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我来了》 楔子 传说中,神鸟凤凰本为一双,凤为雄,凰为雌,自天地浑屯初开便已经在大地上飞翔,与天地同寿,供世人模拜。 不知从何时开始,图腾上,画啄雕樑上的凤凰,由一双变为一隻,由雌雄二鸟变为雌雄同体。 由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的神鸟,变成会老会死的普通雀鸟。 唯一不同,它并不是由雌雄交配孵卵所生,而是引火自焚,再从灰烬中走出一隻雏鸟。 世人称之为浴火重生。 01 突发新闻: 西区发现一名中年男子尸体，左边颈侧发现两个小洞，被尖锐硬物刺穿大动脉，全身血液抽乾，初步怀疑失血过多致死，有待法医鉴定，已经是这两个月同类型第三宗案件。 商场大萤幕纷纷直播这单新闻，街上行人亦拿着手机不断地刷，各大网络平台把最近三单相同案件互相比较，案中死者都是全身血液被抽乾，颈侧大动脉被刺穿，留下两个可疑小洞。 各大网络达人作出种种推测，然后不知哪个首先说出是殭尸所为，那两个可疑小洞就是殭尸的吸血牙印，一时间铺天盖地殭尸传说把整个a市都覆盖了。 沉蕾和马嘉嘉从书局走出来。 “有没有搞错?这个教授简直想收买人命,买这么多书干嘛?促进经济繁荣吗?” 马嘉嘉捧着一大堆快要压死人的参考书,头顶上掛着一个大大的太阳,挥洒着热汗,正努力地扮演搬运工人。 “我帮你拿一些吧。”沉蕾伸出双手,打算替朋友分担一下。 “千万不要,我不想被你那个魔鬼监护人剥掉一层皮!”马嘉嘉连忙闪过一旁,为了生命着想,只好继续做苦力。 呜呜…真命苦! “寇叔他…喔…只是有点紧张”对于马嘉嘉的抱怨,沉蕾也很瞭解。 “哎唷,顶不顺了,可乐,我要可乐!”马嘉嘉看见一个大大的m字,突然变成无敌女金刚,捧着一堆高过她头顶的参考书,拉着沉蕾衝进那间掛着m字的大门。 一屁股坐在门口旁边的位子,沉蕾体贴地替好友买汉堡包和两杯可乐。 马嘉嘉像一条烂抹布似的瘫在椅子上。一看见那杯大size的可乐,她连忙仰头咕嚕,咕嚕的一口气饮了大半杯。 “呼!”重重地放下纸杯,甩甩一头短发,五官硬朗深邃,俏丽的容顏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沉蕾一脸好笑的坐在马嘉嘉的前方。 有别于马嘉嘉的古灵精怪,沉蕾是属于沉静乖巧的典型,含蓄内向,一把及肩青丝衬着凝脂似雪的肌肤,晶莹如玉,娟丽的五官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但是,有谁想到这位俏生生的美人儿,在五岁至十岁期间,竟然是一个自闭儿童?! 沉蕾啜一口可乐,扫过那一堆书,“你今年打算留在学校帮肯恩教授做研究吗?” 他们正在研究沙士比亚的李尔王。 马嘉嘉主修金融,副修文学。 虽然她喜欢文学研究远远超过金融,不过,为了肚皮着想,只好向现实低头,谁叫她既没有钱多多的父母,又没有钱多多的监护人,更加不是神仙而不用吃饭,只好退而求其次,读一科可以填饱肚子,另外修一科自己有兴趣的学科,算是一点补偿吧。 “当然不是啦,那个死吝嗇教授只肯给最低工资,怎么够我交学费啊?他那个研究顶多当做兼职,我已经找到暑期工,下星期上班啦。”马嘉嘉一边吃汉堡包,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不如我叫寇叔请你去他的公司实习。”沉蕾建议。 “不用了,不用了。”马嘉嘉连忙洒手拧头:“我生平无大志,足够交学费和吃饭已经好满足。” 她去年前曾经去寇敖的“天扬集团”做暑期工,虽然只是小小的暑期生,但是碰上寇敖回t国替沉蕾庆祝16生日兼坐镇分公司,为了避免黄马掛嫌疑,以为她打混摸鱼,马嘉嘉只好比其它人更加勤力,加上寇敖是标准的工作狂,结果没差点口吐白泡。 算了,她很爱钱,但更爱生命。 “那么,你去了那一间公司见工?”既然是老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am集团。” 马嘉嘉继续补充:“你没有发现他们每项投资都好像未卜先知,总是在经济衰退前把资金彻走,经济復甦前投资,你说啊,他们怎会这么准确?又不是神仙!” 沉蕾点点头,关于am集团的传说,她曾经听寇敖说过。 “现任am集团总裁菲利的绿眼珠,就像小甜甜入面的安东尼,迷死人了,连姓氏也叫亚德雷。”口水都流下来,只差未流鼻血。 你是看俊男还是打工啊? “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叫am?他们很喜欢听收音机吗?分公司为什么不叫fm?”马嘉嘉耸耸肩,咬住吸管又喝了一口汽水。 旁边长枱子突然传来一阵小骚动:“有殭尸呀!” 一个正在看平板电脑的女孩子突然高声呼叫。 马嘉嘉和沉蕾刚才在商场的大银幕上，已经看过这单突发新闻。 旁边一眾年青男女拼命刷着手中的电话。 有些更以专家口吻,指殭尸45度角用獠牙插入死者颈中，吸乾大动脉内的血液，导致失救。 大家言之凿凿，仿似在现场亲身经歷。 马嘉嘉手机不停收到各方好友转发各网站分析。 沉蕾不玩这些社交平台，但也禁不住好奇心侧过头去瞄一下马嘉嘉的手机。 马嘉嘉看见好友难得八卦，转发了几条讯息给沉蕾。 沉蕾刷着手机，一面看一面皱着眉头，周围的人仍然在高谈阔论殭尸殭尸。 沉蕾用眼尾瞄瞄他们，细声跟马嘉嘉说:“你不觉得很荒谬吗？竟然有人信殭尸咬人?” 正在咬着汉堡包的马嘉嘉，听到沉蕾的说话差点被汉堡包哽着，连忙灌两大口可乐，顺顺气。 她假咳两声有点不自然地说:“呵呵,谁知道呢，天下事无奇不有。” 马嘉嘉的手指在背后打了一个交叉，希望祖师婆婆原谅她不敢衷心直说。 没法啦，21世纪难道还背着桃木剑手拿纸符去驱魔捉妖吗？未捉妖先被人当神棍送去警察局。 不过接二连三出现殭尸杀人事件,相信马家掌门已经赶来a市途中。 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 填饱肚子，买完书后，沉蕾的司机过来接她回家，马嘉嘉老实不客气搭顺风车。 在车上马嘉嘉收到姑妈的短讯，已经来到a市，晚上七时到她的住所。 02 马嘉嘉住在西区一幢楼龄超过30年的大厦，是父母留下来的单位，虽然楼龄超过30年，但现在地產市道火热，只有600尺的单位，市场叫价差不多要1千万。 马嘉嘉开门入屋,姑妈马小玲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时尚杂志，别看马小玲已经60岁，身为马家掌门人，对于打扮非常上心，上网下单购物得心应手，比姪女更加在行。 父母过世后，马小玲便是马嘉嘉的监护人，虽然有家中门匙，也懂得私隐，过来前必定给姪女一个短讯，以示尊重。 “姑妈。”马嘉嘉在门口换上拖鞋入屋。 “回来啦。”马小玲一边用笔在杂志上圈上看中的物件，一边用手机查看网上评分。 看见评分有4分以上,马小玲立即下单,绝不手软,乾净俐落。 马小玲在社交媒体非常活跃，经常加入不同群组，团购、旅游、报料、八卦娱乐，通通都有，绝不输给时下零零后。 马嘉嘉非常佩服姑妈血拼的态度，自愧不如，当然啦，身为马家第76代掌门人，金钱不是问题，对马嘉嘉来说，金钱绝对是问题，这就是两者的分别。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马小玲终于放下手机。 “败家结束了?”马嘉嘉笑看姑妈。 马小玲啐了一声，放下杂志：“辛苦赚钱当然要花啦，人在天堂钱在银行。” 马嘉嘉翻翻白眼:“叫毛道长把你的魂魄从地府招回来便可以继续血拼。” “不孝女，身为马家人，怎可以叫毛家人招魂，马家魂魄只能够是马家招。” “姑妈，我没记错的话，马家是不懂招魂，我们只懂捉殭尸。” 不是不懂,只是不擅长。 南毛北马，经歷3000年，都是驱魔捉妖的表表者，其他各门各派千年来都想取代他们的位置，可惜不论法力、人才,均不是毛马两家人的对手。 所谓识英雄重英雄，南毛第一代祖师毛小方与北马第一代巫女马灵儿,自商朝以来便惺惺相惜，各自有代表领域，两家人平时没有往来，但是需要帮忙时，两派掌门都会赶来帮手。 毛小方一脉擅长招灵捉鬼，与地府把酒言欢，马灵儿一脉擅长驱魔捉殭尸，与三界之外打交道,各领风骚。 马小玲拿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花茶，虽然已经60岁，身为马家掌门人，英气优雅集于一身，不会把“老”这个字放在她的身上。 “找到暑期工了?”姑妈看似随口一问。 马家除了掌门人可以继承马家财產外，其他族中子女全部要自力更生，赚钱养自己。 马小玲心中不禁感慨，马嘉嘉这孩子自幼父母双亡，造成个性独立,没有一般零零后的公主病，而她父母留给女儿的财產也不多，变成马嘉嘉非常看重金钱，而且马家祖业只传掌门，其他子孙其实同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除了偶然客串驱魔人赚点外快。 所以捉殭尸之馀，也要配合他们的上班时间，这叫做与时并进。 马嘉嘉点点头：“找到了，下星期上班，那么…” 是不是不用捉将臣啊？但这句话打死也不敢对掌门姑妈说出口。 马家歷代掌门人把捉拿殭尸王将臣为己任，3000年来与将臣交手不下数十万次，可惜从没有一名马家人能够把将臣捉住，即使第一代掌门马灵儿也只是把将臣打伤逃之夭夭，失踪数百年，直到第12任掌门才再出现，时至今天第76任掌门人，仍然不能把他消灭。 对上一次出现，是在20世纪初，第73任掌门马天伟时代，是3000年来四位男性掌门的第四位,也是150年前的事了。 最近连续三单殭尸咬死人,捉将臣更是刻不容缓。 “你以为我想找你吗？如果不是这儿只有你一个马家人，我也不想找你这个半吊子。”姑妈嫌弃地说。 马家不论男女，身上马家的血自带驱魔作用，所以就像马嘉嘉这种毫无天份的驱魔人，也可以唸唸口诀驱魔，但是以身手来说，排到第一万名也不会叫得上正式驱魔人。 “哎呀，姑妈，那就不要找我了!” 马小玲拧着她的耳朵:“死女包，你是不是马家人啊？现在将臣再次出现，身为马家人，怎可以忘记除魔衞道的责任?” “呀,痛,痛,很痛…”马嘉嘉挥着双手呼叫,马小玲才没好气地放手。 马嘉嘉揉着被扭红的耳朵:“姑妈，你的手用来捉殭尸好了，我的耳朵不用劳烦你。” 马小玲拿起手机滑着，点了其中一张相片，展示给马嘉嘉看。 背景显然是在停尸间，死者面色发紫，双眼睁开仿似死不暝目，最特别是整个眼珠都是黄色，没有眼白。 “第三代。” 马小玲点点头,放下手机。 殭尸大致上分为8个级别，将臣是殭尸王，他把人类咬成殭尸，他咬中的人是为第一代，眼珠会变成红色，然后第一代再咬其他人，即是第二代，眼珠是墨绿色，第三代眼珠是黄色，第四代橙色,第五代紫色,第六代棕色,第七代蓝色,全部没有眼白。 红绿黄橙紫棕蓝。 “但是新闻从来没有报道死者眼睛异常。”马嘉嘉从雪柜拿出来一支可乐，虽然刚才在麦当劳已喝了一杯，她是标准的可乐宝宝，现在又口渴了。 “政府怕引起恐慌,任何人见到不吓死也掉半条命。”马小玲看到她手中的东西,喝道:“还喝，想糖尿病吗？你知不知道一支可乐有多少糖分?”马小玲从马嘉嘉手上拿走可乐，塞给她一杯刚冲好的花茶:“喝茶吧，日本人也是喝茶长命百岁。” 马嘉嘉一面厌恶:“我才17岁,就要饮老人茶?” 马小玲敲一下她的头:“什么老人茶？这是养顏兼养生，我是为你好，瞧你这个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捉殭尸又不成，读书半桶水，如果连健康也没有了，谁来养你?” “找个富二代囉!” “呵呵，凭你?”马小玲上下左右打量她:“你那一点可以嫁入豪门哦?” 身高1.63米，短发，面孔偏中性，坦白说吸引力欠奉，除非那个男人有特殊嗜好想玩攻和受。 这也是马家女人的特点，男负责传宗接代，女负责驱魔捉妖，所以马家男人偏向温文儒雅，容易骗个老婆回家生孩子，而女性偏向刚强，主要是除魔卫道，婚姻不在考虑之内。 可惜，时移世易，今日无端端製造了一班老姑婆出来，马家女人一半以上都是独身。 马家人口一直单薄,从马灵儿开始，每代只生一男一女。 直到第15代，马家老婆生下儿子后便一命呜呼，再娶第二任老婆却是连蛋也没下一隻，急死第14代掌门，可以的话,真想自己上马去生,没办法之下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第15代便出现马家有史以来第一任男性掌门人。 厉害之处并非这位男掌门人，而是他的老婆，第一胎生了双胞胎，两个带jj的，第二胎生了双胞胎女儿，第三胎则是一对龙凤胎，破了马家一男一女的单传命运。 一下子从差点断子绝孙，变成多子多孙，从15代开始马家人口以爆炸性向外增长，双胞胎更是等闲。 根据马家族谱，现在男性有2912人，女性有1763人,散落各地未收录的则不知有多少人。 虽然人口增长蓬勃，可能基因已经深深印在血管里，外貌并没有多大改变，男性依然温文尔雅，女性刚强独立，搞到现在马家女人一半以上都是老姑婆。 03 想起马家女人的感情路,不禁叹了一声。 “姑妈，女人当自强，靠自己有什么不好?” 马小玲点点头，十分赞同:“对!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一片天空…所以什么时候练功?” 马家自从第15代之后，已经没有绝后的问题，自此便以有教无类的方式传授法术，所有马家子弟，不论男女由6岁开始学法，10岁以后每年进行一次考试评估，不合格者有一次机会明年重考，如果重考仍然不合格，便是此人没有资质，从此停止学习法术。 天资良好则可以一直学法直至20岁，基本上所有马家法术便学全，当掌门决定退位，所有有意竞选掌门的子弟可以参加最终掌门考试，胜出便可以继位新任掌门。 掌门可以继承所有马家產业，听起来虽然很吸引，其实所谓的马家產业都是一些老宅，就像欧洲那些贵族，表面上住在城堡里,实际维修城堡的价钱,已经可以搞到破產。 有空不如去炒炒股票,炒炒加密电子货币,去元宇宙买地好过。 所以近几代的掌门考试，基本上要出动威迫利诱，才勉强有几个人参加，马小玲当年也是被人架着脖子上场，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餐风饮露去驱魔捉妖啊！ 还要想办法去维修那些百年老宅，卖又卖不出，拆又拆不成，现在唯有用来做短期民宿。 马嘉嘉在14岁那年重考不合格，便已经停止学法。 事实上，一些有天份的子弟，因为不想继续餐风饮露,吹西北风，睡坟场墓地,特地重考时不合格，所以近年来考试的人越来越少，快要重蹈以前马家绝后的覆辙。 这次不是没仔生，而是没有掌门继位。 马嘉嘉听到要再练习法术，吓得差点心脏病发。 他们不是神仙，练习法术不是随便画画符，舞舞剑，而是真的去荒山野岭找一些妖魔鬼怪来练习啊！ 平时看鬼片也差不多要掩着双眼才敢看，现在还要去坟头舞剑?! 她突然有点羡慕早早去卖咸鸭蛋的父母，她现在也想跟着去啊！ “你资质已经不够，又停了几年没有练习，不将勤补拙，怎样捉将臣?” 捉将臣？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马嘉嘉很想撞墙，她抹一下脸:“反正我去都是陪衬，姑妈，不如这样吧，你和将臣交手时，我在旁边直播，说不定有土豪打赏,还可以捞个代言人来做做，帮补一下维修古宅。你看人家毛道长自己开了一个社交平台，间时没事上网讲讲鬼故，教人摆风水阵，每逢过年还有电视台访问他做节目批流年，说不定迟些还可以把公司搞上市呢！” 马嘉嘉恍似看见很多金钱符号向她涌过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马小玲听到差点爆血管,那个姓毛的，没有改错名,毛天守，真是无天收,60几岁学人做网红，时不时开直播，真是只差未直播捉鬼,地狱一天游而已。 和将臣交手险死还生,还想开直播?问阎罗王借命了吗? 刚想反驳，马小玲的手机叮了一声,收到一则短信。 她快速看了一下，然后把画面对着马嘉嘉。 突发新闻,又发现一名全身血液被抽乾的死者。 照片是市长发过来的,刚刚发生第四宗殭尸咬人事件，眼睛是绿色。 第二代。 04 “呵…”马嘉嘉一面打着呵欠，一面把资料输入电脑。 “昨晚做贼啊？”坐在旁边的may揶揄她。 我也想做贼，做贼还可以有些收入。 马嘉嘉心想。 “哗，你的黑眼圈快要变国宝了!”may指着她的眼睛说。 马嘉嘉连忙拿出手机,用相机自拍那边,看着这星期被姑妈摧残的容貌。 不用出去捉殭尸，自己都快要变成殭尸的样子了。 这两星期白天上班,晚上被姑妈拉去乱葬岗练习捉鬼,严重睡眠不足。 连续四单死人事件，虽然政府极力淡化，但是网络上不断渲染，已经引起民眾恐慌，市长备受压力，希望马小玲能够尽快捉拿殭尸，总理已经密令军队帮手。 可惜到目前为止，马小玲仍然毫无头绪，只希望在第五单不幸事件之前，能够找出元兇。 所以她也没有闲着，白天四处奔走，晚上捉着姪女练功。 may提醒她:“中午开年度大会，宣佈公司业绩，所有人都会出席，到时你不要打盖睡。” 马嘉嘉一副癮君子上身的样子，may实在有点担心。 在am集团上班已有两星期，虽然是工读生身份，但是可以接触各部门的人，真是眼界大开。 “到时我用牙籤撑着眼睛。” 难得可以考入am，马嘉嘉又是主修金融，撑也撑着去，看看可不可以打听到那隻股票有机会有前景。 原本帮教授蒐集资料的兼职，因为姑妈捉着她晚晚去乱葬岗，根本没有时间兼顾，现在要另闢财路，谁叫她极度欠缺维他命m。 am年度大会在旗下云顿酒店举行。今天集团有重大宣佈，总裁菲利·亚德雷特地从美国飞来主持大局。 am集团业务广泛，金融、酒店、矿业、娱乐、科技等等，横跨各行业。 亚德雷家族在十九世纪，已经是美国上流社会领导人物，难得的是家族经歷过百年，依然屹立不倒。 am刚宣布与特斯集团合作，研发载人火箭，发展月球旅行。 27岁的总裁菲利·亚徳雷，正坐在台上接受记者发问问题。 电视台摄像头和相机的镜头,卡嚓卡嚓的快门声伴随着闪光灯不停地落在他身上。 金发绿眼睛的菲利，一直是马嘉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非常符合她至爱的漫画小甜甜入面安东尼的形象。 1.9米高的菲利，不单是马嘉嘉的白马王子，也是3岁至80岁女人的梦中情人。 站在角落的马嘉嘉，两眼都充满心心望向台上的菲利。 菲利拿起枱上的水杯，轻啜一口，眼光四处扫一下。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马嘉嘉觉得菲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超过1秒。 其实台下人头涌涌，用望远镜也未必看得清楚对方是谁。 菲利点点枱上的手机显示时间，坐在旁边的秘书艾迪会意，他向司仪打了一个手势。 司仪向前站在台中央:“15分鐘总裁答问已经结束，如果大家仍有问题，欢迎联络我们的公关部。” 菲利站起来走向台下，艾迪紧随其后。 两个高大男人一前一后，就像移动的荷尔蒙，吸引在场所有女性动物的目光。 拥有南美血统的艾迪，轮廓深邃，一头漆黑短发微微捲曲，加上不苟言笑，似是人人欠他几亿，比起经常微笑的菲利，他更像一个冷面总裁。 马嘉嘉第一次看见艾迪的相片时，指着他的捲发说:“好像佛祖的头发。” 菲利已经不只一次叫他宽容些，多点微笑，活像老婆被人抢走。 “先生，我还未结婚，没有老婆。”艾迪一本正经地说。 菲利深呼吸一口，叫自己:冷静冷静。 “也不要一副人人欠你几千万的样子。” “先生，我只是打工，没有几千万身家，没有受贿，更不喜欢借钱给别人,我不喜欢高风险。” 如果有冷面笑匠选举，艾迪一定入三甲。 艾迪比菲利年长五岁，从祖上五代开始，已经是亚德雷总裁的贴身秘书，与总裁接受同等教育，工作能力更是一等一，如果出外创业，也是人中龙凤。 菲利和艾迪朝着会场的出口走去，菲利一边行一边向在场各人点头微笑，并且不经意地再环顾现场一周。 其实今天的年终大会，他是不需要亲自飞过来。 在11点鐘方向他似乎看见了… 马嘉嘉和一班工读生，都被总裁和他的冷面秘书迷住，一直目送两人离开，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 may兴奋地捉住旁边女孩子的手叫道:“看到吗?看到吗?刚才总裁望过来呀!” 旁边的女孩子被她摇晃得头昏脑胀:“小姐呀,总裁是环顾四周，人人都望，这是礼貌，你不要发花癲好不好!” 车头佩戴亚徳雷家族徽章的加长型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酒店门口，闪光灯闪烁不停,菲利和艾迪在眾人目送下登上汽车离去。 “好了，好了。”组长白城过来呼唤:“快去台上把公司宣传单张收拾好，少发白日梦。” 年年都被上头派过来带暑期生，这班17、18岁的青春期，看见帅哥美女就双眼发光，谈谈恋爱没所谓，最怕是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做组长还要兼任监护人，督促他们不要行差踏错，就算暑期工也是代表公司，不要做出令公司蒙羞的事。 比争取订单更费心,头发掉了不少。 已经所馀无几的发丝，他觉得头顶更秃了。 劳斯莱斯驶入菲利在郊区的住所。 一座两层高的别墅，普通欧陆设计，舒适优雅，没有土豪作风，除了大门上的家族徽章，显示亚徳雷家族所有。 所谓富不过三代，但亚德雷繁盛已经不只三代，家族秉承祖上教训，行事低调，不浮夸，应用则用，除了美国祖宅由于是家族起源极尽奢华外，其他行宫与普通别墅无疑。 基本上亚德雷这姓氏，已经代表荣华富贵，不须再用外表包装。 艾迪脱去西装，入厨房煮咖啡。不得不说虽然艾迪面无表情，但他煮咖啡确是有一手。 没有多久，咖啡壶传来阵阵的咖啡香味，充斥整个厨房。 别墅平时只有一个花王和一个佣人负责清洁。这星期菲利住在这儿，艾迪临时在酒店调派一个厨师过来负责早午晚三餐。 艾迪倒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菲利。 两人都只爱黑咖啡，认为这样才可以品嚐出咖啡的真味道。 “怎样?”艾迪问。 “你煮咖啡的技术，还需要问吗？” “我是说那个人。” 老兄，你说多几个字会死啊？我怎知道你是指人，不是指咖啡? 菲利松松领呔，深深闻一下咖啡香味以平静心情，免得被激死。 他步入客厅，左面壁柜放满一本本书籍，右面墙壁上掛了几幅家族合照，从五代以前高祖父开始。 菲利的高祖父罗拔·亚德雷，是移居美国亚德雷家族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企业家，不但奠定家族在美国的地位，更率先把商业版图扩充至亚洲。 二战后各殖民地纷纷独立，在别人撤退的时候，他勇敢地进驻设立分公司，与当地政府合作基建，当别人入来分一杯羹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高处。 菲利行到第一幅相片前面,背景是一间酒店开幕舞会，时间在一次世界大战期间。 罗拔·亚德雷站在正中间，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是看得出菲利和罗拔非常相似，不愧为他的后代。 年轻罗拔旁边是一名东方女子，相中罗拔和她十指紧扣，显然关係非常亲密，突兀的东方面孔出现在家族照片上，在当时白人主义的上流社会，实在是匪夷所思。 艾迪过来站在菲利旁边，一起看着照片，相中也有他的高祖父佐治，就是从佐治开始，五代以来他们都是亚德雷总裁的贴身秘书。 菲利笑笑:“好像看到了。” 惊鸿一瞥，实在太多人，想仔细看又不能。 05 月黑风高,最适合做坏事。 两道黑影在天空闪过,真的是闪过,比子弹还快。 菲利从宴会中走出来，艾迪一如过往紧随其后。 今晚欧文家族设宴款待亚德雷大家长，各名门世家均争崩头想取得邀请涵，只要和亚德雷沾上一丝关係，都代表财源滚滚来。 欧文祖上也是亚德雷分支，据说在罗拔未正式出面执掌大家长位置时，曾经想争夺大家长之位，但落败了。 然后自己独立门户，成为现在的欧文家族。 商场上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远利益，现在欧文和亚徳雷也有合作项目。 配有亚德雷徽号的劳斯莱斯，已经在门外等候。 两人登车离去。 宴会已经曲终人散,只有欧文大家长杰夫似乎意犹未尽，他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自斟自饮。 秘书同时也是贴身保镖0号入来报告:“已经出发。” 杰夫摇晃一下手中的红酒，自言自语:“罗拔，当年你命大，有马家人保护，现在看看你的玄孙子如何被殭尸咬死，哦，不，他不会被咬死，只会变成殭尸…呵呵，亚德雷大家长竟然是一隻殭尸….” 他一口饮尽杯中红酒。 ***** “砰!” 劳斯莱斯车身猛烈地震动了一下，然后不停地左右摇动，仿似两边各有一隻手在摇晃车身。 菲利和艾迪互看一眼:危险!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从车上密格中拿出一把手枪。 “轰!” 司机座位的玻璃窗被打碎，这是一辆特製的劳斯莱斯，採用军方最高装备的防弹玻璃，即使机关枪扫射也不能打碎，但现今却是一地玻璃碎片。 司机、艾迪和菲利三人马上跳车。 在马路上滚了一圈，刚想站起来拔出手枪，两道黑影向菲利衝去，明显目标是菲利。 五人互相打斗起来。 菲利、艾迪和司机三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身手非凡，但是与两道黑影交手，好像打在铜皮铁骨上，指骨都差点被打爆。 艾迪朝黑影打中一枪，黑影完全没有影响。 三人暗叫不妙。 两道黑影不是普通人，可是带着黑色头套，看不到他们的面貌。 黑影拼命向菲利进攻，艾迪和司机拼命护驾，三人都被黑影打得面目全非，全身掛彩。 其中一个黑影捉住菲利，除去头套，露出獠牙。 黄色眼瞳，没有眼白。 第三代殭尸。 菲利双眼争得老大，他知道殭尸意图，不，他不能变成殭尸，他身上的血… “妖孽,纳命来!” 一把女声吆喝划破长空，随即银光一闪，劈向黑影。 两道黑影转移向女声进攻。 另一道身影奔向三人:“你们受伤了，我已经报警,救护车就快来到。” 是马嘉嘉。 与两度黑影激战的是马小玲。 菲利激动地捉住马嘉嘉的手，可能太激动，一口气血往口腔涌出，直喷出来。 “你呕血!”马嘉嘉惊叫。 “嘉嘉快来帮手!”马小玲在另一边呼唤。 不知何时，两道黑影得到帮手，现在是五道黑影向马小玲进攻。 马嘉嘉连忙在菲利胸口点了几下穴道，向艾迪说:“你照顾他，不要再吐血。” 提气向马小玲那边冲去。 虽然马嘉嘉学艺未精，但毕竟是马家人，这两星期被马小玲地狱式训练，现在和姑妈并肩作战也是有模有样。 五道黑影都是第三代殭尸，显然这是一个殭尸集团，究竟谁在背后操纵？ 五隻殭尸围成一圈，手搭手使出异能。 黄色光圈渐渐扩大，把黑夜照成昏黄。 菲利、艾迪和司机三人在旁边看得目定口呆。 菲利和艾迪虽然从小已经听闻，但这次才是第一次身歷其境。 司机以为在看哈利波特。 马小玲和马嘉嘉肩并肩，打出手印,唸出口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诛邪 菲利想起小时候，所有家族继承人必学的一句咒语。 一隻金色凤凰从虚空展翅飞出,向殭尸冲去。 “轰隆!” 一道黑色旋风猛然衝过来，想救走五隻殭尸。 凤凰乃是上古神鸟，岂容这些异物横行霸道。 张开翅膀扫向黑旋风，顿时风沙大作，吹得眾人东歪西倒。 一道雷电闪过天际，彷彿嫌这边未够混乱，过来趁热闹。 两隻殭尸趁乱向马嘉嘉方向逃去，马嘉嘉提起银剑，劈向他们天灵盖。 殭尸垂死挣扎，使出异能，击中马嘉嘉胸口。 “啊!”一声惨叫,马嘉嘉身影朝后飞开，撞向半空。 “嘉嘉!”马小玲见状,立即衝过去。 菲利离马嘉嘉最近，他不管一切，用身上的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符再唸口诀。 临兵 两隻殭尸衝过来,阻止菲利唸下去。 “轰隆!” 一下雷声,天空突然裂开一个黑洞，把马嘉嘉吸了进去。 凤凰飞过来,杀死最后两隻殭尸，然后振翅飞向天际，返回虚空。 顿时，一切归于平静。 马路上，躺着三个人，马小玲提剑站在一旁，救护车的呜呜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 马小玲转头望向血流满面的菲利，一面难以置信。 “你…你是马家人??” 06 噠噠噠噠 30多匹骏马，在广阔无边的草地上奔跑。 这是一个猎狐比赛。 庆祝白甜甜成为亚德雷家族养女的日子。 “嗬嗬…” 安东尼正使劲地鞭策着坐骑，向前奔跑。 狐狸一瞬间跑入森林。 “安东尼，小心,那边是森林，不要过去。”白甜甜在后面叫嚷。 她拚命地挥动韁绳，可惜仍然与安东尼有一段距离。 安东尼追入森林。 嘶嘶… 马儿一脚踏入猎狐搜捕器，剧烈的痛楚猛地透彻全身，庞大的身躯半立起来，上下抖动，安东尼拼命捉紧韁绳，可是15岁的身躯又怎能比得上成年马匹的力量。 甜甜从后面追上来，看着安东尼被马匹拋下地。 “安东尼!”甜甜惨叫着。 天地间仿似呼应着甜甜的惨叫声，狂风骤起,捲起地上的落叶,像龙捲风似的遮挡了所有阳光,森林陷入漆黑一片，一个旋转中的黑洞忽然出现在天际，一粒黑点从黑洞中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衝向安东尼。 “啊!”女声。 “啊!”男声。 然后静寂无声。 当狂风散去，阳光重临,甜甜恢復视力时，她看见安东尼躺在地上。 不，正确来说，他躺在另外一个人的背脊上。 一个凭空出现的女孩子。 她以投降的姿势伏在地上，刚好给堕马的安东尼垫背。 两人都晕了过去。 ****** 医生从安东尼病房出来。 “安东尼怎样了?”爱罗祖母迫切地问。 “他没有大碍，只是堕马时擦伤手脚，休息两天便可以出院。” 史迪、阿基和甜甜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顿一顿:“反而是那个女孩子，她好像从高处掉下来，加上承受安东尼堕马的衝力，胸骨折断了五条，头部受伤,颈部移位，身上多处骨折,手脚严重擦伤，背部一片瘀肿，现在仍然昏迷，情况未明。” 现任亚德雷大家长代言人爱罗祖母，向来不关心别人的情况,何况是低下的黄种人,但是这个女孩子做了人肉垫，叫做救了孙子安东尼，她大发慈悲地说:“就让她住院直到痊愈，亚德雷会负责所有费用。” **** 马嘉嘉是被痛醒的。 胸口剧烈痛楚，使她呼吸极不畅顺，窒息的感觉把马嘉嘉从昏迷中痛醒。 意识渐渐回笼，她慢慢张开眼睛。 看到天花板有一把吊扇。 她疲倦地闭上双眼，再慢慢张开。 看到的仍是一把吊扇。 她第一个想法:“姑妈干吗把我送来博物馆？” 感觉颈部非常梗硬，想移动一下舒缓肌肉,却动弹不得。 她瘫痪了？ 这个想法弹入脑海中，吓得马嘉嘉差点心脏病发。 17岁瘫痪在床？几时等到死？ “姑妈。” 沙嗄声像小猫叫，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人越清醒，更感到痛楚。 胸口、四肢，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散开了，现在勉强用胶水黏着，仍是支离破碎，痛入心扉。 她想起床，刚移一下身体。 “嘶…”胸口剧痛，好像胸骨断了几条。 马嘉嘉猜对了，她的胸骨真的断了。 “你终于醒了。”一把女声从右面传来。 马嘉嘉转头又转不到，不知道女声是谁。 奇怪的是，她说英文，而且是标准的英文。 “你不要乱动，你的骨头刚接上，再断就麻烦了。” 感觉到女声绕过床尾，来到马嘉嘉的头顶上面。 马嘉嘉斜着眼睛向上望，见到一名金发碧眼的护士。 护士向她笑笑:“你…” 顿一顿，她迟疑地问:“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病人一直没有回答她的说话，可能她听不明白。不是歧视，但始终黄种人懂英文是凤毛麟角。 “我听得明。”马嘉嘉以标准的英文回答。 马家对子女的教育非常重视，因为不知谁人会继任掌门，所以从幼稚园至中学，不论男女都是接受精英教育。 “哗，你的英文很标准。”护士非常意外。 “我在哪间医院？我姑妈呢？” 马嘉嘉最后记忆，是被两隻殭尸打到飞起，应该是姑妈送她入医院。 不知道菲利是不是和她同一间医院呢？ 她记得他被打到呕血。 “你在德烈医院。” “德烈医院?”马嘉嘉混沌的脑海一时反应不过来。 a市什么时候有间德烈医院? “你不要乱动，我叫医生过来。” “等等…”马嘉嘉想叫住她，但护士已经出去了。 严重骨折兼昏迷了五天的病人，眾人已经不抱太大期望，现在竟然甦醒，可以说是一个奇蹟。 安徳鲁医生在办公室听到后，马上跑过来。 马嘉嘉躺在病床上尝试郁动手指，还好，仍有感觉。 她终于知道颈部不能移动，是因为带了颈箍，不是瘫痪。 只有两块叶片的吊扇，在头顶慢慢转动，怎么看都非常不舒服，应该说是格格不入。 马嘉嘉不能移动头部，只能用眼睛上下左右四处瞄瞄。 医生检查她的四肢，用听诊器听过心脏，检查她的头部。 一面不停地说奇蹟，真是奇蹟。 又一个老外医生。 马嘉嘉觉得很怪异,就算她英文好,也应该派一个同声同气的。 病房非常简陋，以她的伤势，应该住在加护病房icu，但眼见所及竟然连一部仪器也没有。 还有那把只该在博物馆才可以看到的吊扇，怎么说也不应该出现在医院… 虽然她不懂医学，但电视剧也看过不少，普通常识也是有的。 刚才医生告诉她的伤势，不抱任何期望，只等买棺材。 马嘉嘉知道，是因为姑妈在出发前，给她下了护心咒。不论受多重的伤，只要三天内得到救治，都可以痊愈。 “我姑妈呢?”马嘉嘉再一次问护士。 护士一面奇怪:“姑妈?没有其他人啊，你是和安东尼少爷一起送进医院。” “安东尼？” 护士以为马嘉嘉问安东尼的伤势，她笑笑说:“你放心，他没有大碍，他在隔离病房，其实已经可以出院，只是爱罗夫人不放心，要他再住院两天。他应该要多谢你，不是有你垫背，以他堕马力度,恐怕凶多吉少。” 马嘉嘉终于捉到重点: 安东尼 堕马 垫背 一起送入医院 马嘉嘉吞吞口水,怯生生地问:“安东尼为什么会堕马?” “亚德雷家族举行猎狐比赛，安东尼少爷在追赶狐狸时，马匹误踏陷阱被拋下马，幸好有你垫背。” 马嘉嘉突然感到心脏加速跳动。 身为新一代，穿越剧重生小说看过不少，以目前境况，身处环境，打死她也不相信现在仍是a市，起码不是现代a市。 况且姑妈到现在仍未现身,她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不顾。 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感觉自己的头发全部都竖起来。 医生在病人记录上挥笔直书，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个案。 “不要说这么多话，刚醒来，好好休息。”医生吩咐护士:“通知爱罗夫人，病人已经醒了。” “医生，请问现在是哪一年，我们在哪里？” 这个很重要，就算现在要马嘉嘉马上死去，她也要死得明白。 医生很奇怪，以为她头部受重创影响记忆:“现在是1913年，我们在芝加哥。” 什么?! 如果不是动弹不得,马嘉嘉已经从床上跌下地。 不是吧？穿越就算了，为什么要穿去美国？ 她从未听说过马家有祖先在美国发跡。 不是应该穿去原居地以前的年代吗？或者某个不知名朝代。 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天呀，1913年?1914年便是一次世界大战，到时岂不是要走难？ 她连跑步也慢半拍,怎样走难啊！ 07 “我叫史迪。” “我叫阿基。” “我叫安东尼。” “我叫甜甜。” 马嘉嘉看着眼前四个年轻人，不，应该说是小朋友，自我介绍。 这是马嘉嘉甦醒过来后的第三天。 她终于可以慢慢地坐起来，半躺在床上。 戴眼镜的史迪，是四人当中年纪最长的，但也比马嘉嘉小半年，如果不计相差一个世纪的话。 史迪表情生动地讲出当日事发经过，而马嘉嘉也终于知道她穿越到哪里了。 小甜甜，她居然穿越到漫画小说中的小甜甜里面。 虽然安东尼是她的梦中情人，但不代表她想亲自与他见面。 她真的不想。 安东尼上前捉住她的手，十分诚恳:“那天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一命呜呼了。” 马嘉嘉看着梦中白马王子捉住自己的手，不知是哭还是笑。 看到本尊,发现安东尼的眼珠是蓝色,不是绿色,与漫画有出入。 甜甜一个大鞠躬:“姐姐，真的很感谢你救了安东尼。” 一头浓密金发系上两隻粉红色蝴蝶结，还有面上的雀斑，加上标准小甜甜感恩姿势，和漫画小说中一样。 阿基最感兴趣的，反而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森林里。 马嘉嘉脑海中不断翻炒过往看过的宫廷剧、穿越剧、言情小说、穿越小说、重生小说、侦探小说，拼拼凑凑，大概就是孤儿身份，10岁在市集被人拐走，卖去农场做苦工，15岁那年水灾龙捲风吹袭农场，一班苦工趁机逃走，她自此便自己赚钱养自己，怎知在上星期她无端端被人捉上车卖去墨西哥，途中跳车，滚下山崖，慌乱下走入森林，然后就是安东尼堕马，她碰巧成为人肉垫。 甜甜听完，眼泛泪光:“想不到姐姐也是孤儿，遭遇比我还惨。我虽然在莱根家族做帮佣，经常被伊丽莎和尼尔欺负，但是有安东尼、史迪和阿基这三个好朋友，现在又得到威廉爷爷收养，我真的感到很幸福，我希望可以把幸福分给姐姐你。” 马嘉嘉看见善良的小甜甜对她的故事深信不疑，不枉自己是她的头号粉丝，是铁粉。 “你的孤儿院在哪儿？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史迪说。 “在旧金山，但是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那间孤儿院还在不在，回去也没有人认识我。”马嘉嘉继续胡说八道。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安东尼问。 “打工，自己养自己囉。” “放心吧，爱罗祖母说过了，所有医药费由亚德雷负责，你放心住到康復出院。” 阿基点点头:“刚才我也问过医生，他说你起码要再住一个月，放心休养吧。” 爱罗祖母?那个整天拉长脸孔，眼高于顶的亚德雷代言人，威廉爷爷的姑妈？ 马嘉嘉对于小甜甜的情节倒背如流。 可是，书中安东尼已经堕马死去，现在却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是不是甜甜和安东尼可以凑成一对？那狄理斯呢？威廉爷爷呢？ 她还想看到甜甜和威廉爷爷在一起，山丘上的王子…呜呜呜呜…她真的不想改变结局，很罪过的。 *** 德烈医院原本是官方医院,南北战争后,州政府入不敷支，不断出现财赤，两年前亚雷大家长威廉爷爷注资德烈医院，持股60%，成为大股东。 根据代言人爱罗夫人的发表，经过几次大瘟疫，威廉爷爷认为必须改善医疗质素，投放更多资源发明新药物，改善人类健康，长远来说是一项双赢投资。 数数手指，两年前威廉爷爷只有22岁，便有如此眼光,在这个年代,真是很难得。 马嘉嘉翻着手中德烈医院的歷史介绍。 不经不觉马嘉嘉已经住院一个月，两天前终于可以拆除颈箍，但左手双脚仍然打着厚厚的石膏，断掉的胸骨未完全復合，仍然隐隐作痛。 不过背部的瘀青总算消除了，她终于可以平躺着睡觉，不用前胸又痛，背脊又痛，左翻则不能，右翻则又不能，差点要站着睡。 她的康復被医生认为是医学界奇蹟，又是德烈医院有史以来第一个黄种人入住，又得到亚德雷家族付费住院，马嘉嘉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德烈医院的传奇。 甜甜、安东尼、史迪和阿基，最初隔天便来探望马嘉嘉，一班年轻人有讲有笑，后来爱罗祖母知道，禁止他们来看这个黄种人。 不过甜甜凭着她的翻山爬树身手，总会在下课后偷偷地跑来看马嘉嘉。 “我没事了，你不用偷偷跑来看我，免得被祖母责罚。” 马嘉嘉吃着甜甜削的苹果。 园丁知道她救了安东尼少爷，每次甜甜跑来看马嘉嘉时，园丁都会塞给她一些特意挑选的水果。 没有化学肥料种出来的水果，很爽甜，马嘉嘉又大力咬了一口苹果。 “老宅很多规矩,很闷,我很喜欢和姐姐你谈话，很开心。” 甜甜把安东尼送给马嘉嘉的玫瑰花插好，这是安东尼新培植的品种，花瓣呈粉红和白色相间。 “替我谢谢安东尼，他培植的玫瑰花很漂亮。” “是啊！他很喜欢玫瑰，大宅的玫瑰园，所有玫瑰花都是他亲手种植，每天施肥浇水。” 甜甜与有荣焉地说，彷彿她也有份种植。 马嘉嘉当然知道安东尼的专长。 “你很喜欢安东尼？” “是啊!”甜甜点点头:“他很照顾我，跟史迪和阿基一样，我们是好朋友，是他们写信给威廉爷爷，收我做养女，我很感激他们，改变了我的一生。” 孤儿的身份，令她从小便被人歧视。 “有些分别吧，三个当中，你不是最喜欢安东尼吗？” “为什么我最喜欢安东尼?”甜甜奇怪地问。 “他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吗？像你小时候的某个意中人。” 马嘉嘉不能直说知道她小时候的故事。 甜甜大笑起来:“白马王子？不会啦，他很温柔英俊，就像哥哥，我从小就希望有哥哥可以保护我。” 哥哥？ 马嘉嘉被苹果哽着，不断咳嗽，甜甜连忙给她倒一杯水，顺顺气。 就算不是山丘上的王子，也该是向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 “你不觉得他像你小时候的白马王子吗？”马嘉嘉试深地问。 “小时候的白马王子?”甜甜嵌入沉思，脑海中想起6岁那年… 08 安妮和我是同一天被波尼孤儿院收养，我们一同长大。 6岁那年，安妮得到拜顿家族收养,她离开那天，我跑上波尼山丘，目送她的车子慢慢驶远，直至消失视线之内。 我们约好，当她安顿下来后，便会邀请我去参观她的新家庭。 安妮非常胆小，她怕黑，又怕鬼，我很怕她不习惯新环境，会被欺负，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 这时候,一把低沉的声音在我后面说:“不要哭,你笑起来比哭着更漂亮。” 我转过身，一个身穿宝蓝色骑马装的男子，牵着一匹啡色母马，站在我后面，他背着光，太阳把他棕色的短发映照得闪闪发亮。 我为什么知道是母马？因为汤姆被农场叔叔收养了，他教我辨别马匹性别。 他递给我一条白色手帕，让我刷去眼泪。 我听到兰修女在山丘下，喊着我的名字。 我跑向山边，应着她，想告诉兰修女，我在山丘上看到王子。 当我转过身，想介绍兰修女给王子认识，可是王子和马匹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有他留给我的手帕，我还以为发了一场梦。 甜甜一面忆述，长着雀斑的双颊，慢慢地转红。 这就是她山丘上的王子。 “姐姐，我从未跟别人提过山丘上的王子，你是第一个知道。”小女孩非常信任地，把心中的秘密告诉马嘉嘉。 马嘉嘉突然很怀疑，她是不是穿越到一本山寨版的小甜甜，怎么剧情似是而非，山丘上的王子变成骑马的王子？ “呀…他不是穿着苏格兰裙吗?” “苏格兰裙？当然不是啦！他是穿着一套骑马装束，很帅气。” “金头发的?” “不是，是棕色的。”甜甜肯定地说。 “他长得跟安东尼相似吗?” 这个问题让甜甜突然很苦恼，她皱着鼻子说:“其实我看不到他的样貌。” 马嘉嘉一面问号。 “那时候是中午，太阳很猛烈，他背光站着，我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小甜甜两隻食指互相掂着，很后悔那时候没有跑过去看清楚王子的样貌。 “那…他的手帕，有没有什么特别。” 山丘上的王子是掉徽章，不是掉手帕。 马嘉嘉拼命把剧情跟甜甜衔接上。 甜甜拼命点头，一副崇拜的样子:“姐姐，你很聪明，你怎么知道手帕上绣有亚德雷家族的徽号?” 我不是聪明，是剧情需要。 马嘉嘉心中嘀咕。 “你有没有问过史迪和安东尼他们，谁会用绣上家族徽号的手帕？” 难道威廉爷爷转用手帕，不用徽章？ “我曾经问过他们有没有用手帕，他们说手帕只有女孩子才用，男孩子不用手帕。”甜甜扁扁嘴说。 这就头痛了。 马嘉嘉用右手揉揉额头，到底哪里出错？还是甜甜太小，问得不清楚？ 或者有机会等她亲自问问，毕竟甜甜只有13岁，在现代才是刚刚小学毕业。 如果甜甜真的只把安东尼当做哥哥，那么迟些威廉爷爷出场，也不会上演舅父外甥争老婆的戏码。 这是唯一庆幸，毕竟她亲手改写了安东尼的命运。 “那么,你有没有碰到过一个古怪的男人?” 按照剧情,威廉爷爷早和甜甜见过面了。 “古怪的男人?”甜甜歪着头，不明白马嘉嘉的意思。 “哎…一个满面鬍子，带着太阳眼镜的男子。”马嘉嘉回想着威廉爷爷和甜甜第一次碰面时的装扮。 甜甜摇摇头。 马嘉嘉继续问:“你有没有曾经跌入河中被人救起?” 跌落河？ 甜甜好像听见一个笑话:“哈哈，姐姐,我游泳很棒的，如果掉下水，我会自己游上岸。” “舞会呢？你有没有参加亚德雷的舞会，被伊丽莎和尼尔欺负出走，掉下山崖。” 既然山丘上的王子都可以变成骑马王子，跌落河也可以变成坠崖。 “哈哈。”标准的甜甜笑声再次响起病房内:“姐姐，你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参加亚德雷的舞会?” 甜甜止住笑声，停一停:“亚德雷举办过一次舞会，不够人手，我被莱根夫人派过去帮手,负责端食物，那天…” 甜甜越讲越小声… 她看见安妮，已经成为千金小姐的安妮·拜顿。 甜甜还记得在安妮离开孤儿院八个月后，收到安妮的一封信，叫甜甜以后不要再写信给她，她不想其他人知道她是孤儿出身。 当然也不会邀请甜甜去探访她的新家庭。 马嘉嘉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6、7岁的小孩子都非常早熟，一早便嚐到世态炎凉。 哪像她,现代废青一个，如果不是仗着自己来自未来，她也不知道如何捱过这儿一百多年前的生活。 马嘉嘉鼓励甜甜说下去:“说出来心里舒服些，不怕有抑鬱症。” “后来我发现尼尔和伊丽莎想把毛毛虫放入安妮的衣服，我阻止他们，并和他们打起来，然后被莱根夫人罚去睡马廊洗马匹。” “你不是伊丽莎的陪读吗？为什么要做工人的工作？” “不是不是。”甜甜拼命摇手:“我怎会是伊丽莎的陪读？那时候莱根别墅聘请工人，我来应徵。毕竟我已经13岁,不能再在孤儿院白吃白住。” “我在厨房负责洗碗切菜，有次在花园里帮园丁伯伯浇水，看见尼尔恶意地把花朵摘下来，我上前教训他，花朵也是有生命的。” “你教训莱根少爷?” 甜甜吐吐舌头:“脾气上来，哪管他是天王老子。” 马嘉嘉点点头，果然是充满正义感的小甜甜。 “那次之后，他经常来找麻烦，后来伊丽莎也加入来，我就成为他们经常欺负的对象。”甜甜叹口气。 “你怎么成为威廉爷爷的养女?” 以前未见过威廉爷爷，骑马王子又不知道是不是威廉爷爷，剧情已经全部走调。 “伊丽莎和尼尔冤枉我偷莱根夫人的颈链，莱根夫人把我赶走，我不想回孤儿院麻烦修女，打算去附近城镇找工，那时刚刚下了一场大雨，路面很滑,我一不小心滑下斜坡。” 甜甜回想着。 “我全身污泥坐在地上，很想哭，但是我想起王子的说话，说我笑起来比哭着更漂亮，我命令自己不许哭。这时我听见安东尼在叫着我的名字。我抬起头，看见安东尼站在山坡上，叫我不要怕，他下来救我。 跟着，我看见史迪和阿基已经就着斜坡滑下来，把我扶上去。上来后，一辆从未见过的黑色豪华房车停在路上，车头有家族徽章，我觉得很熟口面，想起和手帕上的图案是一样的。 原来史迪、阿基和安东尼三人，坐着史迪发明的汽车出来找我，怎料半路拋锚，碰上佐治，噢，佐治是威廉爷爷的秘书，那天他是奉威廉爷爷之命，去找爱罗祖母，宣布收我做亚德雷家族养女。 我做梦也没想过，威廉爷爷竟然答应安东尼他们的要求。” 这真是很难得,收到三个小子的信，便收养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做养女，不怕她是骗子吗？ 马嘉嘉也很想见见威廉爷爷，24岁的行事作风，放在现代也是很大胆。 09 马嘉嘉坐在轮椅上,在花园晒太阳。 德烈医院的环境很优美，湖光山色，不过在百多年前还未出现石屎森林，任何一处地方都很优美。 上星期已经拆除左手和左脚的石膏，现在只剩下右脚，安德鲁医生说明天过来检查，没问题的话也可以拆除石膏了,然后便可以出院。 马嘉嘉已经住在医院足足三个月,由春天住到夏天。 她叹了一口气，思考着何去何从。 出院即是意味着要睡大街。 身无分文，或者看看有没有请洗碗洗衣的地方包食宿。 这个月趁着身体逐渐康復，她在晚上已经勤力练功，可惜要打开时空之门，除非有姑妈的功力。 马嘉嘉数着手指，这个时代谁是马家掌门呢？ 3000年内，马家只出过四任男性掌门，最后一位男掌门好像是19世纪末的。 如果没有计错数，现任掌门应该是马天伟，目前最后一位男掌门。 如果找到他，或者可以帮她返回现代，即使不能返回现代，好歹也留在马家地盘，不用流落异乡，整天说英文。 问题是,去哪儿找人? 没有网络,没有社交平台,不能人肉搜寻,就算他在h国，h国这么大，人海茫茫，去哪儿把他找出来？ 而且，美国去h国要怎样搭船？应该没有直航吧？ 马嘉嘉骚骚头，一筹莫展。 她发觉这3个月用脑的时间，比过往17年的岁月还要多。 唉，难为了废青。 马嘉嘉觉得阳光有点刺眼，打算推轮椅回房。 “嘉嘉。”安德鲁医生叫住她。 嘉嘉转过轮椅，笑着跟安德鲁医生打招呼。 这三个月都是安德鲁负责马嘉嘉的伤势，每次看到马嘉嘉的进展，他都要高呼一次:神啊！奇蹟，真是奇蹟！ 严重骨折，颈部移位，即使放在现代也是瘫痪的结果。 马嘉嘉却是奇蹟地完全康復。 安德鲁医生恨不得把马嘉嘉切开解剖，逐片研究。 不过相处下来，年过50的安德鲁是一位风趣幽默的长者，而安德鲁也把马嘉嘉这个可怜孤儿当作女儿看待。 安德鲁笑着递给她一份报纸。 芝加哥日报 马家心中一动，直接翻开第三版。 第三版是副刊，刊登一些散文和连载小说。 马嘉嘉看到自己的名字，不，正确来说是笔名am,出现在一个短篇小说旁边。 马嘉嘉兴奋地指着报纸:“安德鲁，你看，他们把我的小说登出来。” 安德鲁笑着点点头，当他看到报纸上登了马嘉嘉的小说，便马上跑过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安德鲁，很多谢你。” 前些日子被困在病房内，由于不能下床，马嘉嘉只能百无聊赖看报纸度日，看到徵文有稿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马嘉嘉便尝试写作，加入一些科幻元素。 有次安德鲁巡房，碰到她正在写作，马嘉嘉便请他给一些意见，他看过后大赞构思新颖，从未看过这类小说，刚好他认识芝加哥日报的编辑，便直接把马嘉嘉的小说交给报馆。 小说登出来，他比马嘉嘉更兴奋，好像自家女儿的能力得到肯定。 “都要你写得好,故事吸引,我下班后去帮你把稿费拿回来。” “谢谢你,拿到稿费我请你吃热狗。” 第二天安德鲁过来检查时，把稿费2美元交给马嘉嘉，并且说芝加哥日报希望她继续写小说。 拿着2美元,这一刻,马嘉嘉终于觉得自己还有点用。 检查后，安德鲁决定星期六帮马嘉嘉的右脚拆除石膏。 “出院后有什么打算?”安德鲁拿下听诊器，关心地问。 马嘉嘉耸耸肩:“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工包食宿。” 马嘉嘉是德烈医院唯一一个黄种人，也是安德鲁医生第一个认识的黄种人。过往对于黄种人的认知，都是在旧金山做矿工淘金的工人，没有学识，地位低等。 马嘉嘉打破了他对黄种人的认知，流利的英文，熟练的写作技巧，对时事社会的触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孤儿出身。 他当然不知道马嘉嘉来自未来，虽然倒退一个世纪，稍为调整一下，也可以吓到人。 原本他还打算，如果马嘉嘉有兴趣读书，他愿意供她上学。不过，现在看来，她的学识比一般大学生还要多。 “我觉得你在写作方面很有天份,我老婆也很喜欢看,不要放弃,我等着看你下一部小说。” “一定会,有钱收嘛。”把她过往17年看过的电视剧、小说拿出来，大把题材可以用。 先把住宿问题解决，写作也要有瓦遮头。 “我朋友的猪场刚巧需要一个帮手餵饲猪隻，可以提供住宿，不过工作环境就…”这星期安德鲁不断向朋友打听，有没有包食宿的工作，可惜目前只有这一份。 猪场？沦落到要餵猪？ 这儿没有露宿者之家，迟些下雪,没有火炉怎样过冬?睡猪场也好过饿死街头，唉,顶多每天塞着两个鼻孔。 10 德烈医院通知爱罗夫人,马嘉嘉可以出院。 爱罗夫人没有表情，一个下等人，不值得她浪费一秒鐘。 “嗯，我会叫人付住院费。” 史迪自告奋勇去医院找清费用。 爱罗夫人知道他们想乘机去见那个黄种人，反正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知道阻止也没用,由得他们去。 四个人围住马嘉嘉的病床，吱吱渣渣地说着这个月的事情。 都是一些琐碎事，因为爱罗祖母不许他们来，一个月没有见面，今日一见，四人的嘴巴张合过不停。 谈话中，马嘉嘉捉到重点。 “你们要去英国读书?” 四人一致点点头。 阿基说:“威廉大家长安排我们去伦敦圣保罗书院上学。” 只有甜甜叫威廉·亚德雷做威廉爷爷，其他人都称呼他为威廉大家长。 英国?符合剧情。 马嘉嘉心中暗道。 甜甜看起来有点苦恼:“其实我不想去。” “为什么?” “我从来未上过正规学校,圣保罗书院是贵族学校,我怕我应付不来,听说他们要学法文,如果法文不合格不能毕业,我连一点法文基础也没有。而且,他们全是达官贵人的子女,一定会看不起我。”她皱起满佈雀斑的小鼻子,说到底,甜甜对自己孤儿的身份,仍是很自卑。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不是答应过威廉爷爷,要成为一个淑女吗?你现在是亚德雷家族的养女，身份地位和他们一样，有什么好怕？他们看不起你，你也看不起他们，用成绩来证明自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侠女上身，大地在我脚下，甜甜将来还要成为家族女主人，这点气势，必须从小培养。 马嘉嘉突然觉得自己身负重任,为一个显赫家族训练当家主母，呵呵，心底给自己一个赞。 “甜甜，有我们三个陪着你，你怕什么?”史迪轻拍甜甜的头，四人中他最大，当惯了大佬,很有大哥哥架势。 马嘉嘉看见安东尼静静地站在窗房，落落寡欢。 “安东尼，有什么事不开心?” 对着从小便是心中的白马王子，现在是一副大姐姐口吻，总是有点彆扭。 安东尼眨眨漂亮的蓝眼珠，幽幽地说:“我也不想去英国。” “什么?”轮到其他三个人诧异，他们从未想过，原来安东尼不想去英国。 马嘉嘉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不想去?” 上一世他一早死翘翘，想去也去不到。这一世可以和甜甜及两名表兄弟一起去英国，他应该很高兴啊！ “我就是不想去。”一面忧鬱地说，少男心事，真是很难明瞭。 看得马嘉嘉心痛不了，很想把他搂进怀里安慰。 慢着，禽兽，你现在是他们的大姐姐，不要发花痴！ 安德鲁医生和护士进来，帮嘉嘉作最后一次检查，然后开始拆除右脚的石膏。 一切完成后，安东尼他们四个人高声欢呼:“嘉嘉，你终于自由了!” 比本尊更开心。 *** 刮刮刮…. 马嘉嘉正在努力清洁一堆堆的猪隻粪便,要给场主用来做肥田料。 她已经在猪场工作三星期。 由最初第一天被臭气薰到两天吃不下东西，到现在即使对着一堆堆黄金，她也可以吃下一碗饭。 人类的潜能真是无穷无尽。 走出猪场，她解下掩着鼻子的两条手帕，除非戴上防毒面具，否则系上10条手帕，那阵阵猪臭味仍是疯狂涌入鼻孔中。 她主要的工作，就是每天早晚一次给猪隻餵饲料，清洁猪场，预备第二天的饲料，其他时间就是她自己的。 她先去浴室洗个澡，然后回房间换件衣服,一条吊带工人裤。 原本她的房间在猪场旁边，上一任顶不住那阵阵的猪臭味，辞职不做。场主怕马嘉嘉做不长，又是安德鲁医生介绍，便从善如流,她的房间被安排厨房后面的杂物房。 今天要去芝加哥日报交稿。 这儿没有巴士，厨房大妈刚好去市集买菜，马嘉嘉搭顺风马车一起出城镇。 “嘉嘉。”厨房大妈叫住跳下马车的马嘉嘉:“我买完菜后，会再去买一些布料，大约5点回来这儿，你到时候在这儿等我一起回去。” 厨房大妈是一位体型庞大，却非常细心的黑人妈妈，也许她和马嘉嘉都是有色人种，她对马嘉嘉这位小姑娘额外照顾，有时热心过头，有点令马嘉嘉吃不消。 不过在这个时代，有人无私对自己付出，马嘉嘉是非常感激。 “知道。”马嘉嘉向她行了一个行军礼，转身向芝加哥日报的方向走去。 马嘉嘉在会计部领稿费，编辑约翰叫住她，领她进办公室。 个子与马嘉嘉差不多高度，可能做编辑经常用脑，光亮亮的地中海，只剩两边发丝，约翰最喜欢用地方拯救中央政策，左右髪丝经常走过地中海进驻对方领域。 约翰拿起烟盒，想点一根烟，见马嘉嘉目露凶光盯着他。 “约翰。”一声低吼，令他想起家中的母老虎。 “知道。”连忙放下烟盒，把手中的香烟掉进垃圾桶。 马嘉嘉拒绝吸二手烟，是整个报馆都知道的事情。 “吸烟危害健康,拒絶二手烟!” 她甚至把这句标语写下来，贴在入口处。 见约翰孺子可教，马嘉嘉的脸孔才宽容下来。 这里的人，明明个个都大她100岁以上，怎么看起来，她像一个心理变态的训导主任。 约翰讨好地笑说:“哎呀，小女生不要板着面孔，吓跑男人的。” “吓跑男人好过生肺癌死。”反正马家女人的老姑婆命格，她也认了。 “老总,你叫我入来,不是想请我吸二手烟吧。” “不敢不敢。”约翰耍手拧头,连忙入正题:“很多读者问你可不可以写长篇小说。” 马嘉嘉的科幻小说非常受欢迎，题材新颖，读者大呼过癮，连带报纸销量节节上升。 现在她的小说都是短篇为主，很多读者来信,希望马嘉嘉可以写长篇，报馆老闆也有此意，可以留住读者，稳定销量。 “长篇很花时间。” 她的小说都是从现代的宫廷剧、武侠剧、韩剧、日剧、穿越剧、重生剧、侦探剧等等取灵感，加入一些外星人、豪门恩怨之类,放在这个年代，当然觉得过癮。 “我们可以加稿费。”约翰知道马嘉嘉极度缺钱，以利诱惑。 “目前未有这个时间，我还要餵猪。” 约翰被她打败:“小姐，写稿好过餵猪。” 约翰继续诱惑她:“有出版社有意把你的小说结集出书，到时候，你的版权费可以买下猪场，请人帮你餵猪。” 其实是马嘉嘉懒癌上身，在医院时，百无聊赖，心无旁鶩，可以日写夜写，现在要餵猪，加上写长篇要加插很多枝节，太伤脑筋。 不是她喜欢餵猪，而是更不喜欢伤脑筋。 “等我想好故事大纲，才再决定吧。” 约翰知道大小姐脾气，不能操之过急，便转移话题:“你上次提议的南宫夫人信箱，我们打算星期一开始试办。” 男女感情，一直是千古难题，爱在心中口难开。 马嘉嘉提议开一个感情諮询信箱，有感情烦恼的男女，欢迎来信，南宫夫人信箱在她父母年代非常流行，马嘉嘉只是提早150年开始。 11 马嘉嘉从报馆出来，见还有时间，打算去文具舖买一些纸张写稿，刚想过马路，突然有一个人盲冲冲撞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马上跑开去。 这个镜头马嘉嘉非常熟悉，电视上看过不少,她摸了一下口袋，转身大叫:“有贼，小偷，不要走。” 小偷当然越叫越走。 马嘉嘉在后面一直追，可惜以她的运动神经线，除了气喘外，还是气喘。 眼见辛苦得来的稿费要泡汤了，横巷突然伸出一隻脚，把小偷绊倒。 一个戴着太阳眼镜满面鬍子的男人走出来，一隻手拎起小偷的衣领，他拼命挣扎，偷来的钱包掉在地上。 马嘉嘉气喘如牛地追上来，从地上拿起钱包，打开数一数，幸好稿费仍在。 “有没有损失?”鬍子大汉声音低沉地问。 “谢谢你，没有损失。” 鬍子大汉把小偷仍在地上，他滚地壶芦转了一圈，摇摇晃晃地跑了。 马嘉嘉也没打算追究。 “下次小心点，现在市道不好，很多人为两餐，出来鋌而走险。” 马嘉嘉表示知道。 她刚才一路追贼，街上其他人都冷漠地视而不见，只有这位仁兄出手相助。 “谢谢你，为表谢意，我请你吃热狗，不知你赏不赏面？” 马嘉嘉看见对面马路有一间热狗店，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交换脸书微信，可能这一别，此生就此别过，趁着对方还在，把恩情先还了。 他摸摸肚子，非常爽快:“好喎，我正想找点东西吃。” 两人行入热狗店，马嘉嘉买了两隻热狗，看见这儿也提供酒类饮品，她问鬍子大汉:“你饮不饮啤酒?” “呵呵，我的至爱。”他爽朗地笑起来。 马嘉嘉又买了两杯大啤酒，然后一人一隻热狗和一杯啤酒，站在近门口的小圆枱。 这间热狗店只提供企枱，不提供座位，人人都站着吃。 马嘉嘉拿起啤酒:“我叫嘉嘉，刚才谢谢你。” 鬍子大汉也拿起啤酒:“不用客气，我叫罗拔。” 两隻杯子互碰一下，各人豪气饮一口，交了朋友。 他拿下一直戴着的太阳眼镜，露出一对绿色眼珠。 “你…” 刚才追贼，一路气喘，现在终于站定定看清楚眼前这位仁兄。 罗拔、鬍子、太阳眼镜、绿色眼珠。 情节是多么熟悉，熟悉到她都穿越过来。 威廉·罗拔·亚德雷，这是威廉爷爷的全名，他在小说中都是用罗拔这个名字跟小甜甜交往。 “什么事?” 罗拔见她眼定定看着自己，不是被他的大鬍子吓怕吧！ 马嘉嘉摇一下头，清醒一下，望一下四周，热狗店内都有很多鬍子大汉戴着太阳眼镜，是这么巧合吧。 她又不能叫罗拔马上把鬍子剃掉，让她看清楚真面目。 她再看看他的头发，棕色的，她记得漫画小说提过，最初头发是金色，后来慢慢变成棕色，再后来又变回金色。 再看看他的衣着，普通恤衫加一条工人裤，就像一个普通蓝领工人。 如果他是威廉爷爷，他真的应该去荷里活发展，当大家长太可惜了。 “没事，只是好奇，你没有鬍子的样貌是怎样的?” 他摸摸下巴，鬍子的确有点长:“我在矿地工作了一个多月，没时间剃鬍子，就长成这样了。” 她不知道小甜甜入面的亚德雷家族有没有矿场，但现代中的亚德雷的确是有矿场业务。 她突然想起菲利·亚德雷，不知道他怎样了，不过有姑妈在，应该没事吧。 此亚德雷非彼亚德雷，这个姓氏真的这么普通吗？就像百家姓中的陈李张王何,通街都是? 这儿的人,交朋友都只告诉对方名字,不提姓氏,就算问他,也不见得他会告诉真实姓氏。 “你没事吧?”突然见马嘉嘉沉默起来，一面苦恼。 如果他真是威廉爷爷,还帮她捉贼,过几年可以看到他和甜甜的婚礼,那就此生无憾了。 罗拔看见马嘉嘉一面饮啤酒，又一面阴阴地笑。 她不是追贼追到傻了吧！ 一头黑色短发，一件宽松的长袖恤衫，一条吊带牛仔裤，身高只到他的胸口,刚才还以为她是一个小男生。 她很明显是黄种人，但英文又非常标准。 旧金山那边的华裔矿工，他们会abc就已经很了不起，这个女孩子看起来非常融入美国的生活，看她刚才点餐，不像外来人。 “没事没事。”不能证实他是不是威廉爷爷，就当不是吧，免得伤脑筋。 “你的英文很标准。”唐人街的人，他们说英文都有浓厚的口音，不像嘉嘉，如果不看她的面孔，真的以为她是一个白人女孩子。 又是这个问题，基本上每一个新相识的朋友，都会奇怪她这个黄种人怎么可以说得一口流利英文。 她大大地咬了一口热狗，口齿不清地说:“我是孤儿，在美国长大。”讲到她都差点相信自己是在美国出生。 原来如此。 罗拔安慰道:“任何人的出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孤儿没有什么可耻，这世界人人平等，用祖先留给自己的名衔作威作福，才是最可耻。” 用现代术语翻译一下:富二代，滚开吧! “好，说得好!”马嘉嘉豪气地举起啤酒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饮完一杯，马嘉嘉意犹未尽，为两人再买一杯啤酒。 “你成不成?”罗拔看见马嘉嘉新添的啤酒，目定口呆，个子小小这么能饮？ “没问题!”她又豪气地连灌好几口，马嘉嘉除了喜欢可乐，酒类饮品是另一嗜好，她的酒量在马家子弟中是名列前茅。 “你住在哪儿?”没有手机，想找人真不方便。 “我这两天住在朋友家中，然后去亚特兰大，那儿请一批伐木工人，我应徵了。” “逗留多久?” “暂定三个月。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做完工回来找你。” “我在郊区的猪场打工。”她问老闆借纸和笔，写下地址递给罗拔。 不管他是不是威廉爷爷，她都希望跟他保持联络，如果他真的是威廉爷爷，凭她和甜甜的交情，一定有机会再见面，也许在他和甜甜的婚礼上。 怎么说她都赚了，又给自己一个赞。 饮着吃着笑着，太阳慢慢下山，马嘉嘉问老闆现在什么时候，原来已经过了4点半,她要赶回去跟厨房大妈会合，返回猪场。 罗拔送她到集合地点，再跟她约定三个月后去猪场找她才离去。 马嘉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很强烈的感觉他就是威廉爷爷，下一次也许可以要求他把鬍子刮了，露出真面目。 12 呠呠呠呠… 一阵汽车喇叭响，在马嘉嘉背后响起。 马嘉嘉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停在身旁的汽车。 头戴鸭舌帽，架着眼镜，身穿格子外套的史迪，向她吹了一下口哨。 “史迪。”马嘉嘉很意外看到他。 在漫画小说里,除了安东尼外，马嘉嘉最喜欢就是史迪，热情开朗，时常发明一些古怪的东西，却往往失败收场，令人啼笑皆非,但他仍不气馁再接再厉。 可是，他的结局与安东尼一样,英年早逝。 马嘉嘉靠在车门:“这么巧?” “出来买点东西准备去英国。” “是喔，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八月初，早点过去适应环境。”史迪鲁鲁咀，示意罗拔消失的方向:“你朋友?” 刚才驾车经过热狗店,无意中好像看见嘉嘉的身影,他特地再绕了一个圈回来，果然是她，与一个满面鬍子的男人有说有笑在吃热狗饮啤酒。 然后看见她再买两杯啤酒，继续与那个男人碰杯，他从来不知道嘉嘉的酒量这么好。 也不知道，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灿烂的笑容，配上一头短发，多么耀眼。 他呆呆地把车子停泊在对面街，一直看着嘉嘉和那名男子吃热狗饮啤酒，东西也忘记买，直到他们离开热狗店，他才醒觉自己坐在车子里超过两小时。 “刚刚认识，他刚才帮我捉小偷。” “什么？你被人打劫？”史迪连忙下车走到嘉嘉身边，检查她有没有缺手缺脚。 “我没事，他帮我把小偷捉住，拿回钱包，我请他吃热狗饮啤酒回报。” “刚刚认识就这么热情，小心被骗。” “他骗我干什么？身无分文。” 马嘉嘉心想:他有百分之五十是你的威廉大家长，你竟然说他是骗子？小心爱罗祖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你连一块饼乾也没请我吃过。”史迪酸溜溜地说。 “哗，这个醋你也吃，今天我吃得太饱，下次吧，我请你饮啤酒当做饯行，把阿基他们也叫来。” “他们太少，不适宜饮酒。” “那么吃热狗和汉堡，老少咸宜。” 一架马车停在史迪汽车后面，黑人妈妈伸出头，向嘉嘉挥手，示意她上马车。 “史迪，我要返猪场了。” “嘉嘉。”史迪叫住他:“我后天去猪场找你。” “猪场又脏又臭，不要来了，我们约在这儿等吧。” “我是男人，怕什么?” “哈哈，在我面前装什么男人，我还比你大半年。” 嘉嘉跳上马车，见史迪仍然站在汽车旁边，愤愤不平的样子，真是小孩子脾气，还说自己是男人! “不怕脏，你就来吧，不来就是臭猪。” 车夫挥动马鞭，马儿拉动马车,离开城镇。 *** 马嘉嘉想不到史迪真的来猪场找她。 她塞着两个鼻孔,正在清理满地黄金。 她叫史迪在车上等她，这儿太臭了。 “嘉嘉，你先停一下，我有好东西给你。” 史迪从车上拿出一个头盔递给她。 应该説是一个改良了的头盔,他把赛车手用的头盔，前面安装了一块金属片，有一个活门开关。 史迪一面示范，一面解释:“这个活门开关有一个小格子，你可以放一个小香囊，戴上头盔，关上活门，小香囊会过滤猪臭味，你便只闻到花香，没有猪臭。” 古代版的防毒面具？ “谢谢你，史迪。”单是这份心思，已经令马嘉嘉很感动。 史迪托托眼镜，有点靦腆地说:“昨天花了很多时间弄这个活门，太匆忙，不够时间试验，我会回去改良，你先用着这个吧。” 前天看见马嘉嘉和另一个男子饮啤酒，他突然很想为嘉嘉做一些事情，证明他不比别人差。 马嘉嘉不停翻看着手上的“防毒面具”，史迪真的很有创意，不应埋没天份，更不应该英年早逝！ 史迪又从汽车后座取出一个藤篮，入面是一些三文治,鲜榨果汁,和一株新鲜採摘的玫瑰花，在安东尼的花园偷偷摘的,这小子对玫瑰花宝贝得什么似的，除了花王的姪子西文外，其他人一律止步，只差未贴上一个牌:任何生物，不得内进。 他从藤篮内拿出一块枱布，铺在草地上,玫瑰花放在正中央。 “知道你工作忙不方便出去，让厨子准备一些轻便午餐，我送上门陪你吃。” 马嘉嘉也老实不客气就地野餐。 虽然后面是猪场，丝毫不影响两个年青人的食慾。 马嘉嘉吞下一口三文治，口齿不清地问史迪:“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史迪躺下来双手交叉放在头后面,口中咬住着一根草,咪起眼睛看着蓝天白云:“未想到，这次去英国，应该会留到大学毕业才回来。” “不会。”马嘉嘉心底道。 明年开始一次世界大战，主要战场在欧洲，亚德雷不会让子女留在危险的地方，一定会撤退回来。 然后，史迪入伍参军，再然后… “做什么都好，首先要保护自己。”他就是对敌人心软,战场上,心软只有死路一条。 史迪转个头，不明白地看着嘉嘉。 马嘉嘉也转头望住他，四目相投。 “不论你想做什么，有什么抱负，第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生存下去。人死了，什么抱负愿望，全都化为乌有。” 史迪心下一震，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嘉嘉，他坐起身来。 “嘉嘉，发生什么事?” 马嘉嘉不能直言，她不想插手改变歷史，安东尼是一个意外,只能转弯末角地暗示:“你这次去英国，下次再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作为大姐姐的我，给小弟弟你一个忠告。” 史迪一面鄙视:“什么大姐姐，你只是比我大半年。” “大半年都是比你大。”她饮一口果汁,倚老卖老:“总之听我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人家不会感激你,保命最重要！” 已经说得这样白，希望他get到。 史迪不明白为什么嘉嘉突然变得这样严肃，但他不由自主地点一下头。 这时光，这一顿野餐，这一番说话,他永远记得，直到双眼合上那一刻。 13 最近芝加哥报业界风起云涌，自从芝加哥日报推出南宫夫人信箱以来，犹如一个炸弹在眾多痴男怨女中炸开，每天的信件如雪花般飘落编辑室，眾人拆信都拆到手软，回答信中的爱情问题更加伤爆脑筋。 南宫夫人当然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报馆内所有人，大家分工合作回答信件，由最初每天回答一封信，到现在询眾要求每天回答三封，但已经令大家人仰马翻，头发掉了一地。 约翰头顶的地方拯救中央政策，现在就快连地方都不保了。 其他报馆纷纷效法,一时间东宫南宫西宫北宫中宫，充斥各大报章。 东南西北中发白，可以开枱打麻雀。 马嘉嘉以笔名am发表的科幻小说，询眾要求之下，加上约翰的银弹政策，也由最初两天完结到现在一星期完结，也是眾人茶馀饭后的话题。 甚至有读者要求am举行签名会，与读者见面，大家都有兴趣想一睹am庐山真面目。 马嘉嘉坚决拒绝，不见面还可以有想像空间,一见面便什么幻想都没有了，如果他们知道作者是黄种人，恐怕情况更糟糕。 约翰也同意嘉嘉的看法，一切保持神秘感。 目前报馆中，除了约翰之外，只有会计部出粮的露丝知道她是am，其他人只以为马嘉嘉是来报馆帮手的打杂小妹妹。 虽然黑奴已经解放，但种族问题仍然严重，她不想成为眾矢之的。 最开心是安德鲁医生，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老怀安慰。 马嘉嘉一直说要请安德鲁吃热狗，报答知遇之恩，今天她终于实践诺言。 当然不是吃热狗，而是去餐厅吃牛扒。 餐厅佈置充满西部牛仔风情，有汉堡、热狗、三文治、炸鸡、薯条、海鲜、牛扒等等，价钱有平有贵，任君选择。 “嘉嘉，我真的很替你高兴。” 安德鲁替两人倒了一杯红酒。 马嘉嘉这段时间储了一点钱，安德鲁是他的良师益友，今天大破慳囊，饮红酒吃牛扒。 “应该是我多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已经睡大街了。”她和安德鲁碰一下酒杯。 “现在，你可以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不用留在猪场。”好端端一个女孩子，餵猪真的是太委屈她了。 “猪场包吃包住，我可以储多些钱，等我储够钱后，我会走的，谁喜欢那阵臭味！”马嘉嘉吐吐舌头,笑笑说。 依然是臭气熏天,但包吃包住有粮出,虽然约翰加了稿费,可是距离目标仍有一大截。 她想过了，如果不能返回现代，她打算去t国，她出生的地方，虽然提早一百多年，总算同声同气，好过留在美国，步步为营。 现在省得一分是一分，她查过去t国的航线，要先去a国，转船去b国，然后再转船去t国，而且不是每天都有船期，单是美国乘船去a国都要两星期，在a国等船去b国期间也要食宿，如果顺利返到t国，到埗后的开支呢? 计划是这样计划，但不知何时才可以实行，现在最重要是省钱、储钱、赚钱! “听约翰说，南宫夫人信箱是你提议的，你那来这么多的古灵精怪想法?” 医院内的护士，个个都追看信箱，虽然口中不说，但安德鲁知道她们很多人都寄信去报馆，解决爱情烦恼。 马嘉嘉调皮的单单左眼:“我是女孩子，当然知道女孩子的心事;男孩子有爱情烦恼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写信最好了，写给陌生人，大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以畅所欲言。” 侍应端来两客牛扒，两人一面吃，一面谈天说地。 在他们桌子的斜后方，有一个人望住他们，眼神充满奇怪。 他和朋友在饮啤酒，掷飞镖。 本应身在亚特兰大，但芝加哥这边公司有急事，便和佐治赶回来处理。 原本想去猪场找马嘉嘉，但他告诉过她要在亚特兰大伐木三个月，现在一个月不到便回来，为免引起怀疑，他忍住没有去找她，打算等三个月后，才装作打完工回来。 想不到今晚会在餐厅碰见她。 她不是说她是孤儿吗？ 穿着一条碎花裙，看她端红酒，切牛扒的手势，标准的西餐礼仪，孤儿院有教吗？ 同枱的白人老头子，看得出是有教养的人，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怎会兜在一起？ 看她的举止，丝毫没有侷促感觉，仿似对这样的环境很熟悉，她经常吃西餐吗? 罗拔觉得马嘉嘉浑身充满神秘感。 饮啤酒时，她豪气万分。 饮红酒时，她仪态万千。 罗拔摸摸光滑的下巴，他把鬍子剃掉了。 她应该不认得他吧? 她不漂亮也不突出，但不知为何，从第一次捉小偷看到她的第一眼，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儿见过她。 中性的脸容，又是黄种人，如果以前见过，一定会认出来，但是罗拔搜寻整个脑海中却找不出在哪儿见过。 不只是他，安德鲁也觉得很奇怪。 “嘉嘉，你真的令我很惊奇。” “为什么?”嘉嘉放下刀叉，用餐巾印印嘴唇，啜一口红酒。 “你从哪儿学餐桌礼仪？就算是普通家庭的白人小孩子，也不见得他们懂得如何切牛扒。” 虽然这儿不是高级西餐厅，不用太拘泥吃餐方式，但马嘉嘉每一个用餐步骤，都是标准的餐桌礼仪，即使出席皇家宴会，也绝对不会失礼。 这是长期浸淫的结果。 “从外星人身上学来囉。” 条件反射，自小接受的精英教育，每一个场合该有的礼仪，已经养成习惯，就像她和沉蕾去麦当劳吃汉堡饱，她可以像条抹布摊在椅子上。 来到餐厅吃牛扒饮红酒，便习惯性地把西餐礼仪那套搬出来。 如果眼前是一盘炸鸡翼,她可以毫不犹豫用手拿起来啃。 适当的场合,做适当的事情。 “真拿你没办法。” 算了，女儿家秘密，他这个老头子也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惹人讨厌。 基于本能反应,马嘉嘉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盯着她。 虽然她学艺不精，好歹也是从小训练直至14岁，加上穿越前姑妈的地狱式训练，她的直觉不会错。 她藉着上洗手间，从后面绕一个圈回来。 餐厅后面有几张桌球枱，飞镖杷，有几个人在饮啤酒聊天，但被人盯着的感觉却消失了。 刚才在马嘉嘉上洗手间的时候，罗拔的朋友觉得不舒服，罗拔送他回去。 就是前后脚，大家错过了。 14 甜甜四人的英国留学之旅,定在八月第二个星期一出发。 甜甜很想回孤儿院向修女道别，遭到爱罗祖母反对，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可以去英国读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要做有失亚德雷身份的事情。 另一个鬱鬱寡欢的是安东尼。 这星期安东尼天天留在玫瑰花园，花王的姪子西文陪着他，答应他会好好守着玫瑰园等他回来。 西文是去年才来亚德雷工作，跟着花王照顾花卉，他比安东尼大三岁，与安东尼一起培植玫瑰花新品种。 安东尼的玫瑰园，除了安东尼外，只有西文可以自由出入，连史迪和阿基都要问准安东尼，或者在西文陪同下,才可以入去。 这个玫瑰花园,是由安东尼的母亲玛莉一手开垦，她很喜欢玫瑰花，从安东尼有记忆以来，如果找不到母亲，就会跑来玫瑰园，一定看到她的身影。 玛莉的身体一直不好，自从生下安东尼后，身体更加每况愈下，安东尼的父亲是船员，一年四季很少在家，不过每次他回来的时候，都会和母亲手牵手在玫瑰园中漫步。 对于安东尼来说，玫瑰园就是父母矢志不渝的爱情。 玛莉在安东尼五岁的时候过世，此后，安东尼便把玫瑰园当成母亲的化身。 他希望和所爱的人一起打理玫瑰园，在花园中漫步，延续父母的爱情。 一朵红白相间的玫瑰，在太阳底下盛放，安东尼轻抚它的花瓣。 “西文，这次去英国要去好几年的。” “安东尼少爷，你还年轻，应该多多学习，吸取知识，很多人想上学都没有这个机会。。 安东尼知道西文说他自己，西文一直希望学习更多农业方面的知识，他对这方面很有兴趣。 安东尼孩子气地扁扁嘴:“我只有15岁，不能独立，一切还要靠家里。” “安东尼少爷一定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西文很有信心地说。 “当我成为男子汉时候，你也走了。”这是安东尼最不捨的地方,也是不想去英国的原因,他捨不得离开西文。 “只要安东尼少爷肯用我，我一直会留在少爷的身边。” 西文站在安东尼身旁，像一座守护主人的山。 “真的?” “只要少爷不嫌弃我。”西文坚定地説。 “一言为定!”说完，安东尼情不自揽住西文的腰，15岁的他现在只到西文的下巴。 “西文,我答应你,我不会令你失望。”安东尼对他也对自己说。 西文拍拍安东尼的肩膊,轻揽着他。 两人站在玫瑰园中,许下男子之间的承诺。 *** 芝加哥外港2号码头。 甜甜、安东尼、史迪、阿基、伊丽莎和尼尔已经整装待发，今天是他们出发前往英国伦敦留学的日子。 爱罗祖母、莱根夫妇、以及久未露面的康奈尔夫妇都前来送行。 另外还有佐治代表威廉大家长前来送别，叮嘱各人好好学习，将来为亚阿德雷家族出力。 安东尼、史迪、阿基、伊丽沙和尼尔都分别和父母及爱罗夫人说再见。 只有甜甜像局外人站在一旁，没人理睬。 “甜甜小姐。”佐治过来给甜甜一个信封。 “这是…”甜甜奇怪地望着佐治。 “威廉先生给你的信。”佐治没有表情地回答。 甜甜打开来看，是一张祝福卡，只有短短两句: 甜甜，希望你好好学习，成为一个正式的淑女。 署名威廉 苍劲有力的签名，真的不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甜甜把卡片按在心口上，对佐治说:“请告诉威廉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负他的期望。” 不经意地看见马嘉嘉站在角落处,甜甜高兴地挥手:“姐姐。” 原本马嘉嘉只想静静地送别这班年轻人，不想露面，始终在这班人面前，她是一个下等人。 不得已，马嘉嘉只好走上前。 甜甜热情地拉住她，向佐治介绍:“她叫马嘉嘉，就是他救了安东尼，也是我的好姐姐。” 马嘉嘉礼貌地向佐治伸出手:“你好，佐治，我叫嘉嘉。” 佐治礼貌地和她握手:“嘉嘉小姐你好，我叫佐治。”依然木无表情。 刚才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现在近距离看着佐治，非常面熟。 马嘉嘉当然知道佐治在小甜甜中的角色，但是这次是她第一次和佐治面对面，但他真的很面熟，在哪儿见过呢？ 甜甜继续热情地介绍:“佐治是威廉爷爷的秘书，他今天代表威廉爷爷过来饯行，威廉爷爷还送我一张祝福卡。” “对了!”马嘉嘉弹一下手指。 现实中，菲利·亚德雷的贴身秘书艾迪，他木无表情的死人脸和佐治一模一样，除了肤色和他的佛祖头发。 据说他早上五代，都是亚德雷总裁的贴身秘书。 慢着，艾迪是现实中的人，而佐治是漫画中的虚构人物，怎可以混为一谈？ 虽然两人都是亚德雷总裁的秘书，但这个亚德雷是漫画中的亚德雷；菲利·亚德雷是现实中的亚德雷? 哎呀，很乱啊，雷来雷去，雷到晕了。 “嘉嘉小姐，有事吗？” 佐治看见马嘉嘉目定口呆看着他，突然又弹一下手指，现在的年青人真的很难理解。 佐治是罗拔的父亲在年青时收养的一个孩子,供书教学,据说他的武术造诣和射击都是一等一。 罗拔的父亲骤然辞世，临终前吩咐佐治好好辅助儿子，那时候罗拔只有8岁，一个8岁的孩子继承族长之位，就像古代王朝小孩皇帝登基，外戚虎视眈眈。 佐治为报答威廉老父亲的知遇之恩，一直都以辅助罗拔为己任，根据小说描述，佐治一直暗恋罗拔的姐姐玛莉，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玛莉最终嫁给安东尼的父亲。 玛莉早逝，留下儿子安东尼，佐治一直在旁照顾，至今仍然独身。 玛莉比罗拔大12岁，佐治比玛莉大4岁，算起来他今年都40了。 小说没有提到佐治结局，如果他真的终身不娶，那么艾迪不可能是他的后裔。 哎呀，又搞错了，艾迪是现实，佐治是虚构。 马嘉嘉摇摇头，不想了，再想要发神经。 安东尼、史迪和阿基看见马嘉嘉，都走过来。 伊丽莎跟尼尔说:“都不明白他们，竟然跟下等人做朋友。” 爱罗祖母、莱根夫妇和康奈尔夫妇，都很不满三兄弟跟下等人打招呼，更加不满甜甜可以跟着留学，只是这是威廉大家长下的命令，他们不得不服从。 尼尔看见甜甜和安东尼他们有讲有笑，甚至对着下等人，都会露出甜甜的笑容，但每次跟自己都像是敌人，架也打过几次，没有一次是心平气和。 但他又不想想，自己每次见到甜甜，不是捉弄就是嘲讽，谁会跟他和平共处？ 轮船响起汽笛声，作出最后召集。 马嘉嘉说:“努力学习，我等着你们回来。” 一眾年轻人才依依不捨地话别，六人踏上轮船，出发前往英国伦敦。 15 时间往后推两个月。 她收到甜甜和史迪的信。 他们安全抵达伦敦，首先落脚在亚德雷家族在伦敦的别墅，管家带他们熟悉环境，到开学时带他们去圣保罗书院註册，所有学生都必须寄宿。而且,男生和女生不能私下见面,不能交谈，否则便是犯了校规，要罚入黑房。 马嘉嘉看到这里，吐吐舌头，果然是百多年前的老封建学院。不想男女生见面，倒不如分开两间学校，分开地点，一间男校一间女校，问题马上解决。 不够钱建校的话，英国上流社会这么多贵族土豪，叫他们各人捐献一些，又或者叫威廉爷爷捐钱，然后图书馆以他为名，多简单。 这样的封建学校，真的可以学到有用的知识吗？ 信中甜甜并没有提到狄理斯，似乎他没有在船上，或者他没有机会和甜甜碰面，毕竟安东尼没有死去，甜甜不用伤心，不用寻找安东尼的背影。 另一封信是史迪，她很意外史迪会写信给她。 信中他向马嘉嘉抱歉，说未能完成防毒面具第二代，他会继续在伦敦研究，成功后便寄给她。 信末，他说很想和她再一次野餐。 马嘉嘉小心地摺起史迪的信，她不知道史迪会不会听他的说话。 “这个男孩子，值得有更美好的前途。”马嘉嘉轻叹。 罗拔没有依约回来找马嘉嘉，马嘉嘉也不在意，如果他真的是威廉爷爷，他应该周游列国做生意，怎会有时间来猪场找她。 说不定他已经身在英国，找机会和甜甜他们见面，然后一面听着他们说威廉爷爷的威水事蹟，一面又要无动于衷扮作第三者听他们说自己的故事,给予意见。 可惜没有机会亲眼欣赏他的精湛演技。 她算过手上的积蓄，够她买船票回t国，再吃穀种一段时间。待她把手上两个小说完成，收到稿费后，她便打算起程。 回到t国后，未必有机会再来美国，毕竟，不论时间金钱都不容许。 或者等甜甜和威廉爷爷结婚的时候，叫威廉爷爷赞助船票和食宿，让她过来参加婚礼！ 当马嘉嘉把这个决定告诉约翰时，吓得约翰头顶仅剩的几条发丝都掉下来。 “大小姐，你在美国长大，无端端去t国做什么？还打算长期居留?你在那边没人没物，万一出事了，也没有人来救你，叫天不认，叫地不闻，惨无人道??” 约翰长篇大论说了5分鐘，连横尸街头都搬出来了，就是要打消马嘉嘉的念头。 “约翰，我在美国也是没人没物，死了也没人送终，你忘记我是孤儿吗？” 说穿了，就是因为她的小说有读者，有销量，可以替报馆赚钱。 “你真是没良心，我不是你的朋友吗？我一定会替你送终。” 马嘉嘉脑海中不期然浮起一个秃头老外穿麻戴孝，为她哭丧的模样。 “约翰，你不能只倚赖我写稿，你应该发掘更多人才。我上次跟你说过举办一个小说徵文比赛，奖金吸引些，肯定很多人踊跃参加。” 马嘉嘉也知道感恩图报，没有小说的稿费，她不可能这么快储够钱。 “我也跟老闆提过，他很同意，这样吧，嘉嘉，你等这个小说徵文比赛完结后才起行，由你做评判，这样才有噱头，你是眾多小说迷的偶像，他们希望成为下一个am。” 约翰无所不用其极地挽留，留得一时是一时，也许她只是一时兴起，迟些会打消这个怪念头。 “反正你在t国没人没物，现在回去，迟些回去，明年回去，都是一样。” 约翰心底加多一句:不回去都是一样 “这里就不同了，你有读者，有事业，是眾人的偶像。嘉嘉，这些一切得来不易，是你一手一脚拼搏回来的，不要轻易放弃。” “前提是，我不是有色人种。”马嘉嘉一语指出事实，她也不想放弃写作事业，但她永远不能揭露真面目，起码未来50年，她不能告诉读者am是黄种人。 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她没有这么长命可以活到社会风气转变的时候。 她没有强劲背景可以造势，所有一切建立在浮沙之上，粉丝一拋弃你，便全部化为乌有，打回原形。跟现实中的娱乐圈一样，成也粉丝，败也粉丝，即使回到150年前，道理依然不变。 “好吧。”马嘉嘉妥协:“我留到徵文比赛之后。” 正如约翰所说什么时候回去都是一样,马嘉嘉也想看看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说到底都是虚荣心作祟。 原本以为一面餵猪，一面等待小说徵文比赛结束，马嘉嘉便可以起程返乡下，却被约翰一个动作打乱整个行程。 “嘉嘉，我们把你的小说转载到伦敦泰晤士报，他们对你的小说很有兴趣，想跟你见个面谈合作。” “伦敦泰晤士报?”没听错吧.伦敦泰晤士报是老牌大报，即使在现代，也是一份有影响力的报纸。 “是呀，我们把你两个短篇小说给他们转载，那边反应热烈，纷纷说从未看过这类题材，想你也帮他们写小说。这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嘉嘉，你不要错过开拓英国市场。” “你有跟他们说我是黄种人吗?”欧洲的白人主义比北美洲更严重,伦敦泰晤士报歷史悠久,会接受黄种人的稿件? “说过了，这个不是问题，你继续保持神秘，这样才吸引。”约翰继续说:“他们提供船票和住宿，你不是有朋友在伦敦读书吗？趁这个机会去探望他们。” 是啊，免费旅游，又可以探望甜甜他们，顺便看看有没有狄理斯这个人物,以后未必有这个机会。 马嘉嘉0秒考虑,马上点头答应，免费旅游一百多年前的伦敦，这么好的事情当然不容错过。 马嘉嘉回去猪场跟场主辞职，其实场主也很意外马嘉嘉可以做到现在，一般女孩子，做一星期已经够多了。 英国那边似乎很急着和马嘉嘉见面，四天后，马嘉嘉登上轮船出发前往伦敦。 16 在现代,马嘉嘉很羡慕可以乘豪华邮轮环游世界的人，她曾想过如果有钱，她也一定坐一趟邮轮去欧洲。 现在，提早150年实现她的梦想，乘坐邮轮从美国出发去英国，可是她再也不想坐邮轮了。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最初两天对食物还感兴趣，现在寧可吃一碗白粥。 玩手机长大的马嘉嘉，在芝加哥的日子已经很要命，但还可以出外逛逛。 现在被困在一方亩的船上，每天从船头行到船尾，再从船尾行到船头，左边行到右边，又从右边行到左边，再绕船一周,又不能上网打卡直播,她真的想跳下海，效法电影铁达尼号，youjump,ijump! 后来,她发现船上的图书馆，里面的藏书很丰富，而且都是百多年前的典籍，有几本她在a市的中央图书馆见过，列入收藏系列，不许外借。 现在却是任君翻阅。 马嘉嘉在大学修读金融，副修文学，其实她对文学的兴趣比金融更大，否则，以她三分鐘热度的性格，也不会写小说写得乐此不疲,早早便放弃了。 马嘉嘉正在看莎士比亚的李尔王。 原本答应肯恩教授在暑假研究李尔王，争取印象分，可是被姑妈找去捉殭尸，只有放弃这份兼职，如果不能返回现代，这就是一份永远不能完成的功课。 如果在这儿完成研究，或者可以委托马家人，留给后世的马嘉嘉交功课呢？ “你看得明白吗？”一把突兀的男声，打断马嘉嘉的思路。 马嘉嘉抬头，看见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人，一面鄙视地看着她。 又是一件自以为是的白皮猪! 马嘉嘉暗駡。 真的被歧视够了！这也是她想离开美国的原因，回到t国,起码大家相同肤色，同声同气！ 马嘉嘉不理他，继续翻开手中的李尔王。 “不要褻瀆莎士比亚的作品!”男声再次响起。 “李尔王只接受阿諛奉承的女儿,忠言逆耳就要驱逐，典型的昏君。难为最小的女儿带兵回来救他，却落得被吊死的下场，后悔想推翻自己的命令，但太迟了，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抱尸痛哭有什么用，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他死100次也不足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马嘉嘉懒得看他，只是冷冷地説。 马嘉嘉从头到尾，都觉得李尔王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人。 另一边沉默下来。 “他要顾全大局。”良久之后,传来一句。 “顾全什么大局?身为父亲,责任就是保护子女,杀父夺位才是该死，但小女儿什么也没有做,江山被瓜分是活该!”马嘉嘉喜欢文学，但不代表她会盲目附和作者的见解。 就等于她一直不同意罗密欧与朱丽叶要自杀，自杀是懦夫的行为，不能解决问题，死了便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作者为大，谁叫他是沙士比亚! “一个不知所谓的失败男人。”男声回答。 “什么?”他不是莎士比亚的粉丝吗?马嘉嘉再次抬头望向他。 穿着白色丝质衬衫的他，坐在另一边的沙发，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父母责任是保护子女，教而不善，是他教导无方。”看见马嘉嘉奇怪地望住他，他傲慢地伸伸双腿:“我喜欢莎士比亚，但不代表我同意他的立场。” 马嘉嘉点点头，没有搭话。 看他年纪，也是16岁左右,小孩子一个,没有放在心上。 在现代，她是未成年少女，但穿越后，她是眾人的大姐姐，好像碰见任何一个少年人，年纪都比她少,但又成熟得像个小大人。 也难怪,20世纪初仍是一个早婚年代,以她的年纪，在这儿可以当妈了。 她环顾一下四周，偌大的图书馆，只有他们两人。 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个富二代。 “你一个人?” 他挑挑左眉，仿似说:女人,我给你的权利跟我说话吗? 马嘉嘉懒得理他，把李尔王书本放回原位，走过去报纸架，拿起芝加哥日报。 翻开第三版，看她自己的小说。 她正在考虑，尝试写一下其他题材，例如穿越宫廷剧，她在现代正在追看一套韩剧，可惜未赶及看大结局便来到这儿了。 也许自己尝试一下把结局写出来，聊表安慰。 “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外星人吗?” 马嘉嘉抬起头，学他挑挑左眉，没有回答。 年青人见她没有回答，继续埋头看报纸，他没所谓地继续说:“如果外星人的智慧真是这么高，一早把地球灭了，怎会来到后又返回外星？” 马嘉嘉终于知道，他是指她的小说。 “你不是只看莎士比亚吗？这些通俗小说你也看？” 刚才见他一副义愤填胸的样子，好像她把他的偶像莎士比亚给强姦了。 “没有人创作，何来这么多巨着？莎士比亚也是不断创作，才有巨着给后世人欣赏。” 他在芝加哥逗留了三星期，听见很多人谈论芝加哥日报上的小说，他也看过几篇，的确是从来未见过的题材。 “你还未说,你相信有外星人吗?”年青人不死心追问。 “我相信。”马嘉嘉肯定地说:“地球只是整个宇宙一棵小微粒，不要把自己看得这么重。” 马嘉嘉继续说:“外星人不灭地球，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地球人是低等生物，他们不屑去灭，你也不屑和比你弱1000倍的对手交手，相同道理。不要只局限眼前的一切，天大地大，放眼世界，甚至放眼宇宙，回头再看自己所在乎的一切，其实只是放屁。” 可能写太多小说，现在马嘉嘉随便都可以长篇大论一番。 年青人突然好似遭到电击，呆呆地望着马嘉嘉。 马嘉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举起右手在他眼前挥一挥，他仍是定定地望着自己。 中邪了？ “喂，你没事吧？” 刚才还像一个骄傲的贵公子，现在却像一个傻瓜。 他回过神来，霍地站起来，膝上的书本跌在地上，严肃地对马嘉嘉说:“谢谢你。” “搞什么?”马嘉嘉一头雾水。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在重重地呼出来，像是把什么重大的心事，藉着这一口气排出去，烟消云散。 “我叫狄理斯，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轮到马嘉嘉呆住了，定定地看着他。 狄理斯？他是狄理斯？不会是那个狄理斯吧? “你叫狄理斯·高士德?”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知道我的姓氏?” 真的是那个狄理斯!! 狄理斯也不觉得奇怪她知道他的姓氏，他本来就是贵族，船上很多人认识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再一次问。 马嘉嘉报上名字:“马嘉嘉。” 天呀，这究竟是什么鬼情节，怎会是她碰上狄理斯,她到底穿越到哪里去? 17 接下来的航程,马嘉嘉是在心情复杂中渡过。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狄理斯会向她说谢谢了。 跟漫画小说情节一样，他去美国是找妈妈，那个着名女演员依兰，但眾所周知依兰是未结婚，她不能让人知道她有一个私生子，所以当狄理斯去到她家里找她的时候，她是让狄理斯从后门入屋，给他准备一些食物，塞给他一些钱，叫他回英国父亲处，不要来美国找她，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他妈妈是依兰。 狄理斯极度失望地离去，他并未马上回英国，他在纽约游荡了一星期，然后乘火车去波士顿一个月，再浑浑噩噩地去了芝加哥三星期。 他错过了圣保罗书院的开学时间，但他不在乎，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他的父亲是公爵，学校不敢把它开除，他英国的继母也不想他回去，最好他永远消失，不用跟他的儿子抢公爵继承人。 拖了两个月，他终于踏上回英国的轮船，但心里仍然愤愤不平，为什么母亲要拋弃他?既然他的父亲不能为母亲放弃爵位，为什么要生下他?又跟另一个女人结婚生下其他孩子? 直至听到马嘉嘉的外星人论，地球只是一粒小微尘，自己所在乎的算是什么？根本不值一提，何必令自己难过？ “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这是马嘉嘉听完狄理斯的故事后，说出的第一句说话。 她很清楚狄理斯的故事，在漫画小说中他一直愤世嫉俗，鑽牛角尖，脾气暴躁，现在难得他自己想通了，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的小甜甜剧情？如果她真的有机会返回现代，她一定要向作者抗议,很多山寨版小甜甜，要正视版权问题，免得下一个受害者，不知穿越到那本小甜甜去。 *** 这几天狄理斯天天都来找她，两人躲在图书馆里讨论莎士比亚的作品。 他真的是莎士比亚的狂热粉丝，每一本作品都拜读了至少两次以上，对书中每个人物的心路歷程有一套见解。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马嘉嘉的外星人论影响，这几天他发现自己对莎士比亚的作品，有不同的看法。 以往他对于书中人物自杀的行为，认为是因为绝望到极点，对人生没有希望，好过痛苦地活下去,他不支持也不反对。现在，他觉得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活着比死去更重要，死了便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只有变得强大,才可以改变现状，弱者永远被人无视。 母亲不愿意承认他，继母不待见他，只因为他仍是一个小屁孩，只要他变得强大，所有人自然会粘上来，何须自己送上门。 早上船长宣布，邮轮预计明天中午到达伦敦港口。 终于解放了！ 马嘉嘉听到差点要跳起来欢呼！ 今晚狄理斯邀请马嘉嘉共进晚餐。 一身正式西装的狄理斯，把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丰满的额头。只有16岁的他，仍然稚气未脱，宝蓝色的眼珠配上方正的面孔，不难看出美男子的轮廓，难怪可以成为闪闪发亮的明星。 与安东尼相比，安东尼是温柔的绅士，平静无波；狄理斯是火焰化身，把人燃烧殆尽，不枉此生。 马嘉嘉穿着一件绿色中袖丝绒长裙,腰间和袖口绣上黄色水仙花点缀，简单清雅。本来狄理斯想给她买一件正式的晚礼服，马嘉嘉死也不要。 那些宫廷式礼服，下半身像一把撑开的雨伞，穿上腰封把腰部束得死死的，根本吃不下东西，上半身低胸的领口，露出南北半球，这里没有魔术胸围，马嘉嘉怎样托也托不出半球来。 狄理斯见马嘉嘉寧死不买，后来瞄一下她的胸口，理解地点点头，恶作剧微笑一下:“难怪难怪!” “难怪你个头!”马嘉嘉锤一下他的心口，现在她跟狄理斯，已经没有初见时的拘谨，动手动脚吵吵闹闹是平常事。 “回去好好读书,不要再逃学了。” 马嘉嘉怕他再重蹈覆辙，变回以前愤世嫉俗的狄理斯，所以不厌其烦地再千叮万嘱。 “小姐，你扫不扫兴？这么美好的气氛，我们要好好享用晚餐，不要口气像个老妈子。” “我比你大,有责任教好你。”马嘉嘉昂昂头，一副你来咬我的样子。 狄理斯看见她得戚的模样，一股暖流在心中滑过，他端起红酒饮了一口。 初见面时对黄种人根深蒂固的偏见，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越来越觉得她是一块瑰宝，天马行空的想法，往往令人惊喜万分。 毕竟年青，容易接受新事物。 她没有留着一般女孩子的长发，短发的她，中性的脸孔，爽朗的性格，比那些千娇百媚作状的女孩子更有吸引力，就像一朵罌粟花，越与她相处，越不能自拔。 流利的英文,优雅的仪态,比很多上流社会的女孩子更有教养。 这时，现场乐队弹奏起音乐，一首华尔滋,很多情侣纷纷下舞池。 狄理斯放下红酒杯站起来，向马嘉嘉弯腰，作出一个邀舞的姿势。 “美丽的公主，有这个荣幸可以和你共舞吗?” 马嘉嘉笑笑，把手交给他，狄理斯牵着她下舞池。 华尔滋是由男生带着女生跳，即使女生不懂跳舞，也可以由男生带着，不会出丑。原本狄理斯想,由他带着马嘉嘉脚步，已经预了被她踩破皮鞋，但他希望和嘉嘉有一个美好的晚上。 想不到马嘉嘉标准的华尔滋舞步，不只狄理斯，即使现场所有人士都眼前一亮。 “谁家的孩子?长得很漂亮。”指指狄理斯，有人窃窃私语。 “狄理斯·高士德，他是高士德公爵的儿子。”有人认出来。 “那个女的呢?为什么公爵的儿子和黄种人跳舞?” “这就不知道,但她跳得很标准。” 慢慢地,舞池只剩下狄理斯和马嘉嘉，其他人纷纷站在一旁观赏,乐队连续奏了三首华尔滋。 两人越跳越起劲，狄理斯越跳越开心，领着她在舞池中旋转，黄色水仙花在漫舞中，照亮嘉嘉的面孔,这是他16年来最开心的一晚，他希望这首华尔滋不要停，他和嘉嘉可以一直旋转，再旋转… 18 高士德公爵派出司机到码头接狄理斯回家。 狄理斯坚持送马嘉嘉到酒店才回去，并答应嘉嘉会好好跟父亲谈谈，不再乱发脾气。 两天后，马嘉嘉依照约定时间，到伦敦泰晤士报与编辑见面。 果然是老牌大报，忙碌的环境，专业的态度，编辑汤姆士对马嘉嘉的科幻小说非常欣赏，难以想像这是出自一个小女孩的笔下。 “不敢当，我很喜欢看书，尤其是福尔摩斯，柯南·道尔是我的偶像。”马嘉嘉没有说谎，她真的很喜欢看福尔摩斯小说，估估谁是兇手。 “你的灵感从何以来？穿越时空,外星人啊，少点幻想力都想像不出来。” “女孩子喜欢幻想，放胆想，便可以创造出无穷无尽的人物故事。” 金庸笔下的英雄人物，个个飞天遁地，武功盖世，如果你懂得看中文，更加吓死你。 马嘉嘉心里嘀咕。 双方暂定，马嘉嘉每两个月给泰晤士报一个可以连载七天的短篇小说，在伦敦发表后，才在芝加哥发表，而不是转载芝加哥的旧文。 两个月是考虑邮寄时间，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上网，没有电邮，没有传真机，只能靠邮寄。 稿费方面，报馆出手很大方，嘉嘉没有异意，唯一要求是不能透露她的身份，绝对保密。 汤姆士拍心口保证:“密密实实。” 漫步在伦敦街头,感受这个150年前的繁华大都市，以往只能从旧照片中看到的街景，现在可以亲身感受，只可惜不能打卡。 如果可以打开时空之门,两地直播,互相直销，呵呵，发达了，那些什么宝，什么多,什么逊的网购，全部靠边站！ “发神经，放在小说中幻想一下就可以。”马嘉嘉敲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知道甜甜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呢?” 来英国前，嘉嘉写了一封信给甜甜，告诉她这星期会在伦敦，约她和安东尼他们在大笨鐘前面的伦敦桥见面。 圣保罗书院只有在星期日,学生才可以离开校园出外活动，如果这星期错过了，下星期马嘉嘉便要回芝加哥。 她又想到狄理斯。 “这小子应该回学校了吧?有没有和父亲好好谈谈呢?” 看样子，这一世他没有和甜甜爱恨纠缠,那么他什么时候去美国开展明星之路？ 她不会摧毁了一颗新星吧？ 突然，她停下来，皱起眉头。 体内的血液不停翻滚。 这感觉只有人界以外的物体在附近出没才会感到，是马家血液的天生反应。 上次感觉到,就是与殭尸大战的时候。 难道有殭尸？ 她抬头望向四周，刚才她顺步而行，行入了一个小区。 有几间英式酒吧和小卖店,还有洗衣舖。 现在是下午时分，人来人往，不会这么猖狂吧？ 说真的，她很怕! 否则上次也不会千方百计逃避，不想和姑妈去捉殭尸，结果搞成这样子，流落在20世纪初。 体内的血液仍在翻滚，这隻异物应该在附近，走为上着！ 可是，天生的马家本能，让她不能逃避责任，眼光不经意地望向左边，一个头戴阔边帽的男子在缓步而行，他目光呆滞，举止僵硬，身上的尸臭味涌向马嘉嘉的鼻子。 另一阵尸臭味，从马嘉嘉的右面涌过来。 马嘉嘉努力想忽略却忽略不了，普通人是嗅不到这阵阵尸臭味，只有行家才嗅得到。 他们不是殭尸，但也不是活人，是一具被邪灵附身的尸体。 这些邪灵是藉着附上肉身，可以在人间行走，不断吸取人间灵魂，以增强黑暗灵力，如果这个人在人间是成功人士，他的灵魂相等于十几个普通灵魂的力量，越成功，激发的黑暗力量越大，是邪灵互相争夺的食物。 竟然有两隻邪灵出现，即是说附近有成功人士，它们想来吸取灵魂。 马嘉嘉很怕，但是又不能眼白白看着有无辜人士被害，有遣祖宗教训，她… 其实也轮不到她多想，两隻邪灵有危险意识地望向马嘉嘉，右边的邪灵慢慢向她走过来。 不要说救人，她能不能自保也成问题，她只是半吊子的驱魔人。 她吞吞口水，挺挺胸，输人不输阵，望向两隻邪灵。 她不能太大动作，怕惊动其他人。 暗中用指甲划破手掌，拈着血液，当右边的邪灵从衣袖中向她射出一股黑气，马嘉嘉用血液划出一道驱魔符，反制对方。 此时,不知从那里走出一个老头子，以弹指神通姿势，向两隻邪灵弹出金粉，邪灵落荒而逃。 “小妹妹，你没事吧？”老头子转过身来问她。 听到久违了的中文，马嘉嘉差点感动到想哭。 她抹抹面，看清楚眼前人。 一身黑色功夫短打,就像电视上民初片的功夫服饰。 “伯伯，我没事，谢谢你。” 人家两下弹指神通便已经赶走邪灵，她就吓到脚软。 老头子望向她流血的手掌:“你是马家人。” 以血驱魔，只有马家人才做得到。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人家一眼便看出自己的来歷，自己却连对方是谁却毫无头绪，真失败! “马天伟那小子也来了吗?” 马嘉嘉听到马天伟三个字,立即精神一震:“伯伯，你认识掌门?” 体内的血液再次翻滚，但这次不是因为有异物，而是返回现代有希望！ “我们是世交，丫头，你不知道吗?” 世交？ “毛道长?” 南毛北马，世交千年。 且慢，普通毛家人是不敢直呼掌门名讳，他刚才叫马天伟小子? “伯伯，你是毛宝贝…毛掌门?” 老头子笑笑点点头，意思好像说:“丫头，算你有眼光!” “晚辈马嘉嘉。”恭敬地90度打了一个辑。 不用长辈问，马嘉嘉自动报上名号，以搏好感。 马嘉嘉不是太熟悉毛家那边的歷史，不过掌门人的名字，都叫做记得一二。 与马天伟同期的毛家掌门，马嘉嘉特别印象深刻，因为他的名字叫做:毛宝贝！ 那时马嘉嘉听到这个名字，笑到肚子痛，想不到现在见到真人。 不过,毛宝贝非常骄傲他的名字，时时夸赞父母改得好，让他到七老八十时仍是眾人的宝贝。 “毛掌门，你知道马掌门会来吗？我也想找掌门。” “哦，你不知道吗？那为什么你来这儿？” “我…”马嘉嘉苦着脸:“一言难尽。” “我拍了电报给他，我想他已经来英国途中。” “真的？什么时候到达?”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是住在英国吗？” “我住在芝加哥，其实也不算是在芝加哥…” “你究竟说什么?”毛宝贝一面问号。 “唉，一时间很难说清楚，毛掌门，你住在哪儿？会在英国逗留多久?” “最近英国很多邪灵出没，华商会那边请我过来，上星期我在郊外发现殭尸踪影，立即拍电报给马天伟小子，我住在唐人街旅馆，情况太怪异，暂时不会离开。” 知道马天伟来英国，马嘉嘉赖死也不返回芝加哥，顶多去唐人街洗碗赚旅费。 “毛掌门，我暂时也不会离开英国，我有事要找马掌门，我会等到他来。” 19 “丫头,有事来唐人街华商会找我,我先走。” 有深意地望向马嘉嘉后面一眼，那个绿眼珠小子，虽然穿着普通,但器宇轩昂,印堂饱满，气场很大，应该就是邪灵的目标，他望向马嘉嘉的眼神，看出来是认识的，为免做电灯泡，识相走人。 说得好端端,为什么赶着走人? 轮到马嘉嘉一面问号。 “嘉嘉?”迟疑不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哎，她还未说够中文，又要转回英文台。 谁人叫她? 转过身，一个高大身影站在她的后面。 魁梧的身材，棕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珠，光洁的下巴，很面熟。 “嘉嘉，真的是你!”这次没有任何迟疑，兴奋肯定地叫她的名字。 刚才还以为眼花，这儿是伦敦，不是芝加哥，怎会见到嘉嘉？ 嘉嘉认得他的声音:“罗拔!” 她知道为什么刚才觉得他很面熟，等他变回金发的时候,他就是放大了的安东尼，外甥多似舅真的没错。 不只是安东尼，安东尼和他只是神似，安东尼是蓝眼珠，而他是绿眼珠，真要讲究的话，他根本就是菲利的翻版，不，应该说菲利是他的翻版！ 但是怎么可能呢？罗拔只是小说中的人物。 他果然是威廉爷爷! 马嘉嘉心里加多一句。 小说中,甜甜和威廉爷爷重逢，威廉爷爷抱着甜甜转了一圈?那时她看完后，在席梦思床褥上滚了两个圈，当作被威廉爷爷拥抱,好甜蜜啊!她也想试试? 如果他不是威廉爷爷的话。 朋友夫，不可戏。 她正经地走到他的面前:“罗拔，你剃了鬍子，如果不是你的声音，我认不出你来!” 不知道罗拔是不是读到她心中的愿望，驀地，他一手抱起马嘉嘉转了一个圈！ “呀!”马嘉嘉被他的举动吓得尖叫。 “跟我拼啤酒的嘉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本正经?你的豪气去了哪里?” 被抱起的马嘉嘉，和罗拔对望着:“怎同呢？这儿是伦敦，要淑女一点。” “哈哈…”罗拔爽朗地放声大笑，然后放下她。 “笑什么，我不像淑女吗？”马嘉嘉鼓起面颊像隻青蛙，谁叫你是威廉爷爷,要保持距离! 罗拔用手指掐掐她的双颊:“嘉嘉，我真的很高兴可以再见到你，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年回芝加哥才可以再见面。” 餐厅一别，嘉嘉的身影不时在罗拔脑海中闪过，他强忍着等到三个月期满才去找她，怎知伦敦这边有新项目推出，他来到英国一待便是两个月，失约了。 还想着用什么理由解释失约，想不到竟然在伦敦见到她。 “亚特兰大后，朋友介绍我来伦敦打工半年，工资很可观，我赶不及回芝加哥便马上过来了。”罗拔主动解释。 “工作要紧啊，在芝加哥随时可以见面。” “你呢？为什么你会来伦敦？” “哦，报馆联络我，说我可能是一对英国华裔夫妇失散的女儿，那对夫妇给我船票来认亲，可惜不是。”轻叹一口,仿似很遗憾。 “那么，刚才那位老人家是你的…” 就是看见她和一位老人家相谈甚欢，但嘉嘉说过她是孤儿，所以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嘉嘉。 “我想反正来到伦敦，不如逗留长点时间周围看看，所以去找工，刚才那位伯伯说可以介绍我去唐人街打工。” 呵呵?装吧，装吧，威廉爷爷！ 原本还以为没有机会欣赏他的演技，现在机会难得，大家斗装。 马嘉嘉在心底偷笑。 “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如果你想打工,我可以帮你问问。” 亚德雷这么多生意，随便都可以腾一个空缺出来。 “谢谢你，罗拔。” 亚德雷大家长出马，随便把她塞去哪儿都可以，也不敢剥削她。 两人有各自想法。 *** 罗拔的“朋友”非常有效率地,两天后帮她在一间三星级酒店餐厅，找到一份侍应的工作，而且还包住宿，可以住在员工宿舍，星期一上班。 马嘉嘉也拍电报给约翰，通知他短期内都会留在伦敦，稿件会以邮寄方式给他。 星期日,马嘉嘉来到伦敦桥。 “不知道甜甜他们会不会来？” 还未想完，背后传来四把声音:“嘉嘉。” 四个年轻人一字排开站在她的后面，四人脸上都是大大的笑容，充满重逢的喜悦。 甜甜率先跑过来:“嘉嘉，我前天才收到你的信，还以为发梦呢，想不到你真的在伦敦。” 阿基附和:“我们也只是过来碰碰运气，想不到你真的在这儿!” “可惜你下星期就要走了。”甜甜不捨地拉着嘉嘉的手。 “不会啦，我刚刚找到工作，会逗留长一点时间。” “真的?”史迪兴奋地问。 “是啊，难得来到，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单是想起要困在船上10天我就怕怕了。”马嘉嘉想起都打冷震。 “你会留在这儿过圣诞?”史迪心情激动。 马嘉嘉点点头，第一个在20世纪过的圣诞节。 “太好了!”史迪非常兴奋。 大家疑惑地望住他，他似乎有点兴奋过度。 史迪清清喉咙，刚才太过得意忘形，一时失态。 “哦，我意思是防毒面具第二代可以亲手交给你，不用寄回去。” “哈哈，是啊，但我已经从猪场辞职了。” 这样啊？史迪托托眼镜，又搔搔头，这样便没有藉口找嘉嘉。 “说不定等我返芝加哥,盘川用尽，我还要回去餵猪呢，包吃包住，这样的工作很难找!”马嘉嘉他见他有点为难,帮他解围:“史迪，我等着你的第二代。” 史迪脸上阴霾尽去，露出大大的笑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不要光説话，我们带嘉嘉游览伦敦！”安东尼提议。 甜甜拖着马嘉嘉的手:“史迪的汽车泊在那边，我们行过去取，由史迪开车带我们逛伦敦。” 史迪的汽车?不会是他发明吧?会不会拋锚？ 阿基似乎看出马嘉嘉的担忧，拍拍着她的肩膊:“放心，是亚德雷的车子，我们三人也不敢再坐他发明的汽车，不想推车！” “喂!”史迪抗议:“上次只是水箱有点问题，我已经改良过了。”转过头跟马嘉嘉说:“嘉嘉，你不要听他们乱说，我的汽车很安全，我还打算发明飞机。” 飞机? 马嘉嘉心中一突。 “是喔。”史迪一面行一面说:“我希望发明一架飞机，驾着它飞上天空，在天空翱翔。” 阿基插口:“他还说想参加空军。” 马嘉嘉看着他，真的冥冥中自有主宰。 “参加空军有什么不好？保家卫国。”史迪挺起胸膛，像操兵似的向前行，一副已经参军的样子。 20 第一站逛大英博物馆，自1759年开始免费对外开放，马嘉嘉一直都想来参观，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只是去了一百多年前的博物馆。 “如果真的可以返回现代，我一定要再来一次，比较一下百多年来有什么分别。” 自从知道马天伟会来英国后，马嘉嘉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虽然有一半机会失败，但总好过完全绝望。 一面逛，几个年轻人一面说着这几个月来学校所发生的事，不过主要都是甜甜说的。 安妮也来了圣保罗书院唸书，起初她是隐瞒孤儿身份，特地与伊丽莎她们玩在一起，甜甜也遵守承诺不与她说话。 可是在伊丽莎眼中，拜顿家族根本不入流，安妮不配和她们玩在一起，有次骗她説去树林那边野餐，安妮去到却人影也不见一个，后来她在树林迷路了，哭了起来，碰巧甜甜想抄捷径，通过树林偷偷跑去男生宿舍那边找史迪他们，看到安妮，知道原委后想去找伊丽莎负气，被安妮拉着叫她不要多事，甜甜气愤起来,大駡安妮为什么要如此委屈。 安妮哭着说:“从小到大你都是最受欢迎那个，不论在孤儿院或者在阿基他们面前，我永远是跟着你后面跑，现在我被伊丽莎欺负也要你出头，我觉得很没用。” 怎料这番说话，却被伊丽莎和其他几个女孩子返回来想看看安妮情景时候被听到，知道原来安妮也是孤儿，和甜甜同一个孤儿院长大，冷嘲热讽一番后离去。 安妮知道大话被揭穿，心慌意乱下跑入树木，一不小心滚下斜坡跌断了脚，甜甜背着她回学校医疗室，安妮拉着甜甜的手猛说对不起，知道错了，两人抱头痛哭，和好如初。 马嘉嘉一面行一面听，很替甜甜高兴找回一个好朋友。 史迪插口说:“安妮追阿基追到圣保罗书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阿基辩驳:“我只把她当妹妹，不要乱说。” 安东尼揶揄他:“为什么你收下她亲手做的巧克力？” 阿基面一红:“我怎知道是她亲手做的？我以为是买回来，我一向喜欢吃巧克力。” 行行逛逛了一个上午，大家都有点累，然后马嘉嘉说:“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吃点东西，离这儿不太远。” “嘉嘉，你只来了几天，就知道哪儿有好东西吃，好棒啊!”马嘉嘉一直是甜甜的偶像，偶像说什么都是好的。 在现代，马嘉嘉是小甜甜的粉丝，在这儿，甜甜是嘉嘉的粉丝，大家互粉。 眾人都看不到马嘉嘉眼中的恶作剧。 马嘉嘉带他们来到一间英式酒吧。 甜甜看一下四周:“嘉嘉，这间酒吧有什么特别？要特地带我们过来？” “是啊，这些酒吧满街都有。”安东尼同意。 马嘉嘉周围看一下，走到酒吧台问酒保:“罗拔呢？他在不在？” 酒保看她一下，再看看她身后的朋友:“罗拔在后面的休息室，我去叫他。” 顷刻，高大英俊的身影走出来，看到马嘉嘉很意外:“嘉嘉，想不到你会来找我，他们是你的朋友？” 史迪咪起眼睛，他认得这个男人，虽然他已经剃掉鬍子，但肯定是那个和嘉嘉喝啤酒的男人。 原来他在伦敦，他是和嘉嘉一起来的吗？ 马嘉嘉向罗拔介绍:“这是甜甜、安东尼、史迪、阿基，他们都是从芝加哥来圣保罗书院唸书。” 然后向四人介绍“这位是罗拔，也是从芝加哥来的。” 罗拔大方地向各人打招呼:“想不到这么多人从芝加哥来。” 然后对马嘉嘉说:“嘉嘉，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带朋友过来，我可以准备一些特别的食物招呼你们。” 甜甜说:“不用客气啦，我们什么都吃。” 安东尼有点疑惑地问:“罗拔，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罗拔若无其事:“是吗？或许我们在街头碰过都说不定。” “但他是金头发…”安东尼喃喃自语,记忆中有个金发大男孩，站在生病母亲身旁… 马嘉嘉已经在旁边暗笑到内伤，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大笑出来。 对着自己的外甥和养女，都可以面不改容，扮作不认识，他不去荷里活做明星实在太浪费，随时可以捞个奥斯卡影帝。 马嘉嘉一早已经计划好，如果今天见到甜甜的话，一定要把他们带过来，欣赏一下罗拔高深莫测的表情。 漫画小说中，罗拔一直以旁观者听着别人说自己事情，在一班后辈面前出现无数次，又可以无动于衷毫无破绽，直至甜甜被迫婚才自揭身份，这一幕嘉嘉看了不只十数次，大呼过癮，现在可以亲歷其景，当然不会放过。 可惜没有手机，不能把这一刻记录下来，不过甜甜和威廉爷爷总算见面了。 现在甜甜只有13岁，对24岁的威廉爷爷来说实在太小了，要过几年感情才会发酵，如果她真的返回现代，这一幕就看不到了。 马嘉嘉有点惋惜地想。 “嘉嘉，在想什么？”罗拔见她沉默在一旁。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一班在芝加哥认识的朋友，竟然在伦敦相聚。” “傻瓜!”罗拔轻抚一下她的头发:“我去厨房弄一些吃的出来，你们先坐一会。” 甜甜见他一入厨房，马上八卦地问:“嘉嘉，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当然不是！”马嘉嘉马上否认，心底加多一句：他是你老公！ 史迪沉声问:“为什么他在这儿？你们一起来的吗？” “不是啦，刚巧在街上碰到，才知道他来了伦敦工作。” 真的很巧，如果不是碰到两隻邪灵，也不知道他来了英国。 罗拔捧了一堆食物出来，有薯条、鸡翼、炸鱼、洋葱圈、魷鱼鬚等等。又去酒吧枱倒了几杯啤酒和一杯橙汁。 每人一杯啤酒，橙汁给甜甜。 “为什么我要喝橙汁？我也要啤酒。”甜甜抗议。 “小妹妹喝橙汁。”安东尼代答。 “过年后我就14岁了。” “那就过年后才喝。”这次轮到阿基代答。 马嘉嘉说:“明年你生日，我们一起喝啤酒庆祝。” 甜甜拿着橙汁:“一言为定，不准赖皮。” 史迪问嘉嘉:“甜甜的生日在五月，你会留到那时候？。 “是啊，五月，一时想不起来…” 甜甜放下橙汁，皱起佈满雀斑的鼻子:“嘉嘉，不够5分鐘你就赖皮了!” “嘿嘿嘿，反正你也会返芝加哥，到时候双倍补数!”真失礼，五人中她年纪最大，现在第一个食言。 史迪拿起啤酒和她碰杯:“嘉嘉，很高兴可以在伦敦见到你，和你一起饮啤酒。”瞥了一眼罗拔，继续说:“以后每个星期日，我们都可以见面。” “好啊!”趁这个机会，多点灌输他生命诚可贵。 男人直觉，这小子对嘉嘉有意思。 罗拔拿啤酒杯的手指紧一紧。 21 马嘉嘉见罗拔仍然是pokerface，彷彿真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好,继续装! 她故意问甜甜:“最近有没有写信给威廉爷爷?” 甜甜用力地点点头:“每天都写。” “每天都写？一天一封信?他岂不是收信收到手软？” “不…”甜甜拿着鸡翼吃，吮吮手指说:“我每天都写日记，我打算到年底把日记寄给威廉爷爷，他便知道我每天发生的事情。” “少女成长日记。”马嘉嘉打趣说。 甜甜双颊泛红:“他是我爸爸,供我读书,我希望可以和他分享我的一切。” “但是我听说威廉大家长是一位脾气暴躁，性格古怪的老头子,安东尼,史迪,阿基，你们见过他吗?” 三人都摇摇头:“从我们有认知开始，只听说过威廉大家长的名字，他从来不出席家族宴会，只喜欢独自一个人过。” “嗯嗯。”马嘉嘉摸摸下巴，继续在旁边搧风点火,故意地说:“脾气暴躁，年纪又大，独居老人,爆血管死了都没有人收尸!” 甜甜一口喷出橙汁:“他的家很大，有很多佣人，佐治先生又在他身边，死了一定有人知道。” 这次轮到其他人喷啤酒。 罗拔忍不住说:“嘉嘉，你又不清楚他们家族的事情，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啊，大家都知道亚德雷大家长是个古怪老头子，从医学角度，脾气暴躁的人很容易爆血管死。” 有种!被人当面咒你死还面不改容，情商很高。 马嘉嘉不禁讚叹。 圣保罗书院规定所有学生,必须在晚餐七点前到达饭堂,否则记缺点。 虽然大家依依不捨，仍是要离开，已经约定下星期日再见面。 临走前，马嘉嘉忍不住投诉威廉爷爷:“都不知道威廉大家长怎样想的，这样的老古董书院可以学到知识吗？他是不是以前被学校虐待过，现在要其他后辈也受一下?” 她真的不能忍受这种古板学院，规矩多如牛毛,限制学生创作能力，在现代一早已被淘汰了。 安东尼说:“我听爱罗祖母说过,威廉大家长是聘请私人老师在家授课，然后直接上大学。” “那间大学?”小说中没有提及,她好奇问。 “剑桥大学。”史迪说。威廉大家长一直是他的偶像，他希望可以有威廉大家长一半的成就。 哇，自修考上剑桥! 马嘉嘉偷偷地用眼光斜看一下罗拔，他正在酒吧枱抹杯子，不为所动。 他在大学是不是主修戏剧？ *** 马嘉嘉去过唐人街华商会找毛宝贝道长，可是仍未有马天伟消息，毛宝贝已经再发一次电报给马天伟，马嘉嘉没有办法，唯有继续等。 这天，她去泰晤士报交稿，圣诞临近，汤姆士建议她在小説加入一些圣诞描写以应节，马嘉嘉说会考虑一下。 这时，汤姆士想起来:“泰晤士报赞助一个舞台剧团在圣诞节表演一场话剧，需要一批临时演员，你有没有兴趣？” 马嘉嘉说过任何可以赚钱的事情，要马上通知她。 这场舞台剧只有一小时，下午三点至四点，对像一家大小，老少咸宜，临时演员只需要穿上道具服站在舞台后方，连粧也不用化。 马嘉嘉当然愿意，她极度需要盘川，也不知要在伦敦逗留多久，伦敦的消费贵得很。 原本一班年轻人计划在圣诞节狂欢一下，却被威廉爷爷一道命令打断了。 威廉爷爷强烈建议爱罗祖母、莱根夫妇、康奈尔夫妇去伦敦跟安东尼他们庆祝圣诞，这是他们第一年离开芝加哥在异地过圣诞，身为长辈应该去伦敦与他们共同渡过。 莱根夫妇曾经一度怀疑这是威廉大家长的命令吗？以他孤僻的性格，才不管你死活，可是佐治亲自前来宣读圣旨，不可能有假的。 爱罗祖母没有异议，只是说甜甜不能参加，她不屑与下等人庆祝圣诞,有失身份。 威廉爷爷似乎一早已经知道爱罗祖母的想法，他特别声明甜甜必须参加，她是亚德雷家族的养女，必须参加亚德雷家族的聚会。 威廉大家长命令，谁敢不从？ 佐治也随同前来伦敦，照料一切，说白了是监视一切，以妨爱罗祖母不邀请甜甜。 原本史迪还打算邀请马嘉嘉一起过圣诞，现在化为乌有了。 他做了一个音乐盒送给马嘉嘉。 音乐盒面刻了她的名字简写“kkm”。 揭开盖，上了链条，响起了轻快的音乐，非常熟悉的调子。 伦敦桥塌下了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史迪忘记不了在伦敦桥再见嘉嘉那一刻，他激动的心情，化成一股动力做了这个音乐盒。 伦敦桥不会塌下来，只要嘉嘉在。 马嘉嘉记得在漫画小说中，史迪在参军前做了一个音乐盒送给甜甜，成为他最后的礼物，也是甜甜永远的痛。 现在，音乐盒在她手中。 她是不是又改写了歷史？ *** 马嘉嘉听完甜甜的说话，一面沉思。 这个罗拔搞什么？无端端开圣诞家庭聚会，他自己又缺席。 佐治也过来伦敦，是不是有大项目展开呢？ 经过她明查暗访，亚德雷家族在伦敦打算收购一些旧区重建，他现在“工作”的酒吧地点，正是在重建范围当中，难怪他会出现在那区。 她现在拼命储钱另一个目的，就是买股票，亚德雷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她打算倾尽所有买它的股票，受益人写自己，等她返回现代，便可以成为亚德雷的大股东。 呵呵，到时候可以直入董事局，与菲利平起平坐！ 想起都兴奋。 “嘉嘉,你傻笑什么?”甜甜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我有笑吗?”嘉嘉摸摸自己的嘴巴，咦，真的朝两边拉开。 甜甜伏在枱上:“我不想与爱罗祖母过圣诞!” 嘉嘉这天要当值，甜甜便过来嘉嘉工作的酒店餐厅找她。 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由得他们。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有人特别关照过。 马嘉嘉也心知肚明。 “你是威廉爷爷的养女，代表威廉爷爷出席，佐治也在，你怕什么？过几年，其他人都要看你面色！” “为什么?”甜甜不明白。 噢，说漏嘴?? 马嘉嘉连忙补救:“过几年你都可以独立，独当一面，给他们看看你的本事，到时候还以顏色。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无论我怎样独当一面,在他们眼中,我始终是一个下等人。” 不会,到时有一座大靠山在你后面,除非他们够胆脱离亚德雷的光环。 马嘉嘉心道。 为免讲多错多,她入厨房拿食物塞住两人的嘴巴。 22 话剧在一个露天广场举行,免费开放给公眾欣赏,马嘉嘉只排练过一次，试穿过道具服，然后便正式公演了。 内容是耶穌诞生在马槽，牧羊人看见天上的星星，依照指引，牵着一群绵羊前来敬拜，马嘉嘉是饰演牧羊人其中一隻绵羊。 一群穿上绵羊道具服的临时演员等着上场，马嘉嘉看见其中一隻绵羊，还以为眼花。 那隻绵羊朝马嘉嘉眨眨左眼。 “待会儿布幕一下来，你们一个个从后楼梯上到台后面，然后伏在台上，直到这幕结束。”工作人员指挥一批临时演员排队上场。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难得有节目给一家大小参与,又是免费,很多人一早已经拖男带女前来霸佔好位置,很多小贩看见商机，纷纷拿一些手作品前来摆卖，把广场挤得水洩不通。 一小时演出顺利渡过，不用等到谢幕，临时演员已经可以换下道具服，拿到薪酬回家。 “真的是你，狄理斯!”换过衣服，马嘉嘉特地守在后台出口，等那个人出来。 穿着普通衬衫牛仔裤，背着一个蓝色帆布袋，与在邮轮上的贵公子完全是两个模样。 未等马嘉嘉再问第二句，狄理斯拉着她的手离开人群，跑过马路。 “我整天未吃过东西，快要饿晕了。” 未说完，已经拉着马嘉嘉走入一间炸鱼店，点了两客炸鱼薯条，两杯柠檬水。 狄理斯狼吞虎嚥吃着炸鱼，连灌半杯柠檬水，才终于喘出一口气。 他看见马嘉嘉满面问号，指指她面前的炸鱼薯条:“还不吃？冻了。” “我不饿，你吃吧。”把面前的炸鱼薯条推给他，狄理斯也老实不客气把它拿到自己面前继续吃。 马嘉嘉喝一口柠檬水，润润喉。 很难想像狄理斯会吃这些平价食物，他应该在高级餐厅拿着刀叉切牛扒，一身西装。 解决了两份食物,他终于停下来。 “随便发问。”知道她满肚子问题，狄理斯靠在椅子上，等她发落。 “臭小子。”有理没理，先駡一句。 狄理斯习惯性地挑挑左眉。 马嘉嘉也靠在椅子上，交叠双臂，斜眼睨他。 身为21世纪新一代，气势怎可以输给150年前的老人家。 “从实招来。” 懒得问，自动招供! 狄理斯也乖乖献身。 “跟父亲详谈了一个晚上,我去圣保罗书院寄宿,他只需要负责我的学费,我会出去打工赚取零用钱,并保证好好读书，但他不能干涉我选的学科。他现在无需要决定谁人继承他的爵位，等将来我和他的儿子创出事业后，他才决定也未迟，现在指定我为继承人，只会招致各方不满，也令我的前途受阻。” “那么，你的继母?” “我听你说给大家一次机会，先向她示好，当她听见我叫她阿姨时，她呆着了，我明确地告诉她，我会靠自己创一番事业，才回来继承爵位，如果她想儿子继承，凭本事大家竞争，如果想坐享其成，不要怪我把他拉下来。她沉默良久，转身离开，没有像以往对我单单打打。” “所以，今天你是…” “赚生活费囉!”他接着说:“不过,我发觉我真的是很喜欢演戏,可能是遗传吧。”他耸耸肩,明显地不再介意谈他的母亲依兰。 “那就继续努力吧，很多大明星都是从临时演员做起。”幸好她没有摧毁一颗新星，抹一额汗。 “这个圣诞节我接了几场话剧,可以演出,又有工资。都是演路人和树木，不过其中一场戏，我演的路人甲有一句对白。” 马嘉嘉看见狄理斯眼中有一团火，是对演出的热诚,虽然过程不一样,但他一定会成功。 “你不是很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吗？有没有剧团演出这些作品？从旁揣摩一下角色。”他是演莎士比亚的剧本成名,提早磨练一下。 “现在未必有，全部都是关于圣诞节的剧目，等过完节后周围问下。” “不要只掛住演出，还要专心读书。”既然改写了他的命运,就改写到底,小说中他从圣保罗书院退学,前往美国演戏,书也读不成,这一世他可以好好读书,从正确途径踏上演艺之路。 “好了好了，不要老妈子上身。”他望住嘉嘉:“你呢？我曾经去你住的酒店找你,但你已经走了。” “难得来到伦敦，刚好找到工作，便逗留长一点时间。” “你现在住在哪儿?” “在一间酒店的餐厅做侍应,那儿包住宿。”马嘉嘉写下地址给他。 “圣诞节我演完话剧后，过来找你。” “你不用回家过节吗？” 他摇摇头:“没有我在场，他们会更高兴。” “狄理斯，你又来了！”刚正常一点,又鑽牛角尖。 他举起手，制止她的说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父亲想见到我，但不代表他老婆和她的子女想见到我，我不出现对大家都好。” 高士德公爵用现代术语形容：渣男! 爱的不敢爱，不爱的娶回家，管不住下半身，生完一个又一个，把战争延续给下一代。 心爱女人所生的儿子，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宠爱，知道儿子被元配排挤又不敢说话，以为指定他为爵位继承人是补偿，谁不知带来更大的伤害。 难怪贵族会没落,个个除了生仔不事生產，一无是处，懦弱无能，偏偏又要勾心斗角。 如果返回现代，她不再研究李尔王，改去研究英国贵族没落，说不定还会得满分。 “如果他真的想见我,可以来找我,两父子也可以过圣诞节。” 他是有期望的。 马嘉嘉知道。 23 在现代11月已经开始圣诞大减价,加上网购方便,安坐家中已经可以买到全世界的商品。 现在要回归基本步,自己去商场血拼，马嘉嘉喜欢逛街购物，但不代表她喜欢拿着大包小包通街跑，这儿又没有送货上门服务，也许有，但绝对不是为平民服务。 让她想起与沉蕾逛商场买参考书的情景，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有没有担心她呢？ 寇敖这个铁血监护人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哎，掌门你在何处啊？我很想回现代! 毛宝贝去了苏格兰，那儿一个坟场有十几条尸体被偷去，初时怀疑是盗墓贼，但后来核实死者身份全部都是平民。 毛宝贝怀疑是邪灵作怪，加上圣诞节很多人出外购物，利用尸体混入人群以吸取灵魂修练黑暗力量。 他不在伦敦，马嘉嘉想找人问掌门下落也问不到。 史迪来找过她，说爱罗祖母已经到达伦敦，等他们放寒假时，便会一起回亚德雷别墅。 他抱歉说不能与嘉嘉一起过圣诞，但答应一定会亲手做一份圣诞礼物送给她。 马嘉嘉打趣说:“是不是防毒面具第二代?” 史迪非常严肃保证绝对不是。 现在她手中的大包小包，全部都是给这班年轻人。 发梦都没有想过，竟然可以送圣诞礼物给小甜甜漫画中的人物。 这几天餐厅忙死了，酒店房间已经爆满，酒店餐厅又是对外开放，任何人都可以订枱，她现在是趁下午休息时段出来买礼物。 一位身穿司机服饰的中年男子,拦住她有礼貌地问:“是不是马嘉嘉小姐?” 马嘉嘉很愕然，她不认识任何一个土豪啊！ 她点点头。 司机有礼貌地说:“我们的公爵大人在车上，想请你上车坐一会。” 顺着他的手势，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泊在对面街，车头有家族徽章。 她不认得这个徽章，但也知道绝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她身无分文，绑架她也榨不出一分钱来，有什么好怕,加上好奇心作祟，过去见识一下。 司机礼貌地打开后座车门，邀请马嘉嘉上车。 车上有一位绅士打扮的中年男士。 他的轮廓跟狄理斯有点相似，刚才听司机称呼他为公爵大人，她知道他是谁了。 “高士德公爵你好。”马嘉嘉礼貌地向他打招呼，并且伸出右手。 畜着八字鬍的高士德公爵，有点意外她一上车便猜到他的身份，也礼貌地伸出右手，与她互握。 “冒昧来见嘉嘉小姐，希望你不要见怪。” “公爵大人紆尊降贵来见我这个小人物，是我的荣幸。” 虽然第一次见权贵，好歹电视剧也看过不少，这些场面说话信手拈来也一大堆。 看见马嘉嘉这个黄种人应对得体，对高士德公爵来说是另一个意外。 邮轮上有人拍到她和狄理斯共舞的照片，这两星期听手下说他和这个女孩子走得非常近，又曾经一起参与舞台剧演出，加上狄理斯这次从美国回来后态度180度大转变，知道跟这个女孩子有关，他很有兴趣想和她见见面。 “狄理斯的事情，很多谢你，我知道他的转变是因为你。” “吓?”马嘉嘉还以为会看到电视剧上的狗血情节，父亲大人亲自出马，禁止穷家女接近贵公子，然后丢过来一张写了银码的支票，并威胁以后不准再见面。 支票呢?现金也收啊！ “不用客气。”人家多谢你，礼貌上也要说句谢谢，当然最好就是金钱回报。 “他说了留在宿舍过圣诞节，你可不可以叫他回家过节?” 这是他过来找她的目的？ 唉，两父子为什么不能直接对话呢？她只是局外人! 所以她直接问:“为什么你不叫他回去过圣诞，我只是外人。” “但你说的话他听得入耳。” “这就是问题了。”马嘉嘉一针见血:“两父子为什么不能直接对话？他不是与你详谈过吗？既然他找你详谈一次，你也可以找他详谈一次，这才是有来有往。” 再加一句:“而且，你应该知道他不回去过圣诞节的原因。” 高士德公爵沉默下来。 他当然知道，知道得十分清楚，但圣诞节除了是家庭聚会也是家族聚会，继承人不出席,会影响他的形象,虽然狄理斯说了会闯一番事业才继承爵位，但是在他心目中，狄理斯是不二人选。 另一个儿子,根本是一个扶不起的庸才，把家业交到他手中只有衰败的下场。 高士德公爵对马嘉嘉毫无保留地说出他的顾忌，他也很意外对一个初见面的女孩子坦白一切。 她不漂亮，但是有一股魅力，一股发自内心的魅力，令旁边的人对她很自然便安心信任。 轮到马嘉嘉沉默下来。 人家既然对她说出一切，她不帮忙是不是有点儿那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这些豪门恩怨。 她也才17岁好不好？即使过了生日也才18啊! 怎么变成了南宫夫人信箱？ “公爵大人，虽然狄理斯很成熟，但他毕竟只有16岁，从小在一个爹不亲，娘不疼，受继母歧视，继兄弟姊妹排挤的家庭长大，你觉得继承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吗？如果放弃继承人可以换取家庭温暖，我相信他会选择后者。” “他不能放弃继承人。”高士德公爵马上说。 “你看重是家族传承,狄理斯看重是家庭温暖，你想他回去继位，首先要投其所好。” “即是怎样?” 马嘉嘉无力地叹一口气，怪不得他把家庭弄得一塌糊涂。这就是问题所在，现代称之为代沟！ “他要家庭温暖，你便给他家庭温暖。”明白吗? 高士德公爵仍是一面问号。 “圣诞节他不想回去，因为有他不想见到的人，但是你在他心目中是无可取代，你们可以过一个只有两父子的圣诞节。不用在圣诞节当天，可以在平安夜，也可以在拆礼物日，大家心无芥蒂地吃一顿晚餐，间话家常，让他觉得你是他的后盾，而不是孤军作战。 至于公爵夫人那边，狄理斯已经释出善意，也表明立场，和你另一个儿子公平竞争，你做父亲的，现在要做就是一个公证人，两边都不偏不倚。 即使你觉得另一个儿子是庸才，也要给他机会，否则家庭纠纷没完没了，就算狄理斯回去继承爵位，也不保证高士德家族不会没落，家族兴衰在于族人是否团结，你身为贵族，这些宫廷斗争你也见过不少，下场如何?” 回到现代，她考虑转去读心理学！ 24 平安夜,餐厅全场爆满,不论午餐或晚餐。 马嘉嘉一早便忙过不停，厨房餐厅厨房餐厅来来回回，有时候厨房不够人手，她还要去削马铃薯。 今天餐厅开到11点，以便侍应收工后去参加子夜弥撒。 有一张两人枱子从6点已经静候客人来晚餐，原本在这个高朋满座的时刻，是不可能有空枱等候，只是订枱人付了三倍的订金，老闆当然见钱开眼，不要说订枱，整张枱子连同椅子卖给他也可以。 狄理斯今天参与的舞台剧，6点便结束，由于地点有点远，他过来餐厅要7点后。 他叫马嘉嘉预留一张枱，给两人共进晚餐。 枱是留了,但不是她留，订金也不是她付。 7点正，来了订枱的人。 所有人都认得他，只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来一间三星酒店的餐厅用餐。 另一位客人是谁呢?公爵夫人眼高于顶，她绝对不会来这些地方。 马嘉嘉招呼他坐下来，端给他一杯冰水。 她继续招呼其他人。 狄理斯来到餐厅时差不多7:30，侍应领他到预留的枱子。 看见坐着的人，他呆住了。 马嘉嘉抽空过来:“站着干什么？快坐下来。” 然后递给两人餐牌。 招呼了两个圈回来,两人仍是默默无言。 “想吃什么?”没有人回应。 “不如试试今天的圣诞晚餐，头盘是鸡尾酒虾和蘑菇汤，主菜有三款选择：牛柳、三文鱼或鸡扒，甜品是芝士蛋糕配咖啡或茶。” 马嘉嘉来回看着两人，好歹也出一句声。 高士德公爵转过头对马嘉嘉说:“就听你的，两客圣诞晚餐，我要鸡扒他要牛柳。” “需要餐酒吗?” 公爵点点头:“开一瓶红酒。” 20世纪初酒庄对于酒瓶设计并不讲究,外观毫不吸引，直至20世纪中期才慢慢追求生活品味，酒瓶包装才多元化起来。 现在都是先把红酒倒入醒酒器，再端上枱招呼客人。 马嘉嘉替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放下醒酒器。 狄理斯叫住她:“嘉嘉，坐下来一起吃。” 马嘉嘉摇摇头:“难得你和父亲共进圣诞晚餐，好好享受，我还要工作。” 为免他少爷脾气发作，好言地说:“公爵大人难得今晚有空，你不要辜负他的美意，我们还有其他时间可以吃晚餐。” 这时，另一个侍应端上头盘，嘉嘉把鸡尾酒虾和蘑菇汤放在两人面前。 “请慢用。”把时光留给这两父子。 两人默默地在喝蘑菇汤。 这是狄理斯第一次和父亲单独吃饭，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声，又打住了。 高士德公爵想起马嘉嘉在下车前的说话: “你想他只缺席今年的圣诞聚会，还是想他永远缺席？ 你想他心甘情愿参与圣诞聚会并得到其他人认同，还是你以高压手段迫他出席并遭人白眼？ 凭能力坐上继承人位置，才会得到大家认同，由你力捧他上去可以长久吗？ 你另一个儿子大卫只有14岁,你怎能够现在就判定他不能成材呢？如果他一世只躲在妈妈裙子下，精英也变庸才。 给两个儿子一个机会，放他们出去，尝试过起码不会后悔。 让他和大卫一较高下，凭实力坐上继承人位置，大家口服心服。 简单地两父子吃一顿晚饭，你试过吗？” 身为现代废青的她，很清楚废青养成计划。 高士德公爵承认，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你先说吧。”狄理斯首先开声。 高士德公爵笑笑:“今天的演出如何?” 他耸耸肩:“演一个路人甲，没什么。” “如果只有主角没有配角，有什么好看?每个人都有他的角色。” 狄理斯諤然地望住父亲，以为父亲会反对他演戏。 “你不反对吗?” “反对有用吗?”公爵反问。 马嘉嘉在另一边收拾枱子，一面望向这两父子。 由最初两人生硬地对答，到上主菜时已经能够互相交谈，互相敬酒，面部表情放松，似乎渐入佳境。 10点鐘晚餐差不多到尾声，高士德公爵的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外等候。 马嘉嘉给他们端上咖啡。 狄理斯拉住她:“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参加子夜弥撒。” “不用啦，你明天还有一场戏,早点回去休息。” “只是一个路人甲，不打紧。” 圣诞节中午在广场有一场舞台剧，所有演员9点集合。 马嘉嘉借用周星驰在「喜剧之王」入面的名句:“临时演员也是演员！要有演员精神!” 高士德公爵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想起他和依兰,他也是一个失败的丈夫。 公爵不勉强狄理斯参加明天的家族聚会，随他决定,大卫也需要放出去磨练。 狄理斯对马嘉嘉说:“你还欠我一顿圣诞大餐。” “没问题，你吃得下，我请得起。”她豪爽地说。 餐厅的客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几台客人仍在聊天，可以准时11点收工。 高士德公爵父子已经结账离开。 临走前两人对都对嘉嘉说:“谢谢你。” “进展不错，这顿饭没有白吃。”老怀安慰,不枉她浪费这么多口水。 她与大家收拾好餐具，清洁枱面，关好大门，前往教堂参加子夜弥撒。 马嘉嘉并不是教徒，不过每年平安夜，都喜欢去教堂感受圣诞气氛。 尤其是今年,她希望有神跡出现，上帝显灵。 静静地走在街上，雪花慢慢飘下。 25 马嘉嘉坐在最后一排，这是一间有300年歷史的教堂。 还有15分鐘，信眾都陆续前来，气氛庄严肃穆。 望着教堂正中央，耶穌被钉在十字架上，祂有没有听到她的愿望呢？ 旁边有人坐下来，马嘉嘉移过一点腾空一些位置。 感觉旁边的人一直望住她，她奇怪地转过头。 杏色毛衣,系上一条黑色颈巾，咖色皮褸，肩膊上点点雪花，像是风尘朴朴赶回来的样子。 罗拔！ “你不是去了约克郡吗?” 他两星期前说有事要去约克郡，甜甜说佐治也不在伦敦,嘉嘉想应该有大项目，连圣诞也不放过。 罗拔听嘉嘉说在平安夜望子夜弥撒，刚才在教堂外看见人群鱼贯涌入，他还担心如何在人人茫海中找到她，想不到一入来，好像有一股磁力吸引着他的目光，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她。 从第一次见面,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每见一次，感觉更强烈。 这次和佐治去约克郡，主要是一批木材在运送途中被积水浸透，全部报废，不能用来建造房子，另一批木材要等到二月才有船期，一来一回严重影响房子建筑进度，这次和佐治赶去是看看有没有办法从其他地方调来木材。 联络过其他分公司，非洲肯雅那边可以抽调一批木材，待元旦过后便可以运过来。 事情暂时得到解决，工人们也赶着回家过圣诞，罗拔索性给大家一个长假期，从20号放到元旦后才回来，然后和佐治回到伦敦。 在途上，罗拔从佐治口中了解一些嘉嘉的事情，原来她就是救了安东尼的女孩子。 猎狐意外发生时，他正身在非洲视察矿场，他指示佐治和爱罗祖母必须负责女孩子所有医疗费用。 原本打算回到美国后探望一下女孩子，怎知旧金山那边有矿工跌下矿洞死亡，他又要赶去西岸，回来时女孩子已经出院，知道她完全康復也放下心头大石，便没有再跟进了。 只是想不到，因为一个小偷，误打误撞之下认识马嘉嘉。 他下命令爱罗祖母他们前往伦敦与一班年轻人过圣诞，并特别强调甜甜必须参加，因为他知道如果甜甜被拒绝在门外，她一定会来找嘉嘉。 马嘉嘉已经成为甜甜的超级偶像。 罗拔也不是虔诚教徒，但是他希望争取多些时间与嘉嘉相处，他很想弄清楚这股熟悉感觉从何而来。 她身上有一股魅力，令人不自觉想与她亲近。 他笑笑:“事情搞掂了，我也要回来开工，酒吧在圣诞节很忙碌，我怕被炒魷鱼。” “是喔,假期收到的小费很可观。” 嘉嘉顺着他的说话，这也不假，客人给的小费确是比平日大方得多。 弥撒开始，神父与一眾门徒从侧门走入来步上台，首先讲述今晚弥撒目的，先低头祈祷,然后朗诵经文，开始唱圣诗。 嘉嘉听见罗拔浑厚的嗓音，美女是人靚声甜，想不到俊男也是。 驀地，她感受到一股气息，隐隐约约从前面传来。 带着一股花香的力量，围绕着台前。 是精灵! 有几隻精灵跟随着诗歌在台前跳舞。 花界精灵以花朵为母，花粉为养分，吸收天地灵气孕育而生。 精生以玩耍为乐，捉弄人为趣。 马嘉嘉觉得很得意，参加过这么多次弥撒，还是第一次看见精灵。 她“咭”的一生笑了出来。 旁边的人好像怪责她破坏气氛，不客气地恕视了她一眼。 罗拔侧头低声问她:“笑什么?” 她连忙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精灵好像知道有人发现了牠们，向马嘉嘉方向看过去，其中一隻更朝她飞过来。 她心中暗叫:“不要啊，不要过来啊!” 虽然牠们不是邪灵，但马嘉嘉始终抵触人类以外的东西，枉她身为马家人。 那隻精灵飞到她前面，是一隻肥精灵,头圆身圆手圆脚圆，还有一个大大的肚腩凸出来，似乎营养过剩。 不停拍动翅膀，牠知道马嘉嘉看得见牠，但马嘉嘉又要拼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牠觉得很好玩，不停朝马嘉嘉扮鬼脸。 马嘉嘉忍笑忍到面都红了，肩膊不停上下抖动。 罗拔奇怪地望住马嘉嘉。 不只是他，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怀疑是不是精神病院走失病人！ 她轻咳两声，以嘴型唸出驱魔咒。 没有声音的驱魔咒是一个警告，叫牠适可而止快快滚蛋！ 肥精灵被吓得屁滚尿流，马上飞回大队去。 几隻精灵吱吱渣渣，不停说吓死了吓死了;普通人是听不到，但对于有异能的人，就是吵耳的声音。 神父扬扬手袖，眼光不经意看向台前，又看向马嘉嘉，再看看她身边的人,继续唱圣诗。 *** 马嘉嘉答应狄理斯补请他吃圣诞大餐，在拆礼物日，她带他来到罗拔工作的酒吧吃薯条喝啤酒。 在漫画小说中，罗拔和狄理斯是不打不相识，罗拔更帮甜甜找寻狄理斯，虽然现在剧情也不知道走调到哪里了，一个是神秘总裁，一个是英国贵族，说不定还有合作机会。 罗拔不愧是见识多广，一眼便看穿狄理斯和史迪一样对嘉嘉有意思。 还有没有其他人？ 罗拔在酒吧枱招呼客人，一面看着嘉嘉和狄理斯有讲有笑。 他认得狄理斯，高士德公爵的私生子，被指定为爵位继承人，经常逃学，不守规矩，离经叛道，与继母公爵夫人势成水火是人所共知。 但现在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刚才嘉嘉说狄理斯在一些剧团做临时演员赚生活费，乖乖上课，没有逃学,不像大家口中的坏孩子。 罗拔有预感，是因为马嘉嘉。 断断续续听到他们从谈论莎士比亚到外星人，隔邻枱有两个大汉子也搭口,说最近泰晤士报刊登的外星人穿越古代连载小说很吸引。 马嘉嘉掩嘴说:“想不到你也追看小说?”心底乐翻了! 两个汉子有点儿害羞但又忍不住说:“原本是听人谈论跟着看，但是越看越吸引，便一路追下去。” 周边几张枱的客人也加入谈论，气氛越来越高涨，不知谁人豪气地高呼一声:“每人一杯啤酒,我请客!” 眾人高呼万岁! 罗拔和另一个侍应来来回回招呼客人，今天的生意很可观。 26 亚德雷别墅。 安东尼、史迪、阿基、甜甜、伊丽莎和尼尔都分别收到长辈们的礼物。 佐治把威廉大家长送给甜甜的礼物，在眾人面前交给她，以此表明威廉大家长非常重视甜甜。 系上蝴蝶结的花纸包着一个小盒子，甜甜拆开来，是一个以蓝宝石砌成亚德雷家徽的胸针。 “哇，这些蓝宝石价值不菲!”史迪和阿基齐声叫。 马嘉嘉有几次在罗拔面前有意无意地骂威廉爷爷:“甜甜被亚德雷收养也没用，依然被爱罗祖母歧视，威廉爷爷这么孤寒吝嗇，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捨不得送给甜甜。” 才有这个蓝宝石胸针。 安东尼说:“亚德雷家族在南非有几个鑽石矿场。” 莱根夫人在旁边嫉妒不已，亚德雷有矿场，鑽石随便拿。 伊丽莎酸溜溜地说:“一个孤儿也配戴蓝宝石吗?” 佐治严肃地问:“伊丽莎小姐，你对威廉先生有意见吗?” 莱根夫妇马上打圆场:“小孩子不懂说话，别见怪。” 得罪大家长，没有好下场。 佐治在伦敦的目的，就是为甜甜护航。 爱罗祖母也非常不满威廉的做法，一个弧女下等人，怎配用他们矿场的鑽石。 尼尔在旁边看着甜甜把胸针别在红色裙子上，红蓝相衬很漂亮。系上粉红色蝴蝶结的金发，面上的雀斑似乎越看越顺眼。 不知为何，他近来没兴趣与伊丽莎捉弄甜甜，有几次甚至有意无意阻止伊丽莎的恶作剧。 “佐治先生，请替我向威廉爷爷转达我的谢意，也希望他喜欢我的礼物。” 她亲手编织了一条颈巾。 “甜甜小姐，我已经把你的礼物亲自交给威廉先生，他非常开心，威廉先生希望甜甜小姐不要理会别人的眼光，好好学习。” 说给甜甜听，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爱罗祖母和莱根夫人听完面色非常不好，但又不能出声。 安东尼静静地望向窗外，雪停了，阳光充沛。 “西文，希望你也喜欢我送的礼物。” 一对陀錶,安东尼一隻,西文一隻,倒数着重逢的日子。 康奈尔夫妇对甜甜不接受也不抗拒，只要不和他们攀亲带故，触及他们的利益。 康奈尔夫人跟史迪和阿基说:“我和你父亲元旦后便要回去阿拉伯，你们万事小心好好照顾自己。” 康奈尔是亚德雷旁支，主力在中东发展，亚德雷有几个油田在阿拉伯，康奈尔夫妇承接了开採工程，几乎长驻中东。 “爸爸妈妈你们也要小心，现在中东那边很多声音要求独立。”史迪担忧地说。 康奈尔夫人点点头:“我会的。” 儿子真的大个了，懂得关心父母。 *** 圣诞节和元旦无声无息地便过去了。 学生们回校上课，上班一族继续上班。 爱罗祖母他们在元旦翌日，已经打道回府返回芝加哥。 佐治奉威廉大家长命令前往爱尔兰，负责一项工程。 罗拔工作的酒吧地区，正式宣布被亚德雷收购重建，罗拔宣告“失业”，他告诉马嘉嘉要去非洲肯亚，那边有志愿机构寻找义工照顾动物，他觉得很有意义，为期两个月，回来再找她。 去吧去吧，她知道亚德雷家族在非洲有很多生意，他努力拓展业务，她努力储钱买亚德雷股票。 令她苦恼的是毛宝贝仍在苏格兰，马天伟不知身在何处。 今晚是酒吧营业最后一天，罗拔请马嘉嘉过来喝啤酒，明天他便出发去肯亚。 看着眼前的马嘉嘉，她似乎长高了。 “是啊，我长高了一吋。” 从163拉高到165。 可惜仍然只到罗拔的胸口。 “打算在伦敦留到什么时候?” 罗拔开始时以为马嘉嘉是想留在伦敦观光一段时间，但是一路下来发觉她好像是另有目的，久不久去唐人街华商会，事缘有次他刚巧去唐人街办点事情碰见她，第一次以为是巧合，但是第二次就不是偶然，然后便留意起来。 马嘉嘉喝一口啤酒:“反正我是孤儿，想去哪儿都可以，现在有工作，想回去时便回去，这就是孤家寡人的好处。”顿一顿接着说:“不过我打算去一趟苏格兰。” 毛宝贝不回来，她便过去找他，好过在这儿乾等。 原本她不想告诉毛宝贝她是穿越而来，但现在马天伟踪影全无，不知捉殭尸捉到哪儿去，她没办法，打算找到毛宝贝后告诉他一切，看看毛家有没有办法把她送回现代。 “为什么想去苏格兰?” 他自己身为苏格兰人，也只是去过几次做生意。 “想看看男人穿裙子的样子!”马嘉嘉调皮地笑笑说。 “你呢，有没有去过苏格兰?”她故意地问。 “我是苏格兰人,当然去过!” “是吗？你是苏格兰人？为什么你不说?”马嘉嘉故作惊讶。 “你又没有问!”罗拔反应超快。 马嘉嘉瞪眼气结，是啊，她又没有问！ “你有没有穿过苏格兰裙？” “男人必须在特别的日子才穿苏格兰裙。” “那么，你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穿苏格兰裙?”马嘉嘉一直想搞清楚，到底山丘上的王子是不是罗拔? “上一次?”罗拔陷入一阵沉思，然后沉声説:“8年前，在我17岁的时候。” 马嘉嘉飞快地用心算一下，罗拔17岁，甜甜只有6岁，咦，时间吻合，地点呢？ “为什么穿苏格兰裙？有特别事情吗？” 打蛇随棍上，既然说了开头，马嘉嘉打算今晚死缠烂打也要弄清楚。 27 17岁那年,我姐姐过世了。 她比我大12岁，我出生不到一年妈妈便死了，其实我妈妈生了姐姐后身体一直不好，她怀着我的时候大半年都是躺在床上安胎。 我爸爸一直在外面工作，甚少在家，可以说我是由姐姐一手凑大，她就像我半个妈妈。 自从她结婚生下孩子后，身体便每况愈下，在她的儿子五岁那年，她在花园中晕倒便没有再醒来。 那时候我在外面上大学，知道消息后马上赶回来，可是她已经下葬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的情况我一直都知道，也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那一刻来临，我真的接受不到。 在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她说希望我穿上苏格兰裙送她最后一程。 那天，我穿上整副苏格兰装束，开着车子，打算找一个山坡吹奏苏格兰民谣，送给天国的她。 那时候我刚学会开车，并不熟悉车子性能，在路上我闪避开一架运送猪隻的马车，撞上一棵大树，然后晕倒了。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把他拉出车厢救了他。 可是，当他醒来时，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 后来，家人找到我，把我送入医院，躺了一星期，出院后便返回外地继续上课。 其实罗拔隐瞒了一段，那个人拼命按他胸口，然后亲吻他！ 对，他感觉到有人亲吻他，在他嘴巴内吹气，他朦胧中看见一个短发男子不停亲他的嘴巴。 这是他的初吻，他的初吻给了一个男人！ 这件事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佐治也说他来到时,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你有没有上到山丘吹奏苏格兰民谣，碰到一个小女孩？”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剧情，小说内也是这样描述。不过,不是姐姐过世，而是离家出走独自开车上山丘。 他摇摇头:“我都晕了过去，怎样上山丘?” “你没有给姐姐吹苏格兰民谣吗?” “出院后，我在她的房间里吹奏，然后便回学校上课。” “你去山丘途中有没有碰到一个金发小女孩?” “我是闪避一架运载猪隻的马车，肥猪见到很多隻，金发小女孩就见不到。” 哎呀，怎么后半节剧情完全接不上呢？ “骑马呢?有没有骑过一匹母马上山丘？” 甜甜说骑马的王子是骑着一匹母马。 “哈哈。”罗拔笑起来，豪迈地喝一口啤酒:“男人是不骑母马的!” 然后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紧张?”罗拔见她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的样子,只差未撕扯头发滚在地上。 如果不是头发太短,马嘉嘉真的很想撕扯自己的头发，天呀，他真的不是山丘上的王子，那么究竟谁是骑马的王子？ *** 马嘉嘉去苏格兰的计划，被一隻肥精灵打断了。 就是在平安夜那天，在教堂对她扮鬼脸的肥精灵。 这天她从麵包店买了几条麵包出来，打算回家焗蒜蓉包,在火车上吃,好过啃乾麵包。 肥精灵突然飞到她面前，不停说找了她很久，要她救命。 由于其他人看不到精灵，在大街上马嘉嘉不能对着空气说话，她转身走进一条后巷。 “你找我干什么?” 肥精灵气急败坏，指手画脚，一面扯着马嘉嘉的衣领想叫她跟牠走。 “你想我去那里，也说一句吧。”马嘉嘉被肥精灵扯着走了几步。 “快去海德公园，等你救命。” “我?”马嘉嘉指着自己的鼻子，她何德何能可以救精灵?自己都自身难保。 肥精灵双手合十，不停拍着翅膀，求她快跟牠走，再不去就要搞出精命了。 精灵也是一条生命，马嘉嘉丢下麺包向海德公园方向跑。 在公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几朵白茶花被践踏在地上，花瓣四散,白色花瓣都变成黑色了。 妖气! 马嘉嘉马上从黑色花瓣上感应到一股强烈的妖气，是邪灵吸尽花朵精魂留下的气息。 几十隻精灵从四方八面飞来围在马嘉嘉头上。 从牠们吱吱渣渣中，大约了解经过。 这几朵白茶花已经超过500年生命，被人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与其他花卉相处一直相安无事，吸取天地灵气孕育精灵。 昨天有两个被邪灵附身的尸体来到公园，精灵们已经尽量隐藏不去招惹他们，仍被他们发现，花界精灵一直与世无争，根本不是邪灵的对手，而他们目标是那几朵白茶花，除了人类灵魂外，吸取花魂也可以增进黑暗力量，尤其是已经有几百年修为的花魂。 结果就是马嘉嘉现在看见的样子。 “都死了，我可以帮你们什么?” 那几朵白茶花死直直，她又不是园丁，不懂农务，也许找安东尼还可以帮牠们移植栽种。 肥精灵拼命拍动翅膀:“未死的，牠们仍有救，你的血可以救牠们。” 只要花朵不是化为乌有,精魂便可以起死回生,只是从头再修练。 马嘉嘉摸不着头脑，她只知道马家的血可以驱魔捉妖，不知道还可以救精魂。 又飞来一堆精灵围在她头顶上，个个双手合十，一面祈求。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以为马嘉嘉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既然捐血可以救精命，马嘉嘉义不容辞。 她用指甲划破手掌，滴了几滴血在一堆黑色的花瓣上，霎时升起一阵黑烟,就像把水洒在木炭上的效果。 待黑烟散去，花瓣恢復白色。一堆堆精灵伏在花瓣上，有花界、昆虫界、树木界、泥土界、杂草界、石头界等等，牠们不分国界纷纷飞来帮忙,层叠层，好像叠罗汉给花瓣力量。 虽然说牠们来自不同界别的精灵，其实大家是相辅相成，花朵树木杂草需要泥土吸取养分，需要昆虫散播花粉；昆虫需要吸取花粉成长，需要石头栖息；石头需要泥土巩固位置，需要树木为它遮风挡雨，需要花朵杂草帮它填满罅隙。 说穿了就是一个循环生态圈。 一方有事，百方遭殃。 一束束白光从地上向外四散，过了大约半小时，精灵一隻隻飞开，马嘉嘉看见那一堆花瓣已经重整成为一支支白茶花，她数一数，一共有7枝。 这7枝白茶花自己站起来，走回花丛，慢慢转入泥土中，从外表看来就是一朵普通的花。 “谢谢你。”白茶花一面说话一面抖动着花瓣。 马嘉嘉吞吞口水，好像在看哈利波特会说话的猫头鹰，现在是会说话的花朵。 “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一定鼎力相助。”各界精灵许下承诺。 马嘉嘉没有放在心上，她不知道这几滴血为她的后代带来过百年的保佑荫庇。 28 连续几天肥精灵都过来找马嘉嘉联络感情，其实是得间没事做。 马嘉嘉被牠烦到不得了，赶又赶不走。 肥精灵知道她原本想去苏格兰找毛宝贝，牠自告奋勇帮她飞一趟。 可是三天过去了，影也没见一个，她自己乘火车也到了，比她这个废青更不靠谱。 求精灵不如求己，她打算下星期出发。 出发前，毛宝贝终于回来了。 马嘉嘉感动到想哭。 他告诉马嘉嘉见过肥精灵，他不知道为什么马嘉嘉找他找得这么急，不过他也打算回伦敦，便提早几天回来。 肥精灵在苏格兰认识了另一隻从法国飞来的女精灵，牠追人家追到法国去了。 马嘉嘉听到下巴掉下来，大駡见色忘友！ “精灵说你有急事找我?” 两人在唐人街华商会。 仍然是一身黑色短打的毛宝贝坐在太师椅上，喝一口热茶，几个月以来为了追查邪灵下落，睡了不知多少个坟场，抱着多少白骨入睡。 今天终于回到人住的地方。 “其实我是想找掌门，可是等极都等不到。” 毛宝贝点点头:“我听闻法国那边出了殭尸，我怀疑他去了法国，已叫精灵在那边留意一下。” “靠得住吗?”马嘉嘉很怀疑。 “所以，你急着找我是…” 没办法，马嘉嘉只好从头说起。 即使毛宝贝是毛家掌门见多识广，也听闻过时空穿梭,但也是第一次亲身碰上这回事,主人翁就站在他面前。 他平静地放下茶杯，纵使内心震惊不已。 “你一直想找马天伟，是希望他可以打开时空之门，送你返回150年后？” 马嘉嘉点点头。 “逆元之术是要扭转时空，你们马家有这个能耐？”这太神奇了! 马家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姑妈是和殭尸大战，打开时空之门把我吸过来。毛掌门，你可以帮我吗？” 他老实地说:“毛家没有这个本事凭空打开时空之门，除非找到时光隧道入口，凭我和马天伟两人功力也许有机会送你回去。我想当时是因为集结了你姑妈和殭尸两股强大力量才无意中打开时空之门。” “我岂不是要老死在这里?”希望又变了绝望。 “要知道穿梭时空便可以改变歷史，遇上心术不正的人，这世界就会大乱。即使有也是禁术，施法者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他脑海中回想着毛家千年来的秘笈，以毛马两家能耐，要扭转时空并非不可能，但他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毛家祖先没有明确流传下来肯定有原因。 *** 伊丽莎最近生人勿近。 她自小喜欢安东尼，一直追着安东尼跑，但安东尼一直和她保持距离，永远保持在5步之外。 但是甜甜却一开始便可以与他紧密接触，有讲有笑，让她嫉妒不已，所以从甜甜在莱根家族工作开始，伊丽莎便一直针对她，一个小弧女凭什么与高贵的安东尼说话，她连替安东尼提鞋也不配。 来到圣保罗书院读书，她以为可以与安东尼近水楼台，可是他更加疏远，时常遥望远方，心事重重。 后来在早会上，出名坏孩子的狄理斯，代替因病缺席的钢琴老师，替圣诗伴奏。 沉鬱的面孔，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穿着整齐的校服，剎那间几乎疯魔全校少女，伊丽莎更是深深着迷。 她知道狄理斯是高士德公爵的私生子，她是莱根家族的高贵千金，她和狄理斯绝对是天作之合。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知道他喜欢躲在后山吹口琴，圣保罗书院校规规定男女生除了上课外，其馀时间一律不准见面，也不准交谈。 伊丽莎看准这个机会向狄理斯表白，他停下吹口琴，倚着大树木无表情望住她，伊丽莎以为狄理斯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以她堂堂莱根家族的千金小姐主动表白，是他修来的福份，还不快快谢恩。 他把口琴放入裤袋，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拒绝态度非常明显。 气得伊丽莎呱呱叫。 后来更发现狄理斯竟然教甜甜弹钢琴，这个下等人竟然与高贵的公爵之子一起弹琴，气得她想直接把甜甜杀了！ 其实是马嘉嘉拜托狄理斯教甜甜弹钢琴，圣保罗书院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学一种乐器，狄理斯擅长弹钢琴，甜甜用她爬山攀树的身手，溜入去音乐室跟狄理斯学琴。 马嘉嘉原本还想着两人会不会擦出爱的火花，然后被伊丽莎陷害，狄理斯远走纽约呢？结果两人都是摇摇头，马嘉嘉则搓搓头。 小说中甜甜和狄理斯的爱恨纠缠，爱得死去活来，通通都没有了！ 初恋安东尼,情陷狄理斯，终结威廉爷爷，前两者都没戏了，不要连威廉爷爷都泡汤吧，最后情归何处？ 伊丽莎原本叫尼尔一同合作怎样把甜甜踢出校，下等人没资格与他们一起读书，却被尼尔说她无聊，懒得理她。 安东尼，狄理斯，甚至连尼尔也向着甜甜，气得伊丽莎头顶冒烟，凡是见到雄性动物都用杀人的眼光射向他，气场之大，吓到连看门口的狼狗见到伊丽莎也马上夹着尾巴往外逃，怕她癲起来把它阉了，害它的母狗要守活寡! “都是你,如果你接受伊丽莎的告白，大家便不用受罪。” “到时候是我受罪!” 甜甜一面练习钢琴，一面向狄理斯抱怨。 狄理斯对甜甜这个徒弟没有任何期望，总之教晓她弹奏一首乐曲，考试过关，便是完成马嘉嘉所托。 “你和嘉嘉认识很久了?” 狄理斯想知道多些关于嘉嘉的事情。 “一年吧。” 是啊，她被收养已经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间谈间，狄理斯知道马嘉嘉去年受过重伤，全身骨折躺在医院三个月，能够康復完全是奇蹟。 怪不得她什么都看得开，他更加觉得以前自怨自艾，憎恨父母，根本浪费时间。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钢琴声夹杂着几下弹错的调子，以及狄理斯的责骂声，充斥整个音乐室。 29 这天,甜甜学完钢琴,狄理斯先行离开，甜甜按惯例攀着窗口跳向窗外的大树，然后树接树潜回女生宿舍。 “甜甜。” 一把男声在树下叫她，甜甜以为行踪被学校发现，一时间找不紧树干直接掉下地上。 “哎唷!”甜甜摸着屁股，幸好臀部肌肉丰厚，没有跌伤。 “你没事吗?” 这声音…甜甜抬头一看，是尼尔! 她好像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眼花吧？ 甜甜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泥土，没事，又是一条女汉子。 “尼尔，你怎会在这里？”她转头看看音乐室，迟疑地问:“你是不是想告密?” 他出现在这里，肯定已经知道她跟狄理斯学琴。 尼尔紧握一下拳头:“我要告密，你还可以站在这里吗?”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知道狄理斯已经成为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你单独跟他学琴，不怕引起公愤?”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跟他学琴也是秘密地进行，除非有人告密。”斜眼地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告密者是谁。 “我才没有这么无聊!”尼尔被甜甜的眼光看得很不舒服，不想被她误会连忙澄清。 “你一直都是这么无聊。”甜甜细细声说，被耳尖的尼尔听到，他抹一下面,没办法,记录不良:“你想学琴，可以找其他人学，又不是只有狄理斯会弹琴。” “找谁？安东尼、史迪和阿基都不会，安妮还是初学者，程度只比我好少少。” “可以?”找我。最后两个字忍住没说吞回肚子里。 “总之不要找狄理斯!”顿一顿说:“小心伊丽莎，她现在喜欢狄理斯。”说完转身离开。 甜甜望着他的背影:“奇奇怪怪，特地走来提醒我这么好心?” 不过为稳阵起见,她告诉狄理斯。 狄理斯沉思了一会儿:“按伊丽莎的性格，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以后每星期日，你来我家学琴吧。” 高士德公爵一直是圣保罗书院最大的赞助者，在学校附近也有几座别墅，其中一座是给狄理斯，只是狄理斯以前憎恨父亲，一直空置。 自从平安夜一起晚餐后，两人关係渐趋缓和，加上知道嘉嘉的遭遇后，更加觉得以前很幼稚，现在每个月都会和父亲在农场策马奔驰。 星期日,甜甜去狄理斯家中学琴，她拉着马嘉嘉一起去。 马嘉嘉叫狄理斯邀请安东尼他们也一起去，原本狄理斯不愿意收甜甜做徒弟，是看在马嘉嘉面子，现在还要拉一大堆人去他的家，他千百万个不愿意。 “年轻人不要这么孤僻，中学时期的友谊是最纯洁，多认识几个朋友，想找人聊聊莎士比亚或者外星人也有伴。” 基本上，狄理斯对马嘉嘉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本来史迪不想去，他对这个英国贵族没有好感，后来甜甜说马嘉嘉也去，史迪马上答应，甜甜也邀请安妮一起去。 最后，安东尼、史迪、阿基、甜甜、安妮和马嘉嘉，一起在狄理斯别墅内陪甜甜学琴，听她弹着走音的曲调，大家突然都很同情狄理斯忍受了几个月的魔音。 钢琴对着落地玻璃窗，窗外原本是一片空地，现在种满黄色水仙花。 狄理斯永远记得在邮轮上第一次与嘉嘉共舞，她身上穿着一件绣着黄色水仙花的绿色裙子。 自此，他喜欢上黄色水仙花。 马嘉嘉第一次置身在真正的英国古堡内，对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尤其是墙上歷代公爵和夫人的肖像，可惜没有手机不能打卡。 “高士德家族超过600年歷史,他的祖先曾经参加亚瑟王的圆桌会议。” 史迪站在马嘉嘉身后，安妮和阿基在沙发上靠在一起，安东尼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沉思。 最近史迪心事重重，似乎连发明的兴趣都失去了,他没有隐瞒，向马嘉嘉坦诚想入伍参军。 局势开始紧张，再过两个月便会正式开战，到时候甜甜他们会撤退回美国，史迪则偷偷地参加法国空军，最后永远停留在18岁。 马嘉嘉这几个月已经拼命做思想工作，军人战死沙场是光荣，但心软而牺牲只是懦夫有辱国家,希望史迪听进她的说话。 练琴完毕，外面阳光灿烂，狄理斯提议去骑马。 甜甜和安妮有基本的骑马训练，但马嘉嘉完全是门外汉，即使狄理斯挑选了一匹最温驯的母马，她仍然胆怯心惊。 狄理斯的坐骑是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名字叫赫塔，甜甜看见非常羡慕:“狄理斯，如果你换上白色西装，就是一个标准的白马王子。” 马嘉嘉在旁边听见，怂恿甜甜与狄理斯一起骑赫塔，她很想看看漫画小说中甜甜狄理斯共乘一匹白马的场面，多浪漫。 狄理斯听完笑笑:“好提议。” 马嘉嘉还未会意过来，已经被狄理斯一手抱起放在赫塔上，随即自己翻身上马从后面搂住马嘉嘉。 “嗬!”挥动韁绳，赫塔听从主人命令向前奔跑。 史迪原本想邀请马嘉嘉一起共骑，现在被狄理斯捷足先登，他也马上挥鞭追赶。 “搞什么?”甜甜双眼放直，说得好端端的，霎时间两人都骑马走了。 “甜甜上马吧，我们慢慢骑。”安东尼牵着马匹走到甜甜旁边,温柔地说。 安妮和阿基已经着骑着马，慢慢踱步。 “感觉如何?”狄理斯在马嘉嘉的耳边问。 疾风劲吹，马匹逆风奔驰，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喂，你们跑去哪儿?”史迪在后面追着问。 狄理斯回头看他一眼，充满挑衅:“敢不敢来一场比赛，以前面树林为终点?” 史迪托托眼镜:“谁怕谁?” 两匹骏马一黑一白向前奔跑。 马嘉嘉被狄理斯紧紧揽着，觉得又紧张又刺激，不禁大声呼叫:“唷嗬!” 即使多年后，大家都不能忘记这一天，并且很感激马嘉嘉为他们带来的友谊。 30 约克郡的木材事件,让罗拔意识到输送链中断所带来的风险。 在非洲停留了两个月，他计算过用自己船队从非洲运木材去欧洲，不但可以控制成本，也可以控制质量。 他先在肯亚成立木材公司，再去摩洛哥收购了一间造船厂，自给自足之馀，也租给其他公司向外发展。 当他啟程回伦敦时，接到佐治通知爱尔兰公司有一项工程需要他作出决定，罗拔决定先去爱尔兰再回伦敦。 马嘉嘉工作的酒店是属于亚德雷家族，那边说嘉嘉仍在上班，罗拔放心去爱尔兰，不怕人走丢了。 只是，嘉嘉没有走丢，罗拔却走丢了。 罗拔没有预期到达爱尔兰，他失踪了。 亚德雷大家长失踪绝对不能对外公开,会引起恐慌，佐治心急如焚也只能秘密地追查他的行踪,爱罗祖母也指令欧洲加派人手找寻罗拔下落。 这时候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 根据保鑣报告，罗拔当天从摩洛哥出发，乘船前往直布罗陀再转乘邮轮往爱尔兰。 准备登船前往爱尔兰时，保鑣遍寻不获罗拔，他凭空消失了。 爱罗祖母不知道是不是敌对家族所为，加上战争开始局势不明朗，她下令安东尼他们全部返回芝加哥。 高士德公爵也决定送狄理斯和大卫去美国，一来让他们独立，二来避开战事。 公爵夫人死也不让儿子离开身边，大吵大闹，最后公爵放狠话，不去美国就等于放弃继承人机会。 狄理斯叫马嘉嘉一起回美国，马嘉嘉让他先去纽约，一来依兰在,二来纽约是他发展演艺事业的地方。 大衞去佛罗里达州，公爵夫人有个远房亲戚在那儿，最重要有佣人服侍儿子。 第一次大战持续四年,一开战马嘉嘉已经想走，根本是一班亲戚自己打起来,她不想陪葬,这时毛宝贝告诉她，收到马天伟的电报，确定他身在法国里昂。 那边突然出现很多邪灵和殭尸，毛宝贝过去帮忙，也叫上马嘉嘉一起去。 马嘉嘉当然耍手拧头，在现代和姑妈捉殭尸，结果是流落在20世纪初。现在又叫她捉殭尸，她怕要回到16世纪！ 毛宝贝攻她死穴:“我查过典籍，马家有上古神鸟凤凰之血，加上我毛家法力，说不定可以送你返回现代。你不想回去吗？” 马嘉嘉明知道他多数是信口雌黄，却又不敢放弃万分之一机会，难怪他的后代可以做网红，半信半疑又让你不得不信。 只是她奇怪:“我们为什么有凤凰之血?我只知道凤凰是马家守护神鸟，从3000年前由第一代掌门马灵儿开始，但不知道原来我们是神鸟后裔…难道我们是由鸟蛋进化而成？” 毛宝贝被她气得吹鬚碌眼。 不是说一代胜一代，长江后浪推前浪，怎么150年后的人比他这个老古董更不用脑？这么无稽的说话也够胆说出来! “什么无稽?”马嘉嘉叉腰反驳:“我都可以穿越过来，有比这个更无稽吗!” “幸好你不是我的后人，否则一定被你气得从棺材爬出来。”毛宝贝嘰哩咕嚕。 可惜他要自打咀巴。 甜甜他们回芝加哥前，马嘉嘉约史迪出来，问清楚他的意向，然后她说要跟他喝一杯饯行，偷偷地在啤酒内滴了一滴血，施以护心咒。 她不像马小玲可以隔空施咒，必须以血为引来使出法力。 这是她唯一可以为史迪做的事。 *** 法国里昂。 郊区一间小木屋,有一个男人直挺挺地躺在木床上。 他是罗拔。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从直布罗陀来到法国，他明明在等候上船，被人撞了一下，他回头一望，这个人的眼珠是墨绿色，应该说整颗眼珠都是墨绿色，没有眼白,然后便失去意识。 醒来时已经置身在木屋内。 每天早晚有人送来食物，木屋内有简陋的浴室，送食物来的人说着法语，极重南部口音，他想这里应该是法国南部某一处郊区。 看守他的人整颗眼珠都是紫色，与那天在上船前撞他一下的人一样没有眼白。 很怪异，是变种还是…外星人。 不得不说罗拔也追看马嘉嘉写的外星人小说，从芝加哥日报一路追到泰晤士报，生意触角敏锐的他打算联络作者am出单行本小说，甚至搬上舞台。 后来在酒吧看见她和狄理斯讨论am的小说，连旁边一班大汉都引起共鸣，那一剎间，他有种错觉嘉嘉就是am。 他曾经派人联络过芝加哥日报和泰晤士报，想跟am出单行本小说，两家报馆都同意，只是当提出要跟am见面时，他们立即拒绝，am表示不会透露身份，一切交由报馆出面接洽。 原本他打算回到伦敦后，再跟泰晤士报谈谈，现在等他活着出去再说吧！ 他不知道被困了多久，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失去意义，日出日落吃喝拉睡，就是他这些天过的生活。 最初几天，他总是在朦胧中听到有一班人在空中说话。 “快废除他的意识，我要他变成一个活死人，受我驱使。” “不成，他身上有马家一滴血。” “什么马家一滴血?” “他被马家人施了护心咒，以血为引，马家血有神鸟凤凰灵气，不受邪灵侵袭，我们的邪术对他没用。” “怎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的旁支吗？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会知道?” “没有其他办法吗?” “你应该庆幸施法者不是马家掌门，否则我们已经全部掛掉了。” 掌门施的护心咒，除了护着心脉只要三天内得到救治，不管受多重的伤都就可以完全康復。另一个是辟邪作用，如有邪灵侵袭会发出一道金光笼罩整个人，就像金鐘罩，并且作出反击。 马家掌门法力何等高强，邪灵根本不是对手，所以这道声音没有说错，如果施法者是掌门，他们对罗拔施邪术时已被反噬，一早被护心咒打得烟消云散。 对罗拔施法者肯定不是马家掌门，应该是学艺不精的子弟，以血为引护着心脉抵抗邪灵，却又不能够作出反击。 即是只能自保不能攻击。 “可以去掉这滴血吗?” “如果可以去掉，还会跟你废话?” “一滴血这么厉害?” “不厉害就不是马家血。” 以上对话是罗拔最初几天综合听来的。 显然有人歹心想把他变成活死人控制亚德雷家族，但似乎有一滴血在保护他免受邪灵侵袭。 至于什么马家血护心咒，他听都没听过。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下令捉他的人，是亚德雷旁支。 31 这晚，他在朦胧中又听到那几把声音。 “你不是请你家主人过来，什么时候到?” “主人已经起程，该到便到。” “看守门口的人也是殭尸，为什么不叫他们把这家伙咬成殭尸？便不用等你的主人到来。” “都说了他身上有马家血护心咒，马家血是驱魔捉妖，尤其是殭尸。守门口的是第五代，他咬下去这家伙会不会变成殭尸不知道，但肯定我的手下会马上变成一摊血水。” “你的主人可以咬吗?” “他是第二代，可能有办法，你把这家伙变成殭尸，还可以统治亚德雷吗?” 那道声音狠狠地说:“这家伙何德何能可以坐上大家长之位？只因为他的血统纯正，我现在就要把他的血统打乱!” 另一道声音警告:“不要乱来，现在收到风声马家和毛家掌门都在法国，毛马合力，非同小可!” 一家已经是独当一面，两家合作恐怕会把殭尸和邪灵界都反转过来。 “这家伙这些天都白喝白睡，难道要我白养然后送他回家?” “你不是说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在幕后控制亚德雷吗？” “你还好意思说，叫你把他变成活死人却不能，他不受我控制怎会娶我的女儿?” 还有自知之明! “呵呵，你不是亏大本了?” 这人为了报仇，出卖灵魂跟魔鬼交易，现在不上不下，仇报不了，利益拿不到，女儿嫁不出，只有天天怒气攻心。 声音消失了。 应该说是走了，他感觉不到有人走进木屋，声音都是飘浮在空中，不过从对话中什么殭尸什么邪灵，都不是人类，那么他们隐身在空中对话并非不可能。 刚才一道声音提到当年父亲死后，争夺大家长之位输了，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有他如今的境况。 他脑袋飞快地运转，谁在当年参加争夺战输了，现在有一个女儿，年龄和他相若想嫁给他?? 符合以上条件，只有欧文家族。 似乎他还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以换取交易。 *** 马嘉嘉收到两封信。 甜甜他们安全回到芝加哥。 回来后他们感到气氛有点奇怪，爱罗祖母整天心事重重，不只对甜甜，对其他人也是不瞅不睬。 她也写信告诉威廉爷爷回到芝加哥，以往佐治会回来带给她威廉爷爷的口讯，但是两个月过去了，只见过佐治一次找爱罗祖母，然后匆匆离去，她还来不及向他问候威廉爷爷。 她回过玻尼之家探望修女，碰上当地流行大感冒，孤儿院很多小朋友都病倒了，她留在孤儿院帮忙，然后她作了一个决定。 她放弃继续升读贵族中学，转去读护士学校帮助有需要的人，玻尼院长有同学在护士学校当校长，已经给她写了一封介绍信，她打算半工读，不用威廉爷爷给她交学费。 她已经写信告诉威廉爷爷，相信他也会支持她的决定做一个有贡献的人，而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 马嘉嘉看完信，点点头，还好，甜甜选择做护士，没有偏离剧情太远，下一步应该是碰上失忆的罗拔吧，然后互生情愫。 另一封信是狄理斯，他到了纽约，也与母亲详谈过，他决定报读纽约大学的戏剧系，现在跟在伦敦一样，在当地参与一些舞台演出。 他记得嘉嘉说过:临时演员也是演员! 现在就算演一棵树木，他也会尽心演出。 信末一句，等着你来纽约。 狄理斯也朝着演艺发展，希望剧情重回正轨，虽然他和甜甜似乎错过了。 *** 马嘉嘉还来不及回信，便被毛宝贝押着上船赶去法国里昂。 据他形容，里昂现在妖气冲天，群魔乱舞，人间地狱。 当轮船泊岸，马嘉嘉第一次踏足法国，望着蓝天白云，树影婆娑，景色怡人，她严重怀疑她和毛宝贝是活在平行时空。 按着地址，毛宝贝带着她来到一间旅馆。 旅馆设备简陋，主要给从巴黎来或者普罗旺斯来的旅客一个中途休息站。 上到2楼，来到203号房门外，这一刻马嘉嘉很紧张，门另一面是她一百多年前的祖先，只在神主牌上看过他的名字。 木门从里面拉开，出现一个充满书卷气的中年男子,衬衫西裤，像大学教授多过像驱魔人，骤眼看起来与中性面孔的马嘉嘉，确是有2分相似。 他上下打量一下马嘉嘉，已经从毛宝贝电报中知道马嘉嘉的来歷。 三人没有说话，沉默地走进房中。 马天伟和毛宝贝合作过数次，一个眼神已经交流，马嘉嘉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在她过去18年生命中只出现在神主牌上，突然活生生站在面前，心脏弱些也接受不到。 毕竟是长辈,又是一家之主,马嘉嘉回过神来毕恭毕敬地向马天伟作了一个揖。 “马嘉嘉参见掌门。” “你就是我一百多年后的子孙?” 马天伟只有40岁，面对一个18岁的曾曾曾孙女，即使不是直系，心情也是难以形容。 “是的，希望掌门可以帮我返回现代。” 虽然是废青，自小接受马家庭训，从骨血里对掌门必恭必敬。 “逆元之术从来只是听闻，从未有人真正施展过，而且我相信必须配合天时地利，才可以发挥作用，并不是随便念念咒语就可以打开时空之门。” 毛宝贝搭嘴:“如果找到时光隧道入口，这就好办得多。” “真的有时光隧道?我还以为只出现在小说中。” “既然有殭尸邪灵，为什么不可以有时光隧道？”毛宝贝再一次庆幸，马嘉嘉是姓马不是姓毛。 马天伟肯定地说:“有时光隧道，只是不知在哪儿。” “废话!”马嘉嘉在心底駡:“谁不知道阿妈是女人!” 马天伟望向她，好似知道她心底在骂他:“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听掌门吩咐。”马嘉嘉连忙摇头，撇清关係。 “反正你已经在20世纪一段时间，再多一年半载也没问题，你的事情不急，暂且放在一旁。” “什么?” 马嘉嘉瞪大双眼，她来法国目的就是想找掌门送她回现代，现在又说不急再等一年半载，这儿的时间跟现代都不知道是不是一样，说不定她回到现代时已经是穿越后100年。 “掌门，我很急哦!” “马桶在那边!”毛宝贝指指右边，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水。 “现在有紧急的事情，关乎人命。”马天伟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副谦谦君子。 马家男人温柔尔雅果然没错，如果她不是马家人也会动心。 为什么来到20世纪，碰见的都是优良品种，回去现代怎样找老公啊！ 32 马嘉嘉捧着被摔得头昏脑胀的脑袋，在草地上滚了3个圈。 向上拋,向下堕,向前衝,向后撞，360度反转再反转,隔夜饭也呕出来。 静止了，终于静止了，可是静得可怕。 她甚至听到有鸟儿在吱吱叫。 刚才的腥风血雨仿似梦一场。 双眼依然紧闭，但感觉到阳光透过眼帘照在身上，是温暖的，是光明的，是灿烂的。 与刚才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腐尸血腥的情景完全相反。 她睁开双眼，进入眼帘是绿草如茵的草地，万里无云的天际。 不对劲。 强烈的不安感充斥四肢，脑袋发胀。 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与世无争的境界,与刚才的人魔大战简直是天与地的分别。 她啪啪脑袋努力回想发生什么事。 在旅馆，马天伟说发现很多殭尸踪影，也有很多无辜死去的人，有全身血液被吸乾的，有灵魂被吸走的，甚至发现活死人被邪术控制。 似乎邪灵和殭尸已经站在同一线上，邪灵以撒但为首，殭尸则以将臣为王，如果两者合作，人间将有大浩劫。 毛宝贝神色凝重，拿出黄纸，用朱砂笔画了追妖符，向天空一洒，蓝色火焰熊熊燃起，向西南方直射而去。 西南面是里昂郊区，尚未发展人跡罕至，最适宜藏污纳垢。 第二天一早租了一辆马车，向西南方出发。 原本想骑马直奔过去，可是马嘉嘉连上马也上了10分鐘，没办法只好租马车。 马嘉嘉乘机推说她去只会坏事，倒不如在旅馆等他们回来。 她只有兴趣看薰衣草，没兴趣捉殭尸！ 两个老头子异口同声:“谁要你的功夫，只要你的血液!” 一滴马家血已经有驱魔作用，整个流动血库，不打得也吓得。 吓，血祭？ *** 一路南下，正如马天伟所说，妖气冲天，见鬼见殭尸多过见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代殭尸空前出动，一般殭尸只有在肚饿时才会吸血，平时是把人类咬成殭尸以壮大队伍，邪灵则是吸取人类灵魂以增强黑暗力量。 现在双方合作，殭尸吸乾血液把灵魂赶出躯体，邪灵吸食灵魂增强力量。 这几天，马嘉嘉一度怀疑自己进入了游戏世界，不断打怪兽打殭尸打邪灵来升级。 一面消灭邪魔外道,一面超度亡魂。 草丛中不断发现尸骸白骨,毛宝贝不停唸往生咒，如果不及时超度这些亡魂，由于枉死，很容易积聚怨气堕入魔道变成邪灵,然后又出去吸食其他灵魂,循环不断。 这儿地方偏远，如果没有人报警，根本不会有警察来巡逻，可以说整条村灭了也没有人知道。 这天，当双方交手时，五隻红眼殭尸从天而降，马天伟心中一惊:第一代! 难道将臣在附近? 不容多想，立即口中唸诀，打出手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诛邪 金色凤凰从虚空中展翅而出,群魔乱舞施展黑暗力量对抗,可惜在神鸟凤凰面前犹如小孩子耍关刀，团团黑气被金光笼罩着，5隻第一代红眼殭尸手叠手使出灵力，一道红光尝试打破金鐘罩却被反噬力量把它们弹到远处，凤凰乘胜追击打算连同五隻红眼殭尸一起收拾。 突然天狗食日，正确来说，天际突然变黑，好像有一块黑布把整个天空遮蔽了，伸手不见五指，毛宝贝用黄纸烧出鬼火，马嘉嘉只看到一点点红光蓝光紫光绿光等等，她知道这是殭尸的眼睛。 他们围绕在四周静止不动，好像在等候什么。 她心中一惊，不会是等将臣吧？ 根据记载，将臣在马天伟这一代曾经出现? “小心!” 马天伟拉着她的右手，想把她扯过一旁。 可惜迟了。 一股热流涌向她，然后一到金光直射过来，是凤凰的羽毛。 神鸟凤凰来不及飞过来，牠咬下身上一根羽毛，直射马嘉嘉方向。 “喝!” 好像猛兽的吼叫声在前面响起,震耳欲聋，毛宝贝手中的桃木剑和马天伟手中的纯银剑，藉着羽毛金光，一起刺向将臣。 马嘉嘉也藉着金光，朦胧中看见前面一道巨大身影，至少九呎高，两隻獠牙向两个掌门不断攻击。 双手扬起,两道黑暗之气分别射向两人。 马嘉嘉自知是负累，不敢上前帮手，她悄悄移过一旁，被旁边两隻红眼殭尸看见对她发动攻击。 她用血涂上手中的银剑来还击，毛宝贝掷出一张纸符，化作无数个马嘉嘉向殭尸进攻。 将臣扬起左手，霎时风沙走石，打散所有幻化的马嘉嘉，而本尊则被捲到半空中，上下左右不停翻动。 救命啊! 风眼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腐尸味，不只隔夜饭，胆汁也要呕出来。 神鸟凤凰拍着翅膀飞过来抢救，金色和黑色两股力量相撞，直接把马嘉嘉拋入无尽的黑洞中。 恢復知觉时就是眼下的情景。 她是不是又穿越了？ 33 不会真的穿到16世纪吧! 环顾四周,她在一处山丘上。 一辆汽车从远处驶来，开起来有点左摇右摆，看它的古董外型，马嘉嘉知道她仍然在20世纪初。 另一边对头有一辆马车迎面而来，车上载满数十隻肥猪在呱呱叫。 左摇右摆的汽车眼看着要撞上对面线的马车，马夫吆喝叫他闪开，汽车猛地向右一扭，在最后一刻避开运猪车。 马夫在叫駡声中架着马车向另一边走了。 猪叫声渐行渐远。 以为没事了，谁不知右边猛地传来一声:“砰!” 马嘉嘉转头一看，汽车撞上一棵大树，车头冒烟。 “会不会爆炸?” 救人要紧。马嘉嘉马上站起来冲下山坡，走向汽车拉开左边车门。 一名年轻男子穿着传统的苏格兰裙，晕倒在驾驶座位上，头破血流。 “没有安全带真不安全!”马嘉嘉一面救人一面駡。 很重! 马嘉嘉半拖半枱把他拉到草地上。 这时候，看清楚他的容貌。 虽然他现在是金色头发，不是她认识的棕色，除非他整容了，否则怎么看，他都是罗拔，年轻时的罗拔！ 她解开他的衣领，检查一下他的胸骨。 马家除了驱魔捉妖外，对于医术也有很深研究，所有马家子弟从小便要认识人体结构，身上各处穴位。 胸骨没有断,可是刚才撞力太猛,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压着肺部现在休克过去。 马嘉嘉学了几堂心肺復苏法，但从来没有用过，没办法,她怕压断他的胸骨，先用指甲划破手掌，滴了一滴血在他的胸口上，施了护心咒，然后才进行急救。 在胸口按了几下，再进行人工呼吸，在他口中吹了几道气，再按几下,一口浊气从他肺部排出，大大地呼出来。 他刚才好像有点意识，跟着又晕了过去，马嘉嘉探探他的脉搏，平稳跳动。 刚才只顾着救人没有多想，现在她想起来,罗拔曾经说过在17岁那年,穿着苏格兰裙打算为他死去的姐姐吹奏最后一首苏格兰民谣，在途中闪避一辆运猪车撞上大树，有人救了他，但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难道那个人…是她?! 他也说过醒来不见了那个人。 是走了?回去了?还是怎么了? 呀呀呀… 她扯着短发又在草地上滚了一个圈。 都说了不捉殭尸，捉一次穿越一次，越穿越回去。 现在她究竟是留在罗拔17岁的时候，还是去h国找马天伟毛宝贝算帐？ 罗拔依然昏迷不醒，但她不担心，她知道佐治正在路上。 想想自己吧，都自身难保。 “嘉嘉!” 以为出现幻听，这个时空没有人认识她。 “嘉嘉!”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抬头一看:肥精灵! 彷彿他乡遇故知，马嘉嘉很兴奋问:“你怎么在这里?” 肥精灵拍着大肚腩:“还好说,本来在草丛睡懒觉，你们突然群魔大战，我是和你一起被捲过来。” 多无辜!吓死精灵了，整个精生从未见过神鸟凤凰，殭尸王将臣和一群妖魔鬼怪，牠回去可以在一群精灵面前耀武扬威。 “有没有办法回去?” 虽然这隻精灵很不靠谱，好歹也有少少灵力，比她这个凡人好少少。 摇摇圆圆的脑袋:“要找到时光隧道才可以回去。” “真的有时光隧道?” 肥精灵一脸奇怪:“当然有，你怎么不知道?” 凡人的智商果然比精灵笨蛋很多。 “时光隧道入口随时转变，平时是找不到的。就算它出现你也不知道。” 精灵果然不靠谱! 肥精灵叉腰嚕嘴:“只要它出现精灵界就会感应到，这是常识好不好？” 凡人真的很笨，侮辱牠的智商。 马嘉嘉终于搞清楚了:“就是说只要时光隧道出现，精灵就会感应到，但是要找它却找不到。” 只有它找你，你找不到它。 那就糟糕了，怎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 这时山丘上刮起一阵狂风，吹得马嘉嘉东歪西倒。 肥精灵突然很兴奋扯着马嘉嘉往山丘另一边跑:“快去那边，快。” 搞什么?马嘉嘉被牠扯得一拐一拐。 “时光隧道出现了，再不去它就会消失。” “什么?”马嘉嘉连爬带滚，双手双脚并用拼命往前走。 肥精灵猛説时光隧道入口开了，快点入去，迟了就来不及，不过马嘉嘉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10级颶风迎面吹来，眼前依然是山丘上的草地，那有什么入口? 但精灵看到的，她这个凡人未必看得到，不管了，拼命往前走。 怎料一错脚，她整个人跌倒滚下山丘。 不要啊，她要回去，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嘉嘉!”肥精灵拍着翅膀飞向她。 她滚啊滚，十级颶风，变强风，变缓风，变和风。 当她滚动停下来，风也静止了。 34 没有风声只有人声,人声鼎沸。 马嘉嘉慢慢张开双眼,这是一间餐厅后巷,她倒在垃圾桶旁。 缓缓地撑起上身，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埃。她摇下脑袋，在这样跌来跌去滚来滚去，她迟早变白痴。 肥精灵呢? 她究竟身在何处？在那个时代？ 只要不是回到洪荒时代，已经要谢天谢地。 “小姑娘你没事吗？”说法文。 一位金发大婶出来倒垃圾，竟然看见一个黄种人在后巷,十分奇怪。 粗衣麻布，仍然是20世纪初服饰,马嘉嘉庆幸没有回到16世纪。 她滚回法国了? 她用有限法语回答:“我没事，请问这是哪里？是里昂吗？” 大婶以为她摔坏脑袋:“怎会是里昂？这里是巴黎。” 也许马嘉嘉已经穿越穿到惯了，她一点也不奇怪会穿到巴黎，已经懂得随遇而安。 里昂去芝加哥再去巴黎,连飞机也不用坐。 另一个重要问题:“请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1914年12月15日 马嘉嘉跌跌撞撞走出后巷。 她在罗拔17岁时空逗留不到1小时，回来已经过了两星期。 她突然很害怕，她流落在20世纪超过一年，那么在现代究竟已经过去多久？ 不会真的乌鸦嘴，过了100年吧？ 当务之急，先找回毛宝贝和马天伟。 那天她穿越后，究竟战况如何？根据记载将臣逃走了,一直消失过百年?? 没错,那天马嘉嘉穿越后，凤凰和将臣两股力量引发森林大火，将臣和一眾殭尸邪灵趁机逃走。 大地重现光明。 马天伟和毛宝贝看着一片空地和火光熊熊的森林，一筹莫展。 毛宝贝放出追踪符，纸符直射上天空自焚。 马嘉嘉已经不在这个时空。 虽然一直知道马嘉嘉是从未来穿越而来，但眼白白看着她从眼前消失不知穿越到哪个时空，身为掌门却无能为力，是两人继任掌门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沮丧。 比起捉不到将臣，灭不到妖怪更加沮丧。 马天伟请出凤凰，问牠可否穿越时空把马嘉嘉带回来，神鸟凤凰长吱一声，摇摇头，返回虚空。 毛宝贝也请出判官，却来了拿镰刀的死神，他说欧洲归他管辖。 即是判官坐镇地府总公司，区域死神负责分公司。 不过穿越时空这玩意他不擅长，温馨提示他们问下花界精灵，牠们可以感应到时光隧道出现。 找花界精灵，最好是去百花齐放之地，眾花齐集纯灵之气孕育精灵。 巴黎中央公园。 马天伟和毛宝贝召唤几株修练了300年的鬱金香，说明原委，鬱金香都知道马嘉嘉救了白茶花事蹟，听到马嘉嘉出事，连忙召集八方精灵以意念找到时光隧道，叫他把马嘉嘉接回来。 所以时光隧道才会出现在山丘上。 两位掌门也问过可否直接把马嘉嘉送回现代，鬱金香表示在现代必须有所系之人及八方精灵呼召时光隧道，才可以送她回去。 所系之人？马天伟和毛宝贝对望一眼。 甜甜？ 两人已经从马嘉嘉口中听过甜甜的故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穿越在小甜甜的故事中。 先把她救回来再说。 鬱金香说它们在巴黎召唤马嘉嘉，所以她回来也是在巴黎。 如果她从时光隧道的正门出入便可以回到这个时间点，万一她从侧门出去，时间则往后推。 由于两个时空的时间并非对等，她在那边逗留越长，回来的时间越迟。 毛宝贝和马天伟便在巴黎等马嘉嘉,同时调查这次群魔出动的原因。 似乎是有人与魔鬼交易,提供人类灵魂给邪灵,吸引邪灵前仆后继涌过来。 这两星期，毛宝贝每天都放出追踪符，可惜每天都失望。 直至今天，纸符飞向北面，显示马嘉嘉已经回来。 两人连忙跟着追踪符过来。 马嘉嘉蓬头垢面在街头游荡，愁着如何找马天伟和毛宝贝，一辆马车急急在她身旁停下。 “嘉嘉!”亲切的中文从马车上传出。 不是毛宝贝是谁。 马嘉嘉从未如此兴奋见到这个老头子,还有他身边的马天伟。 “快上车。”马天伟叫她。 3秒速度窜入车厢。 毛宝贝和马天伟，这两星期都逗留在巴黎唐人街的旅馆，最近巴黎经常发现死人和丧尸，加上战争搞到人心惶惶，这边华商会也恳请两位掌门帮手。 马嘉嘉梳洗过后，跟掌门到附近餐馆连吃两碗热汤麪，才终于心满意足打了个嗝。 她的生理时鐘离开法国只有两小时，但在时空上已经离开两星期，不知道她的肚饿是因为两小时还是两星期。 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留给科学家吧。 马天伟也详细地告诉她事情经过，为何她会回来。 听完，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谓所系之人?父母早早卖咸鸭蛋了。 姑妈马小玲?未至于吧! 沉蕾顶多是闺蜜。 其他都是酒肉朋友，废青斗废青。 可谓了无牵掛! 那岂不是不用回去？ 不要吧，她很掛念家中那张席梦思，这儿的床睡到她腰骨都歪了。 还有上网打卡网红直播，现在通通要靠写字寄信。 “愁眉苦脸也没用，至多跟我回h国。”马天伟安慰她。 好歹也是马家子孙，身为掌门也要照顾一下后辈。 如果真的要留在这个时空,一定要留下口喻给马小玲，千万不要找马嘉嘉捉殭尸！ 35 佐治这几个月不停来回欧洲和美国,他几乎把整个欧洲都踏遍了仍然找不到罗拔踪影。 爱罗祖母下令加派人手地毡式搜查，并严令几个知道罗拔真正身份的家族人员紧守秘密，绝对不能洩露亚德雷大家长失踪的消息。 碰上亚德雷在纽约、波士顿、和德萨斯州有几个大项目同时进行，爱罗祖母又要马不停蹄代表威廉大家长去接洽。 这时候，亚德雷发生了两件事，把整个家族都炸开了。 首先是史迪瞒着所有人，留下纸条，偷偷去了法国参加空军上战场杀敌。康奈尔夫妇知道后，马上从中东赶去法国想把他劝回来，可是史迪已经出徵了。 阿基很自责，他一直以为史迪只是说说，并不知道他真的会入伍。 甜甜已经入读护士学校，她收到阿基和安妮的信知道史迪的决定，虽然很担心，但是仍然以他为荣，愿意捨弃安逸生活，上战场保卫国家。 她在学校内每天都接触很多病人，也有从战场上受伤退役下来的军人，她很敬佩他们用生命来保护国家，身体伤残甚至献上生命。 她写信给马嘉嘉，可惜两个月来都收不到回信，也很担心她在英国安全。 另一件事是关于安东尼,一个温柔有礼,眾人眼中的乖乖男孩子,上了芝加哥各大报章的头条。 纽约着名泰特剧团上演罗密欧与茱丽叶，并在东岸作巡回演出。在芝加哥公演三天，最后一天有人看到亚德雷家族的安东尼·布朗与一名男子观看演出，态度亲蜜，谢幕时更看到两人拥吻，被记者拍下来，登上芝加哥各大报章头条，霎时间震动整个上流社会。 有人认出该男子是帮安东尼打理玫瑰园的西文，爱罗祖母从波士顿赶回来时，消息已经传遍各街各巷，想掩盖也掩盖不了。 她立即把西文解雇，并勒令任何家族也不准聘用西文，安东尼与爱罗祖母大吵一场，并准备与西文一起离开，被保鑣拦住软禁于睡房内。 伊丽莎知道安东尼居然是同性恋者，吓得目定口呆，莱根夫人在一旁幸灾乐祸，那小子父亲平民身分娶了爱罗祖母姪女，竟然与莱根家族平起平坐，看，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低贱血统才会做出如此无耻的事。 尼尔兴致缺缺，对这些八卦事毫无兴趣，他正在思考自己的方向，史迪入伍参军，甜甜去了做护士，连安东尼也为爱豁出去，他自己呢？难道一世浑浑噩噩躲在父母荫庇之下？ 在甜甜去护士学校寄宿前，他找她出来,问她为何有贵族学校不读，放弃亚德雷资助，寧愿半工半读去做护士？做一个上流社会的淑女不好吗? 第一次甜甜心平气和回答他:“我想靠自己双手做一个有用的人。” 尼尔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可以做什么？ 安东尼事件并未因此结束,西文的叔父米高在亚德雷担任园丁超过20年，是他介绍西文来工作，结果搞出此等丑事，他愧对威廉大家长，他自愿辞职与西文搬去墨西哥，永远不回美国。 安东尼被软禁一星期后，趁着守衞松懈逃了出来。他找到米高和西文，决定与他们一起去墨西哥，米高当然极力阻止，拐走安东尼少爷，爱罗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安东尼向他保证去到墨西哥后，爱罗祖母鞭长莫及，管不到他们，只要不回美国，过两年这件事就会逐渐被人遗忘，不会再有人记起安东尼。 西文也恳求叔父把安东尼一起带走，两人的丑事已经不能在芝加哥立足，他拒绝过，抗拒过，可是始终敌不过爱情的魔力,与安东尼一起沉沦。 米高看着眼前两人,一个是自己养大的姪子,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少爷,两人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 事到如今没有办法，已经没有回头路。 就在三人打算跨过美墨边境时，三辆吉甫车疾驶过来拦住他们，走下几个穿黑衣的保镖。 安东尼跨步上前，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能连累米高和西文。 其中一个保镖上前向安东尼鞠躬行礼:“安东尼少爷，我们是奉佐治先生命令来接你们。” 佐治?是威廉大家长下令来捉他们? 不管如何，眼前形势绝对不能容许他们去墨西哥，形势比人强，3人只好乖乖上车。 三辆吉甫车直往亚特兰大驶去。 当爱罗祖母知道佐治擅自派人带走安东尼，大发雷霆。 佐治依然毕恭毕敬:“威廉先生一定不希望他的姪子受到任何伤害。” 不只威廉先生，他佐治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玛莉的儿子。 安东尼事情,等罗拔回来后再做决定。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法国传来噩耗，史迪执行任务时被敌机击落，至今生死未卜。 36 坚强的爱罗祖母,在内外夹击下终于病倒了。 佐治和康奈尔夫妇又马不停蹄赶去法国，了解史迪事情。 据称他是截停一架德国战机入侵，双方开火击中对方堕入大海。 战机残骸已经找到，可是人却失踪了，茫茫大海中生存机会渺茫，搜索一天后，加上战云密布，已经放弃搜救工作。 佐治沉默不语。 先有罗拔，再来史迪，这一刻他真的感到心力交瘁，觉得愧对威廉老先生的托付。 罗拔这次失踪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 如果是绑票,至今未有绑匪联络交赎款。 究竟是什么？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未有结果，佐治都不会放弃，这是他对威廉老先生的承诺。 阿基决定报读芝加哥大学，主修时装设计，他一向喜欢打扮，喜欢顏色配衬，他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是也希望为家族出一分力，亚德雷家族有娱乐事业，康奈尔家族也有时装店，他觉得学习时装设计都可以为两边贡献。 尼尔也决定修读工商管理，并在父亲旗下的酒店工作，从服务生做起。原本父亲安排他担任经理，堂堂莱根家族少爷竟然去服侍客人，简直貽笑大方。 尼尔主动要求从低做起。 有次甜甜学校放假，来探望病倒的爱罗祖母，虽然甜甜知道爱罗祖母并不想见到她，不过礼貌上也要来拜访一下。 出来时碰到来探望爱罗祖母的尼尔和伊丽莎，伊丽莎依旧对甜甜冷嘲热讽，甜甜也懒得理她，打算去找阿基和安妮。 尼尔让伊丽莎先进去，他等会儿过来。 他叫住甜甜。 “有事吗?”甜甜转过身看着他。 金发上依旧绑着两隻蝴蝶结，身上穿的都是廉价裙子，以往在尼尔眼中是不堪入目，现在却是觉得她穿什么都很可爱。 “你?你的学习怎么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好啊，下学期可以去医院实习。” 尼尔扯扯领带，松松喉结。 “我?我也去父亲的酒店实习。” “是吗？”甜甜不明白，叫住她就是告诉她这些？ “如果你和朋友来入住，我可以给你打折。” “呵呵，我这些穷等人家住不起酒店。”顿一顿奇怪地问:“你说去实习，又可以给我打折，你是做什么职位?” 尼尔乾咳两声，神气地说:“经理。” “哈哈…”甜甜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尼尔知道甜甜的大笑，肯定是在嘲笑他，而不是替他高兴。 “你说去实习，原来是做经理，指指点点别人工作，这算什么实习?” “我是莱根少爷，别人替我工作有错吗?” “对，你是大少爷。”甜甜拼命点头:“你知道实习的意义吗？算了，说你也不明白，继续做你的大少爷吧!” 说完，打算绕过他往外走。尼尔一手拉住她:“说清楚。” 甜甜甩开他的手，双手交叠在胸口:“实习的意思是要从低做起，了解整个工作流程，每一个细节。你做酒店，酒店最大的资源是客人，你了解客人需求吗？每个客人要求都不一样，你怎样令到客人宾至如归，下次会再来入住呢？ 没错，你可以指点手下去做，万一手下对你不满，故意报復，你又不知道那个环节出错，你怎样处理危机呢？又或者客人不满意酒店，你连酒店环境都不熟悉，运作又不清楚，你怎样处理客人投诉呢？” “我?”尼尔想反驳却反驳不了，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连甜甜都看到的问题他竟然看不到。 甜甜看看时间，不早了，还是去找阿基和安妮。 她再次绕过他往外走。 这次尼尔没有拉住她，却在她身后说:“我一定可以做到你的要求。” 甜甜以为他又在发少爷脾气，没有理他。 为赌一口气，或者说不想被甜甜看低，他要求父亲不要透露他的身份，他要从服务生做起。做了一星期服务生后，尼尔深深体会到甜甜被人歧视的感受。 他现在是低下阶层的里奥，不是高高在上的莱根少爷，人情冷暖，遭人白眼，是他过去17年从未承受过。 经过一连串事件,似乎大家都长大了。 *** 狄理斯有半年找不到马嘉嘉，这时他已经入读纽约大学戏剧系，并且有份参与泰特剧团演出。他很努力扮演每一个角色，紧记临时演员也是演员，他希望马嘉嘉看到他台上的演出。 狄理斯隐藏了贵族身份，眾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他的努力，以及俊朗的外型，在剧团中渐露头角。 联络不到马嘉嘉心急如焚，他托父亲派人去餐厅找她，回来消息是她已经辞职不做了。 他也去过芝加哥找甜甜他们，甜甜也说几个月没有收到嘉嘉的信，局势开始紧张，他想过去伦敦找马嘉嘉，被父亲阻止了。高士德公爵劝喻他留在美国，免得到时嘉嘉回来，结果又要派人去找他。 大家都有担心的人，这年圣诞节在愁云惨雾中渡过。 37 罗拔和马嘉嘉看着眼前一片森林和原野，甚至听到有野兽吼叫声,傻了眼。 他们不是在非洲，他们在法国。 正确来说，他们在法国一幅油画入面。 他们被封入画中。 事情是怎样发生？这要从当日群魔大战说起。 彼得·欧文在17年前趁着罗拔的父亲威廉·亚德雷逝世后，试图争夺族长之位，被爱罗祖母和几个族人以大比数股份拥立罗拔继承家族，彼得带着欧文家族脱离亚德雷前往法国发展，在巴黎和里昂开设医院。 17年来彼得依然愤愤不平输掉族长之位，他一直虎视眈眈，他知道罗拔一直隐身背后，由爱罗祖母出面主持家族生意，说穿了爱罗祖母只是傀儡，一切都要听从罗拔意思。 而彼徳的算盘就是操控罗拔，自己做隐形太上皇。 亚德雷根基稳固，欧文家族在他面前只是螻蚁一隻，苦无机会。 亚德雷非常重视血统传承，罗拔这一支是家族800年以来直系继承人，所以当年即使他只有8岁,爱罗祖母倾尽全力也要确保罗拔继承家族。 来到这一代，只剩罗拔一株独苗，如果把他杀掉，必定引起家族动盪，影响生意利益，所以彼得即使捉到罗拔，也从没想过把他干掉，只想把他变成活死人受自己操控，甚至打算把女儿嫁给他成为他的岳父。 偶然机会下，在医院里他碰到邪灵吸食人类灵魂场面，对邪灵来说，越是成功的人类，他们的灵魂越能增强黑暗力量，原本彼得就是他们下一顿食物。 彼得作出交易，他的医院在法国上流社会佔一席位，很多贵族都会入住，他可以免费提供灵魂甚至活人给邪灵殭尸。 后来他发现邪灵和殭尸可以带给他生意上极大帮助，暗中消灭竞争对手，他的慾望越来越大，甚至担忧寿命太短，不够时间发展他的商业王国，他向魔鬼撒但作出交易，把灵魂卖给撒但，以及旗下医院无限量供应灵魂和活人来献祭。 撒但答应完成他的心愿,并派出邪灵帮他捉来罗拔，。 谁知道罗拔心头一滴马家血，打散整个计划，那班邪灵和殭尸忌惮他身上的马家血护心咒,要等上级来到再作行动。 毛宝贝和马天伟与邪灵殭尸大战当日，由于将臣是殭尸王，看守罗拔的殭尸都纷纷前去拜见将臣，罗拔趁机逃出小木屋。 凤凰与将臣两股力量相撞引致山林大火，由于火势猛烈波及附近民居，加上救火设施落后，火势足足烧了三天才控制下来，可是已经造成巨大损失，很多人无家可归。 这些难民都被安置在附近一所教堂，当时罗拔已经逃离小木屋几天，可是他身无分文，没有钱去巴黎联络亚德雷家族，由于衣衫襤褸，他都被当成难民安置在教堂。 政府也派出官员帮难民登记和发放临时救济金以便重置家园，罗拔告诉官员他来自芝加哥，希望政府可以送他回美国。 教堂主持人若望神父告诉罗拔他会跟官员沟通，安排他上船回美国。 他在教堂住了两个多星期等待船期，难民也逐渐离去越来越少人，可是他发觉越来越不对路。 有个女孩子叫丽丽,她告诉罗拔已通知在巴黎的叔父来接她，当他叔父来到时，若望神父却告诉叔父，丽丽已经去巴黎找他。 罗拔肯定丽丽没有离开，但是遍寻整间教堂却不见她的踪影。 另外是有一家四口，罗拔跟他们的小儿子很玩得来，小儿子手上总是拿着一隻绿色布乌龟，是妈妈亲手做给他，他是乌龟不离手，一拿掉布乌龟他便会放声大哭。 这天，罗拔看见这隻布乌龟被丢弃在教堂垃圾桶里，却没有听到小儿子的任何哭声，甚至连他们一家四口也不见了。 若望神父说他们离开了，投靠另一个亲戚。 从8岁已经开始接受继承人训练的罗拔，近年周游列国谈生意，什么人没见过，直觉告诉他这个神父很有问题。 此地不宜久留。 他告诉若望神父,决定先去巴黎找朋友,然后才回芝加哥,立即起程。 “罗拔，我问过政府官员，下星期可能有船去芝加哥，你先不着急去巴黎。” “神父，这两星期谢谢你的收留，我决定先找朋友，反正下星期也未必一定有船，而且快圣诞节了,我打算过完圣诞才回芝加哥,不打扰了。” “要走也不用这么急，明天才起程也未迟。” 神父越挽留，罗拔越害怕。 “今天天气好，正好可以赶路，我已经找到马车可以载我一程去巴黎，就此别过。” 教堂附近有一个农庄，老闆要去巴黎採购圣诞礼物，罗拔搭顺风马车。 神父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双眼微眯，知道罗拔已经起疑。 第一眼看到罗拔，从他身上的气场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的灵魂对修练黑暗力量有很大帮助。 他原本打算把罗拔留到最后才慢慢享用，养肥才吃，现在要提早宰杀了。 农庄老闆力士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他的嘴巴不停开合，罗拔根本不用说话，张开双耳听就可以了。 “那一场山火多神秘，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整个森林起火，有人说看见起火前森林另一边是乌天黑地日月无光，甚至听到怪兽的叫声。哎呀，这个森林我行过不知多少次，哪有什么怪兽？鸟儿也不多隻。” 罗拔脑海中立即闪过邪灵和殭尸。 自从被困小木屋听到空中的对话，以前对这些妖魔鬼怪嗤之以鼻，妖言惑眾，现在是深信不疑。 毕竟亲身经歷是最真实。 力士打算在入黑前赶到下一个中途站休息过夜，明天再赶路。 “按照这个速度，三天后可以抵达巴黎。” 罗拔是想越快离开这儿越好，荒山野岭，渺无人烟，荒芜一片?什么事都会发生。 “天气好,不如快马加鞭赶到下一站才投宿吧。” 力士望望天空，盘算一下确是可以赶多一站再投宿，便可以把整个行程缩短半天，快快回家陪老婆。 “嗬!” 待马匹饮过水，吃过乾草后，力士扬起马鞭继续赶路，真的在入黑前赶到下一站。 并在这儿碰到发梦也想不到会见到的人…马嘉嘉! 38 当日殭尸大战引起山林大火，累及无辜平民，毛宝贝和马天伟一直感到很不安，只是要等马嘉嘉回来一直不敢离开巴黎，现在她回来了，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原本想回去里昂看看那边的情形，巴黎却接二连三发现殭尸咬人以及邪灵上身事件，各教堂神父都疲于奔命去驱魔。 他们怀疑是因为捣了殭尸和邪灵在南部的据点，逼他们北上搵食。华商会请求两位掌门出手相助，他们便派马嘉嘉替他们去南部走一趟，以求心安。 原本马嘉嘉不肯去，她实在穿越穿到怕了，两位掌门拍心口再三保证收拾了大部份妖魔鬼怪，剩下的即使她的三脚猫功夫加上马家血足以应付，毛宝贝也塞给她一堆施过法术的纸符给她傍身,并在她身上施了追踪术，如果遇到危险毛宝贝立即感应到，马上赶来救她。 马嘉嘉心想:“从巴黎去里昂，等你们来到救我，我已经投胎了。” 肥精灵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去,马嘉嘉才勉为其难。 上次时光隧道出现时，肥精灵从正门入去也从正门出来，所以回到八方精灵召唤的时候,比她早两星期回到1914。 牠现今在精灵界很出名，见过上古凤凰，见过殭尸王将臣，试过穿越时空，每天上街都有不同界别精灵向牠打招呼问候，只差未拿签名,牠可说是得戚得很。 华商会派了一辆马车给马嘉嘉，马夫知道毛宝贝和马天伟来头，也知道马嘉嘉的身份，所以看见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不会奇怪。 走走停停，终于踏入里昂边界，打算投宿一晚明天再起程南下，却碰上想离开里昂的罗拔。 旅馆很简陋,2楼只有六个房间,楼下有一个简单食堂供大家进食。 这场森林大火震动整个里昂，整个月几乎没有旅客，已经荒芜现在更加荒芜，今天突然有四个客人投宿，老闆笑到见牙不见眼像中了彩票。 罗拔简单地说了他在直布罗陀上船想先去爱尔兰再回伦敦，却无端端被人捉来法国，他抹去了殭尸和邪灵那一段，怕吓着嘉嘉。 却不知道她才是始作俑者。 “你怎么会来里昂?” “呀?我听说以前孤儿院的院长退休后回来里昂居住，想碰碰运气找她。” 罗拔高度怀疑可信性，她不是说10岁被人拐走吗？如果记得院长是谁，为什么不回去孤儿院？ 不知为何,罗拔看着短发的马嘉嘉，越看越越觉得很面善，好像和记忆中某人很相似，但又不记得她是谁。 “我面上有什么吗?”马嘉嘉看见罗拔定定地看着她，眼也不眨一下。 “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他冲口而出问。 马嘉嘉很愕然:“你当然见过我啦!” “不，我意思是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马嘉嘉心里突了一下，他意思指很久以前，是不是17岁那年? 对他来说是8年前，但是对马嘉嘉来说只是两星期前。 是不是她两星期前的穿越，把他的记忆重新刷了一下？以前也不见说她很面善。 这时力士回来了。 马嘉嘉体内的血液驀然剧烈地翻滚，比起上次在伦敦碰到那两隻邪灵时更加剧烈。 力士说:“房间已经准备好，每人一间房，老闆也会预备晚餐招呼我们。” “奥斯汀呢?”马嘉嘉刚才看见奥斯汀和力士一起去预备房间，现在只有力士回来。 力士笑笑说:“奥斯汀和老闆去预备晚餐材料。” 他的笑容很亲切，亲切得过了头。他越笑，马嘉嘉的血液越翻滚。 此力士非彼力士。 他身上没有腐尸味，证明力士未死，只是躯体被侵佔，俗称鬼上身! 罗拔不明所以地望住两人，一路上力士是多言多语的人，但笑容从未如此亲切过。 马嘉嘉突然捉住他的右手，慢慢向大门边后退。 “是吗？那么我和罗拔先出去逛逛，晚餐时候再回来。”她右手探入裤袋中，幸好她贪方便一路上都是穿裤子。 裤袋入面有几张毛宝贝的纸符。 “不要乱逛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吧。”力士慢慢踏前一步。 肥精灵拍着翅膀飞过来，牠在路上顾着和其他精灵玩，现在才来到会合:“嘉嘉，我们今晚在这里留宿吗?” 力士扬起右手，向肥精灵射出一股黑气，力量之劲是邪灵的好几倍! “肥仔，快走!”从裤袋中扔出两张黄色纸符截住黑气。 肥精灵一看到那股邪术，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向高处飞去，幸好有毛宝贝的纸符阻一阻黑气，让牠有机会逃走。 “快找掌门!”马嘉嘉向肥精灵高叫。 罗拔看见眼前形势，马嘉嘉向着空气高叫，力士对着空中扬手，他马上把邪灵殭尸全部联想在一起。 他反手把马嘉嘉拖到身后挡住她，面对力士:“你是谁?” 马嘉嘉被他六呎身高挡住视线，她身为马家人却要被平凡人保护，想来也觉得羞愧。 力士依然展露他亲切的笑容:“对于你们凡人来说，我的名字叫做撒但。” 两人都错愕地望住力士。 妈妈咪，将臣和撒但竟然被她马嘉嘉有生之年都碰上了。 马嘉嘉虽然怕得要死，但也不能让罗拔挡在他前面，有愧面对列祖列宗。 她一马上前站在罗拔和力士，不，撒但中间,喝道:“撒但，人间不容许你胡来。” 罗拔从后面扯住她:“你傻了，他是撒但，你…” 马嘉嘉阻止他说下去:“不要浪费时间，有机会你快走，我挡住他。” “要走一起走。”身为男人要女子保护他逃跑，他寧愿死也不做懦夫。 撒但好像看见两个小孩子在争吵谁是第一名。 “毛老道我也未放在眼内，凭你们两隻小鬼在争什么?” 他认得刚才的符咒是毛家，以为马嘉嘉是毛家人。 “是吗？那你再嚐嚐吧!” 把裤袋中的所有黄色纸符全部拋向撒但，划破手掌以血液打出手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诛邪 只有马家掌门才可以召唤神鸟凤凰，不过其他马家子孙皆可以在危急时以口诀召唤天地间正气阻止邪灵。 她也知道这些正气并非撒但对手，只希望阻住一时让他们有机会逃走。 “原来你是马灵儿后人。” 从血液撒但马上知道她的身份，3000年前他和将臣联手攻打毛小方和马灵儿，被马灵儿打了一掌，害他要躲藏地底500年才可以恢復修为。 这趟他亲自出马，是因为手下向他报告罗拔身上有马家血，他要看看现在的毛马两家发展到什么程度。 罗拔感觉到有一股气流在面前滚动，暖暖洋洋很舒服。 “快走。” 马嘉嘉一手拉住他往空地跑，她马车停在外面，奥斯汀不见踪影，恐怕已凶多吉少。 罗拔一面向外跑，一面感到那股暖流在身边围住他，好像在保护他。 马嘉嘉回头一看，撒旦那股黑色邪气已经把白色正气压到不到他们面前一呎范围。 她和罗拔年连爬带滚爬上马车，扬起马鞭吆喝马匹向前跑，一股黑色浊气穿破白色正气直飞向两人，把两人捲向空中，再飞入旅馆大厅墙上一幅野外油画。 39 这里有森林有河流还有野兽,老闆为什么不买一幅古堡油画,起码有豪宅居住,不用野外露营。 油画外传来撒但声音:“罗拔身上的马家血应该是你所为，3000年前与你祖先马灵儿交手，很有兴趣看看她的后代有没有长进，慢慢享受油画生活。” 手下说将臣被毛马两家联手打走，他期待与两家再战一场。 油画外再无声音，油画内却不时传来阵阵野狼叫声。 听撒但语气，他想与两家掌门再次交手，所以她和罗拔目前是安全的，如果可以避开那些野兽的话。 罗拔定定地望着马嘉嘉，他没有错过刚才撒但的说话，他身上的马家血是嘉嘉所为。 他从来没有把马嘉嘉的马与马家血的马联想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样?” 没头没尾一句说话，马嘉嘉却听得明白罗拔的意思。 呀? 她搔着头，怎样解释好呢？ “马家血是什么东西?”这是罗拔最想知道的，那些妖魔鬼怪都很忌但这滴血。 “就是?就是可以驱魔捉鬼的东西。”这个解释应该很易明白。 “为什么我身上有你的血？” 呀… 继续搔头:“不是有心，只是无意。” 谁叫她急救学得不上不落，不想弄断他的肋骨。 “为什么你的血可以驱魔捉妖?你究竟是什么人?” 以前一直对马嘉嘉的身份有怀疑，她的举手投足绝对不像一个孤儿，只是竟然与魔鬼撒但扯上关係，确是匪夷所思。 既然他可以接受妖魔鬼怪，马嘉嘉打算把一切说出来，毕竟他是亚德雷大家长，见识非比寻常人。 正打算从安东尼堕马那日开始说起，看见有几隻野狼从草丛中跑出来，目标直指他们两人。 马嘉嘉的法术只对三界以外的异物有效，对于人间一切是完全无用。 她已经吓得双脚发软，想跑也跑不动。 罗拔看见马嘉嘉一副被吓傻的样子，他拉着她跑向一棵大树:“爬上去躲着。” 见她站着不动，他抱起她攀着树干，让她手脚并用爬上去。 “不要下来。” 马嘉嘉见他转身打算对付野狼，连忙叫住他:“不要过去，那些野狼没人性的。” 罗拔看见带头那隻野狼，额头有一小撮白毛，身形庞大，看似是领袖。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不论人界动物界都有效。 他自小跟随佐治学习搏击术，试过在野外徒手跟野猪搏杀过，希望功夫没有生疏。 带头大哥见罗拔单人匹马上前，它一声低吼，先摆下蓄势待发姿势，然后纵身一跳直扑向罗拔。 罗拔顺着它的庞大身形，给它一个过肩摔，直率向后方。 野狼落地后再次向他发动攻势。 马嘉嘉躲在树上，觉得自己很无用，她摘下一支树枝，长度适中彷似一把长剑。 她没有学过搏击术，但是马家基本入门课是学习中国剑术，以便子孙与妖怪交手时，能够以血抹剑消灭对方。 她挥两下觉得颇为顺手，便马上爬下大树与罗拔并肩作战。 “你下来干什么!”罗拔一见她下来马上把她护在身后，气急败坏地骂她。 “我怎能让你冒险而自己躲在树上?要死一齐死。” 其实她也怕万一罗拔真的三长两短，只有她一个人被封在油画内，到时候她不死也会发癲。 倒不如大家搏一搏。 罗拔主力应战狼王，马嘉嘉对付另外三隻野狼。 罗拔见马嘉嘉挥动树枝耍得有纹有路，一时三刻没有问题，他便集中对付带头大哥。 马嘉嘉把中国武术融合在树枝上，未至于飞花摘叶也能伤人，但对付普通动物却是绰绰有馀。 三隻野狼被马嘉嘉的树枝打得皮开肉裂，同时长呜一声，夹着尾巴逃回森林。 狼王见状更加猛烈攻击罗拔报仇，罗拔左手左胸被狼爪爪出几度深痕，流血不止。 马嘉嘉奋起上前攻击，被狼王左前足拍掉树枝，张开血盆大口咬下去，罗拔想救她，但由于失血过多令他头晕全身发软，跌坐地上。 眼看悲剧即将发生，但奇怪事情发生了…狼王抬起前肢张开血盆大口便定着了。 就像电视上的定格镜头，或者古装片中被人点了穴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 原来毛宝贝给马嘉嘉一堆纸符中，有几张定身符，不论人鬼动物，只要会动就会被符咒定身。 那几张定身符放在马嘉嘉左边裤袋，刚才扔向撒但的全是右边裤袋的符咒，她忘记左边裤袋还有纸符。 刚才危急下，她顺手把左边裤袋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扔向大野狼，阴差阳错下把狼王定着了，也救了她和罗拔。 她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扶着罗拔。 罗拔已经不支晕倒地上，在他胸口连点几下穴道，先止住流血。 “喂，不要睡着，醒醒。”连拍罗拔面颊几下让他意识清醒，但似乎仍未醒过来。 她连忙进行人工呼吸，再按他心口几下。 现在只有两个人，他千万不要死掉。 几次人工呼吸后，马嘉嘉似乎感觉到罗拔回吻她。 对，他真的回吻她！ 马嘉嘉抬起双眼往上望,罗拔正用他那对绿眼珠定定地看着她。 他们仍是嘴贴嘴，不过马嘉嘉已经停止人工呼吸。 罗拔贴着她的嘴巴低声问:“为什么不继续?” 刚才马嘉嘉一连串动作，唤醒他深层记忆。 那天在山丘上，朦胧中有个短发男子做出相同动作，不停亲吻他，害他一直以为初吻被一个陌生男子夺去了。 此时此刻相同情景，马嘉嘉背着光，一头短发面孔模糊，柔软嘴巴带来的熟悉感，他终于知道当日那男子便是眼前的马嘉嘉！ 困扰8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但是涌起另一个谜团，8年前的马嘉应该只有10岁吧，但当日的感觉和此刻的她没有分别，是一个成年人。 马嘉嘉红着脸撑起身，明明是很正经的人工呼吸，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如此曖昧？ 她扶起罗拔让他靠在树干上。 罗拔按着左边胸口喘着气:“8年前在山丘上救我的人是你。” 实在有太多疑问，虽然伤口仍然在痛，罗拔已经急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呀?算是吧。” “为什么上次你问我山丘上的事情，你装作毫不知情?” “那时候我真的是毫不知情啊！对我来说，救你只是两星期前的事情。” 罗拔轻皱眉头看着她，一脸不解。 正想深入解释，空中传来一道女声不停地叫嘉嘉、嘉嘉，好像也有剧烈的拍着翅膀声。 罗拔和嘉嘉同时抬头望向天空。 “我叫沙也，肥仔已经通知各界精灵你们被魔鬼撒但捉了，他现在赶回去巴黎找掌门，叫我们在这边照应你。” 现在肥精灵的名字响彻精灵界，不只见过上古凤凰和殭尸王将臣，现在连魔鬼撒但也见着了，成为精灵界偶像中的偶像。 在油画内，身处二度空间，罗拔完全听得见精灵的说话。 “你们可不可以送一些救援物资入来？”罗拔问。 狼王仍然被定身，不知要困在油画内多久，现在要解决的问题便是吃和睡。 他不知道精灵的力量有多大，但问下也无妨。 “我不知道，油画有魔鬼的封印，我们不敢靠太近，我回去问问长老。” “沙也，可以的话送一些绷带入来，罗拔受伤了。” 拍拍拍拍… 一阵拍着翅膀声渐渐远去。 40 油画的背景是下午,没有日出没有日落,整天都是下午,24小时都是下午，时间对于马嘉嘉和罗拔已经失去了意义。 精灵曾经尝试把物资掷入画中可惜失败，幸好画师在油画中画了一棵苹果树，河流入面有鱼，总算不至于饿死。 狼王仍然被定身，其他野狼见到狼王这样子，谁也不敢再靠近罗拔和马嘉嘉。 沙也和其他精灵来过几次，从对话中知道他们是石头和树木精灵。 油画被魔鬼撒但施了封印，使得画内东西都有了灵力，精灵用灵念与画内景物取得联系，叫他们照顾两人。 现在罗拔和马嘉嘉每天都有新鲜苹果吃；河流入面的游水鱼都会自动跳上岸供他们食用；不知名的树木会伸长树干遮挡阳光，让他们入睡;美丽的花朵会自动抖下花瓣黏在罗拔伤口上，不但可以止血疗伤，还可以去疤生肌，有美顏作用，害得马嘉嘉也想在脸上割几度疤痕，让花瓣为她整容。 这段时间内,马嘉嘉也一点一滴告诉罗拔关于她的身世和来歷,为什么8年前会出现在山丘上。 罗拔像变了一个问题儿童，100个为什么。 “你为什么在山丘上亲我?” “那不是亲，是急救，人工呼吸，ok?” “如果其他人你也会这样做?” “当然，救人嘛，不分男女老幼。” 即使他再开明，在这个年代随便亲吻一个陌生男子，他怎样也接受不了，最主要这个亲吻别人的女子是马嘉嘉!罗拔对这个很介怀。 目前这场场战争3年后结束，25年后另一场才是真正世界大战，全球秩序重新洗牌，然后大家厌倦打仗回家生孩子，出现婴儿潮，追求品味生活。 “你们不用写信了?” “很少啦，手提电话很方便，不论隔多远只要有互联网便可以面对面通话。” 人类不只登陆月球，甚至发展月球旅行,迟些连金木水火土星都可以去。 汽车也是无人驾驶。 不用带现金，电子钱包立即过数。 任何人也可以随时随地表演，自拍放上网，自编自导自演，全世界人都可以看到，甚至成为代言人。 这几天罗拔就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一百多年后的信息，世界如何发展，未来趋势怎样。 “在你的年代还有没有那些百年家族？譬如收养甜甜的亚徳雷家族，狄理斯的高士德家族,尼尔的莱根家族?” 其实他想直接问亚德雷家族，只是他并未表明身份，而马嘉嘉只告诉他是从150年后穿越来到20世纪初，并没有告诉他是穿越到漫画小说小甜甜中，而他是小说中的男主角。 马嘉嘉知道他想问什么，其实她也搞不清楚。现实中的亚德雷跟眼前这个亚德雷有没有联系？照理说应该亳无关係，一个现实一个小说，但是菲利怎么看都跟罗拔有8成相似，如果把罗拔带回现代，他跟菲利可以说是兄弟。 马嘉嘉抓抓头,她怎样告诉罗拔好呢?一个家族大家长，无端端捲入殭尸邪灵妖魔鬼怪已经够诡异，现在又告诉他其实他并不存在，只是虚构人物，会不会有抑鬱病? 实在是复杂中的复杂。 “亚德雷家族在现代是不论电子科技、矿业、娱乐、社交平台、医疗、绿色能源等等都有投资，我也是在亚德雷公司做暑期工，现任总裁菲利·亚得雷一头金色头发绿色眼珠，是女孩子中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最难得他仍是单身，满足所有异性的幻想。” 撇开眼前这个亚德雷，马嘉嘉把现实中的亚德雷告诉罗拔，反正她也没有讲大话，现实中的亚德雷确是商业世界翘楚。 世界瞬息万变,罗拔知道一个家族兴衰单靠在位者是不能长久，家族各人必须齐心合力才能传承下去。 罗拔看见马嘉嘉提到那个菲利，双眼充满心心，毫不怀疑她也是那个菲利的粉丝（刚才从嘉嘉身上学来的新名词，活学活用）。 “有我好看吗？我也是金色头发绿色眼珠。” 他一提起，马嘉嘉这才留意到他的头发，不像初认识他时的棕色，而是透着淡金色。 “对啊，你现在的头发顏色好像变了。” 罗拔用左手拍着后脑袋:“我一直都是金色头发，只是20岁后不知为何慢慢变成棕色，但是被捉来法国后，慢慢又变回金色了。” 马嘉嘉记得小说中罗拔的头发也是从金色变成棕色，后来又变回金色，现在他也是这样，那么他应该就是小说中的罗拔，与现实的菲利无关。 “你还未说是我好看，还是菲利好看。”罗拔很坚持。 如果没推算错，这个菲利是他的后代，祖宗怎可以长得比孙子差。 最重要是他跟谁生下的后代？ “有什么好比，都不同年代。” 威廉爷爷不是很大方吗？小说中帮甜甜去找狄理斯，现在却跟百多年后的男子比谁好看。 “我和他站在一起你选谁?” 马嘉嘉傻了眼，选什么？ “根本没法比，一个是总裁，一个是百多年前的人，不是我的level。”威廉爷爷怎么问这些幼稚的问题。 言下之意即是两个都不选,这怎么成。 “你夺了我的初吻。” “都说了不是亲吻,是急救,急救!” 自从8年前谜团解开,罗拔动不动就拿这件事撩她。 “是吗?”罗拔上前一步，马嘉嘉还未意会过来便被他搂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唔…”马嘉嘉瞪着眼睛望住他。 两唇相接，罗拔的嘴巴抵着地的嘴巴低声问:“这是不是亲吻?”低头继续加深这个吻。 接下来的日子,罗拔毫不顾忌对她做出亲密动作，也正式表明追求意思。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出去,不想留下遗憾。”柔情万千。 “你要对我负责。”转头变成了霸道总裁？ “你的掌门可以救我们出去?”罗拔继续100个为什么。 “撒但跟我的祖先马灵儿有过节，他捉我们入来是想引掌门出手再决高下。” 明明是魔鬼，怎么情节好像是武侠小说？ “然后你跟他们回去?” 马嘉嘉把鱼反转另一面继续烤，今天他们捉了两条鱼，应该说是两条鱼主动跳上岸让他们捉，吃了几天烤鱼有点燥热，今天打算一条烤一条煮鱼汤。 “原本我就打算回t国，那是我的出生地，虽然早了一百多年，现在掌门肯带我回h国，当然跟他回去，有人好照应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罗拔盘算着怎样留住马嘉嘉。 以前还担心史迪和狄理斯是情敌，现在知道她的身世，嘉嘉根本不会把两人放在心上。 当然也怕她不把他放在心上，她一心只想返回现代，或者退而求其次去h国。 即使他表明追求意向,她好像也没放在心上，还有意无意向他提起甜甜的优点，叫他考虑考虑。 撇开年龄问题他比甜甜大11年不说，甜甜还是他的养女，想闹出丑闻吗？虽然要解除收养关係不难，谁敢不给亚德雷面子，但他真的是想也没想过甜甜。 马嘉嘉盛给他一碗鱼汤:“清清热。” 木碗是用树干挖成的，马嘉嘉觉得如果她返回现代参加野外求生技能比赛，她一定入头三名。 罗拔喝了一口:“很清甜。” “当然，在现代这是我的拿手汤，加入豆腐和紫菜更好味,只要食材新鲜，简简单单也可以煮一碗好汤。” 她在森林发现一些香叶，放在鱼汤中可以僻除腥味。她想过出去后，在画中再加添不同植物，例如西瓜、雪梨、木瓜、还要一座古堡，下次再被封入画，不用露宿街头。 呸呸呸呸！乌鸦嘴，谁还想有下次! 41 身后的大树干，突然沙沙沙地无风摇曳。 地上的杂草野花也好像被风不停地吹，歪向另一面。 可是罗拔和马嘉嘉感受不到风吹，只看到草动。 “嘉嘉,罗拔。”两把中年男声在空中响起，从未如此觉得两个老头的声音这么动听。 马嘉嘉跳起来:“掌门,我们在画入面。” 反而罗拔一面淡定，这几个月所经歷的，已没有什么可以再令他吃惊。 马天伟声音传来:“我现在请出凤凰破除撒但封印，入来救你们。” 马天伟在画外念出口诀打出手印，神鸟凤凰从虚空中展翅而出即飞入油画中。 油画内天空突然呈现金色，被定身多天的狼王解除定身咒，立即夹着尾巴逃入森林。 罗拔看见一隻金色巨大雀鸟拖着长长尾巴，突然从空中出现直飞向他们，在他们头顶上飞了两个圈，再飞入森林。 森林内偶然传来微弱的狼叫声，与当日所听到狼王呜呜高呼的威武声截然不同。 凤凰从森林飞出来，一羣狼在后面跟着。 凤凰在罗拔和马嘉嘉身前两呎停下来收起翅膀，狼羣也在后面跪拜着。 牠站起来目测有三层楼高，鸟爪大过一辆汽车，尾巴长度起码3呎。 这是马嘉嘉第一次正眼看千年来守护马家的凤凰。 罗拔也是眼界大开，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牠睥睨地环顾一周，一脸嫌弃，好像说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劳动本座救人。 牠低头从翅膀拔出两根羽毛，扔向河流。 整条河流驀地变成金色，河中的鱼儿像是受到刺激跳上跳下。 这时有两隻精灵飞入来。 一隻是肥精灵，另一隻是未见过的女精灵。 罗拔也是第一次看见精灵,以往只在小说中描述过。 肥精灵急急忙忙飞到马嘉嘉前面:“你没事吗？担心死我。” 马嘉嘉用手指篤篤他的大肚腩:“今次算你救驾有功啦。” 另一隻女精灵飞过来，身材苗条得多:“罗拔、嘉嘉，我是沙也。” 罗拔有礼貌地回应:“你好，初次见面。” 沙也见到罗拔双眼发光，双手捧着面颊大声叫道:“罗拔，你很英俊啊！我好钟意你!” 肥精灵飞过来扯一下她的翅膀:“你瞎了？有我英俊吗？” 沙也不理他，不停在罗拔面前飞来飞去，不停地嚷:“很英俊啊!俊男啊!” 凤凰长吱一声，两隻精灵马上噤声，好像两个小学生见到校长，动也不敢动。 不只精灵，狼群、花草树木、河流、鱼群以及油画内所有一切,全部闭息静气等候凤凰发落。 凤凰迈开鸟足行向河流那边，低头喝了一口河水。 马嘉嘉不明所以:“究竟做什么？不是救我们出去吗？” 沙也在马嘉嘉和罗拔耳边静悄悄说:“水是生命泉源，万物都需要饮水活命，现在河水得到上古神鸟凤凰加持，灌溉大地,画内所有东西都得到凤凰灵力，是无上光荣，它们会尊凤凰为首，凤凰是马家守护神鸟，即是他们会以守护马家为己任，而和它们有交集的就是你马嘉嘉，它们会守护你和你的子孙。” 门神？这是马嘉嘉立即想到的。 “怎样守护？它们会从画中走出来吗？”罗拔也是不甚明白。 难得俊男开口问她，沙也飞过去亲暱地坐在罗拔肩膊上:“罗拔你真聪明，危急时狼群会从画中跳出来救人，而嘉嘉后人也可以躲入画中，所以这幅画一定要放在当眼处，可以随时救人。” “不怕被人偷去吗？或者被火烧被水淋？”马嘉嘉不耻下问，如果真有这么神奇，早早被人偷了。 这次轮到肥精灵搭话:“你当神鸟凤凰的灵力是下三流吗？如果油画被偷去，它会自己返回原居地，有灵力加持，连撒但也不怕，怎会怕火烧水淋？” 凤凰饮完水,张开翅膀用力地上下挥动几下,像狂风扫落叶吹得所有东西东歪西倒。 “牠又做什么？”马嘉嘉被它翅膀刮起的大风扫得头昏脑胀。 沙也紧紧攀着罗拔肩膊免得被吹走,牠解释:“作出最后警告,如有歹念，会在画内自焚消失。” 肥精灵对沙也讨好地说:“闲时我们也可以入来游玩。” 沙也白他一眼:“鬼和你玩。” 凤凰大踏步来到两人前面2呎，转过身蹲下身子，尾巴像一条长长滑梯伸展到他们面前。 两隻精灵催促:“快快爬想去，凤凰要带你们出去了。” 两人四肢并扒爬上凤凰背脊，罗拔坐在嘉嘉后面环着她的腰。 金色凤凰张开巨大翅膀，吱的一声直冲上云霄。 马天伟和毛宝贝站在油画前面，突然一道金光团团罩着油画，凤凰从一粒小金点慢慢变大，从画中直飞而出，向旅馆外面飞去。 凤凰在空地上放下两人，拧拧鸟头看两人一眼，再展翅高飞返回虚空。 眼前两名中年男子,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裤，另一个一身黑色短打，根据马嘉嘉对两人的描述，他有礼貌地分别向两人行礼:“马掌门，毛掌门，两位好。” 马天伟和毛宝贝知道亚德雷家族在英国和美国上流社会都是举足轻重，现在大家长对他们鞠躬行礼，顿时觉得脸上发光。 “你们见到撒但吗？他不是找你们较量？”上次跟将臣大战，两位掌门都掛彩了,马嘉嘉见两人无损，很好奇。 当日一收到肥精灵通风报信,两位掌门立即起程南下救人，这段时间他们在巴黎帮神父驱魔捉妖，并且协助追查群魔出动原因，怀疑与当地一间医院有关，并牵涉到上流社会一班贵族。 知道他们要去里昂，连魔鬼撒但也出现，事态严重，华商会派出司机和汽车连夜兼程赶去南部救人，途中魔鬼派出一班女巫四处捣乱散播病毒，导致很多人枉死，冤魂四散，毛宝贝和马天伟又要捉鬼超度，忙得焦头烂额。 魔鬼撒但一直没有现身，指示手下给两位掌门不停製造麻烦，好像想考验他们的功夫，有次毛宝贝忍不住放出追妖符，想追踪撒但踪跡却被它逃脱。 不知是不是圣诞节将至，要粉饰太平，连上面也看不过眼，大天使率领一队天兵亲临，一次过收拾了过百个女巫邪灵，一眾冤魂全部踢给死神收去地府，一时震慑四方，连魔鬼撒但也销声匿跡，然后两位掌门才可以继续行程直奔里昂救人。 “可惜你不在场，那天真的很精彩，原本凤凰还在四处追杀，大天使和天兵一到，所有巫师女巫邪灵通通四散逃走，大天使扬起一道金网把所有巫师通通收入网中，将他们化作一度黑烟全部消灭。” 肥精灵在一旁现场转述。 传说中，魔鬼撒但未入魔道前是大天使手下，顶头上司来到，撒但也只能闻声而遁。 肥精灵和几隻精灵那天躲在一旁围观，牠的精生可精彩了，穿越时空,殭尸王，魔鬼，上古神鸟，现在连大天使也被牠碰上，此生无憾了！ 魔鬼撒但打错如意算盘,原本用巫师困住两位掌门,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以免重蹈千年前被马灵儿打了一掌的覆辙，怎料动作太大引起上面关注，今次可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42 载马天伟和毛宝贝来里昂的司机，在旅馆后面找到三具尸体，分别是旅馆老闆，农庄老闆力士和马夫奥斯汀。 毛宝贝为三人超度，让他们早早投胎，然后起程回巴黎。 重回现实世界，罗拔不能再看到三界以外的物件，毛宝贝为他临时开了天眼，这天眼24小时后失效，始终凡人不适宜看太多三界以外的东西。 沙也和肥精灵合力把油画枱进车尾箱，这幅油画后来掛在芝加哥总裁办公室,罗拔并立下家规，不论任何人出天价，这幅油画绝对不能卖。 画中秘密也只有亚德雷大家长知道。 罗拔打算回到芝加哥后，向马嘉嘉表明身份打消她去h国念头。 失踪了一年多，一定急死佐治，他觉得是时候出面重掌家族，第一件事就是对付欧文。 可是他算漏了一件事，两位掌门觉得罗拔无需要记得妖魔鬼怪的事情，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回到巴黎后，在第二天晚上，悄悄地抹去了这段记忆。 罗拔醒来时，身在法国巴黎医院，他被路人发现晕倒在街上送入医院， 他记得在直布罗陀被人打晕，捉去法国困在一间小木屋，从绑匪对话中知道是欧文大家长彼得对他的报復，他趁着绑匪出外买东西逃走出来，不小心滚下山坡，碰到脑袋，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再醒过来已经身在法国巴黎医院。 他联络了巴黎的亚德雷家族，这时佐治正在意大利找寻罗拔，他一收到消息马上赶来巴黎。 当两人再次见面，佐治激动得眼泛泪光，他上次流泪是在玛莉的葬礼上。 罗拔立即被安排入住vip病房进行全身检查，经医生再三诊断，证明他身体无碍，壮健如牛。 但他始终想不起来失忆这段时间是怎样渡过，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心里空空的。 欧洲战况仍然不明朗，佐治安排罗拔马上回芝加哥，罗拔冲口而出说:“战争会在1918年停止。” “你怎么知道?”佐治奇怪地问。 “对呀，我怎么知道?”罗拔也不明解，但他就是知道。 罗拔想先去伦敦找马嘉嘉，但佐治告诉他马嘉嘉已经离开餐厅不知去向，也许已回芝加哥。 在回芝加哥的邮轮上，佐治向他报告一年来亚德雷发生的事情。 当罗拔听到外甥安东尼竟然是同性恋者，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放下两隻鸡蛋。 史迪在生死未卜后四个月，被盟军在一个荒岛上发现，当时他和被自己击落的对手一起困在荒岛上。 当日史迪战机被击落后，他跳降落伞掉在大海上，在海中抓紧一块战机碎片，随波逐流漂到荒岛上。 意想不到的是在荒岛碰到被他击落的德军对手,两人靠着捕鱼和野果渡过了四个月荒岛生活。 在岛上没有敌对，没有国仇家恨,大家谈着自己的背景，抱负，人生，看法。 汉斯告诉史迪:“我有一个妹妹叫碧琪，很喜欢读书，志愿做老师，有很深的近视，把她的眼镜拿掉就像瞎子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汉斯很宠爱他的妹妹，父母在他12岁那年去世，那时碧琪只有7岁，他要身兼父母两职，这次参军他唯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 “如果可以离开荒岛，我希望把欢乐带给小朋友，而不是上战场杀人。” 史迪同意:“如果我可以回芝加哥，我希望发明不同的玩具给小朋友，给他们欢乐，战争太残酷了。” “好啊，你发明玩具，我帮你倾销欧洲，大家合作。” 汉斯举起右手，史迪也举起右手，两人击掌。 若干年后,史迪坐在汉斯在德国的红酒庄园，两人一面饮红酒一面谈起在荒岛的事情，感恩战争已经结束，此时汉斯成为史迪最佳生意拍档，把史迪的玩具王国发展全欧洲。 康奈尔夫妇也从中东回到芝加哥陪着史迪，一方面是监视他，以防他再去参军。 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史迪觉得要留着有用之躯贡献社会更有意义。他跟汉斯保持联络，汉斯回到德国后，在一间报馆画儿童漫画，史迪打算把他的漫画製造成玩具，阅读之馀也有实物呈现眼前，古代版的3d。 罗拔回到芝加哥后，马上投入工作。他跟爱罗祖母和几个知道他身份的族人见过面，告诉他们彼得·欧文对他的所作所为，爱罗祖母立即命欧洲亚德雷对欧文家族作出报復，彼得的弟弟比利求见伦敦亚德雷代表，表明对彼得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而且他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了。 心脏位置只剩下一个咕窿，心脏被挖了出来，面部表情极度惊慌。 罗拔得知消息后，第一个反应是彼得不应该如此容易死掉，他? 他什么呢？罗拔抱着脑袋，有东西想跳出来告诉他，但跳极也跳不出。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潜意识做了一些事情,但过后回想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做却全不知晓。 例如公司内全面禁烟，20世纪初吸烟大行其道，甚至觉得是身份象徵成熟表现，烟草商赞助很多大型活动，亚德雷此举无疑是把银纸往外推。爱罗祖母大力反对，但罗拔一意孤行，理由是为大家健康着想，吸烟危害健康。 此举动甚至成为芝加哥各大报章头条，对上一次亚德雷登上报章头条是安东尼事件。一时间成为大家茶馀饭后话题，初时亚德雷旗下的各大公司确是受到吸烟者抵制，生意下跌了四成，却引来禁烟者的支持，此消被长，生意额没有多大影响，反而成为商业界独一无二的禁烟标籤。直至半世纪后，越来越多因为吸烟引致肺癌，全球禁烟呼声越来越高，大家都慨叹罗拔的高瞻远见。 另外是成立电影公司,这时电影业仍是无声电影，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罗拔认为数年后一定会进入有声电影时代，有声有画面,并且研发高质素的摄像机,争取专利权。 佐治问他为何有此举动，罗拔也不明白，他好像预先知道一定成功。 他又成立研发基金，鼓励大家发明创造,不论医疗,饮食,农作或科技，只要是原创并证明有效无害，都可以向基金申请资助。20世纪初天花霍乱黄热病黑死病仍然四处横行，每次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基金鼓励医疗人员研究新药物对抗疾病，罗拔意愿是研发新疫苗彻底消灭病毒，才可以一劳永逸。 还有电讯和航空公司,现在寄信要一星期甚至两星期才收到,社会进步,对效率速度要求越高，即使电报只能寥寥数语而且费用昂贵，即时通话甚至越洋通话是未来方向，电话会成为每个家庭的必需品。 而目前往来北美洲和欧洲只能乘船,从美国去英国单是花在轮船上的时间也要十天，现时飞机都是军用，罗拔打算自己製造飞机，培训机师，然后申请民用航线，可以直飞欧洲和北美洲甚至内陆。 当安东尼第一次乘坐直航从亚特兰大回芝加哥，机舱内他兴奋地对罗拔说:“舅父，你怎会想到自己生產飞机开航空公司？” 罗拔执起身边人儿的小手，一边轻吻一边温柔地说:“多谢你舅母吧。” 一连串举动，威廉亚德雷这个名字成为商业界热门话题。 罗拔还有另一个计划,就是进军东方。亚德雷的商业版图主要在欧洲和北美洲,南美洲和非洲是利用当地的廉价劳工进行加工,罗拔觉得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非洲各地独立呼声越来越高，南美洲各种民族主义抬头，反观东方是未被开发的市场，现在部署在当地投资基建改善民生，与政府建立良好关係，未来的前景绝对可观。 又引来爱罗祖母极大反对，低贱的有色人种不配和他们平起平坐，他们的民生与亚德雷何干！开发新地区涉及大量人力物力投资，万一投资失误引致的损失，会危及罗拔的地位。罗拔身为大家长，不能任意妄为，必须以一眾股东利益为前提。 佐治也劝罗拔不要轻举妄动，上次的禁烟事件他们是险胜，这次从零开始投资未必有这样的运气,东方不是他们熟悉领域,而且还有语言问题,要打入非英语国家,单是在当地寻找人材已是一大问题。 罗拔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整天，第二天告诉佐治，决定用自己积蓄成立一间新公司投资东方，这间新公司与亚德雷集团无关，是他个人拥有的公司。 “为什么一定要投资东方?”佐治问。 穿着黑西装的罗拔从大班椅上站起来走向玻璃窗，俯视芝加哥商业街道:“地球是圆的,财產权力分配不可能永远集中那几个人手上,提早寻找新机会，免得到时方寸大乱。” 罗拔也不知道，他以前从来未考虑过投资东方，不明白今次为何如此坚持。 “我们在当地成立学校培训人材,家贫的可以申请奖学金甚至宿舍，总之只要肯学我们就肯教,成绩优异者优先获聘入亚德雷工作。” 佐治同意，人材由自己培训归属感会大很多，他提议第一站先在印度开设学校,始终是英语地方。 100年间亚德雷学校在亚洲培育不少各界精英，而它秉承有教无类政治中立，即使当地政权交替仍然跟能够屹立不倒，令大家又再次慨叹罗拔的胆色眼光。 回来芝加哥后，他不停寻找马嘉嘉，同时也在伦敦派亚德雷手下四处找她，仍然杳无音信。 43 究竟马嘉嘉在哪里？ 当日抹去罗拔对妖魔鬼怪的记忆后，华商会安排一个职员老婆讹称是路人，发现罗拔晕倒在街上把他送入医院，只要罗拔醒来，他自然会联络亚德雷家族。 毛宝贝和马天伟一直暗中观察罗拔，直至佐治陪同他返回芝加哥，才终于松一口气。 然后他们继续协助法国政府追查群魔出动原因，发现欧文家族旗下一间医院有邪灵殭尸出没踪影，大家长彼得身上有一股邪气，正常人被邪气侵袭已经不能正常生活，但彼得却与正常人无异，如果毛宝贝和马天伟不是懂得法术，根本不知道他的灵魂已经被侵佔。 彼得一直利用旗下医院提供活人给殭尸和邪灵作为食物,自从圣诞夜大天使出手收拾一眾巫师起了震慑作用，连撒但也不知逃去哪儿，毛马两家掌门不停四出收妖，此时有风声传出欧文家族的医院有邪灵殭尸作崇，吓得大家纷纷出院，一眾邪灵倚靠医院提供灵魂食用，现在食物仓库欠缺物资，眾邪灵迁怒于彼得，挖走他的心脏洩愤。 两家掌门赶到时已经太迟，虽然作恶多端，好歹也是人命一条，毛宝贝叹了一口气，为他唸往生咒，希望他下一世做一个好人。 由于他这一世害了太多人,阎罗王判他6世堕入畜生道以赎罪孽。 一切尘埃落定,是时候打道回府。 他们先回伦敦，马嘉嘉打算向泰晤士报交最后一篇稿便和掌门回h国。 汤姆士见到马嘉嘉，高兴得差点跪下来。 “哈里路亚，这大半年你去了哪里？失踪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要隐瞒你的身份，我要登报寻人！” 马嘉嘉也觉得不好意思，突然消失9个月，幸好她以前的连载小说都是一次过整个故事交上去，没有脱稿。 “对不起，我有事去了巴黎，以为只去一星期，怎知道有事耽误，中间又出了意外，搞到现在才回来。” “有没有受伤?”汤姆是按着嘉嘉的肩膊转了一圈，看看她有没有缺手缺脚。 “哎呀，有事也不能回来见你!”马嘉嘉没好气地挥开他的双手。 她从手袋中拿出稿件:“这是今期的稿，也是最后一期,我要去h国。” “什么?”汤姆士吓得拿不稳稿件，纸张四散在地。 马嘉嘉重复一次:“我要去h国。” “为什么？你要回去也是回芝加哥，怎会去h国?” 遥远的东方，坐船也要转两三次，舟车劳顿。 马嘉嘉耸耸肩:“刚好碰到乡里，大家同声同气。不过很多谢你给我机会在泰晤士报写稿。” “你回去h国，也可以继续寄稿件给我，顶多收到才一次过登出。” 既然汤姆士诚意拳拳，马嘉嘉姑且答应，反正是整篇完结了才寄给他。 汤姆士弯腰收拾地上的纸张，一面说:“最近好似个个食错药，亚徳雷突然改变生意作风，你又突然去h国，中邪吗？” 马嘉嘉听见奇怪地问:“亚德雷改变什么作风?” 罗拔回去芝加哥了，应该一切从上轨道啊。 “他们突然进军电影界，又成立航空公司电讯公司，听说还打算在印度成立学校，进军东方，最奇怪是亚德雷旗下所有公司全部禁烟，它现在是商业界唯一一间禁烟公司。” 马嘉嘉听完打了个突，这些是她在油画内告诉罗拔未来世界方向，按说他失去记忆了，没理由会做出这些举动。 当她告诉两位掌门，他们都觉得不可能还有记忆。 毛宝贝推断:“可能他气场太强，在古代是帝皇命格,某些记忆趁着空隙进入他潜意识中。” “会不会全部想起来?”马嘉嘉问。 “如果受到某些外来刺激，说不定真的可以衝破法术，恢復记忆。” 两位掌门互看一眼，放心不下，决定去芝加哥一趟，必要时再施一次法术。 *** 两位掌门荷包丰厚,在芝加哥下城租了两间公寓，一间两位掌门合住，另一间给马嘉嘉一个人住，始终女孩子要有自己私人空间，跟两个老头子住不太好，也不想打草惊蛇让罗拔怀疑。 当马嘉嘉出现在甜甜就读的护士学校前，甜甜还以为眼花，当她确认真的是本尊，她疯狂地揽住她大叫大嚷:“臭嘉嘉，坏嘉嘉，你去了哪里？音讯全无！” 马嘉嘉拍着她绑着红色蝴蝶结的金发脑袋:“出了点事情，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回来了就不要走!” 马嘉嘉不敢提去h国事情，免得她又再鬼叫:“史迪，阿基，安东尼他们好吗？” 甜甜拉着她坐在护士学校前院的椅子上，说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马嘉嘉听到安东尼竟然是同性恋者，她的反应和罗拔一样，嘴巴长得大大的看得见喉咙！ 多年来白马王子的标准形象一瞬间完全破灭了！ 她不歧视同性恋，但换着是安东尼…天呀，想也没想过！ “他和西文现在亚特兰大，威廉爷爷意思是让他们在那儿过一段日子，让事情淡了才回来。” “史迪现在专注发明儿童玩具，他的拍档就是当日在空中要把对方战机击落的对手。昔日敌人，今日拍档，意想不到。” 马嘉嘉在现代也看过不少纪录片，当日战争的对手，老年时互相祝贺对方身体健康。 令她安慰是史迪平安度过18岁，她算不算又改写了歷史？ “汉斯的妹妹碧琪来美国读书，托史迪照顾她。” 碧琪？ “是不是戴眼镜，清汤掛面发型,志愿当老师?” “嘉嘉你真是神机妙算。”甜甜对于马嘉嘉的开口中已经见怪不怪。 碧琪是这样出场的吗？算了,不要和山寨版小说对着干。 甜甜又説:“狄理斯很担心你，他托高士德公爵在伦敦四处找你。他现在纽约大学攻读戏剧，又在泰特剧团演出，迷倒很多少女，听说剧团入面的苏珊娜追他追得很紧。” 苏珊娜·马可，那个为救狄理斯断腿的女演员？ 既然狄理斯和甜甜不可能，马嘉嘉打算见见苏珊娜真人，是不是像小说中描写的心理变态。 漫画小说中马嘉嘉最讨厌苏珊娜，以断腿把狄理斯强留身边，拆散他和甜甜，不准他们联络。 马嘉嘉最看不起以爱禁固，丢女人面！ “威廉爷爷有没有和你联络?”这是她最想知道。 甜甜点点头:“上个月佐治转来他一封信，他一年没有写信给我了，我还担心他身体状况，佐治说他生意很忙现在才有空回信。” 当然很忙，失踪一年，要进军新行业，又要报復欧文家族，24小时不睡也不够用。 44 离开芝加哥一年多,马嘉嘉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关心她。 安德鲁医生一见到她,立即把她駡得狗血淋头，然后看见马嘉嘉呆呆地望着他，安德鲁一把揽住她瘦小的肩膊哽咽地道:“傻丫头，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已经蒙主宠昭！” 芝加哥日报上下见到她好像见鬼，个个睁大双眼，目定口呆，全场无声。最后是印刷房的标叔放声大哭:“丫头，你捨得回来了!” 报馆里只有约翰和会计部的露丝才知道嘉嘉的真实身份，其他人都以为他是来做打杂的小妹，娇小乖巧，人人都很喜欢她，突然失踪9个月，大家都担心死了。 约翰把她拉进办公室关上门，劈头大駡:“你害得日报差点要关门大吉，大家要吃西北风。” 嘉嘉的外星人小说一向是芝加哥日报的销量保证，她的存稿在半年前用光后，一眾读者每天质问的信件如雪花飞来，更有忠实粉丝直接踩上报馆，问am何时再有小说发表。 约翰发电报问汤姆士，但汤姆士也不知道嘉嘉行踪，她在伦敦失踪了。 原本am担任徵文小说的评判，由于她失踪，报馆只好藉口太多稿件，询眾要求延期截稿，其实是无了期延迟。 “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截稿。” 徵稿超过一年，可以列入世界记录了。 约翰拿起枱上的香烟包，搂作一团掉进垃圾桶。 马嘉嘉奇怪地望住他:“这么捨得?” 以往叫他给少抽一根烟也好像要他的命，现在他把整包香烟扔掉，转性了？ 约翰有点靦腆:“圣诞节时候许愿，如果你平安回来，我戒烟。” “约翰!”说不感动是骗人的，马嘉嘉绕过办公桌，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喂，我有老婆的，我对老婆一条心!”约翰面红红说:“你不用感动,我只是响应亚德雷呼吁，他们公司都全面禁烟。” 感觉马嘉嘉把他的头发左拨右拨:“喂，不准动我的头发，只剩下几条了。” “算了吧约翰，回归两边，好看得多。” “你管我!”约翰再次把两边几条头发拨向中央。 “是了，我跟汤姆士说过回h国以后把稿件寄给他，你这边我可以也这样做。” “什么?”约翰从办公椅上跳起来，头发也不管了:“你又发什么神经？上次说去t国，今次又说去h国，留在美国会要你的命吗？我正想跟你说，亚德雷旗下的出版社想买下你小说的版权改编成电影,看,多么好的机会，你回h国有吗？” “没问题啊，有你做我经理人。” “他们想跟你面谈。” “约翰,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不出面。” 马嘉嘉站起来，再次把他头顶的头发拨向两边。 “ok,ok你不出面,但请你留在芝加哥,起码谈条件时我可以跟你商量商量,你回h国我怎样跟你商量？我不能代表你答应条件。钱呀钱呀，你最喜欢的美金呀!” 马嘉嘉打着如意算盘，有声电影还要等几年后才会成熟，就算现在把版权买下来，开拍也是几年后的事情。罗拔要为电影公司打响头砲，一定会把所有事准备就绪才开机。 “ok,ok”马嘉嘉学着他:“你帮我把价钱谈到最好，拿到版权费才回h国。” *** 马嘉嘉主动联络狄理斯，告诉他已经回到芝加哥，叫他放心，他马上连夜乘火车从纽约来到芝加哥，被马嘉嘉駡个半死。 “都说了我会去纽约探你，下个月便要考试，你一来一回怎样读书？” 狄理斯紧紧揽住马嘉嘉，声音哽咽:“你没良心，不知道别人担心你吗？” 马嘉嘉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膊:“我知道，谢谢你。” 一年没见，18岁的狄理斯长高了，俊朗的外表仍带着几分稚气，放在现代，所有小鲜肉都要靠边站。马嘉嘉忽然想到，如果罗拔买下她的小说版权开拍电影，她的条件是要找狄理斯做男主角。 30年代后，有声电影已经成熟，并且发展成现场同步配上不同语言，进军非英语市场,荷里活已经成为世界电影业人士梦寐以求的地方，以进军荷里活为目标。二次世界大战后,电视机开始普及，电影电视电台同时入屋，成为大眾娱乐不可分割一部份，电子和报业传媒百花齐放。 当狄理斯站在台上接过代表影帝殊荣的金人奬座，他除了感谢妻子的支持和鼓励外，他还特别多谢亚德雷夫人，感谢她在他最迷惘的16岁少年时代，给了他人生一盏明灯，开啟他的眼光，放眼世界。 45 阿基、安妮、史迪、碧琪、甜甜、尼尔、狄理斯、马嘉嘉和罗拔，9个人坐在罗拔工作的餐厅，高谈阔论，说着从离开伦敦后到现在的生活，一班人饮啤酒，开红酒，吃热狗，薯条，炸鸡，牛扒，麵条? 怎会有这个大食会？这又要从罗拔偶遇马嘉嘉开始讲起。 当手下传来消息，马嘉嘉已经返回芝加哥住在下城，见过甜甜，阿基，史迪甚至狄理斯,罗拔一直在想如何製造机会与她重逢,此时，他也确定自己对马嘉嘉的心意。 刚好下城有一间餐厅老闆决定退休不再续租，这条街所有舖位是属于亚德雷家族，罗拔打算经营连锁式餐厅，主打中价路线，便从这间餐厅开始。 罗拔是一个亲力亲为的人，他要了解整间餐厅的运作模式，顾客口味，消费标准，从而以这间餐厅为模型定立特许经营权的条件。 佐治觉得罗拔自从失踪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像是脑洞大开，做生意够胆前卫，却又巧妙地拿捏准确，像是预先知道结果。 特许连锁方式是近年才兴起的新经营模式，很多汽车厂商採用，但餐厅则是第一次，罗拔够胆踏出第一步，不论成败，已经取得口碑。 罗拔暗中观察了几天马嘉嘉的出行路线，就在这天，他便“偶然”行出餐厅碰上刚刚经过的马嘉嘉。 无独有偶，马嘉嘉也正在想如何与罗拔製造偶遇机会，两位掌门不方便出面，也怕会勾起他的记忆，只好等嘉嘉与罗拔重逢，他们在旁边再施一次法术。 这次偶遇,罗拔一如既往请嘉嘉去他工作的餐厅，诉说别离之情。 罗拔没有隐瞒他失忆的事情。 “我晕倒在法国街头，被人送去医院，醒来时失去遇袭后这段记忆，后来便回来芝加哥。” 嘉嘉有点汗顏，如果罗拔知道是她的杰作，会不会埋了她？ 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罗拔再次向她表白。 “这次意外，令我知道世事无常，我不想留下遗憾。” 油画中和现实中，同一番说话，坚定的语气，是再次抹去他的记忆，还是恢復他的记忆？马嘉嘉动摇了。 *** 这次大食会是罗拔提议的。 “庆祝我们大难不死!” 其实是想趁机表明马嘉嘉是他的女朋友，让史迪和狄理斯知难而退。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来到20世纪初桃花朵朵开，每个都是极品，如果她是武则天，一定把这些男宠收入后宫！ 碧琪是一个很爱笑,很乐观的女孩子,她没有安妮的害羞，但也没有甜甜的奔放，介乎两者之间。三个女孩子一见如故无所不谈，很多时候碧琪是安妮和甜甜的润滑剂。 史迪考入芝加哥大学攻读机械工程，他在大学附近和阿基租了一间公寓，康奈尔夫妇很担心他再次入伍，史迪再三保证他不会再参军。 当马嘉嘉出现在史迪和阿基住所外面，两个大男生目定口呆，首先史廸反应过来，他一把抱起马嘉嘉转了两个圈。 “你跑上月球了？” 史迪放下她，乱摸她一头短发，弄成鸟巢。 马嘉嘉拍掉他的鬼爪，用五指梳理头发,幸好她的头发够短,拨两下回復原状。 三人在公寓内听阿基和安妮的发展，听史迪说他在军队内的事,听马嘉嘉在法国的遭遇(当然是假的)。 荒岛这段在漫画小说内是没有的，马嘉嘉很好奇:“你当时狠下心肠要击落对方?” 小说描述他当时有机会击落对方却心软，结果反被敌方击落至死。 史迪回想当时情形:“很奇怪，当我犹豫是否按下飞弹按钮时，想起你对我说的话：有意义的牺牲才是牺牲，心软是懦夫行为。然后心头一热，手指不受控制按下飞弹。” 马嘉嘉知道是护心咒起了作用，让宿主不作无谓牺牲。 “现在多好,敌人变成朋友,敌人的妹妹变成女朋友。”碧琪今生有史迪陪伴,没有遗憾。 “什么女朋友?”史迪面红红，有点手足无措。 虽然马嘉嘉已经坦白跟他永远是好朋友，他知道这场暗恋是无疾而终，但嘉嘉永远是他的初恋。 甜甜通知狄理斯有大食会，他一考完试便赶火车过来芝加哥。 “你发神经吗？山长水远坐火车来参加大食会？” 马嘉嘉也跟狄理斯说了大家永远是好朋友，狄理斯回应只要她一天未结婚，他仍然有机会。 如果他仍是以前鑽牛角尖的狄理斯，马嘉嘉还会担心，不过她知道他已经长大，能够成熟理智处理事情。或者说他已经找到人生目标,未来舞台，不会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 狄理斯吐掉鸡骨，饮一口啤酒,见到罗拔在酒吧枱不停用眼光扫过来，狄理斯故意揽住马嘉嘉:“又是你叫我多多认识朋友，我现在来社交，你又赶我走。” 虽然没有明説，罗拔的肢体语言已经表明他对马嘉嘉的意思，狄理斯故意气他。 马嘉嘉无言反驳，是啊，是她鼓励狄理斯多些见人。 她转头看另一个不速之客，不只是她，全场人见到他都很愕然。 尼尔·莱根! 尼尔沉默地坐在甜甜身边，甜甜故意跑去拉住安妮和碧琪lady’stalk。 瞎子也看得出两人有曖昧！ 马嘉嘉从没想过会这样，漫画小说中因为尼尔逼婚，才引致威廉爷爷表露身份阻止婚事，那么现在? 罗拔捧着一个刚焗好的薄饼放在枱上，他示意尼尔趁热吃，也趁机八卦一下。 自从向马嘉嘉表白后，马嘉嘉反应大家永远是好朋友,并三不五时提起甜甜，明示暗示他和甜甜很登对! 马嘉嘉可以不接受他，但不表示可以把其他女人塞给他，还要是甜甜，他的养女！ 而且他感到马嘉嘉对他是有感觉的，当他吻她时，她也很投入，而且罗拔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大家并不是第一次接吻。 毛宝贝和马天伟尝试对罗拔进行第二次抹去记忆，有次马嘉嘉特地约罗拔去一个露天咖啡座吃下午茶，两位掌门坐在另一张枱，当他们施法时，罗拔像感应到似的望向他们，眼神彷彿了一下马上又回復清澈，法术失效。 两位掌门研究过，罗拔从小接受继承人训练，意志坚定，又是帝王命格，在他清醒下无法进行法术，只能像上次那样睡梦中抹去记忆，但目前无法做到。 马嘉嘉提议把法术传给她，等罗拔下次打瞌睡时静静地下手。可是教了一天后马天伟放弃了，实在资质太差，免得施法不成反而连上一次的法术也解开了。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马天伟提议一起返h国，但马嘉嘉答应狄理斯去纽约看他的演出，等她看完演出后才回去，也不差这些时间。 两位掌门便趁着空档在芝加哥买地投资，留给后世子孙。 46 今天这场大食会由男生出钱包场，说帮罗拔打响头砲，在老闆面前争面子。 罗拔瞄瞄尼尔面前只饮了几口的啤酒，他去酒吧枱拿了两隻红酒杯和一支红酒。 他熟练地开了酒塞，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 尼尔一面抑鬱跟罗拔碰了一下酒杯，啜了一口红酒，眼睛望向甜甜那边。 罗拔一手拿着薄饼，另一手放在沙发椅背:“不介意的话我们来个man’stalk。” 论年纪,全场他最大,论辈份,他也最大,论地位,他最高,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关心一下后辈。 听佐治说尼尔隐瞒身份在酒店当服务生，很难想像这位娇生惯养的少爷，竟然肯低声下气自贬身价，当时罗拔听到也很难相信，现在看来似乎与甜甜有关。 自从尼尔明白自己对甜甜的心意后,他一直犹豫着如何表白,何时表白,怎样表白… 这天，甜甜实习的医院在尼尔的酒店订了两张大枱，庆祝完成实习，只要通过最后考试便可以毕业正式成为护士。 当甜甜见到尼尔端汤给他们时很意外，她知道这间酒店是莱根家族，尼尔也说过他在酒店做经理，怎么现在变成服务生？ 她听见领班叫他做尼奥，毫不客气地指责他手脚慢招呼慢，尼尔没有反驳默默地改善。 为免他不自在，甜甜故意忽略他，与其他医生护士聊天。 坐在她旁边的当劳医生，殷勤地为甜甜递调味料，问她毕业后的去向。 “我打算在孤儿院附近的诊所做护士，可以帮修女照顾小朋友。” 甜甜没有隐瞒孤儿身份，其他人也没有以特殊的眼光看她，让她觉得很舒服自在。 正在上前菜的尼尔听到，眉头一皱，他还未表白呢。 当劳医生一直很欣赏甜甜的善良，照顾小朋友很有经验，医院内的小朋友都很喜欢这位甜甜护士。 “孤儿院附近有没有医院?” 坐在对面的莲达听到，打趣说:“当劳医生，想追人追到孤儿院啊?” 当劳面红红，口吃地说:“乡间地方需要医生，我觉得更有意义。” 尼尔在旁边听到，拿酒的手一个不稳，把红酒倒泻枱上，引来两个小护士不满:“你怎么当侍应？连倒酒也不会！” “对不起，对不起。”尼尔连忙道歉，他怕甜甜看到，以为他连一点小事情也办不到。 领班也过来道歉，并当场责骂尼尔。 甜甜看见尼尔低头忍受责骂，也有点不忍心，帮他解围:“算了吧，只是倒泻红酒，没什么大不了。” 当劳也帮口:“大家出来吃饭只想开心,不要为小事扫兴。” 接下来大家都很开心吃餐，只有尼尔心不在焉在旁边招呼，领班看见他这样子，索性叫他入厨房切洋葱。 计划赶不上变化,尼尔打听到当劳医生很喜欢甜甜，在医院是公开的秘密，他慌了。 他一直想安排一个美好气氛下向甜甜表白,洗脱以往恶劣形象,却算漏了也有其他男人喜欢甜甜。 医生与护士,夫唱妇随很相配啊! 单是想想都觉得很难受。 这天他去宿舍找甜甜,她的同学说甜甜回孤儿院，週末后才回来。 孤儿院！尼尔醒觉到甜甜最看重孤儿院，他马上回酒店问厨房可不可以马上焗一些曲奇，他要送去孤儿院。 自从尼尔隐藏身份担任服务生后，由最初不合群到现在已经可以和一眾员工打成一片，了解到职业无分贵贱，公司运作是靠每一位员工齐心合力。他现在是很用心去学习了解酒店每一个细节，莱根先生看到尼尔的转变很愕然也很安慰。 尼尔带着三大盒新鲜出炉的曲奇和玩具，向领班请了两天假，开车直奔孤儿院。 当汽车驶入孤儿院时,所有小朋友都很好奇,他们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汽车。 玻尼院长和兰修女认得尼尔，走入厨房告诉甜甜，甜甜还以为她们认错人。 “你来做什么？” 穿着围裙的甜甜正在为小朋友准备午餐，现在孩子们都围住尼尔，他正在派玩具,男孩子是小汽车，女孩子是洋娃娃，另外还有刚出炉的曲奇，阵阵香味引得眾人流口水。 尼尔捲起衣袖抱着一个小男生，他手舞足蹈地举起手中的玩具汽车，口中不停地叫“呼呼呼”，非常开心。 “我们在玩游戏呀。” 尼尔被孩子们缠得满头大汗，但他真的很开心，从未想过可以和小朋友可以打成一遍，还是他以前一直看不起的孤儿。 最后甜甜把孩子们赶入去洗手吃午餐,然后拉尼尔上玻尼山丘。 “你到底搞什么?” 他自贬为服务生已经很奇怪，还走来孤儿院派礼物，食错药？ 甜甜充满戒备的眼神，令尼尔很不舒服:“孤儿院不是经常邀请善长捐献吗？我送礼物给他们有什么问题？” “你会这么好心？你不是说孤儿是老鼠小偷？” 尼尔真的很想自摑几巴掌:“不要记着这些好不好？小时候我愚昧无知，脾气暴躁，目光浅窄?总之一切是我错。” 见到他这么低声下气认错,反而令甜甜不知如何是好。 “我代小朋友谢谢你的礼物，时候不早了，你开车回酒店吧。” 甜甜转身想走下山丘，尼尔拉住她的手，甜甜疑惑地望住他。 尼尔鼓起勇气:“甜甜，我很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什么？ 甜甜以为他又恶作剧:“尼尔，很多谢你的礼物，但如果你想愚弄我，算不奉陪。” 甜甜想挣开他的手，尼尔死命不妨，认真的表白却以为是恶作剧，不甘心啊！ 他上前一步揽住甜甜的腰，低下头认真地望住她:“甜甜，我是认真的，我为以前的恶作剧向你道歉，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甜甜才意会到严重性，他… 山坡上伏住几个小孩子在八卦，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看不过眼，跳起来跑上山坡:“尼尔哥哥，追女孩子不可以拖泥带水，你喜欢甜甜姐姐要行动表示。” “怎样表示?”尼尔虚心请教。 “亲她啊！女孩子最喜欢男孩子亲吻！” “森尼，你乱说什么？女孩子可以随便亲的吗？小色狼！” 尼尔受教的点点头，毫不犹豫吻上甜甜的嘴唇。 哇! 孩子们个个都睁大眼睛，玩亲亲啊！ 甜甜气得面红耳热，推开尼尔，打了他一记耳光。 尼尔掩着左面颊，苦着脸向孩子们埋怨:“我被打了，都是你们害的。” 一眾孩子已经被尼尔的玩具收买了，现在个个的心都向着他:“甜甜姐姐，尼尔哥哥这么好，你这么兇对人家，没人要的。” “没出息，几件礼物就被收买了!”甜甜气得直奔下山坡回孤儿院。 尼尔没有离开,晚上他弹琴给小孩子听,孩子们听到很多以前从未听过的音乐,个个都围住他叫尼尔哥哥长尼尔哥哥短，反而甜甜备受冷落。 自从表白后，尼尔便光明正大约会甜甜，儘管甜甜根本不理他。 今天的大食会也是他厚着面皮跟过来。 47 甜甜把尼尔追求她的事情告诉了安妮、碧琪和马嘉嘉，一脸苦恼。 马嘉嘉也很苦恼，比甜甜更苦恼。她心目中的绝配甜甜和威廉爷爷，怎会变成甜甜和尼尔?如果是因为她的出现把剧情改了，把她杀了吧。 “嘉嘉，你没事吗？”甜甜看见马嘉嘉眼耳口鼻全皱在一起，双手扯着短发，双眼无神看着表演台。 她们身在纽约泰特剧团綵排现场，这是狄理斯第一次担任男主角演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女主角是苏珊娜，漫画小说中他们在綵排时吊灯跌下来,苏珊娜为救狄理斯断了一腿，从此把狄理斯绑在身边。 马嘉嘉既然插手了狄理斯的人生，她就插到底，也想看看苏珊娜是不是真的这样变态。 甜甜被尼尔追到烦了，加上当劳医生知道有情敌出现，两男追一女成为医院热门话题，甜甜索性跟着马嘉嘉来纽约看狄理斯演出。 泰特剧团是不容许旁人参观，马嘉嘉叫甜甜找威廉爷爷做赞助人，当作是庆祝她在护士学校毕业，让她和甜甜可以在现场参观，原本甜甜不肯，觉得不应该麻烦威廉爷爷，但马嘉嘉不停怂恿她，说这也不是过分要求。 她来纽约前，已经在罗拔面前做过功夫，駡威廉爷爷对甜甜不闻不问，自力更生完成护士课程连一点表示也没有，吝嗇死老头。 说完偷偷瞄了罗拔一眼，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用劲地吻了她的嘴唇一下。 马嘉嘉推开他继续说:“尼尔现在追甜甜追得很紧，你怎样看?” 罗拔皱眉头:“关我什么事?” “你?你不吃醋吗？”就算是养女，女儿不是父亲的前世情人吗？还可能是你的未来老婆！ 罗拔曲起食指敲敲她的额头:“你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总是把我和她扯在一起！她只是…”差点说漏嘴，罗拔连忙改口:“她只是你的好朋友。” 马嘉嘉没好气，继续装吧！ 所以现在两人便坐在泰特剧团参观綵排,别説参观，参加演出也可以。 “没事没事。”马嘉嘉打起精神，她来参观另有目的不能分心。 她正在金睛火眼盯着舞台上的大吊灯，刚才已经嘱咐工作人员再三检查，她和甜甜是亚德雷家族代表，大家都不敢怠慢。 狄理斯不明白马嘉嘉用意，但他对马嘉嘉一向言听计从，一定有她的意思。 苏珊娜对马嘉嘉和甜甜没有好感也没有敌意，只要不是和她争狄理斯就可以了。 昨天狄理斯介绍两人认识时，马嘉嘉问了苏珊娜一条问题:“如果你和狄理斯同时发生意外，你愿意断了一条腿救他吗？” 苏珊娜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要断了一条腿救狄理斯？ “你喜欢他啊！喜欢到甘愿为他断腿不是吗？” 狄理斯和甜甜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马嘉嘉会这样问，苏珊娜更加以看精神病人的眼光看她。 她喜欢狄理斯是公开的秘密，也未至于喜欢到自残身体。她的梦想是成为舞台上一流女演员，断了一腿如何做女主角？ 以为马嘉嘉会反脸，怎知道她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容，拍拍她的肩膊，一副孺子可教。 今天这场戏是讲述罗密欧偷偷地跑到茱丽叶露台下面与她隔空谈情。 虽然马嘉嘉在现代也有修读英国文学，但是对这些歌剧始终不懂得欣赏，没有歌词在手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 忽然感到血液沸腾不停翻滚,不是他们表演太精彩,而是…有邪灵! 从左边舞台传来，那是苏珊娜站着的露台! 一个用梯级搭建的高台,有一隻鬼手在下面推着楼梯,想把高台推倒！ “危险!”高台突然向前倾倒,马嘉嘉衝上舞台，从口袋中拿出一叠毛宝贝的驱妖符扔向邪灵。 狄理斯想上前营救，被一股力量撞开。 “呀!”苏珊娜高声尖叫,双手不停在空中挥动,眼看要掉下高台,一道身影凌空飞过来接住她，再在舞台上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哇?”整个舞台只听到苏珊娜的哭声。 刚才马嘉嘉抱住苏珊娜避开倒塌的高台时，手臂撞到旁边的道具和铁钉，她知道自己受伤了，但苏珊娜仍然拼命地揽住她不肯放手。 狄理斯和一眾工作人员连忙衝过来七嘴八舌问她们有没有受伤，马嘉嘉被苏珊娜双手勒着脖子，呼吸困难:“小姐，请你松手，我不能呼吸了。” 苏珊娜惊吓过度，只是不停地在大哭，完全不理旁人。 狄理斯忍无可忍。 啪！ 打了她一记耳光，让她清醒过来,才终于停止哭声。 “嘉嘉你受伤了!”甜甜推开工作人员来到马嘉嘉身边，看到她左边衣袖染了一片红色。 一眾工作人员非常紧张，亚德雷家族代表受伤了，这还得了！导演吩咐马上准备车子，送马嘉嘉入医院。 狄理斯推开苏珊娜，紧张地检查马嘉嘉的伤口:“先去医院疗伤。”一把抱起马嘉嘉。 “我只是手受伤不是脚,可以行的。”眾目睽睽下被俊男抱起，马嘉嘉觉得很尷尬。 “闭嘴，伤者没权说话。”狄理斯冷峻脸孔一副没得商量，坐上已准备好的车子直奔医院。 48 罗拔和甜甜像左右护法，马嘉嘉去到哪儿跟到哪儿。 虽然马嘉嘉发梦也想看到罗拔和甜甜在一起的现场画面，但不是中间夹着她！ “够了。”马嘉嘉高举双手作投降状:“你们自由活动吧!” 这是她受伤后的第三天，受伤那天包扎后已无大碍，狄理斯硬是要她留院观察一天，后来导演来到也劝马嘉嘉留院一天好向亚德雷交代。 令她最意想不到的是罗拔也来了。 由于亚德雷赞助，剧团要每星期回报进度，这天发生意外，导演立即上报纽约亚德雷，适逢罗拔也在纽约分公司，其实是不放心马嘉嘉和狄理斯单独相处跟着过来。 佐治开车送罗拔来到医院，他急忙下车，佐治叫住他,指指他身上的衣服。 罗拔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黑色西装，连忙解下领带除下西装外套，把衣袖捲到手肘才下车。 甜甜开门看见他很意外:“罗拔，你怎么来了纽约?” “我去剧团找你们，他们说嘉嘉受伤入院便赶过来。” 马嘉嘉已经包扎好伤口靠在病床上休息，狄理斯给她倒了一杯水想餵她饮。 “得了，我只是左手受伤，右手没事。” “你都知道只剩一隻右手可以用,要好好保护啊。”搂住她的肩膊，把水杯就着她的嘴唇让马嘉嘉喝水。刚才甜甜开门知道罗拔来了，狄理斯特地气他，谁叫他抢了嘉嘉。 一隻手横空伸过来拿走水杯，马嘉嘉很意外看到罗拔:“你怎会在纽约?” 罗拔看了狄理斯一眼:“我也想欣赏狄理斯第一次担当男主角的演出。” 甜甜掩着咀在旁边偷笑，马嘉嘉取笑她迷到当劳医生和尼尔两个在医院追着她，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两男追一女的主角。 敲门声再次响起，甜甜过去开门，这次是导演。 他诚惶诚恐地问候马嘉嘉，感谢他救了苏珊娜，剧团会彻查这次意外和负责所有医药费，希望亚德雷不要怪责他们。 马嘉嘉看了罗拔一眼，本尊在此，问我也没用。 罗拔问:“查到是什么原因吗?” 导演搓搓手又搔搔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台会突然倒下，检查过没有问题。” 马嘉嘉拿过罗拔手中的水杯饮一口水，心想如果你们查得到，两个老头还有脸吗？ 剧团怎会有邪灵？他不像是要吸灵魂，似是恶作剧多些。 “嘉嘉，你刚才很英勇，从座椅上衝上台救人，快到我还以为你会飞呢!”甜甜双眼充满心心一脸崇拜:“你从口袋向高台楼梯扔出一叠黄色纸张，那是什么？那儿并没有人。” 罗拔听见扔出黄色纸张，脑袋像是突然被一根针刺了一下，一个模糊影像闪过。 想不到甜甜这么好记性,马嘉嘉拼命想着藉口:“那是…那是我想提醒苏珊娜有危险,随便拿到什么便扔什么。” 随即转移话题:“导演，我没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再綵排，我再来看。” “嘉嘉，你还想看綵排？”罗拔和甜甜异口同声问。 “当然，我答应过狄理斯要看他的演出，从綵排到公演，一分鐘也不放过。”转头向狄理斯眨眨左眼:“我是你忠实的头号影迷。” 随即想起来:“苏珊娜呢?她没事吧？” “她惊吓过度，她妈妈来接了她回家休息。”导演代答。 惊吓过度好过失去一条腿。 休息5天后，由于就快公演，大家再次开始綵排，除了马嘉嘉外，还有罗拔、甜甜以及苏珊娜的妈妈马可夫人。 马嘉嘉叫罗拔等正式公演才看吧，不用浪费时间看綵排。他出现在纽约，肯定来做生意，赚钱要紧，她的养老金靠他了。 罗拔看看她仍紥着绷带的左手，实在不放心，而且那天甜甜无意中提到扔出黄色纸张，这两天在睡梦中，梦到一个男子身影扔出黄纸，一隻金色大鸟在天空飞翔，甚至梦到8年前在山丘上被男子夺去初吻，那个男子竟然和马嘉嘉的脸孔重叠。 睡眠不足令他在公司不能集中精神，索性告诉佐治他要休息几天，陪马嘉嘉看綵排。 便形成现在和甜甜一左一右陪着马嘉嘉坐在舞台下面。马可夫人则是担心再有意外，苏珊娜第一次担任女主角如果泡汤，她便星妈梦碎。 马嘉嘉则是全神戒备眼观八方，通知了两位掌门赶来纽约，怕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应付不来。 她已经暗中给狄理斯下了护心咒，原本也想给苏珊娜施法，但马可夫人防她像防贼似的，也不想想谁救了她的女儿，而她也没有掌门的功力可以隔空施咒，所以苏珊娜只好自求多福。 今天綵排最后一幕殉情，罗密欧来到以为茱丽叶已经死了，饮毒药自杀，茱丽叶醒来后发现罗密欧死了要举剑殉情。 苏珊娜拿剑穿过右边裙子扮作刺穿腹部，感到一阵怪风吹来，手一扁，道具剑真的要穿腹而过，一粒小石子横空飞来打中手腕穴道，苏珊娜感到整条手臂麻痹，长剑掉在地上。 马嘉嘉还来不及给毛宝贝的弹指神通鼓掌，苏珊娜头顶上的吊灯摇摇欲坠，似乎要向她直坠下来。 “这隻衰鬼跟苏珊娜有仇吗?”马嘉嘉駡了两句粗话，根本不容她细想，三步拼两步衝上台，一把推开苏珊娜，执起地上长剑以借力打力方式，想把跌下来的吊灯打向舞台后面。 可是吊灯太重，她的功力又有限，吊灯飞向舞台后面时撞到旁边的佈景板，佈景板倒塌下来，马嘉嘉下意识举起左手档隔，罗拔扑过来用背脊挡住佈景板，把马嘉嘉护在怀里，两人跌在台上。 工作人员急忙赶过来移开佈景板，马嘉嘉慌忙地扶住罗拔:“有没有受伤?” 向旁边工作人员呼叫:“快送他去医院。” 罗拔摇摇头表示没事，马嘉嘉不放心，一定要他去医院，这时马可夫人在观眾席上大声呼叫:“苏珊娜，不要吓妈妈。” 苏珊娜像一个壶芦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大叫:“我停不下来，快救我!” 狄理斯和甜甜想上前救她，却好像被一隻无形之手推开，不能接近苏珊娜。 马嘉嘉无暇多想，指甲划破手掌，执起地上长剑以鲜血染上剑身，然后把剑直射向苏珊娜。 长剑以破空式姿势直直地钉在苏珊娜后面的圆柱上。 49 狄理斯和苏珊娜在綵排时受伤入院，罗密欧与茱丽叶延后公演，已经买票的观眾请密切注意剧团公布演出日子。 以上声明，出现在纽约各大报章娱乐版头条。 男女主角同时受伤入院前所未有,有知情人士更说剧团闹鬼! 一时间医院被记者挤得水洩不通，都想从男女主角口中探究闹鬼事件。 导演和一班工作人员在医院门口挡住来势汹汹的记者，严正声明并没有闹鬼，只是綵排时佈景板倒塌压伤男女主角。 亚德雷也派出公关前来解释，表示闹鬼是无稽之谈，呼吁大家让两位主角好好休息，择日公演。 马嘉嘉从窗口看着站在医院门外不肯离去的记者,如果他们知道亚德雷大家长也在医院，恐怕一窝蜂衝入来。 那天长剑破了邪灵佈下的结界，狄理斯和甜甜连忙扶着苏珊娜站起来想离开，邪灵一怒之下推倒一排佈景板向他们压过来，马嘉嘉想上前救人可惜距离太远，眼看惨剧即将发生，两度身影从天而降，把一堆佈景板劈开散落舞台，但是碎片仍然击中三人，导致狄理斯、苏珊娜和甜甜都要入院。 罗拔看见两个老头子不断向空中挥剑耍黄纸，熟悉的影像触动记忆深处，一阵剧烈头痛传来令他不支倒地,结果连他也被送入医院。 “两位掌门呢?”罗拔半靠在病床上，马嘉嘉只掛住看着窗外八卦，抢回注意力。 “他们在剧院洒净做善后工作。”依然背着罗拔，此刻她希望懂得奇门遁甲可以遁地。 剧院的男鬼生前也是舞台剧演员,60年前綵排时后台失火,他走避不及被活生生烧死,由于不甘心年纪轻轻死去不能成为杰出演员,灵魂一直徘徊在剧院不肯离去,他看到苏珊娜努力不懈地磨练演技，而且她很像当年他所暗恋的女主角，不自觉地被苏珊娜深深吸引着，想把她拉下去陪他。 马嘉嘉想起歌剧「歌声魅影」入面的男鬼，说不定灵感来自这隻枉死鬼。 由于他的怨气和执念太重，毛宝贝把他收入净魂袋中，待灵魂净化后才可以超度投胎。 他们现在剧院里里外外再检查一遍，有没有其他孤魂野鬼。 剧团和亚德雷家族已经下达命令，严禁眾人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纸始终包不住火，闹鬼事件现在纽约闹得沸沸腾腾。 而病牀这位仁兄，醒来后完全恢復记忆却装模作样，马嘉嘉不知就里，怪责他不应该衝上台为她挡佈景板，罗拔轻轻说:“我不是有护心咒吗?” “就算有护心咒，亚德雷大家长出事了，你的佐治不把我斩开18块?” 骤然惊觉说错话，越说越细声。 罗拔定定地望住她，马嘉嘉也望住他。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罗拔脑袋迅速地回想从最初认识马嘉嘉到现在，好几次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骂威廉爷爷，为甜甜争取利益，这次赞助泰特剧团，甜甜说是马嘉嘉提议她向威廉爷爷提前领取毕业礼物。 以嘉嘉和甜甜的交情，如果马嘉嘉不认识威廉爷爷，不会贸然怂恿甜甜提出要求，即是马嘉嘉一早就知道他是威廉亚德雷。 “为什么在油画中你不说？”顿一顿又说:“你为什么把我仍在巴黎大街上?” 马嘉嘉摸摸鼻子，这家伙恢復记忆便秋后算帐。 “我哪有把你仍在大街上？一早安排了大妈送你去医院，确定佐治来到我们才离开巴黎。” “为什么要抹去我的记忆?” “我们根本是不同的世界,你属于亚德雷，带领家族活跃上流社会，我们是驱魔一族，行事必须低调隐藏身份，把你牵涉入来是迫不得已，没必要留着这些记忆。” “如果我没有恢復记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你会跟掌门回h国？” 马嘉嘉搓搓手指拨拨头发，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 罗拔继续发问:“既然你知道我是威廉·亚德雷，为什么要把我和甜甜扯在一起？你应该知道她是我的养女。” 这个她可以回答:“什么养女不养女，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解除关係，谁敢不给你脸？你不觉得你们很相衬吗？大家都是金头发。” “嗯?”极度不满她的答案。 “哎呀…就是…就是…现代有一本小甜甜漫画以你和甜甜为主角，你和她是一对的。”索性一次过说了。 “就是这个原因?” “你不要看轻这本漫画，它疯魔万千少女，我从小看到大，你和甜甜是我心目中模范情侣，完美配合，在书中你对甜甜温柔体贴爱护有加，默默付出不问收穫，有钱多金又英俊，每个女孩子都很不得化身做甜甜，不要打破我对爱情的幻想。” 罗拔不知应该发怒还是发笑，她把自己形容为完美男人，但女主角换上想也未想过的养女，要多谢她的讚美还是埋怨她的乱点鸳鸯谱。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马嘉嘉叉着腰，她在网上参加了不少甜甜的讨论区，她是支持威廉爷爷派，虽然也喜欢狄理斯，不过选老公，当然选英俊多金温柔体贴事业成功，事事以甜甜为先的威廉爷爷啦！ 不过对着本尊，小说似乎把威廉爷爷形容得太过完美，简直升上神枱了。 “天马行空的小说你也信?那么am写的外星人小说,你也信有外星人?” “为什么没有?不要忘记我来自未来,150年后的世界,比你们先进多了！” 竟然侮辱她的智慧，回去现代要向作者抗议，威廉爷爷根本不是她笔下所形容的完美男人。 罗拔突然灵光一闪:“你就是am!”am的外星人小说,确实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想像出来,加上马嘉嘉一副义愤填胸的样子，推敲一下，作者身份呼之欲出。 马嘉嘉习惯性地扯着头发,今天搞什么？真心话大揭秘？柯南口头禪：一切谜团已经解开？! 50 一切说开了,佐治也光明正大出现在马嘉嘉面前，至于罗拔什么时候表明亚德雷大家长身份，他说没有这个需要。 小说中因为尼尔逼婚威廉爷爷才表明身份，现在尼尔改邪归正不是反派，威廉爷爷真的没有表明身份的需要，其实马嘉嘉也不知道剧情该如何走下去，一齐全变调了。 马嘉嘉也问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其他人谈论威廉大家长的时候,为什么你可以无动于衷,面不改容？怎样做到的？” 罗拔轻搓一下她的面颊:“继承人第一课，就是泰山崩于前而毫不动容。” 噢，受教受教。 “那么，亚德雷开拍电影，你来担当我小说中的外星人，他就是要木无表情。” 罗拔用双手弄乱她一头短发来作出抗议。 两位掌门里里外外把剧团洒净一次，确保没有任何冤魂野鬼，可是泰特剧团闹鬼在纽约仍然是热门话题，狄理斯和苏珊娜已经出院在家休息，导演也不急着重新安排公演，只怕演出也没有人敢来看。 尼尔在芝加哥知道泰特剧团出事，担心甜甜，向酒店领班请假，说女朋友在纽约出事了要赶去看她，一时间尼尔成为酒店员工口中的情圣，莱根夫妇这时候才知道尼尔追求甜甜的事情，大为震惊，可是尼尔已经赶去纽约了。 原本甜甜和马嘉嘉住在旅馆，佐治来医院找甜甜，说威廉爷爷知道她受伤入院，安排她住在亚德雷别墅以便照料，当然这一切全是马嘉嘉意思，因为她也可以跟着甜甜住在别墅，不用花钱住旅馆。 尼尔风尘朴朴来到纽约，看到甜甜右手仍然紥着绷带，化身贴身佣人拿东西餵食物跟前跟后，每天一大早去花园採摘新鲜玫瑰花插在客厅，甚至为甜甜亲自做她最喜爱的牛油果三文治。 “尼尔，这些叫工人做吧。” 尼尔正在餵甜甜吃他亲手做的三文治，麵包切到凹凹凸凸，甜甜想自己吃，尼尔说不要动到伤口，其实还有什么伤口，只是想趁机献殷勤，博取好感。 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做到这个地步，说不感动是假的。 马嘉嘉不想做电灯泡，想去找掌门，他们被纽约桥领请去看风水。 毛宝贝和马天伟现在可神气了，虽然亚德雷和泰特剧团都否认闹鬼事件，但是南毛北马在华人圈子是传奇人物，两位掌门都现身在纽约，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千方百计希望请得到两位掌门看风水增财运添桃花。 他们的饭局已经排到下星期。 *** 狄理斯不用綵排，趁着空档筹备母亲依兰的婚礼。 没错，当红女明星依兰宣布结婚息影，以后专注照顾家庭和退居幕后工作，不再参与幕前演出。 丈夫罗伦斯是一名汽车商人，两人在一次慈善卖物会中认识，罗伦斯结过一次婚，妻子因病去世，没有子女，他知道狄理斯是依兰的私生子，并没有排斥他，两人相处融洽愉快。 狄理斯也很高兴母亲终于找到一位可托终身的良人，他们希望低调举行婚礼，只邀请亲近的朋友，承诺会把婚礼照片发给各大报馆一视同仁。 狄理斯觉得儘管低调也要披上婚纱，这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的父亲辜负了母亲前半生，他希望可以亲自把母亲交给可信赖的人。 所以在婚礼当日，狄理斯会牵着母亲的手步入教堂,踏上红地毡,担当主婚人。 *** 当苏珊娜知道这次闹鬼事件竟然是由于男鬼看上她，大受刺激，甚至有舞台恐惧症。 这还得了，马可夫人还指望女儿登上一线女星，自己做星妈。眾所周知女儿情倾狄理斯，出院后狄理斯探望过苏珊娜一次，那天女儿看起来很开心，情况好转，可是狄理斯走后苏珊娜又回到自我封闭中。 她去找狄理斯，要他为女儿负责。 狄理斯指着自己的鼻子:“关我什么事?” 马可夫人双手抱胸不可一世:“如果不是苏珊娜极力推荐，你凭什么当上罗密欧男主角，如果她因为这件事做不了茱丽叶，你也不用指望做罗密欧。” 狄理斯懒得理她，如果真的是因为苏珊娜才可以扮演罗密欧，他寧愿放弃。 现在他专心一致搞好母亲的婚礼。 依兰知道这件事后很气愤，她的儿子凭实力夺得男主角角色，苏珊娜算什么，即使在舞台界有少许名气，也轮不到她来左右导演的决定。 她想去找导演理论，被狄理斯阻止了，没有这个角色还有下一个，况且这次赞助商是亚德雷家族，不说别的，单是甜甜的地位其他人望尘莫及，要开声也是甜甜先说。 凭他和甜甜的交情，轮不到马可夫人指手画脚！ 马可夫人见狄理斯毫无表示，真的去找导演要求换男主角。 导演看见马可夫人就头痛，她出了名尖酸刻薄白鸽眼，马可先生仍在世时家道已经中落，他过世后，马可夫人只是靠一些房產农田收租，她拼命把唯一的女儿苏珊娜打造成千金小姐名媛淑女，希望可以重回上流社会。 苏珊娜在演出方面很有天份，饰演茱丽叶是实至名归，至于男主角她确是提名狄理斯，但最终落实狄理斯做男主角是看过他以往的演出，导演觉得狄理斯可以胜任，并非苏珊娜的提名，而最重要是亚德雷家族指明要狄理斯担任男主角才肯做赞助商。 “对不起马可夫人，狄理斯是饰演罗密欧最佳人选。” “如果狄理斯继续做罗密欧，苏珊娜就辞演！”问你怕未! 导演仍是一面抱歉:“虽然很遗憾，但我尊重苏珊娜的决定。” 马可夫人有眼不识泰山,以为狄理斯是普通人家子弟，不知道他的贵族身份，大有机会继承爵位，导演也是无意中碰到狄理斯和高士德公爵在一起，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得罪马可夫人跟得罪亚德雷和高士德，白痴也知道站那边! 51 关于苏珊娜情况,马嘉嘉询问过两位掌门，都认为三魂七魄惊吓过度未能回归本位，加上心理阴影不敢接触舞台，只有封闭自己在安全环境中。 可惜这个年代未流行心理医生，也不可能抹去她撞鬼的记忆，毕竟这件事全美国都知道。毛宝贝画了一道安魂符，叫马嘉嘉把符烧了冲水给苏珊娜喝，先稳定三魂七魄，再带她去现场消除心理障碍。 马嘉嘉拿着符水，马可夫人跟爱罗祖母一样看不起有色人种，她根本不可能单独接触苏珊娜，怎样灌她喝符水? 这么高难度动作,当然是交给狄理斯。 狄理斯面有难色地看着手中这瓶黑漆漆的墨水，究竟是什么东西？还要喝下去，会不会中毒？舞台上扮演罗密欧没问题,但他不打算在现实中服毒自杀啊! 他见识过马嘉嘉当日的驱鬼本事，这瓶墨水又是她的师傅精心炮製，相信没有问题吧？ 到现在他对于马嘉嘉的来歷仍是一头雾水，她并不是孤儿，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流落在美国，两位老人家是她家乡的师傅，来美国接她回去。 苏珊娜看见狄理斯很开心，马可夫人以为狄理斯终于屈服，让两人在客厅慢慢聊天。 佣人奉上红茶和点心后便退下，客厅只有狄理斯和苏珊娜两人。 苏珊娜想给两人倒红茶，狄理斯按着她的手阻止她，做口袋拿出符水，倒入两人的茶杯中。 苏珊娜看见那黑漆漆的墨水，轻掩嘴唇:“很呕心!” 狄理斯心里很赞同，但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大教堂的神父给我的，这是教堂后山圣泉的圣水，他叫我和你每人一杯喝下去，可以驱走一切恶灵。” “圣水怎会是黑色的?”苏珊娜皱着眉头看那杯黑如墨汁的水，怎么看都像坑渠水。 “神父说圣水放在圣母像前一天后，变成了黑色，这是圣母显灵加持过的圣水。”这些全是马嘉嘉教狄理斯的胡扯，再加上美男计迷倒苏珊娜头昏脑胀，糊里糊涂饮了下去。 为求演出逼真，狄理斯也硬着头皮饮了他手中这一杯，马嘉嘉再三保证普通人饮了符水就像白开水。 不知道是符水有效还是心理作用，苏珊娜觉得饮了符水后，整个人安静下来，没有再心慌意乱，一星期后她甚至主动提出回剧院看看。 罗密欧与朱丽叶足足推迟了九个月才再公演，毛宝贝的安魂符似乎不只安魂，还有清醒作用。 苏珊娜自从克服心理障碍后，突然对写作充满兴趣，想把闹鬼事件写成剧本搬上舞台。她也从甜甜口中知道狄理斯的真正身份，顿时觉得两人位置对调，她凭什么推荐狄理斯担当男主角，他要做主角恐怕所有剧团都求之不得。 马可夫人知道狄理斯是公爵儿子后一反常态，以往拼命阻止苏珊娜接近狄理斯，觉得他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则拼命鼓励苏珊娜倒追。 反而苏珊娜整个人像是清醒了，看狄理斯的眼神不再迷恋，而是舞台合作好伙伴,两人携手合作演出不少莎士比亚名着。后来苏珊娜成为着名编剧，丈夫是荷里活金牌导演，狄理斯演出他们不少剧本，是影坛的铁三角。 “充满神秘色彩的东方，似乎可以把一切不可能都变成可能。”狄理斯后来回想当时情形，不禁作出讚叹。 多年后,狄理斯继承公爵，与妻子定居英国伦敦。已经成为影帝的他，普通剧本题材根本不能把他打动，他下一个目标是成立演艺学院，让家境不好的年青人，也有机会投身演艺行业追寻梦想，电影是梦工场,任何人都有发梦的权利,不要因为没钱没关係而埋没天分。 同父异母弟弟大卫成为杰出古董鉴证专家，想不到他在古物鉴证这方面很有天份，成为业界权威，也庆幸不用继承爵位，乐得做个自由人，去世界各地寻找宝物，与狄理斯关系就像普通朋友，不会针锋相对，也不会热情如火。 狄理斯与妻子手牵手在花园漫步，诉说当年往事，后院种满黄色水仙花，在微风轻彿下，摇曳生姿。 *** 看完狄理斯处男作罗密欧与朱丽叶，马嘉嘉打算按原定计划跟两位掌门回h国。对于罗拔的追求，不是她矫情，而是自问配不上罗拔，也担当不起亚德雷夫人的名衔，一个黄种人立足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容易，还要身处上流社会成为一个家族的族长夫人，现代的宫廷剧豪门恩怨看过不少，她怕被杀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罗拔不想再拖拖拉拉，马嘉嘉仍然时不时在他耳边说着小甜甜的故事，人家现在跟尼尔打得火热，就算他想做第三者也不成。 他諮询过几位侨领，了解过中国人婚礼习俗，请他们帮忙准备所需礼物，在某一个晴朗天气与佐治登门拜访，以传统中国仪式向马天伟掌门正式提亲下聘礼，并在两位掌门面前单膝跪地向马嘉嘉递上求婚戒指。 马嘉嘉红着脸不知所措。 她在网上看过不少漫画，描绘罗拔向甜甜单膝跪地求婚情节，实在太美了，她下载不少图画作为电脑桌面背景，但是从未想过画中金发小女孩变成自己！ “马掌门,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辜负嘉嘉,亚德雷家族是听从大家长命令，我一个人说了算，没有人可以阻碍我的意思。”罗拔牵着马嘉嘉的手，恭敬地站在马天伟面前。 佐治和毛宝贝,还有肥精灵站在一旁，见证歷史时刻。 马天伟叹一口气望住马嘉嘉:“我不会棒打鸳鸯，你自己决定。” 望一眼罗拔:“我相信罗拔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罗拔执起马嘉嘉的手:“你不是懂法术吗？我这个凡人在你面前，怎样跳出你的五指山，如果我对你不好，你就用马家血把我阉了。” 肥精灵双手掩着下体,不停地拍着翅膀:“吓死精灵了!” 另外三个男人听到，都吓得张开嘴巴形成一个0字，这么毒的誓言也敢说，男人最痛啊！ 52 马嘉嘉意思是低调地举行婚礼，甚至不想对外公开她是亚德雷夫人。 “威廉大家长结婚必须要通知族人，你想我怎样宣佈?”罗拔与马嘉嘉躺在花园的吊床上，偷得浮生半日间。 马嘉嘉用手指把弄着他衬衫上的钮扣，调皮地说:“反正大家都以为威廉大家长是一位年纪比爱罗祖母还要大的老人家，你索性临老入花丛，宣布娶了一个20岁的小新娘，让大家开赌盘你何时中马上风？” 罗拔左手揽住马嘉嘉的肩膊，右手把她一头短发乱摸弄成鸟窝:“怪不得你的小说这么受欢迎，这样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真是无人能及!” “喂，你这是讚美还是讽刺?”马嘉嘉抽着他的耳朵，一副恶婆娘质问。 罗拔连忙安慰:“当然是老婆本事!” “那么我叫佐治去找一间特色的小教堂举行婚礼。” 提起佐治，马嘉嘉突然兴致来了:“他和芬妮发展得如何?” 这位大叔突然铁树开花，43岁高龄被23岁火辣辣墨西哥美女狂追。 事源某夜这位大叔和朋友在酒吧饮完酒后，经过后巷发现几个黑人围堵一个女人意图不轨，佐治仿如天神出现在少女面前，身为搏击和枪械高手，单人匹马三几下便把五六个黑人打倒在地落荒而逃。 这位墨西哥女郎芬妮三年前被人口贩子卖到美国缅因州做苦工，有次趁着看守人松懈逃了出来，辗转来到芝加哥，现在一间酒吧当卖酒女郎。 一头黑色捲曲长发配上前凸后翘身材，穿上酒吧女郎装束喷鼻血指数爆灯，是酒吧的生招牌，很多客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姑娘卖艺不卖身，加上性格泼辣，大家都眼看手勿动。 今晚有客人生日多饮了两杯，被几个人趁机意图不轨，幸好佐治英雄救美。 佐治是这区名人，几条街都是亚德雷物业，不用佐治自我介绍，芬妮也知道他是谁，见惯江湖人物，佐治身上亦正亦邪的气息一早已深深吸引住芬妮，只是人家无端端怎会把这位酒吧女郎放在眼内。 这次英雄救美后，芬妮大条道理接近佐治，也许南美州人天生性格热情开朗，不论佐治明示暗示拒绝，芬妮依然勇往直前，一副不把他就地正法誓不罢休。 芬妮倒追佐治已经成为区内眾所周知的事情。 佐治曾经不只一次要求罗拔把他调离这区，罗拔一本正经地说:“这区所有物业都是你亲自接洽，我只相信你啊!” 明眼人也看得出罗拔是在看好戏,况且姐姐玛莉已经死去多年，痴心情长剑也要有个期限，不值得孤独终老。 不只罗拔，所有人都希望佐治可以走出情困，大家都有意无意推波助澜，甚至帮芬妮出主意。 “直接把他上了，这个老古董一定会负责任。”马嘉嘉开宗明义指点芬妮，搞到佐治有芬妮在场的时候，任何饮品食物也不敢碰，怕被下药！ 马嘉嘉气得指着佐治的鼻子駡:“你守住处男身，玛莉就会復活吗？你只会害她死不安息！” 直至芬妮连续两天没有找佐治，起初他还以为芬妮想通了不再缠着他，可是第三天开始，他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在街上走着看到黑色捲曲长发，总会心跳加速，可是细看一下却不是芬妮，随即失望充斥心头。 儘管不愿意承认，佐治摸着左边心口，这颗心却是为芬妮而跳动。 酒吧老闆说芬妮请了一星期假，佐治只好耐心等候她回来。 可是芬妮回来后却是向酒吧老闆辞职，她决定去纽约重新开始。 佐治碰巧有事要去波士顿几天,回来的时候,正好是芬妮在酒吧工作的最后一天。 芬妮调了一杯马天尼给佐治，继续招呼其他客人。 原本芬妮不再缠着自己，佐治应该感到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她冷淡地对自己，对其他客人却是谈笑风生，尤其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很多客人都缠着她说东说西，看得佐治头顶冒烟。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对上一次应该是玛莉答应安东尼父亲的追求，知道自己无望，那种被上千隻蚂蚁噬咬心头的感觉，现在再次品嚐。 “芬妮，你不是追佐治追得很紧吗？为什么要去纽约?”其中一个客人拿过芬妮递过来的啤酒，看见佐治死鱼眼紧盯着这边，呶呶嘴对芬妮说。 芬妮回头冷冷地看了佐治一眼，再面向客人:“别人不识货，总有人识货，老娘为什么要贴他的冷屁股!” 芬妮风情万种地拨一拨长发，挺挺傲人的胸部:“老娘没人要吗?” “要，我要啊!”一眾客人起哄举杯互敬。 “够了。”佐治重重地放下马天尼杯，笔直地走向芬妮，拉住她的手走入旁边一间空置的房间。 眾人看着他的举动没有阻止，大家都知道芬妮追佐治，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现在石头突然发火，大家等着看好戏。 “你做什么?”芬妮甩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 佐治看着她身上酒吧女郎的装束，那块布只是紧紧遮住重要部位，露出比遮住的还要多几倍。 到底是卖肉还是卖酒？ 看得佐治喉乾舌澡，喉结上下滚动，猛吞两下口水。 “你去纽约做什么?”总算拿回一丝理智。 芬妮双腿交叠，蜜糖色的43吋长腿在佐治眼前犹如两隻诱人的鸡腿，很想上前噬咬一口。 “纽约是大城市，做什么都可以。” “芝加哥也是大城市，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比如呢?”芬妮斜眼睨着他:“我不走，你看到我便掉头走，现在我要走了，你拉着我干什么？不捨得我吗?” “我…”佐治突然有点手足无措，43岁的大男人，唯一一次恋爱经验便是暗恋玛莉。 芬妮扬扬左眉:“没事的话，我要出去招呼客人，我工作的最后一天，不想留下坏印象。” 站起来示意佐治让开，他正挡住门口。 其实芬妮心里也很心急，死石头，说句甜言蜜语会死人吗？只要一句挽留说话便可以下台阶。 马嘉嘉会不会估计错误啊？ 没错，这一切都是马嘉嘉出的主意。 芬妮推推他肩膊:“走开!” 佐治木无表情望住她，突然一把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走。” 芬妮双眼霎时充满泪光:终于等到了! *** “我说得没错吧,佐治这个老处男,不推他一把,他还像一块石头在原地不动。” 马嘉嘉和芬妮互碰一下啤酒杯庆祝胜利。 罗拔也很好奇:“你不怕弄巧反拙吗?” “哈，别忘了我是从150年后来的，这些case小儿科啦！” 她只是把那些韩剧日剧的老土桥段照抄一下。 “上星期我跟他说把他调去西区管理那边的物业，他拒绝了。” 马嘉嘉躺在吊床上掩着咀笑说:“他忙着赶苍蝇呢，怎捨得离开。” 佐治正在游说酒吧老闆，换掉那些只有两块布的酒吧装束。 芬妮懒得理他，马嘉嘉说得对，男人不能宠的,尤其是老男人。 53 罗拔告诉爱罗祖母他要结婚的消息，对象是马嘉嘉。 纵使她极度不愿意，在亚德雷任何人也不可违抗大家长的命令，只能顺从。 幸好罗拔表示一切从简，爱罗夫人也不想其他人知道亚德雷夫人是一个黄种人。 一切似乎很顺利地进行，直至? 疯魔大眾的外星人小说作家am，是一个黄种人! 芝加哥日报的竞争对手镜报以头条报导。 芝加哥日报主办的徵文比赛刚刚结束，am以评判身份选出冠亚季，由于他从未露面，不知是男是女，是肥是瘦，是高是矮，眾说纷紜，但是从未想过竟然是一个黄种人！ 芝加哥日报门外堆满群眾，徵文比赛的冠亚季军站在最前面，要求am出来澄清一切。 说白了，他们不能忍受一向以来的崇拜偶像，竟然是一个从来瞧不起的黄种人。 约翰在办公室大发雷霆:“究竟是谁泄露秘密?” 整间报馆，只有他和会计部的露丝知道马嘉嘉真正身份，其他人只以为马嘉嘉是打杂小妹。 “可能是麦克。”露丝推测:“那天我跟嘉嘉通电话，提到她的小说很受欢迎，提醒她限期前选出入围作品，刚巧麦克入来找我，我已经马上收线,可能听到我的说话。” 由于徵文比赛大受欢迎,收到很多投稿，请了几个临时工收集稿件，麦克是其中一个。 外面群情汹涌，难怪马嘉嘉要保持身份神秘，黑奴已经解放了，这些人思想仍然停留在白人至上。 约翰也想跟马嘉嘉去h国避难。 枱头的电话响起,是马嘉嘉。 电话中，她只是简单地说一句:“我现在过来。” 约翰想叫她千万不要过来,但对方已经收线了。 *** 外面群眾仍然聚集，而且越来越多人，差不多集合了芝加哥所有传媒记者。 约翰硬着头皮站在报馆门外宣布:“am现在过来。” 一辆黑色加长形劳斯莱斯慢慢驶入来，人羣朝两边散开，汽车停在报馆门外。 这时，大家才看到汽车前面掛着亚徳雷家族徽号，全美国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坐这辆车。 威廉大家长。 “不是吧，连威廉大家长也来了？am这么大面子？”群眾在一旁细声地说。 约翰也呆着了，他知道亚德雷旗下的出版社想出版马嘉嘉的小说，但没想到威廉大家长也是嘉嘉的读者啊！竟然请得动他老人家？ 司机先下车，佐治从副座驾下来，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一身笔挺浅灰色西装的罗拔先下车，然后弯下身，拖着马嘉嘉的手扶她下来。 约翰认得罗拔，他在芝加哥下城的餐厅打工，是嘉嘉的好朋友，现在怎会? 罗拔和马嘉嘉手牵手来到约翰前面，马嘉嘉一面抱歉:“对不起，约翰，给你添麻烦了。” “你们…”约翰只觉得舌头打结，这辆汽车，罗拔一身装扮，佐治是威廉大家长的贴身秘书?种种加起来，该不会是他所想的吧？ 太太太意外了！ 穿着浅黄色轻便碎花裙的马嘉嘉，转身面向群眾:“你们好，我叫马嘉嘉，也是am。很多谢大家看我的小说，我写小说目的，是希望提供一片空间，让大家思绪得到放松，天马行空，才可以创造更多新事物。如果因为我黄种人的身份，令大家不能接受我的小说，很抱歉，这是我不能改变的，正如我不能改变你们喜欢我或者接受我。我今天站出来，是感谢芝加哥日报给我机会发表小说，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报馆。” “至于你们，”马嘉嘉转头望向徵文比赛冠亚季三位得奖者:“你们站在这里，是觉得我的评分不公平吗？还是觉得由黄种人评选出来的冠亚季令你们蒙羞？创作人最重要是心胸广阔，肯接受新事物，目光狭窄绝对不能写出打动人心的好故事，我不介意你们放弃奖座，把机会留给其他有创作热诚的人。” “对啊，am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肤色吗？黑奴已经解放了。”忽然有人细声地说。 这时，轮到罗拔出场。 “am的小说打破了以往创作的框框，释放大家的思想，大家应该以听到不同声音而高兴，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小说模式。” 有个记者鼓起勇气问:“请问这位先生是?” 车头的亚德雷徽号无人不识，佐治是威廉大家长的私人秘书，现在对他必恭必敬，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罗拔微微一笑，以坚定语气说出:“我是威廉·罗拔·亚德雷。” 哇！ 霎时间，什么am黄种人全都不理了，所有闪光灯、摄录机，通通向着罗拔拍摄，不停咔嚓咔嚓,恐怕错过这歷史时刻。 旁边的约翰吓到脚都软了，这个死嘉嘉，竟然不告诉他罗拔就是威廉大家长，让他错过这么多次独家採访机会。 第二天，全芝加哥铺天盖地报道罗拔的真正身份，他的照片刊登在各大报章头版。 年轻英俊的威廉大家长，顿时成为上流社会所有名媛淑女的头号丈夫人选。 甜甜这时才知道，威廉爷爷一直在身边。 阿基张大嘴巴足足5分鐘，拼命回想有没有得罪罗拔对他不敬? 史迪觉得天塌下来了，威廉大家长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想不到他竟然是自己的情敌，抢了他的初恋情人嘉嘉。 远在亚特兰大的安东尼，这时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舅父。 狄理斯看着报纸，他正在纽约綵排哈姆雷特舞台剧。 意外的不单只罗拔竟然是亚德雷大家长，更意外的马嘉嘉竟然是他的偶像am! 他还记得初次与马嘉嘉在轮船上见面的情形，大家讨论外星人，就是被她一句地球人算什么，在宇宙只是一粒微尘，打开了他的眼界胸襟，赶走他的偏激执着。 这么独特的女孩子，只有独特的男人才配得上，亚德雷大家长，狄理斯输得口服心服。 *** 罗拔正式出面接掌亚德雷大家族。 马嘉嘉觉得有愧约翰，罗拔答应给芝加哥日报独家採访，同时宣布与马嘉嘉的婚讯，并且把自己独资经营投资东方的公司，名为am集团。 “a是亚德雷第一个英文字母，m是马嘉嘉姓氏的第一个英文字母，这是我送给嘉嘉的结婚礼物。”罗拔与马嘉嘉并肩坐在一起，接受约翰访问。 约翰转头问马嘉嘉:“为什么你的笔名是am？难道一早已预测到会认识亚德雷大家长?” 马嘉嘉白了约翰一眼:“当然不是啦，我出生在a市，加上我的姓氏m，拼在一起便是am。” 罗拔执起马嘉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切是命中注定。” *** 原本想低调地举行婚礼,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年轻英俊的罗拔是威廉大家长，婚礼绝对不能草率，爱罗祖母一手包办所有细节，单是婚纱已经请专人从伦敦来芝加哥亲自设计。 这时尼尔和甜甜已经正式公开交往，莱根夫人和伊丽莎压根儿看不起甜甜，身为孤儿怎配成为莱根家族下一任女主人。 “岂有此理,狗眼看人低,竟然歧视我的偶像!尼尔算什么男人,连自己女朋友也不能保护!” 马嘉嘉甚至叫罗拔介绍上流社会的年青才俊给甜甜，谁稀罕尼尔·莱根! 甜甜不知道是否故意气尼尔，她非常配合马嘉嘉不停出席亚德雷的社交活动，报章上不停报道她和谁谁谁一起共舞，某某某看赛马比赛。 尼尔嫉妒得发狂，甜甜才刚刚接受他，现在又跑出一堆狂蜂浪蝶，他不敢找甜甜表达不满，怕她把他一脚踢开，当初如何意气风发的欺负她，现在就有多惨，只好找马嘉嘉求助。 “不是吧，还要我教你追女孩子?”她正在赶稿,忙得很。 “请你不要再介绍其他男人给她，已经帮了大忙!” “多些选择不好吗？何必吊死一棵树!” “我…我真的很爱甜甜,你帮帮忙吧。”尼尔知道甜甜一向视嘉嘉为偶像，对她言计听从。 “爱？看不到啊！我只看到甜甜被野蛮奶奶和公主癌小姑子欺负，而身为男朋友的某某某一筹莫展!” “她们是我的母亲和妹妹，我不可以为难她们啊!” “呵呵呵，不可以为难她们，就为难甜甜？这就是你口中的爱?我更加要说服甜甜离开你。”喝一口红茶,气死他! “你…”气得面孔发红，却又不敢对马嘉嘉怎样。 “我什么我？未结婚已经这样子，结婚后还得了？甜甜岂不是要像以前做工人那样,凌晨时分起来服侍你们？” “当然不会，她是我老婆，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现在已经很委屈了，我寧愿她嫁猪嫁狗也不要嫁给你!” 看见尼尔眉头眼睛嘴巴全部皱在一起，马嘉嘉叹了一口气，发挥南宫夫人精神:“你和甜甜结婚后，自己组织家庭，是你们两人的事，为什么要顾及母亲和妹妹的感受？你妈妈是你父亲的责任，你妹妹是你妹夫的责任，你想揽上身是你的事,她们不是甜甜的责任。 就像管理酒店，你只需要管理好你自己的酒店，别人的酒店关你屁事，人家对你的酒店恶意攻击，你也会反抗，甜甜是你心爱的人，她被人指手画脚你却无动于衷，这叫爱她？” 尼尔沉默不语。 马嘉嘉没有再说话，留下他一人自己反省。 尼尔回到莱根别墅，与父亲关门谈了两小时，出来后莱根先生对妻子和伊丽莎说:“我支持儿子和甜甜来往。” “不行，那个孤儿凭什么做莱根女主人?”莱根夫人马上反对。 “尼尔说了，如果甜甜和家族两者选其一，他选择甜甜。” 他相信儿子说得出做得到，就像当初他自贬为服务生，也是因为甜甜看不起他少爷身份，激发他从低做起。 他知道甜甜是一个好女孩，有她在尼尔身边，他很放心把家族事业交到尼尔手上。 后来罗拔公开表示甜甜是威廉·罗拔·亚德雷养女，谁看不起甜甜就是看不起罗拔，吓得所有人立即收声。 莱根夫人马上改变态度，适逢莱根家族在佛罗里达州的酒店开幕，邀请亚德雷大家长担任剪綵嘉宾。 莱根夫人亲自发邀请咭邀请甜甜蒞临剪綵仪式，并派司机来接他，安排她入住总统套房。 拍摄家族照片时，罗拔和马嘉嘉站在第一排正中央，两人十指紧扣，尼尔和甜甜站在马嘉嘉旁边，罗拔旁边是莱根夫妇和伊丽莎，这一刻算是公开承认甜甜和尼尔的关係。 第二排站着史迪和碧琪，阿基和安妮，安东尼和西文,佐治和芬妮，爱罗祖母，以及在莱根家族服务超过30年的老僕人，他们转型来酒店服务。 这张家族相片在各人家中一直传承下去,传了好几代，超过100年。 大结局 (上) 马天伟回去h国一趟，四个月后再踏上芝加哥，他将以新娘家长身份，送马嘉嘉出嫁。 他这次回h国，主要是拿几件家传之宝给马嘉嘉作为嫁妆，这些拿出市场全是天价古董，虽然亚德雷是美国和英国上流社会的身份象徵，他要让人知道马家也不是寒酸之辈，在东方也有着过千年歷史。 而且今次回h国另一目的，是翻閲祖先古籍，看看有没有一些防身咒语给马嘉嘉的后代。要知道罗拔这一支以后也是马家子孙，流着马家血，但是身为亚德雷大家长，没可能也没空去学那些驱魔捉妖法术，但不等于其他人不会伤害你，总要学识基本法术防身。 这天他和毛宝贝正在亚德雷别墅研究琢磨，突然感到空气不寻常流动，两人互看一眼，正想运起耐力驱动咒语，马天伟突然感到这股不寻常流动，与他身上的马家血互相配合，他马上制止毛宝贝唸咒。 他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左脚画阴，右脚画阳，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太极图案。 这股气流越来越猛烈,凌空出现一个转动的漩涡,漩涡中射出一个身影,地上的太极图案金光猛地升起，团团围着这个身影。 刺眼的金光让两位掌门也要闭上双眼，顷刻，感觉到金光渐渐散去。 太极圈内躺着一个60岁左右的女人。 *** 马嘉嘉从未想过会在20世纪初重遇马小玲。 她醒来后，讲述马嘉嘉穿越后的事情。 当日菲利受伤送入医院，由于不知是谁人所为，特地放出消息，说菲利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不出所料，商场上很多敌对家族乘机做空股价，让一眾投资者恐慌性拋售以便趁低吸纳，不过艾迪和菲利一早已经部署好，让旗下投资公司承接股价，沽空者损手烂脚，其中损失最惨重的是杰夫·欧文，他个人便已经损失超过3亿欧元。 “欧文家族？”罗拔很奇怪，彼得已经死了，他只有一个女儿珊妮，而接手大家族的是他弟弟比利，他为人正直，不会指示后代做这些报復事情。 艾迪找到杰夫的表弟，以利诱帮他还债，他才说出家族一个秘密。 杰夫的爷爷有一个儿子，可是在18岁那年攀山坠崖死了，为免家族因为继承人问题出现内斗，暗地里从珊妮那支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即是彼得的曾孙，也是杰夫的父亲。 即是说从第四代开始，欧文家族便回归彼得这一支了。 亚德雷并不知情，而杰夫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商人，所以两家一直都有合作。 直到杰夫接掌家族后，他偶然一次在法国巴黎老宅地库中，发现彼得一本日记，内容详细记述了邪灵殭尸的事情，绑架罗拔的前后始末，在大天使出手收拾魔鬼撒但后，彼得感到自己气数已尽，他特令后人，绝对不可以放过罗拔的后人，把他的子孙变成殭尸让亚德雷蒙羞。 日记中记载另一个秘密，在法国里昂郊区，有一间以彼得私人名义买下的别墅，地牢底下有一个密室，入面沉睡了一隻第二代殭尸。 这座别墅荒废了超过30年,如果不是彼得的日记提到，连杰夫也忘记它的存在。 当杰夫打开大门,一阵霉味扑面而来。他循着日记来到地牢，在左边墙角数第五格地砖有一个暗锁，他用藏在日记中的锁匙打开暗锁，把地砖揭开，是一条楼梯落下一层。 超过100年没有打开，杰先用消毒清新剂喷向四周，打开手机的内置电筒走下密室。 密室正中央，直直地躺着一具露出獠牙的殭尸。 彼得当年以自己的鲜血餵给这隻殭尸来换取他的忠诚,后来大天使事件，连撒但也走了，他嘱咐殭尸躲在这个密室中，他会让后人以鲜血唤醒他。 杰夫用鲜血唤醒殭尸后，带他回a市，他要製造一批殭尸兵团，便让第二代殭尸四出咬人，原本只是秘密地进行，但总有漏网之鱼，被人陆续发现殭尸咬人事件，引起大眾关注,更引来马家掌门马小玲。 后来菲利的反间计，使杰夫损失惨重，他把心一横，派出一队殭尸晚上突袭医院，想把他咬死，却被他身上的马家血反噬，而马小玲也及时赶到，一眾殭尸四处逃走。 正当马小玲放出凤凰收拾殭尸时，突然天狗食月漆黑一片，顿时阴气大盛，一眾殭尸团团围成一圈吸取阴气对抗凤凰，这时天上打下一道旱天雷，劈开一个黑洞，只是四周漆黑一片，肉眼根本看不到，当马小玲提剑飞向殭尸时，被黑洞捲入漩涡中，醒来时便见到马嘉嘉坐在床边。 大结局 (下) 马小玲休息了一天已无大碍,她拜见了两位掌门，了解过马嘉嘉这3年来过的生活。 马嘉嘉在这里超过3年，但是在现代只是过了3个月。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马嘉嘉和罗拔带她参观堡垒。 马小玲站在一幅家族相片前面，背景是酒店开幕仪式，相中罗拔和嘉嘉十指紧扣站在相片正中央。 艾迪和菲利带她参观过别墅，看过掛在墙上的家族相片，不过那张相片超过100年，已经发黄,相当残旧。 而前面这张，相同的照片，春天才拍的，仍然光鲜亮丽。 “姑妈，你知道我和罗拔的事情了?” 马小玲指着相片:“菲利跟我说过了你们的事蹟。” 自己的姪女，突然变成另一个家族传奇人物，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菲利知道那天会有殭尸突袭？”罗拔奇怪地问，如果菲利一早知道，不可能不通知嘉嘉。 马小玲摇摇头:“他说看过嘉嘉留下的记载，她和我一起大战殭尸被捲入时光隧道回到1913年，但完全没有提及菲利和艾迪，所以菲利并不知道自己会被捲入这场大战中。原本发佈会是在b市举行，临时改为a市，他知道嘉嘉这时候在a市，他好奇心想看看曾曾祖母的真人。” “即是说原本没有菲利的戏份，他临时改变主意，把后面剧情改了。”马嘉嘉掩着嘴笑说:“果然是我的后代，擅长删改歷史!” 马小玲没好气地看着姪女:“快要结婚了，做当家主母，有点气质好不好?” “姑妈。”马嘉嘉拉住她的右手摇下摇:“你留下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你忘记了，我们现在身处1916年，不是现代，不是我搭飞机就可以回去，就算时光隧道送我回去，也未必是我离开的那一天。别忘记两个空间的时间不是对等的，你的婚礼在半年后，半年后才回去也不知道现代是什么日子，我回去还要救你的曾曾孙子和艾迪。” “原来佛祖的头发是佐治的后人，都是一张死人脸!” “马掌门和毛掌门做你的主婚人，你已经很够面子了。”马小玲拧拧马嘉嘉的面颊，这次一别，此生再见无望。 两位掌门说,穿越时空是因为这个时空有牵掛的人，是的，她一直牵掛马嘉嘉的安危，即使后来菲利告诉她，马嘉嘉是他的曾曾祖母，她仍然觉得不踏实，很想再见到马嘉嘉。 所以她穿越来到这里，完成心愿。现在心愿达成，要回去现代了，一个时空不需要有两个马家掌门，现代有她牵掛的人，她的责任。 “姑妈，你再留一天，嚐嚐我亲手煮的咖啡。”罗拔一对绿色眼睛，诚恳地望着马小玲。 “是啊，姑妈，你不是很喜欢喝咖啡吗？罗拔煮的咖啡一级棒，我不爱喝也觉得很香。” *** 罗拔为马小玲倒了一杯咖啡，恭敬地放在她的面前。 这三个月马小玲在现代翻查过不少亚德雷家族歷史，罗拔是被公认亚德雷迁往美国后最杰出的大家长，有胆识、有眼光、有远见、走在时代尖端，这些都是100年来商界对他的评价。 难以想像他竟然是自己的姪女婿！ 他究竟看中嘉嘉什么呢？虽然他的洞悉先机，有部份是因为嘉嘉来自未来，但她也只是知道结局，如何开始，如何部署，如何进行，全是罗拔一手一脚落实，或者说因为有罗拔的参与，才有后世马嘉嘉知道的结果。 有鸡先还是有蛋先？ 马小玲最喜欢喝黑咖啡，她尝了一口很满意。 她叫马嘉嘉去找两位掌门，她要跟罗拔单独谈一谈。 马小玲放下咖啡杯，人家是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她是看姪女婿越看越满意。 其实谁会不满意罗拔·亚德雷呢？ “你有什么想问，就问吧。”马小玲柔声説。 马小玲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当罗拔说请她留多一天给她煮咖啡时，她知道他有说话想问。 罗拔开门见山:“小甜甜漫画小说究竟是什么东西?” “什么?”马小玲很愕然,什么小甜甜漫画小说？ 罗拔便从头说起，当马小玲听完，突然觉得很头痛。她有衝动想问罗拔，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老婆？ 马小玲叹一口气，把她所知道的小甜甜漫画小说告诉罗拔，罗拔听完后啼笑皆非。 “所以，嘉嘉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到一本漫画小说中，而我是小说入面的男主角，一个虚构的人物，她觉得自己在删改歷史，所以拼命想抽身离去?” 马小玲也要为姪女辩护一下:“以我所知道的故事内容，的确和你们经歷有所分别，名字背景一样，但小说就是一本单纯的爱情小说，没有殭尸邪灵魔鬼，你是亚德雷大家长，也是一位长腿叔叔，隐藏身份照顾甜甜，最后娶了她做老婆。嘉嘉一直很喜欢故事入面的威廉爷爷，所以想跟从小说内容，撮合你和甜甜。” 罗拔连喝几口黑咖啡，他现在极度需要咖啡因镇定自己，免得做出杀人行为。 “难道她没有想过为什么会穿越去一本小说中，而这本小说有她熟悉的马家人，毛家人，马家血，可能吗?” 马小玲也觉得有道理，真的穿越去一本小说入面，又怎会有自己现实中熟悉的马家人，虽然一早作古了。 “精灵告诉两位掌门，穿越是因为这个时空有牵掛之人，嘉嘉从小到大就很喜欢看小甜甜，安东尼是她的白马王子，威廉爷爷是她的完美老公，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她来到这个年代？” 听见外甥是老婆的梦中情人，罗拔心里很不是味儿，不过后面那句威廉爷爷是她的完美老公，算是安慰了他的心灵。 “又或者是因为嘉嘉穿越来到这里，才有小甜甜的小说，让后世的她看到这本小说，牵掛威廉爷爷才回到这个时空？” 马小玲大胆假设,有鸡先还是有蛋先？ 没有人知道马小玲的大胆假设成不成立,不过她要回去现代却是事实。 马小玲和罗拔喝完咖啡后，用手机替大家拍了不少照片，让这班老古董见识一下150年后的科技。 肥精灵已经联络八方精灵召唤时光隧道，当隧道出现在花园时，依依不捨仍是要说再见，两位掌门，佐治，罗拔和马嘉嘉，一起送马小玲入隧道。 马小玲心愿已了，毅然地转过身,向着隧道另一个出口走去。 番外 1 - 有鸡先还是有蛋先？ 马天伟和毛宝贝为马嘉嘉主持婚礼后，便一起打道回府返h国。 往后20年，两位掌门多次前往芝加哥，尤其是罗拔成功开办航空公司，争取到来往h国及美国直航，两位掌门自然是vvip免费乘搭。 当马嘉嘉诞下儿子栢特后，马天伟更加是亲自传授马家法术，理由是马嘉嘉的三脚猫功夫会教坏子孙，所以直接跳过她，由栢特把法术传下去，他特地研究了一套简单有用的法术给栢特防身，连马嘉嘉也不懂，有事只能叫儿子保护。 至于毛宝贝，每次马天伟来芝加哥，他都会跟着来，问他为什么跟着来他又神神秘秘不肯说，跟马天伟一样，特地研究了一套简单有效的毛家咒语传给栢特。 所以，栢特是修习了马家和毛家的特製法术，不用驱魔，但足够傍身。 晚年时，马天伟把在英国、法国和美国的奇遇告诉了他一位日本好朋友，这位好朋友是日本甲贺派忍者传人，传人不知道故事真假，不过他把这个故事当床边童话哄孙女睡觉。 孙女长大后又把这个故事告诉其他人，几十年间辗转口述相传，把原着也改了4、5成，后来被一位日本作家听到，觉得很有趣，删去其中的妖魔鬼怪，把马嘉嘉和白甜甜的角色二合为一，编写成一个长腿叔叔的纯纯爱情故事，卡通漫画疯魔万千少女，安东尼、狄理斯、威廉爷爷成为不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各有粉丝。 马嘉嘉也是其中一个，从小到大把小甜甜看了不只几十遍，内容滚瓜烂熟,可是，不论漫画、卡通或者小说都是开放式结局，不知道甜甜最后情归何处，她在网上加入不少讨论群组，她是支持威廉爷爷派，发梦也想知道最后花落谁家。 结果牵掛到让她穿越回到1913年，亲自经歷真正的故事结局。 到底,有鸡先还是有蛋先？ 番外 2 - 骑马的王子 马嘉嘉下定决心学骑马。 连6岁小儿子靠在父亲怀里骑在大马上也似模似样。 儿子取名为威廉·栢特·亚德雷。 “为什么又叫威廉？你真的想把威廉爷爷这个名字一直传下去？” 罗拔逗着怀中的小儿子，刚满月，标志性的金色头发绿色眼珠已经显现出来，气得马嘉嘉想把他塞回肚子里，一点也不像她。 “老婆，如果不是威廉爷爷，你怎会穿越来到这里？现在有两个威廉爷爷陪着你，加倍疼你，不好吗？” 马嘉嘉知道罗拔一直担心她会穿越回去，精灵说过她来这里是因为有牵掛之人，现在加多一个让她走不掉。 “儍瓜!”马嘉嘉甜丝丝地低骂。 一身宝蓝色骑马装束，骑着洛儿正在草地慢慢奔跑。 洛儿是一匹纯种爱尔兰棕色母马，她出生时马嘉嘉有份接生，所以牠特别亲马嘉嘉。 罗拔在后面叫着:“嘉嘉，不要乱跑。” 嘉嘉闭上眼睛，享受着微风扑面。 感觉到洛儿慢慢停下来，马嘉嘉张开双眼四周看看。 她们停在一个小山丘上。 好像有小孩子哭声，马嘉嘉下马，沿着声音牵着洛儿向前行。 一个穿着红色小格子裙，金色头发绑着两隻粉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正坐在草地上哭泣。 “小妹妹，你为什么哭？” 看起来5,6岁左右，脸上有几粒小雀斑，很可爱。 小女孩停止哭泣，呆呆地望着嘉嘉。 马嘉嘉背着阳光，面孔看不清楚，耀眼的太阳把马嘉嘉一头黑色短发反映成咖啡色。 马嘉嘉从口袋拿出一条绣上亚徳雷徽号的白色手帕递给小女孩。 史迪发明了一部可以绣卡通图案的机器，马嘉嘉贪玩印了一批有亚德雷徽号的手帕，每人一条。 小女孩接过来，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珠。 马嘉嘉前几天感冒，刚刚才好，声音仍然有点沙哑，低沉得像男子声线:“你笑起来比哭着更漂亮。” 罗拔经常用这句说话逗阿基和安妮4岁的小女儿，害到人家姑娘春心动，每次见到罗拔都想来一段忘年恋。 这时候山丘下传来一把女声，心急地呼叫着，好像在叫小女孩的名字，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嘉嘉，你在看什么?”罗拔已经追上来到她的身边，翻身下马。 “那个金发小女孩刚才在哭…”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山丘另一边，哪有什么小女孩，蚊子也没有一隻！ 马嘉嘉不死心地跑过去再看一遍，人呢？ 罗拔牵着两匹马过来，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 刚才策马过来时，看见置身在阳光下的马嘉嘉，彷彿随时都会消失。 他很怕她又会突然穿越回去现代，现在他的心仍然噗通噗通地乱跳。 她放弃现代一切留在落后的20世纪初陪他，他唯一回报的就是全心全意爱她一生。 罗拔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她的小鼻子:“这么喜欢金发小女孩，我们今晚努力一点。” 马嘉嘉拍掉他的手:“要生你自己生。” 生栢特那个小子，痛了她三天三夜。 “老婆，你不喜欢金髪，生个黑发小女孩也可以啊！” “不生不生，你找小老婆生！” 懒得理他，牵过洛儿上马，转身离开。 罗拔连忙翻身上马追上去。 另一个空间。 小女孩听见自己的名字，急忙跑去山丘另一边回应着女声。 想告诉修女，在山丘上看到一个骑马的王子。 她回头想叫他…他呢？ 甜甜跑回山丘上，骑马的王子不见了，棕色的母马也不见了。 如果不是手中仍然拿着那条绣上徽号的白色手帕，甜甜以为一切是场梦。 她记得那句:“你笑着比哭着更漂亮。” 从此以后，她总是用笑容面对一切。 甜甜在6岁那年，在山丘上遇见骑马的王子。 番外 3 - 今生 马小玲回到现代,是殭尸袭击菲利后的第三天。 艾迪留言，昨天菲利已经醒过来。 马小玲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赶去医院，艾迪开门，表情怪怪的。 菲利靠在病床上，面色依然苍白，但精神不错。 艾迪替两人关上病房门，守在外面。 见过罗拔真人，再看看菲利，不得不说血统真是很奇怪，两人相似度有8成，而丝毫不见东方人特徵。 不过，怎么看着眼前的菲利，跟三天前的他，总是有点不同。 “姑妈。”菲利开口叫她。 马小玲全身一震，她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同，是眼神。 菲利的眼神像马嘉嘉，带点童真。 此刻他的眼神,跟罗拔同出一辙。 不愧是马家第76任掌门，她马上肯定:“你是罗拔。” 正确来说，菲利是罗拔的转世。 殭尸虽然被菲利体内的马家血反噬，但是殭尸菌和马家血两股力量相撞，唤醒了沉睡中罗拔的灵魂。 “多年没见，姑妈，你好吗？” 对罗拔来说，上一次见马小玲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但是对马小玲来说只是刚刚发生。 昨天他醒来时对艾迪说出一切，他现在守在门外消化。 掛在墙上五代以来传说中的人物，突然活生生站在面前，有点消化不良。 罗拔认得马小玲身上的衣服，跟他与马嘉嘉送她入时光隧道的衣服是同一件，罗拔马上知道马小玲是刚刚从20世纪初回来。 “嘉嘉呢？” “即使她在现代，你跟她还有可能吗？” 一语道破! 罗拔呆着了，他一心想着下一世要来到马嘉嘉的年代与她相守，却从没想过会变成她的后代子孙！ 马小玲也叹一口气，刚刚才喝完这杯姪女婿冲的咖啡，不到1小时却成为她的曾曾曾姪孙！ “别想这么多，先养好身体吧！” 艾迪入来，看到菲利，不，罗拔，不，菲利…噢，天呀，就是亚德雷那家伙像傻子一样，呆呆坐在床上。 整整一星期，罗拔足不出户关在别墅内，双手扯着头发，没有嘉嘉，他来现代干什么？ 这段时间，艾迪已对欧文家族作出商业报復，马小玲也把一眾殭尸收拾。 有艾迪和马小玲在，罗拔一点也不担心，他唯一伤脑筋的是怎样和马嘉嘉在这一世相遇相知相守。 直到这天,马小玲和毛天守来找罗拔，身边跟着一个20出头的少女。 即使极度不愿意，基于礼貌罗拔也要出来拜见两位掌门。 当他看见那位少女，全身一震。 身高165，中性面孔，一头利落短发，她不是马嘉嘉，但是全身气场都是马嘉嘉。 应该说她的灵魂是马嘉嘉，这一世叫毛小加，是毛宝贝第七代晜孙女。 毛宝贝一早算到罗拔会在五代后转世回到亚德雷家族，即是罗拔和马嘉嘉直系的第五世孙，那岂不是今世与嘉嘉无缘？ 毛宝贝最喜欢看大团圆结局，他算到七代后有一个孙女在20岁溺水早逝，凭他和判官交情，让马嘉嘉带魂就地转世成为他第七代晜孙女,简单来説,即是重生。 并且留下手喻，嘱咐这一代掌门一定要速成好事，结婚时在他神主牌前面供上一杯xo。 当年马天伟以女家家长身份，让亚雷德大家长以中式礼仪对他跪地叩头捧茶，羡慕得他牙痒痒。 这一世罗拔要以毛家孙女婿身份给毛家掌门跪地叩头，呵呵，不输给那小子。 不过他似乎算漏了，罗拔今世是马家子孙，他也要给马小玲跪地捧茶。 总计下来，罗拔跪地叩头捧茶给马家两次，而毛家一次，毛宝贝仍是输了。 毛宝贝在地府被气得吹鬍鬚瞪眼睛，菲利和毛小加在他神主牌前面放了五瓶亚德雷刚出產的上等xo，他全部乾了也未能下气。 他要找阎罗王，看看他们下一世投胎去哪儿，一定要把另一次的叩头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