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校园1v1 h)》 第一章 第一章 北城11月中旬,靓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嵌着黄色的金边。 老城区密集的平房,任何闲置的空地都被盖上砖瓦,容不下一株翠绿。 寒暄的乡音、厨房的白烟和小孩的小声是这处破败的居民区唯一的生机。 黎染提着书包,出门前照例去卧室看看床上一动不动的黑影,轻轻合上房门。揣好钥匙,背着书包匆匆下楼。 胡同里流窜的寒风吹歪了黎染厚重的刘海,露出消瘦的脸颊和一双黝黑的,浑浊的眼眸。 她没有生病的资本,黎染将校服的拉练拉到顶端。外套口袋里一颗滚烫的水煮蛋隔着衣服带来三分暖意。 “小染,上学去啊” 楼下零食铺的吴阿姨搬了把凳子坐在石阶上晒太阳,黎染高高的马尾甩动,“是啊,吴阿姨早。张叔,您也早上好” “诶,小染晚上早点回来,叔叔家今天吃饺子。晚上过来吃啊” 黎染没有回答,只冲着两位热心肠的邻居笑笑,小跑着穿出胡同赶第一班公交车。 看着女孩瘦弱的背影和毫无精气神的眼睛,吴阿姨在心里想,这哪儿像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来。 隔壁面馆的张叔抓起一碗白面下入水中,扭头只抓住黎染在转角的身影,叹嘘的说: “谁说不是呢,小染是个好孩子,老天不长眼让她摊上个不负责任的后爸和短命的亲妈。一个死了一个跑了,留下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 张叔是做小餐馆的,家里添一双筷子不是难事。可黎染极少去张叔家吃饭,今天是小染的生日,即使她不来,这盘饺子一定要送到她家。 张叔在心里打定主意,脑子里盘算着黎染放学的时间,手里麻利的把面捞起来。 吴阿姨的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跳上她的膝盖,喵的一声窝在主人腿上打着哈欠。吴阿姨手里顺着猫毛眺望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暗自说。 “要过冬了,小染手里的钱还够吗?” 黎染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每天都是第一个踏进教室,今天路上出了一起事故有点迟了。拿出笔记本的时候班里进来了两三个同学。 她心里一紧,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早,那人应该还没有来。 高三一班的位置在3楼的中间,黎染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一眼看到校门口。 11月中旬暖气费要交了。 这周末超市做活动,方平的尿不湿可以多买一点。 陈老师昨天提到的竞赛集锦册子,网上买不知道能不能便宜点。 快过年了,家里备点面粉,包饺子能省点钱。 借了姨妈2000补交学费,这个月该还了 ... 黎染在本子上一笔笔写下这些费用,想到银行卡里的余额,在竞赛册子那几个字上又划了黑线。 同学熙熙攘攘的闲聊声越来越大,黎染自动架起屏蔽外界干扰的隐形墙。 分针秒针追逐着快到8点,她像是有特殊感应似的向窗外看。 窗边聚集的女生也在此时多了几个,“莫关北终于来学校了” “听说他前几天没来学校是去市里参加竞赛了” “这次也是第一吗?” “肯定是啊,北城首富的儿子还是奥数竞赛的冠军,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啊” “醒醒,现实是莫关北要和宋糖订婚了” 订婚? 黎染垂眸装作平常的看单词本,熟悉的字母突然变得陌生。她默默的在她们身后竖起耳朵。 “据说还有2个月吧,莫关北18岁生日以后举行订婚宴” 原来他有未婚妻了, 宋糖... 普华中学的校花,真正的富家娇女。十月校庆活动,黎染和她同台演出。宋糖本色出演一位千金小姐,黎染是三个侍女之一。 她记得演出那天,宋糖双手提着蛋糕裙,拖曳着裙摆走进化妆间上下打量黎染惨白的脸,轻蔑的瞪了一眼,把什么东西扔在桌上。 “喏,这一万给你。今天这台舞剧你不用化妆了” 黎染不清楚她为何介意自己是否化妆,诚然她对是否化妆这件事也不甚在意。不化妆更好,家里也没有卸妆的工具。 姨妈的女儿有瓶卸妆油,据说要好几百。黎染不知道什么油要几百块,她只知道宋糖随手甩出的一万块是方平半年的药钱。 早上那缕八卦的风飘进耳朵,黎染一整天的课都上的心不在焉。 同桌李芳清关切的凑过来问:“黎染,你不舒服吗?” 黎染摇摇头,见对方的作业还停留在第一页便拿出自己的数学笔记递过去。 “你最好了!”,李芳清一边打开黎染的笔记对照着重点一边说:“今晚【洺典巴黎】的聚会你去吗?” 普华虽然是市重点中学却很注重学生文化,学校鼓励学生自发组织班级活动,但因为费用颇高,黎染一次也没参加过。 李芳清半天没听见黎染的回答,一瞬间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懊恼。扭头过去快速的补充,“这次全场免费,宋糖过生日,她请客” 跟黎染做了两年同桌,李芳清对黎染的家庭情况有些了解。黎染看起来性子冷从不跟哪位同学走的亲近,但两年相处下来李芳清觉得黎染人很不错。 “你也一起去嘛,就当陪我好不好。高三以后班里不会再有活动了,这次宋大小姐请客估计就是我整个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出去玩。上不完的课和写不完的试卷,这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黎染本不应该答应,方平还在家里躺着。虽然不能动,但每天要换两次尿不湿,按摩腿部肌肉以及营养针剂... 可,看着李芳清充满期待的眼神,黎染最终答应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点头的瞬间想的是。 【未婚妻生日宴会,莫关北会来吗?】 (是的,预收的两本一本都没写,猝不及防就是一个新梗,双子的心思本人都猜不透) 第二章 第二章 【洺典】是北三环内最大的ktv,有名的销魂窟。 说是ktv其实内有乾坤,一层到三层分布着酒吧、ktv、桌球、迪厅。每位客人的手背上得到一个荧光印章,印章的等级用颜色区分,等级决定着通行范围。 黎染看着手背上金色波浪纹的印记,震耳欲聋的鼓点带着心脏跳动的频率重重的跌落。 转角进入内场,她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男男女女穿着怪异。他们跳舞、抚摸、开怀大笑、举着酒杯仿佛将天堂踩在脚下。 每个人的脸都藏在昏暗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炫目的浓烈香味。 一转头对上李芳清烟熏妆的大眼睛。黑色choker,黑色皮衣,内搭一件低胸吊带。 经过校门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得到了门卫大爷【这是什么生物】的奇特眼神。 想到这是高三最后一次狂欢,李芳清决定抛下一切束缚,管它什么月考、什么五校排名,还有她最讨厌的物理模拟考! 她要好好享受最后一晚的party! 她扯着嗓门在黎染耳边大叫:“好家伙,金色印章的等级可以在三层以内随便玩儿。不愧是宋家千金,学校这帮同学的门票费就起码50万,还不算从国外请来的演出团队”。 她指着一楼中央舞台穿着比基尼的兔女郎和裸露着八块腹肌的dj。 黎染穿着校服,素白干净的巴掌脸,散下的发尾缠绕在锁骨上。在纸醉金迷的红灯下像闯入迷雾的爱丽丝,有一种坠落的幻觉。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沉醉在这里。这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异世界。 dj换了一个beats,吵闹的叫声和电子音乐充斥着她的听觉。 见李芳清跟着音乐扭动起劲儿,黎染对她做了一个手势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沿着桃木色的楼梯上去,黎染走进二楼卫生间,刚在马桶上坐下。听见洗手间的门砰的撞在瓷砖墙上,高跟鞋的声音走近。 “糖糖别生气了,今天是你生日,寿星最大,笑一笑嘛” 宋糖闻言,脸色更黑。把手包甩在洗手池旁,抱着胸沉着脸,任旁边的小跟班一个劲儿说着好听话。 镜子里的人描绘着精致的妆容。造型层次丰富的妆发,miumiu当季限量款的短裙和定制手包与今晚请客的入场费相当。宋小姐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 “莫关北是什么意思?我的生日派对,全校同学都来了,就他不愿意来” “未婚妻的18岁生日,莫关北怎么会不来,就是晚点儿到。莫家是北城首富,莫小少爷有点架子也正常,而且他不是送了你礼物?” “礼物?切,就一个限量的鳄鱼皮包。我想要会买不到?他明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洺典】4层的开放权!” 金色印章是3层以内的通行印章,而神秘的4层则是黑金的荆棘鸟图案。 去过4层的人屈指可数,甚至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整个北城只有最有权势的人才有资格被邀请,宋糖进不去但莫关北可以。因为【洺典】是莫家的产业。 宋糖仅此一次的18岁生日,特意邀请了全校同学想办的极尽风光。如果她能带进入4层,黑金色的荆棘鸟就是她成为莫家未来女主人的象征。 事关她的面子和宋家的尊严,这么点小事莫关北都肯帮忙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莫关北的性格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的面子都不买。身边连一直母苍蝇都挤不进去,高高在上的少爷也不懂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宋糖比划了一个手势打断她,神色突然凝重起来。“诶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怀疑莫关北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不会吧,你怎么会这么想?”,被宋糖打断,徐明莉不禁顺着她的话想。脑中浮现莫关北高瘦的背影,白色衬衫的下摆扎进西裤里,板正的身形散发着十足的禁欲感。怎么都挤不出一个笑容的脸,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情绪连奥数竞赛一等奖的得奖照片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倒是把旁边校长笑眯眯的肉脸衬托的有些滑稽。 “我们每次见面,他从来都不碰我。本小姐这种极品脸蛋和身材哪个18岁男生不多看一眼?等等,我想起来了!暑假的时候他们家办酒会,我喝的有点多倒在他怀里。当时我胸都露一半儿了他那双眼睛里都没有一丝波澜,像看一个陌生人,我腰上的手指一动不动” 宋糖出手阔绰,身边跟了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蹦迪抽水烟,平时high大了控制不住身体,搂搂抱抱,对嘴抽烟,开了套房几个人一睡到天亮。甚至... 宋糖的初夜早在15岁的时候就给了一个混血帅哥,尝过人事的滋味,欲望的口子越撕越大。北城熟人太多,顶着莫家联姻对象的名头不方便。这些年宋糖定期在国内开淫乱派对,只不过这些都被瞒得严丝合缝。 银白色的打火机点着青蓝色的火苗,宋糖夹着一根细烟吐出一团烟雾。 她眯着眼,对上镜子里自己那双刷着厚重睫毛膏的眼睛。声音阴冷的说:“不行,我得找人试试。万一莫关北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你就不嫁了?”徐明莉从包里也抽出一根烟,夹着凑近宋糖嘴边的猩红,不可置信的问。 “当然不能,宋家和莫家的联姻是既定的事实,况且莫家这么大的产业我为什么不要?我只是看不惯莫关北那副冷清的样子,要是他真不行...”,宋糖感觉一个只有她探知的秘密已经初见雏形,一抹得意的笑容跃上唇边。 “我拿着莫关北这么大的把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傲慢。我就不信,这么重要的秘密换不来一个荆棘鸟印章!” 两人对视一笑,又吞吐了几次暗灭了烟离开。 又等了一会,黎染才谨慎的从隔间里出来。高级会所的洗手液自带玫瑰的香气,黎染若有所思的洗手,脑子里塞满了宋糖的话。她从洗手池里抬起头,镜子里的少女有一方饱满的额头,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李芳清给她简单涂上大地色系的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显得更加深邃。 水池旁的手机突然震动,黎染接起来。 “黎染你在哪儿?快上三楼,主角儿来啦!” 听背景音乐,李芳清好像还在一楼,电话里的声音中气十足。不等黎染多问一句主角儿是谁就挂了。 第三章 跃层的楼梯将喧闹甩在身后,登上三楼如同登上北城的另一层阶级。一整层被打通,同在一栋楼却与楼下有着截然不同的装修风格。意大利的水晶灯像天空中的烟花,一朵朵散在天花板上,整块的长绒地毯铺满一千多平的大厅。楼梯口站着4名工作人员,挨个查看宾客手背上的印章。 黄檀木的高腿酒桌和黝黑泛着皮质光泽的沙发前围满了人。最中间一圈是整个三楼里地位最高的人,大家都穿着便服,夸张的logo和华丽的腕表。黎染到的晚,站在人群最外圈。从前排的后脑勺空隙里一眼就看到曲腿站着,倚靠沙发的男生,跟她一样,全场只有他们俩穿着校服。 电音的节奏从一楼传上来,大家沉浸在兴奋的节奏中。有的抽烟有的喝酒,就他低头看手机,烟酒都没碰。听见有人跟他说话,懒懒的抬起眼皮,随意答复几句。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周围的男男女女都上去跟他搭话,他应付着,倒也没有不耐烦。 明明是神色淡漠的样子,但往那儿一站,就是让人无法忽视。 他就是李芳清嘴里的主角儿。 莫关北心不在焉的跟旁边的人搭腔,不知道第几次抬起眼皮,视线钻过几位同学闪动的身影,在某一秒恰好对上人群边缘的黎染。 两人隔着来回走动的人群,面对面站着。莫关北五官被头顶的水晶吊灯映射的有几分斑驳,倚靠的姿势松弛,白色的校服衬衫笔挺无皱。浓烈的眉眼,颌骨分明的轮廓。下身不是校裤,黑色的工装裤看不出品牌但质地考究,在昏黄的灯光下仍能显示出布料的光泽感。 一张疲惫的面容和压迫的气场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冰冷又凝重,黎染想起第一次看到莫关北时他靠坐在后门那颗老槐树下,像沁满植物芳香的7点的露水。 冷冽的气息让黎染的视线闪躲了一下,在她垂下眼睫的时候,移开视线的莫关北偏头与人说话,不知为何嘴角悄悄勾起弧度。 对视的时间短到黎染事后怀疑是否真的发生过,她睫毛颤动一下,一道人影就出现在眼前。 “喂,你是高三一班的黎染?” 黎染认出这人是宋糖身边的徐明莉,不知道来者何意。 “有事?” “废话,没事儿谁搭理你,赶紧跟我过来” 徐明莉白眼朝上,她想不通宋糖怎么会找她来实行那项计划。心里不知是妒火还是怒火,她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停下来扭头眉间竖起三道纹。 “走啊,叫你过来就跟着” 黎染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心里盘算着吴阿姨应该已经给方平喂过营养糊了。抬腿迈步,轻声回:“我准备回家了,有事明天学校说吧” 没料到黎染这人这么不识抬举,又瞧见她竟然寒酸的穿着校服来【洺典】。徐明莉的心情又和缓了几分。这种烂俗的下等人,就算真上了床,那人也不会拿正眼瞧她的。 察觉到背后一记眼风扫过来,她上前用不小的力气拉住黎染的胳膊,左右四顾,压低音量说:“才几点回什么家,跟上,少不了你的好处” 黎染被带到三楼楼梯口,服务员撤走在入口拉上警戒线。 同学们都四散玩开了,倒是没人注意这里。 徐明莉在手机里打了几个字,双手抱胸,不肯再多看黎染一眼。 黎染低头看了着时间,心想,再过一分钟她一定要回家。 正想着,看宋糖放下酒杯,与旁边坐着的人打个招呼站起来向这个反向过来。 定制的手包镶嵌着钻石,随着宋糖的步伐在水晶灯的光下线闪耀非常。 宋糖扭着胯站在黎染面前,依旧是上下打量的目光,这一次的视线里带着阴谋与算计,更有几分得意与狡诈。她看着黎染校服的领子被洗的泛白,脸上几乎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却更凸显五官的优势。个头跟自己差不多,腰比自己的细很多。 宋糖想着自己每天咬牙健身2小时的暴汗,眼中的嫉妒几乎藏不住。 “我有个事儿需要你做,报酬好谈。不管成不成都不许供出我的名字,敢不敢?” 黎染蹙眉,自己和宋糖这样的现金小姐从来没有交集,如果是好事她能找上自己? “你找别人...” “十万” 两个字如千斤重,拉住了黎染已经迈出一半儿的脚步。 她诧异的扭头回来,那眼神仿佛在说,多少?又仿佛在说,什么事情值十万? 宋糖如愿看到对方被金钱吸引,这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结果。上次校庆后台的一万块,让宋糖知道普华中学校花评比,年年第二,让自己险胜的黎染。 很缺钱。 她让开一点空间,让黎染再次看到莫关北的侧脸。此时的莫关北独自站在角落,举着手机像是在打电话。宋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满意的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完美的侧脸意味深长扬起下巴。 “莫关北认识吧,我知道我们学校就没有几个女生不喜欢他的。可是喜欢归喜欢,你们要清楚他已经跟我有了婚约,他的脸上身上每一寸呼吸里都写着我的名字” 洋洋得意的语气自动把黎染归结为肖想莫关北的情敌那一阵营,聒噪的音量让黎染烦躁地轻啧了一声,“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宋糖手指抠了抠包上的钻石,挑眉说出自己的条件。 “我要你替我试婚” 黎染一怔,试婚? 古代有试婚的习俗,一般大户小姐出嫁前会派自己的婢女去男方家,与未婚夫婿上床,相处。熟悉对方的身体情况,是否康健,床上的脾气秉性如何。回来告知主人,方便大家小姐有心理准备。 如今都21世纪了,试哪门子的婚? 第四章 “你找别人吧,或者...把他灌醉了亲自试”,黎染学着宋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用精致的包装套起来的蛋糕娃娃。可她学不来那股傲慢到天下我最大的气焰,干净的瞳孔里是冷静的陈述。 看着穷酸的黎染转身下楼,宋糖被她那副清高劲儿刺激的脑袋爆炸。她在黎染踏落第三节台阶之前扬声道:“20万” 第四节台阶,“30万” 第五节台阶,“40万” “50万!” ... 他们身后经过一位背带裤的服务员,他听到这个数字丝毫不惊讶,今晚仅在三楼开的酒就价值200万,对【洺典】今晚最大客人宋小姐来说,50万?大概是在吩咐人买件衣服吧。 服务员消失的瞬间,黎染停住脚步。 宋糖心里松了口气,不禁又对自己的计划得意起来。 黎染这种穷人家的人本不配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不过是为了套出莫关北的秘密。那人戒备心重,眼界也高。 宋糖之所以选中黎染除了她的长相足够入莫关北的眼睛之外,就是她绝对相信即使睡了一晚,莫关北也绝不会和这种低贱货色有什么别的牵扯。 能帮自己稳坐莫家儿媳妇的位置又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区区50万算什么? 离莫关北18岁生日,也就是他们的订婚宴不到2个月时间,这件事必须抓紧办成。 如果黎染还不答应的话... “定金我要一半儿,现在” “什么?”,宋糖拎着手包的手指有些松动,她挑眉望着台阶下消瘦的女生。 “现在转给我25万定金,我就办”,眉眼间看不出一丝欣喜和胆怯,只是平静的阐述她的要求。 宋糖迟疑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 她走下几个台阶,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 “卡号?” 黎染说完,看着宋糖利落的输入金额,输入密码,收起手机。 脸色微冷,带着少有的严肃说:“三天之内,我要得到结果” 宋糖睨了一眼背着书包转入楼梯拐角的背影,听徐明莉凑够来问:“你就直接给她了?不怕她毁约?” 宋糖斜眼看了对方一下,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个徐明莉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跟着自己这么久,一点本事没长。 “只要她在普华一天,哦不,只要她在北城一天,就逃不出我的手心。这件事她乖乖办完最好,要是办砸了坏了我的计划” 宋糖眼里闪过一丝银光,“你以为她能活着毕业?” 徐明莉看着宋糖精致走向三楼中央的沙发区,所有人都恭敬的让出主座,脑中回忆了一下这些年的罪过她的女生都是什么下场。屏住呼吸,暗自想那个黎染最好别栽到宋糖手里。拿钱办事,可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北城顶尖圈层,以莫家宋家为首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心慈手软的主儿。 黎染确实没想着逃,她清楚宋糖的为人。 天之骄女,仗着家世,目中无人,逍遥法外。只要她想,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李芳清和她之前念一个初中,课件聊天也听她提起过一些事。 把看不顺眼的女生关在洗手间,泼鸡血,倒冰水,堵在隔间拳打脚踢都算平常的。 当众羞辱,泼酒,下跪,甚至脱衣服拍下视频也是她和那群纨绔子弟的惯用助兴手段。 黎染不怕这些,只是担心,如何达成那个目标。 试婚,说白了就是要和莫关北上床。 黎染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角落,脸半埋在书包里,碎发遮住眼尾,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倒退的路灯。脑中浮现今晚对上莫关北的那瞬间,浓密睫毛下的眼睛凉薄的望不到底。 像清晨的露珠,等不到太阳升起。 要怎么勾引这样的人呢... 回了家,吴阿姨在饭桌上留了一盘饺子和一张纸条。 【你张叔包的,18岁咯,大姑娘了】 黎染放下书包,捏着这张纸条坐在仅有的一把,四角不平的椅子上。 她侧过脸,看着那盘早已冷了的饺子出神。 满屋皆是一股腐朽的老家具的味道,混杂着主卧飘出来的尿骚味儿。放眼望去,狭窄的过道塞入一张餐桌。方平睡的那件算是正经的卧室,她的那间是用一扇拉帘隔出来的。 黎染记不清这个家上一次充斥着人声是几年前,约莫是妈妈还能偶尔下床的时候。方叔叔晚上出工回来,带几块绿豆糕。方平跳起来抢着要吃,妈妈坐在床上从门里看着,脸上挂着笑意,对她摇摇头,让她不要跟方平抢。 黎染不会跟方平抢,她不在意绿豆糕落入谁的肚子。瘦弱的肩膀尽量减少在家里的存在感,只要她乖,方叔叔的拳头就不会落在妈妈身上,每个月能从医院拿出几包药。 她不怕大门上被用鸡血写上还钱,也不怕方叔叔喝醉以后伸过来的手。她只要妈妈还能笑着看她,只要妈妈还活着... 她就不是这世界上孤独飘零的狗尾巴草。 而现在, 她是了。 风吹打着窗框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黎染眨了眨眼睛,黑眸中褪色的回忆立刻散去。她端起盘子把饺子丢进垃圾桶,低头看着白胖的饺子笑眯眯的送上12点前最后的祝福。 在拉着那个人渣跌入地狱之前,她没有资格庆祝什么。 黎染扭头看紧闭的卧室门,听整个家里掉跟针都能听得见的静默,想着不定时寄回家的大额欠条。 柯医生:【amer治疗方案是能让你弟弟苏醒的最后希望,只是住院押金就是50万...】 宋糖这笔钱,她一定要拿到。 限期, 三天。 第五章 第五章 普华中学第二节课后每个班级都要出操,但今天例外。 整个校园安静如斯,一间间格子屋坐满了人,走廊上空空荡荡。 “根据第二批主题教育计划,今天专题党课“树立正确的政绩观”,我们要坚持以主题教育为契机,聚焦制约高质量发展的难点痛点堵点,在“六个必须坚持”中找答案、找办法...” 一早,班主任夹着棕黄色的教义本匆匆进教室,在电脑上登录内网点击线上课链接。 学校对高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线上课的时候可以自行复习,所以老王没多说什么,只强调了课堂纪律以及老生常谈的高考倒计时。 大屏幕上红色的背景画面即时播放,下面的同学有的趴着睡觉,有的戴上耳机刷题。 黎染也不例外,她专注的时候有很强的屏蔽能力,以至于罗铮叫了她好几次才听到。 “黎染,黎染” 黎染抬起头,茫然了几秒,看着罗铮蹲在自己课桌前。 “英语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说完把一瓶热牛奶放在她前面,不敢抬头看黎染,故作镇定的说:“谢谢你的语文笔记”。 望着罗铮脚步匆忙的背影,李芳清拿过那瓶还温热的牛奶。贴在脸上试了试温度,满眼诧异的说:“这个天儿还能是热的,罗班长不会是捂在怀里给你送过来的吧” 说完再看黎染平淡的眼神,站起身走出教室。 李芳清坐在位置上摇摇头,罗班长一个大好青年,喜欢谁不好,喜欢他们班最冷的一只霜花。 黎染敲了敲老师办公室的门。 “进来,黎染” 英语老师姓王,虽然不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却对黎染格外关照。 “王老师,您找我” 王老师转过椅子,微微抬头对上黎染的眼睛。 “我看了你最近的英语成绩,有些下滑了。你的语文一向不错,数学在高三以后也能保持之前的名次。但英语不到班级的中位数,北城有名的大学都会单独看考生的英语成绩,这对你的高考结果影响很大” 王老师眼神微微一偏,发现黎染的校服还是春秋款,一皱眉。 北城11月的天早晚温差有15度,这么瘦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她去年刚来普华中学,几年前是黎染的初中的班主任。要说整个普华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学生的事。 “黎染,你还缺钱吗?老师可以...” “王老师,谢谢您”,黎染打断王老师肉眼可见的怜爱神情,下一句大概是王老师可以资助你点儿钱。 她不需要。 黎染抱紧了手里的试卷,余光看见王老师摆满一桌子的外文书问: “如果想快速提高英语能力,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王老师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暗自思索。黎染不笨,单词量足够。只是因为家境条件不好,跟普华那帮从小就上双语私教的孩子比有先天的差距。 “简单来说,多听培养语感,多看原版书籍储存复杂句式和文章构架” 其实更好的方法是能多说,多听。比如国际班高三二班,每天都有两节外教课。家境好的学生每周末还有额外的外语私教。刚刚说的方法是她根据黎染能达到的最好条件想出的方案。 无奈的在心里叹气,又说了几句。 黎染抱着下节课要发的试卷准备走。 身后的王老师叫住了她,她回头,刘海被风卷起一角,饱满的三庭和比例绝佳的骨相让王老师更加觉得自己应该嘱咐这孩子一声。 “还有什么事吗,王老师” “黎染,已经高三了,老师必须要告诫一句。你长得漂亮,但心思不能被男女之间懵懂的感情影响了。以后考上了好的大学,有的是好男孩” 罗铮是她班里的班长,这学期频繁去一班找黎染被她撞见过好几次。18岁的荷尔蒙很难控制,王老师也是这个年龄段过来的。 一般同学就算了,黎染,在这个关键时期怎么能被耽误。 她肩上那样的担子,耽误不起。 黎染吐了口气,沉下眼皮。 “王老师,我没时间谈恋爱” 说完微微对前方鞠躬算是感谢王老师刚才没说完的关切。 学生们集体上党课,走廊上很安静,洁白的瓷砖反射出黎染的身影。 她低着头,神色凝重。 倒计时三天,已经浪费了半天,她连莫关北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勾引他? 黎染屏蔽外界的能力过强,埋着头转弯,准备下楼。 没有听到楼梯下方传来的脚步声。 踩下第一节台阶,黎染的脚步突然停住。她抱着的试卷丝毫没有遮挡住来人的身形。 白色衬衫一如那晚一样板正,宽肩窄腰,腰间一条看不出牌子的皮带别在黑色的校裤上。不知道从哪儿来,脸上带着尚未清醒的迷离。 莫关北的单眼皮垂下的时候自带两分不好惹的清冷,此刻那双眼睛微微抬起,与黎染相对而视。 喉咙干涩,黎染不自觉的吞咽,喉头滚动的瞬间对面的人向自己走来。 黎染像被无名的魔法棒定住了,眼睁睁看着行走的50万一步一步迈近。 抱着试卷的手指弯曲,指尖有力的泛白。 楼梯不算宽,两个人并行的时候有一方需要微微侧身。 莫关北长腿交替而行,逼近的步伐没有谦让的意思,一股清晨的朝露芬芳钻进黎染的鼻腔,不知为何膝盖一软,向下踩了一节。 一上,一下。 瞬间,两人的身形相交,下一秒便擦身而过。 黎染的校服是春秋款,面料单薄,抵挡不了风雪也隔绝不了体温。 令她没想到的是,莫关北也穿的很单薄。 她听到男生价格高昂的运动鞋摩擦台阶的声音,晨露的气息越来越强烈。黎染不知道两个人是如何在楼梯上并肩而立的,她全身的肌肉突然紧绷。 黎染能清晰的感觉到大腿外侧传来明显的,不容忽视的体温。 除了温暖的温度,还有骨节分明的硬度。 是莫关北自然下垂的左手。 温暖瞬间即逝,黎染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仅仅是擦身而过,就让她如此紧张,不能就这样擦身而过! 这次偶然的相遇,又像是命运有意的安排。不知哪里来的第六感让她在3秒后猛然回头。 阳光在莫关北的脑后,令他的五官模糊,雾化的脸颊轮廓突现了些温柔。 少年回头,眼皮微垂,自上而下的俯视,又因他如墨般的冷淡注视带着层层迭进的威压。 一上,一下。 黎染看着他,两格台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亮分界的空间里是两人身处不同阶层的象征。 安静的楼梯间,能听见第一间教室里传来隐隐若现的党课视频。 她看着莫关北,清亮却晦暗的黑眸里仿佛有着暴风般的挣扎。 莫关北是莫家唯一的继承人, 是普华中学所有女生会在8点准时望向校门,只为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存在。 那样的月亮,明知它离你很远,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伸手触碰。 可黎染从不做遥不可及的梦。 两个人在同一秒扭头回望,又在下一秒同时转过去向前走。 时光暂停的那一秒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短暂的,带着37度体温的触碰。 莫关北在走廊上悠然的往前走,突然笑了一下,胸腔跟着震动,迷离的双眼陡然清冽。 “是她” 昨晚在【洺典】穿着校服的马尾辫的女生。 第六章 第六章 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压根不想去。 莫夫人敲开他房门的时候,莫关北弯着腰,在阳台上摆弄自己那台celestron-90dx。 nars发布的观测织女星最佳时间是今晚21:03。 “小北,来吃点水果。你又在玩那个望远镜,晚上室外只有10度,怎么连外套也不穿” 莫关北直起身子,宽大的领口遮住锁骨,一根银色的双锁项链晃晃荡荡的露出。 宽松的运动裤,两根细带松松垮垮的吊着,双腿摆动,矫健的大腿肌肉凸显。 看莫夫人脸色不佳,沉声问:“妈,你最近又没按时吃药吗?” 莫夫人神色慌张,放下手里的托盘,拎起沙发上的纯黑外套走近儿子。 一边给他披上,一边小声的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我感觉好多了,陈医生也说我可以适当减少药量。那个药吃下去胃里不舒服,我不想吃了” 莫关北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一半儿眼里意味不明的神色,莫夫人把儿子养到快18岁,是最了解儿子的人。 可这几年小北的性子越来越冷,眼神也变得锐利。 莫夫人渐渐看不懂儿子的想法,对上那双眼睛隐隐有些局促不安。 莫关北察觉母亲敏感的情绪,抬起左手,虚拢了母亲的肩膀,眯着眼睛说:“下次复诊我陪您去,如果陈医生真这么说,就可以减少药量” 莫夫人年仅40,身段高挑,一身墨绿色的丝质睡裙吸附在姣好的身躯。 卷曲的海藻般长发铺在单薄的后背,被儿子扶着,熟悉的安全感让她彻底放松。她轻轻靠在莫关北的肩头,说出今晚的来意。 “儿子,糖糖的生日宴,你想去吗?” “不想” “可那毕竟是你父亲...” 提到自己那位父亲,莫关北冷哼一声。“他选的女人,让他自己去娶,反正这十几年他身边从来没干净过” 虽然是事实,莫夫人的面子被儿子的一番话挑破,眉间染上几抹哀容。 漂亮的大眼睛搭着,喃喃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莫关北的低头看莫夫人的表情,眼里藏着恨意。 莫夫人怀孕的时候才19岁,生下孩子被养在外面。小时候莫关北曾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母亲总是说父亲太忙了,而事实是莫北辉的原配躺在疗养院里。 8年的植物人,命悬一线却次次从死亡线上救回来。 直到莫关北5岁才被接回莫家,母亲正式变为莫夫人。 “莫北辉这周都没回来住过,他有把自己当成我的父亲吗?” 北城首府莫家掌门人,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没断过,光北城就有五六个金屋。随着小北长大,他在外面玩女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莫夫人没有强横的娘家人撑腰,莫北辉自然不会有所顾忌。最近几年甚至有传出怀孕的,莫夫人担心儿子的继承权,却也无计可施。 可后来不知怎么,怀孕的女人没了消息。她身体不好,因此打消了跟莫北辉闹一场的想法。 “宋家和莫家的联姻,是强强联手。以后你接任集团,对你的地位也有帮助。妈妈没什么能帮你的,但宋家可以。小北,我知道你恨你的父亲,可他能给你的是整个莫家” 莫夫人从儿子房间里出来,双手交握,心中忐忑。 她不知道怎么劝慰儿子,也没能力再抓住莫北辉的心。 直到莫北辉有一晚回家,跟儿子在书房谈了一个小时。 没人知道父子俩说了什么,莫夫人只知道,那晚过后莫北辉连着两晚都回来吃饭。 而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出现在【洺典】 ———— 党课过后,离中饭还有半小时,老师们大手一挥让高三的学生先去食堂。 黎染在1号窗口排队,后面跟着李芳清。 “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没叫我,我跟金乔从【洺典】出来才看到你的消息” 黎染低头看手机里海鲜市场的搜索页面。 卖家的二手英文原版书里【thebadbeginning:or,orphans!】的简介吸引了她。 她点开卖家消息界面,想了解这本书的成色以及邮寄时间。 头也不抬的回复说:“我走的时候看到你刚刚跟金乔吐完第二轮,抓着对方的裤腰带说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李芳清双耳一红,一手捂住黎染的嘴,左右张望有没有第三个人听到自己酒后的丑事。 “是是是,我承认我昨晚喝的有点多,但是我没喝醉之前也没看到你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勾搭野男人了!” 昨晚【洺典】除了学校的同学还有很多常来夜场的俊男靓女,没办法,谁叫宋小姐请来的大咖太热闹。 在社会男人眼里,黎染这样清冷的女高中生就是天菜,她不信昨晚没人跟黎染搭讪。 黎染眸光闪动两下,野男人没有,疯女人倒是有一个。 不过感谢宋小姐的疯,否则自己也没有赚50万的机会。 她脑中闪过早上那秒的擦身而过,勾引计划完全没有头绪。 快排到自己,黎染收起手机。突然听到食堂那头传来不小的动静。 李芳清和周围的同学都注意到了,纷纷转头向那边望去。 李芳清踮起脚,左晃右晃的在人群里找到吃瓜的最佳角度。 现场转播从前排同学,一层层的往后传。 “好像是有人打架了,我看到宋糖” “宋糖?不会吧,谁敢惹普华的校花” 二班的英语课代表目睹了整件事情,扭头冲吃瓜群众大声说:“不是宋糖,宋大小姐怎么会动手。是三班乔雨蒙跟宋糖说了几句话,宋糖脸色难看的很。徐明莉也听到了,骂了两句就把手边的汤泼到乔雨蒙脸上了” 大家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又听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推搡着往前凑热闹。 窗口前顿时空无一人,黎染面无表情上前准备打饭,被身边赶去吃瓜的李芳清一把拽住手腕。回头问: “你不去看看吗?” 黎染一手端着盘子,摇头。 “你去看吧,我饿了” 一直到吃完,李芳清也没从吃瓜现场回来。 黎染站起来,处理了餐盘,走出食堂。 深秋的天,格外的蓝。 没有了云彩的遮挡,蓝天显得更高远,辽阔。 午后的阳光撒在黎染的身上,她裹紧了校服,一直顺着右手的方向往操场走。 嘟嘟嘟 篮球场传来拍球的声音,黎染还没消化2小时前的触碰,莫关北的身影猝不及防的再次显现在她面前。 18岁的男生火力壮,五六个高大的男生围在篮球框下,矫健的身躯碰撞着,下蹲的姿势,起跳的力量。无一不展现蓬勃的生命力。 其中最耀眼的还是莫关北。 白色的跨栏背心,胸前鲜艳的【15】。向前微倾的上半身,男性的力量隐忍勃发。发梢被汗水打湿,额前的碎发也被拨弄到脑后露出漂亮的眉眼。 这一刻的莫关北少了几分高高在上,多了点热烈的,生动的气息。 他跳起扣篮,围着小圈跑了两步,撩起背心下摆擦拭脸上的汗水。 白皙的,精瘦的腹部,凹凸起伏着几块明显的腹肌。 运动裤带没系紧,挂在他的胯部。 黎染的脚步被钉在原地,突然脸颊一红,迅速移开目光。 她好像隐隐的看见莫关北下腹的一道不算明显的黑色毛发,埋进裤腰,再向下延伸。 (嘶,作者写着口水都要留下来了,18岁男生的肉体啊。嘶哈嘶哈) 第七章 第七章 莫关北的队友,二班楚童从板下抢篮扔给队友,伸长手臂挡住对方的攻势。把胸前的球抛给莫关北,一道黑色的影子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诶?好像有个姑娘,莫关北,是不是来找你的?” 一提到女孩,男生们对篮球的兴趣陡然缩减。纷纷回头,眯着眼辨认来人。 “呦,还真是个姑娘,哪个班的?” “看上去像三班的,乔什么来着,哦对,乔雨蒙” 乔雨蒙跑的不快,冰凉潮湿的校裤贴在腿上。她挑衅宋糖之前预感到对方会大为不悦,没想到宋糖身边那条跟班狗,竟然用汤泼她。 虽然闪躲的很快,但校裤还是被打湿了。 二对一,场面对她不利。趁机逃出来,没方向的向前跑。也许命运真的给她开了口子,她竟然偶遇了莫关北。 莫关北在这里,她就不怕宋糖了。 不远处,男生们停下动作。最高的那个人面前她,站着一动不动,好似在等她。 乔雨蒙鼻子一酸,脚步更快。 她跑到莫关北面前,抬起下巴,眼睛里布满水汽。 “莫关北” 女孩的语气充满委屈,她慢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朝那个王座上的男人走去。 莫关北只是站着,眼皮下垂看着她慢慢走近,没有说话。 少男少女,懵懂的心和稚嫩的情愫在二人之间流转。 乔雨蒙谨慎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拽住白背心的衣摆。这时宋糖带着徐明莉从食堂里跟过来,她一个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声调升高。 “莫关北,我问你件事” 宋糖指着乔雨蒙,看到对方低着头,一副受害者娇柔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莫关北察觉与宋糖的距离过近,眉头一紧,后退半步。 把球扔在地上,用脚掌停住,微微抬眼。 “什么事” “乔雨蒙说昨晚在【洺典】你把手机号给她了?” 稍微对莫关北有了解的都知道他像一座孤僻的岛,不爱社交,也不喜欢跟同学亲近。曾经有同学将他的微信推给自家叔叔,想要从莫关北这里打开商业通道,寻求好处。 不出3天,那名同学以他叔叔的公司彻底消失在北城。那天以后莫关北清理了朋友圈。 全校师生有莫关北微信的不到10个人,手机号码亦是如此。 莫关北把联系方式给一个陌生女生,足以说明对方在他心里的位置。就算没有进展到恋爱的地步,也能被很多人艳羡。 乔雨蒙凭什么? 很多同学都看到自己的生日宴上莫关北并没有表现的多热络,结果反手就给了其他女生联系方式。乔雨蒙在食堂用得意的语气说昨晚拿到了莫关北的手机号,那副嘴脸让宋糖变了脸。 虽不至于吃醋,可这个举动无疑是在打莫家未来儿媳的脸! 莫关北看了一眼快哭出来的女孩,他压根不记得她的名字。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无所谓的回复:“嗯,给了” “你!” 宋糖被眼前这对狗男女气疯了,她看着乔雨蒙欲说还羞的眉眼,脑中已经构想出两人背地的奸情。 越来越多的同学从食堂吃完饭走到操场,显眼站着的三人,其中之二是普华乃至北城的风云人物。 二女一男,绝对是桃色新闻! 莫关北低头看着宋糖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和质问的语气,冷笑一声。 “我的手机号给别人还需要你批准?”,莫关北神色一冷,瞳孔转动,指着人群中位置比较靠前的女生说:“你,过来” 黎染看着那根手指指向自己,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汇聚在她脸上。这种麻雀变凤凰的场面,在每个女高中生的脑海里都幻想过。偶像剧里女主角万众瞩目的时候是什么心态黎染不知道。 她只是抬眼对上莫关北的眼睛,懒散的神色里有着不耐烦,黑眸紧锁她的脸,看不出喜恶。宋糖先是微微一惊,而后恢复平静。而乔雨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染又扭头看莫关北。 刚刚还是女主角之一的自己瞬间变成了背景板,她咬了咬下嘴唇却不敢说话。 黎染在一片沉寂中走向舞台中央,身后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是高三一班的黎染?” “校花榜第二就是她” “她和莫关北是什么关系,认识吗?” “你叫什么?” “高三一班,黎染” 你问我答,少女的声音里没有任何雀跃或胆怯。黎染的反应似乎不在莫关北的意料中,他清凉的眼神快速打量了她一下。 “手机号多少”,说着,全炭黑,分量不轻的手机落进黎染手中。手机背面凹凸的浮雕工艺彰显着这台手机的价值,全球独家定制款。 手心是冰凉的机身,手指上有男生抽离前轻微划过的热量。 黎染僵着手指,木然的在屏幕上打下自己的手机号。 莫关北接过去,黎染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听到动静,他按掉了电话。对黎染说:“这是我电话” 不理会宋糖更黑的脸色和乔雨蒙尴尬的处境,他压根不想卷入这些是非,更懒得听那些没头脑的争吵。 没所谓的转身对楚童喊了句:“继续打” 黎染悄悄从操场离开,她不去想身后的宋糖和乔雨蒙还有怎样的一场战斗。也不去想经过这场风波后,自己将占据校园论坛热帖多久。 她只知道,莫关北的电话她拿到了。也许是莫关北故意跟宋糖置气利用了自己,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好兆头。 她离50万,更近了一步。 但这还不够, 她要更快。 下午连着两节课进行考试,班级的气氛严肃又紧张。 李芳清终于在班长宣布放学后,找到机会向黎染询问中午的事。 “听说莫关北给你他的电话了?小染!我就知道以你的美貌一定能获得莫少爷的关注。怎么样怎么样,他有给你发消息吗?” 黎染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你想什么呢?当时只是莫关北和宋糖吵架了,拿我气他未婚妻而已” 李芳清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因为多吃了一个鸡腿而错过普华惊天八卦,害她只能从校园论坛上草草了解了事情经过。 还好她有第一手资料,要想还原事件的真相,必须亲自采访当事人,黎小姐。 “我不信,如果莫关北对宋糖这么在意,怎么会在生日宴上对她那么冷淡?还有那个乔雨蒙是怎么回事?听说在【洺典】那晚,莫关北主动勾搭她了?你知不知现在论坛上已经有人押注你和乔雨蒙谁对宋大小姐的威胁更大” 学校里对莫关北和宋糖关系的猜测很多,有的猜两人在恋爱,有的猜只是家族联姻。宋糖看似与莫关北保持距离,实际忌惮着他身边出现的任何异性。 “比例如何?”,黎染拉上书包拉链,低头问。 李芳清难得看黎染这么关心除学习以外的事情,马上汇报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 “现在压乔雨蒙赢的比例更大,论坛分析贴里有人分析你只是他们三人play中的一环,不足为惧。但压你赢的那波人则说以你的美貌,乔雨蒙很难赢。小染,你对莫关北真的没有想法吗?” 有,而且说出来会让人觉得我疯了的程度。 黎染没说话,背上书包,对李芳清摆摆手,说了再见。 刚走出教室,被等在走廊上的罗铮拦住脚步。 罗铮拿着两本书,靠在栏杆上等她。 见她来了,慌忙站好。 上前一步,小声说:“黎染,你要补英语是吗?我这里有几本原版书,句型很标准,对阅读理解有帮助。借你” 黎染接过去,看了封面。恰好就有自己中午想买的那本【thebadbeginning:or,orphans!】。翻了几页,页面崭新不像是二手书,对罗铮说了谢谢。 “我会尽快还你” “不着急还,你的语文笔记帮我考进了年纪前20,是我该谢谢你” 罗铮看着黎染清瘦的脸,眼神有些闪躲,又在心里鼓足勇气的对倾慕已就的人说:“以后,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不管是学习上还是...还是别的方面” 黎染捏紧书本,在男孩炙热的眼神中,对他说:“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罗铮急迫的想要帮助她,攥紧书包背带,手心微微出汗。 两人此时站在二班的窗户前,国际班放学的早,教室里只有微弱的一盏灯。 黎染扭头看向二班唯一在座位上的学生,突然觉得普华很小。 昏暗的灯光,在逐渐擦黑的夜色中,照亮莫关北的瞳孔里的一抹亮光。对方冷漠的眼神里闪动着一丝好奇,饶有兴致的看门口上演的追求戏码。 她斜眼看着莫关北,忽视掉他玩味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问: “你知道莫关北家在哪儿吗?” 第八章 第八章 立冬过后,北城的天黑的格外早。 下班的打工人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黎染拉紧被挤掉一半儿的书包肩带下了车。拐进胡同,穿堂风吹起刘海和碎发。她胡乱抹了下额头,若有所思的想。 【博海云湾】听上去就像很高档的住所。她用手机查过,莫关北的家离串子胡同距离18公里。从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坐51路到三里河转3路,再走2公里才能到。 怕被同学发现,黎染决定明天在三里河前一站下车走一站路再换乘。 黎染的家在串子胡同最西角,第一个岔路口左转,遇到对面而来的自行车。黎染侧身让对方先过,脑子里还在计划明天的时间安排。 如果50万顺利到手,方平就可以住院,等待amer手术。这两天的营养很关键,黎染记得吴阿姨家有一种机器可以把肉食打的粉碎,搅拌在米糊里吃下去病人更容易吸收。 明天一早给吴阿姨送一盒鸡蛋,顺便问她借用那台机器。冰箱里冻着最后一条鱼,化冻之后... 第二个岔路口继续左转,平行边的胡同里开了一家酒吧。隔着灰砖传来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打扮潮流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在巷子里谈笑。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黎染扭头看了一眼。 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孩步伐微虚,身体无法控制平衡,扶着酒吧门口的立牌才能勉强站稳。她正欲往前走,突然被身后的男孩一把扯住。男孩拦腰抱着女孩的腰,抱离地面几寸,想拖着人往反方向走。被制约的女孩大叫,黎染看到两人周围过来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岁数不小,金链子在酒吧门口五光十色的旋转灯下反射出夺目的光线。女的一身紧身裙,胳膊肘架在中年男人的肩上,嘴里时不时吹出口香糖。 他们在一边看着,没有丝毫干预的想法。女孩继续挣扎想逃走,可男孩的力量不是酒醉的女孩可以抵抗。 黎染不知为何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冷眼看着。 两条平行路口,距离很短,那群人中突然有一人看到了她,单手指着她大吼:“操,你他妈的看什么,别管闲事啊,小心我们连你一块弄” 黎染眉心一跳,她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只见怒吼男旁边的女人嘤咛一声,“龙哥,别对妹妹这么凶嘛。看上去还是高中生,谁不知道你最喜欢玩女高中生了?” 龙哥的眼神从凶狠倏地转变,他眯着眼睛看向黎染,穿堂风将校服吹的贴身,少女玲珑的曲线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抢眼。 男人的语气瞬间变了,仰起几节音调,“嘿嘿嘿,虽然看不清,这妹妹好像长得满标志的嘛” 怒吼男拢了拢衣服,不去管同伴,雄壮的后背撑满一件皮夹克朝着黎染走过来。 霎时间,黎染前脚掌90度旋转,单手抓紧书包,转身就跑。怒吼男在同伴面前连个女高中生都搞不定,丢了面子大骂两句,追上来。 抱着挣扎女孩的同伴在他身后骂了句操! “妈的,龙三你过来搭把手,我快弄不住这娘们了” 怒吼男闻言,胳膊大力甩了一下,愤恨的放过一只羔羊。他停住脚步,带着怒意调转回头,将满腔的怒火宣泄出来,粗壮的指节抓住酒醉女孩的手腕。 黎染向前跑,转过两个弯,仔细辨认着后方是否有跟上来的脚步。她猛烈的喘气,弯着腰深呼吸,恢复快被挤扁的肺部。 这一带的居住环境破旧,稍微有点钱的人都搬去商品房。闲置的平房被租给各式各样的老板,酒吧、美容院甚至还有赌钱的棋牌室。 黎染木着脸,继续往西边走。凛冽的北风像黑暗里张开的血盆大口,她不敢停留,后背浸出了冷汗。 旧式胡同里几乎没有路灯,最近放学的晚。她记得方平以前的抽屉里有一把小刀,以后得带上了。 黎染谨慎的加快脚步,再过两个路口就能看到张叔小卖铺的挂灯。 她呼出一团白气,刚准备拿出手机,突然被身后窜出来的胳膊格挡在喉咙。 “....!” 那明显是男人的胳膊,力气很大,只小臂用力就把黎染从略微有点光线的大路拖进黑暗的小路。黎染脑中一片空白,视网膜上虚浮着张叔店铺门口那盏摇摇晃晃的油灯。小腿被地上的石子尖锐的角划破皮肤。刺痛将她带回现实,理智回笼,黎染条件反射的准备呼救。 远处小卖铺的张叔打开新闻联播,吴阿姨忙着给孙子炒菜。 或许,上天会垂幸于她,此时遇到一位过路人。 只有拼命的喊叫,才有被救的可能。 似乎上天并没有看向尘世间的那一条不见光的胡同。 那人察觉到黎染的企图迅速捂住黎染的口鼻。一手用力捂着,一手用力将她场地拖入黑暗。 黎染用力捶打着男人的胳膊,没被桎梏的右手在口袋里胡乱按下手机屏幕。 —————— 普华不强制晚自习,冬天温差大,很多学生都选择回家自行。 这个点儿的高中部几乎没什么人了。 砰! 咚咚... 乔雨蒙的尖叫穿透音乐教室的玻璃,眼中噙满了泪水,长发被一名穿长靴的短发女生拎在手里,半供着身子被大力推搡,踉跄的向前哉倒,跪趴在地。她挣扎起身,还没站稳就被人狠狠推回了地面,长靴的鞋尖狠狠刺入她柔软的腹部。 爆炸的痛感填满她的大脑,乔雨蒙来不及哭喊,头和背部分别受到另外两名同伙的暴打。她们没有用任何工具,原始的拳打脚踢,似乎拳拳到肉的方法更能刺激她们的大脑皮层。 短发女生越来越兴奋,她兴奋的眼睛几乎变了形状,提起嘴角愤恨的拽着乔雨蒙的头发,将她的头一下一下砸进地面。 “再骚啊!你不是很有办法吗?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现在脱光了站在莫关北面前,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起来啊!” 同伙眯着眼看乔雨蒙颤抖的身躯戏谑道:“她是不是以为有了莫关北的手机号,就能被英雄救美啊!” 乔雨蒙护住头部,手微微颤栗,牙齿被深深切进唇角,鲜血顺着额角淌了出来。 她对外界的感知慢慢下降,只知道对方似乎停手了。她的校服被扯开,闪光灯在她头顶此起彼伏的闪烁着。像死神的镰刀反射出光线,肿痛的眼皮沉的抬不起来。 校服上的纽扣被崩开,顺着木地板的纹路,滚到墙边停下来。 墙上的窗户像一个放大的摄像头,曝光了真相也掩盖了呼叫。 书包随意挂在肩上,莫关北站在音乐教室的窗前,里面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这条路是他出校门的必经路,宋糖知道他的习惯。 教室传来的乔雨蒙的求饶声和施暴者兴奋的笑声,莫关北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眼底藏着淡淡的嫌弃,几秒后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转身下楼。 在楼下碰见抱着篮球,刚打完比赛的楚童。 “莫关北,你知不知道...呼呼呼,宋....宋糖...” 楚童脚跟生火,一路从篮球场跑到教学楼,后背的汗快被冷风吹干了。 他来不及解释,用手指着二楼,一边调整呼吸。 莫关北睨了他一眼,淡然的说:“走吧” 楚童好不容易把急促的呼吸频率捯饬过来,看着莫关北冷酷无情的背影,在心里嘀咕。女人如衣服,莫少爷的衣服只穿一晚? 他仰头看了眼,貌似平静如常的二楼洗手间,重重探口气,追上始作俑者的脚步。 “你真不管?我听说三个人围住乔雨蒙把她从美术教室带走了,班里有同学想联系老师,看到宋糖就...” 楚童的欲言又止的表情没得到当事人的关注,莫关北眼神里难得不再是单纯的冷漠,他眉眼间染上一丝疲惫,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家里的司机。 解锁间隙看了眼楚童,问:“你这么上心,怎么不上去看看?” 楚童一怔,马上解释道:“我上什么心,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乔雨蒙吗?” 莫关北又低头发消息,屏幕的光线映射在他高挺的眉骨。 老人说骨相高挺的人多冷情,这句话在莫少爷身上得到验证。 “她跟我有关系?” 楚童瞪大眼睛,有些看不懂这些莫关北不到12小时的绯闻事件。 没关系,你干嘛给人联系方式? 没关系,乔雨蒙第二天就被关小黑屋了? 楚童知道宋糖折腾人的手段,明的暗的花样频出。可以有伤也可以看不出痕迹,全凭宋大小姐的心情,即时打出伤,以乔雨蒙的家世也不敢声张。 退一万步说,这件事被学校发现了。年级主任看在宋家的份上也会从中调停,最后宋糖拿钱解决而已。 楚童正准备跟莫关北说要不要找人过去看看。 只见莫关北抬起手机,像是在接电话,可是很快就挂了。 楚童好奇的问:“谁的电话?今天我爸有应酬,司机在半岛酒店待命,我蹭你的车走啊” 话音刚落,莫关北突然加快脚步向门口黑色的宾利走去。 第九章 第九章 华灯初上,北城三环主路上拥堵一片。走走停停一如车主迟疑的心情。 莫关北眉目疏淡,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点。400万的车完美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哗,明明是绝对安静的环境,莫关北耳边却始终徘徊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他保持沉思的姿势许久,楚童几次尝试都没能在后座沉寂的氛围中找到话题切入点,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找到校内论坛,撤回压乔雨蒙的3万块钱。 叮, 莫关北低头查看消息,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两条消息。 一个定位和一个地址:东城区串子胡同西18号-3-301 蓝色定位的光标在串子胡同西门附近不断跳动。 莫关北眉头压得更紧了,眼睫末梢几乎压成了密密一片。楚童正准备把撤回来的3万块充到手游里,听到莫关北的问题。 “我记得屏南胡同跟串子胡同连着的?” 楚童刚点开游戏里的“女朋友”的私信,花里花哨的爱心和夸张的特效噼里啪啦在屏幕上从天而降。闻言抬头,眼睛里还带着点迷惑。“串子胡同?对啊,从屏南胡同第二个口左转就到串子胡同西门。咱们小时候还在那儿玩放炮,把秦钰那小子的书包炸了个洞。当时被我家老头子拎回去站在一圈红炮仗中间,吓得我嗷嗷叫。你跑的那就一个快...” 莫关北扭头看他,一脸极力忍耐。楚童这人心不坏,就是话太多。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 他懒得费劲儿关上匣子,拍了拍驾驶座皮椅。 “这里离屏南胡同还有多久” “不到2分钟吧,少爷您要去屏南胡同?现在堵着可说不好要多久到” 车灯在窗外掠过,光影在莫关北的侧脸一闪即过。 食指飞跃给“女朋友”送出10套金装和情侣皮肤,楚童眼珠子转了转,八卦之心的火苗愈演愈烈。 “你到底要去屏南胡同还是串子胡同,不是,哪个胡同都配不上你莫少爷的身份啊。这大冷天儿的,怎么的,胡同里飞出下凡的仙女了?” 莫关北沉下眼皮,冷声遏制住楚童碎嘴的唇,“再吵就下车” 他看了眼前方堵成一片的红色,压制心里涌动的陌生的搅动,脑中勾勒出穿着春秋校服的女生,和远远对视的眼睛。 1分钟后, 楚童的书包来不及背上肩头,被大力塞进臂弯,他站在辅路旁的花坛上。冬季的寒风吹散了脚边的绿色,低头看了看光秃秃的灰土又木然地远眺已经看不到车尾的宾利。 用他考出数学历史最佳成绩65的最高脑力转速,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莫关北一脚踹下车的。 我特么就说了两句话!哪儿吵了! 唔,唔。黎染持续不断的挣扎,口鼻被大手捂住,耳边是陌生男人带着浓烈酒精气味的呼吸。 “骚娘们,你那个便宜爸爸没命享受你,便宜老子了。你再动!再喊也没人来救你。我告诉你,你爸欠我那么多钱,你干脆就从了叔叔。拿身子抵债吧” 男人急色上了头,粗糙的大手在黎染的腰腹上来回揉捏。口鼻被捂住,男人没法俯身亲吻,那只手逐渐向下。 黎染脑中一片空白,仅有的一丝理智扛起所有恐惧。 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谁能来救救我。 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瞥见眼前一块不大的砖头。 那一抹深红色,像求生的警铃,理智逐渐回笼。黎染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伸手够那块红砖。 男人虽然酒醉,可这么大的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松开黎染,大手抓过砖头奋力扔远。 随后一个重重的巴掌落下,“操他妈的!骚货,想打老子?我今天非干死你,让你知道女人就得乖乖打开腿!” 黎染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男人,他双手握住黎染的腰身,探入校服一手摸上腿间,一手脱下内裤。 黎染的帆布鞋早在拖拽中脱落,白色的袜子被路面的石子磨破。 她双手拼命捶打男人的头,身下一阵寒凉,她双眼通红,举起双手最后一搏的时候。 一条长腿横空踹上男人的身体,随后那块红色砖头砸碎在男人头顶。 原来头骨与硬物碰撞的声音那么响,黎染张大嘴听着头骨被猛烈撞击的声音,看男人缓缓倒下的身影。 50米外的胡同口,一道白光打在两侧的泥瓦。 眼前走近一双材质讲究的运动鞋,分立而站,黑色的校裤覆在鞋面上。黎染呆滞的眼神顺着来人的双腿向上望去,莫关北居高临下的站着,身姿笔挺,看上去与学校里天之骄子别无二致。除了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尚未散去,握住砖石的手青筋跳动。 微长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嘴唇微抿。 北风卷过落叶,吹散胡同里的血腥味,吹不动静谧的男女。 一上,一下,一如二楼狭窄的台阶。 他们对望着,直到莫关北恢复淡漠,转身离开。 串子胡同西18号-3-301 黎染端着碗从方平屋里出来,脱去校服,站在狭窄浴帘前,布满水渍带着裂缝的镜子照出少女消瘦的身躯。 脸颊,腰腹的指印,小腿上数道血印,乌青的脚趾和破碎的内裤无一不提醒黎染,半小时前发生了什么。 镜子里的双眼红肿,有着不寻常的平静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有着化不开的冷冽。 寻常女生经历这样的事后是什么反应? 报警,埋在亲人朋友的怀里痛哭,宠溺的男友叫嚷着替自己报仇? 她没有宣泄的资格,母亲去世后,世上再无人会保护她。 黎染很清楚,没价值的哭泣只能让心神更加脆弱。 今晚那个男人她认识,继父生前一起鬼混的牌友。 她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债主之一,只是门口信箱里堆积的白色催款信封快要溢出来。 也不差他一个债主。 黎染从散发着朽木霉味的抽屉里,翻出一瓶碘伏。 拿起棉球,擦拭伤口。余光看到桌上的手机,直到洗去被男人酒气沾染的尘埃,黎染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归位。 她扭头看着寂静无声的老式手机,龟裂的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她飞快扔下棉球,打开查看。 李芳清:【黎染,语文老师那道命题作文的题目是什么来着。你写了没,给我看看呗】 李芳清:【乖乖!爆炸新闻,你看校内论坛了没。乔雨蒙好像被打了!就在学校里】 李芳清:【我的天啊!我就这么和暴富擦身而过了!那个押注,乔雨蒙那边已经下注超过5万了。我才压了200啊!现在加注还来得及吗!】 消息还在不断弹出,首页班级群也显眼的99?。 黎染退出聊天界面,突然想到什么,飞快打开呼叫界面。 137xxxx-呼叫时间5秒-50分钟前 137xxxx-呼入时间3秒-12点24分 黎染克制着恐惧的余威回想被男人拖拽的细节,刚被捂住口鼻的时候,她抓着手机,手指好像在屏幕上摩挲了几下。 当时呼叫界面最后一通电话是中午莫关北打过来的电话,应该是她发生意外的时候误触,拨回去了。 电话是误触的, 可莫关北接了。 听了5秒, 然后出现在串子胡同... 黎染的心情像一颗湿了的泡腾片,扑通落入热水中。 咕咚着弹起,翻腾几下,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腐朽的老房子,不远处斑驳泥垢的校服被随意搭在杂物箱上。 这里容不下一场梦。 黎染将黄色的棉球扔进垃圾桶,这么想。 (官方吐槽:莫少爷你在高冷什么?救美以后一句话也不说,妈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第十章 第十章 吱吖, 经久的木门,夹缝的螺丝有些变形。 吴阿姨抱着一个笨重的机器走进来,黎染迅速把桌子上的杂物堆在凳子上才勉强放下它。 “小染,这机器能打肉,你多弄一点存在冰箱里。对了,家里还有肉吗?阿姨那儿...” “吴阿姨,有的。您肯借我用这个就够了,别的我自己会想办法” 30年前建的老房子哪里讲究什么楼间距,在胡同这个狭窄的地方,矮房的采光肯定不好。 黎染家这栋在西边,阳光差,风还大。 吴阿姨看着她,这孩子就是这么倔。多的话也不准备说了,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碗。 “我昨天卤了点鸡蛋,本来想趁着刘然回来让他带走。就这么不凑巧他今天要去河北出活儿,这不带不上了嘛!我胆固醇高医生不让多吃鸡蛋,小染你帮帮我,这两天尽快吃完,别浪费了啊。我给你搁这儿了,你记得吃,配米饭配饺子都好吃!” 带着卤料的碗有点沉,吴阿姨右手端着满满一碗卤鸡蛋放在桌上,颤颤巍巍的发抖。 吴阿姨早年是北方来北城打工的,命不好嫁了个家暴爱喝酒的男人。被捂着嘴打了十多年,终于有一天儿子站起来保护母亲,把男人推下楼。 后来,儿子判了5年,吴阿姨用所有的积蓄疏通关系,右手落下的病根也没治好。 黎染看了眼那碗“带不上”的鸡蛋,心下了然。 吴阿姨跟她一起走进主卧,空荡的屋内,除了一个单开门的衣柜和一张床,没有任何一个家具。 这屋的主人用不上。 床上躺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头发因长期缺乏营养开始泛黄,厚实的被褥压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他呼吸的起伏。 黎染熟练的给方平换上新的尿不湿,吴阿姨微微敞开窗户,散去一整晚的骚烘味儿。打开衣柜拿出新的床单被罩,抖了抖。 卧床病人,身上床上都容易有味儿,勤换衣服和床单才能保证病人不得褥疮。黎染照顾方平尽心,吴阿姨都看在眼里。 一个小姑娘,照顾没比她小几岁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这么瘦弱的身子,动作麻利又熟练。 繁重的课业、弟弟的治病钱和家里的开支都压在她90斤的脊背上。 两人相互配合,一个翻身,一个换床单。不一会儿,房间恢复如初。 吴阿姨观察了一会方平的脸色,沉默了一瞬问:“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你说他现在听得到我们说话吗?医生不是说他这个情况不算最糟,也许对外界有感知” 黎染脸上的红印还没彻底消,今早赶在吴阿姨来之前,掏出上学期春游时李芳清给自己涂的粉底液。 顶着一张素白的脸,站在床边,厚重的粉底液遮住了她脸颊和脖子的痕迹。吴阿姨在一边喃喃自语,黎染看方平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幽深如寒潭的眼底仿佛翻涌着繁复的情绪。 在吴阿姨转过来的那刹那,消失的干净。 “嗯,医生说外界的声音能加速让他醒过来” “你平时多跟他说说话,说不定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能早点醒” 一前一后的出来,吴阿姨看见日历划出圈,朗声问:“今天该去医院了吧,方平的药吃完了” 黎染点点头,“对,今天周六,我挂了柯医生的号。一会儿就去医院,吴阿姨您快回去吧,然哥从外面回来一趟不容易” 吴阿姨不急着走,她掏出手机,离得远远的。用老年版放大的字体给儿子发了个消息。 “不急不急,早饭都给他做好了。他一会就走了,正好小染,你就坐他的车去医院。这么冷的天儿,从串子胡同到第二医院得转3趟公交车吧。就听我的,在家等着啊。我一会让他来叫你” 说完,不等黎染开口,微胖的腰身极其灵活的闪出门,下楼跺出重重的声音。 关好车门,系上安全带,黎染拨了拨有些长的刘海扭头对驾驶座说:“麻烦然哥了” 刘然出狱2年了,还是一头板寸,改不过来。照他的话说,习惯了,也省事儿。 20出头的少年即使经历了生死和牢狱,笑容依然爽朗,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散发着对新人生的展望。 “小染,我就叫你小染吧。我比你大一点,既然叫我一声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联系我” “然哥太客气了,吴阿姨平时帮我很多” “嗨,我平时不着家,我妈闲着没事儿,还得靠你帮我照看着她点儿。你是去第二医院吧,别着急,我开快点儿” 黎染小时候,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有了继父后,她是邻里口中的拖油瓶。 母亲去世继父跑了以后,她又变成了大家口里的小可怜。 不变的是,黎染一直无法坦然的接受别人的帮助。身边的人总是打着各种名号,强调着你的卑贱和凄惨,提着灯笼照着光,塞给你一些不想要的同情和怜悯。 但她不是不分好赖的人,吴阿姨和张叔是和她一样,艰难的在胡同里呼吸的一类人。是她跌落深渊前,前方仅有的一道微弱的光。 她跟刘然虽然长在一栋楼里,但成长期两人没什么接触。没人教过她怎么和异性相处,怎么和长自己一点儿的同龄人相处。 她没有再开口,抓紧胸前的安全带。 脑子里依然在想那个计划,今天是周末,进度得加快了。 医院门诊。 柯医生拿着方平的病历,扶了扶无框眼镜,透过眼镜上缘,瞄了黎染一眼。 “你真的决定让方平尝试amer治疗方案?住院押金10万,后续治疗全部都是进口药。虽然先锋实验项目有资金扶持,但整套治疗下来保守估计患者家属得准备40多万。黎染,我知道那是你弟弟,可你家的情况...” 方平不是柯医生接手的最复杂的病人,也不是时间最久的病人。他对这个患者有深刻的印象纯粹是这孩子的家庭情况太特殊了。 一条命固然珍贵,可它的代价是拖累另一条命,还值得吗? “钱我会想办法,柯医生,麻烦您安排床位。我们没有别的要求,让我弟弟尽快开始治疗。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他” 黎染的长发散落肩头,烟雾笼罩着她坚定又沉静的眼神。没人能够洞悉这其中有怎样强大的信念支撑着这名17岁的少女。 柯医生一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好吧,床位安排好后护士长会打电话给你。带好所有的病例资料,准备好押金” 【小染不是伏弟魔,信我!】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昏暗覆盖卧室,没有一丝光线,莫关北胳膊搭在额头,缓慢睁开眼睛。 他住在二楼,家里从上到下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随便上来。 嗓子干涩,略微肿痛,他停滞的思绪开始跳动。昨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宾利堵在离屏南胡同还有2个路口,手机躺在后座,蓝色光标一跳一跳像击打他神经的钟锤。 在某一刻,他被一股惊人的驱动力驱赶着抓住手机,在司机惊诧的眼神里迅速下车。 所有的车辆都静止不动,路上只有他在疾驰行进。 莫关北保持这个姿势躺着,他想,为什么去?吹了一身寒气回来。 黎,黎染。 平平无奇的穷学生,除了长相还行,干瘪的身材,冰冷的性格没有一分讨人喜欢的优点。 他慢慢坐起来,被子经过健壮少年的胸膛下滑到腿间。利落的短发下方,后背宽厚,弓起的肌肉从肩胛往前,手臂上的青筋因为低烧鼓胀。 长腿落地,踩进羊皮拖鞋。 打开卧室冰箱,拧开一瓶巴黎水,爆裂的气体侵占着喉咙的每一寸空间。 没什么原因,想去就去了。 他懒得探究,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手机滋滋震动, 楚童:【莫关北,来【洺品】打球啊。秦钰放圣诞假从英国回来了】 楚童:【起来了吗,起来了吗?】 楚童:【怎么一整天都没消息啊,哈喽,bonjour,扣你七挖】 莫关北:... 昨天被赶下车这孙子怎么没发烧?到底什么病毒能把这孙子的嗓子毒哑,重金酬谢! 莫关北:【不想去】 楚童:【你今天干嘛去了?周六都不出来玩,你不对劲,莫关北你有问题!】 楚童:【#昔日好友为何突然失去联系,是豆腐脑你吃咸我吃甜,还是粽子抛弃了豆沙。别走开xxx】 .... 莫关北:【闭嘴,我现在去接你们,一块儿吃晚饭】 楚童:【等你哦,mua~】 莫关北换上棕色的羊绒衫,轻薄的面料贴合着身形。套了一件羽绒服,拉链半敞着。 一楼客厅没有人,墙上的画新换上莫夫人上个月从香港拍下的一整套油画。他站在其中一幅画前面,晦涩的黑影在深林后面,像一张大嘴连树的影子都被吞没。 “小北,准备出去啊?” 家里的阿姨从厨房出来,她在一楼转悠了半天,琢磨要不要上去敲门。 快一天了也不见莫关北下来吃饭,阿姨怕出什么事。 “嗯,晚上不回来吃了。我妈呢?” 阿姨在围裙上擦擦手,神色黯淡了几分。“夫人一早就出去了,昨天...” “昨天怎么了?” 莫关北声音冷下去,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阿姨犹豫的心思被射向她的视线一激。 “昨天夫人好像一夜没睡,我半夜起来问了一句,听那声音像是哭过。一早就匆匆出门了” 莫关北不假思索的继续问:“他呢?” 这个人里莫关北不愿提,阿姨不敢提的只有莫董。 阿姨低喃道:“先生三天没回家了” 莫关北抓起车钥匙出了门,阿姨站在玄关望着他的背影,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的,压的很低,像有一场雨。 莫关北打着方向盘,在铁门前减速,一道黑色身影从树干后晃动。 天色不好,他没看清,只模糊根据身形判断是一个女人。 北城的天11月过后,没了太阳就变得阴冷。黎染站在【博海云湾】两人高的铁门外三个小时了,四点过后大风刮的脸颊生疼。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每一辆进出的车辆,可从每平六位数的别墅区进出的豪车,高档的玻璃膜透不出任何身影。 周末,普华高三没有统一补课,她对莫关北又了解甚少。除了这个别墅区不知道他还会出现在哪里。 学校有周末,她的工作可没有。 街边的路灯自动点亮,她从布袋里拿出早上做好的三明治。 扯开塑料薄膜,咬下一口,硬冷的鸡蛋和面包盛满整个口腔,干涩的喉咙努力咽下。黎染跺了跺脚,企图动起来驱赶寒冷。 岗亭里的门卫李大叔tui!的一声,第18次往杯子里吐茶叶,眼镜后的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 肩负守护【博海云湾】所有业主身价加起来超百亿的顶级豪宅。 他,一名警校肄业的再就业秩序维护员(保安),虽然拿着8000的月薪日常摸鱼,但关键时刻必须挺身而出。 上岗的第一天他立下誓言,身后每一位大老板的安全由他守护! 他推了推眼镜,准备好一连串的问题,势如破之的气势向铁门外那道可疑的身影迎面而来。 他李大锤,今天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暴露真实身份! 他瞥了眼桌板下隐藏的一键报警按钮,做好所有的准备,推开玻璃,凌厉的粗壮的嗓音在黎染扭头的那一刹那连拐了18道弯。 “小姑娘,是不是来找同学呀。哎呀你瞅瞅,都变天儿了一会儿就下雨啦!怎么不给同学打个电话呢?,大闺女你穿的太少了,冻着了可不得了...” 黎染耐心听完对话250个字的“调查”,揉了揉被冷风刺激出泪水的眼角。努力调动僵硬的脸部肌肉,微微一笑说:“我再等等他,等不到再打电话” 李大叔顺势问:“小姑娘你找哪家儿啊,我跟你说啊这儿没有李叔我不认识的” “姓莫,他们家的儿子叫莫关北,是我同学” 刚刚还挂着慈爱笑容的李大叔瞬间垮下来,哦莫家,他当然认识。 深处有近10亩的绿林,其中包围的就是莫家主宅。 为什么莫家能在北城最高级的别墅区有这么大片地? 无他,整个【博海云湾】都姓莫的。 黎染躲进树的背面,她伸进口袋握紧手机。 莫同学的手机她有,还打通过。 只是她此时打过去,能说什么呢? 我是黎染,手机号是你给的,昨晚我人都是你救的。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你可以出来吗? 出来干什么? 哦,请问我可以和你上床吗? 这么说的话,下一个从门卫小屋出来的就是猎狗了。 当然她也可以装作寻常的问候,比如,你现在在家吗? 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如果莫关北需要这声感谢,昨晚就不会直接离开。 她低头沉思着,哪一条路都是死路,目光对上围巾被洗的破了几个洞的毛线边。 一种突然的,像走到巷子深处即将撞上灰墙的挫败感。 继续等待还是及时掉头。 矛盾的心情拉扯着黎染。 前方无路,头顶还有大写的50万。 继续等吗? 今天是倒计时第二天。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北城一处红砖的二层小楼,室外古朴的百年砖石丝毫不影响其内富丽堂皇的现代装修。 楚童嘴里的牛扒还没咽下,叉子卷起意面在嘴边standby。 整个后厨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面对如此美食,他三心二意的吃着。 竖起耳朵,听秦钰问:“真不打算管管你那未婚妻?” 莫关北低头看手机上的邮件,像被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吸引,挑眉回答:“她是她,我是我” “那乔什么蒙呢?” 楚童趁机为好友解惑,“乔雨蒙,莫少爷的新绯闻对象” “论坛上押注到多少了?楚童你该不会也参与了吧!” 楚童委屈,语调微微上扬,“我参与怎么了,我就压了1万块。为我好兄弟的绯闻对象撑腰我有错吗?” 莫关北按下锁屏,低声问秦钰:“那人最近安分吗?” 秦钰微微一怔,立马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刀具说:“嗯,我让人一直看着呢,放心” 楚童默默的看着两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愤恨的咬下第三块牛扒。 “我先走了” 莫关北抓着羽绒服起身。 “诶,你不送我啊!”,楚童看看手里的肉和“顺风车”犹豫不定,好友的身影彻底消失,他对上秦钰的目光,两眼一弯。眼睛里写满【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秦钰内心一阵恶寒,立刻打开手机查阅最近一班回英国的飞机。 黑色宾利融入夜色,像一柄如墨的匕首。 在铁门岗亭前停下来,他降下车窗。李大叔像被烫了屁股的猫,瞬间弹跳出来。 “莫少,晚上好” 莫关北让他靠近,微微侧头,突然问:“回来了吗?” 没有主语,没有语境。可李大叔仿佛被打开了大脑里的隐藏按钮,神色严肃。 “嗯,老地方” 莫关北正准备关窗踩油门,李大叔突然说了一句:“您有个同学,好像等很久了” 李大叔冒着多管闲事被开除的风险替黎染传了句话,他并不觉得莫少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只是在那一刻想到自己和黎染差不多大年纪的女儿。 莫关北联想到刚才收到的邮件,沉默了几秒。 不透光的玻璃完全关闭之前,李大叔听到对方说:“让她进来” 【博海云湾】内部大的出奇,为了保护每位业主的隐私,环绕路线和无数分岔,足以让第一次来的人完全迷失方向。 黎染有意询问莫关北家的门牌号,李大叔对这个问题讳莫至深。只说,如果你走对方向,自然会看到。 黎染在冷风里步行20分钟仍未见到一处住所,她站在青砾平整的路上。 面前的三个分岔路口宽阔,安静。向远望去幽深的半山坡,清新的草坪,干净的柏油马路和连一只夜猫都看不到的花坛。 黎染选了正中央的路,顶着夜风,抱紧帆布包。她见过每天来接莫关北的车,如果能找到那辆车,就能找到他的家。 寒风肆虐,黎染一路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这条路像上坡路。 低头看表,已经过去半小时。 正当她左右环顾,考虑是否要继续前进的时候。 花海在她眼前绽放。 只见宽阔道路两边的灯带被全部点亮,每一颗灯都似精致的花朵造型,不同颜色交错着。 五彩斑斓,浪漫非常。 灯带一路向上,蔓延至半山腰。 黎染尚不知道这灯为何亮起,她有一种感觉,顺着这条路上去就是目的地。 又过了15分钟,黎染一脚踏进草地时她确信李大叔的话不假,看不到边际的草坪中央坐落着一栋两翼的三层别墅。 夜晚的寒霜裹夹着青草的气味,与那人身上的味道很像。 黎染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她暗想这样的人家可能养着看家狗。她迅速扫视前方,害怕从哪里会窜出大狗。 与她想的不同,除了呼啸的北风,莫家附近安静极了。 她慢慢走到建筑附近,抬头看到二楼的某个窗户内点着灯。 专注的看了一会,握紧手机,缓缓打开通话记录。 莫关北的手机号码还在第一位,她按下屏幕。 连线的嘟嘟音,像包着红绸子的鼓槌。黎染盯着二楼那扇窗户,紧张的没有察觉手指的颤抖。 嘟 嘟 ... 就在黎染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一阵低沉的嗓音钻进她的耳廓。 “哪位” 黎染呼吸很重,像推开密室的小偷,牙齿开合。 “莫关北,我是黎染。高三一班的黎染,我们昨天见过” 莫关北不意外这通电话,他用手指挑开窗帘的一角,垂眸看草地上一道渺小的身影。他想起傍晚出门的时候铁门旁边闪过的人影,她到底是几点就在门口等了? “有事?”,他的声音疏离,单听这冷漠的反应,黎染甚至会怀疑昨晚那条拿着方砖的胳膊是不是他的。 她注意到二楼那扇亮灯房间的窗帘动了一下。心里多了几分确定,继续说:“昨天不是故意叨扰你的,不小心按错了。不过...谢谢你” 她仰起头,灼热的视线像要看穿窗帘背后藏得那个人是不是电话里的人。 莫关北洗澡后换上了居家服,额前的头发垂着,少了几分攻击力。 他半靠着窗户旁,冷淡看着对方。 黎染没有立刻听到回答,她耐心的等,此时此刻是她在普华高中两年离莫关北最近的一次。手指被冻的僵硬,开阔的草坪没有任何可为她遮挡的建筑。 她咬紧牙关,与冰冷对抗着。 电话里那道清冷的男音突然笑了。 他用两个反问转变了:“感谢我?这是你今天等在我家门口5个小时的真实目的吗?” 话音刚落,黎染浑身的血液迅速凝结。她不知道莫关北知道了什么,还是故意试探。但那话说的笃定,好似知道她目的不纯,知道她对他另有所图。 她将冷空气灌进肺中,拼命思考莫关北知道真相的可能。 应该是试探,宋糖既然花钱找她,本意不纯甚至可能藏着别的目的。 她绝不会告诉莫关北,而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黑暗中,隔着盘旋上升的北风。 两个人,一上一下在虚空中对视。 一如楼梯上,穷巷中。 时间仿佛就这么停下来。 黎染沉默的眨了眨,看见二楼窗帘被拉开,一抹高大的身形完整的出现在玻璃前。 看不清莫关北的表情,黎染黑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温暖的别墅和寒冷的黑夜。 他们之间的距离像隔着整条银河,黎染的视线穿过玻璃,她知道莫关北这样的冷情的上位者心里没有丝毫怜悯。 她被动等待了两天,亦不能再处于下风,不答反问:“不要感谢?那你昨天穿过半个北城救我又是为了什么” 莫关北的身影僵直,这个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问题被当事人骤然提出来。他理智、成熟和训练多年的冷静占领高地,他后退半步,拉紧窗帘。 隔绝了一切可能渗透进来的冷意,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 黎染又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家,她机械的给方平做米糊,顺便给自己煮了一大碗姜汤。闷头喝完,裹上被子。 睡梦里她迷迷糊糊的梦到一个男人,离得太近了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觉得对方贴上来的唇软软的,像果冻一样把她的含在唇间。她轻颤着忍不住全然接下对方的呼吸。气息扫过来,是热的,空气中有一股晨间的清甜香。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每一寸呼吸都带动着心脏进行一次燃烧。 在对方舌尖探进来的时候,黎染忍不住后退,对方禁锢着她的腰身,用力咬住她的舌尖。 这一点酥麻的痛觉让黎染在黑暗中醒过来,是梦。 额头的汗珠被随意抹去,姜汤起作用了。 重新睡去之前,黎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明天, 是第三天。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压根不想去。 莫夫人敲开他房门的时候,莫关北弯着腰,在阳台上摆弄自己那台CELESTRON-90DX。 NARS发布的观测织女星最佳时间是今晚21:03。 “小北,来吃点水果。你又在玩那个望远镜,晚上室外只有10度,怎么连外套也不穿” 莫关北直起身子,宽大的领口遮住锁骨,一根银色的双锁项链晃晃荡荡的露出。 宽松的运动裤,两根细带松松垮垮的吊着,双腿摆动,矫健的大腿肌肉凸显。 看莫夫人脸色不佳,眼眸中的光亮愈发的暗淡。他沉声问:“妈,最近又没按时吃药?” 莫夫人没想到儿子的眼神这么敏锐,被拆穿神色慌张,放下手里的托盘,拎起沙发上的纯黑外套。 一边给他披上,一边小声的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我感觉好多了,陈医生也说我可以适当减少药量。那个药吃下去胃里不舒服,我不想吃了” 莫关北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一半儿眼里意味不明的神色,他收回沉着的视线,低气压却笼罩着。 这几年小北的性子越来越冷,眼神也变得锐利。莫夫人渐渐看不懂儿子的想法,对上那双眼睛隐隐有些局促不安。 莫关北察觉母亲敏感的情绪,怕她收到惊吓。轻轻抬起左手,虚拢了母亲的肩膀,眯着眼睛说:“下次复诊我陪您去,如果陈医生真这么说,就可以减少药量” 莫夫人年仅40,身段高挑,一身墨绿色的丝质睡裙吸附在姣好的身躯。 卷曲的海藻般长发铺在单薄的后背,被儿子扶着,熟悉的安全感让她彻底放松。她轻轻靠在莫关北的肩头,说出今晚的来意。 “儿子,糖糖的生日宴,你想去吗?” “不想” “可那毕竟是你父亲...” 提到自己那位父亲,莫关北冷哼一声。“他选的女人,让他自己去娶,反正这十几年他身边从来没干净过” 虽然是事实,莫夫人的面子被儿子的一番话挑破,眉间染上几抹哀容。今晚过来也是莫北辉的意思,派她来劝儿子。 事关莫、宋两家的生意往来,莫夫人知道他独断的性格,只得来一趟。 父子俩的积怨颇深她试图挽救却没什么效果,漂亮的大眼睛搭着,喃喃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莫关北的低头看莫夫人的表情,眼里藏着恨意。 莫夫人怀孕的时候才19岁,生下孩子被养在外面。小时候莫关北曾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母亲总是说父亲太忙了,而事实是莫北辉的原配躺在疗养院里。 8年的植物人,命悬一线却次次从死亡线上救回来。 直到原配去世,莫关北5岁才被接回莫家,母亲正式成为新任莫夫人。 “莫北辉这周都没回来住过?” 别人家或许反常,在莫家却稀松平常。 云城首富莫家掌门人,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没断过,光本市就有五六个金屋。随着莫关北长大,【联辉集团】逐年坐稳首富的金交椅。 他在外面玩女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莫夫人没有强横的娘家人撑腰,莫北辉自然不会有所顾忌。最近几年甚至有传出怀孕的,莫夫人担心儿子的继承权却也无计可施。 可后来不知怎么,怀孕的女人没了消息。 “宋家和莫家的联姻,是强强联手。以后你接任集团,对你的地位也有帮助。妈妈没什么能帮你的,但宋家可以。小北,我知道你恨你的父亲,可他当年顶着那么大的阻力带我们回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要相信...” “妈”,莫关北打断她,走到望远镜旁边,一手扶着冰凉的金属,问着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们究竟是怎么回的莫家” “你什么意思?” 莫夫人呼吸倏地一轻,在莫关北的反问中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手慌乱的摸到书桌上的果盘,像是溺在水中的人寻找求生的浮木。 手指用力的骨节泛白,她害怕莫关北知道什么。 更害怕的是越来越大的儿子,有一天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就像现在,他远远站着。 身后是飘起的纱窗,背影融入窗外的青山,与自己隔着看不见的星河。 “你知道了是不是?”,声音很低很轻,喃喃自语,像是默认又像是跪倒前的挣扎。 “我应该知道什么?莫北辉和徐黎的婚姻僵持了7年,就这么巧,在【联辉集团】上市之前死了” 莫关北站在窗前,握着望远镜的手不断收紧,眼神一秒都不放过母亲的表情。 其实问题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不管那件事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都无意逼迫母亲坦诚。 她终归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是莫北辉欲望的牺牲品。 是他的母亲。 “宋糖的事情你不在再给他传话,我会解决” 莫夫人从儿子房间里出来,双手交握,心中忐忑。她不知道怎么劝慰儿子,也没能力再抓住莫北辉的心。 终究是不如徐家能给莫家那么大的帮助。 宋糖的事情她真的没再插手,莫北辉有一晚回家,跟儿子在书房谈了一个小时。 没人知道父子俩说了什么,那晚过后莫北辉连着两晚都回来吃饭。 而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出现在【洺典】 虽然是交换,莫关北带着一百个不情愿踩着点儿到【洺典】,校服都懒得换。 百无聊赖的应酬着,接受者所有人的目光,这对莫关北来说是无形的枷锁让他浑身难受。 点着烟,烟草的辛辣味麻痹着感官,炫目的灯光和周围调笑的声音,挤压着稀薄的氧气。 直到,看到她。 有些意外黎染会从出现在这里,高中部的活动她来的很少。 一眼扫过去,他不禁有些好笑。 除了校服还是校服,学校里是这样,海边春游还是这样,就连名利场的【洺典】也被她的学生气沾染。 莫关北在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仔细观察带着几分邪性。 在夜场穿校服,她知不知道这是另一种情趣? 被人叫了名字,他掸了掸烟灰,若无其事的插进别人的话题里。 心思却还没收回,黎染离开后,他抬头朝那个方向看。 叫她的人有点眼熟,好像是宋糖身边的跟班。 不多一会,宋糖也跟着离开。 莫关北的表情沉了沉,随后一言不发的坐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从地下停车场上车,只一小段路他冷的直哆嗦。 踩下油门,车载广播自动开启。 【云市的寒潮将于今晚23点抵达...】 晚高峰,魔怔了一样在街上无意识的搜寻什么,几百万的车用不到20迈的速度前进,前方一道蜷缩的失了神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好在某位好学生的倔脾气没在今晚发作,莫关北看着人上了车。 心里叮当晃动的钟摆被温柔的手扶稳,虽然一路无话,也没再说一些“不好听”的。 莫少爷勉强称之为“乖顺” 送完人,楚童的电话进来。 “喂,我的莫少爷,您人在哪儿呢?我们十几个大老爷们眼巴巴的等着你。怎么,你那未婚妻的生日宴就这么吸引你?比酒吧的妹妹和威士忌更吸引你?” 莫关北懒得解释,“堵着呢” “你就多余去一趟,不对,你今晚很反常。一放学就去洺典报道,那儿绝对有什么在吸引你!卧槽?下周艺术节你小子不会准备去看宋糖吧!” 莫关北燃了一根烟在指缝,开了窗,冷风进来,吹散了车内的古怪的氛围。 他扭头看了眼副驾,一个巨大的纸袋子立着。 不再像缠满电线的小怪兽,里面只有一件衣服了。 他把窗户完全打开,关了车内的热风,拎出一件黑色羽绒服,穿上。 像个神经病一样,穿羽绒服吹冷风。 懒散的靠回后座,慢吞吞的说:“你押注了?” 楚童举着电话,松开漂亮妹妹的肩膀,“对!我押了!” “压谁了?” 楚童摇晃了酒杯,颇为得意的说:“我太了解你了,不到最后一秒,谁都猜不中你会偏向哪边,所以小爷我嘿嘿嘿,都压了!” 莫关北:... 有必要考虑一下朋友的平均智商了。 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修长脖颈下的羽绒服领子,绵软蓬松。 视觉上就能感觉出温暖。 比对着那件白色的想了想,好像真的是情侣款。 “今晚的酒我请” 楚童愣了一下,掩住电话,隔绝震耳欲聋的动次打次。 一起玩儿的朋友,家里都是云城富豪榜排前面的。今天的局你请,明天的我请。大家心照不宣,也没那么计较。 “好是好,怎么突然提这个事儿” 莫关北嘴角上扬,“你大概要输光本金了” “输?小爷我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等等,你丫又憋什么坏呢?这几天晚上都抓不着你人,让我猜猜” 楚童在电话那头被自己大胆的猜测惊的险些拿不住酒杯,大着舌头,问出不该想的话:“小娇花和宋大小姐都看不上,您是不是有新目标了?” 新目标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还带着车载香氛的味道。 深秋的串子胡同,温暖的不像话。 被热气晕染的思绪很沉, 脑中浮现今晚对上莫关北的那瞬间,浓密睫毛下的眼睛望不到底。 像清晨的露珠,在朝阳前转瞬即逝。 一如她与莫关北是消逝的梦,是被海浪卷走的极乐鸟。。 她承认自己有过一瞬间幻想着爱神的降临,祈祷南柯一梦的相遇。 18岁的开局,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又拿走了一个梦想。 口袋里震动,手机上是吴阿姨的信息,她看了一眼锁了屏,拉紧肩带转身没入刺眼的红。 如果被那位天之骄子知道往后刻意接近他的真相,他再不会对自己说那句【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了吧。 可又有什么损失? 光辉灿烂和自由,从来都不属于她。方平的治疗不能再拖了,如果他醒不过来,那妈妈... 50万,她一定要拿到。 (这次你们竟然没催肉,肉大概还有几章,快了!我保证!)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苦逼的生活只会百倍的回击这帮彻夜狂欢的高三生。 全校统考,下课铃一响,老师让高三的学生先去食堂。 黎染在1号窗口排队,后面跟着李芳清。 “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没叫我,我跟金乔从【洺典】出来才看到你的消息” 手机里是和柯医生的对话,黎染想给方平约一次复查的时间。 头也不抬的回复说:“我走的时候看到你刚刚跟金乔吐完第二轮,抓着对方的裤腰带说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李芳清双耳一红,一手捂住黎染的嘴,左右张望有没有第三个人听到自己酒后的丑事。 “是是是,我承认我昨晚喝的有点多,但是我没喝醉之前也没看到你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勾搭野男人了!” 昨晚【洺典】除了学校的同学还有很多常来夜场的俊男靓女,没办法,谁叫宋小姐请来的大咖太热闹。 在社会男人眼里,黎染这样清冷的女高中生就是天菜,她不信昨晚没人跟黎染搭讪。 黎染眸光闪动两下,野男人没有,疯女人倒是有一个。 不过感谢宋小姐的疯,否则自己也没有赚50万的机会。 快排到自己,黎染收起手机。突然听到食堂那头传来不小的动静。 李芳清和周围的同学都注意到了,纷纷转头向那边望去。 李芳清踮起脚,左晃右晃的在人群里找到吃瓜的最佳角度。 现场转播从前排同学,一层层的往后传。 “好像是有人打架了,我看到宋糖” “宋糖?不会吧,谁敢惹普华的校花” 二班的英语课代表目睹了整件事情,扭头冲吃瓜群众大声说:“不是宋糖,宋大小姐怎么会动手。是三班乔雨蒙跟宋糖说了几句话,宋糖脸色难看的很。徐明莉也听到了,骂了两句就把手边的汤往乔雨蒙脸上泼” 大家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又听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推搡着往前凑热闹。 窗口前顿时空无一人,黎染面无表情上前准备打饭,被身边赶去吃瓜的李芳清一把拽住手腕。回头问: “你不去看看吗?” 黎染一手端着盘子,摇头。 “你去看吧,我饿了” 一直到吃完,李芳清也没从吃瓜现场回来。 黎染站起来,处理了餐盘,走出食堂。 深秋的天,格外的蓝。 没有了云彩的遮挡,蓝天显得更高远,辽阔。 午后的阳光撒在黎染的身上,她裹紧了校服,一直顺着右手的方向往操场走。 嘟嘟嘟 篮球场传来拍球的声音,自接下试婚的订单后黎染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目标对象。 18岁的男生火力壮,五六个高大的男生围在篮球框下,矫健的身躯碰撞着,下蹲的姿势,起跳的力量。无一不展现蓬勃的生命力。 其中最耀眼的还是莫关北。 白色的跨栏背心,胸前鲜艳的【15】。向前微倾的上半身,男性的力量隐忍勃发。发梢被汗水打湿,额前的碎发也被拨弄到脑后露出漂亮的眉眼。 这一刻的莫关北少了几分高高在上,多了点热烈的,生动的气息。 他跳起扣篮,围着小圈跑了两步,撩起背心下摆擦拭脸上的汗水。 白皙的,精瘦的腹部,凹凸起伏着几块明显的腹肌。 运动裤带没系紧,挂在他的胯部。 黎染的脚步被钉在原地,突然脸颊一红,迅速移开目光。 她好像隐隐的看见莫关北下腹的一道不算明显的黑色毛发,埋进裤腰,再向下延伸。 没给机会再欣赏,二班楚童从板下抢篮扔给队友,伸长手臂挡住对方的攻势。把胸前的球抛给莫关北,一道黑色的影子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诶?好像有个姑娘,莫关北,是不是来找你的?” 一提到女孩,男生们对篮球的兴趣陡然缩减。纷纷回头,眯着眼辨认来人。 “呦,还真是个姑娘,哪个班的?” “看上去像三班的,乔什么来着,哦对,乔雨蒙” 乔雨蒙跑的不快,冰凉潮湿的校裤贴在腿上。 男生们停下动作,乔雨蒙鼻子一酸,脚步更快。 她跑到莫关北面前,抬起下巴,眼睛里布满水汽。 “莫关北” 女孩的语气充满委屈,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她慢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朝那个王座上的男人走去。 莫关北只是站着,眼皮下垂看着她慢慢走进,没有说话。 乔雨蒙谨慎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拽住白背心的衣摆。 宋糖带着徐明莉从食堂里跟过来,她一个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声调升高。 “莫关北,我问你” 单刀直入,俨然一副主事人的姿态。宋糖有这个本钱,仅次于莫家在云城的地位,又是宋家唯一的女儿。虽然未婚夫总是冷淡,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穷酸的野女人插手了。 死在宋糖手里的较弱小白花没有100也有80,看到对方低着头,一副受害者娇柔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莫关北察觉与宋糖的距离裹紧,眉头一紧,后退半步。 把球扔在地上,用脚掌停住,微微抬眼。 “什么事” “这个打火机”,宋糖猛地拽起乔雨蒙的胳膊,细嫩的手掌露出金属一角。“你送给她的?” 乔雨蒙被用力捏着,有些吃不住。手心一松,白色的打火机笔直砸进塑胶地面。 男人送打火机是一个暧昧的信号,莫关北常年烟不离手。烟是云南特质的云烟,厚重不呛,辛辣的味道随着喉管下沉在肺中爆开。 打火机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定制款。用惯的品牌联合国际顶级珠宝品牌,为莫家少爷定制专属款。除了每个机身都用独特的手段印上隐形的编号,钻石和宝石的镶嵌也缺一不可。 就像地上这个,法贝奇珠宝和白色搪瓷,纯洁的白与典雅的宝石绿构建有序且统一的华贵风格。 把独一无二的定制款送人,昭彰的独特意义。 宋糖先发制人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和不可置信,也有一点委屈。 双方联姻是既定的事实,为什么莫关北总要与她作对,不肯周全她的面子,还竟找一些不入流的女人来恶心她。 乔雨蒙的眼泪顺着脸颊,珠串似的落入草地。 酒吧邀约、邀请函、打火机,莫关北明明是更喜欢她的。宋糖凭什么,一副她抢了别人东西的语气。 “还是她偷的?一定是她偷的对不对” 宋糖的眼神带着狠厉,目不转睛的不放过乔雨蒙脸上的任何表情。 乔雨蒙察觉到阴狠的目光,明显一哆嗦。 昨晚,她坐在莫关北旁边,玻璃桌上的宝石华丽秀目,她多看了几眼。后来莫关北走的突然,打火机就被落在沙发缝隙里。 她,不是偷的。是,,, 莫关北看了一眼乔雨蒙,说实话到现在都不十分清楚这人叫什么。他若有所思的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一场戏怎么能缺了演员。 “嗯,给她了” “你!” 宋糖被眼前这对狗男女气疯了,她看着乔雨蒙泪嗒嗒的眉眼。和莫关北那句话说完,满是感激和倾慕的爱意。 脑中已经构想出两人背地的奸情。 越来越多的同学从食堂吃完饭走到操场,显眼站着的三人,不正是论坛上押注贴的主角? 莫关北低头看着宋糖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和质问的语气,冷笑一声。 “我的东西送人需要你批准?”。 吃瓜群众一片哗然,论坛压乔雨蒙的本来就多。只不过因为昨晚宋小姐生日,莫关北亲自去了,加上联姻的传闻。押注比例有些松动,但眼前这一幕! 压乔雨蒙的赌徒们,都蠢蠢欲动。 没错,没错。剧本就这么走! 什么联姻,什么门当户对,麻雀变公主,正面硬钢正主才是当代高中生应该吃的好瓜! 不理会宋糖的黑脸,莫关北没所谓的转身对一旁吃瓜还拿着手机实时转播的楚童喊了句:“继续打” 黎染悄悄离开,满脸愁容,心脏某跟血管剧烈的收缩,分泌一种酸楚的感觉,走遍全身。 如果说昨天对自己跟莫关北之间的关系多了一层把握。 那么现在,又要打一个问号。 莫关北喜欢乔雨蒙? 好几次光明正大的邀请,一改往日不让女生随便近身的规矩。 脆弱的玫瑰在午后的阳光里悄然变得灰白,如果莫关北喜欢乔雨蒙,跟自己的游戏,是打发时间的作弄吗? 她紧紧的咬了一口下唇,他对莫关北一无所知,掌握不了对方的行踪,也不敢确定对方的心思。 一切如迷雾穿行,她抱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想要走到那座城堡,摘下王座上最闪亮的宝石。 下午连着两节课进行考试,班级的气氛严肃又紧张。 放学的铃声响起,一半儿的的同学也不急着走,三五一组的拿着手机,围在一起小声讨论。 李芳清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因为多吃了一个鸡腿而错过普华惊天八卦,害她只能从校园论坛上草草了解了事情经过。 “小染,听说午饭后宋糖找莫关北对峙了?打起来没有,最后谁赢了?你有没有看到啊” 黎染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没好气的说:“李芳清同学,刚刚那张卷子你最后半页一道题都没动。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李芳清大怒,“我怎么能不关心?里面有我的一万五呢,是我全部的家当!现在就算老曾把试卷拍在我面前叫家长,我也要问清楚这件事!快说说,你走的早肯定看到了” 说到论坛押注,黎染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还有5天的艺术节。有意探知一下目前的形势。 她没直接回答,拉上书包拉链,低头问:“论坛上什么情况了?” 李芳清难得看黎染这么关心除学习以外的事情,马上汇报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 “乔雨蒙的支持率更高了,但对中午的事情众说纷纭的。我不敢贸然加注,打算问你到底看到什么。莫少真的大庭广众之下对乔雨蒙认爱了?” 黎染眼底沉了沉,“不算吧,但听说送了乔雨蒙礼物” “礼物?!很少听说莫关北送过女生礼物,不过他送的东西肯定是贵的,是什么啊,不行我得去问问金乔” 黎染不知道莫关北是不是很少送女生礼物,但也不是全然不认可这句话。 莫少送出手的东西,确实不便宜。 黎染拉紧校服,还是单薄的那一件。背上书包,对李芳清摆摆手,说了再见。 刚走出教室,被等在走廊上的罗铮拦住脚步。 罗铮拿着两本书,靠在栏杆上等她。 见她来了,慌忙站好。 上前一步,小声说:“黎染,你要补英语是吗?我这里有几本原版书,句型很标准,对阅读理解有帮助。借你” 黎染接过去,看了封面。【The Bad Beginning: Or, Orphans!】 翻了几页,页面崭新不像是二手书。书自然是不嫌多,月考在即,英语必须尽快提升。 对罗铮说了谢谢,“我会尽快还你” “不着急还,你的语文笔记帮我考进了年纪前20,是我该谢谢你” 罗铮看着黎染清瘦的脸,眼神有些闪躲,又在心里鼓足勇气的对倾慕已就的人说:“以后,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不管是学习上还是...还是别的方面” 黎染捏紧书本,在男孩炙热的眼神中,对他说:“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罗铮急迫的想要帮助她,攥紧书包背带,手心微微出汗。只听声音微霜的女音说。 “你知道莫关北平时常去哪儿玩吗?” (将近4000字,四舍五入算双更了,因为明天可能要请假,小高潮要来了) 第十五章 po18a r.c om 第十五章 【等】 pete从下午4点就开始准备行头,穿上柜子里最高档的一套Ameich西装,黑灰色的条纹领带搭配同色系的皮带,发蜡的用量对着镜子一点点的调整。 驱车赶往酒吧,正好赶上云市的落日。店里4位高级经理全部到齐,系着领结的服务生在VIP内场和后厨之间穿梭。 “Alice,VIP通道清空了吗?跟保安强调一下客人入场以后门口一律不许再进人” “Judy,晚餐、果盘和解酒汤都需要准备双份。一份正常,一份全素”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 gb.co m “好的pete,已经准备妥当了” 训练有序的服务者,从不会对客人的喜好做点评,也习惯了客人五花八门的要求。 比如在酒吧吃素。 pete带着几名下属最后检查现场,昏暗的灯光,只开了几盏。棕色沙发前的小桌子上,一张托盘,放了三只法国原厂的Trudon蜡烛。 是客人要求的,与去年一模一样。 百年历史的香氛蜡烛被定制成无色无味的圆柱体,纯白的柱身,昏昏欲睡的氛围不像来喝酒寻欢的,倒像是独自买醉,又像是隔世的沉寂。 身后的人凑近pete耳边,小声说:“昨天临时接到的通知?这么急还要隆重,每个人都接到Doris的叮嘱信息。客人到底是谁?不是吧,连我们也不能提前知道?” Doris是个在夜场排得上的女人,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但大老板很信任她从未越过她插手生意,众人当然以Doris是尊。 可夜场的冰面之下暗流涌动,高级经理们一面守着规矩,一面揣度着结识新金主的机会。 Judy就是其中之一,她试探的问:“今晚需要准备Angel吗?我手里还有几个干净的雏,如果客人” “闭嘴!”,pete小眼睛瞪成灯泡,“我再强调一遍,不管你们平时跟Angel私下的交易。要让我知道谁敢把主意打在今晚的客人身上,别怪我让那人在云市的夜场混不下去!” 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表面上是说给Judy的,实际是警告在场所有蠢蠢欲动的人心。 他当然清楚声色场所的成功除了运气,人脉是关键。 【等】汇聚了云市最上层的富商,客人大不大方,是否优质,这些重要信息掌握在高级经理手中。Angel和各经理之间私下达成某种交易以换取优质客人的接待权。 水至清则无鱼,pete深谙管理的方法。 普通的客人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天这位少爷不行,何况,据他所示这位以前来从来没有点过Angel。 pete站在VIP入口前,双手抱胸,沉着眼神像激光灯盯着场内几位心怀鬼胎的人。 不行,这些人里总有胆子大的,今晚这位的分量足以诱惑他们兵行险招。他脑中迅速闪过一张张脸企图安排几个信得过的。 扭头对助理说:“让黎染过来,现在” 助理迅速回忆今日的当班表,有困难但他必须为上司解决。 摸出手机走到角落。 “喂,方助理”,黎染刚刚走出校门,看到自己要坐的公交车来了小跑起来。 “黎染,现在过来上班” “今天我没有排班”,吴阿姨介绍了个超市导购员的工作给她,今晚去面试。 “今晚VIP有非常重要客人,双倍工资,现在打车过来,报销” 黎染听着,【两倍工资】、【报销】几个有分量的字眼慢慢停下脚步。公交车不等人,司机打量了一下迟疑的女学生,冷哼一声踩着油门把车开上主路。 超市的工作虽然稳定但薪水极少,而【等】一晚的工资乘以2,足够两周的开销。 最重要的是 “你知道莫关北平时常去哪儿玩吗?” “北边三环上那个酒吧,名字特别的好像叫【等】” 罗铮刚刚是这么回答她的,他说莫关北平时消遣的地方很多,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经常去【等】,但前几天有人在那里看到过他和乔雨蒙喝酒。 黎染起初有点不相信,自己在【等】兼职这么久,一直都在VIP,怎么一次都没见过他? 暂且不论这个,这两天她过得一天比一天心慌。 已经有两天没遇到过莫关北,学校不算大,但就是怎么有意无意的相遇都没都看到人。 原以为这次只要自己主动就能多一些接触机会,但事实是他们有交集的机会太少。 在学校除了上课,莫关北去哪儿身边都有很多人跟着,放了学司机在门口接或者自己开车去玩。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偶遇都变得奢侈。 既然【等】有机会,那就多去试试,她心里有了主意,快速回复。 “好的方助,我现在过去” 黎染今晚依然是站岗吉祥物的工作,pete让她过去,只是觉得她不像店里的其他人目的性那么强能减少一点闹事的概率。 但一个兼职工,始终承担不起重要的工作。 她还是在入口站着。 VIP的客人她见过一些,打着领带衣冠楚楚的进来,几杯黄汤下肚,人性尽显。 内场费心的布置,昭彰着今晚这位客人的身份。 指针即将来到9点, pete领着客人从后门通道直接坐在软皮沙发上,背对着,她看不到正脸。 白色罗马柱的蜡烛点燃,空气里有淡淡的烟火味。 一整瓶XO,深棕色的液体,方糖的瓶身。几百平的区域只有四个角落有零星的射灯,像微亮的启明星包裹着冰冷的黑夜。 那人背对着自己,半躺着只露出发顶。 年纪应该不大,黎染从对方茂密的发量上判断。 场内每个角落都有服务生候着,前厅安静,但后厨一秒都不会停。 按照客人的喜好,那些菜不停的寻欢做着,只为客人在任何想用餐的时候都能吃到最新鲜的一口。 包场费虽然不便宜,但只开一瓶酒店里没得赚却能让pete俯首帖耳。 这人是谁? 那人只是沉默的喝酒,没有传餐也没有招任何女人。【等】内场的核心区域,一晚上的流水最高达到过8位数,今晚干净的可以直接上香。 他不是来寻欢的,更像单纯的买醉。 黎染对他的好奇更甚,她一反常态的没有默背单词,黑眸盯着他。 安静的氛围像沙漏里的细沙,西南角,一位服务生突然迈开步伐以极细微的脚步向客人走进。 昏暗的灯光,远远的看不清他的脸。 pete三令五申,客人没有吩咐任何人不许发出动静,是谁这么大胆?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清,黎染瞪大眼睛。 是Anna。 “先生,一个人喝酒会伤身哦”,妩媚的女音出现在纯净的白色蜡烛爆裂声中。 Anna从Judy口中得知今晚会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客人来,独自、且没有招任何女人。 她被pete压着,快两周没有大单客户,再这样下去高昂的房租和信用卡催债的人会把她吃了。 一条落单的大鱼,是她绝处逢生机会。 纵然有被事后算账的风险,只有成功取悦这位客人,以后pete就不敢再欺负自己,或者说整个【等】都没有人敢看不起她了。 提成是一方面,她大胆的设想,如果顺利被客人包下未来几个月就能赚到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Anna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黑白色板正的西装,衬衫扣子解到第四颗。锁骨下的红玫瑰释放着蛇信子的危险,大红唇和烟熏的眼妆,丰满的胸和勒紧的腰。 命令是死的,美色是活的。 巨大的诱惑面前,无数人甘愿冒险。 她跪趴在地上,慢慢向客人的裤腿爬去。 修长的手指,摸上羊毛手感的布料,手渐渐往上伸,盖住膝盖。 胸也贴上客人的小腿,被挤压的变了形,从上望下去有一种破碎感。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对方的默许下进行,她抬眼向上望。 极立体的五官,眉眼厚重丰润。 令人意外的年轻,带着上位者的睥睨,冷冷的看她。 Anna被这一眼神惊的起了鸡皮疙瘩,咬着牙直起身子,跪在地上。 细腰扭着把上半身往客人膝盖中间挤。 “先生可以叫我Anna,今晚让我伺候您好吗?” 那人依旧不说话,或许是光线不好,Anna从这位年轻的客人严重看不到任何情绪。 又或者情绪太沉,沉到深渊中。 Anna脱去西装外套,将肩膀的衣服扫下,修长的脖颈,嫩白的肩头,聚拢的胸,一览无遗。 半瓶酒喝完,酒精点燃血液。如此美色,清纯的女大学生和暗夜里的玫瑰,矛盾的交织足以吊起任何男人的情欲。 那人一手夹着没点燃的烟,一手握着玻璃杯。眼底藏着阴郁,发出今晚的第一声。 “滚” 声音不大,音调冰冷,带着对一切的漠视。 Anna不知道怎的心底生出一丝恐惧,她不是没被客人拒绝过,但男人嘛,哄着哄着就把“点心”吃了。 她克制着恐惧,抬上想摸对方的大腿肌肉。只要再努力一点,让客人看到她的价值,今晚的自作主张谁都不会追究。 这么想着用以往对付男人的方法,软了身子,企图把胸埋进男人的大腿根。 在即将接触的前一刻,一道爆发的力道袭向她的小腹。 她被狠狠踹开,柔软的腹部被猛力撞击,巨大的外力让她整个人趴在地上抬不起身子。 而客人支起身体,如寒淬的眼神,冰冷的声音提高,环绕整个内场。 “不想死就滚!” 谁也没料到这个意外,客人动怒瞒不住了,有人通知pete。 四个角落里的服务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被命令不许打搅客人,更何况是盛怒的客人。 所有人冷眼旁观,无人在意得罪了重要客人的Anna。 黎染身型一愣, 那人的背影和仅有的两句话让她有些熟悉。 她也和众人一样没有动作安静的站着,虽然Anna此时看上去很痛苦,可她还没有蠢到做这个出头鸟。 Anna大脑一品空白,趴在地上不敢动,眼泪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 场面僵持,就在大家以为客人会更加愤怒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转头看向入口的方向。 白衬衫,铅笔裙,五厘米的标准黑色高跟鞋,他对着黎染说:“你,过来” 在场的目光都转向黎染,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时候被点过去,没有好事。 但不动也不行,慢慢的挪步,在心里祈祷Pete收到消息快点过来救场。 走进光线中,抬眼看清客人的脸,脚步缺突然停住。 怎么会是他? 如果是他,那情况应该不算太坏。 黎染在心里叹了口气,绕过棕色沙发,先走到Anna旁边,捡起地上的西装递给她。 在十几只眼睛的注视,走到客人面前,恭敬的问:“莫先生,有什么能帮您”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莫关北站着,比黎染高了一个头。微蹙的眉心压着烦躁,两年里,每年今天这个日子他都无法安眠。倦怠极了,周身的气压低的迫人。 两天不见,今日的莫关北疏离冷漠的让她心惊。 眼中似有深渊,浓且深,黎染望不到眼底。莫关北所有的情绪都被那个黑洞吞噬。 他有心事? 没有漫不经心和调笑,莫关北看着她的眼睛里甚至闪过一抹讥笑。 失去了白色羽绒服的温度,眼前的人更像是云城首富家的少爷。 “点烟” 黎染一愣,顺着他抬起的手看去。指缝里夹着跟细烟,不像是这里的客人抽的那种雪茄,有点像女士烟。 pete终于在这一分钟连滚带爬的进来,他没有看地上的Anna,径直向软皮沙发走来。 “莫少,万分抱歉,店里的人不懂事扰了您的兴致。我来,我来” 极尽的卑躬屈膝,仔细听声音微微颤抖。 上周一个服务生把VIP另一位客人惹怒摔酒瓶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点头哈腰过。 说着掏出打火机准备给他点烟。谁知莫关北抬手避了,眉心皱着,仍然不悦。 pete双手僵在半空,小心翼翼观察着莫少爷的表情。明明小自己十几岁,但泼天的富贵教养出的继承人,气场的威压让他无从招架。 更何况,是莫家啊。 他跟着Doris,对方喝醉后透露过【等】的真正主人就是莫家。 小主人在自家地盘上发了怒,冷汗打湿了pete的高级衬衫。 莫关北撇了一眼黎染,吩咐道:“你来” 夜场主事的人都长了两个脑袋,才注意到突兀站在内场中央的黎染,又秒懂此刻的局面。 他用巧劲捅了捅黎染的胳膊,小声催促,“莫少叫你点烟” 随后把打火机塞给她。 黎染低头看手心里的打火机,普通的zippo,虽然雕刻着华丽的暗纹,眼瞧着没有那位少爷送人的那只昂贵。 滑轮打响,淡蓝色的火苗冒出。 黎染想到乔雨蒙那只打火机,顿住。 pete在一旁揪心,黎染没亲自服侍过客人,万一再有个闪失,他连夜打包滚出云市夜场。 看黎染傻愣愣的不动,内心涌起12分的怒火,不是普华的高材生吗,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会做! 没看到客人等着呢,他妈的这个时候端什么架子! 正准备再开口,黎染扭头,小声问他。 “有烟吗?” 不知道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你点烟不是叫你抽烟,何况他的烟,配给莫少抽吗? 狐疑的却想不了太多,只要场面别再冷着,姑且信她一次。 递给黎染一根中华,眼睛紧盯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对香烟的全部记忆来自方史明,粗糙的厌倦,冲鼻的厉害。 滑轮再次打响,黎染捏着中华将烟头搭在淡蓝色的火苗上。 烟草的辛辣钻进鼻腔,她突然有些好奇这烟的味道,pete用来招待贵客的烟,应当不差。 烟嘴凑近红唇,含住,吸了一口。 爆裂的气味在喉管炸开,被高温点燃的烟丝升起雾气撑开呼吸道。 她忍不住的干咳,有些失态,但落在莫关北眼里。 生动的有点可爱。 pete察觉莫少嘴角细微的弧度,揪住衣摆,忍着没开口。 黎染快速调整了呼吸,有些尴尬,再次把烟含着,倾身向莫关北。 两根烟头被完美对齐,灼热的温度侵染着你我。 猩红的燃点,快速将卷烟纸烫成焦黄。 莫关北低头凑上去,唇峰含住另一端,云烟磅礴的气味熏上黎染的眼尾。 哪里是女士烟,燃烧的瞬间,霸道的气味快速扩张,掌控着她的感官。 什么人抽什么烟, 这烟,像他。 灰白色的气体在二人中间,像山,像云。 莫关北微微俯身迁就她的姿势,四目相对,黝黑的眼眸闪动,视线浓稠的拉不开。 借着烟雾的阻挡,半遮着,挡住外人的窥探。 一切都像电影画面的闪回,快的来不及回味。莫关北抽身离开,挺立身姿又是尊贵之态。 深吸一口,过肺吐出来。 pete精亮的眼睛左右来回移动,三十出头的年纪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是极有眼色的。他就说黎染是个好苗子! 看上去呆板,实际是个有机会就上的野心家。 眼风向方助理扫去,地上的Anna被人拖走。十几秒的时间,连四角的服务生也被撤走。 内场中央,软皮沙发前只剩黎染。 莫关北默认着pete的安排,转身坐下。抿着烟慢慢吞吐,脸色淡然,眼睫在投下一片淡青的阴影。 双腿搭着,衬衫袖子被卷起,露出一截手臂,青色的静脉鼓胀显得结实又性感。夹烟的手落在大腿上,一切外放的情绪都被收回。 “在这儿打工?” 低沉的嗓音问的随意,似乎也不在意答案。 “嗯,兼职” 莫关北微微起身将酒杯倒满,冰凉的棕色液体流淌下来,是浓烈的,带着禁忌的诱惑。 不是他自己喝,收着力道把酒杯推到桌边,擦过黎染的膝盖。冰冷的触感,一个激灵,看向对方。莫关北仰起下巴,幽深的眼色落入她眼中,带着调笑。 有着跟其他客人一样的冷眼旁观,也有着黎染不熟悉的情绪翻滚。 语调是彬彬有礼,说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喝完” 颐指气使的语调,高高在上的命令。 只因他坐着,你站着。 普通的女生会有什么感觉?会觉得被羞辱吗? 黎染不会,只是一份工作。 不算【等】的工作内容,也算是她“那份”工作内容。 伺候好大少爷,接近他,勾引他,睡了他。 端起酒杯,不能细品浓烈的酒精,带着无所畏惧的信念,一口一口的喝。 太烈了,黎染忍着不适,静静等待食道本能的收缩。 莫关北看着,跟着她的节奏抬手一口口抽烟。 吞咽的咕噜声和吐烟的声音交替,混合出动人的旋律。 空酒杯被放下,黎染的眼尾被应激的眼泪染红。 玻璃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 是预选赛的答卷。 莫关北情绪不高,眉眼间恹恹的。没有被取悦的痕迹,也没有半分抱歉。 “我怎么没在这儿见过你” 酒精的灌入,五脏六腑都被冻住。心跳重重的落下,她按耐住心神。 “不是每天都来,有排班的” “你也是Angel?”,莫关北提起夜场的女人,音色也没有明显的变化。 黎染摸不清他的脾气,如实说:“不是,只是普通的服务员” “有提成吗?”,问的是夜场陪酒,开酒的提成。 “没有” 他吁了口烟,眯了眯眼,不明意味的说:“没有提成让你喝酒伺候,倒是给你增加工作量了” 这人太不按牌理出牌,黎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让她喝酒的是他,现在又反问是不是给她增加负担。 好赖都让他说了,黎染在心里翻了18个白眼。 打个巴掌揉一揉的难缠劲儿倒是让她有几分熟悉感。 还是得回答,她在上班,伺候人玩儿的工作最忌讳冷场。 说是,得罪莫少爷。说不是,又像是撒谎奉承,有钱人表面不说实际很厌恶这一套。 窄身裙,衬衫扎在里面。勒出纤细的腰线,她思考着,深呼吸,腰腹随着起伏。 “客人如果高兴,会给小费” 意有所指,算的上直白。带着点小情绪,一点儿没有在夜场工作的高情商。 莫关北也不恼,发出似乎是今天第一声笑。 “小费,可以。前提是得让我高兴,你能吗?” 远处的pete藏在黑暗中,不是他胆子大到敢窥探莫家的少爷。而是实在放心不下黎染,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离得太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莫少爷让她喝酒,乖乖的喝了。 pete放下半颗心,而站着的黎染,心跳到嗓子眼。 对方的邀请,一个绝好的勾引机会,顺理成章不被人怀疑。 她今天抹了口红来的,是Anna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原不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它登场的机会。 穿着白衬衫,额前的碎发因为紧张被汗水打湿。曲线起伏的胸口往上,红唇微张,眼眸直勾勾看着莫关北。 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色。 “我...” 沙发上传来震动的声音,黎染突然松了口气,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紧张了,压根没有做充足的准备。 既没有放下尊严取悦他的准备,也没有做好让他单纯的将自己看做一个玩物的准备。 黎染想起每晚睡前都要看一会的硬皮书,每天下了公交车拐进巷子才敢拿出来穿的羽绒服。 她始终舍不得玫瑰花破碎的。 亮眼的屏幕上赫然写着莫夫人的名字,莫关北沉默的盯着震动的手机。 一声高过一声的震动,在今天这个日子讽刺的很。 白炽的屏幕在莫关北眼中犹如拿着镰刀的死神。 对方的执着与空气中的凝重较劲,挂断后再次打过来。 黎染屏住呼吸,看到莫关北最终接起。 “喂,妈” “嗯,在外面” “你先睡,我今晚不回去” 对方不知道又说什么了,莫关北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里压抑着烦躁。 电话挂断,刚才的邀请被永远停留在那个气氛中。 黎染一颗心沉下去,第一次近在咫尺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吗? 莫关北含着烟,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内场很暗,黎染看不清,只觉得他此刻的气息很淡,淡的快要隐匿于身后的黑暗。 “黎染”,咬着字音,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好像是他第一次念她的名字。 “你缺钱吗?” 很正常的询问,没有任何语气。但在这一刻, 黎染突然感受到高高在上的俯视。他明知道自己缺钱,却还要问出来,更要自己亲口回答。 语气强飘飘的,如同那句,【一件衣服而已,给你就穿着】 而她不得不遵照对方设定的规则来,因为她别无选择。 黎染抬起头,表情里有着认真,有着克制,却唯独没有自卑。 “是,我很缺钱” 莫关北抬起眼神,觉得她这个“很”字,用的新鲜。 他点点头,声音染上午夜的鬼魅。 “黎小姐可以出台吗?” (休息一天) 第十七章微 mis ew u .co m 第十七章 希尔顿顶楼,百平米的套房,黎染独自坐着。 进了门,莫关北径直去了浴室。五星级的总套隔音好到连水声也听不到。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黎染握紧手机,坐在沙发上逐条梳理。 莫关北今晚应是没有事先预约,或者说没有走明面上的预约。否则这么大条鱼出现在vip,群里不可能没有angel讨论。 他是否早已知道自己在这里兼职? 不,她否定了“处心积虑”的想法。 先不提莫关北为何突然出现,真正让她在意的是莫关北今晚的状态,更确切的说是对自己的态度。 【洺典】和在学校的时候明明是好好的,虽然不算温情,但也是主动的靠近。鮜續zhàng擳噈至リ:miqing wu.co m 而两天之后,是明显的冷漠和轻视 是因为自己在夜场兼职? 她并不介意被莫关北看到正经的工作,清清白白的钱,没什么丢人的。 黎染像了又想,说不清原因,可第六感总不太好。 “黎小姐出台吗?” 要说之前喝酒、点烟都没有让她感到不适,那么这一句话是彻底将她尊严击碎。 而让黎染的一颗心酸涩的原因是,她竟然无法在心里否认自己被莫关北归为那种女人是错的。 银行活期里25万的首款是真的,宋糖的交易是真的,蓄意勾引和接近也是真的。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黎染深深吸气,她告诉自己。 就这一晚。 砰! 浴室门被拉开,莫关北穿着浴袍,随手系腰带,裸露的胸膛和全身散发的蒸汽。 带着荷尔蒙的男色染红了她的脸。 “去洗澡” “好,好的” 黎染站起来,眼睛无意识的不断眨动,四肢僵直的好像不是她的。从莫关北身边都经过的时候被大力的扯住胳膊。 莫关北瞥了一眼,声音低沉,“害怕,可以离开” 黎染望过去,轻轻仰望他,“不怕”。用力放下胳膊,“我去洗澡了” 黎染不知道,在她身后,莫关北冰冷的讥笑,凝固在脸上。 灵魂飞到酒店外,黎染赤裸着身体站在淋浴间。她发誓她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只是 双手抱肩,水流从发顶落下,沿着锋利的肩胛骨滑落到股间。 好吧,她承认有点害怕 对情事的恐惧,对今晚阴晴不定的莫关北,对这场交易对落幕。 磨磨蹭蹭擦干身体,拉开浴室的门,房间里安静的出奇,没开电视,也没有玩手机。 莫关北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放在她身上,黎染顶着那眼神慢慢走过去。 站在莫关北身前,黎染的手握紧又松开,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种事儿也需要女生先主动吗? 第一步先做什么?是先抱?还是 不等她完全考虑清楚,莫关北失了耐心。 他伸出右臂,环住她的腰,微微有力,黎染跌坐在他腿上。 肩膀靠在胸膛上,头顶密密麻麻的热气,她个子不矮,但此时被他完全圈在怀里。 莫关北低头看她,精巧的鼻尖,乌黑的长发,染红的脸颊以及咬住下唇微微露出的洁白牙齿。 那样顺从,那么乖巧。 莫关北闭了闭眼睛,忍着最后一丝暴戾问:“黎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黎染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声音变得沉缓。 “没有”,她笃定的说。 下一刻,下巴被男人捏在手里,用力抬起。先入眼的是一双泛红的眼睛,“你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 柔软的唇瓣像含了一口露水,唇齿间发出清新的味道。 莫关北的手指伸进她嘴里,用力的搅弄,没有温情,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 唾液慢慢溢出,滑到下颌。 肩头一凉,浴袍被拨开。 像剥一只丰盈嫩白的百合花苞,锁骨、肩头、胸乳和紧致的腰线,一层层绽放。 莫关北的眼神深极了,眼前的美景是他从未见过的。 毫无遮挡的,乖巧的躺在他身下的黎染。 大手覆上挺翘的娇乳,一颗红梅子果颤栗着,握紧,乳肉外溢,高耸。 莫关北眯着眼,手不松,俯身下去嘬住白嫩的脖子。 “唔疼” “这就疼了?”浑然不管女孩的脖子上被种了颗鲜红的印子,喉头一滚,嘴唇停在她的上方。 她一直闭着眼,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身体里有几只小蚂蚁,啃咬着。 莫关北看着身下人呆愣的反应有些不满,手指似有若无的刮弄乳尖,顺着半球指尖掠过胸前的沟壑。 黎染的感官被那只手带着,很痒,很想要这人再用力一点,弄疼她,或者让这种舒服的感觉放大。 莫关北盯着她松动的、情动的表情,忽然问出来。 “为什么来?” 这声音隔得很远,过了一会才被黎染听清。她微微睁开,眼眸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羞。 她眼珠子来回扫动,想看懂莫关北眼里的阴郁,想弄清楚玫瑰花到底有没有破碎。 睫毛眨了眨,脑中一片空白。 那杯酒,在最合适的时候起了作用。 酒精顺着血液溜走全身,黎染眼睛里开始闪现重影,恍惚间她忘了自己躺在希尔顿的套房里,忘了赤身裸体的被莫关北压在身下。 她好像听见那个人叫她,离她这么近。 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声音软绵绵的,沾上渴求的欲望。 “想你,因为想见你” 几分真心,几分伪装,几分造化弄人。 少女的祈祷终于被神明听见,浴袍被扔在地上,莫关北的唇齿流连在她的颈间。黎染仰起下巴,微启朱唇,像在呼救,又像在海妖的歌声。 但莫关北始终不肯碰她的唇,颈间一脸凉意,全是他的舔弄。 “莫关北,轻点” 又舔又咬的人,大手钻入森林,一片丝滑。 莫关北伏在上方,气息紊乱,“湿的真快” 黎染脑子一团浆糊,酒精发作,一切只靠本能。 身下某处痒的很,她不知道具体是哪处传来的,本能的挺起腰腹,将痒的难耐的地方往作乱的手上凑。 羊入虎口,哪有放过的道理。 莫关北屈起指关节,顶进软肉中。 少女的阴道口紧的不可思议,还没有足够润滑,黎染痛的轻呼。 有意安抚,莫关北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揉了揉,低头吻住红莓果。 黎染的脑袋左右摇晃,不只是因为身下的疼痛,还因为。 “唔,有东西” “什么东西?” 含住红梅,又吐出来,左右舔弄。在乳侧落下一个淡淡的红印,莫关北今晚似乎很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硬的硌唔” 莫关北听后沉默片刻,突然凑上去贴在她耳朵边说:“要不要摸摸?” 虽然酒醉了,但黎染的智商没丢。求生的第六感揪着她的头皮。 “不要,吓人” “你还没摸怎么知道吓人?”,此时他的声音像诱哄小红帽开门的饿狼。 带着她的手往下,黎染红着脸,右手轻轻触碰。 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一跳一跳的。 “是什么,我看不见”,不怕死的小红帽声音软的不像话。 莫关北嘴角含笑,眼底的欲望墨黑,喉结滚动,“想看?” 阴茎硬的胀痛,黎染胆小的闭着眼睛,黑色的长发铺开一大片,声音里的执着延续着学校里好学生的作风。 好学生黎染把脸转向一边,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不怕死的说:“就看看一眼” (闺女这可不兴看啊!看了会被吃掉的!) 第十八章微H 第十八章 声音小小的,听起来乖的不得了。 黎染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动作,正要自己悄悄转头。忽而脸颊被大手捏住,紧接着他铺天盖地的气息淹没了她。 一股湿热的,带着明显粗喘的气息贴近,细细密密的顺着她的纤细的脖颈渗入皮肤肌底。黎染身子一抖,本能的瑟缩,手在虚空中无助的抓了一下,就被人带着贴上一根炙热的、铁棒一样的硬物。 触感太过陌生,黎染想躲,却被莫关北的大手钳住。 “摸都不敢摸,不是要看?” 混淆概念,他低头,反复在鲜嫩的颈间舔弄。黎染能清晰感受到他高挺的鼻子,若有若无的蹭着,她发出小小的“嗯”,大脑完全钝住,另一只手的手指挂在莫关北的浴袍腰带上,皱着眉。 “你怎么还穿着衣服?” “你不许穿” 晕到五里外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现在的脑袋只能记住自己唯一的目标。 “脱,脱掉。我们要” “我们?是谁”,莫关北叼着一团乳肉,邪气的笑说,“谁要?” 看似与她商量,右手抓着她的,穿过丛林到达那处极乐之地。 阴蒂被碰触,黎染想并拢腿,莫关北的腰身挡在中间,她缩了缩又像往后躲。 莫关北不耐烦,“啧,躲什么。【等】没教过规矩吗?” 他按着黎染的肩,压回来。 最脆弱的隐私的地方暴露在灯光下,黎染感觉到暖流缓缓的淌出来。 思路半慢拍,道德感仍吊着一丝理智,辩解道,“没教过,我不是angel” 男人的手离开了胸乳,上半身有点冷,寒意带领理智回溯。黎染想起那句带着羞辱的命令。 “我也,没出,出过” 莫关北在双腿之间跪着,浴袍堪堪穿着,从酒吧遇见,好像就要捉弄她一样。 明知故问,“出过什么”,啪!在潮湿的阴蒂上留下一掌。 “说清楚,不会说话了?每句都要我问” 黎染喘息了一下,陡然升高的音调从声带里渗出黏腻。 “出台,我没出过台” 莫关北手不停,继续在小花园处拍打。娇弱的处女地没经过这种刺激,甬道口一下下的收缩,看在他眼里,像一张小红唇,勾引着。 黎染腰腹用力,本能想抬腿,莫关北虎口卡主大腿根,按在胸口成M状。 “不许动” 下身硬的发烫,眼下还不到时候,他喘着粗气在黎染的大腿根部用力拍打。 “唔疼别打” 腿根的肉最嫩,即使收着力道也让她承受不住。可酒精下的疼痛催化着情欲,腿上的肉渐渐泛红。小花园的蜜液再也藏不住,床单上晕开一片。 “骚货,才打了几下就这么湿。还说没出过台” 黎染平躺着,整个下半身都被外力打开,羞耻的姿势和明晃晃的灯光,还有身上男人冷意的眼神,呜咽着说:“我没有,我没有” 莫关北带着她的手开始探索甬道里的嫩肉,一寸寸的陷入,软肉被外力拓开,不犹豫的立刻包围过来。黎染感觉身下的穴口被顶开,一种坠落的虚空感不知从什么地方渗出。 莫关北用指腹按压阴蒂,看她身子一抖,便捏着豆豆,左右转动。 黎染呻吟的带着哭意,黑发摩擦着酒店白色床单,刺眼的纯净和无法抵抗的乖顺。 莫关北红着眼,低声吼着,“不许动,别让我说第三遍!” 手指探进去,一点点没入,直到第二关节被完全吃进去。紧致感让莫关北头皮发麻,“操,真紧,是处女吗?” 此时的莫关北残酷的让黎染无法招架,不听任何辩解,在心里认定她是那种女人。 黎染忍着麻,想翻身,“我想起来,让我起来” “没出过台?那我告诉你出台的规矩,躺着分开腿,乖乖挨操,知道吗?” 还不满意,另一只手伸上去,恶狠狠的捏脸颊的肉,又说:“你这么缺钱,现在躺着就能赚钱,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出台?” 持续的羞辱,像是刻意说着诋毁的话,黎染的神志不太清晰,莫关北不像在侮辱她,倒像是说给自己听。 黎染半晕半醒,这两句话听了一半儿,不知道听进去哪个字,眼泪从眼尾流进黑发,悄无声息。 又一个巴掌落下,她猛地颤了颤,听见莫关北说:“自己摸给我看” 他声音压的很低,直起身子,撩开浴袍,一根紫红色的粗棍子,暴露出来。 盘旋的涨红的血管像龙纹,被大手握住,粗暴的撸动。 “我不会” 他笑,“我忘了,没谈钱,没法儿干活是不是。黎小姐出台多少钱” 黎染的姿势自他离开也没有变过,双腿大开,带着巴掌印的大腿和留着蜂蜜的花园,随着呼吸不断挺动。 钱?什么钱。 她脑子转不过来,一切感官和思考都依靠本能。 钱,救命的钱。 方平,妈妈 50万 她喃喃自语,被灵敏捕捉。 “50万?”,莫关北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数字,双眼变得灼热。 “50万,好,50万”,他眼里似有澎湃的海浪,声音哑着。 “50万的处女,希望黎小姐物有所值。自己摸!” 黎染又变得能听懂指令,她脑子里自动将莫关北的话连起来。 【自己摸,50万】 她真的朝那处伸手,被玩弄过的花园潮红一片,阴蒂肿胀挺立在中间,蜜液打湿了齿毛,一缕一缕的卷曲着。 摸到小红豆,她轻轻按压,眼珠子转动,回想刚刚男人在这里做的一切。 莫关北站在床边,撸动着手里的肉棒。观察着黎染的神态,隔着伯伯的水雾望着她逐渐被情欲占领高地的,迷离的眸。背脊窜上一把火,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可仍然到不了最高点,莫关北逐渐开始烦躁。 他俯下身,含住被冷落许久的红梅,探手下去,跟黎染的手指一起作弄。黎染受不了呜咽两声,慢慢睁开眼。莫关北的下巴就在她鼻尖上方,那只极乐鸟拍打着翅膀在她耳边。 她仰起下巴,用鼻尖蹭噌他的。 嘴唇微张,似有无声的诉说。 自然逃不过莫关北的视线,他手里感受着越来越多的蜂蜜,恨不得把坚硬的棍子捅进去破坏一整片花园,让所有的花瓣都在今晚与纯洁的白一起陪葬。 开口声音低沉,眼神却冷静的跟黎染判若两人,冷声说:“想我亲你?” 黎染只听见最后两个字,跟随本能重复:“亲我” 冷哼一声,手里按压的频率更快,黎染咬着下唇,颤抖着。快要高潮的身体没有任何自主的能力。 就快乘着极乐鸟的翅膀达到天堂的时候莫关北撤出手指,空虚感和寒冷席卷了她。 她伸手在空中摸索,想要温暖快乐的源泉再回来。 莫关北一把拉住她,拽到床边,跪在她脸庞。 黎染被拉的一阵头晕,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根硕大的,似乎有破坏一切能力的棍子。 莫关北阴冷的看着她,顽劣的用龟头沿着饱满的唇线蹭过去。顶开上唇,黎染不肯张开嘴。 “唔!” 左右晃动头,她不知道莫关北要做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她要逃开。 “张嘴!”,龟头圆润而硕大,打在黎染紧闭的双唇上,“50万,不想要了?张嘴” 被捏开嘴,莫关北的龟头进去了。红艳艳的小嘴箍在龟头边缘,莫关北再也无法忍耐,挺腰就往里冲。 “唔唔!” 进去一半儿,女孩狭窄的嗓子眼平视吃饭都得多嚼两口,什么时候被粗暴的塞过。 无法继续吞咽,莫关北揪住她的头发,俯下身,一下一下的往里试探。 “妈的,嘴再张大!嘶,别咬。放松,还有一半儿没进去呢” 身下的空虚感折磨着她,嘴角被蛮力撑开,她近乎体验了窒息的感觉。 左右相互蹭腿,洞口像有一只张开嘴的小兽,叫嚣着想要一根坚硬的棍子捅进来。 喉咙里呕吐的感觉被大力的抽插吞噬,口水和泪水一起留下来,原本惊恐的眼神在潋滟中变得脆弱堪怜。 莫关北不忍看她此时的眼神,闭了眼,又大力的抽插几下,一手在根部辅助撸动。 一股浓郁的白浆喷出,呛在黎染的喉管。水淋淋的肉棒终于被拿出,黎染立刻扭身,匍匐在床边,剧烈的咳嗽。 单薄的背脊,消瘦的蝴蝶谷犹如一只脆弱的,再也无力煽动翅膀的蝴蝶。 酒精的昏沉感褪去,随之涌上来的是羞耻、愤怒和无助。 第一次赤裸相对, 第一次被迫口交。 第一次,无法对一个男人说,不。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黎染平复下来,忍着腿间的黏腻坐起身子。 莫关北捡起旁边的衬衫穿上,裤子、皮带发出金属的碰撞。转头看,黎染抱着被子的一角,挡住胸口。 他嘲笑,“看了摸了吃了,现在又装什么?” 黎染心里一阵苦涩, “你,要走了吗?” 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像妓女一样挽留恩客留下,因为她的任务还没完成。 莫关北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不抽,夹着。 坐在床边,伸手扫下被单。 一阵凉风扫过,女孩儿赤裸的胸和粉色的痕迹一览无遗。 黎染脸上不自在,胡乱的抓着,想要遮挡。 “莫关北,你,还没有...” 想说你还没有做完,听上去却像是事后算账。 “还没有什么,钱?”,他看着披头散发的女孩,眉间一阵阴霾。恨恨的吸了一口烟,又说:“都没操,好意思要钱?” 她呆了一下,缓了缓,低垂着视线说:“你别走,可以...” 操。 烟头猩红,燃烧着跌落一小段烟灰。眼中是凌乱的床铺,湿了几块儿,耳边是女孩柔弱的嗓音,带着颤栗和恐惧。 害怕成这样也要硬撑着留住自己,9万8的羽绒服不愿意拿,原来是想要钓更大的鱼! 莫关北呼了一口气,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黎染,50万就那么重要了?重要到你什么都可以做?” 听到他提50万,黎染的心慌张的停了一下,又反应过来是自己今晚的出台价格,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贪心,没想着一个活儿赚两分钱,她不会要莫关北的钱。 抬眼对上莫关北的,认真的说:“重要,什么都可以做” “随便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上床也可以?你怎么这么贱!” 意气风发的少年可以说出世界上最美好的祝愿,也可以毫不遮掩的咒骂,黎染心间酸涩的感觉从腿间蔓延上去。 “不是不认识,是你呀” 声音嗡嗡的,很小,但足够莫关北听到。 是我,所以可以的意思吗?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很多道裂缝在心房上密密麻麻的延伸,风和海水灌进去,点燃的愤怒之火不出所料的熄灭。 射过之后,包容心多了一点。他带着餍足的声音站起来,“去洗澡,黏糊糊的一身” 敏锐的察觉他的变化,黎染摸到被子的另一角,遮掩住胸前。慢慢爬下去,赤脚踩在长绒地摊上,“那你还走吗?” 莫关北走到阳台门前,摆了摆夹着烟的手。 “没听到我说话?我说过今晚不回家” 黎染愣了下,回想起在【等】的时候他接起的那通电话。 阳台门被拉开,冷风嗖的一下钻进来,黎染鸡皮疙瘩起来,听到莫少爷扔下一句,“叫客房部来换床单,这么湿怎么睡啊” 黎染抱着被子给客房部打了电话,又抱着被子走向浴室。后之后觉的想,套房里还有一张床,湿的这一张可以自己睡,莫关北睡另一张就好了。 她一脚踏进淋浴房,温热的水淌下来,她红着脸伸向小花园,清洗一层厚厚的粘液。 有一些快乐,有一些痛苦,还有一些茫然。 黎染不敢慢慢回味快乐,怕下一秒所有的快乐都变成痛苦。 她快速冲洗,裹着新浴袍出来。 莫关北背对着,还站在阳台上,没玩手机,只是对着云市远处的夜景默默抽烟。 黎染恢复理智的速度很快,她拉紧领子靠在浴室门上,暗自想。 莫关北这个人是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喜怒无常,对人好,对人恶都很突然,没来由的。 抽烟这个事儿也是,有时抽,有时燃着也不抽。 不像有烟瘾,又像燃着就能安抚他的情绪。 思绪倒回今晚在酒吧发生的一切,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晚的莫关北是带着心事来的。或许是今天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和那个电话有关系。 心上被小鸟啄了一下,她慢慢走过去。 伸手揪住一点点浴袍,轻声说:“回去好不好,有点冷” 莫关北快要凑到嘴边的一口烟暂停动作,微微转头睨了眼,暗灭了烟。拽着她的胳膊,一起进了屋里。 “要回去吗?” 黎染仰头看他,“不,不做了吗?” 莫关北被气笑了,“抖成那样怎么做?” 说她不配合,活儿不好,没伺候好莫少爷的意思。 黎染整个手掌都攥着他的浴袍,背脊一阵酸麻,上前一小步,“我可以,我准备好了” 莫关北居高临下的瞅着一张素白的小脸,额前的头发打湿,贴在脸上,眼窝和鼻子更显得立体。被热蒸汽熏染后的嘴唇,娇艳欲滴。 啧,想亲,他依稀记得这张小嘴里的香甜。 可黎染越是主动,莫关北的脸上就越难看。 他甩开她的手,板着脸,“黎染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操?没兴致了!不做!扫了兴怎么做!” 黎染半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木讷着脸,睫毛颤抖。 莫关北气还没捋顺,一口气又堵在胸前。 怎么?被扫兴的是他,你自己还委屈上了? 没赚到钱,就这么不高兴? 白出台了是吧!白干活儿了是吧! 啪,把大灯关了,只留了床头灯,“不走就去那个房间睡,不睡就滚!” 五星级的床垫很舒服,对于黎染来说有点太软了。 家里那件杂物间改成的房间,又会放什么好床垫。她习惯硬板床。睡不着,侧枕着想事情。 今晚的事情超出她的计划,又没达到她的预期。 喜忧参半吧,她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总结了一下。 获得了和莫关北相处的机会,但他没有碰自己。 黎染不太清楚男生的欲望,只是听人说过18岁的男生欲望都很重。 他为什么没做到最后? 她悠悠的想着,双手交握的放在腹部,直挺挺的翻过来躺着。 是因为心情不好? 还是因为, 乔雨蒙? 黎染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敏感了,记忆力也好的出奇。 乔雨蒙的事情,和莫关北有关的事情她最近总是反复的想。 敏感又乱猜。 翻个身,眼底照进从窗户缝隙里渗透进来的月光。 最近总麻烦吴阿姨去照顾方平,明天周六她还有好多家务事得做。 柯医生的预约, 去超市采购点食物, 方平的被子衣服要换新的了,吴阿姨不方便,得她亲自... 在细碎的生活碎片中陷入睡梦,她恍惚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沉沉的。 谁? 外面只有莫关北。 她下床贴着木门用心的听。 悄悄拧开把手,声音加大音量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唔....” 她拉开门,赤着脚,踩在长绒地摊上,几乎没有声音。 月光为她引路,她走到床边。 莫关北的黑发遮住眼眶,呼吸急促,一下比一下重。 手攥住被角,像在梦里抵抗着什么。 她贴着床边,慢慢蹲下。 “不要...回家...” 莫关北往左侧了一下,五官展露在黎染面前。 微微汗湿的额头,紧绷的嘴唇和颤栗的肌肉,无疑是一个噩梦。 黎染抬起手,在虚空中停住。 终是落下。 在莫关北的手臂上轻拍,有节奏的安抚。 一分钟后,呼吸似乎平缓了些。 黎染注视着他,即使光线微弱,只能看到脸部的轮廓。她也能在昏暗中自动补齐他的五官,和他说话时的神态。 她又照看了一会儿,疲惫上头,她一边把手收回来,一边起身。 黑暗中的呼吸声不变,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 在最后一刹那,突然拽住纤细的胳膊。 “啊...”,黎染失去平衡,向大床倾倒。 当然没有摔痛,她上半身整改躺进莫关北的怀里,大腿搭在他的上面。 月亮在两人身后,黎染从上方的一汪泉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唔....莫关北,疼” 在噩梦中的屠龙少年不会放过任何的宝藏。 说话的时候,男人的舌头趁机钻了进去,唇瓣贴着唇珠,舌头在口腔里面不断的搅动。 真的是甜的,有股草莓味儿,莫关北这次能够确定。 他贪婪的汲取着女孩儿的蜜液,带着甜腻的水声,不断交缠。 男人的亲吻比刚才克制了很多,察觉她的急促呼吸后,稍微往后退了一点。 又吸住唇珠,嘴角,描绘着对方的唇形。 就在黎染以为结束的时候,又吻上来。 是真的喝多了吗?但酒精的眩晕感怎么一会儿退散,一会儿又重来。 黎染刚刚清醒的酒醉,又发作了。 却不知道此时男人比她醉的更深。 当莫关北的热吻来到她的脖颈时,黎染才意识到自己的浴袍被脱下来,上半身恢复赤裸。 红艳的舌头顺着脖颈滑到雪峰上,又在雪山之巅不断留恋。男人的舌头在红莓果上反复舔弄,吸住,往外拉,又松开。 看着颤栗着,格外充满生命力的挺立,眼底一片火热。 不够,还不够,莫关北用牙齿咬上去。 窗外的月亮看红了脸,眨眨眼,变动了角度。 “你又来招我” 莫关北恋恋不舍的退开,撑在她上方,呼吸喷在脸上。 也不在意她的答案,也懒得管她是出于哪门子的善意在半夜来到男人床边照看自己。 在他看来,黎染就是个欠操的女人! 大手捧起雪团,加了力道,又吸又咬。 覆盖了2小时前的红印,手顺着腰线往下。 “又湿了?” 坏笑着,把手伸到她面前。手指缝之间拉着四的骚水,她当然看不到,又恶作剧的往她脸上蹭。 “唔,别...” “怎么,嫌弃?你自己的东西”,恶意的将湿润擦在她的脸颊上,唇峰上,留下一片湿润,又贴上去。 “我知道了,小染不喜欢自己的,就喜欢我的是不是?刚刚给你的咽下去了吗?” 黎染受不住这么直白的骚话,被玩弄了半天,呼吸早就不是自己的了。黑暗里视线被封住,其他感官都被放大。莫关北带着热气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她敏感的缩了缩肩膀。 慢半拍的想他说咽下去的是什么,想到了,头想埋的更低。 莫关北不让,“躲什么,该做的做了”,全然不提刚才那一轮只顾着自己爽,把即将高潮的黎染扔到一边。 男人的声音像在情欲里浸泡过,呼吸带着迷人的香甜,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生理的本能让她顾不得羞涩,双腿空虚的要命。 她是屠龙少年的宝藏,也将那少年视为自由之光。 情欲和本能的渴求席卷了全部理智,只有这一晚,她告诉自己。 今后再也没有接近莫关北的理由了。 红唇轻启,摒弃所有理智和杂念。整个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莫关北,你摸摸,我” “摸哪里,指给我看”,像诱惑小红帽开门的灰狼,他吻住雪峰,手指顺着甬道再次进入那片处女地。将她的双腿拨开,把内向收缩的软肉向两侧撑。 足够的湿润和放松,让黎染没有再吃苦头。莫关北做的温柔又细致,黎染单手勾着他的胳膊,寻找支撑和温暖的源头。 “好乖,腿再打开,一根手指喂不饱你” (写不完根本写不完,这一段计划结束在17-18章,又超了) (当双更了,明天休息) 第二十章微H 第二十章 之前被挑起的情欲,成倍的侵蚀。黎染的身体此刻敏感的要命,她胡乱的去寻找莫关北的唇,像寒冷的旅人拼命靠近火光。 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失控,为什么沉迷在欲望中。让她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被男人把玩在手中。 莫关北的手顺着臀缝往里探,甬道口太紧了,他只能用指腹一点点往里挖。可黎染却突然变得很心急,胡乱的吻落在他的下巴和嘴唇上。 “别急,宝贝,再湿一点才不会伤到你” 女孩儿嘤咛着,祈求着,抬腰去蹭莫关北的手。 这样大胆的动作出乎意料,让莫关北声线发紧,大手啪打在臀肉,声音低沉像警告,又像蛊惑的叹息。 “别骚,急什么” “你亲亲我,亲亲我”,黎染的黑发铺满枕头,刚刚动作让莫关北进去两个指关节,小穴里发出更强烈的呐喊,叫嚣着要更热的东西进来。 莫关北低头去吻她,两人的唇舌紧紧缠绕,啧啧的水声搅动着空气,房间里被沾满情欲的味道。 他的吻如星星之火,所到之处皆有侵占到底的气势。落在她身上的吻却很轻,一处接着一处,泛起片片涟漪,生出更难耐的痒,让她不自觉的张开腿。 小花园的粘液盛不住滴答在白色床单上,刚换的新床单又迅速阵亡。 手指捏着阴蒂,左右轻轻扭转,两只手指同时插入甬道。上下两张小嘴都不停的吸吮,莫关北找到甬道里最柔软的一处肉不断的按压。 黎染被吻住的声音突然爆发,收紧小腹,在床上不断的颤抖。 “莫,莫关北,啊,唔...” “乖,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麻的很,还...啊....” 男人的吻移动到胸前,轻咬着乳头,一定要她给与反馈。 “你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水吗?嗯?爽不爽” 黎染说说不出爽这个字,在她狭窄和沉重的世界是一个不被允许的词 “舒服,好舒服” 高潮来临的时候,黎染紧紧的抱紧莫关北的肩背,想要把自己揉进去。 男孩的半张脸埋在女孩儿的肩窝里,是一个很近的姿势。他们胸膛贴近,心脏在同一频率跳动,黎染大脑一片空白。 莫关北抽出手,带出一大片湿滑。黎染泄了力,累的睁不开眼睛。 看着女孩染上粉红色的脸颊,心软了软,凑上去吻了吻她的眼睛,“睡吧” 床铺一动,黎染感觉他起身,伸手出去摸了摸,“你要去哪儿” 声音仅剩很轻的虚音,像小猫儿一样不安。 莫关北回握她的手,继续耐心的安抚:“我去洗澡,不走” 站起来,黎染眯着眼睛也能看清眼前的巨物。一根硬挺的阴茎上翘着,龟头还有这疑似前精的液体。 虽然吃过,但没有正经见过这个可怕的凶兽。 黎染楞楞的看着这根大东西,问:“你,没有射吗?” 莫关北笑说:“我有没有射,你没感觉?” 黎染皱眉,仿佛觉得他污蔑了自己。她被弄得神魂颠倒哪儿分得清男人射没射。 “你又没进去” 屠龙的少年还拿着剑,战斗力惊人,依然有迫人的震慑力。 这番挑衅的话哪儿能忍?他不走了,俯下身,大手掐住黎染的腰,嘴唇含住她的唇珠。轻轻的舔弄,让女孩儿再一次乱了呼吸。 小猫儿放松警惕,却被出气似的咬了一口,在她的惊呼中说:“不识好歹的东西,真要当出台的妓女?” 这个话题被重新提出来,黎染后背一僵,她眨了眨眼睛,对上莫关北的。 眼里有很多种情绪,复杂的连自己也说不清。 他自然察觉女孩儿的僵硬,想解释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 想到什么,眼底一黑。刚刚的温存被尽数收回。 “我去洗澡了” 垂落了一半儿的被子被黎染捞起一个角,闭上眼睛掩盖赤裸的身躯。 黑夜里,一颗闪光的流行在洁白的枕套上晕开。 淋浴间的水划过少年健硕的肩背,莫关北双手撑在瓷砖墙上。 任由头上的水流冲刷,他闭着眼睛,低垂着头。 脑中萦绕不去的是黎染的呻吟,是她被欲望染红的眼尾,是她全情投入叫着他名字的媚态。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50万,哦不,黎小姐的胃口大的很。 50万,宋糖和他,两头拿。 要一百万才能满足她。 他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积水,捏着拳头重重的锤打墙壁。 伸手向下,握住硬的发烫的肉棒,不可抑制的想着身后大床上的娇躯。 被欲火和怒火沾满的脑袋,并未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黎染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走出浴室,大床上的人没离开,只留下床头一盏灯。 莫关北并不想跟这个女人一起睡,他走到床边,看着女孩儿小心翼翼的趴在床边,留给自己三分之二的位置。 算了,太累了,不折腾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躺下的时候,身边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睡。演技一流,自己不都被她骗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探头,望进了窗内。 莫关北沉睡过去,而床边的黎染悄悄坐了起来,扭头看他的睡颜,轻轻走下床拿出手机。 睡了一晚的男女第二天应该是什么反应? 他们被莫关北的手机吵醒,接了电话对方说了很多,他的神情不算好。 “先让陈医生过来,我马上回家” 翻身起来,声音带着沉睡的沙哑。 “你可以再睡一会,吃了早饭再走” 黎染抱着被子坐起来,黑发沿着额头散落在肩后。 她摇摇头,“不用,我也要回家了” 莫关北看她一副巴不得早点离开的神情,神色更沉。 “随你” 洗漱的时候,黎染靠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还是昨晚的工作服。 白色衬衫和掐腰的铅笔裙。即使在早晨也带着暧昧的气味。 他在镜子里看了一眼,俯下身漱口。 黎染在身后,开口说:“刚刚的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莫关北吐出一口泡沫,含糊不清,语气不算好却柔和了一点。 “你不会以为我们睡过一晚就可以管我的事?” 黎染一怔,心脏猛地收紧,“我没有,只是觉得你从昨天开始心情就不好” “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没什么随身物品,就连衣服也简单的很。她在另一个房间里快速洗漱,生怕耽误了莫关北的事情。 房间是33层,下行电梯一直没停,闭塞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俩。 黎染握着手机,鼓足勇气。她揪了揪他的衣摆,莫关北回头。 “莫关北,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机号?” 他挑眉,尚未平息的怒气和起床气写满了傲慢。黎染抿着唇,硬着头皮撒谎。 “你借我的书,有几个地方不太懂,我能不能发消息问你” 叮,电梯不合时宜的降在一楼。 莫关北没有回答径直走出去,黎染穿着高跟鞋尽量跟在他后面。 旋转门外的黑色宾利已经待命,司机下车打开了后座,轻声向莫关北问好。 他经过车门,偏头在司机耳边说了句话。 随后转头,看不出表情,望着站在门口的黎染。 笔直的铅笔裙下是笔直的匀称的小腿,衬衫塞进去,腰身被掐的很细。路过酒店的客人纷纷回头,大冬天穿着这种暧昧不明的服装,是什么有钱人的情趣? 一些男士肆无忌惮的眼神让莫关北心里很不舒服。 他退回去,把手机递上去。 黎染抬头看,不明白。 “你的号码” 连忙接过来,输入自己的号码,生怕对方返回,马上按下拨通键。 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心里踏实了。 “一会酒店有车送你回去” 黑色宾利在环岛绕了一圈驶进主路。黎染抱着单薄的胳膊,低头看最近一通接入电话。 猝不及防,一个新消息弹进来。 宋糖:【我等不及了,我要的东西呢?】 (你们元旦都出去玩吗,出去玩我就元旦后再更)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得了莫关北的吩咐酒店一个装扮十分考究的工作人员,恭敬的站在门口。 拉开车门,递上第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看上去是制服样式。 “抱歉黎小姐,莫少吩咐给您一件厚外套。时间仓促,给您准备的是酒店的制服,希望您不要介意。衣服不用归还,司机王师傅会送您回家,祝您一路平安” 黎染犹豫的接过衣服,这是第二次从莫关北那里获得外套。 昨天被某位少爷直接从酒吧拽出来,没有拿外套。穿着白衬衫,冷的无法回家。 她点点头,微微鞠躬,有些不习惯被这样郑重的对待。 上了车,舒适的皮沙发,高级的车载香薰让她在华贵的世界里找到一处得宜喘息的机会。 跟王师傅说了串子胡同的地址,重新打开那条信息。 黎染;【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3天】 宋糖:【我改变主意了,不想等那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黎染:【有一点进展,还没完全成功。】 黎染:【如果没有成功,你要把钱收回去吗?】 宋糖:【我缺这点钱吗?我需要的时间!等不了一周了,今天如果没给我想要的,剩下的25万你一毛钱都得不到!】 山顶滚落一颗大石头,重重的砸在黎染的心上。木偶背后的麻绳又被提起,她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握紧手机,好像里面有什么能保命的东西。 “在前面的路口停吧” “谢谢师傅” 黑色奔驰停在串子胡同前一个路口,车门关上了昨晚的一场艳红色的梦。 胡同的第二个路口开了一排酒吧,闹哄哄的什么客人都有,她放学经过这个路口的时候脚步都比平时快一些。有些店早晨才关门,一些店员在锁门。 “染丫头!怎么早就出去了”,张叔在面馆门口,一手摇晃着手里的漏勺,探出头冲她吆喝。他并没猜到黎染一夜未归,只当她出门的早。 她立马反应过来,“张叔早,今天醒得早” 张叔手里麻利的盛出一碗面,浇上炸酱,放在台子上。 “还没吃早饭吧,来来,趁热吃” 黎染看着眼前这碗面,热腾的雾气遮住了视线,鼻尖触碰温暖的蒸汽,不由自主的吸了吸。 她回想昨晚摆在窗前小桌子上的二层点心盘子。酥脆,甜美,不同颜色和大小,和星光云汇那晚店里的一样。 一样精美、不真实、不敢触碰。 而这碗面, 黎染端起来,弯了眉眼,小声的,带着微微鼻音的说:“谢谢张叔,好久没吃这口了” 张叔看她终于肯吃自己煮的面,笑容扩大,“诶!别的不敢说,你张叔我这熬炸酱的手艺,整个云市都排得上号儿!” 黎染捧着面碗的手逐渐暖和,听到张叔熟悉的吹牛,心间流出一阵暖意。憋了一晚上的惶恐细细密密的冒出来顺着脸颊留下来。 经过细碎的,不经意的,还未结痂的伤口。 阵阵刺痛。 原来重获温暖的人并不会完全忘记黑暗,一晚的时间她经历了欢愉、羞辱、做了一场破碎的梦,像堕入永不结束的冬夜。 走之前趁张叔招呼新的客人,黎染掏出零钱,塞进台面下的竹筐里。踩着朝阳回家,拉开楼下的铁门。 吴阿姨从楼上伸出头,“小染,正要找你呢,一会儿回家等着阿姨啊” 黎染点点头,快速上楼。 【博海云湾】背靠一片山,蜿蜒近深处,一栋双翼的独栋别墅。 门前的草坪,园丁开着电动小车进行维护。 别墅内,从深夜起的安宁被丝丝窃语打破。 “夫人还没起来?” “没有,昨晚喝了一整瓶红酒,我今天早上起来打扫的时候看到药箱被翻过,我仔细清点少了一瓶安眠药!” “安眠药?夫人以往也喝酒,没有既喝酒又吃药啊”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昨天这个日子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新来的女佣放下手里的白磁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竖起耳朵凑过去。 “你知道夫人是莫董后面娶进来的吧” “我知道啊,原配据说生病没了” “那你知道原配怎么没的?” 年轻女佣没说话,用最复杂的眼神看着对方,“难道...不是生病走的?” 年长一点的女佣在莫家工作了将近十年,是如今的莫夫人进门那年来的。 “是,也不是。原配夫人姓徐是个大小姐。长年卧床不假,原本养在疗养院里专人伺候着也没什么事儿。据说某一天突然就走了,走之前接了个电话。你猜是谁打的?” 年轻女佣探听到莫家这么大的秘密,瞬时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是,夫人?!” “就是夫人啊,你别看夫人平时温温柔柔的...”,说话说到一半儿,旁边的人拼命拽她的衣服,她扭头,余光一片黑影。 “夫人!” 莫夫人站在木门旁的阴影中,手里拿着酒杯,睡袍系紧。勾勒出细腰,瘦弱的身体被罩在里面。面色惨白,几乎没有皱纹的眼下翻出青紫。 她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句也不说。面前的两个女佣害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年轻女佣低着头,如果她说是真的,莫夫人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善。推倒前妻,坐上百亿首富旁边位置的女人,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她咬着唇,等待被解雇的镰刀下落。 “少爷回来了吗?” 莫夫人淡淡的说。 泄露秘密的人彻底说不出话来,年轻女佣壮着胆子抬头回复说:“早上给少爷打了电话,一会儿就回。夫人,要用早餐吗?” 莫夫人点点头,手指不知道怎么一松,手里的高脚杯摔在地上。 或大或小的玻璃四分五裂, 她像没看到,说:“准备奶酪和火腿,记得用羊奶,他喜欢吃” 走了两步她侧头回来看着泄密者,转身之前吩咐:“把地上的收拾了,用手” 串子胡同,太阳升起,楼下传来孩子们玩耍的声音。 吱吖, 经久的木门,夹缝的螺丝有些变形。 吴阿姨抱着一个笨重的机器走进来,黎染迅速把桌子上的杂物堆在凳子上才勉强放下它。 “小染,这机器能打肉,你多弄一点存在冰箱里。对了,家里还有肉吗?阿姨那儿...” “吴阿姨,有的。您肯借我用这个就够了,别的我自己会想办法” 30年前建的老房子哪里讲究什么楼间距,在胡同这个狭窄的地方,矮房的采光肯定不好。 黎染家这栋在西边,阳光差,风还大。 吴阿姨看着她,这孩子就是这么倔。多的话也不准备说了,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碗。 “我昨天卤了点鸡蛋,本来想趁着刘然回来让他带走。就这么不凑巧他今天要去河北出活儿,这不带不上了嘛!我胆固醇高医生不让多吃鸡蛋,小染你帮帮我,这两天尽快吃完,别浪费了啊。我给你搁这儿了,你记得吃,配米饭配饺子都好吃!” 带着卤料的碗有点沉,吴阿姨右手端着满满一碗卤鸡蛋放在桌上,颤颤巍巍的发抖。 吴阿姨早年是北方来北城打工的,命不好嫁了个家暴爱喝酒的男人。被捂着嘴打了十多年,终于有一天儿子站起来保护母亲,把男人推下楼。 后来儿子判了5年,吴阿姨用所有的积蓄疏通关系,右手落下的病根也没治好。 黎染看了眼那碗“带不上”的鸡蛋,心下了然。 “今儿周六,该给方平换床单了吧,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了吴阿姨,然哥还在家...” 吴阿姨抓着她手就往卧室走,边数落她:“他又不是小孩儿,还离不了人了?” 空荡的主卧,除了一个单开门的衣柜和一木床,没有任何一个家具。 这屋的主人用不上。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床上躺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头发因长期缺乏营养开始泛黄,厚实的被褥压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他呼吸的起伏。 黎染熟练的给方平换上新的尿不湿,吴阿姨微微敞开窗户,散去一整晚的骚烘味儿。打开衣柜拿出新的床单被罩,抖了抖。 卧床病人,身上床上都容易有味儿,勤换衣服和床单才能保证病人不得褥疮。黎染照顾方平尽心,吴阿姨都看在眼里。 一个小姑娘,照顾没比她小几岁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这么瘦弱的身子,动作麻利又熟练。 繁重的课业、弟弟的治病钱和家里的开支都压在她90斤的脊背上。 两人相互配合,一个翻身,一个换床单。不一会儿,房间恢复如初。 吴阿姨观察了一会方平的脸色,沉默了一瞬问:“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你说他现在听得到我们说话吗?医生不是说他这个情况不算最糟,也许对外界有感知” 床头的桌子陈旧,除了腐朽的斑纹,隐约能看到一些被火灼烧的痕迹,吴阿姨弯腰给方平按摩小腿,抬眼看到桌边摆着的一张母女合照。 没抬头,声线尽量维持稳定说:“小染,你妈那事...是个意外,人要向前看不是。如今方平也算是你最后一个亲人,你俩都好好的” 黎染看方平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幽深如寒潭的眼底仿佛翻涌着繁复的情绪又在吴阿姨转过来的那刹那,消失的干净。 她跳过这一句,回答:“嗯,医生说外界的声音能加速让他醒过来” 吴阿姨看黎染的心态挺稳定的,又放了心。她就怕这孩子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对未来生活没了指望。 “你平时多跟他说说话,说不定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能早点醒。以后你们姐弟还能搭个伴儿” 一前一后的出来,吴阿姨看见日历划出圈,朗声问:“今天该去医院了吧,方平的药吃完了” 黎染点点头,“对,今天周六,我挂了柯医生的号。一会儿就去医院,吴阿姨您快回去吧,然哥从外面回来一趟不容易” 吴阿姨不急着走,她掏出手机,离得远远的。用老年版放大的字体给儿子发了个消息。 “不急不急,早饭都给他做好了。他一会就走了,正好小染,你就坐他的车去医院。这么冷的天儿,从串子胡同到第二医院得转3趟公交车吧。就听我的,在家等着啊。我一会让他来叫你” 说完,不等黎染开口,微胖的腰身极其灵活的闪出门,下楼跺出重重的声音。 一碗面下去,黎染的身子暖和多了。扯出一条围巾随意围上,楼下刘然的车已经启动。 关好车门,系上安全带,黎染拨了拨有些长的刘海扭头对驾驶座说:“麻烦然哥了” 刘然出狱2年了,还是一头板寸,改不过来。照他的话说,习惯了,也省事儿。 20出头的少年即使经历了生死和牢狱,笑容依然爽朗,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散发着对新人生的展望。 “小染,我能叫你小染吧。我比你大一点,既然叫我一声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联系我” “然哥太客气了,吴阿姨平时帮我很多” “嗨,我平时不着家,我妈闲着没事儿,还得靠你帮我照看着她点儿。你是去第二医院吧,别着急,我开快点儿” 黎染小时候,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有了继父后,她是邻里口中的拖油瓶。 母亲去世继父跑了以后,她又变成了大家口里的小可怜。 不变的是,黎染一直无法坦然的接受别人的帮助。身边的人总是打着各种名号,强调着你的卑贱和凄惨,提着灯笼照着光,塞给你一些不想要的同情和怜悯。 但她不是不分好赖的人,吴阿姨和张叔是和她一样,艰难的在胡同里呼吸的一类人。是她跌落深渊前,前方仅有的一道微弱的光。 她跟刘然虽然长在一栋楼里,但成长期两人没什么接触。没人教过她怎么和异性相处,怎么和长自己一点儿的同龄人相处。 她没有再开口,抓紧胸前的安全带。 医院门诊。 柯医生拿着方平的病例,扶了扶无框眼镜,透过眼镜上缘,瞄了黎染一眼。 “你真的决定让方平尝试AMER治疗方案?住院押金10万,后续治疗全部都是进口药。虽然先锋实验项目有资金扶持,但整套治疗下来保守估计患者家属得准备40多万。黎染,我知道那是你弟弟,可你家的情况...” 方平不是柯医生接手的最复杂的病人,也不是时间最久的病人。他对这个患者有深刻的印象纯粹是这孩子的家庭情况太特殊了。 一条命固然珍贵,可它的代价是拖累另一条命,还值得吗? “钱我会想办法,柯医生,麻烦您安排床位。我们没有别的要求,让我弟弟尽快开始治疗。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他” 黎染的长发散落肩头,烟雾笼罩着她坚定又沉静的眼神。没人能够洞悉这其中有怎样强大的信念支撑着这名17岁的少女。 柯医生一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好吧,床位安排好后护士站会打电话给你。带好所有的病例资料,准备押金” 从柯医生办公室下来,到正门口需要经过住院部的草坪。两三名护士推着坐轮椅的病人,神色轻松,面露笑容。看上去并没有被病魔击败,这一刻黎染开始想念妈妈,在长期卧床的灰色记忆中丧失笑容,丧失对女儿的保护,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入院得到救治。 一整天黎染都过得恍恍惚惚,她站在淋浴间任由水流洗刷下来。胸乳、腰间还有昨夜的痕迹,她低头看着,沉默不语,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热水从头顶浇下来,她缓慢的抱紧双臂。 临睡前检查好窗户,暖气来了,老房子的天然气管道老旧,她给方平的房间开了点窗。 回到房间穿着羽绒服,坐在床边,打开放在小桌上的一本相册。 手指在相片中年轻女人的脸上划过,妈妈从身后抱着她在小公园。 在游乐园,在广场,在枫树下。 上中学以后妈妈开始卧床,起初几年也照了一些照片。 后来就不愿意照了。 相册最后一张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7年前。 叮,一条信息进来。 她下午她尝试给莫关北发短信,是很笨拙的内容, 【你借给我的书里By acknowledging the inevitability,我翻译不好,可以问问你吗? 】 试探的,小心翼翼却落地无声。 慌忙放下相册查看,发消息的是宋糖。 宋糖:【黎染,我的耐心有限,要钱还是要清高,你自己选】 短短一行字,像一只凶兽。黎染木着眼睛,移开视线,落在相册上。 相册封面是她拿蜡笔写的很丑的【妈妈和我】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凝聚。 她像一只提线木偶,抬不起手指,僵直的坐着。 玫瑰终究还是无法在干涸的瓶中生长, 她想。 黎染:【我有一张照片】 宋糖:【什么照片,发给我】 黎染:【床上拍的,25万到账再发给你】 宋糖坐在书房,面前的电脑上是学校论坛首页。 周末不上课,论坛八卦的气氛愈发浓烈,第一页全部围绕4天后的艺术节赌注。 家里空无一人,宋家千金首次缺席了圈内太太的晚宴。 莫关北不愿意联姻的消息也传到大人耳朵里,母亲觉得她丢人,下了命令让她解决外面的传言。 十一月底的云市,宋糖家四季如春。在家穿着羽毛真丝裙,拉开阳台的门,斜靠着点燃一根烟。 眯着眼睛吐出灰白色,她想,决不能沦为云市的笑话。 要莫关北配合联姻,必须要拿住他的把柄。 在手机里点击几下, 【钱转过去了,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黎染在网银里查看金额,梦寐以求的50万是方平的救命钱,也是被蓝海湮灭的岛屿。 她脱下羽绒服,以一种极慢的,恋恋不舍的力道将白色羽绒服挂进衣柜。 关上衣柜门的那一刻,纯净的白融进黑暗中。 别墅那头,宋糖收到一张照片。 把烟头扔在阳台上,快速点开。 明显的酒店大床房,虽然认不出是哪个酒店,但莫关北在希尔顿长年有一个套房她是知道的。因此对照片的来源有了认定。 莫关北闭着眼躺在枕头上,黑发微湿垂落下来,青涩的女孩锁骨一下赤裸,裹紧被子轻轻靠近。 宋糖保存照片,扭头看云市的夜景,头顶还有一颗星星闪烁。 呵,莫关北。 艺术节的押注,我赢定了! (2号回来,宝贝们元旦快乐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陈医生从卧室出来,莫关北轻轻关上门。 “陈医生,我妈身体怎么样。昨天喝酒又吃了安眠药...” 陈医生拢了拢西装外套,皱眉说:“夫人吐过一次,药物残留不多,这几天记得饮食清淡,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陈医生欲言又止,当莫家的私人医生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莫夫人每逢昨天这个日子就会犯病。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听过一些,但这都不是他该议论的。 只是说:“冬天人总容易抑郁些,多照看她的情绪吧,多陪陪她” 莫关北嗯了一声,送陈医生离开。 站在门口掏出一根烟,避开风口,拢着点燃。 淡淡的烟螺旋上升,莫关北眼睛看着远方,没有落点。 他是在两年前知道那件事的,莫北辉的原配姓徐,接到了母亲打过去的电话之后当晚就突然脑溢血去世了。 昨天就是她的祭日,这两年每年的这个日子他都睡不着。母亲也是,回莫家以后精神方面一直不太好,靠一种还没引进国内的药物维持着。而临近这个日子的时候精神状态就会变的更加差。 往年他都是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喝一晚上酒,只有昨天... 他想到黎染,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看完了那条短信,他正打算回,听到身后佣人喊:“少爷,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没有得到回复的短信界面被直接打回黑暗,莫关北握着手机往楼上跑。 “打给陈医生,怎么回事,刚刚睡得好好的” 佣人看着少爷抱起晕倒在地上的夫人,吓得脸色一白,“刚刚夫人接了个电话,我在门外听着,夫人呼吸不对劲,然后就听到晕倒在地的声音” 莫关北拉上被子给母亲盖好,其他人已经给陈医生打了电话,没走远,应该一会儿就到。 “什么电话?” 佣人摇摇头,莫关北附身捡起地上的手机,最新通话的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把这个号码发出去,【查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宋糖泡在浴缸里,红酒、蜡烛围着摆满一圈。她看着手里乔雨蒙的资料,仰头喝尽一杯。给徐明莉打电话。 “乔雨蒙那个贱人,我要她在学校丢进脸面” 徐明莉不明所以,尝试劝阻,“她仗着自己有莫关北的靠山,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吧。我担心别人说你输不起,才在艺术节之前下手除掉她” 宋糖讥笑,“我怕别人说什么?之前担心莫关北有什么招数,现在我可不怕他了” 徐明莉反应很快,一下就猜到了宋糖一反常态的原因。惊讶的说:“黎染得手了?” 说完心里又一酸,莫关北是什么人啊,首富之子,样貌身材学习能力样样没话说。黎染竟然能睡到他?凭什么啊! 宋糖才不管这些,她只在乎自己的计划,“差不多吧,我手里有证据足够威胁他了。不怕他事后为乔雨蒙撑腰” 她低眸,手指在蜡烛火焰中绕圈圈,跟徐明莉商量着怎么教训乔雨蒙。 周一,黎染把下巴埋进围巾里踏进校门。她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羽绒服,看上去不像她这个年纪的衣服。 经过国际班的窗户,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神色无状的回到自己班级,坐在位置上她并没有跟往常一样拿出英语单词本,而是抱着书包发呆。 将脑袋放在书包上,扭头看校门口的方向。 一个周末过去,很多事情都被彻底改变。黎染不知道莫关北和宋糖的人生将会如何,但是她自己... 也有很多东西没变,比如她和莫关北在学校依然像两条平行线。 不,也许他知道真相后会对自己报复吧,他那样一个人从未被威胁过的人。 一天的课程开始,黎染学的认真,有点过于认真。李芳清几次尝试在课间找她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李芳清晕头搭脑的在老曾一句放学,站起身。 猛然回头看着窗外的金乔,“你怎么来了,你们已经放学了?” 金乔努努嘴,示意她赶紧收拾书包。 “我们班最后两节自学课,其他人都回家了。你快点收拾,我送你回去” 李芳清不疑有他,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笑意。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热情?要送我回家” 金乔不搭理她的内心戏, 视线转到她同桌身上,想了想也嘱咐了一句。 “你们放学都别在学校逗留,赶紧回家” 李芳清眉头一皱,感觉他话里有话,也没多问。一边加快手里的速度,不忘叮嘱黎染,“小染,你一会儿是直接回家吧” 黎染点头,听到李芳清又说,“直接回家啊,今儿冷,我看你一天的状态都不太好”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让人等着了。你把我的数学笔记带回家吧,明天再还给我” “嘿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 黎染背着书包,从国际班窗口进过的时候,无法控制的斜眼看了看。 正如金乔所说的,学生们早就走光了。 她抿了抿嘴唇, 拉紧羽绒服拉链下了楼。 教学楼北侧 砰! 咚咚... 乔雨蒙的尖叫穿透音乐教室的玻璃,眼中噙满了泪水,长发被一名穿长靴的短发女生拎在手里,半供着身子被大力推搡,踉跄的向前哉倒,跪趴在地。她挣扎起身,还没站稳就被人狠狠推回了地面,长靴的鞋尖狠狠刺入她柔软的腹部。 爆炸的痛感填满她的大脑,乔雨蒙来不及哭喊,头和背部分别受到另外两名同伙的暴打。她们没有用任何工具,原始的拳打脚踢,似乎拳拳到肉的方法更能刺激她们的大脑皮层。 短发女生越来越兴奋,她兴奋的眼睛几乎变了形状,提起嘴角愤恨的拽着乔雨蒙的头发,将她的头一下一下砸进地面。 “再骚啊!你不是很有办法吗?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现在脱光了站在莫关北面前,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起来啊!” 同伙眯着眼看乔雨蒙颤抖的身躯戏谑道:“她是不是以为莫关北给了她个打火机就是莫少爷的女朋友了?” 乔雨蒙护住头部,手微微颤栗,牙齿被深深切进唇角,鲜血顺着额角淌了出来。 她对外界的感知慢慢下降,只知道对方似乎停手了。她的校服被扯开,闪光灯在她头顶此起彼伏的闪烁着。像死神的镰刀反射出光线,肿痛的眼皮沉的抬不起来。 校服上的纽扣被崩开,顺着木地板的纹路,滚到墙边停下来。 墙上的窗户像一个放大的摄像头,曝光了真相也掩盖了呼叫。 书包随意挂在肩上,莫关北站在教室的窗前,里面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这条路是他出校门的必经路,宋糖知道他的习惯。 特意选在这里,昭彰了她的意思。 是威胁,也是宣誓。 没人能挡宋家大小姐的路。 教室传来的乔雨蒙的求饶声和施暴者兴奋的笑声,莫关北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眼底藏着淡淡的嫌弃,几秒后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转身下楼。 在楼下碰见抱着篮球,用自习课去打比赛的楚童。 “莫关北,你知不知道...呼呼呼,宋....宋糖...” 楚童脚跟生火,一路从篮球场跑到教学楼,后背的汗快被冷风吹干了。 他来不及解释,用手指着二楼,一边调整呼吸。 莫关北睨了他一眼,淡然的说:“走吧” 楚童好不容易把急促的呼吸频率捯饬过来,看着莫关北冷酷无情的背影,在心里嘀咕。这个脚踏两条船,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 他仰头看了眼楼上的教室重重探口气,追上始作俑者的脚步。 “你真不管?我听说三个人围住乔雨蒙把她从美术教室带走了,班里有同学想联系老师,看到宋糖就...” 楚童的欲言又止的表情没得到当事人的关注,莫关北眼神里难得不再是单纯的冷漠,他眉眼间染上一丝疲惫,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家里的司机。 解锁间隙看了眼楚童,问:“你这么上心,怎么不上去看看?” 楚童一怔,马上解释道:“我上什么心,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乔雨蒙吗?” 莫关北又低头发消息,屏幕的光线映射在他高挺的眉骨。 老人说骨相高挺的人多冷情,这句话在莫少爷身上得到验证。 “她跟我有关系?” 楚童瞪大眼睛,有些看不懂这些有钱人。 没关系,你又是约人喝酒又是送人打火机? 没关系,几次在公开场合替人说话? 楚童知道宋糖折腾人的手段,明的暗的花样频出。可以有伤也可以看不出痕迹,全凭宋大小姐的心情,即时打出伤,以乔雨蒙的家世也不敢声张。 退一万步说,这件事被学校发现了。年级主任看在宋家的份上也会从中调停,最后宋糖拿钱解决而已。 楚童正准备跟莫关北说要不要找人过去看看。 只见莫关北抬起手机,像是在接电话,可是很快就挂了。 楚童好奇的问:“谁的电话?今天我爸有应酬,司机在半岛酒店待命,我蹭你的车走。诶你真的不管楼上的小娇花啊...” 还没说完,莫关北突然加快脚步向门口黑色的宾利走去。 第二十四章(旧) 第二十四章(旧) 立冬过后,北城的天黑的格外早。 下班的打工人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黎染拉紧被挤掉一半儿的书包肩带下了车。拐进胡同,穿堂风吹起刘海和碎发。她胡乱抹了下额头,若有所思的想。 【博海云湾】听上去就像很高档的住所。她用手机查过,莫关北的家离串子胡同距离18公里。从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坐51路到三里河转3路,再走2公里才能到。 怕被同学发现,黎染决定明天在三里河前一站下车走一站路再换乘。 黎染的家在串子胡同最西角,第一个岔路口左转,遇到对面而来的自行车。黎染侧身让对方先过,脑子里还在计划明天的时间安排。 如果50万顺利到手,方平就可以住院,等待AMER手术。这两天的营养很关键,黎染记得吴阿姨家有一种机器可以把肉食打的粉碎,搅拌在米糊里吃下去病人更容易吸收。 明天一早给吴阿姨送一盒鸡蛋,顺便问她借用那台机器。冰箱里冻着最后一条鱼,化冻之后... 第二个岔路口继续左转,平行边的胡同里开了一家酒吧。隔着灰砖传来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打扮潮流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在巷子里谈笑。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黎染扭头看了一眼。 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孩步伐微虚,身体无法控制平衡,扶着酒吧门口的立牌才能勉强站稳。她正欲往前走,突然被身后的男孩一把扯住。男孩拦腰抱着女孩的腰,抱离地面几寸,想拖着人往反方向走。被制约的女孩大叫,黎染看到两人周围过来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岁数不小,金链子在酒吧门口五光十色的旋转灯下反射出夺目的光线。女的一身紧身裙,胳膊肘架在中年男人的肩上,嘴里时不时吹出口香糖。 他们在一边看着,没有丝毫干预的想法。女孩继续挣扎想逃走,可男孩的力量不是酒醉的女孩可以抵抗。 黎染不知为何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冷眼看着。 两条平行路口,距离很短,那群人中突然有一人看到了她,单手指着她大吼:“操,你他妈的看什么,别管闲事啊,小心我们连你一块弄” 黎染眉心一跳,她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只见怒吼男旁边的女人嘤咛一声,“龙哥,别对妹妹这么凶嘛。看上去还是高中生,谁不知道你最喜欢玩女高中生了?” 龙哥的眼神从凶狠倏地转变,他眯着眼睛看向黎染,穿堂风将校服吹的贴身,少女玲珑的曲线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抢眼。 男人的语气瞬间变了,仰起几节音调,“嘿嘿嘿,虽然看不清,这妹妹好像长得满标志的嘛” 怒吼男拢了拢衣服,不去管同伴,雄壮的后背撑满一件皮夹克朝着黎染走过来。 霎时间,黎染前脚掌90度旋转,单手抓紧书包,转身就跑。怒吼男在同伴面前连个女高中生都搞不定,丢了面子大骂两句,追上来。 抱着挣扎女孩的同伴在他身后骂了句操! “妈的,龙三你过来搭把手,我快弄不住这娘们了” 怒吼男闻言,胳膊大力甩了一下,愤恨的放过一只羔羊。他停住脚步,带着怒意调转回头,将满腔的怒火宣泄出来,粗壮的指节抓住酒醉女孩的手腕。 黎染向前跑,转过两个弯,仔细辨认着后方是否有跟上来的脚步。她猛烈的喘气,弯着腰深呼吸,恢复快被挤扁的肺部。 这一带的居住环境破旧,稍微有点钱的人都搬去商品房。闲置的平房被租给各式各样的老板,酒吧、美容院甚至还有赌钱的棋牌室。 黎染木着脸,继续往西边走。凛冽的北风像黑暗里张开的血盆大口,她不敢停留,后背浸出了冷汗。 旧式胡同里几乎没有路灯,最近放学的晚。她记得方平以前的抽屉里有一把小刀,以后得带上了。 黎染谨慎的加快脚步,再过两个路口就能看到张叔小卖铺的挂灯。 她呼出一团白气,刚准备拿出手机,突然被身后窜出来的胳膊格挡在喉咙。 “....!” 那明显是男人的胳膊,力气很大,只小臂用力就把黎染从略微有点光线的大路拖进黑暗的小路。黎染脑中一片空白,视网膜上虚浮着张叔店铺门口那盏摇摇晃晃的油灯。小腿被地上的石子尖锐的角划破皮肤。刺痛将她带回现实,理智回笼,黎染条件反射的准备呼救。 远处小卖铺的张叔打开新闻联播,吴阿姨忙着给孙子炒菜。 或许,上天会垂幸于她,此时遇到一位过路人。 只有拼命的喊叫,才有被救的可能。 似乎上天并没有看向尘世间的那一条不见光的胡同。 那人察觉到黎染的企图迅速捂住黎染的口鼻。一手用力捂着,一手用力将她场地拖入黑暗。 黎染用力捶打着男人的胳膊,没被桎梏的右手在口袋里胡乱按下手机屏幕。 —————— 华灯初上,北城三环主路上拥堵一片。 莫关北眉目疏淡,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点。400万的车完美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哗,明明是绝对安静的环境,莫关北耳边却始终徘徊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他保持沉思的姿势许久,楚童几次尝试都没能在后座沉寂的氛围中找到话题切入点,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找到校内论坛,撤回压乔雨蒙的3万块钱。 叮, 莫关北低头查看消息,【莫少,人已经回家了,我们的人在楼下盯着】。 【我一会儿到,盯紧了。给我查这个号码的实时定位】 莫关北眉头压得更紧了,眼睫末梢几乎压成了密密一片。楚童正准备把撤回来的3万块充到手游里,听到莫关北问司机。 “我记得屏南胡同跟串子胡同连着的?” 楚童刚点开游戏里的“女朋友”的私信,花里花哨的爱心和夸张的特效噼里啪啦在屏幕上从天而降。闻言抬头,眼睛里还带着点迷惑。“串子胡同?对啊,从屏南胡同第二个口左转就到串子胡同西门。咱们小时候还在那儿玩放炮,把秦钰那小子的书包炸了个洞。当时被我家老头子拎回去站在一圈红炮仗中间,吓得我嗷嗷叫。你跑的那就一个快...” 莫关北扭头看他,一脸极力忍耐。楚童这人心不坏,就是话太多。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 他懒得费劲儿关上匣子,拍了拍驾驶座皮椅。 “这里离屏南胡同还有多久” “不到2分钟吧,少爷您要去屏南胡同?可我们今天不是...”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楚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车灯在窗外掠过,光影在莫关北的侧脸一闪即过。 食指飞跃给“女朋友”送出10套金装和情侣皮肤,楚童眼珠子转了转,八卦之心的火苗愈演愈烈。 “哪个胡同都配不上你莫少爷的身份啊。这大冷天儿的,怎么的,胡同里飞出下凡的仙女了?” 莫关北沉下眼皮,他也想知道黎染为什么去了屏南胡同。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更让他心惊的是电话里模糊不清的呼救声。 冷声遏制住楚童碎嘴的唇,“再吵就下车” 他看了眼前方堵成一片的红色,压制心里涌动的陌生的搅动,脑中勾勒出前天早上在酒店门口穿的像夜场公主的女生。那双眼睛前一天被欺负的有点肿,穿着成熟性感,眼神还是干净的不行。 1分钟后, 楚童的书包来不及背上肩头,被大力塞进臂弯,他站在辅路旁的花坛上。冬季的寒风吹散了脚边的绿色,低头看了看光秃秃的灰土又木然地远眺已经看不到车尾的宾利。 用他考出数学历史最佳成绩65的最高脑力转速,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莫关北一脚踹下车的。 我特么就说了两句话!哪儿吵了! 第二十五章(旧) 第二十五章(旧) 黑暗的巷子,黎染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拖离串子胡同,在屏南胡同第三个岔路口。 唔,唔。 黎染持续不断的挣扎,口鼻被大手捂住,耳边是陌生男人带着浓烈酒精气味的呼吸。 “骚娘们,你那个便宜爸爸没命享受你,便宜老子了。你再动!再喊也没人来救你。我告诉你,你爸欠我那么多钱,你干脆就从了叔叔。拿身子抵债吧” 男人急色上了头,粗糙的大手在黎染的腰腹上来回揉捏。口鼻被捂住,男人没法俯身亲吻,那只手逐渐向下。 黎染脑中一片空白,仅有的一丝理智扛起所有恐惧。 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谁能来救救我。 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瞥见眼前一块不大的砖头。 那一抹深红色,像求生的警铃,理智逐渐回笼。黎染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伸手够那块红砖。 男人虽然酒醉,可这么大的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松开黎染,大手抓过砖头奋力扔远。 随后一个重重的巴掌落下,“操他妈的!骚货,想打老子?我今天非干死你,让你知道女人就得乖乖打开腿!” 黎染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男人,他双手握住黎染的腰身,探入校服一手摸上腿间,一手脱下内裤。 黎染的帆布鞋早在拖拽中脱落,白色的袜子被路面的石子磨破。 她双手拼命捶打男人的头,身下一阵寒凉,她双眼通红,举起双手最后一搏的时候。 一条长腿横空踹上男人的身体,随后那块红色砖头砸碎在男人头顶。 原来头骨与硬物碰撞的声音那么响,黎染张大嘴听着头骨被猛烈撞击的声音,看男人缓缓倒下的身影。 50米外的胡同口,一道白光打在两侧的泥瓦。 眼前走近一双材质讲究的运动鞋,分立而站,黑色的校裤覆在鞋面上。黎染呆滞的眼神顺着来人的双腿向上望去,莫关北居高临下的站着,身姿笔挺,看上去与学校里天之骄子别无二致。除了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尚未散去,握住砖石的手青筋跳动。 微长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嘴唇微抿。 北风卷过落叶,吹散胡同里的血腥味,吹不动静谧的男女。他们对望着,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沉默无话莫关北转身离开。 黎染坐在地上来不及多喘几口气,躺在旁边的男人太过可怕。她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咬着牙摆动受伤的腿,尽力走到有光亮的地方去。 回了家,黎染脱去校服站在狭窄浴帘前,布满水渍带着裂缝的镜子照出少女消瘦的身躯。 脸颊,腰腹的指印,小腿上数道血印,乌青的脚趾和破碎的内裤无一不提醒黎染,半小时前发生了什么。 镜子里的双眼红肿,有着不寻常的平静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有着化不开的冷冽。 寻常女生经历这样的事后是什么反应? 报警,埋在亲人朋友的怀里痛哭,宠溺的男友叫嚷着替自己报仇? 她没有宣泄的资格,母亲去世后,世上再无人会保护她。 黎染很清楚,没价值的哭泣只能让心神更加脆弱。 今晚那个男人她认识,继父生前一起鬼混的牌友。 她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债主之一,只是门口信箱里堆积的白色催款信封快要溢出来。 也不差他一个债主。 黎染从散发着朽木霉味的抽屉里,翻出一瓶碘伏。 拿起棉球,擦拭伤口。余光看到桌上的手机,直到洗去被男人酒气沾染的尘埃,黎染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归位。 她扭头看着寂静无声的老式手机,龟裂的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她飞快扔下棉球,打开查看。 李芳清:【黎染,语文老师那道命题作文的题目是什么来着。你写了没,给我看看呗】 李芳清:【乖乖!爆炸新闻,你看校内论坛了没。乔雨蒙好像被打了!就在学校里。现在学校论坛全炸了,大家都在为冲破门当户对封建的勇士-乔小姐呐喊!】 李芳清:【我的天啊!我就这么和暴富擦身而过了!那个押注,乔雨蒙那边已经下注超过5万了。我现在加注还来得及吗!】 消息还在不断弹出,首页班级群也显眼的99?。 黎染退出聊天界面,突然想到什么,飞快打开呼叫界面。 137XXXX-呼叫时间5秒-50分钟前 137XXXX-呼入时间3秒-12点24分 黎染克制着恐惧的余威回想被男人拖拽的细节,刚被捂住口鼻的时候,她抓着手机,手指好像在屏幕上摩挲了几下。 当时呼叫界面最后一通电话是中午莫关北打过来的电话,应该是她发生意外的时候误触,拨回去了。 电话是误触的, 可莫关北接了。 听了5秒, 然后出现在串子胡同... 黎染的心情像一颗湿了的泡腾片,扑通落入热水中。 咕咚着弹起,翻腾几下,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腐朽的老房子,不远处斑驳泥垢的校服被随意搭在杂物箱上。 母女的合照,相似的笑眼望着她。 黎染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像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 大颗泪水跌落在皮肤上,她感受不到冰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母亲的笑脸。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妈妈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昏暗覆盖卧室,没有一丝光线,莫关北胳膊搭在额头,缓慢睁开眼睛。 他住在二楼,家里从上到下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随便上来。 嗓子干涩,略微肿痛,他停滞的思绪开始跳动。昨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宾利堵在离屏南胡同还有2个路口,手机躺在后座,蓝色光标一跳一跳像击打他神经的钟锤。 在某一刻,他被一股惊人的驱动力驱赶着抓住手机,在司机惊诧的眼神里迅速下车。所有的车辆都静止不动,路上只有他在疾驰行进。 莫关北保持这个姿势躺着,他想,为什么去?吹了一身寒气回来。 平平无奇的穷学生,除了长相还行,干瘪的身材,冰冷的性格没有一分讨人喜欢的优点。 他慢慢坐起来,被子经过健壮少年的胸膛下滑到腿间。利落的短发下方,后背宽厚,弓起的肌肉从肩胛往前,手臂上的青筋因为低烧鼓胀。 长腿落地,踩进羊皮拖鞋。打开卧室冰箱,拧开一瓶巴黎水,爆裂的气体侵占着喉咙的每一寸空间。 没什么原因,想去就去了。他懒得探究,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手机滋滋震动, 【莫少,她接受您的条件。随时可以手术】 【是否要送到国外手术,万一手术之前医院泄露了消息被莫董知道...】 莫关北 :【送出去我不放心,就在国内做。你去联系二院的副院长,他会安排好一切】 他没穿上衣,走到阳台门口,肩抵着门框,一根烟燃在手里。 烟草的辛辣有一种莫名的安抚,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扰人的消息又来了。 楚童:【莫关北,来【洺品】打球啊。秦钰放圣诞假从英国回来了】 楚童:【起来了吗,起来了吗?】 楚童:【怎么一整天都没消息啊,哈喽,Bonjour,扣你七挖】 莫关北:... 昨天被赶下车这孙子怎么没发烧?到底什么病毒能把这孙子的嗓子毒哑,重金酬谢! 莫关北:【不想去】 楚童:【你今天干嘛去了?周六都不出来玩,你不对劲,莫关北你有问题!】 楚童:【#昔日好友为何突然失去联系,是豆腐脑你吃咸我吃甜,还是粽子抛弃了豆沙。别走开xxx】 .... 莫关北:【闭嘴,我现在去接你们,一块儿吃晚饭】 楚童:【等你哦,Mua~】 莫关北发着低烧,面色不显。换上棕色的羊绒衫,轻薄的面料贴合着身形。套了一件羽绒服,拉链半敞着。 一楼客厅没有人,墙上的画新换上莫夫人上个月从香港拍下的一整套油画。他站在其中一幅画前面,晦涩的黑影在深林后面,像一张大嘴连树的影子都被吞没。 “小北,准备出去啊?” 家里的阿姨从厨房出来,她在一楼转悠了半天,琢磨要不要上去敲门。 快一天了也不见莫关北下来吃饭,阿姨怕出什么事。 “嗯,晚上不回来吃了。我妈呢?” 阿姨在围裙上擦擦手,神色黯淡了几分。“夫人还在房间里,昨天...” “昨天怎么了?” 莫关北声音冷下去,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阿姨犹豫的心思被射向她的视线一激。 “昨天夫人好像一夜没睡,我半夜起来问了一句,听那声音像是哭过” 莫关北不假思索的继续问:“他呢?” 这个人里莫关北不愿提,阿姨不敢提的只有莫董。 阿姨低喃道:“先生三天没回家了” 莫关北抓起车钥匙出了门,阿姨站在玄关望着他的背影,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的,压的很低,像有一场雨。 莫关北打着方向盘,在铁门前减速,一道黑色身影从树干后晃动。 天色不好,他没看清,只模糊根据身形判断是一个女人。 北城的天11月过后,没了太阳就变得阴冷。黎染站在【博海云湾】两人高的铁门外三个小时了,四点过后大风刮的脸颊生疼。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每一辆进出的车辆,可从每平六位数的别墅区进出的豪车,高档的玻璃膜透不出任何身影。 街边的路灯自动点亮,她从布袋里拿出早上做好的三明治。 扯开塑料薄膜,咬下一口,硬冷的鸡蛋和面包盛满整个口腔,干涩的喉咙努力咽下。黎染跺了跺脚,企图动起来驱赶寒冷。 岗亭里的门卫李大叔tui!的一声,第18次往杯子里吐茶叶,眼镜后的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 他,一名警校肄业的再就业秩序维护员(保安),虽然拿着8000的月薪日常摸鱼,但肩负守护【博海云湾】所有业主身价加起来超百亿的顶级豪宅的任务。 推了推眼镜,准备好一连串的问题,势如破之的气势向铁门外那道可疑的身影迎面而来。 他瞥了眼桌板下隐藏的一键报警按钮,做好所有的准备,推开玻璃,凌厉的粗壮的嗓音在黎染扭头的那一刹那连拐了18道弯。 “小姑娘,是不是来找同学呀。哎呀你瞅瞅,都变天儿了一会儿就下雨啦!怎么不给同学打个电话呢?,大闺女你穿的太少了,冻着了可不得了...” 黎染耐心听完对话250个字的“调查”,揉了揉被冷风刺激出泪水的眼角。努力调动僵硬的脸部肌肉,微微一笑说:“我再等等他,等不到再打电话” 李大叔顺势问:“小姑娘你找哪家儿啊,我跟你说啊这儿没有李叔我不认识的” “姓莫,叫莫关北,是我同学” 刚刚还挂着慈爱笑容的李大叔瞬间垮下来,哦莫家,他当然认识。 深处有近10亩的绿林,其中包围的就是莫家主宅。 为什么莫家能在北城最高级的别墅区有这么大片地? 因为整个【博海云湾】都姓莫。 黎染躲进树的背面,她伸进口袋握紧手机。 发出去的短信没有回复,打出去的电话倒是把人叫来了。 这算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黎染真的有些看不懂莫关北,时而温柔时而冷酷,做什么事全屏自己高兴,一点儿规律也找不到。 她想,要不要打电话呢? 打了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把咱俩的床照发给你未婚妻了,她可能对你不利。 这是什么又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的事儿,莫关北第二天就能让她在云市消失。 黎染用上她看过多所有豪门、黑道的电视剧情节忍着寒冷在大树后面胡思乱想。 原地跺跺脚,活动僵硬的肌肉,她想起挂在衣柜里的白色羽绒服。 想起那晚莫关北几个温柔的吻,和送她上天堂的欢愉。 人一旦尝过甜头,享受过温暖和温柔似乎就逃不开了。 即使思想上理智,可血肉连着骨头也会忍不住凑近热源。 她掐了一下自己,绷直唇线。 黎染,他救了你。一句话都没说从云市另一头来串子胡同救了你。 还有羽绒服,还有英文书,和很多次的温柔。 黎染这一刻在心里唾弃自己,她可真坏啊。拿了宋糖的50万,又跑来这儿告诉莫关北照片的事情。 可她实在太需要那50万, 如果把钱退给宋糖呢?她又想。 方平就活不了了,妈妈死亡的真相就再不见天日。她也失去了挣扎向前的理由。 黎染的脑子被冻坏了,她心里的灰暗悄悄探出头。 不要宋糖的50万,把自己卖给莫关北? 50万买她一晚的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黎染在心里一遍遍骂自己卑劣,又一次次期望莫关北能拉她一把。 云市的初冬,黎染站在冷风中眼睁睁的任由北风将一场梦吹散。 爱是一场贪心的雨,浸透思念的花瓣,又打散淋漓的雾野。 (下周一回来)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云城一处红砖的二层小楼,室外古朴的百年砖石丝毫不影响其内富丽堂皇的现代装修。 楚童嘴里的牛扒还没咽下,叉子卷起意面在嘴边stand by。 整个后厨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面对如此美食,他三心二意的吃着。 竖起耳朵听秦钰问:“真不打算管管你那未婚妻?” 莫关北低头看手机上的邮件,像被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吸引,挑眉回答:“她是她,我是我” “那乔什么蒙呢?” 楚童趁机为好友解惑,“乔雨蒙,莫少爷的新绯闻对象” “论坛上押注到多少了?楚童你该不会也参与了吧!” 楚童委屈,语调微微上扬,“我参与怎么了,我就压了3万块。为我好兄弟的绯闻对象撑腰我有错吗?” 莫关北按下锁屏,低声问秦钰:“那人最近安分吗?” 秦钰微微一怔,立马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刀具说:“嗯,我让人一直看着呢,放心”。随后反问:“昨晚约好的时间你怎么迟到了?这不像你的风格” 莫关北睫毛微颤,清了清嗓子说:“堵车,云市的交通不一直这样?” 楚童默默的看着两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愤恨的咬下第三块牛扒。 “你们昨天去哪儿玩了,是不是故意不带我?” “是不是屏南胡同?!” 楚童眼睛瞪圆,感觉自己无意间摸到了机关的按钮。 “什么屏南胡同?你昨天去屏南胡同了?” 秦钰偏头质问莫关北。 “昨天那么重要的事,你...” “楚童你吃你的牛排,不够再给你加10块,把嘴闭上” 两人都发现了莫关北的些许的不自在,认识太久了,光着屁股长大的。 莫少爷很少有这么支支吾吾,欲盖弥彰的反应。 秦钰想了想,说:“决定好了?不送到国外?你有没有想过国内...” 莫关北打断他,“国内虽然有被莫北辉知道的风险,但这件事我不想再拖了。我妈已经知道了,我怀疑是莫北辉故意让她知道的” 秦钰挑眉,似乎没有想到莫董会这么狠心,那毕竟是自己正式娶回来的妻子。 “阿姨还好吗?” 莫关北摇摇头,眼神逐渐加深,“暂时没什么事,陈医生来看过” 秦钰现在知道莫关北为什么会对那件事那么着急了,他点点头,在手机里发了消息。 “你放心吧,人我派人盯着。后天就能进二院,许副院长安排了一只高保密的团队” 莫关北吐出一口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钰抓着羽绒服起身。 “诶,你不送我啊!”,楚童看看手里的肉和“顺风车”犹豫不定,好友的身影彻底消失,他对上秦钰的目光,两眼一弯。眼睛里写满【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秦钰内心一阵恶寒,立刻打开手机查阅最近一班回英国的飞机。 黑色宾利融入夜色,像一柄如墨的匕首。 在铁门岗亭前停下来,他降下车窗。李大叔像被烫了屁股的猫,瞬间弹跳出来。 “莫少,晚上好” 李大叔凑近车窗,神色严肃。“那个女人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莫董也没有回来” 莫关北从车窗缝隙里透出眼睛,说:“她不会再回来了,不用留意了” 正准备关窗踩油门,李大叔突然说了一句:“您有个同学,好像等很久了” 李大叔冒着多管闲事被开除的风险替黎染传了句话。 “同学?” 能找到这里的同学都有他电话,他还没问,李大叔补充说;“是个女孩儿,长得怪好看的” 莫关北藏在车厢黑暗中的气息停滞了几秒,他不想见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又或许是李大叔说话时吐露出的白色哈气,不透光的玻璃完全关闭之前,李大叔听到对方说:“让她进来” 【博海云湾】内部大的出奇,为了保护每位业主的隐私,环绕路线和无数分岔,足以让第一次来的人完全迷失方向。 黎染有意询问莫关北家的门牌号,李大叔对这个问题讳莫至深。只说,如果你走对方向,自然会看到。 黎染在冷风里步行20分钟仍未见到一处住所,她站在青砾平整的路上。 面前的三个分岔路口宽阔,安静。向远望去幽深的半山坡,清新的草坪,干净的柏油马路和连一只夜猫都看不到的花坛。 黎染闭着眼睛随便选了正中央的路,顶着夜风抱紧帆布包。她见过莫关北的车,妄想找到那辆车,从而找到他家。 可她很快发现这个小区的路面上没有停一辆车。 黎染一路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这条路像上坡路。 已经过去半小时。正当她左右环顾,考虑是否要继续前进的时候。 再抬眼,看见一片花海在她眼前绽放。 宽阔道路两边的灯带被全部点亮,每一颗灯都似精致的花朵造型,不同颜色交错着。 五彩斑斓,像挂在黑暗中的一颗颗星。 灯带一路向上,蔓延至半山腰。 她不知道这灯为何亮起,她有一种感觉顺着这条路上去就是目的地。 又过了15分钟,黎染一脚踏进草地时她确信李大叔的话不假。 看不到边际的草坪中央坐落着一栋两翼的三层别墅。 夜晚的寒霜裹夹着青草的气味,与那人身上的味道很像。 黎染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电视剧里这样的大房子都养着狗。她迅速扫视前方,害怕从哪里会窜出大狗。 与她想的不同, 除了呼啸的北风,莫家附近安静极了。 她慢慢走到建筑附近,抬头看到二楼的某个窗户内点着灯。 专注的看了一会,握紧手机,缓缓打开通话记录。 莫关北的手机号码还在第一位,她按下屏幕。 连线的嘟嘟音,像包着红绸子的鼓槌。黎染盯着二楼那扇窗户,紧张的没有察觉手指的颤抖。 嘟 嘟 ... 就在黎染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一阵低沉的嗓音钻进她的耳廓。 “哪位” 黎染呼吸很重,像推开密室的小偷,牙齿开合。 “莫关北,我是黎染” 莫关北不意外这通电话,他用手指挑开窗帘的一角,垂眸看草地上一道渺小的身影。 他想起傍晚出门的时候铁门旁边闪过的人影,她到底是几点就在门口等了? “有事?”,他的声音疏离,单听这冷漠的反应,黎染甚至会怀疑昨晚那条拿着方砖的胳膊是不是他的。 她注意到二楼那扇亮灯房间的窗帘动了一下。心里多了几分确定,继续说:“昨天不是故意麻烦你的,是不小心按错了,谢谢你” 她仰起头,灼热的视线像要看穿窗帘背后藏得那个人是不是电话里的人。 莫关北洗澡后换上了居家服,额前的头发垂着,少了几分攻击力。 没量体温,但应该还没退烧。 病着的脸色更加看不到表情,眼皮垂着。他半靠着窗户旁,冷淡看着对方。 黎染没有立刻听到回答,她耐心的等。手指被冻的僵硬,开阔的草坪没有任何可为她遮挡的建筑。 她咬紧牙关,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她做了错事等他一晚上是应该的。 电话里那道清冷的男音突然笑了。 他反问,“感谢我?黎小姐不是为了50万?” 黎染浑身的血液迅速凝结。一瞬间她几乎分不清莫关北说的50万,是在希尔顿的交易还是她和宋糖的交易。 她急速呼吸,冷空气灌进肺中,拼命思考莫关北知道真相的可能。 黑暗中,隔着盘旋上升的北风。 两个人,一上一下在虚空中对视。 一如楼梯上,穷巷中。 时间仿佛就这么停下来。 黎染沉默的眨了眨,看见二楼窗帘被拉开,一抹高大的身形完整的出现在玻璃前。 看不清莫关北的表情,黎染黑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温暖的别墅和寒冷的黑夜。 他们之间的距离像隔着整条银河,是交易双方的不平等。 莫关北这句,把他们一切的关系都归结于50万的语气让黎染气结,一股激动的热气充斥脑血管,她忘了自己等了一晚的目的。 只凭着自己的本心,不答反问:“我是为了50万,那你昨天穿过半个北城救我又是为了什么” 莫关北的身影僵直,这个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问题被当事人骤然提出来。他理智、成熟和训练多年的冷静占领高地,他后退半步,拉紧窗帘。 隔绝了一切可能渗透进来的冷意,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 被搞砸了。 黎染垂头丧气的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家,她机械的给方平做米糊,顺便给自己煮了一大碗姜汤。闷头喝完,裹上被子。 明明是去告诫莫关北,明明是去赎罪去求救。 她死死闭着眼睛,思绪混乱,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里她迷迷糊糊的梦到一个男人,离得太近了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觉得对方贴上来的唇软软的,像果冻一样把她的含在唇间。她轻颤着忍不住全然接下对方的呼吸。气息扫过来,是热的,空气中有一股晨间的清甜香。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每一寸呼吸都带动着心脏进行一次燃烧。 在对方舌尖探进来的时候,黎染忍不住后退,对方禁锢着她的腰身,用力咬住她的舌尖。 胸乳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那舌头没有攻击性,只是舔舐。 像抚平她的伤口,像安慰,像爱意。 “莫关北...”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湛蓝的天,古老的砖石构建四方的胡同。暖阳刺透窗帘,耳边传来张叔面馆的叫卖声。 黎染从被子里伸出半张脸,眯起眼睛盯着开裂的天花板,意识逐渐清醒。 叮, 她扭头看向被扔在一旁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她就没关注过未读信息。 慢慢坐起身,用力呼吸,还有点鼻塞。 一早来消息的是英语王老师。 王老师:【黎染,周一教育局的领导要下来视察,你们班的英语角要更新板书。看到消息来一趟学校】 黎染:【王老师我现在过去,不过要重新写稿子的话,我能力可能不够】 她说的倒是实话,她英语成绩一般,尤其是写作能力。即使她再努力背单词,长句和复杂句型的积累量也比不上经常能接触英文原版书的同学。 王老师:【我让其他同学写好了,你们班就用跟二班一样的内容】 黎染打开方平的屋门,照例打开窗户,冷冽的新鲜空气进来,她沉思了片刻转身打开衣柜。 白色羽绒服重见天日,黎染缓缓拉上拉链。 整个房子里的所有东西加起来不值9万8,她摸了摸这金贵的布料出门。 周日无人,除了门卫大爷躲在小屋里喝茶。他认识黎染,总是穿的很单薄,孤零零上学的高中部学生。 登记过后,打开铁门。黎染低头看了眼消息,王老师说稿子就放在一班讲台上。 整个高中部静悄悄的,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厌恶这种静谧,随意哼起不知名的歌曲,踏入教室。 一个高大的背影闯入眼中,黑色的羽绒服和同色系的裤子。 他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低头看手机。 光看背影,黎染认不出是谁,印象里他们班的男生没有这么高的。 但这羽绒服越看越觉得和自己的像。 直到光线被少女挡住,莫关北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目光探出去,一双单薄的帆布鞋洗的翻毛,周日还穿着校裤。 这副穷酸的装扮,整个普华高中部也就只有她了。 仔细看那件白色羽绒服,莫关北罕见的脸颊有些发热。 当初吵着要买情侣款的是自己,现在两个人真的穿着站在一起,不自在的也是他自己。 当然,莫少爷是不会承认自己脸红的。他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故意穿给我看的? 后来一想王老师也不知道他在教室,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但他嘴角却突然抬了抬。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私下也穿着。 喜欢穿这件衣服,喜欢... 黎染不知道要不要跟他打招呼,亲密的事情做了不少却算不得亲近,虽然昨天勉强算见了面,说了几句话。不欢而散的挂断音,黎染还记得清楚。 她慢慢走到莫关北面前,男孩坐着,视线与她平齐。 黎染透过单薄的校裤,掐了自己一下。控制着声音,努力和平时一样。 “王老师说把板报的稿子放在教室了” 莫关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腕骨从袖子里伸出来,冷白色的皮肤上套着一根黑色手绳。音色有着早起的慵懒:“在这儿” 黎染接过来,轻薄的纸张仿佛一根羽毛,她鼻子没来有的有点儿痒。 打开纸张,一段工整又漂亮的英文字体。其中几个单词用了很漂亮的花体,她凑近努力辨认。 因为坐着,莫关北的眼睛平视出去落在黎染低垂的睫毛上。两人距离很近,近的可以看清对方眉毛上方有一个小坑,白色的,显得有点可爱。 可爱? 要50万之前是挺可爱的,再床上醉醺醺的也算乖。 可再可爱,可漂亮也是个叛徒! 莫关北恶狠狠的想。 黎染身上清新的皂角香飘过来。他觉得空气有些稀薄,站起来侧身绕过黎染,抬腿离开。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黎染突然拉住他的胳膊。 蓬松的羽绒服没有准确握住,她的手指下移,两根手指精准的捏住他的腕骨。 黎染想起出门前铁锅煮的鸡蛋,鸡蛋壳被煮破了,开裂的声音如此时此刻的心跳。 “等一下” 莫关北转过半个身子,居高临下的目光,黑眸看不清情绪。 不过,他一直是这个表情。 他站起来,黎染才看清他的衣服。黑色羽绒服没拉拉链露出黑色十字架的T恤,一根银色的粗链子垂吊在胸口。是莫关北贴身带了好几个月的,希尔顿那晚她见过。 一只银色的极乐鸟。极细的链条,看不出什么材质,只觉得在任何光线下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鸟身的吊坠很小,仔细看翅膀的每一缕羽毛走向都被雕刻的精致,在指腹下有着极密的凹凸手感。她顺着十字架往上,莫关北左耳佩戴了一枚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钻石耳钉。 想起希尔顿,黎染挥去脑中不健康的黄色思想。 “那个,有几个单词我看不清”,说完拿着那张纸凑近他身边。 莫关北看着她靠过来,缓步走到自己身前。她个子不矮,可还是需要仰头才能看清自己。长期营养不良的纤瘦身体,仿佛一只手就能扼住她的喉咙。 喉咙...那晚吃自己那根粗东西被呛了好几口。 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她... 应该没有吧,她湿的很,床单换了两次。学校里的好学生,一板一眼,在床上倒是骚的很。 “这里,这里还有and后面这个词分别是什么?” 黎染问他,久久听不到回答,抬眼去看他。 他心虚的收起意淫,不经意对上她的眼睛。 更加慌乱的移开视线,声音烦躁的很。 “in the dream” 叮叮叮, 粉笔和黑板的摩擦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放开,黎染写完第一段,后退两步仔细观察行间距,字体有没有歪斜。 她的英语成绩虽然只有中等水平,可一手英文字算是能拿得出手,不过跟手里那张纸上比不了。 黎染做事很认真,这也是班主任常年将班级事务交给她的原因。一连三年的板书都是黎染出的,这件事她做的得心应手,可今天有点走神。 她左右比对了两端的字体是否平齐,用食指擦掉其中一个字母,补了几笔。 眼睛变得不聚焦,情绪乱飞。 莫关北不是要走吗? 漂亮的花体字主人,稳稳的坐在最后一排课桌上。长腿随意搭着,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手机上点着。 看似玩的认真,可黎染总觉得背后被钉上一道目光。 【Just one smile from you】 黎染非常讨厌被人暗中注视,会令她想起,简陋杂物间改成了卧室布帘后,继父在黑暗中偷窥的目光。 【Would make my whole world bright】 莫关北的视线虽然冷却没有攻击性,至少不像那晚。 写完最后一个t,黎染扭头装作刚发现他没离开的样子,诧异的挑眉。 “你还没走?” 莫关北杨扬手机,“回个消息”,算是解释。 黎染不着痕迹的看着他的眼睛,一直以为他是单眼皮,仔细看发现眼尾上方有道细小的折痕。额前的头发被随手一抓,几缕漏网之鱼因为低头的关系散下来。 干净的白一如这个人一贯的冷清。 黎染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个转回去继续写一个低头在手机上打开了万年不打开的校园论坛。 捡起话题的是莫关北,他看着黎染的发揪,圆润的像一颗丸子。 营养不良的发尾泛黄,撅起一缕垂落。 他淡淡的问:“有受伤吗?” “没有,被拖着的时候有点儿擦伤” “那晚呢?” 粉笔停在最后一个字母,捏着粉笔的手指泛白,黎染按住管不住的心跳。 又摇摇头,“还好” 莫关北的眼皮搭着,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以后脸色变得不好看。 黎染分心的想,除了身上的印子,嗓子有点难受。别的确实没什么了。 莫关北随手扯了扯T恤的领口,银色的极乐鸟跳动。 “报警了吗?” 黎染沉默片刻,摇摇头。 莫关北问的是巷子里那个施暴的男人,老旧的巷子里没监控,没路人,报警也没用。 身后的人腾的一下从桌上上站起来。声音压着火,“摇头,就知道摇头!是什么人知道吗?欠钱了?” 黎染每一次摇头,都像是一次拒绝。拒绝说更多的,拒绝与他牵扯上更深的关系。 没有50万,他们的关系难道就这样? 莫关北昨晚低烧没吃饭的胃开始隐隐作痛。 “不是我欠的钱”,黎染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不想多解释跟方家的关系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粉笔与黑板摩擦,除了两人的呼吸只有板书的声音。 阿切!黎染打了个喷嚏,姜汤虽然起了作用,但早起的寒冷依旧让她本就抵抗力不足的身体哆嗦。 她的手背有几处红肿,像是冻疮。 莫关北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倔强的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生命力,不哭闹的站在这世间的黑暗之上。 舍弃自尊可以豁出自尊,不惧怕黑暗和危险。 他打开某软件,点了几下。最后扫了一眼黎染的背影,站起来的时候桌子发出响动。 黎染转头,他背影渐渐与教室门口的阳光融合。 半小时后,黎染接到一个电话。 “黎小姐,有您的外卖。学校不让进,您能出来拿一下吗?” 黎染莫名,“我没点外卖,你是不是打错了” “黎染,手机号码是158xxx,地址是高三一班,没送错!” 黎染回到教室打开纸袋,里面是两盒感冒药和一只糖浆。 糖浆冰凉的厚玻璃瓶身沉甸甸的躺在她手上,想到莫关北离开时照射进来的阳光,柔雾般的射线,照亮前方漂浮的尘埃。 她很久没有吃过糖了,以前方军买的糖都给了方平,现在糖对于她来说变成了买不起的奢侈品。 拧开瓶口,她仰头喝下一大口。 空腔包裹着浓稠的液体,舌尖仔细划过上颚,甜的滋味有些陌生。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认真写完板书,黎染拍下照片发给王老师。得到对方的赞许后重新背上书包。 她站在高中部的楼下,给那个从未回复的手机号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你的药】 干巴巴的,她努力回忆脑中存量稀少的夸奖词汇。又补了一句,【你的字很好看 】 莫关北看到的时候在开车,等红灯的间隙,他点开对话框。思索了片刻不知道要回复什么,感谢和夸赞的话他听过很多。或带着谄媚或带着别有用心,屏幕上略显呆板的两句话,能看的出对方单纯的意思。 绿灯亮了,后车按响了喇叭。 莫关北关掉信息界面,干脆拨出电话。对方很快就接起像守在手机旁边。 “喂,莫...” “在学校门口等着” 黎染摸不清大少爷的脾气,她觉得这人阴晴不定的。出现、消失全凭自己心情。 “有事吗?” 这个女人从来不会顺着别人的话茬,她怎么这么喜欢反问。莫关北的舌头顶住脸颊,心里暗想黎染是他见过最僵硬的女人,硬的不识好歹,没有之一! 莫少爷的邀约被碰了壁,他罕见的没有立刻挂电话,硬邦邦的扔下一句,“吃午饭” 在门卫大爷惊恐中带着八卦的眼神中,黎染上了这辆每天出现在校门口的黑色宾利。 车载香薰换了另一款好闻的松树香,像植物园早晨被霜露浸染过的味道。 司机目不斜视,自她上车后一言不发。 黎染觉得自己必须要抓住这样难得的亲近时刻,主动开口问。 “我们吃什么?” 莫关北好一会,才侧头看她。挑眉露出两分讥笑,“你觉得自己有的选?” 经历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大事,黎染的忍耐度很强,莫关北这声揶揄算不上什么。更大的屈辱也不是没听过,黎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矫情。自从那晚后再跟莫关北相处在一个密闭空间,她有点坐立不安。 身体的记忆比人想的要坚韧,手掌的温度、嘴唇的酥麻和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无一不提醒着黎染。 你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 不知道大少爷发了哪门子脾气,黎染有心让着他,“那你喜欢吃什么” “牛排” 黎染抱紧书包,安全带勒住胸部有点压迫感。她喃喃道:“冷冰冰的,不如羊肉汤”。想着莫关北不会改变主意,她扭头看着窗外。 莫关北像是没听到,车辆行驶在三环路上。他抬手将暖风调大,余光瞥见黎染扭头看窗外纷飞的落叶,不着痕迹的把出风口向右侧拨了拨。 半晌,车内恢复平静。莫关北突然有些难耐的烦躁,他见黎染发呆的专注,忍不住打破沉默。 “你和宋糖,认识?” 一道惊雷,黎染猛然回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能显得自然,犹豫了半晌有些结巴的说:“不是一个班的,不太熟” 莫关北的嘴角勾了勾,墨镜遮挡了情绪,看不出信或不信。 车绕过环岛,车门被门童打开的时候黎染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大门。 莫关北把钥匙交给礼宾部的人,走到黎染身边被扯了扯袖子。 “我们不是来吃饭吗?” 脸颊被热气吹出红晕,黎染昨晚没睡好,双眼皮很窄,眼珠子倒是更明显的圆润。直愣愣的盯着他,心里写的什么都往脸上写。 莫关北明白她在想什么,心里好笑,“你在想什么?”,俯下身,气息喷在她鼻尖。“想了?” 两个字,说的暧昧极了。低沉的语调,尾音又忍不住的上扬。 黎染下巴快要埋进领子里,马尾轻轻晃动,用最快的速度辟谣。 “没有!没想什么” 莫关北直起身子,抬手搭在她后背上把人往旋转门里推。语气还是欠打的高高在上。 “我们很熟吗?吃个饭都勉强的关系,别想太多” 一黑一白的身影倒映在玻璃门上,穿着情侣款的年轻男女踏进初冬的一段心跳。 黑金色的餐布,四方的桌子上莫关北翘着腿,低头看菜单。他没有迁就别人的习惯,点了几个自己平时吃惯的菜。 服务员是希尔顿西餐厅的高级经理,接过菜单,弯腰恭敬的说:“莫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昨天新到了波尔庄园的葡萄酒” “不用,上一份...” 在经理的疑问中说完了后半句,“羊肉汤” 正宗的西餐厅哪有羊肉汤,经理接待过数不清的尊贵客人。不论客人有什么离谱的要求都不能现场下客人的面子。 尤其是.... 带了年轻女伴的客人。 经理点头,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服务员为客人脱下外套。 转身吩咐其他人,“去西二环的宋记,买一份羊肉汤。要快” 黑白色的两间羽绒服被服务员妥善的收起来,黎染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也没有很想喝羊肉汤” 对面的人脱下羽绒服,里面只穿着短袖,暖气开的足,18岁的少年也不怕冷。 精壮的手臂,肌肉的线条立体流畅。随意搭载大腿上,莫关北看她又恢复了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我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付钱的愿意,她这个蹭饭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黎染第五次偷偷抬眼看莫关北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 “要说什么就说” 黎染鼓足勇气,挣扎了整整两天的情绪像摇晃的汽水瓶盖。快压不住了。 她放下勺子,低垂着脑袋,最终对上莫关北的眼睛。 她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我把我们的照片发给宋糖了” 短短一句话像一颗炸弹砸进串流溅起一片水花,黎染做好了被泼一脸水的准备。两名服务员弯腰为他们铺餐巾,餐具。 莫关北不说话之前黎染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她的小脑袋里蹦出无数的雪花。仿佛等待着审判,心甘情愿的认罪,尽一切可能的想要补偿对方。 莫关北眼神不变,看着对方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下面的脸。冷哼一声,黎染募地的抬头,仿佛在问是什么意思。 羊肉汤冒着白烟挡在二人中间 ,莫关北扬了扬下巴,淡淡说:“先吃饭” 黎染小时候很喜欢吃羊肉汤,妈妈是地道的北方人,每年冬至开始家里就会飘出羊肉的味道。她吃的少,肉都进了方平的碗里,但即使是口汤在她看来也是极为美味的。 但眼前这一晚,飘着葱花的浓白的羊肉她吃胆战心惊。 对面的人发现了,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餐厅经理如果听到非要汗流浃背,这碗羊肉汤是百年老字号宋记的招牌。 “没有,很好吃” “那怎么吃的这么少?” 莫少爷的霸道劲儿又上来了,嫌弃羊肉汤的是他,嫌黎染吃的少的也是他。他嘴角噙着笑,分明是知道她为什么吃的心不在焉。 一块石头下去,岸边的人对水花漠不关心,还要故作好意的问你的鞋湿了吗。 黎染抬眼,看着他面前的牛排,随意切了两块,也问 :“你的也不合胃口吗?” 咽下一口柠檬水,莫关北叉了一块牛肉,伸过来。 “尝尝,不比你的羊肉汤差” 五星级酒店的主厨手艺当然是好的。黎染想,莫关北是不是没听清自己说的话?她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带了点力度,桌子发出碰撞的声音。 “那个照片...是我在床上拍的,你当时睡着了,我...” “我说了先吃饭” 岸边的人声音冷了点,还有点僵硬。 黎染这一次确认莫关北听清了,餐厅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自然是不方便莫少爷发脾气的。 和着羊肉汤快速收拾完盘子里的牛肉。用纸巾擦了擦嘴,黎染握了握拳头。说:“我们去开房吧” 第三十章(前菜准备) 5 9wt.co m 第三十章 希尔顿顶层套房,莫少爷的长包房。 黎染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右手边二层金篓的甜点盘上一颗颗圆润的马卡龙层迭摆放。 莫关北脱下黑色羽绒服,大喇喇的坐在床沿,双手抱胸,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说说吧” 黎染用眼尾瞥了他一眼,表情没什么破绽,看不出是喜是怒。 莫关北真的很奇怪,黎染有的时候觉得他的情绪系统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不要他花钱买礼物就生气,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反而没有生气的征兆。 她小声的说:“一起在这里过夜的那晚我拍了照片,发给宋糖了” 黎染还没脱下外套,套房的暖气很足,一会儿功夫额头密密的冒出汗珠,打湿了刘海,露出一双晶润的眼眸。 莫关北在昏黄的灯里看着她,招招手。 “过来”夲伩首髮站:y uzhaiwuh.xy z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自然是乖乖走过去的,站在他腿边,低头看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黎染竟觉得那眼睛里有一丝很难察觉的笑意。 “我看看?” “看什么?” 眼尾耷拉了一点,没好气的说:“笨蛋,当然是我们的照片。我这个当事人没资格看?” 黎染回过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莫关北伸手抢过手机,黎染咬着唇也没阻止。 做错事的人是她,既然主动招认了,自然是听之任之。 拿了手机,没看,放在一边。莫关北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白色羽绒服的拉链。 “脱了,热不热” 听他说了,后之后觉到背上也有薄薄的汗珠。黎染脱下羽绒服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想放在小沙发上。刚迈出脚就被拽住,身体被90度折回来,羽绒服也被抢走随意扔在地上。 膝盖被绊了一下发软,一屁股往下坐。 莫关北左手顺势向下扶助她的腰身,扣住。 “走哪儿去” “去放衣服” 莫关北斜眼看着她,故作生意的说:“不许动,你得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什么身份啊,黎染睁着眼睛,心里琢磨着。 囚犯呗。 就看莫关北拿起她的手机,问:“密码?” 离的近了,他身上清新的香味围绕过来,这味道莫名的让她有几分安心。 大少爷今晚好像很有耐心,“没有密码,你看吧” 果然没有密码,没有密码的手机意味着没有秘密,在青春期的年纪没有懵懂的秘密,莫关北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抬了抬。 很快找到她和宋糖的聊天记录,在看到宋糖不客气的威胁时,莫关北冷哼一声。 “她用什么威胁你,钱?” 黎染点头。 “还有什么?”,宋糖的手段一向狠厉,莫关北觉得黎染这只小白兔如果落入陷阱后果会很惨。 “没什么了,她答应给我50万,让我勾” “勾什么?” 挺直的笔尖凑近黎染的嘴唇,皮肤温热的触感传导进每一粒细胞中。黎染被这一突然的靠近惊的后背发麻。 嘴唇被碰触的地方也是骂的,启唇,说话断断续续的。 “勾,勾引你” 湿润的舌头伸出来,在她的唇角舔了舔。然后离开,莫关北的眼睛退却了冰冷,如室内温暖的空气一般看着她说:“我知道了” 黎染愣住,呆呆的问:“就这样?” 莫关北挑眉,“这一次算你将功折罪” 什么功?黎染听不明白。 额头被大手敲了一下,酥麻的。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像这次主动跟我说,记住没” “那照片怎么办” 黎染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她不知道宋糖拿到照片以后会做什么,但想来是不利于莫关北的。 他如此淡定,是另有打算了? “照片的事我自由安排,你不用管了” 果然,莫关北不是现在才知道她和宋糖的交易,是之前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黎染听到这件事的危机应该不算严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联想到莫关北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应该是那晚甚至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她心惊莫关北私下的手段,也庆幸他是个有手段的人。 至少没有被自己连累。 两人之间的直接问题是这个照片,间接问题还是钱的事儿。 “那个钱,我暂时还没有办法还。能不能” 她垂下脸,喃喃的说:“能不能算借我的” “可以”,她听到男人爽快的回答。紧接着一阵眩晕的感觉,倒在雪白的床单上。 莫关北那张好看的脸在她正上方,目光称的上温柔,黑眸倒影出的光彩中又隐隐有一丝狡黠。 “先付点利息” 黑色T恤被反手从头顶脱下,黎染安静的盯着他健壮的肌肉群,刀刻般锋利的眉眼看了一会。莫关北俯身下来温柔的气息吐在她脸上。 是今晚吗?黎染扶着他的手指悄悄捏紧。许是上一次他有些粗鲁的方式,让青涩的女孩对性事天然多了点恐惧。 莫关北一只手缓缓从下巴上滑上脸颊,房间里的大灯被关掉,她只能接着床头微弱的光线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俯身在她的眼睛上轻柔的落下一个吻,手指顺着眼睛、眉骨,脸颊来到唇边。 舔舐着柔润的唇瓣,他们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黎染听到莫关北的声音带上了沙哑,“别怕,不会让你再难受” 少年最大限度的退让,带着些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温柔和歉意。 那吻紧接着贴上她的唇,却没深入,只是从唇珠到唇瓣反复流连。莫关北的吻滑过黎染秀气的鼻梁,最终停在她因为紧张而紧闭的双眼上。 他在这双曾经望向自己冷静又孤傲的眼睛上吻了又吻,湿润温热的舌舔过女孩的耳廓,继而含住耳垂用舌尖挑弄着。莫关北的香味、呼出的气体尽数喷洒在黎染的耳边,带着体温的气息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贴的极近,那呼吸穿过耳膜径直传入脑神经中。 被勾起的情欲带着黎染的大脑,随着一团看不见的迷雾盘旋上升。 两个人的身体交迭着,贴的紧密,下体隔着薄薄的布料抵在黎染的小腹上,莫关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硬了。 他的唇顺着黎染的脸颊、耳侧吻下来,在一侧脖颈上细细啃咬着,一只手探下去。 小花园的访客只有他一个人,黎染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那灼热滚烫的气息刚好洒在莫关北耳边。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望着她的脸。 颈边的酥痒逐渐消退,胸乳被大手捏住。五指带着点恶狠狠的意味包裹住绵软。黎染隔着朦胧的眼睫毛看不清楚莫关北脸上的表情。她尝试着发出轻微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要哀求还是渴求。 那只手在她身前解开针织衫的扣子。 (下周一回来,我没有卡肉!下周再主菜) 第三十一章H 第三十一章 “别躲” 莫关北充满磁性的嗓子在黎染耳畔响起,有如情人的低喃,温柔又缠绵。 莫关北之前说话一直冷冰冰的,直至今晚,她觉得像情人的低喃,蛊惑着她陷入他亲手营造的情欲陷阱。 她被迷惑了,停止了挣扎。绵乳被大手包围,红莓果在温热的口腔里。内裤外,骨节分明的中指在小穴口来回画圈。 黎染发出一声娇吟。随着她的娇吟,画圈的动作在慢慢加快,他不时摁着她的内裤,往着小穴深处捅了进去。呻吟声越来越大,身体好像被一团火燃烧着,黎染口干舌燥,潜意识想要什么东西给自己解渴。 “嗯……” 黎染仰起下巴,闭着眼睛不知道方向,胡乱的找莫关北的唇。 手指又插入小穴内,在小穴内轻快旋转着,内裤随着他的动作湿得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唔…痒…,有东西流出来了” 黎染用力咬着下唇,压抑身体内的燥热。腿间泥泞不堪,她想让他动作快些,把手指伸得更进一些。黎染开始无意识地扭动自己的小蛮腰,小穴追着莫关北的手指,主动蹭了起来。 很久没有看到黎染这么归顺的时候了,他们的别扭闹的太久。看到她情动,还会主动寻求身体上的快乐,莫关北眼里除了笑意还有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 “舒服吗?宝宝,告诉我” 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在她唇珠、脖子处反复留连,手指刺得越来越深,动作也越来越快,不再是浅尝辄止那种,而是带着暴风雨似的急切,一个劲地想要钻入她体内。 黎染被一些列霸道极的动作弄失了神志,完全陷入了情欲当中,压根就没留意到他说了什么,她下意识把腿张得更开,让他进入得更加顺畅,她嫣红的小嘴不住地呻吟着,眼角因为情欲而泛红。 看着她勾人的模样,莫关北想起了上一次她用小嘴吞纳、舔吮他肉棒的淫靡场景,呼吸一窒,立即低下头去撬开她的贝齿,尽情搅拌着她的小舌。 两人的唾液相互纠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耳朵里不止传来两人舌头纠缠的啧啧水声,还有插弄小穴时所发出的源源不断的淫水声。莫关北上下其手,强烈的抽插下黎染羞耻极了,可是这种伴随着强烈快感的行为,又令她无法遵循本心去抗拒。 她的身体像挂上了一把只有莫关北可以打开的锁,尝过情欲的滋味,她无法欺骗自己。这几天每一寸皮肤都在渴望着他。 她的舌尖试探式的在他舌头上轻轻舔弄了一下,又学着他的样子,生涩地把他专属的唾沫纳入自己口中,吞下。 好乖,是他的宝贝姑娘。 她热情的行为刺激了莫关北,接连几天的冷战,怒火全部转换为欲火。他亲吻的动作变得暴烈起来,在她回应亲吻的当下,利索地扯下她的内裤。 下体空荡荡,湿乎乎的,还有手指在里头作乱,黎染不适地夹起腿来,却把莫关北的手指紧紧夹在里头,动弹不得。 莫关北忍住快要爆炸的欲望,把舌头从她口腔中抽出,气喘吁吁地说道:“宝贝儿,放松一点儿。这么紧一会儿怎么插” 黎染羞得不行,她胸膛剧烈起伏着,两颗艳红的乳头微微颤动,好似在勾引别人一亲芳泽。 莫关北低下头,狠狠嘬了一口她的乳头后,如法炮制,又狠狠嘬了另一边的乳头。 “起来” 黎染还陷入在情欲的漩涡中,她感觉自己下体空空的,痒痒的,想让什么东西进去给她止止痒,没在意吗莫关北说的什么。 软绵绵的身体也撑不住,莫关北直接捞起她,把她转过身去,跪在床上,拉高她的臀部。 黎染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向徐煌,她觉得这个姿势让人怪羞人的,也不知道接下来他想做什么。 不过很快,她知道了。 男人半跪在她身后,用手摸了摸她仍旧湿润的小穴,小穴被人毫无预警碰触了一下,轻轻颤动,又有淫水从小穴里流了出来 “小染是水做的吗?好多水,喜欢我这么摸你是不是?” “唔...喜欢...” 一直压在黎染心上的大石头卸掉了,她整个人像一只精美的娃娃,信任和爱意填满她的大脑。 穴口旁的软肉不断的抽动,莫关北看的眼红。“宝贝别急,一会给你吃更好吃的” 莫关北搂着她的腰,伏在她背上,在她耳边低语。紧接着,黎染感觉到一根发烫的肉棒在她小穴外轻轻磨蹭了起来。 上一次的记忆过于恐怖,她对这根大东西有莫名的恐惧。“不要插进来。” 肉棒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往她小穴的洞口插入了些许,黎染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她怕疼,上次这根东西捅的喉咙好痛! “会很疼的,莫关北我怕” 莫关北也想到上一次粗暴的经验给黎染带去不好的体验,柔声说:“好,不进去,我就在外面蹭蹭。” 莫关北抽出了肉棒,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跟她保证。 黎染未经人事,又有天然的爱意,是个很单纯的人。莫关北这么说,她也就信了,不再挣扎。 肉棒磨蹭着小穴,小穴湿乎乎的,随着他速度的加快,肉棒也随之沾上了亮晶晶的淫水,有了淫水当润滑剂,他在的动作更加顺畅了,好几次都让黎染忍不住叫出了声。 “夹紧腿,屁股翘高” 莫关北命令她,黎染把腿夹得更紧,任由那根炙热的、粗粝的肉棒在她小穴外来回蹭动。 “啊...莫关北,我不要了”,小穴里一阵抽搐,她把腿夹得更紧。 这一动作刺激的肉棒不住的抖动,啪,肉臀被大力的拍击。 “骚什么,不要了还夹我。舒服吗宝宝” 莫关北的全身血液都聚集在推荐的这根大家伙上,他停不下来了。肉棒在黎染的腿间不断的抽动,花液顺着大腿根留下来。阴茎湿润的晶莹不堪,莫关北低头不断的亲吻她的蝴蝶骨。 “舒服吗?嗯?” 大手伸到前面去掐她的乳头,上下一起被刺激,黎染仰起头不住的淫叫。像是宣泄这几日累积的压迫情绪。 “舒服,你碰碰我,莫关北,亲...” 被软着声音央求,莫关北哪有不应的。吻不住的落下,与此同时,他身下的动作加快,两人同时到达高潮。 (明天还是肉) 第三十二章H 第三十二章 黎染穿着浴袍出来,头发微湿的卷曲的在锁骨上。从浴室出来看到莫关北靠在阳台上半垂脖颈抽烟,听到响动直起身子,手指弯了弯。 “过来” 男人低沉偏冷的声线虽然已经听过很多次,可带着事后的沙哑,黎染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听话的走过去。 餍足的莫关北,眸子清亮,再没有连续几日的低沉。黎染出来之前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她踱步到他面前,消瘦的肩头被大手一带,脸颊撞上坚硬裸露的胸膛,她不由得惊呼出来。 “别动,抱一会” 凑近了听,才听出几分疲惫。黎染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懂事的把自己的身体依偎进去。 那场情事后,她才震惊于自己竟然这么大胆。即使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眼下的场面也已经超过了自己受到的全部教育。 鼻尖闻到莫关北身上的沐浴液味道,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她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沾上水珠,不忍触碰。 背上被按压了一下,莫关北不满怀里人的走神,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在想什么?” 套娃的回答让莫关北轻笑出来,他全身的凌厉全部化为孤寂,像一只独自舔舐的狮子。黎染双手用了些力,好像这样就能分担他的情绪。 莫关北暗灭了烟,把下巴放在她头顶。带着烟草的味道包裹着黎染,他说:“做了件不能被原谅,该怎么办?” “很大的事情吗?” “嗯,很重”,他用了重这个字眼。 黎染听出来了,想了想又问:“那做的时候,觉得是对的吗?” 莫关北没有直接回答,对错,又哪是能轻易下定义的。他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也听出对方有意安慰的目的。 他不答,黎染也不催。两人就这样拥抱着,莫关北的掌心隔着浴袍在她腰间摩挲,黎染觉得有点痒,又不敢轻易松开拥抱。 好不容易才抚平大少爷的情绪呢。 她的手爬到莫关北的领口,小手紧抓着。莫关北把她的手捏在手里抓着,恰好一个电话打进来。 黎染吓一跳,下意识想避开,又被莫关北大手抓回来摁在胸口。 “是我” 电话接通,他的声线还是凌厉。可嘴唇却覆上黎染的,伸出舌尖轻柔的描绘对方的唇线。 电话里的人也是个男人,离得太近,黎染听到几个词。 【手术】【成功】【副院长】 她只当莫关北家的亲戚有人做了手术,顺从的贴着他亲亲秘密的接吻。 电话挂断后,莫关北眼眸颜色逐渐加深,在无人知晓的战场卷起一阵迫人的风。 虽然黎染不是第一次见眼前这个大家伙,可每次看到还是会紧张、害怕。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它捅过嗓子的感觉,盯着硕大的龟头看了一会,小心翼翼抬眼望了望莫关北的眼神。 那是一道,在黑暗中死不撒手的猎人视线。 黎染咽了口唾沫,闭着眼睛张嘴含上去。 手握扶住根部,舌尖不断地在马眼上搔刮,察觉到马眼轻微地抖动,才低下头将它完全含了进去。茎身粗长,龟头直直地顶进了黎染的喉咙口,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轻哼,往外退。 “慢慢吃,急什么” 她的乖顺取悦了莫关北,有意鼓励女孩儿的勇气。他摸了摸黎染的头顶,看着黎染的嘴被完全填满了,双颊微陷,往里努力地吮吸着他粗硬的肉棒,没来得及吞咽的唾液顺着茎身滑入腿根,又被她一一舔干净,深深地咽进去。 心里上的满足冲上莫关北的头皮,他脸上半点不见情色的神情,扣住黎染的后脑,往下压了压。 “深点儿” 这一次是有意识的调教,黎染的紧张被徐徐吹散。咽喉被极致的深入刺激的下意识开始吞咽。莫关北温柔的手插进她的发间,拽住她的头发带她往外退。 黎染以为他要退出来,放松了喉间的肌肉,咽下口水的声音让莫关北眯起眼睛。 站起身来往她的嘴里撞,黎染被撞得呜咽了一声。膝盖甚至有些跪不住,赶紧扶住莫关北的大腿。晃动之间,胸前那两团丰腴圆润被撞出浴袍。 莫关北停住冲撞,命令道:“自己摸一会” 黎染没反应过来摸哪里,然后红着脸小手覆上握不住的胸乳。 饱满的雪团被细嫩的手指捏住,极致情色的场面让莫关北挺腰大力的撞了几次,射出来。 马上把女孩儿抱上膝盖,半搂着。手伸到她嘴边,“吐出来” 白色的精液有一半儿被呛进去,黎染吐出一点儿,靠在他怀里顺气。 莫关北随手擦在浴袍上,往后靠在沙发上,抱着黎染。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黑发,时不时吻了吻。 低头去看她的脸色,柔声问:“有没有疼” 黎染一连被欺负了两次,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摇摇头。 又仰头找他的眼睛,问:“莫关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少女的眼神过于纯粹,莫关北不舍得用世间的黑去污染。跟着摇摇头,“没什么,困了吗?要不要去床上” 黎染有些贪心此时的温暖,她下意识贴近莫关北的胸肌。 “再抱一会行不行” 男孩儿用更加用力的动作回应她。 沉默但惬意的环境,两人很快又吻在一起。莫关北叼着她粉色的舌头,把头埋的更深的吻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黎染气喘吁吁的分开,不放心的问:“照片的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怕我搞不定宋糖?”,莫关北挑眉,自信极了。 黎染喜欢他高高在上的样子,那才是他应该在的世界。 “没有,我相信你”, “那个钱...” “你收着”,说完终于想到关键问题。 把黎染从怀里巴拉出来,皱着眉,黑着脸问:“说说吧,要50万干什么用” 黎染犹犹豫豫的想了半天,刚想张嘴。 “你要是再骗我,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黎染噗嗤一下笑出来,眉眼弯弯,故意说:“哦,什么后果啊?” 莫关北重重的咬了一口,狠狠的说:“把你锁在这个房间里,不许上学,不许回家,不许吃饭,只能吃我的东西” 说完用身下,半硬的东西顶了顶她。 黎染停了笑意,从他怀里起身,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她正色说:“那笔钱,是为了给我弟弟治病的” 莫关北查过黎染的资料,查到母亲几年前去世了,没看到她还有弟弟,狐疑的问:“亲的?” 黎染摇摇头。 “那关你什么事?让他父母去救” 黎染垂下头,又抬起来。眼圈瞬间就红了,逼着人说实话的莫少爷慌了神。 “哭什么,又没不让你救,救救救!500万也救!” 黎染擦了擦眼尾,身体伸出很奇妙的涌上一股热流,心里的酸涩被挤走,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饱胀的,陌生的情绪。 她拉下笨手笨脚想要给自己擦眼泪的胳膊,摇摇头,碎发被沾在脸上。 “不用500万,柯医生说50万就够参加创新药的临床治疗” “他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你才18岁!” 言外之意,为什么要给自己背上这么大的负担。 眼泪被逼退,黎染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逐渐映上一抹坚毅。 她说:“方平,我继父的儿子,我一定要救他的原因是...” “他跟我妈妈的死有关系”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普华中学周一早晨的传统,教务裴主任戴着红袖章亲自在门口检查迟到情况。 而今天, 裴主任被堵在办公室,几乎所有高三的班主任老师都在他的办公室。 门口只有几个轮值的高年级同学。 学校这种地方,但凡有点什么反常的事情马上就能吸引学生们的注意。 论坛和各班级群都炸了锅,还在路上的同学恨不得立刻下车跑到学校来。 高三,出大事了! 裴主任坐在沙发上,面色难看。对面坐着一位学生家长,皮草大衣拎着D牌挎包。 凌厉的眉眼瞪着裴主任, “学校必须要给我们家乔雨蒙一个说话!好好的一个孩子送到你们学校来,被打的满脸的血。这是验伤报告!二院急诊主任亲自出的报告,多处外伤,内脏出血。孩子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裴主任盯着被甩到桌子上的验伤报告,仿佛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他眼神转了转,抬起头看着国际班的班主任。“王老师,乔同学平时在班级和同学的关系怎么样?” 王老师抬眼看了裴主任一眼,又瞥了乔雨蒙妈妈一眼。 顿了顿说:“雨蒙平时在班级挺活跃的,没听说和哪个同学发生矛盾。雨蒙妈妈,打她的是什么人,乔雨蒙有提过吗?” 乔雨蒙妈妈听了,面色一沉,事实上她根本没有问出凶手。 上周五晚上她在家等了很久不见孩子回家,电话没人接。等她赶到学校已经快8点了,因为普华中学有规定不让外人进入校园,为此她还和门口的保安争论了半天。 最后跟保安一起进去找人,在音乐教室发现躺倒在血泊里的乔雨蒙。 经过抢救,昨天人是醒了,可醒了还是呆呆的,不肯说话。 问什么都不吱声,把她急死了! 就因为没问出来,她才来找学校讨说法,否则她还来学校讨说话?早就报警了! “王老师,这是推卸责任的说辞吗?我今天来学校,就是需要学校彻查这件事,给我们家一个交代。我们雨蒙在学校,光天化日之下被打了,难道还要我们自己找凶手?” 裴主任坐着一言不发,他看的出来乔雨蒙妈妈是有备而来,这件事闹到医院就牵扯太大了。 王老师低着头不再说话,其他老师也不吭声。 裴主任沉默半晌,说:“乔雨蒙妈妈,这件事学校会严密调查的,你给我们几天时间...” “几天?” 她拎着包站起来,环视在场所有老师。 一字一句的说:“一天,就一天!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没有结果,我们一定会报警,教育局那边我们也是有认识的人。裴主任,你不要忘了,我们当初多花了20万进国际班不是送孩子过来挨打的!” 家长离开后,裴主任留住国际班的班主任王老师以及其他主要任课老师。 他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沉声说:“说说吧,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教数学的老曾左右看看,叹了口气说:“裴主任,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和论坛有关系” “论坛?咱们内部的学生论坛?” “是的,最近半个月,论坛上闹的最欢的是一出赌局” “什么赌局,和乔雨蒙有关系?” 王老师看了一眼老曾,支支吾吾的附和说:“准确来说乔雨蒙就是赌局的主角之一,其余相关的人是...是....” 裴主任挑眉等待着结果,只听见两个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莫关北和宋糖” 王老师又补充了几句关于【情敌】【押注】【宋糖赔率较大】,整个事件已经被老师们猜的八九不离十。其实那两个名字一出来,所有老师都知道这件事的基本走势了,宋家和莫家联姻的事情连老师们也有所耳闻。 最重要的是,宋糖在学校的嚣张行为,也不是第一次。如果事关莫关北和宋大小姐的面子,那么在学校殴打警告乔雨蒙,完全说得通。 裴主任捏了捏眉骨,语气飘忽的说:“都回去上课吧,这件事我得和校长提通个气” 【乔雨蒙妈妈来了,找学校讨说法】 【乔雨蒙被打了?我2G网了,怎么才知道!】 【我我我,我看到了,上周五帮王老师整理资料走的晚看到救护车都来了】 【闹大了,裴老狗这次收不了场,都是国际班的】 【楼上真相了,“都”字用的巧妙】 【什么真相?谁打的乔雨蒙,马上要考试快快快,在线等】 【不可说不可说,看论坛置顶帖】 置顶帖当然是两天后要举行的艺术节活动,宋糖周末买了点水军,目前两个人的票数离的很近。 王老师上完课就等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看到裴主任出来立刻迎上去问:“校长是什么意思?” 裴主任看了王老师一眼,“还能什么意思,那边可是宋家,让我们压下去” 王老师捏着手指,“乔雨蒙妈妈的态度很强硬,怎么压啊” 裴主任回到办公室,按下烧水壶。不咸不淡的说:“王老师,有一点你没有搞清楚” 王老师:? 裴主任:“乔雨蒙家长是要问责,但责可不在学校啊” 王老师瞬间就反应过来。 没错了,打人的是宋糖,乔雨蒙家可以在学校里闹,但她敢去宋家要说法吗?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乔家和宋家的事情,乔雨蒙的爸爸她记得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在云城算得上是精英阶层否则也上不了国际班,但和宋家比... 裴主任得了指令,慢条斯理的泡茶,“你不用管了,晚一点我会给乔雨蒙妈妈打电话。王老师,你们班的事情不用我再嘱咐了吧” 王老师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点点头。 一直到晚上,论坛里关于乔雨蒙的讨论热度依旧很高。 【最新消息,学校出面摆平了乔雨蒙的家长】 【害,意料之中罢了】 【不是,只有我关心艺术节的赌注吗?国际班怎么一个人都没消息】 【看这架势,周三艺术节她来不了吧】 【退钱退钱!】 黎染退出学校论坛,写完剩下半张语文试卷。 李芳清:【小染,你看论坛了吗?这赌局还能不能成了呀!我的5000块!】 黎染:【会退款的吧,你别着急】 李芳清:【我还想着赚一笔买那件红色裙子,等元旦和金乔看电影的时候穿呢!】 黎染:... 她切出去,手指在莫关北的对话框转圈。 中午她那条消息,【我在篮球场看到你了】对方一直没回。 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透。黎染趴在桌上盯着那条绿色的消息,手机突然一震,没拿稳,砰的掉在课本上。 “喂,莫关北” 手机那边很安静,听不出对方在哪里,有点风的声音。 “在干嘛” “刚刚写完作业”,黎染直起身子,换了一只手拿手机。 “你呢,在干什么” 莫关北在阳台上抽烟,吐出一口,“在家” “哦”,想到那条没有被无视的消息,女孩声音焉焉的。 “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有”,小小的一声,拖着尾音。 莫关北随手暗灭烟蒂,轻笑的声音传过来,痒痒的。“下午有点急事儿,刚才看到你的消息” 清瘦的身体缩在凳子上,抱着膝盖。“那现在处理完了吗?” “嗯,准备睡了吗?” “还没,你呢?”,黎染舍不得挂电话,其实这个点儿已经不早了。她要倒一班公交车上学,每天都要早起。 “我一会儿睡,明天放学等我” “干嘛呀” 莫关北踏进房间,听着对面乖乖软软的声音,不经意的笑了笑。 “今天不是没见着?明天让你看个够” “切,我才没有”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莫关北的手机依然亮着。 【莫少,视频拿到了,明天一早对方家长会再去学校】 莫关北回复:【辛苦】 第三十四章前菜 第三十四章 周二一早,裴主任背着手在学校南门巡查有没有翻墙跳进来的学生,一个急急忙忙的电话打进来,惊起一片飞鸟。 “裴主任!乔雨蒙家长又来了!” 主任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气势卓然的乔雨蒙母亲没有发言,云城某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乔律师把手机放在裴主任面前。 “学校的意思我们考虑过了,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个视频能在起诉官司中得到法官很大概率的支持。裴主任也知道,现在校园霸凌的案件是全社会的热点话题。没道理普通人家的小孩可以得到伸张正义的机会,我乔某人的女儿却不行” 裴主任接过手机,画面上赫然是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乔雨蒙和施暴的几个女同学。 她们都是国际班的,视频里甚至还拍到角落里宋糖的脸。 社会舆论+决定性证据,他脸色刷白,把手机放回桌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你们二位的意思是?” 乔爸爸拢了拢灰色西服,开口道:“我们希望真正的施暴者能当面承认这件事” 他在真正二字上发了重音,裴主任的脸色更差了。 这就是要正面跟宋家刚的意思。 惹恼宋家,学校也会跟着被牵连。 他好言好语的送走了乔家父母,紧接着打了个电话出去。 中午,饭后的篮球场男生们挥洒汗水,楚童接了球几步上篮,又跳下来。大声嚷嚷:“莫关北不在,你们就这么废!这个球我不抢就被他们扣了!” “哎,算了不打了,莫少爷不在,来看球的女生都少了三分之二,没意思没意思吃饭去了” 楚童看着篮球队散的差不多,蹲在地上委屈吧啦的掏出手机。 【莫关北你人呢!】 艺术教学楼,徐明莉守在门口,竖起耳朵听远处的两人谈话。 “莫关北,乔雨蒙父母改口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宋糖双手抱胸,眼神冷的发沉。这件事裴主任昨天一早就处理了,拿出宋家的名头再给点儿钱。乔雨蒙母亲知道利弊,已经答应不再追究。谁知道只过了一个晚上,对方就反口,还拿出现场视频。 宋糖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她查到视频是莫关北的人给对方的。 宋糖看他靠着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彻底怒了。“莫关北!你要护着乔雨蒙是不是!” 莫关北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情绪,“急了?宋小姐做这种事儿被捏住把柄还是第一次吧” 宋糖咬了咬牙,稳住心神,笑着说:“要说把柄,你的也不少” 莫关北终于垂眼看了她一下,他没时间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懒洋洋的说:“做个交易吧,你把照片删了,我让乔雨蒙父母撤销诉讼” 宋糖一惊,莫关北比她想象的要难缠。 不止那么快知道黎染是她的人,还知道那张照片已经在自己手里的事情。 是他自己查出来的还是黎染做了叛徒? “呵,没看出来黎染这个贱人,上了你床就回头反咬主人一口。能卖身的女人还有什么职业道德可讲?不过那张照片我是花了50万买的,凭什么删?” 莫关北在宋糖说贱人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就没了懒散,他盯着宋糖招摇的表情不说话。 宋糖以为自己真的拿住了莫关北的把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 “这场婚约是莫叔叔亲自定下的,否则我们宋家怎么会答应把我嫁给你这种私生子”,说完斜眼打量了一下莫关北。 长相身高气质都符合她心里的标准,想着不管怎么样也是未婚夫,宋糖看在男色的份上扬起下巴。 “莫叔叔如果看了照片,你和阿姨的处境会怎么样,不用我多说吧。我劝你识相的就不要和我对着干!” 提到母亲,莫关北神色晦涩不明,他不管宋糖在身后大喊大叫,径直离开了。 放学以后,黎染抱着书包站起来。 “小染,今天这么着急走?今天好冷,咱们去学校门口买杯奶车再回家呗” “不了,我今天有点事儿了,明天中午请你吃鸡腿!” 李芳清看着黎染一溜烟的不见了,心想,好是好,但是鸡腿再好也比不上奶茶!一会儿让金乔陪她去买。 黎染低头看手机上的消息,【我在北门 】 眼珠子悄悄的看了看,同学大多数都是从正门走,她尽量减少存在感晃到北门。 熟悉的宾利稳稳的停在一颗树下。 莫关北低头发消息,听到门被拉开,扭头说:“这么快,我还以为得等一会呢” 黎染关门,系安全带,对这台车熟悉到自己有点脸红。 “今天老曾没拖堂” “嗯” “那个,我们去哪儿?” 黎染书包放在脚下,起身的时候她呆呆的想,这算约会吗? 要说约会,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淡定的莫关北,心里酸酸的想,这个人跟女生接触一定很有经验。 莫关北暗灭了手机,看了她一眼,皱着眉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有点不高兴了? 当她是饿了,踩下油门。 “去吃饭,涮肉怎么样?” 大少爷也没真的在问她意见,人都上了车,想去哪儿还不是他说了算? 涮肉蒸腾的热气熏红了她的脸,羊肉裹上麻酱,一张小脸被塞的满满的。 莫关北漫不经心的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手机里的信息一直没有间断。 黎染很安静,她没有问莫关北在跟谁发消息。 麻酱沾到手上,她拿起热毛巾擦拭,看到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 她觉得,自己和莫关北的关系就像这根皮筋。 不动的时候,套在手上没感觉,还有一种随时可以用的安全感。 但只要轻轻扯动,就会勒住皮肉。 自从妈妈嫁给继父,她就再也没有做梦的资格。 莫关北也一样。 一样不属于她,即使,她现在抱着那朵玫瑰。 “想什么呢?吃肉”,少年的胳膊伸过来敲了一下她的头。 莫关北放下手机,挑了一筷子肉,问她:“你弟弟那事儿,你有什么打算?” 黎染喝了口柠檬水,润了润嗓子。 “这周就可以送去住院,首先他要醒过来,才能问出当时的具体的情况” 莫关北垂下眼,他后来找人查过方平的病例。 深度昏迷,约等于植物人。这第一步就非常困难。 他点点头,“住院费 ...” 黎染马上接上他的话,“50万已经有了,宋糖没有找要回去,钱够的。照片的事情你解决了吗?” 提到照片,莫关北想到宋糖提起他和母亲时不屑的口吻。 声音低沉了半分,“快了” 莫关北说快了,那就是快了。 黎染从不怀疑,眼前这个快要18岁的少年,远比自己看到的强大。 艺术节开幕前一晚,学校论坛赌局截止时间到21点。 20:30的时候,有些人边写作业边摸鱼。 【没意思,没劲透了!】 【宋小姐买水军了吧,乔雨蒙的赔率明明是7:3,现在将近对半了】 【诶,我看不至于。乔雨蒙明天能不能来学校都是问题,还有什么赢面?】 【1:1买了个寂寞,高三上半学期就指望这件事找点乐子了】 【...】 20::40 【别聊了!快看实时盘!!!卧槽!!!莫少爷牛逼!!】 【卧槽!!!刚回来,莫少爷亲自下场了!】 【见证历史了,这是公开认爱了吗??】 【作业暂停!班级群都炸锅了!】 【5万!!莫关北压了乔雨蒙5万,现在乔雨蒙的赔率又回到3:7,碾压宋小姐!】 【乔雨蒙是莫关北女朋友实锤!门当户对去死,真爱无敌!】 学校论坛想被捅破了天,学校北门的那颗老树下。 宾利后座,莫关北吻着黎染分了神想,早知道开那辆库里南了,后座空间够大。 “莫关北,这里是学校” “这是校外,又没开进去” 黎染挥掉胸前作弄的手,没躲过狼吻,唇舌被裹挟着带入他的口腔。 这次的吻明显夹杂了很浓烈的欲望,黎染的背被压在后座的真皮椅上,内衣肩带被大手扫落。 “莫...唔....” 她刚张开口,莫关北再次堵住她的唇,舌尖撬开她的牙齿,伸到她口腔中吮吸甜美的津液,勾住她的小香舌诱惑着她主动交缠。 校裤是松紧带的,根本抵挡不住敌军的侵入。莫关北的手掌扯开裤袋沿着大腿内侧向上,刚到腿根处就被她双腿并拢紧紧的夹住。 含住她的下唇安抚,手掌在她腰窝处轻轻磨挲,“想不想我?” 黎染摇头,又点头,“想的” 女孩儿乖巧的口吻先从心理上取悦了莫关北。 “不进去。”手指轻柔的挠了下她的腿根,“我就摸摸” (闺女,这种耍流氓的话咱不能信!下周一回来,下章肉特别香!信我!)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情事过后,黎染瘫倒在后座,修长的腿被掰开。莫关北从中控台上拿抽纸擦干净她腿间的黏腻。 静音模式被关闭,黎染靠在他的胸膛上,只听到身旁的手机迸发出不间断的提示音。 小花园暴露在车厢内任由男孩的手轻柔的擦拭,羞怯已经被扔在脑后。她抬手覆上莫关北的胳膊,额头在他的下巴触碰像一只索要亲昵的小猫。 “不看吗?” 莫关北余光撇了一眼一条条消息的屏幕,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淡淡的说:“不着急,来,把衣服穿好”,说完耐心给她穿好所有衣服。拉上羽绒服的拉链,黎染双手抱着他的腰,软了腰身,重新靠在他身上。 “累了?” “嗯,好累” 男孩轻笑,有些无意的挑逗,“这才到哪儿就累成这样,以后...” 黎染伸手捂住她的嘴,粉红的眼尾带着说不出的娇韵。 说不正经的也说不过这个人,干脆转移话题。 “我再休息一会,你别忘了叫我,方平还在家” 莫关北不爽的皱了眉,怎么又提那个无关紧要的人。算了,也不是完全没用的人。 他抬手拍拍累极的女孩,温柔的安抚,右手解锁手机。 宋糖:【明天艺术节, 你来,照片我就删了。还要搞定乔雨蒙家】 莫关北:【二换一,宋小姐怎么算账的?】 宋糖:【莫关北,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乔雨蒙和伯母谁更重要不要我多说吧。为了乔雨蒙冒着被莫伯父惩罚的代价,值得吗?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莫关北当然是聪明人,照片的事情不止牵扯到母亲,还会牵扯出黎染。 莫北辉的手段他清楚,那个女人的手术虽然做了,也不能过早把火烧到自己这儿来。 昏暗的车厢里,手机屏幕上的光照不亮他眼底的墨色。 手机被扔在后座上,黎染抖动睫毛醒过来。 她亲昵的蹭蹭莫关北的下巴,双手环绕上去。 “我好了,我们走吧” 莫关北低头轻吻她的黑发,环着她腰加大了力道。 他试探性的问:“明天艺术节,你们班有节目吗?” 黎染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好像只有班长有一个节目” “别去看了,在教室复习吧” 黎染太累了,脑袋发木。她没察觉到莫关北突然提到这件事的怪异,只乖乖的点点头。 “我本来也没打算去看,快要月考了” “乖,明天晚上带你去看电影怎么样” “我明天...” 黎染刚想说要回家照顾方平,莫关北就打断她。 “都说了,每天都会有人去照顾他,不需要你这个高考生出力” “哦”,黎染悄悄的抱紧莫关北,直到两人的胸膛彻底贴近,她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像是萦绕在她胸中很久了,原来这就是有人替你分担的轻松感。 你可以信任他, 依靠他。 宾利向串子胡同驶去,在路口黎染下了车。 弯腰看着窗内,笑眯眯的对莫关北招了招手。 莫关北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胡同里才离开。 胡同里的风有些猛烈,黎染攥紧拉链埋头往前走。 隔壁胡同酒吧正值营业的高峰,进进出出的客人和酒吧里驻唱的歌声传出来。黎染想,明天开始艺术周,最后两节课改为自习,放学的时间能早点。 当她终于离开那片灯红酒绿的热闹,突然一个念头闯进脑袋。 莫关北明天,会参加艺术节吗? 那个赌注... 论坛里热热闹闹的押注活动普华高中三没有人不知道的,黎染从未问过关于那个赌注,莫关北是怎么想的。 她有些逃避,逃避关于未婚妻和乔雨蒙这两个名字。 北风吹进眼睛里,逼出一抹雾气。 她,可以问吗? 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捏住手机,一道无法化解的酸涩胀满情欲褪去后的胸腔。 她和莫关北算什么关系?她自己也说不清。 只是那人嘴唇的温度好像还在嘴边,黎染此时此刻非常想知道一个答案。 明天,他会去吗? 会选谁? “这次月考我们和5所高中联合统考,大家提前准备。这套卷子和昨天新发的模拟题测周五都要交上来” “老曾!!你这是要杀人啊!一整本” 老曾一个粉笔头扔过去,怒喝道:“三天艺术节活动,每天给你留够时间写了。没节目的同学好好留在班级自习,我再说一遍高考是给你们自己考的!下课” 抱怨归抱怨,老曾走了以后大家屁股都坐不住了。 “快快快,赶紧去艺术楼,一会没位置了” “别急,我让国际班的给我抢了两个位置,买瓶可乐再去” “现在赔率多少了,我昨晚手机关机了” “中午我在食堂看到乔雨蒙了!稳了稳了” 黎染从英语课本里抬起头,乔雨蒙来学校了?她被打的事情穿的隐隐预约,谁也不清楚那件事的始末。 “乔雨蒙来学校,说明打人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绝对是莫少爷出手了!我的奖金!!诶,小染,一会儿你跟我去看看吗?金乔给我留了位置!” 黎染摇摇头,为了争一个脸面把同学打伤这件事太过惊悚,又这么悄无声息的摆平了。黎染下意识觉得艺术节的活动像一个吃人的怪物。 “我还有卷子要做呢,你去吧” “那行吧”,李芳清提上书包,把一瓶牛奶放在黎染手边。“有任何八卦我一定会给你实况转播的!今天的英语作业靠你啦,爱你!” 叽叽喳喳的声音离远了,黎染撑着头向窗外看去。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在学校看到莫关北,不去艺术节活动,一是因为复习,也是自己的逃避。 昨晚的问题她终究没有问那个人。 【The wealth of the mind is the only wealth】 等她背完今天的英语作业,教师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同学。 静谧中,她仿佛能听到远处艺术楼里传来的音乐声。 手机背扣在桌面上,是主人无声的怯懦。 看一眼吧,万一莫关北发了消息呢。 他昨天说今晚一起看电影的。 锁屏上果然有几条消息。 指尖有些发凉,她笨拙的打开手机。 李芳清连发数条,她甚至不用点进去看。 未读消息第一的是班级群。 【真爱已死!宋糖的钢琴表演当场认爱莫关北】 【照片.JPG】 李芳清的消息又跳上来,黎染的手指僵直,不听话又有些固执的点开班级群。 她看到了那张照片。 穿着校服的男孩坐在第一排,旁边放着一束鲜花。绽放的大多的红色玫瑰,被粉色的亮片纸包裹的精致。 外套脱了搭在腿上,镜头捕捉的时候他单手撑着脑袋。 下颌线隐匿在阴影中,一双冷峻的眉眼盯着舞台,看不出情绪。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照片,想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不情愿。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她眨动睫毛。 拧开牛奶瓶的盖子,小口小口的咽下。 一会儿要跟清清说, 牛奶有些凉了。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莫关北回家的时候,是张妈开的门,不同以往的唠叨。接过他的书包后,转身就进了厨房。 莫北辉翘着腿在沙发上看报,听到声音,头也不抬。 “回来了?” “嗯,我妈呢?” “在楼上睡觉” 莫关北发现莫北辉声音里有着阴寒,但他不在意。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带给这个家的只有伤害。 他隐隐猜测到对方专门在客厅等他的目的,只是不见母亲他莫名的有些心慌。 那头,莫北辉折起报放在一边。十指交握,莫关北就在不远处站着,半张脸藏在光下。 两个男人沉默的交锋,莫北辉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或者说他还没有把莫关北放在和自己同一高度。仍旧是质问的语气,“白敏在哪儿” 果然是为了这个女人,莫关北盯着桌上的水果盘,语气轻飘飘的,“医院,刚刚动完手术” 莫北辉在听到动手术三个字的时候,瞳孔迅速收缩。 他顿了顿,声音像铜钟敲击的声音。 “孩子呢?” 莫关北嗤笑一声,他坐在对面一张单人沙发上。 “打了” “你!” 莫北辉双眼翻红,怒视着他。他早就知道莫关北已经查到白敏的事情,她上个月刚检查出怀孕。本来莫北辉想送到国外把孩子生下来。但那个女人却突然失踪了,他的人把医院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震惊,接着是后怕。 他掀起眼皮,略浑浊的眼球里射出一道凌厉的视线。他看着对面翘着腿坐的不太端正,下半张脸藏匿在光线里的儿子。 他甚至回想不起来莫关北成长的轨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关北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莫北辉的沉默让莫关北心生浓郁的厌恶,他单手撑着头,用尖锐的目光看回去。“莫总有私生子这件事传出去对集团名声不好,我替您解决这么大一个麻烦。父亲怎么反过来还生气” “替我解决麻烦?”。莫北辉轻笑,“是替自己扫清障碍吧,第二继承人威胁到你的利益了是吗?你怕了?” 莫北辉一贯喜欢操纵人心,莫关北耸耸肩,大方的承认。 “我这个人是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无论是谁。父亲不也是吗?您还记不记得徐阿姨?” 提起已经去世的前妻,莫北辉眼里依旧是冷漠。 “那个孩子即使生下来,也不会成为我的障碍。我不会让我妈成为第二个死掉的莫夫人” 死这个字,莫关北咬的很重。 徐莉的死,纵然是母亲那通电话直接导致的,但背后一定有莫北辉的指使。他这个依靠妻子家族的董事长已经蛰伏太久了。 莫关北毫不怀疑对方的狠心,或许他能亲手下令除掉那个同父异母的孩子,就是遗传了莫北辉吧。 莫北辉黑着脸,他随手理了理外套,看样子并不打算在家住。 他对莫关北说:“你想知道为什么你母亲现在还在睡?她的药,我从今天开始停了” 始料未及的变化戳中莫关北的死穴,莫关北腾的一下站起来,怒吼:“你怎么敢!” 莫北辉年迈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鬓角微微泛白,整个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他斜眼看过来,不慎在意的说:“陈医生拿着谁的钱?是我的,你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摇摇头,“早了点,钱与权利确实可以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你可以掌控。我不否认你是我目前唯一的继承人,但是莫关北,你别越线了。你得记着自己的价值,和宋家的联姻是你目前最大的价值,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莫关北:“你想要什么” “好好和宋家丫头交往,让我听到一些好消息,你母亲就能重新用药” 扔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留下一整室的死寂,莫关北站在原地,牙关被死死咬着,垂下的目光里是浓郁的恨意。 他去了艺术节,坐在宋糖钢琴表演的台下,身边放着司机买的一束花。 花瓣在寒冬里娇艳欲滴,莫关北拖着下巴,扫下的眼睫里藏着摇摇欲坠的残冬。 黎染换上套装,站在VIP入口准备接待今晚预定的客人。 Anna因为那晚得罪了莫关北,再也没出现过。黎染听其他女孩说pete封杀了她,整个云市的夜场都混不下去只能回到南方。 “hi,beauty,晚上加班去喝一杯”,接替Anna是一个日系打扮的angel。声音软软的,往那儿一站就能激发出男人天生的保护欲。 她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不算多,约黎染也是正常的社交。 黎染:“不了,我今晚要早点回家” “她们说的一点没错,你是整个【等】最难约的女孩子”,angle凑近她,长睫毛扑闪扑闪的。“家里有人等你?” 黎染喉头滚动,这几天回家虽然没看到莫关北安排的人,但家里确实大变样了。不仅电器全部换掉,就连方平也被照料的很好。 只是....黎染觉得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有“田螺姑娘”了。 “对,是我弟弟” “好吧”,对方走开,拿出手机联系着其他夜场里的男男女女。 工作期间是不能带手机的,但angel除外,他们还承担了联络客人的任务。黎染的手机被锁在更衣柜里,她今天没吃晚饭,胃里有些隐隐抽痛。 更衣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昭示着对面人急迫的心情。 宾利停在串子胡同口,莫关北坐在驾驶座,第12次拨打黎染的电话。 他一手撑在车框上,另一手往后拨弄头发。 眉间皱起浓重的阴影,这女人怎么不接电话? 他难得打开学校论坛, 【这绝对是庄家局!】 【有钱人就是这么割韭菜的是吧】 【好好好,我的零花钱全部打了水漂】 【但是莫少爷也亏了钱啊,他压了乔雨蒙5万】 【莫少爷的5万和我的5毛一样】 【小情侣的把戏就是了,被玩的只有我们这些相信真爱的傻瓜】 .... 他也知道会被拍到照片,学校就这么大瞒不住的。那天他希望黎染不要去艺术节,只是希望她能晚点知道这件事,自己可以当面跟她解释。 但是现在人都找不到了! 他打开车窗,企图从寒冷的空气里找回理智。 在黎染家的帮工说她并没有回家,云市很大,但黎染的世界很小。 不在家... 他踩下油门,直接往酒吧开。 莫关北在云市哪里都吃得开,酒吧、会所、私人酒庄,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在一条黑黢黢的,还有点油烟味的巷子里抽了一地的烟。 这里是后门,他问过熟悉的服务生,今晚黎染确实在这里兼职。 他大可以直接进去抓人,或许是因为前做了错事,酒吧的门在他眼里比以往更厚重。 他站在冷风里,靠着被烟熏的黢黑的石砖墙。 猩红的烟头在灰暗中闪动,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后门里走出来。 莫关北支起略微僵硬的身子,抬腿追上去。 黎染当然看到12个未接来电,她并未理会,把手机塞进书包里急着赶回家。 走出来,胳膊被大力握住,猛地一拉她被迫站在原地。 后背贴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站在原地,下意识闭上眼睛。 原来自己对他已经这么熟稔了,就算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莫关北。他的体温,气味,还有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原来他们已经那么亲近。 她在前面不说话,莫关北半搂着人站在后面也不说话。 后厨吵吵闹闹的声音穿透二人的沉默,莫关北被烟熏染了太久了嗓子,有几分低沉。 “怎么不接电话” 这不是他想说的,明明计划一等到人就赶紧解释。 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黎染并未回头看他,一出口,解释变成质问。 黎染依然沉默,这种沉默像一把剑,一下下刺痛着莫关北的心脏。 前面的女孩,梳着高高的马尾,白皙的脖颈藏在羽绒服领子下面。 莫关北知道那里有着温热的,充满生命力的脉搏。他曾数次将唇贴上去,细细密密的亲吻。 黎染拉下拉链,将羽绒服脱下。 莫关北似乎察觉她的意图,瞪大的眼睛,心里像凭空出现一个黑洞,手里的力道加大。 “你,你干什么” 黎染半侧过身体,终于看清她的半张脸,白的没有颜色。 莫关北在这一刹,心脏闷闷的不断的抽动。 羽绒服被脱下来,露出女孩单薄的身子。她终于抬眼,今天第一次看向莫关北。 “我想我不需要这件衣服了,还你” (点烟,看戏...)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莫关北望着手里的衣服发愣,前方几步之遥的背影远的快要抓不住。 他猛地扔掉那件羽绒服,又像被什么电了一下慌忙弯腰又捡起。额前的碎发被踉跄的脚步弄乱,他抖开衣服大步上前包住女孩儿,然后拦腰抱起来。 巷子口的风吹起黎染一身鸡皮疙瘩,她被北风逼出生理性的泪水,鼻头的酸涩险些让她撑不住脚步。 被从后方贴上来的胸腔拦腰抱住,惊呼声被堵在嗓子眼。莫关北沉着脸,不顾黎染拍打自己胳膊的力道抱着人往外走。 打开门往车里一塞,半边身子探进去拉出安全带把人紧紧拴上。 一落座,听到隔壁车门被拉开猛的按下锁门键。 黎染尝试几次开门,未果。转过身子,睁大眼睛恨恨的说:“你干什么,我要回家!放我下去!” 莫关北此时听不到她大声嚷嚷,这姑娘脾气倔的很他知道。他在黑洞洞的车厢里借着路灯盯着一张不断开启的小嘴,他害怕这张嘴说出什么自己不爱听的,索性堵上。 “唔,唔,莫...你...” 柔软的唇瓣互相交换唾液,黎染不住的敲打莫关北的胸膛。少年男人浑身都是硬的,敲了几下她就失了力。 胃里仍然隐隐作痛,她仰起头,由着莫关北的唇滑到脖颈。 察觉到怀里的人平静下来,莫关北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退开一点,用手指撩了下她脸颊旁的头发。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眼睛上,“乖一点,听我解释” 黎染紧闭的睫毛微微颤抖,莫关北在路灯下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视线落到黎染捂着胃的手,“还没吃饭?” 虽然声音不甚温柔,但熟悉的安慰,带着莫关北的气息还是让黎染感到一阵涌上心头的委屈。 她嗯了一声,软绵绵的,又乖又可怜的样子看的莫关北的心都要化了。 他又凑近吻了吻鼻尖,“忍一下,马上走” 熟悉的套房内,黎染站在宽大的客厅,看着服务员推着餐食的推车进来。 鲍汁捞饭,小青龙,片皮烤鸭,高汤菜心,还有几道粤式糕点。 她怔怔的望着浴室方向,莫关北一向喜欢进了房间先洗澡。黎染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是否要等他一起吃呢,不知道他吃过没有。 浴室里的人好像听到她的心声,探头朝外面喊了一句。 “你先吃” 珍馐美味,黎染吃的心不在焉。她期望莫关北跟自己解释,又害怕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一边劝自己不要轻信男人的鬼话,一边希望莫关北不会骗自己。 莫关北穿着浴袍,毛巾搭在脖子上,汲着拖鞋走过来。 经过黎染的时候突然俯身,牙齿咬住叉子上的龙虾肉,又施施然走开。 黎染扭头跟着他的身影,看他在床边拿起手机,看他坐在床沿。光裸的胸膛一滴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滚动着,她吞咽了一下。 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亦收敛着对这男人的爱意。 看她吃的差不多了,他拿着走过去递上手机。 黎染狐疑的抬起头,莫关北啪的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看看” 黎染视线垂下,忍不住瞄了一眼屏幕,是他和宋糖的聊天记录。 “我不看”,声音里还带着闷。 “让你看就看” 莫关北坐在她旁边,体温跟着空气传导过来。 黎染的身体抵不过理智的挣扎,她摸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不一会看他说:“所以她用那张照片威胁你?” “不全是,我们家有点复杂,简单来说我跟我爸不对付。互相看不上,互相耍着心眼。最近我将了他一军被他发现了。如果那张照片是其他女人,我不会去” 后半句说的有点慢,慢到黎染足够品味其中的意思。 “所以还是因为我...” 莫关北手搭在她肩头,叹了口气。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不好,最近把莫北辉逼的有点狠,这个时候如果宋糖把你牵扯进来,我担心他狗急跳墙” “但是,你和宋糖...毕竟是有婚约” 黎染的头低的看不见五官,下巴被手指挑起。 她看进那双沉沉的黑眸里。 “我不会娶她” “信不信我?” 黎染转动着眼珠,人的眼睛如果是X光就好了,就能看清埋藏在血肉下面的,他的真心。 他让自己信她,她该相信吗? 她的视线顺着莫关北的眼睛,鼻子,嘴唇,喉结到左胸。 她的玫瑰在夜色中愈发的娇艳,红到滴血的花瓣,带着刺的花枝。 她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对吧。 这个18岁的冬天,自己得到的全部温暖都来自于眼前这个把自己抱紧怀里的男人。 黎染凑近,在莫关北的下唇上贴了贴。 然后点点头。 莫关北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把黎染搂进胸膛,嘴唇贴在额头。 喃喃道,“我好怕你不信我宝宝,我真的没打算去那什么该死的艺术节。学校传的关于乔雨蒙的事情也是假的,我只是利用她转移宋糖的视线。直到现在宋糖依然认为你是拿了她的钱办事的工具而已,以后你藏好了,跟她保持距离” “嗯,我不会和她再说话了” 黎染仰起头,声音柔柔的说。 莫关北盯着那微张的樱唇,似乎还能看见里面粉嫩的舌尖,眼神逐渐变深,没忍住直接俯身把那勾人的小嘴含住。 黎染觉得今晚莫关北心里横着一口气,现在松下来,整个人如被引爆了兽性。自己要被吃掉一般,粗大的舌头把她嘴里塞得满满的,连空气都要被吸干一般。逼得她不得不反抗起来,细软的舌尖才探出来就被卷走,两个舌尖绕着圈儿互相逗弄着,谁也不知道咽了谁的口水。 莫关北松开口,两人唇舌之间扯出一条细长的银线,看着黎染不住娇喘着,眼神迷离而无助。男人身下一硬,打横着把人抱起来往床上一抛。 莫关北俯下身来两人衣襟相擦,柔软的胸部不受控制的往上顶着,却换来他更用力的压制。 莫关北抱着黎染,下身在她腿间磨了两下。褪去衣衫,里面一件薄绒的打底,他低头隔着衣服咬佳乳尖。 “嗯~不要“,黎染忍不住挺起胸膛,左胸被莫关北一口含住,很快轻薄的衣衫瞬间被浸湿,凸起的一点格外诱人。 莫关北微微起身一些,摸索着把打底衫脱下来。黎染的两手被擒住按到了头顶,胸口衣裳一扯,两只软嫩的雪乳挺立在空气中 莫关北一只手控制着黎染,另一只手握住娇乳不断的揉捏。 “呜,嗯,痒,好痒” 一直娇养在衣物里的水蜜桃就这么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佳,不停来回揉捏着,动作猥亵而放浪,黎染羞红了脸,不由侧开头。 两只雪兔看得莫关北唇焦口燥,只能低头摘了那尖尖上的一点,吸得直响。右手也捏着另一只乳房,只觉得滑嫩至极,狠狠捏一把,犹如水般从他指尖逃脱,怎么也握不全。 “啊,轻点”,黎染不知道何时抱佳了莫关北的肩头,只觉得那张嘴有无穷的魔力,把她吸得又痛又痒,却还很舒服。 察觉黎染的身子软下来,“真骚”,莫关北揉着胸,粗喘着,闷闷沉沉。 (下周一回来,还是肉) 第三十九章H 第三十九章 走廊里传来客人的声音,两个男人带着几名女伴说有笑地走过去。 “李总好福气啊,两位美女伺候着。尤其是这一位,胸大的不行,刚才吃饭的时候隔壁王总还问我这对奶子是不是假的” 黎染身形僵直,直勾勾着眼睛往上看莫关北。两只乳房被他捏在手里,缓慢地往粉色的乳头被口水吮吸的亮晶晶。 莫关北沾满欲望的声音伏在她耳边说:“我们小染的奶子也很大” 莫关北低头,看着黎染吻得越来越下,乳尖划过他的小腹,舌头沿着她的小腹上上下下的舔弄。舌尖一下一下地搔动,她感觉得到体内的血流都往下疯狂积涌。 莫关北直起身子,一手握着阴茎高高地顶上黎染的乳房,马眼划过奶头,女孩儿明显颤抖了一下。 “痒,唔,别弄...” “哪里痒,骚奶头痒了?” 黎染的头凑在莫关北腿间,双手撑在他健壮的大腿上,滚烫狰狞的肉棍就在她面前呼呼地冒着热气。这根作恶的肉棒,她依然非常熟悉。 她抬头看了莫关北一眼,嘿呦的眼神里藏着无穷的欲望。 这些欲望都来自于她一个人,黎染心里被情欲涨得满满的。她伸出小舌舔弄了一下马眼,男人的腰瞬间一紧。 她张嘴,把龟头含了进去。 莫关北喘着粗气,半阖了眼,伸手抓佳了她的后脑。 走廊里的男人说着骚话,套房里一对赤裸的男女正在压抑地偷欢。莫关北的性器正高涨到顶点,浑身燥热难耐,一把把黎染拎起来,把她的身子反转过去压在床上。 一手压着她的肩,一手扶着阴茎沿着她的股缝往里面塞,滑到女人幼嫩的大腿根部之问。 黎染感受着腿间被滚烫的肉棍狠厉地破开,龟头刮过她的穴口,擦到她的阴唇和小核,浑身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想叫出来,被莫关北从后捂住了嘴巴。 “唔。 “想让外面的人听见,进来操你?”莫关北咬着黎染的耳朵,嗓音又低叉沙哑。 故意作弄着青涩的姑娘,说着出格大胆的骚话。 “现在把门打开让他们看着我干你好不好” “唔”,黎染使劲儿摇头。刺激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出现。 为了安抚有些失控的男人,她乖巧地扭着屁股夹紧他的肉棍,前前后后地迎合着他的顶撞。 莫关北的臀部收紧,胯部耸动,把夹杂着纯与欲的小女人笼罩在身下,在她腿间抽送着肿胀的鸡巴。 女人的淫水一波又一波地流,腿间一片滑腻的泥泞,忍不住把龟头往她的洞口缝隙里顶,那里的肉叉软叉媚,把硬邦邦的鸡巴伺候得浑身舒爽。 一下一下,撞得用力。 黎染感到甬道尽头是极其空虚,花穴口被滚烫粗壮的大鸡巴狠厉地顶撞碾压,腿间火辣辣,穴道一下下涌动,痒得无以复加。 好想让他进来,好想被他... 真正的操干…… “他们进来会看到你这对被我捏红的奶子” 莫关北把她拉起来,背靠着自己的胸膛,大手有力的掰开她的长腿。 吐着黏腻的小花园正对大门的方向。 莫关北放开了捂着她的嘴的手,抓着黎染的胸乳用力地揉,拉扯着乳尖直到红肿,才放开来,一路摸着小腹往下,勾到她的阴毛,拔开,手指插进花瓣之问。 “啊...莫关北....亲我,你亲亲我” 她想找个支撑点,抓住了他捏着乳尖的手。 仰着头,眯着眼。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她往后倚靠在男人怀里,小屁股扭得更浪。 “再盯着你的小红豆看,看现在不断流水的小嘴,和你上面的小嘴的一样叫的欢” 莫关北找到了花丛中的淫核,用粗粝指腹用力压着,沿着淫缝上上下下地刮弄。 电流一般的刺激遍布全身,黎染被身后男人搞得浑身发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被欲望支配。 莫关北额头冒着薄汗,双手抓上了黎染扭得骚媚的小腰,胯问大开大合地顶弄,放肆地让阴毛旺盛的鼠蹊部拍打在18岁女孩儿弹性十足的翘臀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啊.…啊……嗯” “想不想我真的干你宝宝” 黎染反手抓着他的胳膊,凹着腰挺着臀,奶子剧烈地跳跃摇晃,破破碎碎地呻吟。 “想,想” “想什么?说出来” “想你...想你干....我...”,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莫关北把两根手指伸进黎染的嘴里,手指夹着她柔软的舌头,不断逗弄着。 “嗯…真骚”,莫关北沉沉地闷哼着,一手捋上她柔软的大奶,手感好得不可思议。 黎染软着脖子,低头,能看见莫关北挺翘的龟头在自己腿间出现,又隐没,出现,又隐没,一下下地玩弄着她的阴核,带着淫糜的水渍,刮得她皮肤火热,画面淫荡至极。 嗯..啊... 没有真正的插入,只是边缘性行为怎么这么舒服。 “舒不舒服” 莫关北抱着人,在她耳边如一只长角的恶魔,引诱着少女吐露对人世间炙热情欲的真实想法。 “舒服,好舒服,再用力一点” 他顶弄得高速又有力,阴毛刮在她的屁股上又刺又痒,黎染的臀肉被撞得通红,颤颤巍巍。 莫关北被刺激的受不了,整个肉棒塞进黎染的大腿根。 “夹紧!”见她被弄得腰肢发软,男人喑哑着声命令,五指一合狠力揉着奶。 ‘嗯嗯,受不了...好痒...想尿尿....” 黎染伸手抓上莫关北按在自己奶子上的手,强烈的快感一波波袭来。 是比任何欢愉都要强烈的快感。 莫关北受不了她的浪叫,龟头压在她的穴口疯了一般肆意碾弄,用力地捣,磨着她的小豆豆,让黎染尖叫着,把她送上高潮。 黎染浑身颤抖着,腿软,小嘴呼喘,莫关北用双腿把她的大腿夹紧,继续抽插着肉棍,身下的女人再一次被弄得高潮的时候,他才扣着她的腰,低吼着把精液喷在她腿间。 黎染听着男人射精后粗喘的性感声音,被这样强大的雄性荷尔蒙迷得晕晕乎乎,浑身骚软。 高潮过后,黎染并没有得到记忆中的安抚。她半睁开眼睛,看到莫关北双膝曲起,分开大腿跪到黎染腿间,居高临下地看身下的自己。 黎染被情欲渲染过的身体,雪白如玉,腰细腿长,一双杏眼含着水,黑色的缎样发丝顺滑地坠落,圆挺的奶上还留着他刚刚肆虐留下的痕迹。 长腿被掰开,不断收缩的小花园毫无保留的绽放在男人也眼前。 “唔……”阴蒂被粗厚的指节狠力挤压了一下。 黎染呆呆的想,不是都射过了吗。怎么还没结束? 第四十章H 第四十章 “还,还要...吗?” 莫关北像听到什么笑话,他单手揉捏着黎染腰间的软肉,徐徐说:“如果今天真操了你,你现在都问不出这句话” “乖乖的,还让你舒服”,莫关北中指陷入软肉口,一举直接插进了她的紧致的处女穴口。 “啊!”,黎染被刺激的咬牙,双腿大大地张开,大声哈着气。 “真他妈紧”,莫关北低咒一声,中指被穴肉咬着绞着,像被栓在橡皮胶里。 黎染的穴却湿嫩紧致得有着叫人连手指都舍不得抽出来的本事。 她在床上扭动着腰肢,想要摆脱身体深处那种无法形容的瘙痒。却也知道,自己的所有感官都被男人一手掌握。穴里的中指存在感太强,缓慢地前后拉着穴肉抽插着,让她痒得无以复加。 “唔,再深一点,用力一点...我要...” 不够,想要更多。 想要那根粗硬的肉棒,黎染在心里不断的呐喊。 莫关北仔细的用手指感受着她的情欲,淫水流满掌心忍不住更快地抠弄。 黎染双腿大张着,满脸通红,头发被床单蹭得凌乱不堪,裸露着上身赤裸着棉乳。身体里男人的手正深深插入她的穴里耸动,两条长腿骚魅的抖动。 “好舒服...好爽..”,黎染深深的望着他,鼻间越喘越重,声音带着哭腔。 “再深一点好不好” 莫关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被自己操控着,眼里筷拥了黑色的火把,浑身发着骇人的浊气,把食指一起插了进去,力度失了控,变着法儿地噗嗤噗嗤抠弄流水的穴儿。 “哪儿来的那么多水,嗯?”他的小臂猛力冲撞抽插着,硬着声问。 “宝宝是不是水做的” “啊 唔…嗯啊?…太重了…再快点……”,就这么胡乱的尖叫着,指尖抠进他的手臂肌肉里。 他的两根手指和那根肉棒又不是一个感觉。手指更加灵活,带着完美的性爱技巧挑拨着她穴里的每一块穴肉,死死地按压着敏感的那一点,指腹和指节交替地顶弄,像是熟悉身体里的每一道机关。 黎染的头像拔浪鼓一样左右摇晃,脚胡乱的在空中踢着。高潮像一朵巨大的,绚烂的蘑菇。蘑菇升天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全世界都没了声音,只有自己身体的呐喊和阴道里那两个放肆蛮横的手。 还不能操,莫关北射不出来,挺翘在半空的阴茎硬的肿胀。他把那东西凑到黎染鼻尖,轻声说:“给我舔舔,嗯?” 黎染缓缓睁开眼睛,她觉得昂贵的食材卖这个价格是有一定道理的。 运动的了那么久,按照往常她早就没力气了。现在还能半撑着身体,把头发挽到耳后,低头,伸出舌头舔了一圈龟头,撅起嘴。 “对,舔一下”,莫关北低头看的清楚,酥麻的感觉让他把阴茎往前凑。 黎染不止在学校是好学生,床上也是。她在马眼上嘬了一口,马眼液被吮千净。 “嗯…好爽…”,敏感的马眼被紧致、炙热的小嘴儿玩弄,莫关北舒服地闷哼。 黎染抬眼看着男人被自己伺候的舒服,她侧头,绕着棒身把巨根的柱身上上下下舔了一遍,柔嫩的舌头摩挲着充血坚硬的棒肤,直到整个棒身湿漉漉。 洗过澡的棒身没什么异味,有一股浓郁的男性味道,她说不上来却 蛊惑着心智。 黎染慢慢崛起屁股,认真侍弄那根跳动的棍子,心甘情愿地吃着。 “好不好吃?说话” “有点咸……”,黎染如实说,说完贪婪地又把他的龟头含了进去,口腔瞬间被肉感塞满。 收起牙齿,缩动柔嫩的口腔壁去夹弄头往下,一寸寸地把肉棍吞进去。 莫关北被女人越来越熟练的妖媚功夫伺候得舒爽极,浑身的毛孔都张开,肌肉紧绷着,赤裸的胸膛起伏的频率急促不稳。 这是我的女孩,从青涩到情色,都是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黎染上上下下地动着头,大阴茎在她的嘴里隐没,又出现,隐没,又出现。清纯淑女般的脸上却挂着毫不违和的淫媚眼神表情,俯下的身子让白皙的奶子摇晃。 小屁股撅起一扭一扭,无师自通的舔弄到阴茎根部,粉色的舌尖拨弄着男人的精袋。 “操,小骚货,谁教你舔男人这里的”,莫关北爽的头皮发麻,伸手按压她埋在胯下的头部,黎染一个深喉,马眼顶到了喉咙眼的肉,大半根肉棍被温热的口包裹着,又湿又紧。 她疑惑的往上看,眼睛里没有谄媚,像认真践行所学的好学生。 “不舒服吗?那我不要吃了”,嗓子眼被捅了一下,声音哑了一份,但语气确实十足的娇媚。 “舒服,宝宝再来一次”,莫关北忍不佳把手压到了黎染的头上,抓着头发把头往自己小腹压,小腹收紧,胯部凶猛地往上挺动,享受更深的舒爽。 “唔.…唔!”黎染被压得难受,拍打他的大腿。 “不许退”,上了头的男人此时说什么都停不下来,莫关北在床上一贯强硬,身下一下又一下挺着,紫红的大鸡巴操弄着她的小嘴。 终于是有点心疼的,力道虽然中,频率不知不觉的放慢。 黎染觉得嘴角都要被撕开,喉咙深处被顶开,唾液流到嘴角。 可是男人还没有射精的迹象,嘴里的鸡巴越来越肿大。 莫关北!! 黎染呜咽出声,莫关北松了手,声音也弱了几分。 “好了好了,快射了,再吃一会儿” 莫关北半跪着,死死地埋在胯间的黎染。完全匍匐在床上,在他大张的双腿之间,头随着他的顶弄一起一伏。 他的肉棒舒爽无比,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窜入大脑。今晚的黎染太乖了,心里的欲兽脱闸而出,叫嚣着只想破坏眼前的一切。 (谁敢信,周四还有肉!) 第四十一章H 第四十一章 莫关北把人洗干净从浴室里抱出来,事后安抚是在沙发上。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亲戚之类的”,莫关北问。 “爸爸那边人很少,我基本没见过什么亲戚。唯一有印象的只有舅舅” “舅舅?你们有来往?” “没,妈妈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来” “不怕,以后我会陪着你” 莫关北垂眼看着她平静的讲述这一切,抬起她的下巴,两人接了一个温和又缠绵的吻。 走廊上再没有新的客人,套房里只有两根舌头互相交缠的声音。黎染双手攥住莫关北的浴袍袋子,弯着腰把自己送到男人身上。 情欲像泡泡机里的五彩缤纷,一串接着一串,绵延不绝让人流连忘返。 莫关北把黎染的浴袍拨开,含住左边的乳开始吮吸。左手环着她的腰,右手覆上右乳,捏揉把玩着。 黎染仰着头微张嘴,无声的喘着粗气,身体向后仰,像是把左乳更多的送进他嘴里。 手不自觉的插进他的黑发,一时间,黎染闻到从浴室里传出来的薄荷味道的沐浴液,那味道似有似无。 花穴越来越痒,她下意识的自己去蹭抵在腿间的那根肉棒,隔着浴袍,粗粝的布料刺激着花穴兴奋的流口水。 黎染的身子已经被调教的相当敏感,莫关北感觉的身上人的动作,右手从奶上挪下来。大手探进女孩儿的双腿间,含着她的耳垂,哑声说道:“骚穴想吃肉棒了?” 手拔开内裤,挤进花穴,拔开阴唇找到阴蒂的位置,慢慢揉了上去。突然的刺激让黎染呻吟出声,膝盖更是夹紧了莫关北的腰。 啪,大手用力拍打在臀肉上。 “夹这么紧做什么?”,明明被刺激的第一时间就硬了,莫关北嘴上不饶人,重重的捏着她的阴蒂,中指慢慢滑向阴道口,沾了些滑滑腻腻的淫水。 “想要什么插进去?”,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黎染迷茫的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小穴里传来的阵阵空虚,她不自觉的又扭动腰肢开始蹭。 “要你摸摸...”,她自己都未意识到可以随时随地对莫关北撒娇的语气。 “自己把鸡巴拿出来”,莫关北倚着沙发,痞里痞气的说着话。 黎染的手解开浴袍带子,放到他的内裤上,咽了咽口水,拉下。 粗长的肉棒弹了出来,四周青筋环绕,暗红色的龟头中间流出些水。 “然后该做什么” 黎染眼波里生出媚意,身下的小洞口流出些许黏腻。 她胡乱的握着阴茎,看向莫关北,指甲抚过上面的马眼用了些力道,揉捏着。 她的眼神纯洁偏偏动作又该死的淫荡。 莫关北眸子暗了几分,恶狠狠的咒骂。 “你就是来要我命的!” 说完抱着黎染起身,她惊叫了一声,双腿下意识圈住他的腰。肉棒就顶在花心上,莫关北每走一步,就戳动花穴的凹陷处。 黎染甚至能感觉自己的淫水沾湿他的肉棒。 两人来到落地窗边,将黎染放下来。面向窗户,酒店前后开阔。 远处是CBD几栋最高的写字楼,晚上加班的小格子有许多,约莫可以看到几个走动的人影。虽然知道对面的人看不清,黎染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想到这里,花穴也兴奋的吐出蜜汁。 莫关北把两人的浴袍完全脱下,赤裸的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前。 “夹紧”,莫关北握着肉棒放到花穴,命令道。 黎染下意识夹住腿间滚烫的硬物,乳房被大手紧紧捏住,一只手从脖子处环绕过来,捂住她的嘴巴。 莫关北的肉棒开始在腿间进出,一边把玩着她的奶。手指重重的捏着黎染的奶头,有些疼,她用力扶着窗户的指尖有点发白。 踮起脚尖,上半身不住的跟着身后的男人晃动。 小穴里痒的厉害。 硬的发烫的肉棒每次抽插都会碰到阴蒂,淫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两个蛋囊拍打着她的大腿,发出让她脸红的啪啪声,配合淫靡的水声。 “磨的小骚穴舒不舒服?” “唔...唔....”,黎染被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声音断断续续的被身后的男人冲撞着。 “看到对面没有?有人在看你” “唔...唔....”,黎染闭上眼睛,不敢看对面的写字楼。 莫关北看到小乌龟把头缩起来,更来了兴致。 “他们盯着你的奶子看,又大又粉。还看到了你被肉棒摸出水的洞口,骚死要死。我就在这里干你好不好,干你晚上让整栋楼的人都来看我们做爱” “唔...唔....”,黎染摇着头,闭上眼睛的黑暗想象力穿破天际。她好像真的看到有人在对面的写字楼趴在床边往这里看,看自己是怎么被男人操干到留下一地的淫水。 莫关北越来越用力,阴蒂不停的被撞击。 他松开捂住嘴巴的手,将黎染的两只手背在身后。 “夹紧!”,莫关北喘着气,“这就夹不住了?想让我插进去? “痒..唔....好痒....站不住了” “要不要我操你?” “要,要!啊....”,黎染丢掉羞耻感,她呐喊出最本能的身体反应。 “我还没成年呢,小染要跟未成年做爱吗?骚货” 黎染被撞的发蒙,但这一刻还是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莫关北的生日还有2个月,确实没成年,自己还比他大了一点点。 “宝宝比我大?嗯?” “嗯,你要叫...叫姐姐...啊....” 莫关北听到这个称呼被搞的兴奋,瞬间加大了力道。 “操!”,肉棒又胀大一圈。 他伸到前面扭动黎染的阴蒂,轻声在耳边命令道。 “叫哥哥”,莫少爷的胜负欲在哪里都要体现,尤其是床上! 被玩弄了一整个晚上,黎染的叛逆来的有点迟。 “不...你比我小,你要...啊....叫姐姐...啊....要高潮了...” 低着头,被操干的不住的发抖,全身都染上了粉色。雪乳垂着被撞的一下下的颤抖。 哪里有姐姐的样子。 莫关北更加用力的抽插,每一次都像是要插进小穴了,却偏偏擦着小穴又离开。 越来越痒。 “莫关北....别..别再…顶了”,黎染哑声,开始求饶。 “叫不叫?嗯?叫哥哥我就让你高潮,否则就操一整晚,操你再也流不出骚水”,莫关北的中指突然用力摁佳了阴蒂。 “鸡巴从后面插进去,操到你哭起来,好不好” 黎染浑身都颤了一下,花穴激烈的收缩,淫水猛地喷了出来,淋在鸡巴上。 高潮的最后,“哥哥,啊.....”,声音的是哑的。 黎染高潮后腿软,花穴不佳的收缩着。莫关北北那一声哥哥弄的呻吟出声。快速的戳弄几下,腰眼一麻,白灼的精液射在了黎染的臀上。 淫水混合着精液流下,莫关北看着怀里的人喘粗气,打横抱起。 (年前让你们吃点好的....) 第四十二章 yuwangsh e.i n 第四十二章 浴室里,莫关北将黎染放在大理石墩子上,拿起水龙头给她冲洗。 看人还是恹恹的,问:“怎么了?” 小姑娘摇摇头,低垂着脑袋不肯看他。 莫关北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有点急,又问:“还在不高兴?” 眼睛眯了下,“我说了我不是自己想去看那什么艺术节” 赤裸着身子,大男孩立刻蹲下来,收紧下巴用眼神去找黎染的黑眸。 “黎染,黎染看着我!” 黎染的眼皮搭下来一半儿,雪白的身子被热水缓缓的冲的舒服。 “你说什么了?”,一双圆眼睛眯成椭圆形,她困的眼珠子对不上焦。 皱着眉看着突然凑近的脸,“你离这么近干嘛呀” 听到娇软的声音,莫关北悬着的心送下来。 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戏耍了,大少爷的自尊心被狠狠颠了一下。 他快速回想刚才那两句辩白像个大傻瓜一样,眼神一沉。 黎染的小脑袋又垂下去,升腾的水蒸气莹莹绕绕的,拢成一团蜿蜒的云。夲伩首髮站:sanyeshu wu .vi p 莫关北伸手捏住她的乳尖,微微用力。 “呀!你干嘛啊唔” 他等着张开嘴抱怨的这一秒堵上去,把女孩的唇舌都卷在自己口里。 密闭的空间,水流的声音哗啦啦。 仔细听还有另一道很浅很轻的搅动声,黎染瘦弱的手臂环着莫关北的脖颈。两人的鼻尖互相抵在一起,舌尖互相追逐。 莫关北手臂发力把人抱起来,擦干了,放在床上。 月光挂在树梢,夜色渐晚,万家灯火徐徐拉上窗帘。 宽大的床上,年轻的男女紧紧相拥。 莫关北的吻落在她的前额,“睡吧,宝贝” 黎染在清晨半睡半醒,她的腰腹上是很沉的,男人的胳膊,禁锢着她的腰身,扭动腰肢的时候臀肉碰上一根硬棍子。 她的动作倏地停住,晕晕沉沉的大脑反应过来背后顶着她的是什么。 她将脸偏过来,埋在枕头上。 “刚醒就勾引我?”,男人胳膊横过来压住右乳,同时手握佳了左乳头,慢慢捻玩。莫关北因为刚醒,声音低沉沙哑:“把我蹭硬了,我睡不着,怎么办?”!!“明明是” 黎染偏过头,脸颊就被大手捏住,她感受到屁股上的热度,“你怎么刚睡醒就…耍流氓呀”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莫关北动了动腰,肉棒在有弹性的屁股上蹭了蹭:“每天晨勃说明你男人这方面能喂饱你!”,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厉害,挺腰顶了她一下。 “更何况它被你的骚穴蹭了,越来越硬,怎么办宝宝?” 一本正经的说着骚话,一边捏着黎染的乳尖。 手指拨弄着乳头,凑近她耳边问:“喜不喜欢?” “唔喜欢” “喜欢谁?” “喜欢它”,那根越来越大的棍子直挺挺的在股沟里滑动。 “不喜欢我?”,乳肉被狠狠的捏了一下,昭示着主人的不满意。 黎染扭头看着莫关北,她后弯着腰,腰线被扭成一个高难度的弧线。 她凑近他的唇珠,轻轻触碰,用额头蹭蹭莫关北的下巴。 又乖又软的说:“喜欢你” 莫关北被这句话激的肉棒跳动两下,他把肉棒移到花穴口,慢慢蹭着。 操!什么时候能操到她。 还有2个月,男孩的眼神沉了沉。他用一只手拔开小阴唇,找到藏起的小珍珠。“嘶,已经湿了”,他用唇瓣描绘着黎染的耳朵轮廓。 “是不是饿了,想吃大鸡巴了” “你…怎么这样啊…”,黎染轻喘,明明是他自己色心不死! 讨厌死了!莫关北的胳膊挡在她身前,她不能往前逃,只能被按着,抵上身后的肉棒。 “想操你”,莫关北另一只手也伸下去,慢慢在花穴画圈,然后试探着往里面深入。 刚刚进去一个指节,小穴的嫩肉就紧紧的吸佳了他的手指。 “这么紧,被你夹死”,黎染胡乱的喘着气,她的小穴好像不受控制的想要挤压那根手指。 “疼的话告诉我”,两根手指进去了,嫩肉和淫水吸的他不愿出来,想象着自己的肉棒来到里面。 “麻…痒的厉害…”,黎染鸣咽着出声。 “操”,手指开始模仿肉棒缓缓抽插,带出大股大股的淫水。肉棒硬的厉害,想取代手指,想操的她淫水直流,操到她买着求饶。 “咬这么紧,喜欢我这样插宝宝?” “喜.欢的….” 怀里的小姑娘突然一颤,莫关北从上面撑着身子,低头眯起眼睛,坏心的碾磨刚刚那一点,黎染在被子底下的两条腿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顺带夹紧了另一只摁着阴蒂的手,两边同时来的刺激让她 整个人都在颤抖。 小穴里的手指被逼肉死死的咬佳。大股大股的淫水疯狂涌了出来,莫关北抽出手指,小穴微微痉李,像是不舍的一张一合。 把喘着粗气的黎染转过来抱在怀里:“光用手指就这么爽?以后操进去你得流多少水?” 黎染无法回答,本能的渴望那根惹火的棍子,手轻轻握住了硬到极致的肉棒:“你这样会不会不舒服,我可以,帮你…” “操!骚死了”,莫关北看着小姑娘亮亮的眼睛,低下头,重重吮住她的双唇,带着小姑娘的手快速撸动起来。 龟头紧贴着泥泞不堪的花穴,戳着柔软的穴口,感受花穴小嘴的张合,像是要把粗大的肉棒吸进去然后死死咬住。 莫关北想起咬着自己手指的小穴,双目有些发红,喘着粗气,恶劣的往花心戳了戳。 抽出。 白灼的精液全射在了黎染的小腹上。 略带惩罚性的咬了咬小姑娘的下唇,又用舌尖安抚的舔弄。 黑色宾利在串子胡同挺稳,黎染解开安全带就要开门。 啪,车门又被锁上。 她回头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男孩,不禁的问:“怎,怎么了?” 刚刚吃饱喝足的莫少爷,斜靠在椅子上。 声音低沉,“这么着急走?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离开酒店,黎染又恢复了好学生的做派。她听不得一个床字,扑过去用手掌贴住他的唇。 “不,不许说!” 又想着赶紧安抚一下大少爷,“中午要赶紧回学校,艺术节老师也会来教室抽查的!” 艺术节第二天高三依旧没有安排课程,除了有表演的同学和看节目的同学,其余同学都自觉在教师自习。老曾难得休息,端着查岗时不时在走廊上溜达。 莫关北不买账,他拉着黎染的小手。 “今晚不许走,在北门等我” 黎染胡乱的点头,看上去有点敷衍。 拉开车门的时候,她又听到一句威胁。 “再偷跑,把你脱光了扔床上操一整晚!” 砰,百万的宾利车门被摔出巨大的声响。 黎染抓紧书包往家跑,脸埋在衣领里,悄悄生出红晕。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论坛上的帖子被一夜之间清除,大家纷纷猜测源于钞能力,只是不知道是宋大小姐的手笔还是莫少爷的。 乔雨蒙的桌面在某个周末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这段风靡普华的三角恋情话题在学生们茶余饭后延续了一个月的讨论期。 不管怎么说,普华高三唯一的娱乐活动告一段落。 云市东城,豪华大平层。 黎染坐在宽大的转椅上,放下单词摘抄本,抬眼问莫关北:“乔羽蒙真的转学了?” 莫关北从门外接过外卖小哥的水果,走进来。拆开纸袋把几个水果拼盘依次摆在黎染面前。 他打开盖子,扎了一个草莓送到女孩儿的嘴边,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也许吧” 黎染的脸颊被草莓撑起一个大包,她嘟嘟囔囔的说:“真不是你做的?” 莫关北低头看看她,覆过来,亲了她一下。 “少管别人,单词背完了吗?我要检查” 黎染把单词本合上递给他,支起背脊,双手放在桌面上乖乖的说:“你检查吧” 莫关北轻笑一声,抬腿坐在桌面上,配合认真的黎同学。 学习到傍晚,两人上了车,往市中心的餐厅开。 黎染抱着书包,莫关北斜眼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不悦。 “带书包干嘛,晚上还想回去?” “晚上当然要回去!” 夜不归宿虽然也有过,但堂而皇之的住在莫关北家里。虽然,那个大平层莫关北说是自己在外面的私宅和莫家没有关系,但黎染总觉得别扭。 她说完,莫关北也不说话了。她发现莫关北不高兴,拖着只会让莫少爷更加不爽,做出一些不顾后果的事情。 不过,她现在对于顺毛这件事做得得心应手。 立刻解释说:“后天要带方平去医院了,如果检查通过很快就可以住进去。等他住进去,我...” 黎染把头埋进书包里,他们都还是学生,早恋就已经很不应该了,更何况是同居! 这种话她有点说不出口。 莫关北可没那么多忌讳,他大喇喇的说:你是想说,方平住院以后就搬到我这里来 “那你呢?” “我什么?” 黎染顿了顿,声音没什么底气的小了一点,说:“你也可以出来住?” 莫关北想到父亲,眼神暗了几分。 等红灯的间隙,他抬头摸了摸黎染的脑袋。知道小姑娘在亲密关系上没什么安全感,他们各自的家庭都太过于复杂。 他说:“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云市繁华的街景下,灯光打在黎染侧过去的鼻梁下,莫关北在驾驶座支着脑袋安静的看着。这一刻他觉得,旁边这个倔强的,清丽的女孩,像一株坚韧的玫瑰藤蔓,缠绕在他的心房上。 与血管紧密相接。 莫少爷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同居生活充满期待,心情大好,吃过晚饭带着黎染在商场一楼大肆采购。 “莫关北我不要衣服了” 黎染被搂着,挣扎的在男人的臂弯里把头抬起来。 莫关北才不管这些,付钱的是他。 他对着满脸笑容的销售,指了指刚刚黎染试过的几件毛衣、大衣、羽绒服。大手一挥,“全部包起来” “诶,好的莫先生” 莫关北用指关节敲了一下黎染的额头, 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不要,那不要。我给你买的就全部都要收下,怎么?翅膀硬了,我也不想要了? 黎染睁着大眼睛,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人胡说八道,不讲道理。 她欲开口反驳,莫关北早有准备。凑过来咬住她的唇瓣,低声说:“乖一点,在外面给你男人点面子,ok?” 拿捏人的事情莫少爷信手拈来,一句,你男人,成功羞红了黎染的脸,也封住了她抗拒的心。 后半程的购物之旅,异常的顺利。 后备箱放不下去,有些纸袋放在后座。 整辆宾利,除了两个人坐的位置其余空间都被购物袋占满。 莫关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抓着黎染的手。 “医院约的几点,我交代了司机,开一辆商务车送你们” 黎染打开手机,看着柯医生发来的消息。“后天下午,我跟老曾请了假” “我也过去” “你不要早退,这一次只是把人送过去,很快就结束。放学以后在家等我” 莫关北听到一句“在家等我”,挑起眉,嘴边是藏不住的笑。 “嗯,在家等你” ———— 医院,黎染抱着书包,在医院的走廊上等。 柯医生拿着一迭报告,走过来。 “小染” “柯医生,是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柯医生带着眼镜,认真的看报告上的各项数据。 他点点头,“基本的数据都出来了,还有几项明早也能出来。来,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 黎染在办公室里坐下,柯医生跟电话那边的说了几句,摘下眼睛捏了捏眉骨。 “小染,你弟弟的几项数据符合这次临床试验的标准” 黎染面露喜色,但随后柯医生说:“但你弟弟年龄太小了,虽然符合这个实验项目的要求,但医院住院有自己的固定。你还是要找监护人过来,手续上有几处需要大人的签字” “柯医生,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签字吗?” 柯医生:“不能,按照医院的规定,签字的监护人需要有一定的经济能力。这个项目很多人都在排队等待,项目负责人对病人术后治疗的环境有一些要求。你最好是能证明病人的家属有这个条件,保证病人能够最好的利用这次治疗机会” 黎染一怔,继父是不可能回来的,而且涉及经济条件他也不符合条件。 怎么办,找谁呢? 柯医生看出黎染的为难,他拍了拍黎染的肩膀,说方平先在医院住下。 给她两天时间,看能不能联系到家里的其他大人。 柯医生最后叹着气,还是老生常谈。 “小染,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生死的大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背的。你背着一条人命,也要多为自己打算,知道吗?” 黎染救治方平的决心不会变,她等了这么久,再苦再难都熬过来了。 现在难得的临床治疗机会摆在眼前,说什么都能放弃。 她打开时手机通讯录,一下下的滑。 李淮 她的舅舅。 黎染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摒弃了周围所有的喧闹,按下这个电话。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普华高中附近的咖啡厅。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架着金丝框的眼睛,翘着腿,双手交握在腹部。 黎染坐在对面,等着他的回复。 李淮沉思了一会,说:“小染,你这个请求原谅我无法答应” 黎染心里一沉,连忙解释:“舅舅,只需要您签字,方平治疗后的一切费用和照顾我都会承担的” 李淮摇摇头,声音冷峻,“你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你拿来的合同我看过。这个项目对术后的辅助生存照顾要求很高,一系列的费用和开支都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够负担的。我觉得你决定治疗方平的这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黎染愣愣的看着他,她不是没想过对方可能会拒绝。 毕竟他与母亲关系也说不上近,黎染跟着妈妈这么多年从没见到这个名义上舅舅来家里探望。母亲说起自己的弟弟只字片语,只说他是家里最有出息的男孩子。 在外面自己开公司做生意,成家立业。 两人最近一次见面是几年前母亲葬礼的时候。 她说:“求求您,行吗?帮帮我,方平我一定要救的” 黎染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低声的软软的。看着舅舅的态度,她心里燃起的火苗被吹灭。既然对方没有主动帮助的心思,那么她不想说出方平是母亲去世的关键证人。 李淮表情不动,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丝毫过问黎染生活的意思。 他压根不关心自己这位失去父母的侄女究竟如何应付日常开支。不关心在云市这样的大城市里一个孤女要怎么生存下去。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有点不耐烦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说完拿出钱包,抽出一迭红钞票,放在桌上。 “我已经买过单了,好好学习” 黎染看着桌上的钱,讽刺的红色刺痛她的双眼。 李淮坐在车里,随手回复了几个消息。 秘书在前面开车,他问秘书,“白总联系好了吗?北辉集团的项目可不能模糊。晚上约白总和几个工程师再把标书碰一下” 秘书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的说:“白总的意思是,要压价2%” 李淮皱起眉头,他眼神带火。 “这个王八蛋,仗着自己有北辉的内部关系,知道我有多在意成为他们的供应商,就在利润上狠狠压我们” —————— 黎染回到大平层的房子,推门而入是一室的黑暗。 地暖温热,但空旷的空间还是让黎染觉得有些寒凉。 莫关北还没回来,她僵硬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我今晚不过来,你回去给管家打电话,晚饭已经定好了】 黎染木然的把手机放在桌上,也没有给管家打电话。 她心里想的是,莫关北今晚不回来也好。她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在他面前伪装。 舅舅不肯帮忙的事情,她不太想告诉莫关北。 清瘦的人站在阳台上,前方是万家灯火。 她背对着黑暗,手慢慢抱住环抱住自己。 走进死胡同,要怎么自救。黎染咬紧下唇,难道要放弃吗? 那这几年的辛苦算什么,妈妈去世的真相就永远无法被翻出。 一滴泪顺着脸颊留下,她把头埋进臂弯。背脊的骨头微微颤栗。 莫家主宅。 莫关北从母亲的房间出来,张妈低着头站在旁边。 莫关北声音冷冽,“陈医生呢,有没有来看过?” 张妈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莫关北怕吵到母亲,压着怒气,“说话!” 张妈十指相扣,结结巴巴的说:“先生,先生不让陈医生到家里来” 莫关北一惊,“莫北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妈心里早就慌了,少爷一连几天也没有回来。她六神无主,现在哆哆嗦嗦的都说出来。 “前几天夫人还挺好的,可自从停了药就吃不下饭,这几天也睡不好,晚上还会尖叫。少爷,您给先生打个电话吧,夫人再这么熬下去,身体撑不住啊” 莫关北黑着脸往楼下走,正准备掏出手机,就听到院外出来汽车的声音。 莫北辉进来,他一双鹰目落在张妈身上,张妈打了个寒颤。 莫关北偏头,“张妈你先下去,准备点夜宵,我妈晚上醒来哄她吃点” 诶诶诶,张妈点点头躲进厨房。 莫北辉脱下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到他面前。眼睛钉在他身上,不说话。 莫关北这时候没工夫猜他要说什么,直接开口质问。 “为什么不让陈医生到家里来?我妈身体不舒服,拖了好几天了,是不是你的意思?” 莫北辉转过身坐下,抽出一根烟点燃。 “呼,你现在急了?” “什么意思,莫北辉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北辉有一双跟莫关北很像的眼睛,没有笑意的时候眼神冷的很。 他抬起眼皮望着已经需要仰头才能看到的儿子。 “莫关北你不是很厉害吗?处理我的事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莫关北知道那个被打掉的孩子是莫北辉的逆鳞,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再想要一个孩子,但他的孩子不能由莫关北处理掉。这是对莫北辉的轻视,也是莫董无法容忍的。 “还是为了那个孩子?所以你就用我母亲惩罚我?” 莫北辉摆摆手,烟灰顺着手指掉落下来。 “谈不上惩罚,只是给你个提醒” “提醒你,这个家到底是谁说的算” 莫关北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和自己有5分像的男人。 “你想要什么?你让我处理好跟宋糖的关系,我也按照你的意思办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妈?” “白青呢?”,白青就是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手术完了以后她至今没有回来” 莫关北嗤笑一声,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很爱她,即使没了孩子也要把她养在身边吧” 莫北辉被莫关北的态度弄的恼怒,他低声说:“我的女人轮不到你处理莫关北,我再警告你一次” 莫关北志气身体,走到莫北辉面前,居高临下的说:“如果我不呢?” 第四十五章 p o1 8.a sia 第四十五章 莫夫人睁开眼睛的时候,莫关北就坐在床边。 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哑的厉害。 “小北,你怎么在这儿” 张妈端着碗,站在窗边,表情凝重,眼神里带着心疼。 “夫人,少爷一直在照顾您,您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莫夫人的脑袋晕晕的,她近来被病痛折磨,很多事情都有些记不清了。 “快一整天了,您饿了吧,来吃点燕窝粥” “等下再吃”,莫夫人看着儿子的表情黑的吓人,她对张妈说:“你先出去,粥我自己吃”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1 8zy. com 张妈左看看夫人,右看看少爷,终于放下碗走出去。 莫关北拿了两个靠枕垫在母亲后背,坐起来以后莫夫人的呼吸顺畅了不少,声音清晰。 她摸着莫关北的手背,轻柔的问:“怎么了,儿子” 莫关北的眼神在母亲的脸上来回移动,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重重吐出一口气,不高兴的说:“您病了,怎么不叫人告诉我” 莫夫人听儿子说的是这个事情,知道儿子心疼自己,就说:“妈妈知道你最近学习忙,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总犯困,睡一会就好了” 母子俩都对莫北辉的意思心知肚明,她拍了拍莫关北的手。 嘱咐道:“妈妈最近顾不上你,如果你爸爸回来,和他好好说话,不要顶撞他。你要记住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都要顾念着这一点” 莫关北打断她,“如果我不是呢?” 莫夫人一愣,“什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莫关北收敛情绪,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我会让尽快让陈医生来的” 莫夫人说了一会儿,精力又有些不好了。 她拖着身体,一再的嘱咐莫关北。 “前往不要和你父亲对着干,听话儿子,不要顶撞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后一句说的很轻,莫关北轻柔的把母亲扶着趟下,端着没有动的燕窝粥离开卧室。 他站在楼梯口,眼里是翻江倒海的情绪波动。莫北辉的威胁尚在耳边,母亲一天比一天差的身体状态不能再等。 他非常清楚莫北辉的手段,当初为了撇清徐家,独占徐家的一切。自己这位父亲绝不是善心的人,他要断了母亲的医疗,即使带着母亲出去也没有哪家医院能收治。 更何况母亲的情况,是精神方面的。 他思考了片刻打出电话。 “是我” “把那个女人放了” “嗯,今晚就送回去。以后不用盯着了” 他走下楼梯,张妈从厨房出来,她看着没有动的燕窝粥叹了口气。 莫关北对她说:“你明天去请陈医生” “可是” “这一次陈医生会来的” 他笃定的说。 张妈看着少爷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们父子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 她抬头看了看二楼,不管怎么样,夫人的身体不能再熬下去了。 “好,少爷您放心” 黎染洗漱完,穿着玫瑰花样的丝绸睡衣躺进被子里。少女的脖颈纤细,躺在枕头露出白皙的后颈。 有着地暖,冬天不用盖很厚的被子。 所有的寝具都是最好的面料,她拉高被子,侧着脸贴着枕头。 呆呆的看着旁边的枕头。 两个人也只在这个房子里住过两天,她睡在这里似乎能闻到莫关北枕头上的味道。 清新的柑橘味道。 她伸手去触碰,好像这样就能拉近自己与莫关北的距离。 好像他今晚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她想莫关北了。 黎染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传来震动。 她摸过手机,软软的应答。 “喂” “是我,睡了吗?” 黑暗中,莫关北的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说话。她闭着眼睛,勾起唇角。 “睡了” “嗯,盖好被子,那晚安” “诶,等下” 黎染舍不得挂。 莫关北举着电话,他擦干头发上滴落的水珠。 “嗯?” “你,今晚在哪儿” 莫关北好笑的回答,“当然在家了,你想什么呢?” 不等黎染回答,男孩儿的音调变得乖张。他像是窥探到什么秘密,嘴角压不住的扬。 “黎染你是在查岗吗?” 黎染的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我才没有” 莫关北听到女孩的娇俏,僵硬的心软了一点。 他坐在床边,耐心的问:“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黎染撒谎了。她今晚并没有吃完饭,方平的事情压在她心里,大平层空旷的只有她一个人,晚上没有胃口。 但她知道如果说没有吃,莫关北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她有模有样的编着谎话。 “吃了鱼汤,还有虾。这里的晚餐很丰盛” 莫关北心里也压着石头,以至于他并没有听出女孩的谎言。 “那早点睡吧” “好,你也是。明天学校见” “明天学校见” 挂了电话,莫关北又打开阳台的门。 他靠在墙上,点燃烟。 母亲的话还在脑中反复播放,莫关北隐隐的觉得,白青的存在母亲是知道的。 那她知道到哪种程度? 孩子的事情也知道吗? 莫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莫关北不要跟莫北辉顶撞,是不是也代表她知道莫关北在外面插手了这件事? 莫关北闷着头,一口口使劲儿的抽烟。 地上的烟,一根根的迭加。 咳咳咳,他扶着墙不住的咳嗽。 偌大的莫家主宅,前后都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这座房子里,人很少,每个人背后都有秘密。 莫关北此时更加确认一件事, 他的母亲,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绝不是外界传闻的,被锁在家里的无知妇人。 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当年处理徐家的时候母亲究竟参与了多少。 还不到时候,母亲最后是这么说的。 什么时候? 他转身进屋,把满身的问题留给天上的月光。 第二天,黎染终究还是没有在学校见到莫关北。 中午的时候她在操场远远见到莫关北。 本来想暗暗的给对方发个消息,能在操场上多看他一会。 消息还没有发出去,她就看到莫关北接起一个电话,什么都没有说往校门口跑去。 【出什么事了?】 她的短信一直没有回复,下午的课她听得心不在焉。反复的打开手机查看收件箱。 莫关北没有消息,她握着手机,心思乱飞。 莫关北回家的时候陈医生刚从主卧出来。 他跑过去,“陈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陈医生转头对助手吩咐了几句。 “夫人的状况不太好,需要国外的新药” 莫关北大声叫嚷,“那就去买啊,多少钱都行” 陈医生看着还穿着校服的莫关北,揽着他的后背,走到楼梯另一侧。 “小北,你母亲的病症很复杂,需要国外的专家医生会诊。不是那么简单吃个药就行的” 莫关北也察觉自己有些急了,他平复情绪,看向陈医生。 “您有什么建议吗?” 陈医生咽了口唾液,缓缓的说:“我建议你和你父亲商量一下” “按照医疗流程进行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找他商量” 陈医生左右看看,他在莫家工作了十几年,对莫家的事情比旁人多几分了解。莫关北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 出身在这样的家庭,自身条件又好。将来必要接管北辉集团,他不愿意与他交恶。 “我也不瞒你,你母亲的治疗方案需要得到你父亲的认可和支持。小北我知道你心疼妈妈,但法律上你父亲才是你母亲的伴侣,在治疗方案上有优先决定权”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放学以后黎染回到大平层,莫关北今天一直没有回复消息,她不放心,期盼着能在家里等到人。 她坐在地上,背靠沙发。 寂静无人的四周她彼时才发现,即使跟莫关北非常亲密过,她对他的了解依然很少。 他们家会发生什么,那样高的门第,他的父亲,母亲,家里还有什么人,她通通不知道。 黎染在学校里朋友很少,也不认识国际班的同学。莫关北日常交好的朋友她也一无所知。 这样被排除在一个人生活之外的孤寂感笼罩她。 是她想要的太多了吗,她这样问自己。 接触莫关北的初衷是隐藏的爱恋,是50万的诱惑。 但现在呢,她和莫关北又算什么关系。 高考之后,莫关北要出国的吧。 或许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那样聪明的、好看的、耀眼的人终究是属于更大的世界。 滋滋滋 【我今天也点事不过去了,你早点睡】 黎染扑过去,立刻回复。 【出什么事了吗?】 【我妈有点不舒服】 黎染悬着心的又提起来,【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来看过了,没事儿,我今天在家陪着】 莫关北放下手机,他傍晚联系了莫北辉的秘书。 并让张妈等人全部离开别墅,独自坐在沙发上等莫北辉。 莫关北一早就知道,习惯了掌权的莫北辉不会眼看被人控制。 他除掉白青和那个孩子,是一次主动挑起战火的引子。 他做好准备承担莫北辉的质问,可他没想到莫北辉一出手就拿住了自己的命门。 母亲。 为了莫北辉上位做出那么多牺牲的可怜女人,如今又再次成为莫北辉掌控继承人的棋子。 莫关北在昏暗中轻蔑的一笑。 始终从8晃晃悠悠到10的位置,门外才有了动静。 莫关北坐僵的身体直起来,他望着门的方向,眼神里染上孤勇。 “找我什么事?” “白青已经回家了” “嗯,陈医生不也来了?” 莫北辉压根没有控制妻子医疗手段而带来的负罪感,他视莫夫人为一个可交换利益的筹码。 “你那么爱那个女人?” 莫北辉走到酒柜前,给玻璃杯里加了冰块,浓烈的酒精灌入。 他端起杯子,转过来盯着莫关北。 “你终究还是个孩子,权利在这个世界的展现形式有很多。女人、钱、甚至是你眼前出现过的任何事物。我要的是能掌控一切的权利” “所以我挑战了你的权威,你不高兴,扯掉我妈的药和医生。她是个病人!莫北辉你还是人吗?” 莫关北的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他眼睛里的阴鸷浓的快要溢出来。莫夫人在莫北辉面前永远隐忍,从来没有干涉过他在外面的烂事。 即使在自己面前也一直维护这莫北辉的面子。 他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流着和他同样血液的男人。 莫北辉对莫关北的咒骂毫无所动,他抿了几口酒,依靠着接这说。 “我说过你的翅膀还没有硬,挑战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失败吗?” “我没有输” “嗯,那个孩子你拿掉就拿掉了,我无所谓,如果我还想要继承人。满世界有的是为了生孩子的女人。但你母亲只有一个,你确定要拿她作为你我之间的赌注?” 莫关北不说话,他像被掐住脖子按在地上,无法呼吸,不能反抗。 莫北辉早就准备,他走进几步。 混着酒精和雪茄的气味飘过来,声音软化了两份,但莫关北知道这只是他谈判的手段。 “莫关北,你是我的继承人。我暂时不动你,但以后你要听我的,知道吗?” “你想怎么样,联姻?宋糖那种疯女人,你以为我和她结婚就能掌控宋家的资源?” “不,联姻不着急。宋家我自有安排,我们莫家在第一的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也没那么急着拉拢谁。以前我小看了你,任由你长成现在这样叛逆的样子。你要你,先学会服从” 莫北辉冷眼看着莫关北,他现在也得承认,这个儿子除了长相,做事情的手段也跟自己有几分像,这一点他很满意。 绕过自己的监视找到白青,调动各方资源甚至躲过了他的人马。把那个孩子拿掉,这一系列的布局和时间安排多说明莫关北的资质和能力。 他有这个资格成为集团继承人。 这么一个像自己的孩子,他要收回来自己调教。 “我要把你母亲送到国外去” “不行!” 莫关北瞪大眼睛,母亲如果离开,在国外就只能任凭莫北辉的拿捏。 甚至成为莫北辉的人质。 “你有什么能力拒绝?陈医生都告诉你了吧,如果我不点头,国内没有任何一家精神科能救治你母亲。她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很清楚,她能拖几年?” “那你是妻子!” 莫关北怒吼。 莫北辉擦亮一根火柴,点燃烟。 他斜眼,冷淡的看着莫关北。 “她享受了几十年莫夫人的福利,现在也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了” “她为了帮你独立出来,帮你除掉徐阿姨成了刽子手。背负了几十年的骂名,现在还要受你摆布” “刽子手?”,莫北辉像听到什么笑话。“她不出面除了那个女人,怎么坐上正宫的位置?当一辈子小三,你以为你能成为莫家少爷?莫关北,你以为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白来的吗?你从私生子到如今的正统继承人,坐享这一切,最好的教育,优越的成长环境。出门在外谁不是捧着你,你又付出过什么?” “我再说一遍,我要一个听话的继承人,我要你学的第一课就是服从” “如果你拒绝...”,莫北辉也不认为莫关北是那么好拿捏的,但是他无所谓,他给莫关北选项,要什么他自己选。 “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停学,我会停了你所有的卡。你就和你母亲一起烂在这里吧” (下周回来)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黎染已经三天联系不上莫关北了,她站在国际班门口徘徊。 金乔从外面回来,“黎染?你在我们班门口干什么” “金乔”,黎染跑过去拉住他。“你有莫关北的消息吗?” 金乔指着莫关北的位置说:“前天听楚童说,莫关北家里有点事儿,跟学校请了长假” “长假?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金乔摇摇头,“楚童也不知道,不过黎染,你找莫关北有什么事吗?”,他有些奇怪的看着黎染。 黎染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莫少爷又惹什么桃花了?金乔本不想掺和这种事,但黎染和李芳清的关系很好。他想了想,还是安慰的说:“应该没什么事的,他是莫家的继承人,什么事莫家不能搞定。说不定下周就回来上学了” 黎染向他道谢以后往回走,她深知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以前莫关北从没有消失过这么久,而且上一次联系的时候他说母亲的身体不太好。 会不会是阿姨的病情恶化了? 她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如果是恶化了,也不至于联系不上人。 黎染喉咙滚动,苦涩的唾液滑落。 如果莫关北单方面不和自己联系,这么大的云市,她真的找不到他。 她不再去大平层而是回到串子胡同。 方平在医院,柯医生说项目组的专家过几天就要到达云市,问她签字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只回复说还在努力,拜托柯医生在医院照顾好方平。 快要元旦了,公交车经过市区的时候,商家的布置甚是好看。 黎染垂下眼睫,躲着玻璃外的热闹。 失联的莫关北, 等待签字的方平, 即将进入最后冲刺期的高三生活。 下班高峰,车上人很多。她被挤在角落,前面是一个整洁的中年叔叔。 黎染抬起眼,看着叔叔的肩膀,如果自己的爸爸还在是不是也像这个叔叔一样。穿着干净的衣服,乘坐公交车下班回家,家里有妻女,还有不算丰盛但可口的晚饭。 黎染吸了吸鼻子,在眼泪滑落之前关上那一扇窗户。 云市越来越冷,楼下的店面都关的很早。吴阿姨跟着儿子去了其他城市过冬,那栋老旧的居民楼逐渐安静。 黎染踩上楼梯,一步一步慢慢的往上爬。 在转角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出来几声不重的咳嗽声。 老居民楼的灯坏了,冬天天黑的很快。 她只隐约的看着自己家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讨债的人? 还是.... 一股熟悉的清香窜入鼻腔,“莫关北?”,黎染试探性的,轻轻的唤出那个名字。 一道略带鼻音的男声传过来,黎染的心像被大手挤压一般。 酸楚涌上来,莫关北海市熟悉的,懒洋洋又不客气的语气。 “怎么那么慢,你家冷死了” 幸好,幸好她还能找到他。 黎染站在柜子前,狭窄的厨房根本容纳不下两个人。 她跟莫关北说让他出去等,水烧开自己就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大少爷今天格外的粘人,好像要黎染一直待在他的视线里才放心。 他伏在黎染的背上,大手搂着她的腰身,高挺的鼻尖在她的颈窝来回蹭。 两个人贴的很紧,极限压缩占地面积。 莫关北得意洋洋的说:“这不就站下了?” 黎染的背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男生炙热的体温透过校服传过来。 黎染贪念这样的温度,她摸了摸横在自己腰间的手,安抚了几下。 “这几天,怎么没去学校?” 莫关北身体微微一僵,黎染并没有察觉。她拿出杯子给莫关北倒了一杯热水,推了他一下。 “出去吧,这儿冷” 莫关北直接坐在客厅唯一的椅子上,黎染刚把水杯放下就被她一拽。顺势坐在男人腿上,莫关北的呼吸从后面全方面的包围着她。 “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消息,我还问了金乔...” 莫关北轻柔的解释:“我妈去国外治病了,这几天就是忙这个事儿。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别生气” 黎染当然没有真的不高兴,她后来想想自己的情绪崩溃,大概是因为年节的气氛要到了。 串子胡同暖气不足很冷, 大平层太空也很冷。 她偏头,嘴唇碰上莫关北的下巴,想要蹭上对方的气味。 莫关北当然不会放过她主动凑上来的机会,轻抬起下巴,就凑上去,吧唧一吻。 他盯着黎染,不放过对方一丝情绪的表露。 试探性的问:“真不高兴了?” 莫关北示弱的时候很少,理亏的时候更少。黎染看的新鲜,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表情,声音也硬了一点,问:“是又怎么样?” 莫关北抓过她的手,捏在自己手里。一根根指头的摸过去,语气急了一点。 “我不是故意的,这几天家里事情太多了,顾不上,别生我气?嗯?宝宝?” 如果莫关北有尾巴,现在已经拼命在摇了。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以前搭理平整的头发没了精致的痕迹。软塌塌的顺着发际线落下来。 黎染心一软,凑上去吻在他唇边。 “骗你的” “好啊,你现在学会骗人了?跟谁学的?” 莫关北作势要咯吱她。 “跟你啊” 黎染挡住她的动作,认真的阐述,认真的观察他的反应。 “阿姨要去国外治疗,相比身体不太好,之前问你好几次,你都说没事。不是骗人?” 所以说,惹谁都不能惹女人! 莫关北一阵头大,黎染是好学生,也聪明,但也这种事情上也太聪明了吧! 他肩膀落下去一点幅度,声音有些无力的。“对不起” 黎染从他怀里挣脱一点,张开手臂,环抱住他。 “这次就算了,念在你是初犯。以后都不能骗我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 莫关北睨了她一眼,这个家终究还是他做主! 他大手往上抬,捏住黎染的脸颊。霸道的不讲理,“怎么样?你还想休夫不成?” 黎染往后微微仰,眼睛正好在灯泡的下面。 一双瞳仁被映照的格外清亮,像夜晚的明珠。红唇被热水浸泡以后,娇艳欲滴。 莫关北看的心痒痒,凑上去含住。 舌尖探进去,扫荡了一圈,退出来一点,含含糊糊的说:“如果我不是莫关北,你还会喜欢我吗?” 黎染被亲的晕晕乎乎,她迟疑的问:“什,什么?不是莫关北?” 黎染不解,本能的问:“不是莫关北,是谁?” 莫关北眼里的情绪翻滚,他捏住女孩的下巴,吞掉对方的声音。 “没什么,专心点” 不是莫关北,他又能是谁呢。 所以, 他必须是莫关北。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被窝的热气熏红了黎染的脸颊,她睁开眼睛,感受到背后坚硬的胸膛和横在腰腹的大手。 她轻手轻脚的摆脱莫关北的桎梏,慢慢下床。 莫关北可以在外留宿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因此没有起疑。 老房子的木地板到了冬天,会暖气烘烤变形,一踩一个咯吱声。 她穿好衣服颠着脚走进厨房。 自从方平住院,家里就没开过火。索性还有几个鸡蛋,她关上厨房的门开始做两人份早餐。 “莫关北,醒醒,要上学了” 莫关北眯着眼睛,透过眼缝看到黎染。他长胳膊一拢把人按在怀里。 “别吵,我再睡一会” “还睡?要迟到了,最近老曾经常在门口抓迟到的人” 他炸了眨眼睛,逐渐清醒。 松了手臂的力量,在女孩支起身子之前落下一枚额间吻。 “我今天不去学校” 黎染惊讶的坐在床边,“阿姨的事情还没办完吗?” 莫关北抿了唇,“嗯 ,还有一些文件要签” 黎染拉着他的手,细嫩的手指摩挲了片刻。 “好吧,你出门的时候把门拉上就行了。鸡蛋在桌子上,家里没有牛奶了,麻烦莫少爷自己出去买了喝?” 莫关北轻笑,“这种待遇也拿来招待客人?你家这小破屋我不敢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一落,黎染笑容挂不住。 她倒没有觉得被看不起,这个房子太破旧了。如果不是她,莫关北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居民区。 这是过去几天找不到他的记忆还有些酸痛。 黎染不接话,莫关北拿下放在眼睛上的胳膊。 正色的观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直接坐起来抱着她,“乖点,去上学吧。我忙完回来等你开门” 黎染偏着头倒在他怀里,被子里的热气被他带出来。 她用鼻尖蹭了蹭莫关北身上的旧T恤,她问:“你一定要回来” 白天,黎染听课听的格外认真,因为她只要一走神,就会想着莫关北现在在做什么。 晚上还会不会回来。 又想着是不是晚上要去超市买点菜,或许莫少爷吃不惯她做的粗茶淡饭。 就这么逼着自己不去想,认真听课。 时间很快到了放学的时候。 李芳清看她背上书包的那一刹那抓住她的衣摆,不高兴的问:“小染,你是不是有别的朋友了?怎么每天放学都着急走,我约了你一次奶茶,一次炸鸡,一次自习,你都拒绝!” 黎染张了嘴,她不太会撒谎,又不能说实话。眼看着最近一班公交车要做了,她余光瞥见金乔的身影。连忙说:“以后再跟你解释,金乔来接你了,我走了啊!” 5路公交车每一站黎染都太熟悉不过了,经过三重河、平满大街,再转到东平大道上。往常带着耳机听英语单词的她,竖起耳朵听着串子胡同的播报。 下了车,就往胡同跑。 临近元旦,胡同里往常做生意的几家店都关的很早。就连隔壁酒吧街也看不到霓虹灯。 黎染在心里疑惑了一下,加快了步伐。 呼,呼。 她拉开铁门,噔噔噔的上了二楼。 呼,呼。 刚过二楼转角,就看到像是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 莫关北探头,“这么快就回来了,老曾今天没拖堂?” “莫关北”,黎染背着双肩包,站在台阶下,呼吸还未平复,胸腔轻微的上下起伏。 一上,一下的少年人。 如同很多次他们碰面的场景,四目相对,情绪涌动的楼道里,连寒风都带着思念的味道。 莫关北盯着她,将她想说的话提前说出来。 “别怕,我回来了” —————— “所以说,他的手术现在还做不了?”,晚饭是莫关北带回来的,几个高档食盒里装着。看上去不像外卖,倒像是饭店特别准备的。 黎染在旁边帮忙,把桌子上的杂物挪走,给气派的食盒腾位置。 “对,之前我给我舅舅打过电话,但是他不愿意帮忙” “因为什么?” “因为钱,项目条款上说了一些约定后续康复的指标,如果因被病人家属照看不到,导致病人出现问题可能要罚款” 这种前言项目,减免了很多治疗费用。以此交换研究团队想要得到的样本数据,如果因为病人家属无力维护,那么就浪费一个重要名额。 所以类似这样的国外研究项目都有兜底条款。 莫关北点点头,他夹了一筷子鱼肉递过去。 “你舅舅过得不错?” 这么多年不联系黎染,相比是过得不错,怕被拖累。 “嗯 ,开了公司。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做什么的?” 黎染又被投喂了龙虾肉,咀嚼着说:“好像是做工程的,公司规模不小,说不定你还听说过呢” “哦?叫什么” 黎染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他给我的” 莫关北扫了一眼公司名字和他舅舅的名字。还回去,“留着吧,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应应急” 黎染摇头,“我不会麻烦他的” “那方平的事情怎么办?” 黎染咬了咬嘴唇。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很久了。 她小声的说:“莫关北,你可不可以借我钱?” 他们之间很少提钱,黎染一件衣服都不肯要,怎么会开口直接要钱。 莫关北来了兴趣,问:“借钱?行啊,要多少” 他看着黎染像一只小鹦鹉一样,缩着脖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真的在想开口要多少钱。 “有多少要多少” “黎染” “嗯?” 她看着莫关北放下筷子,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又带着些陌生的意味。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不知道,几百,几千万?” 黎染对商场这些事儿完全没概念,跟不知道莫家,莫家继承人的身份意味着多少财富的累积。 她也放下筷子,又想了想。 说:“50万,好不好。你再借我50万” “之前的50万,还没还,现在又要50万”。莫关北双手抱胸,揶揄的说:“你一个高中生打算怎么还?” 黎染看着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成绩很好,可以上很好的大学,我会选一个能赚钱的专业。从上大学的第一天就开始努力打工,毕业以后什么苦我都能吃。虽然我不知道100万要多少年才能赚到。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早点还给你” 女孩脆生生的话,环绕着屋子。 她像把自己的心剖出来证实自己没有撒谎一样。 100万, 100万而已。 还不够宋糖去一次日本。 莫关北放下胳膊,拿起勺子给黎染盛汤。 汤放在她手边,手背碰上她的。因为刚才那番话,以及对50万能否借到而不安的小手,冰凉凉的。 黎染还在等他的回答,莫关北说:“你想自己筹措一笔钱给你舅舅作为押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签字是吗?” “是的,这样我就不欠他的” “我给你200万,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黎染还没理清200万究竟是一个什么数字,本能的点头。 “你说吧” 莫关北很认真的说:“以后,每个冬天,你的手都不能是冰凉的。要保暖照顾好自己” “你答应我,我借你200万” 第四十九章微H 第四十九章 狭窄的浴室里,老式的热水器耗尽了最后一滴热水。 为了保持体温,他们洗完澡就一起钻进被窝。 黎染的双脚被莫关北夹在腿中间。 压着后背,锁在男人怀里。 胸腔里传来震动,“元旦你想怎么过?” 这么抱着太过温暖,黎染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元旦你不用回家,跟家人过吗?” “不用” “唔,我们去吃火锅?李芳清说,李芳清是我同桌。她介绍了一家涮肉火锅特别好吃。我们也去?” “不过那天下午我要去【等】兼职” “元旦也要去?”,莫关北有点不高兴了,手在后面绕过她的长发,一圈又一圈。 “唔,元旦有三倍工资呢!我上个月就跟经理说了” “不许去,我跟pete说” “不要!” 这话惊得黎染睁开眼睛,她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和莫关北的关系,尤其是外人。 “这点小事犯不上你去刷脸” 她抬眼看上去,莫关北的眼睛眯成长弧形。 她凑上去,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莫少爷不满意,“你知不知道那天还是...” “我知道,那天还是你生日” 莫关北每年的生日都有国际班的同学去外面包场庆祝,全校没有不知道的。少爷的嘴巴不高兴的撅起来,他松开了一点怀抱。 “知道你还不陪我” 黎染双手抱紧他的腰,把自己送上去。 “晚上陪你,一整晚都陪你” 带着体温的被子,和相同沐浴露的气味交互着。 白墙斑驳的老屋,窗户的缝隙被冷风填满,玻璃窗震动的声音和屋里缠绵的亲吻交相呼应。 木板床坚硬,上面传来的娇喘却很软。 “嗯……啊………”,男女喘息声像海浪拍打着,也将整个房问内染上淫靡的氛围。 黎染雪白的皮肤与床单形成了鲜明对比。清秀可爱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摇晃着,因为男人的动作不安分地扭摆,全身的肌肤都浮现出娇嫩的玫红,唇问不断逸出难耐的呻吟。同样赤身裸体的男人则跪在她张开的腿间,手掌在她周身游走 着,恣意玩弄着身下这具诱人的美妙躯体。 “宝宝,你好美” 莫关北跪在床上,他看上去犹如一只正处在狩猎状态的美洲猎豹般。俊逸的薄唇微微咧开,看着身下美丽的猎物。 他微微地俯身,一手掌握着女人白嫩嫩的酥乳,另一只手则移至女人的腿问,挑拨着少年羞涩的花园,让她泌出晶莹的淫液,在他的大掌问湿漉得淋漓尽致,却又狠心地不给予她满足。 黎染的身体被开发的成熟,“莫关北,别摸...唔...好痒” “哪里痒?” 黎染扭动的身体,可爱的脚趾头也因为男人的挑逗而蜷曲了起来。 黎染腿间私密的花瓣情不自禁地为眼前俊朗的心上人绽放,甬道吸吮着他的粗指吞吐出越来越多催情的黏腻。 “小骚穴痒了是不是,回答我” 莫关北有意刁难她,根本不给黎染开口的机会。男人掌住她细软的腰肢,让她的身子翻转过去,令她无瑕的雪背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底。 跟莫关北在一起之后,除了情欲的调教,每天伙食的质量也在大大提高。大手轻轻抚上黎染日渐丰腴浑圆的雪臀,重重地揉捏了一下,又用力一拍。 “啪!” 白皙的俏臀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连带着柔嫩敏感的私处也受到刺激,爱液自密合的花瓣里满满溢出,反复润滑着那粉嫩的小入口。 黎染嘤咛了一声,娇躯像被电流经过,猛地颤粟,撒娇似的弓高下半身。 两人有几天没有这么亲密,她本能的渴望男人的爱抚和亲密。想要那双大手游走自己的身体。她任由背后的男人反复揉捏雪白的翘臀。 腿间早已沾满情动的淫液,黎染睁开因为欲望而显得妩媚动人的眼眸。 被吻得红肿的小嘴犹豫的说:“嗯,好痒,你进来” “嗯?”即将迈入18岁少年漂亮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她,带着戏谑的笑意道,“要什么进来?” 说着一男人粗粝的手指探进去。 “这个吗?” 一边说着,男人粗粝的手指突然猛地侵入,不容抗拒地填入那小巧的花蕊里。黎染丝毫没有准备,娇哼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弓起了腰肢,却让男人的手指进驻得更为深入。 莫关北熟稳地寻到那粒敏感而充满弹性的红润珠球,轻佻地揉捏着,逼迫那柔嫩的娇蕊吐出灼热的蜜汁。 “嗯啊…,别这样弄我,欺负...欺负人...”,黎染唇间逸出无法承受的轻哼几乎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身体总是成熟的。她情不自禁地将玉腿张得更开,让腿间晶莹鲜红的娇花暴露在空气中,顶端的红豆因为欲望而显得肿胀不已,显现出淫嫩的光泽。 “宝宝流了好多水,不舒服吗?还要不要我这样欺负?”身上的男人轻笑出声,一边凑上前半身吸吮着她娇嫩的耳垂,燥热的呼吸和低沉的声音全方位的环绕黎染。 “莫关北,要,我要...” 黎染眯着眼睛,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情欲里。她拱起身子贴合男人的躯体,翘臀更有意无意地顶住男人早己粗壮昂扬的欲望。 处子的笨拙,慢慢的摩拳着男人最坚硬的部分,娇躯颤抖不已。 “想要我吗?” “嗯…要的…”,黎染轻喘着,胸前两粒娇嫩的草莓在莫关北手里反复揉捏。 “不管我是谁,都要吗?” 莫关北伏在她身上,眼色清冷的望着她问道。 黎染迷迷糊糊的抬起手臂,环绕他的肩,把嘴唇凑上去。 “你一直都是你呀” 莫关北用手扶着阴茎,借着淫液拼命往洞口顶。 一边刺激着阴蒂,一边揉捏雪乳。 很久没被碰过的黎染下一秒达到高潮,莫关北把她的长腿举高,就着腿根射了出来。 事后,黎染被抱着。莫关北像哄小孩一样拍拍她的后背。 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静静的听男人因为射精后畅快的喘息声。 湿黏的碎发在嘴边,她用手拨了拨,贴耳埋在他怀里。 她轻柔的声音熨帖着莫关北的耳朵。 “莫关北,我会陪着你” 他们相识于一个冬天, 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好像在明媚的春光,望万千桃花。 碧水荡漾,拨动涟漪里的倒影。 有她, 亦有他。 (要分开了,尽量让小情侣吃点肉)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一直到元旦放假,莫关北都没有去学校。 他是不用参加高考的,家长都没过问,学校对他的长假也宽容。 只黎染有点忧心冲冲,这几天莫关北都陪她窝在串子胡同,看上去似乎一切正常。 她穿着制服在【等】兼职。今天元旦,晚上VIP区被大老板包了场。她答应了莫关北只做下午的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VIP的angel换了一批又一批。 穿着清凉的女孩露着纤细的腰肢在店里做准备工作。 Alice是现在最红的姑娘,黎染偶尔在群里听大家聊八卦的时候听说。 有一位非常有钱的客人在店里发脾气,大家都不敢上去。Alice去了,不禁哄的客人消气,那位客人直接在店里存了60万的酒,业绩全部挂在她头上。 客人想带走Alice,她却说,客人怎么都会走,但是【等】不会。 此话一出,pete大喜,对店这么忠诚的员工不多了。他有心培养Alice带着他认识一桌又一桌的客户。 “小染,晚上下班有安排吗?那边几个大学生约了一起去KTV,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真扫兴啊,叫你好几次都不来。最近你的排班也少了。赚到钱了?” 负责打扫吧台的兼职工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小染,你这么漂亮,如果做Angel的话能赚不少。你看那个Alice,嘴上说不跟客人走,我们都看到过好几次她上了客人的车。进了夜场哪有能全身而退的,你不是缺钱吗?别眼光那么高” 对方好像在认真的开导黎染,话语间不出意外的带着点嫉妒。黎染那件羽绒服她看到过几次,是鼎鼎有名的奢侈品大牌的秀款。 将近六位数的价格,是她怎么努力都够不上的高度。 也许是高仿,也许是黎染勾搭上什么有钱的男人。 黎染不合群,在哪里都是。她有一种置身于浮华之外的孤寂感,或许是这一份与众不同,店里的女孩或多或少总喜欢跟黎染聊聊心里话。 不合群又有人缘,连pete都帮着她。 她微微一笑,对女孩说:“我是缺钱,但我做不来这些” 说完走到另一块区域做自己的活儿,pete一早就来了店里。快要过年了他给自己定制了新的西装。 藏蓝色的青金暗纹,意大利手工皮鞋和大logo的皮带。 手腕的手表升了一个档次。没办法,做夜场的,面子工程很重要。 他店长的位置坐的很稳,新的一年要誓要让【等】跃升成为东城最旺的夜场! 他递了一个红包过来,“小染,这是你12月的工钱,辛苦啦。小姑娘一个人也不容易,我个人给你添了一点。不多,是个意思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pete,谢谢您” 黎染握着红包,眼睛亮亮的。这份工资也许不那么光鲜,确在她最难的时候给了她支持。她很感谢pete也很感谢【等】,店里的客人有时喝醉了会闹事,也不是没有对她伸过手。pete曾经劝她做angel,被她拒绝之后看到闹事的客人偶尔也会过来帮她挡一挡。 黎染做完了手里的工作去换衣服,她把红包放进羽绒服的口袋。抬手把松掉的马尾重新扎进。 她掏出手机,莫关北的信息20分钟前进来。 【到了,后门等你】 一切都在变好,方平的手术已经进入排期。舅舅那边的态度在她提出给钱之后变得异常顺利。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变得亲近,舅舅好像很忙。有一次听他电话里说什么工程项目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 缺钱的生活, 沉闷的高三, 还有孤寂的枕边。 黎染眼里热热的,关上门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念来一句,新年快乐。 从后门要经过厨房,厨房的胖师傅认得她。 从砧板上抬起头,“小染,下班啦” “嗯,胖师傅,新年快乐”,今日道别的声音都雀跃了几分。 “诶!你也快乐。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儿吗?总看到你笑” 胖师傅有一个女儿,在隔壁省份读书。看到黎染总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就会对她多了几分关照。 “是呀,最近有很多好事呢” “那恭喜你呀,晚上不跟他们一块儿出去玩?” 黎染摆摆手,脚尖调转方向,迫不及待的迈步。 “有人在等我” 莫关北在墙边抽烟,他没有看手机,就仅仅是专注的等她。 后门没什么人,黎染迅速下了几节台阶,小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等很久了吗?” “刚到” 黎染从他怀里仰起头,视线落在他脸上。莫关北的长相是那种带有侵略性的强硬,如同他这个人。黎染被他紧紧的搂着,他脸上的温柔几乎凝成实质。 两个月前,他们还不认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12月31号这一天他们可以相拥着一起度过。 有人等她, 在家里等她, 在下班后的暗巷里等她。 这种感觉饱满又酸涩,陌生的情绪充斥在她鼻尖。 她的嗓音带了点潮湿,“莫关北” “嗯?” “你是谁都不要紧,我可以养你的。我成绩好,以后去读金融,毕业以后就可以赚到钱。我可以养你” 她的眼睫微微下垂,说的认真但不自信。 首富的儿子跟她窝在那栋老房子里,狭窄又寒冷。 她竟然生出这样白日做梦的念头。 如果莫关北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她可以不要顶奢的羽绒服,不要宽敞的大平层。 她,可以养他的。 语音微小,两个人的身体贴的那么近,莫关北怎么会感觉不到女孩的微样。 大概是之前几次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她变得敏感。 傻姑娘,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相信,谁不知道小染是普华年级排名永远掉不出前三的好学生。好好学习,准备高考”,他说着,把头搭在她头顶。替她整理了额前的碎发,轻轻一吻落在上面。 “长大了,一切都会好的”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从火锅店出来,羽绒服搭在手臂上。黎染用手掐了一下莫关北的胳膊。 “?怎么?” “都是你”,她皱了皱鼻子,故作生气的说:“刚才一直给我夹肉,吃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站起来肚子都快撑破了” 她真的吃的太多了,就这么回家,怕是一直到睡觉胃里都消停不了。 莫关北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揽住她的肩膀。 “太瘦,喂成小猪不好吗?” “不好!为什么要变成小猪”,黎染营养不良习惯了,以前从没在意过身材,体重这种问题。有了心上人,又听李芳清在耳边嚷嚷着减肥时间长了也开始注意胖瘦和食量。 搭在肩上的手反过来掐了脸蛋,他从上面俯下来,暧昧不明的说:“喂饱了,就吃掉” 岁末最后一天,街上到处都是人。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大庭广众之下,她听不了这种话。推开他,就想跑。 莫关北怎么可能让她走远,拎着领子把人拽回来。 “跑什么,这边走” 他指了指下一楼的电梯,黎染的身体比她的脑子乖多了,跟着迈进电梯狐疑的问:“吃完了不走吗?去一楼干什么” “购物” m牌店里,店长带着一种服务人员在门口等着。 莫关北事先预约了8点之后的时间。 “莫先生,晚上好” 莫关北对他们点头,牵着黎染径直往里面走。 还是上次那位店长,在莫关北负气离开后给了她自尊的那位店长,黎染记得她的脸。 笑着对她点了点,就看店长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跟在他们身后。 照例送上茶点,店长蹲着摆放餐盘和茶具。声音轻柔的说:“黎小姐用过晚饭来的吧,喝点波士顿的红茶,解腻” 这句话正说到黎染心里,上次来她像一只闯入钢筋水泥的小鹿。胆怯的不敢张望,今天安稳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水。店长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她聊了一会眼神跟着莫关北移动。 “这一件,这一件,那个颜色也要。夏装呢?” “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等黎染喝完一杯茶,莫关北才买的尽心而归。 他买的太多了,店长过去帮忙结账。 “你买了这么多衣服?都是给我的吗?” 莫关北翻了个白眼,“当然,不然那些花里胡哨的裙子是我穿?” “不是,我的意思是买太多了!我穿不过来!” 她小声的说,还记得给男人留面子,不再像上一次让莫关北下不来台。 留在他们身边作陪的销售笑着解围,“黎小姐不用担心,莫先生购买的这一批衣服里包含了一年四季的款式。您可以换着穿” 黎染瞪大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淡然的男人。 这就是钞能力吗?哪有人买一次衣服,一年四季都买下来的。 今天到底谁过生日啊! “看什么,你男人有钱。给你买就留着穿,喏,这些衣服每一件你都要给我好好穿,什么季节就穿什么衣服知道吗?” 他还惦记着黎染之前穿的太过单薄的事情,这个倔强的姑娘总是忍心委屈自己。这么多衣服够她穿到上大学,即使他不在... 也可以安然度过四季了。 他们辗转了另外两家店,从内衣到外衣,鞋、帽子、围巾,甚至连化妆品护肤品也扫荡而过。 一楼奢侈品店的店员每家都是笑着送走莫少爷。 黑色宾利从停车场开上去,黎染捧着一杯奶茶斜靠在椅背上。 绚丽的led屏幕,各种品牌广告层出不穷。街边的霓虹灯和路人匆忙的身影,她看的出神。 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闯进她的视线,她兴奋的坐直,拉着莫关北的袖子大声的说:“下雪了,莫关北下雪了!” “嗯看到了” “初雪,是今年的初雪!在你生日的前一天” 莫关北不觉得下场雪有什么惊喜的,但或许是今天的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他斜着眼,面带柔光的看着扒在窗前的女孩。 如果她能开心的话,这场雪就当做老天送他的生日礼物吧。 只要她能真的开心。 莫关北从浴室出来,黎染双手背后,扭扭捏捏的走过来。 “干什么,藏什么了?” “你闭上眼睛”,黎染支支吾吾的说。 莫关北大概能猜到她的小把戏,配合的闭上眼睛。 “我告诉你啊,别想偷袭我” 黎染拉过他的胳膊,把一个冰凉的小东西放在他手里。 莫关北睁开眼睛,是一枚极乐鸟的胸针。 “这不是你的胸针?” 黎染微笑着,洗澡染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长发披在后背,穿着白色带着小雏菊的睡衣。睡衣很陈旧了却很干净,柔和洗衣液的清香。 她整个人被头顶唯一一盏摇摇晃晃的灯泡照亮,暖黄的光线倾斜下来,铺满她的身体。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差点弄丢它,是你找到的” 她说的是那年春游,在海边弄丢胸针的事情。 “记得”,莫关北抬起眼望着他,他们似乎再一次闻到海水的咸湿,感受到脸旁的海风,听到寥寥无几的海鸥叫声。 “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 “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 他们相互望着,带着对未来的一无所知,又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一同说着。 镜子里的少女,全身雪白。 黑色的v字领紧身衣加上红色领结把她的好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丁字裤后面还有一只白色的小尾巴,特别是那细腿翘臀,被黑丝袜包裹着。 最后一步,带上免耳朵,黎染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哪怕脸上没什么胭脂俗粉都能呈现出一种楚楚可怜又魅惑的状态,胸前的小红豆挺起。 她不自在的拉了一下衣服单薄的布料,黎染刚打开水龙头弯腰下去。 突然发出一阵惊呼,有人从后背蒙住她的眼睛。是一条黑色的布条,感觉有点像领带。她现在十分慌张,被蒙佳双眼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黎染的世界陷入的混沌。 身后的男人很高,她的后脑贴着对方起伏的胸膛。 他俯身下来,用嘴唇摩学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开口:“小免子穿这么骚是要给等大灰狼吗?” 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听起来魅力十足,不知道为什么黎染在此时此刻会觉得对方有一双凌厉的眉眼。 强势的发问,对方也应该是个霸道的人。 黎染的身子在发抖,这是反射性的。她穿的清凉,刚才穿的过程中就已经羞怯的厉害。这会儿被男人这样抱着,身下已有潮湿的痕迹。 〝我们的小免子想要了,是吗?”男人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嘴一路往下,咬了咬 她的锁骨,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不…不要…”,黎染被吻得浑身发软,虽然身下很空虚,但是想着面前的是个陌生人,都觉得惊恐。 “不要…停下来…”男人一路往下,用牙齿咬开她的v领。露出了粉红的,微微颤抖的乳珠,现在就这么直立立站在男人面前,他一口吸吮上去,用舌头去顶弄黎染的乳头。 身体的空虚被填满了一半,一种酥麻的快感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嗯…啊…哈……”。 老房子隔音不好,她很想闭上嘴,但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的后背不住的颤抖,乳头也被舔得红润诱人。 “小免子刚刚还说不要呢,怎么现在叫的这么淫荡、是不是湿了等着我操呢?” 陌生男人这样的粗鄙之语让黎染有一种突破道德的羞耻感,身体更兴奋了,但是这也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啊。她当了十几年好学生,难道真的就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不要,你放开我”,男人没有回他,还是继续在吸吮她的另一个乳头,手也不老实,一只手横在她锁骨前,让她软的不像话的身体不至于滑不下去也逃不掉,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背脊再摸到尾椎。 从臀缝往前,指尖试探到洞口。 黏腻是动情最直白的证据,他凑在黎染的耳边说:“小免子明明都这么湿了,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不要?嗯?” 一个“嗯”字他的手劲又大了一些,进去半根指关节。黎染已经完完全全被制住了,这种刺激夹杂着舒服的快乐。 她瘫在男人的胸前,任由男人的牙齿轻咬着她的乳头,然后松开她的双手,反正现在黎染已经身子软得走不动路了。 空出来的这只手就搂着女孩的腰,还时不时用指甲去挑弄另一个乳头,然后男人 稍稍蹲下,用舌头去舔她的肚脐,腰腹是黎染的敏感部位,舔得她的背微微弓 起,男人的手更快了。 多角度的寻找女孩的敏感点,在这样的多重刺激下黎染很快达到了第一次高潮。 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但是男人的欲望还没有得到解决,现在正喘着粗 气,对着怀里的黎染说:“小兔子舒服了但是我还没有射,乖宝贝要不要给吃这根棒棒糖? 黎染刚想拒绝,但是男人才不管她的答案。 她被蒙着眼睛,感受跳动的阴茎凑近嘴边。 男人的尺寸太大了,她虽然看不见,可腮帮子都感觉酸了,男人还一只手摁着他的头,在他的嘴里进进出出。 “宝贝,你的嘴里好湿。好紧,再快点” 带着男性荷尔蒙专属气息的肉棒被眼前这只小免子含进了嘴里细细品味,肉棒上的每一条肉筋都能感觉到,黎染粉嫩的舌尖故意去蹭那青筋,马眼里不断冒出水来,硬的跟铁似的阴茎涨大了几分。 男人的忍耐力已经到达极限,他还不想这么快射出来。 长夜漫漫,今晚得和这只小白兔好好玩一玩。 (最后一do,让他们大战三天三夜) 第五十一章H 2w9 6 .c om 第五十一章 从火锅店出来,羽绒服搭在手臂上。黎染用手掐了一下莫关北的胳膊。 “?怎么?” “都是你”,她皱了皱鼻子,故作生气的说:“刚才一直给我夹肉,吃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站起来肚子都快撑破了” 她真的吃的太多了,就这么回家,怕是一直到睡觉胃里都消停不了。 莫关北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揽住她的肩膀。 “太瘦,喂成小猪不好吗?” “不好!为什么要变成小猪”,黎染营养不良习惯了,以前从没在意过身材,体重这种问题。有了心上人,又听李芳清在耳边嚷嚷着减肥时间长了也开始注意胖瘦和食量。 搭在肩上的手反过来掐了脸蛋,他从上面俯下来,暧昧不明的说:“喂饱了,就吃掉” 岁末最后一天,街上到处都是人。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大庭广众之下,她听不了这种话。推开他,就想跑。 莫关北怎么可能让她走远,拎着领子把人拽回来。 “跑什么,这边走”夲伩首髮站:2w 8 9.c o m 他指了指下一楼的电梯,黎染的身体比她的脑子乖多了,跟着迈进电梯狐疑的问:“吃完了不走吗?去一楼干什么” “购物” m牌店里,店长带着一种服务人员在门口等着。 莫关北事先预约了8点之后的时间。 “莫先生,晚上好” 莫关北对他们点头,牵着黎染径直往里面走。 还是上次那位店长,在莫关北负气离开后给了她自尊的那位店长,黎染记得她的脸。 笑着对她点了点,就看店长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跟在他们身后。 照例送上茶点,店长蹲着摆放餐盘和茶具。声音轻柔的说:“黎小姐用过晚饭来的吧,喝点波士顿的红茶,解腻” 这句话正说到黎染心里,上次来她像一只闯入钢筋水泥的小鹿。胆怯的不敢张望,今天安稳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水。店长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她聊了一会眼神跟着莫关北移动。 “这一件,这一件,那个颜色也要。夏装呢?” “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等黎染喝完一杯茶,莫关北才买的尽心而归。 他买的太多了,店长过去帮忙结账。 “你买了这么多衣服?都是给我的吗?” 莫关北翻了个白眼,“当然,不然那些花里胡哨的裙子是我穿?” “不是,我的意思是买太多了!我穿不过来!” 她小声的说,还记得给男人留面子,不再像上一次让莫关北下不来台。 留在他们身边作陪的销售笑着解围,“黎小姐不用担心,莫先生购买的这一批衣服里包含了一年四季的款式。您可以换着穿” 黎染瞪大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淡然的男人。 这就是钞能力吗?哪有人买一次衣服,一年四季都买下来的。 今天到底谁过生日啊! “看什么,你男人有钱。给你买就留着穿,喏,这些衣服每一件你都要给我好好穿,什么季节就穿什么衣服知道吗?” 他还惦记着黎染之前穿的太过单薄的事情,这个倔强的姑娘总是忍心委屈自己。这么多衣服够她穿到上大学,即使他不在 也可以安然度过四季了。 他们辗转了另外两家店,从内衣到外衣,鞋、帽子、围巾,甚至连化妆品护肤品也扫荡而过。 一楼奢侈品店的店员每家都是笑着送走莫少爷。 黑色宾利从停车场开上去,黎染捧着一杯奶茶斜靠在椅背上。 绚丽的led屏幕,各种品牌广告层出不穷。街边的霓虹灯和路人匆忙的身影,她看的出神。 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闯进她的视线,她兴奋的坐直,拉着莫关北的袖子大声的说:“下雪了,莫关北下雪了!” “嗯看到了” “初雪,是今年的初雪!在你生日的前一天” 莫关北不觉得下场雪有什么惊喜的,但或许是今天的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他斜着眼,面带柔光的看着扒在窗前的女孩。 如果她能开心的话,这场雪就当做老天送他的生日礼物吧。 只要她能真的开心。 莫关北从浴室出来,黎染双手背后,扭扭捏捏的走过来。 “干什么,藏什么了?” “你闭上眼睛”,黎染支支吾吾的说。 莫关北大概能猜到她的小把戏,配合的闭上眼睛。 “我告诉你啊,别想偷袭我” 黎染拉过他的胳膊,把一个冰凉的小东西放在他手里。 莫关北睁开眼睛,是一枚极乐鸟的胸针。 “这不是你的胸针?” 黎染微笑着,洗澡染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长发披在后背,穿着白色带着小雏菊的睡衣。睡衣很陈旧了却很干净,柔和洗衣液的清香。 她整个人被头顶唯一一盏摇摇晃晃的灯泡照亮,暖黄的光线倾斜下来,铺满她的身体。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差点弄丢它,是你找到的” 她说的是那年春游,在海边弄丢胸针的事情。 “记得”,莫关北抬起眼望着他,他们似乎再一次闻到海水的咸湿,感受到脸旁的海风,听到寥寥无几的海鸥叫声。 “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 “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 他们相互望着,带着对未来的一无所知,又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一同说着。 镜子里的少女,全身雪白。 黑色的v字领紧身衣加上红色领结把她的好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丁字裤后面还有一只白色的小尾巴,特别是那细腿翘臀,被黑丝袜包裹着。 最后一步,带上免耳朵,黎染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哪怕脸上没什么胭脂俗粉都能呈现出一种楚楚可怜又魅惑的状态,胸前的小红豆挺起。 她不自在的拉了一下衣服单薄的布料,黎染刚打开水龙头弯腰下去。 突然发出一阵惊呼,有人从后背蒙住她的眼睛。是一条黑色的布条,感觉有点像领带。她现在十分慌张,被蒙佳双眼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黎染的世界陷入的混沌。 身后的男人很高,她的后脑贴着对方起伏的胸膛。 他俯身下来,用嘴唇摩学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开口:“小免子穿这么骚是要给等大灰狼吗?” 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听起来魅力十足,不知道为什么黎染在此时此刻会觉得对方有一双凌厉的眉眼。 强势的发问,对方也应该是个霸道的人。 黎染的身子在发抖,这是反射性的。她穿的清凉,刚才穿的过程中就已经羞怯的厉害。这会儿被男人这样抱着,身下已有潮湿的痕迹。 〝我们的小免子想要了,是吗?”男人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嘴一路往下,咬了咬 她的锁骨,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不…不要…”,黎染被吻得浑身发软,虽然身下很空虚,但是想着面前的是个陌生人,都觉得惊恐。 “不要…停下来…”男人一路往下,用牙齿咬开她的v领。露出了粉红的,微微颤抖的乳珠,现在就这么直立立站在男人面前,他一口吸吮上去,用舌头去顶弄黎染的乳头。 身体的空虚被填满了一半,一种酥麻的快感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嗯…啊…哈……”。 老房子隔音不好,她很想闭上嘴,但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的后背不住的颤抖,乳头也被舔得红润诱人。 “小免子刚刚还说不要呢,怎么现在叫的这么淫荡、是不是湿了等着我操呢?” 陌生男人这样的粗鄙之语让黎染有一种突破道德的羞耻感,身体更兴奋了,但是这也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啊。她当了十几年好学生,难道真的就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不要,你放开我”,男人没有回他,还是继续在吸吮她的另一个乳头,手也不老实,一只手横在她锁骨前,让她软的不像话的身体不至于滑不下去也逃不掉,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背脊再摸到尾椎。 从臀缝往前,指尖试探到洞口。 黏腻是动情最直白的证据,他凑在黎染的耳边说:“小免子明明都这么湿了,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不要?嗯?” 一个“嗯”字他的手劲又大了一些,进去半根指关节。黎染已经完完全全被制住了,这种刺激夹杂着舒服的快乐。 她瘫在男人的胸前,任由男人的牙齿轻咬着她的乳头,然后松开她的双手,反正现在黎染已经身子软得走不动路了。 空出来的这只手就搂着女孩的腰,还时不时用指甲去挑弄另一个乳头,然后男人 稍稍蹲下,用舌头去舔她的肚脐,腰腹是黎染的敏感部位,舔得她的背微微弓 起,男人的手更快了。 多角度的寻找女孩的敏感点,在这样的多重刺激下黎染很快达到了第一次高潮。 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但是男人的欲望还没有得到解决,现在正喘着粗 气,对着怀里的黎染说:“小兔子舒服了但是我还没有射,乖宝贝要不要给吃这根棒棒糖? 黎染刚想拒绝,但是男人才不管她的答案。 她被蒙着眼睛,感受跳动的阴茎凑近嘴边。 男人的尺寸太大了,她虽然看不见,可腮帮子都感觉酸了,男人还一只手摁着他的头,在他的嘴里进进出出。 “宝贝,你的嘴里好湿。好紧,再快点” 带着男性荷尔蒙专属气息的肉棒被眼前这只小免子含进了嘴里细细品味,肉棒上的每一条肉筋都能感觉到,黎染粉嫩的舌尖故意去蹭那青筋,马眼里不断冒出水来,硬的跟铁似的阴茎涨大了几分。 男人的忍耐力已经到达极限,他还不想这么快射出来。 长夜漫漫,今晚得和这只小白兔好好玩一玩。 (最后一do,让他们大战三天三夜) 第五十二章H 第五十二章 黎染被扔在狭窄的木床上,男人把人粗暴往床上一推,单腿跪在她身侧。 眸光里泛着汹涌的占有欲,舌尖舔过唇角。敞开的胸肌,吞咽的喉结,黎染被蒙住眼睛看不见,但能从空气里感受他散发着荷尔蒙气息。高潮过一次的肉体更加敏感,她伸手往空中抓着什么。 一把抓着他胯间快要撑爆的一团。 “急什么” 男人上了床将手放在臀部上揉捏,戏谑道:“馋男人的滋味儿是不是,小兔子” 黎染爬过去,双手环抱他的肩膀。舔着他的喉结,随他说话的节奏忽上忽下,咬住然后轻轻一吮,留下一块绯红。 他的声音好好听,尤其是染上情欲后低沉的咬字。她撅起屁股在他掌心扭个不停,任由男人的指尖滑到臀缝中间在小洞口打转。 “嗯...痒...” “这里痒?这里不仅痒,还馋,都流口水了” “啊嗯…” 小穴敏感地缩了一下,体内无尽空虚。 “要…插进去…” “嗯?要什么插进去?” “手指,放进去...” 黎染扭着腰想要往下,男人顺势捻开湿漉漉的花瓣探寻到洞口,咕唧一下钻了进去。 “动一动啊...啊啊…” 女孩一上一下在他手上起伏,到底是被男人开发过的身体,知道怎么让自己爽。 男人吻着她,空出另一只手行动,揉上胸前的红豆。 两人慰足地深吸一口气,这种肉贴肉的满足感加剧了暖昧程度。 恨不得把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分离。 “嗯嗯…好舒服…再深一点” 手指的长度毕竟有限,很快黎染就开始不满足。 “你这只兔子骚死了,说,有没有被男人操过” “嗯?他弄过你的骚穴没有?有没有亲你嘴巴,舔你奶珠? 黎染享受着情欲的快感,不说话。 男人不满意,小穴里又闯入一根手指,逼问:“嗯?有没有? 他的手指猛地拔出,带出一股淫液滴在床上。 黎染立刻抱着他的脖子,讨好似的搂着他蹭了蹭。 男人冷着脸,情欲和冷酷交错的俊脸闪过阴鸷。 “说话,你是不是谁都能碰的骚货” 他的声音太过生硬,黎染心底蓦然抽紧。 她在黑布下睁开眼睛,软软的说:“之前,之前有过一个男人” “啊…痛…” 乳尖被他狠狠咬住,随即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身上每一处,种上一个接着一个的草莓。 “他做过什么,操过你没有?” “没,没有...他....摸过我,舔了...唔....” 男人低头看着,清纯和妖媚在她身上很好的结合,他想到别人抚摸过她,舔过她,吃过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淫液。心一狠,大手掐着腰把人提起来。 男人掰开两只大腿,凑近深深闻了闻,伸出舌头舔开花瓣,露出里面饱满多汁的肉穴。 “哈嗯..好麻…” 舌头很烫,搅着汁水把小穴蹂躏个遍,含着花珠吸吮舔舐。 半个小时过去了,床上的人儿浑身被他折腾了个遍,每次都在即将高潮时停下。 黎染被折磨的难受开始抽泣。她摘下黑布,眼睛里湿漉漉的。 带着委屈的神情,“莫关北!我好难受,我不要玩儿了!” 莫关北从腿间抬起头,唇瓣上还沾染着湿腻。 “跟别人睡过,还撒娇?” 黎染不想陪他玩“陌生人”的游戏了,嘤咛一声,“都是你,是你要我这么说的” “那怎么不好好演,嗯?”说着,一个巴掌打在阴唇上。 简陋的床单上,少女白皙的皮肤已经不忍看了,光滑的肌肤上面吻痕加掌印,真是被人欺负狠了。 “唔…” 演完了,莫关北恢复了温柔的神情。将人按在怀里,舔着她的耳垂、脖颈。 “想要爽是不是?喊两声好听的” 黎染被他弄得浑身战栗,只得缩在他怀里娇娇的道:“嗯..哥哥…,好哥哥” “给我,我要...” 她张开腿把肉棒夹在腿根让阴户在上面磨蹭,龟头顶在阴蒂上浑身都酸了,软了。 莫关北舔了下她的鼻尖,眼眸流淌着让她心跳异常的光。 “叫老公” 不停扭动的身子僵佳,这个词太超过黎染的承受范围。 她甚至连他们算不算男女朋友都不知道,她闭上眼掩饰心底的失落。 “快叫,叫就给你。” 莫关北坚持让她开口,手心加重力度在她胸前挤揉,下面搅出浅浅的咕噜咕噜的水声。 算了,他今天生日,他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 “老公...” 莫关北顿时眼前一亮,抱着她深深吻了吻。阴茎在腿间来回蹭,与她温柔的接吻。 黎染深深的沉浸在亲吻中,她看着背着光的男人。 即使没有任何关系,她也庆幸在青春的光影里曾经碰过一束光。 “莫关北,你要我吧” 莫关北一愣,身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深深的凝望着她。 张了嘴,黎染不等他开口。 说:“我不后悔的,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 “宝宝,你不必...” 他想说,你不必跟其他人学什么以身相许,把自己的初夜当成礼物送给男朋友。 黎染知道他的潜台词,“我不是要送你礼物,新年礼物,我可以不要那些衣服,我只想...” “要你” 两根针快要在顶点相交。 莫关北扶着硬到发痛的肉棒在穴口描摹两圈,试探的顶进去。蘑菇大的龟头立马被肉壁紧紧缠住,他的额头沁出细汗。 “操!好紧” 新年的钟声倒计时数字跳到3、2、1的时候,他腰肌发力,阴茎进去大半突破薄膜,被花心吸住。 “啊…啊…” 黎染被疼痛刺激出眼泪,莫关北立刻抱住她。下身硬的的发胀的东西也不敢再动了,耐心等着她适应。 轻柔的吻落在她脸颊的每一寸。 “黎染,宝贝,新年快乐” 城市的中心礼花绽放,新年零点两人终于以最亲密的方式接在一起。 小穴里似乎有无数张小嘴在肉棒上啃噬,可能是因为前戏做了太久,也可能是第一次插进女孩的身体。 阴茎在里面一涨一涨地抖动,一股滚烫浓稠的精液浇灌在花心。 黎染被射的身子轻颤,被他折磨断断续续的高潮此时像城市上空的烟花一样绽放。 黎染卸了力,莫关北一下一下的吻她的嘴角。 “痛不痛,宝贝,你太紧了” “还...还好...不是很痛,你太,太大了...” 莫关北的自尊心被强烈的满足着,身心的双重满足让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半硬的阴茎还在她体内,莫关北搂着她轻轻抽插两下:“老公刚刚表现的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黎染才没有这么觉得! 男女体力悬殊,她只能任由他重新开始掠夺。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莫关北打开黎染的腿看到腿间的蜜穴。那里因为极盛的情欲,一收一缩可爱的紧。 莫关北眼睛都看红了,他伸出了一只手,用手去捣弄那充血的小穴。 “唔~”,黎染扭着身体下意识逃离,但是莫关北仰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莫关北托起黎染的臀肉让她跪着,手往腰上一握,盈盈细腰,龟头对准那肉穴就插了进去。 突然插进粗大的阴茎让黎染有点措手不及,鸣咽的呻吟立马就从她的嘴里跑出来了,长又大的硬物顶入那湿软狭窄的小穴,就像被贯穿了一样。 “呜呜呜…嗯啊啊啊…慢一点…” 刚开了荤的男人像被放出牢笼的野兽,忽然的撞击顶弄得两眼发黑,又湿又软的小穴翻着嫩肉被进出,莫关北像个发情的野兽,不知节制地操弄,肉棒专门研磨 敏感点。 “刚才是哪只小兔子勾引我?嗯?” 莫关北伏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她的肩膀,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牙印。 在情欲的渲染下黎染的身上泛红,妖媚的女孩变身成狐狸。在莫关北身下承欢,断断续续的说:“是,是我,勾引的...” “操,骚死了” 莫关北收起腰腹的肌肉,狠狠往前操弄。像要把她操穿了一样,黎染后背起了鸡皮疙瘩,她有点怕了。 她紧张地腰臀乱晃,身后的小穴夹得更紧,差点就让莫关北缴械。 男人拍了一巴掌她的屁股:“别乱动。”接着又开始往里面顶弄,啪啪的皮肉撞击的声音回荡着,中问还夹杂着黎染的喘息声和哭泣声。 “要顶破了…啊呜呜…好深…” 黎染被迫仰起头,内里的软肉被插得完全放松,整个人沉浸在爱欲交融之中。 “还敢不敢勾引我?” “不…不敢了…”,黎染被硬生生操出了眼泪,身子的摇晃让她半眯着看天花板上斑驳的白墙。场景模糊一片,后面苏爽的感觉和莫关北磁性的嗓音把她拉回现实。 “不行,以后还要这么勾引” 莫关北不要脸的要求,正反都被他说了。 “小兔子装好看,下次再穿狐狸。我们小染是一只小骚狐狸” 莫关北一边往里面使劲顶弄着一边说着荤话。 黎染快跪不住了,莫关北见状把他往怀里捞,双手环住她的身子,手伸到了她的小腹上把她抱在腿上操弄。 黎染低下头,饱满的胸乳在男人眼前上下跳动。下身已经被完全操开了,上面被冷落的双珠觉得空虚。 她还想要多一点的快感。 〝舔舔…”,黎染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手上还捏着自己红肿不堪的乳头。 “宝贝,想要我舔奶子?” 男人恶劣地捏着她的乳尖故意挑逗。 “呜…舔我吧…老公?” 眼前的黎染在求欢,这对莫关北来说已经是顶级的春药。 他现在浑身是火。他惊喜的发现自己也把黎染的欲火点着了,淫荡叉色情的小免子格外令人兴奋。 “骚宝宝”,莫关北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品尝着黎染的身体,从脖子到锁骨,再到乳头,没有一块地方他没有舔到。 “老公操你爽不爽?” “啊…唔那里…啊…好爽…”,莫关北眼看她沉浸在他带来的欢愉里。说完就猛吸乳尖,舌头一直在那小小的乳晕上打转。 看着自己的小免子在自己身下承欢,情欲毫无保留地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来。 莫少爷倍感满足。 黎染今晚不知道从哪儿偷来的勇敢,还不满足,居然又去撩拨莫关北的喉结,她上前舔了舔,勾着男人的肩膀在他耳边吹起娇喘。 莫关北胳膊一紧,真恨不得把她操到说不出话来。 黎染的胸前和锁骨上有不少莫关北仰留下的痕迹,莫关北用力往上顶,一边操弄着她一边问骚话。 “宝宝好骚,骚穴好软,天生是要被男人操的”,男人就是故意的,黎染听着这话脸都红完了,涨大的性器在自己的小穴里进出,被塞满的胀爽感她他室息。 特别是莫关北还一边说一边操自己,她不受控制的稍微把小穴夹紧一点男人还会打她的屁股,骂她是骚兔子。 羞耻得很。 撞击让黎染爽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两个人身下的结合处就没有停歇过,情爱与欲望交织,形成了如此香艳的画面。 黎染出乎意料的地展现出自己的欲望,就像个不知节制,只想被男人灌满小穴的淫荡尤物。 莫关北一边操一边揪住一个乳头,乳尖在他的手上被捏成各种形状,他还用指甲去捏那最为敏感的中间,黎染的身子一颤又抵达高潮。 “好爽...再深一点…好深...好粗...” 她仰起头淫叫,小穴被退出又充满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甜腻的浪叫和粗重的 喘息声交融在一起,强力的抽插撞击着皮肉,交合的感觉太过美好,小穴因为插 弄都变得更加柔软。 “宝宝自己摸,摸奶子给我看” “摸了就给你,大肉棒给你更深”,莫关北用言语挑拨着黎染,他就喜欢看着她在他身下被操得娇喘连连缓不过神来的样子。 黎染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柔软,圆硕肿胀的阴茎在紧小的穴里耸动挺插着,赤黑的棒身淫水浸染,粗长的阳茎带着鲜嫩的汁水一下又一下地捣进捣出,穴口还残留着方才留下的白沫,沾到男人密旺盛的阴毛上。 “操,太骚了,好紧…” “怎么操都操不松” 莫关北挺胯肏着,骚穴被大肉棒野蛮地填满,每一个肉褶都被充斥撑开,阴道的肌理被无情地撕扯刮蹭,硕大的龟头长驱直入顶到最深的骚痒处,把最瘙痒难耐的媚肉肏玩得满足至极。 莫关北看着黎染,眼里除了情欲还有很深的,没有被她察觉的爱意。 以及眼波下那股浓浓的不舍。 激烈的性爱交欢声在房间里放肆交响着,女人放浪的呻吟尖叫声,男人闷沉的低吼喘息声,胯部猛撞臀部发出的一次次脆响声。 沉迷、纠缠、分离,都是欲望最好的发泄理由。 黎染再一次被极致而勾魂的撞击迷得神魂颠倒,被体内粗长的性器操弄得高潮迭起,快感应接不暇越走越高。 黎染抱佳他的脖子,舌头与他交缠。眼神迷乱。 “莫关北,你不要离开我” 莫关北眼神一滞,低吼着,顶得又凶又猛,戳刺的频率快得让人心悸。 火热的大掌握着她的细腰,把她的臀部拉得更近换个更密切的角度深入贴合。 手绕到前面,拨开她的毛发手掌心按在她阴蒂上疯狂地揉弄,粗着声。 认真又带着层层迭迭的隐忍。 “爱我吗?嗯?” 黎染被他撞得哭出声,阴蒂被狠厉刮擦着,刺激得不辨东西,眼眶盛不住大颗的眼泪。 “爱...爱的....受不了,那里受不了....” 要被他肏死了。 莫关北被她这一声叫得头皮一阵阵抽麻,肉棒被穴肉一波波舔吸得舒爽不已。 感情的拉扯剥夺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下身插得一下比一下狠,“骚货,记得是谁在操你!” 继续狠狠千了数百下,被操弄的小女人又哭喊着高了两次,抽搐的甬道绞着男人的鸡巴,强烈的射意才终于袭来,两个人一起到达高潮。 事后怎么清理的,黎染完全不记得。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莫关北带到床上抱着躺下。 睡衣和床单都换过,男人均匀的呼吸在她头顶。 “莫关北” “嗯?” 她抓着他的手指,撑着强烈的困意。 在新年第一天,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这一天。 一字一句的说:“莫关北,如果有一天你要走,一定要告诉我” (呜呜呜,舍不得让他们分开) 第五十四章 468v.c o m 第五十四章 新年的第一束光穿透淡黄色雏菊的窗帘,黎染睁开眼睛。 寒冷的冬季,人类贪恋温暖的本能让她没有立刻起身。 身后呼吸均匀的热气喷洒在她的后颈,她的黑发在枕头上摩擦,微微偏头。 抱着她的男人睡得似乎不安稳,她一动,男人用下巴碰了碰黎染的颈窝。 支吾一声,闷闷的,带着睡梦中无意识的柔软。 黎染反手贴上莫关北的后脑,将自己的前额抵上他的。 虔诚的与他交换着新年的第一次亲昵。 “新年好,莫关北”鮜續zhàng擳噈至リ:4 64 w. c om 今天仍然是上学的日子,黎染穿好衣服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铁锅里煎着两个鸡蛋,她想到李芳清给自己看过一种专门煎蛋的平底锅。煎出来的鸡蛋很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用铲子画了两笔,两颗爱心的鸡蛋。 黎染低着头轻笑,炙热的体温传过来。 莫关北从后面探过来,亲了亲她的下巴。 “笑什么呢?”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今天去学校吗?” “一会儿要出去,抱歉不能送你了” 黎染盛起煎蛋,拿出两块面包。跟在他后面走出厨房,她没说什么埋头布置盘子。 大眼睛往上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又迅速垂下来。 她心里不安。 莫关北没有恢复上学之前她一直都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来源于对莫关北的不了解,也来源于一种第六感。 他的一切都太安静了。 “没关系”,她咽下一口面包,嗓子干涩。 “晚上在家吃吧,家里还有面,年前吴阿姨卤了酱” 莫关北坐在对面,椅子很小,他坐的勉强。 桌子下面是老式的交叉铁柱,长腿局促着。他背靠着胳膊伸出去,捏了一把她的脸。 “都好,新年第一天上学,穿昨天买的新衣服去” 黎染抬起头下意识想拒绝,捏过脸的手指划动一下迅速捏住她上下两瓣粉唇。 “嗯?答应过我什么?” 黎染想起他借自己200万的前提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可是,刚买的新衣服隔天就穿。 好奢侈! “我吃完了,你赶快吃” 说完莫关北推开椅子,椅子太小了重心不稳,被高大的男生扶了一下勉强没有翻过去。 他进了房间,传出来一阵翻袋子的声音。 不一会儿又出来,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提着一件衣服。 长腿随意交迭着,眼睛很亮,非常得意的宣布自己给黎染的搭配,“这件怎么样,黑色的大衣裁剪不错,刚好背着那个银锁扣的双肩背” 他手里的大衣,黑色羊驼毛,很厚实,口袋是斜边剪裁,和肩线平行,胸口是一整块真皮印着品牌logo,工整的学院风。 至于那个双肩包,黎染昨天看到价格的时候深深腹诽过。究竟是多有钱的人家才会给孩子买将近6位数的书包! “好,听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黎染今天不想违背莫关北说的任何话。 她想,或许是最近好事太多了,她想起母亲传统的习惯。 过新年不拌嘴,一整年顺遂平安。 换上莫公子亲手指导的穿搭,黎染束手束脚的走出房间。 第一次穿这么昂贵的大衣,她怯懦懦的抬起眼皮,问:“怎,怎么样?” 莫关北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羽绒服,双手插兜,依靠着冰箱门。 闻言放下胳膊,抬腿走过去。 他理了理大衣的领子,把围巾摘下来重新绕了两圈带上去。 黎染愣愣的站着,等着莫关北的结论。 手被牵着,在桌前坐下来。马尾的橡皮筋被摘下来,她抬手想接过来。 被阻止了,“我给你扎,坐好” 被封印了行动的女孩乖乖坐好,脖子以上完全不敢动,双眼直视前方。 头皮被手指轻抚过,发丝顺着他的指缝,与指尖调皮玩着游戏。 从前额梳到脑后,由此往复,舒服的让她忍不住哼出声。 “好了吗?” “快了,别动” 莫关北从上注视着手里的黑发,黎染脾气倔,但发丝却十分柔软。根根分明的发丝,透着光泽。 他一手抓着,一手把前面的头发往后屡。 前所未有的耐心和细致都给了面前的女孩。 如果她知道了是硬着脾气还是原谅自己? 莫关北不知道,又觉得都好。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准备好承担所有的后果。 梳头发的动作他又重复了几次,橡皮筋饶了几圈后扎紧。 “好了,看看” 黎染对着镜子照照,她微微睁大眼睛,惊讶道:“莫关北,你以前” “没有”,他接住话,“除了你,没给任何女孩儿梳过头发,连几个表妹也没有过” 黎染左右转动头,仔细观察侧后方的碎发。 由衷的说:“梳的真好,以后你的女儿有福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抿了下嘴。 放下镜子,背上书包。 “我该去学校” 莫关北站在原地,眼神冷静的很。他似乎对刚刚自己那句说错的话并不介意。 他闻言,伸手搭在她的后背带着她往前走。 在门口,莫关北站在门框里。黎染回头,她的视线在他脸上移动。 依旧是俊朗的面容,掌控一切的眼神和与她一致的味道。 一种突如其来的慌乱敲击着心脏。 “走吧,别迟到了。新年第一天老曾肯定在门口巡逻” 是熟悉的语调,说着他们熟悉的学校里的事情。 黎染左手抓着门把手不放,她侧过身子,看到黑色羽绒服左胸上那枚极乐鸟的胸针。 绿色的眼睛被染上光辉,在破旧的居民楼,展翅而飞的动作栩栩如生。 像在寒冬里穿过沙漠,又在月色下落下细碎的灰影。 黎染眼睛对上他的。 “莫关北,晚上早点回来,面放久了会坨,我,我等你” 她语速很快,声调也比平时高上一分。 一双瞳仁努力长大,她眼神认真,双眸来回扫视她的。 期盼着从他眼里看到如自己一般的急切心情。 莫关北听完,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他抱的很紧,胳膊将她完全固定在他怀里,手掌抓着她的肩膀。 楼下是一片雪白的落雪,缄默着等待楼上迈出的第一步。 很多时候,人们赋予落雪一场声势浩大的号角。落雪无声,他们寂静的拥抱。 极乐鸟在他们中间挥动翅膀,震动的频率与他们的心跳一致。 时光是爱意与克制厮杀后,落在初雪上的朝阳。 黎染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的吻落在额前。 轻柔的,坚定的,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期许与祈祷。 胸腔震动,黎染被推出门。 转身的那一刹那,被雪压了一夜的树枝轰然跌落。 身后的人说:“放学早点回家” 黎染推开铁门,张叔的面馆门口热气腾腾,煮面的锅子咕噜噜的冒烟。 “小染,丫头,早上好” “张叔新年好!” “来碗面吧,吃点热乎的再上学” “不了,在家吃过了。张叔你那面汤都扑出来啦!” “嘿!还真是!” 两人的声音惊动了楼上的吴阿姨,她从二楼探出半个身子。操着胡同里的口音,“小染,上学去啊!” “吴阿姨,新年好”,黎染一回头冲上面摇摇手。 “诶!你也新年好,买新衣服啦,精神!” 张叔把面盛出来撒上调料给客人端过去,从店里探出头,对着楼上的吴阿姨说:“小吴,你回来啦!不在儿子那儿过年?” “不啦,回来收拾收拾我这老屋子,还是自己家里住的舒服” 两位老邻居,隔着一层楼聊起来。 黎染走远了还能听到后面的声音,她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 踩着落雪一步步走出胡同,心里升起一阵暖流。 太阳的光在后面追赶者早起的人,阳光的轨道从肩膀上露出半截,黎染的步子慢慢踩在流光之上。 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变好。 她又长大了一岁。 第五十五章少年线完 第五十五章 英语一场大考过后,11点高三的同学陆陆续续往食堂走。 黎染掏出手机,给莫关北发了消息。 【今天英语我考的不错!多亏了你那几本原版书】 【你吃饭了吗?】 吃过饭,老曾夹着卷子进来。 “二模有多重要,你们都知道了吧,给我认真考,不许提前交卷!” 晕晕乎乎的考完最后一科,下午四点的时候手机依然悄无声息。 黎染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顾不上被老师发现的风险,拨出莫关北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放下手机,又拨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为什么拨不通,莫关北去哪儿了。 “小染,放学了,你跟不跟我去肯德基自习?顺便去吃新出的樱花冰淇淋” 没看出黎染的脸色不对劲,她自顾自的说着:“今天一直考试,都没来得及问你。你的新衣服好好看,哪儿来的,看着可不便宜。还换了书包。哇!你这一套是英式学院风,比国际班那几个女生穿的好看多了!诶?你去哪儿?又不跟我一起放学啊!” 黎染听不到她说的说什么,她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心脏跳跃的声音充满了耳膜。 她跑到国际班门口,金乔正好从里面出来。国际班今天也跟着一起二模考试。 “金乔”,她拽住他的胳膊。 “你看到楚童了吗?” “楚童?你找他干嘛?”,金乔皱着眉看她,李芳清的朋友最近很奇怪,不是来找莫关北就是来找楚童,她什么时候跟国际班这么熟了? 莫关北的行踪,楚童或许知道。 “有点事,你看到他了吗?或者你有楚童的手机吗?” “楚童今天没来,他有三四天没来了,手机号我没有” “帮我问问行吗?”,黎染的眼神带着执着,金乔下意识的答应了。 黎染又一路小跑,冲出校门。 5路公交车来的很快,她拉着扶手站在车上。 继续拨打莫关北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种无助的,前后皆无路的被动感侵蚀了理智。 莫关北,你答应过的。 如果你要走,一定要告诉我。 ———— “那个箱子,对,拎出去。一辆车不够,你再去给赵师傅打个电话” 佣人在前厅忙着,莫关北在卧室阳台。 莫北辉的秘书在他身后, “少爷,美国那边都安排好了。莫董今天临时有个会,就” “用不着他过来”,莫关北抖落指尖的烟灰。 他靠着门,吐出一口烟雾。 “落地以后直接送我去母亲的医院” “是,夫人那边一直有专人负责,您放心” 莫关北在心里冷哼,专人负责。 莫北辉这是捏着人质呢。 “宋糖去哪个学校?” 秘书报了学校名字,“我不去这所,换帝国金融学院吧” “是,您在美国的一切事物都可以联系集团在那边的负责人” “嗯,你先出去吧” 秘书退出去,莫关北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找到了,我们的人已经初步接洽,对方还在考虑” “加大筹码,一定要把她控制在我们手里,莫北辉这么在意她。她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价值” “另外,新风工程这个公司去查一下,是不是和集团有合作。他们老板姓黎,查他所有的资料。我到了美国以后会换一个号码跟你联系,在之前不要联系我” 两辆车的行李被全部装好,莫关北从楼上下来。 佣人都在门口等着,他穿上一件深灰色的大衣。 单手搂了搂以前服侍母亲的老人。 “我走了,别惦记” “少爷”,中年女佣眼里翻滚着热泪,“到了那边,照顾好夫人,您也要好好的我,我们都等您回来” 莫家主宅在半个月内走了两位主人,佣人们纷纷猜测着其中的原因。 不外乎是莫董的意思,一位没有背景的夫人和刚满18岁的少爷只能听从他的安排。莫夫人上位的故事,陆陆续续传遍了大家的耳朵。连带着对家里的少爷也另眼相看。 莫关北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上了车。 “少爷,我们出发了” “嗯,走吧” 黑色轿车绕过喷泉,莫宅的路灯亮起,寸寸余光间断的照亮左胸的极乐鸟胸针。 莫关北眼底沉着看不懂的情绪,身后是18年的生活痕迹,带着不甘和遗憾驶向未知的生活。 滋滋滋,他接起一个电话。 “小北,我是平叔叔,你别出声,听我说关于你母亲··” —————— 串子胡同安静的只有零星的野狗叫嚷,黎染跑进楼道,推开木门,屋里黑暗无人,只有木门的吱吖声回应了主人回家。 她关上木门,背靠着门。站定不动,小声的在黑暗里喊:“莫关北?” “莫关北” “我回来了” 关不严的窗户,漏进来的风吹动窗帘一角。 波浪起伏的窗帘,又牵着月光的手。 她的脑袋被灌进白水泥,空洞的眼睛在黑暗里不停的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 老房子冬天难熬,呼吸变成白色的哈气。 没有男孩体温的屋子,怎么这么冷。 黎染的身子慢慢滑下去,黑色的衣角扫过地面。 她双手抱着膝盖,颤抖的少女音,在膝盖里顶出来。 “莫关北,我回来了” 黎染在那一年顺利考上本地最好的985大学。 高三下半年晚自习结束的很晚。但她再也没有遇到隔壁酒吧喝醉的客人。 听张叔说,那条街所有的酒吧都被关了。有人说是工商部门来查,有人说是被一个老板买下来。 总之最后半年的高中生活,她过得平静,安宁。 莫关北买的衣服陪她度过最后一个冬、春、夏。 她在某一天把那些昂贵的,加起来有七位数的衣服都捐赠给一个爱心慈善项目。 一转眼几个春夏,她背起帆布包,踩着帆布鞋,帆布裙擦过小腿,走遍大学里每一条小路。 也有恍惚的时候,那些遗留在那个冬季的朝阳,雪化消散的余晖仿佛预示着那一段喧嚣的记忆总有完结的一天。 等思念被耗尽,消失在第一场春雨打湿窗扉的时候。 黎染知道,过往的风已然在老旧的胡同里,在云市川流不息的喧闹里。 变得荒芜。 云彩很高的时候,漫天的云定格在黄昏时分,她偶尔会在学校里碰到几个背影和他有些相似的男生。 一切身影都在午后的微风里不经意的错过,原来人与人如此轻易离散。天空反复盘旋的候鸟,最终拍成一行缀成一封封离别信。 她给那个永远拨不通的号码,发过很多信息。 一开始是不断的问他的消息, 后来是偶尔分享大学的生活。 再后来,是思念到极致的时候,单纯的叫他的名字。 【莫关北】 很多感受总是来的迟缓,如同藏在身体的遗憾,在最难以抵抗的时候翻涌着夺走她所有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与莫关北的结局,怎么才算圆满。 也许这样已经很好。 毕竟她从未奢望过什么永远。 她只是一个人又去过海边,看着海滩上的人群,看相似重复的落日。 她的生活发生着一切转变,只是每年的冬天都特别漫长,不再有出乎意料的剧情。也没有隐隐期待的重逢。 她很喜欢夏天,因为思念会在废弃的冬天隐隐出没,又消散在漫天樱花的春天里。 所以后来的每一次怀念,都是为遗忘添上一把锁。 但黎染想,已经远去的就不必再追尾了。 大三那年,李芳清终于和金乔确定了恋爱关系。 他们吃火锅那天,金乔对她一个人悄悄说了国际班的同学在群里晒出一张聚会照片。 上面有莫关北,他问黎染要不要看看。 黎染摇头。 也许生命的春天,会在某个清晨降落,直到阳光停留在你的眼睫。 我曾捡到一束光,日落前还给太阳。 第五十六章 【三线女星李清清,夜场糜烂,疑似豪门梦破碎】 周一打工人无心工作,普安金融商务部茶水间女同事们讨论的热烈。 “那个李清清是跟莫家订婚的那个?” “还能是哪个啊?她是疯了吗?要嫁进首富家还敢惹这种负面新闻?” “你不会以为她真的嫁的进去吧!据我所知老莫董根本不同意她进门” “可莫关北不是很宠她?几千万的宝石每个月都飞去苏黎世买,她这个三线的咖位,哪个代言不是莫关北给她买的?” 同事甲举着咖啡杯,讥笑说:“她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我瞧黎染比她更好看” 说完,三个人一同沉默。 同事乙朝办公区看了一眼,扎着高马尾的背影,悻悻的说:“黎染真是个怪胎,性子冷也不合群。如果跟那个李清清一样会讨人好男人,也不至于现在天天加班拿4000块的薪水” “怪胎”黎染低头在本子上记录这个月的花销。 买菜-8.9元 电费-50元 话费-30元 方平的住院费-1200元,这一条旁边附了一张银行转账流水单,收款人是李淮。-她名义上的舅舅。 黎染抬头,写字楼对面外壁一张巨大的海报,李清清撑着头,明媚的笑容看着她。 黎染眼神微冷,李清清并不像李淮,像舅妈多一点。 她面无表情转过头,翻开第一页。 【余额:23000元】 这个收入对于刚毕业一年的上班族来说不算少,但对于黎染来说远远不够。 因为她欠那个男人, 200万。 —————— 出公司的时候天都黑了,黎染背着电脑包登上人挤人的公交车。 她有些胃疼,为了省钱中午只吃了个饭团,她紧紧抓着公交车的扶手。没留意到身后不怀好意靠近的男人。 背上不知道被什么擦了一下,紧接着薄衬衫贴上一个男人的手。 黎染皱眉,她往前倾,想要躲闪。 那双手紧跟着她的动作。 她微微侧身想要躲开,可身后那个人很高,他放下胳膊整个人靠上来。 黎染背脊一紧,她感觉自己碰到色狼了。 车厢里拥挤,空调不足,因为紧张她脖颈微微出汗。 黎染有一张骨相即为饱满的脸,23年的年纪,白皙的皮肤和紧致的下颌线落入的身后男人的眼里,诱惑力十足。 男人的手再次贴着黎染工装裤的裤缝往上滑,又沿着腰线想要再往下。 黎染抓着电脑包,她感觉男人的手要碰到她的臀,深吸一口气往后重重的一踩。 “啊啊!谁踩我!” 金融公司对着装有严格,每位女同事都要穿高跟鞋,黎染每天通勤的路程很长为了省力她的细跟很粗。 忍着胃疼,重重踩下,男人的脚趾非得肿个三天。 男人大喊,身边的人纷纷投去嫌弃的眼神。 叫什么叫?没看到车上这么多人? 踩一下又怎么了? 一个大男人这么娇气这么不去打车啊? ... 男人看周围没有人要帮他,又做贼心虚的不敢大肆声张,红着脖子下一站就下车了。 直到男人下车,黎染才长呼一口气。 她一手抓着扶手,电脑包挎在肩上,一手按住胃的位置。 前面坐着的老奶奶发现她的神色不好,问:“姑娘你没事吧” 黎染被这一声关心问的鼻尖一酸,已经很久没有人为这一点小事关心她了。 她挤出笑容,说:“奶奶没事儿,一会儿拐弯,您坐好” 黎染回到出租屋,打开门就是一张床,靠墙有一张很小的桌子。她把电脑放在桌上,一头倒在床上。 年久失修,闪烁的电灯泡在眼前一眨一眨。 黎染想起小时候,搬板凳在串子胡同看星星的时候,一眨一眨的星星,写满了故事的天空。 她仰头看房间里唯一一扇小的可怜的窗户。 那样好的夜色,再也看不到了。 睡梦中,铁门被砰砰砰杂想。 黎染猛地坐起身,门外窸窸窣窣的响动。 铁门没有猫眼,黎染根本不敢出声。 外面好似不止一个人。 一道粗沉的男声响起,男人说:“503,房租欠了两个月,再不交你给我小心点” 另一个尖细的男人说:“503,我们知道你在哪儿上班。不还钱可以,嘿嘿嘿” 那声粗鄙,邪性的声音在楼道里发出回音。 “就用身体抵债!哥儿几个也逍遥逍遥” 同伴一听,来了兴趣,问:“这间小娘们长得怎么样?” 尖细男人说:“没见过,据说是个美女,嘿嘿,就跟你说这一单不亏!” 黎染用被子拼命捂住嘴,被子里的嘴唇颤抖的发不出声。她整个人窝在床前,直到额外面的人走了也没有睡,就这么坐着挨到天亮。 第二天黎染在茶水间冲咖啡,她太阳穴鼓胀,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喂,你好” “黎小姐,我是王护士” 听到王护士,黎染马上放下手里的水杯。 “王护士,方平有什么事吗?” “那到没有,他虽然一直没有醒,但生命体征还挺稳定的。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这个月的费用还没有到账” 方平的钱一直都是黎染赚到舅舅账户,再从舅舅的账户转给医院。 1200元明明上周转过去了,李淮为什么没有给医院? 她心里乱了一拍,一时间胡乱猜想起来。 黎染立刻说:“王护士,我去问问舅舅,麻烦医院再通融两天” 方平在医院躺了5年,黎染的经济情况和这对姐弟的情况,住院部没有人不知道。 王护士应承下来,只说让住院费要尽快转过来。 黎染去了顶楼天台, 她拨通李淮的电话。 一次, 两次, 直到第三次,对方才接起来。 “喂,什么事?我忙着呢,挂了” “舅舅,我是黎染” 李淮看看屏幕,“哦,小染。什么事儿啊,舅舅忙着呢,没什么事就挂了” “有事!方平的事情,医院刚才打电话来说这个月的钱您还没打过去,可是我上周明明给你转过去了,还给您发了短信。对账单我也可以给你拍照片” 李淮打断她,声音提高,带着不耐烦。 “我这么大个公司老板,会稀罕你那1200块?我跟你说我这两天非常忙,没工夫管你这个事情!” “可是,方平的钱必须从您这儿转给医院,当初是我们说好的,200万我一次性给您” 说到200万,李淮轻笑一声,“200早就在医院花完了,别说的好像这些钱是进了我的口袋似的!这几年为了你那个弟弟,每个月都要麻烦我转账。我特别忙!挂了” 嘟嘟嘟.... 黎染放下电话,蹲在天台的石墩前面,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膝盖里。 两行眼泪浸湿布料,哭声被藏在风里。 无声无息的。 第五十七章 往后的两天,黎染都联系不上舅舅。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淮主动打电话约她出来。 一个非常有格调的咖啡店,客人很少,李淮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 黎染背着帆布包推门进来,她坐下,舅舅把一杯有着精致拉花的咖啡推过来。 老脸上挤出笑容,声音不再是电话里的不耐烦。 他干巴巴的说:“小染啊,好久没见了,哎舅舅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关心你入职新公司怎么...” 黎染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打断舅舅说:“舅舅,您找我什么事,是关于方平的事吗?” 李淮听了连忙摆摆手,“方平的事怎么叫事儿,我不过是每个月给医院转个账,能有多难?你放心这个月的费用已经给医院打过去了。我还多打了1000块,让医院加强方平的营养” 他看黎染的脸,心神一动。 亲女儿的海报挂在对面大楼,但论长相,黎染和他长得更像些。李清清像她妈妈。 看到容貌相近的血亲,李淮面色缓和了些,带着些感概的说:“小染啊,你一个小姑娘真是不容易。你妈去世以后拖着植物人的弟弟七八年,以后还不知道要负担多少年。你说你...哎何必呢。不然...” 他今天有求于黎染,所以话里话外显得格外的主动。 “不然,方平每个月的治疗费用由舅舅出吧。串子胡同那套房子被你那个继父抢走以后还要负担房租。你虽然是985毕业,工资也没多高” 黎染皱眉,她的眉眼立体,没有表情的时候看着很冷。她喝了一口咖啡,苦意顺着嗓子滑下去。 李淮是个商人,自己亲妹妹生病的时候都没有施以援手,让他时隔十年去救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黎染不相信他。 “方平的费用我可以负担,并且他的治疗我不会放弃的,他事关妈妈去世的原因,您作为妈妈的哥哥难道不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李淮愣了一下,他心想,过去多少年了,他那个妹妹身体非常差,又二嫁了一个赌鬼。那年不死,也活不到现在。 人都死了,活人还被这些事情拖累,这不是诚心跟自己过不起? 不过这话他不敢跟黎染说,他这个外甥女脾气跟她妈一样倔。 他还要求她办事呢。 这么想着,开始铺垫今天请她的来意。 李淮喝了一口咖啡,眼睛转转,脸上先扶起笑容。 “小染,你高中在普华上的对吧。那个学校好啊,升学率在市里排的上号儿,我们市不少有钱人的孩子都在那儿” 黎染心觉不对劲,她都毕业5年了,李淮无缘无故提高中做什么? 他家里也没有高中生,李清清更是不学无识的人,大学在国外买了个文凭。 “是在普华” “舅舅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知道我们家清清和莫家订婚的事情吧” 说起自己这个在娱乐圈的女儿,李淮一脸骄傲。 李清清自小就长得好,身材出挑,舞蹈学了十多年,还是海龟文凭。去年结识了莫家少东家,对方对她开展一系列的追求攻势。 今年大有要订婚的趋势! 只不过.... 李淮这几天焦头烂额就是为了女儿那个负面新闻的事情。 爆料人拍下她在夜场喝酒,跟男人勾肩搭背的照片。 这是干什么? 这就是要毁了他女儿的婚事! 整个云市多少女人盯着莫关北盯着莫家! 一定是清清在娱乐圈的对头! 他相信清清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让他真正担忧的是,他们已经三天联系不上莫关北了!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男人喜新厌旧的预兆就是从消失开始的。 他身为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并且,因为女儿的丑闻,很多人都在谣传他们和莫家的亲事告吹! 已经开始影响他今年的生意!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急? 他在家急的团团转,突然想起,莫关北和黎染好像在一个高中。 所以有了今天的邀请。 李淮陷入自己的焦虑,没有察觉他提到莫关北,提到普华,外甥女明显僵硬的身体反应。 他继续说:“舅舅也不指望你认识莫关北,但一个学校的总是能和莫关北的什么朋友联系上吧,你帮帮舅舅,去联系联系以前的同学。最好能联系上莫关北本人” 黎染从进来到现在,情绪一直很稳定。 她突然扬起一个明显的嘲笑,“首富之子,现在北辉集团的总裁,这样的大人物我怎么认识” 她倏地站起来,一手抄起帆布包。 “我帮不上舅舅” ———— 黎染跟李芳清借了些钱凑了一个月房租,李芳清是黎染在高中的朋友,也是23年来唯一的朋友。 她在电话里关心的问:“2000够吗小染?我再多给你点,你先把房租付清,不然那些男人总来催债,一个人不安全” 黎染咬着唇,用笔记下【欠清清2000元】,一边回复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房租我再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不会真要去南城那个夜店兼职吧”。李芳清皱着眉,看来小染最近的经济真的十分拮据。她想了想说:“如果要去夜场,还不如去【等】,那儿的总经理还是pete,上个月我和金乔去那儿玩还看到他” 在【等】兼职的事情,原本李芳清是不知道的。 黎染在高三下半学期,性格变了很多。虽然说以前她也不算活跃,但那段时间..李芳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看到小染总是看着窗边发呆。 她以为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可大冬天的,外面的树光秃秃的。 后来她觉得黎染在看校门口,好像透过一波一波进校的人群里找什么人。 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 再后来,高考,毕业,上大学。黎染的社交范围越来越窄,有一度她非常担心,还冲到学校找她,生怕她是在大学谈了恋爱,被渣男伤了心。 就这样,一学期又一学期,大概在21岁的时候,黎染好像慢慢好起来了。 至于好在哪里,李芳清还是说不清。 想到这里她敲了一下脑袋,怎么什么都说不清,她没考上985只上了个211,完全是因为语文拖了后腿! 总之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往,某一次吃饭的时候听她说起以前在【等】兼职的事情。 听到【等】黎染手里的笔停了,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 “我不去那里”,话没说完,她不愿意再踏进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地方。 莫关北,5年了。 此生,就如此吧。 那帮人没有再来闹,但今晚她睡的很不安稳。 黑暗中,她抓着被角,一头黑发在枕头上反复摩擦。 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她陷入一场梦, 云市的四月被潮湿的季风唤醒,海鸥奋力拍打着双翼盘旋在海上。 他的声音有一种失真处理后的颗粒感,很好听。 “极乐鸟?” 对方长得太高,黎染不得不仰头,目光落入那人冷淡的眼中。 “对,也叫格查尔鸟,是...” “是世上最自由的鸟” 莫关北接住她的后半句,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些审视,湿润的海风和腥潮的咸味并不应景。 “你知道这种鸟?据说它们耗尽一生在天空飞翔,直到死亡将它们带回地面” “自由的代价应是如此” “那么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 海风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浪花扫过黎染的鞋背,她不敢回头。 自由的代价藏在那年冬日的阴霾里,早春的心动沦陷在海平面环绕不去的低语中。 黎染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喘着粗气。 她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这个人。 自从5年他不告而别之后。 这个梦对于18岁的来说是天明之前的曙光。 但对于23岁的黎染来说。 是不愿意再回想的过往。 除了200万,她不想跟莫关北有任何关系。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七章 黎染目前的积蓄是2.3万,相较200万的欠款,差额可以说是从云市东城到北京天安门的距离。 方平的治疗费、房租还有200万,压的一个23岁的孤女毫无喘息之力。 黎染习惯了,习惯孤身在这个世界寻找一个偷生的缝隙,习惯仰望天上的极乐鸟,期盼自由自由总有一日会到来。 她在更衣室换衣服,手掌下意识在口袋里寻找一枚胸针。 摸了个空,她迟缓的转动眼眸。 5年了,那枚极乐鸟胸针被莫关北带走5年。 5年了,她仍然会在失神的时候下意识寻找那只极乐鸟。 她把它弄掉了? 胸针呢?又会被莫关北遗弃在哪个角落。 深深突出一口气,黎染换上工作服,今晚是她第一天在南城的夜店兼职。 动次动次的鼓点震耳欲聋,蓝色的闪光灯晃得眼睛疼。 黎染忍着不适感,听从领班的吩咐站在A区。她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只需要在周围卡座客人需要加酒的时候,记录然后通知吧台。 说难也难,因为现在客人加酒的时候通常会“加码”。 比如现在。 白色沙发是A区最大的卡座,三五个中年男人,穿插坐了十多个女孩。桌上一片狼藉,倒着的酒杯,果盘,喝了一半儿的轩尼诗。 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肚子大的快把扣子顶开了。 他挥挥手,黎染上前。 “先生,您这桌要加酒吗?今晚轩尼诗到了一批年份相当不错的,您也可以存在店里...” 黎染说着领班教的固定语句。她低头准备在机器上记录,一节白玉的脖颈暴露在男人眼前。 脚步轻飘飘的男人眼睛瞬间亮了,不着痕迹的向她挪了半步,醉醺醺的脸俯下,酒气熏天的气息扑向黎染。 “美女,我买了酒有什么礼品?” 夜场灯光昏暗,黎染狐疑的思考客人说的礼品。 领班好像没说过店里有什么折扣活动啊。 正当她抬起头,对上男人肥肿的脸惊的往后一退。 男人还沉浸在自己的色欲里,见黎染往后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细腻的皮肤触感,激发了男人被酒意泡发的色心。 他扯过黎染,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个眼生的小妹长相如此出众。 饱满的额头和水灵的大眼睛,与夜场里常见的,让他倒胃口的大浓妆不同,黎染只着微微的淡妆。 纤长卷翘的睫毛在射灯下落了一排阴影,极品啊!男人色心和色胆一起暴涨,他说:“我开10万的酒”,然后一把拉着黎染坐下。 “今天你就在这儿陪我喝,全部喝完我再买20万” “先生!”,黎染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喝醉的男人手劲很大,她一边躲闪男人伸过来的手掌,一边大声的喊:“我不是陪酒的先生!” 男人没听清,只听见“陪酒”,意味深长的说:“先陪酒,我们换个地方再配点别的” 黎染娇俏的脸离得越来越近,男人完全把持不住。 黎染的指甲陷入对方的肉里,眼见着躲闪不急。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上方,来人一记手刀劈在男人的肩窝。 男人吃痛,放了抓着黎染的胳膊。 他抬头,暴怒的话预备吼出去。来人根本没打算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拉起黎染走下卡座。 整个过程快的赶不上DJ的鼓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黎染被人群碰撞的眼神恍惚,她隐约看到解救她的人穿着一套西装。 “放开我!你放开我!”,黎染用力挣脱被拉住着手,那人倒没有直接碰触她,像是有什么忌讳,只拽着她的袖子。 周围的人都被白色沙发吸引,就连在场内巡视的领班也因为那位客人勃然大怒跑过去看。 黎染就这样被拉扯到了后台。 “你是谁?”,话音刚落,身前的人突然转过来。 是一张陌生的脸。 黎染一颗悬着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坠落下来,她在期待什么? 这里不是【等】 现在也不是5年前。 不可能是他。 陌生人长相平整,冷峻的眉眼,一副精英的模样。他扶了扶眼镜,对黎染说:“黎小姐,唐突了,我送您回去” “你是谁?”,黎染觉得这人比刚才恶心的客人还奇怪。 救了自己,她感激,但她都不认识这个人,怎么可能让这个人送她回家? 对方眨了眨眼镜,避而不答,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黎染出去。 “车停在外面了,黎小姐您先请”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说着,黎染转身想回更衣室换衣服离开。 不料对方说:“您的私人物品已经收拾好在车上了” 黎染猛地回头,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客人是个人渣,眼前这个陌生人更不是什么好人。 来头不小,更难缠! 对方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周身冷冽的气场催促着黎染尽快出去,她深深的看着对方,眼里的对抗之意竟分毫不让。 黎染的前上司说她资质上乘,优秀的学历,完美的外形条件,在金融行业只要敢拼,一定会有不错的发展。 只是,太轴。 脾气又臭又硬,才会从上家公司离开的那么狼狈。 男人和她对视了一会,也无可奈何。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心里计算着那位的电话快来了。 不管怎么样先让人上车,至于背后的事情,她总是要知道的。 心里叹了口气,说:“我是莫总的秘书”,随后递上一张名片。 【莫】字出来的时候,黎染的心脏骤停了一下,耳边的鼓点瞬间退潮,只留下一片空洞。 她木讷的,僵硬的抬手结过名片。 半垂着头,一字一字的认真看。 【陈平】北辉集团,总裁办,副总秘书 这一行字,像一把刀,砍平了她周身冒出来的所有尖锐。 也砍掉了她所有的话语。 她一言不发的掀开幕帘,走出去。 开门,上车,落座。 一系列动作都在沉默中进行,汽车发动后黎染偏头沉默的看着窗户后退的街景,等红灯的时候一缕街灯打在她的脸上。 她眼里藏着化不开的阴影。 陈平一边开车,时不时在后视镜里观察黎染。 车载电话响起,他不避讳黎染,接通以后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车厢的四角环绕炸开。 陈平接到人,总算没有辜负老板的委托,赶紧汇报进展。 “莫董,人接到了” 那头很安静,听不出身在何处。 几个不轻不重的呼吸,略带沙哑的嗓音透过奔驰高级的音响飘进黎染的耳膜。 “去南郊别墅等我”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八章 奔驰缓缓停在一栋别墅前面,不是5年前黎染曾经去过的大平层也不是莫家本家的别墅。 她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她如今算什么身份,又和莫关北是什么关系? 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被带到本家。 别墅很大,5米的挑高,空旷极了。除了墙壁上错落着几幅油画,屋内没有什么别的装饰。 很莫关北的风格。 听到门口的响动,一位中年女人探头看了看。 陈平进了屋,没有对黎染说什么,好像这个家对她来说没什么规矩需要提前说明。 他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对保姆说:“莫董回来了,准备些容易消化的夜宵” 保姆看上去在这家做的时间不久,陈平这么说,她点点头。 “先生这个月都不在国内,吃不惯外面的菜一定没吃好,家里有金丝鸡汤,下碗面暖胃” 嘴里叨叨的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她没有对家里突然冒出另一个人,还是一个穿着制服,看上去有点“怪异”装扮的女人表示惊讶。 黎染只以为那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带女人回家所以连保姆都见怪不怪。 陈平嘱咐完夜宵,把行李箱拖到沙发前,对黎染说:“黎小姐请坐,莫董还有很快到家” 直到臀下传来柔软但冰凉的触感,黎染才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这么荒谬。 时隔5年,再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被他的人强迫着上了车。 来到他“家”, 坐在他的沙发上。 被迫的等待着莫董的“召见”。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在他眼中,根本没有着空白的5年,根本没有当年的不告而别。 是不是? 这一瞬间,黎染无法容忍自己这样等待。 这样的“等待”,她经历了太久。久到那把锁都锈了,漫天的樱花也溶解在当年的泥土中。 她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拉杆往玄关跑。 陈平在厨房抬头看到她要离开的身影,高声喊:“黎小姐!” 黎染重重的喘气,像与什么人赛跑,行动迅猛。 陈平奔过来的时候,黎染的手握住了大门。 “黎小姐等待!”,陈平神情慌张。 如果让人跑了他这个总助也别想干了。 变故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握住的大门被大力的从外面拉开。 黎染没站稳,额头咚的撞上坚硬的胸膛。腰间缠上劲装有力的胳膊,阻断着她逃跑的方向。 一股成熟男人的古龙水扑鼻而来,后背薄衬衫透着男人的体温。 她被紧密的搂抱着,来人似乎不意外看到一只落跑的鸽子,手臂用了力不准备放开她。 黎染用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要退出来。 奔驰里四面循环的沙哑男声在头顶回放。 “跑什么?” 莫关北身后跟着司机,这会子功夫陈平已经跑到玄关,一把夺过黎染的行李箱,生怕这个兔子一样的姑奶奶再来个大逃亡。 幸好,莫董回来了。人要是再丢了,可不怨他! 司机拖着两个行李,交给陈平以后大门彻底重新关上。 飞鸟的自由之门彻底落下闸门。 客厅的气氛相当怪异。 黎染站在门口不动,莫关北视而不见径直走进屋,脱下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 手腕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解开第一颗纽扣后,黑发往后抓了抓,疲惫不堪的坐在沙发上。 揉捏酸涩的眉骨,手腕放下来时一双幽深的眼眸望着黎染。 “过来” 黎染身形不动,用沉默抵抗着逃跑失败的现实。 这个人重新在她的生命里,强势的不容她拒绝。 可她又真的会拒绝吗? 抱着那把生锈的锁,原本无比坚定的她为何没有大力推开那个带着熟悉温度的胸膛? 她陷入一个人的自我怀疑和唾弃中,不远处的男人脸色越来越沉。 连着一个月在欧洲各个城市奔波,莫关北压着行程才在今晚落地云市国际机场。 时差和叫嚣的肠胃折磨着他,他语气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过来,黎染” 客厅这边保姆在陈平的眼神催促下,端着汤碗,小声的说:“先生,吃点东西暖暖胃” 莫关北抬眼看了下,脸色依然不明朗。他左手向餐桌方向挥了挥,陈平和保姆秒懂,立刻从别墅侧门离开。 又是一室的沉默,黎染低着头站在角落。 这似乎是她防御的姿势,又似乎是无声的暴露自己的不知所措。 莫关北完全扯下领带连着解开两个扣子,终于起身向她走去。 等站在面前了,才发觉她好似比高中的时候还要瘦。 黎染僵硬的不肯抬头看到,任由对方冷厉的眼神和炙热的呼吸打在头顶。 莫关北沉默片刻,拽着她往沙发走去。 她的屁股还没有挨到沙发,就被腰间的手使了力搂到怀里。 5年没有跟任何异性接触过的黎染受不了这种刺激,她撑着胳膊不让对方的胸膛贴上来。 莫关北单手抓住她两个手腕,男人压倒性的力量轻松捕获她的抵抗。 接任北辉集团副总裁以来,莫关北高压和霸道的行事风格容不下任何抗拒。 那声音又冷了点,“几年不见,话都不会说了?” 他说着手指勾着黎染的下巴,把那张巴掌大的脸扭过来。 黎染咬着下唇,眼珠子往下看,死扛着避开与他对视。 这种倔强的,顽固的臭脾气,激怒了肠胃灼痛的莫董。 “黎染!” 下巴被男人用力捏到泛白,头被用力抬起。莫关北终于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情意,冰冷、防备、愤怒里夹杂着被羞辱的窘迫。 “张嘴” 那声音冰冷,黎染坐在莫关北的大腿上找不到支撑点,正如她空了5年的心悬在半空找不到地面任何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再次见面,是居高临下的命令,是毫不尊重的戏弄。 黎染鼻尖一酸,她狠狠的咬着唇瓣,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出半分软弱。 柔软的唇瓣粉嫩依旧,如水的眸子藏着十万分的倔强落在莫关北眼里有一种飞蛾扑火的诱惑力。 莫关北的手指伸进她嘴里,用力的搅弄。一手握住她的腰身,固定着不让她逃脱。 直到唾液慢慢溢出,滑到下颌。 黎染抑制不住呕吐感,抓着莫关北的肩膀不住的咳嗽。 男人单手拍着她的后背,鼻尖凑近脸颊,低声说:“乖一点就不用受罪” 第六十章 2w 96 .co m 第六十章 黎染闻言,掀起眼皮,眼尾被呛出一抹红。 她压抑着奔涌的愤怒和止不住的咳嗽,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让我走” 时隔5年,那只长满青苔的极乐鸟说的第一句话是让莫关北放她走。 别墅的意大利水晶灯,光照如昼。两人的体温互相传递着,莫关北的双眼里有疏离和疲惫,唯独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 迅速捕捉到这一点,黎染的心脏一沉,一字一句的重复:“莫关北,让我走” 莫关北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眼神不动,猜不透这个如今掌握北辉集团半壁江山的年轻男人在想什么。 事实上很多人都看不透他,大二那年他接受集团的海外部。在新的国度大刀阔斧,多边业务发展给集团创造了不小的应收。两年前带着强劲的成绩入主集团董事会。 董事长的儿子,以后必然是那个位置的。 集团的老家伙们懂但也不会轻易为他开路,了解董事长的人都知道,老虎让位也是一场薛琳琳的厮杀。 在没有自己的派系,又被虎视眈眈的盯着。莫关北毫不受影响,接连拓展他自己看好的新能源和AI领域,加入娱乐和游戏等第三产业。即使董事会的成员迂腐,但面对节节攀升的财报也不得不逐步给与莫关北更多的权利。 坐的越高,他变得越来越难琢磨 黎染不知道他现在的脾气,也不想知道,她不想待在这个别墅里。请记住夲文首髮站:2 w 89. c o m 很快,莫关北撤了拦在她腰间的胳膊。 黎染迅速起身,似乎连行李箱也顾不上,往门口跑去。 “200万”,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如今是400万” 一道惊雷劈在黎染的脚尖前方,她猛地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 莫关北抬头看到她疑惑的眼神,突然多了点耐心,解释起来。 “5年前,我借了你200万。根据法律民间利率不高于15.4%,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份上”,他停顿了一下,站起身往餐桌走去。 保姆准备的金丝鸡汤融合了几种珍贵的菌菇和土鸡熬制而成,淡黄色的汤水,晶莹剔透的软面和点缀之上的青菜,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只按15%的利息算,复利” 黎染闻言,掀起眼皮,眼尾被呛出一抹红。 她压抑着奔涌的愤怒和止不住的咳嗽,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让我走” 时隔5年,那只长满青苔的极乐鸟说的第一句话是让莫关北放她走。 别墅的意大利水晶灯,光照如昼。两人的体温互相传递着,莫关北的双眼里有疏离和疲惫,唯独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 迅速捕捉到这一点,黎染的心脏一沉,一字一句的重复:“莫关北,让我走” 莫关北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眼神不动,猜不透这个如今掌握北辉集团半壁江山的年轻男人在想什么。 黎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很快,莫关北撤了拦在她腰间的胳膊。 黎染迅速起身,似乎连行李箱也顾不上,往门口跑去。 “200万”,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如今是400万” 一道惊雷劈在黎染的脚尖前方,她猛地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 莫关北抬头看到她疑惑的眼神,突然多了点耐心,解释起来。 “5年前,我借了你200万。根据法律民间利率不高于15.4%,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份上”,他停顿了一下,站起身往餐桌走去。 保姆准备的金丝鸡汤融合了几种珍贵的菌菇和土鸡熬制而成,淡黄色的汤水,晶莹剔透的软面和点缀之上的青菜,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黎染冲到桌前,忍不住打断莫关北用餐。 “400万?当时你并没有” 莫关北知道她会说什么,直接接上说:“当时确实没有提利率的事情,但也没说免费外借,我是个商人” 说完,他无视黎染震惊的眼神,低头专心吃面。 一口热汤下去,莫董的胃和心被双双安抚。 黎染心里七上八下的,心里乱成一团。方平的医疗费,生活开销和房租已经让她不堪重负,再加上400万的债。 她眼前一片漆黑,险些有些站不稳。 莫关北此时给出他最大的耐心等着黎染消化这件事。 等他吃完,优雅的擦擦嘴。 靠坐在椅背上,不紧不慢的看着她说:“现在,黎小姐。我们谈谈债务问题了吗?” 黎染环视一圈别墅内的布置,全套进口的家具和价值不菲的名画。 她回头又对上莫关北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了侵占和目的性的眼眸。 莫关北担任副总裁以后在媒体前非常低调,以至于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依然是俊朗的五官,可黎染看着陌生。 那陌生感来自他周身缠绕着压抑的气息,眉宇间无法抹平的疲惫和烦闷。 冰冷和命令的态度让她陌生。 可,陌生的又何止是面目呢? 黎染说:“莫董想怎么谈” 她说着拉过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来。 她想知道,时隔5年,莫董大费周章的让她留下来,又想做什么。 莫董两个字,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似乎要抹平过往时光留下的一切痕迹。 莫关北咬了牙关,心道,他了解这个女人,脾气硬的不得了。 换了话题,突然说:“李淮找你了?” 黎染一怔,怎么提到舅舅了,然后反应过来,不悦道:“你跟踪我” 莫关北搭起一条腿,神态散漫的摆摆手。 “意料之中罢了” “他让你做什么?求情?” 黎染听莫关北十分淡然的提到自己的未婚妻一家,鼻尖皱了皱不肯说话。 要不是400万的欠款,她放着大晚上不回去睡觉,跟莫关北闲谈他未婚妻一家。 她脑子坏了? 她不说,莫关北也知道。 轻拍桌面,他比了一个手势。 “过来” “我就坐在这里,莫董想怎么要回欠款。我只能分期,不知道你能接受的最大分期是多久?” 压缩了两周的行程赶回来,大晚上不睡觉跟这块倔石头讨论分期。 莫关北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刚喂下去一碗汤面的胃空了似得,他觉得胃里,心里又空又冷。 远望过去,黎染侧对着他坐。坐姿是一如既往的端正,流畅线条的下颌线和挺翘的鼻尖。莫关北突然无法忍受怀里的空,站起来,一把拽过黎染。 两人踉跄的走到沙发前,莫关北拖拽着黎染的胳膊,拦腰固定在腿上。 亲密的距离,男人身上的古龙水迎面扑来。 热气、香气和衣服下熟悉的触感,黎染的后背涌上一大片鸡皮疙瘩。 “莫关北,你放开我!”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就这样说!”,莫关北嗓子里传来低沉的震动声,他臂弯贴合着黎染的臀线,肩窝抵着她的胳膊。 半搂的姿势让莫关北从里到外舒爽不已,吐出一口餍足的气息。 “说吧,李淮让你干什么?” 莫董大发慈悲的给与怀里的女人足够的耐心。 黎染知道如果不顺着他,欠债的事情今晚肯定谈不完。 她不想跟莫关北有过多的牵扯,就今晚,谈完之后再也不见! “如你所说,让我找你求情。大概是为了李清清” “嗯,你怎么想?”,莫关北的手掌握着黎染的腰,漫不经心的听着,拇指不自主的摩挲着薄薄的衬衫。 黎染受不住痒,左右晃动腰肢,引得男人更深的眼眸。 “我怎么想不重要,这是莫董的家事” 莫关北猜她的心思,“你想帮?” 黎染压根不想管莫关北和别的女人的私事,可舅舅.... 舅舅是方平在医院的签字人。 想到这里黎染缓慢的抬起头,压着迟钝的心脏,视线偏向一旁,说:“你们都是公众人物,不是要订婚了?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 莫关北支起上身,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黎染被男人动作惊讶的睁圆眼睛,她落入莫关北的掌心。已经太久不接触男人的黎染,忽略了她对一个男人的吸引力,也忘记了莫关北是怎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男人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腹的粗粝和温热感让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莫关北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嗤笑一声。 还跟小姑娘似的。 莫关北英挺的眉皱起来,拍了拍黎染的后脑勺。 “你是傻子吗?要不要给李清清帮忙这事儿你还需要思考?忘了她怎么害得你?” 黎染脸色煞白,一方面是莫关北提起的这件事,另一方面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了解远在预料之外。 “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莫关北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扣了扣。一双鹰目盯着她,意有所指的说。 “我知道的很多” 莫关北说的那件事是上一家公司的事。 黎染985金融系毕业后,在校成绩不错,被一家很大的金融公司录取。 在职的不到一年时间里,工作成绩出众,专业知识扎实。 可因为一份文件,黎染被公司开除,所有的成绩和累计一夜之间清零。 那份文件本不应该她签,事后她努力回想才知道中了计。 “那你你怎么知道是李清清?” 关于背后陷害在主事,黎染也有一些猜测。 原本应该签署文件的同事在出事之前突然接到一个大订单,那位客人来过一次公司,不过很快就被带进了会议室,黎染没有看清她的脸。 但从背影和身形来看,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客户资料,曾经因为同事毛手毛脚的时候漏出一角,黎染看到对方姓李。 云市与自己有关系的,大费周章陷害自己的姓李的年轻女人。 除了李清清,她想不出其他人。 但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黎染不知道。 莫关北像是听到她心里的疑问,开口解释说:“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们以前认识,所以才去找你麻烦” 莫关北声线压低,意有所指,像是故意让黎染误会李清清的出发点。 好像是她知道未婚夫以前的桃色新闻,故意找茬一样。 黎染脸色不佳,关于他们以前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想听,就当5年前被疯狗咬了。 莫关北鲜少看到黎染这么鲜活的表情,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 这一动,不知道怎么触到了黎染的逆鳞,她挣扎的要站起来。 “放开我,不谈了” 好不容易被填满的胃,怎么能忍受再一次的空虚。 莫关北不允许,手的动作甚至加了力道,黎染匍匐在他怀里,眼尾被逼出一抹红。 她抬眼看着他,眼里有些许恼意和怨恨。 “莫关北,你混蛋!” “我好心告诉你陷害你的人,怎么还被黎小姐辱骂?” 说着他俯下身,整张脸在黎染眼前放大。 炙热的鼻息凑近,黎染甚至可以看见他脸颊的绒毛。 她推开莫关北,再次坐直。 不屑的语气说:“一个恶意陷害,一个放高利贷。你俩都不是好人,正好配做一对” 她想要激怒莫关北,为今晚停滞不前的发展添一把火。 可莫关北丝毫不恼,甚至不觉得自己和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辱骂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他懒洋洋的重新靠回去,手指绕着短裙的腰线,把玩着。 “她不是好人,我可是帮了你”,他抬眸看着黎染,眼里是深沉的算计,商人般冷漠的语调继续说:“当年就算说了15%的利息,你弟弟那个情况,你能拒绝?” 黎染被他的话击中,无法反驳,僵直的后背直挺挺的。 18岁的时候除了莫关北,还会有谁借自己200万,没有这笔钱方平现在说不定已经没了。 她任命的闭上眼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失去先机。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 终于说到整体,莫关北调整了姿势。 “很简单,做我的情人” “绝不!”,黎染捏紧拳头,狠狠的说。 莫关北似乎不意外他会拒绝,抬手理了理衣袖,他有的是筹码。 “400万,李淮的请求,还有...” 莫关北故意卖了个关系,他轻佻的拍了拍黎染的臀。 不怀好意的掀掉黎染所有的遮羞布。 “串子胡同的老房子被你继父拿走了,现在你不得不在外面租房子” 黎染此时的眼眶隐隐控制不住眼泪,她死死掐着大腿,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半分软弱。 “房子我也可以帮你要回来” 莫关北偏头点燃那根烟,袅袅白眼模糊了他的面容,也让黎染看不清他5年后羞辱自己的心。 男人引诱的声音靠近她耳边,“做我的情人,你不亏” 又退开一点,眯着眼勾住她的视线。在她情绪最薄弱的一点,击溃她所有的防御。 唇齿开启,道出最冷的一声,“又不是没睡过”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无耻!” 啪,莫关北的脸被印上一个巴掌印。 他微微偏头,舌尖舔了舔嘴角。望着黎染,神色自若,“打够了?” 说着又把另一边脸凑上去,“不够再来一下” 黎染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她没想到莫关北这么不要脸,以前是大少爷脾气,一点就着。 现在是为了达到目的能屈能伸。 可她想错了。 即使被集团董事会刁难,学会了隐忍和蛰伏,莫关北依然是一头说一不二的雄狮。 吃了一记耳光的凶兽,自然要报复回来。 趁着黎染微怔的时候,莫关北以凶猛的气势堵住她的唇。 一口气吸了一半儿,脸颊被大手捏住,紧接着他铺天盖地的气息淹没了她。 湿热的,不容抗拒的吻贴上来,细细密密的顺着她的纤细的脖颈渗入皮肤肌底。黎染本能的后退,双腿用力想要逃离男人的掌控。 臀部刚一动,就贴上一根炙热的、铁棒一样的硬物。 “莫...” 黎染抡起拳头向他的肩窝砸去,这点儿力道对莫关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毫不理会,用更大的力道席卷了她的唇舌。 “唔...” 浅尝辄止,莫关北知道黎染的脾气。一吻过后微微放开她,女孩的马尾散了一半儿,衬衫扣子被解开两颗。 锁骨附近是男人留恋不已留下的两枚印记,嘴角微红,看上去还有些肿。 莫关北拍拍她的腰肢,“好了,去睡吧” 黎染努力平复呼吸,问:“你什么意思?” 一整月的疲惫在此时爆发,莫关北揉了揉太阳穴说:“你的东西会人送过来,那种出租房不许再住。以后你就住这儿” 说完不管黎染接不接受,拽着人起来往楼上走。 卧室门口,黎染拼命挣脱。不能进去,进去就彻底沦为这个男人的金丝雀。 黎染怨恨的看着莫关北的背影,她当然不想做什么情人,可她的双眼无法控制的观察着他。 肩背比以前厚了一些,也宽了,穿西装的样子很好看。 上大学以后,黎染走在街上路过CBD,看着来往穿着西装的精致男女。 她不是没有在脑中幻想过毕业以后的莫关北。 莫家的继承人,应该是穿着定制西装站在各种闪光灯下。 如今看到真人,那种现实与幻想重迭的不真实感,格外酸楚。 莫关北只想洗完澡立刻睡觉,懒得废话,直接伸手抱着她进了主卧。 “你睡这儿,我很累了,别闹” 他把黎染的挣扎定义为胡闹,对自己把黎染的生活搅弄的天翻地覆当成理所当然。 边说边脱下外套、衬衫。 解皮带的时候黎染耳尖动了动,撇开视线,落在床头柜上。 卫生间的门关山,水流声响起。 黎染看向床头柜上那只绿色的,造型和工艺都十分精致的台灯。 那是一只极乐鸟的台灯,翠绿的羽毛和乌黑的眼珠栩栩如生。 展翅飞翔的动作活脱脱像下一刻就能真的飞出去一般。 她慢慢走到另一侧的桌子前,笔筒、钢笔、纸镇都带着极乐鸟的样子。 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这让黎染变得警惕。 夜晚、床边,洗澡的男人。 她不能沉沦在莫关北给的金笼子里,黎染大力的拍打脸颊,用疼痛使自己甩掉遐想。 主卧中央是一张超大的床,床头是极致的黑,铺上墨绿色的真丝寝具。 床尾凳是黑色真皮,在水晶灯下闪烁着真皮的光泽。 房间里任何东西她都不敢碰,连床边那张黑色长绒的沙发也不敢坐。 她站在房间中央,环视着屋内的布置。 除了一些极乐鸟的摆件,整个主卧找不到其他女性的痕迹。 简单物品和冷淡的色调,像是莫关北的风格。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别墅是他唯一的住处,但她不禁猜想是否是莫关北的长住地。 想什么呢你! 黎染拍拍脸颊。 常住怎么样,临时落脚点又怎么样。 横竖以后都是你的鸟笼。 莫关北很快出来了,带着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 一边擦头,一边对她说:“去洗,快点” 黎染本来不想屈服,但经历了多年的困苦,她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 今晚是走不了的。 虽然是深秋,折腾了一晚上身上也不干净。 洗干净才能睡得好,睡得好第二天才能想别的办法逃离这里。 她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疑惑的想。 莫关北刚才那句话好多余,他是在等我洗完? 等我干什么? 难不成他是想.... 黎染心里感觉不对,匆匆洗完出来,还故意把浴袍的带子系的特别紧。 等她出来,莫关北果然还没睡。 他大喇喇的坐在长绒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首饰盒。 对她挥挥手,“过来,看看” 黎染谨慎的坐过去,被一把扯着坐在他腿上。 莫关北从后面环抱着她,剃须泡沫的味道很清新。 他不在意的打开手里的盒子。 一颗颗璀璨的,造型夸张,尺寸惊人的宝石安静的躺在盒子里。 “都是从拍卖会上拍的,品质不错。过几天我让设计师过来,你喜欢什么款式让他们定制成首饰” 他说着,眼睛放肆的扫视着黎染的身上。 太素了。 完全不像23岁,花一样绽放的年轻女孩。 莫关北脑袋快炸了,很多事不急于今晚。他合上盒子,拉着黎染起身。 “睡觉了” 即使没打算今晚碰她,新的麻烦还是出现了。 黎染依靠着床头不肯躺下。 两人僵持了一会,莫关北侧过身体,一手换上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大腿附近。 黎染被这样亲密的动作弄的浑身僵硬,每一颗细胞都不肯放松。 她这样,莫关北肯定是睡不好。 此时已经快凌晨2点,7个小时后他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时差乱七八糟的男人,讲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厉声的说:“赶紧躺下,别逼我动手” 黎染不说话,抓着被角,整个人都是防御的姿势。 莫关北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女人从18岁那年开始就是来考验自己的。 他闭上眼睛,觉得天旋地转的,声音软了几分,带着微微沙哑。 “睡了,好不好?我在欧洲连轴转了一个月,每天都睡不够5个小时” 月光洒下来,斑驳了一地。 白色的窗帘微微荡起,搅碎了那地上的霜。 月光的柔和化解了白日的燥,也化解了黎染眼里的复杂。 莫关北平稳的呼吸,睡得很沉。 一条胳膊霸道的箍住她的腰身,她平躺着,偏头静静的看他。 在串子胡同的老房子里。 寒冷的老房子,他们靠的很紧,只有彼此的体温才能去屈挡深冬的寒意。 时间改变着每一个人, 如今的莫关北多疑、阴鸷、喜怒无常。 她悄悄身出胳膊,食指指腹在上空虚虚的描绘他的眉眼。 都说眉骨的高的人都傲气,眼窝深邃的人多情。 她今晚看过这个男人的傲和情,她姑且把那些极乐鸟的东西算成“情” 可他不是隔壁班的莫同学,如今站在云层俯视众人的莫关北,他的情,她能承受吗? 指腹,半触半离的擦过他的嘴唇。 我看过黎明的海和日出之前的玫瑰。 可你偏偏打碎了梦的镜像。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枕巾上形成一粒圆点。 我还是爱你,在18岁初雪的那天。 可那只飞翔的极乐鸟再也回不来。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翌日,莫关北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手背挡住泄进来的阳光。 黎染穿戴整齐的坐在床尾。 莫关北吓了一跳,手肘撑着床支起半个身子。 刚睡醒的嗓音含糊不清,“干嘛呢?” 黎染走到床边,从上往下的看着他,认真的说:“我不做情人,400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两人一个被窝睡了一晚,这颗倔石头一起来就翻脸不认人,被子的温度还在呢 这样的臭脾气,敢在他面前发作的女人,不管莫关北的身份怎么变,都只有黎染一个。 他坐起来,白色的背心堪堪遮住胸肌,露出手臂的健硕线条,近到直尺的距离,黎染撇开视线。 再次强调道:“我是认真的!” 莫关北不理她,靠着床头,伸手摸过手机。 当着她的面打出去一通电话,黎染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直愣愣的站在他眼前。 她很快就知道莫关北打给谁。 电话几乎被秒接,对方不等莫关北出声,先说了一堆话。 莫关北毫无表情的听着,良久,他说:“李总,我记得你外甥女好像跟我是高中同学。她叫什么名字?” 黎染瞬间睁大眼睛,他在给李淮打电话。 她动了脚步,又突然停住,握紧拳头瞪着他。 莫关北在商场上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能耐,不管黎染的眼神里射出几把刀,他都神色无常的继续说。 他笑着说:“那就麻烦李总让她联系我,在国外久了想见见以前的同学” 黎染不用听就知道,李淮肯定一准儿答应下来。 女儿的丑闻还没澄清,莫关北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李淮都会做火箭给他摘下来。 等莫关北放下电话,她阴森森的说:“李淮威胁不了我” 莫关北掀开被子,站起来。那双长腿昨晚一直缠着她的。 怎么都挣脱不开。 男人很久不曾睡的这么好,伸了个懒腰,修长的四肢和精壮的肌肉线条。 黎染想,莫关北如果不当莫董了,当个男模也是会有很多富婆碰的。 莫关北绕过她,径直去卫生间洗漱。 含糊的说:“李家威胁不了你,那方平呢?李淮还是方平在医院的联络人吧” 黎染恨不得冲进去把他那张自大狂的脸按进洗手池。 “莫关北,你究竟想要什么?” 男人擦了把脸,精气神被唤醒。 他走过来,靠在门框上。 一副笃定的神色说:“一年...” “一年的情人合约,你不亏” 黎染:“可是你不缺女人” 莫关北不看他,又进了衣帽间,黎染跟在后面,想劝这个不讲理的男人清醒一点。 “我们只是同学,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听到同学两个字,莫关北的眼神变了变。 他歪头,睨了黎染一眼。 说:“你以为你是谁?” 黎染:? 莫关北拿出一件衬衫穿上,系纽扣的时候说:“我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做,你不需要知道” 要脱下睡裤的时候,黎染猛地转过头。 耳尖有些泛红。 莫关北嗤笑一声,不屑的说:“你只需要知道你欠我钱,你舅舅一家都被我拿在手里,也就是方平被我拿在手里” 关上柜门,拽着黎染出来。 “你不是想找真相?” 如果详细分析莫关北致胜的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他对黎染太了解了。 她的脾气,她的软肋,她多年的执着。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困住了十几岁的她,也困住了长大以后的翅膀。 下楼的时候张妈已经做好早餐,莫关北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黎染。 只说以后让她照顾黎染的生活,别的没多说。 张妈在这个别墅里工作2年了,当然知道先生的脾气以及有钱人的私隐,不该打听的绝不会打听。 她圆圆的脸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是别墅里少见的表情里。 黎染回以微笑,这个笑容很牵强,她不愿做莫关北的笼中鸟。 因此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她坐在莫关北对面,“我要上班,我要出门,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莫关北抿了一口咖啡,淡然的说:“可以,但必须在我回家之前回来” 黎染点点头,不用还债就不用去也夜场打工,她下班也无处可去。 莫关北简单吃了两口,陈平和司机在门口等他。 他在玄关穿了鞋,定定的看着黎染。 脸色一黑。 黎染不知道一早上又怎么惹大少爷不高兴了。她穿着夜场的制服非常不舒服。 看莫关北黑着脸对她招手,不甘愿的起身走过去。 “干嘛” 莫关北的起床气差点被她重新唤回来! 她到底对自己情人的身份有没有自知之明啊! 谁家的情人不是娇滴滴的,如胶似漆的送男人出门,不仅要送上香吻还有搂着脖子撒娇让男人晚上早点回来。 莫董的幻想还不完整就被这个女人戳破。 一脸不高兴。 他拧了拧领带结,一手搂过黎染的腰,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一阵风吹过,只剩下一道声音。 “晚上在家等我” 在家 等我 这四个字都他们俩来说都是陌生的。 黎染没有家,莫关北的家会吃人。 五年前他们有过短暂的家,那个破旧又冰冷的“家” 如今... 黎染看着重新被关上的大门,怔怔的转身。 细细品味那四个字。 如今,这里是笼还是家? ———— 医院门诊部。 5年前的护士如今成了护士长,她翻开手里的值班医生记录表。 对黎染说:“柯医生还有一个病人,一会你直接去找他” 黎染道了谢走到诊室门口。 莫关北走了以后,她的行李被司机送到别墅。 她看着熟悉的行李被放在陌生而空旷的客厅,一种彻底告别过去生活的真实感涌上来。 张妈好心的问是否要帮她收拾,她说不用,简单拿出换洗的衣服来了医院。 见到柯医生黎染立刻问出关键的问题:“我弟弟的治疗项目可以变更联络人吗?” 柯医生扶了扶眼镜从电脑里抬起头,惊讶的问:“原则上是不允许更换的,方平的治疗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上周更使用了新的机器正在关键的观察期。你舅舅出什么事了吗?” 黎染摇头,她无法言说其中的原因。 她想切断和李家的关系,切断被莫关北威胁的关键点。 可事与愿违,一层厚实又细密的网罩住了她。 从医院出来时间尚早,她站在门诊部的门口,望着入院或出院的人们。 不管哪一种都将迎来新的生活。 而她.... 这一切还能改变吗? 第六十四章 po18et .co m 第六十四章 金丝雀的日子没有黎染想象的那么难熬,既没有要伺候金主一日叁餐的日程,也没有正宫找上门的奚落。 那一晚之后莫关北都没有回来。 除了每天上班下班,她几乎过着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莫关北不回家,也没有任何电话,黎染自得其乐很快就适应了在这个大别墅的生活。 张妈照顾她倒是用心,问了她的饮食习惯,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饭。 连中午的便当,下午的水果都准备好。 只是 黎染觉得张妈的眼神总是怪异,她有时看过去,张妈的眼神闪躲着回避。她在屋子里走动,张妈似乎总跟在她身后。 时间久了,黎染似乎觉得她在窥视? 午饭过后,黎染帮着收拾碗筷,张妈接过黎染递过来的盘子,用手里的干毛巾擦拭。 张妈状似无意的说:“小姐和先生认识多久了?” 黎染一愣,说:“很多年没联系,也算不上很很久” “哦”,张妈低头擦盘子,又斜眼看她,说:“先生对你真好,这么大的别墅,让你一个人住着” 黎染眼神转动,她微微侧过一点身子,挡住张妈窥探的余光,说:“这房子也不是我的,他买来给情人住,以后哪儿来的还要回哪儿去”本文首发站:po18t d.co m 张妈听她声音冷淡,不好再多问。 转移话题又说起李清清, “那个李清清,我在电视上见过,长得也没多好看。听说先生很是宠她呢,珠宝、房子和车,都是千万以上的。光这几年得的礼物都够她花叁辈子了” 黎染颇有些奇怪的看着张妈,她一个帮佣,为何对莫关北的未婚妻这么关心。 满嘴听上去还很嫌弃。 她趁机问:“她,我是说李小姐,莫董有带回来过吗?” 张妈听她问了李清清,放下手里的盘子,回答说:“没有,但是莫董以前并不在这个别墅里住,想必是一直住在她那儿” 说完,拉着黎染的手。 “小染,我看你的面相就觉得跟你投缘。这男人得管啊,你不管就飞到别的女人那儿了。虽然先生,是!先生喜怒无常,有些话说的难听。但是我们做女人的要为自己打算不是吗?先生好几天没回来,你也不问问?” 张妈热切的眼神,让黎染觉得她才是莫关北养在别墅的情人。 她没吭声,只拉开张妈的手说:“他让我当他的情人,只是为了图刺激,图新鲜,我哪有资格和人争什么” 虽然张妈一直在拱火让黎染去闹脾气,争面子。 但不想争什么是她的真心话。 1年, 就1年。 还完了400万,她的工资可以养活自己和方平的医药费。 离开莫关北的束缚,她就自由了。 回到房间,黎染坐在那盏极乐鸟的台灯旁。 莫关北用400万拿捏她,用与李清清的关系拿捏舅舅。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有那么多豪门千金,顶流明星可以选,为什么选李清清? 她这个表姐,没有智商没有情商,没有强大的母家。 莫关北一个商人,无利不起早,他图什么? 滋滋滋, 黎染背后说人怀化,做贼心虚被手机吓了一跳。 来电是莫关北。 手指触碰到屏幕,想被扎了一下,又缩回去。 还是5年前的电话。 那个怎么都拨不通的号码,如今出现在她的手机里。 所以,那些短信他看到了吗? 当年就看到了,还是 黎染自嘲的笑了一下,她紧紧咬着下唇,眼睛盯着屏幕5年前自己亲手打下的备注名。 直到对话失去耐心,屏幕重新黑下去。 僵直的脑袋里一颗颗长满铁锈的齿轮,摩擦出巨大的声音,互相咬合。 她想不起来她都发了些什么信息。 只是再一次确定,那些信息对于莫关北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手机再一次响起,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应该是莫董耐心的极限了。 黎染缓慢的伸过去,既然当了金丝雀,还要计较以前的事才是真的下贱。 “喂” 莫关北声音很冷静,听不出被拒接电话的不悦。 语速很快的命令说:“司机在楼下” ———— 黎染下了楼跟张妈说今晚不在家吃饭了,张妈一听就知道是莫关北让她出门。 上下打量了一番,带着她走进衣帽间。 自动感应灯亮起,透明衣柜的灯带全部亮起,黎染踱步上前。 各种风格的裙子,衣帽间中间的柜子里是五颜六色的高级珠宝。 黎染这种不懂行的人都能从宝石的大小和色泽判断出这一桌子加起来怕是要上亿了。 张妈笑说:“这些都是先生这两年陆陆续续从拍卖会上买的,我就说莫先生你疼你的。穿的漂亮点,让先生的朋友们都看看,你一点都不比李清清差,聪明的女人要学会打入男人的圈子” 黎染不听张妈在身后的碎碎念,她看着这一排布料稀少的裙子,想到那件白色羽绒服。 那年莫关北给她买的衣服都捐了,唯独,留着那件白色羽绒服。 如今她将再次穿上他买的衣服。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红色连衣裙,抹胸的款式,一条细绳子从后颈绕到前胸。 复杂的设计给这抹红增添了些神秘。 黎染不问目的地,偏头坐着,手指攥着布料。 她有些紧张。 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她曾和领导一起出去应酬,酒桌上的男人喷洒着浓浓酒气,说着黄段子把桌上所有女性视为可以取乐的对象。 莫关北大概也是在应酬,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那种高端局。 她呸了咒骂自己,明明是被逼的,做不好又怎么样。 他本可以带那些八面玲珑的女人出来,非要拉上自己一起做狗男女。 她又不是交际花! 本着不被老板pua的良好心态,奔驰很快开到远郊的一栋会所门口。 领班经理早早等在一边,打开车门,热情的说:“黎小姐,莫总在等您” 她跟着领班拾步而上,私人邀请的会员制,客人不多。服务员络绎不绝,训练有素,看到陌生客人微微点头,没有私下打探的行为。 二楼很安静,领班带着黎染走到走廊尽头。 “莫总在里面等您” 黎染犹豫了一下上前。 她单手扶着门,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一道尖锐的熟悉的女声从门里传出来。 “关北,还在生我气吗?是白梅梅那个贱人害我,你知道我的呀,酒吧那些地方我是不会去的,我又不会喝酒” 黎染推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谁在里面? 那声音,好像是李清清 关北,熟稔的称呼。 一边讨饶,一边撒娇。那语调黎染在门外听着起鸡皮疙瘩。 莫关北叫她来是什么意思? 新欢旧爱见面会吗? 他真的把她当成情人了? 那一瞬间,一股屈辱,带着复杂情绪的酸涩汇聚在鼻尖。 这比在酒桌上被陌生人开黄色玩笑还屈辱。 她终究还是想的太好了,以为时隔多年还被莫董惦记是因为高中时那点可怜的情分。 门内的娇俏声,像一个巴掌,扇的她回不过神。 她只是他的饭后谈资,一个玩笑罢了。 设想,她进去了,或许莫关北会调笑着对众人介绍。 “这是我高中同学,黎小姐” 她穿着这样的衣服,落在那些纨绔眼里,怎会是普通的“高中同学”? 所有人嬉笑,探究,不怀好意的眼神分别在她和李清清身上徘徊。 不同的是,李清清窝在莫关北怀里,而她站在他们之外。 上流人的恶心游戏 她轻轻推开木门,里面有好几个人,小声交谈着没有注意门口的动静。 透过门缝,黎染一眼就看到主位上穿着整套高定西装的男人。 他懒散的靠着,一手搭在桌上。深灰色的西装上被女人玫红色的指甲挽上。 莫关北的脸只有一半儿,从他嘴角微微上调的样子看。莫董并不反感自己娇滴滴,连哄带骗的未婚妻。 深灰色的西装绕开女人的手,从身后搂住身边的女人。 女人娇笑着歪倒在莫关北怀里,露出一半儿的脸。 黎染看清了,是李清清。 (别骂!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