终于到了。 乌姐一行原本根本没抱着希望把房车给收回来,想着等到了目的地就火速分开是最佳的选择。 却没想到温知知居然破天荒地和沉星野同行了一路。 几人在看到被裹得和个木乃伊似的温知知,慢吞吞地从车门里出来的时候纷纷停下了脚步。 他们认识的知知看着是个好拿捏的小包子,实际上就和非牛顿液体似的,根本不受控制。 换种说法。苯魰鱂洅℗o18℗oг.©om韣榢更薪梿載 綪荍藏網址 知知和这阴晴不定、就没见过他好脸色的家伙相处得还不错。 廖东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在沉星野背后被漫天飞沙吹得眯起眼,还在艰难地四处张望的女孩,硬着头皮挪动脚步靠近。 “知知,咱这货后天就能装完…” 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极为少见地吞吞吐吐,一句话停顿了半天。颇有种第一次撞见青春期女儿和男朋友约会的尴尬表情。 “跟我们回去,还是和这小子走!” 显然完全不是沉星野对手的乌姐,烦死了廖东的闲聊战术,哪怕能被某人单手捏死也嘴硬得地大声放话。 扎了个利落麻花辫的女人仗着厚厚防护镜片的掩护,痛快地对着沉星野翻了个白眼。 沉星野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只顾着拿起把自己衣服抓皱了的始作俑者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来回捏着。 全队、或者说放眼整个世界,都没有温知知这样,在末世里悠闲得伸着脖子往不远处巨大的铁疙瘩似的古怪建筑望。 堪比度假。 “可我不想回去…” 但也不和沉星野走。 温知知一句话还没说完,撒娇地想要去拉乌姐的衣袖时,手心就被大力地捏了一把扯走了,另外半句话就这样被吞下了肚子。 不过沉星野不是什么预言家,哪知道这金丝笼里的小猫儿一放出来就疯了。他只是对温知知坚定地拒绝了回家这件事感到满意罢了。 嗯。 看在她这么乖的份儿上,回铁城了一定搞个好点儿的地方给她关起来。 此时的沉星野还笑得出来,甚至觉得温知知比自己想得还要听话一点儿。 直到温知知彻底从自己眼前消失,下次见面的时候乖乖站在别的男人旁边的时候,大概是想穿回来打自己一巴掌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心情难得有些好的沉星野松开了手,任由小猫儿去追只留下一个气得冒烟背影的乌姐了。 登罗伯堡不仅是交易中心,还是目前最后科技创新的总部。 毕竟这世道,异能者随随便便就能对人制造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梦境啦;心情不好了破个流不出血的碗大伤口啦;抑郁犯了招片云朵一个人默默地躲在低下哭啦…… 诸如此类的了。 这他妈早已不是人类几千年来最尖端的技术能解释的了。 所以当温知知经过一系列严格的关卡检查,正式进入登罗伯堡银色大门后的时候确实有一瞬的惊讶。 这里就好像沙漠里的一片绿洲,门里外就是两个不同的黄绿世界。 虽然绿洲的代价是踩上去还是和真实草地略有不同的假草皮。 这里的人各种模样都有,唯一不同的是隐隐透着…秩序感? 多么新鲜的词。 “登罗伯堡的堡主…很厉害吗?” 乌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分钟就被温知知珍藏在空间深处的石榴汁给哄好了。 她噗嗤一笑,总是故作凶狠的脸上难得一见的灵动。 “什么堡主,你当蟹老板呢?” 乌姐往人流中心指向某个差点被庞大市场遮住全貌的银色建筑。 “登罗伯堡的主事人算是…沉霖斐吧。” 眼下除了铁城和温知知姐姐所在的地界之外,世界早已没有国家这个概念。而这两个地方或多或少都有沉霖斐的协助。 “可是沉霖斐应该连我都打不过。” 好战的乌姐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嘴角,脑子里印出只见过一面的那个总是穿着一丝不苟白衬衫的男人。 现在的主事人都这么水的吗? 温知知摇摇头,很快被摊位上摆着的五花八门的针剂药水吸引了目光。 跟在两个姑娘身后的廖东汗都快滴下来了,毕竟见多识广,从第一眼看到沉星野,别说他那股桀骜的气质… 就光随手扔给温知知的物件就知道他必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那沉霖斐也就和沉星野没差个几岁,说不定两人还是什么至交好友。这俩小姑娘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说人家是菜鸡。 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廖东越想越不对劲,踌躇了半天才别过脸窥探离自己好几步之外,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在温知知后脑勺的沉星野,讪讪地笑。 “沉老板哪需要亲自动手,他那脑子可比咱这些乡下人好多了。” 这话倒是不假,沉霖斐是classa级别实验室里唯一活下来的人,也是目前捏着大部分尖端科技的话事人。 总之,夸奖别人贬低自己,马屁总不会拍错方向了。 谁知沉星野的屁股并不长在后面。 他还是那副懒散的表情,插着口袋的右手抚上后颈,转动间发出细小的、骨骼活动的声音。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也是个废物。” 这是一路上廖东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冷淡的语气却隐隐带着与他年岁不符的压迫感。 这个也字很灵性。 廖东明显愣住了,危险感让他不自觉地同少年拉开距离。 一旁的刀疤脸也同样默默退开几步,撸着毛都炸飞了的小咪边安慰边心里暗骂。 他奶奶的,这帮逼没一个会说话的。 扫雷都他妈的走不了一步。 —————— 沉霖斐:? 厌恶 沉霖斐和沉星野的恩怨纠葛可就太复杂了。 按沉星野的话来说,也不知道沉颂平眼睛是不是长痔疮上了。 “谦虚低调有才华、只恨不是自个儿种” 这是每次两个年龄也就差了五六岁的少年站在一起的时候,亲爹那哀怨的表情下,贴在脸上的话。 可惜沉星野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表哥”并不感冒,甚至是厌恶的状态。 他亲眼看到过沉霖斐微笑着把威力炮的阀门调到最大,不仅实验的丧尸被炸得粉碎,连带着保持安全距离的守卫们都几乎被弄死了大半。 带着肌肉纤维的新鲜血团摔在脚边。 当然爹是不在乎这些的,甚至对血肉横飞的场面置若罔闻,两掌对拍笑得合不拢嘴。武器越牛掰,这割据的一半城市就越稳固。 死点小虾米算什么。 所以当他不得不“偶遇”上沉霖斐的时候,脸色显而易见得好看不到哪里去。 沉星野冲动易怒,喜欢血腥场面。 却不喜欢死的是自己的人。 “星野,任务完成了?叔叔很担心你。” 男人边说边把一身干净的白色实验服缓缓脱下,随手扔进“医疗废物箱”里,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抬了抬鼻梁上并没有下滑迹象的金丝眼镜。 沉霖斐在铁城也有实验室,他这人平常看着极好说话,对着扫地大妈都能聊上几句家长里短,可对某方面却是极为苛刻。 比如说实验服不能外穿。 看来小队里出现叛徒的事情,老爹已经知道,并且生气到联系上了沉霖斐,势要把自己抓回去问个彻底。 沉星野抽了抽嘴角,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沉霖斐关心语气下明晃晃的阴阳怪气。沉默地掏出在末世里贵如黄金的烟,蔚蓝的火焰点燃。 轻轻的叹气声被烟雾掩盖。 什么破任务,还没开始就差点死了。 刀疤脸看到沉霖斐倒是很激动,抱着早已好到如胶似漆的小咪,一人一猫唱起了人狗交响乐。 就像记忆里的那样,沉霖斐的人缘一向挺好。 沉星野没由来地感到一丝敌意,烟丝还没燃烧过半,急匆匆地丢在地上踩灭,伸手去拉温知知快要消失在眼角的马尾。 “乱跑什么?” 沉星野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没有极限的时候,却也完全不会把自己的力量最小化。 硬生生地一拽,猝不及防的温知知发根连带着头皮被拉得生疼,瞬间就把小巧的鼻尖给沁红了。 乌姐一行人忙着卸货装货,她只好跟着自称哪里有好吃的都知道的沉星野到处乱逛。 可一根面条都没吃到不说,还被他又骂又打的。 温知知有些气恼,还来不及开口大声,玉石般的沉稳男声就阻止了她的怒火。 “这头发真漂亮。” 温知知愣了一下,抓一把瓜子往某人脸上打完就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浇灭,颇有种蒙尘明珠被擦亮的感觉。 她素来最爱惜头发,可惜现在洗发水早已滞销,没人欣赏飘柔有多美妙。 然而当她抬眼看去的时候,发现沉霖斐正微微弯腰,对着尾巴快要翘上天的小咪微笑。 啊这…… 场面几乎是寂静了一秒的。 向来脸皮贼厚的温知知脸刷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倒也不是全部因为她太过自作多情而感到羞耻,而是他靠得实在太近了。 他身上的味道一寸寸侵蚀着温知知的鼻腔,修长如玉的手抬起,轻轻摩挲过小咪的头。 突然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侧过脸对着愣在原地的温知知弯了眼:“你的也很漂亮”。 他的眼睛被长睫压住一些,眼尾透着淡淡的红色,直视某物的时候就好像── 只看到了你。 温知知其实并不想认识太多的人,特别是男人。姐姐说过,在末世里远离男人就是远离危险。 此刻她却自动把这双好看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定格在了脑子里。 率先反应过来的倒是沉星野,他就取笑了白痴女人一秒,立马就笑不出来地想刀人。 沉霖斐是不是有病。 沉星野伸出的手在碰到温知知的手臂之前顿了一下,才把她整个人拉到无人的那一侧。 温知知踉跄一下,腰间横上有力的手臂,抬眼却发现沉星野向来闲散的表情带着明显的变化。 “你很闲?登罗伯堡倒闭了?恋发癖啊?” 沉星野这一连叁问充满敌意,连喋喋不休的刀疤脸都应激地立马锁了嘴,肌肉拉满的身躯往影子里毫无意义地隐起了一小部分。 可惜对手是沉霖斐。 “很忙、没有、不是”。 沉霖斐的目光从温知知的脸上转走,从善如流地淡定回答大少爷孩子气的问题。 后者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想再多说废话,长腿一拉就带着温知知擦过沉霖斐的肩。 万一这白痴女人真吃这一套呢? “一个月” 沉霖斐也不恼,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终于传达了沉颂平的最后期限。 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回到铁城。 沉星野完全没有停留地大步流星走开,只有温知知知道她周身的气流刮得她脑瓜子都嗡嗡的。 谁都没注意到独留在走廊的沉霖斐,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若是遮住他那好似温柔乡的眉眼,哪还有半点柔情? 他垂下眼眸从口袋里掏出消毒纸撕开,动作却优雅得像是中世纪的古典艺术里拿出手帕的绅士── 如果不是一遍又一遍地从指尖擦过指缝,到最后才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角溢出的一滴诡异鲜红血珠的话。 沉星野这黑手下的重,沉霖斐却好像一点儿疼痛都没有似的,反倒对指尖上不慎粘上的猫毛较为在意。 好像碰到了什么天大的脏东西。 奶油 “小咪,你很喜欢那个…” 温知知揉着大腿上眼鼻都舒服地揪成一团的白团子,没什么焦点地望向窗外脚底密密麻麻,仿佛蚂蚁般的人群,一下子卡了壳。 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多活人了。 温知知又走了神。 完全忘了他叫什么。 “那个白衬衫?” 随便找了另一个让她记忆深刻的点,温知知撑着下巴的手拢起,垂下脑袋去看它。 小咪下一秒就蹭了蹭她停下来的手心,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显然是很喜欢的模样。 温知知脑子里闪过沉霖斐的样貌。 虽然他看着人畜无害,甚至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很有耐心、各方面都第一名的邻家大哥哥的模样。 可温知知没由来的,觉得他勾起的嘴唇背后,隐隐地透着一丝危险味道。 不过小咪的直觉向来灵敏,它喜欢的人,通常都是没沾过什么血的人,当然排除丧尸以外。 换而言之,就是心思纯洁的。 比如那个看着吓人,却总笑得腼腆的刀疤脸,小咪很是喜欢。 再比如说看不惯谁就一脚踹死谁的沉星野,若不是因为救人的本能,小咪一开始就会离他远远的。 不同于沉星野那种明目张胆的不好惹,沉霖斐连身上淡淡的木质味道都是一丝丝地侵入鼻腔。 连带着温知知的一切都被被一眼看穿,像是蛰伏在阴暗角落观察猎物的黑豹。 看不见,却又让猎物后背发凉。 为什么? 温知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何时见过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按理说这样优秀的样貌,进了香草园就没有不被讨论的可能。 她怎么会,是他的猎物呢? 况且她的秘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东西。 当然这一切对头脑简单的沉星野来说是根本没想过的,温知知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空档,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反锁了的厚重木门就好像一片a4纸一样易碎。 偏偏始作俑者毫无愧疚的神色,靠着门框对着温知知抬抬下巴,傲睨自若地半靠在破碎的门框边。 木屑好像也怕了他似的,绕开他散开。 少年微抬下颚示意她过来。 这是沉星野每次得到了什么好东西时候的臭屁表情,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一侧嘴角停格在轻佻地笑起来的窝。 好在背在身后的手及时伸了出来,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的同时,耳朵上整排耳钉都被折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反射出各色眩晕的视线。 巴掌大的奶油蛋糕被包装在精致的粉色透明纸盒里,宛如什么神器下凡。 温知知几乎是不带思考地把坚定不移的屁股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沉星野总是这样,让人气得不得了,下一秒又用神奇的举动把人安抚到。 当然只是片刻安抚,一个人的忍耐度总是有限的,并不会因为短暂地忘了一瞬就消失殆尽。 不过眼下这块蛋糕,让现在的温知知眼睛亮了。 “哪里来的?” 甜品师这个职业在末世里当然是死得差不多了,更别说资源稀缺的牛奶和鸡蛋。能放十几年的铁罐头才是硬通货。 温知知放下小咪,赤着脚小跑向沉星野。 她洗漱完已经换好了睡衣,发尾还沾着水,动作太急连鞋都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 看着挺没出息的。 沉星野低低笑了一声,一小时前和沉颂平并不愉快的那通联系神奇地被抛在了脑后。 眼看娇小的女孩就要到面前,沉星野余光扫到脚边散落了一地的木屑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来不及刹车的温知知被宽厚的胸膛拥入。 沉霖斐招待客人就用这种劣质家具。 沉星野对他的人品又打了波低分后,弯腰抱起正拆开盒子的温知知往外走,末了还不忘把睡得正香的小咪脖颈一起提溜在手里。 “去哪?” 丝带一抽就如多米诺骨牌般顺滑地散开,温知知后知后觉地询问着沉星野。 但打发后的细腻奶油实在让人头脑发昏,她嘟囔着问了一句,忍不住勾起食指沾了一些奶油往嘴里塞。 白色刚沾到嘴唇的时候,沉星野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下颚线都紧绷了几分。 “好吃吗?”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动声色地寻找着某间房间的同时不答反问。 “好吃啊,你放我下来,我们一起吃?” 温知知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地往嘴里送。 草莓不能让,奶油也不多,吃点蛋糕胚还是可以的。 温知知这么想着。 “…嗯” 沉星野仿佛根本没在听似的随意应了一声,用同样的方式打开了另一扇门,门内的壮汉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白色的抛物线就从门外被扔了进来。 好在刀疤脸反应快,被无情丢走的小咪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还真是,主人和宠物心一样大。 沉星野嗮了一声,不顾两人的反应,脚步加快地走向另一楼层。 因为小咪被扔得太突然,温知知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儿来不及舔去的奶油,呆愣愣地抬头望向火气莫名升起的沉星野。 她只听到一声短促的暗骂,奶油下一刻就纠缠在不属于自己的舌尖。 连呼吸都被带走。 猎物 ρ𝑜18α𝖚.𝒸𝑜𝓂 奶油黏糊糊地砸在地上,纯白的墙染上透明的边… 温知知眼睁睁看着蛋糕从自己手里脱落,嘴巴却被胁制着根本无法发出惊讶的口型。 她被沉星野搂着腰换了个姿势,两腿架在他腹部,哀怨地举着指尖残存的白色,嘴唇上饱满的水光。 没说话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气。 沉星野短促笑了笑,只觉温知知大多数时候不太听话,有时却着实可爱。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温知知的耳边,痒得她忍不住一个激灵。 “乖,晚点再买个大的。” 明明是画了块饼,却被他说得仿佛带着细密的钩子,简单的陈述句,缓慢的语调让它完全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大概是“干完你再买”的含义。 他修长有力的手掌稳稳地钳住圆润的屁股,不等气到脸红的少女说出一句话,就分出手去按电梯。 “叮──”пih𝑜𝔫ggê.©om更薪 綪捯пih𝑜𝔫ggê.©om繼續閲dμ 在蜡烛都能循环几天的末世里,电力也是一大难题,可显然在登罗伯堡不是。 电梯门在温知知身后发出声响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处在几年前的和平年代。 那时候奶油蛋糕,24小时oncall。 沉星野被注意力转移得极快的温知知逗笑,胸腔震动几下的同时也感受到贴着肉体下的某样蛰伏时候也惊人的物件正在苏醒。 挂在身上严丝合缝的某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贴着裸露肌肤上暴起的青筋,和沉星野犹豫了一瞬的脚步。 “干嘛呢,不进去吗?” 疑惑的温知知直起身子,挣扎着要从沉星野身上爬下来的时候,手指上的奶油愤愤地抹到表情有一丝僵硬,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臭男人脸上。 “是啊,不进来吗?” 温润的笑意从看不到的视角传来,沉霖斐扬了扬眉梢,视线从一身黑色下也遮不住的隆起那缓缓抬到沉星野铁青的脸上。 温知知的动作,让他彻底暴露了此刻的狼狈。 进了丢脸。 不进更丢脸。 沉星野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温知知的臀瓣,女孩很给面子地“嘶”了一声,他才终于心情舒畅了不少似的,踏进电梯。 沉星野的客房在19层,沉霖斐的隔壁。 登罗伯堡的所有机密都在那一层,沉霖斐却对沉星野没有丝毫防备心,刷电梯的备用卡都给了好几张。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不用掏卡了。 真尴尬到了极点,也就那样了。沉星野脸色很快缓和下来,松开眉头眯着眼对看到自己吃瘪,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的小姑娘做口型。 “舔干净” 温知知一本正经地盯着他,好半响才捂着嘴小声地回:“是还挺干净的…” 一路走来,这样现代有序的建筑、被涂得仿佛有强迫症的整洁白墙,她就没见过几个。 或者说,这是第一个。 沉霖斐突兀地呵了一声,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显得格外欣慰,眉眼泛出暖色地微侧过头,反应极快:“谢谢。”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沉星野沉默了几秒,对着故意装傻的女人小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在她弹起来的时候又操控着异能压住。 “你…” 大爷的。 “脸上有点脏…呵呵…” 温知知向来能屈能伸,虽然说相处了快几个月了,沉星野也没真把自己剁成八块,但是这一天到晚狂风暴雨的,也着实脑瓜子疼。 于是她滑跪速度惊人地抱住男人的脖颈,毫不犹豫地靠近。 “别动哦~” 湿滑的舌头舔过脸颊,那双娇俏的杏眼在面前骤然放大,就好像一只高傲的布偶猫纡尊降贵地给主人舔舐手心。 唯一区别大约是这只猫的舌头,软得一塌糊涂,连半根倒刺都无。 沉星野也只是逗逗她,没想到温知知会真的细细舔干净,身下一见到隔壁那张讨厌的脸时,立马萎了大半的东西… 又威风凛凛了。 不但如此,他甚至渐渐忘了上升的铁盒子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只有那一小块皮肤,还存在着知觉。 和心脏里那种绵密的痒意一样。 今天她怎么喊,都要真正地肏她个半死。 沉星野眼神暗了下来手臂发力,把温知知的身体不留缝隙地贴近自己,外套拢住柔媚躯体的同时,探入带着温度的肌肤。 薄薄的茧游走在光裸的脊背,又划到乳肉边缘,只是经过,不作停留。 温知知情不自禁地低低哼出声,停下动作,水波潋滟的眼好似两颗玻璃珠。甜腻的奶味蹭在嘴角,勾唇带进。 完全是吃完饭要擦嘴的习惯性举动,在此刻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沉星野眉心一跳。 他后悔自己的恶作剧行为,让温知知的喘息声传入自己之外的耳朵。 “叮──” 从未觉得十几层的距离如此漫长,沉星野头也不回地抱着温知知火速离开。 他所有的精力和耐心都放在怀里的女人身上,没注意到向来礼数周到的沉霖斐没有侧身让开,就那么大剌剌地由着两人擦着衣袖过去。 沉星野走得有点急切,生怕摔下去的温知知回了神麻利地回抱住沉星野,目光在空中和沉霖斐碰上。 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只露出他半只眼和平平的薄唇。 他没在笑了。 好像已经锁定了猎物。 ——————— 谁能想到纯爱战神竟是我们阿星555 草莓 沉星野腰身劲窄,侧颜轮廓分明,眉角锋利,总是玩世不恭的态度… 妥妥渣男形象。 偏偏他专注的时候,微微下垂的眼角又显得很纯粹。 像一条疯狂摇尾巴的卷毛小狗。 浅浅的呼吸声落在空气中,温知知被沉星野比自己大了整整两三倍的房间夺走几秒的目光,随后又被反手摔在床上。 床垫很软。 沉星野甚至看到温知知在某一刻被惯力弹起来停顿在了空中,散开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脸颊两侧的呆滞模样。 挺可爱的。 “还吃蛋糕吗?” 接近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身躯压下来,暗色的阴影及时把女孩想要撑起的手肘再次拉平。他的声音伴随着碎发被轻轻勾到耳后。 温知知条件反射地去看他被舔过的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沉星野好不容易撑平的嘴角忍不住弯起,拇指和食指轻易地掐住她的脸,虎口卡在她小巧的下巴。 小姑娘的脸肉好像一块任人揉搓的面团,鼓鼓地聚成一团。 并不丑,反而好娇。 想保护她,想占有她。 沉星野松了些力道,温知知立马双手环住他的右手臂,撅起嘴… 沉星野挑眉,有半秒的时间在诧异温知知的主动。 当然是他想多了。 “嘶──” 结结实实的一口。 发起饿疯来的温知知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道,直到隐隐的血腥味在齿间弥漫,她才眨巴几下无辜的眼睛去看脸色阴霾的沉星野。 那眼神无辜地好像被咬得是她一样。 沉星野是又气又好笑,眯着眼看咬完还不松口的她,下一秒似乎就要落下小珍珠的大眼睛。 “敢哭就把你丢下去。” 沉星野瞬间舒展眉眼,下意识透出来的凶狠刹那散开。 他可真是怕了温知知。 沉星野轻叹了口气,自己都没意识到嘴上说着狠话,大拇指却早一步不由自主地轻轻搓着细腻的皮肤安慰。 温知知嘴张了太久,酸到要爆泪,还不忘悄悄地勾出舌尖去细舔那两排伤口。 沉星野被舔得心痒痒,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耳尖却莫名泛出红晕。 等到一个巴掌一颗糖的行为结束,温知知满意地眯起眼睛,拉下他早已没再用力的手,抱在怀里。 “你看!” 她像做了什么好事的小孩,等待夸奖。 虎口的牙印整整齐齐,却与疼痛完全不匹配,浅浅的,看上去几分钟后就能恢复原状。 有些奇怪。 但对沉星野来说,就这么一个连伤口都算不上的印记却让他叫出了声。 这对沉家大少爷来说,远远比一只手被咬烂了还要让人丢脸。 “……狗孩子,牙还挺尖。” “……” 温知知被脾气古怪的大少爷呛得胸口一滞。 干脆把狗爪子咬断算了! 她这么想着,在低头的一瞬间就被防备着的沉星野看穿,轻飘飘地把温知知提溜到枕头上,继续未完成的吻。 这是一个凶狠的吻。 齿贝被轻易地撬开,强势地挤进口腔交缠,温知知几乎缺氧,脑袋都空了几分,刚伸出手就被十指紧握的姿势扣到头顶两边。 从小到大学什么都格外快的大少爷在吻技上也不例外,从第一次的磕磕绊绊,再到现在。 他把温知知吻得眼冒金星,偶尔冒进来的空气让呼吸急促的她,耳畔只剩吮吸的亲密声响。 她的全部记忆,都丢在了无言的欲望里。 直到火热坚硬的。抵在腿间。 沉星野才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让温知知呼吸了一个完整的空气。 “唔……!” 温知知被亲得微微红肿的下唇被报复性地咬了回来。 他有些失控,原本只想给个小教训,却见眉头慢慢皱起来的狗孩子,哗地一下挤出两行眼泪。 汇入了嘴角的血丝。 沉星野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略带慌张地抱起越哭越凶的小姑娘,也不管眼泪和血混在一起,胡乱地擦。 反倒越擦越糟糕了。 没几下鲜红的血被眼泪冲成了淡淡的粉色,在脸上东一块西一块。 沉星野叹了口气,低头啄掉不停流的眼泪。 他的嘴唇涂了一嘴巴盐水,拍着温知知上气不接下气的后背轻叹:“是你先咬我…” 温知知好不容易看到了的黑眼珠子又眼泪汪汪的。 下一秒就要扑出来了。 “好了,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沉星野无奈地又低下头去亲她的眼角,和看起来并没有伤口了的唇。 “狗孩子最乖了,不哭了。” 温知知还没淡定两秒又被气得挥舞四肢,发毛地想逃离嘴里都是狗屁的沉星野的制裁。 沉星野闷闷地笑了一下,腾出手来从空间取出一小盒奶油蛋糕。 甚至还点缀着鲜亮的草莓。 “乖宝,不生气了,嗯?” 张扬肆意的男孩,连语调都降了几个度。 ────── 不是我说,我们很狗的阿星真的很会!! 沉默 窗外的麻雀惊起,扑棱翅膀的声音吵醒了沉睡的温知知。 很久没看到这种生物了,困意几乎是立马就散了大半。 温知知一向喜欢小动物,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已经幻想好像童话公主一般把它立在肩膀上做作地跳舞了。 可当她用力拉开一点被锁扣紧紧卡住的玻璃窗,才发现哪有什么鸟类。甚至缩成芝麻大小的人都少了许多。 “沉星野?” 温知知有些失望,几乎是秒变回了处于起床困难状态。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双人床的另一边早已被冰冷覆盖。 昨天晚上沉星野抱她进门的时候,那眼神确实让人吓了一跳,好像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一样。 不过后来… 除了抢自己嘴里的蛋糕之外… 什么也没发生。 温知知的最后记忆大概是环抱着自己的少年修长的手散发着热气,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后背,哄得她昏昏欲睡。 醒来他便不见了。 洁白的脚尖转动了一圈,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湿气。 房间里的暖气好像一夜之间失效了。 不过大条的温知知毫无察觉,认真地听着一开始忽略了,安静地被摆在床头的戒指里的留言。 沉星野大约是半夜走的,言语中透露着比她还强烈的、没睡醒的烦躁。 “有点儿事,乖乖呆着。” 拢共十个字不到,温知知耸耸肩,刚想放下,又听到暗下去没几秒的戒指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在房间哪儿都别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懒散的语调带上了一丝僵硬,“如果害怕就打给我…随时。” 没说完,戒指彻底暗淡成了质朴的黑色金属圈。 温知知小时候经常被哥哥恶作剧地拉着一起看恐怖片,她望向被钥匙在外面反锁了的门,凭着没由来的直觉… 拉起被子打了个哈欠,继续睡回笼觉。 沉星野从没限制过她去哪儿,若是有温知知也不会时至今日还听话地抱着这个粗壮的大腿当“导游”了。 走之前还记得特意嘱托的,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电影里作死的第一步就是该死的好奇心 不好意思,她没有。 直到近黄昏,温知知才彻底睡了个饱。 通讯戒指这玩意儿出了铁城是个宝贝,反之在铁城里,明面上管控严格,可沉星野这种上头有人级别的,私底下顺手用来垫缺了角的桌子都算派上用场了。 是以被沉星野塞了一堆的温知知,小手豪迈地一挥,给一大早启程的乌姐和廖东早早地就一人发了一个。 连带着把和沉星野不对付的乌姐的好感度都硬生生拉高了几度。 话说回来,若不是乌姐舍不得温知知,整个小队按照原定计划应是当天来回。 除了温知知本人之外,谁都知道香草园那头的温道大约是头发都急得白了几根。 眼下整个登罗伯堡,她只能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回来的小咪大眼瞪大眼了。 “唉……” 温知知来回数了客厅天花板上88颗水晶灯几十遍后,突然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熊孩子闲不住了。 都怪可恶的沉星野,早点说有剧情要走,她也不至于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在空间里,而不是只能啃他留下的压缩饼干。 温知知味如嚼蜡生无可恋,牙齿都磕得慌时,突然感觉空荡的房间好像明亮了几分。 不。 是大楼外的街,或者说除了她身处的这层楼之外。 所有的灯都灭了! 沉星野说的害怕,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 温知知沉默了一会儿,把吓得炸毛的小咪往肩上一圈护住大动脉,顺便再把塞满整个沙发的牛牛放出来抵在身后。 安心了几分后才强装淡定地拿起通讯戒。 说着“随时”的沉星野并没有接,房间里的灯倒是在戒指暗淡之前先一步兹啦兹啦地忽明忽暗。 “砰砰砰──” 指骨敲击房门的声音挑乱了温知知的神经。 她在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对上猫眼。 让人出乎意料的,沉霖斐的脸。他还是穿着白衬衫,不过领口的皱褶和乌糟糟的脚印让他看起来些许狼狈。 若不是五官起来依旧温柔淡然,温知知差点没认出来。 她犹豫片刻,赤着脚从厨房摸索一阵,才拉开越来越响的门。 门外之人的拳头停在方寸之外。 或者说他被躲在巨大的牲畜背后,歪着脸露出娇俏脸蛋的小姑娘搞得愣住了片刻。 “你…” 沉霖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对带着亮丽鼻环的牛牛一扫而过,嫌弃的眼神很快闪过,几乎抓不住。 “快走吧,平衡开始了。” 他说的急切,楼外配合地发出十几层都能清楚感受到的爆炸和刺耳的尖叫声。 根本不让人思考。 沉霖斐也没想让她思考的意思,越过同样被感染到急躁的牛牛就去扯眉头皱起一些的温知知。 果然是个漂亮的女人呢…… 脑子里只闪过这个想法,手就顺其自然地往她衣领抓去,拖拽的同时撕啦一声。 棉料撕裂的声音。 他瞪大的瞳孔倒映出白花花的一片春光,最后便是胸口位置,堵了一瞬就喷涌而出的大片血色。 男人没看清女孩什么时候闪到了身后,更别说她刺入跳动心脏时的表情… 就失去了气息。 平衡 ρǒ18Cκ.Cǒⅿ 蜿蜒的红色宛如流动的岩浆,差一点滚动到温知知的脚后跟时,险险停下。 温知知毫无知觉地抬手束起散乱的长发,嘟着嘴,语气不满地对着某处自言自语:“你就看着他冒充你?” 地上的“沉霖斐”早已被打着饱嗝的小咪吞进肚子,只剩下大滩血液。 楼里的灯在修长的影子从黑暗里显现出来的那一刻,彻底恢复了正常。泍呅唯❶璉載䒽址:po18в𝓉.©om 还好沉霖斐理犹豫了一下出来了,不然显得自己真的很呆,温知知不自觉地舔过干涩的下唇腹诽。 一丝不苟的着装、泛着冷意的眼镜、和总是挂在嘴边的淡淡微笑。 才是真正的沉霖斐。 “没办法…” 男人的目光垂下,似乎在看那团还滚烫的血,又好像并不是,语气里满是一本正经的无奈。 “你知道我很弱的啊。” 噢? 一个只是靠演技,甚至可能连学过一些武术的普通人都打不过的模仿系异能者,居然能轻易地把登罗伯堡的话事人给抹了脖子。 要不是读过书,她就信了。 不过温知知显然对沉霖斐隔岸观火的表现并不太在意,耸耸肩表示懂了,刚扎好的长发松松垮垮地又散了。 如果沉霖斐第一时间冲出来对着那个冒牌货大喊“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才是真正的目的明显、智商稀碎。 “外面怎么了?” 惨叫声越来越多,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听到了夹杂在人群里的尖锐丧尸叫。 这让她不安地后退了半步想靠近原地睡下的牛牛,突然意识到可能会沾上恶心的血渍,只好向几步之外的男人贴近了一些。 “小野没和你说?” 沉霖斐倒是有些意外温知知这一脸懵懂的模样,终于把脑子里的古怪想法挥散了个彻底。 他起初是有些莫名的失望温知知居然这么快就相信了只见过一面的“自己”。 沉星野开了窍后的第一个女人。 果然也是个蠢货呢。 右脚刚踏出去半步,身型一模一样的男人就轰然倒下。 他的目光还来不及移走,只看到莹白的足尖和发力时突起一些的脚骨。 真可惜。 要是染上血的话,一定会更漂亮。 沉霖斐余光掠过泛着粉的脚趾头,突兀又百转千回的心思实则只过了几秒罢了。 他摘下眼镜,微微弯下腰对上温知知好奇宝宝般的眼神开口耐心解释:“就如被你宠物吞下肚子的那个人所说,今天是登罗伯堡为期三天的平衡日开始的日子。” 这三天,没有谁是谁,只有谁强才是赢家。 随意抢夺,仿佛有着贪念和欲望的丧尸般再也没有原则。 武器、女人、食物、资源… 七十二个小时把一整年虚伪的秩序感狠狠打破,什么规则制定,什么虚伪假笑,统统被撕裂在弱肉强食的真正法则下。 这个世界早已没有真正的乌托邦。 “所以你还是呆在原地──” 沉霖斐突然默了一下,清俊的脸庞有一丝淡淡的僵硬。 “或者把衣服穿上比较好。” 温知知被冒牌货撕裂的领口,不知何时被撑得在身上翻滚的小咪弄得越来越大。 原本只是露出大半边肩膀的模样渐渐演变成了空荡荡地摆在胸口。 沉霖斐本就为了照顾有些差距的身高靠得近了些,却不想刻在骨子里的绅士行为让他把宽大t恤下的春光一览无遗。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被吸吮后留下的暧昧痕迹还浅浅地印在锁骨边缘。 沉霖斐很久没有这种走向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了,上扬的嘴角难得嫌弃地偏向一侧。 “星野对你真够狠的。” 他的语气第一次让温知知感到有些刻薄,她不明白温和地解答问题的男人怎么突然一下子生气了,突兀地冷着脸直起身子。 温知知反应了一会儿,并不想接沉霖斐抛出的话,对沉霖斐突然拉开距离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我被你看光了,你生什么气?” 她抱着胸垫起脚尖去研究他别开的脸,掩饰破碎衣服的样子反倒让模样更加糟糕了。 女孩生得该瘦就瘦,该满则满。 小臂挤压在胸前,让丰满的。更加引人注目,再往下一寸便是摩擦后微微挺立的粉色乳尖,像是披着一层纱的神秘宝物。 “你不会是第一次看到美女的身体,害羞了吧?” 厚脸皮的温知知没得到他的回答,突地伸出角蹭了蹭绷着脸的老古板。 若不是想找人聊聊,忘记外面丧尸的嗷嗷叫,她才不会在这儿同班干部般的沉霖斐尬聊。温知知挺了挺身板,想要确认些什么地往下看。 那里很平静。 没搞错。 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对沉星野温柔的眼神,沉星野提到沉霖斐时候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厌恶和嫌弃… 末世女人稀缺,性取向并不让人在意。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讨厌女人喜欢沉星野。 这头的沉霖斐哪知道温知知一只手能控制住的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揉揉眉心。 薄唇终于慈悲地张开,言简意赅地打断眼神飘忽的色鬼:“你想多了。” 一小时前他还解刨了一个女尸来着。 找麻烦 “沉星野知道今天是平衡日吗?” 沉霖斐一脸你说呢的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不知是不是温知知的错觉,总觉得俩人在这冻得直哆嗦的功夫,沉霖斐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一点儿。 虽然还是笑得假假,斯文败类的模样。 “要不进去说?” 温知知扭头去看大开的门,随后又转回来看他。 沉霖斐倍感意外。 他只是过来看个热闹,或者说这个冒牌货某种程度上是自己放进来做个突发奇想的实验。 他想过温知知会惊慌失措地搬出沉星野求助,也想过她会傻乎乎地跟着冒牌货,被卖了都不知道。 然而… 她却毫不犹豫,眼也不眨地给人家戳了个对穿。 看着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正瞪大了眼睛,水汪汪地、带着期待仰脖子… 邀请他进房间? 沉霖斐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儿堵,别开目光,扯松一丝不苟的领口幅度极小地点头:“…好”。 视线一转。 沉霖斐向来好用的脑子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看着娇小的女孩半推半忽悠地拐进了房间里。 这栋处于城市边缘的楼从前一到五层是纸醉金迷的夜总会,再往上便是这座小城从未有过的超星级酒店。 在这么一个不算特别繁华的地带,一晚下来怎么都不会不低于五位数的价位,是很古怪的。 不过这还没开张就迎来结业的冤种大楼,私底下其实是丧尸爆发前沉颂平的产业。 一切就说得通了。 总之最后歪打正着的,渐渐扩张到一定地位的登罗伯堡,沉霖斐也算是花了不少心血,让原先只是随手打发了的沉颂平都惊讶了一番。 温知知现在住的房间,是整层原本只有几间的总套。 房间太大,反倒让越来越激烈的厮杀更加清晰了。 有些吵,吵得让沉霖斐莫名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如果没有温知知叽叽喳喳的话就更好了。 她随手扯了条毛毯裹在身上,盘着脚,整个人像是被包在毛茸茸里,只露出精致的脸蛋,脸颊因为生气而鼓起一些,痛斥沉星野一声不吭的离开。 还一点儿提醒都不带的那种。 不过奇怪的是,乌姐一行居然也没提前告知过这看似平静的登罗伯堡,还有这么个“珍贵的节日”。 “一般来说,交易队伍都只会停留一个白天。” 虽然不知乌姐是哪位,沉霖斐还是一如既往带着十足的耐心满足了温知知旺盛的求知欲。 于是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从外面的人为什么不会打进来,到家具是哪里买的,温知知恨不得把路过的蚂蚁都揪起来翻一下,让沉霖斐看看此蚁是公是母。 连温知知都佩服起沉霖斐这牛逼到泪流满面的温吞性格了,他居然每个抛出去的闲扯都有来有回地答了,甚至还仿佛回了自己房间般,自如地泡了两杯热茶。 她突然就对不接通讯戒的沉星野没那么生气了,甚至感到了一丝的共情。 在沉霖斐这个淡到没有情绪起伏的人面前,谁能没有一些恼羞成怒后的小学鸡无力感。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外面的人不会进来?” 温知知不过安静了一会儿,大眼睛即使被手里蒸腾的热气给熏得看不清,也无法忽略两只滴溜溜地往门口那滩血迹瞅的嫌弃又明亮的眼仁。 “我没说过他们不会进来。” 沉霖斐似笑非笑地吹开茶杯里的翠绿又放下,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只是他们不会自找麻烦罢了。” 沉霖斐说的麻烦,是他自己,不包括房间里的第二个人。 这点温知知还是极有自知之明的。 这世道女人也成了一种资源,自从她踏进这所大楼的时候,看似平静的气氛下或许有几十双眼睛把她的模样定格。 在黑市上,温知知这种模样的,一晚…不,一次就能换十几天的食物和武器。 这样看来,至少在登罗伯堡度过“节日”,能让她准备好足够的物资抵达目的地之前,她只能变着法、死皮赖脸地贴在话事人附近。 才能让自己也成为需要犹豫几秒的麻烦。 而不是那个假沉霖斐一样,第一眼就肆无忌惮地露出贪婪又猥琐的眼神。 好在自己的模样迷惑性十足,让冒牌货都放松了警惕。 温知知一向能屈能伸,思及此处便挪了挪快要发麻的小腿,扯了个目的明显的笑脸… “砰──砰──砰──轰隆!” 她的下一步抱大腿的姿势还没想好,整座楼都似乎在摇晃,水晶灯折射的光线几乎快要把客厅打成迪斯科现场。 一头浑身雪白,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狼,冲了进来,体型大到四肢着地都能把僵住得温知知一巴掌拍飞。 可它根本没把这就在嘴边的肉给放在眼里,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愣了一下,随后拿起茶叶渐渐下沉茶杯的沉霖斐。 这下尴尬了,误入打脸现场了。 温知知起到半空中的屁股往后靠了大半个沙发,不知从哪掏出半块压缩饼干,津津有味地啃着看戏。 它看起来是一匹领头的狼,或许经过了一些连温知知也暂时搞不明白的手段,速度和大小有了变态的飞跃。 狼是邪恶和残暴的化身。 当然了,爱斯基摩人的心中除外,他们认为威武强壮的狼极具智慧、温和善良,且带着祥瑞之兆。 而恰好,温知知便是那“爱斯基摩人”。 傻傻的 “又提前了?” 沉霖斐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感觉到那头狼越来越靠近的爪子和几乎快要喷洒到脸上的气息,极淡地皱了眉。 彻底放弃了那杯三次过门不入的茶。 今天还真是让人头痛。 沉霖斐无奈地放松了挺直的脊背,靠在沙发背上,在发胀的太阳穴重重一捏。 他很快就恢复了风轻云淡的表情,沉声道:“跟我来。” 白狼勾起的爪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般,乖乖收回,变回了长距离奔跑的圆钝模样。半蹲在地上等着沉霖斐起身。 这种漂亮的白狼,本就不是用来撕碎猎物的。 温知知情不自禁地跟在发出嗒嗒走路声的厚实肉垫后,眼睁睁看着它高傲地对着睡得满地哈喇子的牛牛撇去嫌弃的眼神。 除了小咪,温知知还从未见过如此灵动又欠揍的表情。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拜托…” 温知知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盯着走出没几步的沉霖斐。 后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请求算是默认。却在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温知知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后背。 没想到沉霖斐看着文质彬彬,身体硬得和石头一样,她捂着脑袋小小地“哎哟”。 傻傻的。 沉霖斐轻咳,往前提了一步,侧头去睨不耐烦眯眼的白狼,一字一句地像是和不懂事的三岁小孩那样说话般嘱咐道:“下次走正门”。 一狼一人同时望向那破了个巨大窟窿,露出铁红砖块的墙,前者不明所以地“嗷呜”一声,后者依旧捂着头扯了扯嘴角。 正门那里牛牛巨大的屁股实在夺目。 温知知终于明白了白狼为什么特意为它投去了杀牛般的目光。 都是主人的锅。 温知知恨铁不成钢地把胸口起伏得十分平稳的牛牛收回栖息舱,忙不迭跟上。 走了没几步,才发现这层楼的结构古怪的很。 墙不是墙,转弯不是转弯的。 温知知头昏脑胀地跟着拐了几个弯,隐蔽的楼梯外竖着一层玻璃门,白狼似遇到了什么阻碍、又好像有些害怕地皱了皱黑色的鼻头。 毫无预警地停在几步之外。 一向相信动物直觉的温知知福至心灵,站到脊背挺直的白狼后面,也乖乖地跟着停下。 倒不算笨得彻底。 沉霖斐抬起眸子,识别器接收到信号,玻璃门无声地从两边打开。 很普通的门。 温知知忍不住扭头去看那易碎至极的材料,问出声:“有人闯入的话…” “就是普通玻璃。”,沉霖斐似乎就在等她问,一边穿上白色实验服一边语气轻柔地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不是她的话都没问完的话,算是个安抚人心的温柔回答。 “不过也会和它一起碎了。” 这他妈哪叫普通玻璃! 温知知哼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自讨没趣,自顾自地伸手去摸蹲坐在一旁的白狼。 穿戴整齐的沉霖斐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白狼像只被摸舒服了的大狗,眯着细长的眼睛,下巴不自觉地抬高,期待白嫩小手更多的抚摸。 染上了气味,不怕那家伙发疯吗? 沉霖斐只看了一眼,就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放慢了脚步准备进下一扇门。 温知知这次才不自讨没趣,头也没抬地继续和白狼“无障碍交流”。 “你多大啦?” “嗷嗷” “男生女生?我看看…”,说着就速度极快地蹲下,歪着脑袋去瞅。 “嗷──!” 沉霖斐的头又开始痛了,伴着白狼拉长的叫声大步迈走。 衣角扇过,带着一点儿不难闻的消毒水味。 等到他拿着抑制药水出来,白狼已经被撸成了一头“白狮”。 沉霖斐愣了一下,把药水和粗长的针管放进背包里,熟练地背到生无可恋的白狮背上。 温知知看也没看沉霖斐,直呼太可爱了,喊着喊着又上去一个熊抱。 小姑娘和巨大的白狼比起来差距明显,十分配合的白狼把她拢进怀里时,几乎只看到她外衫背后拢起的蝴蝶骨。 白狼嗷呜嗷呜地像是不舍。 “他在等你。” 直到沉霖斐忍无可忍地打断,白狼才放下收起指甲的爪子,头也不回地带着任务驾轻就熟地跑远。 只剩下两人了。 温知知依依拉长了脖子往那抹白色消失的方向看,俨然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它有主人吗?” 女孩好奇心强烈,遇上什么事都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沉霖斐和她相处没多久,却体验了个彻底。 还不如实在回答了,能节约点口水。 “有。” 巴掌小脸上的失落明显,沉霖斐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 他微微弯了一点腰,透过镜片同她对视。 男人很白,白到在古怪的灯光下像是染上透明的金边,抬起的手骨节泛着粉,温文尔雅的脸上投落着深浅不一的光彩。 他小心地放缓了动作,避开头发为温知知取下白狼蹭到头上的白毛。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沉霖斐垂下眸子撇了一眼两侧的那双柔软的手,像是哄小孩似的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 见到他的时候,这双漂亮的手… 应该就会被血淋淋地砍下来了呢。 恶狼VS小白兔 “砰砰──” 剧烈碰撞发出的声响让温知知吓了一跳,足尖发力下意识拔腿就跑。 好在她硬是忍住了。 这是附近城镇最高的建筑物了,换言之话就是最安全的地界。 实验室外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异能者,让她一抖的声音也不外乎来自某个异能者的肌肉暴起。 好在这楼还算结实… 喵喵喵?真的结实吗? 温知知持怀疑态度地悄悄在沉霖斐的后背挪到窗边,小心踮起脚尖往外看。 底下人群确实散了一些,就是散得似乎过头了点。 肠子脑袋堆得这么老高还能见到,颇有些末日刚开始,还来不及拿起手里家伙就被咬得两眼发直的大场面。 主要广场上大多都是觉醒了些异能的,力量系是主力军,哐哐撸起袖子就是干。 也不知大楼的门能坚持多久。 温知知收回该死的好奇心,抖了抖肩膀。对上沉霖斐似笑非笑的眼神。 似是接收到她不解的模样。 沉霖斐伸手先按了身边的红色按钮,再去从冒着气的箱子里取了管绿色的药剂出来。 一切慢悠悠的态度,也不避着她做完。顶着女孩越来越疑惑的问号,才好心地说:“平衡日开始时间他们都知道。” 精确到分秒,两个小时足够不愿意参加的人离开。 换言之底下杀红了眼的人都是自愿的。别看他,他好无辜好柔弱。 温知知不吃他这套,默默地哼了声,把被大狼同样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随手拢在后头。 胡说,她怎么就不知道! 温知知收起了跑路的心思,觉得这人恶趣味真是十足,把难得的好地方整成了地下拳击场。 臭烘烘的,等下把她白色的球鞋都… 女孩低头一看,对着露出圆润指尖的拖鞋微微一愣。追上大狼时太兴奋,不仅没换鞋,也没换下睡衣。 实验室有些冷,和暖气十足的房间比起来更是白得不像话。 后知后觉起了层鸡皮疙瘩的温知知双手抱着发寒的手臂,小口地吸气。 她不自觉的动作落在沉霖斐眼里。 双乳因为挤压沟壑一眼就能捕捉到,再往下点便是因摩擦刺激而不自觉挺起的粉嫩乳尖。 像是开在花蕊上的一点。 沉霖斐嫌恶地移开目光,对胸口边遮不住的、像是昭告天下的几道刺眼红痕略略不爽。 万一这种弱得离谱的蠢女人,最终愿望是永远不会受伤这种脑残事情,他大概率还会有些可惜手里这管子试剂。 “冷?” 他很快压下差点涌起的情绪,手里绿色透明的阻断剂抽进针孔后,长腿向前一步走进。 阻断剂也不是和电影里演的那样,主角冲进研究所呵呵一笑就收获满满一盆,最后拯救世界隐身独美。 末世这么多年,所有的机密资料早在那一场诡秘的大火里焚烧殆尽。 饶是沉霖斐这种靠脑子在末世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在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也只摸到了点门槛。 不过要不是基地那位花了大价钱非要研究这玩意,沉霖斐才不愿意把精力放在这种拯救苍生的事业上。 无趣。 况且实验并不顺利。 阻断剂倒是误打误撞解锁了增强异能的效果,或者还有小概率能改变异能。 异能的力量太弱在早已焦黑的土地上来说,似乎比被丧尸咬上一口还要可怕。 沉霖斐能做的只是把这管子东西注射进去,之后的发展潜力靠的完全是实验体本身的意志力。 很不幸,九十八具实验体,统统爆裂而亡。 都怪他们心太大了。 要是单纯想个什么“被丧尸咬了不变异”、“肌肉再发达一点”之类的,说不定还不会有如此下场。 可毕竟承受了巨大的风险,谁不想搞个什么自然系异能之类的爽爽? 都末世了,能让花开得灿烂点的鸡肋异能大家都受够了。 当然沉霖斐还是大方地把一丢丢的责任放在了自己身上,比如说他每次都来不及说这玩意其实是阻断剂。 而不是许愿瓶。 或者说,看着他们面容扭曲不可置信地把瞳孔放到最大,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腿开始一寸寸爆炸… 也是难得的科学发展道路呢。 原来即便是异能者,和普通人的痛感和恐惧也是一模一样的。 胆小、贪心,又总觉得自己会是那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倒是眼前这个女人,让沉霖斐实在是好奇── 她会许什么愿? “要试试吗?” 沉霖斐勾起嘴角,所有兴奋和厌恶的情绪被压在金丝眼镜下。 像勾引小白兔开门的恶狼。 喝个牛奶 iyuzha iw u.xy z 温知知唯一愿意接受“实验”的要求,便是把看着就头晕的大粗针头换成细的。 和暴躁的沉星野不同,沉霖斐异常耐心。在柜子里挑挑拣拣半天,才摸索出一个符合小姑娘要求的。 绿色是什么味道?青苹果吗? 温知知看着针管里的液体渐渐变矮,有些可惜这玩意儿没做成能喝的那种。 就只是这样。 “许愿吧。”沉霖斐声线拉直,最后一丝绿色进入白皙肌肤下的青色血管时,缓缓抬起头。 也就这种时候,沉霖斐会莫名升起一些难耐的兴奋。大多数试验体表情从激动到绝望的转变都挺有意思的。 “是不能说出来吗?”温知知张了张嘴,歪着脑袋小声询问。 模样真实地有点纠结。 “……随便你。”沉霖斐有些后悔了,和这家伙完全没法沟通。也不知沉星野哪只眼睛瞎了才把这玩意当成宝贝疙瘩。 啧啧,沉星野发起疯来也是很有意思呢。 沉霖斐扯下手上的橡胶手套,配合着窗外爆裂的空气气定神闲地洗手。 一分、十分、二十分… 看着好不容易修复出来半页的机密材料,直到一个小时后,沉霖斐才想起被遗忘在角落的小姑娘。 他揉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寻找没两下,便注意到了缩在角落的一团。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e nxue 7.c om 双手抱着双脚,修长的脖子大剌剌地暴露在眼前。 看着很可怜。 死了吗? 倒是没什么可惜的,这么蠢的脑子即使宕机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沉霖斐甚至懒得合上电脑,毕竟一个死人嘴巴绝对比沉星野那几个大嘴巴部下嘴严点儿。 鞋面摩擦干净到练微生物都打滑的实验室瓷砖。 沉霖斐微微俯身,犹豫了几秒,又转身取了橡胶手套——— 纡尊降贵地亲自抬起隐藏在阴影下,小巧精致的下巴。 “唔…沉星野别打扰我睡觉…” 居然还活着! 沉霖斐瞳孔一缩,手下不经意加大了力度。让睡得正酣的温知知几乎下意识跳了起来地瞪着始作俑者。 像只炸毛的猫。 小姑娘眼里泛着委屈巴巴的水汽,捂着难受至极的胸口,嘴角向下地控诉那管子“青苹果”是破玩意儿。 沉霖斐离得太近了些。 上一次这么近还是个被啃了眼睛和鼻子的领导。 也就是说,除了死人和食物。 温知知是第一张他主动凑近的脸。 鼻尖被她一股子抽空了的水果味打得头一次有些迷茫的同时,又被另一股淡到不易察觉、却无法忽略的奶味给震得头皮发麻。 湿透出轮廓的衣服、凸起的粉嫩红果… 沉霖斐是真的有点被眼前这个小姑娘震惊到了,素来装到几乎成习惯了的温润表情有一丝龟裂。 “你…许的什么…” “想喝牛奶。”温知知诚实得不得了 大约是为了那些瓶瓶罐罐,这个房间不仅白得刺眼,温度简直低到离谱。温知知看了眼沉霖斐一层简单的实验服忍不住反问:“你不冷?” 冷个屁。 “还有呢?” 沉霖斐按耐住想把她从最高楼扔下去再捡回来重新扔下去的冲动,扯了个根本没在笑的笑容。 什么狗屁洁癖,他tm都快成情趣道具开发师了。 沉霖斐扯下手套随手扔到一边,指尖点上她异常饱满的乳。太嫩了,嫩到好像他的手稍微一按,就会把圆润的奶子按碎。 在这种时刻,那几道暧昧的痕迹更加旖旎。 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沉星野单膝跪下同还在嘟囔思考的少女处于同一个水平面。 望着她还没睡醒时那种愚蠢的迷茫,那几道因涨奶而更加明显的红痕显得更加旖旎。 且碍眼。 沉霖斐毫不犹疑地轻轻一压,收回手时鬼使神差地重重摩擦了半秒那道吻痕。 “滋——” “嗯…想着要是牛牛能每天产点牛奶…啊…就好了。”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 前一道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后一道带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娇绵到极点、又诚实到让沉霖斐眼角都忍不住抽搐的话。 那是黄牛,且性别为公。 挤奶(微H) “我需要搞清楚。”沉霖斐微微皱眉,困惑的表情破天荒地出现在俊秀的脸上。 他的手不同于沉星野常年战斗带出来的薄茧,反倒是掌心平滑,带着微冷的温度。温知知下意识抬起手瞧了一眼。 她都怀疑自己的手还没他细腻。 “别动。”沉霖斐声音微冷、脸色不虞。像是在解一道困扰人很久的数学题般。下一秒反手抓住她乱动的手,带着不可置疑的力度剪到背后。 如果不是这道题出现的地方过于敏感的话,那算得上是一场正经研究了。 温知知原本乖巧地随他摆布,也忍不住哼了一声。大半的乳早就脱离了本就轻薄的蕾丝睡衣,激起绸缎般的乳波。 不止在温知知面前,哪怕是带了他十几年的前导师死在火场里的时候。沉霖斐也能带着处变不惊的脸,淡淡说上一句“好可惜”。 谁知道他到底真的在可惜教授,又或者可惜那些实验记录呢? 不过显然他此刻无法再淡定。 温知知真的不是蠢,而是单纯到让人牙痒。 他承认刚开始有被这荒唐的场面惊讶到,可掌心下绵软的奶子和小姑娘一本正经仰着脑袋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逗弄一番。 乳汁很难取吗? 自己挤一挤,又或者粗暴点拿个针筒用力一抽,别说需要分析用到的十毫升。按现在这个四处乱喷的情况来说,一百毫升都随随便便。 可她偏偏乖得像只小猫,盯着桌边冒着烟的牛奶。明明奶尖都被掐到涨大一些,乳白的液体淫靡四溅。 却依旧夹着腿脸颊鼓鼓地催促男人动作快些。 像是被捉弄到哭红了小巧微翘的鼻尖。 是的,沉霖斐真的不知从哪拿了一杯牛奶给她。 尽管他觉得这有些多此一举。 低头不就能喝到了吗? 沉霖斐垂眸,单手取下脸上的金丝眼镜随手丢到一边。 她很听话,没几分钟就取完了样本。 配平了离心机,沉霖斐把几管还带着诡异温度的奶水放进去后,竟奇妙地松了口气。 却听本在安静喝着牛奶的温知知,嘴唇上粘了一些牛奶渍,像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孩子一样不满皱起漂亮的眉头。 “沉霖斐,另一边不帮我挤出来?” 还是命令的语气。 “嗡嗡嗡———” 离心机飞速旋转的声音掩盖了女孩略显不满的嘟囔声。沉霖斐早已习惯了这种恼人的声响,垂下眼睫,并不想答应温知知这个有些过分的要求。 他又不是大小姐的仆人。 “算了,我等沉星野回来再…” “他不会回来了。”沉霖斐打断正和滚烫牛奶做斗争的温知知接下来的话,顿了顿,又加了个“应该”。 他不会回来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爱之如命的沉颂平至少会派去一个小队的人监视那个愣头青。而在做完任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丢进禁闭室罚抄五百遍的「末日生存法则」。 第一条就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哪怕是从秘书做到右手的叔叔,哪怕是承诺了做完任务就让他随心所欲的父亲。 那温知知会有什么反应呢? 她看起来似乎早已喜欢上沉星野。 思及此处沉霖斐微侧头看过去,微妙的眼神变化藏在被灯光折射成遮掩物的眼镜下。 温知知倒是会享受,没几秒的时间就找了个风吹不到的地儿,窝成一小团皱眉看自己。 有点伤心又有点失落? “哦…呸呸呸…好吧,”她被烫得忍不住伸出殷红的舌尖,连微微下垂的大眼睛都泛出晶莹水润,“谢谢你告诉我。” 沉霖斐眉头一挑,温润的表情重新回到了白得透明的脸上。 终于有件事顺着他的方向发展了。 温知知这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唯一能活下去的依靠大约就是强大的男人。 沉霖斐微微一笑,像是个贴心至极的好心人一样建议:“这几天你可以睡在我的实验室。” 他随手指了个隐蔽在实验室后头的房间,眼神若有似无地划过女孩小臂内侧很难察觉到的锤子标志。 她正打开空间往里塞喝不下的牛奶。 “……”沉霖斐沉默了片刻,忍无可忍地继续盯着运转的离心机。 前半生靠着香草园的哥哥,后半生嘛… 最多也只是出卖那副漂亮的皮囊,让不长不短的人生好过一些。 也不一定,像这么蠢又天真的女人,这辈子除了头发说不定无法和“长”这个字搭边。 不过,他已经迫不及待看狗咬狗了。 锤子美少女 每个家族对自己空间都会有独特的标志,一是方便死后认出哪个丧尸比较眼熟,好给个体面的mercy。 二是让即使柔弱一些的家族成员在受到危险时,也能让施暴者感到不多、但说不定会留下一条命的一丝忌惮。 当然这种标志在末日越来越久之后,已经没那么多人会在意了。 毕竟等着人家打开空间也挺费劲。 再说只要不是被丧尸咬一口,末世感染这种事也不那么可怕。白色刺青是个人都能喷口唾沫往皮肤上划。 不过香草园的标志确实独特。 不是护士帽、不是骷髅头,而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锤子。 南丁格尔从不只是提灯女士,是拿锤子的女士。 温知知从有了空间之后,就特别喜欢这个有点奇怪,又格外好看的标志。 就像小时候看的古早动画片,穿着小短裙的长发美少女摇身一变,就能挥着星月棒把坏蛋打得痛哭流涕。 虽然模样差的有点多,颜色也差得有点多。 “你平常就住这?”温知知惊讶地转过头,嘴巴都忍不住张成“O”,指了指自己都只能勉强全部躺下的小床。 更别说小得过分的房间了。 沉霖斐手长脚长,好歹也是个一堡之主。这地方比之前荒漠里的厕所还小上点儿,看着就寒酸。 接收到她散发可怜的气息,或者摆在小脸上的“抠门”两字。 沉霖斐笑意一僵。 他当然不会住这,甚至在十分钟前才想起这个地方。 原本打算留给体态匀称、五脏完好的那具标本的。 科技型人才到哪都是稀缺资源,更何况是沉霖斐这种好几个大型堡垒都需要他技术的人。 到哪都是顶配待遇。 不过温知知似乎变脸快到让人猝不及防,上一秒还哭唧唧地苦着张脸,下一秒就把嫌弃写在脸上。 从小除了学习上没什么攀比心的男人,竟然在这一刻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拽去自己卧室,看看究竟有多豪华。 不过他忍住了,不动声色地抚了一下发胀的脑袋不打算理她。带她进了房间,随便丢了套衣服就算尽了最大的责任。 等金属门嘎哒一声合上,温知知看着平整到没有一丝皱褶的白床单略微思考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屁股坐在窄小的地上。 冰冷的地面冻得她一哆嗦,让人有些怀念那个总统套房和沉星野总是散发着热意的怀抱。 倒是有小小可惜。 沉星野这人好使唤,每次嘴上说着烦死了,没多久又能顶着张臭脸把自己要的东西别扭地拿来。 这让温知知形成了很不好的一种习惯—— 比如说没有存到足够多的食物,足以找到姐姐。 又比如说她依旧是个带着地图的路痴,运气好搭上过路的小队也就罢了,自己找过去,可能姐姐脸上皱纹都爬满了。 温知知撑着下巴小小地叹了口气。 胸口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难受,听园里生过小孩的妈妈说生产的痛有时候比喂奶还要难熬。 温知知想大约是自己奇怪的体质又一次改变了那剂奇怪的“毒药”。 或许本来这管东西下去,鲜艳的红色会从各个洞里面冒出来,直到凝固成暗色。 只恨神农当时身边没有自己这个小仆人,不然一筐子的断肠菜下肚,她也不过只能打个响。 结果这股毒上下左右乱撞,最终找了个勉强算是体面点的孔,用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排了出来。 温知知有些遗憾,又觉得有点幸运。 遗憾的事若是真的中毒了,或许她能试试香草园里的人人都备在手里的解毒剂。除了根本没有弱点的丧尸病毒,她就没见过解毒剂不能解的东西。 幸运的是,若是有一天她又独自迷失在哪片无边地界… 虽然有些恶心,但乳汁确实足以给她走出去的希望。 温知知扯了个蓬松的抱枕垫在脑袋下,撩起睡衣往原本装着水果的玻璃瓶里挤出一滴滴奶白的液体。 眼皮渐渐沉重。 不得章法,半个小时都还没沉霖斐随手挤了一下多的液体,让温知知感到有些挫败。 可以一想到沉霖斐乌黑深邃的眼睛里冒出的不可置信,女孩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连带着杏眼也在这间简约到令人发指的屋子里晶亮亮。 她想,等回了香草园一定要告诉乌姐,她崇拜的所谓厉害得不得了的堡主… 在某一天,被她并不聪明的脑袋捉弄得话都不会说了。 睡前一定要想点开心事情的习惯让手里的玻璃瓶被改成了抱在怀里,温度渐渐透过透亮轻薄的瓶身。 大楼地下越演越烈的打斗,似乎在绵长的呼吸里被遗忘打碎。 可靠职业 等离心机运做完,月亮已经挂上了半空。 身材颀长的白衣男人,在看到报告的那一刻,忍不住绷紧了灯下更显流利的下颚线。 水、蛋白质、还有一些分析不出来的抗体和微乎其微的维生素。 和普通的乳汁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沉霖斐迭好比巴掌大上一些的纸,毫无留恋地把轻飘飘的报告放进“生物垃圾”的桶里。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监控。 床上空无一人。 他诧异了半秒,快速在右下方的死角找到了缩成一小团的少女。 大半个乳团大剌剌地露在外面,粉嫩的梅花一点被空气打得微挺。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瓶子聚着淅淅沥沥地困扰他好几个小时的不明液体。 大约是显示器分辨率太高。 沉霖斐把温知知此刻毫无形象,像窝在自己私密房间里还要适从的模样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沉星野那个野蛮人,宠爱大于恼怒的那句“你这个女人没脑袋的吗?” 确实。 难得和野蛮人统一战线的沉霖斐起身,啪地一声关上隔间的门,毫无眷恋地徒步进了浴室。 每日五点起床,做实验,修复资料。 精确到十点零五分彻底入睡。这在温知知看来简直就是耻辱的作息,沉霖斐从小学开始就保持着。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狗屁小学了。 稀里哗啦的水滴声从透着雾气的浴室传来。今天比之前的时间多了一倍,可身上若有似无的那股子奶香好像生根了一样。 怎么洗都萦绕在鼻尖。 沉霖斐啧了一声,精瘦的腹肌下随手扯了纯白的浴巾围好,彻底放弃地回到房间。 男人像是形成肌肉记忆了一般,抓了抓额前的碎发,拿起床边安静躺着的维生素和透明水杯。 喉结上下滚动,白色的药片顺着水咽下── 被某些画面困扰得有些焦躁的沉霖斐终于注意到安静地蹲在角落,右手托着小巧下巴,脑袋被困意折磨得一点一点的温知知。 “……” “你怎么进来的?” 沉霖斐问完就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脚长在她身上,门也没锁。 况且女孩根本也无法回答她,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睡得比躺在床上还香。 “啪”地一声,沉霖斐故意把喝了小半的水杯重重摔在桌上,白水来回晃悠几下,却一滴也没洒在外面。 终于把温知知吵醒了。 她大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雾,刚睡醒…或者说根本睡不醒的样子。 先是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随后目光定在他还带着水渍、赤裸的上半身。 对于大门不迈地待在昏暗实验室里的人而言,沉霖斐的身材绝对算得上T0的地位。 比如拿着水杯时,手腕边爆出的青色筋脉,又比如那薄薄一层,却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的腹肌和人鱼线。 就这么诡异地沉默着。 温知知想,她本来的行程上还有一条是去参观“招待所”。 末日下的男女都依旧寂寞,性爱这种廉价、却任何感官都比不上的发泄也依旧是头等大事。这种在和平年代都猖獗的灰色产业,似乎在现在已经成了一种正规生意。 据很常去叁个字要打个问号的乌姐说,招待所里最热门的便是皮肤白得和玉一样的男人。 毕竟闹饥荒的时候以胖为美,吃太饱的时候越瘦越好。 像沉霖斐这种书卷气息扑面而来的如玉男人… 不,说是少年也不为过。 总是最受欢迎。 温知知揉揉脸,自顾自地帮他想好了万一登罗伯堡有一天被他玩得过了火,还有个绝对能赚钱的可靠职业。 “我想洗澡,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浴室?” 沉霖斐对她自来熟的样子颇感荒唐,错愕地拢起眉心,一时被噎住:“你…” 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等他说完,即使出了香草园也很少受到拒绝的温知知一脸欣喜地直起略微发麻的腿。 胸前晕成一片的狼狈模样也终于落在了男人眼里。 涨奶没让她感到太多不适,反倒是始终无法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躺在那一点灰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床上。 沉霖斐顿了顿,移开不受控制的目光到她祈求的脸上后,胸腔里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无奈的气:“去吧。” “谢谢堡主!” “……” 现在把她丢出去还来得及吗。 沉霖斐太阳穴并没有因为能消除一切疲劳和焦虑的维生素而得到一丝的缓解。 石头 温知知洗了个极其痛快的澡。 微涨的奶终于流完了,温知知也没心思再去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心里默默感谢一番沉霖斐好心把她留在唯一有电的地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悠哉哉吹头发。 又来了。 即便是隔着门,沉霖斐也能从空气里闻到那股又淡又甜的气味。 安眠成分第一次失了效。 温知知的动静太大,即便闭上眼睛放空脑袋,也能从一声声刻意压小的娇呼和嘟囔里听出她在做点什么。 裹着他的浴巾吹头发不小心缠到,又或许难得客气地不用浴巾,赤身裸体地在镜子面前试图晾干自己。 好在这场打破他完美生物钟的战斗,在亢长的一个小时后终于结束。 水汽随着小心推开的玻璃门一道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和来时一样,往外走的时候不免遇到房间真正的主人。 温知知本想道个谢,却看见依旧是白得像是浆打过的被子下鼓起的一块,和男人安静闭着的双眼。 房间灯光早已熄灭。 温知知却一眼看到那双睁着时,旁人都觉温润如斯的黑色眸子在此刻被薄薄的眼皮覆盖。 奇怪。 不都说用脑子多的人,头发会格外少吗? 然而沉霖斐黑发茂密,像是每天都早起半个钟似的精心打理过一样,看着斯文又清爽。 温知知下意识摸了摸匆匆忙忙吹了个半干的宝贝长发,心里又忍不住把沉霖斐和那个碎发总是挡住一双桀骜眼睛的少年对比起来。 若是他真的不回来。 给沉霖斐打一阵子工,做些什么奇奇怪怪毫无逻辑的实验貌似也不是不行。 毕竟找到姐姐,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物资。乌姐一行人留在房间里的,怕是早就被闯入者瓜分殆尽。 泛着柔光的脚趾往床边挪了半步,又像是被烫到般小心谨慎地收回来。 可是沉霖斐比某人可聪明太多、也难搞太多了。 直觉有时候比视力还要准确。 在香草园她见过太多清澈到极致的眼睛,像是一汪被石头反复过滤般。伪装得再好的皮囊下,也躲不过身体的自然反应。 并不像看起来不好惹却会臭着脸偷偷给自己盖上被子的沉星野… 一个姓的两个人,沉霖斐却是很危险的人物。 轻微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中蔓延,似是在睡梦中也被灼热的视线盯到不耐烦。原本睡相好到像死了一般的男人动了动。 温知知这才收回大张旗鼓的视线,抱着随手扯来擦头发的超大白色浴巾麻溜地消失在原地。 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很久。 不过第叁天而已,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纠结了很久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沉霖斐根本就把自己当作透明体。 但也不算完全透明。 就比如说一日叁餐,至少还记得给饭和默契地隔开洗漱时间。 终于在不知吃了几顿五颜六色胶囊后,给把盐巴都能嚼出泪花来的温知知彻底在沉默中爆发了。 “今天我要出去!”她嫌弃地推开不用两秒就能准备好的“丰盛早餐”,鼻尖皱得像是闻到了什么脏东西。 饱满的嘴嘟得能挂油瓶。 沉霖斐这边依旧淡定地合着水咽下维生素,喉结上下滚动一个来回,一个眼神都不给:“随你”。 护理母猪的时候人家还知道哼唧两声,给这人打工做实验,简直和在荒漠里走断腿都遇不到一个人还要孤独讨厌。 温知知觉得无比挫败,居然有人能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不唠嗑两句。 今天又是连早上好都没得到回应的一天呢! 她气鼓鼓地瞪了挺拔的白色背影一眼,怀疑第一天见到的那个装也装得非常完美的温柔男人被哪位神仙调包了。 几粒食之无味的胶囊被扔进空间里,换了个苹果啃的小姑娘连头发丝都晃荡出波浪地大步离开。 这是最后一个除了更加难吃的饼干外的新鲜食物了。 寻遍实验室,除了大体老师外连片肉干都没找到的她必须要出去一趟。 “兹拉———” 金属椅脚在地上摩擦出头皮微麻的声音。 让人无数次怀疑嘴巴是不是被502粘住了的嘴终于在温知知按下开关的那一刻开口了:“关上门。” 简短的叁个字,末了再跟上一个淡淡的“热”。 呼吸一滞,温知知差点没忍住把破胶囊扔到那块茅坑里的石头上。 累人的工作 和沉霖斐发脾气就和一圈打在棉花上也没什么两样。 温知知刚穿过几道看起来就高级、机关多到能把闯入者切成薄片下火锅的门就有些丢丢的后悔了。 直到看到满走廊拖成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暗色血条。 “……” 那就是极其后悔。 说好的平衡日最长只有48个小时呢?隔壁卖糖糕的老大爷都爆满格子金装了,怎么一堆人还在撸着袖子相互啃呢? 温知知向往的梅子酒、炸油条和酱肘子铺并没有出现,倒是新鲜的人腿子不老少。 那团棉花似乎从手心挪到了嗓子眼,温知知隔着大门最后看了一眼原本温馨且香喷喷的肘子铺。 看来哪怕等到一切结束,她也有一段时间不敢吃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肉了。 咬咬没滋没味的下唇瓣,温知知恋恋不舍地又回到最高层。 并不知道这短短十分钟,暗处早已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原本不动声色地捏着麻醉针的人贩子俎爷,看着上一秒还眨巴眨巴眼地贴在门上,下一秒就消失了的倩影愣了片刻。 胸大腰细,嘴巴嫩得和豆腐一样,这他妈要是个处,放到窟里头,这辈子都不愁没钱花了! “妈的真倒霉!” 还没等大厦里的人出来,或者说外头的人想个办法进去… 发财梦就破灭了。 搞了半天,遇上个速度系的异能者! 怪不得放进去二十来个人,等着截胡好东西的俎爷,直到现在就见到过这么一个活人在里头晃荡! 身形矮小的小眼男人忍不住啐了一声,哐当两下把脚边早已稀碎的尸体,踩得更加黏糊几分。 可是速度又不能当饭吃。 温知知看着被扫荡一空,墙壁还可怜巴巴地漏着风的房间,重重地叹了口气。 都怪沉星野不早点告诉自己有这一遭,所有的食物几乎都被冻在了冰箱里。 总的来说,放进去的时候食物什么样,从空间里拿出来就什么样。 想着下个月就是一年到头最难熬的极端高温,她脑子一热就全冻了起来。 现在简直就是自己挖坑自己埋。 “唉…唉…” 在栖息仓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小咪兜终于受不了主人世界末日般的哀嚎… 不对,现在确实是末日了来着。 它伸长懒腰冒出来透了口气,毛茸茸的脑袋不停地蹭着小姑娘唉声叹气的脸颊贴心安慰。 “汪~~^_^”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现在回去不是很丢脸吗?” “汪~汪~汪~” 有时候不会说人话也是好处多多,就比如说某些时候温知知能把一个字翻译成任何自己想要听的话。 “哦,也是,沉堡主怎么会和我们这些为科学进步做出巨大贡献的工人呢?” 说这话时,温知知快速从床底下掏出随手藏的,现在看起来简直无比英明且牛掰的一大包软糖,脚往后退到令人看一眼便头皮发麻的走廊。 另一边的沉霖斐被监控里絮叨的声音吵到,眸子从手里的试剂缓缓移到彩色屏幕。 “啪嗒──” 下一秒,整栋楼里的灯光像是约好了一般一同熄灭。 墙边的绿色安全出口标识在昏暗中显得不如没有,除了把溅在墙面的小团肉块照得更为恐怖之外,什么作用也没起到。 温知知默了片刻。 “我给你带糖回来了,给我开开门吧沉大堡主!” 另一格监控下,依旧是那张笑得眉眼弯弯,嘴角处泛着浅浅梨涡的巴掌脸蛋。 只是笑得着实有些勉强。 神色倒是颇为诚恳。哪怕看不到摄像头另一边的场景,也像是视线对视一般,抱着一包糖扬眉献宝。 可气又可爱。 沉霖斐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原本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的指尖,几乎没什么思考地按上了解锁。 大约是突然怀念起蔗糖这种简单的碳水化合物,抑或是又一次听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尊称”。 沉霖斐破天荒地卸下阴厉的神色,在无人的地方笑了。即便那份浅显的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快到几乎抓不住。 牵扯面部表情肌,大多数时候是很累人的一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