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为裙下臣[末世]》


 他很温柔，却像假的一样

    临近下班的时候，沉清泠做完了手中的报表，拿起旁边的杯子，把下午泡的茶喝完。
    隔壁工位的蔡蔡从洗手间回来，对她挤眉弄眼笑了下，说：“清泠，你家那个小奶狗又在楼下等你了，我看到他的越野车停在下面，嘿嘿。”
    放下杯子，沉清泠检查了一会报表，并没有转过头去看蔡蔡，只是笑着说：“别胡说，哪是我家的，就是一个朋友。”
    蔡蔡明显不信，说：“清泠，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别骗我了行不？你家小奶狗天天风雨无阻来接你下班，都快两三个月了吧，只有前段时间没来，是有事忙了？普通朋友哪有这么好，别说普通朋友了，男朋友老公愿意来接下班的都少见。何况你家小奶狗长得帅，开的车看起来也不错，还不用像我们社畜一样加班，有时间来准时接你，是个富二代吧？”
    蔡蔡年龄和沉清泠差不多，两人进公司的时间也差不多，是中午吃饭的饭搭子，关系和睦，因此说起话来也没有多少避讳。
    如果是前世，听到蔡蔡这么说，肯定是一半甜蜜一半不好意思，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听蔡蔡这么说，沉清泠却面色如常，说：“骗你干嘛？真是普通朋友，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富二代。”
    蔡蔡狐疑地看着她，却看不出什么来，这才做罢，不再把话题聚焦在“殷勤的小奶狗”身上，而是低低哀嚎一声，说：“哎，我没富二代的命，现在就每天祈祷能中彩票了……清泠，你知道吗，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说咱们松城有个幸运儿中了大奖，得到积累奖池的5000万，啧啧，真是好运啊！”
    沉清泠检查完报表，确认没有问题了，一看时间，刚过了下班时间，麻溜地保存好再关电脑，瞟了蔡蔡一眼，好笑道：“别做白日梦了，有这个做梦的时间，还不如把注会考完，涨点薪水。”
    “考试也好难啊！”蔡蔡痛苦地说，见沉清泠一副准备下班的样子，悄悄竖了个大拇指，说：“清泠，还是你厉害，吾辈楷模。”
    沉清泠并不理会她的取笑，稍稍整理了一下桌面，潇洒提起包包走出了办公室。
    “走了，明天见。”
    等电梯的时候，沉清泠从旁边的落地窗往下看。
    她所在的楼层是7楼，并不算高，但从这里望出去，还是能看到松城朝气蓬勃的城市风貌，栉次鳞比的高楼，整齐明快的格局，夹杂着一些绿化，是现代城市的标准缩影。
    谁又能想到，这样朝气蓬勃的城市，很快就会变成一片废墟呢？
    算一算，末世还有三个月就来了。
    这也是她的第二世。
    思绪翩跹之际，旁边一起等电梯的同事叫了她一声：“电梯到了。”
    沉清泠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应该是行政部的一个同事，但他们公司规模大，并没有打过交道，便只是微微一笑，简单道了声谢，跟着进入了电梯。
    到了楼下，果然远远见到一辆越野车停在旁边。
    黑色的越野车有着悍野的外表，但当里面开车的是一个好看得过分的年轻男人时，又莫名多了几分吸引力。
    沉清泠越走越近，对上的便是萧尘俊美的脸庞，剑眉星目，一双眼睛仿佛蕴藏着星光一般，只是脸上面无表情，透着生人勿进的意味。
    看到沉清泠，萧尘眉间的冷色敛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如春阳融化寒冰。
    沉清泠迎着他的目光，抿嘴笑了。
    上了车，萧尘熟练地帮她系上安全带，问：“清泠，今天想吃什么？”
    “都行。”
    “那就去那家你喜欢的粤菜馆吧，好久没去了。”
    “好。”
    粤菜馆离得不远，虽然快到下班高峰，也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到了地方，萧尘先放下沉清泠，再自己去找停车位，不多时两人进了一个包厢。
    这家粤菜馆在松城颇为出名，有沉清泠喜欢吃的烤乳鸽虾饺等，隔了重生之前的几年再次来吃，更是让沉清泠无比怀念。
    但她并没有放任自己的本心大快朵颐，吃的很慢，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
    萧尘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柔声问：“怎么了？是今天的菜不好吃吗？还是公司里面有什么事？”
    十足一个善解人意的三好男友。
    是的，前世到这个时候，虽然萧尘一直没说过正式追求的话，但随着两人的相处增加，不仅外人以为两人是一对，沉清泠也把他当成了男朋友看待。
    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她死。
    在外人看来，萧尘容貌俊美，身家不错，相反，沉清泠虽然长得也不错，但相比萧尘这种过分出众的美貌还是有壁，而且大了萧尘好几岁，算是高攀了。
    到了末世，这种差距就更加明显。
    萧尘一个空间冰系的双重异能者，自身实力强大，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还是带着她这个什么异能也没有的废物，无人不说他重情重义。
    只有沉清泠知道，在那些重情重义的表象后面，她悄悄流过多少泪。
    萧尘表面上对她关怀体贴，无微不至，实际上却什么也不对她说，什么也不和她交流。两人在末世之后，从松城一路南下，一路上，萧尘击杀变异兽，和强者组队，处理突发事件，所有事情井井有条。
    沉清泠并不想做一个只依附于别人的女人，但每次和他说话，比如问萧尘异能几级了，异能是怎么释放的，他都淡淡地说：这些事情她不用管，只需要跟着他就行了。
    沉清泠一个普通人，在飘摇的乱世受到的冲击太多，一开始还感激萧尘，觉得自己何其有幸有这样的男朋友，久而久之，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深。
    因为两人的相处，根本不像一对情侣，更是没有过交心的时候。
    她也曾想过离开萧尘，但在所有制度重建的混乱末世，她连异能都没有，也不是体格强健的人，容貌还算得上好看，又能去哪里呢？
    她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
    其实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心理，在末世之前就有了。
    高中的时候，沉清泠成绩很好，气质颇佳，曾被男同学暗地里称为“女神”，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走入社会之后，渐渐明白像她这样的，没有优渥的家世和顶尖的某方面才能，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优势。
    她不明白萧尘是怎么看上她的，还表现得深情款款。
    但那时还来不及深想，末世就来了。

 末世将临，她能做什么？

    沉清泠放下筷子，用一种温柔又带着惆怅的目光看着萧尘。
    萧尘一愣，也放下了筷子。
    沉清泠抿了抿唇，说：“萧尘，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萧尘本来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她竟然问的是这个，心中的弦一松，把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柔声说：“傻瓜，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沉清泠眼中泫然欲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明不白……你好像对我很好，却和我隔着万重山，我看不懂你，也不明白你要做什么……我承认你很好，但是我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并不想和你这样不明不白下去……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的话，就别再来找我了！”
    说到最后，她甩开了萧尘的手。
    萧尘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沉清泠盈盈的目光时没有说出来。
    他必须承认，不管什么时候，流露出破碎感的沉清泠总会对他有超乎寻常的影响力。
    他缓了口气，说：“清泠，如果你是不高兴我没有表白过，那我现在表白好吗？我喜欢你，你是我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你放心。”
    沉清泠却没有因为他的表白展颜，显然真的生气了，冷冷地说：“就凭你这样毫无诚意的表白吗？你根本就没有真心！你先别来找我了，我们都冷静一下！”
    说完，她抓起旁边的包包，起身走了出去。
    才踏出包厢，她脸上的怒色和悲伤就全部消失，眸中是一片冷光。
    给自己叫了一辆网约车，网约车刚好在附近，沉清泠到粤菜馆门口的时候，网约车便闪着车灯到了。
    沉清泠上了车，目的地却不是租住的地方，而是离住处不远的一家健身房。
    虽然知道末世即将到来，她却根本没有什么提前规避风险的能力。
    她没有萧尘的空间异能，可以在灾难来临之前购置大量物资，顶多就是买一些方便食物比如说罐头压缩饼干，还不能买太多，否则，一个带着大量物资的普通人就是活靶子。
    她知道南方的阳城会在灾后一年崛起，着名的希望基地位于阳城，但那是灾后一年左右的事情，大灾来临的时候，阳城和其他许许多多的城市一样瞬间倾覆，原本的山地夷为平原，城中百姓几乎没有活下去的。
    她唯一能做的，竟然是捡起曾经最不喜欢的体育，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体质，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到了健身房，她从包里拿出运动服，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来到公共区域，开始基础的慢跑锻炼。
    因为刚刚吃得不多，花在路上也用了一些时间，所以慢跑并没有什么不适。跑步机面前是一整块大的落地窗，沉清泠一边跑步，一边看着外面城市灯光渐次亮起，夜幕降临，夜开始了。
    健身房坐落在市区，周围都是写字楼和公寓，办卡的人很多，不过今天因为不是周末，倒不算拥挤。
    沉清泠跑了半个钟，准备去另一个区域进行力量训练，。
    力量训练区域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目的是为了让健身的人更好看到自己锻炼时的肌肉走向，达到训练效果。
    沉清泠对着镜子，镜中的人个子高挑，肤色雪白，马尾高高束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沉清泠抬起右臂，对着镜子做出显示肱二头肌的动作，只看到薄薄的一层根本算不上肌肉的组织，不由得叹了口气。
    才做了几组力量训练，沉清泠就感觉肌肉酸痛，坐在一边休息。力量训练区域很少女性，她这几天都是刻意挑了角落的位置，此时朝周围望去，都是一个个肌肉成型的健身男。
    健身男性以二三十岁的居多，估计都是附近上班或居住的社畜，虽然因为健身，比一般人体态好得多，但沉清泠看了几天，便觉得不过如此。
    离开的时候，见到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子在另一个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尽管穿着衬衫，还是能看出衣服下面微微隆起的肌肉，身形提拔，肩宽细腰。
    非常深邃的五官，但有明显的东方色彩，不会让人觉得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儿。
    似乎觉察到沉清泠的目光，年轻男子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沉清泠略有尴尬，移开了视线。
    打车回到住处，一开门，灰崽便闻声走了出来，围着她喵喵叫。
    “灰崽，想我了吗？今天有没有好好喝水？来，让我亲一口，啾咪~”沉清泠面上浮现真正的温柔，笑意在眸中细碎闪现，双手抱起灰崽狠狠亲了一口。
    灰崽是一只银渐层，未绝育的一岁公猫，沉清泠从宠物店买来的时候才三个月，当时想着半岁之后绝育，但直到一岁，灰崽也没呈现发情的迹象，沉清泠就懒得跑一趟了。
    银渐层的毛毛尖端都有点灰色，灰崽也不例外，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不过随着它越长越大，小时候还很明显的灰色竟然变淡了不少。
    沉清泠听过越长越黑的，还没听过越长越白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也没想改名字。
    灰崽乖乖任沉清泠蹂躏了一番，又乖乖坐在她的怀里，抱着去了厨房。
    “灰崽，我刚刚看了，你今天又没喝多少水哦，你要是再这样不乖的话，我就要把你的零食泡在水里让你吃水零食了，知道不？”
    沉清泠撸了一把灰崽的脑袋，把灰崽放在冰箱上面，一边打开冰箱开了牛扒放在锅中煎，一边絮絮叨叨和它说话。
    沉清泠的生活，一向是很寂寞的。
    她一个人独居，这个城市既不是她长大的城市，也不是读大学的城市，大学毕业之后来到这里，除了蔡蔡并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同事，她也不是喜欢出去玩的性格，一般都是宅在家里。
    后来，就有了灰崽。
    养猫，其实是要看缘分的，有些人喜欢粘人的猫，有些人喜欢漂亮的猫，但并不是每一只猫都能刚好如主人的愿。沉清泠养猫之前做了很多功课，也想过万一这只猫不合她的意怎么办，但幸好，灰崽几乎是她的梦中情猫。
    长得好看——银渐层一般都长得不丑，还没有越长越黑；性格既不过分粘人也不会过分高冷，填补了她生活中的空白；卫生习惯很好，也没有生过病。
    此时，灰崽趴在冰箱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沉清泠，两只前爪踹在前胸，也不知道听懂了铲屎官的话没有，“喵呜”了一声。
    沉清泠看了它一眼，心都要被萌化了。
    “乖崽，这周末我要回老家一趟，到时候就剩你在家里了，要好好喝水吃饭哦。不过乖崽放心，我两天就回来了。”

 人活着，就是一口气

    周末，沉清泠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
    她老家是同一个省的安县，但和发展势头良好的松城根本没有可比性，安县地理位置不好，也没有什么稀缺资源，甚至连县城风貌都带着一股破败感，连旅游都发展不起来。
    沉清泠作为安县人，对于安县并没有什么感情。
    她是安县下面的红山镇人，镇里除了外出打工的，就是在家务农的，还有一小部分开个小店养家糊口。镇子里经常见到的，是只在农忙时节忙碌的男人，和每天都忙里忙外的村妇。
    女人们家里要做家务，地里要干农活，聚在一起不是讲东家长就是西家短。比如哪里死了一个老人，原因是老人买了一个金手镯被人看到了；隔壁村淹死一个小孩，有人亲眼看到水鬼把他拽下去的；王婶的媳妇坐月子，竟然见到死去的奶奶给她掀蚊帐……
    她们讲八卦的时候眼神炯炯有神，说到超自然的力量时，愚昧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
    沉清泠家和其他家不太一样。
    她家虽然也是老爹除了农忙就不干活，但老娘却比那些爱八卦的女人精明得多，发现自家男人不靠谱之后，生下她两岁就离家走出，再无音讯。
    老爹见婆娘没了，还有个女儿要养，几个月后也以打工的名头走了。据说在外面找了个新婆娘，生了一儿一女，但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他也再没回来过。
    沉清泠是靠纳布鞋的奶奶养大的。
    奶奶早年丧夫，三儿一女只剩下一儿一女，唯一的女儿嫁得远，几年才回来一次，临老了，儿子媳妇先后离家，只得一个嗷嗷待哺的孙女，不可谓不悲凉。
    但在沉清泠的印象中，奶奶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哪怕是最难的时候。
    奶奶年轻的时候纳布鞋出去集市卖，随着时代的发展，再也没有人穿老式的布鞋，但幸好，有人看中了“传统”的商机，在网上开了间店，批量收购奶奶的布鞋。祖孙俩因此活了下来。
    沉清泠从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就比周围的同学努力，她知道自家的难处，除了努力没有其他出路。从环境很差的镇小学到重点大学，她没有辜负自己。
    哪知道，大学毕业后，好日子没过上两年，奶奶就去世了。
    在梦中去世的，没有明显的病痛折磨。
    沉清泠得知噩耗后心神俱裂，请了假回来处理丧事，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重生回来，她却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一定要回来看一眼奶奶的墓。
    或许，那已经是她曾经离乱而短暂的一生中，唯一的惦念了。
    坐高铁只能到达邻市，高铁之后是令人窒息的大巴，大巴在安县县城下了车，又招了一辆摩托车，才回到红山镇。
    此时并非清明，开摩托车的大叔听到沉清泠竟然要去当地有名的坟墓山，脸色变幻不定，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接这个单了。
    沉清泠说：“前两天梦到我爸说在地下不够钱用，特地过来烧钱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背包，表示纸钱都装在里面呢。
    大叔顿时就松了口气，原来是受亲人托梦来烧钱的女娃子，示意沉清泠上车，说：“你这女娃子还蛮有孝心的，现在那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不孝，没眼看……”
    “没办法，谁让那是我爸呢。”沉清泠淡淡地说。
    虽然大叔已经知道沉清泠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但对于坟墓山的惧怕是刻在当地人基因里的，还有一段路就急哄哄让沉清泠下车，等她付了钱之后更是一溜烟跑了，只剩下摩托车的尾气。
    沉清泠沿着山路往记忆中的地方向上走，一路上没见到一个活人，但她并不害怕，反而有一种异常的宁静。
    经历过易人而食的末世，区区鬼魅又有什么惧怕的呢？
    而且，末世给人的冲击还有超能力，或许，真的如一些科学论者说过的那样：那些曾经被人口口相传的灵异事件，只是超自然能力而已。
    用了差不多一个钟，沉清泠才找到奶奶的墓。
    他们家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是大沉家还有人，估计是本家人每年扫墓的时候帮忙清理杂草，沉奶奶墓前还没有被杂草淹没，但和个别精心维持的墓地相比，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
    沉清泠路上就看到一个装修得格外豪华的墓地，白色的大理石干净又整洁，旁边还种了一圈明显不是杂草的植物。
    沉清泠扫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发达了的外面子弟整的，精心修墓维护祖坟风水。
    穷人哪有心思搞这些？
    沉清泠把墓前的杂草除了，从包里取出从松城超市带过来的橙子，整整齐齐摆放在奶奶墓前，终于哭了出来。
    “奶奶，我终于来看你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毕业后的几年，我很努力，但是却没有成为小时候想要成为的强大的自己，对不起……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橘子，现在橘子不应季，我就买了橙子……”
    “奶奶，记得小时候你说过，人活着，就是靠一口气，那口气散了，就撑不下去了。我一直记得呢……”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后来都不记得自己在说什么了。
    此时已经4点34分，她最后给奶奶磕了一个头，收拾好情绪往山下走去。
    坟墓山周围没有住的人家，走出老远才看到一圈自建房，沉清泠又用了忽悠来时那个摩托车大叔的话，问村民有没有摩托车，送她出去给五十块钱。村民见她说一口地道的当地话，又只是一个小姑娘，便有一个人答应了。
    时间太晚没有了回松城的高铁，沉清泠在县城找了个宾馆住下，第二天才坐大巴转车到隔壁市。
    回到松城，已经是周日下午5点了。
    这时，她接到了萧尘的电话。

 想不到你第一次见我，就有那么深的印象了

    沉清泠没有马上接起电话，任手机闪烁着，只是按了一下音量键，让来电转为静音。
    来电提醒闪烁了58秒。
    很快，第二个电话打过来，沉清泠又让它闪烁了二十多秒，才接起电话，却不说话，演足了一个还在生气的模样。
    萧尘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在电话那头柔声说：“清泠，你在干嘛呢？吃饭没有？”
    “没。”沉清泠闷闷地说。
    此时她已经开了住处的门，随便撸了一把灰崽的毛脑袋，走进洗手间。
    洗水池上面的镜子中，倒映出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神情模辩的年轻女人。
    “就知道你还没吃，我过去接你吧，我们一起吃饭。”萧尘的语气宠溺。
    “不去，你自己去吃吧。”沉清泠淡声拒绝。
    “但是我已经在你楼下了。”萧尘依旧好脾气。
    沉清泠好一会没说话，过了一阵，才哼了一声，说：“你就会自作主张……等我会。”
    她放下手机，灰崽蹲在旁边喵了两声，似乎对她的冷落很不满意。
    沉清泠缓和了神情，抱起灰崽摸了摸它的头，说：“灰崽崽，这两天在家乖不乖？等我回来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捣乱，现在我要先出去吃饭，没空陪你玩，乖啊~”
    放下灰崽，沉清泠洗了把脸，洗去路途中的疲惫，镜面中重新现出一个气质清泠的美女。
    她换了衣服，也没时间收拾头发，扎了个丸子头就出门了。
    她穿的是一条纯白色半身裙，没有多余的装饰，中间一根有繁复花纹的腰带系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往萧尘走去的时候，觉察到萧尘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沉清泠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美在哪里，也大概知道萧尘喜欢的是怎样的自己。
    但前世，她出于骨子里的骄傲，并不希望萧尘喜欢的只是自己的外表，她想要两人的爱情是出于思想的共鸣，所以很少在萧尘面前显露他最喜欢的那一面。
    不过当初那种可笑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
    萧尘倚靠在车门前，他本就生得好看，又因为过于年轻，有一种夺目的英气。当他吸烟的时候，那种英气勃勃的感觉削弱了一些，显出一点凌厉。
    不过见到沉清泠，他就主动扔了烟头，面上露出笑容，过来揽着沉清泠的肩膀，一边给她开车门，一边说：“清泠，你这样真好看，我喜欢这样的你。”
    沉清泠含怒嗔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又吸烟。”
    萧尘看着沉清泠坐好，才从另一边上车，说：“我不是看见你就灭了嘛，你还凶我。”
    语气中带着委屈。
    沉清泠微微一呆，在她的印象中，萧尘是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语气他做来却毫无违和感。
    沉清泠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我记得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很讨厌吸烟。”
    两人的相识是在好几年前了。
    沉清泠那时候才毕业不久，找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在一个大公司，但是岗位很坑，需要做一些职责不明确的工作，到了临近年底的时候，莫名其妙需要筹办部门年会。
    她找到一个广告公司，一开始联系的是个中年男人，到了实际布置场地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还带着少年的感觉，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冷，干活倒是利索得很，从不偷懒。
    这个人正是萧尘。
    和她一起筹办年会的女同事，私底下说了好几次萧尘，无他，萧尘长得过分好看。
    而且和她们见过的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相比，也许是因为过早出来闯荡，他完全没有那种稚气，而是带着距离感，兼具少年的清朗和青年的疏离，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沉清泠虽然也觉得他好看，但只是公事公办，除了年会不过多交流。
    两人单独见到，只有一次。
    那是年会举办的前一天，他们是在酒店里举办，该搭的台子都要提前搭好，晚上八点还没完成，沉清泠感到累了，便去洗手间洗手。
    酒店的洗手间男女对着，男左女右，沉清泠往右边走的时候，正好迎面对上萧尘。
    和萧尘擦肩而过的是一个一边走路一边抽烟的男人，沉清泠明显看到，萧尘闻到烟味的时候，眉头深深皱起，还用手握成拳，放在鼻子下面挡了一下。
    抽烟男人走过之后，萧尘抬起头，看了一眼沉清泠，点点头没说什么。
    沉清泠很快走过去了。
    虽然年会之后就再无交集，但不知为何，那个寻常的偶遇一直没有忘记，萧尘的微信也没有删除。
    哪知道，四年后，萧尘竟然再次联系了她，用寻常朋友的口吻约她出来。
    沉清泠此时已经换了工作，在一般人看来，已经算是寒门学生中混得不错的了。她深知两人谈不上什么交情，如果内心曾经闪过的一丝涟漪也算是情愫，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和一个早早离开校园的人，他们也谈不上相称。
    但她还是赴约了。
    再次见面，人还是那个人，不知为何，萧尘给沉清泠的感觉，却和四年前广告公司的模样不一样了。他说自己这几年离开松城做生意赚了点钱，现在又回来，然后就是经常约她吃饭，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一直到末世。
    萧尘听到沉清泠这话，明显愣了一下，说：“吸烟还用学？想抽就抽几口，不想抽就不抽。”
    然后若无其事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吸烟？”
    他在脑海中拼命回忆最初认识的种种情形，却想不起和吸烟有关的场景。
    “我们刚认识办年会的时候，有一次我去洗手间碰到你，你旁边有个吸烟的男人，你好像很讨厌烟味……”沉清泠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摇了摇唇。
    这极大地取悦了萧尘，萧尘笑起来，说：“清泠，想不到你第一次见我，就有那么深的印象了。”

 她知道，他根本不会碰她

    沉清泠脸色微恼，萧尘便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因为这个小插曲，萧尘一晚上都心情颇好，不仅在吃虾的时候忙前忙后帮她剥虾，自己没吃上几个，饭后还主动问沉清泠要不要去逛街。
    沉清泠知道萧尘一向是很不耐烦那些“女人喜欢的事情”的，横了他一眼，轻哼道：“算了，你既然不喜欢，就别勉强。”
    表现出来的，却不是前世那种真正的清冷，而是含着嗔怪，有点撒娇的意思。
    萧尘揽着她的肩走出餐厅，语气宠溺地说：“不勉强，陪你做什么都不勉强。”
    两人今天吃饭的地方在本市一个大商场的三楼，一整栋楼都是吃喝玩乐，因为正值周末，人来人往，热闹无比。尽管人流极多，沉清泠和萧尘还是赢得了极高的回头率，男帅女靓，气质突出。
    沉清泠甚至还看到有人偷偷拍照，但她只扫了一眼便不去管，等到了末世，这些东西没人会在意。
    进了一家服装店，导购眼睛一亮，殷勤地走上来，跟沉清泠说本店有几条新到的裙子，非常称她的气质，问她要不要看看。
    沉清泠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说：“那就看看吧。”
    导购带着两人来到另一边的展示橱窗前面，说：“里面的几条都非常衬托您的气质，您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可以试试。”
    沉清泠看了萧尘一眼，见他的目光在其中一条裙子上面停留了一会，便指着那条说：“试试那条吧。”
    等从试衣间出来，沉清泠对镜一看，果然非常适合她，颜色柔和，面料贴身，把她平时难得一见的温婉呈现了出来。
    萧尘刷了卡，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沉清泠摇摇头，随后又说：“我们去看看运动服吧，好久没运动了，有空去锻炼锻炼。”
    萧尘自然应了，两人往楼下的运动品牌走去。
    这家连锁店的规模很大，种类齐全，从冲锋衣到运动鞋都有，沉清泠选了两套运动服，看到旁边的T恤，拉了拉萧尘的袖子，说：“我们去买几件T恤吧。”
    萧尘对此兴趣缺缺，说：“还不如买多几条裙子呢。”
    沉清泠瞪他，他只好跟过去，不甘不愿的。
    T恤没有什么选购技巧，沉清泠随便看了一圈，就确定了两款，让店员拿中码各两个颜色，然后也不管萧尘，准备自己去结账。
    她买T恤自然不是心血来潮。
    前世，末世之后，她就跟在萧尘身边。萧尘对她的管控非常严格，因为空间是他的，衣服也放在他的空间里，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是萧尘说了算，而萧尘让她穿的，几乎是清一色的裙子。
    裙子好看，但末世还穿裙子，打扮得光鲜亮丽，就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了，非常扎眼。
    萧尘异能强大，很少有人胆敢上来找茬，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很快变成炮灰，但沉清泠的菟丝花名声，却越大越大。
    沉清泠甚至怀疑，段重言为什么会觊觎她，一直念念不忘，多少有她太过扎眼的原因。
    否则，她也算不上天香国色，相比一些很能豁出去的卖身男女，性格也不够温柔和顺，她用得上人家搭上权势去争？
    见沉清泠打算自己结账，萧尘连忙跟上，抢在她之前递上自己的卡，说：“生气了？我就是觉得你穿裙子好看。”
    沉清泠不理他，两人回到店里，向萧尘示意了一下旁边打包好的一排袋子，表示这些都是他的了，然后在萧尘委屈的目光中，等他拎起战利品，一起走到地下车库。
    到了公寓楼下，萧尘无奈开口：“清泠，你别这样不理我，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虽然我特别喜欢你穿裙子……”
    他说着，眼神向下移动，落在她锁骨大片雪白的肌肤上，俯下身，轻轻在上面印下一吻。
    “你穿裙子很好看，比如今天这条。”
    语气温柔，尾音缱绻，仿佛带了情人间的无限遐想。
    沉清泠却知道，他根本不会对她做什么。
    前世她直到死，他都没有真正碰过她。
    白担了一个菟丝花的名头，谁能知道，表面上对她无微不至的萧尘一次都没有对她做过那种事？
    这也是她没有安全感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个男人，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一个女人，会不想对她做那种事吗？何况他们后来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越来越不安的时候，她甚至忍下羞耻，主动献身，想着哪怕他不喜欢自己，只喜欢自己的外表，就让她“以身相许”，报答一路的保护吧！
    得来的却只是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和温柔。
    当时，萧尘帮她拉上裙子的拉链，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说：“清泠，不用这样，在这样的乱世，万一怀孕了怎么办？我可不忍心你受那种苦。”
    她还记得那时的自己，眼泪扑簌簌落下。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肯定不是感动。
    是摸不到萧尘的心，只能任自己的心在乱世如浮萍一般，更加无所依靠的无助。
    但这一次，肯定不会那样了，如果萧尘是恪守清规戒律的和尚，她就是妖女，一定要让萧尘破戒。
    让他也体会到患得患失、无所适从的感觉。
    沉清泠嗔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我上去了。”
    啊，没有作者说话的地方嘛…总觉得把自己的话放在文中有点怪怪的…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先定一个小目标，50珠就加更！

 你无论怎样我都喜欢

    周二，早上7点半，沉清泠关掉枕边的闹钟，打了个呵欠从床上起来。
    其实这个破班她是一点都不想去上了，如果没有将要到来的末世，她自然勤勤恳恳努力让老板看到她的价值，但末世的来临，让一切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不过，她还要和萧尘保持良好的关系，还要装作不知道末世即将来临，不得不兢兢业业上下班。
    洗漱完毕，从衣柜里拿衣服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选了一件紧身裹胸的小背心，上面有层层褶皱，是甜美和小性感结合的风格。
    这个小背心并不太符合她的日常风格，还是某一次逛商场的时候在蔡蔡的怂恿下买的，一次都没穿过。
    沉清泠穿上小背心，又选了一条白色的半长裙，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薄款小西装，倒也不会在干练风格的同事中显得太过突兀。
    现在是夏天，哪怕是薄外套，穿在身上也很热，但她们办公室开的空调很低，夏天都要披一件外套才行，只是路上热一点而已。
    到了办公室，同事们一如既往，脸上既有新的一天开始的朝气，也有日积月累的疲乏。
    蔡蔡眼睛一亮，过来戳了戳她的手臂，说：“清泠，你终于穿这件背心了，我都说了是好看的吧？”
    随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贼笑着说：“你今天穿这么好看，是不是你家小奶狗又要来找你啊？嘿嘿。”
    沉清泠往她桌面放了两块透明包装的曲奇饼干，这是她昨晚下班后在楼下蛋糕店买的，蔡蔡喜欢吃甜品，带给她尝尝味道。
    否认道：“都说了不是我家的了，我哪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喏，这是我楼下买的，你试试好不好吃。”
    蔡蔡开开心心收了，眼角瞟到组长往这边走过来，给沉清泠打了个眼风，两人都正襟危坐开始看电脑。
    到了下班的时候，蔡蔡还在忙，沉清泠跟她打了声招呼走了，一走出电梯，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越野车停在不远处。
    沉清泠唇边勾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
    如蔡蔡所说，其实她是猜到萧尘要来的。
    萧尘从两个月前找到她公司之后，并不是天天来，但来得很有规律，一般都是隔一天或者两天，一个星期工作日至少来两次，周末也经常接她出去吃饭。
    上周日两人一起吃了饭，昨天是肯定不会来的，那么今天就很有可能要来。
    而且，上次她放了狠话，这次，他也许就会付诸行动了。
    此时离萧尘越来越近，沉清泠压下心思，微笑着走过去，眼中闪现细碎的笑意，对上抱着一大捧花的萧尘。
    萧尘难得穿了衬衫，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简单捯饬的发型，就把他的帅气凸显了出来。
    如果说一个白衬衫的帅哥极吸晴，那么，一个捧着一束花的穿白衬衫的帅哥，更加引人注意。吃瓜群众都想看看，这个帅哥等谁？
    沉清泠走到萧尘前面，萧尘直直看着她，把手中的白百合捧了上去，说：“清泠，我喜欢你，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可以吗？”
    沉清泠愣愣地看着他，而后目光下移，落在百合花上面，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她接过百合花，点了点头。
    点完头，她似乎觉得这样的回应太过敷衍，咬了咬唇，抬起头来，轻声说：“嗯。”
    萧尘看着这样的沉清泠，原本并无多少波澜的心湖变得滚烫起来，这样的沉清泠……他无论第几次看到都会怦然心动。
    他定定看了沉清泠一会，揽过她的肩膀，闭上眼睛，在沉清泠额头上留下一吻。
    遮住了眸中的暗色。
    两人上了车，萧尘还是和之前一样，好脾气地问：“清泠，今天想吃什么？”
    沉清泠想了想，说：“你总是问我想吃什么，你呢，你想吃什么？”
    萧尘脸色不变，说：“我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
    “哼，就你会说话。”沉清泠把百合花小心放在旁边，然后说：“那我们去吃火锅吧！”
    萧尘答应了，两人通过导航，来到附近一家有名的连锁火锅店，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此时正是下班高峰，包间已经没了，两人便在靠窗处坐下。
    和外表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萧尘很能吃辣，不过他和无辣不欢的人不同，就算不吃好像也不会很想吃。
    前世他一直跟着沉清泠的喜好吃东西，直到末世很久之后了，他因为异能透支不能开启空间，当时同行的人是吃辣大省的，给了他们两盒麻辣火锅自热盒。沉清泠吃了几口就不行了，萧尘却面不改色，她才知道，原来萧尘是很能吃辣的。
    他们点了个鸳鸯锅，一半红油一半清汤，汤煮热之后把食材放下去，诱人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沉清泠尽管不太能吃辣，还是放了一点肥牛放在红油里面煮，吃了几片就额头冒汗，赶紧把穿在外面的薄外套脱下来，迎面对上了萧尘直直的目光。
    “你怎么了？好热，快点吃，捞出来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沉清泠说，又夹了一片肥牛。
    萧尘看着只穿了一件贴身吊带的沉清泠，两根细带子吊在肩头，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
    沉清泠给人的感觉很清瘦，却并不是排骨，肩头带了点肉感，在夜晚来临略带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圆润。脖子上带了一条锁骨链，闪闪的坠子刚好落在颈窝中，两边是对称的蝶翼一般的锁骨。
    美得恰到好处，多一份太艳，少一分太寡淡。
    萧尘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啃噬着他。
    他想，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发誓再也不能这样……但对上似乎开始依恋他的沉清泠，却说不出话来。
    沉清泠觉察到萧尘的不对劲，吃东西的间隙抬起头看他，问：“萧尘，你不喜欢吃？”
    嘴唇红艳艳的，不仅嘴唇，脸上都有一层胭脂一样的红晕。辣的。
    萧尘平复了一下心情，笑了笑，说：“喜欢，你今天怎么吃那么多肥牛，小心长胖。”
    以前的沉清泠虽然对于外表不算在意，却格外注重体态，脂肪含量高的肉类是浅尝辄止的，肥牛也是。
    现在嘛，末世想长肉都长不了，吃多点！
    沉清泠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我也就跟你来的时候才这样吃，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随即放下筷子，不高兴地说：“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长胖吗？”
    萧尘目光难辨地看着她，这样无理取闹的沉清泠，是他曾经多么想要看到却很少看到的……他们之间，总是他在追逐着她，她却很少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把他看成她的依靠，朝他撒娇，向他提蛮横的要求。
    他眨了眨眼，驱走多余的思绪，把自己碟中的肥牛夹给沉清泠，说：“你无论怎样我都喜欢。”

 难道他也是重生的

    吃完饭，萧尘问沉清泠要不要去逛商场。
    沉清泠摇摇头，说：“我们去江边走走吧，好饱，正好消消食。”
    两人开车来到不远的河堤公园，停好车。
    下车的时候，萧尘问：“你的外套要不要带上，江边晚上会冷。”
    沉清泠拒绝：“吃了辣的，我现在还觉得好热。”
    萧尘无奈笑笑，但还是把她的薄外套搭在手臂上，一起沿着江岸散步。
    此时已经八点，城市的霓虹灯渐次亮起，路灯发出一圈圈黄色的光晕，三三两两的行人行走，阵阵清风吹拂，散去了白天的燥热。
    沉清泠没有说谎，她自从吃了辣肥牛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火锅料之后，就觉得浑身往外冒热气，此时被风吹着，才觉得那种燥热削减了些。
    吃饭时扎起来的头发也放了下来，她摇摇头，一头乌黑的长发迎风飘扬，其中有一缕吹到萧尘面前，带过一股不算太明显的香气。
    萧尘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又跟上沉清泠的脚步。
    沉清泠侧过头看萧尘，路灯的昏黄灯光照在她脸上，仿佛柔光一般，再加上从火锅店出来后还未散去的淡淡红晕，让她白日里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娇憨。
    “萧尘，这样每天晚上散散步多舒服，可惜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太远了，不方便过来。”
    这时迎面走来一对情侣，那个女孩子模样俏丽，但男生还是不由自主往沉清泠脸上多看了两眼。
    萧尘冷冷的目光不悦地看过去，男生连忙移开了视线。
    沉清泠恍若未觉。
    萧尘笑着说：“这里离你公司也不算太远，你喜欢的话，我帮你在附近租一个房子，搬过来这边住。”
    沉清泠注意到，萧尘说的是租，心中再次生出疑窦。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萧尘都表现得似乎很喜欢她，从再次出现开始，都有不错的经济实力。如果萧尘真的那么喜欢她，不是应该直接送一套房子吗？
    又或者，他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没必要。
    那什么情况下会觉得没必要买房子呢？
    不看好房价？预计到没有长久居留的打算？末世？
    当最后一个念头浮起的时候，沉清泠呆了一呆，假如真的是这个原因，就是说，萧尘知道末世即将来临。
    他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他也是重生的？
    沉清泠心中一阵发冷，拼命思考着最近几次见面萧尘的表现，没觉得和前世有很大不同。而且如果萧尘也是重生的，他有必要再来找自己，继续纠缠下去吗？
    他明明，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自己，更谈不上爱。
    在经过了那样不堪的结局之后，再续前缘就是个笑话。
    一时想不出来，沉清泠扭过了头，说：“不要，搬来搬去多麻烦。”
    萧尘没有多劝，说：“也好。”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一条美食街，远远的看到烧烤架子上冒出青烟，还有卖煎饼果子的，卖奶茶的……相比江边的寥寥行人，那边热闹极了。
    沉清泠拉起萧尘的手腕往前走，加快了脚步，笑着说：“好多好吃的，我们去那里吧！”
    萧尘诧异：“晚上不是说吃得太饱了吗？”
    沉清泠回头瞪了他一眼，“都消化得差不多了，行不行。”
    “行，行。”萧尘连忙说，另一只手抓紧沉清泠的薄外套，免得掉下去了，跟着沉清泠快步往前走。
    来到烧烤摊前面，沉清泠看着琳琅满目的烧烤，鸡翅金针菇韭菜牛肉……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馋！这些东西，她上一次吃是在遥远的前世。
    悄悄感受了一下肚子，晚上的肥牛还在呢！
    沉清泠有心无力，最后只选了最想吃的几种，又在旁边的饮料摊子上买了两份水果冰沙，在旁边的小桌子旁坐下。
    “你一份，我一份。”沉清泠喜滋滋地把两份冰沙在两人面前摆好，然后拿起自己那份，用吸管吸了大大的一口，满足感涌上心头。
    “好喝，你快尝尝。”沉清泠催促萧尘，又吸了一口，咬着吸管侧着头看萧尘。她的唇色是好看的樱粉色，眼中映着细碎的光影。
    萧尘避开沉清泠的眼神，也吸了一口。
    “好喝吗？”
    “好喝。”
    但无论多么好喝的东西，都比不上你。萧尘心里补了一句。
    烧烤摊小哥的速度很快，沉清泠点的东西很快送了上来，沉清泠看着一盘香喷喷的烧烤，率先拿起了烤得外皮焦脆的淀粉肠。
    “好吃！”沉清泠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地说。
    萧尘也拿起一串金针菇，但他对于烧烤的兴趣明显没有沉清泠大，全程都看着沉清泠吃东西，眼中有温柔，有恍然，还有一些沉清泠看不明白的东西。
    像是那种，回忆往事的神色。
    沉清泠疑心自己看错了，又回想了一下前世，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吃过烧烤。两人再次见面后，吃饭都去各种馆子，没多久末世来临，这种人间烟火的烧烤摊再也见不到了。
    沉清泠吃完淀粉肠，又吃了一串羊肉串，然后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茄子，推到了萧尘面前。
    “你吃，我吃不下了。”沉清泠说。
    “吃不下了还点那么多。”萧尘板着脸说，却乖乖拿起筷子。
    沉清泠撑着下巴，满意地看着萧尘把茄子吃完，然后往周围看了一下，感慨地说：“其实我觉得最有人间烟火气息的就是美食街了，来到这里的人，无论有钱没钱，总是快快乐乐的。”
    她看向一对依偎而坐的情侣。
    那是一对看起来就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钱的情侣，男孩子蓝色短袖正面是四个英文字母NIKF，女孩子粉色格子裙，但不是任何一种时尚的格子，而是肉眼可见的很差的材质。两人皮肤都比较黑，女孩子脸上还有两坨类似高原红的东西，眼神中带着对于陌生世界的期许和忐忑。
    沉清泠凑到萧尘耳边，说：“你看那边那对，他们明明没什么钱，在一起却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萧尘顺着沉清泠示意的方向望过去，偏了偏头，避开她的气息。
    只看了一眼，萧尘就把目光移开了，淡声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可能现在很幸福，但终有一天会被压垮的。”
    沉清泠不信：“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错过萧尘刚才脸上一闪而逝的讥讽。
    萧尘顿了一顿，说：“这种事情电视剧里不是很多吗，那些没钱的夫妻，隔三差五就要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甚至对小孩大打出手。”
    他没有提过自己的父母。
    哪怕是前世，他也没有提过。
    她适时扮演着女朋友的角色：“你好像没说过你爸妈，你爸妈是怎样的人？会不会……很难相处啊？”
    仿佛很担心害怕和长辈处不好关系。
    萧尘不由笑了，说：“别担心，我没有亲生父母，只有养父母，但养父母也很少来往了，你以后不会遇上他们的。”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么说太过冷血，勉强补了一句：“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们从来没把我当做是他们的孩子。”
    就不再说了。
    眼神中全是漠然。
    沉清泠怅然地说：“原来你和我那么像，我爸妈也早早离开了我，我都记不得他们什么样了。”
    萧尘望着她。
    沉清泠伸出一只手，在萧尘头上摸了一下，用哄宠物那样的语气说：“乖啊，以后有我陪着你~”
    萧尘又好气又好笑，同时还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想要像真正的宠物那样，趴到沉清泠的怀里。
    他转移话题，说：“感觉有点凉了，清泠，你穿上外套吧。”
    “你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是有点凉，都有点困了。”沉清泠打了个呵欠。
    “那就走吧。”

 把纯白的百合花扔进垃圾桶

    快到公寓的时候，在最后一个红绿灯前，车子几乎不动。
    沉清泠奇怪地说：“虽然这里每天都很堵，但也没这么慢的啊。”
    这时有交警过来，原来是前方路段发生车祸，组织后面的车子改道。
    沉清泠往后面看了一眼，说：“萧尘，你直接回去吧，不用送我了，这里离公寓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萧尘皱眉看了一下四周密密麻麻的车，点了点头，同意了。
    “你回到马上给我打电话。”他叮嘱。
    “好。”沉清泠应了，“前面估计过不去了，我从旁边的小道过去，走几分钟就行。”
    萧尘听说是小道，想说自己绕路送沉清泠，但沉清泠公寓前面只有一条大道，绕路去另一个方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何况这里是松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没理由不安全，便开了车锁让沉清泠下车。
    沉清泠抱着百合花，跨过绿化带，进了小道。
    她租的公寓是老公寓，地理位置方便，楼下有各种各样的店，比如便利店、菜鸟驿站、复印店……不过她现在走的这条小道是例外，什么店都没有，旁边开了一条车道，专门供附近的地下车库的车出来。
    她许久没有走过这条路，记忆中还是有路灯的，今天却黒嘛嘛的，一抬头才发现，唯一的路灯坏了，在上面一闪一闪，像濒临死亡一样。
    沉清泠并不害怕，她本来就不是胆小的人，经过了末世，更是没有什么畏惧。但走在这样的小道上，还是不免想到：这真是发生案件的好地方。
    她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不是不可以。
    她记得，这里是没有摄像头的，抬头确认了之后，她放慢了脚步，在离垃圾桶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把百合花抛了出去。
    纯白色的美丽花朵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沉清泠慢慢往前走，又在花束上面踩了两脚，然后面无表情地跨过百合花，继续往公寓走去。
    开了屋门，沉清泠照例抱起灰崽撸了几下，放下包包，也不换衣服，坐在沙发上开始刷手机。
    大概刷了十来分钟，萧尘的电话打了过来。
    沉清泠这才放下手机，站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抓起自己的头发一顿乱揉，把原本柔顺的长发整乱，再抓起小背心前面的褶皱，使劲拽了几下，一条细肩带掉了下来。
    又狠狠揉了几把脸，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坏人欺负过一样。
    回到小客厅，电话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应该是第二个了。
    沉清泠拿起手机，没等萧尘开口，就惊魂未定地说：“萧、萧尘，我回到了……”
    萧尘语气立刻变了，急促问：“你怎么了？”
    沉清泠深呼吸了一下，当然，这不是为了调整她自己的情绪，而是为了让对面的人听到她在调整情绪。
    她说：“没事……刚刚路上看到一个流浪汉，有点被吓到了……现在没事了，我回到了。”
    萧尘严肃地说：“你开摄像头给我看看。”
    他说完，马上挂断电话，重新打了微信视频过来。
    沉清泠一只手点开接通，一只手忙乱地整理头发，强自镇定说：“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从萧尘的背景看，他还在车上，估计是停在了路边。
    他先仔细看了眼沉清泠，然后抿着嘴说：“你等等，我回去找你。”
    就挂断了视频。
    十几分钟后，沉清泠再次接到了萧尘的电话，问她是几楼几号，让她开楼下的大门。
    沉清泠报了房号，很快便听到敲门声。
    沉清泠开了门，站在门前，定定地看着萧尘。
    是那种倔强中带着委屈的神情。
    萧尘心中又酸又涨，像是泡在热水中，又像是整个灵魂被攥住。
    他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把沉清泠抱进怀中。
    “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都怪我，我哪怕是走路，也应该和你一起走回来的。”他柔声问。
    “没发生什么事……那条路没有路灯，一个流浪汉坐在旁边，我一开始都没发现，看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他身边了，一看到他我就赶紧绕路，但他站了起来，后面还朝我扑过来，我只好把花往他脸上用力一扔，打中了他的眼睛，他可能见我没有那么好欺负，最后就不追了……”沉清泠闷闷地说。
    “没事就好。”萧尘抚摸沉清泠的后背，心中生出后怕。
    他以为，他有了强大的能力，就能在以后好好保护沉清泠，却没有想过，危险无处不在。
    沉清泠却说：“你怎么和我一起走回来，车不要了？”
    她挣开萧尘，想起一个问题，问：“你的车呢？”
    萧尘摸了摸鼻子，说：“停在路边了……没事，我明天一早就开回去。”
    “什么明天，你现在就去把车找回来开回去。”
    “你经历了这种事，我怎么能放心回去？我今晚陪着你，明天早上再走。”萧尘却异常坚定，说完补了一句：“我就陪着你，睡沙发。”

 空气中都是她的味道

    沉清泠无奈，见时间不早了，连忙拉着萧尘去不远处的超市，赶在关门前买了男士睡衣内裤拖鞋牙刷等，再次回到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萧尘让沉清泠先洗澡，沉清泠洗完了，他才速度搞定了自己，穿着新买的睡衣走了出来。
    沉清泠盘腿坐在沙发上，穿一条浅粉色公主风睡裙，洗过后吹干的头发披散在一边，素净的脸如出水芙蓉。
    她抬头朝萧尘微微一笑，挪了个位置，让萧尘坐在沙发另一边，萧尘过来挨着她坐下，问：“你在看什么？”
    沉清泠说：“我在看私教价格，以前总是懒得运动，现在想想，还不如好好锻炼，以后遇到事也不会这么慌了。”
    萧尘是知道沉清泠很不喜欢运动的，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心疼起来，却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最后说：“好，那你找到了我帮你付钱，要是找不到，我帮你找也行。”
    沉清泠自信满满：“肯定能找到的。”
    她今天的目的，一半是为了顺理成章锻炼，毕竟一个讨厌运动的人，突然开始力量训练是很令人惊讶的。
    还有一半，自然是为了“增进感情”了。
    她一般十一点半睡觉，两人都洗完澡就已经十一点，再随便刷刷手机就开始困了，她打了个呵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萧尘，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好，你进房间睡。”
    沉清泠晃了晃头，问：“你真在客厅睡啊？”
    萧尘肯定地点头，安慰她说：“没事，一晚而已，我不择床的。”
    “行吧。”沉清泠嘟囔了一声，踩着拖鞋走进了房间，却在一分钟之后抱着枕头走了出来。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房门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萧尘。
    萧尘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开口拒绝，未出口的话却在对着她的目光时咽了回去。
    最后，他站起来，跟着沉清泠进了她的房间。
    灰崽想跟着进去，被沉清泠抱起来放到客厅，摸了摸猫猫头说：“灰崽，乖哦，今天晚上你一只猫在客厅睡觉。”
    萧尘不满地看着灰崽，这只瘟猫，刚刚沉清泠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对他虎视眈眈。
    但看沉清泠宠猫的样子，他掩去了目光中的冷意，迟早丢了这只猫。
    “喵！”灰崽也很不满，但他力气太小，斗不过铲屎官，只能眼睁睁看着铲屎官和那个野男人进了房间。
    它在沙发上刨了两下，躺下来团成一团。
    沉清泠的床是一米五的，平时一个人睡并不小，突然多了萧尘，立马显得局促起来。
    她在左侧坐下，先在中间虚虚画了一条线，然后拍了拍另一边，说：“今晚这边就是你的了，说好了一人一半，不能越界。”
    “好，我不会越界的。”萧尘忍着笑说，他哪里看不出来，沉清泠画的线，给他的位置比留给她的多了很多。
    沉清泠关了顶灯，房间却没有漆黑一片，墙边一个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
    沉清泠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小夜灯，不好意思地说：“我一般都开着小夜灯，我去关了吧。”
    就要起身去关灯。
    萧尘拉住她的手，说：“不用了，灯不亮，不会影响我的。”
    “行吧，你晚上要是觉得太亮就自己关了。”沉清泠说完，把手机放好，侧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她今天确实困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的萧尘却迟迟不能入睡。
    空间里都是沉清泠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不是香水，可能是某种沐浴露或洗发水的味道，无处不在，从每一个毛孔进入萧尘的感官。
    提醒着他，这是沉清泠的房间，旁边睡着的，是沉清泠。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半个钟，也许是两个钟，旁边一阵轻微的响动，沉清泠转了过来。
    小夜灯微暗的灯光下，沉清泠像是睡在母亲子宫里的宝宝一样。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闭上了，再不见清醒时的一点清冷，瓷白的脸庞边上散着头发，一缕发丝落颈窝上，睡裙的一边带子险险挂在肩头，从萧尘的角度，刚好看到下面的沟壑起伏。
    萧尘移开了视线，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

 她前世死得非常不堪

    第二天早上，沉清泠醒来对上的就是萧尘温柔的目光。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甚至还去楼下买了早餐，从客厅飘来诱人的香味。
    见沉清泠醒了，萧尘笑着说：“快去洗漱，洗漱完吃早餐，吃完了我就不能送你去上班了，要先去找回我的车。”
    沉清泠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梦游一般走出房门。
    接下来的日子，沉清泠明显感觉出来，萧尘和她相处的时候不像前世那么冷漠，会更多地考虑她的感受。就比如请私教这件事情，前世的萧尘连自己的异能怎么使用都不愿意向她说，只把她当成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的菟丝花，现在却愿意帮她找私教。
    沉清泠最终还是没有自己找到合适的私教，是萧尘推给她的。
    沉清泠好奇地问：“萧尘，您怎么认识的私教？”
    “我之前的私教介绍给我的，你先试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再换一个。”萧尘轻描淡写地说：“我之前的私教是男的，不然就直接让他教你了。”
    沉清泠点点头：“好的。”
    心中却有点奇怪，虽然第一次见到萧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前世末世之前四年，但她一直没有忘记初见的印象。
    那时的萧尘，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刚刚褪去少年青涩的青年，体格并不强健。
    但到了末世，两人每天待在一起，沉清泠却意外发现，萧尘是有肌肉的。虽然不显山不露水，肌肉也不夸张，但绝对是那种认真锻炼过的。
    难道他就是在中间这段时间练成的？
    又是什么样的原因，驱使他去锻炼？
    也许，从不锻炼到锻炼，很多人都只需要一个契机，但沉清泠却认为，很多有点奇怪的事情加在一起，会指向同一个结果。
    只是她目前还猜不出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沉清泠在这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了公司的未来计划。
    “萧尘，我有点苦恼。”沉清泠放下筷子，犹豫着说。
    “怎么了？”萧尘关心地望过来，问。
    “我们公司计划开辟柳城市场，打算派两个员工过去，待半年就行。愿意过去的，不仅每个月多两千块补贴，考核也不会低。今天小组长问了我的意向，我说要考虑一下。”
    “我肯定是想去的，我在我们公司都呆了三年了，也许这一次从柳城回来，就能调到其他组做组长……”
    柳城，和松城在同一个省份，经济虽然比不上松城，但发展势头不错，是后起之秀。
    但这个强劲的新二线城市，却是末世来临，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和最开始的阳城一样，全城倾覆。
    现在离末世还有两个月时间。
    沉清泠还没说完，萧尘的眉头就深深皱起，不悦地说：“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想要去其他地方？”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得太生硬了，缓了语气说：“松城不是挺好的吗？柳城怎么比得上松城，再说，你去了又不是确定能升职，如果是为了补贴的话，我们现在不缺钱。”
    沉清泠低下头，戳了戳盘里的布丁，说：“但我不能什么都靠你啊，请私教的钱已经让你出了。”
    萧尘心中一叹，他当然知道沉清泠不是那种看钱的人，沉清泠成长条件不好，却比所有的同龄人都要努力，而且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自己不错的容貌和学历找一个有钱人。
    他握住沉清泠的手，柔声说：“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别多想了。”
    担心沉清泠擅自做决定，萧尘还是很认真叮嘱：“你可别自己做决定，我会生气的，柳城不能去。”
    看着萧尘郑重的神情，沉清泠最后点了点头。
    心中的猜测却隐隐成型：萧尘恐怕真的知道末世将要来临。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
    假如他也是重生的，上次对自己差点被侮辱，却没有表现出太过异常的地方。这不合理。
    她前世的死亡非常不堪。
    跟着萧尘一路南下，到达阳城的希望基地之后，萧尘很快凭借强大的异能成为一方势力，希望基地的另一个极强者段重言觊觎她的美色，不知为何念念不忘，渐渐上升到两大势力的争斗。
    沉清泠觉得，其实不是她多么美，也不是段重言多么喜欢她，而是她恰好成为强者争权夺利的兴奋剂。
    强者通过得到她来证明，自己很强。
    后来，段重言设计了一条计谋，先让萧尘不得不离开基地，再派人去萧尘的势力范围，把沉清泠抢到了自己地盘。
    他本来以为沉清泠是残花败柳，一上床发现还是完璧之身，不由得大喜过望，第二天就带着她出门打猎，势必让整个基地的人都看到美人易主了。
    一次例行的打猎，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兽潮，让段重言精锐小队全军覆没。
    可悲的是，他们临死的时候多数人还在梦中，段重言刚得到她，对她的身体爱不释手，才在她体内泄完一次，那玩意还插在她里面。
    哪怕重来一次，她也忘不了那时的屈辱！
    如果不是萧尘，她又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屈辱？
    作为女人痛恨至此，而被人夺妻的萧尘，事后知道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吧？
    如果他经历过一次，反应肯定远远不止那天那样。
    假如他不是重生的，那他为什么会知道末世的来临？难道是预知？
    预知也是末世之后的一种稀有异能，但前世萧尘没有，而且据她所知，没有人有三种异能，萧尘已经有了空间和冰系两种异能，怎么可能有第三种？
    沉清泠想不明白，但她立刻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如何得到异能，据说是有条件的。

 别那么拼，我会保护你

    前世，末世之后一两年，开始流传一种说法：异能的产生和提升，和灵地息息相关。
    所谓灵地，就是灵力或者说异能量特别充裕的地方。
    异能的发动需要能量，这种能量不是凭空产生，而是从天地之中吸取转移而来，异能的提升意味着能够控制的能量更多，一般是异能者不断提升的结果。
    那时候，有人说了一些很可能是灵地的地方。据说，凡是在末世来临前后，去过这些地方的人，比普通人有更大可能得到异能。
    沉清泠只听到这里，萧尘就让她出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灵地是哪些地方。
    如果萧尘知道末世将要来临，那他也很可能知道灵地的事情，肯定会趁着末世来临之前，去灵地一趟。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灵地有效，又必须在灵地待多久？
    想到这里，沉清泠心中生出强烈的希望：假如她有不弱的异能，又怎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这乱世也不是没路可走！
    至于萧尘是不是重生的，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最好不是重生，如果是重生的……
    沉清泠微微一笑。
    平时很少生病的沉清泠，在进行力量训练后不久，就感冒了。
    周五萧尘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只是鼻塞，说话有点鼻音。等到了周日，直接发烧了。
    萧尘发信息给她，约她出来吃饭，四点钟发的信息，快五点了还没回复。
    萧尘中途看了好几次手机，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接，想起上次的事情，直接开车来到沉清泠住的公寓。
    旧公寓管理并不严格，虽然大门进出需要门卡，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容易就跟着住户进去了。
    到了沉清泠房门口，敲了半天门，睡得迷迷糊糊的沉清泠才出来开门，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萧尘吃了一惊，跟着沉清泠走进去，往她额头上一探，热度惊人。
    “你怎么发烧了？量了体温没有？多少度？”萧尘着急地问。
    沉清泠没有什么精神地在沙发上坐下，说：“量过了，38.2度，刚刚吃了退烧药。”
    “感觉有没有好点？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医院，去了还要排队，等我睡完觉就好了。”沉清泠一点也不想去医院，说完就打算继续回房间睡觉，临走的时候说：“你自己去吃饭吧，我醒了再叫外卖。”
    萧尘想起生病的人要多喝水，连忙倒了杯温水让她喝完再睡。
    沉清泠乖乖喝了，然后倒头就睡。
    萧尘没有自己去吃饭，而是坐在沉清泠床边看着她，他很少见沉清泠这种脆弱的样子，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有点倔的，透出一股生机勃勃的生命力，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知道药效的发挥需要时间，但隔了一小段时间后摸她额头，依旧滚烫，就下楼买了退烧贴，贴在沉清泠额头帮她物理降温。
    照顾沉清泠的时候，萧尘收到沉清泠私教的信息：“萧先生，沉小姐训练也太拼了，每次都是超额完成我给她定的训练计划，作为新手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你有空的时候跟她说说吧。”
    萧尘隔了一会回复：“好的，我会跟她说的，谢谢。”
    沉清泠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七点了，她一睁开眼睛就被旁边的人吓了一跳，一看是萧尘，奇怪问：“你怎么还在我这？”
    萧尘没有回答，递上体温计，“先量量体温。”
    一会说：“你都生病了，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在你这看着你。”
    沉清泠量了体温，降到37.8度。
    萧尘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外卖软件叫了外卖，又叫沉清泠喝水。
    等吃完清淡的晚饭，萧尘才问：“你的私教说你训练太拼了，有必要吗？”
    沉清泠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避开了他的眼神，轻声说：“我觉得有必要。”
    “对于新手来说，训练完之后，其实比不训练的时候免疫力更低，更容易生病。你就算想要提高，也不能太拼，你的私教给你的方案肯定是适合你的。”萧尘说。
    “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沉清泠说完，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但过不了多久她又犯困，简单洗完澡之后爬上床，萧尘跟她说了晚上留在这里照顾她，见时间不早，便也简单洗澡上了床。
    又睡了一觉之后，沉清泠明显感觉到状态好了很多，这时候正是大多数人睡眠正酣的时候，她却因为之前睡了太久毫无困意，在床上翻了几次身，把萧尘吵醒了。
    萧尘把她揽在怀里，用他的额头贴沉清泠的额头，终于感觉不到烫了。贴完额头，在沉清泠脸上亲了一下。
    “以后别这样了，我会保护你的。”萧尘说。
    他的音色清冽，在夜晚听起来更是动听。小夜灯朦胧的光晕照在他脸上，仿佛打了一层柔光。
    沉清泠抓着萧尘的睡衣扣子把玩，这件睡衣还是上次在附近的超市买的，低低嗯了一声。
    一片安静中，两人很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沉清泠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每一次想起上次的事情，就觉得自己好弱，上次不敢跟你说，那个流浪汉嘴巴里的臭气都喷到我脸上了，你不知道多恶心……要是被这种垃圾侮辱了，我还有什么脸见你，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情……”
    她的声音有很重的鼻音，可能是感冒，也很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萧尘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攥住。
    他抱着沉清泠的手臂加大了力度，认真地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保证。”
    “好。”沉清泠说，乖乖环住了他的腰身。

 曾经，是他一直在追逐她

    十一前夕，沉清泠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进展。
    萧尘安排两人去隔壁省旅游。
    他安排的地点不是任何一个热门的景点，而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当然，能百度出来，是个十八线落后县城。沉清泠在几个社交软件上面搜索之后，只搜到了一个30块一天包吃住的视频推广，评论几十条。
    但沉清泠一听这个地方，就心中有数。
    前世，萧尘队伍中一个厉害的土系异能者，就是来自这个地方，焦城，阿婆山。
    当时那个人是这么说的：“没听过这个地儿吧？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末世，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焦城哩！外面有啥子好？好多人出去打工，俺就喜欢家乡。”
    如果没有末世，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民，抗拒外面太过宽阔的世界，自然而然的，外面的人和他打交道，也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土气。但当时没人敢小看他，因为他强大的土系异能。
    担心沉清泠不想去这个地方，萧尘说：“国庆去哪都肯定很多人，我们不如找个没什么游客的地方，看看原始的风景。”
    沉清泠没有异议，说：“行啊，你安排就行，我们还没一起出去旅游过呢。”
    到了十一，尽管提前一天出发，高铁站已经是人挤人，两人先坐高铁到隔壁省的省会，再转大巴，又转公交车，从公交车下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
    一辆三个轮车的敞篷车迎了上来，操着当地的口音，说：“你们是来旅游的吧？坐俺们这个车。”
    沉清泠往周围望去，除了他们俩和眼前这个老汉就没别人了，不由狐疑地看了一眼老汉。瘦巴巴的，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子，身上的衣服倒是不旧，但也是很老的样式。
    见沉清泠一脸戒备，老汉说：“大妹子，这里以前都没人来，连公共汽车都不到这里，最近村里说要搞开发，才有了公共汽车，我就是村里派来迎接游客的。你放心，俺肯定不会骗你，村支书的话俺都听着呢。”
    沉清泠黑线，敢情如果不是村支书说了，你就要骗人了？
    萧尘倒是一副老练的样子，直接拉着沉清泠上了“敞篷车”，跟老汉说：“走吧，就去阿婆山。”
    路上老汉絮絮叨叨，沉清泠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一边看路上的景色。
    说实话，这里相比她的老家安城，风景优美很多，是朴实的青山绿水，但从路边的房子看，经济也很落后。零零散散有一些两层的自建房，很多还是老式的平房。
    两人到了村里，马上有村民迎了上来，两人用了丰盛的一餐，稍微休息一会，就上了山。
    从上山的路来看，这里确实是新开发的旅游地，石台阶非常干净，还没被多少人踩过。沿着阶梯向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到了山顶有一座凉亭，萧尘站在凉亭上面朝四周望了一眼，最后把目光停在不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上。
    他说：“清泠，我们今晚露营吧。”
    沉清泠先是吃了一惊，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才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这下轮到萧尘惊讶了，问：“你愿意？”
    沉清泠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
    萧尘沉默下来。
    他本来以为沉清泠一定会反对，甚至做好了如果沉清泠态度坚定，就跟她说出真相的打算。
    但沉清泠这么干脆，他反而说不出来了。
    沉清泠和他记忆中实在很不一样，她更柔顺，更听他的话，更依赖他……
    这些，都是曾经他多么想要却得不到的。
    他们曾经的关系，是他在一直追逐着她。
    她懂的更多，更聪明，有更高的学历，有更好的工作，和别人交往的能力也更强；而他，除了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年纪相对年轻一点，什么都比不上她。
    他仰望着她，把她当成自己的救赎，直到后来……
    萧尘拉回了思绪，说：“你放心，我做了很多功课，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他指了指那座云雾缭绕的山，说：“我们去那座山吧。”

 这个世界要大变了

    见沉清泠舟车劳顿之后一脸疲惫，萧尘从包里拿出一根登山棍，让沉清泠抓着一端，他在前面带着她往前走。
    他们原本走的山路是修过的石阶梯，但这回却全是土路，路上有许多零碎的石头和探出头的植物，还有一些滑滑的枝叶，走起来并不好走，又用了差不多一个钟，才到达看起来并不远的山头。
    山头颇为开阔，一登上这里，沉清泠就感觉大不一样。
    原本的疲乏消除了七七八八，精神一振，似乎还能再爬一个山头。
    在山头的正中，有一颗极高的杉树，盖住了半个山头，一眼望不到头，树干要好几个人才能合抱一圈。
    “这棵树真大啊，我还没见过这么高的杉树。”沉清泠喃喃地说，围着树转了一圈。
    “人类有太多没见过的东西了。”萧尘意有所指地说，也绕着树干上下打量。
    时间来到傍晚，萧尘不再耽搁，直接在旁边搭起了帐篷。他动作利索，很快就搭好一个稳固的帐篷。
    沉清泠啧啧称赞：“萧尘，你真厉害，怎么连搭帐篷都会。”
    “以前学的。”萧尘简单说，让沉清泠把背包放进去，拿出水和食物说：“我们吃完东西早点休息。”
    这种在荒山野岭过夜的感觉非常新奇，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月亮薄薄的一层亮光，不知名的各种虫鸣鸟叫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着兽类的叫声。
    尽管知道萧尘不会带她来送死，沉清泠还是难以完全做到不害怕，她本来和萧尘各自躺着，越挨越近，最后索性窝在了萧尘怀里。
    “害怕吗？”萧尘轻声问。
    “有一点。”沉清泠老实说。
    这时帐篷布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爬进来了，沉清泠身子一僵，往萧尘的方向靠了靠。
    萧尘抬起身看了一眼，然后拧开手电筒，手一抬，叫沉清泠看过去。
    只见一只甲壳类虫子被冻在一层冰里，再也动弹不得。
    沉清泠瞪大了眼睛，问：“这是怎么回事？”
    萧尘手上又是一个动作，说：“这是我的能力，你看。”
    又一层冰冻在上面，原本的冰壳厚了很多。
    “这个世界也许要迎来巨大变化，会出现像我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带你过来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听说有些地方是福地，对人有很大的好处，这里很可能就是那种地方……”萧尘缓缓地说。
    沉清泠的神情变幻不定。
    前世，萧尘一直没提过自己的异能，哪怕是到了末世，也不喜欢她问这些。想不到这一世，末世还没到，他就说了出来。
    听完后，她问：“所以你这个是使用冰的能力吗？有多厉害，我的意思是，能冻住多大的动物？”
    萧尘想了想，说：“没有怎么试过，冻一只狗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像你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多吗？”沉清泠接着问。
    “我知道的有几个，我也不知道多不多。”萧尘说。
    沉清泠难以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觉得以现在的环境，没有人会把自己有超能力的事情说出来，末世还没来，他去哪里认识有超能力的人？但他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刨根问底。
    她又沉默了一会，才问：“你说这个世界也许迎来很大的变化，是多大？”
    “比如说，火山，地震，地球变得很不适合普通人居住。”萧尘并没有说得很详细。
    沉清泠没有再追问，两人在黑暗中相拥，谁也没有睡着，但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很久，就在萧尘几乎睡着的时候，沉清泠轻声问：“萧尘，你是不是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萧尘还没回答，她接着说：“从认识你以来，我总觉得你知道的东西好多。你虽然年纪比我小，但完全不像那些幼稚的男生，而是一直包容我、照顾我……所以你说十一黄金周来这里，来了这里还要露营，我也听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会安排好一切。”
    萧尘心中苦涩，是啊，他现在知道的事情很多，那全是因为……曾经，他也是一个幼稚的男生，跌跌撞撞的，摔了很多跟头。
    那时候，靠沉清泠撑着。
    他拍了拍沉清泠的后背，哄道：“没事，睡觉吧。”

 他比她想象得更容易被勾起欲望

    沉清泠靠在萧尘怀中，却觉得他身体僵硬。
    黑暗中，她轻声问：“你是不是不想抱着我睡？”
    萧尘一惊，一些过去的片段闪现在脑海……他紧紧地抱着她，想把她嵌入自己体内，她白皙娇美的胴体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他埋在她胸前，仿佛瘾君子面对纯度极好的毒药，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后，攀至极乐的高峰……
    他想说：不是的，我只是担心离不开你，我不想再做那样的可怜虫了。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没有，你别多想。”
    沉清泠心中冷笑。
    前世，末日之后，生存居住环境不能和末日之前相比，大多数情况下，情侣或夫妻都必须住一间房。他们每天晚上睡在一起，萧尘却没有一次亲密拥抱的举动，顶多是虚虚抱着。
    “谁多想了，我才没有。”她软软地抗议，声音像一根羽毛一样刷在萧尘心上。
    萧尘悄悄平复无言的悸动，再次说：“睡吧。”
    沉清泠没有再说话，她担心自己熟睡之后会把内心的恨意表现出来，拼命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萧尘对她的关切，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萧尘怀中沉沉睡去。
    萧尘心中思绪万千，没有沉清泠那么快睡着。
    很快，他就感觉到胸前有什么弹性极好的东西压着自己。
    他反应过来，那是沉清泠的双乳。
    也许是因为陌生的环境，她一直在往他怀里钻，竟然贴得这么近了。
    狭小的空间里，她的气息比之前两次留宿更浓，再加上胸前那对沉甸甸的东西，萧尘悲哀地发现，某个地方硬了。
    如果不是睡前沉清泠问的问题，让他想到了曾经的片段，也许不至于，但此时此刻，他清晰地认识到，沉清泠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中更大。
    他控制了那么久，还是轻易被她勾起欲望。
    这时，沉清泠嘤咛一声，身躯无意识动了一下，双乳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因为睡姿的关系，碰到他的是一边绵软的乳肉和另一边乳尖。
    萧尘身体一僵。
    他想要和之前一样，压下心中的悸动，却不知为何，邪火越来越旺。最终，他伸出一只手，伸进了沉清泠的领口中，握住了她一边的软桃。
    沉清泠在睡梦中浑然不觉。
    萧尘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又伸出另一只手，从背包里抽出几张纸巾垫在帐篷上，握住了早已硬挺的东西。
    夜，荒无人烟的野外，孤零零的帐篷，突然一声压抑的闷哼，没有任何人听到。
    第二天醒来，沉清泠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萧尘对着她时目光有些闪躲，莫名让她想起了某些漫画中秀色可餐的弟弟。
    这个念头生出，她不由笑起来，真的很难把萧尘和那种弟弟联系起来，他给她的感觉，其实和昨晚说的差不多，虽然年纪比她小，但是很可靠。
    除了……装出很爱她的样子。
    萧尘问：“清泠，你笑什么？”
    沉清泠敛去目光深处的冷光，笑眯眯说：“突然觉得，你是个可爱的弟弟。”
    萧尘的脸刷一下红了。
    他连忙移开自己落在沉清泠脸上的目光，说：“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弟弟，我是哥哥。”
    沉清泠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两人在山上整整住了七天帐篷。
    期间时不时听到不明兽类的叫声，有一次还远远看到疑似野猪的东西，但他们扎帐篷的地方却一直风平浪静，偶尔会有一些飞虫，靠近就被萧尘冻死了。
    沉清泠这下确定，这个地方确实是有些门道。
    吃的是罐头饼干，喝的是矿泉水，维生素则靠萧尘摘些野果子补充，但沉清泠总觉得，萧尘拿出来的东西比他的背包容量大，疑心他已经有了空间异能，却没有问。
    除了不能洗澡，还有上厕所不太方便这一点之外，在这里的时光其实非常舒适。不用和不想交往的人打交道，不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有危险，睁开眼就是秀丽的自然风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灵地的原因，每天都感觉脑袋清明，没有什么负担。
    沉清泠恋恋不舍地帮萧尘收拾东西，说：“这里多好啊，我都不想走了。”
    相比她的神采奕奕，萧尘可没那么好受。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灵地了？
    每一天晚上他都倍感煎熬，灵地会让人有更迫切的欲望吗？
    他把一些垃圾装进塑料袋，说：“你不回去上班了？”
    沉清泠叹了一口气，说：“回去。”
    两人下山的时候没有走上山那条石阶梯，怕遇到见过的村民，别人会奇怪他们怎么在荒山呆了这么久，索性从另一条土路下山。
    土路没有石阶梯好走，沉清泠拿出比上山更多的注意力，小心翼翼走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自己脚步都变轻快了。
    她一边走，一边问：“萧尘，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不会走到什么山旮沓里去，找不到车出去吧？”
    萧尘说：“应该不会。”
    还好，土路的尽头是另一个村庄，一个从田里扛着锄头回去的婆婆看到他们，都呆住了。
    沉清泠露出笑容问：“婆婆，这里有出去城里的车吗？”
    婆婆回过神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过了一会反应过来，说：“两个小娃子是来旅游的？怎么跑到这条路来了？你们是姐弟俩？”
    萧尘脸黑了，抓起沉清泠的手，说：“这是我女朋友。”
    婆婆又惊奇地看了萧尘一眼，才说：“这里没有车出去的哩，你们要出去，我叫我儿子骑摩托车送你们出去，你们放心，他开车稳得很！”
    萧尘答应了。
    婆婆去叫儿子开车过来的时候，沉清泠才笑出来，晃了晃他的手，说：“人家也没说错，你比我小四岁，确实是弟弟。”
    萧尘扭过了头不说话。

 时移世易，她还是她

    回到松城后，沉清泠除了准点上下班就是健身，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不敢超负荷训练了，而是按照私教的方案，结合自己的身体量力而行。
    萧尘依旧每隔一两天约她吃饭。
    这天下了班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萧尘发现沉清泠带了个背包，奇怪地问：“你怎么背背包上班？”
    沉清泠不高兴地说：“烦死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物业通知，说今晚供水故障停水，我就带了换洗衣服出来，待会还要找酒店住。”
    萧尘皱了皱眉头，说：“酒店乱七八糟的，不安全，你去我哪里住吧。”
    沉清泠犹豫着问：“去你那住会不会不方便？”
    萧尘挑眉，反问：“有什么不方便？我那有两个房间。”
    “行，那就住你那了，我还没去过你住的地方呢。”沉清泠大方地说。
    吃完饭，萧尘开车回去，沉清泠这才知道他住的地方离自己公司和公寓都不算远，离上次去散步的那条江也不远，就隔着一个小区。
    两居室的房子，房子很新，但没有什么装饰物，像样板间一样，沉清泠一进去就感叹：“萧尘，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相比之下，我那个老破小的公寓都算是温馨了。”
    “要那么多东西干嘛，能住就行。”萧尘说，先打开自己的房间让沉清泠看了看，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但干净整洁，然后领着她去了隔壁比较小的房间。
    这间房也是一张床一个衣柜，萧尘环视了一圈，抓了抓头发说：“这间房没人住过，被子我等一下给你拿进来，你缺什么跟我说。”
    目光扫过沉清泠的长发时，他又说：“我房间里有吹风机，你要的话我也给你。”
    沉清泠答应了，等铺好床单被子就催萧尘出去：“我要先洗澡，洗完澡才能玩手机。”
    萧尘出去，但没多久就听到浴室传来一声惊呼。
    他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问：“清泠，怎么了？”
    里面传来沉清泠着急忙慌的声音：“哎呀，这个花洒怎么回事？我想调一下出水，现在完全没水出了……啊！”
    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萧尘心中一沉，顾不得其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沉清泠扶着玻璃门站起来，一头长发半湿不干，乱糟糟披在头上，似乎还有水进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手里还拿着花洒。
    萧尘连忙扶她站好，把花洒接了过来。
    他平时使用没有调整过花洒的出水大小，现在一拧，才发现有点卡，用了一点力气才拧开。
    “你要多大的出水？这样行不行？”萧尘把花洒递给沉清泠，最初的担心过去，他才意识到沉清泠现在在洗澡，身上什么也没穿，哪怕他没有刻意去看，视线也能扫到旁边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他喉咙滚动，低下头，避开了某些部位。
    沉清泠试了试，说：“不行，水太小了，我头发多，水小洗得慢。”
    萧尘调成最大的档位，“这是最大，应该行了。”
    “嗯，可以了。”沉清泠接过花洒，甩了甩头发，突然想到什么，转过了身去。
    “你快出去，我要继续洗澡了。”沉清泠不好意思地说。
    萧尘没有说话，合上了玻璃门。
    脑中却浮现她刚刚甩头发时，那双晃动的乳。
    沉甸甸的蜜桃，粉嫩诱人，上面还有两个红尖尖，傲然挺立。晃动的时候就像兔子一样。
    他明明想着避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往上看了一眼。
    他深深吸了口气。
    洗完澡，沉清泠拿着吹风机让萧尘帮她吹头发。
    她振振有词：“我的头发平时是连蔡蔡都不让碰的，今天给你机会，好好珍惜。”
    萧尘无奈接过吹风机，对着发根就是一顿乱吹。
    沉清泠避开吹风机的风，不满地说：“萧尘！你这是报复吗？哪有这样吹头发的？”
    萧尘一脸无辜：“吹头发不就是这么吹的？我就是这么吹。”
    沉清泠无语，不得不教他吹风机的正确使用方法，“要从发尾开始吹，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吹，不能直接对着发根吹……”
    过了一会，萧尘表示自己明白了，可以继续实操了。
    沉清泠这才再次躺下来，闭上眼睛。
    吹得果然比刚刚好多了。
    萧尘看着乖乖躺在自己大腿上的沉清泠，颜色复杂。
    曾几何时，他多么想有这么惬意的二人时光，她静静地依偎着他，他帮她吹头发，但她总是那么忙，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在工作上，忙到和他相处的时间都那么少。
    和现在乖巧的沉清泠相比，记忆中的那个清冷的沉清泠就像是遥远的幻影。
    如果问他爱的是哪一个，他说不出来。
    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同一个人啊。
    略显笨手笨脚吹干头发，萧尘敛去眼中的复杂情绪，收起吹风机，说：“好了，吹干了。”
    沉清泠只觉得快要睡着了，摸了摸头发，哼了一声：“太干了，下次别吹这么干，七八分就好了。”
    萧尘从善如流应了。

 舔到出水，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微H）

    这天上班，沉清泠再次穿上了上次穿过的裹胸小吊带，不过这次没有配白裙，而是配了一条黑色纱裙，更有一种神秘诱惑感。
    外面套上黑色外套，又是正常上班族。
    蔡蔡看到，挤了挤眼睛，问：“又约了你家小奶狗呢？”
    沉清泠否认：“没有，你都在瞎想什么。”
    昨天才一起吃过饭，今天萧尘是不会来接她吃饭的。
    蔡蔡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台历看了一下，哀怨地说：“又要到20号了，下旬的工作计划还没写，呜呜呜。”
    她们的组长是个工作狂，每个月有无数的计划总结。
    沉清泠眼神一闪，说：“我昨晚刷手机，竟然看到有人说，三天之后是世界末日，叫我们赶紧往南方逃。”
    末日，还有三天就到了。
    蔡蔡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世界末日？先让我写完工作计划吧。”
    显然当做是个笑话，还是一点都不好笑的那种。
    沉清泠没再说什么。
    她的能力实在有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怕去了一趟阿婆山，也没有一点有异能的迹象，接下来还要依附萧尘。就算想要帮蔡蔡，又能帮她什么呢？带着她一起走？她自己都不相信萧尘，怎么带上蔡蔡。而且，虽然她和蔡蔡的关系不错，也没到必须要救命的地步。
    不如各安天命。
    在即将到来的混乱世道中，很难说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不过在末世来临之前，她还有件计划好的事情要做。
    下了班，在公司附近吃完饭，又慢悠悠刷了一会手机，沉清泠一个人叫了车，目的地酒吧。
    进酒吧的时候，她脱下了黑色外套，小背心露出胸部以上的白皙肌肤，一头长发倾泻下来。
    虽然已经过了十一，松城的天气却跟见了鬼一样，热得跟夏天没什么不同，来来往往的人都穿得非常清凉。
    沉清泠一进酒吧，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叫了一杯饮料，淡淡扫了周围一眼，并没有让她想多看两眼的人，要么是朋友聚会，要么是一看就令人反感，偶尔有那么一两个长得好点的，跟个花孔雀一般。
    她坐了一个钟，拒绝了数个搭讪，喝了两杯饮料，打算先去趟洗手间。
    去洗手间有个拐角，这里光线昏暗，沉清泠经过的时候没注意，快走近了才发现旁边一对男女正在热吻，男的把女的压在墙上，口中发出啧啧的唾液交换声。
    沉清泠加快脚步，进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需求后，不想出来又看到那两个人，索性从包里取出一根烟，靠在墙边吸烟。
    她前世其实是不吸烟的，从小到大，她都特别清楚自己要什么，要过怎样的生活，要通过怎么样的努力才能达到，吸烟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末世，她可能会经过漫长的努力，成为工作狂、房奴……成为一个普世意义上比较成功的人。
    末世把一切都颠覆了。
    偶尔从梦中惊醒，她会恍惚地想：这是哪里？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吸烟渐渐成为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消遣。
    不过她抽得并不凶，也没有瘾，抽完就算了。
    一根烟抽完，她把漂浮的思绪拉回来，把烟蒂扔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沿着来时的路走出去。
    那对激吻的男女不见了，但令沉清泠意外的是，原本的拐角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
    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穿着特别合体的白衬衫，神情却非常痛苦，浑身冒汗，大堂转过来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时，可以看出身上的衬衫都半湿了。
    一张五官深邃的脸，总觉得有点熟悉。
    走近了些，还能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声。
    沉清泠心中一动，停在他面前。
    年轻男子从混乱中抬起头来，见到一个窈窕站立的女子，背心长发，锁骨处大片莹白的肌肤。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她却蹲在了他面前，用一根手指挑起了他的头。那根手指明明没有用什么力道，却轻易让他抬头。
    “呵呵，传说中的春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仿佛听到她说。
    他乖乖跟着她走，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当她身上的小背心落在地上时，他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他扑了上去，亲了两下锁骨，便迫不及待把那对颤颤然挺立的乳含入口中，然后一路向下，到芳草萋萋的地方，却不得其门而入。
    他抬起头来，那个仿佛主宰着他灵魂的女人轻笑一声，说：“舔啊，舔到出水，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顺着那只纤纤玉手凑到芳草丛中，果然闻到里面有种奇特的味道，正是他想要的，毫不犹豫伸出了舌头。
    但在水潺潺流出之后，他却更难受了。
    他摸了摸，摸到了下面，硬硬的一根棍子。
    他模模糊糊觉得，应该把棍子抵在芳草丛里面，但芳草丛太茂盛了，找不到路。
    女人本来还想往他的棍子上套什么东西，这下也不套了，那只软软的手直接握着他的棍子，抵在了芳草丛的某处。
    他茅塞顿开，冲了进去。
    一声闷哼，女人的手狠狠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里面太紧太舒服了，好像有一张小嘴含着他的棍子，吸吮着。
    他大力撞击，浑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那张小嘴一开始还有点太紧了，后来越来越润滑，他如临仙境，撞得乳浪层层，一摸下面的草丛，一手的水，耳边还有娇声吟哦……
    直到最后，一阵极乐一般的颤动，两人同时到达了高峰。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是酒店里宽大的白色大床。
    身边空无一人，但他知道，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闭上眼睛，那具光滑娇软的女体仿佛还在自己身下，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四周。
    他站起来，被子滑落，下面一丝不挂。
    他进了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起——

 末世来临，城市倾覆

    萧尘和沉清泠吃饭时，总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
    沉清泠撑着脸朝他笑，问：“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眼神拉丝一般。
    萧尘低下头继续吃饭，否认了：“我没有一直看你。”
    沉清泠微微一笑，斯条慢理地喝奶油蘑菇汤。
    其实她不是特别喜欢喝西式的汤，但一想到几天之后，可能就再也吃不到了，便觉得现在吃的每一种东西都是山珍海味。
    萧尘见她喜欢，便说：“你喜欢喝这个？”他记得她以前不喜欢的。
    沉清泠若有所指：“也没有，但我很少喝这个汤，也不知道下一次再来喝是什么时候了。”
    萧尘手中的动作一顿，说：“会有机会的。”
    吃完饭，萧尘说：“过两天有流星雨，我们先一起吃晚饭，吃完饭去看流星雨吧。”
    “好。”沉清泠笑着应了。
    又过了两天，沉清泠早上出门的时候，把灰崽抱在怀里，贴着脸亲了亲它毛绒绒的脑袋，说：“灰崽，我要走了喔，以后……”
    她没有说下去。
    灰崽湛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她，不明白铲屎官怎么了。
    沉清泠说不出话来，如果她现在有了异能，也许会带着灰崽走。可是她没有，她只是一个自顾不暇的弱者。
    灰崽是她重生之后买回来的，灰崽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多欢乐与慰藉，是她很棒的生活伙伴，但到了危难之际，却不得不抛下它，想想真的有点不负责任。
    但末世之后，残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的心也已经变得冷硬无比。
    她最后亲了一下灰崽，关上了门。
    阳台的纱窗是虚掩的，她曾经见过灰崽用爪子扒拉，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从那里跳出去，下面有个小平台。
    只是，跳出去不难，难的是出去了之后如何生存。
    沉清泠不再去想。
    有点魂不守舍地上完班，五点半，沉清泠收拾好东西，拿起包包跟蔡蔡说了一声，下了楼。
    萧尘倚在越野车旁，他平时很少这么做，旁人的注目总是让他厌烦。今天却破天荒没有在车里等，而且还没有吸烟，见到沉清泠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今天吃什么？”萧尘照例问。
    沉清泠想了想，说：“吃东北菜吧，锅包肉，炝包菜，小鸡炖蘑菇……我都要吃。”
    “好。”萧尘应了，导航找到一家评分很高的东北菜馆。
    饭后，沉清泠摸了摸小肚子，感叹道：“评分高是有理由的！”
    萧尘笑了笑，结了账之后走到停车场，说：“我们去江北区看流星雨吧，刚好现在也还早，我们慢慢开车过去。”
    松城有一条江几乎贯通整个城区，他们上次散步的河堤公园属于江南区，是松城经济发展最好的区域，高楼众多，人口密集。相比之下，江北区就落后一些，最近几年都在发展休闲类商业。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来到江北区，萧尘把车停好，两人在江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很奇怪，明明才过了几天，天气就突然从炎热转凉，一夕之间就到了秋天，晚风吹来，沉清泠缩了缩肩膀。
    萧尘注意到，回去车里拿了自己的薄外套给她。
    沉清泠乖乖穿了，靠在萧尘肩膀，等着据说是十年一遇的最美流星雨。
    等到了十点多快十一点，传说中的流星雨终于来了。
    只见浩瀚星空之上，突然有一颗带尾巴的星子划过，然后是两颗、三颗……
    哪怕是没什么浪漫细胞的沉清泠，也不得不承认，真美啊！
    她呆呆地看着，突然想到什么，拽了拽萧尘的手臂说：“萧尘，据说对着流星雨许的愿望都会实现。”
    “是吗？”萧尘的神色有些触动，转过头温柔看她，问：“那你要许什么愿望？”
    沉清泠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然后笑着说：“我不告诉你！”
    萧尘哼了一声，说：“那我也不告诉你。”
    心中却想：我许过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流星雨还未停歇，远处却传来巨大的声响。
    大地剧烈摇晃，面前的江水忽然从平静变为激狂，江面水流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
    沉清泠朝身后看去，只见遥远的南边，一栋被称为松城地标的建筑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逆转的速度，慢慢地倒塌……
    哪怕是第二次经历这种巨变，在大自然面前也会感觉到如出一辙的渺小。
    萧尘拉着沉清泠站起来，飞快地朝越野车跑去，喝道：“别发呆，我们快走，江边也不安全。”
    两人上了车，萧尘开车往附近的广场开，所幸这里地势开阔，没有什么建筑，偶尔遇到几块地裂，也绕着开过去了。
    到了广场，陆陆续续有人开车过来，人们隔着车玻璃，看到彼此的脸都茫然而惊惧。
    沉清泠看着窗外，此时的路灯都已经灭了，但今晚月色正好，月光和星光映照下的城市并不黑。
    “萧尘，这就是你说的巨大变化吗？”沉清泠问。
    萧尘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给了肯定的回答：“对，不仅仅是环境，人和动物也可能会发生变化。”
    沉清泠这才发现自己仅仅抓着萧尘的手臂，也不知道他刚刚开车的时候怎么忍下来的。
    她没有再说话。
    广场的车渐渐变多，显然大家都想到了，地势开阔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又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开来了电动车、共享单车，还有一些没有交通工具的人。
    大家聚在一起，开始交流今晚的巨变。
    一个穿着睡裤光着脚的中年男人心有余悸地说：“我的妈呀！我正准备睡觉呢，就感觉一阵晃，还以为是头晕，再一想不对劲啊，头晕哪有摇成这样的，连忙抱着被子从阳台往下跳，幸好是二楼！我家婆娘总嫌弃我买二楼，这下知道二楼的好处了吧……”
    旁边同样一身睡衣的老婆就没那么好谈兴了，忧愁地说：“也不知道江南区怎么样了？龙龙和外婆睡着了没有？”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大家都心中有数。
    从最开始的巨响之后，大地一直在摇晃，各种各样的轰隆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目力可见的地方，一幢完好的楼都没有。
    不时有尖叫声、哭喊声传来，很快又被其他声音掩盖了过去。
    地震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沉清泠窝在萧尘怀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太阳照样升起。
    萧尘是跟她一起睡的，见她醒了，问：“饿吗？”
    沉清泠摇摇头：“不饿。”
    萧尘摸了摸他的头，说：“还是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去附近的农家乐。”
    说完，就见他手里出现了一瓶八宝粥。
    沉清泠瞪大了眼睛。
    萧尘解释：“我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可以放东西，别跟别说说。”
    沉清泠连忙点头。
    八宝粥是常温的，虽然不算冷，但在凉秋的早上，还是比不上热食让人舒服。
    沉清泠不由得问：“你那个地方能放热的吃的吗？”
    萧尘摇摇头：“不能，只能放包装的东西。”
    “已经很好了。”沉清泠由衷说。
    在混乱的末世，食物和必需品的暴露往往会引来无数的觊觎，财不露白是末世第一生存法则。在大多数人为了随身携带的东西头疼的时候，萧尘的空间异能给他带来了巨大帮助。
    萧尘自己也吃了一个面包，吃完了把沉清泠的八宝粥罐子拿走，也不知道拿到哪里去了，然后开车往农家乐走。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不久前在这边盘了一个农家乐的店，让别人帮我打理着，那里只有一排平房，应该还能住。”

 他应该朝前看

    到了目的地，果然见到一圈围墙围着的房子。只是门头已经完全损毁，刚好处在地裂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大的裂口。围墙也倒塌了一些，但还看得出轮廓。
    听到喇叭声，不多时，里面出来一个30多岁的矮胖男子，面色不太好看，见是萧尘，苦着脸说：“萧先生，你来了，地震了，一晚上哪里都联系不到，也不知道怎么了……”
    “江南区也地震了，房子都倒得差不多，估计接下来都联系不到其他地方了。”萧尘说，绕着门头的地方检查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把这里修一下吧。”
    何强哭丧着脸：“这门都没了，怎么修？”
    “我们退后一点，把围墙围起来就行，出入走后门。”萧尘说，“记得我上次让你把剩下的水泥砖头收起来的，还在吧？”
    “还在，还在。”何强连连点头，叫出农家乐的另外几个人，他们是包住宿的厨师和帮工，见到萧尘既有些局促，又有些安心。
    看到沉清泠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转开了脸。
    几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勉强修好了大门和围墙，也没心情做什么复杂的饭，蒸了一锅米饭，煮了一盘鸡，放点青椒就是午餐。
    何强一开始表示他们在厨房吃就行，萧尘说：“一起吧，现在也没必要讲究这么多了。”
    何强这才搬了张圆桌出来院子里，又摆好了碗筷，特地拿了块干净的布把中间两张椅子擦了又擦。
    吃饭的时候，更是在大家开吃之前，用公用勺子给萧尘和沉清泠都打了满满一勺青椒鸡块。
    “萧先生，沉小姐，现在情况特殊，可能做出来的饭菜没有平时好，你们多担待些。”何强满脸笑容，端起手边的杯子做出敬酒的样子，说：“幸好萧先生照顾，让我看着这家农家乐，现在也能有个去处，我以水代酒，敬萧先生一杯。”
    他一口喝完，又满脸堆笑地对沉清泠说：“沉小姐，你也甭客气，吃多点，有什么其他想吃的都跟我说，只要我们能做出来，就给你做！”
    他看了一眼农家乐的几个员工，众人纷纷点头。
    沉清泠却知道，这个一脸笑容的矮胖男，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世也是一样，萧尘带着她来到这里，矮胖男对萧尘极为奉承，但不久之后，他获得异能，就变了一副嘴脸——确切地说，是在沉清泠面前变了一副嘴脸。
    几次趁她单独一人时出言不逊，有一次还想动手动脚。
    她那时候处在末世到来的不安中，心没有那么硬，何况何强也没有对她造成实际上的伤害，萧尘和现在判若两人，她便压着委屈，连萧尘都没有说。
    平心而论，现在的萧尘对她挺好的。
    前世，如果说末世之前，萧尘有时候显得太过冷淡，那到了末世，他的行为就称得上是轻慢了。他表面上对她关怀备至，其实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只要她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听他的话，绝对不能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比冷暴力更可怕。
    沉清泠嫣然一笑：“何大哥，你比我大一点，我就这么叫你吧，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何强连忙说：“不敢不敢。”
    萧尘面色淡淡。
    吃完饭，沉清泠这才有时间跟着萧尘打量这个农家乐。
    这个农家乐做的主要是餐饮，也可以自助烧烤，前院吃饭，后面有一块菜地，还养了一些鸡鸭。
    虽然刚刚遭遇过大变，菜地里的菜却没什么不同，绿油油的，茁壮生长着，鸡鸭看起来倒有几只不一样的，但在饲料喂出去之后，都争先恐后跑过来抢食。
    沉清泠好奇地说：“这些鸡鸭才几只啊？够来这里的客人吃吗？”
    萧尘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吃的鸡鸭全部都是自己养的吧？都是做做样子的。”
    沉清泠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还要你告诉我。”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萧尘神色复杂。
    相比记忆中的那个人，沉清泠确实很不一样了，可能是这一次他更加成熟、可靠，沉清泠不用逼着自己承担更多东西，她单纯了很多。
    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愿意用这一生，去弥补沉清泠受过的苦。
    虽然，她在不知不觉间，也让他尝到了很多的不为人知的心酸，但随着和她相处日久，某些在这一次开始的时候萌生的念头，已经淡化了很多。
    他应该向前看。
    看完了外面，萧尘带着沉清泠往平房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个农家乐盘下来的时候，我叫人留下了一间房，条件是肯定没法和江南区那边比的，你不要介意。”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以后也许根本没办法计较这些了，我们要慢慢习惯。”
    沉清泠应了。
    里面果然和萧尘说的一样，条件非常简陋，一张木架子床，一个小衣柜，还放了一张方桌子，都是非常普通的材质，不过都是新的，还有木头的味道。幸好，自带一个小小的洗手间和浴室。
    萧尘像变戏法一样拿出被子，又取了一套粉色的睡衣出来放在床上。
    沉清泠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问：“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萧尘却看也不看她，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沉清泠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先拿起睡衣进去洗手间换了出来，在萧尘面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其实只是很普通的长袖长裤，沉清泠故意逗萧尘说话的。
    萧尘转过了头。
    沉清泠也不顾他没有换衣服了，挨着他在床边坐下，碰了碰他的胳膊，软声问：“你究竟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就在沉清泠思考着要怎么让他开口时，萧尘闷闷地说：“你为什么要叫别人大哥？”
    沉清泠一愣，笑了起来，但很快忍了笑，说：“我那是客气话，就是随便说说的，我想着现在情况特殊，不是应该和大家搞好关系吗？”
    萧尘的语气低沉：“你不需要和他搞好关系。”
    那种可怕的想法又上来了，他想把她圈在自己身边，让她只跟他说话，只需要讨好他，不用理会其他任何人。
    沉清泠认真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她凑到他耳朵旁边，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但你比我小诶，就算叫大哥，也轮不到叫你大哥啊，弟弟~”
    她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热气喷到他耳边，萧尘的脸刷的红了。
    沉清泠眼神莫名。
    从上次她就发现，萧尘好像对于弟弟的角色有更大的  反应，似乎相比他日常扮演的温柔恋人，容易脸红的弟弟才是他的本色。
    她有点奇怪，又觉得正常。
    毕竟萧尘才22岁，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他在她面前，无论年龄和阅历，都是弟弟。
    他表现得那么成熟可靠，才不正常。
    萧尘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匆匆扔下一句：“你先午睡吧。”就出去了。

 我抱你，我是更成熟的大人了

    晚上还是吃鸡，何强说店里的食材都是当天早上送过来的，现在没人送，只能把鸡杀了吃鸡。沉清泠其实还挺喜欢吃的，农家乐做样子养着的鸡本来就不是每个顾客都能吃到，是正宗的家养鸡，比外面的鸡好吃多了。
    到了晚上也没有电，店里有应急灯，洗澡用不了热水器，只能用热水壶煮了水兑成温水凑合着用。
    沉清泠没有抱怨，相反，她竟然觉得终于踏入了正轨。
    她在末世经历了数年，末世之前的便利生活早已遥远得像个梦一般。重生回来，虽然有幸再次体会，但每天都像是计算着死期的癌症患者，末世一直沉重地压在她心中。
    她必须承认，她早已因为末世变了。
    这个世界不正常，她也不正常。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晚上还叫萧尘出来后院看星星。
    几乎是迷醉地看着浩瀚天空上的星星，她这一次回来才发现，末世之后每一天晚上的星星都那么亮、那么美。
    “萧尘，真的好多星星啊，我之前都没发现。”沉清泠喃喃地说，“这么美的星空，我好像还是小时候见过，那时候我住在乡下，傻傻的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星空的美，但是现在却能回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天空。”
    萧尘静静地听着，他很少听她说小时候的事情，她一向不喜欢说。
    “你呢，你小时候是怎样的？”沉清泠问。
    萧尘想了想，才说：“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我是养父母收养的孩子，他们本来没有生养，收养了我之后第三年，生了一个儿子，从此就看我不顺眼，我后来很早离开了家。”
    沉清泠伤感起来，说：“我也不记得我爸妈的样子了，他们早早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现在又有没有事……”
    萧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沉清泠心中一跳，疑心萧尘看出了什么。
    可能是还不够冷心冷肺，哪怕现在她能张口说假话骗人，说完了却总怀疑别人能看出来。
    萧尘却没说什么，在对待父母的态度上，沉清泠也和记忆中很不一样，记忆中她极少主动提及他们，就算偶尔提起，也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而现在，她明显有温度得多。
    但沉清泠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可能是因为现在顺遂的经历，让她不再去计较那些吧。
    “我小时候以为会一辈子待在安城，那时候想着，长大了一个月能赚500块钱就好了，现在想想，那时候可真是容易满足啊！”沉清泠又说。
    她真的这样想过。
    那时候奶奶一个月纳布鞋赚几百块，基本上都攒起来给她交学费书本费，她也很懂事，从来不会向奶奶张口买不必要的东西。她的文具基本上都是期中考试期末考试的奖品，奖状贴了整整一面墙。
    但她不会跟萧尘说起奶奶。
    萧尘默了默，说：“我养父母家的条件还算可以，但是他们不舍得给我花钱，觉得我占了他们亲生儿子的好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离开那个家，虽然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沉清泠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想不到我们一起看星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尘和之前一样，躺在床的一边，并没有要抱着沉清泠的意思。
    黑暗中，沉清泠开口说：“你猜猜我现在想要做什么？”
    萧尘拒绝：“我不猜。”
    他想起上一次露营的时候，沉清泠因为害怕越靠越近，最近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露营七天，他遭受了七天的折磨，现在他可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沉清泠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你不是以为，我要你抱着我？”
    萧尘否认：“没有。”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
    沉清泠轻轻笑起来，说：“其实……我想要抱着你。”
    萧尘一愣，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就感觉到沉清泠向他的方向蹭了蹭，然后拉着他的胳膊转了半个身，把他的头往下压了压，形成一个虚虚抱着的状态。
    “从你今晚说起以前事情的时候，我就想抱你了。”
    沉清泠的声音真好听，萧尘想。
    他的头对着沉清泠的下巴，可以闻到沉清泠那边传来的淡淡的香味。
    真奇怪，现在她用的沐浴露应该不是以前那款了，但为什么还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呢？
    他勉强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说：“我也可以抱你。”
    “不要，我抱你。我已经经过了更长的岁月，是个更加成熟的大人了。”沉清泠温柔地说，声音却很坚定。
    “傻瓜。”萧尘说，慢慢圈住了沉清泠的腰。
    这天晚上，萧尘破天荒的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颗脑袋快埋在沉清泠胸前了。
    不知道是沉清泠睡觉不安分，还是他不安分，粉红色的睡衣领口往下拽，露出了大半的乳肉，白晃晃的。
    他随即发现，下面已经硬了。
    看了一眼好无所觉仍在睡梦中的沉清泠，萧尘叹了口气，去了洗手间。

 他是从前世重生回来的吗？

    何强几人一直念叨着“上面怎么还不来人”，现实是，一连过了两天，也没有任何援助的消息。这一带都是休闲产业，旁边有草莓园，民宿，相比农家乐损毁很小的平房，邻居们的损失大得多，但比起高楼，已经是无比幸运。
    最惨的是民宿，民宿在地震中夷为废墟，老板生死不明，估计是凶多吉少。
    到了第三天，大家多多少少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是后院养的两只鸡突然变得凶猛起来，喂食的时候用喙猛啄其他鸡，把其他鸡赶到旁边，霸占了饲料盆，沉清泠一看，旁边一只鸡都被啄出血了。
    她大吃一惊，连忙叫萧尘过来看。
    萧尘神情凝重地看着那两只眼神也变得凶悍了不少的鸡，说：“以后不要靠这两只鸡那么近，它们可能会产生变化。”
    沉清泠有点担心，忐忑问：“变成怎么样？”
    “不好说，可能会变得容易攻击人，也可能不会。”萧尘往前院看了看，何强他们都在前院，便小声继续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这个世界会有很大变化，人、动物、植物都有可能变异，可能朝好的方向变，也可能朝坏的方向变。”
    “比如人，有的人会变得癫狂起来，再也不认周围的亲人朋友，就像是丧尸那样；有的人会产生异能，得到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动物和植物也一样。不过那些危险的人和动植物一般都是很容易分别的，一看就看出来了。”
    沉清泠认真地听着，然后认真问：“萧尘，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萧尘神色复杂，说：“因为我有一点点预知的能力，这也是异能的一种，但我的这个能力比较弱，没有其他能力好用。”
    “所以你一共有三种能力，冰封，空间和预知？”沉清泠脸色凝重。
    “现在先不要说出去，尤其是空间和预知，冰封也要等一段时间再说。”萧尘叮嘱，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也不知道预知的东西准不准，这个很玄的。”
    沉清泠答应了，却没有完全相信萧尘的话。
    她也觉得萧尘身上有些东西很奇怪，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他似乎总是能提前知道很多东西，但这种“先知”和听过的其他异能者的“预知”又好像不太一样。
    他知道的，总是一些很大的很宽泛的事情，比如末世来临，接下来的世界会变成怎么样，要去哪里。
    其他异能者的预知能力，通常通过梦境来获得，提前得到的是某个片段或某种启示。
    认真想想，萧尘的所谓“先知”，和她的重生很像。
    沉清泠心中浮起新的猜测。
    她能够提前知道很多事情，是因为她是重生的，如果……如果萧尘也是重生的呢？但不是通过她所知道的前世回来……
    这未必不是一种可能。
    她眉头微微皱起。
    这时，前院的何强突然大叫起来，喊道：“小钟，你怎么了？小钟，小钟！”
    沉清泠知道发生了变故，跟着萧尘跑过去。
    只见他们店里的厨房帮工，名叫小钟的，人还是那个人，好好地坐在椅子上，给其他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眼神空洞，隐隐泛着红色，不一会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朝着何强一步步走过去。
    他个子不高，走起路来却仿佛脚下有万钧之力。
    何强惊骇莫名，连忙后退，看到萧尘过来，连忙叫道：“萧先生，过来帮帮我！小钟他、他不对劲！啊！你别过来！”
    其他两人也骇然看着眼前的变故，突然，另一个叫陈力的帮工叫道：“丧尸！小钟他变成丧尸了！”
    陈力说完，就从原来坐的地方跳了起来，远远避开了小钟。
    何强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向萧尘求救：“萧先生，快帮我！他变成这样，下一个就是你们了！”
    萧尘的反应相比之下非常平静，他说：“你不用害怕，他走路很慢，你只要拿起旁边的木凳，对着他的头敲晕过去就行。”
    何强都要骂娘了，合着被追的人不是你对吧？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萧尘说的，退后了一步举起旁边的木凳，然后对着小钟发红的眼睛，心中一横，狠狠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小钟狠狠摔在地上。
    何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刚刚他确实用了很大力气，但真正把木凳扔出去的时候，却感觉面前的阻力很小。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钟，血从小钟的头颅缓缓流出来，那血不是鲜红色，而是黑红色，像是染上了什么不详的东西。
    又过了几天，他知道了，自己这叫异能。
    还是通过草莓园的人知道的。
    巨变发生的当天晚上，草莓园有个值班的人叫赵东来，赵东来和何强来自同一个地方，关系不错，两人从灾后第二天就每天串门分享各自情报。
    草莓园有个小厨房，虽然不像农家乐有鸡有菜地，但还有一些存粮，赵东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过得不错。
    但坏就坏在草莓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两人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善茬，一个染着黄毛，左手上一个青龙刺青一直延伸到手背，一个理了个莫西干头，妥妥的混混。关键是他们都有了不得的能力，一个手里能喷火，一个能御风，把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赵东来吓得半死，让出了草莓园的控制权。
    草莓园食物有限，两个混混听说旁边有个农家乐之后，就逼赵东来过来借吃的。说是借，傻子都知道是白借。
    两人也不傻，担心赵东来跟农家乐的人合伙给他们下绊子，便搬了凳子在门口等，让赵东来敲开了门和邻居说话。
    赵东来苦着脸说完来意，重点描述了两人的异能，两个混混又在门口表演了一番，证明他所言非虚。
    黄毛刺青放了个火球，得意洋洋地说：“看到了吧？爷这是异能，是末世的稀有能力，天选之子。”
    何强眼神一闪，笑着说：“原来这就是异能啊？”
    黄毛刺青显然是得到异能不久，还处于需要别人肯定的阶段，又放了个火球，说：“不错，这个世道变了，以后没异能的人都要靠有异能的人，现在把你们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来吧。”
    何强脸上露出奇特的笑容，一只手轻松举起旁边的水泥墩。那是前院用来插大伞的。
    黄毛刺青愣了。
    莫西干头刚刚一直没说话，这时开口说：“想不到你也有异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何强冷笑：“就凭你们也配？赶紧滚！”
    有了异能之后的何强立马不一样了，虽然对着萧尘还是一脸笑容，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笑容中少了谄媚，多了自得。
    在剩下的两个帮工面前，更是越来越不可一世。
    农家乐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沈妹子，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人跟着？

    这天吃饭的时候，何强舀了一勺土豆鸡在沉清泠碗中，笑着说：“沉妹子，多吃点，你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女孩子，你看我都不给萧先生舀了。唉，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等来人，没几只鸡了，我听草莓园的那两个人说，现在外面的人都要靠异能者出去找食物。”
    自从那一天巨变之后，其实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每一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地震，有时候远远可以见到其他地方火光旺盛，据说江水把下面的几个村庄都淹没了。
    农家乐养了十多只鸡鸭，这几天吃得只剩下三只鸡和一只鸭，现在每天只吃半只鸡，剩下的都是土豆青菜。
    萧尘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沉清泠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那就谢谢你了。”然后把土豆鸡分了萧尘一半。
    萧尘没说什么，但从立刻夹了一块鸡肉往嘴里送的动作来看，他心情不错。
    萧尘后来对沉清泠说：“你以后离何强远一点。”
    沉清泠点头：“一开始还以为他人不错，现在才看出来，不像个好人，之前装得跟孙子似的，现在都快把异能者几个字刻在脑门上面了。”
    萧尘说：“等地震平息，我们就从这里离开。”
    第一天晚上的大地震以来，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余震。
    沉清泠茫然地问：“离开去哪儿？”
    “去南方，接下来是冬天，南方没那么冷。”
    萧尘几乎都带着沉清泠在身边，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虽然外面传来消息，动物会变异，农家乐的两只鸡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两只鸡在被发现不对劲之后就宰了，一开始大家还犹豫着要不要吃，肉有没有毒，后来想着都末世了，粮食可是金贵东西，那肉看起来也和正常鸡肉没什么不同，就咬咬牙吃了，还好没有出事。
    但当大家听说孔雀基地发生暴动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所谓的孔雀基地，其实就是养肉孔雀吃的，和动物园见到的漂亮有长长尾羽的绿孔雀不一样。
    孔雀基地本来有饲养员，是住宿的，但在末世来临的那一天晚上，两人偷偷溜出去江南区喝酒，再也没有回来，周围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不是没有人想去偷几只孔雀吃一下，但末世到来的时间尚短，人类社会长久以来形成的行为准则还没有完全崩塌，也只停留在想的层次。
    江北区的人这样想，外来的经历过了更多危险的人不这么想。这几天，除了草莓园的两个混混，还来了另外几个异能者，他们在搜光了这一片地区的存粮之后，把主意打到了孔雀身上。
    于是，这一天，附近的人就惊恐地看到，孔雀基地飞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巨型鸟，只见它们体长都有三米以上，蓝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非常耀眼，那对本来装饰效果大于实用效果的翅膀也厚实了许多。
    最引人注目是是它们当中最大的一只，恐怕有四五米长，宝蓝色的大片羽毛比其他孔雀更加有光泽，眼睛里闪现的也不是同类的懵懂，仿佛有智慧一般。
    萧尘也远远注意到了那边的异动，犹豫了  一下让沉清泠留在农家乐里别出去，他过去看看，很快回来。
    萧尘一走，何强就叹了一口气，对沉清泠说：“唉，小萧就是太年轻了，去凑什么热闹呢？”
    一副为萧尘好的样子，其实刚刚他根本没有劝萧尘别去。
    沉清泠坐在凳子上，面前是一个摆着圣女果的盘子，从后面的菜地摘的，这圣女果也邪门了，长得快有正常番茄一半大。
    听何强这么说，她睨了他一眼，说：“何大哥，你不会是不敢去吧？萧尘没有你那么大的力气都敢过去看看。”
    何强面色一变，事实上他还真的不敢去。
    虽然有了异能，但他本质上只是个胆小善于逢迎的人，让他见人说人话可以，但让他去和那些可怖的怪物打斗，还真的怵。因此有异能以来，他还没正儿八经做过什么。
    不过男的嘛，在漂亮女人面前都是死要面子的，当下就嗤了一声，冷笑道：“傻子才去蹚浑水，等遇到事儿，你就知道你何大哥的好处了！”
    “哦，什么好处？”沉清泠笑着看他，把圣女果的果蒂从嘴里吐出来，嘴唇殷红，上面还沾了一点汁水。
    何强喉咙滚动，因为沉清泠抢白生出的火气立马散了，他把盘子往沉清泠面前推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沉妹子，现在都末世了，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人跟着啊？”
    沉清泠不明所以看着他。
    他循循善诱：“要是在以前，萧老板也算是一个好对象，长得还不错，虽然男人长得好看没什么用，不过我知道你们女的就是虚荣，喜欢好看的，说什么带出去有面子，也有钱……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看看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儿了，听草莓园那两个人说的没？现在是异能当道！”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以后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儿，异能者才是天选之子……要不是因为有我，咱们这儿现在能这么安稳，早就被那两个人占了，你这样好看的女孩子，落到他们手里能有好？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
    沉清泠从善如流，笑眯眯地说：“谢谢何大哥！”
    她转了转眼珠子，说：“但是何大哥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事情，萧尘可是对我很好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嘴上说说，只想玩玩？”
    何强一听有戏，连忙问：“你要我做什么？”
    心里却暗骂：女人不就是玩玩，你还想怎样？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嫌贫爱富，心比天高，要不是有个批，什么都不是。
    沉清泠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说：“我好久没吃草莓了，你跟隔壁的赵大哥关系好，去摘点回来呗。”
    见何强面色不虞，沉清泠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完全是为了何大哥你好，你的异能还没真正出手过，隔壁那两个人不就是给你这种天选之子练手的吗？如果他们不为难你就算了，为难你就刚好练练手。”
    何强面色一动，确实，他不可能永远不用异能，那两个外强中干的混混看起来也不算难对付，正好做一次磨刀石。
    至于这女人，不怀好意是真的，等得了手，再折腾她。
    这么想着，他索性站了起来，说：“行，你既然说了，你何大哥我就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在家等着吧。”
    去草莓园的路上，他还有些忐忑，犹豫着要不回去算了，为了一个小娘皮子实在不至于。但最后还是练手的想法压过逃离的冲动，敲开了草莓园的大门。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令他意外的是，那两个混混听说他要摘草莓，神色不太好地对视了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让赵东来带着他去摘草莓了。
    提着一袋草莓回来，何强的自信心膨胀了不少，觉得先前的忐忑根本是不必要的，那些瘪三，根本不用动手就蔫了。他再一次确定，他的异能真的比想象中强大。
    回到农家乐，他如献宝一般，把草莓拿出一半放在沉清泠刚刚放圣女果的盘子里，得意地看着她说：“你要的草莓摘回来了，你何大哥根本都不用出手，那两个混混就怂了。”
    沉清泠恭维道：“何大哥真厉害！”
    何强心里熨帖，见她只看着盘子里的草莓，没有想吃的意思，不由问：“沉妹子，你怎么不吃？”
    沉清泠笑着说：“何大哥，你吃水果不洗的吗？”
    何强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咬了咬牙，说：“洗！老子洗了回来给你吃。”
    沉清泠冲着他的背影说：“不干净的我不吃哦。”
    过了大概五分钟，何强端着盘子回来了，皮笑肉不笑地说：“沉妹子，洗干净了，用盐泡过，洗了两遍。”
    “何大哥，你真棒！”沉清泠嫣然一笑，柔声说：“原来还觉得何大哥是个不会疼女人的粗人，也不是这样的嘛，教教你就会了。”
    何强心里厌烦，同时又有些纠结，如果这女人愿意一直这么娇娇地跟他说话，也不是不可以做做样子……
    他把椅子挪到沉清泠旁边，色心一起，就抓起沉清泠搭在膝盖上的手。
    沉清泠一惊，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何强抓着她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根本挣脱不了。
    她惊讶地望着何强，说：“何大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沉妹子，老子都为你做了好几件事了，是不是也轮到你为老子做事了？”
    他一扯，沉清泠就被他拉了过来，坐在他的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他就要不管不顾亲下去，门口却传来了萧尘冰冷的声音：“何强，你要做什么？”
    何强一惊，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尘站在了门口，看他浑身脏兮兮沾了不少血迹的样子，应该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色心勉强退去，他眼神一闪，看来这个小白脸还不算孬种，竟然有胆子和那些怪物打斗，还好运没死。不过就算有胆子又怎样，他不可能有自己的异能厉害的。
    怀里的小娘皮子是暂时动不了了，先解决了这个小白脸吧。
    何强想着，有点可惜地放开了沉清泠，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小萧，你回来了，没啥，刚刚我和沉妹子感情交流了一下，发现和沉妹子很谈得来，以后沉妹子由我照顾也不是不可以，你觉得呢？”
    萧尘眼神越来越冷，何强不由得退后半步，又强自镇定，笑着说：“小萧，你这是怎么了？强者生存，你不会看不懂现在的世道吧？看不懂也正常，毕竟年轻嘛……”
    他还没说完，萧尘手一抬，他还没看清萧尘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刺中了他的心脏。
    他往下一看，赫然是个冰刃！
    冰刃怎么可能这么锋利？
    但他来不及想更多的，一股鲜血从胸膛处喷涌而出，便倒了下去。
    还有他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沉清泠震惊地看着地上的何强，然后也不顾萧尘浑身脏兮兮的，扑进了萧尘怀里。
    “萧尘……”
    萧尘紧紧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哄道：“没事了，这种垃圾死有余辜，你害怕就不要看。”
    “不，我没事，我不会害怕的。”沉清泠的身体虽然还有点颤抖，声音却很稳。
    就这样默默相拥了一会，后面传来一声口哨声，一个年轻人说：“老萧，你们卿卿我我行了没？我还是一只单身狗。”
    沉清泠不好意思地挣开萧尘的怀抱，往后面望过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就颇为灵活的年轻男子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朝两人眨了眨眼睛。
    萧尘介绍说：“这是金科，刚刚在孔雀基地认识的，他独自一人，我就叫他过来了。”
    金科笑着点点头，说：“你就是老萧的女朋友吧？他刚刚说过你了。”
    沉清泠礼貌笑笑。
    这个人她其实算得上很熟悉了，是前世萧尘团队的核心成员，萧尘的重要伙伴。
    金科末世前是个学历不高的闲杂人等，做过很多事情，厨房、外卖员、销售……但没有一件干得长久的，但也一直没饿死，就在于他做事机灵，脑子活。末世之后，他在敏捷方面有了很大提升，别人很难爬上去的地方他轻轻一跃就跳上去了，别人难以打中的怪物他轻轻松松就用石头击中，后来更是和萧尘的冰封配合默契，堪称团战利器。
    他和萧尘算是一见如故，是最早搭伙的人。
    沉清泠对他没有什么恶感，但也没什么好感。如果说他和萧尘是伙伴情，是兄弟，那她就是兄弟的女人，是衣服。
    见沉清泠没什么想搭理他的样子，金科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老萧，这具尸体我们搬出去吧，看着就晦气。”
    萧尘应了，让沉清泠等在旁边，和金科把尸体搬了出去。
    本来萧尘还在考虑金科住哪里，何强的死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金科也不介意住他原来的房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得住就不错了，我都睡大街好几次了。”
    晚上，沉清泠抱着萧尘的腰说：“其实，白天的时候我激了何强，不然他也不会去摘草莓。”
    萧尘有点意外，说：“你不怕吗？”
    “我怕，但是我有你啊，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沉清泠抬脸问。
    “当然。”萧尘肯定地说。
    沉清泠往上移了移，在萧尘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语气中满是笑意：“真乖！我也会保护你。”
    萧尘的脸不争气地红了，他发现自己又碰到了沉清泠的胸。
    沉清泠一愣，笑倒在萧尘身上，过了一会，她诱哄道：“我亲了你的额头，你要不要亲亲它？”
    萧尘好一会没有说话，就在沉清泠以为他会一直保持沉默的时候，萧尘开口了，问：“它？哪里？”
    带着难以觉察的喑哑。
    “就是……这里啊。”沉清泠把萧尘的脑袋往下拉，另一只手解开了前胸最上面的睡衣纽扣。
    萧尘的脑海中浮现许多画面，理智告诉他应该避开，却动弹不得，随着沉清泠的动作，含住了那颗悄然挺立的蓓蕾。
    他先是轻轻一咬，感觉到那颗红豆在自己嘴巴里弹了弹，然后经受不住诱惑一般，慢慢地吮吸，把大半只乳儿含进嘴里。
    绵软，充满弹性，带着一种他无法言喻的香气。
    他吮吸了好一会，才勉强压下心头邪火，反客为主抱住沉清泠，低声说：“睡吧。”

 上路，一路南行

    如果不是天气越来越冷的话，农家乐的生活还算不错。
    地震没有震坏房子，每天有肉有菜，附近人少，也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动物，上次暴动的孔雀已经被萧尘和金科几人联手消灭了。
    只是，天气冷得太快了，等到10月底的时候，气温已经降到10度，这在松城是没有见过的。大家都预见到了严寒的冬天，而电力系统的崩溃，让大家忧心忡忡。
    做出了离开松城的决定后，萧尘、沉清泠和金科三人开着越野车出发了，他们打算沿着国道往南走。
    刚开上省道不久，就碰到前面有一段路塌了，可能是地震的时候产生地裂陷进去的，把道路从中间切割开来。
    车子开不过去，萧尘掉头往回走，这时从他们来的方向开来另一辆车，是一辆实用性的中产轿车，见到萧尘掉头，放慢了车速，车窗摇下，是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
    国道不再像末世之前一样，充斥着大量的大型货运车，萧尘来的时候一辆车都没见到。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听到年轻女人的招呼，萧尘也放慢了车速。
    那辆车直接停下，年轻女人径直走了过来，敲了敲越野车车窗，问：“你们为什么掉头，前面不能过去吗？”
    萧尘语气平平：“前面的路过不去，塌了。”
    金科倒是热情得多：“你们是打算往南走吗？前面过不去，赶紧掉头吧，省点油。”
    年轻女人有点郁闷，但很快笑起来，问：“你们也是去南边？一起走吧，我们跟着你们的车。”
    金科以前搞过跨城搬家，对这边的路比较熟悉，因此换成了他开车，绕开这段路继续朝南。
    用了三个多钟才重新走上国道，在国道上又开了一会，到了傍晚，终于见到一个有人的服务区。
    众人松了一口气，萧尘上去问能不能加油，得到的答案是能，但是只收食物。加油的人也从末世之前的普通人变成了荷枪实弹的武装者，显然像加油站这种重要的地方，已经被军方控制了。
    萧尘加了油，开到一个相对人较少的地方，过了不久，那辆一直跟着的轿车也开了过来，下来一大家子。
    除了那个年轻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男人、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和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年轻女人和年轻男人应该是夫妻，但两人从外形上看不太相称，年轻女人明显是娇养长大的娇娇女，那男的样貌普通，看起来远没有女人大气明媚。
    年轻女人大概觉得金科是沉清泠几人中最好说话的，一过来就对他说话，得知金科是临时和萧尘组队的，不由高看了萧尘一眼。
    她说：“你们能组队上路真是太难得了，我这几天路上见到太多事了，就算是亲人朋友，也有不少途中闹翻的，更别提原来不认识的人。”
    金科连连点头：“确实，我和老萧是很有缘分的。”
    说着朝萧尘勾肩搭背，萧尘面无表情避开了他，他只好继续跟年轻女人说话。
    “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能齐齐整整，这运气，没谁了。”
    年轻女人脸上露出甜蜜和庆幸的笑容，说：“是啊，多亏地震刚发生的那个晚上，我们去朋友生日会，玩到很晚才回来，避开了地震。后来我老公有了异能，也不怕普通的怪物，才能安安全全走到现在。”
    现在能走在路上基本都有两把刷子，金科也不意外，随口称赞了一句：“那你运气真不错，现在没异能真的太难了。”
    “是啊，我结婚的时候大家都说我低嫁了，找了个农村来的凤凰男，连我最好的朋友也叫我别嫁，我说他对我很好的……现在她们还不是羡慕我？”年轻女人虽然看起来有二十四五了，但显然没有城府，非常单纯。
    正说着，后面年纪偏大的夫妻叫她，她不好意思地对金科笑笑，说：“我妈叫我，我先过去了。”
    沉清泠望过去，从相貌上看，那对夫妻应该是她的亲爸妈，两人对女儿和外孙都很好，对女婿却淡淡的。女婿也不以为意，逗着岳母怀里的小孩，把年轻女人拥到怀中。
    萧尘不由得多看了年轻女人几眼，沉清泠注意到，有点奇怪。
    上一世，这个年轻女人后来的遭遇不算太好，萧尘对于女人一般都不理睬，对这个年轻女人却似乎有点不同。现在再回过头去想，也想不出是为什么，因为她既不是容貌绝色，也没有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性格更是单纯得近乎单蠢。
    沉清泠最深的印象，就是她前面说的话和后面遇到的事形成鲜明的对比。
    想到这里，沉清泠假装不开心地说：“你老看人家干嘛？”
    萧尘一愣，反应过来，握着她的手说：“我没看那人长什么样，就是觉得像她这样，能找一个不如自己的人结婚的，很少见。”
    沉清泠暗想，男人是真的容易共情，遇到别人戴绿帽好像自己戴一样，遇到别人高攀了白富美也与有荣焉。
    见沉清泠没有兴趣，萧尘没有说下去。
    晚上吃的是面包牛奶，萧尘其实能拿的出更好的东西，但在外面不想被有心人看到，而且他们离开之前杀了最后一只鸡，对于吃的并不算特别馋。
    吃完东西，那个年轻女人和老公一起过来了，大家互相正式介绍了一番，年轻女人叫蒋媛媛，她老公则叫李裕龙。
    李裕龙原来是国企的技术员工，人际交往能力不如蒋姗姗，大多数时间都是蒋媛媛在说话，蒋媛媛虽然有时候显得太过单纯，但有身为女性独有的细腻，并不算让人讨厌。
    沉清泠还是感觉到，李裕龙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会。
    沉清泠脸色如常，这种事情她已经遇过许多次了。
    突如其来的大灾难把很多人心中的兽性激发出来，前世，她非常厌恶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萧尘也会把不自量力的人一顿收拾，现在想想，又没有少一块肉。
    当然，如果她心情不好，就另当别论了。
    言谈中，萧尘几人才知道，原来蒋媛媛不仅老公有异能，她妈也是异能者，是木系能操纵藤蔓那种，虽然能力有限，但也算是不错了。
    等蒋媛媛夫妻回去他们的车，金科小声说：“我就说，他们一大家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有异能，平平安安到现在，那女人一直在说她老公，都没提到她妈。”
    萧尘有不同意见：“也可能是想低调一点，不说那么多。”
    金科撇撇嘴，说：“老萧，你看她是低调的人吗？张口闭口老公老公，真的烦。”
    别看金科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据他说也交过那么一二三四五个女朋友，却不喜欢那种恋爱脑，自称豪爽活泼的才是他的菜。
    这可能也是前世他和萧尘成为最佳搭档的重要原因，萧尘不喜欢那种一直看沉清泠的男人。
    夜渐凉，服务区的房子已经被火烧了，大家搭帐篷的搭帐篷，直接睡车里的也有。有人自发在附近捡了干树枝过来烧火堆，其他人看到了，纷纷效仿。
    对于一直生活在城里的人来说，生火堆也是个技术活，有的人看了一遍就自学成功，有的人折腾了半个钟还没有成功，或者生了又灭，火堆还没生几个，大家就听到附近传来一声异响。
    朝异响处望去，不由大吃一惊。
    竟是一群黑黄色的狼，在黑暗中闪着绿油油的眼睛。

 他想进入她，与她灵与肉勾连

    “狼！是狼群！”
    人群一阵骚动，很快有人指出：“不是狼，是狗，你们认真看看，就是土狗，中华田园犬。”
    “不可能，狗怎么有绿油油的眼睛？”
    “兄弟，你别不信，我养过狗，狗就是这样的，这些狗应该是被污染过的，这操蛋的世界，末日都来了，狗有绿眼睛不是很正常？”
    大家又惊又怕，纷纷朝服务区聚集，这时有人高呼一声：“大家别怕，这些变异狗应该并不强大，我们当中的异能者站出来，用异能往它们身上招呼，一定能打败这些怪物！”
    两个异能者站了出来。
    见大多数人还在犹豫，一开始喊话的人又说：“服务区没有地方让我们休息，我们那么多人，只能打败这些怪物，今晚才能安全度过，别多想了，团结就是力量！”
    越来越多异能者站出来。
    那人显然有不错的组织能力，粗略了解大家的异能之后，就开始指挥起来。
    “土系的给前面垒一层土墙，矮点没关系，能挡一会是一会！放火球的朝他们脸上放，技能放准！那个能使唤石头的，用石头砸！别怕，打死怪物，我们和我们的家人才能安全！”
    发现萧尘的冰封好用之后，那人索性让萧尘大范围冰封，再用其他技能砸，萧尘也不用他指挥，和金科两个人就干了大半的活。
    最后大多数变异狗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有几只漏网之狗见势不妙跑了，大家也没有追，黒嘛嘛的，追上去搞不好把自己搭上去了。
    异能者也有损失，不过都是一些小伤，算不上什么大事。
    击败变异狗，大家的情绪还算振奋，并肩战斗拉进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人看到还没生好火堆的，主动过去帮忙，没多久都生好了。
    萧尘几人和蒋媛媛一家子的火堆挨着，沉清泠靠着萧尘坐在地上，听着旁边传来的小孩子的声音，有些困了。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在旁边响起，问：“你们好，我能在你们火堆旁坐一会吗？”
    沉清泠转过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一张脸瓜子脸上大大的眼睛，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气质。
    她问的是萧尘。
    金科看好戏一般看着他。
    萧尘皱了皱眉，他下意识想拒绝，但大家刚经历了共同战斗，他如果太不近人情，显得不太好，便不耐烦地说：“你跟着的人呢？你们自己不生火？”
    女孩咬着唇朝不远处的一个火堆看了一眼，低声说：“我是跟着舅妈出来的，舅妈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更是……我求求你们，我就坐一会，一会就走。”
    那个火堆旁坐着四个人，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女，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和一个更小的男孩，显然是一家四口。
    四个人脸上都是冷漠，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已经有人朝这边看过来了，刚刚打变异狗的时候萧尘出了风头，不少人指着他暗中议论，也算是名人了。
    萧尘只好说：“你坐吧。”
    转头对沉清泠说：“清泠，你不是困了吗？我们休息吧。”
    两人进了帐篷，沉清泠见他脸色还是不好，圈着他的脖子小声问：“你怎么了？不开心？”
    萧尘摇摇头。
    他确实不开心，他讨厌那些见到他有强大异能就眼睛发亮的人，像闻到腥膻的猫一样。但他也不想对沉清泠说，因为异能是他们立身的根本。
    他盯着沉清泠，也许是战斗过后的荷尔蒙没有降下来，这一刻，他有了不压抑自己的念头。
    他狠狠地朝沉清泠的嘴唇压过去。
    碰到唇瓣的一刻，他把舌头伸了进去，攻城略地，简直让沉清泠无法呼吸。
    过了一会，他放开沉清泠的唇，看到原本浅红色的唇已经染上更深的红。
    两人倒在地上。
    沉清泠一直看着他，手慢慢往下摸，沿着他精瘦的腰，到腹肌，到人鱼线，再到某个隆起的地方。
    萧尘一僵。
    但他没有阻止沉清泠的动作，任她滑腻的手伸进了运动裤中，然后沿着内裤的轮廓勾勒。
    沉清泠脸色绯红，犹豫了一下后，终于把那东西从内裤中放了出来，弹起的时候，力度惊人。
    她一开始不太熟练，只知道握着那根硬硬的东西，在萧尘顺着她的手，用那玩意在她手掌心滑了几下后，恍然大悟，无师自通撸动起来。
    一下又一下，划过棒上凸起的青筋，划过棱角分明的龟头，甚至在最顶端按了按，摸到一点液体。
    她绯红的脸颊在帐篷外面的火光映照下，能看到朦朦胧胧的轮廓。
    她真美啊，一直这么美。萧尘想。
    最后，他在她手里泄了出来。
    用纸巾简单擦拭之后，萧尘把纸巾收进了空间，抱着沉清泠，一下又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摸着摸着，他把手放到了沉清泠的胸前，把玩那对就算是侧躺着也极为诱人的蜜桃。
    手里把玩一只乳儿，嘴巴凑到另一只乳上，把乳尖舔硬后，含入口中轻轻咬，像是对着心爱的玩具一般，把乳尖咬得左右颤动。
    玩够了乳尖，萧尘吮住了白花花的乳肉。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战斗过后的燥意完全平息下来。
    沉清泠脸更红了，她听到萧尘吮吸乳肉，发出可耻的啧啧水声，不由扭了一下身体说：“小声点，外面有人呢。”
    萧尘没有说话，用动作回答了她。
    一圈圈磨着乳肉，又把乳尖放出来舔，舔一下轻咬一口，在他磨洋工一般的动作中，沉清泠发现，下面湿了。
    萧尘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暂时放开她的双乳，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她不敢看他。
    萧尘轻笑一声，重新把脑袋埋在沉清泠乳间。
    他感到，那股邪火前所未有的旺盛，想现在就进入她的身体，和她紧密无间地嵌在一起，和她灵与肉勾连……
    他终于明白，之前想要拒绝她的身体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只有和她毫无阻碍地拥在一起，才能证明自己是活着。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时机不对。
    萧尘最终又在沉清泠手里泄了一次，才亲着她的乳睡了。

 幸运的人总不是她

    第二天，金科跟萧尘两人说昨晚的事情。
    “你们就好啦，可怜昨晚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不得不忍受小姑娘在旁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唉！”
    沉清泠心情不错，她感觉到和萧尘之间的关系逐步升温中，便开口说：“还不好吗？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一般人求都求不来。”
    不是她贬低那个女孩，而是她看出了，她迫切需要寻求一个靠山。世道变乱，没有力气没有异能的人，会越来越难活下去。
    不单是女孩子，男孩子也一样。
    当然，男孩子门槛更高，要那种清秀干净有少年气质的，才有找到靠山的机会。
    金科嗤笑一声：“现在可不比以前了，现在异能者想要美女还不是勾勾手指头就来……”
    说到这里，他咳了一声，似乎觉得在没有异能的沉清泠面前说这样的话不太好。
    沉清泠没有生气。
    在前世，她已经习惯了异能者高高在上的态度，如金科这样还算好的，心里想归想，至少表面上给她面子。
    这时萧尘走过来，不太高兴地看了金科一眼。
    金科连忙转移话题：“你们知道吗？那个蒋媛媛一家人是去岚县找她老公父母的，一大家子有老有少，就为了找人……也不知道人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有那个小姑娘是跟着舅舅舅妈去找舅妈的妈妈。”
    “她如果能找到倒是不错，好歹多点亲人，现在她舅舅舅妈，估计根本恨不得丢下她吧。”金科摇摇头。
    萧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说：“你确定她舅妈的妈妈，是她的亲人？”
    金科一脸懵，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嘿嘿干笑一声，“搞错了，没转过弯来。”
    “老萧，那个蒋媛媛说继续和我们一起走，他们去岚县，我们去虎城，顺道是顺道，就是不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金科问萧尘的意见。
    萧尘倒是干脆点头，说：“那就一起走，他们有一个半异能者。”
    异能者的地位高于普通人，但在异能者中间，也是有差别的。像强大的金系、雷电系、火系这些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而木系、水系这种天然低人一等，只能当半个异能者看。而空间、敏捷这些比较不那么常见的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一般的空间异能者只是辅助角色，毕竟空间异能既不产生吃的喝的，也不能击败变异动物，要靠别人供给和保护，萧尘的空间强就强在，他提早存储了一批东西，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需要的东西。
    金科的敏捷异能虽然灵活，初期也用处一般，他是后来觉醒了金系异能，才真正确定了团队地位。
    早餐吃的是袋装面包，超市货架卖的添加了很多防腐剂的那种，沉清泠没什么食欲，但还是认认真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整整一大袋。
    周围的人食物都不充裕，能吃上八宝粥这种既饱腹又不干巴的，算是富豪，大多数人和萧尘一样啃面包。
    他们收拾帐篷的时候，还听到远处有人捡了昨晚被污染过的狗，打算烤狗肉吃。
    有人过去劝：“这些被污染过的动物是不能吃的，再撑一下，到了下一个地方可能就有食物了。”
    现在除了没有变化的动物，有变异动物和被污染的两种，变异动物有更大的体型、更强的力气、更快的速度，被污染的动物则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二者的区别从外表一眼就能看出来，被污染动物的眼睛通常是血红色的，里面充满暴虐。
    类似于人，被污染的人类也是眼神迥异，失去了自我意识。
    对于人类来说，变异动物和被污染动物最大的区别是，前者能吃，后者不能吃。
    那个正在割狗肉的人一听就爆发了：“撑撑撑！老子撑不住了！从这该死的末世开始，每一天都在撑，没撑到人来救援，没撑到吃的，家里的人也都死了！老子不撑了，吃完狗肉算球，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旁边有人低声解释：“这是一个人逃出来的，听说一个亲人都没了，难怪昨天我们讨论接下来的路线时，他一声不吭，是没地去……”
    “哎，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沉清泠沉默听着，其实从那人的声音判断，根本没到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真正饿的人是没有力气说那么多话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能省一点能量是一点。
    是没有活下去的支柱了。
    于是周围的人不再劝。

 喝木瓜牛奶吗？

    沉清泠跟着萧尘上了越野车，上车的时候吹起一阵风，吧沉清泠的头发吹到脸上，萧尘看到了，侧过身帮她理了一下头发，然后问：“吃饱了吗？”
    沉清泠点头：“吃饱了。”
    萧尘拿出一瓶盒装的牛奶递给她，说：“刚刚在下面怕人看到不好，你喝完我们上路吧。”
    “是木瓜牛奶。”他补充了一句。
    沉清泠接过牛奶，这是一盒末世之前非常常见的盒装牛奶，和红枣牛奶是一个系列，说不上多好喝，但很久没喝的时候会喝一盒。
    沉清泠奇怪的是，萧尘为什么要特地说这是木瓜牛奶？
    好一会，她反应过来，在传统饮食理论中，木瓜有丰胸效果……
    她把吸管插进盒子，吸了一口奶，好笑地说：“萧尘，你不会以为这里面真的有木瓜吧？”
    她的嘴唇含着吸管，嘴唇润润的，萧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转过头看前面，说：“管它有没有，你喝就是了。”
    “嗯。”沉清泠笑眯眯应了。
    喝了大半盒，摇了摇盒子还剩一点点，沉清泠把吸管递到萧尘嘴边，说：“好喝，你也喝点。”
    萧尘下意识拒绝：“我不用喝牛奶。”
    但看着沉清泠笑吟吟的脸庞，还是乖乖张开嘴，把剩下的牛奶喝了。
    脸上的微红很久才退。
    金科上了车，半真半假抱怨道：“可怜我一个单身狗，一天到晚吃狗粮，真惨啊！”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看着窗外，没去看萧尘两人。
    沉清泠想到什么，眼神微微一冷。
    末世中，人受到的考验更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加不靠谱。夫妻反目的比比皆是，但也有感情不错的。金科表面上看有点吊儿郎当，不喜欢绿茶，也看不起普通人，后面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性格爽快的异能者女友，在一次兽潮中和团队走散，相互扶持熬了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惊了。
    也许在末世前的观点来看，金科不过是像相亲那样，把自己的标准列了出来，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但无论是末世前相亲，还是末世后找对象，找到合适对象都很难。
    总有人幸运，但幸运的人不是她。
    萧尘没有感受到沉清泠一瞬间的心情变化，他从后视镜看到蒋媛媛一家的车开过来了，便开车离开。
    前往虎城的路上要经过好几个休息站，第一个休息站萧尘没有停下，直到中午差不多一点，到了第二个休息站，才停了车。
    蒋媛媛一家子跟着下了车，后面又有一辆车停了下来，沉清泠这才发现是那个跟着舅舅舅母一家的女孩子。
    他们开的是一辆中型面包车，这种车坐起来没有那么舒服，女孩子脸色有点白，但看到沉清泠蒋媛媛的第一反应还是露出笑容，想尽力给大家留一个好印象。
    也许是萧尘昨晚的反应让她明白这两人不好亲近，她便走到蒋媛媛面前打招呼。
    “媛媛姐，又见到你们了。”
    “是小涵啊。”蒋媛媛的处世原则大概是与人为善，对人都是好声好气的。
    小涵又转向蒋媛媛旁边的李裕龙，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是后面的蒋媛媛父母，一个都没有落下。
    小涵的舅舅下了面包车后，看了眼前面蒋媛媛一家和萧尘几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来打招呼。
    和李裕龙说了两句话，就到了萧尘这边。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额头上面的纹路很深，肤色较黑，但身材颇为高大，体格健壮。
    他看着萧尘几人，有点局促，说：“你好，你们去哪里？”
    “虎城。”萧尘因为小涵，对这一家子没什么好感，淡淡地说。
    金科笑着说：“你们呢？听小涵说你们是去你老婆的娘家？”
    小涵舅舅略松了口气，他本就不善于交际，萧尘这样的给他压力很大，见金科比较好说话，便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说：“对，我们去邬县。”
    “哦，邬县挨着岚县，那你们和蒋媛媛一家非常顺路。”
    “路上人多点好，遇到危险也没那么怕。”小涵舅舅说，试探地问：“你也是异能者？”
    昨晚在加油站，萧尘大出风头是大家都看到的，相比之下金科就要低调一些。
    金科点点头，没有否认，“对，不过不是什么厉害的异能，也就是打怪物打得比较准。”
    小涵舅舅连忙说：“哪里，异能者比普通人好太多了。”
    说完，似乎觉得这样上赶着不是很好，接着说：“我没有异能，但还算有把子力气，我和我家那口子都是做力气活的，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出力气的事情，就叫我们。”
    金科笑道：“行，有需要一定叫你们，互相关照。”
    小涵舅舅这才回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金科小声说：“难怪不想带上累赘外甥女，一对没有异能的夫妻，就算力气大点，带着几个孩子也很难。”
    这时，李裕龙过来和萧尘金科商量，问要不要去附近搜寻食物。

 你跟着我，千万别走远

    第一次大地震以来，很多城市一夜倾覆，无数的高楼大厦倒塌，里面的人再也出不来，物资也是。
    到了现在，地震的频率已经没有那么高了，有些商场和超市的建筑层数比较低，便有幸存的人去那些地方找物资。
    搜寻食物和打猎，是现在主流的两种获取食物的方式。
    自给自足的农村，成了大家羡慕和向往的地方。但大地震并不会特别关照农村，很多农村陷入地裂大坑洞，只在过去的地图上留下痕迹。
    沉清泠的老家安县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这也是前世很久之后，沉清泠听安县附近的幸存者说的。
    李裕龙的目光在萧尘和金科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对着萧尘说：“兄弟，也不怕跟你们说，我们带出来的食物不多了，又有四个大人一个小孩，我们打算去这附近搜一下，看有没有吃的。你们要一起去吗？”
    萧尘心里不太高兴，他还记得李裕龙曾经盯着沉清泠看了一会，而且比他大那么多，都是有家室的人，叫什么兄弟呢？
    但他已经不是个喜欢把心思放在脸上的幼稚年轻人了，想了一想便答应了。
    他虽然不缺食物，但找多点食物总不是什么坏事，还可以看看这边的情况。
    金科说：“我们叫上小涵的舅舅舅妈吧，好歹是一起上路的。”
    李裕龙看过去，没有异议。
    于是几人从旁边的路开进去，沿路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小县城，路边三三两两的两层自建房，还有一些红砖平房，都没有受到太多的损毁，是个在地震中比较幸运的地方。这也是李裕龙想进去搜寻的原因。
    几辆车子开过去动静不小，尤其在这种末世之后静悄悄的路上，很快，从自建房的窗子中有人探出脑袋，看清是路过的车子便收了回去。
    大家都警惕了很多。
    到了一个疑似镇中心的地方，看到一些建筑群，远远望去都保存完好。
    李裕龙心中一喜，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后停了车。
    萧尘也在旁边走下来。
    下来之前，他让沉清泠留在车上，沉清泠拒绝了，说：“我也去看看，我跟着你，不会乱跑的，你难道以后都让我待在车里吗？”
    其实她很怕遇到污染者和污染动物，但她还抱着希望，希望能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激发潜能，得到异能。
    上一世她曾听说，末世刚开始的这段时间，是最容易得到异能的，以后越来越难。
    萧尘沉默了一会，便同意了。
    他下来后，谨慎地看了周围一圈，皱着眉头说：“这里不太对劲。”
    李裕龙看向他，问：“怎么说？”
    “这里建筑保存得那么好，却没有人，说明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萧尘说，提了个建议：“我觉得可以原路回去，直接去下一个地方。”
    李裕龙却咬咬牙，说：“就在这里找一下吧，我们在外边找，不要进镇子里面，找到吃的马上走。”
    他看向不远处挂着“好实惠超市”店名的地方。
    萧尘没有再说话，他已经看出，李裕龙一家的食物确实不多了。他自己的话，其实并不害怕，现在那些污染者和污染动物都算不上特别可怕，足以应付。
    他低声叮嘱沉清泠：“你跟着我，千万别走远。”
    沉清泠点点头。
    前世的很多事情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没有和李裕龙小涵他们一起进来找过物质。那时候，萧尘看她看得很紧，对于李裕龙的厌恶直接表现在了脸上，他们和李裕龙是一开始就分开走的。
    众人分头搜寻，李裕龙和家人沟通了一会，一马当先，和他岳母也就是蒋媛媛的妈妈，一起朝好实惠超市走去，蒋媛媛抱着孩子，和她父亲留在车子旁边。小涵舅舅犹豫了一会，和老婆跟上去，小涵和她的两个表姐弟留在车里。
    萧尘几人则朝旁边一个便利店走去。
    便利店门头三米多不到四米宽，有一扇玻璃门，但玻璃门后挂着门帘，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形。
    萧尘让沉清泠在外面等着，他和金科推开了玻璃门，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才招手叫上沉清泠，三人一起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便利店很深，店中间足足摆放了三个货架，货架上的商品标签显示，以前主要是卖零食的，还有一些日用品，但现在差不多空了，剩下一些电蚊香之类的东西。
    金科无语：“这也扫得太空了吧。”
    萧尘倒是没有失望：“正常，哪怕用不上，也会全部扫了。”
    金科指了指电蚊香，问：“老萧，这些还要吗？”
    萧尘也不嫌弃，过去一股脑收了，“放着吧，说不定有用。”
    他有空间的事，是在农家乐的时候就告诉了金科的，现在也不用避讳。
    两人说话的时候，站在最里面的两个货架中间，沉清泠则在旁边看货架上面的商品标签，甚至有点无聊的感觉。
    突然，萧尘神情一肃，快速说了句“小心”，朝收银台看去。
    只见收银台后面，冒出了几个脑袋。

 用这柄匕首刺进污染者心脏

    这几个人……或者不能算是人了，污染者，原本应该是这个便利店的店主一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女人，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睁着血红的双眼，直直朝他们走来。
    和一般的污染者不同，他们走路的速度非常快。
    普通的污染者刚开始变化的一小段时间内，速度是很慢的，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但过了那段时间，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这三个污染者，比正常人速度还快，店内几米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面前。
    萧尘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几个污染者，此时也没有慌乱，从手中化出冰刃，直接朝最前面那个男污染者砍去。
    金科也反应过来，从腰后拿出警棍，击向女污染者。
    冰刃砍在男污染者头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却只让污染者的动作顿了一下，污染者身体素质非常强，寻常的攻击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萧尘等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他迅速闪到男污染者身后，砰的一声，冰刃砸在颈后较为脆弱的地方，同时脚下一个前踢，巨大的力道把污染者掀翻在地，然后趁污染者倒在地上的时候，把冰刃直插入污染者心脏。
    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从污染者到他面前，到流出暗红色的血迹，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沉清泠在萧尘最开始提醒的时候就到了两人后面，近距离看到了萧尘击杀污染者的全过程。她对于萧尘能击杀污染者没有什么疑问，不过在她看来，萧尘现在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后来，这种等级的污染者，哪怕是速度快了点，后期也能一刀一个。
    金科那边却狼狈得多，他的异能是敏捷，本应和污染者打个平分秋色，但他的身体素质没有污染者强悍，力气又比不上污染者，已经连连退了几步。
    而更让他应接不暇的是，不仅女污染者的目标是他，那个十来岁男孩变成的污染者也围着他。
    见萧尘解决了一个，金科喊道：“老萧，帮我！”
    萧尘也不废话，把男污染者的尸体踢到一边，上前对着女污染者就是差不多的三招，把女污染者也击杀，倒在地上。
    剩下的污染者看了看倒下的两个污染者，似乎有点困惑，但他的大脑是混沌的，不足以支撑他思考问题，依旧朝金科走过来。
    萧尘拉着金科退后一步，对身后的沉清泠沉声说：“清泠，你不是要面对污染者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上去打他的后颈。”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警棍，递给沉清泠。
    沉清泠接过警棍，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虽然两世为人，但她真的没有直接面对过污染者。可以说，除了几次意外情况，她极少面对那些普通人必须面对的危险。
    前世，一开始是萧尘护着她，后来萧尘团队成型，大家知道萧尘看重她，都会看好她。到了阳城，萧尘在团队中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有时候没办法让她跟着，会派信得过的人保护她。
    但她并不想这样。
    与其成为一朵菟丝花，依附一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她留在身边的强大男人，小心翼翼，每天思考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什么时候会腻了，会放弃她，还不如直接面对怪物，哪怕死也是她的命。
    沉清泠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各种念头一瞬而过，盯着朝她走过去的污染者，这个污染者大概只到她的肩膀高，看起来比那两个已经倒下去的污染者好对付得多。
    我可以的。她对自己说。
    她回想着萧尘的动作，一记重击打在污染者头上，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用了极大的力气，仍然只让污染者微微停顿。
    她一惊，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这时，萧尘揽住她的腰，闪身往旁边走一步，来到污染者侧后方。
    他的声音响在耳边：“从后面打他的颈部，速度要快，用最大的力气，快！”
    沉清泠没有犹豫，狠狠抡着警棍砸了下去。
    污染者身体被打得晃了一下，却远没有萧尘打的时候效果那么好，那两个污染者是直接被打趴的。
    萧尘的声音继续传来：“继续打，污染者的后颈是薄弱点。”
    沉清泠又一棍砸在污染者后颈。
    这次她咬着牙，发狠用了平生最大的力道，污染者终于摇摇晃晃着倒了下去。
    萧尘又说：“污染者还没死，你要是把污染者打趴下，这时候逃跑就行了，但有时候污染者会重新站起来，给你意想不到的一击，他们的拳头非常坚硬。你现在选择要不要杀了污染者，杀的话，就用这柄匕首刺进污染者心脏。”
    萧尘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
    沉清泠明白，这是萧尘让她自己选择。
    她没有说话，直接接过匕首，然后在萧尘踢得污染者一个翻面，正面朝上之后，对准污染者的胸膛，匕首直直刺了进去。
    一股暗红色的血液从匕首插进去的地方迸出来。
    污染者睁着血红色的双眼，再也动弹不得。
    萧尘依旧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匕首是重要物资，清泠，拔出来。”
    沉清泠几乎是木然地按照萧尘所说，把匕首拔了出来，第一次拔的时候还因为力度不够拔不出来，试了几次才顺利拔出。
    等她站起来，萧尘才把她手中的匕首拿过去，手上取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她脸颊上溅上的血滴。
    他的声音算得上温柔：“清泠，你做得很好，不要怕，以后就这样做。”
    金科在旁边愣愣地看着，眼中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萧尘说的对付污染者的手段是他不知道的，看萧尘教沉清泠怎么杀污染者，他也学到了有用的东西。同时让他佩服的，还有萧尘对待女友的温柔耐心，他觉得，一个有异能的男人能对女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了。
    他竖起了大拇指，对萧尘说：“老萧，好样的！如果不是你比我小两岁，我都要叫你哥了。”
    萧尘没有理他，握住沉清泠的手，牵着她走出了便利店。
    刚走出便利店，就听见超市那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救命！”

 你妈在，我怎么可能不去 xi tong89.c o m

    萧尘脸色不好，说：“超市里面也有这种污染者。”
    金科看着他，问：“老萧，我们要过去帮他们吗？”
    “过去吧。”萧尘说。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他觉得可能已经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他握着沉清泠的手，这一次没有叫她等在外面，而是带着她，小心从超市门口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几人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只见五六个污染者围着李裕龙几人，像机器人一般，用他们坚硬的拳头往李裕龙几人身上砸过去。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变化成的污染者，那力道看着就吓人。
    李裕龙还好，他有火系异能，正从手中发出火球往污染者身上招呼，多多少少延缓了污染者的攻势。
    他的岳母情况不太乐观，已经被打得瘫倒在地，刚刚发出凄厉叫声的应该就是她，此时站都站不起来了，发出的藤蔓几乎不能对污染者产生什么阻碍作用。夲伩首髮站：po18vs.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另外两人，小涵的舅舅舅妈，虽然没有异能，但可能是刚开始站的位置比较靠后，此时虽然应对狼狈，但还在苦苦挣扎。
    见到萧尘进来，李裕龙眼睛一亮，喊道：“兄弟，过来帮帮我们！”
    萧尘没有说话，松开沉清泠的手，让她等在门口，手中抓着冰刃走了过去。
    他迅速扫过几人的状况，最先攻击的是蒋媛媛母亲面前的污染者，但就在他的冰刃击中那个污染者之前，污染者的又一记拳头落到蒋媛媛母亲脸上，蒋媛媛母亲脸一歪，血肉模糊，动弹不得。
    李裕龙惊惧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手中发个了火球往污染者身上打去。
    污染者都是失去意识的怪物，但他们也有一定的感知，也许是李裕龙的火球激起了的凶性，攻击李裕龙的那个污染者眼中血红更甚，一个踏步向前，直接扯着李裕龙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另一只空着的手握成拳头朝他脸上重重打下。
    萧尘连忙发动冰刃，在污染者拳头离李裕龙的脸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拦下了污染者的拳头，然后一记重击，狠狠打在污染者后颈。
    污染者缓缓倒在地上，松开了抓着李裕龙衣领的手。
    虽然击倒了一个污染者，但超市里面的污染者还有五个，此时都朝几人围拢过来。
    李裕龙死里逃生，额头上冒出了汗水，此时心中又惊又惧，一面抵挡不断靠过来的污染者，一面分出一丝心神看了眼倒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岳母，竟是连火球都发不出来。
    萧尘喝道：“别发呆！快把这几个污染者打死，打他们的后颈！”
    李裕龙这才如梦初醒，稳住心神，重新发出火球。
    萧尘对金科说：“你帮他，我去帮后面那两个人。”
    金科：“行。”
    他手中一直握着警棍，此时冲过去便过去帮李裕龙。
    几人激战正酣，外面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是蒋媛媛的父亲。
    他第一时间听到了妻子的惨叫，当时就想冲过来，蒋媛媛抱着孩子拉住了他。后来见萧尘几人也进了超市，蒋媛媛觉得这边没那么危险了，才放他过来。
    他一进超市便看到倒在一边，脸上血肉模糊的妻子，心神俱裂，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朝妻子跑了过去。
    “爸！”蒋媛媛一阵惊呼，伸手想要阻拦，却没有拦住。
    蒋父跑到蒋母身边，一只手往蒋母的鼻子下面探去，口中发出痛苦的叫声：“英红！”
    蒋母却已经没了声息，不管他怎么叫喊和摇晃，都一动不动。
    蒋媛媛看到这番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惨白，转头对旁边的沉清泠说：“你帮我先抱着孩子行吗？”
    沉清泠沉默地点点头，接过了她的孩子。
    她放下孩子，朝蒋母走过去。
    这时候萧尘几人已经解决了四个污染者，只剩下最后一个看起来最为强壮的污染者。
    那污染者本来的攻击目标是小涵舅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发出声音的原因，突然换了目标，转头朝蒋媛媛走去。
    蒋媛媛心情悲痛，精神有点恍惚，没有及时发现，倒是蒋父突然暴起，手肘发力，把污染者击退了半步，他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反噬，脸色发白。
    “爸！”蒋媛媛眼泪夺眶而出。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那污染者就一把顺着蒋父的手肘，把蒋父拉过去，然后重重一拳，砸在蒋父脸上。
    萧尘的冰刃从后方飞来，污染者倒在了地上。
    同样倒在地上的蒋父手臂动了动。
    他的脸和蒋母一样，此时血肉模糊，看起来非常可怖。
    蒋媛媛满脸是泪，握住了蒋父的手掌。
    “爸，你怎么这么糊涂，里面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要跑进来？”
    “你妈在……我怎么能、能不进来……”蒋父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说完，他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蒋媛媛，仿佛还有什么未尽的话。
    “爸！妈！”蒋媛媛一声悲泣，却死命压着自己，不敢大声哭出来。
    李裕龙缓缓走到她旁边，想拉起她，她一甩手挣开了，看着死去的父母不住流泪。
    其余人都沉默着，走出了超市。
    萧尘接过沉清泠怀中的孩子，金科连忙狗腿地说：“老萧，我来抱。”
    萧尘看他一眼，把小孩递了过去。
    又过了几分钟，萧尘朝里面沉声说：“差不多要离开了，这里并不安全。”
    李裕龙低声对蒋媛媛说了几句什么，半抱半拉着把她带了出来，走到金科旁边的时候，抱过孩子，低声说：“谢谢。”
    他们的孩子是个长得颇为可爱的男孩子，沉清泠见到的时候都很乖巧，这时也并不哭闹，但在回到爸爸怀里之后，一双手紧紧攥住了李裕龙的衣服。
    就要离开的时候，李裕龙想起什么，咬着牙说了句“你们等等”，就放下孩子朝超市转身走去，一分钟后从里面拿出几包挂面。
    这是他进去搜寻物质的时候找到的，小涵舅舅手里也有两包，大家没说什么，往各自的车子走去。
    金科说：“老萧，这些污染者很不对劲啊，怎么比以前见到的，速度快那么多？”
    他们上次见到污染者还是在农家乐那里，出来之后就没见到了，一般来说，人群中的污染者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击杀。
    萧尘沉默了一会，答道：“可能这一边的风水产生了这样的污染者。”
    “风水？”金科来了兴趣。
    “有些地方容易产生异能者，有些地方容易产生污染者，就算都是容易产生污染者的地方，有些地方的污染者实力一般，有些地方的污染者实力强横。”萧尘说，“大多数地方应该还是比较平均的。”
    金科连连点头，赞同道：“老萧你说的有道理，这就能够解释这里的污染者为什么不一样了，这个地方，邪门啊！”
    沉清泠听着，知道萧尘说的是对的，这是前世就听过的风水论。在认同风水论的人看来，灵地也是因为风水差异产生的。

 我们不进去，就在外面蹭蹭（微h）

    上了车，萧尘注意看了眼沉清泠的脸色，说：“清泠，你别害怕，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以后会越来越多这种事，但我会保护好你。”
    沉清泠心情复杂。
    前世，很多次，她非常渴望萧尘能对他说类似的话，但没有一次如愿听到。在他的眼中，似乎像她这种完全依附于自己的女人，不配得到安慰。
    而在她的心变得逐渐冷硬的现在，听到了曾经渴求的安慰。
    多么荒谬。
    夏天的棉袄，冬天的凉风，是否值得感动？
    沉清泠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认真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晚上到了休息站，又是睡在帐篷中。
    沉清泠一躺下去，就朝萧尘怀中钻去。
    她绵软挺翘的双乳贴着萧尘，大腿在萧尘腿间蹭着，萧尘末世前不久还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此时却很快被她激起了邪火，下面鼓了起来。
    “抱抱我，萧尘。”沉清泠轻声说，一双手紧紧环住萧尘劲瘦的腰身。
    萧尘抱住了她。
    他本以为今晚顶多和之前那次一样，沉清泠用手帮他解决，没想到的是，沉清泠柔滑的手钻进他的内裤，放出了他的硬物之后，他的硬物贴到了她光溜溜的下身。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脱下的裤子。
    萧尘一惊，按着沉清泠的腰，低声说：“清泠，这里不太安全，而且不远处就是人，我怕动静太大……你又是第一次……”
    他的气息喷在沉清泠耳边，她感到身体生出无来由的燥热，心中却是暗道：她注定会让他失望了，这一世的第一次，已经没了。
    她软着声音说：“我知道，我们不进去，就在外面蹭蹭……萧尘，抱我，我想要你抱着我。”
    萧尘心中一软，想起今天的经历，对沉清泠来说恐怕是非常难熬的一天吧？以前，他也是这样的，经历过最初的信念崩塌之后，恨不得嵌在她的身体里，沦陷在她的柔波中……
    他温柔极了，沉清泠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吻过她的额头、眼睫、鼻子，落到粉嫩的唇瓣，慢慢吮吸。
    很快，他就温柔不起来了，他硬挺的地方被沉清泠夹在腿间，软嫩温热的触感令他浑身一僵。
    他的桃源。
    沉清泠知道可以不插进去做，却不太懂怎么操作，只是夹紧大腿，毫无章法地扭动起来。
    一开始下面还是干涩的，但在这种旖旎混乱的氛围中，很快花心便湿润起来，她开始渴望更多、更多。
    某些记忆浮上萧尘心头，他曾经也是这般，但更加狂放，毫无节制，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一下又一下插进她的花心，不知疲倦。
    但那样纵情肆意的时候很少。
    萧尘重重一吻，调整了一下硬物的方向，落到两瓣花瓣中间，让花瓣把硬物包住，顺着花户抽动起来，发出淫靡的水声。
    沉清泠脸色一红，轻声说：“你轻点。”
    萧尘一边吻着她的红唇，一边发出细微的喘声，压着声音说：“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那你还撩拨我。”
    话是这么说，腰间的动作却缓了一缓，进出间水声没有那么响了。
    他慢慢抽动，每一下都重重摩擦花心，沉清泠浑身瘫软，轻轻颤抖，仿佛变身为大海一叶孤舟，只知道随波逐流。
    觉察到沉清泠无意识的迎合，萧尘下身更是硬了几分，虽然动作还是慢，但每一下都又重又深，龟头擦过花穴，然后是青筋凸起的茎身，再然后是囊袋。
    沉清泠咬着唇，不让呻吟溢出口，太舒服了，是她没有体会过的舒爽。
    她不自觉把双腿盘在萧尘腰后，迎合他的抽动。
    萧尘眼神一暗，下身加速挺动，龟头擦过花穴的时候险些插进去，沉清泠身体一僵，他才把龟头拔出，重重压在阴唇上面。
    他的呼吸声渐渐加大。
    沉清泠逐渐沉醉在这种溺人的舒爽感觉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难以言喻的爽感从花穴传遍全身，她如同痉挛一般，浑身颤抖。
    轻飘飘的，像躺在云朵上面一般。
    萧尘也在同时泄了出来，紧紧抱着沉清泠，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放开沉清泠，在她唇上吮吸了片刻，清理干净两人的身体，把头埋在沉清泠乳间，沉入了梦乡。

 这一次，换他更爱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第三天，大家发现李裕龙蒋媛媛夫妻有点不对付。
    往常，蒋媛媛会抱着孩子依偎在李裕龙身边，时不时看向李裕龙，眼神温柔，双目对视时含情脉脉。今天她依旧是抱着孩子，但眼神中却多了些迷茫和伤痛，也没有一直贴着李裕龙了，甚至坐在李裕龙旁边时，身体是有些僵硬的。
    沉清泠无意中看过去的时候，看到李裕龙似乎正在哄她，揽着她的肩膀低低说着什么，但蒋媛媛不为所动，李裕龙只好讪讪松开手。
    就连她怀中的孩子，今天也没有往日乖巧，断断续续哭了半个钟头。
    小涵看到，便过去凑到蒋媛媛孩子面前，折了一根路边的狗尾巴草逗他玩，倒真把孩子哄好了。
    沉清泠早上吃的是牛奶面包加一根牛奶巧克力，牛奶还是热的。
    她从帐篷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本来以为和之前一样在外面和金科一起吃，萧尘却把她叫了回去，示意她在帐篷吃早餐。
    沉清泠不由奇怪地问：“金科呢？不跟他一起吃了？”
    萧尘轻咳一声：“刚刚出去把面包给他了，我们就在这里吃。”
    他没有看沉清泠，先在最下面铺好一块桌布，拿出一个小煤气灶，上面一个奶锅，倒进一瓶水，加热了之后又放进两瓶牛奶。这次不再是木瓜牛奶了，就是普通的纯牛奶。
    加热牛奶的时候取出一根牛奶巧克力，递给沉清泠。
    沉清泠接过，眉眼带笑看他，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这些东西在现在都是稀罕物，不过对于萧尘来说大概不算什么，难得的是，他会费心帮她加热牛奶。
    萧尘从奶锅里拿起牛奶，摇了摇，觉得温度可以了，才递给沉清泠。
    沉清泠不由得有些晃神，萧尘做起来太过熟练，似乎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重点是，这很像她热牛奶的习惯。
    她的肠胃算不上非常好，早上喝牛奶就是这样热的，而萧尘唯二两次住在她那里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出去吃早餐，没有在公寓喝牛奶。
    “我哪天都这么好。”萧尘说，语气中竟然有点不快。
    沉清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像摸一条狗狗一样，状似不经意地说：“原来你喜欢喝热牛奶啊。”
    萧尘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随意道：“我什么都能喝，还不是为了你。”
    说完，又补充了句：“你们女生喝热的好。”
    那就是说，他不是为了自己。
    沉清泠心中奇怪，面上不显，凑过去萧尘面前，给了一个轻轻的吻。她刚喝了一大口牛奶，唇上还有奶渍，全亲在萧尘脸上。
    “奖励给萧尘弟弟的。”她笑着说。
    “谁要你的这种奖励。”萧尘嘟囔，嫌弃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沉清泠亲过的地方，另一边脸却微微泛红。
    吃过早餐出发，这次的路不如之前好走，路上随处可见裂痕和石头，车子开出去一个钟不到，就遇到前面的路断了，几人不得不原路回来，从另一条路开过去。
    新的路不是国道或省道，没有导航，大家没办法判断能不能开到目的地，只能凭着方向感走。
    到了中午，大家在路边停下休息。
    这次比之前好的是，李裕龙发现了两只变异鸡，眼疾手快把变异鸡击杀，然后提着鸡过来，眉梢有藏不住的欢喜。
    “媛媛，我杀了两只鸡，你看，比普通的鸡大多了。”
    蒋媛媛听到李裕龙的话，苍白的脸上也显出淡淡的笑容。
    李裕龙又大声对萧尘说：“兄弟，今天中午吃鸡了。”
    但到了杀鸡的时候，李裕龙和蒋媛媛都犯难了，蒋媛媛本身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根本不会这个。李裕龙倒是从农村出来的，但父母疼他，从来不让他干活，也不会杀鸡。
    最后还是小涵舅妈接过重任，烧了一锅开水，拿着萧尘给的匕首三两下杀了鸡拔了毛。
    大家吃上了鸡汤挂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活，就连蒋媛媛脸色也柔和了许多，自己吃完了之后，就捣烂了面条喂小孩。
    吃完午饭重新上路，下午终于重新回到国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路还是不好走，车子开得很慢，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堪堪到达一个废弃的加油站。
    晚上已经没有变异鸡了，但中午吃得饱，大家也不介意吃挂面面包，吃完了就在火堆旁边烤火。
    萧尘和沉清泠紧紧挨着，此时却不得不站起来搭帐篷，他站起来之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沉清泠觉得，他是越发腻歪了。
    蒋媛媛坐在沉清泠旁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火光映在她的脸上，那张脸虽然还是和第一次见的时候好看，眼神却不一样了。
    看着萧尘远去的背影，她轻叹一声，语气复杂地说：“年轻真好啊，以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感情也是这么好，分开一刻都不愿意……”
    见沉清泠一脸冷淡，她住了口，说：“不好意思，你大概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
    沉清泠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你明白就好。
    蒋媛媛自嘲一笑，从昨天父母惨死到现在，她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平复下来。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资格怨恨李裕龙，但失去双亲的痛苦让她不由自主去想，假如当时李裕龙做得更好，更加关注她妈妈，也许她妈妈就不会死，她爸爸也不会因为关心妈妈，接着死去……
    她现在已经很难再像之前一样，一脸甜蜜地夸自己的丈夫，告诉别人自己慧眼识珠，低嫁嫁了个好老公。
    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她已经流了很多泪了。
    萧尘搭好帐篷，把沉清泠叫过去，准备休息。
    露营并不安全，他们晚上需要轮流守夜，萧尘金科李裕龙和小涵舅舅四个人每人两个钟，今晚萧尘是最后两个钟。
    躺下来之后，萧尘问：“你还和蒋媛媛有话说？说什么呢？”
    沉清泠其实是一个性格比较冷的人，他有这样的疑问也不奇怪。
    沉清泠说：“没什么好说的，她大概是很怀念以前恩爱的时候吧，能说说自己低嫁找了个好老公。”
    她说得随意，萧尘却似乎来了兴趣，问：“如果末世没有来，你会不会向蒋媛媛一样，找一个条件不如你的老公？”
    沉清泠奇怪地看了他一样，想了一会才说：“应该不会，那样的话我压力很大的，我总不可能靠自己买房买车吧，除非我像中了降头一样，爱得要死要活。”
    想起萧尘最初的时候似乎也是什么都没有，沉清泠脑中闪过什么，凑到萧尘脖颈边，软声说：“但如果是你，任何条件都不存在。”
    萧尘心中又酸又涩。
    这些天来，其实他多多少少看出了，沉清泠有时候纯粹是在撩拨他哄他，让他心绪起伏的是她前面用冷淡语气说出来的话。
    是啊，她要是找一个条件远不如自己的，可不是像中了降头一样吗？就比如末世，如果没有强大的异能，对她来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
    但当她软玉温香的身体依偎在旁边时，当她用软软的语气说话时，当她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欲语还休看着他时，一切仿佛又不那么重要了。
    她真的爱过，给他太多太珍贵的东西，这一次换他来更爱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重要的是，她还在身边。

 她没得到过回应，便不应该有多余的同情

    这两天蒋媛媛的孩子总是时不时哭闹，也许是小涵的刻意示好起了作用，第早上，当小涵舅舅一家四口又一次表现出对小涵的冷落时，蒋媛媛说：“要不，小涵跟着我坐我们的车吧，刚好可以帮我看看孩子。”
    小涵舅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明白薄待外甥女是被人所不齿的，但不得不说，两个孩子已经让他们压力够大了，这个本来就算不上亲厚的外甥女是个切切实实的累赘。
    他没有说话。
    小涵眼睛一亮，看向李裕龙。
    李裕龙面色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好看，觉得老婆是给自己找负担，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需要消耗的汽油，但对着小姑娘充满希冀的眼睛，最终还是默认了。
    小涵背着自己的背包，高高兴兴朝蒋媛媛走去，说：“媛媛姐，我帮你抱铭铭吧。”
    蒋媛媛拒绝了：“不用，他哭闹的时候你帮我逗逗他就行。”
    “好的，媛媛姐。”小涵跟着蒋媛媛坐在了后座。
    出发的时候，天色阴沉沉的，没有太阳，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车子在满是碎石和裂痕的路上磕磕绊绊开了两个钟，李裕龙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小涵舅舅跟着停下。最前面是金科开车，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开出去一小段路才发现后面的车子没跟上来。
    金科问：“老萧，后面怎么了，要不要掉头看看？”
    萧尘从后视镜往后看，什么也没看到。
    其实按他的想法，他是懒得理那些人的，但现在还是末世开始不到一个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崩坏得那么彻底，李裕龙小涵他们毕竟是一起走了一段路的人，迎着金科询问的目光，他说：“掉头看看吧。”
    掉头回去，却见小涵的舅舅舅妈都下了车，站在蒋媛媛的车子旁边，车门开着，而蒋媛媛和李裕龙似乎起了争执。
    “媛媛，铭铭他不对劲，你别抱着他了，把孩子给我，你出来。”是李裕龙的声音。
    萧尘一听，立刻下了车。
    蒋媛媛紧紧抱着孩子，连连往另一边退去，口中说着：“不可能，铭铭怎么会有事情，他只是发烧了……对，发烧了，眼睛有点红是正常的……你走开！”
    她尖叫着打开了李裕龙想抱走孩子的手。
    沉清泠跟在萧尘身边，往车里一看，尽管蒋媛媛拼命挡着，还是看到了孩子血红色的眼睛。
    那个本来乖巧的孩子，一双眼睛如葡萄一样明亮，似乎能倒映出清泉，此时完全失去了灵动，被混沌覆盖，胖乎乎的手拉起蒋媛媛的手臂就往自己嘴里放。
    本来，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是很难拉得住大人的，尤其是在蒋媛媛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但在大家惊诧的眼神中，铭铭轻而易举把蒋媛媛的手臂拉到嘴巴里，张口一咬，鲜血就从蒋媛媛的手臂流了下来。
    蒋媛媛呆了。
    李裕龙趁此机会，把铭铭从蒋媛媛的怀里夺了过来，看了孩子一会，眼中露出不忍和痛苦，终于还是转过头，对萧尘说：“兄弟，你、你帮我行吗？”
    萧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帮他处理已经变成污染者的儿子。
    但他不打算接过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淡淡地说：“把他放在路上就行了，他已经变成污染者，不用多想。”
    李裕龙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嘴里吐出一个好字，把小孩放在了路边。
    回到驾驶位上，他满脸是泪。
    萧尘也拉着沉清泠往越野车走去，往回走的时候，听到后面的车里，蒋媛媛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心冷如沉清泠，此时也是心中恻然。
    萧尘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说：“动物界里的动物母亲，如果发现幼崽先天不足不能够生存下来，就会放弃幼崽，不会让给幼崽拖累自己和种群。如果幼崽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会首先保全自己，而不是让幼崽活下来。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人类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像为什么会有末世，为什么会有普通人和异能者之分，为什么她会是普通人，一切都是命罢了。
    在无数次对天意不甘质问的时候，她没有得到回答，便也不应该有多余的同情。
    沉清泠心情平复下来。
    车子开着开着又遇到断道，不得不绕道旁边的一条小路。到了中午靠边休息，萧尘发面包的时候，沉清泠说：“蒋媛媛一家好像只有挂面了，我们给他们一点面包吧。”
    他们好歹吃了李裕龙一顿鸡肉面。
    萧尘点点头，另拿了一袋面包递给她。
    沉清泠拿着面包走到蒋媛媛车子边上，敲了敲车窗。
    蒋媛媛摇下车窗，露出憔悴的一张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显然一路上都在哭。
    “之前吃了你们的鸡，现在还你们一袋面包，你们省着点吃。”沉清泠说，把面包从车窗里递过去。
    李裕龙此时已经下了车，连忙说“谢谢”，倒是另一边的小涵盯着那袋面包看了好一会。
    沉清泠只作没看到，李裕龙蒋媛媛对他们有过付出，小涵可没有，她并不是救世主，没有能力去救不相干的人。尽管她知道这一路上小涵都挺可怜的，她的舅舅舅妈不想管她，她应该没有吃饱过。
    下午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不久就遇到前面一根粗壮的树干从旁边的山坡倒下，直直拦在路中间。
    大家下了车查看情况。
    小路并不宽敞，也就并排开两辆车的宽度，一边是水沟，一边是山，绕道是不可能了。老是掉头往回走也不是办法，因为已经掉头一次了，再掉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路。最后大家决定，把这根树干挪开。
    “挪开是必须挪开的，但怎么挪开这玩意啊？”最先发出疑问的是金科。
    李裕龙紧紧皱着眉头，和蒋媛媛一样，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萧尘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小涵舅舅说：“我们一起出力，直接滚动树干，只需要把这头挪开一些，能让车子过去就行了。”
    大家都点头同意，于是四个男人和小涵舅妈都充当了搬树工。这回指挥的是小涵舅舅，他和妻子都力气不小，站在最边上。
    “听我口令，一二三起！”
    忙活了半个小时不到，树干挪开，大家脸上都露出喜色。
    金科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老肖，你指挥得真不错！”
    小涵舅舅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们以前都是做苦力的，我后来搞了辆车自己搬货，就是这车，要没有这车，也走不到现在……”
    他无奈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中型面包车。
    “现在有力气可太有用了，郑叔，你已经比很多人强了。”金科是个惯会说好话的，这一路上和不善言辞的小涵舅舅虽然没说多少话，但相处得不错。
    “现在我们就盼着能找到人，我老家是没有地了，孩子他娘家有田有地，她兄弟前年去了，家里只有老岳父岳母，哎。”
    沉清泠这才知道，为什么小涵舅舅一家人大老远去投奔岳家，但她没有小涵舅舅那么乐观，别说有田有地的地方也可能遭遇地裂，就算没有，一对老人家怎么守住田地和物资也是一个问题。
    但她不会说出来，摧毁别人的希望。
    继续上路，这天的运气实在不算好，临近傍晚也没开回大路，他们马上面临的问题是：晚上在哪里休息？

 你可真湿(微h)

    萧尘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两边的环境，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便只能在车里休息了。”
    他和金科是轮换开车，金科在后座说：“也许能找到不错的地儿呢，哈哈。”
    他一向比较乐观，萧尘和沉清泠没浇他冷水，但都做好了在车里过夜的准备。
    到了天色微暗的时候，竟然真的看到路边有一个平房。
    萧尘连忙停车，发现是个没人的房子，估计末世前都没有人住，有三间靠着马路类似库房的房间，只建了红砖，连石灰都没有糊上，只有一扇木门，窗子处空落落的。
    金科绕着转了一圈，犹豫着说：“这房子看起来……是不是不太安全？”这个地方附近都是山坡，此时天色暗下来，举目望去黑黢黢的。
    李裕龙和小涵舅舅都下来了，他们都没有说话，看着萧尘，等萧尘决定。
    萧尘看了眼沉清泠，说：“坐了一天的车，还是在这里休息吧，晚上轮流值夜，值夜的人提高警惕。”
    大家下车搭了帐篷，生了火，烧火的木柴还是之前推拦路木头的时候，沉清泠和小涵舅妈在路边捡的。
    三家人各自用锅烧开水，小涵舅妈家的锅看起来最好，一个很大的煮锅，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带着的。李裕龙煮鸡肉面的时候曾经借过来用过，用完就还回去了，现在用的是他们自己的不锈钢盆，但看样子只是煮点热水，吃的还是中午沉清泠给的面包。
    萧尘三人的是小锅，他一直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空间异能，自然没有拿出过燃气炉，平时也是吃面包比较多。不过天气越来越冷，没有热水实在很难顶得住，现在也拿出了小锅煮热水。
    水煮开了之后晾凉一些，然后倒到每个人的水瓶里，萧尘看着沉清泠一口热水一口面包，捏了捏她的手。
    沉清泠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是：有机会的时候再吃好的。
    沉清泠回了他一个笑容，继续认真啃面包。
    回到帐篷之后，萧尘递给沉清泠一根能量棒，自己也吃了一根，然后把沉清泠抱在怀里，一是这样暖和，二是他也喜欢这样。
    沉清泠回想刚重生的那段时间，萧尘连身体接触都很排斥，恍若隔世。
    她把手伸进萧尘裤子里，只摸了几下就摸硬了。
    她偏头看着萧尘，帐篷里有个用电池的小夜灯，微黄的灯光下她眼角带笑，仿佛惑人的妖精。
    “弟弟，你怎么这么容易硬？”沉清泠低声说。
    她发现，萧尘虽然平时显得成熟，对她多有照顾，但非常吃弟弟这一套。
    萧尘脸色微红，声音喑哑：“还不是你总是撩我……”
    硬物在沉清泠手中摩擦了几下。
    沉清泠却并不打算用手给他痛快，用手爽的只是萧尘，她现在也开始喜欢那种，做爽了之后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她除去下面的衣物，微微张开腿让萧尘进来。
    “不许进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她不忘叮嘱萧尘。
    萧尘对准她的嘴唇亲下去，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身，一只手伸进上衣，抚摸滑腻的乳肉。
    没有门的平房，虽然旁边的金科出去守夜了，但两人也做得极为克制。
    沉清泠的花穴从一开始就湿了，湿漉漉的花穴夹着萧尘的硬物，随着萧尘的抽动，不自觉挺着花穴迎合着。
    这样的姿势让硬物每一下都重重碾过那两瓣花瓣，摩擦阴蒂的敏感点，几下之后，沉清泠就全身颤抖，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从花穴传到全身。
    沉清泠双目迷离，再没有了白天的清冷。
    萧尘眼神一暗，把嘴巴凑到那对被把玩得挺翘的乳上，含着乳尖吮吸起来，下身调整了方向，每一下都让龟头重重压在花穴的某个地方，引来沉清泠更剧烈的反应。
    沉清泠不由伸长了脖子，咬着牙，不让呻吟从唇边溢出。
    真爽……
    她全身好像泡在温泉里一般，细密又绵长的快感侵袭着她，把她一次又一次带到极乐的地方。
    不知道多了多久，萧尘加快抽动，硬物在花心碾过时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沉清泠一惊，说：“萧尘，小声点……啊……”
    萧尘哪里不知道应该小声点，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一面又重又狠地抽动了十多下，赶在被人发现之前泄了出来。
    沉清泠浑身颤抖，还在感受高潮的余韵。
    萧尘抱着沉清泠好一会，才起来收拾残局，他让沉清泠看狼藉的一片，一大滩的透明液体中，是他刚射出来的浓精。
    他一只手在上面摸过，手上亮晶晶的一片。
    “清泠，你可真湿。”

 被变异野猪杀死，总比死在男人身下好

    第二天一早，沉清泠还迷迷糊糊的，就被萧尘叫醒了。
    萧尘把她抱起来，声音严肃：“醒醒，有野猪。”
    沉清泠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问了句：“在哪？”就开始穿外套。
    在外面是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所以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只脱掉外套，这样可以在紧急情况快速逃生。哪怕是晚上胡天胡地完，也会穿好衣服。
    快速穿好外套出去，透过木门的缝隙，就看到几只围过来的野猪。
    野猪和沉清泠见过的家猪完全不一样，黑色的坚硬表皮上面有粗硬的短毛，长着两颗巨大的獠牙，眼神中透着凶气。
    “它们也太大了吧……”沉清泠喃喃地说。
    萧尘收拾帐篷，两三下便把东西收好，说：“这些是变异野猪，比一般的野猪更加凶悍。”
    这时金科也从旁边的帐篷走出来了，他也是萧尘叫醒的，看到野猪吓了一跳，拿起旁边的警棍。
    萧尘敲了敲旁边的墙壁，听到旁边小涵一家也已经醒了过来，又问：“李裕龙他们呢，醒了没？”这三间平房中间并不相通，萧尘和李裕龙在边上两间，小涵舅舅一家住中间。
    小涵舅舅带着紧张的声音传来：“醒了……萧兄弟，现在该怎么办？这些畜生看起来不好对付。”
    萧尘沉声说：“拿好手中的武器，尽量抵挡。”
    说话间，那几头野猪似乎听到里面的动静，做出攻击的准备。
    只见它们直直跑来，利用助跑，顶着两颗獠牙直接往木门上面一撞。
    “砰！”
    巨大的一声响动，木门晃了一下，然后中间两块木板直接断开。
    旁边也传来砰砰声，显然野猪是同时向这几间平房发起进攻。
    萧尘脸色凝重，手中显出冰刃，递给金科一根戟状的东西，那东西外表黑色，一看就重量不轻，前面非常尖。
    “这东西的皮很厚，警棍没用了，你用这个往它眼睛上面插。”萧尘说完，外面的野猪已经发起了第二次第三次攻击，本来就摇摇晃晃的木门轰然倒塌，留下一地的碎木板。
    “啊！”旁边传来数声惊呼。
    萧尘手下发力，沉清泠就见到正在朝这边冲过来的野猪身上突然覆上了厚厚的冰块，像是一座冰雕一样。
    “用力，朝着它的眼睛插进去！”萧尘大喝。
    金科也不含糊，手中一个使劲，长戟精准刺进野猪眼睛。
    野猪一声嚎叫，全身一抖，竟然让身体外层的冰块碎裂了一些，萧尘连忙覆上新冰，重新把野猪冻上。
    这时，萧尘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枪，他对着野猪连连射击，几声嚎叫之后，最前面的两只野猪倒下了。
    另一边的李裕龙听到枪声，连忙呼救：“兄弟，救命！”
    小涵舅舅也拼命喊道：“我们不行了，救救我们！”
    萧尘一脚踢开剩下一部分的木门，扫了一眼外面十来只的野猪，看到有一只已经冲进了隔壁小涵舅舅一家的平房，一边冻住离自己这边最近的几只野猪，一边朝隔壁走去，踢开烂木门，把那只正在和小涵舅舅舅妈对峙的野猪冻住。
    小涵舅舅和小涵舅妈手中各握着一根钢管，两人显然抵御得非常艰难，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此时咬牙撑着，见到萧尘都是眼中一亮。
    而萧尘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举起手中的枪，砰砰几声射击，每一次都打中野猪身上薄弱的部分。
    “去帮李裕龙，我先解决这边的。”萧尘说。
    小涵舅舅应了，和妻子往李裕龙那边走去。
    沉清泠一直站在后面，她有心帮忙，却明白自己那点力气对上皮糙肉厚的野猪根本没有用处。她只能握着金科扔在一边的警棍，站在后面。
    萧尘虽然解决得好像很轻松，但从他微微发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结出能冻住野猪的冰，并不容易。
    野猪的攻击速度很快，就在和小涵舅舅说话的期间，又有几只野猪冲了上来，相比一开始，它们的体型更大，獠牙更粗。
    萧尘和金科用刚才的方法继续对付野猪，先用冰块冻住阻挡来势汹汹的攻势，冻住后金科重伤它们，萧尘再用枪杀死。
    如此几轮下来，外面的野猪只剩下了三只。
    萧尘和金科往李裕龙那边走去，沉清泠连忙跟上。
    到了李裕龙住的平房，李裕龙手中发出的火球对野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但李裕龙发出火球耗费不小，相比之下野猪的攻击既快又狠，要不是小涵舅舅和小涵舅妈过去帮他，他可能早就坚持不住了。
    尽管如此，几人现在几乎是和野猪肉搏，身上明显能见到几处伤口。
    萧尘冻住那只正在持续发动攻势的野猪，结出来的冰块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厚了，但仍是极好地挡住了野猪攻势。其余几人见到野猪冻住，各自用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野猪攻击，最终野猪倒在了地上。
    金科把长戟从野猪身上拔出来，看了眼萧尘，问：“老萧，你怎么样？”
    他注意到了萧尘发白的脸色。
    李裕龙几人也看过来。
    萧尘摇摇头，沉声说：“先把剩下的野猪杀了。”
    说话间，他冻住了最近的一只野猪，只冻住了前半部分，野猪嚎叫着想要挣脱，被他举起的枪打中了脚。
    萧尘放下枪，感觉到脑中有些晕眩，他知道，这是异能过度使用的表现，如果不是突然的晕眩，那一枪本该打中腹部的。
    金科连忙握着长戟上前攻击，后面的小涵舅舅夫妻俩也举着钢管上前。
    而李裕龙那一边，蒋媛媛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他扶起倒在地上的蒋媛媛，着急喊道：“媛媛，媛媛，你怎么了？”
    沉清泠见萧尘情况不对，向他走去，想看看他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只本来在侧方离得比较远的野猪突然一个起冲，朝着沉清泠的方向狂奔了过来。
    它眼神凶戾，身上的毛看起来跟钢丝一样，两只獠牙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沉清泠撕碎。
    沉清泠脑中一片空白。
    她从来没有直面过这种变异凶兽，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她在末世之前学过的一点点健身格斗技能，是用来对付人的。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此刻更为无助。
    前世到现在，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感觉非常无助。前世跟着萧尘的时候，萧尘根本不关心她要什么，表面上对她无微不至，也确实给了她身体的安全，让她在乱世免受饥饿寒冷和各种伤害，但他的若即若离和对待物件一般的态度，令她的心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她没有从他那里感受到爱和尊重，周围的环境又是那么危险，就会时时刻刻担心被他抛弃。
    像一叶飘在茫茫海上的孤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巨浪打翻。
    她的心，一直是没有着落点的。
    但那些无助的时候，都没有此刻直面恐怖的变异兽来得直观。
    没有异能，就是这样弱小，哪怕危险一步步逼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来临，然后死去！
    她的胸中又一次激起郁愤，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脑中一阵晕眩。
    野猪粗大的獠牙顶在胸膛的时候，沉清泠发不出任何力气，非常奇怪，虽然她知道应该用手中的警棍去挡，哪怕只能挡一小会儿，但那个瞬间，一阵眩晕之下，她全身的力气都仿佛失去了。
    也许，又要死了吧。
    算了，本来就没想要好好活着，被变异野猪的獠牙洞穿胸膛，总比死在男人身下好。
    沉清泠闭上了眼睛。

 她是他的港湾啊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因为异能使用过度的萧尘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他眼神一变，原本枯竭的异能突然之间又能调动了，手中飞出一根巨大的冰刃，把就要将獠牙刺穿沉清泠胸膛的野猪击飞。
    数声枪响之后，这只野猪倒在了血泊之中，比任何一只同伴都要死得惨。
    很快，最后一只仍然活着的野猪也倒在了枪声中。
    “清泠！”萧尘把倒在地上的沉清泠抱入怀中，神情慌乱。
    他用发抖的手扯开沉清泠上面的衣服，野猪在她的腹部上方刺了一个洞，但好在并没有伤到器脏。
    萧尘心中忽冷忽热，眼中赤红，双手却冷静无比，迅速把沉清泠抱进平房，从空间取出止血消毒的工具药水，处理一番，最后缠上了绷带。
    金科跟了进来，皱着眉头问：“老萧，怎么样？没有事吧？”
    “没事，会好的。”萧尘整理了一下沉清泠额上的乱发，声音里压着什么，沉沉说道。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给了金科一瓶碘酒，淡声说：“有需要的用这个。”
    金科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萧尘给人感觉很不对劲，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拿着碘酒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金科再次进来，问：“老萧，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们要离开这里吗？如果离开的话，是不是要趁早？我担心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的东西。”
    萧尘点了点头，说：“等她醒来我们就走。”
    金科应了。
    萧尘又盯着沉清泠看了一会，才放下她，走到外面。
    这时候小涵舅舅和小涵舅妈都已经粗粗处理了身上的伤口，蒋媛媛也醒了过来，李裕龙扶着她，几人见到萧尘都看过来。
    萧尘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直接走到那些野猪旁边，把野猪收进空间，所过之处，野猪都消失了。
    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李裕龙眼神变换不定，转头问金科：“金科兄弟，这是什么异能？难道是传说中的空间？”
    金科点点头，状似随意地说：“是吧，他们是这么说的。”
    “有点离谱……真强大的异能啊……”李裕龙喃喃地说。
    “也就装点东西，如果没有实力，有这个异能也没用。”金科看向他，有点警告的意思。
    李裕龙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附和道：“确实，不过萧尘兄弟自身实力强大，这个空间异能就是锦上添花。”
    金科没有再理他，去清理地上的血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沉清泠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到面前的萧尘，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萧尘？
    萧尘见她醒来，眼神难言激动，柔声说：“清泠，你醒了，身上痛吗？”
    沉清泠这才觉得身上有个地方剧痛无比，昏迷前的记忆回来，她知道那应该是被野猪刺伤的地方。
    “竟然没死……是你救了我？”沉清泠虽然大脑还不清醒，却明白那种情况下自己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萧尘握着沉清泠的手，想抱她，又明白最好不要随便搬动她的身体，温柔看着她，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清泠，对不起。”
    语气中是歉然，是后怕，还有很多沉清泠看不明白的东西。
    沉清泠定定看着他，最后扯出一抹笑容，说：“萧尘，你这次没有对不起我。”
    她说完这句话，仿佛消耗了太多精力，又闭上了眼睛。
    沉清泠既已醒来，萧尘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把沉清泠抱到车的后座，让金科看着她，千万别让她太过颠簸摇晃。
    他也没招呼那两家人，但他们都关注着萧尘的一举一动，刚刚萧尘显示的空间异能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们比之前更加清楚，萧尘才是他们活下去的依仗。此时见萧尘打算离开，都马上收好东西跟在后面。
    这一次，萧尘亲自开车，可能是运气变好，他们没多久就开到了国道，然后在傍晚之前到达一个休息站。
    这个休息站比之前见过的都要井然有序得多，有汽油，有吃的，还有住的地方。当然，每一样都需要不菲的物资换取，钱基本上已经没有人收了。
    萧尘直接要了两间房，用早上杀的一只野猪当房费，周围人眼睁睁看到空无一物的地面出现一只黑黢黢的野猪，都张大了嘴巴。
    其实能走到这里的人都不是没有见识的，但空间异能者稀少，也就有些人才听过。
    萧尘视若无睹，抱着沉清泠进了休息站安排的房间，铺好床铺之后给她擦拭身体没受伤的地方，还煮了一锅肉粥。
    沉清泠再次醒来，便闻到飘在空气中的肉粥香味，这种香味在末世之前再寻常不过，在末世之后，尤其是她这种受伤了的，就是极大的诱惑。
    萧尘小心扶她起来，喂她喝了一碗浓稠的肉粥，又拿出一个平板，在沉清泠惊异的目光中问：“你要看什么？我这里存了一些电影，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看的。”
    沉清泠滑动屏幕翻找，随便选了一部搞笑的。
    萧尘却拒绝了：“你现在有伤口，万一笑的时候扯动伤口就不好了。”
    沉清泠一想也对，最后选了一部狗狗的纪录片。
    狗狗非常治愈，沉清泠看完纪录片，觉得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痛了，转头看萧尘：“以前我就想过要养一只狗，养一只大狗，金毛或者拉布拉多，但一想到每天要遛狗一个钟就怕了，最后养了一只小猫。”
    说到这里，她想起灰崽，不由得心中黯然。
    萧尘看出了她的想法，说：“别担心，说不定它变异了呢？”
    沉清泠偏头一想，还真是有可能，说：“要是变异了，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是体型更大了，还是身上毛毛变长了？不会变成长毛银渐层吧？像金吉拉那样？”
    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她眉目生得好看，平时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偏清冷的，但一旦笑起来，就非常有感染力。
    萧尘不由呆了，一想到有这样明媚笑容的沉清泠，差点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遭遇不测，就有一种无法原谅自己的郁气从胸中生起，握着沉清泠的手加重了力度。
    沉清泠困惑地看他，见到他眼中复杂的神色。
    她沉默下来，似乎能体会到萧尘的种种纠结心情。
    她用另一只手放在萧尘的手上面，看着他说：“没事的，萧尘，你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完美。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她看着萧尘的眼中，尽是包容。
    萧尘的眼睛突然就湿润了。
    她总是这样，在他彷徨或自责的时候，用大海一般的平和，给他力量，给他慰藉。
    她是他的港湾啊。

 又一个有异能的人，然而不是她

    次日，蒋媛媛和小涵过来看望沉清泠。
    蒋媛媛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一进来就被沉清泠注意到了。
    “沉小姐，你还好吗？今天有没有好一些？”蒋媛媛只略看了一眼房间，就把注意力放在沉清泠身上。
    沉清泠点点头，说：“好一点了，谢谢你们来看我。”
    她看着蒋媛媛，犹豫着问：“你是有什么喜事吗？”
    尽管蒋媛媛和第一次见的时候，整个人呈现出来的面貌大不相同，一开始是个无忧无虑的幸福小女人，后来随着双亲死去和孩子变成污染者，不得不在路上抛弃孩子，眼神中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
    但现在，她眼里眉梢透露出来的喜意那么明显，明显到平淡相交的沉清泠都忍不住问出了口。
    蒋媛媛点点头，没有瞒着，说：“我有异能了，是木系异能，和我妈妈的差不多，但好像比她的强一点。”
    提起死去的妈妈，她眼中有说不出的黯然，但很快调整过来，当着沉清泠的面，操纵手中的藤蔓提起了旁边的椅子，看起来没费什么力。
    沉清泠脸色不变，心中却生出一股郁气。
    又一个有异能的人，然而不是她。
    蒋媛媛并没有注意到沉清泠的脸色，沉浸在喜悦中，高兴地说：“有了异能，我就能更好应对那些怪物了，不用什么都等着别人照顾我，刚刚我还和裕龙说，要跟人组队去杀变异兽呢！”
    倒是小涵觑了一眼沉清泠，轻声说：“沉姐姐，媛媛姐，你们都好让我羡慕，媛媛姐现在有异能，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沉姐姐则有萧尘大哥照顾……”
    语气重是难掩的羡慕。
    蒋媛媛摸了摸她的头发，鼓励道：“你也可以现在开始学点打怪物的技巧，锻炼力气，说不定哪天就有异能了呢。”
    小涵乖巧点头，大家却心中明白，异能不是想有就有的，不因个人的努力而获得。
    说了几句话，蒋媛媛把话题转到当前的环境，叹了口气说：“小涵舅舅和舅妈都受了伤，打算在这里多待一两天，我们家虽然没人受重伤，但我们已经没什么吃的了，一定要出去找点吃的才行。沉小姐，你和萧先生是什么打算，接下来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这是她这次过来的最主要原因，问问萧尘下一步的打算。
    沉清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昨晚萧尘说先在这里养伤，但没说多久。
    “可能伤好得差不多就走吧。”沉清泠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蒋媛媛点头表示明白，对于萧尘和沉清泠的打算并不意外。她一开始还盼着赶紧到达李裕龙的老家，随着种种变故，现在那份心已经淡了很多，相比李裕龙的急迫，她倒是觉得在这里停留几天没什么不好的。
    两人很快走了，她们赶着跟人组队打变异兽，没有那么多时间。
    萧尘进来，问沉清泠：“她们过来干嘛？”
    沉清泠说了蒋媛媛的来意，然后闷闷不乐地说：“就连她也有异能了，就我没有。”
    萧尘坐在她旁边，变出了一根巧克力，递给沉清泠，说：“你没有，我有啊，我的就是你的，听说吃巧克力会让心情变好哦。”
    他的眼睛里都是笑意，显然是在哄沉清泠。
    沉清泠总觉得昨晚之后，他在自己面前的姿态更放松了。
    沉清泠嫌弃地看了一眼巧克力包装，说：“我不吃黑巧克力，我要吃牛奶巧克力，甜的那种。”
    其实她没有挑剔的资本，末世无论哪种巧克力，都是很稀罕的东西，既能补充大量能量，又好吃。但她知道，萧尘肯定存了不少巧克力，而且以他们目前的和谐相处模式，这也算是一种情趣。
    “哦，拿错了，给你新的。”萧尘又换了一根牛奶巧克力，沉清泠这才接过来吃了。
    沉清泠吃巧克力的时候，萧尘蹭过来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笑着说：“好吃。”
    沉清泠白了他一眼，“好吃你怎么不开一条新的。”
    萧尘拒绝，“你的才甜。”
    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微微发红。
    沉清泠都懒得说他了，萧尘偏又挨挨蹭蹭过来和她抢巧克力吃，最后又开了一根。
    两人腻歪了一会，萧尘问：“清泠，为什么感觉你不太喜欢那个蒋媛媛，我看她也没啥毛病啊？”
    沉清泠想起前世的事情，那时候没有这一段同行的经历，但后来再度遇到，蒋媛媛已经是异能者了，和现在的处境也大不相同。旁人很难觉察，沉清泠却总觉得，萧尘对蒋媛媛有一点额外的关照。
    这是她始终没想明白的事情，蒋媛媛虽然是个美女，但在末世，美貌其实算不上多么稀缺，她又不是依靠性格获得萧尘的青睐，事实上，后来的她性格已经和最初大不一样，不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
    沉清泠吃完最后一块巧克力，眯着眼睛看萧尘，质问道：“你什么意思？现在有异能了，就开始当着我的面说别的女人好了？”
    萧尘暗道不妙，连忙道歉：“不是，清泠，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蒋媛媛算啥啊，又有老公，还不如小涵呢，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显然明白越说越错。
    沉清泠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生气了。
    萧尘连忙柔声哄她：“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评价一下，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我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对她们说过，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往他们看过。不单是她们，其他女的也是，如果不是她们有时候找你说话，我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倒是真的，无论前世还是这一路，他几乎都是对女的不假辞色。
    显得他对蒋媛媛的那一点点关照更加奇怪。
    沉清泠见差不多，才说：“我对她没什么感觉，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她喜欢秀恩爱，说自己下嫁找了个好老公，挺让人腻烦的。其实也算不上讨厌。”
    萧尘做出一副可怜相：“你看不惯别的女人低嫁，那如果我既没有钱，也没有异能，你肯定也看不上我了……”
    他可怜巴巴看着沉清泠，像一只被主人嫌弃的狗狗一样。
    沉清泠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串联起来，她扬了扬下巴，声音中带了点骄傲说：“那可不，如果你什么都没有，我肯定看不上你。”
    萧尘的脑袋在沉清泠颈窝蹭了蹭，这时候再听到沉清泠的真心话，却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现在的他有强大的异能，足够更好地保护她。
    他已经学会慢慢成长，庆幸自己有实力，而不是纠结于“我有什么值得她爱”。
    沉清泠的话再次传来：“你怎么老是问我这种问题，难道……一无所有的你遇到过我？”
    试探的话出口，她感到萧尘靠在她旁边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也许只是错觉，萧尘抬起头，依旧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是啊，曾经的我一无所有，遇到优秀的你，你身上的光芒让我自惭形秽，但好在，后来我赶上了你，变成现在的我。”
    沉清泠明显不信，赶他出去：“好了，你怎么老腻在我旁边，快跟人出去打变异兽吧，人家小涵都去了，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待在屋里？”
    萧尘磨磨蹭蹭，又说了一会话才出去。
    沉清泠一直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身影。
    她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萧尘和她有不同的前世记忆。
    她和萧尘共度过的前世，和这一世的轨迹差不多，最后是非常不堪的结局，她被另一个男人夺走，死在男人身下。
    而在萧尘的记忆中，似乎是一个穷小子和温柔姐姐的故事。
    如果每一个节点都可以产生分叉，多像他们最初相遇之后相爱的另一个故事版本啊。

 这样的异能，是上天对她的嘲讽

    萧尘当然没有真的组队去打变异兽。
    他物资充足，对变异兽没有需求，而且在上一次意外发生之后，他心生愧疚，决定更加用心保护沉清泠。她受伤未愈，怎么敢放着沉清泠一个人？
    他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和金科说了会话，大体了解了这边的情况，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喜欢跟沉清泠待在一起，沉清泠却很快觉得烦了。
    屋子很小，在里面待着闷，尽管萧尘又拿出平板让她看纪录片，她也只看了一部就不想再看。不知道为什么，末世之后，对于电子产品总感觉没那么亲近了，何况平板现在已经没有信号，用完现有的电量，就再也不能用。
    萧尘又问她要不要看书，她说脑壳痛，拒绝了。
    到了傍晚，出去搜寻食物的人陆续回来，沉清泠提出出去走走。
    萧尘知道她已经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便答应了，帮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正好遇到一队人回来。
    大约十几人的样子，里面有他们认识的人，李裕龙夫妻和小涵的舅舅舅妈。小涵舅舅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沉清泠知道他上一次面对野猪受了伤，现在更是不断有血迹从手臂渗出，脸色惨白，眼中是无尽的悲哀。
    见到萧尘，他脸上露出惨笑，朝萧尘点了点头。
    萧尘皱着眉头看他，问：“你受伤了？”
    他对于小涵他们没什么感情，大家只是末世顺路一起同行，这样的关系在末世随时都可能崩塌，说不上什么情分。
    他唯一算对不起他们的，是做主在平房过了一夜，给大家带来意料之外的危险。但当时他耗尽异能帮助他们，算是抵消了这份过失。
    至于耗尽异能差点让沉清泠遭遇不测，危机关头异能升级才救下沉清泠的事，就没必要算谁的对错了。
    但看到小涵舅舅身上有伤势的情况下出去打猎，再次受伤，还是有点不忍。
    小涵舅舅点头，说：“遇到变异狗，没有躲过。”
    他没有多说，没有卖惨寻求帮助的意思。
    他对外甥女不好有目共睹，但除去这一点，人品算是端正，一路上能出力的时候没有往后面躲过。
    萧尘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小涵舅妈手中分到的一块变异兽肉，说：“你待会来我房间，我帮你看看。”
    小涵舅舅大喜，他知道萧尘手中有药，但萧尘不提，他也不好问，这一路上已经沾了不少光了。
    过了一会，小涵舅舅敲响了萧尘沉清泠的房间门。
    萧尘让他进来，没有把门关上，自己坐在沉清泠旁边的椅子上，让小涵舅舅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你把袖子撸上去。”他说。
    小涵舅舅依言照做，露出伤口，只见右手手臂处，有一块大约半掌宽的撕裂伤口，虽然用布条包扎了，但还有血迹渗透出来。幸好变异狗没有毒性，伤口没有发黑。
    萧尘拿起手中的药品，正想帮他处理伤口，沉清泠阻止了他。
    萧尘看着沉清泠，用眼神询问她。
    沉清泠按着太阳穴，难以形容刚刚一刹那自己的感觉。
    很玄乎的，她看着小涵舅舅的伤口，忽然就觉察到了一丝波动，似乎能够和那里产生共鸣一般。
    那种感觉稍纵即逝，当她想去追寻那种微妙的感觉时，什么都找不到了。
    “我刚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沉清泠的手指依旧按在太阳穴上，她看着萧尘，不知道怎么形容。
    萧尘先是脸色凝重，过了一会，他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试探着问：“清泠，你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对这个伤口的？”
    沉清泠点点头，就在这时，她又有了一点感觉。
    萧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你现在不要想其他的，试着用全副身心去感受这个伤口。”
    沉清泠照着他说的去做，然后在一小段时间的努力后，真的感觉是和伤口有共鸣的。
    她心中一震，转头看萧尘，慢慢吐出了两个字：“异能？”
    萧尘点点头，眼中是笑意，但还是保守地说：“可能是治愈类的异能，但不好说有多强大，就算是同一种异能，人与人之间也是很不一样的。你先全力试试，看能不能治疗伤口。”
    小涵舅舅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沉清泠按照曾经学过的冥想的方法，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小涵舅舅的伤口上面，对伤口施加影响。她发现，与其说是能与伤口产生共鸣，不如说是能用某种能量去影响伤口。
    慢慢的，小涵舅舅原本还渗出鲜血的伤口，竟然不再有血液流出，结上一层血痂。
    对着萧尘比沉清泠还紧张的眼神，小涵舅舅活动了一下伤口说：“我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萧尘吸了一口气，目光郑重而严厉地看着小涵舅舅：“这件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说，你老婆也不行，明白吗？”
    小涵舅舅连忙点头，说：“明白的，小萧兄弟，这一路上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做恩将仇报的事情。”
    “好，记住您说的话，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
    萧尘送走小涵舅舅，回来重新坐在原来的椅子上，紧紧握着沉清泠的手，说：“清泠，你也有异能了，而且是这么稀有的治愈异能，应该是木系的，异能还不弱！”
    他是真心为沉清泠高兴。
    这一路上，他多多少少感觉到了沉清泠对于异能的在意，现在沉清泠有了异能，也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
    沉清泠却没有他的兴奋，淡淡地说：“我被变异野猪刺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能治愈别人的伤口，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异能，她刚刚尝试治疗小涵舅舅的时候用尽全力，现在不仅脸色发白，额上汗水涔涔，脑中也似乎有根弦在不停颤动。
    但她觉得，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清醒地认识到这个异能是上天对她的嘲讽。
    萧尘脸色一僵，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么稀有的治愈异能，却只对别人有用，那么，不仅不能给沉清泠带来好处，还会引来别人的觊觎。试问，哪个强者不期望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异能者呢？
    虽然他自认为现在的自己也算是强者，但哪怕是强者，被同为强者的人觊觎，也是防不胜防。而且，他还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能抵挡所有的不怀好意，这个世界总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他不禁紧紧握住了沉清泠的手。
    沉清泠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她抬起头，粲然一笑，说：“萧尘，你怕了？”
    萧尘本能地摇头，他不是怕，他是担心保护不好沉清泠，让她受到伤害。
    沉清泠却似乎想通了，单手把萧尘拉过去，软声在他耳边说：“弟弟，你要是怕的话，姐姐安慰你，好么？”

 我可以把命给你，但不包括跟别的女人上床

    她手上根本没用什么力气，但萧尘知道她身上有伤，乖乖顺着她的力气过去。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对他来说是最好听的乐曲，都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是什么意思。
    萧尘还没从复杂难言的情绪中走出来，连忙拒绝：“你身上还有伤……”
    “我不用，我只安慰你……”沉清泠低低地说。
    萧尘发现，他可耻地硬了。
    没多久，萧尘就在沉清泠的半哄半动作中，乖乖脱下内裤，阴茎弹了出来。
    沉清泠雪白细腻的手覆上龟头，缓缓从龟头摸过柱身，满意地感觉到萧尘全身微颤，才一把握住微微爆出青筋的柱体。
    萧尘闭着眼不敢看她。
    沉清泠轻轻笑起来，说：“弟弟，你怎么不敢看我，是我不好看，还是你不好意思看我？”
    萧尘咬着牙，不回答。
    “不理我，那算了，姐姐不想安慰你了。”沉清泠说完，就要放开那一跳一跳的硬物。
    萧尘连忙拉回她的手，睁开眼睛看她，一双眼中是渴求的欲色。
    他难耐地说：“别走，姐姐，摸摸我……”
    沉清泠这才重新握住萧尘的阴茎，上下撸动，一边撸动一边问：“这样舒服吗？这样呢？”
    “舒服……只要是姐姐为我做的，什么都舒服……”萧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倒映出的，满满的全是她。
    “那姐姐让你去死，你愿不愿意？”沉清泠温柔的呢喃中，吐出的却是恶魔般的话。
    “愿意，我愿意死在姐姐身下……嗯、啊……”
    萧尘以为沉清泠是借着床事确认他的感情，毫不犹豫给出了答案。
    沉清泠的手指摸上他的龟头，在小孔上面按了一下，引来他一阵抖动。
    “那姐姐要是让你跟别的女人上床呢，弟弟，你愿不愿意？”沉清泠又问。
    萧尘立时睁开了眼睛，顾不上下面一阵阵的爽感，抓住了沉清泠的手，冷然问：“清泠，你什么意思？”
    沉清泠表情不变，带着柔柔的笑意亲了过来，亲在他的眼睛上。
    “别这么看我，萧尘，我怎么舍得，乖，放开你的手。”
    她握着萧尘的阴茎，仿佛那是最宝贝的东西。
    萧尘又定定看了她一会，才重新随着沉清泠的手，在她手中抵达高峰。
    他没看到，有那么一刻，沉清泠眼中的柔情蜜意全部消失。
    完事之后，萧尘抱着沉清泠，因为沉清泠身上有伤，他不敢用力，只是虚虚揽着她。
    对男人来说，高潮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就过了，但他没有忘记刚刚沉清泠奇怪的问题。
    他斟酌了一下，说：“清泠，你以后别再问……别再问让我伤心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沉清泠懒懒地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随意问。
    “你问我，让我跟别的女人上床！”萧尘的语气充满控诉，说：“你说出这样的话，不就是在侮辱我吗？我既然有你，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上床！”
    沉清泠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那只是床第间的情趣，你不会不懂吧？”
    “我当然不懂，我只会跟你做这种事！”萧尘的神情更委屈了。
    沉清泠唇角绽放出笑容，示意他把头低下来，在他头上印下一吻。
    “好啦，我知道啦，下次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她保证道。
    萧尘却没有因为她的保证安心，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咬了咬唇，说：“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难道跟其他人做过这种事？”
    沉清泠一把打开他的手，冷冷地问：“你觉得呢？”
    沉清泠的怒火让萧尘平静下来，萧尘马上哄她：“我错了，你肯定没有，就像我一样，我的第一次是你的，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的……”
    说了一箩筐的甜言蜜语，萧尘再一次认真地说：“清泠，你以后不要再提让我和别的女人上床的话，真的太伤我心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你要我把性命给你，我也愿意，但绝对不包括和别的女人上床。”
    他说不出什么更掏心掏肺的话了。
    沉清泠明白，他的意思是爱和忠诚。
    愿意付出性命，这是毫无保留的爱；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上床，是忠诚。虽然和别的女人上床看起来是比付出性命简单的事情，却有违毫无保留的爱，是哪怕没了性命，也是不能做的事情。
    同时心中有更强烈的悲哀，是的，你也懂，所以你一定会在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原谅我，对不对？
    前世，她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死在变异动物嘴里，哪怕是因为没有异能死在强大的异能者手中，都没有任何怨恨；但她被萧尘塑造成一朵奇货可居的菟丝花，引来其他男人对她的美色的垂涎，最终死的时候还在其他男人身下……
    她无法原谅！
    重生以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忘记那种恐惧，陌生男人把玩着她的身体，外面传来变异兽可怖的吼叫……
    所以哪怕重生以来，萧尘对他再好，她也没办法与上一世和解。
    何况，很难说，这种看似甜蜜的相处模式背后，有多少是她的悉心经营的结果。
    她还记得，刚重生的时候，和上一世一样，萧尘竭力避免和她的身体接触，仿佛是清心寡欲的柳下惠。
    或许，如果不是她的竭力诱惑和讨好卖乖，仍然会走向上一世的悲剧。
    心中种种滋味，沉清泠只笑着说：“好，那你以后看都不能看别的女人一眼。”
    萧尘乖乖应了，把她揽在怀中。

 继续前行，遇到其他异能者

    蒋媛媛夫妻本来打算在休息站待两天就走，无奈第二天就开始下雨，便延长了停留的时间。
    幸好，附近有不少小型的变异兽和非变异兽，组队出去打猎的人总能打到食物，气氛倒也不算太差。
    这天下午，沉清泠在外面放风时，见到蒋媛媛一行人打猎回来。
    人群中的蒋媛媛正在与人说话，她交际能力不差，因为有了异能，比以前多了蓬勃的生气和由内而外的自信，在人群中更为突出。
    而李裕龙更是差不多居于人群的中心，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正笑着跟他说话，有点众星拱月的架势。
    这群人中还有一个沉清泠认识的人，小涵。奇怪的是，小涵没有和她的舅舅舅妈一起，此时站在蒋媛媛不远处，显得毫不起眼。
    见到沉清泠，蒋媛媛笑着走上前来，说：“沉小姐。”
    沉清泠点点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拎着的一只鸡，个头挺大的，估计是变异鸡，随口说：“你们打猎回来了。”
    蒋媛媛说：“是啊，这附近的鸡鸭真不少，我们都怀疑曾经有个养殖场了。沉小姐，你晚上吃烤鸡吗？吃的话我送条鸡腿给你。”
    沉清泠拒绝了，但对蒋媛媛的好意还是笑了一下，说：“不吃了，萧尘已经做好了晚上吃的。”
    “行，那我下次打到别的好吃的再给你尝尝。”
    几人离去，估计是去做晚饭了，临走前小涵朝沉清泠抿嘴笑了笑。
    金科也跟着别的队伍出去打猎了，他回来找萧尘的时候已经吃过晚饭，站在房门口和萧尘说话。
    “这雨真的烦人，也不是很大，但每次出去路都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幸好这两天大家都有打到吃的，不然在这里停留几天，还不是都寄了？”金科一边说话，嘴里叼着一根草，嚼了几下。
    萧尘见他这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根烟，递给他。
    金科瞪大了眼睛，夸张地说：“老萧，你还有这玩意？牛逼！”
    恋恋不舍地看了那根烟好一会，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摆摆手拒绝了：“老毛病了，从小没学好，以前没事就爱抽两根，越抽越凶，戒也戒不了。现在接了你这根烟，以后没得吸更难受，不抽了。”
    萧尘也不勉强，收起烟。
    金科接着说今天的见闻：“李裕龙的火系异能还挺厉害的，现在放出的火都有这么大了，很快能烧死一只变异鸡。”他用手比了比，沉清泠看过去，大概有一只石榴那么大。
    “他那异能还真是好用，加上他老婆的木系，两人联合起来，他们那个临时组的队伍，都要看他们脸色。”金科说完，又说到小涵舅舅，“老肖虽然没有异能，但人家以前做苦力的，比有异能的差不到哪里去，他老婆也和一般男的差不多，不过两个半大孩子，吃得多，难啊！”
    金科是个乐天派，比较随遇而安，萧尘要在这里等沉清泠休息，他便听萧尘的，每天自己出去组队打猎，晚上找他聊聊，见到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
    等到天气转晴，已经是四五天之后，萧尘深知随着冬天来临，天气会一天天变冷，要尽快往南走，见沉清泠伤势好转，便开车出发了。
    在跟着萧尘走还是和新组的队伍走之间，李裕龙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还是跟着萧尘走。这些天他和同样滞留在休息站的四五个人每天出去打猎，但那些人多数是没有异能的，仅有异能的两个，也比不上他。
    他衡量了一番，觉得自己当鸡头还是不太保险，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被队友拖累。相比之下，异能强大的萧尘虽然待人冷淡，但从野猪事件看得出来，并不是冷血的人，还不如跟着他。
    萧尘倒无所谓别人跟不跟着，其实随着他异能的曝光，他已经逐渐觉得这些人有点累赘了。他隐隐希望有更强的队友加入并肩作战，而不是总需要他去保护沉清泠以外的人。
    小涵舅舅知道沉清泠的异能的事，萧尘默认了他们跟着。不过随着离虎城越来越近，也同路不了多久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到达一个废弃加油站，萧尘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虽然现在时间还不算晚，但继续往前走，很难说会不会在天黑之前找到更好的休息地方，再者，沉清泠伤势刚刚好转，也不宜舟车劳顿。
    加油站遇到了另外的一行人，有男有女，都是二十来岁三十岁的人，看起来状态不错。一打听几乎都是异能者，六个人当中四个都是末世前的同事，大地震来临的时候在公司团建中活下来，后来又加入了两个人，形成现在的队伍。
    他们简单说完自己的经历，对萧尘这些人十分好奇，当听到小涵舅舅舅妈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还带着两个小孩和一个外甥女时，都露出惊讶。

 大难临头各自飞？

    蒋媛媛夫妻本来打算在休息站待两天就走，无奈第二天就开始下雨，便延长了停留的时间。
    幸好，附近有不少小型的变异兽和非变异兽，组队出去打猎的人总能打到食物，气氛倒也不算太差。
    这天下午，沉清泠在外面放风时，见到蒋媛媛一行人打猎回来。
    人群中的蒋媛媛正在与人说话，她交际能力不差，因为有了异能，比以前多了蓬勃的生气和由内而外的自信，在人群中更为突出。
    而李裕龙更是差不多居于人群的中心，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正笑着跟他说话，有点众星拱月的架势。
    这群人中还有一个沉清泠认识的人，小涵。奇怪的是，小涵没有和她的舅舅舅妈一起，此时站在蒋媛媛不远处，显得毫不起眼。
    见到沉清泠，蒋媛媛笑着走上前来，说：“沉小姐。”
    沉清泠点点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拎着的一只鸡，个头挺大的，估计是变异鸡，随口说：“你们打猎回来了。”
    蒋媛媛说：“是啊，这附近的鸡鸭真不少，我们都怀疑曾经有个养殖场了。沉小姐，你晚上吃烤鸡吗？吃的话我送条鸡腿给你。”
    沉清泠拒绝了，但对蒋媛媛的好意还是笑了一下，说：“不吃了，萧尘已经做好了晚上吃的。”
    “行，那我下次打到别的好吃的再给你尝尝。”
    几人离去，估计是去做晚饭了，临走前小涵朝沉清泠抿嘴笑了笑。
    金科也跟着别的队伍出去打猎了，他回来找萧尘的时候已经吃过晚饭，站在房门口和萧尘说话。
    “这雨真的烦人，也不是很大，但每次出去路都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幸好这两天大家都有打到吃的，不然在这里停留几天，还不是都寄了？”金科一边说话，嘴里叼着一根草，嚼了几下。
    萧尘见他这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根烟，递给他。
    金科瞪大了眼睛，夸张地说：“老萧，你还有这玩意？牛逼！”
    恋恋不舍地看了那根烟好一会，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摆摆手拒绝了：“老毛病了，从小没学好，以前没事就爱抽两根，越抽越凶，戒也戒不了。现在接了你这根烟，以后没得吸更难受，不抽了。”
    萧尘也不勉强，收起烟。
    金科接着说今天的见闻：“李裕龙的火系异能还挺厉害的，现在放出的火都有这么大了，很快能烧死一只变异鸡。”他用手比了比，沉清泠看过去，大概有一只石榴那么大。
    “他那异能还真是好用，加上他老婆的木系，两人联合起来，他们那个临时组的队伍，都要看他们脸色。”金科说完，又说到小涵舅舅，“老肖虽然没有异能，但人家以前做苦力的，比有异能的差不到哪里去，他老婆也和一般男的差不多，不过两个半大孩子，吃得多，难啊！”
    金科是个乐天派，比较随遇而安，萧尘要在这里等沉清泠休息，他便听萧尘的，每天自己出去组队打猎，晚上找他聊聊，见到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
    等到天气转晴，已经是四五天之后，萧尘深知随着冬天来临，天气会一天天变冷，要尽快往南走，见沉清泠伤势好转，便开车出发了。
    在跟着萧尘走还是和新组的队伍走之间，李裕龙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还是跟着萧尘走。这些天他和同样滞留在休息站的四五个人每天出去打猎，但那些人多数是没有异能的，仅有异能的两个，也比不上他。
    他衡量了一番，觉得自己当鸡头还是不太保险，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被队友拖累。相比之下，异能强大的萧尘虽然待人冷淡，但从野猪事件看得出来，并不是冷血的人，还不如跟着他。
    萧尘倒无所谓别人跟不跟着，其实随着他异能的曝光，他已经逐渐觉得这些人有点累赘了。他隐隐希望有更强的队友加入并肩作战，而不是总需要他去保护沉清泠以外的人。
    小涵舅舅知道沉清泠的异能的事，萧尘默认了他们跟着。不过随着离虎城越来越近，也同路不了多久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到达一个废弃加油站，萧尘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虽然现在时间还不算晚，但继续往前走，很难说会不会在天黑之前找到更好的休息地方，再者，沉清泠伤势刚刚好转，也不宜舟车劳顿。
    加油站遇到了另外的一行人，有男有女，都是二十来岁三十岁的人，看起来状态不错。一打听几乎都是异能者，六个人当中四个都是末世前的同事，大地震来临的时候在公司团建中活下来，后来又加入了两个人，形成现在的队伍。
    他们简单说完自己的经历，对萧尘这些人十分好奇，当听到小涵舅舅舅妈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还带着两个小孩和一个外甥女时，都露出惊讶。

 废弃学校借宿一晚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李裕龙和蒋媛媛相处恢复正常，看不出昨天的争执。
    这一天他们在国道上受阻，掉头从旁边的公路走，没多久见到旁边有一个废弃的学校，操场上面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显然是一群住在里面的幸存者。
    自从他们踏上去虎城的路途之后，很少会在途中见到当地居民，其一是因为他们一般都沿着国道省道走，这些地方本来也比较少人；其二是因为现在的人大多比较警惕，有时候明明见到他们经过，也藏起来不打照面。
    此时接近傍晚，萧尘和金科商量了几句，下去和他们交涉，看能不能在这里停留一晚。
    见到陌生人过来，站在操场上的人明显警惕起来，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萧尘几人好一会，才叫出一个年纪偏大的老者，介绍说：“这是我们的村长，你们和村长说。”
    村长大概有六十岁了，斑白的头发显示着不再年轻，听了村民的话，摆摆手说：“我都是十几年前的村长了，现在早不是了，你们叫我老陈就行。”
    金科当然不能这么叫，笑着说：“陈村长，大伙儿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尊敬您。我们打松城过来的，一共三家人，打算去虎城那边，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住一个晚上？如果里面没位置了，外面我们自己搭帐篷也行。”
    陈村长顺着金科指的方向看过来，此时李裕龙和小涵舅舅都从车上下来了，想了想说：“本来这学校也不是我们的，但之前我们让一伙人住过，不但给我们招惹了麻烦，还留下垃圾不打扫……”
    金科连忙说：“您放心，我们肯定是怎么进来怎么离开，不给你们添麻烦，第二天就走。”
    他看了眼操场上面明显有些瘦弱的几个孩子，说：“我们还可以出去打猎，看能不能打到变异兽，如果能打到，分一份给你们。”
    陈村长这才点点头，但并没有露出过分的喜色，而是叮嘱道：“你们在附近别走太远，太远了有些可怕的东西，人很难对付。”
    金科问：“是污染动物吧？”
    此时随着人员流通，一些名词已经成了普遍叫法了，比如变异者、污染者、变异动物、污染动物，还有异能。
    陈村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啥都有，我们都怕了，不怎么敢出去。”
    和金科交流完，陈村长带着几人进去学校里面，这里的教室被他们分开用来住人、放东西，还有一间空的，给了金科他们住。
    教室挺大的，萧尘几人搭了帐篷，搭好之后教室的空间顿时变小了。众人虽然一路上共度了不少天，但住在同一个房间的经历还是没有，都觉得有些过于逼仄，纷纷走出操场。
    刚刚跟村长说了要去打猎，除了小涵的两个表弟表妹，其他人一起出去。萧尘见沉清泠状态不错，陪着她走在队伍后面。
    大家本来以为这里能猎到动物的可能性很小，到了山上却发现根本没有预想中那么难，没多久就见到一只变异狗，是中华田园犬的变异，虽然个头远大于一般的田园犬，看起来一副不好欺负的样子，还是很快被击杀。
    金科喜气洋洋地拖着变异狗的一只脚，变异者的力气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他拖着并不费劲，说：“还以为多难呢，这是最近猎过最简单的变异兽了吧。”
    末世之后，很多动物变异之后都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和原来的主人，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遍地都是变异兽的错觉，也因此，变异兽才成为人类的主要口粮。但实际上，变异兽并不容易对付，尤其对于早已抛弃狩猎技能的现代人来说。
    李裕龙也心情很好，接话道：“金兄弟，我猜是因为这里的人都不是变异者，对普通人来说对付这些变异兽还真不简单，何况村长还说，这附近很危险。”
    “有道理，就是这样。”
    大家说说笑笑，回去的时候村民们都从房间里走出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金科几人，显然没料到这些人轻而易举就猎到吃的。
    有人搬出了一个大锅，磨刀霍霍斩狗肉，没多久操场上就飘出肉香味。村长又叫人拿出一袋面条，大家吃了饱腹满足的一餐。
    吃过饭后回到教室，大家都有点不自在，到了深夜，那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村庄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偶尔一两声远处的动物嚎叫和叽叽喳喳的虫鸣，人的声音无限放大，连咳嗽都能听得到。
    这种环境下萧尘和沉清泠自然没什么心思干点别的，相拥着早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沉清泠就醒了过来，扒开帐篷的缝隙看外面，窗户外的天空还是黑沉沉的，有一点亮光从天边透出。
    尽管是看起来很安全的环境，大家也稳妥起见，安排了人守夜，此时是萧尘当值。
    沉清泠让萧尘去休息，小声说：“现在天快亮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帮你看着。”
    萧尘又在外面转了一圈，便进帐篷休息了。
    沉清泠走出教室，听到其余两个帐篷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也有人醒了。
    她没什么心情认真守夜，走远了一点，坐在操场边上仰头望着天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然她已经离开安县的家乡好几年了，安县除了奶奶也没有给她什么美好的记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独自一人的时候，她能够想起来的场景都是小时候。
    曾几何时，她也像现在这样，在安县小破学校的操场上，仰头望着天空。只是那时候不是破晓，而是黄昏。
    终究是不一样的天空。
    她呆呆地望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天色初亮，听到不远处的树林传出一声村民的大喝：“谁在那里？是人还是怪物？”

 分道扬镳和团队新人

    沉清泠顺着声音望过去，一阵响动之后，从树林中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李裕龙，一个是小涵。
    从他们着急收拾衣服的动作看，很难猜不出刚刚在做什么。
    李裕龙对村民说：“是我们，不是怪物。”说话的时候最后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确定衣服整理好了，才吸了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沉清泠，没有说话。
    小涵也低着头，一只手卷着衣服边，跟在李裕龙身后。
    村民不屑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掠过，嘟囔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外来的没有一个好人，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大清早的，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把其他人吵醒了。
    蒋媛媛和小涵舅舅舅妈都从教室里走出来，萧尘跟在金科后面，他刚刚睡着就被吵醒，眼里还有未消的困意，看清眼前的情况后，冷冷地看着李裕龙。
    李裕龙目光已经从沉清泠身上移开，落在蒋媛媛身上。
    相比蒋媛媛的难以置信、痛苦、厌恶这些纠结复杂的情绪，他的情绪要稳定得多，静默了片刻后说：“对不起，媛媛。”
    他只说了五个字，让旁边期待着一出闹剧的村民都有些失望。
    这不对啊，他们村里头以前有偷汉子的偷婆娘的，都是一上来就演大戏一样，一个哭着认错，另一个上前就是一巴掌，还有扯耳朵拉头发撒泼打滚大吵大闹的……
    这些城里人，搞不懂。
    村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走不下去了，才会这么冷静。
    蒋媛媛冷笑一声：“没什么，我早料到了，你这种人，在我父母和铭铭都死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是我从前瞎了眼，误以为你是美玉，其实你就是泥坑里的烂石头！当年我闺蜜让我别嫁，我不听，我真是蠢！”
    显然她说的话刺伤了李裕龙，李裕龙怒道：“蒋媛媛！从恋爱到结婚，我哪里对不起你，没有一天不是对你好言好语？就算你在外面给了我面子，但回到家，我哪件事不是听你的？你经常大小姐脾气，我们吵架了，哪怕是你的错，我也不得不先低头，你现在还倒打一耙！”
    蒋媛媛失望地看着他，说：“是的，恋爱结婚那么多年，我对你全心全意，所以你忍下来了。到了现在，我父母死了，铭铭也没了，不再像过去那样小意温柔，你就再也忍不下去了，是吧？”
    李裕龙沉默了一会，才说：“夫妻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包容，我知道，你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怨恨我，但那些事情也不是我的错，你父母死去，和他们自己的鲁莽没有关系吗？铭铭……铭铭那样，我心里的痛不比你的少，但你只顾着自己，从来没想过我……”
    说到这里，他眼眶湿润。
    蒋媛媛也想起了铭铭，眼中痛苦一闪而逝，很快便恢复冷意，嘲讽道：“所以你就和别的小女孩滚在了一起？”
    李裕龙神色复杂地看她，说：“你不懂男人心里的苦，现在这样的世道，又遭受了那么多事，我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温柔，你却总是拿一张冷脸对着我，我受不了……”
    蒋媛媛声调忽然拔高，打断他的话：“够了，李裕龙！别拿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饰你的虚伪了！你就是一个不忠于妻子的垃圾！遇到一点坎坷，就会把枕边人抛弃的废物！我为自己曾经看上过你感到不耻！”
    她说完，用冰冷的眼神扫过低着头的小涵，却没说什么。
    那种不屑和轻蔑，几乎把小涵压垮。
    小涵咬着唇，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掉出来，任由周围人把各种眼神落在她身上，最后，跟着李裕龙走了。
    两人经过萧尘的时候，萧尘冷冷看了李裕龙一眼。
    金科啧啧两声，拍了拍小涵舅舅的肩膀。
    这时村长也来了，赶着村民离开：“都在这干嘛呢？那是别人的家务事，该干嘛干嘛去。”
    虽然这些人还是闹出了一点事，但严格来说并不算给他们惹麻烦，昨天晚上刚吃过人家的变异狗，这时候也懒得多管。
    出了这个插曲，萧尘没心思再回帐篷睡觉，收好了帐篷出来，和沉清泠一起坐在操场旁边。
    想起不久前说过的话，萧尘有些闷闷不乐。
    沉清泠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笑非笑地说：“我就说了吧，大难临头各自飞。”
    萧尘闷闷地说：“你说对了。”
    沉清泠瞥他一眼，没有继续逞口舌之利，而是问：“这里离岚县和邬县都不算远，接下来我们是和他们分开，直接去虎城吗？”
    前世，她记得萧尘的目的地是虎城旁边的一座山，那时候萧尘没有告诉她去那里做什么，只是带着她去了一趟山里，呆了几天离开。
    就和他们去阿婆山一样，沉清泠怀疑，那也是一处灵地。
    萧尘摇摇头，说：“分开是要分开的，但我们先去一趟附近的山，那座山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等会跟村长打听一下。”
    沉清泠应了，萧尘又犹豫着说：“清泠，蒋媛媛和李裕龙闹翻了，他们又只有一辆车，不如我们把蒋媛媛带上？她是异能者，人品也过得去。”
    他本以为沉清泠会拒绝，至少会不太开心，甚至做好了沉清泠不同意就算了的打算，沉清泠却毫不犹豫同意了。
    “行啊。”
    萧尘惊讶极了。
    沉清泠笑了笑，说：“你以为我是会担心你把持不住的女人？放心，我不会。”她放低了声音：“而且，我还有那么稀少的异能，要是你不要我了，估计很多大佬想要我。”
    萧尘眯着眼睛，危险地看她。
    沉清泠拉过他的手臂，亲了亲他脸颊，他的神情才稍微好转。
    沉清泠没有反对，一方面是她真的不在意，另一方面是因为，前世再度见到蒋媛媛，她已经和李裕龙分道扬镳，加入萧尘团队，后来成为萧尘团队重要一员。
    现在回想起来，后期的她比刚开始的她顺眼多了，也从来没有想过和萧尘发展点什么，是一个比较可靠的人。
    吃过早饭之后，萧尘跟村长辞行，顺便打听情况。
    村长指着小学前面的路，说：“这条路出去，过不了多久就有一条大路，你再朝着大路往前开，估计今天就能到虎城了。就是从小路上大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往左，往左就会走到山里面去，那边有好几座大大小小的山，你们进去了就走不出来了。”
    萧尘点点头，状似随意说：“之前在路上听到有个人说，这里还有一座山跟鬼脸一样。”
    “可不，那是鬼面山，这山有些邪乎，千万别拐山里去了。”村长叮嘱。
    萧尘和村长说话的时候，李裕龙和小涵舅舅都没有出来，金科和他们说了，现在快到各自的目的地，他和萧尘就先去虎城，不再和他们一起走，他们也同意。萧尘另外悄悄给了小涵舅舅一点物资。
    向村长打听完消息，沉清泠几人开车上路，因为萧尘早上起得早，是金科开车。
    蒋媛媛一开始上车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金科虽然一开始不太喜欢她，经过早上的事情之后，却对她改观不少，笑着说：“你来了我们这里，我才没那么难受了，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天到晚都在撒狗粮，每天吃狗粮都吃饱了。”
    他说得其实有些夸张，末世之中，生存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压在每一个人头上，再腻歪的人到了末世都会冷静的。
    只是萧尘待人冷淡，但对沉清泠总有不一样的温柔，这就显得非常突出。
    蒋媛媛笑道：“行，那我就和你分担一点压力。”

 鬼面山中遇巨蛇

    沿着村长指的方向开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果然见到一个三岔口，一条大路继续往前一条往左，通往鬼面山。
    萧尘提前跟金科说了要去鬼面山的事情，金科一路上都听萧尘的，此时也不例外。倒是蒋媛媛，萧尘在早上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的时候就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如果她不想去，就继续和李裕龙一起走。
    蒋媛媛毫不犹豫同意了，说：“萧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和他是没办法一起走了，现在你们愿意收留我，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说到危险，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危险。”
    车子往左拐，这边的路倒是好走很多，损毁的地方很少，但两边只有山，前后屋舍都看不到一间，叫人有点瘆得慌。
    金科开玩笑说：“这地方还真是有些邪门啊，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有点毛毛的。”
    其余几人都没有说话，显然有同感。
    到了中午，众人视野中出现一座亭子。
    不过是四平方米左右的亭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好的，坐落在旁边一处凸起来的平台上，亭子四角的黄色油漆斑驳，看得出来已经有点年头了。
    大家坐了半天车，都已经有点累，在留在车里吃和下去亭子里吃饭之间，选择了下车。
    这几个人现在都可以算是自己人，萧尘便不再遮掩，从空间中取出一个燃气灶和燃气罐，再拿出一个锅，倒入包装土豆和排骨，还有一颗大白菜，锅中热气腾腾升起。
    尽管已经知道萧尘有空间异能，蒋媛媛脸上还是露出惊讶之色，这些末世之前算是寻常的东西，现在可以说是珍贵物资了。
    萧尘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我异能觉醒得早，储藏了一些物资。”
    蒋媛媛点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萧尘没有接话，现在他已经慢慢意识到，隐藏异能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好处，如蒋媛媛这种，如果她敢暴露不该暴露的东西，他就能取她的命。
    沉清泠站在亭子边上往四周望去，叫萧尘过来看，“你看，那里好像有一条路，是通往旁边那座山的。”
    萧尘做的是快手饭，很快就做好了，关了火取出碗筷放在小方桌上，走到沉清泠旁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但看起来还有一段距离。
    “吃完饭我们过去看看。”
    午饭大家都吃得很满足，尤其是蒋媛媛，她很久没吃过这么丰富的一餐了，有碳水有肉有青菜，吃得格外认真，吃完还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多亏了你们，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一顿了。”
    “跟着老萧有肉吃。”金科笑嘻嘻地说，帮着收拾东西。
    吃完饭，蒋媛媛主动提出开车，说：“我以前也是天天开车接送小孩买菜的，你们见我开得少，是因为照顾铭铭……我开车没有问题。”
    说起铭铭，她脸色微微一暗，但已经没有了铭铭刚走时候的悲伤。
    时间总会治愈大多数伤痛。
    大家便把驾驶位给了她，萧尘在旁边看路，车子慢慢朝远处那条小路开去。
    开了半个小时，小路出现在面前，萧尘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决定：“我们沿着这条路上去看看。”
    蒋媛媛提出疑问：“但是这条路太小了，车子开不上去。”
    萧尘想了想说：“车子停在边上，我们回来取。”
    他说着取出一条粗大的铁链子，将车子的轮胎缠住，算是加了层保险，完了又对蒋媛媛说：“用你的木系异能整出一些藤蔓加固，免得遇到金系异能者。”
    金科竖起大拇指，说：“老萧，你想得太周到了。”
    听起来有些好笑，但前世沉清泠确实听过金系异能者能无痕开锁的。
    停好了车子，四人沿着小路往上走。
    小路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大家都是异能者了，体力相比一般人强了不少，但走了大概两个钟头之后还是觉得小腿发酸。尤其这山路都是土路，走起来并不好走，之前可能还山体滑坡过，路上随处可见各种石头和断开的树干，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清理。
    前面望不到头，后面望不到尾。
    金科不由感慨：“好家伙，这条路要多久才走完啊，老萧，你还没说要去做什么。”
    萧尘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猜测鬼面山上有个类似灵地的地方，去那里可以让人的异能有很大提高。”
    金科和蒋媛媛都是心中一震，他们第一次听到灵地的概念。
    蒋媛媛迟疑着问：“灵地是什么？是让异能提高的地方？”
    萧尘说：“是。”
    蒋媛媛便不再问了，想想也知道，这种地方对于异能者来说有多么难得。
    金科嘀咕：“灵地灵地，听起来怪让人后背发凉的，谁想出来这样叫的啊。”
    萧尘没有回答，给沉清泠递了一瓶水。
    他本来想拉着沉清泠走的，沉清泠拒绝了，一路默默地走在他旁边。
    没多久走到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旁边是松树掉下来的松果，金科提议：“老萧，先休息一会吧。”
    萧尘同意了，四人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坐了下来，十来度的天气，竟然浑身冒汗。
    才坐下来，萧尘就觉得不对劲，开口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金科想了想，茫然道：“有吗？说实话我一路上都有点心里发毛的感觉，但你让我说哪里不对，我还真的说不出来。”
    蒋媛媛在旁边点头附和：“我也差不多。”。
    “太安静了。”萧尘缓缓说。
    此话一出，几人都脸色凝重起来。
    确实，这里荒无人烟，虽然理应安静，但不应该是这样的，连什么动物的声音都听不到。
    只有一种可能，有什么更为可怕的东西压制了它们。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萧尘往树上望去，几人跟着他看过去，不由骇然！
    只见一条巨大的蛇出现在树干之上，三角形的头上一双冰冷的竖瞳，自上而下盯着四人。
    根本看不到躯体有多长，估计四个人都能被它吃下去。
    沉清泠心中发寒，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萧尘受伤中蛇毒

    萧尘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喝：“慢慢往后退！金科蒋媛媛往左，我们往右，蒋媛媛，如果它跟过来，试着用你的藤蔓阻挡。”
    四人小心翼翼地后退，变异蛇一开始只是盯着他们，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就慢慢地动了，跟着游过来。
    蒋媛媛连忙放出藤蔓，她的异能虽然不弱，藤蔓相比这巨大的变异动物却远远不够，变异蛇轻松挣脱藤蔓，反而因为蒋媛媛的阻挡变得不爽，竖瞳中凶光更甚。
    萧尘一边后退，一边试着结起冰块，冰块封住怪物的头一会，在怪物的震动之下龟裂，向几人靠近的速度更快了。
    “往不同方向跑，金科蒋媛媛，你们先跑。”萧尘见状，沉声说。
    金科犹豫：“老萧，一起抵挡吧，我就不信我们四个人不能挡住。”
    萧尘摇摇头：“这个怪物太可怕了，你们不是对手，我一个人还好操作一点。清泠，你也退后，不要离我那么近。”
    几人一听，确实也没把握能在不被伤到的情况下击中怪物，依言走远。
    变异蛇却不打算给他们多少撤退时间，巨大的尾巴蓦地朝离它最近的金科甩过去。
    金科脸色发白，转身就跑。
    蒋媛媛和萧尘一人放出藤蔓一人结出冰块，想赶在蛇尾击中金科之前挡住，怪物的速度却比想象中更快，瞬间便扫中了金科的小腿。
    金科痛呼一声，跌倒在地，血液从小腿处流出来。
    “快走！蒋媛媛，你扶着金科出去汽车那里，别留在这里了，血可能会引来其他东西。”萧尘说。
    蒋媛媛看了紧追不舍的怪物一眼，咬了咬牙，扶起金科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在三人都离远了一些的时候，萧尘果断抛出一颗炸弹，砰的一声巨响，炸伤了怪物的躯体。
    怪物受伤，发出嘶嘶的响声，庞大的身躯打得周围的树木断裂了不少。
    沉清泠离萧尘已经有三四米远了，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心怦怦直跳。
    此时，萧尘全力放开异能，厚重的冰层以极快的速度在怪物身上结成，没多时就形成一个冰雕的样子。
    但这怪物的实力显然远不仅于此，在大地都似乎震颤的挣扎过后，冰雕裂开，怪物被触怒，昂起巨大的头颅往萧尘攻击。
    萧尘连忙结出冰盾后退，冰盾只挡了一阵，而后在沉清泠惊恐的眼神中，他被变异蛇咬住了肩膀。
    沉清泠非常确定，这怪物咬人有毒！
    萧尘用尽全力抡着手中的冰刃朝怪物打去，好不容易挣脱怪物巨大的头颅，淅淅沥沥的鲜血从肩膀流下，血是黑色的。
    萧尘脸色发白，冷汗从额头沁出，明显在忍受痛苦。
    但他不能后退，眼前的怪物已经被他惹怒，就算逃也逃不走，更别说后面还有沉清泠几人。
    萧尘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稳了稳心神，往后跃了两步，再次取出一个炸弹，朝蛇头处扔去。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烟雾过后，三角形的蛇头被打伤，竖瞳中戾气惊人。
    萧尘调动异能，再次在蛇身上结出冰块，这一次他没有再留余力，担心冻不住怪物反而浪费异能，咬着牙，全力以赴，片刻就冻住了已经不是巅峰状态的变异蛇。
    沉清泠隔着一段距离望着这边的情况，蒋媛媛和金科已经隐没在丛林中了。
    萧尘见冻住怪物，接着扔出第三枚炸弹，这一次的炸弹比前两枚威力更大，爆炸之后，蛇身受了更大的伤，头颅已经不能扬起来了。
    萧尘操纵手中的冰刃，迅速从怪物七寸的位置刺入，一阵临死前的挣扎之后，变异蛇砰然倒地，不再动弹。
    怪物死去，萧尘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唇色显出黑色，在原地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沉清泠连忙跑过来，喊道：“萧尘！你怎么样？”
    萧尘睁着涣散的眸子看她，几乎看不清她的样子，但还是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我可能是中了蛇毒，别着急，别碰到我的伤口，我们找个地方疗伤。”
    他说着，吞了一粒药丸。
    沉清泠小心扶着他，不敢碰到他的伤口，虽然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疗伤，但这个怪物刚刚倒下，说不定会引来其他的东西，便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
    沉清泠问：“你吞的是什么？能对付蛇毒吗？不能的话我们要尽快停下来，我帮你疗伤。”
    萧尘说出的话已经很小声了，沉清泠要仔细听才能听清他说什么。“有一定作用吧，我也不知道……这怪物看起来就很强大，它的毒性应该很难克制。”
    说话间，两人走出五六米，期间萧尘差点栽倒在地，险险被沉清泠搀住身体。
    沉清泠心中着急，一边唤着萧尘的名字，一边寻找遮挡的地方。
    幸好，又走了一会，她看到一个凹进去的岩洞，里面一览无余，并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沉清泠把萧尘扶进去，又从外面拖了一些树枝遮挡，转身去探萧尘的额头，热度惊人。
    萧尘已经意识模糊了，闭着眼睛，但沉清泠一靠近，他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掌。
    沉清泠挣不开，只好任他握着，一边静下心来，全心感受萧尘肩膀上的伤口。
    那伤口和上一次小涵舅舅的很不一样，有一些黑气缠绕，似乎会对她造成反噬。沉清泠试了几次，把注意力一分为二，一部分用来抵御黑气，一部分用来修复伤口。
    她的异能激发时间短，使用次数又少，本来就不熟练，如此一心二用，感觉非常吃力。
    大概修复了半个钟，沉清泠才慢慢找到感觉，没有一开始那么艰难。萧尘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唇色却没有变红。
    沉清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见萧尘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他肩膀受伤的地方，那股黑气还在，持续向全身蔓延。
    她知道那是蛇毒，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清理干净后，萧尘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初时一阵迷茫，看清是沉清泠后蓦然亮起来。

 他果然也是重生的！

    “清泠，你还在，真好……”他一只手握着沉清泠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那只手热度惊人，沉清泠有些不适，却没有挣开，看着萧尘。
    萧尘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喃喃道：“不对，我已经重生了。”
    沉清泠眼神一动：曾经的猜测是对的，他果然是重生的。
    萧尘继续说：“清泠，你不知道，我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多么开心，但很快我就下定决心，决不能像过去那样被你左右……我会陪着你，但不能把整颗心都给你……”
    沉清泠轻启红唇，诱导一般道：“过去是怎样的，你还记得吗？”
    萧尘脸上露出一个极轻的笑容，说：“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们的过去有很多美好的记忆，你看上一无所有的我，是我最大的幸运……但你是那么好，那么优秀，总让我自惭形秽，担心配不上你……后来末世来了，我们两人都没有异能，你依然那么坚强，我们一直挣扎着活了六年……”
    “六年后，我们死了吗？”沉清泠问。
    “死了，兽潮……基地没有人逃过……”萧尘说到这里，似乎不想继续说这个，说：“我又活过来了，还有了异能，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
    他眼神微亮，又显出一种奇异的神色：“但我也不想继续再当那个一颗心中只有你的萧尘了，你说过，爱一个人就仿佛要低到尘埃里，我不想再当那粒尘埃了……”
    沉清泠心中苦涩，几乎要质问出来：所以，你就让我当那粒尘埃，是吗？
    也许萧尘的本意并不是让她当那粒尘埃，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和末世特殊的环境，终究是让她的不安逐渐加深，她成为末世一片孤舟，没有停泊的希望。
    茫茫天地中，一片孤舟和一粒尘埃，又有什么不同呢？
    萧尘还在继续说：“可是，清泠，你那么好，我又怎么能真的不碰你？你的模样，你的笑容，就算是看了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能忍住心中的悸动，只想把你揉碎在怀里……”
    “不，你能的。”沉清泠打断了萧尘的话，说：“你做到了，不碰我，不说爱我，更不和我交流强者的一切，把我装扮成娇贵的菟丝花。另外的强者看上了我，趁你外出的时候把我掳走，然后，强奸了我。”
    萧尘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连连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
    沉清泠淡淡说：“第二次我们相遇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做的。你知道最后我是怎么死的吗？”
    沉清泠眼中尽是冷意，又带着若有似无的莹莹泪光。
    萧尘几乎不敢与她对视，口中喃喃道：“你死了？不可能……”
    沉清泠一字一顿说：“把我掳去的强者很喜欢我的身体，破了我的身之后带我出去，刚好遇到兽潮。那个晚上，他连着做了好几次，第三次泄在我身体中的时候，那股前所未有的兽潮来临，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我下面拔出，我们就被兽潮攻击。死的时候，下面还连在一起。”
    她说得很慢，平静之下却有暗流涌动。
    萧尘瞳孔巨震，说不出话来。
    沉清泠慢慢移开了目光，轻声说：“你做得到不爱我也不碰我的。在我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我们没有一开始的感情基础，我自然不可能像第一次的时候那么爱你。没有感觉到那么深的爱意，你对我也没有那么情难自禁，我理解的。”
    所以这一次，沉清泠重生之后，刻意撩拨，才让萧尘没能坚持做柳下惠。
    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沉清泠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萧尘平时对她多加照顾，却常常喜欢她扮演出来的姐姐的身份，因为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萧尘对蒋媛媛有点不同，因为蒋媛媛让他想起曾经的沉清泠，也是找了一个世俗条件下不如自己的另一半；他明明是重生的，却表现得不如上一世那么优秀，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从上一世重生回来，而是沉清泠没有记忆的再上一世……
    他们都是重生的，但重生的来处却不一样。
    萧尘经历过两世，第一次是沉清泠没有记忆的第一次相遇，应该是从四年前，刚刚工作的沉清泠通过筹办年会和广告公司的萧尘相遇、相爱，两人后来在末世经历了六年。
    大概是因为年龄比萧尘大一点，受教育程度远高于他，在两人相处的时候，沉清泠常常是引导者的角色。
    第二次是沉清泠的“前世”。
    他爱沉清泠，却也因为曾经深深爱过，不想再爱得那么卑微，最后造成了沉清泠的悲剧。
    萧尘从第一次相遇重生到第二次，沉清泠一开始的记忆却是第二次相遇。
    良久，萧尘艰难地开口：“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忍住不碰沉清泠？怎么可能如沉清泠所说的这样对她？
    但沉清泠的表情，平静之下极深的痛楚，都告诉他，她说的是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真的这样对待过她！
    “上一次，你上一次重生的时候。”沉清泠说。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突然间，她感到自己对萧尘身上的黑气有了不一样的感应，似乎可以更好地对抗它们。
    这是异能进阶之后治愈能力提升了，现在的她，能够对付黑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着稳定心神，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在黑气之上，像治疗肉体的伤口一样，慢慢对抗着黑气。
    萧尘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之后，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随着黑气逸散，慢慢的，他完全清醒过来。
    伴随着清醒的，是备受煎熬的心绪。
    他想不到，他竟然会在另一次重生的时候用那么糟糕的方式对待沉清泠，他想否认，想缠着沉清泠诉说自己的委屈，说那些都不是他做的，但是对着她眉目清疏的模样，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许久，萧尘的唇色恢复正常，沉清泠脸色苍白，重新睁开了眼睛。
    萧尘重新握上她的手，涩声说：“清泠，至少这一次，我们没有那么惨，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沉清泠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种种情绪，萧尘分辨不出来，只听得她说：“是啊，至少这一次，你对我很好。”
    他带她去灵地，教她怎么对付污染者，从变异野猪的獠牙下救下她，对她知无不言……他几乎是以她曾经幻想过的最好的模式和她相处。
    但就算这样，过去的痛苦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何况，这些根本不是出于萧尘的本心，而是她悉心经营的结果。和谐甜蜜的表象背后，有多少心机，就有多少不甘！
    她绽开一个极轻的笑容，却因为眸中浓烈的情绪，让整张脸显出姝丽的艳色。
    她慢慢贴近萧尘，把唇印在他的唇上，说：“我很难受，萧尘，我们做吧，真正做一次，插入我，狠狠地占有我。”

 插得更深，就能把其他男人的痕迹擦除了(h)

    萧尘根本没办法拒绝沉清泠，尤其是坚强中带着易碎感的沉清泠。
    他坐起身，把沉清泠揽在怀中，唇与她相贴，舌头进入她的口中，一开始还是和风细雨，慢慢变成狂风暴雨。
    他们都需要一场极致的性爱来证明彼此的存在。
    随着口中的缠绵，他把手伸进沉清泠上衣中。现在已经是冬天，路上条件不好，沉清泠早已不穿内衣，他的手一进去就毫无阻碍摸到了她挺翘的乳。
    他大力揉捏，在沉清泠口中攻城略地，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凑到已经被除去上衣的胸部，毫无从前的温柔小意，直接把乳肉含进口中，大力吮吸。
    乳尖在他手与口的双重抚弄下如红梅傲立，艳红一片。
    沉清泠发出低低的呻吟，她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渴望他的进入，下身难耐地扭动起来。
    “萧尘，快点，我想要你……”她低低地说，配合着身体的动作，邀请的姿态让萧尘根本抵抗不住。
    他一把拉下沉清泠的裤子，在方便的外裤之下是内裤，此时，内裤中间微微湿润，花瓣通过薄薄的布料透出沟壑。
    哗啦一声，萧尘直接用蛮力扯开了内裤，他异能强大，力气也远超常人，做起来毫不费力，然后一只手覆上那片花溪地，用几根手指揉弄起来。
    沉清泠芳草丛中的花心吐出粘液，很快润湿了他的手指，见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萧尘不再忍耐，极快地脱下裤子，把已经硬挺的阴茎用力插了进去。
    里面虽然格外紧致，却没有那种预想之中的阻碍，他畅通无阻，在媚肉的层层裹吸之下直接进入。
    萧尘难以置信地看着沉清泠，哑声说：“清泠，你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他随即想到的就是：沉清泠的第一次和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是什么人像现在这样，紧紧拥她在怀中，把那根玩意儿插入她的身体，和她做最亲密的事情？
    他几乎立刻想要拔出来。
    沉清泠眼中一片媚色，却透出冷意。
    是的，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她从绝望的末世回来之后，便一直等着这一刻。仇恨折磨着她，每一刻都在啃噬着她的心，她一直在想，要怎么报复萧尘，最后选了这么一个可能不完美却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方法。
    他不是不想碰她吗？那就在他深深爱上她之后，让他知道，他不想碰的身体早已有别的男人插进来过，他根本不是她的第一次，也不她的唯一！
    虽然计划和变化有些出入，萧尘不是不爱她，而是在深深爱过之后，选择了不再做一粒尘埃，但他输了，输在她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有了先机。
    但他既然说过，哪怕把性命给她，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上床，那这种方法给他的痛苦应该是差不多的。
    沉清泠粲然一笑，花穴中层层媚肉裹吸，夹着萧尘的阴茎，根本拔不出去。
    “萧尘，你不是爱我吗？不是可以把命都给我吗？那你感受一下我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好不好？”沉清泠的声音又软又媚，她扭了一下下身，呻吟着说：“萧尘，给我……进得更深，就能把其他男人的痕迹擦除了……”
    萧尘眼睛通红，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下身一挺，重重地插入！

 有那个野男人在姐姐身体里更快、更深吗？(h

    萧尘一下又一下抽动，每一下都重重进入，再全部出来，只剩下一个龟头在花穴口，再次捅入，仿佛要借着这么重的力道，进入沉清泠灵魂深处，看看她的心是怎么样的……她的心中，又还有没有自己！
    “萧尘……嗯……好深……啊啊……”沉清泠一开始还克制着自己，很快便沉醉其中。
    她越来越喜欢做爱的感觉了，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随着欲望沉浮，整个人轻盈得仿佛可以飘到天上去。
    有时候，做个欲望的奴隶，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随着萧尘的抽插，拼命扭动下身，花穴不断吮吸，几乎夹断萧尘的阴茎。
    萧尘神色发狠，身下力道更重，进入沉清泠的最深处，囊袋重重地拍在花心上，合着水声，啪啪声不绝于耳。
    她为什么这么浪？是谁在她的身上驰骋，让她绽放出这样娇媚的一面？
    这种模样的沉清泠，他没有见过！
    眼中痛苦和嫉恨交织，他重重下口，咬在沉清泠乳肉上。
    “啊！”沉清泠全身一颤，这种痛与欲共存的感觉带给她更多的快感，她花穴重重吸夹，几乎让萧尘立刻缴械投降。
    萧尘哪里肯现在泄出来，强忍着射精的冲动，拔出阴茎。
    沉清泠睁开迷蒙的双眼，下身向前凑去，不明白萧尘为什么突然拔出。
    萧尘盖住她的眼睛，不想再看到这双眼睛，被她迷惑，将她翻了个身，从后面插了进去，再度抽动起来。
    这样的姿势让他每一下都撞到她的敏感点上，很快，沉清泠便全身颤抖，快感阵阵袭来。
    这种快感和以前的阴唇快感不一样，没有那么绵长细密，却来势汹汹，瞬间便击溃灵魂，她扬起脖子，发出难耐的呻吟：“啊……萧尘……真舒服……快点，再快点……”
    “啪啪啪——”
    萧尘眼中现在被欲望完全占据，听了沉清泠的话，自然毫无保留，如打桩一般，根根直入，又根根抽出，撞得沉清泠乳波摇晃，浪叫连连。
    萧尘压在沉清泠身上，一只手钳住她的腰，一只手毫不客气揉抓她蜜桃型的乳儿。
    他爱她的花心，更爱她形状优美的乳，这样的体位让她绝美的胸型完全展露出来，他眼都红了。
    终于，沉清泠尖叫一声，全身一颤，花心一阵猛烈的蠕动后，到了高潮。
    她全身脱力，手往后想要攀住什么，却被萧尘制住，他略有些委屈的声音传来：“姐姐，你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射出来呢。”
    萧尘说着，又把沉清泠翻过正面，让沉清泠坐在自己身上，以女上位的姿势再次插入，重重捣进花心。
    沉清泠的花穴还在一张一合地颤抖，大量的粘液喷射出来，萧尘进入得非常顺利，一下子便进入了最深处，又迎来沉清泠全身颤抖。
    “姐姐，你真美，下面美，上面也美……”
    萧尘捧着沉清泠的乳儿，痴迷的目光看着那对在他的侍弄之下变得微红的乳儿，用呓语一般的语气说。
    他上半身是个爱恋姐姐乳房的弟弟，下半身却充满了掌控力，钳制着沉清泠完全不让她有机会逃脱，阴茎不知疲倦一般，维持着高强度的抽插，似乎要借此证明两人的感情。
    沉清泠一开始还能发出婉转的呻吟，很快便在萧尘刻意的操弄下溃不成军，高潮一波又一波，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嗬……太快了……太深了……”
    萧尘吐出嘴里含着的乳肉，仰头看着沉清泠，问：“是吗？有那个野男人在姐姐身体里更快、更深吗？”
    沉清泠全身心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哪里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只是随着欲望扭动身躯，还把乳儿凑到萧尘脸上，要让他重新含住。
    萧尘从善如流地含住，虽然他在滔天的怒意之下强忍住了射精的欲望，但毕竟是这一世第一次真正和沉清泠做，下面的快感不断积累，很快便再也忍不住，在一阵又猛又快的抽动后，抵在沉清泠的最深处，射了出来。
    好一会，他才慢慢平息下来，喘息着扳过沉清泠的脸，阴茎还在里面跳动。
    沉清泠脸上都是汗水，酡红的脸庞上面，呈现出来的是极致的高潮之后畅快无比的舒爽。
    萧尘理了理沉清泠汗湿的头发，温柔地吻在她脸上，说：“清泠，没事的，我们重新开始。”
    语气温柔，透露出不可拒绝的强硬。
    沉清泠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没有说话，深深吻上萧尘的嘴唇，在里面搅动，翻起一缕缕银丝。
    萧尘渐渐沉醉在她缠绵的吻中，就在他感到下面重新硬起来，想要再来一次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被他吞了进去。
    萧尘连忙从沉清泠口中退出，惊诧地看着她，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沉清泠哑着声，说：“没什么，只是让你睡一会儿的东西。”
    萧尘想要保持清醒，大脑中却袭来一阵阵的睡意，很快攻陷了他，他慢慢倒在地上。
    沉清泠站起身来，萧尘的阴茎从她的花穴里面掉出来，带出一股股夹杂着浓精和淫液的东西，流在地上。
    沉清泠又稍微平复了一下，用已经被萧尘扯坏的内裤清理下身，那些东西却仿佛擦不完一样，整条内裤都湿了也没擦干净，还是有东西从里面不断滴落。
    沉清泠轻嗤一声，索性拿过萧尘的衣服，好不容易勉强清理干净。内裤坏掉，她的东西又都在萧尘空间里，索性便不穿内裤，把其他的衣服穿上。
    她看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萧尘一眼，走出了岩洞，周围并无异状，相比之前大战变异蛇的地方，这里还能听得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和虫鸣。
    她判断了一下方位，朝着东方走去。
    以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报复了萧尘，她的心中本应非常畅快，却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脸上都是泪水。
    她想起重生之后，回去安县给奶奶扫墓的时候，她对奶奶说，人活着就是一口气。
    其实，她那口气早就断了。
    在父母早早弃她而去，不得不和奶奶相依为命时；在唯一真心爱护她的奶奶也去世时；在末世混乱荒唐的世道中；在萧尘一步步把她推进深渊时；在段重言强暴她时……
    她去拜祭奶奶，不过是提醒自己，要留着一口气，哪怕是报复萧尘。
    她根本没想过要好好抓住萧尘这颗大树，在混乱的末世好好活着，天地不仁，人不过是苍茫广宇中的一只浮游，生，是她的命，死，也是她的命。
    当然，她也没想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选在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
    段重言掳走她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自信，和手下人谈话并不避讳她，她听到他们谈论过去的只言片语，大概也是在这个时间段，段重言来过这边，但具体是不是鬼面山，她也不确定。
    ———
    接下来节奏加快，有点虐

 他看不懂，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

    林中充斥着各种鸟虫的鸣叫，远远的还有大型动物的吼叫声，这好像是沉清泠末世以来第一次独自行走，但她却并不觉得害怕。
    前世，偶尔有萧尘外出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她面上镇定，心中却总有各种各样的隐忧。
    担心遇到不曾预料到的危险，担心遇到不怀好意的男人……
    但当一切都可以豁出去的时候，却反而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沿着东方走了一个多钟，太阳渐渐往西，沉清泠踟躇了一下，并没有往山下走去，而是爬上了旁边的另一个山头。
    她只能赌，段重言真的在这边。
    否则，下了山她也不一定能遇到人，遇到人也不一定会救她。还有另一种可能，再次遇到金科等人。
    也许真的是否极泰来，傍晚来临之前，沉清泠爬到山顶，还没到就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
    “运气可真不错，得到这玩意儿，来的值了！”一个男声带着笑意说。
    “是啊，段哥，你的异能肯定也能进阶，真好。”这是一个听起来颇为娇憨的女声。
    段哥？
    沉清泠停下脚步，那边的声音也停住了，似乎是感觉到人靠近。
    她把头发弄乱，扯了扯衣服的领口，又把眼睛揉红，露出一副刚刚遭遇不幸的独身女人样子。
    也许是装得次数多了，做起来越来越轻松。
    钟行风从林中走出来，见到的便是目露凄然的沉清泠。
    她皮肤极白，眼眶微红，衬得眼中的凄然更加楚楚动人。身上的衣服整理过了，但仍旧有点皱巴巴的，不难看出经历过什么事。
    钟行风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一个人？”
    沉清泠先是眼前一亮，觉察到他的冷淡之后停下脚步，点点头低声说：“是的，一个人。”
    这时，又有叁个人从后面走出来，目光都落在沉清泠身上。
    中间的那个年轻男子下身一条迷彩裤套着军靴，上面一件白色T恤外面黑色外套，五官极为出色，身形矫健如同猎豹一般。
    段重言！
    有那么一瞬，沉清泠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被压在记忆底层的某些片段浮上来：兽潮，男人如铁般钳住她的双臂，外面可怖的吼叫，还有虽然身处极端危险的环境中下身无法抑制的快感……
    沉清泠拼命压制自己，才勉强把自己抽离出来，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前世那个几年后的段重言，他的眼神没有那么冷，没有那么狠，也没有对自己起什么心思……
    虽然在她的感官中过了很久，但在一般人看来，不过是她见到那么多人愣住了。
    然而，眼前的却不是一般人，而是叁个异能强者，段重言前世的重要班底，如今已经聚齐了。
    段重言，代号花豹，特种兵出身，速度力量双异能中的顶级强者。
    钟行风，段重言的发小，代号黑蛇，个性极冷，段重言团队的军师。
    程逸，段重言的前战友，代号狐狸，行事阴狠，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
    还有一个，则是钟行风的亲妹妹，钟明珠，略显鸡肋的水系异能者，前世一直到希望基地，还在段重言旁边。
    段重言的眉头微微拧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他却在这个女人的眼中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情绪。
    至于那一闪而逝的情绪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程逸见是一个年轻女人，原本的戒备卸下，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一双桃花眼眯起，荡起笑意，说：“一个独身的女人，长得不错，可惜刚刚被……啧啧。”
    段重言一听，再度打量了沉清泠一眼，眉头松开，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应该是这女人遭遇不幸之后见到陌生男人的本能恐惧。
    他本以为，这女人被他不客气地打量，应该会露出害怕的神情，却对上了沉清泠泪眼盈盈的眼睛。
    他微微一愣。
    程逸眼中的笑意更浓，说：“不得了，这女人一眼便看中了我们重言，倒是有眼力。”
    旁边的钟明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自己满脑子色心就算了，现在还要把段哥拉下水！”
    程逸嗤了一声，懒得理她。
    钟行风的关注点和他们不一样，开口就问：“是不是异能者？”
    沉清泠为难地咬了咬唇，低下头说：“不是……”
    她似乎知道普通人有多不受待见，马上又抬起头来，急急地说：“但我可以帮你们做杂事，什么杂事都可以帮你们做，真的！”
    程逸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大片雪白肌肤，那里刚刚被沉清泠扯开两个扣子，隐隐约约能见到下面的沟壑，意有所指道：“什么都可以吗？”
    段重言知道程逸老毛病又犯了，出声道：“说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是松城人，末世来临之后松城待不下去了，跟着一群人南下来到这里。今天他们要来鬼面山，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我没有异能，只能听他们的……后来在这里遇到变异蛇，我和一个人跟其他人走散，哪知道……哪知道被他了……”
    沉清泠说到这里，咬着唇说不下去，泪珠似乎随时要从眼中落下。
    段重言眼中一闪，问：“你知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沉清泠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没有说。”
    段重言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像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异能者有什么事情，不跟她说也是正常的。
    转而问：“那个人，被你杀了？”
    “没有，我趁他……敲晕他，逃走了，然后就遇到了你们。”沉清泠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抬起头，以期盼的眼神直直看看段重言。
    段重言一时没有说话。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不要收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没有异能，对于他们小队没有任何战力提升，她说愿意帮他们做杂事，但他们几人本身不是五谷不勤的纨绔子弟，相反，军队的磨练让他们都有处理生活日常的技能。
    她唯一的用处，大概只是满足程逸的私欲。
    段重言是末世来临前几天和程逸出来执行任务的，本来和程逸算不上多么熟稔，但末世两个多月以来，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以前听说过程逸好女色，包过的嫩模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现在末世来了，给他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他对着沉清泠的眼睛，有点下不了决定。
    这个女人和末世前的那些嫩模，还是不同的。
    钟明珠觉察到段重言落在沉清泠脸上的目光有些久了，又狠狠瞪了一眼程逸，建议道：“段哥，不如我们先带上她，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让她自己找去处。”
    她看向沉清泠，略带傲慢地说：“我们不会收没有能力的人，希望你明白。”

 一个雏儿，遇到段位高点的就沦陷了

    沉清泠感激地点点头，说：“我明白的，末世大家都很难，你们愿意暂时留下我就已经很好了。”
    段重言看了她一眼，和程逸几人转身回去，沉清泠连忙跟上。
    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树木葱葱郁郁，沉清泠一进来就感觉到不一样，很像萧尘曾经带她去过的阿婆山，说不出哪里特别，但一走进就全身舒畅，仿佛有什么天地灵气氤氲其中。
    钟行风压低了声音说：“重言，这里的东西被我们拿走了，现在天色快要黑了，不如趁早下山。”
    段重言却摇了摇头，同样低声说：“你们觉不觉得这里有点不一样？我想在这里待一晚，明天再走。”
    钟行风想了想，同意了，说：“也好。”
    旁边的程逸耸耸肩，随意道：“你们决定就行。”
    钟明珠没有和他们叁人站在一块，站在沉清泠旁边，时不时用不怎么愉快的眼神瞟过她，警告道：“你跟着我们的时候乖乖的，段哥和我哥他们谈事情的时候别偷听，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沉清泠应了，心中奇怪，她明明听得到他们说话，但看钟明珠的样子，仿佛认为她听不到，难道是……在异能加成下，她的听力水平提高了？
    暂时抛开疑问，她好奇问：“那个最先走出来的是你哥哥吗？应该是异能者吧，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钟明珠点点头，骄傲地说：“当然，不单我哥，他们叁个都是强大的异能者。”侧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我也是，虽然没有他们那么厉害。”
    沉清泠露出羡慕的表情，说：“有异能就是幸运儿了，怎么称呼你？”
    “我姓钟，钟明珠。”钟明珠勉为其难回答，一点也没有礼尚往来问沉清泠叫什么的意思。
    “连名字也很好听呢，你的家人一定很爱你吧，把你当成掌上明珠。”沉清泠夸道。
    “谁家的女儿不是被当成掌上明珠的？”钟明珠淡淡道，说完想起刚刚这女人说没有家人了，而她的家人虽然还在，却远在千里之外，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她不再说话，沉清泠觑了一眼她的神色，也闭了口。
    不久段重言叁人出来，说要在这里待到明天再走，钟明珠不可思议地问自己哥哥：“哥，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在这个荒山野岭待一晚，鬼知道晚上会有什么东西！”
    钟行风虽然性格冷漠，对自己妹妹却还算好，习惯了钟明珠的骄蛮，说：“有我们在，你怕什么？你睡一觉就天亮了。”
    段重言也说：“对，我们会轮流值夜。”
    钟明珠这才不再说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在这里过夜，此时是傍晚，几人便开始分工，钟行风在旁边扎帐篷，程逸煮饭，段重言则绕着周围转了几圈，好像在观察四周的情况。
    钟明珠在家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和段重言、程逸这两个有军队经历的没法比，就算是钟行风没有从军，也因为留学经历生活技能拉满，此时便无所事事地跟着钟行风学扎帐篷。
    沉清泠目瞪口呆地看着程逸利用捡到的枯枝搭了个锅，然后叁下五除二点着火，拿出一个锅放在上面，倒入一些罐头和肉类，没多久就有热气从锅里冉冉冒出。
    程逸半蹲在地上，闲适地用勺子搅锅里的东西，似笑非笑地说：“你要帮我们做杂事，看起来，杂事你也做不了啊……”
    沉清泠面色郝然，不好意思地说：“我会学习的，对不起。”
    程逸轻嗤一声：“再学习也就那样，女人，很多时候也就只有一个用途。”
    他目光轻慢地落在沉清泠脸上，再移到身上，似乎透过衣服衡量她的身材。
    沉清泠沉默。
    说实话，她一点接近程逸的想法都没有。
    前世，在刚刚到希望基地的时候，她便听说了段重言势力叁大强者的传闻。
    段重言异能谋略都非常突出，没有明显的缺点，尽管有几个女人，但在末世，这对强者来说不算什么。
    程逸不同，他在女色上面非常放纵，夜御数女是家常便饭，甚至会为了寻求刺激对女人施虐，女人但凡有别的出路都不愿意跟他。然而，末世数年之后，人如草荠，能留在程逸身边的女人个个无论身材相貌都是不俗。
    至于钟行风，他和程逸完全相反，是个不近女色的人。
    她正在想着该如何应对程逸，段重言走过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锅里的肉，说：“又是番茄罐头。”
    程逸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懒懒地说：“是啊。”
    段重言何曾关心过吃什么？这是帮沉清泠转移话题呢。
    沉清泠当下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见程逸没有再问，才若有所思地看了段重言一眼。
    番茄炖猪肉很快出锅，沉清泠没有碗，段重言几人显然也不会有多余的碗，不过末世这并不算什么，钟行风随手一指，叫她去摘一片阔叶树的叶子，就当做是盘子了，还颇有印度手抓饭的感觉。
    吃完饭，程逸理所当然叫她清理，沉清泠便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去不远的溪流洗锅。
    回来的时候，听到段重言和程逸在说话。
    程逸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说：“你看上那个女人了？”
    段重言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顺便还想问问程逸是不是有意思，如果程逸有意，以他们的交情，他不会再关注那个女人。
    话将要出口，他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吐出淡淡的两个字：“怎么？”
    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来历不明，一个女人能把强暴她的男人打晕，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程逸的话传到沉清泠耳中，让她心中一震。
    程逸果然不简单。
    段重言没有接话，程逸又说：“不过，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女人，你想要便要。”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早让你破身吧，你不破，一个雏儿遇到个段位高点的就沦陷了，呵。”
    语气戏谑，带着调侃。
    段重言语气沉了下来，说：“程逸。”
    “行行，我不说了，这是提醒你，还不是为了你好？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你这种人啊，心里把所谓的爱情看得跟什么一样，其实女人就那么回事，你经历多了就知道了……”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望向沉清泠的方向，问：“谁？”
    沉清泠连忙走出去，抱歉地笑了一下，说：“我洗锅回来了，不知道你们在这边，不好意思。”
    她走到刚刚吃饭的地方，把锅具晾干，心中在想刚刚程逸的话。
    没有想到，前世于女色毫不顾忌的段重言还是个雏儿。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也是萧尘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当时萧尘刚到希望基地不久，就因为一次外出任务大出风头，吸引了全基地的关注。
    两大强者甫一照面，就仿佛有无形的硝烟弥漫开来，不过段重言只看了萧尘一会，就把目光落在萧尘旁边的沉清泠身上。
    他的目光，比程逸偶尔露出的意有所指的眼神更加露骨直白，仿佛仅仅用目光，就已经把沉清泠剥光，一寸寸视奸她的胴体。
    第一次见面，她就遍体生寒。
    这样的人，竟然曾经有过把爱情奉为窠臼的时候？

 你有没有多出来的内裤？

    末世不比正常社会，为了节约能源，大家都是早早睡觉。到了休息的时候，问题来了，沉清泠没有帐篷，她跟谁睡？
    程逸看了一眼段重言，笑着说：“我倒是不介意我的帐篷里面多一个人暖被窝，就怕有人不愿意……”
    钟明珠脸都黑了，她从小到大不是没遇过程逸这样的浪荡子，她们圈子里，离谱的事情太多了。但那时候，她可以选择不和这种人打交道，不像现在，碍于程逸和段重言的关系，不得不忍着，都快内伤了。
    原本只有一个程逸也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女人什么都没有，看样子，作为小队里唯一的一个同性，她是不得不收下了。
    她不情不愿地说：“我跟她睡一个帐篷吧。”
    她担心，不收下沉清泠的话，沉清泠迟早会在程逸怂恿下，睡到段重言帐篷里。
    沉清泠感激地说：“谢谢你，钟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钟明珠：？
    又在火堆旁坐了一会，程逸打了个呵欠，起身往自己帐篷走去，段重言也打算离开，至于钟行风，早就进帐篷了。
    沉清泠自从钟明珠没有接话之后，就时不时欲言又止地看向她，仿佛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钟明珠真的烦死了，要不是还不困，她早就回帐篷了，用得着在这里被这女人看来看去？
    她脸色本来就不好，渐渐的黑如锅底，砰的一下就爆发了。
    她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你傻逼吧，为什么一直看我又不说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沉清泠愣住了，没想到钟明珠会突然爆发，脸色涨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钟明珠的怒火越来越盛，此时也不管自己在段重言面前的形象了，喝道：“快说！”
    本来打算离开的段重言又坐了下来，没有说话，但在他的视野中，很容易看到沉清泠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上红霞，在火光映照下竟然显得很……羞涩。
    很快，他就知道了为什么。
    沉清泠在情绪爆发的钟明珠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低声说：“我是想问你有没有……”
    “有什么？说话跟蚊子叫一样，谁听得到！”
    沉清泠不得已提高了一点音量，但声音依然不大，钟明珠正待再问一次，旁边的段重言却听到了，轻咳一声。
    钟明珠看向段重言，怒气稍缓，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转向沉清泠，语气放平了些许，说：“再说一遍，说人话，让人听得见。”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内裤？”沉清泠低下头去，解释道：“今天我被人……内裤也扯烂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多出来的内裤，抱歉，我也不想的……”
    她仿佛要哭出来了。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她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那条原本穿在身上的内裤，是因为和萧尘做的时候水太多，完全不能穿了。
    钟明珠哑然，她万万没有想到沉清泠想要的是这个。
    她又气愤又窘迫，气愤的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害人精，窘迫的是让她在段重言面前丢了个大脸。
    脸色变幻好一会，她才冷冷地说：“有，待会给你。”
    说完，她径直进了帐篷。
    沉清泠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好久才抬头对段重言说：“对不起。”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盈盈有光，分不清是火光还是泪光。
    段重言没有说话，沉默灭了火堆。
    进了帐篷，钟明珠已经背对着躺在一边，在空出来的一边上，放着一条崭新的内裤。
    沉清泠轻声道了谢，犹豫了一会，才走出帐篷，准备到没人的地方穿上这条内裤。
    夜色渐深，沉清泠打了个寒噤，打量了四周一会，看中一颗大树的后面。
    月色皎洁，但林中树木葱茏，影影绰绰地并不是很容易看清周围的事物。可能是因为灵地的关系，身处其中并不觉得害怕，相反，会让人想起儿时看过的童话，有一种静谧而安详的氛围。
    沉清泠走到大树背后，脱下长裤，把长裤放在旁边，然后拿起新内裤，在即将套上的时候，手摸向下面的花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离开萧尘之后，她总觉得下面滑腻腻的没有清理干净，先前注意力没在上面还好，现在没事，就想要探个究竟。
    幸好，虽然那里不算很干爽，但也只有遗留的一点点东西。她弯下腰，双腿分开，让那点东西从里面流出来。
    费了一点时间清理完，她随手扯下旁边的树叶子，把手擦干净，然后套上新内裤，穿回长裤，回到了帐篷里。
    她没有注意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段重言沉默地靠在树干上，手中一根烟明明灭灭，在看到她出来的第一时间便垂下手臂，挡住烟头的亮光，反方向的风把烟味吹向另一边。
    段重言看到，那个暂时被他们小队收留的女人脱了长裤，下面果然是没穿内裤，白花花的两条长腿极为晃眼。
    他本以为她穿上内裤就会离开，没想到，她竟然手探向下面。
    因为异能的关系，他不仅看到那女人弯腰时露出的一点点花穴，芳草丛中两瓣红艳艳的，还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出来。
    他惊诧之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今天强暴她的男人在她花穴中射出来的精水。
    不知为何，他心中生出一股郁气。
    女人走了许久，他才面无表情地灭了手中只剩下烟蒂的香烟，起身离开。

 女人就这回事，你以后就算收下她，也要心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钟明珠自然对沉清泠没有好脸色，她觉得和沉清泠同住一个帐篷都是污染了帐篷的空气。
    对此，沉清泠不以为意。
    她主动帮着程逸做早饭，虽然干活并不麻利，从锅里往碗里倒煮粉的时候，还洒出了一点汤。
    程逸唇边露出冷冷的弧度，问：“你在之前的队伍，也是这样干活的？”
    沉清泠以为他又要嘲讽，正想打同情牌博得一点其他人的同情，程逸却说：“你干活干成这样还有队伍收留你，昨天不是第一次被强暴吧？”
    很明显，他怀疑沉清泠说的话。
    沉清泠心中一惊，程逸的谨慎多疑超乎她的想象。
    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她相信，程逸绝对会趁段重言对她没有明确表露兴趣的时候结果了她。
    心中急转，她放下手中的勺子，猛地抬起头，直直与程逸对视，说：“对！他是一直想强暴我，但没有得手！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没有异能的女人就只配用来泄欲，而不会得到你一丝一毫的尊重？！”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脸颊滚滚落下，沉清泠说完，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段重言走过来，端起一碗粉，说：“吃早饭吧，吃完了离开这里。”
    程逸瞟了沉清泠一眼，也挑了一碗自己看得顺眼的，轻嗤道：“废物还有脾气，呵。”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消弭，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还是末世开始几个月，道德还未瓦解，沉清泠确定，程逸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让她蒙混过关。
    她擦干眼泪，沉默吃起早饭来。
    对于段重言离开这里的决定，她没有任何异议，也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利，尽管她知道，这样的灵地待得越久裨益越大。
    吃完早饭下山，他们的车停在靠近山下的一条土路上，是一辆经过改装的红色SUV。
    程逸熟门熟路地开锁，也没见他拿出钥匙，靠近车就打开了车门，这就是金系异能者的能力。
    程逸和段重言分别坐上了驾驶位和副驾，钟明珠冷冷地让沉清泠先上车，最后她自己坐在驾驶位后面，扭头靠着窗外。
    沉清泠好声好气谢过钟明珠，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她虽然也想看看车窗外面的风景，但左边是钟明珠，右边是钟行风，她不想讨两人嫌弃，也不好闭上眼睛休息，担心不小心睡着了靠在两人身上，便笔直看着前方。
    这一路异常顺利，渐渐的，沉清泠因为长久坐车感到困倦，坐姿也没有一开始端正了。
    她悄悄打了个呵欠，带着些许生理性泪水的眸子在后视镜中对上了段重言，段重言看起来没有丝毫倦意，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沉清泠抿嘴给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段重言淡淡地移开视线。
    到了中午，路上的车明显多起来，沉清泠打起精神，暗暗思忖这是为什么，只见周围的车有风尘仆仆的，也有保养良好的，人们的神情隐藏在车窗背后，偶尔露出的一两张脸也看不出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只见前面一个装了栏杆的入口，有全副武装的人在入口处检查，车子有序排队，已经排了五六辆。
    程逸慢慢降速，说：“这个靠近虎城的基地做得还不错嘛，看起来，来投奔的人不少。”
    “我们都听过，应该差不了。”段重言说。
    “可惜我们第一次遇到地震的地方，什么都毁了，要不然，咱们早就把基地建起来了。”程逸不以为然地说。
    过了十几分钟，轮到他们，他们这才知道，进入这个曹山基地是要收费的，每个人十斤粮食可以得到临时宿舍，当然是需要租金的那种。
    程逸看了沉清泠一眼，问入口的门卫：“那拿不出粮食的怎么办？”
    门卫是个叁十左右的男人，身材魁梧，估计见多了这种，面无表情说：“拿不出粮食的可以用我们认可的东西，武器药品都行……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进城，住在大棚里，直到缴清入城费，缴纳租金可以租住宿舍。”
    程逸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指着沉清泠说：“这个女人进大棚，其他人一共四份入城费。”
    于是，沉清泠便被无情地赶下了车，看着段重言一行人缴纳了入城费之后，车子开往井然有序的宿舍区，而门卫指给她的方向是一排蓝色的大棚。
    大棚被圈起来，出入口同样有守卫，这个守卫看起来比基地出入口的更不好惹，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
    中年男人早就见多了身无分文不得不住进大棚的人，但沉清泠的出现还是让他多看了一眼，无他，沉清泠虽然穿着也一般，但和那些浑身脏兮兮的人相比，还是干净太多了。
    沉清泠心中烦躁，那种曾经被打扮收拾得漂漂亮亮，被人当做菟丝花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曾经无比厌恶这样的感觉，因为那时，萧尘只给了她食物，却吝于付出情感。她是被圈禁的孤岛。
    也许是因为人永远是欲壑难填，当食物也没有的时候，就会觉得当一朵菟丝花也没什么不好。
    但沉清泠并不后悔这一世离开萧尘，他们之间，总要对曾经的事情有一个了结。
    前途也许叵测，但走下去，总有路。
    她跟着管理处另一个人往大棚深处走，沿途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穿着破旧的衣服，脸色大多蜡黄消瘦，看过来的目光透着麻木和绝望。
    带路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一边嫌弃地避开那些人，一边絮叨：“姑娘，看你穿着这么好，之前过得不错吧，怎么连入城费都交不起？”
    “遇到变异兽，队友都死了。”沉清泠回答。
    大妈了然点头，说：“时不时也有像你这样的来到大棚，有的很快就缴清了费用，宿舍比这边好多了，那边有单人间、双人间，还有豪华间。”
    沉清泠好奇：“还有豪华间啊？”
    “有，异能者才住得起！”大妈眼里露出羡慕，说：“普通的单人间双人间只有木床，一躺上去吱呀吱呀响，除了床什么都没有，要去公共洗手间。豪华间就不一样了，床垫桌子椅子什么都有……”
    沉清泠时不时点头附和，对基地的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
    大妈给她安排的是大棚边的一个位置，有一个床板，用帘子隔开，一进去就能闻得到不太好的味道。
    尽管这样，大妈还一副做了好事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说：“姑娘，我可是给你安排了一个好位置，以后有什么好处别忘了我……这周围，都是良民，那些惹事难搞的，不在这边。”
    沉清泠真诚道谢，大妈又说：“现在还早，你可以出去基地出口看看，那里经常有人组队，兴许有人愿意带着你呢！”
    大妈的视线再一次扫过沉清泠五官姣好的面庞，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子只要豁得出去，总能找到队伍的，这也是她愿意说那么多话的原因。
    另一边，段重言几人缴纳了足够的费用之后，领到了“豪华间”的钥匙。
    程逸看了眼段重言，说：“你不会在怪我把那女人丢下吧？”
    段重言摇摇头，他们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前也有遇过各种求收留的情况，把没有能力的人丢下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只是……他想起林中所见，那静谧月光下的难以对人言说的画面。
    还有那个女人雪白的小脸上，盈盈盛满泪光的双眸。
    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
    程逸轻笑：“你放心，她会回来找你的。重言，我这样做，不过是想告诉你，女人就这回事，你以后就算收下她，也要心里明白。”

 空气中飘荡的味道都比外面香甜

    沉清泠身上没有行李，自然不用收拾，告别大妈，她重新来到进出口附近，空地上果然有叁叁两两的人在组队，然而在知道她没有异能之后，没有人愿意收下她。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基地的管理人来招打扫卫生的人。
    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双叁角眼，看人的时候有几分不怀好意。
    一看到他，旁边一个同样没有异能的瘦弱男人嘀咕：“又是孙叁这龟孙子，这孙子招人我们肯定没有机会了，就收好看的女人，也不知道那些女人被这孙子得手多少次了……”
    另一人小声道：“你还要不要在基地混下去了？小心被他听见，他可是曹老板的叔叔。”
    “谁让咱没有一个好侄子呢？”瘦弱男人愤懑道，但也无可奈何。
    沉清泠听到他们的谈话，本来打算转身离开，却在听到孙叁招人做的事情之后止住了脚步。
    “去豪华间打扫卫生，想去的速度报名，要不是有两个人出去了，也轮不到你们。”
    呼啦啦，除了几个和瘦弱男人一样知道孙叁为人的，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对老板点头哈腰那样跟孙叁说话。
    孙叁满意地看着围过来的人，随即又鄙夷看过那些男人，说：“大老爷们还来打扫，出去打变异兽不好吗？还和女人抢活。”
    有男人谄媚笑道：“孙大哥，干活不分男女，女人能做的，我们男人也能做。”
    孙叁懒得理他，目光落在几个长得不错的女人身上，点了其中那个身材最为丰满的，随即看向站在后面的沉清泠。
    他眼睛眯了一眯，指着她道：“第二个名额，就你了。”
    没有被选中的男人骂骂咧咧离开，但谁也不敢公开表示不满。
    孙叁把两人叫过来，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身材丰满的女人叁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对孙叁的眼神不太喜欢，但还是高兴自己被选中了，笑着回答：“杨娇，我叫杨娇。”
    孙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女人厚外套也挡不住的高耸胸脯上，女人脸色微微一变。
    轮到沉清泠，她淡淡答道：“我姓沉，孙大哥叫我小沉就行。”
    孙叁神色一僵，这女人不给面子啊？名字都不说。
    随即又想，这些女人，谁乐意记她们的名字？不说也省事了。有几分脾气，可能是新来的吧？
    “新来的？”孙叁问。
    沉清泠点头，“今天刚来。”
    “嗯，好好干。”孙叁意味深长说了句，然后带着两人去豪华间所在区域。
    在一楼杂间取了清洁工具，孙叁并不上去，而是叮嘱了她们注意事项之后，让她们各自打扫，要在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把豪华间打扫完。
    “计算着时间，但要给我搞干净了，如果有异能者投诉搞得不干净，就再也没有下次了，懂吗？”
    沉清泠两人应了，然后沉清泠在二楼，杨娇在一楼开始打扫。
    所谓的豪华间，其实就是曾经的厂房宿舍，给技术员和稍微高层一点的工人住的，一共有五层，但末世来临之后，人们对于高楼层产生了PDST，现在叁楼及以上都空置，只动用了一楼和二楼。单人间和双人间则是另外两栋普通工人居住的地方，没有专人定期打扫。
    曹山基地本来是一个厂区，地震中没有被摧毁，幸存下来的副厂长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靠着厂区建成了基地，人称曹老板。
    豪华间每天缴纳叁斤粮食，可以是米面和各种能够食用的动物，叁斤粮食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两天的口粮了，所以基地对于豪华间有专门的管理，每叁天派人打扫一次。
    房门口有个挂钩，如果不需要打扫，就挂上“勿打扰”那面。
    末世以来，很多人已经改变了饮食习惯，只吃早上和晚上两餐，中午有条件的会吃点东西，没条件的就直接省了一餐。
    沉清泠之前跟着萧尘的时候，中午都是吃东西的，今天却只吃了早餐，干活消耗体力，没多久就觉得腹中开始唱空城计。
    不过并非不能忍受，沉清泠耐着性子打扫卫生，直到太阳就要完全落下去，才堪堪打扫完自己负责的区域。
    满头大汗地提着清洁工具下楼，在一楼杂间门口碰到神色慌张的杨娇，她似乎也是刚打扫完，欲言又止看了沉清泠一眼，然后匆匆离开了。
    孙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问：“小沉吗？打扫完了？”
    沉清泠停在杂间门口，答道：“打扫完了。”
    她把东西放在杂间靠近门口的地方，尽量不走进去，然后问：“孙大哥，工钱是现在给吗？”
    她刚刚看到，杨娇手里是提着一个袋子的，应该就是事先说好的一袋面包了。
    孙叁坐在杂间里面的椅子上，天色开始变暗，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的声音：“现在给，你进来拿。”
    沉清泠坚持道：“天黑了，我就不进去了，麻烦孙大哥走出几步给我，行吗？”
    “呵呵，小丫头警惕性还挺高。”孙叁慢慢走出来，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仿佛毒蛇吐着信子，“走出几步又怎样呢？你一个新来的，没亲没故，就算外面有人，又有谁会多管闲事帮你？”
    沉清泠没有说话。
    孙叁靠近沉清泠，吸了一口气，说：“年轻就是好啊，小丫头干了半天活，满头大汗，流出的汗都是香的，难怪书上说香汗淋漓……”
    他还待意淫什么，却被旁边一道冰冷的目光定住了一般。
    段重言。
    沉清泠自然是计算好的，她猜到段重言几人不会留在基地宿舍，特意选了二楼，远远看到那辆红色SUV驶进来，才提着东西下来。
    她在赌。前世既然段重言第一眼就能对她起色心，这一世，她不相信段重言一点意思都没有。
    只要有一点点心动，就是她能够利用的弱点。
    段重言毫无感情的眼神飘过孙叁，然后落在沉清泠脸上。
    如孙叁所说，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流出的汗浸湿了头发，一缕刘海贴在侧脸。但正是因为劳动过，她的眼睛如同被清泉洗过一般，明亮得惊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孙叁的话给了他暗示，他竟然也觉得，空气中飘荡的味道都比外面的香甜。

 把他的东西插进她的花穴，狠狠占有她（微h）

    “你在这里做什么？”段重言问。
    沉清泠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快速说：“我接了打扫卫生的活，现在是打扫完了领工钱。”
    “哦。”段重言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说：“那领了工钱就走吧，还愣着干嘛？”
    孙叁的冷汗都要留下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女人竟然是有靠山的！
    在末世之前，段重言无论颜值身段放在人堆里都极为出挑，到了末世，他自带的猎豹般的气场更是引人注目，浑身上下写着“强者”二字。
    在他身后，还有两男一女看着这边，个个气度不凡，显然是同伴。
    孙叁连忙谄笑：“原来是小沉的朋友来了，这是今天的工钱。”
    他递上一袋面包，心里直骂晦气，这娘们有靠山还出来打扫卫生，不会是脑袋有坑吧？害得他差点惹火烧身！
    沉清泠接过面包，跟着段重言上了楼。
    他们分到的宿舍在五楼，是挨着的四间。
    段重言走在最前面，沉清泠低着头在他旁边，后面是钟行风和钟明珠兄妹，他们旁边是程逸。
    钟明珠从再次看到沉清泠的第一眼，眼中就在喷火，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快就又出现了！看来程逸说得没错！
    见沉清泠就要跟着段重言进入房间，钟明珠再也忍不住，拉住段重言的手臂，着急地说：“段哥……”
    她几乎要哭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欲言又止地看着段重言。
    沉清泠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道：你的段哥可是你攻略不下来的人呢，前世直到几年后，哪怕他身边有了好几个女人，也没有你的位置。
    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演好一个想攀附强者的弱者姿态。
    程逸踏前一步，一把拉走钟明珠，语气带着之前没有的冷意：“够了，钟明珠，你只是钟行风的妹妹。”
    段重言开了门，沉清泠跟着进去，背后传来钟明珠压抑的抽泣。
    段重言似乎没有听到钟明珠和程逸的话，他随手脱下身上的外套，下身仍是迷彩裤，转身坐在对着房门的椅子上，淡淡地说：“帮你解了围还不够？跟着我进来，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坐下来之后，他的高度略低于沉清泠，却是俯视的姿态。
    沉清泠慢慢抬起头来，紧咬的唇慢慢松开，她似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番，然后一步步走到段重言身前，乖顺地蹲下来，把双手放在段重言膝盖上，以一种异常柔顺的姿态说：
    “是的，我想好了，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段哥。”
    段哥，这是前世他身边的人给他的称呼，除了程逸钟行风，哪怕是后来加入的强者也这样叫他。
    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嗲的那种，但当她以轻而缓的语气说话的时候，自下往上看着段重言，仿佛他便是她的全世界。
    段重言心中蓦地一跳。
    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应该这样，打扫卫生之后全身狼狈，而是要像一朵名贵的娇花一样，被妥善安置，细心珍藏。
    程逸说这个女人不简单，不简单又能如何？一个女人，他要便要了。
    “名字。”
    “沉清泠。”
    沉清泠慢慢地说，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羽毛扫过。
    写完了，她抬起头，星辰一般的眼睛仰望着段重言。
    “行了，去吃东西吧，吃完东西，洗个澡。”说到最后几个字，段重言顿了顿，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沉清泠点头，乖巧地站起来，在桌子边拉了另一张椅子坐下，拆开面包的包装袋，开始啃面包。
    干啃面包并不好吃，还有点难以下咽，但沉清泠忙碌半天，实在是饿了，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段重言注意到，从旁边的旅行包里取出一罐八宝粥，放在那袋面包旁边。
    沉清泠抿嘴对他笑了一下，眉眼弯弯。
    吃完东西，沉清泠去洗澡，洗完澡才想起一个问题，她没有替换衣服。
    她站在洗手间门后，犹豫着说：“段哥……”
    “说。”段重言的声音很快传来。
    “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沉清泠不好意思地说。
    外面响起翻找东西的声音，很快段重言敲门，递进来一件白色长袖，是他的衣服，穿在沉清泠身上可以恰好遮住下面。
    沉清泠出去的时候，段重言已经躺在床上了，看到她，对她招了招手，沉清泠走过去，段重言一把拉她入怀。
    “啊！”沉清泠低呼一声，倒在段重言身上，然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段重言下面高高隆起，已经完全硬了。
    沉清泠不由得想起前世，也是才把她掳到手，他就急色不已，仿佛人形春药一般，随便碰到女人就能硬。
    她脑海中又闪过零碎的片段，他铁铸搬的手臂紧紧禁锢着她，那玩意儿一下又一下杵进她娇弱的地方，不会疲累一样……
    又来了，痛苦如同绳索，攥着她的心。
    她迫切需要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然而她不能，她现在的人设，是一个刚被男人强暴过的娇弱小白花。
    幸好，段重言比她想象的更急，他一把扯下她刚刚穿上的长袖T恤，手握着那双姣乳揉动了数下，就直捣黄龙，一只手没什么章法地在沉清泠阴蒂摸了几下，放出叫嚣着想要释放的怒龙。
    他不懂前戏，怒龙找了几次位置，才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闯了进去。
    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的花心不够湿润，沉清泠颤抖了一下。
    段重言根本没有心思关注沉清泠的反应，插进去之后，有种高悬的心终于落下的感觉。
    自从那夜，在月色之下看到她从花穴里抠出其他男人的精水，他就想这么做了。
    把他的东西插进她的花穴，狠狠地占有她，在里面射出他的精水。
    但只抽动了几下，他就抛开了那些杂念，里面，太美好了。
    随着抽插，花穴开始沁出水液，怒龙所到之处，层层裹吸，仿佛有好几张小嘴吮着、舔着。
    简直要把他的灵魂吸走！
    段重言呼吸急促，只抽动了几十下，就抑制不住那股仿佛从天灵盖升起的快感，射了出来。

 那个强暴你的男人，叫什么名字？（h）

    沉清泠愣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前世如同打桩机一般的段重言，这一世的第一次，这么快。
    但想到他现在是个初哥，又觉得情有可原。
    段重言射了之后，并没有发泄之后的爽快，一张脸都是黑的，似乎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初夜这么快。
    对着沉清泠难以置信的目光，段重言重重地吻在她花瓣一般的红唇上，先在上面吮吸，然后撬开沉清泠的唇，长驱直入，品尝她的津液。
    他一只手侧躺着揽着她，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抓住她胸前乳房，肆意把玩，让乳肉从指缝中溢出，乳尖本就因为天气寒冷早早挺立，这下更是被揉得娇艳滴血，在她玉白色的乳房上极为扎眼。
    段重言看到之后，便放开了她的唇，直接咬住了其中一个乳尖，然后吃下半个乳房，发出响亮的“啵唧”一声。
    段重言的风格就像是猛兽一般，他没有经验，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出于欲望，所有的动作都格外狂野，让沉清泠连灵魂都战栗起来。
    她的乳刚被段重言含进口中，就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体，生出丝丝密密的爽感，下面一开始被段重言蛮横闯入的些微痛感不翼而飞，好想要……想被狠狠插入……
    她忍不住扭动腰身，挺动胯部，把花穴凑到段重言身前。
    “段哥……”
    段重言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此时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已经情动了。
    “这么想要？嗯？”段重言说完，扶起再度硬起来的怒龙，摸到泥泞一片的花心，重重插入。
    怒龙归穴，沉清泠紧紧咬住龙茎，迫不及待地迎合着段重言的动作，疯狂吸吮，在一次次的吸吮中，让龙茎撞击花穴瘙痒的地方，刮过层层迭迭的花蕊。
    但还不够，不够……
    如果够了，她怎么会再次想起某些压在记忆底层的碎片？
    应该用新的极致的欢愉，代替陈旧的痛苦。
    这样想着，沉清泠反客为主，跨坐在段重言身上，这样的体位让她更好地感觉段重言龙茎的形状，她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段重言身上，花穴狠狠吸住龙茎，压着那根龙茎腰身疯狂扭动，简直要把龙茎吸进子宫里。
    乳浪一层层晃动，波涛汹涌，几乎晃花了段重言的眼。
    沉清泠的脸上，不像她白日里给人的感觉那样，乖顺的，温和的，而是沉醉在欲望中的欲色，像个妖精。
    段重言钳制着沉清泠的腰，拿回主动权，向上奋力挺动，一下下把那乳浪撞得更加汹涌。
    “啪啪啪——”
    在如同打桩的高速猛烈撞击中，沉清泠感觉到，快感以花穴为中心，层层向外扩散。
    “啊……啊啊……好爽，好舒服……”
    沉清泠忍不住吟哦出声，随着段重言的撞击扭动腰身，同时还把双手覆在乳房上面，通过双手缓解乳尖的瘙痒，乳尖在她的揉动之下更加艳丽。
    段重言哪里看过这样的淫靡景象，双目赤红，龙茎一紧，感觉到喷薄的射意，他咬了咬牙，转身和沉清泠调转了方位，以后入的姿势开始抽插起来。
    沉清泠沉浸在舒爽中，一开始还有点不乐意，待段重言从后面开始抽动，才感觉到其中的妙处。
    段重言的阴茎是上翘的，后入的姿势让他的龟头更好撞击到沉清泠里面的敏感点，段重言从后面抽插了数十下，沉清泠便全身颤抖，浪叫出声。
    “啊！就是那里……啊……”
    段重言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对着那处加大马力，每一下都精准地撞击到沉清泠最敏感的地方。
    想起刚刚沉清泠自摸乳房抚慰自己，段重言腾出一只手，捞了沉清泠一只乳，成熟的蜜桃被他摘到手心，沉甸甸的刚好一手掌握住，滑腻触感连最上等的绸缎也比不了。
    双管齐下，快感如海浪层层递进，沉清泠全身颤抖，再也没有力气去主动吮吸段重言的阴茎，而龙茎埋在花穴中，每一次出入都带起媚肉，媚肉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自发张合，沁出汁液。
    “啊……啊哦……啊啊啊……”
    沉清泠浪叫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早已忘了身在隔音不好的厂房宿舍，当最极致的快感袭来时，她全身一僵，痉挛一般抖动。
    段重言也再不能忍住，闷哼一声之后，在沉清泠穴中射出浓精。
    他从后面抱住沉清泠，良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把沉清泠翻了个身，让沉清泠正面对着他。
    他慢慢整理沉清泠汗湿的头发，露出她高潮过后潮红的脸。
    段重言原本是特种兵，自制力不是沉清泠可以比，沉清泠用了更久的时间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却看到段重言暗沉的眸光。
    她心中一跳，不明所以。
    明明他也很激动兴奋，为何，这不像是得到餍足的样子？
    段重言沉声开口：“那个强暴你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沉清泠彻底清醒了，这是独占欲发作？
    前世的段重言，得到她之后只想上她，狠狠地上她，色欲上头最终两人死在兽潮中。这一世的段重言，还没来得及变成那个更加狠厉的强者，还有纯真的第一次，纯真到甚至要和她计较之前得到过他的男人。
    沉清泠觉得荒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段重言紧紧盯着沉清泠，等待她的回答。
    他本以为，得到她的身体，就能让他忘记昨夜月色之下看到的场景，把自己的精水射进她的身体，就能让他消除那股郁气，但没想到，占有她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浓烈的杀意。
    他想杀了那个男人！
    她从身到心，都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段哥，我……我不想说，那段记忆并不美好，每一次想起都让我踏入深渊，我也不想你带着那样的情绪仇视别人，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
    沉清泠恳切地说，目露哀求。
    她与萧尘，是他们的恩怨，和段重言无关，哪怕再恨，她也不会通过段重言去报复萧尘。何况鬼面山之后，她已经决定放下那段过往，她与他，应该放下了。
    每次想起让我如临深渊的，是你啊。

 你这样的女人，连段哥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第二天醒来，段重言不在，沉清泠拉开窗帘判断时间，大概七八点。
    正在想今天一天是不是要在宿舍中度过，门锁转动，段重言走了进来，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
    沉清泠打开，是几套崭新的衣服，里面外面的都有，还有几个小包装的东西，拿出一看，是内裤。有纯棉的正常内裤，还有两条情趣内裤。
    沉清泠脸红了，嘟囔道：“你给我带的都是什么呀。”
    段重言轻咳一声，没有解释，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只旅行双肩包，说：“以后私人物品都装在里面，随身带着。”
    沉清泠乖乖应了，放下东西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他身前，在下巴落下轻轻的一吻，快步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谢谢你，段哥。”
    段重言静默了片刻，说：“快点收好东西，桌上有吃的，吃完跟程逸他们一起出去。”
    沉清泠不敢耽搁，快速把东西收进背包，开始吃东西。桌上是包装的培根火腿叁明治和一瓶牛奶，在末世算是非常难得的精致食物了，现在大多数人都是一锅炖，食材以米面和动物肉类为主，这种需要专门厨具才能做出来的食物极为少见。
    沉清泠留心看了一下包装外面，没有生产日期。
    段重言看出了她的疑惑，说：“早上出去了一圈，在基地交换地里换来的，其他物资也是。”
    他没有说，单是这个新鲜叁明治的价值，就和其他所有的衣物等值。
    沉清泠快速吃完，背着背包出门，发现程逸几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程逸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目光扫过沉清泠，对段重言说：“终于出来了，重言，不是我说，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破宿舍的隔音真他妈要命。”
    沉清泠的脸腾的红了，她想起昨晚，似乎真的是毫不顾忌，完全没想到会吵到旁边住的人。
    段重言不悦地看了程逸一眼，程逸摆摆手：“行行，我不说了。”
    几人今天的目的地是离这里车程半个多钟的一座山，沉清泠暗暗回忆着从鬼面山出来的路线，总觉得有重合的地方，她想起刚见到段重言的时候，他们似乎在说“运气不错”。
    灵地对于普通人得到异能或者异能者进阶都有好处，但这种好处不是立竿见影的，能让她们说出运气不错的话，应该是在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
    至于是什么好处，沉清泠没有任何头绪。
    从前世经验来说，末世可能会发生种种奇诡的事情，然而萧尘不让她参与，很多事情甚至不让她知道，所以她其实是没什么优势的。
    不知道今天的外出是不是也是为了得到什么？
    到了目的地，程逸把SUV停在山下，一行人往山上走去。才走了十几分钟，就迎面碰到另一条路上来的几个人。
    为首是个彪形大汉，大冬天穿着一件薄外套，虬结的肌肉透过外套高高隆起，显然是个狠角色。旁边两个身材粗壮的男子，脸上都带着悍匪之色。还有一个身材前凸后翘的美艳女郎，穿一条露出脚踝的长裙，对于这样的季节来说过于清凉了点。
    双方刚打照面，就从对方脸上嗅到不好惹的气息，空气凝滞了几秒，最终谁也没搭理谁，段重言几人一马当先朝上面继续走去，彪形大汉略停了一会，跟在后面。
    程逸小声说：“这些人怎么也来这里？是不是也听到什么消息了？”
    段重言道：“我们能收到风，其他有门路的人自然也能，就是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好处。”
    沉清泠张大耳朵，却没听到他们继续说什么好处。
    程逸又说：“刚刚那几个人身上有枪，我看，不如找个机会办了他们，给我们补充物资……”
    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沉清泠听不到了，心中暗想，段重言这几个人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花了半个钟来到半山，没有什么收获，几人继续往山上走，到了山顶四处搜寻了一番，最终段重言摇了摇头，正准备在山上休息一阵，突然脸色一沉，示意其他人噤声。
    沉清泠耳力比以前大有增长，这时候也听到东南方传来什么声音，仿佛是大型动物踩在枯叶上面的动静。
    她往段重言方向挪动了两步，跟着众人往一个方向望去，果然，一只身上长着斑斓花纹的华南虎从林中踱步走出。
    华南虎相比东北虎，长相没那么圆润，体型小得多，但眼前这只虎走出来的时候，却仿佛遮盖了前面的天空，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毫无疑问，是变异虎。
    段重言如临大敌，但并不慌乱，取出一对流星锤，对程逸和钟行风说：“待会我下令，行风弱化，然后程逸你用链子尽量捆住它。”
    在流星锤出现的时候，沉清泠心中一震，这么大的东西，显然不是段重言那个已经装了不少东西的背包能够装得下的，唯有空间才能解释。
    空间类的异能是极为罕见的，前世沉清泠除了萧尘，只听过另一个人有，那个人空有空间异能，没有武力值，早早被人杀了，段重言既然有速度力量双异能，应该是没有的。
    那么，他就极可能有空间类的东西。
    空间类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末世万金难求的东西，他从哪里得到？
    沉清泠想起他们之前说过的话，有了一点猜想。
    这时，华南虎已经失去了耐心，作为有丰富捕猎经验的顶级猫科动物，它自然能感觉到眼前的这几个人类不是什么弱鸡，但变异以来，突然膨胀的力量让它的自信也跟着膨胀，认为这几个人类已经是囊中之物。
    它慢慢走了几步，就朝这边猛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目标是离它最近的钟行风。
    哪知道，钟行风只是手臂一抬，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压下，生生让它慢了下来。
    弱化！
    沉清泠惊讶地看着华南虎从猛冲到缓慢的动作，明白了这是刚刚段重言说的弱化，想不到竟然有这种神奇的异能，当下明白，钟行风能作为日后段重言势力的叁大强者之一，绝非浪得虚名。
    几人配合默契，钟行风使出弱化的瞬间，程逸就扔出一根金属链条，那链条不算特别粗大，但从金属光泽来看，不是什么寻常的金属。
    普通人扔出一根链条，到了半空就会掉下来，程逸作为金系异能者，却能操纵链条，在空中捆住华南虎，让慢下来的华南虎动弹不得。
    段重言抓住时机冲到猛虎身边，一双流星锤虎虎生威，巨大的力道落在华南虎身上，每一下都带起血星子。
    这就是顶级力量异能者的能力，所谓一力降十会，华南虎嚎叫连连，不过数十下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沉清泠不由得退后两步，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种场景，饶是两世为人，也有点骇然。而且，猛虎在生死存亡关头发出的嚎叫极为震撼，让人油然而生内心的恐惧。
    猛虎倒下，钟明珠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的场景了，虽然也有点震撼，更多的却是对段重言几人的与有荣焉。
    她鄙夷地看了眼沉清泠，嗤道：“看到就受不了了？你这样的女人，连段哥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不管过去如何，至少现在，她是他的（微h）

    段重言收起流星锤，闻言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上前踢了两脚华南虎，确认猛虎是真的死了，才让程逸上前整理。
    程逸拿出一把刀刃锋利的解剖刀，打算切割巨兽的尸体，说：“可惜不会剥皮，这畜生的皮毛应该值钱得很……”
    说到这里，他朝段重言看了一眼，犹豫着问：“不如不切割了，看看能不能放得下？”
    段重言说了声好，随后在几人的注视下，把华南虎收走，华南虎原地消失。
    程逸松了口气，拍拍手收起解剖刀，随即阴沉地看向沉清泠，说：“就算你死了，也别对人说，懂吗？”
    沉清泠连忙点头，同时心里计较，看来段重言的空间物品能够装的东西有限，远远比不上空间异能者的装载能力。不过，装得下一整只华南虎的空间物品，已经算是宝物了。
    “我明白的，程大哥，你放心。”她飞快看了一眼段重言，说：“我已经是段哥的人了，万万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程逸嗤了一声，显然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冷冷看她一眼不再说话。
    段重言却没错过她眼中的羞意，昨晚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她不管有怎样的过去，至少现在，她是他的。
    收走华南虎，几人休息了一会，就见到上午遇到的彪形大汉一行人。
    他们先观察了四周一会，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现场却没见到动物尸体，不由得狐疑看了段重言几人一眼。
    彪形大汉眼中闪过什么，打算离开。
    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段重言对程逸、钟行风使了个眼色，钟行风的弱化异能再次起先手，彪形大汉在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程逸和段重言已经围了上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段重言深谙这个道理，和程逸配合，准备用对付华南虎类似的手段把彪形大汉拿下，彪形大汉一声暴喝，身上的衣服寸寸碎裂，竟然变手为爪。
    那爪子呈现黑色，指上长着短短的尖爪，赫然是熊掌！
    沉清泠怔住了，这是她没有见过的异能。
    段重言也呆了一瞬，对程逸道：“兽化！小心！”
    程逸连忙闪身避过彪形大汉异化的熊掌，但衣服还是被熊掌划开了一道口子，骂了句粗口，重新使出金属链条。
    兽化的彪形大汉虽然和他原身给人的感觉一样，不太灵活，但熊本来就不是以灵活着称，而是力气大咬合力惊人。只有双臂兽化的彪形大汉依靠熊掌，一时间竟让段重言和程逸都无法近身。
    段重言闪避着彪形大汉的反攻，注意到那两个粗壮男子也要过来帮他，对程逸做了个手势，两人不退反进，利用视觉盲区先从后面捆住彪形大汉，然后段重言欺身上前，几个勾拳下去，直把彪形大汉打得眼冒金星。
    段重言出拳又重又狠，刚刚对着华南虎是这样，现在对一个体型壮硕的人类也是如此，让沉清泠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他不是末世前她熟知的那类人。
    他更像末世无规则中土生土长的人，所以他能在末世混得如鱼得水。
    沉清泠心中思绪重重，在愣神间，彪形大汉已经被段重言重重击倒在地。
    他一死，其余两人皆不足为虑，他们想要跪地求饶，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逸用刀精准刺入心脏，留下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生死不过是数分钟的事情，剩下的美艳女郎脸色剧变，强忍着恐惧袅袅娜娜地走过来，眼神在段重言和程逸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程逸身上。
    “你们，能放了我吗？我跟他们没有关系，跟着他们本来也是无奈……”
    她一双妙目似乎含着无限情意，眼神中有钩子一般。
    程逸擦干净尖刀，反手放进背包中，施施然做完这些，才抬起头来，肆无忌惮地从上而下打量着美艳女郎。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程逸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美艳女郎得到暗示，不再犹豫，径直朝程逸走过去。
    旁边的钟行风看也不看这边，蹲下身搜彪形大汉几人的背包。
    钟明珠嘀咕道：“天天就想着那点事……”
    美艳女郎跟着程逸转身走到远处一棵树后面，不多时，就听到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啊……”
    “骚货，那么快就出水，没少被那头熊操吧？叫啊，叫大声点，让别人都听到你的浪叫……”
    段重言和钟行风一起搜完身，听到皱了皱眉。这一路上程逸不是没有打过野炮，但都没有这一次这么大动静。
    他起身看了沉清泠一眼，把她拉远了一点。
    沉清泠心中对程逸不齿，面上却装出不敢看段重言的样子，低着头跟他走远了。
    段重言本来也没什么心思，但沉清泠低着头的样子不知为何，让他想起第一天见她，她欲言又止对钟明珠说出自己没穿内裤的情形。
    还有那天晚上……
    犹豫了一秒，他将沉清泠拉入怀中，手掌就朝她下面摸去。
    “啊！”
    沉清泠一声轻呼，倒在段重言身上，感觉到他富有力道的指节顺着花缝，摸到了阴唇之间。
    段重言注视着沉清泠，心里想着只要沉清泠露出不情愿的样子，那就回去再做。哪知道沉清泠愣了一下，柔顺地分开双腿，微微踮起脚尖，让他的手更好地摸到她的花穴。
    段重言刚刚开荤，哪里禁得起这种无言的邀请，在摸到她渐渐湿润的花穴之后，更是双目腾地燃起欲火，一把解开裤带，插进了花穴中。
    “别出声。”
    段重言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就把沉清泠抱起，按在树上抽插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是前世的沉清泠，早就羞愤欲死了，哪里还做得出主动求欢的事情。但不知为何，这一世，自从尝过情欲的甜头之后，她便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一次都难以自禁，想在欲海沉浮，得到无上的快感。

 你怎么咬得这么紧？（h） r ous e8 .co m

    她把双腿盘在段重言腰身上，主送吻上段重言的唇，让差点出口的呻吟消失在唇齿纠缠间。
    下身在段重言的阴茎刚插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到难言的舒爽，蜜水流出，含着那根东西又吸又放。
    段重言不由得把手从运动裤伸进沉清泠后臀，入手是绵软的臀肉，下面小穴吸吮，他禁不住重重掐了臀肉一下。
    他本意是让沉清泠不要过火，沉清泠却如同得到提示，盘着段重言腰身的双腿更加用力夹住，每一次段重言插进来之后，都咬着他的阴茎不肯让他出去，同时左右摇动，力求让阴茎撞到花穴里面的每一个敏感点。
    段重言浑身一震，又差点射出来。
    他从沉清泠唇中退出来，咬牙看着她沾染情欲的脸颊，担心沉清泠又叫出声，吸了一口气，再度封住她的口，下面有规律地撞击起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r ouse b a.c om
    他每一下撞击都直直捅入，因为不想发出啪啪的声音，退出和最后深入的时候稍稍放缓力道，不让囊袋拍击花穴，而是慢慢贴近，贴近之后重重地研磨。
    他每一下对力道的掌握都那么精准，阴茎在穴中仿佛会跳动一般，很快，沉清泠就迷醉双目，全身飘飘然。
    这样的体位对沉清泠来说不能完全释放自己，只能攀附着段重言，在段重言的进攻中失守。
    她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两人性器相连的地方，随着段重言的抽插，直上云端。
    蜜水越来越多，段重言力道越来越大，一下又一下，只把粗壮的树干撞击得摇摇欲坠。
    感觉到沉清泠似乎喘不过气来了，段重言暂时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说：“舒服吗？你怎么咬得那么紧？”
    沉清泠恍惚中回过神，在段重言眸中看到自己的脸，想起自己的人设，羞红着脸锤了他的胸膛一下，花穴却要跟他较劲一般，一股吸力袭来，咬着段重言不让他出去。
    段重言眼中一暗，好不容易退到花穴口，便更加大力捅进去，把沉清泠的臀部狠狠抵在树干上，重重碾压花穴。
    在他的大力抽插下，沉清泠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咬着唇，哪怕是段重言也只听到极低的声音。
    感觉到身后的支撑不稳，沉清泠说：“别那么大力了，小心树……”
    “现在担心了？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段重言咬着牙说，又压着沉清泠抽动了几十下，再也忍不住射了出来。
    抵着花穴，直到精水射完，段重言感觉阴茎还在隐隐搏动，好像随时都能再来一次，但眼下的情形不能太过放纵，他重重亲了沉清泠一口，把她经过情事之后娇艳的唇亲得艳丽无比，才放下沉清泠，阴茎从穴中滑了出来。
    两人的裤子都还在身上，但都不能看了。
    段重言还好，沉清泠被他压在树上，运动裤扯下来挂在大腿上，流出的水已经浸湿了半片内裤，就连运动裤也湿了一块。
    被段重言放下，她才觉得臀部火辣辣的，双腿无力，几乎站立不稳。
    想到什么，沉清泠拉过段重言的手，果然看到他的手背通红一片，是刚刚为了不伤到她的臀部，垫在后面压的。
    沉清泠有点不好意思，段重言却不以为意，草草擦了擦下身，扣好裤带，说：“你等我一会，我把你背包拿过来再换衣服。”
    沉清泠点了点头，乖乖站在原地，等段重言回来，换了衣服，才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段重言，跟在他后面走出去。
    程逸已经靠坐在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餍足的模样，看到两人出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
    钟行风从远处走来，彪形大汉几人的尸体已经不在，估计刚刚是处理尸体去了。
    钟明珠红着眼，狠狠瞪了沉清泠几眼。
    段重言看了看手表，说：“12点半，我们吃点东西出去吧。”
    现在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几乎报废，他佩戴的是老式的机械表。
    沉清泠转头看了好几眼，小声问：“刚刚那个穿红裙子的人呢？”
    段重言还没说话，程逸便道：“你不会觉得我会留下她吧，这种会随便背弃上一任金主的人，迟早也会另寻高枝。重言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沉清泠这才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留下那美艳女郎的命。
    她心中发寒，然后暗笑自己大概是兔死狐悲，摇了摇头把不该有的思绪赶走。
    几人坐在地上吃东西，吃的是自热便当，不知道段重言他们从哪里扫荡来的。沉清泠不是特别喜欢吃这种东西，但明白食物在末世的珍贵，认认真真吃着。
    段重言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喜，转手拿出一个叁明治，淡淡说：“不喜欢吃那个？那就吃这个吧？”
    他记得早上她吃得蛮开心的。
    沉清泠接过来，眉眼弯弯说了谢谢。
    钟明珠冷笑一声：“一个卖身的玩意儿，还娇贵起来了。”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说：“给我，我也不想吃没两块肉的便当。”
    眼神中满满的是挑衅。
    钟行风不满地看向钟明珠，沉声道：“明珠，不要无理取闹。”
    钟明珠委屈极了，倔强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说：“我怎么无理取闹了，你是段哥的发小，我从小就认识段哥，你们还要为了一个出卖身体色相的玩意儿骂我吗？”
    段重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用安抚的眼神看了沉清泠一眼。
    那眼神很明白，让她让一下钟明珠，回去再给她好的。
    沉清泠沉默地把叁明治放到钟明珠手中。
    钟明珠拿到叁明治，却吃没一半就扔在旁边，嘟囔道：“不好吃，不明白有的人怎么会喜欢。”
    钟行风看着妹妹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钟明珠自小就怕哥哥发火，现在不由得挪远了一点。
    钟行风本来也只是敲打敲打妹妹，见钟明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冷冷说：“下不为例。”便不再说话。
    昨晚口头教训过钟明珠的程逸，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吃完自热便当，大家沿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不知道是因为藤椒牛肉味的便当不合口味，还是什么，沉清泠下山的时候总觉得肚子里有点不得劲，等快到山下，才反应过来不是肠胃不舒服，而是来月经了。

 沈清泠，你好像不高兴，为什么？

    末世以来两个多月了，她都没来过月经，所以一开始才没想到这个。
    前世，她的月经也是在末世开始之后变得周期很长，绝大多数的女性都有了长周期，同时，女性也变得极难受孕。据说这是女性对自己身体的保护。
    沉清泠看了段重言一眼，有点难以启齿。首先她没有卫生巾，段重言给她准备的东西中没有这个，其次，就算有，她也不敢说要去用卫生巾，荒山野外的，万一遇到危险，她应对不了。
    段重言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自在，用眼神示意她有话直说。
    沉清泠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我好像来那个了。”
    段重言皱着眉头，没有想出来那个是哪个，倒是旁边的程逸耳朵尖，转头好整以暇说：“来月经呗。”
    段重言一愣，当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过了一会道：“你要卫生巾？回去我带你去买。”
    女人来月经要用卫生巾，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好。”沉清泠乖乖点头。
    段重言又问：“你是不舒服？”
    沉清泠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说：“肚子有点不舒服。”
    其实不算是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几个月的路途奔波，没有好好休息过，精神经常在紧绷的状态，她这时已经小腹坠痛，面色发白。
    钟明珠一开始以为他们在说什么，知道沉清泠来月经之后，轻哼一声道：“又是没这个，又是来那个，真是事多！”
    沉清泠没法分辨，今天来月经确实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此时到了SUV旁，钟明珠毫不客气让沉清泠继续坐在后面两个座位中间，在她看来，如程逸所说，他们能收下沉清泠已经是她的福气，怎么可能因为沉清泠不舒服就让出舒服的位置呢？
    段重言看了沉清泠一眼，也没说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钟明珠对她的敌意，但钟明珠毕竟是钟行风的妹妹，他家和钟家是世交，和钟明珠也是从小认识，虽然算不上多么熟稔。
    相比之下，沉清泠虽然成了他的女人，但不过认识几天。期间，程逸的话多多少少给了他一些影响，他潜意识觉得，沉清泠是一个攀附他的女人，为了他忍一点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如果钟明珠再过分点，他会制止。
    沉清泠沉默着上了车，心中却不可避免生出一点冷意。
    果然，段重言的本质就是坏的，作为他的第一个女人，哪怕做爱的时候他再爽，拔吊之后，对她的怜惜也非常有限。
    他愿意为她出去买物资，愿意看到她不喜欢吃一样东西的时候给出另一样东西，但当她和周围的人有了冲突，他就不会站在她这一边，更不会说出让她坐他的座位这种话。
    如果他真的说了，钟明珠肯定会让出自己的座位，她不可能让她的段哥坐最差的位置，作为队伍中最弱的女性，她也有自知之明。
    不可避免的，沉清泠想起了萧尘。
    她一直觉得，在萧尘心中，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因为在前世，萧尘所有的真心话都不对她说，关于末世危险的种种部署规划也把她排除在外，才让她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但萧尘没有让她遇到过一次这样的窘境。
    就像是养一朵花，会擦干净花瓣上面的灰尘。
    小腹的痛感放大了车子的颠簸，沉清泠闭着眼睛，不让一点思绪流露出来。
    回到基地，段重言没让沉清泠跟着去买东西，而是让她先回去，自己带了东西回去。
    晚上，沉清泠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很早就窝在了床上。
    但当她发现段重言洗完澡上床之后，下面鼓囊囊的一团，就乖顺地凑过来，想要用手帮他纾解。
    段重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本来想要阻止，却在看到她低眉顺眼的神态之后克制住了，任她把他蓄势待发的东西放出来，卖力地撸动。
    沉清泠的手很白，放在他那物上面有一种奇异的美感，段重言本来就硬的东西更硬了。
    段重言在沉清泠的手中释放出来，沉清泠刚把手拿开，他便钳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直视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他的语气低沉，带着莫名的危险：“沉清泠，你好像不高兴，为什么？”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从快到山下的时候，她就开始摆出这种脸色。
    他自认为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足够宽容体贴，他允许她留在身边，不打算苛待她日常用度，她却仅仅因为一时没有顺她的意给他脸色看？
    要他当着钟行风的面训斥钟明珠吗？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沉清泠不由得有些恍惚。
    良久，她闷闷地说：“没有。”
    她背对着段重言躺下，躺了一会似乎想到什么，重新转过身，靠近段重言的胸膛，闭上眼睛睡觉。
    很顺从的样子，只是那扇仿佛会说话的心灵之窗闭上了，没有盈盈的哀求，没有极致的靡艳，没有了欲说还休。

 他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有对爱情的憧憬

    第二天醒来，沉清泠浑身无力，就没跟着段重言出去，在宿舍呆了一天。
    到了傍晚，段重言回来，看到桌子上的面包已经吃完，拿出了一只处理好的生鸡。
    沉清泠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又见他从后面拿出了一个不知道那里弄来的锅，旁边还有一个小煤气罐。
    段重言瞥了一眼她吃惊的表情，淡淡地说：“你不是来月经吗？煮鸡汤喝。”
    沉清泠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手脚麻利地把生鸡放进锅中，倒入水，点了火煮起来。
    屋子里很快飘起淡淡的味道，慢慢的味道越来越浓郁，沉清泠本来就有点饿了，闻着鸡汤的香味，那个馋呀。
    等到鸡汤煲好，沉清泠盛了两碗，一碗放在段重言面前，一碗给自己，迫不及待吃起来。
    小腹的不适被热腾腾的鸡汤抚慰，沉清泠原有的坏心情烟消云散，见段重言只是喝汤，不由问：“你怎么不吃肉？”
    “我跟他们吃了才回来的。”段重言说，但也夹了一块鸡肉往嘴里放。
    沉清泠足足吃了两碗，见她吃不下了，段重言才把剩下的鸡汤盖好盖子，给旁边送过去。
    出去的时候，他说：“这次让你先吃，高兴了吧？”
    沉清泠一愣，还来不及回答，他已经出去了。
    把锅送回来的是程逸。
    程逸过来的时候段重言在里面洗澡，他把锅放在门口，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看着出来开门的沉清泠，嘴唇勾出嘲讽的弧度，说：“看不出还有几下子啊，才几天就让重言另眼相待了，还特地搞了个锅给你煮鸡汤，啧。”
    沉清泠淡淡地看着程逸，她不太明白，程逸对她的恶意从何而来，前世也没见他如此。
    不过也不好说，因为在前世，她根本没有和程逸单独相处过。
    她想嘲讽回去，比如说，他说钟明珠逾越了，但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教训兄弟的女人？他看不起攀附强者的女人，又对送上来的美人好不放过，嫖客和妓女哪个更高贵？
    想起此时的人设，沉清泠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委屈地低下头去，并不争辩。
    段重言很快出来，知道程逸刚刚来过之后，看了一眼她的脸色，问：“他没说什么吧？”
    沉清泠摇摇头，然后又犹豫着点点头，咬了咬唇说：“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不过没什么，我会尽量不放在心上的。”
    不经意的委屈要让男人看到，才会怜惜。
    果然段重言摸了摸她的头，似乎是对她如此识趣的抚慰。
    躺在床上的时候，沉清泠用手指头卷着自己的长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段重言虽然善于观察，却对女人的小心思没有丝毫兴趣，但昨晚开始，他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要稍微对这个女人好一点的念头。
    记得从前，奶奶喜欢在后院养花，每天花费很多时间在上面。他不懂，奇怪地问奶奶，为什么要做这么费功夫的事情。
    奶奶说：不精心浇灌，哪有千妍百态？
    他似乎有点明白奶奶说过的话了。
    想到这里，段重言问：“在想什么？”
    沉清泠侧头仰望着他，小声说：“我在想，程大哥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样子，我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她的脸是玉白色的，上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恢复了活力，此时像猫儿一般。
    这猫儿还会发出让人欲仙欲死的声音……
    段重言截断脑中的念头，沉默了一会说：“他就是这性格，你不用理他。”
    沉清泠乖乖点头，然后问：“段哥，你跟程大哥他们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吧？感觉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对于他们的关系，其实前世她就知道了，段重言掳到她之后，可能是极度的自信认为她再也不能从他身边离开，简单介绍过这几个人的情况。
    “程逸是我之前的战友，我们不在一个队，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段重言说，说的和前世并无出入。
    沉清泠有点惊讶：“啊？我见你们配合也很默契，还以为……”
    “确实交情还不错，不过主要是在大地震之后熟起来的，以前没有那么多机会去了解。”
    “这才对，程大哥对女人这么随便，你和他很不一样……”沉清泠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捂上了嘴巴，小心觑着他的脸色。
    段重言没有生气，在他从小待的圈子里，程逸这种虽然有些出格，但并不算离谱。他有很多女人，一夜情的，包养的，正式场合的女伴……几乎都是冲着程家的权势而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偶尔举办性party，寻求额外的刺激，也是给足了代价。
    男人相交，并不看他如何对待女人。
    但听到沉清泠说他和程逸很不一样，却有点莫名的愉悦。
    他摸了摸沉清泠的脑袋，嗯了一声。
    两人陷入短暂的宁静中。
    过了一会，就在段重言以为沉清泠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她问：“段哥，我能问问吗，你为什么不像他那样……你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人又那么好，肯定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的……就连那位钟小姐也喜欢你……”
    说完，沉清泠猛地拉起被子盖住头，感觉再也没法见人了。
    段重言有点好笑，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看到她重新露出的脸蛋红红的，上面有几缕凌乱的头发，再次望过来的眼神气鼓鼓的，又有几分羞赧。
    才认识几天，就已经见过了她太多不同的模样。
    她似乎有太多面等着他去发掘。
    段重言不由生出一点庆幸，庆幸自己动了收下这个女人的念头。
    既然这个女人能给他惊喜，那么，跟她说几句心里话也没什么不可以。
    “也许是因为家庭不同吧，我的父母和祖辈都有和谐美满的婚姻，我所在的圈子虽然什么人都有，但我总是想着，也许能碰到一个合得来的人，当遇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她了。”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没有看沉清泠，而是望着天花板，仿佛有什么藏在年少时光中的东西回到了眼眸中。
    沉清泠这才意识到，其实，他也是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相比程逸这种坏种，还有对爱情的憧憬，才符合人性的规律。
    可惜，末世几年之后，再纯情的人，也会染上黑墨。
    脑海中千回百转，段重言重新看向她的时候，已经看到她脸上失落的表情。
    段重言不由得有些好笑：“都末世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补充道：“我和钟明珠没有什么。”

 曹山基地遇危机

    接下来两天，沉清泠都没有出去，段重言和前几天一样，天天早出晚归。
    沉清泠有点不安，问：“段哥，我不会拖累你吧？如果要离开这里，我随时可以走的。”
    她记得，上一世萧尘只是在这边停了一两天，却不知道段重言为何在这里留了这么久，曹山基地分明只是一个很小的基地，虽然在末世初期就能成立，但后面几年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说明只是昙花一现。
    段重言安慰她：“跟你无关，我们本来就有事，想在这边找点东西，很难得的东西。”
    具体什么东西，他没有说下去。
    沉清泠乖觉地不再问，心中猜测段重言得到的消息比萧尘多。
    这时，窗外传来吱吱的声音。
    沉清泠望了窗外一眼，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看不到什么，屋内点的是老式的煤油灯。
    她奇怪地说：“怎么这里的老鼠这么猖獗，还没到深夜就出来了。”
    段重言皱了下眉头，也没多想，说：“末世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老鼠变异也有可能。”
    沉清泠打了个寒噤。
    第二天一大早，段重言还没出去，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还和沉清泠打过交道，孙叁。
    孙叁的叁角眼笑得眯起，言语极为客气，对段重言道：“段先生，这么早来拜访您，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怕再迟您已经出去了，请多多包涵。”
    他微微侧开身形，露出旁边一个穿白色衬衫的戴眼镜男子。
    那男子体型适中，相貌普通，文质彬彬，虽没有孙叁这么殷勤，倒也语气温和，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曹，现在是这里的负责人。”
    段重言意外地打量了他一眼，简单道：“原来是曹老板，幸会。”
    曹老板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冒昧前来拜访，叨扰了。”他略看了段重言后面一眼，问：“不知能够进去谈，或者去我住的地方喝杯茶？”
    显然有事商量。
    段重言却没什么兴趣。这样的小角色，末世前他见得多了，就算到了末世，他也打听过，曹老板不过是个木系异能者，算不上什么强者。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他淡淡道。
    曹老板脸色微微一僵，但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听说段先生队伍的几个人都有不俗的异能，前几天还把我们这里有名的兽化异能者击败……不知道段先生有没有兴趣留在我们曹山基地？待遇什么的好说。”
    他说的那个兽化异能者，应该是那个手变熊掌的彪形大汉。
    段重言推辞道：“其实这一次我是要南下找人，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曹老板见他态度坚决，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微微一叹，说：“既然这样，那就不多打扰了，假如段先生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我们曹山基地的大门为你们打开。”
    倒是孙叁，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看。
    两人走后，沉清泠有点担心，说：“这样拒绝他们，会不会不太好？”
    段重言不以为意道：“有什么不好，难道他们还能强留我们？”
    他极为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本，但显然，这一次轻敌了。
    到了晚上，段重言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窗外此起彼伏的吱吱声，还有许多爪子在外面爬动的声音。
    段重言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眼神渐渐凝重起来，说：“不对劲，这些不是变异鼠，聚在这里不正常。”
    他叫沉清泠穿好衣服起来，快速走出去，敲响了程逸和钟行风的门。
    很快，众人聚在段重言房间，钟行风给出了一个猜测：“这可能是异能，控兽。”
    他补充道：“先前打听到曹老板的叔叔，叫孙叁那个，对动物有一点亲和力，现在想来，不是亲和力，而是控制动物的能力，否则没办法解释这么多老鼠。”
    天还没黑，透过窗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外面那些恶心的东西。
    “快下楼！”段重言想到什么，果断说。
    但已经迟了，曹老板和孙叁的身影在门口出现，旁边还跟着五六个人，个个牛高马大。
    曹老板脸上没有了笑容，小声问孙叁：“叁叔，你确定他们手里有好东西？”
    孙叁说：“这些人在这边停了那么久，要是什么都没有拿到，早就走了。再说，就算没有好东西，他们不想留在基地，出去迟早成为对手，还不如现在结果了他们。”
    曹老板点点头，说：“那就动手吧。”
    话一出口，他举起双手，正要打开木门的段重言感觉到门板变得沉重如山，往日轻轻一拉就开的木门无论使了多少力气都拉不开。
    他豁然变色，说：“木系异能！曹老板在外面！”
    正在这时，紧闭的窗子被什么东西拉开一条缝，有什么东西扔了进来，才几个呼吸的时间，房中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毒气。”程逸吐出两个字，脸色阴沉。
    钟明珠一听，也着急了，拉了拉钟行风的衣袖，说：“哥，你快想办法啊！”
    钟行风并不理会妹妹，和段重言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今晚似乎遇到了末世以来最大的麻烦。
    诚然，他们都是强大的异能者，但在过去的两个多月中，所有的危险都是在空间开阔的地方，能够凭借高武力轻松解决。也有过地震差点被困的时候，但没有人像今天这样困住他们，他们可以从窗户攀爬出去。
    段重言果断说：“破门。”
    说着，他拿出那对流星锤，朝木门砸了过去。
    他力量刚猛无比，但门外的也是异能者，木系异能作用在木门之上，一锤子下去，竟然只是微微颤动。
    段重言咬了咬牙，又锤了几下，到第四下的时候，门板裂开一道细缝。
    “段哥，门要被砸开了！”钟明珠欣喜地说，回头望了一眼，房间里的毒气越来越浓重，她头有点晕。
    但很快，外面的曹老板加大了木系异能的输出，门板又毫无反应了。
    程逸眼含戾气，朝窗外看，说：“不行的话就破窗出去，我就不信那些小畜生真能奈我们何。”
    钟行风摇摇头，不同意：“老鼠成群，比人可怕多了，再说，窗外除了老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我们再试试这边。”
    段重言试了五六下，确定以他目前的能力是没办法破门而出了，把程逸叫过去，说：“你把金系异能加在流星锤上，看能不能加大力度。”
    程逸点头，两人开始协同发力，但实践之后发现，程逸的金系异能很难在段重言挥出流星锤的时候加在上面，效果比段重言单人还差。
    毒气逐渐朝门口蔓延过来。
    段重言果断放下流星锤，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我先进阶，进阶之后再不行，就破窗。”
    他前几天就感觉到进阶的先兆，那时候想着不着急，离开曹山基地再进阶，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前世今生，段重言的两张脸在她脑海中反复出

    沉清泠听了心中一动。
    曾经在鬼面山的时候，她也有过朦朦胧胧的异能进阶的感受，但那时候心绪起伏之下，并没有好好体会那种感受。
    她知道异能从一阶开始逐级往上，异能越强，阶数越高，但似乎并没有一个严格的通用标准，大家只能用经验判断实力属于几阶。
    不知道段重言要突破几阶了？
    现在才末世两个多月，应该不会太高阶，结合他展现出来的实力，突破叁阶的可能性比较大。
    做好决定，段重言就不再管蔓延的毒气和外面的危险，盘坐在地，闭上眼睛，专心突破。
    他显然本身就已经摸到了进阶的门槛，才一分多钟的时间，只见他身上的骨骼肌肉颤动，让人想起缩骨神功之类的东西。段重言眉头深深皱起，不多时全身的骨骼肌肉不再颤动，他蓦的睁开双眼，眼神锐利有神，从原地站了起来。
    钟行风紧紧看着他，问：“成了？”
    段重言点头，“成了。”
    说完，他重新举起流星锤，这一次锤下去的力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刚猛得多，似乎有万钧之力。
    “砰！”
    巨大的声响之后，门板正中出现数条裂缝。
    “行了！这次行了！”钟明珠兴奋地说。
    门外的曹老板脸色发白，感觉到这一次的破门力道远大于之前几次，为了对抗段重言的冲击力，他已经耗费大量异能，不过是咬牙撑着。
    但事已至此，万万不能功亏一篑，曹老板竭力抵抗，却在段重言又一记重击之下，眼睁睁只能看着门板从里面破开。
    粉尘散开，门板碎裂，露出段重言几人的身形。
    孙叁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在如此周密的围困计划之下，几人还能从里面冲出来，当即对周围的异能者喊道：“围攻！杀掉他们！”
    那几个异能者显然是经过训练的，一得到命令，就在两边站好方位，使出技能。
    一时间，有藤蔓从地面生出，挡住几人的路，火球从空中飞来，火光闪烁。最可怕的是，那些只在窗外徘徊的老鼠，此时已经在孙叁的指挥下来到这里，吱吱朝他们冲过去。
    火球藤蔓还好闪避，老鼠的攻击就有点难以躲避了。
    尤其是钟明珠这样的大小姐，最爱干净，看到这些恶心玩意儿慌了，很快就被咬了两口，在旁边又气又委屈，眼泪都要掉下来。
    钟行风看到妹妹手上的伤口，脸色一沉，说：“这些东西不太对。”
    果然，只见钟明珠在最初狂乱想要赶走那东西之后，动作迟缓下来。
    钟行风帮妹妹驱赶老鼠，扶住她问：“明珠，你怎么了？”
    “晕，我好晕……”钟明珠知道自己应该保持清醒，却全身开始昏沉沉的。
    “被老鼠咬到会神志不清，大家小心。”钟行风说。
    段重言和程逸听到他的话，但都没有精力回答，他们此时正在全力抵挡那些火球藤蔓和老鼠。
    而且，团队中除了钟明珠，还有沉清泠这么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钟明珠有钟行风照看，沉清泠则完全仰仗于段重言。
    进阶本就是极为消耗异能的事情，更别提段重言进阶之前已经用了不少异能，此时渐渐开始力有不逮。
    程逸注意到，便帮沉清泠挡了几个火球。
    孙叁大喊道：“加大攻击，加大攻击，快快快！”
    异能者们渐渐围拢过来，钟行风动用弱化异能，延缓了他们的脚步，但一人对抗数人太过吃力，大概十分钟过后，他的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敌众我寡，段重言知道纠缠下去没有好果子吃，再度拿出流星锤，冷然道：“我开路，出去再说。”
    程逸说了声好，金属链条在半空挥舞。
    钟行风也加强了使用在那些围攻者身上的弱化技能。
    流星锤朝其中一个方向挥出去的时候，那两个异能者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凶器朝自己脑袋上砸来，脚步却只能小幅度挪动一步，眨眼间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几人心中一喜，程逸一马当先，金属链条呼啦啦作响，驱散想阻拦的人，冲出了包围圈。
    钟行风扶着钟明珠紧随其后，沉清泠在段重言前面一点的地方，也跟着往外跑。
    就在这时，从天而降一张大网，落在后面几人头上！
    钟行风脚下疾行，拖着妹妹险险跑出了大网的范围，而沉清泠和段重言都在大网之下！
    千钧一发之极，段重言手中出现一把小刀，划破了大网，手下用力，把沉清泠甩了出去。
    “自己跑，跑得远远的。”
    沉清泠只来得及听段重言说完这句话，就在本能的驱使下踉踉跄跄冲了出去，回头看时，曹老板手下所有的异能者把段重言围在中心。
    沉清泠跑出宿舍楼，心怦怦直跳，幸好曹老板的这次抓人没有大规模广而告之，下来的时候没有遇到阻拦，夜色下也没人管她。
    她小心沿着楼房的边缘走，记着段重言的话，并没有去找钟行风几人。
    她想，他们应该有自己的逃跑方式和联络方法。
    来到几天前来过的大棚，她的通行证还在背包里，畅通无阻走了进去。
    躺在大棚里面粗陋的床板上面时，沉清泠才有重回人间的真实感。这么惊险的情况，两世为人，她第一次见。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几乎要对段重言的救命之恩感动了，虽然这场麻烦因他而起，而他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对自己羽翼下的女人有情有义。
    但不知为何，前世今生段重言的两张脸重复在她眼前出现。
    刚把她掳到身边，他就毫不客气地撕碎她的衣服，然后掰开她颤抖的双腿，毫不怜惜地把两根手指插入她不曾被人造访过的私密地。
    当遇到明显的阻碍时，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又是震惊又是欣喜，然后放声大笑，邪肆地说：“萧尘是不是不举？你这样一个美人放在旁边，竟然没有破身？”
    笑过之后，他眼中现出浓重的欲色，快速解开裤带，把她压在身下……
    令人窒息的感觉袭来，侵袭她的每一寸骨骼肌肤。
    很久，沉清泠才慢慢平静下来。

 你在怀疑什么（h）

    沉清泠在等，等段重言脱困反杀。
    作为前世希望基地的最强者之一，她相信他有转危为安化解困难的能力。
    已经待在大棚两天了，她担心出去会碰到孙叁，一直待在大棚里，里面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晚上翻身的，拆垃圾袋的，咒骂的……有一次还听到不远处的床板咿咿呀呀晃动，是一对男女在做活塞运动。
    幸好沉清泠的背包里有一袋面包，那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从桌子上带走的。她很小心控制着食量，想着如果再没有段重言的消息，就只能先想办法自力更生了。
    沉清泠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曹老板死了。
    消息是在大棚守卫那里听到的，沉清泠戴了顶脏兮兮的帽子打算出去，就听到两个守卫在低声议论。
    “曹老板被人杀了！”一个守卫紧张地说。
    “啥？”另一个约莫是来换班的守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然后震惊地问：“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听说脑袋被人割了，挂在那栋曹老板住的楼里。还有孙叁。”
    “哈？谁做的？”
    “鬼知道，他们那些异能者的事情，少掺和。”
    ……
    沉清泠想了一会，转身回到大棚。不久，她低着头从守卫旁边经过，没有引起这两个心不在焉的守卫的注意，然后在岔路停了片刻，朝着之前住过的宿舍楼走去。
    到了二楼，一切都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之前被震碎的门板已经重新装上了新的，只有墙边被火球烧过的些微痕迹暗示了曾经发生过什么。
    宿舍门是一拧就开的，除非用钥匙锁上。
    沉清泠拧开把手，就对上了旁边段重言暗沉的眼睛。
    他正靠在墙上吸烟，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看到沉清泠，他的手臂停在半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扔了烟蒂，在地上用军靴碾过。
    “你怎么没跑？”他问，语气淡淡。
    沉清泠从脏兮兮宽大帽檐下面露出的脸极白，脸上的表情极静。
    “你让我乖乖跟着你的。”她说。
    段重言没有再说话，一把将沉清泠扯进去，门板砰地关上。
    那顶脏兮兮的大帽子在进来的时候被他无情拽下来，落在地上。
    段重言的嘴巴精准对上沉清泠有些干燥的唇瓣，用舌头启开，进去卷起津液，才几下就搅得水声作响。
    他一只手按着沉清泠的头，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裤带上，裤带咔哒一声，迷彩裤掉在地上。
    等沉清泠气喘吁吁地找回空气，段重言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下身一柄利器高高翘起，如他本人一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沉清泠身上，也只剩一条情趣内裤，红色的一条带子横挂在腰间，连接着私密处几根带子。私处的带子穿过两瓣阴唇，滴滴往外渗水。
    段重言眸色晦暗，钳着沉清泠的下巴，在她下巴留下轻柔一吻。
    那吻如羽毛般拂过沉清泠，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那么想要被我插？来找我换上这种裤子？一见我就水漫金山？”
    段重言一手把沉清泠甩上床，就要扯下那几根带子，却被沉清泠轻轻按住。
    沉清泠脸颊微红，目光躲闪，说出的话却直白而大胆：“段哥，别脱，就这样插进来。”
    段重言深深地看着她，然后扶起那硬挺如钢铁的利器，从两瓣阴唇中间插了进去。
    刚插进去，沉清泠就浑身一颤，好爽。
    听到曹老板被杀的消息，她就猜到段重言会找她，但两人没有心声相通的能力，怎么找？
    最终，她赌了一把，特地换上情趣内裤，来到他们一起住过的地方。
    不知为何，当看到段重言的第一眼，就有难耐的渴望从隐秘处生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性吸引力，让她想被他狠狠插入。
    所以段重言把她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她就已经水漫金山了。
    花穴颤动，里面的每一道皱褶都饱含汁水，段重言进得异常顺利，甬道温暖湿润，在他进入的时候层层裹住。穴口处还有一根带子勒着，进入的时候摩擦阴茎，带来异样的感觉。
    那根带子对沉清泠来说就更加是甜蜜的折磨，既有微微的痛感，但在吸足了汁水之后，就在阴茎的带出带入中摩擦阴蒂，每一下都带来双倍的愉悦。
    “段哥，不够，还不够……”沉清泠双腿环住段重言的劲瘦腰身，把花穴拼命往他的囊袋凑，她要他进得更深、更快！
    段重言眼色晦暗，里面也染了浓重的欲色，双手禁锢住沉清泠不断作乱的腰，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狠狠掼入。
    他今天的状态比之前几次更加勇猛，又似乎是过了刚刚开荤的冲动，那利器硬邦邦的，每一下都直抵花心的最深处，带来一波又一波的震颤。
    沉清泠一开始还能花穴用力吸夹，渐渐的，在段重言的捣弄下溃不成军，全身颤抖，张大了嘴巴呼吸，感觉灵魂都要飘到天上去。
    花穴本能地吸吮，每一下都紧紧咬着阴茎，滴滴淫液从性器相交的地方落在床单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啊……啊……好爽……段哥，好快，好硬……”沉清泠呻吟着叫出声。
    “叫吧，旁边没人，叫多大声都行。”段重言压在沉清泠耳边说，下身又是一轮疯狂进攻。
    沉清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段重言的那物又硬又翘，每一下都顶到她敏感的地方，花穴里面早已缴械投降。而他的力气仿佛使不完一般，按着她一轮又一轮的抽插。
    他每一下进入都捅到最深处，出来时带出咬着阴茎不放的媚肉，然后又深深插进去，碾过每一寸花穴。
    “啊……啊……啊啊啊……”
    真舒服啊，沉清泠想，她再也想不起任何不开心的事情了，只有此时此刻，极致的愉悦。
    沉清泠叫得嗓子都哑了，段重言才加快了最后的冲锋，狂风骤雨般的数十下抽插之后，深深把精水灌到花穴中。
    拔出阴茎的时候，透明的汁水伴着浓精从穴口流出。
    云销雨霁之时，段重言抱着沉清泠，似乎随口说：“那个男人，真的强暴了你？”
    还在高潮余韵中的沉清泠顿时清醒过来。
    她看不到段重言的脸色，但似乎能感觉到他从上而下审视着她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的过火让段重言怀疑了。
    沉默了一会，她说：“是的，他强暴了我。那时，我什么都不懂，他见我的第一面就想上我，过了几个月终于得手，他第一次插进来的时候，如同被利刃劈开……”
    段重言喝道：“别说了！”
    他受不了，听她这样描述被别的男人强暴的场景。
    沉清泠抬头看他，目光中的泪意几乎要把他撕碎。
    “你在怀疑什么？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福地小区暂避

    段重言没有再说什么，重重地对着她的嘴唇亲下去。
    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
    他们没有在曹山基地多做停留，当天，段重言就弄了辆车，带着沉清泠离开。
    他说：“我们去凤城和钟行风他们汇合。”
    沉清泠应了声好，如先前一样没有多问什么。她几乎一直是这样的，乖顺而听话，除了在床上问他满不满意那一次。
    一如她展现出来的形象，可人的，贴心的。
    段重言不由得想，她是否还有不为他知道的东西，随即想起程逸有意无意的叮嘱，诚然，这本质上不过是仰仗于他的女人。
    养一盆花，好看就够了，需要关心花儿想的是什么吗？
    不过，他也不介意花费多点时间精力，再多点关注体贴。
    去凤城的路上遇到山体滑坡路段，段重言不得不改道，开进旁边的县城。
    这个县城有点奇怪，有很大的一片区域静悄悄的，如同鬼城一样，等过了那片区域，却在一个有点老旧的小区呈现出有序的生活景象。
    零散的行人穿过出入口，其中一个竟然是去小区旁边的废弃地上摘菜，菜说不上长得多好，但在百废待兴的末世，那一抹绿意足以让人喜爱。
    段重言靠近小区停了车，保安是个憨厚的大叔，看起来和末世前的保安没什么不同，见到气度不凡的段重言，马上摇铃，很快从小区走出两个面容轻佻的青年。
    那两个青年虽然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经过精心修饰，但还是从轻浮的眼神看得出并不是什么上进的人。
    其中一个穿黑色皮衣的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对保安说：“李叔，又有啥事？有什么陌生人进来了？”
    保安警惕地看着段重言，低低说了两句话，皮衣青年这才转过头，看向摇下来车窗后面的段重言，微微一愣。随后又扫向旁边的沉清泠，见到她秀白的面庞眼睛一亮。
    段重言脸色一沉。
    皮衣青年没有觉察，杵了旁边棕色夹克差不多年纪的青年一下，笑着问段重言：“兄弟，你是路过的？”
    段重言盯着他看了一下，打开车门下了车，点点头，说：“对，路过这里，能不能借宿一晚，可以付物资。”
    皮衣青年和之前见过的大多数人不一样，听到物资没有多大反应，而是把眼神在车外的段重言和车内的沉清泠之间扫视了几圈，才说：“物资说实话我们不太缺，你们什么关系？”
    段重言看着他一会，吐出几个字：“我女人。”
    皮衣青年神情一松，笑容更大了，说：“我们也不需要你的物资，你让那女人陪我们一晚就行……”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李叔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张天宏！末世有了异能就了不起了？还要抢女人，你这样……跟你爹有什么不同！”
    张天宏脸上笑容褪去，露出和他轻佻外表不同的冷漠，说：“别提我那早死的爹，要不是他，我和我妈也不会过成这样，这么多年了，要不是老邻居们帮着，我们也熬不下去。”
    棕色夹克青年用眼神制止了李叔的话，打圆场道：“李叔，别这么严肃嘛，宏哥和我们一起每天外出搜寻物资很不容易的，他对小区的女孩子都有礼貌得很，这不是看到外人嘛，又不是这男人的老婆，可能也是半路抢来的女人……”
    话没说完，段重言一个闪身，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就退了回来，在夹克青年脸上留下重重一拳。夹克青年头一偏，左脸有血流了下来。
    同时，那个叫张天宏的皮衣青年，右脸差不多位置，也挨了一拳。
    两个一分钟之前还气焰嚣张的青年，愣在了原地。
    张天宏喃喃地说：“你也是力量异能者？不对，这么快的速度，你一定是力量速度双异能！”
    夹克青年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段重言，问张天宏：“宏哥，这人是和你一样的力量异能？”
    张天宏点了点头。
    段重言冷道：“别以为有异能就是人上人，走出你们这里，强者多得是。好好照照镜子，掂量一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短时间的观察和刚刚这三人的对话，他已经基本摸清了这里的情况，虽然在曹山基地的遇险让他锐气受挫，但只让他更加明白要审时度势，而不代表着对这些小角色也客客气气。
    夹克青年张口想说什么找回场子，看了看他的脸色，最终没有说出口。
    段重言又开口：“十斤粮食，我们只需要一个房间，一晚上就走，如何？”
    张天宏脸色变幻，最后点了点头。
    把车开进小区的时候，沉清泠没有忍住，问：“段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进来这个小区借宿？外面随便找个房子不行吗？”
    曹山基地的事情让她觉得，有时候人比外面危险多了。
    段重言一边停车，一边说：“这个小区有点不寻常，外面人烟都没有，这里还能种菜，可能是福地，或者有什么东西护佑着这里。”
    沉清泠震惊不已，问：“小区？福地？”
    段重言点点头，以为她是没听过这个说法，解释道：“近些日子有些传言，说是有些地方是末世福地，也有人叫灵地，能让普通人有机会得到异能，让异能者进阶，甚至，有一些灵物，但这样的地方很少。”
    他放低了声音：“你遇到我的地方，那里就是灵地，当时我们在那里过了一夜，什么危险也没有，灵地就是这样的。”
    沉清泠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问：“可是刚刚那个张什么，异能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本身天赋不高，灵地也提升得有限，但在这里，也够用了。”段重言说，“福兮祸之所倚，灵地外面可能比一般的野外更危险，我才坚持想进来这里。”
    说到这里，他按了按沉清泠的手，说：“我不想激化矛盾，不然那种敢对你出言不逊的垃圾，我会给他颜色看看。”
    沉清泠一愣，随即柔声说：“他们也只是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不算什么。”
    段重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她下了车，朝李叔指的一间一楼的房间走去。
    这里原来可能是用来放东西的，此时摆了一张床和两张椅子，床上一张薄薄的还没撕开外包装的垫子，外包装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床是简单的铁架子床，质量极差，段重言用手在上面按了按，果然一阵明显的摇晃。

 他愿意让她更快乐（h）

    段重言用意有所指的眼神看了沉清泠一眼，沉清泠脸色一红，偏开头不看他。
    等到了晚上，还有更无语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段重言的动手让那个张天宏感觉受到了挑衅，他竟然找来一个女人，在旁边演起活春宫来。
    段重言刚刚有点意动，抱着沉清泠亲吻，手也不规矩伸进衣服下面，让沉清泠浑身发软，旁边就有男人的喘息声伴着女人的吞咽声传来。
    “把爷的大鸡八吃进去，好好舔，舔得舒服了，爷就让你留在这里，有吃有穿……”张天宏的声音传来。
    两人动作一僵，都感觉进行不下去了。
    但老房子的隔音太差，口交的声音伴随着毫不顾忌的荤话从隔壁传来，让房间不断升温。
    段重言俯下身，低声说：“那些女人都这么讨好她们的男人，你什么时候也帮我做一次？”
    沉清泠咬了咬唇，侧过头不说话。
    她不愿意配合，段重言也不生气，不知为何，沉清泠偶尔的倔强更让他感觉有意思，似乎，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见沉清泠不理他，段重言一只手揉动她的胸乳，一只手慢慢朝下，等沉清泠反应过来时，下面已经光溜溜的了。
    下一刻，让沉清泠震惊的是，段重言竟然埋下头去，含住了她的花穴。
    “段、段哥……”沉清泠不由把手按在段重言头上，想阻止他的动作。
    她的力量对于段重言来说无异于螳臂当车，段重言在花穴外面的花瓣上舔舐几下，舌头长驱直入，顺着湿润的蜜道闯进了花穴里面。
    “啊……”从未有过的刺激感受袭来，更多的是心理层面的，沉清泠不由得低低呻吟出声，随即把手指放进了自己口中，咬住自己的手指。
    她看着下身这个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气质悍然的男人，蹲在她的下身，以一种极为陌生的姿态，用口含着她最私密的地方，把舌头伸进那个本来只是性器相交的地方。
    在此之前，她只有一次被男人舔舐的经验。
    那一次也是她的第一次，出于决然的心态，她拉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上了床，在床上，仿佛是有过无数次预演，她如同女王一般，叫那个男人舔自己私处。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那段经历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消逝在记忆的角落。
    如今，段重言给她的，是一种新奇而满足的感受。
    她的裙下臣。
    似乎感觉到她的走神，段重言重重一吸，两瓣阴唇被他包入口中，沉清泠全身一颤。
    段重言的动作颇为青涩，一开始只是凭着本能用舌头在里面探索，慢慢的，当他发现里面的媚肉似乎有自己的思想一般之后，就开始全力追逐，在里面搅动，誓要找到最活跃的地方。
    有的地方就算持续玩弄也反应不大，有的地方只要稍微用力就拼命阖动，段重言慢慢找到了规律，对着敏感的地方加大力度，搅得蜜水连连，从花穴溢出来。
    “嗯……啊……”沉清泠咬着手指，还是有极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段重言，见他在掀起一轮惊涛骇浪的颤动之后退出来，把溢出的蜜液尽数卷进口中，唇上还有薄薄一层液体。
    把那一层舔干净，他又用舌头在花穴外缘滑了一圈，然后再次从被他的舌头操弄得张开的穴口闯进去，激起新一轮的快感。
    沉清泠面色潮红，前所未有的快感伴随着微妙的征服欲，让她的高潮来得又快又急，随后一直飘在云端，没有下来过。
    她一开始还能看着段重言的脸，后面只能躺在床上，压制着一不小心就要破口而出的呻吟，完全沉浸在快感中。
    真舒服啊……
    最后，她也记不起自己高潮了几次，只依稀记得，每一次汩汩流出的花液都被段重言悉数吃掉。
    段重言舔完花液之后，凑近沉清泠的唇，似乎想让她也尝尝自己的味道，沉清泠浑身无力，但还是用手推了推他。
    “还嫌弃自己的东西呢。”段重言低笑一声，笑声仿佛是从胸腔发出的，带着微微的颤动。
    却没有再凑过来，而是伸出自己的舌头，把唇边残留的蜜液舔得干干净净。
    他带着沉清泠的手，把她的手按在阴茎上面，上上下下撸动，在她的手中喷出来。
    真奇怪，对着她，他明明能拿出训练场上一往无前的悍然，但看到她因自己的俯首低头而迷醉绽放，又有一种更为深刻的东西从心中生出。
    那种东西和喜欢跟她上床不一样，他愿意让她更快乐。

 以后的每一个春节，都是这样 l ayuzhaiwu.x

    在这个小区却不止停留了一天。
    当天晚上，外面就下起了冰雹，第二天早上起来四周白茫茫一片，车子根本出不去。气温也降到了零度左右，在这个地方是百年未见的。
    两人不得已留了下来，幸好段重言异能强大，而这里异能最强的张天宏本质上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段重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有点怵。
    段重言见一时无法离开，和张天宏商量一番，此后数次和张天宏出去搜寻物资，而张天宏也给他提供了被褥锅具等东西，双方相安无事。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 zhai w uh.x y z
    突如其来的寒冷天气持续了两个月，期间过了元旦，又过了农历新年。
    除夕的时候，简陋的屋子里点了煤油灯，旁边烧了一盆碳，李叔送来两个菜，带着厚厚的帽子，憨笑着说：“小段平时帮了我们不少，这是用昨天打的野猪肉做的，你们放心吃。”
    段重言谢过他，把饭盒拿进屋中，把风雪挡在外面。
    只一会的功夫，鹅毛大雪就从外面飘进屋里，在门口慢慢化开。
    沉清泠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一盒饺子和一盒肉片，饺子的面不如记忆中的那么白，可以说有点粗糙，但在这样的末世，已经足够难得。
    肉片也比较粗放，但平日里，大家都吃炖肉，比较耗费精力的炒肉片很久没吃过了。
    饭盒摆在中间，沉清泠拿出两个碗，两人就着煤油灯昏黄的火光，默默吃起来。
    窗外的风雪声衬托出窗内的静谧，一时间竟然有种温馨的感觉。
    段重言见沉清泠连吃了好几个饺子，肉片却只吃了一片，奇怪地问：“你不喜欢吃炒肉片？”
    沉清泠摇摇头，抬起头抿着嘴微微一笑，说：“没有，我都喜欢。”
    段重言认真看了眼肉片，敏锐地问：“不吃姜蒜？”
    肉片加了蒜粒和姜末，炒过之后粘在肉片上。
    沉清泠愣了一下，才随意道：“不是很喜欢吃蒜，也能吃。”
    她确实不喜欢吃，有些东西，是无论什么境遇都改变不了了。但也如她所说，不是不能吃。
    说着，就要夹起一片带着蒜粒的肉片。
    这还是段重言第一次见她在食物上面表露出喜好，她一向都把所有的事物吃得干干净净，从不浪费。
    他端过装着肉片的饭盒，把蒜粒挑出来，然后把没有蒜粒的肉片放到一边，很快捡出一大半，重新摆到沉清泠面前。
    “吃没有蒜的。”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炒肉片了，别浪费。”
    沉清泠定定看着面前被挑出蒜粒的肉片，姜末也被挑出来了，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好。”她抬头粲然一笑。
    晚饭之后，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段重言一下又一下吻过她的脸颊，从光洁的额头到灵动的眼睛，到羽蝶震颤一般的睫毛，到圆润的鼻尖，再到花瓣一般的双唇。
    每一下都尽显柔情。
    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前世段重言令她惧怕的脸已经消逝了一些。
    他曾留给她的最大印象是色中饿鬼。
    第一次见她就想上她，第二次再见已经把她掳到手，然后毫不客气占有她，哪怕外面危险降临，也要死死嵌在她下面，最终死在兽潮之中……
    而这一世的他，虽然在跟她做的时候也很投入，每一次都带给她极致的享受，但严格来说，不算色鬼。
    相比他自己的感受，有时候他更在意沉清泠的感受；相比易逝的激情，他尝尝更喜欢与沉清泠紧密拥抱的温情。
    多么矛盾。
    他慢慢地吻她，很轻又很重。
    重的是他本身气势，隐藏在猎豹优雅身姿之下的迅猛；轻的是他实际吻下来的力道，仿佛她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沉清泠感觉无处可躲，在他的唇从她上面离开之后，伸手抱住他，轻声说：“过年了，想不到末世的第一个春节是这样的，我很开心，谢谢。”
    段重言反手把她按在怀中，说：“以后的每一个春节，都是这样。”
    他没有说更多的话，却做出了等同于永远的承诺。
    窗外风雪更大。

 初入凤城基地

    待天地之间呈现出春暖花开的迹象，到了来年二月份。
    天气好转，段重言和沉清泠再次上路，目的地凤城。
    离开这个旧小区的时候，沉清泠回头望了一眼，有些感慨地说：“段哥，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我竟然不觉得难受……”
    这话半真半假，平心而论，在这里的两个月，段重言对她不错。也许是因为没有了程逸钟明珠这些人的掺和，抛开现实的不对等，两人相处有了一点情侣的感觉。
    段重言握了握她的手，说：“离开这里也是一样。”
    “到了凤城，就能再见到程大哥钟大哥他们了吧，还有钟小姐。”沉清泠说。
    段重言看了她一眼，说：“你不用害怕，以后我会叮嘱他们，不能动不动给你脸色看。”
    沉清泠回以感动的目光，黯然道：“钟小姐应该很难对我和颜悦色……”
    段重言默了片刻，说：“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但行风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去军队之前，上的都是同一所学校。他为了我，失去了心爱的人。”
    沉清泠震惊地看着他，这番隐情她第一次听说，难怪钟明珠娇蛮不讲理，能一直待在身边。
    接收到沉清泠的目光，段重言稍微解释了几句：“也不算是为了我吧，情况复杂，他女朋友的去世跟我家的事有关系。”
    “那之后，他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再找女朋友。”他的目光浮现出伤痛。
    沉清泠反手握住他。
    段重言恢复神色，说：“不过你也不用因为这个忍着钟明珠，行风是行风，她是她，而你，是我的女人。”
    沉清泠点头。
    看来独处的这段时间，让自己在段重言心中的分量增加不少。
    一路上并不顺利，车子在路上遇到过地裂、挡路巨石和山体滑坡造成的断路，足足用了两天，才开到凤城。
    还没到凤城，就已经从周围人中听到凤城的名头了。
    他们在一个加油站排队加油，前面五六辆车子，都风尘仆仆的样子，要不就外壳沾着泥沙，要不就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还有个人开着两个轮子都要报废的轿车，旁边的人看到惊呼一声：“哇，大哥，你这车还能开，厉害！”
    那人苦着脸从车窗探出头来，胡子拉渣的，无奈道：“没办法啊，不开这车，难道还走着上路吗？只希望快点换到新轮胎。”
    旁人安慰：“前面就是凤城了，应该有新轮胎的，要我说，你运气不错，要是到了其他地方不好说，凤城……凤城没有，那就没办法咯！”
    那人说：“我就是冲着凤城来的，哎，快点到凤城吧。”
    两人言语间对凤城多有推崇，沉清泠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段重言，不知道凤城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前世她也听过凤城，凤城的基地貌似经营得不错，但她和萧尘没有在曹山基地停留那么久，很快南下，大风雪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凤城听人提起过一两次，但和后面崛起的希望基地相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来了声势正好的凤城。
    段重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一下说：“可能在大风雪的这段时间，凤城经营得不错。”
    加油是以物易油，一升油至少需要十斤粮食，价格高得吓人，但大家没有办法，甚至能换来汽油就值得庆幸了。
    段重言在这段时间，通过出去搜寻物资和捕获猎物积累的那点东西全部换了汽油，重新启程，很快来到凤城基地的出入口。
    远远的，就看到前面车水马龙，排了长长的一队，竟然有点像末世过高速路口的感觉。
    排队的有普通轿车，有越野车，有小货车，有面包车，还有一辆摩托车，夹在四轮车中格外显眼。沉清泠还没惊讶完，又看到一辆三轮电动车，怀疑自己看错了，说：“这是……电动车？现在都没电用不了了吧？”
    段重言却想得多一点，说：“可能是很久没用，也可能有发电机之类的东西。”
    渐渐靠近基地，沉清泠这才发现，基地是被一圈巨大的石头围起来的，石头墙差不多一个成年男人身高那么高，看起来格外朴素，不像是末世前存在的。
    沉清泠问：“这是异能者造出来的石墙？”
    不怪她惊讶，眼前的石墙看起来实在不是一般的异能可以建造，她竟然不知道，堪堪末世四五个月，竟然有人的异能这样强了。
    当然，并不是说段重言不强，而是会用异能去建造石墙，是一般人不会做的，平常应对危险就差不多消耗完了。
    到了出入口，守卫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强壮的平头男子，另一个竟然是差不多身形的女人。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一头短发，麦色的肌肤呈现光泽，防弹背心外面别着一把手枪和一把刀，看起来颇有气势。
    显然很多人注意到这个女人，窃窃私语。
    末世以来因为男女体力的差距，很多女人沦为社会链条的底层，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依附于男人。突然看到一个不符合男权社会审美规则的女人，大家都有点惊讶。
    短发女人目光如鹰隼一般看向其中一个男人，冷然喝道：“秃顶男！你在说老娘什么呢？”
    那男人神情一僵，显然从未有人这么不客气叫他。
    大家都望过去，沉清泠也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只见是一个三十多不到四十的男人，衣着比较整洁，脸上挂着一副银丝眼镜，头上英年早秃，露出光溜溜一片。
    显然是一个无论末世前还是末世后都有一定话语权的人。
    他脸色不太好，但还是保持着自以为是的教养，说：“膀大腰圆不能说？你太敏感了。”
    他耸了耸肩。
    短发女人含着讥诮的眼神看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等待通过的车子中，有女人羡慕看她，虽然这样的身材不符合男权审美，但在末世，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更健康更有力量的身体，就更能依靠自己活下来，而不是出卖性，出卖身体。
    到了段重言，短发女人面无表情重复进入基地的条件：“异能者不需要入城费，其他人每人二十斤粮食。到了城中住宿另算，但异能者加入我们的建设军团有优待。”
    段重言从后座拿出小半只羊抵了入城费，期间沉清泠给他递刀，和短发女人打了个照面，短发女人多看了她两眼。

 如果你处在这种境地，愿不愿意攀附女性强者

    交了入城费之后有通行证，通行证在凤城基地的功能类似于末世前的身份证，租房和加入建设军团都要用，平时遇到搜查也必须出示。
    段重言先通过管理处租了个房间，基地的管理方式类似于军管，由基地高层组建的建设军团管理着大大小小的方面，如住房、城市建设、城市防御、难民等。
    异能者可以不加入军团，但城中的其他势力相比之下远不如军团话语权大，好处只有比较自由。
    沉清泠收拾住处的时候，段重言短暂出去了一下，沉清泠猜测，他和程逸几人应该有独特的联络方式，可能是出去找他们了。
    他再次回来，让沉清泠跟他出去转一转。
    相比之前逗留过的曹山基地，凤城基地可以说是井井有条，基地中有几个大区，分别是住宿、交易、组队，最中间是建设军团所在的核心区。路上没有见到衣衫褴褛的流浪者，每个经过的人都似乎有自己的事情，虽然很多也身形消瘦，但精气神并不算太差。
    相比那些基地都没有建立起来的地方，更是天壤之别。
    虽然有不少损毁的房屋，但在原来的房屋上面，又建立了一些新的居所，乍眼看去和石墙有异曲同工之处。
    沉清泠打量着石屋，犹豫道：“这些是同一个人用异能造的吧。”
    段重言同意了她的说法，两人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在付出物资之后得到不少情报。
    基地目前门面上的老大是谢先生，是一个双腿残废的男人，出入都靠轮椅，但他拥有的异能是兽语，据说能和几十种不同的动物交流，身边养了好几种动物，大家常常见到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
    谢先生出入不便，常常出现在大家视野中的是一个女人，建设军团也是这个女人主理，人称王团长。
    情报贩子说起王团长语气微妙，两人也没多想，以为是王团长和谢先生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在经过交易区的时候却似乎知道了为什么。
    他们经过的时候，前面刚走过一行人，为首一个身材粗壮的女人，没看清长什么样，从一闪而过的侧脸判断出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年华不再，但形态自若，很有几分气势。
    沉清泠不由想起进出口处那个守卫的女人，这两人气势倒是挺像的。
    随即，她想起基地外围的石墙和内部的石屋，和段重言交换了一个神色，显然想到一处去了。
    这样的女人，唯有有出色的异能才能解释。
    更让两人惊讶的是旁边两个人的悄声议论。
    其中一个细狗一样的，艳羡地说：“张铭那小子真幸运，让王团长看上了，这下可有一段好日子过了，等王团长腻了，也能攒下一点物资。以前还是和我一起睡难民区帐篷的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另一个身材高大一点，但也算不上壮，鄙夷看了他一眼，说：“就凭你？王团长不可能看上你的，老老实实搬砖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那细狗尖嘴猴腮的，倒也不算贬低。沉清泠不由得朝王团长的背影看去，只见她旁边竟然有两个男人，从背后看，都身形颀长，衣着得体，头发拾掇得整整齐齐。
    左边的那个似乎和王团长亲密一点，凑过去与她交谈，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右边的那个虽然没说话，却用手指时不时勾一下王团长的手，似乎在提示自己的存在感。
    沉清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细狗又说：“老蒋，你说末世怎么有的人反而混得更好了呢？我听说，王团长末世之前不过是一个洗浴城的老板娘，性格泼辣，但也就那样吧，等到末世来了，竟然有了这么厉害的异能，我们凤城基地能够建起来，至少有一半是她的功劳……再看看你我，末世之前搬砖，现在还是搬砖，只不过现在是真正的砖头……”
    那叫老蒋沉默了一下，说：“没办法，有空多烧高香吧，看还能不能觉醒异能。不对，现在也没得烧香了，每天晚上对着西边拜几下，看有没有神仙显灵。”
    细狗眼睛一亮，说：“说不定还真有用，现在什么事都有，说不定神仙都降临了。”
    等两人也走了，沉清泠开玩笑道：“如果你处在这种境地，愿不愿意像那种男人一样，去攀附一个女性强者？”
    段重言眉头一皱，断然道：“我怎么可能像那种废物。”
    随即似乎觉得自己太过随意对待沉清泠的问题，勉强把自己代入细狗，过了一会迅速说：“不可能，如果那样，我宁愿死。”
    沉清泠笑着说：“那如果女强者太厉害，把你掳走了呢？你没有异能，又反抗不了。”
    段重言淡淡说：“不过一条命，死就死了，没必要苟且偷生。”
    说完，他想起什么，看了沉清泠一眼，放缓了声音道：“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
    沉清泠说了声好，挽着他的手臂往住处走。
    心中却想，你说得对，死就死了，一条贱命而已，但曾经，我连死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最终也是死了。
    到了住处，段重言在房门口看了一眼，目露喜色：“有行风他们的消息了！”

 异果现，被围困

    段重言带着她，再次往交换区走去。
    到了那边，道路两侧都是小摊贩，卖什么的都有，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甚至还有人摆出一把玩具枪，见沉清泠多看了一眼，笑着说：“有真货，要吗？”
    沉清泠这才明白，不是卖玩具枪。
    两人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拐角，没多久，就见一行三人匆匆赶来，为首一人漫不经心叼着根烟，旁边的冷漠男子似乎目不斜视，实则暗暗关注着街上的动静，后面一个大眼睛的俏丽女孩子。
    正是程逸、钟行风和钟明珠。
    最先看到段重言的是钟行风，但最先过来的却是钟明珠，她快步跑过来，隔了一段路，到达的时候已经有点气喘吁吁，用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段重言，说：“段哥，你终于来了！”
    段重言有点无语，他还没说话，钟明珠就看向旁边的沉清泠，冷哼一声，说：“你怎么还在？”
    沉清泠正在想怎么应对这位大小姐，段重言冷冷开口了：“明珠，你以后对清泠态度好一点，她是我的人，或许，你要叫一声嫂子。”
    此话一出，对面三个人都看向沉清泠，神色各异。
    钟行风的表情是最淡的，眼中闪过淡淡的惊讶；程逸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沉清泠，沉清泠看不太懂，大概是“手段还挺高的，是我程某人小看你了”。
    而钟明珠的反应就直白多了，她当下一声尖叫，不可思议地看着段重言，结结巴巴地问：“段哥，你、你没开玩笑吧？这种女人？她、她怎么配得上你？”
    段重言淡淡地反问：“怎么配不上？我的女人，只要我喜欢，就配得上。”
    旁边的程逸伸手，在钟明珠面前晃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钟大小姐，容我提醒一下，其实你现在也什么都不是，既不是异能强者，也没有过人之处，你又配得上段重言？”
    钟明珠脸色发白，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么直接的话。
    末世前，她有良好的家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好的教养，受教育水平和见识思想高过许多人，因为钟行风，和段重言维持着友好的关系。
    到了末世，她幸运地待在一个有三个强大异能者的小队，虽然有时候明白自己太过任性，但总觉得钟行风三人和她是一伙的，其他人都是外人，自己人当然要站在自己人一边。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受益者，不是“自己人”，如果一直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就会被淘汰出局。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没有像之前那样，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钟行风只看了钟明珠一眼，没说什么。
    三人说了几句话，把这两个月的情况简单交换完，程逸看了沉清泠一眼，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段重言说：“你说，她是我的人，我们也不能撇开她行事。”
    程逸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那东西有消息了，在谢先生那里，是昨晚军团的人得手的，连夜送到了他住的地方，他昨晚在外面没回来，应该还在。”
    段重言显然也对那东西极为在意，当下说：“那我们在入夜之前进去看看，再迟说不定就不在了。”
    程逸点点头，三人确定了行动时间，分别到各自的住处看了一下，有事也能及时照应。
    沉清泠心中一动。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在找某个东西，曾经还为了找那个东西在曹山基地逗留了一小段时间，惹火上身，差点折损在那边。
    时隔几月，终于听到那个东西的消息，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又和最初段重言在鬼面山得到的东西，有没有关系？
    黄昏降临，逢魔时刻。
    段重言让沉清泠留在房中，叮嘱她不要随便开门，如果感觉形势不妙就出去找个地方躲一下，等他来找她。
    沉清泠忐忑等待着，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听得门外传来清晰的两下敲门声。
    正在想是谁，段重言就打开门快步走进来，一脸的严肃，身上染了不少灰尘，还有血渍，一见她就拉起她的手腕向外走。
    他快速说：“被发现了，我们赶紧走，离开凤城基地。”
    沉清泠很少见他这么严肃的样子，幸好她早有准备，背起旁边的背包，一言不发跟着段重言往外走。
    外面和白天相比少了很多人，末世的夜晚通常意味着危险，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当两人穿过一条街道后，就有一队穿着军团统一服装的人从核心区走出来，显然是执行什么任务。
    段重言带着沉清泠藏匿在街角房屋边上的阴影处，利用军团经过的间隙小心穿过街道，没多久见到前面几道人影，段重言低声说：“别怕，是行风他们。”
    他带着她从街道上穿行而过，往停车区的方向走，然后发现那里有好几个人看守，举着强光手电筒往周围扫视，等人自投罗网。
    段重言无奈返回，折回一条街道，看着二楼一个没有亮灯的房间，从楼梯处俏声上去，撬开房门闯进去。
    沉清泠正要跟着进去，他示意沉清泠留在原地，自己进去搜查一圈，确定是没人居住的地方，才让她进去。
    五分钟之后，程逸几人也进来了。
    “妈的，出不去了，那个鬼军团把停车区看得跟铁桶一样，出口也派了不少人。”程逸语气阴沉。
    钟行风也一脸凝重地说：“今晚看来只能在这里继续待一晚了，看明天能不能混在组队的人中间出去。”
    说完，他问段重言：“拿到了？”
    段重言点点头，神色中有少见的欣喜，在门窗处小心探听了一会，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子，说：“我还没打开看，但肯定是这个东西没错了。”
    盒子一拿出来，众人就屏住了呼吸。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当那个盒子出现在月光下，大家都感觉到心神为之牵引，似乎里面有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沉清泠这才明白，段重言为何说肯定是这个东西。
    就像她踏上灵地，有一种没来由的笃定。
    程逸催促：“快打开看看。”
    段重言闻言，慢慢打开了盒子，一颗淡黄色的果实出现在众人眼中。
    说不上那是什么果实，有点像人参果，但比人参果颜色更淡，体型更小，散发着奇异又神秘的香味，在月光下竟然有一股极浅极淡的光华。
    “这是什么？”程逸喃喃地问。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极冷的女声：“敢在我们建设军团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嫌命长了是吧？”

 我母亲，但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了

    那道女声气势十足，沉清泠正在猜是谁，房门就从外破开，一个高大的女人带着数人从外面冲入，本来就不大的房间立刻逼仄起来。
    她一进来，段重言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程逸就说：“不好！这果子似乎正在丧失灵气。”
    众人把目光聚焦到段重言手中的木盒上，闯入者手中举着手电筒，有了人工光线，外面照进来的月光显得黯淡了许多，大家清楚地看到，原本呈现淡黄色光华的异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衰败下去。
    是的，衰败。
    才一两分钟的时间，异果就似乎笼上了一层灰色，连原本浓郁的香味，也淡了不少。
    “这东西好像不能见光，操！”程逸骂了一声，然后在闯入者虎视眈眈的围视中，说：“重言，你把这东西吃了，快！”
    他靠近离段重言极近，说话声音又小，段重言微微一愣，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不得不认为程逸说的是一个好主意，后果是可能彻底惹怒凤城基地的人。
    但此时此刻，他想要豪赌一把，为了手中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段重言拿起木盒中的异果，直接塞入了口中，也没见他怎么咀嚼，就被吞入腹中。
    建设军团的人大骇，其中一个面目板正的青年喊道：“王团，这小子把异果吃了！”
    他转头看向王团长，才发现王团长根本没看那颗异果，而是眼神一瞬不瞬注视着沉清泠。
    此时的沉清泠虽然站着，却感到如坐针毡，王团长壮实的身形出现在房门口，一张说不上什么特色的脸映入眼帘，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那张脸圆圆的，王团长身形高大，脸也说不上小巧，脸上的每一个五官单独看的话，算得上好看，但组合在一张胖脸上面，再秀气的五官也会大打折扣。
    让沉清泠难受的是，王团长的五官和她尘封在遥远记忆中的一个人有点想象。
    那个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她几乎不记得那个人的面容，只有遥远老家桌上的一家三口照片表示曾经存在过。
    她早年离家出走的母亲，王雪梅。
    只是，和照片上秀气的年轻女人相比，眼前的这个人，除了五官没什么相像的地方。
    “小铃？”王雪梅开口了，语气中有股难以置信。
    沉清泠这回确定了，真的是她抛家弃女的亲妈。
    她的小名就是小铃，小铃铛，奶奶曾说是因为以前她妈妈房间的窗口挂着一串铃铛，等她出生之后就叫她小铃铛。后来妈妈走了，爸爸也走了，到了入学的年纪，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泠，同音不同字。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曾经怨过母亲，长大后却渐渐体会到生身母亲的不容易。
    她没有文化，没有技能，嫁给一个没有能力的男人，在贫穷的村庄过着日复一日看得到尽头的生活，没有盼头，所以，她想离开那个禁锢她的深潭，到外面寻找生活的可能，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但放下怨恨，她也清楚地知道，父母的相继离去还是给她带来了极深的孤独。在奶奶也去世之后，她恍然明白，自己是没有根系的人了，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休戚与共的人！
    因此，当前世萧尘以强者的姿态把她在末世中带走，却不给予任何情感的回应时，她才会溃败得那么彻底。
    萧尘相当于是给了她希望，又用钝刀子割断希望。
    情绪起伏，转眼间，沉清泠想了很多，最终神色平静地点点头，说：“是我。”
    王雪梅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问：“这些年，你还好吗？这几个人跟你什么关系？你爸和你奶奶，还在吗？”
    沉清泠一一回答：“还好，反正到现在还活着。这几个人算是收留了我。我爸在你走后一两年也走了，听说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都二十年没见过了，谁知道。奶奶，前几年也去世了。”
    她语气极淡，只有在说到奶奶的时候，语气出透出不易觉察的哀伤。
    王雪梅恨声道：“那个孬种，就知道是个靠不住的！”
    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王雪梅手下的人，以刚刚开口那个板正脸男子为首，惊讶地看着沉清泠，不明白两人是什么关系，能让王雪梅用这样的态度对待。
    段重言也从吃完异果的奇异感受中回过神，他走上来，手握在沉清泠的肩膀上，问：“清泠，她是谁？”
    沉清泠没有回头，说：“我母亲，但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一时间，房间里没人说话。
    又过了片刻，王雪梅恢复平静，冷冷看向段重言：“你偷了我们的东西，还把那东西当着我们的面吃了，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看在你和我女儿认识的份上，给你两个选择：加入军团将功抵过，或者用物资来换。”
    板正脸青年抗议道：“王团，这小子太嚣张了，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混过去？”
    王雪梅不快地看着他，他只好不说话了。
    段重言则有不妙的预感，皱着眉头看她，问：“用物资就行？多少？”
    王雪梅带着深意说：“多少都行，我放过你，不是因为物资，是因为我女儿。”
    段重言当即说：“我会给出同等价值的物资，这和她没关系。”
    王雪梅点点头，让其他人出去，她想和沉清泠说几句话。
    段重言神色复杂地看着沉清泠，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从一颗异果到达这样的地步，转眼之间，沉清泠就从无依无靠的弱势女子变成凤城基地强者的女儿。
    隐隐担心沉清泠会变得不能掌控，他生出一点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去取那颗异果。
    对上他复杂的目光，沉清泠摇了摇头，默认了王雪梅让她出去的安排。
    等到屋中只剩两人，王雪梅单刀直入，问：“你没有异能？”
    沉清泠点头。
    王雪梅微微一叹，说：“我就知道，你如果有异能，怎么会和那种强势的男人在一起。”
    她目光中露出怅然：“你很小的时候，就主意特别大，我要是不理你，你能嚎到嗓子哑了……”
    说到这里，她止住话头，说：“小铃，我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但我也有很多难处，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都要知道，我不是有意把你抛下。这些年，我没有再生孩子，现在的情况也和末世前不一样了，我有能力给你足够好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来我身边。”
    沉清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乍然相认，说实话，从王雪梅的眼中，她没有多少熟悉的感觉，更没有什么骨肉相连的亲缘感。王雪梅似乎也是这样，她的话太过平淡冷硬，似乎套上了王团长的躯壳，但不难感受到，她有在示好。
    从她愿意简单放过段重言就看得出来。
    她想了想，最后说：“给我时间想想好吗？”

 我真开心，你因我而绽放（h）

    出去的时候，段重言大踏步走上来，紧紧地盯着沉清泠的眼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
    她却温柔一笑，说：“走吧，我们回去。”
    段重言攥住她的手，转头对王雪梅说：“物资我一周内送到谢先生府上。”
    王雪梅淡淡应了一声。
    此后的一周，段重言每天都早出晚归，目的是凑齐物资。对于他来说，很多寻常人难以获得的物资只要稍微费点精力就能得到，他可以去野外猎兽、到基地外面的废墟残垣搜寻，甚至黑吃黑。
    王雪梅没有给出标准的价码，他却不想承这个情。
    沉清泠不知道他最终给出了什么，数天后，段重言回到住处的时候，神态明显放松，眼中甚至带着笑意。
    这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
    也许是因为从军的缘故，他的脸上常常呈现出冷酷和坚硬，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暗处给人致命一击。虽然他鲜少对周围人发火。
    一见到沉清泠，段重言就走上来，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又重又狠地吻下来。
    他稳得那么快，那么急，沉清泠甚至感觉到，舌头被他的牙齿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她本能想要挣脱，段重言却不给她机会，一边继续在她口中啃咬，一边急不可耐地扯开她的衣服。
    上衣被扔到一边，粉白色的蜜桃型双乳暴露在空气中，他大力揉捏，粗粝的指间溢出娇软的乳肉，令她产生又痛又麻的感觉。
    下面的长裤被扯下之后，段重言竟然没有什么耐心把内裤从沉清泠腿上脱下，手下用力，直接撕烂了那片薄薄的布料，布料从中间裂开。
    他的动作太快，沉清泠私处完全展露在他面前时，还没有完全湿润，他就从迷彩裤中放出那柄利器，上翘的顶端在入口处随便摩擦了两下，单刀直入，插进穴中。
    “啊！好痛！”沉清泠惊呼一声，身躯在如此猝不及防的闯入中微微蜷缩，想要往后撤。
    段重言双目紧紧盯着她，用嘴巴封住她的唇，把她的话吞入腹中，下面又狠又快地抽插起来。
    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让沉清泠想起记忆深处的片段，似乎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不，比现在更狠。
    但在两人相处渐渐和谐的这一世，那个她不愿意为他口也不会勉强、反而自己愿意帮她口的男人，还是走上了同一条路吗？
    是人性如此，还是她期望太高？
    沉清泠只来得及想一点点模模糊糊的思绪，就在他的大力操弄下开始节节溃败。
    原本干涩的甬道沁出蜜液，充当性器摩擦的润滑液，每次进出都带来不适痛感的性器交接处，慢慢开始溢出暧昧的水声。
    “啪啪啪……”
    一股熟悉的酥麻感从下面荡开，沉清泠有点悲哀，她明明上一刻还厌恶段重言这样粗暴的做法，却那么快就开始与狼共舞，沉醉于欲望的漩涡之中。
    段重言没有留意沉清泠的感受，此时他满心满眼只有她白皙赤裸的胴体。
    她真美啊。
    无论是脸上的五官，盈盈的杏眼，小巧的鼻尖，不点而朱带着淡淡粉色的唇，还是身体的每一处，如蜜桃成熟只待采摘的双乳，芳草下面娇艳的两瓣，里面总是把他吸得欲仙欲死的穴儿……
    每一处都仿佛长在他的审美，恰到好处，多一处太多，少一处太少。
    年少时候，他曾经朦朦胧胧期待过，此生会有这么一个人，与他一起经历风雨或坦途，逆境或困境，像他的父辈和祖辈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携到老。
    那时候他以为，如果那样的人出现，他一定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
    到了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其实在鬼面山的第一眼，他就认为她与众不同。
    当她盈盈双目望过来的时候，就是心动。
    只是在末世的阴霾下，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被压在其他东西下面，辨认不清。
    他没有做到年少时候想象得那样，从一开始就认真待她，但所幸，他并没有薄待这个被他打成附庸的女人。
    只是在察觉到她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受她掌控时，他开始从心中生出戾气。
    想狠狠地占有她！
    段重言眼中闪过狠厉，打桩一般，又快又狠地在她穴中抽插。
    花穴中溢出的淫水打湿了阴毛，也打湿了他的。
    沉清泠在高速的抽插中尖叫起来，想要伸出手臂抱住段重言，段重言却按着她不断扭动的腰身，一把将她转过身去，从后面插入，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喜欢扭吗？那用这样的体位，也可以扭。”
    段重言压在沉清泠后背，手掌肆意玩弄沉清泠乳房，那对形状完美的乳以最诱人的姿态在他手掌之中绽放。
    他全身震颤，咬着牙，下面的裤子还没脱，每一下都进入沉清泠最深处，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似乎觉得要捅入某个神秘幽深的地方，沉清泠全身一僵，段重言才神智短暂回笼，告诉自己不能伤着她。
    “啊……啊啊啊……啊！”
    在强烈的快感中，沉清泠浪叫起来，腰身拼命扭动，花穴含着阴茎不要命地吸吮，要让翘起的龟头顶到每一处敏感点，最后在段重言强而有力的持续抽动中，到了高潮，喷出一股股淫水。
    段重言把阴茎拔出来的时候，淫水喷到了裤子上。
    他及时捞起沉清泠高潮后无力翘起的臀部，重重吸在雪白的臀肉上。
    “沉清泠，我真开心，你因我而绽放。”
    但这只是开始。
    连着被操得潮吹了三次之后，沉清泠全身酸痛，几乎要瘫在床上，花穴也在持续的快感中发麻，穴口肿胀，嗓子也哑了。
    而身上的段重言却仿佛不知疲倦，他的阴茎软了又硬，每一次勃起都能持续很久的硬度，每一下抽插都坚硬如铁，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第四次，沉清泠被操弄得意识昏昏沉沉，只希望他停下来，伸出的手臂却再次被牢牢禁锢住。
    昏迷之前，沉清泠看到了段重言眼中浓重的戾气。

 假如一个女人没办法满足你，你会不会和更多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沉清泠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起来的时候摩擦到花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段重言竟然没有出去，拉着窗帘坐在旁边，她一时竟然没有发现旁边有人。
    “醒了？”段重言的声音传来，沉清泠愣了一下，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段重言扶起她，又在她的示意下拉开窗帘，显出一张有点阴郁的脸。眼睛旁一圈淡淡的青黑，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手里还拿着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着。
    沉默一时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过了一会，沉清泠才无事一般，温声问：“你怎么没出去？”
    “嗯。”段重言应了一个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想吃什么？有面包牛奶，也有粥和鸡蛋。”他问。
    沉清泠已经留意到桌上的食物，可以说，末世以来，她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
    这些食物显然不是一个人的分量，段重言却只看着她吃，沉清泠喝完了粥，把白水蛋剥了皮递给他，他才就着沉清泠的手，两口把鸡蛋吃了。
    沉清泠的神态自若，看着段重言又吃了两个面包，才无事一般，说：“段哥，你昨晚要得太多了，我……我承受不住。”
    段重言低低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哑声说：“以后不会了。”
    以后真的不会吗？他的心中生出不确定。
    从本心来说，他绝对没有伤害沉清泠的意思，但也许是因为沉清泠脱离掌控的不安作祟，昨晚，他确实失控了。
    他难以抑制一次次强力占有她的冲动。
    沉清泠看着他，神色复杂。
    前世今生很多东西串联在一起，她突然明白了解释不通的地方。
    他透露过感情观，末世之前，他似乎想要像感情稳定的父母那样，有一个相知相携的伴侣。
    他一开始曾把她看作附庸，但随着喜爱日深，对她越来越好。
    他在床上很凶，却在昨晚之前，从来没有只顾自己泄欲，反而愿意让她更快乐。
    这样的人，前世两人第一次相见，他就想上她。第二次见面，就毫不客气占有了她。
    如今想来，这和段重言之前的行为迥异，却和昨晚相似。
    想到什么，沉清泠开口问：“段哥，你最近除了那颗异果，有吃其他的东西吗？以前没吃过的异兽肉也算。”
    段重言神情一震，认真想了一会摇摇头，说：“没有，最近吃的东西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那你吃完那颗异果以后，异能有提升吗？”沉清泠又问。
    段重言给了肯定的回答：“有，这几天我隐隐感觉到，再给我一段时间，就能进阶到四阶了。”
    曹山基地遇险的时候，他才进阶，过了两个多月，就又要进阶，异果果然非同凡响。
    要知道，进阶是越来越难的，一阶到二阶只需要一定的异能使用经验，二阶到三阶是分水岭，很多人进入二阶就再无存进。三阶之上，至少在末世几年之后，都算是强者。
    他眉头皱起，说：“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那颗异果有问题？是邪物？”
    沉清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你的变化好像是从吃了那颗异果开始的，我说不准那是不是邪物，很多有好处的东西也有副作用，比如人参吃多会流鼻血。”
    “就像你说过的，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
    沉清泠说完，心中却基本确定，那颗异果有问题。
    异果提高了他性事的阈值，原本能在一次性事中获得的快感，现在要四次五次才能得到，可能还不能满足。
    意识到这一点，沉清泠心中生出巨大的悲哀。
    末世让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家园，让正常的秩序崩溃，让人性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验，还让一些人坚守的东西溃烂：相信爱情的，成为欲望的阶下囚。
    段重言哪怕压制自己，也很快不是一个女人能满足的。
    她看着段重言，问：“段哥，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女人没办法满足你，你会不会和更多的女人上床？”
    和前世她知道的一样。
    段重言猛地钳住她的下巴，眼神阴沉，狂风暴雨在其中酝酿。
    “沉清泠，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是的，前世的经历告诉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