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正常》 命运的齿轮 尧瑶现在是陈尧瑶,她一直以来都姓尧,但是她最开始本要是姓陈的。 电视剧的剧情发生在了尧瑶的身上,在她还小的时候想疯狂知道自己是不是自己妈妈亲生的,这世界上会有人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吗?是每个妈妈都很凶吗?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暗自嘲讽自己,原来她真不是自己妈妈亲生的。 当时二十六岁的尧瑶被亲生父母认领了回来已经一年了,她没想过自己脱离痛苦深渊的方式是变成一个真的千金大小姐。 当一个人消失,另一个人才被找寻归来。 尧瑶看着自己这个这个衣帽间,这可比她之前的整个出租屋都要大,满墙的奢侈品,她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有一天买奢侈品能像买白菜一样。 一个包,可比她之前一辈子加在一起的衣服都还要贵,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她这一年开始疯狂地买奢侈品,变成一个珠光宝气的人。 她以前可是为了不让别人用有色眼镜看她,买个一千块的假包都要咬牙的人,没办法,一个毕业刚出社会的穷大学生,就是会被“另眼相看”,你有什么,没有什么,大家都会想知道。 钱确实是一个超级好的东西,尧瑶没想过她也能体会有一天用头顶看人,以前她连别人的脚都不敢盯着看。 她的人生可真是跌宕起伏,丰富多彩,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作家帮她写一本自传,就叫《小镇女孩一跃成为都市千金》。 尧瑶的二十六年前的人生是这样展开的。 陈丁河和他身怀六甲妻子丰茹来到桂木镇五月有余,陈丁河从事房地产相关,来这边是为了开发一个温泉度假村。 不想孕期时长期与丈夫异地,所以丰茹也跟了过来,夫妻俩相处很和睦,从不会因为小事有什么争吵。 桂木镇的山水景观很是独特,但是缺少名气,陈丁河看上了这附近的发展趋势,觉得很有前景。 此刻,在桂木镇一位二十六岁的女人,尧小莉也有身孕。 虽然二十六岁而已,但是尧小莉先前已经有了两个男孩,两个男孩的父亲不是同一个人,现在这个肚子里的自然也不是。 在同一天,两个出身不同的女人生下了两个命运不同的女孩,因为护士的失误,命运从此改写。 尧瑶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家里会经常出入男人,她住的是两层楼的自建房,红砖和水泥,这种房子在乡下很常见。 她住一楼,妈妈住二楼。 她知道自己有两个哥哥,哥哥们都有自己的家,他们都分别在他们的爷爷奶奶家住,只有尧瑶是和妈妈住的。 哥哥们会来找尧小莉要零用钱,尧瑶和她两个哥哥的关系不像正常的兄妹那样,而是扭曲的。 两个哥哥关系好,他们和尧瑶关系不好,他们看不起她。 尧瑶小的时候经常挨他们的欺负,被拉着一边腿,在水泥地上拖来拖去,被按倒在地踢踹无力反驳,发出声音就会被打耳光,好好站着的时候,就会被突然踹一脚,然后哥哥们就笑嘻嘻地看着她。 尧小莉知道,但是她觉得只是兄妹之间的打闹玩耍。 对于一些人而言,只要一个人还是个孩子,那他就是孩子,在成年之前都会永远存在这一个保护伞。 一个年纪小的孩子怎么会伤害人呢? 但是,这对于尧瑶来说,是殴打,是暴力。 尧瑶是在初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妈妈做的是什么按摩师。 她被学校里的孩子称作是鸡婆的小孩。 两个哥哥初中都没读下去了,在尧瑶高一的时候,一个哥哥就因为杀人入狱了。 尧瑶和别的学生不一样,她喜欢住校。 在同学们都期待放假回家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期待。 如果不是会有寒暑假,她真的想一直住在宿舍里,这样就不用回去面对那个情绪不稳定就会用她的头往墙上撞的妈妈。 尧瑶的高中生活很痛苦,应该说,她每一个学生时代都不好过。 她有一个那样的母亲,但是她自认为自己却是一个很会读书的人。 尧瑶靠自己的年级第一得到的镇政府每年的补贴,度过了高中三年,她不用付学费,学杂费,还能有伙食费。 尧小莉在尧瑶初中毕业之后就不给她钱了,反而还让她快点是打工赚钱,说家里的水电费都是需要钱的,不然以为白送吗? 十七岁那年尧瑶被A大录取了,本来她的裸分成绩是不足以去到A大的,是通过地区政策加了二十分才被录上的。 尧瑶知道尧小莉是不会给她出学费的,但是未成年人申请助学贷款需要监护人的书面同意,她去问过了尧小莉,尧小莉反而打了她一巴掌说:“读什么读,养你这么大也不见有钱给我。” 在高中毕业生都在庆祝自己被录取和毕业的喜悦中的时候,尧瑶通过一个阿姨介绍到了附近的温泉度假村打暑假工。 尧瑶因为是暑假临时工,所以不用出示证件,没有人知道她才十七岁。 她在那个温泉度假村里做的是服务员,暑假人很多,她经常能见到穿着打扮好看的女孩子来度假。 度假村的规模很大,尧瑶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很胆怯,后来习惯了就好很多了。 早上九点上班,尧瑶八点就得起来了,到了度假村就换上工作服,要在客人到餐厅之前摆盘,擦餐具,擦桌面。 等到客人来了,要用好的服务态度是对待客人,随时注意客人的需求,客人缺什么就给他们补什么。 等客人都用完餐了,尧瑶要做的就是撤餐具,清理桌面,接着继续擦餐具,摆餐具,挪好椅子。 等到下午三点半快四点的时候,尧瑶才能吃午饭。 稍微休息一下,等到了晚上就一直重复做着白天的工作,一直到十点半才能下班。 别人看来,服务员就是要低声下气,不受待见的,别人就是会看不起你,你是一个服务员,所以你不能拒绝不合理的要求。 尧瑶有时会被客人揩油,甚至客人的妻子还在旁边坐着,尧瑶只能装作镇定,继续倒茶水。 日复一日地做着机械式的体力活,尧瑶每天都是浑身酸累,她算过了,等到暑假工的日子结束,她一共能有七千八百五十元整。 她的学费是一个学年六千元整,剩下的她可以用来做生活费。 暑假工结束之后,她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至少是以后孩子写在父母工作那一栏里能够说得出口的。 那个时候,天真烂漫的尧瑶对大学生活有着很大的期待,在农村人眼里,读上好大学人生就能一帆风顺,就可以出人头地,村里老人都觉得,富人的孩子用家里的钱花天酒地,穷人的孩子吃苦能当大官。 考上好大学就能改变人生,当时的尧瑶也是这么以为的。 现实就是很爱打人的脸,社会是没有温度的,学校里面也不例外。 她从自负到自卑的这个过程,仅仅就是不到两个月。 刚来A市,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带的那一千多块能够在A大生活一个学期。 购买完生活用品和几件衣服之后,她那些钱一个月就花完了。 尧瑶本来不想买衣服,整理行李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除了三件校服洗得泛白,并没有什么衣服,有的也只是一看就穿了很久短袖。 正赶上换季清仓,她用一百二十元买了一件羽绒棉,她没什么冬天的衣服,冬天的衣服比夏天的贵不少,冬天她穿的都是冬季校服的外套。 她迫不得已,只要有空余时间,晚上就去韩料店做兼职,一开始她想去做家教,但是家长都不喜欢大一新生,都觉得大一的做家教不靠谱。 尧瑶一开始是打算申请助学金的,但是班里一个申请的都没有,她就不好意思申请,她觉得那是很丢面子的事。 A大是重点大学,尧瑶后来发现她的同学们家庭条件都至少是小康水平,父母是公务员和老师的居多,要不就是什么公司上班的。 她从前只有学习成绩好是最值得拿出手的,来到A大后,她那点成绩不值得一提,有些同学甚至说是高考考差了才来的A大。 原来,自己也没有很会读书,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过高的估量自己。 尧瑶在这来了A大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受到了之前都没有受到过的心里冲击。 她从来没有吃过自助餐,没有吃过火锅,不知道现在年轻女孩子喜欢的是什么。 兼职的时薪是七元,她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也没有多余的钱吃饭。 她会在食堂买一块钱的白粥送咸菜,还有五毛一个的白面馒头,晚上会在韩料店偷偷吃客人们剩下的菜。 有些客人会剩得很多,经常会剩下年糕和一些白米饭,这些都是很顶饱的食物。 尧瑶有一部三百块在二手店买来的手机,她通过网络来了解现在的年轻大学生的生活,看到别人的大学生活都是学习加吃喝玩乐的时候,她是不平衡的。 尧瑶学着怎么能要自己看起来没有穷的样子,她会去买一些几十块的简约的衣服,颜色简单,不花里胡哨,鞋子一直都穿没有牌子商标的帆布鞋。 好在尧瑶的皮肤天生不错,没有痘痘也没有闭口,护肤不用太下功夫,偶尔用的化妆品都是买的很平价的。 她的发型永远都是万年不变的齐刘海长发,高中的时候学校有仪容仪表检查,所以她一直都是绑的马尾,她是淡颜,有着点书香清冷感,不怎么喜欢笑,倒是爱哭,长了一张看起来不会流泪的脸。 尧瑶这些事,她的同学都不知道,她在假装,假装自己是一个和别人没两样的正常人。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正常。 她假装自己也有很爱她的父母,父母在放假的时候也会带她去旅行,父母也会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 尧瑶觉得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被拆穿的谎言。 尧瑶和黎之确的相识是在她大一下学期打工的日料店里。 黎之确爱吃日料,是那家日料店的常客,他总是独自一人来安安静静地吃。 有一次,尧瑶正吃他剩下的两块玉子烧,沉之确的校园卡落在了包厢里。 他返回来寻找,就看到一个服务员在吃他剩下的食物,他皱眉,心里是觉得有些恶心。 尧瑶发现自己偷吃被发现的时候,脸红透了,都快要哭出来了,嘴里本来还在嚼着食物,此刻也不好意思嚼了。 黎之确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掉落在坐垫旁的校园卡就走了。 她瞄到了,那是A大的校园卡,她也有一张。 尧瑶那时心想,幸好彼此都不认识,不然只会让她更难堪。 再后来,他们发展成为不道德的关系,是尧瑶不敢想象的,还不敢相信的。 尧瑶问黎之确:“你是需要一个女朋友吗?” 沉之确听到她这样问,倒是嗤笑一声:“你还不到资格做我的女朋友,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照顾我的人,我可以给你提供生活上的需要,学费我也可以提供。” “那不就是包养关系?”尧瑶心里一紧。 “你觉得是,也可以是。你觉得一个整天兼职的人,她可以有高绩点吗?你赚的那点钱甚至都只能让你吃剩饭。”黎之确冷眼看她,像在看一个仆人。 “你缺女人吗?”尧瑶看着他的样子,不像会是能看上她的人。 这年头,帅哥不网恋,美女不约,好看的人不流入市场。 黎之确被她逗笑了,回答她:“是不缺。” “那为什么是我?”尧瑶问。 “因为就你这种人,会被我掌控。”黎之确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笑得温柔又瘆人。 不愿细想的过去 尧瑶知道大学时期的自己早就没有了自尊心这种东西,她只是一个畏手畏脚的小灰兔。 她秘密做着黎之确的周末情人,有人乐在其中,有人深陷泥潭自我挣扎。 尧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因为穷,可以没有自尊的人,她知道自己在黎之确眼中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低声下气的女人。 在男人的眼中是没有自尊的人,只能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那时,她和黎之确都是十九岁。 现在尧瑶是二十七岁,黎之确也是。 尧瑶现在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去上美术课,她开始变得热爱色彩,她喜欢彩色的树,彩色的云,彩色的大海。 她希望所有的事物都能够是五彩缤纷的。 以前她没机会接触到的东西,从她二十六岁这一年开始慢慢接触。 陈丁河跟丰茹可能是为了弥补尧瑶的过往,对于现在的尧瑶可以说是非常的溺爱,她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她感觉到很开心,很潇洒。 尧瑶起床后就在房间收拾着画具,她又托代购新买了几支画笔,别人都是喜欢用熟练的笔,但是尧瑶喜欢用新的,她喜欢用新的东西。 她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就拿着画包坐电梯下楼,本来应该直接坐到地下车库的,但是又想吃点东西再走。 电梯来到一楼,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个青苹果,这个青苹果是她昨天在超市买的,包装上面写着日本青森苹果,也不知道和国产的比哪个味道更好一些。 她拿了一个青苹果就出门了,司机和平常一样向她打招呼,尧瑶点头。 尧瑶系上安全带后,车子发动,她啃着自己拿来的那个青苹果,咬开苹果的声音很清脆,她觉得这个苹果就是苹果味,没有什么是别的苹果替代不了的。 她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佩戴的那副钻石耳环,虽然是碎钻,但是也足够闪亮。 尧瑶突然想着晚上要不就去吃那家高级法餐的鹅肝好了,其实她最喜欢那家餐厅的香草蜂蜜奶冻,有柚子和柠檬的味道,酸甜爽口。 青苹果吃完了,也来到了上课的画室,她这是个小班,只有三个学生,老师是美院退休的老教师。 三个都是女学生,除了她以外,都是已经有了孩子的三十加的姐姐,她们是来陶冶情操的,只有尧瑶是真的一点一点开始学的。 她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佩戴的那副钻石耳环,虽然是碎钻,但是也足够闪亮。 尧瑶突然想着晚上要不就去吃那家高级法餐的鹅肝好了,其实她最喜欢那家餐厅的香草蜂蜜奶冻,有柚子和柠檬的味道,酸甜爽口。 青苹果吃完了,也来到了上课的画室,她这是个小班,只有三个学生,老师是美院退休的老教师。 三个都是女学生,除了她以外,都是已经有了孩子的三十加的姐姐,她们是来陶冶情操的,只有尧瑶是真的一点一点开始学的。 今天尧瑶临摹了一副莫奈的睡莲,虽然是临摹,但是这整幅画上都有着自己的画风。 画完之后,她打开手机查看消息,丰茹问她今晚上回来吃饭吗?尧瑶回了不回。 司机发来消息说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尧瑶把笔洗好,晾在一旁,和老师打过招呼,就走了。 下班高峰期避免不了的就是堵车,司机很聪明,走了别的路,时间错开的刚刚好。 尧瑶很顺利的到达了那家高级法餐,她今天没有想着要穿什么正装,出门前随便抽了一条蓝底雪纺长裙,上边有着好看的红花,一点也不俗气。 这条裙子进这家餐厅已经够用了,包包背的是她经常背的那个Celine的水桶包。 餐厅的服务员很友好地欢迎她,尧瑶已经约好了位置,坐在窗边的一个位置,她即将要开始很愉快的一人食。 有夜景,有美食,还有自己,这是属于她个人的轻松时间。 尧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边上有着灰绿色的颜料没擦干净,她翻开包包,想着用湿纸巾擦掉,翻的时候才想起来湿纸巾前两天用完了,还没放进去。 她还在包里放了一颗葡萄味的上好佳水果硬糖,那个糖已经融在包装袋里了。 有些懒,但是尧瑶还是决定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 包包没拿就那样放在位置上,等到了洗手间看到镜子,才发现自己的上星期种的漫画睫毛,就剩一点了。 尧瑶想着下次再也不去那家了,也太不持久了,还说胶水是什么进口货,她看这是义乌出品吧。 她检查自己的双手是不是每根指头都洗干净了,凑近看自己的指甲缝里还有没有,检查完毕,双手很干净了,该去吃饭了。 回到位置上,服务员给她上菜,尧瑶一边吃一边看窗外,她喜欢能俯瞰景色的感觉,这种感觉好极了。 吃到一半,尧瑶觉得自己可真是挑嘴,突然又想吃披萨了。 她拿出手机开始点达美乐的外卖,送到家里的时候,正好可以吃。 看着菜单,她想吃的口味有好几个,她想吃烤肠卷边的,也想吃咸蛋黄卷边的,薄脆的也想吃。 尧瑶最喜欢达美乐的菠萝芝士派,从以前吃到现在一直都还喜欢吃。 想着那个味道,她现在可是一点都吃不下这里的食物了,她想赶紧去吃菠萝芝士派,趁热的时候是最好的,吃起来又香又甜的。 她想着打包,但是这种高级的食物,打包了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买的也就是环境和摆盘,食材高级是高级,不过换了环境也没那么高级了。 还是先把这些吃完吧,等慢条斯理地吃到最后一道菜,她擦好嘴,看了时间,预定的外卖已经被骑手接单了。 她惦记着菠萝芝士派,记得拿了包包,就小快步的往外走。 坐在角落另一桌的男人,见她要走了,便起身,也不顾陪着来的这位知性女人。 “诶,去哪儿啊你。”女人看他要走,快速拉着他风衣袖子上那条绑带。 “打火机落在洗手间了。”黎之确撇开女人的手。 尧瑶刚迈步进入到电梯里,就看到一个黑影“刷”的一下站到电梯前,电梯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她整个人的表情都停滞了,眼神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手忍不住握拳。 黎之确随便按了一个楼层,撇了尧瑶一眼,就看着电梯门的镜像,两个站立的陌生男女。 “找到金主了?”黎之确的语气很不屑。 他从镜像里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穿着都是精致美,头发是红棕色,在灯光下面会比较红,以前她从不染发,一直是一头乌黑,又联想到在这种餐厅吃饭,看起来过得不错。 这种语气在尧瑶的耳朵里待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是啊,找了一个六十岁的老爹地。”尧瑶微笑,她也没说错,陈丁河,她的亲爸确实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你可真是饥不择食。”黎之确看她的眼神带着藐视。 尧瑶感觉到很不舒服,她冷冷地说:“管你什么事。” “作为上一任金主,问候两句怎么了?”黎之确还是那个长着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但是还是会对她说话怪声怪气的人。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们恶心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尧瑶面无表情。 “看来你的新金主,很宠溺你啊,对我这样说话。”黎之确轻笑一声,以前她可从来没敢这样杠人的。 黎之确随手按的楼层到了,他没有立刻走出去,犹豫了一下才跨步出去。 最后,他转身回头看她,沉默地对视,电梯门合上。 尧瑶松开握紧的手,手心里有着指甲按下的月牙印,心跳得很快,让她不舒服。 她真实的喜欢过黎之确这个人,他对她说的不堪入耳的话,都是报应吧。 尧瑶曾无数次后悔,不应该陷入那样的关系,不应该喜欢一个够不上的人。 那时候,两个人的另一层关系就是云泥之别。 坐在回家的车上,尧瑶看着窗外的街景,因为今晚遇到了他,便忍不住回想着过去,年纪轻轻的她在黎之确的眼里是挺可笑的吧,她自己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可笑,确实是个别人看不到,只有黎之确看到的小丑。 那时候的自己有受虐倾向吧?不然为什么能和他牵扯四年,越想越可笑,自己居然还妄想过在那种稀巴烂的关系中得到爱。 尧瑶的情绪都写在了的脸上,一路上都是暗淡的神色。 这被司机觉察到了,便问:“小姐,今晚是不开心吗?” 尧瑶回过神,拉上车窗说:“有点,今晚的东西不太好吃。” “这么高级的餐厅吃的东西还有不好吃的啊?”司机惊讶。 “嗯,不符合我的口味。” 等回到家,丰茹在替尧瑶拆开达美乐的外卖袋子,看到尧瑶回来了,她问:“想先吃哪一个?” “我洗完澡再吃吧,妈妈你可以一边看剧一边吃,我只想吃那个菠萝芝士派。”尧瑶语气冷淡。 “干嘛这副样子?不开心吗?”丰茹觉察到了女儿的异样。 “就是今晚有些晕车,休息一下就好了。”尧瑶说。 尧瑶洗完澡,下楼后,桌上有用碟子装了的两块披萨,旁边的盒子是菠萝芝士派,她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橙汁。 她用微波炉热了一下披萨,热好后放在桌上也没着急吃,先是喝了两口橙汁。 现在她已经过得很好了,这是她以前想象不到的生活,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再有烦心事了,因为以前的烦心事都可以用钱解决了。 她现在的生活多愉快啊,怎么就偏偏今晚遇到了黎之确,他确实扰乱了她的心绪。 自己不会还喜欢他吧?喜欢和讨厌都不会让人忘却,想到这个尧瑶身子抖了抖,拿起一块披萨塞嘴里。 这晚,尧瑶做了个梦,梦里都是些伴着她少女时期的陈年旧事,是那些不愿再去细想的过去。 “不认识” 时间辗转已经来到了大二,她和黎之确的关系已经持续了半年,放假不回家都是在黎之确学校附近那个小公寓住着。 她暑假都不回家,但是黎之确是要回家的,平日里放短假也不见他回家,但是长假他都是要回家住。 尧瑶从学院注册回来后,就到公寓搬她的行李,回来之后发现桌上有半瓶乌龙茶,她想应该是黎之确也回来注册了,不过刚才在校园里没有遇到他。 不过,说不定是他见到她了,只是她没有看到,毕竟不是说不让在学校里面的人知道他们两个认识。 一开始,尧瑶还不懂怎么装,要怎么和一个这样的人装,后来便很能装了,又不是一个学院的,也没有一起上课的同学,其实也不怎么会碰上。 黎之确是法学院的,尧瑶是文学院的,都不在一个院,所以不需要担心。 尧瑶从房间里拉出自己的行李箱,又拿上自己的格子蛇皮袋。 她坐着电梯下楼,拉着行李出去,正好遇到刚回来的黎之确,他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绕过她直接去搭后面的电梯。 尧瑶已经习惯了,只要在那个公寓以外的地方,两个人就是不会有接触的,眼神接触也没有。 今天的太阳好大,刚走出小区就感觉要被热死了,她想了想还是打车到校门口吧,虽然这里离学校走路也才不到二十分钟。 等拉行李回到了宿舍,宿舍里已经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彭婧,还有一个是郑姗,她们两个都是外地人。 宿舍是六人间,但是现在只有五个人住,之前有一个舍友因为受不了大学的规矩,就退学学雅思准备出国留学了,还有两个舍友是A市人,会来得比较晚。 “我带了我们那里的辣条,可好吃了。”郑珊拿出一个红色塑料袋,给尧瑶拿了几包辣条。 “谢谢。”尧瑶接过,看着上面的商标写着“鸽鸽”,她先放在桌子上,打算晚点再吃。 彭婧直接撕开了包装开始吃,宿舍里飘着一股香油味。 “好吃诶。”彭婧说。 “是吧,我小时候就吃了。”郑珊说。 尧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因为来了消息而发出振动,她拿出手机,是黎之确给她发的消息,和她说电脑放在沙发忘记拿了。 尧瑶看着自己的行李一愣,还真忘了拿电脑,她回他说晚上回去拿。 等到了傍晚,另外两个室友杨秋宁和冯梓莹来了,冯梓莹穿得很是高调,一身黑白套装裙,胸前有一个黑色的丝绒大蝴蝶结,穿着一双有些高的黑色玛丽珍鞋。 冯梓莹本身就高,净身高有169,现在看起来像一个超模。 “你这要去干嘛啊?”彭婧问她。 “不干嘛啊,就是日常穿着啊。”冯梓莹摆摆手,然后顺便展示了她的包包。 杨秋宁让她低调点,叹了口气说:“知道你这包在欧洲买的啦!” 尧瑶知道冯梓莹在暑假的时候去了欧洲旅游,她在朋友圈看到了照片,风景美人也美。 冯梓莹本来上学期就说不住宿舍了,要租房子自己一个人住,但是她又说不住了,但是还和爸妈说是住的,因为她要把房租钱留下来自己用,她告诉其他舍友们,让她们别露馅,大家都说知道了。 作为保守秘密的奖励,那就是今晚冯梓莹请舍友们吃一顿火锅。 晚上的火锅店热热闹闹的,来得巧,到店里的时候正好有一桌的空的。、 大家一边下菜一边聊天,在说什么现在就大二了,大一的时候还啥也不懂,大学时光很快的一些话。 都在感慨呢,郑珊突然说了一句话。 “还记得大一上学期的时候,尧瑶你都不和我们一起出来玩,我还觉得你真的好内向啊,话又少。” 杨秋宁一听笑了,然后说:“尧瑶就是太慢热了,大一下学期不就老和我们一起出来了吗?不过,我没想到尧瑶你居然要适应这么久。” 尧瑶不好意思笑笑说:“我性格一直这样的。” 她哪里会和她们说是因为自己没时间又穷呢?还生怕聊天的时候被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这种性格也挺好,不会得罪人。”冯梓莹用汤勺捞起鹌鹑蛋。 “给我一个,我也吃。”彭婧对冯梓莹说。 冯梓莹把鹌鹑蛋给了两个到彭婧碗里,彭婧说了句感谢。 火锅吃到一半,有一个男生有点不好意思地过来问冯梓莹要微信,这种事她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尧瑶看到那边那一桌男生正在盯着这边不怀好意地笑,想来应该就是这个男生的朋友。 看到那桌男生的笑容,尧瑶心里泛起一股恶心。 冯梓莹直接拒绝了他,奈何这位男生还坚持要问联系方式,像是你不给,我就不走了,我就站在这里。 冯梓莹看一眼这个男生,她恼怒了:“都说了抱歉,不想给。听不懂是吗?” “诶,你这什么态度啊?我你看就是那种被包养的艺术生吧,穿成一副千金小姐样还真以为自己是名媛啊。”男生被拒绝了心有不爽,开始说些难听的话,内心本来就觉得大学生打扮得好,就是有人包。 杨秋宁在一旁忍不住笑了,斜眼看他:“哪里来的土鳖,人家艺术生一年的集训费你付得起吗?隔壁艺术学院里面的贫困生家里都比你祖上三代要富,一把小提琴比你命都贵。” “土鳖一个,让我猜猜,你没女人追吧?抠门吧?”冯梓莹笑,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意思啊?谈恋爱非得花钱了是吧?”被戳到痛处,男生开始反驳。 战火升级,那桌男生眼看状况不对,赶紧上前就拉着那位男生走了,那位男生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这一顿火锅因为那个男生,吃到后面心情很不好,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她们都还在吐槽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 “什么癞蛤蟆破坏老娘心情。”冯梓莹还是气鼓鼓的。 “做梦做多了吧,还真以为自己能吃上天鹅肉。”杨秋宁说。 彭婧和郑珊说要去麦当劳的甜品站吃冰淇淋,问有谁想去,尧瑶说她想去。 于是,她们三个人就一起去吃冰淇淋去了。 尴尬的是第二份半价,会有一个人落单。 “我就不吃了,肚子还饱。”尧瑶其实有点想吃,但是还是算了。 “那正好,我和彭婧第二个半价。”郑珊笑。 三个人一起在街上走,准备走回学校。 “美女就是好啊,都不用许愿脱单。”彭婧语气带着羡慕。 “感觉冯梓莹什么样的男朋友都能找到,男生都会喜欢她这种,真好。”郑珊说。 “这就是投胎投的好咯。”彭婧叹气。 这个年纪的女孩,都还在憧憬着校园恋爱,还是那种看到有女生被男生喜欢会羡慕的时候。 但是,尧瑶就不觉得被男生喜欢就一定是什么好事,今晚不还差点起冲突了吗? 尧瑶想到,还得回公寓去拿电脑,眼看离公寓也不远了,在想用什么借口走掉。 “我有一个快递寄错站点了,我要去拿一下,你们先回去吧。”尧瑶说。 “那你可以打电话让快递员明天给你送到学校来啊。”郑珊说。 尧瑶摇头说:“不行,我今晚着急用。” “那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郑珊说。 尧瑶点头,然后走向另一个路口,等着绿灯亮起。 刚打开公寓的门,就看到黎之确站在阳台那里逗鹦鹉,他养了一只玄凤鹦鹉,他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尧瑶照顾的。 尧瑶觉得这只鹦鹉很可爱,尤其是它的腮红,但就是喜欢乱拉屎,羽粉掉得多。 刚开始接触鹦鹉的时候,尧瑶还被它的爪子刮到了,还有点凶。 黎之确听到开门声也就是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他把鹦鹉放在肩膀上,然后走进客厅。 “我来拿电脑。”尧瑶拿起放在沙发边的电脑。 “你去聚餐了?”黎之确拿鹦鹉下来,把它放到笼子上边。 “你怎么知道?”尧瑶记得自己没和他说过啊。 他抬眼看她的衣服,淡淡说道:“你身上的火锅味挺重的。” 尧瑶低头闻了闻,还真是有味,在外面的时候自己倒是没发觉。 “我等会儿回到宿舍就洗澡。”她说。 黎之确拍拍肩膀上的粉尘,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尧瑶早就习惯了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毕竟只有做爱的时候,两个人才会有亲密接触,看起来不像陌生人。 她走过去,小声地和鹦鹉说了句再见,就走了。 第二天,尧瑶和舍友在宿舍里选课,羽毛球一直是很热门的一点进去就被抢没了,尧瑶抢到了八段锦。 “我去这个匹克球是什么玩意,只抢到了这个。”杨秋宁在宿舍内惊呼。 “什么球?”冯梓莹凑上去看她的电脑屏幕。 郑珊说:“这个和网球有点像,但是又不是网球。” “就是北门直接进来那个球场,里面有人拍的绿色的球,就是那个运动项目。”尧瑶突然想起来。 “我靠,不会是在室外上课吧,我路过过那里,我每次都以为那是网球啊。”杨秋宁开始感到绝望。 “哎,好死不死抢到了篮球,我这158的个子去打篮球。”彭婧无奈。 “没事的,我上学期就是篮球,老师还会放水。”尧瑶说。 “真的呀?是这个袁涛老师吗?”彭婧问她。 尧瑶点头说:“就是这位老师,人还挺好的,会关照学生,休息的时间也多。” “上学期足球,这学期匹克球,我真是和球类运动过不去啊。”杨秋宁看了眼冯梓莹,“你选到了什么?” “跆拳道。”冯梓莹说。 然后杨秋宁又问了尧瑶选的什么。 “八段锦。”她说。 杨秋宁怒嚎:“只有我最倒霉是吧!” 性冷淡 开学的第一周,大一新生在操场上军训,其他刚下课的学生站在走廊边上看。 教官刚说解散,一群军绿色的小人就都往食堂方向冲去。 自从开学以来,学校食堂一直被大一新生占领,每次去食堂吃饭都觉得像是进入到了什么军事基地。 “我们等十五分钟后再去食堂吧。”彭婧说。 郑珊看了一眼下面说:“先下去商店买根雪糕吧,突然想吃巧乐兹。” 尧瑶都是随机和舍友一起去食堂吃饭,哪个有空和哪个一起,她大一的时候,意识到在大学里面需要一个饭搭子。 现在倒是无所谓去食堂有没有人一起去,反正就是吃饭而已。 她们来到商店的冰柜处,郑珊拿了一个蓝莓味的巧乐兹,她问旁边的两个人:“你们不吃吗?” 两个人都说不吃,尧瑶想着等会儿还得吃午饭。 今天三个人的口味都出奇的一致,都想吃食堂二楼的那个日式蛋包饭。 刚走进食堂的一楼,就是泱泱的一片军装绿。 “我们这是女大学生误入军营啊。”郑珊看这景象笑。 她们走楼梯到达二楼,二楼人也挺多的,但是比一楼少点。 今天食堂的例汤是芥菜豆腐汤,尧瑶用大勺往桶底一捞就捞出了很多白嫩的豆腐。 “哇,尧瑶也给我舀一碗豆腐。”彭婧说。 “你把碗放过来。”尧瑶指着台面。 彭婧放好碗,尧瑶帮她捞了一勺,碗里都是满满的豆腐。 “谢啦。”彭婧和她道谢。 三个人坐在一张圆桌上吃着刚刚做好的蛋炒饭,尧瑶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番茄酱,这个蛋包饭除了上面有番茄酱以外都很完美。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和厨师说不放番茄酱,因为厨师都是一次给好几份蛋包饭淋上番茄酱,人又多就不好意思搞特殊。 她正在用勺子把蛋皮上的番茄酱刮开,厨师每次都毫不吝啬淋上一大勺番茄酱,对于她来说实在不是件好事。 “黎之确来吃饭了。”郑珊低声说。 彭婧顺着看过去,黎之确正和同学一起在3号窗口点菜。 “你看那边大一的新生小妹都悄咪咪盯着看呢,这长得有点英俊就是会被小姑娘喜欢啊。”郑珊在感慨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这个黎之确每次都看着挺好相处的感觉,说不定很好追呢。”彭婧说。 郑珊觉得不是,说:“要是好追他还单身啊?估计就是装的,赵玲玲不有他微信呢,一年了,一句话都没聊上。” 尧瑶看了一眼,然后喝了一口豆腐汤,味道不错。 “尧瑶,你怎么对帅哥一点都不关心呀。”郑珊看她又不爱看明星,也不看什么电视剧的。 “我就是天生对这种不感冒。”尧瑶笑笑。 “你知道吗?尧瑶,你总是给我一种感觉。”彭婧盯着她看。 尧瑶微微一笑:“什么感觉?” “性冷淡的感觉。”彭婧加重了性冷淡这三个字。 这还真不是,尧瑶在心里说。 “或许有点吧。”尧瑶说。 “你吧,就是孑然一身的女仙人。”郑珊笑笑。 黎之确发现自己被几个学妹盯着看后,为了不尴尬,就对她们笑了笑,旁边和他一起来吃饭的同学已然是习惯了这种小场面。 彭婧看着那些对黎之确花痴的新生,觉得有些无语了,大一嘛,正是这个年纪,不过自己也就比她们大一岁而已。 “我们宿舍就你和冯梓莹长得好看,冯梓莹花里胡哨的,你吧清新脱俗,怎么不想着谈恋爱啊?我要是好看点,我现在肯定有男朋友了。”彭婧用勺子刮拉着饭粒。 “谈恋爱不一定要长得好看吧,只看脸太肤浅了吧。”尧瑶说。 郑珊看她一眼说:“我姐和我说,年少时看脸,二十五之后就看钱,都是肤浅啊。人品和性格也挺重要的,但是一脑补我和个猪头亲嘴,我也都要吐了。” 尧瑶不由得有点心虚,舀一勺饭放进嘴里。 “不对,现在我也看点钱,我高中那个男朋友家境不好,人又自卑又拧巴,相处起来不舒服。”郑珊说。 “要是有个男的从我们旁边路过,会觉得我们是拜金女吧,被人误会就不好了。”彭婧看了看周围。 “没事,只要他没钱,拜金也不管他的事。”郑珊笑笑。 尧瑶嘴里嚼着饭,示意她们:“再聊就吃不完了。” 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这节课尧瑶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逛商场。 她喜欢工作日的时候去商场,因为人很少。 不过,她去的不是里学校最近的那个商场,而是A市最大的一个商场,那里很繁华,应有尽有。 这个校区附近没有地铁,只能等着公交车,下午天气很热,尧瑶撑着伞坐在公交车站前的等候椅上。 阳光晒着她的米色帆布鞋,鞋舌的地方已经有些脏了,但是她懒得擦。 尧瑶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帽檐压着她的前额刘海,有点闷,她把帽子摘下来,对折,然后放进自己的帆布包里,包里面还装着课本,她不想绕着回宿舍放课本,干脆不放了。 刘海因为沾了汗水,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她用手撩开刘海。 公交车来了,停下开门,从车上只下来了一个人,尧瑶上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里的空调很足,尧瑶的刘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干了。 后座一位男生从上面看着望着窗外的尧瑶,他觉得这位女生有种不食烟火的感觉,便鼓起了勇气上前问联系方式。 尧瑶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有些被吓到。 她转过头,发现一个寸头带方框眼镜的男人正在对她笑,她很反感。 “美女,可以问你要一个联系方式吗?”男生问她。 “不可以。”尧瑶说着拉着掉了的包包肩带。 “不要不好意思嘛,给一个联系方式没事的。”男生还是坚持。 尧瑶有些无语,语气冷淡:“你想多了,我没有不好意思,没必要给,浪费时间。” 被两次拒绝后,男生垂头丧气地走回后面坐了。 一站又一站,她要去的站到了,她走下车,马路对面就是商场。 尧瑶一个月会来几次,她喜欢看着玻璃橱窗里的商品,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大一,她来这边找兼职,有一家连锁品牌需要服务员,但是后面因为时间调不过来,就没有去成。 她第一次看到一条围巾要三千块的时候真的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一双塑料的水晶凉鞋就要一千多。 后来,她开始慢慢地来这边认识牌子,哪些是一线品牌,哪些是二线品牌,那些品牌的受众群体是那一类人。 尧瑶没有在这个商场买过衣服,首饰,最多只在这里喝过一杯星巴克的卡布奇诺。 她那次第一次和星巴克看到挂在墙上的价格表,还有些心虚,这比她之前打工的时薪还要高,一杯星巴克,她要做三个小时的工作才能买到。 尧瑶今天穿的很普通就是一副大学生的样子,她在一楼里逛,她余光看着正在逛街的这些路人,她在想工作日里不上班的人都是做什么的,也不会都和她一样是学生吧。 她一向只逛,不买。但是,现在她在二楼的一家女装橱窗前停下,玻璃窗里面挂了一件很好看的白衬衫,是她喜欢的那种。 领口和袖口有着蕾丝花边,袖口有着白色的小珍珠,看着有一种复古的法式风情。 尧瑶盯着看了好几分钟,于是她走进了店里,店里有着橙花的香薰味,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店员正在欢迎她。 “你好,我想看看橱窗里面的那一件白衬衫。”尧瑶对店员说。 “好的,稍等。”店员转身去给她拿。 另一位店员问她要不要喝水,尧瑶说不用了。 店员过来,手里没拿那件白衬衫,她问尧瑶:“抱歉,忘了问你穿什么M数了。” “M码,我身高166,穿你们M码可以吧?”尧瑶说。 “可以的,正好,稍等一下。”店员又转身去拿。 尧瑶换好衣服,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这件白衬衫确实好看,她挺喜欢的,抽出吊牌一看,这一件白衬衫要1899元。 她还是付了钱,不过没有用黎之确给的卡,是用了暑假做辅导班的工资付的。 除了学费以外,她没有用过黎之确的卡花过什么大的开销,不过黎之确也从来没问过她花过多少钱。 店员正在折衣服,折好后放到一个盒子里,然后还会用丝带打上一个蝴蝶结,再给她装进纸袋里。 尧瑶拎着这个袋子,还是忍不住想,这可是自己买过最贵的一件衣服了。 她回到学校,先是会宿舍放东西,接着拿上晚上的课本,就去食堂吃东西去了。 食堂的新生比中午的少一点,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不少往外面走了,应该是去附近的美食街了。 她就要了一份黄瓜炒肉,和一两米饭,天气热吃什么都提不起胃口。 又在食堂看到了黎之确,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他已经吃完了正在放餐具。 那些女孩又在看他,他可真是招人看。 黎之确突然停下,尧瑶立马低头吃饭,不过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这么心虚吧,食堂的人又不少。 心不在焉吃饭的后果就是放了一块姜在嘴里都没注意,嚼了才发现是姜,舌头受到辛辣刺激,她连忙吐出来。 边界感 一个星期之后,大一新生军训结束在一个下雨天。 尧瑶正撑着雨伞路过操场,正好遇到他们解散,路旁的大垃圾桶里装着的都是军训的帽子和腰带,还有一些外套也丢了。 在她当初大一军训结束的时候,辅导员说衣服可以捐给山区,洗好后交给班长,同意的人送到负责人那里去。 那时候舍友都说,捐衣服当然没什么,但是还必须都洗干净才能捐,这样她们就不乐意了,实在是懒得做啊。 就像可以让我做饭,但是不要让我洗碗。 其实,那时候的尧瑶并不想捐,因为那时候她还是很拮据的,那双军训鞋子她还穿了一个学期。 舍友问她怎么还穿着,她只说要物尽其用。 刚才,尧瑶是去了黎之确的公寓照顾鹦鹉,黎之确说他忘了喂食了,她就去给饲料盒和水盒都装满。 尧瑶还不饿,所以就直接回到了宿舍。 一进到宿舍就看到冯梓琳遍地的包裹,她坐在地上用美工刀一个一个地拆着。 “买这么多啊。”尧瑶有些无处落脚。 “是啊,一不留神购物车就清空了。”冯梓琳拉开两个箱子,不好意思笑笑。 尧瑶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看新闻,才看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就突然黑屏了,怎么重启也打不开。 她有些慌,反复按着开关键,给手机插上充电线也毫无波动,不会是今天不小心让雨滴飘进去了吧。 “哎,你们看我们学校官方微博了吗?C大的冰桶挑战@我们学校了,学校接受挑战转发了。”杨秋宁说。 这一年,冰桶挑战开始流行,这个活动的意义是为了让更多人了解渐冻症患者,参与者用装满冰水的通淋遍全身,然后就可以要求另一位来参与这个活动,时限是24小时,要不应战,要不捐款给慈善组织。 “看到了,C大那啥书记哗啦一下倒一桶冰水,一把年纪了晚上风湿得发作吧。”郑珊笑。 彭婧从书桌上抬头,看她:“我们学校会不会是校长应战吧。” “我们校长年纪也不小了,不对,这帮校领导不是老头就是大叔大婶的。这冰桶倒下去,第二天不会还中风吧。”杨秋宁抖了抖。 “看,这件衣服这么样?”冯梓莹拆开一件黑色T恤,转身向她们展示。 除了尧瑶以外,其他人抬眼看去。 “不就是一件短袖。”郑珊咬着苹果的嘴巴停下。 “你看错了,重点是那个胸前的大logo好不。”杨秋宁笑笑。 冯梓莹得意笑笑,然后看到尧瑶一直在低头,她便问:“尧瑶,你在干嘛?” “哦,手机坏了,我正想要出去修。”尧瑶抬头。 “最好别修,手机的隐私容易泄露,那个明星不就是修电脑被泄露照片了嘛。”杨秋宁提醒她。 但是,不修理换一部手机费用不少,自己才刚买了一件1899元的白衬衫。 她真的不该花那笔钱吧,尧瑶开始后悔,她觉得自己很糊涂。 “我刚换手机,我旧的那一部可以先借你。”冯梓莹刚换上新出的iPhone6,她是第一批得到新款的人,那一部5s已经闲置了。 “谢谢,不用了,我再等等看。”尧瑶不好意思用她的手机,想着还是晚上再看看,万一又自己开机了呢。 “你今晚也去家教吗?手机坏了家长怎么联系你?”杨秋宁问她。 尧瑶周末都不会住在宿舍,她和舍友说自己在有钱人家做住家家教,要教两个小孩,任务比较重。 “我按时去就好了。”尧瑶说。 晚上,一场性事过后,尧瑶赤裸躺在床上,浑身是汗,黎之确和往常一样,做完就坐一会儿到床边。 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中,不存在什么事后的安抚和关心,他们会拥抱,会亲吻,但是仅限于在做爱的时候。 尧瑶之前以为黎之确是需要解决生理需求,但是后来发现他也不是每次见她都要和她做。 两个人没有说过能不能有另一半,但是尧瑶默认为他能有,自己是不能有,因为她没有决定权。 他对她的要求是听话,和每天必须做早餐给他。 尧瑶一开始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做早餐,但是也还是照做,她的厨艺也不是说很好,只会点简单的食物烹饪。 花洒的淋水声响起,黎之确已经在冲澡了,尧瑶起身靠在枕头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更低了。 黎之确出来了,轮到尧瑶进去了,她掀开被子,脚掌落地。 “明天去把手机买了吧,联系不方便。”黎之确和她说。 尧瑶转头看他,他正在用毛巾擦头发。 “嗯,下午就去买。” 尧瑶拿着睡衣进到浴室里,浴室里还冒着热气,她打开花洒,站在水下。 等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床单已经换好了,黎之确坐在书桌前看书。 “可以看你的平板电脑吗?我有些无聊。”尧瑶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背面。 “嗯。”他应声。 尧瑶伸手拿过他放在桌上的平板,她打开了微博来刷,微博上她不怎么看明星的讯息,她会看一个博主叫做微博搞笑排行榜,网友都叫她榜姐,她每天晚上都会发布深夜话题,然后很多人去抢热门评论。 她在网上的娱乐也就是看看微博和看网文,她其实还挺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但是看多了对爱情的观念难免会和现实脱节,她也就减少了看小说的时间。 “国庆你要回家住吗?”尧瑶看到微博网友正在说国庆假期去哪玩。 “嗯,回去几天吧。”黎之确说着翻页。 第二天尧瑶睁眼醒来,发现自己昨晚就这样睡在了黎之确的房间里,应该是昨晚看着平板不小心睡着了。 但是,醒来没有在身边看到黎之确,他是已经出门了吗?她起身往外走,另一间房间半掩着门,她从外面看到黎之确还在熟睡。 那看来,他是没好意思叫醒她。 尧瑶想着给他做早餐,她刚开始给他做早餐的时候,以为他的要求会很高,毕竟这是一个特意提出来的要求,后来也没有,就是普通能吃的早餐就行。 尧瑶一般给他做西式早餐,因为很快,花费的时间少。 她打开冰箱,看着剩下的食材,她准备做一个培根三明治,再煎一些青椒。 黎之确起身打开房门,看了一眼站在冰箱前的尧瑶就转身进了卫生间。 尧瑶快速地做完两份早餐,黎之确在给自己做一杯咖啡,他每天早起都得喝咖啡,就算是在宿舍睡,也会先去学校的咖啡店先买咖啡。 尧瑶坐在餐桌旁,她看着黎之确在咖啡机面前捣鼓不小心看入了神,还是被黎之确瞪了才回过神来。 她快速转头,然后叉起荷包蛋放进嘴里,她给自己煎了一个荷包蛋,因为蛋黄中心没熟,蛋黄液流到了下巴上,她抽出一张纸擦拭。 “你什么时候去商场买手机?”黎之确喝了两口咖啡,开始吃三明治。 “下午四点多吧。”尧瑶说。 “那帮我去星巴克买两包咖啡豆,就要那边那样的就行。”黎之确说的是桌子上那包咖啡豆,袋子已经瘪瘪了的,封口夹已经夹到了底下。 “嗯。”尧瑶答应。 尧瑶漫不经心看着碟子里的食物,”你下午是有事吗?” “有点学校里的事。”他说。 尧瑶从不会仔细询问他的私事,因为感觉会越界,他也不回多说,而且自己从什么立场去乱问呢。 睡了个午觉之后,尧瑶就坐公交车去商场了。 她在手机专卖店逛了一大圈,听导购不断地介绍,吹嘘,听得一头雾水,最后她买了三星最新出的note4。 尧瑶还记着要去星巴克买咖啡豆,等买完出来,外边下起了雨,雨不大,但是也不小,还是会被淋。 为了躲雨,她又进到了商场,打算随便逛逛,逛个十几分钟,说不定外面的雨就停了。 楼下刚才都逛过了,她直接坐着扶梯往三楼走,三楼很多母婴用品店,还有儿童玩具城,她瞄了眼玩具的价格,一辆红色玩具车居然要五百六十块钱,也不知道和外面二十块的玩起来有什么差别,小孩子能看出来差别吗? 接着,她又往上走,因为是快到下班时间了,餐饮店的服务员已经蓄势待发要揽客了,手里手捧着一迭传单。 尧瑶随手接下一张传单,是椰子鸡的,又接下一张传单,是新疆菜的。 她走到达美乐那边停下,她从店外面往里看到了黎之确,但是是背影,她认得出来他的背影。 黎之确对面坐了一个很可爱的女生,穿着一件日式的水手服。 他在和同学聚餐吗?尧瑶心想。 还是不要从这边路过了,尧瑶返回扶梯往下坐。 尧瑶突然想做美甲,她还没做过美甲,她找了一家可以做美甲的店,店里也可以种睫毛和纹眉,她翻看着店里的款式手册,最后选了法式微笑的款式。 肉粉色做打底色,再用白色在指甲上方画上微笑的弧度,很简单的款式。 尧瑶改不了看价格的毛病,忍不住想这个美甲要188元,也就是每一根手指要18.8元。 刚才旁边的一个女士,她要求贴珍珠,一颗珍珠就要三十元,尧瑶看了一下,好像就是普通的塑料珍珠,三十块能买一小包的那种。 店里种睫毛要890元,根据款式类型价格还不一样,是会员的话,会打8.8折,纹眉毛是2099元,尧瑶发呆看着墙上的价目表,美甲师正在给她修手。 她想,做这个好赚钱啊。 第一次做美甲没想到居然要两小时,尧瑶腰坐得难受,她拿手机看现在多少点了,发现黎之确给她发消息,问她怎么还没回来。 她回他说在回来的路上了,现在居然快八点了,黎之确回去得比她还早。 尧瑶回到公寓的时候,黎之确还在玩鹦鹉,他把鹦鹉放到手指上把把玩。 “咖啡豆我放这里了。”尧瑶把咖啡豆放到咖啡机下边的那个抽屉里。 “嗯。”黎之确应声。 尧瑶看着他的样子,已经是穿上了睡衣,是洗过澡了的,那他回来的还挺早,约会需要这么早回来吗?他需不需要告诉那个可爱女生她的存在? 尧瑶又给这个想法打了个叉,想那么多做什么。 喜欢的类型 今天下午,大二的同学进行体测,尧瑶和杨秋宁,冯梓莹一起去。 “妈的,大学生就不能好好让人休息,搞什么体测,肺活量吹不动,立定跳远跳不动,仰卧起坐腰快断了,我真是个弱女子。”杨秋宁吐槽。 “据说四年平均分60以下会影响毕业,等下还要跑那八百米,烦死。”冯梓莹恨死八百米了,大太阳的还得跑。 尧瑶刚做完仰卧起坐,她扶着自己的腰,“其他的分数均匀一下,就有60分了,八百米随便跑跑,慢慢走就行了。” “去年你们的八百米及格了吗?”杨秋宁问她们两个。 尧瑶和冯梓莹同时摇头。 三个人走到跑道边的等候区,这里撑起了一个蓝色棚子,这样就不被太阳晒到,跑道里的跑和不跑都很明显,后面的几个女生一看就是放弃了,在慢悠悠地小跑,前面几位女生满头大汗往前大步跑。 学生会的人给了她们每人一个号码牌,用扣针扣在胸前,等跑道里的学生跑完这最后一圈就到她们了,她们在一旁候场。 “好紧张,明明跑完就十分钟不到。”杨秋宁在不停地用脚尖踩着地。 “这跑的几分钟是最漫长的几分钟,这个天气等下不会有人中暑倒下吧。”冯梓莹用手在扇着风。 尧瑶看着第一名的越过终点,大口的喘着气,有一个女同学上来给她递了一张纸巾擦汗。 尧瑶等待的时候杨秋宁给她扎了一个丸子头,三个人里面就属尧瑶头发最长,等最后一位女生过了终点线,这下轮到她们这一批了。 “预备,三二一,跑!” 大家都往内圈跑,顶着太阳跑步可真不好受,跑了两圈后,尧瑶的脸已经被晒红了,汗从脖子流到胸口上,她回过头看后面还有谁,杨秋宁是最后一个,她在散步,偶尔跑两下。 尧瑶小步,小步地往往前跑,她看到领先一圈的那位高马尾女生,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黎之确,在蓝色棚子里,他和一位扣着号码牌的女生一起来的,阳光刺眼,尧瑶下意识眯眼,她发现好像是那位可爱女生。 “啊。”尧瑶分心的后果就是在跑道上摔跤了,膝盖和手肘划过带着颗粒感的跑道。 尧瑶忍不住“嘶”了一声,后面的杨秋宁看到舍友摔了,连忙跑上来扶她。 “哎呀,还不如和我一样慢慢走呢,你看这都扑街了。”杨秋宁看着尧瑶膝盖的伤,脱皮了带着血珠,这为了跑步伤了真不值得。 “这下真的要慢慢走了。”尧瑶看着自己的手肘,脱了好长一道皮,很辣很痛。 “和我一起吧,慢点跑没事的。”杨秋宁说。 “嗯。”尧瑶说着就和她一起并排跑。 汪芸芸看着摔倒的尧瑶皱眉,“这还有人摔跤了。” 旁边的黎之确看着尧瑶慢慢起身,眼神冷淡,毫不在意地说:“不看路吧,等下你注意点。” 说着对汪芸芸笑,汪芸芸看他说知道了。 黎之确手上还拿着一瓶农夫山泉,是汪芸芸给他的,说跑完记得拿给她。 他就这样站在蓝色棚子下等,汪芸芸已经去候场了,尧瑶和杨秋宁是最后跑完的,两个人来到蓝色棚子下的桌子签字,学生会的学生告诉她们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学生证呢?”杨秋宁问。 “在后面那张桌子上,自己去拿。”学生会的人告诉她们。 杨秋宁和尧瑶找到后面那张桌子,一排学生证被一根木尺子压着。 杨秋宁找学生证的时候,发现棚子边角处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同学,一看是黎之确,这人的目光正看着跑道里一个绑着双麻花辫的萌妹子。 “尧瑶,你的。”杨秋宁先找到了尧瑶的。 “谢谢。”尧瑶接过。 冯梓莹跑完就直接先去商店了,说等下再去医务室找她们。 “妈呀,你这伤这么快就结痂啦。”杨秋宁看着尧瑶的手肘。 “还是疼。”尧瑶看了一眼。 “走吧,和你去医务室。”杨秋宁说。 两个人一起去医务室的路上,杨秋宁撑着一把遮阳伞,她开始八卦。 “你看到了吗?黎之确站在那里,一直盯着一个女生跑步呢,这是他对象吧。” “看到了,是他对象的几率大吗?”尧瑶漫不经心地说话。 杨秋宁想了想说:“如果不是搞对象,那就是还在暧昧,那种类型的女生很多男生喜欢的,小小一只的软妹,以前我高中同学那种二次元的,就喜欢这种软萌妹子了。” “这样子吗?我不了解二次元。”尧瑶说。 “不过黎之确给人的感觉是会喜欢那种一米七长腿高冷御姐的感觉。”杨秋宁说。 尧瑶疑惑看她:“描述这么精细么?” 杨秋宁想,男生嘛,喜欢的不都是那几种类型。 “我猜的啦,不过喜欢萌妹也不奇怪,最萌身高差,还香香软软的,那个物理系的乔宇言就喜欢辣妹,你看不出来吧,他个标准理工男一脸严肃的样子,喜欢妖娆火辣的女人。” “感觉学校里的人你都能知道人家的八卦。”尧瑶笑。 “那当然是有点颜值的,有点学识的风云人物才能被我知道,那些路人甲乙丙没有八卦的必要。”杨秋宁哼声。 “不过你怎么知道乔宇言喜欢妖娆火辣的?”尧瑶有些惊讶,这些都能传出来吗? “哎呀,我之前退出学生会有他手机号,他不是我们那个组长吗?我登录微博的时候,给我推荐了手机联系人,点进主页一看,啧啧,那个点赞。”杨秋宁觉得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副不谙世事的木楞样,背地里啧啧。 “那好尴尬啊。”尧瑶说。 “不尴尬,他又不知道我知道。”杨秋宁看医务室到了,收起雨伞。 冯梓莹已经坐在外面的长椅等着了,手上的塑料袋子里还有着两盒茉莉蜜茶。 “给你们一人一盒吧。”冯梓莹说。 两个人接过去,直接拿出来插管就开始喝了,尧瑶一边喝一边进了医务室,杨秋宁坐在长椅上面等着。 杨秋宁开始和冯梓莹说着刚才黎之确的八卦,尧瑶在里边擦药消毒。 校医给了尧瑶一些药让她回去擦,她出来的时候,杨秋宁和冯梓莹还在聊天。 “我好了。”尧瑶对她们说。 两个人看她好了,就起身,嘴里还说着话。 “等下次跆拳道课我浅浅的观察一下。”冯梓莹说。 “观察什么?”尧瑶问。 “黎之确和我上的一节跆拳道课,我那时候就看到那个萌妹来找他了,感觉是女朋友但是好像又不是。”冯梓莹也有点八卦,谁不八卦同校帅哥的归属啊。 “你们居然是一节跆拳道课,这么巧啊。”尧瑶把药放进包里。 “是啊,他和两个男生一起来上课的,我们教室门不是透明的玻璃门吗?还有学妹来偷偷瞧他。”冯梓莹想了想又说,“和他一起来的一个男生还问我要微信,不过我没给。” “这种文质彬彬帅气男大学生喜欢小巧萌妹,我的滤镜有点碎了。他也庸俗,原来和其他男人没啥两样,不过人家女孩子确实也可爱。”杨秋宁摇头。 “他看起来和那种刘亦菲长相的女生最配。”冯梓莹说。 “先回去洗澡还是吃饭?”尧瑶问她们。 “先打包,再洗澡回去吃饭。”杨秋宁说。 洗完澡后,一身清爽,尧瑶坐在桌子前吃饭,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凯蒂猫的立式小镜子,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长相和可爱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确实带着彭婧说的性冷淡的感觉。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怎么会联想到可不可爱,自己是在对比吗?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 周四下午,尧瑶有八段锦的课,下午的只会越来越热,本来是是操场上课的,老师也怕学生中暑,干脆换了场地,去到学校的体育馆里。 体育馆有好几层楼,很多老师在上体育课,她们来到了三楼,路过了健美操教室和跆拳道教室,冯梓莹发现了她,向她挥手,尧瑶也朝她挥手。 老师选择来到了一间空教室,就在跆拳道教室的对面。 尧瑶练了半小时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休息时间是可以看手机的,她拿出手机,发现十五分钟之前冯梓莹给她发了消息。 “靠!我们老师真的好魔鬼,我的腿都要废掉了。” 尧瑶转身看着对面的跆拳道教室,看了一会儿,冯梓莹就转过头来了,现在她们那边正在按队列向老师展示,冯梓莹已经结束了。 冯梓莹用一根手指指了指里面,然后冲尧瑶用双臂比划了一个“叉”。 尧瑶在这里也听到的她们老师在吼人,什么脚怎么抬的,吃饱饭了吗?手这么这么软。 紧接着,她看到了黎之确,只是看到了背影,他穿着跆拳道服,也显得很清瘦,裤子宽松,但是能看出来腿长而瘦,腰腰中间绑带打结,让他的腰和肩膀有了对比,这比例真是完美,看着背影他好像漫画里的纸片人。 尧瑶突然想起了上个周六晚上,黎之确把她按在床边,一边手掐着她的腰固定,一边手的两指塞进她的嘴里,让她舔着,他用牙齿细咬着她的耳廓。 腰部不断地从后面发力冲撞着,他的前胸贴着尧瑶的后背,温热的肌肤触碰在一起,汗水相互交融。 接着,尧瑶的大腿被张开得很大,膝盖被压制着,两个人的交合处都是淫乱的黏糊物。 “休息时间结束!集合!”老师的声音让尧瑶从黄色的回忆中抽离。 这种时候,她居然满脑子都是床上那些迷乱的事,她摸摸自己的脸,不会脸红了吧?她闭眼扶着额头,自己肯定是迷糊了,下课了去喝一杯咖啡清醒一下。 尧瑶不知道,她坐着思考的样子,被对面的黎之确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手指轻轻敲着地板,然后转过头视线回到自己的教室里。 怕别人知道我们认识?(h) 尧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会再次见到黎之确和那个可爱女生。 其实也就隔了三天多而已,昨天下午上八段锦的时候见到了黎之确,今天周五。 今天尧瑶没有和舍友一起出门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自习,她旁边是一位不认识的女孩子在坐着,她在用笔记本电脑做PPT。 这个点是吃饭的时间,本来尧瑶对面还坐着两个女孩子的,现在她们都去食堂吃饭了,图书馆也走了一半的学生,都是去吃饭了。 中文系要读的书很多,这个下午,尧瑶也就才看完了一本书。 接着她拿出纸,她还有一个作业是临摹和翻译甲骨文,尧瑶的美术方面一向很差劲,临摹起甲骨文也是不太好看。 “这里有人做吗?” 有一个女声传来,尧瑶没抬眼,说了句没有。 汪芸芸坐下后,拿出电脑,看到尧瑶在临摹,便好奇地问:“你这个是在做什么?” 尧瑶抬头看对面的女生,心里一愣,然后余光还看到黎之确在她对面右边的位置,这是他们在学校里距离最近的一次。 “这是作业,临摹甲骨文。”尧瑶回答她。 和尧瑶想的一样,黎之确当她不存在,尧瑶也是这么做的。 要是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黎之确就坐在这里,心情复杂,都不能好好临摹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淡定,淡定,你们又不认识。 渐渐地,尧瑶已经临摹了五页,还有一页就完成了。 这时,她听到对面的女孩在小声说话。 “晚上陪我去箐雨湖吧,今晚上有梵高的星空灯光秀。”汪芸芸对黎之确说。 “好。”黎之确答应她。 尧瑶听在了心里,那就是今晚他会晚点回来了,那自己也可以晚点去公寓了。 她把最后一页的临摹描完,收拾好桌面上的物品,拿上看完的那本书就起身走了。 尧瑶看着这么多书架子迷糊了,这本书从哪里拿的来着,她看着书上的编码,也不知道架子在哪里,她走去问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告诉了她,尧瑶把书放好后,就走了。 她有点不知道今晚要做什么,她站在图书馆的小水池旁边,打开手机查看今晚上有什么电影,谢霆锋和高圆圆的电影《一生一世》还在上映,她买了一张时间最近的票。 “你在看什么?”汪芸芸看黎之确往窗外看。 “在看天快要黑了,我们来的时候还很亮。”黎之确说。 “再黑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出发吧,吃个晚餐再去看。”汪芸芸对他笑。 黎之确笑着点头说“好。”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结束了,高圆圆很漂亮,谢霆锋很帅气,两个高颜值的人在电影里面洒狗血。 尧瑶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去公寓,她到的时候,发现黎之确还没有回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不算晚,尧瑶洗完澡,在空调房里吃了两根绿豆雪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正在看暑假很火的电视剧,叫《古剑奇谭》,她知道很火,但是一集都没看过,前几天杨秋宁在宿舍里放,尧瑶想着就看一看好了,看了三集之后,眼皮渐渐往下垂,她把电脑合上,侧躺着睡了。 尧瑶正在睡梦中,她被颈后温热的触感唤醒了。 房间里之留下来一盏小夜灯,足以看清屋内的状况。 她的胸部被一只大手反复揉捏着,另一只手把她的脸转过来,她的双眼还没有完全睁开,唇已经被入侵了。 黎之确咬着她的下唇,迫使她的嘴张开,尧瑶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只在笨拙缓慢地回应着。 安静的夜里,唇舌交缠的黏糊声格外刺耳。 “醒了吗?”黎之确舔着她的耳朵哑声问她。 尧瑶已经完全睁开眼了,眼里被水雾浸湿,她的胸被揉得难受,再加上被弄醒了。 “还困。”尧瑶语气不均。 “做完就让你睡。”黎之确手已经伸到了下面,去摩擦她的小穴。 “唔,好困,能不能明天做?”尧瑶往下抓着他的手腕。 “不行。”黎之确的语气笃定,手指在上上下下混着水揉搓着阴蒂,他的阴茎已经顶在了尧瑶的身后。 黎之确一把把躺着的尧瑶抱起来,正面坐在他身上,他拉下尧瑶睡裙的肩带,舌尖先舔着乳晕,再一口含住乳尖。 尧瑶感觉到了口腔的温热,她的内裤不懂什么时候已经被脱掉了,小穴正在和黎之确的性物摩擦。 现在是哪哪都发热。 “帮我戴上。”黎之确拿过一个避孕套给她。 尧瑶脑袋还晕乎着,她撕开避孕套撕了两次才弄开的,她低头看着顶在她小腹的阴茎。 “别看了,快点戴。”说着黎之确还拍了她的屁股。 尧瑶手不稳地把避孕套从上套到底,就算有着一层薄膜,上面的纹路也还是很清晰,看着有些渗人。 黎之确稍微把她抱起来,她知道她还没有很湿,然后一把把她压下来,穴口就这样对着阴茎被进入。 “唔,好深,不舒服。”尧瑶被弄得难受。 黎之确不在意她舒不舒服,还一个劲的往上顶,又按下她的肩膀让她重重落下。 他咬着她的胸,力度不小,尧瑶胸疼,下面也疼。 “我好疼。”尧瑶呜咽出声。 黎之确很喜欢在做爱的时候看尧瑶哭,他喜欢看尧瑶委屈的样子。 “那你要怎么说?”他咬着她的耳朵,下边还在故意生硬的往里顶,顶得很深,没有什么润滑,先前小穴里的水早就干了。 “求求你,不要这样。”尧瑶眼泪流到下巴,眼里湿红。 黎之确把她的手揽到自己的脖子上,手下揉着她的阴蒂,在她耳边问她:“下次就在学校做好不好?” “不好。”尧瑶声音很细,很弱,哭腔带着一丝委屈。 黎之确揉阴蒂的力度加大,舔着她的脖子,继续问她:“怎么?怕别人知道我们认识?” “不是。”尧瑶开始抱紧他,想得到一丝温存,她被磨得好痛。 黎之确掰过她的头与她接吻,两个人不停地接吻,津液从口中流出,尧瑶的哽咽声被吞入肚中。 吻着吻着,黎之确把她放平,尧瑶睁着眼,睫毛已经被泪水淋湿,她还在小声的抽噎着,胸口在不断地起伏。 他抽出阴茎,看了眼躺着的尧瑶,然后往下开,小穴还张合着小口,他先插入一根手指,尧瑶还在哭,发出小小地呻吟声。 一根手指不断地抽插带出点水液,接着插入第二根,又用着另一边手指揉着阴蒂。 下面正在发出“咕叽咕叽”的搅合声,黎之确的手掌里已经满是流出来的水。 黎之确分开她的双腿,压成M字型,他用手把着阴茎就直接插了进去。 小穴一瞬间被填满,尧瑶发出哼声。 黎之确看着半闭着眼,面色潮红的尧瑶,她的脸上还有着几道泪痕,一副易碎的模样。 他不停地往里顶,顶得又深又重,花穴绞着龟头带了酥麻的刺激,他加快冲撞的速度。 “啊,不要这么快。”尧瑶抓着黎之确的头发,他正在舔抵她的胸,接着又留下一个个咬痕。 “水流这么多,还不让我快点。”说着,黎之确就往上顶。 尧瑶这时又被黎之确半抱起来,他搂着尧瑶的腰。 “抱好。”黎之确对她说。 尧瑶抱紧他的肩膀,脸贴在他的脖颈处,尧瑶伸出舌头舔他的喉结,舌头小小的,在上下不停扫动。 “抱紧了。”黎之确说着把她一把抱了起来。 接着,尧瑶的背部靠在了木制衣柜门上,她承受着黎之确的冲撞和压迫,只能发出大小不一的呻吟,黎之确闷着的喘息声在她耳后环绕。 在没有经历过性事之前,尧瑶不知道男人做爱的时候也是会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的,从影视中,言情小说中,大多都暗示女生会在做爱当中会呻吟。 原来男人也会。 黎之确总喜欢贴着她耳朵靠近脖子的地方喘,唇和呼吸都带着温热,有时候会发出一点声音。 尧瑶觉得性感,平时那样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人,做爱的时候是带着狂野因子的,这时候的情绪都不能在控制范围内掌控。 尧瑶张着小嘴呜咽,腿在控制不住的抖,她皙白的双臂抱紧黎之确的上身,越抱越紧。 “唔,啊~”尧瑶轻闭着双眼,痉挛过后松了双臂,一秒都没有缓到,阴蒂被手指大力按压,小穴就被猛烈地抽插。 尧瑶被这冲击刺激得叫出来,他突然用力抱紧她,尧瑶喘不过气只能用双手拍他的后背,粗壮的阴茎在小穴里顶弄得越来越快,快感涌上来。 黎之确张口往尧瑶的肩膀上咬,尧瑶痛,呜咽出声。 这时,小穴喷出水,都淋到了阴茎上,因为阴道的咬合收缩,顶部射出精液。 黎之确松开嘴,看着尧瑶肩膀上深粉红的牙印,又看看她,她的眼角都是泪水。 腿很麻,很僵硬,黎之确把她放到床上之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尧瑶轻轻地把自己的双腿合上,躺了一会儿之后坐起来。 现在已经了无睡意,可能是因为是睡着了起来的,这并不像往常一样做完了就想洗澡直接躺床上睡觉。 她侧过头看自己肩膀上的牙印,还没有消失,已经变成了淡粉色,干嘛突然咬她,无语。 不要顶嘴 周日。 尧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黎之确,她想或许他和那个可爱女生在一起吧。 晚上,尧瑶回学校,这时候正好是三轮小吃摊出没的时候,糖水和炒河粉的摊位是多人等候的,她看了看决定买一个车轮饼,两块钱一个红豆馅的。 刚出炉的车轮饼装在牛皮纸袋里,还是热乎的,她一边走一边吃着进学校。 三天后就是国庆了,尧瑶看见学生干部正在组织人弄装饰品和搭建游园活动场地,尧瑶前几天已经听杨秋宁说了这次的活动,杨秋宁虽然已经不在学生会,但是还是认识一些人在里面,每次总能提前和她们说新的消息,说是凭券入场,一人一券,周一上课后,学院就会发到每个班的干部手上。 国庆对于尧瑶有一个好的回忆,那就是高中的时候,参加国庆征文比赛,她的作文被送去市里参赛,获得了第二名,奖金有八百块,还有一本精致的笔记本,那本笔记本她现在还在用着,不管是封皮还是纸质,质量都很好。 国庆假期有七天,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舍友们都已经提早订票做攻略要去旅行了。 等到九月三十号,国庆假期前一天,游园当天。 尧瑶是同冯梓莹和杨秋宁一起在各个摊位逛,国庆和过年其实大同小异,一片中国红。 三个人找了个DIY手作的摊位,能给客人做的桌子不大,是两张桌子拼成一张,再用桌布盖上,摊位有很多的装饰,价格是35一个人,可以任意做一个饰品,可以做胸针,耳饰,发簪,手链。 有很多透明小盒子在桌子上摆着,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圆珠子,链子,铜丝,珠针,扣子…… 尧瑶没有耳洞,手上也不习惯带什么手链,她就在安安静静地做一支发簪。 做法挺简单的,店家会先给你一根处理好的纯木簪,接着自己再往上贴一些花,珍珠,就可以了。 冯梓莹一向没什么耐心,她在用圆嘴钳夹开口圈,她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看瞎了。 “果然,有些钱还是得别人赚,费这劲自己做,手都要被磨脱皮了。”冯梓莹放下钳子,活动自己的手指。 “我觉得还行啊,这串珠子还有点意思。”杨秋宁正在串珠子做一条手串,粉白相间的,她看了眼坐在自己右边的尧瑶,一脸认真。 突然这时传来一个女生的惊呼:“好多珠子啊。” 汪芸芸说着拉开凳子坐在尧瑶旁边,尧瑶正在非常专心地正在流金链子上穿上珍珠,白色的花瓣已经贴好了,她想做一个有着两条珍珠流苏的发簪。 杨秋宁是第一时间发现汪芸芸身边是黎之确的人,她内心小小地惊呼了一下,她抬眼的瞬间遇到坐在对面的冯梓莹的眼光。 两个人顿时心领神会,彼此了然。 接着,摊位上又来了一对情侣,这会儿小板凳就坐满了。 “我做个手链吧,我看古装剧一些演员的那种手链就挺好看的。”汪芸芸说。 “你手臂白,带手链也好看。”他看了一下她的手,莞尔一笑,黎之确对她说。 汪芸芸举起自己手臂看了看,笑:“确实。” “你们看,怎么样?”杨秋宁用拇指和食指拎起刚做的手链。 “是不是有点大了?”冯梓莹看着说。 “尧瑶,你看。”杨秋宁转过去给尧瑶看。 尧瑶听着抬头,手里头还抓着钳子。 “你这个线好像没抽紧。”尧瑶说。 杨秋宁看了看,又带到手上转了转。 “是诶,我再拉紧点。” 尧瑶在把那两个扣子夹紧,她神情专注,大功告成的时候她开心地笑了。 “看。” 尧瑶把发簪给她们看,大小不一的立体白色花瓣,加上珠子作为点缀,还挂着两条珍珠流水链子。 “可以啊你,有天赋啊,尧瑶。”冯梓莹再看看自己的,“哎,我就是手工杀手。” “你那个,估计放在盒子都不会拿出去戴了。”杨秋宁看她的耳饰笑笑。 冯梓莹蹙眉,然后说:“尧瑶,你帮我改一下嘛,不然钱白花了。” “好。”尧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便答应了。 冯梓莹把耳饰推到她的面前,尧瑶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铜丝,想着要换掉。 “这个簪子真好看,我可以看看吗?”汪芸芸冲她笑得甜。 “可以啊。”尧瑶把簪子移到她面前。 尧瑶开始拿工具和材料修改冯梓莹的耳饰,一旁的汪芸芸正在拿起簪子端详。 “真好看,你说是不是?”汪芸芸对身边的黎之确说。 黎之确看着这个簪子,余光又看向正在专心的尧瑶。 “等下你做的更好看。” “那我要是做不好看呢?”汪芸芸无奈地看他。 “我觉得好看就行。”黎之确笑着说。 这两个人的一字一句杨秋宁都听在了耳朵里,她肚里稍微地反酸了,此刻,觉得这个帅哥情商有点低吧。 冯梓莹便秘状的样子看着杨秋宁,两个人又明白了。 尧瑶听到了,倒是不在乎旁边的蜜里调油的话语,她压制着自己另一方面的情绪。 她觉得做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回去可以上网买一些材料回来自己做,正好国庆也没有事情做。 耳饰调整好之后,冯梓莹很开心,说要请她吃那边同学摆摊卖的水果糖葫芦,三个人就一起朝糖葫芦摊位走去。 黎之确看一眼正在穿珠的汪芸芸,眼光又往别处去。 “不喜欢吃山楂的。”杨秋宁看着说。 “我之前在东北吃那种山楂夹糯米的好吃。 尧瑶不爱吃酸的,于是她问摊主:“哪个是甜的?” “小番茄是酸甜,山楂是酸,猕猴桃也酸,提子是甜的。”摊主说。 “那我要一串提子的。”尧瑶说。 “给你装起来,还是直接吃?”摊主拿起一串提子糖葫芦。 “装起来吧。” 冯梓莹咬一口小番茄,冰糖碎在嘴里,汁水直接飚了出来,溅到了衣服上。 “我去,衣服脏了。” “你这还是白T恤,赶快去洗吧。”杨秋宁拿出一张纸巾给她。 冯梓莹接过纸巾,沾在衣服上吸干汁水,随后就往厕所走去。 “我们先走吧。”杨秋宁对尧瑶说。 “嗯。” 两个人还一起在路上走着,游园会也就那些东西,毫无新意。 “靠!”杨秋宁突然出声。 “怎么了?”尧瑶看她正在嚼着食物。 “这个猕猴桃糖葫芦是猕猴桃干做的,不是新鲜的那种。”杨秋宁嚼着就是吞不下去,她往日里最不爱吃什么果干蜜饯之类的了。 “这倒是看不出来。”尧瑶看着和鲜果的好像看不出差别。 杨秋宁遇到个垃圾桶直接把手上那串丢了,还默念着老天爷千万不要怪她浪费食物,她是真的吃不下去啊。 “不行,我要去吃点好吃的。”杨秋宁吃了难吃的东西有点不爽。 “这里那么多摊位呢,看看想吃什么。”尧瑶看着这块区域里有章鱼小丸子,手工辣条,鲜肉云吞…… “那块有凉皮,天气热,想吃凉皮。”杨秋宁眼睛盯在了凉皮摊处。 “嗯,那我们过去吧。”尧瑶说。 来到了凉皮摊位,杨秋宁觉得让尧瑶陪她吃有些不好意思,便叫她去别处逛逛。 于是,尧瑶随便走了一会儿,感觉这天气真的好热,脖子因为出汗怪不好受的,就算撑着遮阳伞也还是很热,伞都要被太阳晒透了。 尧瑶来到最近的一栋楼里的厕所,二楼都满员了,她还是到了四楼才少点人,上完厕所,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倒脸上,再擦一点水到脖子上。 她抽了两张纸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她感受到清爽了不少。 刚才水还溅了几滴到她的帆布袋上,她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也没有擦。 尧瑶走出厕所,准备下楼,她一边拿出手机看,一边下阶梯,她在看班群里的消息。 “下楼不看路,小心脚崴了。” 这讥讽的语气,不是黎之确又是谁,尧瑶站在楼梯中间,抬头就看到黎之确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轻靠在墙上,眼神淡漠。 “哦。”尧瑶把手机关了,握在手里,然后慢慢地往下走,这一步一台阶都被黎之确注视着。 尧瑶是要接着走的,刚想往下层楼,突然,腰上就环上一双手,黎之确一副慵懒的样子,下巴抵在尧瑶的肩上。 “见到我就想走。”他说。 “我是本来就要走的。”尧瑶有些心虚。 “不要顶嘴,尧瑶。”黎之确用力掐了她的腰。 “我……”尧瑶本来想说她没有顶嘴,但是还是咽在肚子里了。 尧瑶低下头,然后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人。”黎之确没有说等谁,但是尧瑶多少有猜到。 “那你放开我,被人看到不好。”尧瑶声音细弱。 黎之确听她这么说,手是松开了,但是一拉把尧瑶正面拉倒他的面前,双手握着她的双臂。 “干嘛?被她看到了怎么办?”尧瑶真的担心会被人发现,她担心自己会出丑。 “被谁看到?”黎之确脸低下凑近,“你在怕什么啊?” 黎之确觉得能懂尧瑶心里在想什么真是太简单了,他不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就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没有怕。”尧瑶垂眼,微微撇头看向别处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黎之确听到“呵”了一声,尧瑶觉得他对她的嘲讽之意真的很扎人。 “先放开我。”尧瑶真的很怕被人撞见,解释不清啊,更何况应该也没人想听她说什么。 黎之确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甩开她的手臂,尧瑶还傻傻地愣着,一脸错愕。 “我,我先走了。”她还是礼貌性的对他说一声。 “嗯。”黎之确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尧瑶转身下楼,脚步扎实,她的心还在慌乱地乱跳。 平静中的一道雷 国庆第一天,尧瑶在宿舍睡到自然醒,她揉揉眼睛,宿舍空荡荡。 她拿出手机看现在多少点了,已经是一点多,她睡了好久。 一个给她发消息的人都没有,只显示了软件的推送消息。 她又躺回去,刷着手机上面的新闻,今早升旗广场那边的地段已经水泄不通,都是早起去看升旗的。 尧瑶一向不爱凑热闹,人群拥挤的地方她都不爱去。 国庆假期,尧瑶准备好好的懒几天,尧瑶和舍友说的是自己父母一块去马来西亚旅游了,但是她不想去,所以国庆回家会一个人,还不如不回家。 黎之确没有和她联系,她也不知道他国庆在做什么。 A市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但是隔壁的G市是一个很出名的旅游城市,要去G市的人会到A市来中转,所以A市也分到了游客。 所以,尧瑶就不打算出学校了,在宿舍待着也挺好。 国庆第二天的晚上,尧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来电,是来自于尧小莉,自从尧瑶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和她有过联系了,尧小莉只是她通讯录里的尸体。 “你疯了?”尧瑶紧握着手机。 “疯什么疯?养你这么大,我结婚你回来给我点钱不是应该的?不是我生了,你你能读名牌大学什么95211的。”尧小莉嘴里吃着饭,也不妨碍她咄咄逼人。 “我哪有什么钱给你结婚?我是个学生。”尧瑶想,是不是每个孩子和父母有争执的时候都会哽咽,都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学生就不打工了?得了吧,你要是没钱你现在怎么还能读书,我听说A市做家教一个月能有一两万呢,装什么啊你,生恩和养育之恩要报答的你不知道吗?书读到哪里去了。”尧小莉怒斥。 尧瑶不仅被这通来电惊讶到,还有就是她妈妈居然要结婚,之前生了三个孩子,但是她是一次婚都没有结过的。 小时候镇上的大妈还会在尧瑶面前说,不会有人娶尧小莉这个女人的,多脏啊,男人睡了回去还得洗干净呢。 “你怎么突然要结婚?”尧瑶问。 “想结了呗,不然你老妈我要孤独一辈子啊?” “你要多少?我只有一千五。”尧瑶说。 “这么点?你平时花销这么大,怎么都不存钱。”尧小莉还以为女儿在大城市过得有多好,存的钱还不如去食品厂打工的。 “我要交学费,哪有钱。”尧瑶说着眼泪已经无声的流下。 “一千就一千吧,明天回来。”尧小莉说。 “不回了,我转账到银行卡给你。”尧瑶不想回去面对她。 尧小莉一听,放轻声音说:“你都多久没回来了,我明天是要摆两桌酒的,我就你一个出息孩子,你不得回来给我撑个面子,我们这里能出几个名牌大学生啊,还是个女的,可不得让我炫耀炫耀。” “你真的觉得我好吗?”尧瑶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亲情,她在这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每当听到舍友在宿舍和父母分享学校生活时,她又何尝不羡慕别人呢。 “那可不,我们家就你一个大学生。”尧小莉说。 “那好,我明天回去。”尧瑶最终还是心软了。 “行,下午六点之前到啊,别迟到了。”尧小莉说完挂了电话。 到桂木镇是只有大巴的,尧瑶坐着大巴就回去了,等到了汽车站,人还有些多,她以为这个小镇不会有那么多人回来的。 桂木镇和她走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走之前柚子树上结了果,回来的时候柚子树上还有果。 尧瑶按照记忆的方向走去自己家,只是一年多没回来而已,已经感觉到了陌生。 她的家还是和之前一样,房子一点变化也没有,她拿出钥匙开门,还是有着熟悉的稻米花生味,一楼还堆着几袋米和花生。 尧瑶看着自己长大的这个家,莫名心酸。 在A市时,她大一时去过杨秋宁的家,她的父母很好,招待周到,说话诙谐幽默,杨秋宁的房间装修得很好,她刚开始从她家门进来都是不懂如何落脚的,大理石的瓷砖太漂亮了,她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双脚踩上去。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有点灰,她用手半掩着脸,自己的房间已经变成了杂物房,乱七八糟的椅子,铁锅什么都有。 尧瑶看到自己的那张书桌,她拉开抽屉,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丢了,现在里面还有蜘蛛网。 这个房间,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物件了,连衣柜的门都歪着打开了。 她居然还拿了换洗衣物过来,真是多心了。 尧瑶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尧小莉。 “喂,到了,你在哪里。”尧瑶想着给她钱就直接走了。 “还有半个钟准备开席了,我叫人去接你,你在哪里?”尧小莉说。 尧瑶听到了吵闹的声音,她看着衣柜放在顶上的风扇说:“我在家。” “好,你别动。”说着挂了电话。 尧瑶还是有些好奇,不是好奇自己的继父,而是好奇尧小莉的丈夫。 她拿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等待,已经很久没坐过这种小木凳子了,她想起来小时候坐在这张凳子上摔跤,尧小莉把她骂了一顿的事,说她怎么不长眼。 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朝她的方位驶来,尧瑶起身,想着这就是来接她的人吧。 面包车缓缓停下,司机开门下车,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一米七的男人,有点胖,鼻头有点大,他打量着尧瑶,这个眼神,让尧瑶很不舒服。 “你是?”尧瑶问他。 “噢噢,我是那个王浩,大姨让我来接你,就你妈妈。”他看她笑。 “哦。”尧瑶选择上了后面的位置。 王浩发动车子,往后倒车。 “你说你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气质真好。”王浩冲后视镜后的尧瑶笑。 “还好吧。”尧瑶看着窗外。 这一路上,王浩老是在搭话,尧瑶只是随口应着,无心搭理。 等到了地方,居然是在小区里,尧瑶还以为是在自建房露天摆席,因为这边大多结婚都是这样的。 坐着电梯上楼,等到了,里面有人开门。 摆了两桌,位置不大,看出来只是小型聚会,但是也有着一点关于结婚的喜庆元素。 尧瑶一进来就被注视打量着,还有两个老妇人看着她在窃窃私语。 尧小莉一看尧瑶来了,连忙上来,尧瑶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妈妈,穿着一身红衣,胸前扣着一朵红花,接着往下看,小腹是凸起的。 “你怀孕了?”这是尧瑶对尧小莉说的第一句话。 “是呀。”尧小莉不搭这个话,接着说,“看看,这就是我那个小女儿,在A市读大学的,我说了还不错吧。” 尧小莉自顾自地拉起尧瑶的手,尧瑶脸上没什么表情。 接着,一位老妇人上前看着她笑,又接着她喊在后边剥花生的男人看,说这姑娘是不错啊。 王浩突然站在了她身旁,也在笑。 尧瑶此刻觉得十分恶心,他们都在笑什么。 “这是在干嘛?”尧瑶转头问尧小莉。 “什么干嘛?今天我结婚啊。”尧小莉觉得她问这话莫名其妙。 吃饭的时候,尧瑶被安排坐在了王浩的旁边,她开始问话。 “我妈的这个老公,是不是腿脚有问题啊?”尧瑶看出来走路姿势不对。 “小时候有病落下的残疾。”王浩很乐意和尧瑶说话。 “哦,这样。那他们怎么认识的?我妈和我说过,我这太忙又忘了。”尧瑶又问。 “怀孕了,我大伯都有两个孩子都成家了,这个年纪有个孩子就想着这是运气好的老来子,正好他老伴都死了十来年了。”王浩说着献殷勤给尧瑶夹菜。 “那,这房子也是你大伯的?”尧瑶问。 “是啊,他在这里都住了好久了,这房子买了得有二十年了吧。”王浩说。 尧瑶没吃多少,心情极差。 中途尧瑶就要走了,尧小莉看她要走就起来拉她。 “急什么,这么久没回来多待几天再走。”尧小莉说。 “待什么?家里还有我的房间吗?”尧瑶冷着眼看穿着一身喜气的母亲。 尧小莉一脸这有什么,转过头笑得别有深意,然后说:“王浩前段时间刚装修好的房子,一百二十平的,已经能住啦。” 尧瑶怎么会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利用自己去讨好婆家人的关系,这才是自私的尧小莉。 “你怎么这么贱,喜欢到处给男人生孩子。”尧瑶脱口而出,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对尧小莉说重话。 尧小莉一听觉得被侮辱了,但是不好大声说话,便瞪着她说:“你乱说什么,有没有教养。” “我没教养都是你教的。”尧瑶笑,然后快步开门走出去。 尧瑶一路走,一路走,眼泪也流了一路。 她随便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进到房间之后一直在发呆,这一切都挺可笑的。 尧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笑话。 在大学再怎么努力学习也只能是年级前十,永远拿不了第一,你努力别人也会努力。 你就算漂亮,也会有人比你漂亮。 就是有人方方面面都是优秀的,家境,样貌,成绩,黎之确也是这种人。 她是一个在大学刚开始的一点自负,到现在看不起自己的人。 再怎么样,她的人生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已经是破败不堪的了。 没有人会看得起真实的她,如果有人知道尧小莉是她妈妈,也只会说有这种妈妈怪不得这样。 她想着又忍不住哭泣,她觉得自己可真惨,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从出生到现在她都在被迫做选择,帮她的人只有黎之确一个,但是他也不会喜欢她。 想着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一直流,她也不擦,鼻涕要流了才抽纸巾一顿乱擦。 尧瑶还沉浸在复盘人生经历的悲伤中,这时电话铃声想起了。 她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黎之确,她愣了下,然后又抽了几张纸往脸上擦。 清咳了几下,然后才按下接听键,尧瑶还没开口,对面就传来了声音。 “你去哪了?”黎之确看她没在公寓。 “我回家了。”尧瑶声音还哑着。 “你声音怎么了?”黎之确听出异样,手上还在摸着鹦鹉。 “我连吃两天火锅上火了。”尧瑶乱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照顾两天鹦鹉,有两天不在。”黎之确问她。 “明早就回去。”尧瑶说。 “那挂了。”黎之确说。 “嗯。” 电话挂了,显示出通话界面,她有些空落落的,但是什么都不敢做。 我是小三吗?(h) 尧瑶回到A市,照顾鹦鹉的两天比之前要愉快很多,怪不得都说宠物能治愈人。 这两天,她没有见到黎之确,尧瑶也没问他,她始终觉得自己和黎之确是熟悉的陌生人。 白天的时候,尧瑶和往常无异,一到晚上,情绪就会忍不住的飘,她就会被痛苦的情绪侵蚀着身体。 这晚,她洗漱好后,侧躺在床上刷手机,朋友圈几乎都是风景打卡照,还有吐槽国庆交通的。 国庆终于快过完了,或许全中国只有她一个人希望国庆假期快点结束吧。 尧瑶翻身,她听到了开门声,应该是黎之确回来了。 她想到他,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丝酸楚,想到他在学校和女孩子相处的样子,自己不会变成小三了吧?如果她变成了小三,那她的人生更加的不堪了。 尧瑶坐起身来,双脚落地,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问。 她听到浴室的水声停止,她站起来准备去找他。 黎之确正用吹风机吹着头发,赤裸着上半身,短发用最大档吹几下就干了,他推开房间浴室的门,就看到尧瑶穿着睡衣站在房间的门后。 “有事?”黎之确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水。 “我……”尧瑶有些难堪,“我是小三吗?” 黎之确一听,把玻璃水杯从嘴边拿开,抬眼玩味地看着她问:“你觉得你是谁的小三?还是你想换别的途径去做小三了?” 尧瑶这几天本来就一直处在情绪不好的状态,被他这么一说不安难过的情绪就立刻涌了上来,眼睛已经是红红的了。 黎之确看她笑,怎么这么容易就要哭,每次都是说两句就委屈吧啦的,又用水盈盈的双眸看着他。 “那我是吗?我不想做小三。”尧瑶语气哽咽。 “你不会以为自己很高尚吧,现在说这话装什么清高女,你和小三区别很大吗?”黎之确看她。 你和小三区别很大吗?这句话扎痛了尧瑶,黎之确一开始就说她是不配做他女朋友的,但是没想着自己在他心里现在是这么难看。 直到今天,尧瑶才清楚了,自己对于黎之确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尧瑶没有说话至少在低头流着泪,她不敢看着黎之确。 “有什么好哭的?”黎之确走上前来,然后居高临下地看她,“你做不成小三。” “你要是谈恋爱了,可以告诉我吗?”尧瑶还低着头,她希望至少自己要有个底线,至少不能破坏别人的爱情。 “再说吧,我找谁谈去,一群蠢女人除了往上贴,还会做什么。”黎之确的眼神中都带着明显的挑剔。 有些女人总喜欢在他面前显露单纯,黎之确只觉得这种人很蠢。 黎之确没再理她,而是坐在了床边,打开手机看着什么。 尧瑶抬头,眼睛还发着酸,她小步地走上去,双腿跪在床上,来到黎之确的后面。 她伸手搂着黎之确的腰,然后开始吻他的颈侧,手在他的身上游动,她温热湿软的舌头舔着他的耳垂。 黎之确拿过她的手,放在嘴里咬着她的手指,接着把她从后面拉上来,抱在身前。 他扯开她的睡衣,低头开始含住乳珠,用舌尖挑逗着。 黎之确捏她的奶子捏得十分用力,她感觉到有些疼,发出呜咽的声音,小声地说轻点揉。 他当然是不听,另一只手还朝腰上掐。 底下已经高高立起,他顶着尧瑶的三角区,尧瑶感觉到顶起的硬,她舔着黎之确的耳朵说:“我帮你口,好不好?” 黎之确从她的胸前抬头,嘴里吐出她的乳珠,粉色的乳珠上湿哒哒的。 他双手往后放,身子往后斜,冷目灼灼地看她,下巴轻微抬起对她说:“来。” 尧瑶扶着他的膝盖,然后跪在地毯上,她伸手拉下他的裤头,莫代尔的灰色内裤包裹着鼓囊的一团。 她用手指扣着内裤边往下拉,阴茎弹出来,有些可怕。 尧瑶咽了咽口水,用她的手从根部上下撸动着,黎之确看着她,然后伸手扯她的头发让她往前。 尧瑶的脸一下就对着那硕大的阴茎,心跳很快,她张嘴含入头部,用温暖的口腔包裹着,舌头像舔棒棒糖一样的来回舔抵。 嘴里被塞满了,松一点的时候,津液就从嘴角流出。 尧瑶抬眼看黎之确,他一只手插入尧瑶的发间,手指在抚摸她,眼神隐晦,正在小口地喘着气。 突然,黎之确的大手往下一按,尧瑶被顶到,一阵干呕,他的手没有松开,尧瑶发出“唔”的声音。 她很想吐,恶心感直到嘴里流出白液才缓过来。 尧瑶半张脸趴在床单上,她双腿无力地跪在床前,黎之确抚摸着她的发顶,说她真乖。 接着,黎之确把她提上来,他平躺在床上,尧瑶坐在他的小腹上。 他的阴茎很快就又勃起了,就翘在她的小腹前,上面都是黏糊糊的液体,不是很干净。 “想不想鸡巴插进去?”黎之确望着她,嘴角扯出笑。 尧瑶抬头看他,每次听他说这些话心里还是会觉得违和感很重,看起来淡如水墨,谦谦君子的人,在床上也会说那样的话。 尧瑶的发丝凌乱,脑袋顶乱糟糟的,她的眼神淡漠就那样飘忽地看着他,底气不足地说:“想。” “啊!”尧瑶被掐得生疼,他的手劲很大。 黎之确看她这副模样就没来由地生气,他觉得她在装模作样,他就是看不起她,看到她总生出一种厌烦之心。 但是他又爱看她痛苦,难堪的样子,那样才会让他舒服。 “你想吗?”黎之确往后拉扯着她的头发。 “想的。”尧瑶眼里升起水雾,鼻头一酸,手扶着阴茎,把上面的液体用手抹去,手掌心黏黏的,她能闻到腥味。 硬的黎之确越发难受,他伸手提起尧瑶的腰,对准,往下用力一按。 “唔啊!”尧瑶的小穴瞬间被填满,穴口撑开。 痛,真的痛。她手按在黎之确的腹肌上,上下开始吞吐,水液打湿了彼此的毛发。 尧瑶一边上下做着活塞运动,一边眼神迷离地在呻吟。 “胸怎么揉不大呢?”他伸手拉扯尧瑶的乳珠,用大拇指摩擦,“是不是你不够骚?” “胸一直就是这么大了。”尧瑶有些累了,动作慢了很多,手臂都要趴在他的身上了。 黎之确伸出手,两指并好,直直深入尧瑶的口腔,指腹压着舌头,尧瑶识趣地舔抵,吮吸着指尖。 他抽出手指,一手把尧瑶往上拉,头靠在他右肩上,下身在律动,他把手指往下按,一边往上顶,一边揉搓着阴蒂。 “嗯~哈。”尧瑶在忘情地呻吟,酥麻的快感让她难以自控。 黎之确舔着她的耳垂,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两个人在交换津液,他咬着尧瑶的下唇,沾满情欲的瞳孔盯着她的脸,双颊带着红晕,嗓音娇媚。 这时体位转换,尧瑶在下,黎之确在上大开大合地操干她。 房间里都是肉肉体的拍打声,情动的喘息,尧瑶的头发因为出汗,不少都粘在了肩膀上,刘海也已经对半分在额头两侧。 她的小腿夹不稳黎之确正在进攻的腰,两个人的皮肤都滑滑的,像是两条光滑的鱼正在水里扑哧。 尧瑶故意闷了劲去夹,她仰着脖子望着黎之确,他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是一脸志在必得的感觉,不对,这是掌控的表情。 “啪”的一声黎之确往她的臀部拍了一掌,声音清脆,她吓得身子抖了抖。 “夹那么紧做什么?嗯?”黎之确说着膝盖往前一部,拉上尧瑶的腰,往里顶,顶得很深,毫无缝隙。 他抬起她的右腿,一点都不客气地在咬,咬了之后又用舌头去舔。 尧瑶开始发抖,手抓着床单,语气急促:“要到了,要到了。” 下面忍不住地在痉挛,腰部抬起,黎之确看她,然后接着往里顶,他的阴茎被小穴卷得难受,只想着猛地冲,想冲破她,想听她难受的声音。 他折起她的双腿往下压,私处紧紧连接着。 尧瑶还沉浸在快感中,黎之确抓她的脚踝抓得很紧,完全动弹不了。 “唔,好难受。”尧瑶额头流下的汗已经把耳鬓处的头发都弄湿了。 “什么难受?”黎之确低头咬她的胸,“是舒服得受不了吧。” “快,快。”尧瑶合上眼喘着气。 黎之确也快到极限了,尧瑶绞着他,不停地在抽搐,他抽出阴茎然后顶在她的阴蒂上,没几下就射了出来,尧瑶的阴毛上浇满了乳白色的粘稠物,黑白的对比很明显。 黎之确喘着气,伸出两指抹着自己的精液,手指上沾着抹上她的小腹,尧瑶因为高潮小腹还在上下起伏着,黎之确很享受现在她这样淫靡的模样。 “真脏。”他说。 尧瑶半开着眼帘,抓紧床单的手松开,手汗在床单留下了指印。 她真的好累,浑身无力,她对于黎之确大多在床上说的污言秽语都免疫了。 反正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样的,反驳又有什么用。 黎之确看着尧瑶像是要睡着了,光着身子,胸上呼吸的起伏逐渐正常,他便拉起她的手臂叫醒她。 “喂,现在别睡,洗了澡再睡,省得明天发烧。”他说。 被叫醒的滋味不好受,她晕头晕脑地说:“不了,我真的好困。” 说完就合上了双眼,进入梦乡。 (得空了,开始一周四章更新。) 发烧 身无一物,光着身子,没盖被子睡了一晚上的尧瑶自然是身体不舒服了,她一起床就感觉身体很沉重,尤其是脑袋像是灌了几十斤铁,嗓子还疼。 她还记得要给黎之确做早餐,做的很简单,她蒸了一个玉米和两块之前在超市买的速食桂花发糕,蒸锅定时会自己关掉,她盖上盖子后就不管了。 她给自己装了杯热水就回房间了,喝了半杯热水后感觉好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好很多,她的双眼发热,身体在发烫。 她想开空调,但是不能开,她怕更严重。 房间里只有她之前剩下的感冒灵颗粒,她冲了一包来喝,后面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冷醒的,冷到发抖,她裹着小薄被,伸手去拿空调遥控器。 在这太热天里,在房间里开暖气的也就她了吧。 舒服了一些之后,她就把空调关了,想着还是去校医院打个吊瓶吧,校医院那里比外面便宜。 尧瑶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学校,和校医阐述了她的情况,她只说可能是洗澡着凉了,没想到自己的扁桃体还发炎了,校医让她吊水,一共吊三天每天三瓶,还给她开了阿莫西林和蒲地蓝。 尧瑶无聊看着手机,宿舍群里有消息杨秋宁问今晚有谁想去吃海鲜自助的,除了冯梓莹有事以外,彭婧郑珊都说要去,就剩尧瑶一个还没发言。 “我发烧了,扁桃体还发炎了,在校医院打针。”尧瑶还发了一张吊瓶的照片。 “我去,好端端怎么还发烧了。”杨秋宁带了个吃惊的emoji。 “三瓶这么多啊。”彭婧吃惊。 “打几天啊?”郑珊问她。 “因为着凉了,打三天。”尧瑶回复。 “那你好好休息啊。”杨秋宁说。 “我回宿舍都会戴口罩的,不会传染给你们。”尧瑶担心会影响到别人。 尧瑶收到了冯梓莹私下给她发的消息。 “我七点就回学校了,我到时候去校医院看你。” “好。” 尧瑶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无聊,她觉得有人来看看她也是好的,她这里来陪的几乎都是情侣,只有尧瑶一个人是自己待着的。 冯梓莹和高越一起从校外回来,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连锁药店,门口正好有着金银花露的宣传,她想着买几瓶给尧瑶送过去好了。 “怎么要买这个?你喜欢喝?”高越问她。 “我舍友扁桃体发炎了,她应该需要。”冯梓莹说。 “你对舍友还真好。”高越笑笑。 尧瑶嘴巴没有什么味道,也不太想吃食物,也就喝了半瓶水。 她看到冯梓莹来了,硬扯出一个笑容说:“你来了。” “你这也太憔悴了。”冯梓莹没想到一个人发烧脸色可以差成这样,惨白惨白的。 她坐到尧瑶旁边空着的椅子上,手里的塑料袋还装着那几瓶玻璃瓶装的金银花露,瓶子挤在一起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冯梓莹拿出一瓶金银花露递给她说:“这我路上看到的,应该对你嗓子好,金银花好东西来的。” “谢谢你。”尧瑶伸手接,然后冯梓莹又拿回去了。 “哎呀,你手不方便,我先帮你开。”冯梓莹看她现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怎么拧得动这种玻璃瓶装的盖子。 “砰”一声,冯梓莹把盖子扭开,然后给尧瑶。 尧瑶看着仰头喝了几口,这是她第一次喝金银花露,好甜,但是味道不错。 “你想知道我今天下午去做什么了吗?”冯梓莹笑吟吟的,应该是有事要分享。 “想,你说。”尧瑶反正现在等这吊瓶滴水很无聊。 “跳高队的高越,你知道吗?”冯梓莹问她。 “我们学校有跳高队?”尧瑶不知道,她只知道学校是有体育生的,因为晚上田径场有人在练短跑。 “当然有,身材还挺好的哈哈,要啥有啥,个子有187。”冯梓莹说。 “所以,你们发生了什么?”尧瑶顺着说。 “下午我们去约会了,他约的我,约了好几次了,我看他朋友圈发的那些身材照觉得还不错,就答应了。”冯梓莹接着说,“我们去看了电影,看了刘亦菲和韩国人演的露水红颜。” “然后呢?感觉他人怎么样?”尧瑶看她。 “还可以,挺有礼貌的,感觉对我也很客气,我觉得一个大学生应该没什么钱,我都想着AA但是他都自己要付完,看完电影后,我们吃了肯德基的全家桶。” 冯梓莹感觉还行,没有什么很反感的地方。 “那你是打算和他再相处试一下?”尧瑶喝完一整瓶金银花露。 “有此意,但是还在斟酌,不是说体育生都有点渣的吗?之前在田径场练短跑那个李立,他就是校外一个女朋友,校里还有一个,长那么丑都能有两个女朋友,真是太不合理了。”冯梓莹不能理解,非常不理解。 “你这是怎么知道人家有两个女朋友的?”尧瑶疑惑。 “你这是没看学校表白墙的八卦吧,那个校外的女朋友来我们表白墙骂我们学校这个女朋友是小三,但是后面发现是李立脚踏两条船,就删了。”冯梓莹说。 “我知道这个,但是不知道那男的是谁。”尧瑶对这个有印象。 冯梓莹翻着相片,想给尧瑶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她找到了校运会的一张照片,是在起跑前运动员的照片。 “这个就是他,丑吧,就这样还有女生为他吵架,瞎了吧,为这种人争风吃醋我都嫌恶心。”冯梓莹指着左二的那张脸。 这个人确实不好看,长得还有些奇怪。 这就是能脚踏两条船的人吗?真是人不可貌相,花花公子和长相没关系。 “争风吃醋。”尧瑶重复着这四个字。 “面对这种男朋友还能吃得下去。”冯梓莹白眼。 “那你那个约会对象长什么样子?”尧瑶有些好奇。 冯梓莹打开高越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都是全部可见的,有生活照和训练照,直接把手机递给她看。 尧瑶滑动着高越的朋友圈,对镜的身材照很惹眼,肤色是棕色的,肌肉块分明,脸还行,说不上是大帅哥,但是也长得还可以。 她滑到一张照片停下,居然在合照里看到了黎之确,这是年初A市大学生联合运动会的照片,黎之确是A大的志愿者。 两位在一起合照,黎之确虽然戴了一副银框眼镜,但是外貌还是更优越一些。 暑假之后,黎之确去做了激光手术,就没有再戴眼镜了。 “他在这个运动会得了A市的跳高亚军。”冯梓莹看一眼,“我对于爱运动的男生还是挺有好感的,他还约我一起去健身呢。” “还有男生约喜欢的女生去健身吗?”尧瑶把手机还给她。 “你别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哈哈哈。” 尧瑶刚才在想,一个男生真的喜欢一个女生会是怎么样的呢?是会小心翼翼还是大张旗鼓呢?男生和女生之间的这种表现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哪种表现才算得上是喜欢呢......欺负也算吗? 冯梓莹抬头看尧瑶挂着的吊瓶,还剩下最后半瓶。 “我陪你吊完吧,反正我也着急回去。” “好,谢谢你。” “谢啥,多大点事,你不是还得自己打两天吊瓶么,到时候你就下几集电视剧来看吧。”冯梓莹说。 “我已经打算看还珠格格了。”尧瑶笑。 剩下的时间里,冯梓莹都在和尧瑶说着高越,尧瑶能感觉到冯梓莹对这个跳高的高越还是很有兴趣的,换做以往别的追求她的男人,她也就一段话盖过去,根本不会说那么多。 第二天打吊瓶,直接打到了晚上十点钟,因为是下了晚课过来的,时间耽误更久了。 第三天的时候,尧瑶在平板上看着还珠格格,她突然想上厕所,这人有三急,真的是急。 还好挂着吊瓶的架子底下是有三角轮的,尧瑶推着架子要去厕所,上了厕所后,她又推回来,在走廊的时候不小心把架子推歪了,直接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有一个吊瓶直接从架子上掉下来,尧瑶弯腰去捡,然后发现手上回血了,还是好长一段。 校医听到声响后过来,看了她一眼然后蹲下帮她捡起吊瓶挂好。 “你要去厕所可以叫我呀。” “我没好意思叫。”尧瑶尴尬笑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校医看着她的手,“这血刚回的吧,应该没有凝起来,等下我给你弄弄就好了。” “应该是上厕所的时候回的。”尧瑶说。 回到了位置上,校医帮她处理好之后,尧瑶没有心情看还珠格格了,于是就闭着眼睛睡觉。 还是校医唤她,她才醒过来,她抬头看吊瓶里的水都已经滴完了,她的吊水生活终于结束了。 尧瑶走出校医院,准备在校外买点吃的再回宿舍,走到校门外是一定会路过操场的,田径场的灯还是很亮的。 尧瑶看到了冯梓莹,她和高越一起在外圈散步,她手上拿了一盒蓝莓汁,那个蓝莓汁她买了一箱放在宿舍。 她想,看来进展还挺顺利。 你最近胆子变大了 尧瑶知道黎之确和汪芸芸没有联系是在十二月的时候,是杨秋宁告诉她的。 杨秋宁说看到汪芸芸和黎之确面对面路过,但是都没有眼神交流,就那样走了过去,估计是已经拜拜了。 尧瑶听到杨秋宁这么说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尧瑶甚至都不知道黎之确是不是和那位可爱女生确认了恋爱关系。 这好像也没多久,三个多月算长还是短?喜欢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自从彭婧和冯梓莹吵架之后,宿舍的氛围就变得很冷,有人说话,但是也大不如前了。 这两人开始有矛盾是从十一月中旬开始的,那段时间彭婧老喜欢在小事上挑刺冯梓莹,比如说冯梓莹的几根头发丝飞到彭婧的桌子上了,彭婧老是说冯梓莹腿上的肥胖纹难看,彭婧看不惯冯梓莹每天化妆...... 冯梓莹越听越烦,有一天实在受不了了,彭婧嘲讽她大脚,说她穿鞋买男人的尺码比较好,她就爆发了。 “你好烦啊,干嘛老说我?我个子高脚长点很正常啊。”冯梓莹冲她说。 “是我老说你吗?这不是事实吗?”彭婧说。 冯梓莹真是无语,之前好端端的,现在这人怎么回事。 “吃火药了啊你,我没惹你吧,在外面也没人会觉得我脚大会怎么样啊,谁会问啊。” “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显得你很受欢迎,炫耀什么。”彭婧这真的是对她有意见,每句话都带着刺。 那时,尧瑶不在宿舍,她在公寓里和鹦鹉玩,后来回到宿舍才发现气氛不对。 有一天,尧瑶和杨秋宁一块去吃姜撞奶,杨秋宁和她说起此事,她觉得彭婧这样都是有原因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尧瑶看她很想说的样子。 “我觉得彭婧喜欢高越。”杨秋宁说。 “哈?”尧瑶有个大问号写在了脸上,“这她说的?” 高越和冯梓莹至今还没确认关系,冯梓莹觉得没必要着急,目前这样也挺好的。 “当然是我自己凭借蛛丝马迹拼凑出来的。”杨秋宁揭开盖子。 “没听她说过喜欢谁呢。”尧瑶说。 “喜欢又不是要到处张扬才叫喜欢,暗恋不就是悄无声息的么。”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啊?都悄无声息了,你还能看出来,你会读心术吗?”尧瑶问。 接着杨秋宁和她娓娓道来,她说她大一就发现彭婧喜欢高越了,但是那个时候杨秋宁还不知道高越是谁,只知道彭婧喜欢研究跳高,她手机壁纸还是跳高少年的漫画像,因为彭婧那时候经常会去体育学院,杨秋宁那时候还是个学生会,当初不知好歹加入学生会干活,她还就是负责体育那块的,就跟着学长学姐一起陪学校的体育生去比赛,时不时就能看到彭婧。 每次杨秋宁看到彭婧的时候,就会和她打招呼,有时候让她过来她还不过来。 杨秋宁发现彭婧还会瞧瞧的偷拍高越,有一次被杨秋宁撞到,她也就是说为了记录校园日常。 谁记录校园日常拍别人啊?杨秋宁那时候心想。 还有好几次,哦不是,是好多次杨秋宁都看到彭婧看高越那个怯生生的模样。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针对冯楚莹吧,她被人喜欢也没错啊。”尧瑶不理解她的这种行为。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被喜欢是因为不够好看,觉得高越喜欢冯梓莹是因为她漂亮。”杨秋宁用勺子挖一勺姜撞奶,已经吃了半碗了。 “啊?”尧瑶这又不理解了,她都没说怎么知道高越不会喜欢她。 “啊什么?彭婧虽然不难看,但是高越那种也算个帅哥的男人是不会搭理她的,不过她要是是个富婆就不一定了。”杨秋宁摊手。 “彭婧很在乎她的脸吗?”尧瑶觉得一个人要是对容貌有焦虑,大多都是费劲思想想着如果变美,搞一搞穿搭,整一整护肤什么的吧,但是彭婧看上去像是不在乎容貌的人啊。 杨秋宁翻了个白眼说:“她要是不在乎,那她还老说冯梓莹,有些人越在乎外貌,越会评价别人的外貌,我觉得她是更在意她会不会被男人喜欢。” “但是,她成绩这么好,也不用很拼命学习就是年级第一了,各方面成绩都挺优秀的,为什么还要在乎有没有男人喜欢?” 尧瑶曾经很羡慕过彭婧,成绩优异,参加各种比赛也一定会得奖,彭婧自己说她从来都不会搞什么挑灯夜读,她觉得还不如多睡觉。 “少女的心事吧,这个年纪有个憧憬的人也很正常,和成不成绩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那你和冯梓莹说过了吗?”她问。 杨秋宁摇头说:“没有,现在这种时候,和她说她估计更加气,我们宿舍就要翻天咯,为了和平还是别说。” “那你觉得高越知道彭婧喜欢他吗?”尧瑶又问。 “我觉得可能知道,但是不说,不挑破。” 尧瑶上着公共课,忍不住想起冯梓莹和彭婧还有那个高越的三角关系,不知情的人被伤害了是无辜的吧,哎。 “尧瑶!”老师接着叫了她三次,尧瑶都没注意到,最后一声很大声。 尧瑶猛地抬头,发现好些同学都在看她,顿时觉得好尴尬。 她站起身,好在前面听了课,问题都能答上来,她坐下松了口气。 黎之确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着,手里转着一支圆珠笔。 “汪芸芸和我问你呢,我怎么回啊。”旁边的刘浩南问他。 这汪芸芸被黎之确断联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他,在学校里蹲他,也被黎之确冷眼相看,她也好意思搞什么大动作,就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不联系了。 “该回什么回什么。”他说。 “你这样和说随便有毛区别。”刘浩南无奈,“你怎么就和人家分了?” “就是不合适就不联系了,谈不上什么分手。”黎之确赖得在意对方在想什么,想断就断,牵扯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情。 刘浩南看他:“你玩人家呢?” “玩什么啊,我们又没干嘛。”黎之确笑道。 “那也是。”黎之确这个人在男生里面也是人缘风评很好的,大家都很相信他的为人,刘浩南选择不回复她了。 尧瑶上这节课那么久,才发现原来自己和黎之确选了同一个老师的课,刚才出教室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他,下课的学生都往这个出口走,还离得挺近,她心跳个不停。 每次在学校遇到黎之确,总得装成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黎之确是怎么做到波澜不惊的,她每次都生怕自己对他展露出什么不好的神色,怕别人发现自己对他有什么。 现在是晚上,尧瑶坐在学校里的长椅上,秋天到了,学校里经常有枯枝落叶,她用手扫开长椅上几片卷起来的枯树叶。 很多学生都开始穿了毛衣,尧瑶也想着买一件毛衣,她最近发呆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 就那样脑子里想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事,然后看着自己的鞋尖。 “生病没好多久,还在这里吹风,你是嫌身体太健康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尧瑶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身边有没有别的同学。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晚上出来闲逛的同学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懒得出门,尧瑶回过神,他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她没有和他说过吧。 黎之确看着她这样还觉得挺可笑的,他真的觉得她好装模作样。 “我,我等下就走了。”尧瑶吞吞吐吐。 “走去哪儿?”他问。 “回宿舍。”她说。 黎之确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坐在她身旁,就那样看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丝黑发,然后一拉,尧瑶“哎”了一声,感到一点疼意,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最近胆子变大了。”他的眸光中带着审视。 尧瑶不敢看他的眼睛,头歪到一旁,下意识地看着地面。 “怎么不说话?”黎之确松手,发丝滑落下来。 “不知道该说什么。”尧瑶有些别扭。 黎之确又站起身,垂眸看她:“吃饭去不去?” “去。”她回答。 “你走前面。”他在命令她。 尧瑶起身,扶正自己的背包,然后往校门出口走。 她走在前面,黎之确隔着一小段距离走在后面,就这样的距离就足以让尧瑶慌了心神。 尧瑶走在水泥地上,心里在想,黎之确或许是她的心跳测量器或许血压器,真实的自己总是没办法很淡定,冷静的面对他。 走出校门一段距离之后,尧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黎之确不紧不慢地走到她的身旁,然后多往前走了一步,没看她。 “跟上来。”他对尧瑶留下这句话。 尧瑶跟上去,虽然并成一排了,但是尧瑶也不敢离他太近。 如果有人路过,看到两个人走在街上这样的别扭,都会停下了看两眼吧。 尧瑶真的心虚死了,这好像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并排一起走在路上。 怎么还感觉这秋风吹到了脖子里,凉飕飕的,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手臂,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黎之确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就很正常的走着,她那点心思他看都不多看都知道了。 天气是已经到需要穿外套的时候了,但是黎之确还只是穿着一件薄衬衫,他的身形穿衬衫真好看,尧瑶心想。 接着她又想到自己上次在商场买的那件衬衫,自己还一次都没有穿过,她还有点舍不得穿,就一直放着,连包装都没拆。 黎之确来到麦当劳的门口,侧头看了一眼尧瑶,示意她进去,尧瑶随后跟上。 平安夜那天 尧瑶上次来麦当劳是在六月份巴西世界杯的时候,她陪舍友一起来,那时候吃了一个限定汉堡,汉堡的面包做成了足球的形状。 黎之确问尧瑶想吃什么,尧瑶没什么意见就说吃什么都可以。 于是,就点了一份双人餐,带有两杯中可乐。 因为黎之确是不喝可乐雪碧之类的碳酸饮料的,他让尧瑶去问服务台要一杯白开水。 “你好,我想要一杯白开水。”尧瑶对服务员说。 “好的。”服务员转身就去接开水。 服务员用纸杯装了白开水,放到尧瑶面前。 “您的水。” “谢谢。” 尧瑶用手握着这杯水,是温热的。 黎之确已经在座位上吃起了薯条,他吃薯条从来不沾番茄酱,就喜欢吃原味的,只有那种马铃薯原生的味道。 尧瑶把水放到他面前,然后坐下。 她撕开酱,拿了一个鸡块往里沾,再往嘴里放。 黎之确盯着她看,尧瑶在慢慢地嚼。 “看我做什么?”她问。 “你觉得我看你是做什么?”黎之确反问。 我怎么知道你看我是做什么,我是神仙吗?尧瑶在心里腹诽。 尧瑶看了桌上的汉堡盒子,她打开纸盒,然后拆开汉堡外面那一层油纸,让半个汉堡露出来,她放到黎之确的面前。 黎之确看了一眼汉堡,然后拿起来吃。 这一顿吃得很沉默,话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和黎之确一起在外面吃东西,尧瑶感觉还真是,真是不可思议。 这个麦当劳离学校不是很远,她开始有些担心,不会遇到什么同学吧,想到这里尧瑶有些食之无味了。 “你把另外一杯可乐喝了吧。”黎之确对她说。 “哦。”尧瑶应声。 尧瑶喝了一杯半的冰可乐,肚子已经很胀了,吃也吃不下去了。 “饱了?饱了就走吧。”黎之确说。 “饱了。” 那接下来…… 两个人一起走出麦当劳,之前一直坐在里面,走出来才发现外面下了小雨。 她看一眼黎之确,他站着没动,那尧瑶也不动。 “没听说今天会下雨呢。”尧瑶掌心朝上,感受着细微的雨丝。 “等一会儿估计就停了。”黎之确往她的手心看。 尧瑶在和黎之确独处的时候,还是会心跳加快,她觉得自己好怂,就是一块软豆腐。 每一次面对黎之确的心脏跳动,她都觉得很羞愧,就不能跳动慢一些吗? 等待的过程中,时间一秒一秒地都记在尧瑶的心上,什么时候能走呢?只是这么点雨要不就直接走了吧? 尧瑶拿出手机看时间,居然只是过去了五分钟而已,为什么自己觉得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她忍不住用余光去看黎之确,他已经戴上耳机,眼神就看着前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黎之确在想什么呢?她好想知道。 雨渐渐地停了,尧瑶又伸出手感受,这下是一点都没有了。 “雨停了。”她说。 “嗯。”黎之确先迈步走,“我先回公寓。” “啊,哦。”尧瑶有些无措,还以为自己要和他一起回学校,那这样刚才自己就应该先走的,淋点小雨又没什么,自己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 尧瑶看着黎之确的背影,他走了一段路之后,尧瑶才走。 黎之确走远后,摘下耳机,刚才他压根就没在听音乐,他只觉得尧瑶可笑,他总是习惯带着自己的印象去看待尧瑶,总觉得她在装模作样,他看到她那副假装自己清心寡欲的样子就忍不住嘲讽。 但是,他也不会把她丢了。 尧瑶完全不知道黎之确现在的想法,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黎之确是不喜欢她的。 她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都坐在床上各干各的事情了,也就只有杨秋宁和她打了招呼。 “去哪里了?”杨秋宁嘴里还含着一根阿尔卑斯的棒棒糖。 “下课后,有点饿,就去吃东西了。”尧瑶脱下外套,挂起来。 “吃了什么?”杨秋宁顺着问。 “麦当劳。”她说。 “突然想来个麦旋风。”杨秋宁喃喃道。 尧瑶笑着看她:“这时候吃麦旋风,不怕冰舌头哦。” “冰舌头也想吃,就喜欢那种奥利奥碎一坨的感觉。”杨秋宁突然往下朝她丢了一样东西。 尧瑶反应快,伸手接住,这是一条牛奶味的德芙。 “给你吃啦。”杨秋宁说。 “OK。” 平安夜这天,本来尧瑶是要在宿舍就这么呆一晚上,但是又被杨秋宁带出去吃什么饭,她说那家餐厅很好吃的,吃到最后,服务员居然拿过来一个小蛋糕,很小一个都没有手掌大,是有白巧克力碎的,上边还点着粉红色的蜡烛。 “生日快乐。尧瑶。”杨秋宁对她笑。 “你这,是给我过生日?”尧瑶语气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快吹蜡烛许愿。”杨秋宁催促她。 尧瑶赶快吹了蜡烛,然后看向碟子上用巧克力酱写着的祝你生日快乐。 “你许了什么愿望?”杨秋宁问她。 “我没来得及许愿,赶着把蜡烛吹灭了。”尧瑶不好意思看她。 “啊,那真可惜,说不定会实现呢。”杨秋宁看她。 尧瑶看向杨秋宁,她今天带了一个红色的贝雷帽,说是遮住发际线。 “为什么你会给我过生日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过生日,她真的没反应过来,但是杨秋宁怎么会给她过生日呢,这真让她不好意思,但是也是开心的。 “因为我喜欢你啊。”杨秋宁说得风趣。 尧瑶笑了,然后用刀切了一半的蛋糕,又抬眼看她,目光闪闪说:“谢谢你喜欢我,蛋糕先给你吃。” “好啊。”她笑笑。 喜欢有很多种,杨秋宁又希望尧瑶永远不会知道这是哪一种喜欢,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要被知道的。 尧瑶和杨秋宁走出商场,对面是一栋很高的大楼,上面亮着一串字,很耀眼。 “祝陈真生日快乐,梦想成真。”杨秋宁把这段文字念出来,“这是哪家千金大小姐啊,看不惯这些有钱人炫富。” “飘雪了。”尧瑶看着广场,商业街的楼上有着几台造雪机,正在工作,人造雪也就是绵密的泡泡,飘了一些到她的衣袖上,又化成了水。 “放的洗洁精吧?”杨秋宁嫌弃得往上看。 不少人正在举着手机拍照,小孩子是最兴奋的,A市的孩子哪里见过雪呀,假雪也是开心的。 “我们去里面走走吧。”尧瑶说的是商业街里面。 “好啊。”杨秋宁说。 一路走进去,遇到了不少戴着圣诞头饰的人,还有在给小朋友派发礼物的圣诞老人。 还有,正在帮一位女生在圣诞树前拍照的黎之确。 他怎么会在这里?尧瑶眼神定住了,脚步没停。 “那个是黎之确吗?”杨秋宁也看到了,因为黎之确的个子高,在人群中不难看到。 “好像是。”尧瑶说。 “怎么又是个美女,这次是个超模吧。”杨秋宁皱眉,觉得这大哥真是会挑。 那位女生穿着一件桃红色大衣,驼色长靴,个子很高,看上去得有175+了,在这附近,她可比黎之确显眼多了。 “她的身材好好啊,腿真长。”尧瑶感叹。 “我也觉得。”杨秋宁看向那边的一家店,她拉着尧瑶的手就要去看。 店里满是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和满屋子的香薰味,这是一家专门卖香薰蜡烛的店,还能自己DIY做一个。 “看看。”黎之确把手机递给方希。 方希把飞扬的长发往后撇,额前的刘海挂在她刚种的芭比超卷翘睫毛上,她嫌弃地撩开头发。 “你是不是有上过摄影课?”方希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自己,每一个角度都是完美的,甚至更好看了。 “没有,是你比较上镜。”黎之确笑。 “你逗我玩呢吧。”方希看他也笑,声音娇气。 黎之确抓起她的手,握在手中说:“还想去哪里?” “去那家蜡烛店,刚才路过就觉得香香的,不对,应该是香薰?去看看就知道了。”方希刚才经过就从玻璃门外看到了里面的很多蜡烛,她不知道是装饰蜡烛还是香薰的,她记得有个圣诞老人样式的很可爱。 从进店到现在,杨秋宁一直没有放开尧瑶的手,尧瑶也觉得没什么,两个人就一直手拉手的看着这满墙的蜡烛,店家说一半手手工制作,一半是进口,像那种手工皂都是全手作的。 “这个精油皂你说有用吗?”杨秋宁看着上面写着舒缓疲劳,弹润光泽。 “感觉没有。”尧瑶小声地说。 “买一块拿来洗手还成,不过没有洗手液方便。”杨秋宁说。 尧瑶看着旁边放在竹篮里的牛奶皂,在想着要不要买一块回去,这奶味像是蒙牛的纯牛奶味,正方形的小小一块。 “好可爱的草莓蛋糕。”方希看着这个香薰蜡烛觉得太可爱了,而且这也太逼真了吧,摆在甜品店里真假难辨啊。 “那要买一个吗?”黎之确问她。 尧瑶一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可是立马就知道了他在她的身后,为什么她总能遇到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不对,也就遇到过两次。 她忍不住低落,僵着脸,她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店,不想和他在一个空间下。 “买这个还是这个?”杨秋宁拿起两块精油皂问尧瑶。 “红色那个好看点。”尧瑶说。 “那就这个了,你不买吗?”杨秋宁问她。 尧瑶摇头,她现在没有什么心情。 “那我多买一块这个给你做生日礼物。”杨秋宁眼含笑意看她。 “不用了,你都请我吃饭了。”尧瑶干笑,她怎么好意思还多收一份礼物。 “没事,这才几个钱。”说着杨秋宁就拉着她的手去结账了。 走出店的那一瞬间,尧瑶就舒服多了,她拉紧杨秋宁的说说:“我们回学校吧。” 你什么都不是(h) “喂。”尧瑶下午在宿舍睡觉,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她担心吵到舍友,铃声没响几声就接了。 “出来。”黎之确对她说。 “出来哪里?”尧瑶说话还带着刚起床的倦意,她压低声音。 “西校门。”她说。 尧瑶挂了电话之后轻手轻脚地下床,听到了舍友翻身的声音,她拿起一件外套,再换了睡裤,她懒得换睡衣了,反正等会儿还是要回来的。 她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又把手套戴上,现在这天气是越发的冷了,住的老校区,宿舍没有空调,只能在被窝里取暖。 虽然尧瑶保暖工作做得很足,但是出去到外面就还是冷得鼻头泛红,冷风吹在脸上有点丝丝的痛,应该要带个口罩出来的。 尧瑶到学校便利店买了一杯暖和的豆奶,一边喝一边走出去。 她快走到校门了,但是还没有在附近看到黎之确,她想应该在外面附近吧。 “走哪去。”黎之确喊住要走远的尧瑶。 “噢,我以为你在那边。”尧瑶有些尴尬。 然后,他们两个就隔着一段距离并排走,尧瑶还没问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她忍不住想起平安夜的那一晚,他是有新的约会对象了吧,今天不用去约会吗? 还是一心多用,先过来敷衍一下她,不对,她在他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上车吧。”黎之确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一辆车面前,尧瑶还比他多走了几步。 “哦。”尧瑶绕过去走到副驾驶的位置。 黎之确正在拉安全带,尧瑶看着后视镜问他:“我们去哪里?” “去XX商场。”黎之确说。 他们要去的不是学校附近那个商场,而是A市最大的那一个商场,怎么突然去远的那一个。 等等,自己现在可是穿的睡衣,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她觉得有点不太好吧,尧瑶心里开始慌了,黎之确会觉得女人穿睡衣去商场很丢脸吧。 黎之确带她来了一家店,给她买了一件Max Mara的驼色大衣,刚才柜姐一直叫她试穿,尧瑶一直推脱,怕自己穿睡衣的事情被人知道,她不好意思。 她不知道为什么黎之确突然给她买衣服,之前都是给他的卡,让她自己看着用的。 带她来买衣服这真的还是第一次,诶,自己是不是要谢谢他,但是他们这个关系说谢谢又实在说不出口。 谢谢两个字说出来黎之确还会觉得她是个傻逼吧。 他们从商场走出来,来到地下车库,将袋子放在后座,她就直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怎么还不走?”尧瑶见黎之确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黎之确转头看她,一言不发,眼神晦涩。 “怎么了?”尧瑶问他。 “没怎么,回公寓吧。”黎之确发动车子。 尧瑶当然以为是要回学校的,她看了一眼黎之确,也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尧瑶自己在脑海中想了很多,她就这样看着窗外,然后心思在乱飞。 她给自己在心里写了张字条。 一、你不是黎之确的女朋友。 二、你没有资格关心黎之确的私事。 二、黎之确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不要多想。 四、你什么都不是。 心中的酸涩难以言喻,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会不会有一天,有一个女孩看到她会问她是谁,然后黎之确说她谁也不是,就这样把她赶下去。 就这么个幻想出来的事,居然还红了眼眶,鼻子泛酸,眼泪已经涌了起来,堆积在眼眶。 她盯着后视镜里面的自己,又侧过头去不想看到自己这样子。 等到了小区的车库,车子停下,黎之确转头看她。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他说。 尧瑶没懂他在表达什么,只是睁着眼睛疑惑地看他。 “算了。”黎之确觉得没有意义,和尧瑶说再多的话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把椅子往后压,留出一节距离,他拍他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月经走了吧。”他问。 “嗯。”尧瑶扶着他的肩膀坐下,跪在他的身上。 黎之确想拉下她的拉链,尧瑶突然又抓住他的手不让拉,黎之确看着她发红的耳朵伸手揉了揉。 “不想做?”他问。 “不是,在这里有点不好意思。”尧瑶看向车窗外,又看看他。 黎之确把她的手拿开,“唰”的一声把拉链拉到底,露出来一件毛绒的斑点睡衣,他看看她,然后直接隔着睡衣伸手揉胸。 他的大手一张一合,力度又大又小,大拇指摩挲着乳珠。 尧瑶的内裤已经开始泛湿,她忍不住去蹭黎之确,嘴里发出难耐的呜呜声,眼神迷离。 她发现黎之确并没有动情,黎之确冷沉着一张脸,就那样淡漠地看着她。 尧瑶开始发怔,然后俯身去亲他的脖颈,舔抵他的耳朵,她的手从下往衣服里伸,手指有些冰凉,他的腹部带着温热。 另一边手往下伸,她捏着他的囊袋,然后慢慢抚摸茎身,用拇指按着敏感的头部,舌头咬着他的耳垂。 阴茎在她的手里渐渐勃起,黎之确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间,他把尧瑶的睡衣往上拉,露出白净的两颗圆滑的胸乳,他低头含住,然后用舌尖去挑逗。 尧瑶的两只手都在撸着,手越动越快,黎之确拉开她的手,把她裤子扒了,看她已经在不断冒出液体的腿心,他伸出一根手指往里搅合,尧瑶满脸难耐,双颊泛红,额头冒着薄汗。 “想要男人在车里操你?”黎之确说着手指绞了一圈,液体从手指顺着流到手掌。 “要。”尧瑶气若游丝,眼里带着雾气。 “要什么?”黎之确目光锐利,不带一丝温和。 尧瑶鼻子一吸,细声细气地说:“要你在车里操我。” 黎之确把手指抽出,脱下外套丢到后面,双手拉上尧瑶的大腿往里,然后阴茎对着小穴直接插了进去。 进去的同时,一个收缩,一个扩张,两个人抿着嘴发出闷哼声,尧瑶脚趾蜷缩,小声叫着疼。 黎之确感受着被暖热包围,开始慢慢抽插,水液越来越多后,他不断地往前顶,但是车内太小,没办法进行大的动作。 他把尧瑶拉起丢在副驾驶的椅子上,尧瑶就半躺着在上边,双腿打开一边腿搭在椅子上方,黎之确半立着身子,弯着脖子,开始压着她的腿往里面操干。 “水流得这么多,是不是见到别的男人也会这样,嗯?”黎之确看着她满脸的风情模样,俯下身去咬她的小腿。 尧瑶被顶得没有说话,只是在抑制着自己的声音,怕有路过的人听到。 看她没有说话,黎之确伸手指去捏她翘起小尖尖的豆豆,尧瑶泄了声。 “啊!”她的手抓着窗沿。 “你这水流到我的椅子上了,这么脏,你让下一个人怎么坐。”黎之确掐住她的下巴,尧瑶的嘴合不上,津液从嘴角流出,伸出舌尖,一脸色气。 黎之确低头和她接吻,舌尖交缠在一起,下身也交缠在一起。 尧瑶不开心,她觉得黎之确也不开心,两个人就是在做爱,疯狂地做爱,接纳彼此的身体,接纳彼此的唾液,就是不会接纳彼此的心,心是看不到也摸不着的。 她有时候真想问他,自己的身体会让你着迷吗?还是只是不用白不用而已。 尧瑶抱紧他耸动的腰,双腿被他按下,全身都是汗水,黎之确两个手掌掐着尧瑶的腰肢,毫不怜惜地掐按着,不仅腿酸痛,腰也痛,尧瑶发出的声音逐渐难受,她的小穴被撞得开始剧烈收缩泛出水液。 阴茎还埋在她的小穴里,涨得发疼,黎之确也疼,他咬在尧瑶的右上臂,猛地往里冲刺,随后释放。 水润的小穴里还是被塞满的状态,阴茎没有立即滑出,两个人都在喘着气,尧瑶的眼神放空,望着车顶。 接着,尧瑶的眼睛看向他,是一种说不出的明亮,没有了欢愉过后的色气,他们开始接吻,吻到彼此都喘不上气,嘴唇发麻,方才停下。 最后,两个人回到公寓里,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尧瑶被黎之确按在墙上,握住她的臀部,不停地在后入。 空间狭小的浴室被肉体的拍打声充满着,很响亮很刺耳。 尧瑶的双腿止不住的抖动,膝盖有时打到墙壁上,她要站不住了,黎之确见状提起她的腰,尧瑶的两个手掌支撑在白色瓷砖上。 高潮过后,尧瑶咬着下唇,双腿间滴落几丝白色浊物。 黎之确打开花洒,温水从上而落,淋在两个人的身上,把他们欢愉留下的汗水都一冲而净,都顺着从地漏流到了下水道中。 “记得吃避孕药。”这是黎之确留下的一句话,说完他就从浴室出去了。 尧瑶抬头淋着水,让水打在她的脸上,她流泪了吗?她问自己,她连自己流没流泪都感觉不到了。 她洗好身子,吹干头发,穿上出来的那一套衣服,就自己一个人回学校了。 走出小区,她只觉得好冷,等元旦过了不知道会不会更冷。 不被人知晓的难过 po18bt.com 寒假。 在大年初一前,黎之确拿了一些行李回家,下午一点,家里没什么人,连阿姨都睡觉了。 家里那么大,却一点人气都没有,也不知道老头子一天到晚叫他回来有什么意义,明明他自己也不是天天回家。 他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没有下去。 直到晚饭快做好了,黎欣才上来敲他的门,黎之确听到敲门声后去开门,就看到他老妈穿着一身珠光粉的羽毛睡袍,在家都那么花枝招展,他也是服了。 “吃饭对吧?”黎之确看她笑。 “对,还不快下去。”黎欣往他房间里看一眼,然后转身下楼。 黎之确随手拿了一件薄外套穿上,踩着拖鞋慢悠悠地走下楼。 刚来到饭厅,一眼就看到他家老头子正在吃红虾,他老妈在优雅地喝汤。夲伩首髮站:w uye zhen.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上海那个踩踏事件看了吧,看得心塞,少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张绍再过几年就七十岁了,比谁都担心生命的重要性。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搞活动,人多才热闹,意外要是来谁挡得住。”黎欣觉得没什么。 张绍皱眉,觉得不妥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去游泳馆游泳还有可能会被溺死。” “少担心这些,多去医院体检得了。”黎欣说。 “好好好,吃饭,吃饭。”黎之确给他们两人各夹了一块萝卜。 张绍看他一眼,然后说:“最近有和你哥哥联系没有?兄弟之间要多联系。” 黎之确有一个哥哥,同父异母,大他十岁,他们和传统中的重组家庭不太一样,一点都不会避讳和前妻,前妻的孩子联系,黎欣也不会介意,她甚至还会和老头子的前妻聊天,她觉得反正都过去了,自己又不是小三,有什么不能处的。 “前几天见了一面。”黎之确说。 “见面聊什么了?”黎欣问他。 “问我大学毕业后的规划,在给我建议。”黎之确说。 “哦,那你大学毕业做什么规划?直接工作还是接着念书?”她问。 “到时候再说。”黎之确还不想考虑。 几天前,是情人节,今年的情人节是在春节之前来临。 黎之确带着方希参加情人节活动,是一个品牌弄的晚宴,张屿宁,也就是他哥哥是这个品牌的代理商,所以他被邀请了,也就是给了他一个正式的机会,他能来见他想见的人。 张屿宁有一群从学生时代就玩得很好的朋友,小时候黎之确就见过,有些朋友甚至能说是看着黎之确长大的。 还给黎之确送过不少东西,什么鞋子,衣服之类的,高中的时候,黎之确就变成一个很时髦的高中生,从头到脚,都是他哥那一帮朋友送的牌子货。 黎欣坚持给他上的公立学校,说怕私立学校攀比严重,怕他小小年纪就有虚荣的心思。 没想到,黎之确成为了被攀比的那个例子,他是时尚的风向标,学校里看到黎之确穿什么就想着跟风买。 黎之确最喜欢的礼物是那一条老花男士围巾,苏语凝送的,那是她和张屿宁在巴黎挑的,应该说只是她顺带送的。 如果说每个男生的人生中会有一个白月光的存在,那黎之确也会有,只不过这个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黎之确高考之后,月光就散去了,他不是谁的替身,但是他找了一个替身。 黎之确挽着方希的手,往他哥那边去,现场的男士都穿着西装,女士穿着晚礼服,方希穿着一身紫色长裙,因为天气冷披了一条披肩。 “还能见到你带女朋友出来。”张屿宁笑着看离他两步远的一对佳人。 “你好,我是方希,是你弟弟的女朋友。”方希和张屿宁打招呼。 “你好,我是他哥。”张屿宁也很礼貌。 黎之确看着不远处的苏语凝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她和在场的其他女性的穿着不一样,其他人多是精致的礼服裙,而她是一身中式穿搭,上衣是一件孔雀石绿的缎面盘扣,下身是一条长到脚踝的刺绣裙,首饰也都是玉石,发质黑亮,头发长到腰尾。 “诶,小黎交女朋友了?”苏语凝看着两个人,觉得很是般配。 她对于以前和黎之确发生的插曲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虽然他是好友的弟弟,但是这年头因为情迷意乱男女之间发生点什么很正常,而且她当初在睡之前也说了,不希望彼此以后会尴尬。 “你好。”方希朝她打招呼。 “你好高呀,这是有一米八几?”苏语凝问她。 张屿宁听到苏语凝惊讶的语气,也跟着笑:“这看上去就是一米八了吧。” “没有,净身高是177,没有一米八。”方希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解释也解释过不少。 苏语凝看向黎之确似笑非笑,问:“谈多久了?” “一个多月。”黎之确回答。 “校园恋爱,好好珍惜。”苏语凝满脸笑意,看了一眼张屿宁。 晚上还请了歌手在台上唱歌,在场的的所有人都被音乐的氛围感染,不停地在摇晃肩膀。 黎之确和方希坐在后边,方希用叉子插起一块橙子放进嘴里,脑袋随着音乐节奏在晃悠。 他盯着前面苏语凝的背影,她正在和旁边的人笑着谈论什么,笑容很灿烂,她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显得手臂纤细。 在黎之确对她的印象里,她很喜爱中式的穿着打扮,就算后面去了国外工作,在社交网络发的照片也依旧是中式穿搭,日常还喜欢熏香,她不喜欢钻石,不爱黄金,只爱色如羊脂的玉石。 他记得,苏语凝的身体和那玉石一样,水灵又温润。 还真的只有他在意,黎之确在心里冷笑。 因为是情人节,所以场地里随处可见玫瑰花的身影,服务员送来香槟酒,黎之确和方希一人要了一杯,冰凉的酒水滑过喉咙,他侧着身半个手臂倚靠在吧台上。 “方希。”他唤。 方希听到他在叫她,就把目光从台上撤回,转头去看他。 黎之确微微低头,唇就贴在方希的唇上,方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腰。 他的亲了一下之后离开,和方希对视,问她:“我的嘴上有你的口红吗?” “是有一点。”方希眼睛在笑,抬手用手指去擦他嘴上那点红。 黎之确一手揽入她的腰,把她抱入怀中,侧脸贴在她的头发上,他的视线望到苏语凝那里,苏语凝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并无其他表情。 方希享受这种感觉,她在回抱他,低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另外一边的出餐处,服务员都在不停地端着碟子走来走去,一名服务员看到有个人还傻站着不走,他有些恼怒,上前去说她。 “傻站着做什么,你不知道现在很忙吗?”他说。 尧瑶被这声呵斥吓回了神,她连忙说:“不好意思。” 她手抖着去上那一大碟小巧精致的水果挞,还没送到桌上,她就把一整碟都弄倒了,好在台上的表演声很大。 她很慌乱,连忙捡起来,她这样被主管看到了,主管上来骂她,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捡起掉落在地的食物,尧瑶耳朵里完全听不到主管骂她的话,主管一直在噼里啪啦地说她。 尧瑶只是在手忙脚乱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食物,捡好之后,她走去丢进垃圾桶,她不搭理主管在后面一直叫唤她,而是直接去了厕所。 尧瑶把自己关在厕所的单间里,她定定地看着厕所门在流泪,甚至她整张脸上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只是在流泪。 在厕所待了一小时后,整个人缓过来了,她换下衣服,去工作的地方,把制服还给他们,主管告诉她,她没有这个兼职的七百块了,因为她做的工作太差劲了,只给了她一百块。 A市的冬天可真冷,尧瑶望着这些大楼,看着工人们挂上庆祝春节的装饰品,再看看路上并排手拉手走着的情侣们。 尧瑶想着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在大马路上走着走着,她好想吃一份刚出锅的麻辣烫,里面有宽粉,有萝卜片,撒上一把葱花,微微辣的。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麻辣烫店里的人还是很多,每张桌子上都冒着热气,尧瑶用勺子喝了一口汤,她以为自己已经吹好了,没想到还是很烫,她的舌头被烫到往里面卷。 麻辣烫很好吃,但是她有些食之无味,可她还是吃完了。 回到那个公寓,她打开灯,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只有一只安静的鹦鹉。 尧瑶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真的很难过。 她无法去掩饰心里真正的情绪,她的心被针戳破了一个口子,从那个口子里缓缓流出名为悲伤的液体,等都流完了,她想,这会死吧。 尧瑶的脑子和心都在疼痛,原来她有那么喜欢黎之确,甚至不敢去面对,连想都不敢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会变成他的女朋友。 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吧,尧瑶想着今晚宴会那一对养眼的佳人,他们真的好般配,都是神采奕奕,郎才女貌的。 尧瑶想,她永远都不会有穿上晚礼服的那一天。 还想要(h) 春节,万家灯火的日子,尧瑶又是一个人度过。 除夕那天,她提前在一个饭店订了一桌菜,一个包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上菜的服务员都用诧异的眼神看她,这顿饭她还是吃得很愉快的,菜都很好吃,很丰盛,吃不完还打包了。 现在是大年初二,她还在吃着那一晚在饭店打包回来的菜,她自己煮了一小锅米饭。 春节,和其他节日的意义对于尧瑶来说都毫无意义,只是一个有着特殊名字的一天。 浑浑噩噩的在公寓里一直待到了大年初八,工作的人都要返工了,自从上次情人节之后,尧瑶再也没有见过黎之确,她想,或许会在开学前见到他。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出门,尧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气色不太好,整个人带着一股丧气。 是郁闷和难过憋在心里,都反映在脸上了。 她想去晒晒太阳,可是太阳已经落山了,她在公寓里甚至窗帘都不会打开,已经很久没看过阳光了。 尧瑶洗漱后躺在床上,今晚困意来得早,她渐渐地闭上眼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脖子传来痒意,腰间也硌得慌,尧瑶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想要翻身,但是翻不了。 她微微睁开眼,黎之确的脸就离她那么的近,俊俏的五官就贴在她脸侧。 尧瑶被吓到了,她连忙伸手推他,而是心里升起一种排斥感,就是不想和他那么亲近。 黎之确抓住她的手,笑着看她:“我是人,不是鬼。” “我知道你是人。”尧瑶想挣脱。 黎之确已经亲了下来,他压制住她的双手,整个人立在她上方,形成一种压迫感。 他的吻带着强势的意味,咬着她的唇迫使她张嘴,她想要逃跑,他在追逐。 接吻发出的湿润声让尧瑶感到难受,心里揪揪的喘不过气。 嘴唇分开,拉出一条银丝,黎之确双眼已经是充满情欲的,尧瑶在下方看着他,胸口不停地起伏,呼吸不均,睫毛在闪动。 “我不想做。”她说。 “嗯,我来做。”黎之确不管她是什么态度,她的态度一向不是很重要,也不能决定他要做出什么选择。 弱者不能决定强者的选择,弱者从来不具备话语权。 黎之确直接拉下她的裤子,裤子丢在一旁,又拉下她的内裤,他低头看,发现一点湿意都没有。 他看她一眼,然后伸手往小穴上摸,手指往里探,眼睛直直地盯着尧瑶。 “你这些天都在陪家里人吗?”尧瑶忍不住问他。 “嗯。”他应着手指往里加了一根,稍稍弯曲,触碰到某个点,让尧瑶忍不住轻呼。 尧瑶扭着腰肢,手指紧攥着床单,黎之确神色平静,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依旧在用手指玩着小穴。 “自己把上衣解开。”黎之确冷眼瞧她,语气依旧是我行我素,不容拒绝。 尧瑶伸手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衣服两边分开,露出白净的皮肤和像糯米糍似的嫩乳。 黎之确的手已经被弄得湿了,他抽出被小穴吸着的手指,他把手上的水液都抹到尧瑶的大腿内侧,她的大腿肉软软的,他还捏了两把。 他俯身下去,舌头绕着乳晕打转,含着乳头发出啧啧的声响。 黎之确的口腔是温热的,贴近她胸口的脸颊的温热,尧瑶伸手摸上他的耳垂,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手凉没有感觉到温度。 “开一下暖气,我冷。”尧瑶的声音发颤。 黎之确含着胸乳,眉眼上挑,抬眼望她,从嘴里吐出满是水液的乳珠,然后起身去找遥控器。 他按了制热功能后,又回到床上,发现尧瑶已经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上了,正在侧着身子背对他。 “你怎么了?”黎之确来到她边上,开始疑惑。 “我前几天感冒了,还没好。”她说了个最简单的借口。 “所以?”黎之确呼吸吐在她的耳侧。 “我们一段时间不见了,一见面就要做爱吗?”尧瑶翻身,不知怎么的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黎之确掀开她被子的一边,扯过来一些盖在自己身上,他伸手整理她肩上的头发,头发带着点静电贴在枕头上。 “那不然你要和我叙旧?”黎之确笑,他们还能这么生分。 尧瑶不说话了,她本来被勾起的那点欲望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不开心?”黎之确问她。 “没有不开心。”尧瑶双目无神盯着被子。 黎之确忍不住眯眼:“你看我像没长眼睛的样子吗?” 尧瑶和他对视,她怎么敢说自己不开心就是因为你呢,会被当成笑话吧。 “因为过年是自己一个人吧。”尧瑶说。 “你不是有同学在A市,怎么不去找她们?”黎之确问。 “我不想让她们知道。”尧瑶闭眼。 就这样,尧瑶就这样睡过去了,可能是因为暖气足,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好闷,这是尧瑶睁开眼后的第一个感觉,怎么回事,在混沌之际她艰难地挪动身体,发现身后居然是黎之确。 他怎么在她的床上,而且腰后的这个触感是…… 一只大手从衣摆下伸入她的小腹,她衣服上的纽扣什么的时候扣好的?内裤也穿上了,她不记得了。 大清早的她的胸就成了他的掌中之物,随意揉捏,他醒了吗?尧瑶看不到他的脸。 “让我插进去。”黎之确哑声,放出勃起的阴茎,贴在她的双腿间不停地摩擦。 尧瑶也来点感觉了,他被她揉得晕乎,他的手指在搓着乳珠,又捻又拉。 内裤已经被浸湿,黎之确抬起她的一条腿,手撇开她的内裤,就直接插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饱胀感,让尧瑶感到舒畅。 侧入的姿势进得很深,黎之确挺着腰在抽插,他在后面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他压着尧瑶搂过她,两个人的交合处都被水搞得泛光。 “早上就那么多水,是不是做梦了?”黎之确亲吻着她的脖颈后方,缓慢又撩人。 尧瑶觉得很舒服,甚至想要他重一些,她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穴口不停地吞吐着阴茎,一吸一吐。 “嗯,好舒服。”尧瑶的欢声溢出,手忍不住下去自己揉着阴蒂,一边揉一边呻吟。 黎之确看着她的动作,眼神一滞,抓住她的手,然后抬高她的一条腿,起身跪立在她的面前,把她的两条腿立放在肩膀上,拉下她的身子,不停地往前顶,他的阴茎被咬得酥麻,像是有一丝丝电流穿过。 “有东西操你,还要自慰。”他每次都顶得很深,然后再抽出来,又用力顶进去。 “还想要。”尧瑶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还想要什么?”黎之确压下她的腿,内裤已经很脏,都是欢爱的痕迹,湿湿黏黏都是分泌物。 “要你射进我的小穴里。”尧瑶满脸潮红,眼里都是暧昧。 黎之确听到后,更为用力地大开操干尧瑶,尧瑶毫不掩饰地在房间里发出呻吟,那种情欲的快感,让人昏头。 尧瑶主动爬到他身上,抱紧他的肩膀,上下起伏着,她的娇喘在他的耳边环绕。 两具肉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互相爱抚着对方的身体。 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亲密的触摸更能让人感到愉悦,尧瑶想抚摸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喜欢黎之确的手抚摸在她的皮肤上,每摸一寸,她就觉得这个人对她是有那么点情感的,抚摸,揉捏,这些都能让尧瑶感受到愉悦。 至少,在做爱这一方面,尧瑶是能享受到爱的,是爱吧?应该是。 黎之确低头在她的身体吮吸上斑斑点点的痕迹,硬硕的阴茎往上冲,他抓紧尧瑶的腰,提上去又按下来。 尧瑶整个人往后仰,挺起胸在黎之确的面前供他舔抵,她的双腿夹紧他的腰,手扶在肩膀上。 花心乱颤,蹦出汁液,最后一次落下时,两个人都在发颤,肌肤相贴,紧紧拥抱在一起。 精液顺着小穴,又流到茎身下边,乱七八糟的交合处十分淫乱不堪,床单也已经不能看了。 尧瑶的脸上尽是汗水沾着凌乱的发丝,黎之确看着她,伸手把她脸上的发丝用手指撇开,他的手掌贴近脸颊,在轻柔地抚摸。 尧瑶倒在床上,筋疲力竭。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都太累了,而且这一大早上就剧烈运动,是头牛都要累坏了。 清洗过后,整个人倒是神清气爽不少,两个人坐在客厅吃早餐,尧瑶煮了两碗面条,面条里放了西红柿和香辣榨菜末,冰箱里也没什么食材了。 这样的场景,尧瑶又觉得有些讽刺,欢爱过后的男女一起坐着吃早餐,看着像是一对年轻夫妇,实际上什么也不是。 他是谈恋爱了吗?尧瑶很想知道。 尧瑶的心里面揣测不安,要是他们会在学校里约会怎么办,她可不想遇到,自己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和他们擦肩而过,听到同学的讨论自己是否能装作毫不在意,她面对这些未知的问题感到不安。 (我习惯每章三千字了,但是现在有点吃力,我以后都写两千以上吧。) 长白山的雪 黎之确和方希确定关系的那天很突然,他只是问方希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方希没考虑多久,当下就同意了。 他们和别的情侣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开房,该做的事都做了,吃饭,看电影,去东北滑雪。 去东北滑雪是方希提的,那是在一月初的时候。 黎之确是会滑雪的,以前会和哥哥去法国找苏语凝滑雪,最喜欢滑雪的是张屿宁,他算个滑雪的行家,装备都是买的最好的,甚至为了方便在法国滑雪,还买了一个木屋,黎之确之前每年都说要陪他去法国滑雪,也只是为了能见到苏语凝。 苏语凝滑雪的样子很是帅气,是和她平时不一样的模样,只有在滑雪的时候才能看到。 他第一次滑雪,苏语凝也在场,那时候黎之确年纪还小,张屿宁和好几个朋友一起在教他,他担心自己出丑,所以很努力地学习了,后来越滑越好。 方希拉着黎之确去商场买滑雪服,又一起看了保暖的物品,做各种在东北的攻略,甚至还买了一个拍立得。 等到了长白山的滑雪场,方希又不敢滑了,说怕摔倒骨折,一直拉着他说害怕。 黎之确有些烦,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他只好慢慢地开始教她怎么滑雪,后面实在有点难教,直接找了个教练教她。 他和方希分手是在大二下学期的暑假前夕,方希的疑心病很重,一直质问他是不是生理上有问题才一直不肯和她开房,黎之确的说辞是不希望发生婚前性行为,然后她就觉得黎之确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黎之确提出分手之后,方希答应了,但是又后悔了。 他本以为自己后面要操心的事情只有期末,没想到方希直接来A大里面找他了,就蹲在教学楼下面,她不敢上去一间间教室都去找,怕黎之确生气,更不愿意和她复合了。 这一天晚上,方希又来了,黎之确疑惑,她是每天都翘课吗? 黎之确的同学也都知道了,这位高个子女生就是黎之确的前女友,他们看着黎之确一脸羡慕地说:“你这是“红颜祸水”啊,旱的旱死。” 尧瑶和冯梓莹上的同一节选修课,这会儿刚刚下课,一下楼就看到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大长腿女生靠在路灯杆子上。 冯梓莹拉过尧瑶的手,低声说:“她搁着里站着还真是不怕蚊子啊。” “可能她喷花露水了吧。”尧瑶说。 尧瑶已经连续三天在学校里见到方希了,方希的身材在校园里太过瞩目,加上经常露出一双大长腿,同学们私底下都有悄悄在谈论,她从同学的谈论里也知晓了一些,就是来求复合的。 这是为什么分手了,是谁提的分手,尧瑶有些好奇,但是又不想好奇。 尧瑶正式知道黎之确在谈恋爱,那是杨秋宁告诉她的,她说和冯梓莹好几次出门,都见到黎之确和一个高个子女生手牵着手一起走。 他知道自己知道这段恋爱吗?尧瑶有想过这个问题,后来心实在太难受了,她担心自己的存在会被那个高个子的女孩子发现,有一段时间辗转难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她就强忍着这个情绪,硬生生把这个情绪上锁了。 有一次,尧瑶在同城微博里刷到了方希,是她和一条吉娃娃的合照,方希没有关掉定位,所以同城的人就能刷到她的微博。 尧瑶抱着好奇心去点开方希的主页,因为她是个美女,所以粉丝还有两万人,简介写的是2015级服装表演系,有一个儿子叫旺旺,发的内容基本都是分享生活和吐槽学校的。 她往下滑动着方希的微博,有她走秀的照片,有她拍摄的花絮照,她的写真都拍得很有风格,还会有猥琐男在评论底下评论一些冒犯的话。 刷到一条微博,尧瑶停住了,定位是在长白山,她发了九张图片,其中一张是合照,方希搂着一个男人笑得很甜,那个男人带着头盔和雪镜,看不到脸,他们穿的是情侣款的滑雪服,米白色和灰色相间的。 只有一张是合照,其他照片都是风景和美食,尧瑶看着微博底下的评论,有人问方希是和男朋友去的吗?她回复说是,还带了一个捂嘴笑的emoji。 长白山好玩吗?看起来风景真的很美,尧瑶想着自己还没坐过飞机,出过省呢。 雪是什么样的?如果握在手里会很快融化吗?尝起来是没有味道的吧。 在几年后,尧瑶自己坐飞机去了一次长白山,她住在一个在白桦林的酒店里,白花花的大雪压着树枝,她泡着温泉看着雪,雪景真的很美,那里像一个雪中的梦幻王国。 尧瑶和黎之确还是像以前那样子相处,毫无变化,在公寓的时候,黎之确会在房间里和方希打电话,尧瑶出来拿水的时候有听到过声音,听到的时候她脚步会很轻,轻轻地打开冰箱拿水,再轻轻地关上冰箱门。 此时,在楼下路过的人都会看方希两眼,她真的太高了。 “这多难看啊,要是我分手了,我才不会这样。”冯梓莹有点嫌弃这种行为。 “走吧,别被人听到了。”尧瑶提醒她。 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绵绵冰店,主打的是超大份的芒果绵绵冰,上面是芒果果肉加果酱堆积起来的小山。 尧瑶,冯梓莹,杨秋宁三个人一起围着这个超大份芒果绵绵冰在用小勺子挖。 “我们三个能吃完吗?”尧瑶看着这得有一个电饭锅那么多了。 “能吧。”杨秋宁有些犹豫地回答。 冯梓莹看着手边自己点的这一碗椰奶芋圆丸子,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点了,芋圆这么多呢。 三个人吃到最后还剩下小半碗,但是谁都没有胃口再往下吃了,肚里全是冰水和芒果,再吃下去感觉会拉肚子。 杨秋宁往椅子后靠,摸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说:“未来一个月都不想再吃芒果了。” 然后,杨秋宁的眼神停顿了一下,勾起嘴角:“诶,你们看那边。” 她用手指着方向,尧瑶和冯梓莹顺着手势看过去,尧瑶面色冷淡,倒是冯梓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方希正在校门不远处那个报刊亭旁边和黎之确拉拉扯扯,黎之确的背朝她们这边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方希的表情倒是精彩,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拉着黎之确的一只胳膊摇来摇去的像是在撒娇。 然后又突然抱上了黎之确,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黎之确做安抚状,抚摸着她的后背。 “这是大学琼瑶剧吧,又到了播还珠格格的时候了。”冯梓莹觉得好笑,她甚至都脑补出台词了。 “我喜欢情深深雨濛濛,他们这得是尓豪和方瑜吧。”杨秋宁转回视线,发现尧瑶居然把剩下的都吃完了,正在用勺子舀融化的冰水。 “尓豪不是渣男吗?不对,书桓也是渣男,哎,我以前都不觉得这些男的都是渣男。”冯梓莹说。 “小时候都带着点滤镜,那知道什么渣男不渣男的,看的就是难舍难分,轰轰烈烈,你侬我侬,依依不舍啊!”杨秋宁抽出一张纸巾擦嘴。 “好饱了,我们走吧。”尧瑶说。 “一起散会步吧,太撑了。”冯梓莹提议。 三个人怕热,于是来到了学校附近那个商场里面蹭空调散步,走着走着还走累了,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尧瑶,你怎么老是在发呆?”杨秋宁看她好像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想着要是能中彩票就好了,刚才路过的那家彩票店,门口贴的告示说有人双色球中了二十八万呢,说不定是附近大学生中的呢,运气真好啊。”尧瑶扯起嘴角笑笑,要是有一笔钱就好了,那样自己就能没什么在意的了,还想要一点好运气,她可真羡慕运气好的人。 “我买过刮刮乐,也就中了十块,刚好回本。”杨秋宁说。 “哈哈,我中过五百块。”冯梓莹得意洋洋。 杨秋宁倒是惊讶了,不敢相信地说:“五百块?这么大笔巨款。” “那还是我第一次买刮刮乐中的,运气好到爆!”冯梓莹第一次见到彩票机买的,没想到一买就中。 “那里有彩票机。”尧瑶突然在那里看到一台红色的机子。 “有两台诶。”杨秋宁说。 “我去买一张看看。”尧瑶还没买过彩票,想去试一试。 杨秋宁的冯梓莹都表示要坐着,所以尧瑶自己去买彩票。 她看屏幕上有好几种彩票,她随便点了一张十元的,付款之后,彩票掉出来,尧瑶拿着饭卡把涂层刮掉,没中。 尧瑶又买了一张,继续刮,又没中,损失二十元。 她想,自己果然运气很差。 尧瑶回来后,冯梓莹问她中了多少,她摇摇头说没中。 她坐下来接着坐了一会儿,三个人就回学校去了。 晚上,尧瑶躺在宿舍的床上,睁眼发呆,在想黎之确分手了吗?自己还是第三人吗?自己都不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她好难过,冰凉的眼泪顺着脸,流到枕头上,沾湿了枕巾。 (写到长白山,是因为最近在网上看到了东北的雪景,真漂亮,我也还没见过雪呢。) 不要和我撒谎 尧瑶不知道方希是什么时候消失了,她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她,公寓里也没有再听到过她的声音。 她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的,有条不紊地走下去,接着就来到了大三。 尧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这是在A市生活的第三个年头,她成功地待到了大学的第三年,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 大三上学期已经过大半,尧瑶接下来也快要去找工作实习了。 冬天又来了,真不喜欢。 尧瑶的脚在被窝里都是凉的,她先前用的热水袋破了,当时热水袋破了是在水凉的时候,被鹦鹉用嘴扎破的,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周五晚上,尧瑶和杨秋宁一块去冯梓莹家蹭暖气,冯梓莹这学期开始就在校外租房了,一个人租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自己住,杨秋宁调侃说她上大学是来享受的。 三个人围在桌子前吃火锅,买了很多菜,桌子都摆不下,冯梓莹爱吃凤尾菇,直接买了三大把,鸳鸯锅的另一边就弄成了菌菇汤底。 冯梓莹打开电视做背景音,现在电视上重播着《何以笙箫默》,这可是2015年的大爆剧,冯梓莹说她都刷过三遍全集了。 “何以琛要说经典台词了!”冯梓莹筷子上还夹着生白菜,眼睛盯着电视机。 杨秋宁和尧瑶转头看向电视,一身西装的何以琛对何以玫说:“如果世界上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我不愿意将就。” “太帅了,太深情了。”冯梓莹一脸花痴状。 “等七年这么久,他怎么早几年不飞去美国找女主,太久了。”杨秋宁想着这种现实中这种精英男,绝对不可能等七年还单身的。 冯梓莹捞起一个肉丸子,她说:“他刚要飞,女主就回国了,哎呀,剧情需要嘛,七年才能体现出他是个深情男人,要是等个十天半个月就体现不出来这个特质了。” “七年里他都是单身吗?”这部剧很火,包括原着小说也是很火,但是尧瑶没有怎么看过,但是她也知道何以琛是谁。 “是啊,一直是单身黄金汉,但是女主离过一次婚哈哈,把男主气死了,爱看!”冯梓莹说。 “都不是情侣关系了,为什么女主离过婚,他会生气?”尧瑶问。 冯梓莹看她的表情,像是在看什么没见过的外星生物。 “因为男主还爱她,不爱怎么会生气,这就是观众爱看的爽点。”冯梓莹加上一把香菜末,“尧瑶,你也应该去看看,强烈推荐。” “尧瑶都不怎么看偶像剧的。”杨秋宁说。 尧瑶捞起土豆片,笑说:“我回去也看看。” “别回去了,今晚在这里看吧,我还想看哈哈。”冯梓莹说。 “也行。”尧瑶笑。 于是,三个女生就坐在沙发上,看《何以笙箫默》看到了凌晨。 期间,黎之确给尧瑶打过好几个电话,都被她挂掉了,她也没有回他的微信,尧瑶觉得这个剧还真挺好看,就在专注的看剧。 杨秋宁问是谁给她打电话这么多次,尧瑶只说是骚扰电话,拉黑了还有新的号码打过来。 在公寓客厅里坐着的黎之确,闷闷地看着手机屏幕,屏幕停留在他发给尧瑶的微信,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你在哪里?” “今晚有事?” “看到了回复我。” 几分钟一条,一共三条,尧瑶一条都没回复。 后来,大家都看困了,就都去休息了,冯梓莹租的房子里有四个房间,正好都有位置能睡觉。 睡衣穿的是冯梓莹的丝绸吊带,这个客房不好的一点就是没有空调,只有客厅和主卧才有空调。 睡了一小时后,虽然很困,但是尧瑶也觉得很热,她想要不去客厅睡吧,她拿出手机准备想要打开手电筒,发现黎之确半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 “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尧瑶发了两条消息回复他。 “我今晚在舍友家住。” “我才看到你的消息。” 尧瑶没想到黎之确居然这个点会秒回她的消息,他还没睡吗? “你在撒谎。”他说。 这没来由的质疑,让尧瑶有些不开心,她有什么好撒谎的。 “想多了,没有,我要睡了。” “明天回来。” “再说吧。” 黎之确没有再回复她。 尧瑶走出客房,她看到杨秋宁抱着枕头躺在地毯上,空调是开着的,原来她早就出来了。 她拿着枕头,放在杨秋宁的反方向,然后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周末,没有人早起,快十一点的时候,冯梓莹走出房间,被地上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怎么都睡在客厅里了。 听到冯梓莹的脚步声,睡在地上的两个人也醒了,杨秋宁还是困,但是睁大眼睛,发现尧瑶居然睡在她旁边,她忽地一下就起身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杨秋宁问。 尧瑶揉揉眼睛,还躺在地上,一脸困意:“客房太热了,我出来的时候发现你也在,你也是觉得热吧。” “是啊,太热了,这天气真是过分,都不想回宿舍了,下学期才有空调呢。”杨秋宁想着要不是自己家离学校远,都搬回家住了。 “周末你们可以过来住啊,我没意见。”冯梓莹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你们喝不喝牛奶?” “好啊,还能凉快两天。”杨秋宁笑。 尧瑶问:“纯牛奶吗?” “对啊,纯牛奶。”冯梓莹说。 “不喝了,该吃午饭了吧。”尧瑶说。 三个女生打算一块去吃煲仔饭,尧瑶在洗脸,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她用毛巾擦干脸,出去拿手机。 来电人是黎之确,尧瑶从来不给他备注真名,备注上面就写售后服务四个字。 “喂。”她按下接听键,然后来到阳台。 “回来了吗?”黎之确问她,他正在走回公寓的路上,已经到楼下了。 尧瑶不想生什么事端,听他这语气应该在外面,所以才问回来了吗,她就说:“嗯,回来了,在房间里看书。” “嗯。”说完黎之确挂了电话。 “尧瑶走啦。”冯梓莹喊她。 尧瑶转过身,看到两个女生已经在门口换鞋了,她拿上自己的包包往门口走。 吃完煲仔饭,冯梓莹又突然提议去KTV唱歌,说想大展歌喉放松一下,期末太高压了。 尧瑶不是一个敢在KTV唱歌的人,仔细想想她去KTV的次数半只手数得过来,她没办法在别人面前唱歌。 冯梓莹唱歌很好听,尤其是那种很柔情的歌曲,能唱出来深情款款的感觉。杨秋宁喜欢唱外语歌,还唱了一首少女时代的Gee。 歌词的高潮部分“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整个环绕音效响彻在包厢里,这种口水歌就是有洗脑的魅力,尧瑶都跟着哼了起来。 杨秋宁先不过瘾,又唱了少女时代的Oh!唱得活灵活现的,舞蹈动作都能跟着MV跳起来。 “你真的不来一首吗?干坐着听我们唱你不无聊啊?”冯梓莹看尧瑶就一直在拿着响铃在摇。 尧瑶叹气,然后摇头说:“我真的不会唱。” “唱歌还有会不会唱的。”冯梓莹笑。 “听你们唱我也挺开心的,我就不唱了。”尧瑶又拿了一个响铃在摇,声音清脆响亮。 这一唱,可是就唱了三个小时,又唱又跳的,冯梓莹和杨秋宁都很累了,说要去按摩。 于是,她们三个人就来到了按摩会所,来做一个享受,放松的按摩。 尧瑶虽然没有费什么力气,但是她也想放松放松,三个女生各睡一张床,躺了一排,按摩师正在给她们按摩。 按摩结束,尧瑶感觉整个人确实舒服很多,虽然有点贵,但是挺值得的。 然后,三个女生又一起去东南亚菜馆吃晚饭,这一天过得十分的充实。 尧瑶想着要回公寓了,黎之确一向晚上才回来,尧瑶就和她们两个说她回宿舍了。 今天,黎之确一整天都待在家,这是尧瑶第一次周末的时候不在,以前就算他不回来,她也会乖乖地在公寓里,不管黎之确几点到家,都能在家里看见尧瑶。 他看着手机短信里的扣款通知,他知道她在外面消费,应该就是在玩。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烦闷的情绪。 门打开的声音传入黎之确的耳朵里,他看向门的那边,尧瑶穿着一条杏色连衣裙,她正在换鞋。 “去哪里玩了?”黎之确问她。 “哦,我和同学去唱歌了。”尧瑶换上拖鞋。 黎之确看着她,冷沉着一张脸,目光深邃,盯着尧瑶浑身上下不舒服,很不自在。 “怎么了?”尧瑶疑惑地问他。 尧瑶看着黎之确的样子,疑惑又诚恳,她不知道黎之确今晚是怎么了。 “尧瑶,和同学去玩,犯得着和我说谎吗?”黎之确指的是她说已经回家,但是没有的事。 他回到家发现她不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气一下就涌上来了,电话里还说自己在房间里看书。 “我只是和同学去玩而已啊,又没做什么。”尧瑶声音渐渐变小,开始有些害怕,她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黎之确冷笑一声,然后眼里带着讥讽。 “是和男同学一起去玩吧?你要是说实话,我又不会不让你去,但是你居然和我撒谎,怎么?吃什么药了,最近飘了。” 尧瑶被说得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低眸:“你是希望我怎么做?” “不要和我撒谎,很难做到吗?”他说。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尧瑶抬头看他,她不理解怎么就生气了。 黎之确被她这一问,倒是有点愣住了,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她只是出去玩了而已。 他不喜欢这样的尧瑶,不听话,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你过来。”他说。 不该说谎(h) 眼底的尧瑶眼里冒着水汽,嘴巴被撑大,津液流到下巴。 黎之确一只手按在她的脖子后边,然后往前压,尧瑶感到很噎,嘴巴里很堵,舌头要不能动了。 他垂眸看她,眼里一片阴鸷,他真想折磨她。 黎之确微微松开,他身子往后靠,阴茎从口中滑出一节,尧瑶还含住头部。 她自觉地用手握住根部,伸出湿润的舌尖缓缓地舔抵柱身,像舔一根棒棒糖一样。 整根阴茎现在都是湿哒哒的,一边舔,尧瑶一边发出吞咽声。 黎之确伸手摸她的发顶,看着埋在他腿中央的尧瑶,黑发如瀑,把整个身子都盖住了。 尧瑶的嘴已经很酸了,她抬眼看黎之确,对方也在看她,表情一副情欲迷离的飘飘然。 她用力往里吸,然后用舌尖刺激头部,反复挑逗,她感觉到嘴里的东西在抽搐。 腥味涌现,从口腔流入到喉咙,尧瑶吐出那物之后,扭过头去,一阵反胃,忍不住反复干呕,嘴角还留下些白丝。 黎之确靠在沙发上,光着双腿大开,小喘着气。 “来帮我弄干净。”黎之确命令她。 尧瑶把头发撩到耳后,转过身来,跪坐在地毯上,抽出几张纸巾,一点点将阴茎上的液体擦拭干净。 一手握住柱身,一手用柔软的纸巾上下擦拭,渐渐地本来瘫软的阴茎,又挺立了起来。 尧瑶有些不知所措,楚楚可怜的模样望向黎之确。 “笨蛋。”他说。 “我不笨。”尧瑶反驳,紧咬着下唇。 黎之确倒是觉得她这话好笑,一把把她拉起抱在身前,对她说:“好,你不笨。” 他亲亲她的耳朵,轻抚她的腰,把她后面的长发撇到一边去,亲吻她的肩头。 这缓慢地亲吻,撩得尧瑶浑身难耐,她忍不住贴黎之确更近一些。 尧瑶的内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丢在地上,杏色的裙尾掩盖住底下的旖旎。 纤细的双腿夹在精壮的腰肢上,身子不断地上下起伏,男人不停地深顶,女人不停地呻吟。 在陷入情欲之际,尧瑶忽然停下,然后把头埋到黎之确的后边。 “窗帘没拉……”她说。 黎之确转头看去,对面也没有楼房,拉不拉也不要紧。 他抱起尧瑶,往房间里走,他走得很稳。 “唔。”尧瑶的小穴有些痒。 “等会给你。”黎之确把她抬起来,又放下去。 尧瑶的水液顺着小穴流到大腿处,黏糊糊,湿哒哒,她一边手掌扶着黎之确的脸,上前吻他。 两个人勾缠着舌头一路走,等接触到床,黎之确慢慢地把她放下。 这时,黎之确看她的眼神有些凌厉,随后冷笑一声说:“尧瑶。” “嗯。”尧瑶看他,嘴巴上还泛着水光。 “我要操死你。”他说。 “嗯?”尧瑶还有些飘然,还以为他只是说荤话而已。 接着,黎之确抽出身,他走着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深色领带,尧瑶撑起手来看他在做什么。 然后,黎之确快速有力地抓着她手腕,把她整个身子翻过来,用领带把手腕捆紧。 这过于突如其来,尧瑶被吓到,甚至来不及反抗,两个手腕就被紧紧地捆起。 “你要做什么?”尧瑶扭头过去瞧他,看着她的样子,疏离又寒凉。 尧瑶顿时委屈涌上心头,鼻尖发酸,她觉得此刻十分羞耻,难堪。 她自己把整张脸埋在床单上,不再去看他,她知道,黎之确从来都不会尊重她。 黎之确撕开避孕套的包装,把套子套入,在她的后面磨了一下,就强势进入。 动作粗暴,强硬,毫无怜惜之意。 趴在床单上的尧瑶,没有感觉到爽快,只是觉得难受,身体上的和心理上的都有。 她被黎之确死死地压制着,没有机会可以动弹,他好像要报复她,所以在她的皮肤上用力的揪,留下红印和发青的印子。 第一次高潮之后,尧瑶浑身是汗,动弹不得,极其难受,手臂已经完全麻了。 身下的床单已经是一大片水渍,她整个身子和湿湿的床单贴在一起,甚至她还没有脱下那条连衣裙,裙子都已经变成深色。 黎之确想摸胸,但是被裙子阻碍,“撕拉”一声,他把裙子撕烂,把烂布料丢在地上。 他的大手覆上尧瑶的柔软,大力地拉扯她的乳珠,另一只手往下伸,揉搓着她的阴蒂。 黎之确覆在她身上,把她压紧,硕大的阴茎不断地进出。 非常的难受,不是舒服的难受,尧瑶忍不住哭泣,脸闷在床单上呜呜地哭。 黎之确去舔她的耳廓,散出热气,她的耳朵已经泛红,他轻咬了一口说:“还撒谎吗?” 尧瑶没说话,不理他,继续闷声哭泣。 “呵。”黎之确冷眼看她这样子,心里来气。 他把她翻过身来,跨坐在她的身上,尧瑶眼里蓄满了泪水,看着他流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不是你撒谎了?”黎之确伸手摸她的脸颊,泪水还是温热的。 尧瑶还是不说话,就不停地流泪,像一个漏水的水龙头。 “唔!” 黎之确伸出两根手指插入尧瑶的嘴中,他按压着她的舌,往里伸入。 尧瑶感到反胃,想要吐,黎之确手指往下按,尧瑶的上牙咬住他的手指。 “还敢咬?”他眼神冷厉。 他抽出手指,把她的双腿打开到最大程度,开始往里插得很深,每一下都插入到最里面,顶到最敏感的地方。 尧瑶的腿在发抖,穴口张开到最大程度去容纳阴茎,又麻又痛。 “嗯…慢一点…慢点…我错了…”尧瑶呻吟,声音飘忽又带着点可怜。 “哪里错了?”黎之确咬她的大腿,留下一个个牙印。 “我不该说谎。”尧瑶满头黑发已经被汗搞得全是湿的,她的长发都已经变成一缕一缕的。 “为什么要说谎?”他停下来,动作缓慢,故意吊着她。 尧瑶的眼睛流进一滴汗水,刺激得她眯眼,她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吗?”他看着怒火中烧。 “我错了,关心一下我好吗?”尧瑶哭得眼睛都红了,“我再也不和你说谎了,就这一次,我手好难受,小穴好痛。” 黎之确低头,看着小穴的状态,红肿外翻了,还沾着黏糊的液体,看起来还要撑破了。 “就这一次。” 说完,黎之确快速抽插,抓住尧瑶的脚踝,阴蒂被手指刺激,通道往里收缩,激麻的快感一下涌了上来。 尧瑶闭上眼,张口喘气,他解开了捆在手腕上的领带,双手获得自由的感觉还是疼痛的。 (真的不太会写h啊,下一章周日晚上) 实习生活 po18cb.com 暑假转眼就到了,尧瑶找到了一家出版社实习,而黎之确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两个人都要上班,她感觉黎之确比较忙,因为每次下班都比她晚,她晚上六点就下班了。 在出版社工作,每天就是要和很多的书打交道,每天校对文字,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尧瑶第一天来到这家出版社的时候,就傻傻地坐着也不知道干什么,那些人都在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没有人来理她。 第二天,来了一个新的实习生,也和她一起就那样坐着没事干。 直到坐着的第三天,终于有人搭理她了,她可算缓解了这个尴尬的氛围。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s an ye shuwu.vi p 已经工作接近两个月了,尧瑶经常听到不同的编辑嘴里都说着要辞职,结果没有一个人去真的辞职。 午休是两个小时,因为不想吃食堂,所以尧瑶和其他同事一起去附近吃饭,几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家陕西面馆,一起吃面。 尧瑶点了一碗油泼面,碗特别大,其他同事不止第一次来这家面馆了,但是尧瑶是第一次来。 “我能吃完吗?”尧瑶看着这一碗面说。 “你可以的哈哈。”罗朗说。 在同期的实习生里,罗朗是和尧瑶同时期一起实习的男同事,是D大的学生,和尧瑶一个专业,时不时两个人还会聊聊学校的事。 罗朗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性格和他名字里的朗一样,大家都觉得他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开朗大男孩。 尧瑶以为会很辣,所以加了两份黄豆芽,她觉得豆芽还比这个面好吃,清脆甘甜。 “你很喜欢吃豆芽吗?”罗朗问她,他看到尧瑶碗里的一大份豆芽。 “还好吧。”尧瑶说。 罗朗起身,看她:“你要喝凉茶吗?我正好要去买。” “咳咳咳。”尧瑶被辣椒呛到,抬眼看他,“要一杯吧。” “好。”说着罗朗走出面馆。 另外两个同事面面相觑,看着尧瑶笑。 “笑什么?”尧瑶感受到了这个有点诡异的笑容。 “罗朗怎么不问我们要不要喝凉茶呢?”晓雨笑。 另一位同事兰兰附和道:“哪有我们的事,哎。” “这没什么吧……”尧瑶没有往不该想的方面去想,但是她看同事那种表情,多少联想到了。 “这还没什么?你不会上班的时候都在好好上班吧?”晓雨觉得她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吧,都这么明显了。 “上班的时候,可不就是要好好上班么。”尧瑶无奈地笑笑。 兰兰说:“罗朗对你有意思诶。” “真的是那个意思?”尧瑶有些不敢相信。 “不然呢?他老是偷偷看你,关照你,你还真的看不到啊。”兰兰说。 这话刚说完,罗朗就提着四杯凉茶过来了,大家默契地闭上嘴巴。 “还有我们的份啊?”晓雨惊讶。 “有啊,人人有份。”罗朗笑着说,然后把自己拿过一杯递给尧瑶。 “谢谢。”尧瑶对他说。 “不用和我客气。”他说。 等回到了单位,尧瑶在电脑前工作,在认真地检查文档。 “给你,这个是上次我去澳门带回来的话梅皇。”罗朗放了一大包话梅在她的桌子上。 尧瑶看了一眼,这个话梅,一袋比她手掌还大,她有些不敢收。 “分给同事一起吃吧,我也吃不了这么多话梅。”尧瑶尴尬笑笑。 “可是我就是给你带的呀,上次我看到你的桌上有一罐快吃完的话梅,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吃吧。”罗朗说。 “这个……”尧瑶犹豫,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其实就是话梅而已。 “你收下吧,好多人买的,我觉得应该是好吃的。”罗朗说。 “那我收下了,谢谢你了。”尧瑶对他笑。 尧瑶想着那下一回得送一些什么东西回礼了,不然莫名其妙还欠一个人情。 晚上,她一边吃着话梅一边看杨秋宁给她推荐的综艺,里面有王宝强,是一个明星去体验军人生活的综艺,杨秋宁说王宝强在里面可搞笑了,就一直推荐尧瑶去看。 尧瑶看到王宝强模仿声音那个忍不住笑出来,确实挺搞笑的。 她听到了开门声,想着是黎之确下班回到家了。 接着,黎之确来到了她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门,没进来。 “尧瑶,给我做个晚饭。”他说完后,就走去卫生间了。 尧瑶掀开被子走下床,冲着卫生间的门和他说话:“你今晚怎么没吃饭?” “太忙了,来不及吃饭。”他说。 尧瑶打开冰箱,决定煮一碗云吞给他,再放一个鸡蛋,放一些生菜。 云吞是上次尧瑶在超市买的大肉三鲜云吞,买了两盒,现在正好还剩下半盒,刚好够黎之确吃。 厨房里都是煮物的香气,盛出来的时候,尧瑶放上了两滴芝麻油到汤里,芝麻油这种油,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就很讨厌,黎之确倒是喜欢那一点味道。 云吞都装好到碗里了,黎之确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我吹完头发再吃。”他说着去拿吹风机吹头发了。 等黎之确吹完头发,那一碗刚出锅的云吞,已经变得温度刚好,可以直接就吃了。 他的手机又在不停地响,他关掉声音,目前不想在查看工作上的消息,至少吃东西的时候不想。 本来工作的时候就忙得不可开交,周日居然还要团建,他也就放一天假,休息的时间还要见同事,他真的烦死了。 尧瑶的工作是有双休的,所以她周六就会在十一点起床,睡饱了整个人的精神就会很好,她打开手机,发现罗朗在九点的时候给她微信,问她要不要去欧洲风情小镇玩,但是尧瑶才刚刚看到这条微信。 “不好意思,我才起床呢,刚看到你的微信。”尧瑶回复他。 罗朗的微信很快就回复过来了。 “还好,我还以为你不理我。”接着又发了一条,“那你下午打算做什么?” 尧瑶下午打算哪也不去就好好待在来着,但是她也不想和罗朗一起出去。 “和同学去聚餐。”尧瑶回复。 “那明天呢?打算做什么?”罗朗接着问,他觉得今天不行,不是还有明天,总能约出来的。 尧瑶觉得这人有点执着,但是尧瑶接下来还要继续上班,觉得不能把话说得太死,不然日后见面尴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相处。 “明天和另外一个同学去逛街,也没空。”她回。 “那好吧。”罗朗有些遗憾。 尧瑶退出聊天界面,希望这个罗朗可别和她表白吧,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七点的时候,黎之确也没还没到家,尧瑶就拿着个购物袋要去超市购物,准备把冰箱填满。 尧瑶来到附近的超市,她推着购物车,她先是买了两盒鸡蛋,黎之确只爱吃这个牌子的有机鸡蛋,是可以生食的。 接着又在蔬菜区买了青菜,在生鲜区买了牛肉和排骨,又来到了冷藏柜那里买了很多速食糕点和云吞。 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购物车,一结账花了七百多元,尧瑶看着单子,这肉可是真贵,一块肉顶一车的蔬菜了。 尧瑶拎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往小区走,真的很重,她的手都被勒红了。 “怎么买这么多?”黎之确走到她旁边,顺手拿走了她右边的那一大袋子东西。 尧瑶转头看他,穿着衬衫配西裤,是刚下班的样子。 “你吃晚饭了吗?”尧瑶问他。 “没吃,回去做吧。”他说。 两个人就一人拎着一个大袋子,走在小区里。 记得带头盔 出版社选择在周五的下午团建,本来尧瑶不太想去的,但是想想这是带薪去吃喝玩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下午的时候,大家一同搭乘大巴去A市的一个有山有水的景区,大家一块烧烤。 尧瑶觉得这天气还要一起在户外烧烤,多少是有点毛病了,炭火烧烤又热,又油烟大,衣服头发上都熏上味道了。 她还问同事借了一个发圈把头发扎起来,不过她觉得还是有味了。 “我帮你烤吧。”罗朗来到她旁边。 尧瑶正在拿着一把鱿鱼腿在烤,再烤一下就可以吃了,能帮上什么啊。 “不用了,这都快好了。” 最后,尧瑶撒了一把烧烤料,这就色香味俱全了。 “你要不要吃玉米?”罗朗问她。 “我要吃完我碟子里的这些,再吃玉米。”尧瑶说。 罗朗放下玉米,提醒她等会记得吃,然后就去和同事洗水果了。 “他最近越来越关照你了。”兰兰坐她旁边低声说。 “我希望他不要这样关照我。”尧瑶扶额。 “他不是你的菜啊?”兰兰觉得这罗朗还挺好的一男孩,不至于吧。 “现在保研的事,还没稳,我担心着呢,我不想想别的事。”尧瑶说。 吃饱喝足,大家一起走在林间散步,这里有小山,也有小桥流水,水倒是都挺清澈的,尧瑶弯下腰去看,还看到了小虾米呢。 “你别等下掉下去了。”罗朗提醒她。 “不会的,而且这个小溪很浅。”尧瑶给小虾米拍了张照片。 罗朗看着她笑:“我当然不是怕你溺水,这掉下去鞋子湿了,会难受。” “我包里有一双一次性拖鞋。”尧瑶说。 “啊?怎么会有人在包里放一次性拖鞋?”罗朗疑惑。 “我就会啊。”尧瑶觉得一次性拖鞋很好放在包里,她的包一向都是容量大的,上次她穿鞋磨出水泡了,还正好用上了。 同事们都零零散散地朝上走,不知怎么的,尧瑶身边就只剩下了罗朗一个人。 半山坡上有一个亭子,木牌上面写着这个亭子叫忘忧亭,旁边有一个地方是专门挂着祈福的小木牌,上面写满了人们想要忘却的忧伤往事。 微风吹过,木牌随着风晃动,亭子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尧瑶翻开牌子看了看。 “好后悔高考没有复读,如果复读是不是就能去好一点的大学了。” “他结婚了,都有孩子了,可我还是忘不掉他。” “奶奶要是看到我成家就好了,好想你啊,奶奶。” 罗朗看着她仔细翻着牌子查看的样子,问她:“你要买一块牌子吗?” “不买,这都是迷信。”尧瑶转头看卖木牌的地方,“这还要十五块,就是花钱写几句话,怎么可能忘得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气氛,大家写这牌子不就是图个寄托,当然都知道忘不了啦。”罗朗觉得她较真的样子挺可爱的。 “所以啊,还不如去微博锦鲤底下许愿呢,还不花钱。”尧瑶笑。 “你有想忘掉的事情吗?”罗朗问她。 “当然有啊。”尧瑶心想,想要忘却的事情还不少,但是不可能忘得掉。 “那你写一个呗,说不定哪天就能忘掉了,不都说了时间能冲淡一切嘛。”罗朗看她。 尧瑶觉得真的是没必要,她往边上走说:“时间都能冲淡了,那写这个更没必要了。” 况且,时间怎么可能冲淡那些会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明明就是时间太长不想计较了,都是自我安慰罢了。 午夜梦回,难过的还是她。 尧瑶本以为散步结束了,就能直接回去了,没想到又被大巴车拉去一个地方去看什么露天音乐会,结束之后,已经八点多了。 大巴车只会停到出版社附近的地铁站,大家最后都要自己回去。 同事都散去,有车顺路的大家都蹭车了,不过尧瑶住的有点远,和大部分人都是反方向的。 “尧瑶你要怎么回去?”罗朗问她。 尧瑶是打算坐地铁的,然后再转公交车。 “坐地铁和公交啊。”她说。 “我送你吧。”罗朗说。 “啊?不用了。”尧瑶拒绝。 “你回去要多久?”罗朗问她。 “一个小时多一些吧。”尧瑶坐地铁倒是快,倒是公交车比较难等,所以要一个多小时。 罗朗说:“我虽然只是个小电驴,但是应该一个小时之内能到吧,你要转车很累的。” 尧瑶想了想好像也是,而且今天的团建好累啊,而且现在都有点困了,还是早点回去洗澡睡觉吧。 “那行。”尧瑶说。 “好,你等着,我去把车骑出来。”罗朗见她答应了,很开心。 尧瑶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脉动,想着就给罗朗当做路费吧。 等了十分钟这样,罗朗就骑着小电驴出来了,他的小电驴是黑色的,他戴了一顶白色的头盔。 “头盔只有一顶,你要戴吗?”他问。 “你骑车,你戴吧。”她说。 在2015年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对骑电动车戴头盔这个事管得那么严格,在现在已经要罚款了。 “好,你坐上来吧。”罗朗说。 “哦,这个给你的。”尧瑶给他送上刚买的脉动。 “还给我买水啊,那我不客气了。”罗朗接过水,把水放到车篮子上。 尧瑶跨上车身的后座,坐下,她脚放在踏板上。 “我坐稳了。”她说。 “好。”罗朗扭着车子转手开始走。 罗朗通过后视频看了几眼尧瑶,只见她很安静地在望着快速闪过的街景,罗朗觉得现在这幅样子倒是挺惬意的,在晚风中骑着小电驴,后面还坐着一喜欢的女孩。 空气倒是挺好,这是尧瑶的此刻的感觉,还有好些时候才能到,她从包里拿出耳机准备听歌。 路上罗朗和她搭过几次话,但是尧瑶戴着耳机都没听到。 现在是红灯,罗朗停下车,在等着红灯灭掉,突然他觉得好像有谁在看他,罗朗转头巡查那个可疑的目光,但是车流众多他也没有找到,他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喜欢一起骑电驴兜风啊。”史律师看着非机动车道那边说道。 “骑电驴又能看风景又能增近感情,我们学校现在也还有人一起骑电驴上下学。”说完,黎之确看向那边的目光暗沉了下来。 今晚办完事,带教律师史律师因为还得去接补习班下课的女儿,所以顺道送黎之确。 “真是青葱岁月,我以前和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就骑个单车一起去书城,脚都要蹬麻了。”史律师感慨。 “不过,电驴在天气好的时候骑很舒服,下大雨就麻烦了。”黎之确收回看向那里的目光。 “下雨还是开车好,电驴那里能遮风挡雨,以前有一个实习律师就是骑电驴上下班,遇上大暴雨,鞋和衣服都湿了,还得去商场买,本来实习就没什么钱还得贴钱。”史律师说。 红灯灭了,绿灯亮起,黎之确坐的这辆车快速地超越尧瑶坐的小电驴,他从后视镜里看那一辆黑色电驴在慢慢消失后,就收回视线。 尧瑶让罗朗停在麦当劳那一边,她不想让罗朗知道她住在哪里,她想要保护自己的隐私。 “就停在这里就行了吗?”罗朗问她。 “嗯,我就住附近,走路很快的。”尧瑶下车。 “那我回去了。”罗朗说。 “好,谢谢你。”尧瑶和他道谢。 尧瑶看时间,这比平常早回来了二十五分钟,二十五分钟好像也就是洗个澡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等她开门到公寓的时候,黎之确已经回来了,正在看鹦鹉。 听到尧瑶的开门声,他也没什么波动,就那样看着鹦鹉的羽毛。 “我今天回来比你晚诶。”尧瑶先是和他打招呼,然后准备去换衣服。 “你今天去做什么了?”他问。 “今天下午一起去团建了,本来以为是玩的,但是也好累,晚上还组织去听了什么露天音乐会,听完才让走。”尧瑶说着打开冰箱,她先喝一瓶冰水。 “坐电驴要记得戴头盔,不然出车祸脑壳着地,你命就没了。”黎之确说。 尧瑶拿起矿泉水瓶的手一顿,转头看着他。 “懂了,下次再戴。”她的语气很平静。 这只鹦鹉昨晚上还炸笼了,大晚上的疯狂乱飞,框框撞笼子把他和尧瑶都吵醒了,打开灯一看两只翅膀的羽毛上和笼子底下都有血。 尧瑶看着鹦鹉从羽毛到脚上的血还有点心疼,她和黎之确说可能是有蟑螂进来了,把它吓着了,它都已经很久没炸笼过了。 昨晚上两个人就照顾鹦鹉,把断裂的羽毛拔出来,止血然后给它的翅膀涂了云南白药。 尧瑶走了过来,她低头看鹦鹉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了吧?”她看着这状态挺平稳的。 “没事了,过两个星期这伤就能好了。”黎之确给饲料盒装满。 “这个小可怜,脚应该还很疼吧。”尧瑶记得昨晚脚上有不少血。 “给它把那些玩具拿出来了,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了。”黎之确说。 尧瑶伸了个腰说:“嗯,我先去洗澡了,今天好累。” “嗯。”黎之确把鹦鹉笼子里的垃圾扫进垃圾桶里。 大四生活 时间又很快的来到了大四,尧瑶拿到了保送名额,学分也修够了,论文也写完了,于是她变成了无所事事的大学生。 保研之后,尧瑶反而还焦虑了,保研之前担心自己没书读,保研之后又担心自己没工作,毕竟文科专业,就算是研究生毕业,工资也不会特别高。 尧瑶现在已经不住在宿舍了,就一直待在公寓里,她给自己报了一个美术班,一共叁十五节课,四千块钱。 她很兴奋自己要去学美术这件事,她从小的时候就想学画画,但是环境有限,也就会拿着一根铅笔乱描乱画。 宿舍里面,彭婧和杨秋宁也保研了,郑珊要打算考公务员,冯梓莹打算出国读研,已经在报班学雅思了。 这天,尧瑶在上美术课,在学习怎么透视,透视这块尧瑶老是搞不明白。 手机铃声响起,看来电显示就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尧瑶接听。 “喂。” “尧瑶,你……” 听到这个恐怖的声音,尧瑶立马就挂断了电话,是尧小莉,她早就把尧小莉拉黑了。 被挂了电话的尧小莉很生气,接连又打过去好几个电话,发现都接不通。 刚画完一副石膏景物,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尧瑶以为是尧小莉换了一个号码打过来,差点要直接挂掉,一看是杨秋宁打过来的电话。 “喂,秋宁。” “额,我现在就在万达影院呢,你在路上了吧。”杨秋宁说。 尧瑶一听,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影院接她了?哦,她马上懂了。 “知道了,这就来。” “已经出发了啊,那我等你啊,路上小心,挂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看向冯宇,杨秋宁说:“我都说了,有人来接我,不用你送了。” 这个冯宇是杨秋宁去年飞去上海在泰勒斯夫威特的演唱会上认识的,杨秋宁还是找了黄牛加价才买到的票,国际大巨星一票难求,她买到可开心了好久。 那个冯宇就是坐在她旁边的人,冯宇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看演唱会,居然也是A市人,就觉得很巧,就聊起了天,回到A市也还时不时聊着泰勒的八卦,本来杨秋宁还以为他是个gay,但是这货前几天居然说喜欢她。 今天被强硬要求出来看一场电影,说没准看着看着就能产生点什么火花。 杨秋宁被冯宇告白的时候正在星巴克喝咖啡,冯宇说请她喝杯咖啡,她想着不喝白不喝就来了,结果居然被告白了,杨秋宁不想吊着人,直接说自己是喜欢女孩的。 冯宇倒是没有很吃惊,而是说:“你没有和男生谈过怎么就知道不行?” “我就是谈过了,才觉得男生不行。”杨秋宁对他说。 “那是你之前谈过的男生不行,不是我不行。”冯宇说着,眼神还很坚定。 杨秋宁被他这样整得还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脑子只有无语二字。 今天看电影的时候,冯宇一直往她这边靠过来,她要烦死了,还想偷偷摸摸牵手,她真是后悔答应他来看电影了。 杨秋宁在电影院旁边的娃娃机那里等着尧瑶过来救她,冯宇偏要送杨秋宁回去,这大白天的,搞什么啊。 她只好说自己和舍友下午还要一起回学校,在学校里还有事要处理,冯宇不信,觉得这是借口。 她在娃娃机旁边不停地跺脚,想着尧瑶怎么还没到,冯宇在旁边等着,他想知道是不是杨秋宁在说谎找的借口,也在旁边等。 “你想不想夹娃娃?”冯宇问她 。 “不想,这种哪里夹得起来。”杨秋宁说。 “你都还没夹,怎么知道夹不起来?”冯宇看她。 杨秋宁真的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她说:“你看看那个小女孩,刚才投了几个币,一直在夹那个哆啦A梦,她夹起来了吗?” “那是她技术不行吧。”冯宇看过去。 “大哥,你没女人追啊,来烦我。”杨秋宁无语死了。 “没有。”冯宇直接回答。 “那你就去找个啥女同学,喜欢男生的女生又不难找。”杨秋宁说。 “但是,我喜欢你呀。”冯宇说。 算了,杨秋宁觉得这天得聊死,这时,她看到尧瑶坐着扶梯往上来了。 “我舍友来了,我走了。”杨秋宁说着就往扶梯那边去。 尧瑶看到了杨秋宁,向她招手,杨秋宁过来就拉着她的手往别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说:“遇上了个难缠的人,赶紧走。” 尧瑶转头看那个穿着格子衫站在那里的男人,她问:“那人是谁啊?” “是个路人甲。”杨秋宁说。 “哦。”尧瑶没再多问。 两个人去坐另一端的扶梯,扶梯慢慢往下。 “你今天本来打算做什么的?”杨秋宁问她。 “今天去上了美术课,就是我报的班。”她说。 “这样啊,那你吃饭了吗?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杨秋宁说。 “好啊。”尧瑶想着,那得和黎之确发个消息说会晚点回来。 刚走到一楼,杨秋宁接了个电话。 “哈?哦。” “那有什么菜?” “那行吧。” 杨秋宁说着看向尧瑶,然后问她:“你要不要去我家吃完饭?” “啊?现在?”尧瑶感觉到有些突然。 “对啊,去吧。”杨秋宁说。 “嗯。” 杨秋宁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说打车回家。 在收到尧瑶说会晚点回来的消息的时候,黎之确在自家老妈的生日会上,黎欣一向就爱把自己搞得花里胡哨的,尤其是生日,别的中年妇女在担心自己老了一岁,黎欣只想着今年生日要搞个什么样的主题,什么样的排场。 自黎之确有记忆以来,黎欣的生日宴会总是特别的浮夸和吵闹。 有一年搞了一个海岛风情,包下了国内某个岛上的度假村,一大群她的好友在沙滩上载歌载舞,开着游艇在海上冲,那时的黎之确也想开游艇,但是黎欣不让,说他没成年,出了事怎么办,那一天在岛上客人们椰子都喝了上百个不止了。 今年算是比较没有那么夸张的一次生日,黎欣包下了剧院,请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舞团来表演。 黎欣年轻的时候就是舞蹈演员,小时候就考上了舞蹈学院附中,然后直升舞蹈学院,虽然后面没有从事舞蹈的工作,但是也还一直很喜欢看各种舞剧。 表演结束,客人们就到附近的高级酒店吃自助餐,黎欣拉着黎之确不让他走,说让他今晚好好表现。 黎之确一听,还以为她要给他介绍什么对象,要相亲。 然后,才知道黎欣是给他介绍了A市某个大律所的合伙人,想让对方引导一下他,毕竟黎欣觉得律师这个行业二八定律,自己儿子肯定不能做那个一个月几千块糊口的那种律师。 黎欣介绍的这位律师很厉害,叁十岁就是合伙人了,黎之确是听说过这位律师的,是一位很优秀的人。 这位律师和他说了不少有益处的话,还说会给他一个内推的名额进律所。 黎之确也不是那种会放弃机会的人,既然他有这个条件去接触到这个机会,那岂有不要的道理。 他从来不觉得靠家里的人脉关系又没什么不好的,也不觉得证明自己就非得要摆脱家里给的任何资源。 上天既然给了,那接住不就行了,他遇到到扭扭捏捏拒绝家里,想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二代,已经拥有了家里给予的优秀教育资源和门槛,还说要白手起家,这不可笑么。 黎之确可不想装,黎欣给他安排的,那他欣然接受便是。 “今晚回家还是回学校?”黎欣问他。 “回学校,先走了。”黎之确说。 说是回学校,其实也就是回公寓,大四课不多,他都在公寓里住着了。 正好酒店门口就有一辆刚到达的出租车,黎之确顺势搭上那辆出租车回去。 这个点,本来在小区底下疯跑的小孩,已经被家长叫回去睡觉了,尧瑶已经在底下的长椅坐了一个小时,没人了,她就开始流泪,哭的眼睛红红的。 还在杨秋宁家吃饭的时候,尧瑶收到尧小莉发来的短信,十几条短信里都是对她的斥责和辱骂,她的妈妈会叫她去死,让她赶紧被车撞,说白养她这么多年,当初就应该丢在山洞里喂野狗,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话,都像利刃捅进尧瑶的心脏。 只是文字,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亲人说出的话是最为伤人的,况且她在这世界上只有尧小莉这么个亲人。 她已经远离尧小莉了,可是尧小莉还是伤害她,永远都不会放过她。 她在杨秋宁家的时候,情绪就已经不对了,杨秋宁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自己痛经,痛得厉害。 杨秋宁看她嘴唇发白,觉得她这也太严重了,还问她要不要就住在她家休息一晚,尧瑶婉拒了,她说打车回自己租的房子里休息就好,走之前,杨秋宁还给了她一盒布洛芬。 她没有直接上楼,担心会在客厅遇到黎之确,就打算自己情绪过去了再上去。 尧瑶买了一杯热奶茶,喝了一半,就放在手边,放着放着已经凉了。 “你不上去,在这做什么?” 状态 尧瑶看到一双棕色皮鞋,然后抬头,一双哭得像兔子眼的眸子看着黎之确。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淡漠,然后接着开口:“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你是想得重感冒去医院和得流感的一起排队吊针?” 微风拨动了他额前的黑发,他的目光在路灯下显得刺眼,他总是这样子看她。 “能不能让我抱抱你?”尧瑶犹豫再叁,然后开口,抿着嘴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 黎之确感到疑惑,忍不住蹙眉,心里觉得她有些多事,这是什么要求,刚要开口拒绝,尧瑶已经头靠到他的腰上了,手环着他的腰。 然后,尧瑶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声音破碎,接不上来。 那些眼泪鼻涕全蹭到他的毛呢外套上了,他低头只看得到尧瑶的半边脸,脸上都是泪痕,睫毛都是湿的。 黎之确下意识摸摸口袋外侧,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带纸巾的习惯,便放下手。 尧瑶知道,黎之确是不会安慰她的,不骂她就好了,图什么安慰的话语。 过了大概十分钟,黎之确垂眸忍不住问:“哭够了吗?够了就上去。” 尧瑶的脸从毛呢面料中离开,那半边脸还有着点红印子,鼻头有些刺疼,她用衣袖擦眼泪,哽咽地说:“好了,上去吧。” 黎之确转身往单元楼的方向走去,尧瑶起身慢慢跟在他身后。 他已经按下电梯键,转头看她:“快点。” 尧瑶小跑来到电梯门处,和他并排站着等电梯。 3,2,1,电梯门打开,两个人一块进去,黎之确按下楼层。 等回到了公寓,尧瑶先是去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得可真难看,眼眶红肿,眼皮翻了几层,整张脸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不认识的人见到她,会以为她遇上了一个大渣男,为情所伤哭了几天几夜吧。 第二天醒来,感觉到肚子有些痛,月经还真的来了,比往常早了,每次来月经,尧瑶的胸就会胀痛,让她觉得很难受。 她换好卫生巾,把沾血的内裤放到水盆中,倒入消毒液,桌子上杨秋宁给的布洛芬今天就要用上了,这可真快。 不过吃布洛芬之前不能空腹,她得去做早餐了,刚走出房间,居然破天荒地看到黎之确站在厨房的灶台处。 “我来吧。”尧瑶走上前去,看到他正在切黄瓜。 这黄瓜切得还真的挺丑的,又厚又薄,有长有短的。 黎之确让开,给她腾位置,他还以为尧瑶昨天那个鬼样子,今早不会起来做饭。 尧瑶拿起菜刀,唰唰就把黄瓜切成了丝,粗细一致,根根分明。 “你本来是想要做什么?”尧瑶问她。 “黄瓜炒虾仁。”黎之确说。 “虾在冷冻那里你拿出来解冻了吗?”尧瑶问他。 黎之确一愣,然后说:“没有。” “啊?”尧瑶也愣了。 黎之确打开冰箱下层的门,拉出抽屉,拿出那一盒虾。 “我来吧。”尧瑶接过那盒虾。 这是前几天买的虾,为了保鲜,尧瑶在塑料盒里加了水,盖上盖子冷冻放在冰箱。 之前尧瑶听买水产的老板说过,解冻不要泡水,要用水龙头的水,也就是流动的水来冲,把冰块冲化了就可以。 她知道了之后,后面就一直用这个方法解冻虾。 “你还要吃什么?”尧瑶问他。 “煎两个荷包蛋。”黎之确正在咖啡机面前做咖啡。 “哦。”尧瑶把切好的黄瓜丝放到碟子里备用。 差点忘了煮粥,尧瑶又连忙淘了米,然后打开电饭锅,这个电饭锅很小一个,每次煮的份量都是刚刚好够两个人吃的。 黎之确做好了咖啡,就一手端着咖啡,走去看鹦鹉。 中午的时候,狂风大作,小区里的树都在摇摇晃晃,风中卷起树叶绕圈,天上像漏了一个无底洞,唰啦唰啦地往下面倒水。 尧瑶在手机上看着本地的新闻,有些地方的大桥下已经洪涝了,电动车都被淹了,车就那样倒在泥水之中,旁边还有脏兮兮的雨衣,水面上还浮着一些垃圾。 她在家都得披一件外套,那些在这种天气出门的得多冷,要是淋湿了更难受,她看着新闻上的图片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尧瑶掀开被子,想着去泡一杯热可可,她在双十二的时候买了几盒热饮,有一种是可可粉里带着小粒棉花糖的,用热水冲泡的时候棉花糖就浮在上面。 她按下热水,杯子里装得八分满了,再用小勺子搅匀底下的可可粉。 黎之确也出来了,一副懒散的模样,他来做一杯咖啡。 尧瑶看着他从抽屉拿出新买的咖啡豆,她问:“你今天这是第四杯咖啡了吧?” 她记得早餐的时候,他喝了两杯,中午一起吃意大利面的时候又喝了一杯。 “嗯,最近喝得多。”他说。 尧瑶想和他说,咖啡因摄入过多不好,但还是没说,他会觉得自己像一个爱说教的老妈子吧。 “你毕业后有打算了?”黎之确问她。 “我继续读研究生,我保研了。”她说。 保研这个事她还没和黎之确提过,她也没想主动说,就觉得说出口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是能分享喜讯的关系,她也不想让黎之确觉得自己是在炫耀。 “嗯。”他应声,没再说话。 看他没接着说话,尧瑶也没接着说什么。 回到房间后,尧瑶想起,如果自己读研究生了,那要和他分开吗?当初说的是他会负责在读书期间的所有开销。 尧瑶躺在床上发呆,直到那一杯热可可已经凉了都没有喝。 自己是真的喜欢他的钱吗?反正在他心里,自己就是图钱的吧,确实只得到了钱,她想。 都说由奢入俭难,但是尧瑶的日常花费远远说不上奢侈二字,只能说宽裕一些,离开了黎之确她还能生存吗? “我到底是图钱还是图……” 尧瑶立马打消了脑海里浮现的那个念头,连连在心里默念不会的,不能这么想,自己怎么会这样想,一定是天气太冷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外边的雨停了,她从楼上看到小区的地上一片狼藉,有清洁工正在清理残枝落叶,垃圾叁轮车里面都是长条的树枝。 尧瑶打开冰箱,想着要做什么晚饭,冰箱还有一条鱼,做一条红烧鱼,再炒两个菜就行了,冰箱里的蔬菜正好够炒两份菜。 自从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之后,做菜的次数越来越多的了,以往都是买半速食的食物多,现在两天买一次新鲜食材。 这样的生活对于尧瑶来说,平淡又温馨,每天两个人都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不时聊聊天,也不会聊很深入,就是随便聊几句,尧瑶也觉得挺好的。 尧瑶在炒最后一道清炒藕片的时候,黎之确从房间出来了,他会拿两个碗装好米饭放到桌上,各自放上一双筷子,然后等尧瑶炒完最后一碟菜的时候再一起吃。 日子就是这样平淡又日常,尧瑶觉得好像这种状态就很好,也不用考虑别的,看上去清清淡淡但是又很有滋有味,能让她处在一种很平和,不骄不躁的状态中。 她想到那句话,平平淡淡才是真,原来自己也能有这种感受。 到了晚上,两个人交缠在一起,汲取着对方的津液,触碰对方的肌肤。 黎之确老觉得尧瑶的长发在这种时候碍事,她老是说你压到我头发了。 撇开头发之后,继续,又说压到头发了。 黎之确吮吸着她的乳,有时还会轻咬一下,他还会舔她的锁骨,接着往上接吻。 两个人的唇都是温热柔软的,亲得头晕,没法做别的,尧瑶其实是不舒服的,黎之确的凸起已经顶着她了。 尧瑶伸手下去触碰,手心炙热,她低下身子,把他的裤子拉开。 黎之确眯眼看她,手插入她的秀发,轻抚她的后脑。 刚刚结束一场性事,尧瑶气喘吁吁趴在黎之确的下腹,她的嘴里还带着白浊,水液混合在一起黏在下巴。 黎之确低头看她,她的长发都沾着汗液贴到她的腰上,看着头发好像又长了。 “你怎么不剪头发?”黎之确问她。 尧瑶抬起那潮红的小脸,看他:“你想我剪吗?” “不想。”他说。 尧瑶想了想问他:“那你毕业之后,工作了还住在这里吗?” “嗯,不过有时也会住家里。”黎之确把她拎起,放在床的另一边。 尧瑶半直起身子,手撑着自己。 “你为什么不继续读一个研究生呢?” “就是想先工作,研究生想读还可以读。” 尧瑶没接着问下去,她拉起被子先盖在身上。 她还想接着问他后面的规划,但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界限过于明显,再怎么问都是有些逾越了。 就像,等会儿她还是会回到隔壁那个房间睡觉。 黎之确工作之后呢?会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一份安稳体面的工作,然后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接着结婚成家,他是会拥有光明的人生的。 想到这,她在心里自嘲,这和她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在想什么呢。 一起毕业 毕业那一天,大家在宿舍里换学士服,学士服是刚刚领的,从塑料袋子里拆出来还有一股子仓库的味道。 已经毕业了,彭婧和冯梓莹的关系还是没好转,大家也分成了不算刻板印象中的小团体的小团体,冯梓莹私底下和杨秋宁尧瑶说,没必要去缓和关系,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缓和的,非得和和美美才是好吗?互不搭理也挺好的。 冯梓莹换上学士服,她摸着自己的后脖子说:“哎呀,这个扎皮肤呢,什么料子啊。” “免费的,别挑了,不过这粉领子可真好看。”杨秋宁对着镜子整理。 尧瑶的头发很长,她穿上学士服后,还得把自己的头发从衣服后面拉出来,拉出来之后又打结了,她又得拿梳子梳开。 “你这头发又长又多,郭碧婷头发都没你长。”杨秋宁看她梳头,觉得这也太麻烦了,用吹风机吹头发得花多长时间,手都累。 “过段时间去修剪一下。”尧瑶扯出梳子上的头发,揉成一个发团丢进垃圾桶。 “要不剪到胸口算了,我都不敢想象你洗头是怎么个情况,洗发水用得很快吧,精油也得按个几次吧。”杨秋宁挑起她一缕黑发,仔细一看,发质居然也没有很差。 “不剪那么多,修一下发尾就好了。”尧瑶清理学士服上的发丝。 “尧瑶你要不要用直板夹整一下头发,我带了一个。”冯梓莹说。 尧瑶正有此意,她的头发有些翘,便说:“嗯” 她们叁个人一块走下去,一片看过去都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就是领子颜色不一样而已。 “我靠,现在才有毕业的实感,这么多人。”冯梓莹看到这景象感慨道。 “哈?那你刚才在宿舍换学士服的时候,在想啥,玩cosplay啊?”杨秋宁觉得她这是反应有多慢。 冯梓莹郁闷地说:“还真没想得很深奥,换件衣服哪里想那么多,哎哟,现在那个情绪上来了,真的毕业啦?” “是啊,真的毕业了。”尧瑶说。 尧瑶也挺感慨,她真的撑过大学毕业了,大一的时候,她担心自己能不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去,担心自己只能有一天没一天忧心度日。 她抬头望天,天气真是晴朗,蓝天白云感觉都比平时好看。 “走啦走啦。”杨秋宁催促。 在场馆里,尧瑶看到了黎之确,他也是粉色的领子,他正在和同学合影。 尧瑶拜托杨秋宁拍了一张照片,是她穿着学士服的背影,上面有一行字,A大2016届毕业典礼。 后来,尧瑶一直用这张照片作为微信头像,再也没有换过,她觉得她拥有了比她想象的要更好的大学时光。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尧瑶顺着人流走出去,还是有很多人在外面合影,甚至还有人自己请了摄影师来记录全程,真是大手笔。 尧瑶太喜欢今天的太阳了,她伸出手来迎接阳光,然后转头看到黎之确在被要求合影,大多都是女生,他对每一个合影的人都带着微笑,拍之前笑一次,拍之后笑一次,还真是有礼貌。 冯梓莹带了一台相机,正在到处拍,找老师拍,找同学拍。 杨秋宁把冯梓莹拉过来,说:“帮我和尧瑶拍几张。” “好啊。”冯梓莹说。 站在拍了几张,坐在草地上拍了几张,然后冯梓莹说她也要一起拍,冯梓莹随手拍了一个人的肩膀,直接说:“同学,能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吗?” “哎呀。”冯梓莹一愣,这随便拍的路人是黎之确,这就尴尬了,这一大堆穿学士服的,看背影谁知道是谁。 黎之确看她一眼,再看向她的相机,微微笑:“可以,不过我不会用你的相机。” “额,我教你。”冯梓莹快速地教他怎么拍照。 杨秋宁和尧瑶都愣住了,两个人对视,杨秋宁小声说:“能让个帅哥给我们拍照,这毕业的结尾这么好啊。” 这位帅哥昨晚还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一觉起来又是陌生人,尧瑶心里腹诽。 “人家看过来了。”尧瑶对她说。 黎之确举着相机,冯梓莹跑过来和她们汇合,然后叁个人摆着拍照姿势,因为对面是黎之确,尧瑶的姿势很生硬,极其不自然,她干脆就只是站着微笑就好了。 “你们看一下拍得怎么样。”黎之确说。 冯梓莹过去拿着相机查看,拍得都挺好的,构图光线什么的也都很好。 “挺好的,谢了。”冯梓莹对他说。 “不客气。”黎之确说完就被同学叫走,去拍集体照。 尧瑶凑过来看刚才拍的照片,她还真是挺装模作样的,哎,她都能知道黎之确是怎么想的了。 手机铃声响了,尧瑶翻包拿出手机,一串陌生号码,她不认识。 “喂。” “你的快递在校门口,现在能出来拿吗?” “什么快递?” “一束花。” “哦,那我现在出来拿,是哪个校门口?” 尧瑶挂掉电话,杨秋宁问她:“有人给你送花吧?” “好像是,我去看看。”尧瑶说着就往校门口那边走。 尧瑶走到校门口,接过快递小哥递过来的鲜花,是一束向日葵,上面有一张对折的贺卡,写着祝你毕业快乐,罗朗。 罗朗怎么知道她今天毕业?她也还没发朋友圈啊,不工作之后,两个人就几乎没什么联系了,算个朋友圈点赞之交吧。 尧瑶找到罗朗的微信点进去,想了想还是发了一句,“谢谢你的花。” “好看吗?我就是看着图片选的。”他很快就回复了。 尧瑶拍了照片给他发过去,罗朗回复说和图片上一模一样。 她抱着这一束花回去,杨秋宁看到她这束花,面露惊讶说:“哇,向日葵诶,谁啊?” “前同事送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懂今天是我们学校毕业典礼的。”尧瑶说。 “什么前同事啊,人这么好啊。”杨秋宁若有所思的模样。 “别想多了,真的就是普通同事,我下次请他吃饭好了。”尧瑶觉得还是要还点什么的,不然误会太大怎么办。 这时,冯梓莹也回来了,她手上居然拿着两束玫瑰花,一束是白色包装的,一束是粉色包装的。 “不是,你这个过分了吧,你这是过情人节呢吧。”杨秋宁更加惊讶冯梓莹的花。 “没办法,魅力太大了。”冯梓莹冲她wink做了一个鬼脸。 “不行,我也要有一束花,这就叫个花店外送。”杨秋宁说着就打开手机。 晚上,班级一起聚餐,聚餐结束就一起去KTV唱歌,点了一个最大的包厢,几个男生在唱着《友情岁月》。 激昂的歌听多了,尧瑶觉得有些头晕,这KTV的音响震得她耳朵都有回音了。 她和杨秋宁说她出去透透气,杨秋宁点头,她拿上自己的包就走出去了。 尧瑶就站在走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知道了,现在哪有空,明天再庆祝吧。”黎之确走出来接电话,黎欣说要给他庆祝大学毕业,蛋糕都买好了。 他一直往前走,就看到尧瑶靠在墙上玩手机。 黎之确朝她走过去,一手还接着电话。 “蛋糕你找人放家门口就行。” 他上前伸手拍了拍尧瑶的肩膀,尧瑶抬头看他,眼里有一丝诧异。 “等下和我一起回去?我现在要走了。”他说。 尧瑶点头,就这样跟着他走了,黎之确是自己开车来的,尧瑶坐在副驾驶上拉上安全带,她问:“你怎么也在这个KTV?” “班里聚会一起唱歌。”他说。 尧瑶还真想不到黎之确唱歌是个什么样子,他会唱什么歌?李健的歌? “我们也是,噢!忘了和同学说一声了。”尧瑶想起还没有说自己已经走了,她发微信给杨秋宁说自己遇到朋友,和朋友走了。 “在KTV遇到朋友啊?”杨秋宁回复她。 “下楼买冰淇淋的时候,在便利店遇到的。”尧瑶说。 “这么巧啊,那回去小心。”杨秋宁发完这条消息,就到她的歌了,她上去拿起麦克风,开始唱歌。 车子还没发动,黎之确拿出手机,然后问:“你想吃什么?” “披萨。”她脱口而出,虽然今晚聚餐也吃东西了,但是都是些烤串,最重要的是尧瑶觉得那家店的烤串不好吃,孜然和味精味太重了,又很咸。 “嗯。”黎之确点好了外卖才开车。 等到了公寓门口,尧瑶发现地上除了有达美乐的外卖之外,还有另一个外卖的大盒子,包装袋是A市一家有名的烘焙连锁店品牌。 “你点的吗?”尧瑶问他。 “我妈点的,你拿进来吧。”黎之确正在开门。 尧瑶拎起蛋糕,走进屋子里,放在桌子上,然后再去换鞋。 黎之确把包装拆开,他老妈给他买了一个很幼稚的蛋糕,中间画着两个带学士帽的小人,蛋糕上都是车厘子和巧克力碎,蛋糕边缘都是巧克力酱流下来。 他拆开装着刀叉碟的粉色小盒子,用塑料刀切出一块叁角形,装进碟子里。 “你吃吧。”他先给了尧瑶一块。 尧瑶坐下,看着这蛋糕层里还有红色的果酱,看来是车厘子果酱。 她用叉子叉起吃了一口,然后说:“好吃。” 黎之确也坐下吃蛋糕,吃了两口,然后拆开披萨的盒子,还有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是菠萝芝士派,外面的饼皮看起来金黄酥脆的,尧瑶戴上塑料手套,然后拿起一个来吃,这是她头次吃这个,之前只吃过麦当劳甜品站的那个菠萝派,这个小小的菠萝芝士派好好吃啊。 “这个好吃,你之前吃过吗?”她说。 “吃过一次,那你都吃了吧。”黎之确说。 你以后会结婚吗? 开学前的假期,尧瑶一直都有在工作,她想存一点钱给自己,就在教育机构教小孩子上语文课。 暑假铺天盖地都是里约奥运会的新闻报道,中间还夹杂着娱乐头条,王宝强离婚了,这可实在是精彩,发布离婚声明那天的微博热搜都是各种的瓜,网友都在说王宝强这么老实憨厚的人,马蓉居然出轨了。 等到开学了,她还是住在黎之确的公寓,他不会天天都回来,因为他的工作真的很忙,还要出差,而且他加班都是很晚才下班,尧瑶现在只有早上才能看得到他的身影。 尧瑶疑惑,原来做律师原来是这么忙的吗?他好像是不用上法院的,尧瑶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业务。 最近,黎之确对她的态度变得很奇怪,在公寓里遇到,他就用很嫌弃的眼神看她,那种眼神算是嫌弃吗?又冷有带着点鄙夷的,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尧瑶无法形容,只是觉得最近他好像是不太开心。 晚上一起做爱的时候,他也开始变得暴躁,总觉得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反正就是说你这个人不好,一边嘲讽,一边还要做。 尧瑶想问他,你怎么了,但是转头一想,他以前的对她的态度有很好吗?哎。 这一晚,高潮结束后,黎之确的脸压在尧瑶的肩头,他抬眼看她,眼里那股欲望已经消失了。 “你以后会结婚吗?”他哑声问。 尧瑶垂眸看他,说:“也许会吧,不过结婚有什么好的呢?” “是啊,结婚有什么好的。”黎之确喃喃道。 “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么?”尧瑶伸手摸他的黑发,好像在安抚他。 “麻烦?”黎之确心想,那是个麻烦吗?,“没什么。” 收到苏语凝的请帖的时候,他在去B市出差的高铁上,他点开那个微信链接,一张中式礼服照映入眼帘,苏语凝穿着龙凤褂,头上带着金色的挂坠,新郎有些微微胖,五官还算正常。 他忍不住在心底嘲讽,怎么找了一头猪,她自己平常打扮精致,品质也是一贯的好,怎么看男人就是这样的。 苏语凝并没有直接和他说过她有男朋友这回事,但是黎之确是知道的,他问过张峻宁,张峻宁说对方是一位大学教授,在新加坡的一所大学任教。 黎之确并不觉得这男的有什么闪光点,一个老师就算是一位教授,一年才挣多少钱,听说那位大学教授家里父母也就是普通的公务员而已。 黎之确忍不住暗暗比较,这婚礼他是要去的,请都请了,去去也无妨。 尧瑶收到黎之确发来的消息说要带她去吃饭,还说要穿得正式,不能穿卫衣,短袖,运动裤。 这是去什么高档的餐厅吃饭吧,正式一点的衣服吗?她好像还真的没有。 诶,她好奇怎么突然要去吃饭,她问过了黎之确,他只是说是一个婚宴,可以带人。 下课了,尧瑶就直奔商场去买衣服了,试了好几件衣服,最后买了一套简单的黑色套装,上衣短款黑色外套配金色的雕刻扣子,领子是白色花边的,包臀裙长度到膝盖上边。 “小姐,给您包装好了,这边还送您一个发夹。”导购员对她说。 “好的,谢谢。”尧瑶接过袋子。 既然是正式的场合,那是不是还得戴首饰,尧瑶看着楼下那一家珠宝店,站在楼上都能看到里面的宝石透过玻璃在闪烁。 她只是进了珠宝店看几眼就出来了,比宝石更耀眼的是那些数字,她最后在一家饰品店花了叁十块买了一对珍珠耳环,就是单个的珍珠,没有别的装饰。 星期六的下午,尧瑶在小区门口等黎之确来接她,这个套装还有点热,现在还没到秋天,她化了淡妆,用直板夹理了下头发,没有做复杂的打扮。 黎之确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向她招手,示意她过马路来,她左右看路,然后走了过去。 她拉开车门,坐下来发现今天黎之确穿了一身正装,西服没有扣扣子,里面一件简单的灰色衬衫。 “带我去吃饭,那你有认识的人看到,要怎么解释?”尧瑶问他。 “就说是大学同学,我带你来蹭饭的,你要是和我一起不自在,你可以自己坐着,或者到处看看。”黎之确一开始是不想带尧瑶去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怎么还能到处看看,婚宴不都是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吗?”尧瑶印象里的婚宴都是那样的。 “那个地方是一个户外草坪,旁边也有些玩的,是户外婚礼。”他说。 户外婚礼吗?这倒是第一次去,她小时候参加的婚礼都是在村里一起吃席的,仪式也没有很浪漫,就是很朴素。 等到了婚礼的场地,尧瑶有些愣,脚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挪步,到处都是打扮细致的人,就连服务员都是穿着不错的,还有一个很美的喷泉,泉水是蓝色的,今天的阳光很好,映射在水面上显得碧蓝透亮。 “哎。”尧瑶拉住黎之确的手。 “怎么了?”他刚要走过去。 “我也要看新娘的仪式吗?”尧瑶问。 “你不想看也可以,就随便走走。”黎之确说。 “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吧。”尧瑶担心遇到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怎么做。 宾客观礼的椅子不是单个独立的椅子,而是胡桃木的长椅,好像有分开两边有二十排,尧瑶想着这是怎么搬过来的。 现在正好是夕阳出现的时候,天边一大片亮眼的渐变橙红色,很多人都在拍照。 黎之确和尧瑶坐在第五排,有人和黎之确打招呼,是他认识的人,对方可能把尧瑶当成新人的朋友,所以也没搭理她。 新郎一身黑色礼服出现在台上,婚礼进行曲一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扭头往后看,新娘牵着父亲的手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新娘的婚纱不是那种很经典蓬蓬大裙子也不是拖地的鱼尾长裙,而是民国风的蕾丝婚纱。 这让尧瑶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民国剧,《金粉世家》里面的董洁,不过新娘这一套比剧里董洁的那一套好看。 黎之确坐在尧瑶的右边,尧瑶的眼神看向他,发现他很专注地看着仪式的进行。 新娘是他的发小吗?他应该是在心里祝福她吧,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步入婚礼确实会很有感触的。 新人在台上拥吻,底下掌声一片,这个画面太美好了,新人的背影就是夕阳,尧瑶也为之感动,明明自己都不认识他们,但是黎之确没有鼓掌。 仪式结束,大家都在花台前和新人合照,尧瑶和他就还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 “你不上去合影吗?”尧瑶问他。 黎之确转头过来看向尧瑶,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抿了唇又没有说什么,没有说话便起身。尧瑶跟着他起来,一起走。 走到室内,黎之确停下了,转身和尧瑶说:“你自己等会儿等着吃点东西就好,那边的自助餐,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互相不认识的,你不用怕生。” “哦。”尧瑶应声。 黎之确和她分开,自己走向别处,尧瑶站在门口,望着宾客的方向,心想也没什么吧,就走了过去。 现在还没到晚上吃饭的时间,而是先给宾客们准备了下午茶,都是一些小巧可爱的点心。 尧瑶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椰子水,接着她自己拿了几块点心,就找了位置坐下来。 好像是没什么,大家都在各做各种的,尧瑶安心地用叉子在吃点心。 “你是苏语凝的亲戚吧?”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士手里端着盘子打量她。 还没等尧瑶说话,那位男士就在她对面坐下,盘子放在桌上,接着说:“这有血缘关系就是强大,你们长得还真像。” 尧瑶没立马反应过来,这位男士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是认错人了,她没好说什么,也就是点头微笑。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位男士又问她。 “我还在读书。”尧瑶说。 “还在读书?本科?硕士?还是读博士?”他接着问。 “读不了博士,就是个硕士。”尧瑶说。 “这样啊,我是新郎那边的朋友,可能你看不出来,也有很多还在读书的哈哈。” 这位男士非常的自来熟,尧瑶也就是一句话几个字的回答他,对方一直在输出。 说什么新郎新娘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当初他也在场,大家都在免税店买东西,谁知道后面居然还能结婚,谁能想得到啊,呱啦呱啦说了一大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草坪上的灯亮起,呈现出一种夜生活要来了的氛围感。 那位男士还坐在尧瑶的对面没有离开,甚至给她拿来了一杯冰苏打水,上边还放了一小串红果子。 这时,大家都在惊呼,尧瑶顺着惊呼声看过去,那一边搭了一块幕布,投影机正在投影,内容是新人小从小大的照片,照片上会标上年份,2000年的新娘在麦当劳吃冰淇淋,新郎坐在家里的地板上看书。 就接着年份,一张一张地展现照片,尧瑶本来就当个凑个热闹看,越往后看,眉间逐渐紧了。 2007年的苏语凝,穿着一条珍珠白的旗袍,留着碎一些的平刘海,她把一边头发放在前面,头发长到腰间,左耳上面的头发带了一个银色发夹。 这是一张在照相馆拍摄的照片,看出来主题是民国风,后面还有一个复古的喇叭。 尧瑶第一次见到苏语凝就是在下午的仪式上,她头发扎了一个新娘头,妆也是红艳的新娘妆,她只觉得新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尧瑶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这一位男士,他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长得还真像。 “怎么了?”他问。 “你觉得我和新娘有几分像?”尧瑶微笑。 “十分满分,有七分吧,你看现在这张照片也很像你。”他说。 尧瑶看向幕布,2010年的苏语凝,穿着一条蓝白相间的扎染裙子,背景是山水美景,她捂着帽沿,对着镜头笑,发丝飘扬在空中。 然后,尧瑶在一张几个人的合照里看到了黎之确,是在雪地里,黎之确把头盔摘了下来,面罩还带着,但是尧瑶认得他的眼睛。 黎之确和新娘是什么关系?尧瑶开始思考。 回去的路上,尧瑶突然说:“那位新娘好漂亮,是你的亲戚吗?你们家的人都挺好看。” “不是,算是朋友。”他说。 “你为什么会想要带我来参加这个婚礼?”尧瑶不想绕,于是直接问了。 “缺一个女伴。”黎之确眼睛看着前方。 女伴吗?他真的缺一个女伴吗?尧瑶觉得自己好像清楚了什么,又好像不清楚。 尧瑶回去之后在网上搜索了婚礼上的新娘,百度上搜不到,尧瑶又去公众号里面搜索苏语凝。 然后在几篇公众号文章里面看到了她,都是些和诗歌文献有关的,她写的几首诗被国内的几本相关杂志收录了,关于她的信息并没有很多,只有大概的介绍。 苏语凝是A市人,是1985年出生,毕业于巴黎政治学院,常居法国,爱好古典文学。 尧瑶想了想,黎之确是94年的,这差了快十岁,好像不太可能,条件优越的男人不管老少,都是偏向于找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女人叁十岁就是老剩女这种说法,也是男人视角说的。 但是,这两个人不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尧瑶盯着苏语凝的照片看了许久,瞳孔中像是映上了自己的脸。 她把手机息屏,拿过桌上的那杯水喝了半杯,凉水过喉咙,好似清醒了一点。 黎之确还没有回来,尧瑶走到他的房间,认识他叁年多,尧瑶从来不会动他的东西,觉得彼此都应该有隐私。 尧瑶看着书架,电视剧里都会在书架里搞上一个隐藏开关,来藏匿一些物品,不过这显然不会有,她用手指轻轻敲着上边一排书,在想这里能有什么,她想多了吧。 她作为中文系的学生,看的书也很多,书架上有一本老牌的刊物,她认得这个杂志,书不厚,她抽出来,封面有些折痕,是2011年11月出版的。 尧瑶翻开第一页,没有什么特别的,然后她接着翻页,目录第一页也没什么,目录的第二页上,右上角的空白处有一段话,用黑色的水性笔写着。 “祝小黎明年高考旗开得胜,早点长大,争取滑雪比我好,也不要太好,好一点就行了。” 落笔一个苏字,尧瑶看到这段话的目录是一首诗歌,标题是《冬土》,作者是语凝。 尧瑶看着页数翻,97页,她数着页数,翻过头到了一百多页,又翻回去。 《冬土》旁边的空白处,也有一段话,笔锋尖锐,写着。 “这个冬天过去,你要是能喜欢我就好了。” 尧瑶心里一顿,手指按在那一页迟迟没有翻页,原来他真的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她的手指渐渐泛冷,今年的冬天,也快要到了。 2017年的星期五(回忆结束) 2016年的平安夜,尧瑶在一家店,买了一串转运水晶,在店家嘴里价值叁千块,说是戴上了,你喜欢的人感受到了能量,磁场会有变化,就会喜欢你。 尧瑶一边觉得买这种迷信的东西滑稽,一边还是付了钱买了,她居然有一天会在一条手链寻求心里寄托,说不定还是玻璃做成的呢,或许也就不到叁十块的成本价。 她开始频繁向黎之确示好,开始相信那句忽悠家庭主妇的话,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 尧瑶的厨艺大幅度的长进,她还学习了怎么做日料,做菜像搞什么艺术品一样的精致。 每晚,黎之确下班了,她总是会为他做夜宵,但是他不会每次都吃,但是她每次都会做。 她会提前一晚,把黎之确第二天要穿的衬衫用熨斗熨平,然后挂起来。 房子里也是几乎一尘不染的,她仔仔细细地清理着各个角落细缝,地毯也会定时清洗。 做爱的时候会取悦他,还特地在网上找了怎么才能让男人更愉悦的方法,她不想让黎之确忘记她是谁,想让他永远都记住她。 尧瑶后面回想起那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年轻保姆,还是一个男宝妈,生怕黎之确吃不饱穿不暖,过得不好。 真是太愚蠢了!黎之确过得再不好,能有她差吗?她讨厌那个时候的自己。 2017年的春天,尧瑶走在学校的道路上,看到树枝上都有了一些小小的花骨朵,花圃里的植物叶子都是嫩绿色的,她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的,就是那样子过。 每天就在学校和公寓之间来回走,也就没别的闲事了。 尧瑶和黎之确的关系结束在2017的夏天,那是一个温度很低的夏天。 在去年的时候,黎之确就准备着要去美国留学的事情了,他打算去那边读一个LLM,这事除了尧瑶,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在为申请学校做准备。 他本来还想工作两年后,再去留学的,也可能是因为苏语凝结婚这事情让他心烦意乱,工作压力也大,就想着不如早些去留学。 尧瑶提前在一家日料店预约了菜品,这家店的和牛叁明治在网上评分很高,都说和东京银座那一家有得一比,价格和评分不相上下。 除了买和牛叁明治以外,尧瑶还打包了海胆甜虾饭和刺身拼盘,包装盒十分精致,服务员还打上了好看的蝴蝶结。 现在公寓换了指纹锁,开门很方便,也不用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地上再拿钥匙开门了,尧瑶关上门,黎之确已经回家了,尧瑶一进门听到他洗澡的声音。 她来到浴室门口,对着里面说话:“我买了吃的,洗完澡一起吃吧。” “哦。”他应。 黎之确出来的时候,尧瑶已经换好睡衣坐在椅子上了,桌子上的食物也全部打开了,一看上去就是很好的样子。 “吃什么呢?”黎之确走过去坐下。 “你看。”尧瑶说。 黎之确坐下,先是喝了水,然后拿起一块和牛叁明治吃,一口咬下去,外边的面包焦脆,和牛汁水丰富。 “挺好吃的。”他说。 坐在对面的尧瑶笑了笑,也开始吃。 黎之确下个星期要飞美国去看房子了,他想着是应该和尧瑶说一下,他要去留学了。 “我要去美国留学了,这个房子你要是还想住你就住吧。”黎之确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这让尧瑶感到震惊。 “去多久?”尧瑶问。 “一年。”黎之确拿起筷子。 “那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去留学的?”尧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去年的时候。”他说。 去年的时候吗?尧瑶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字。 “那你什么时候走?”尧瑶问他。 “下个星期五就飞去美国了。”他说。 下个星期就飞,这是尧瑶今天晚上第二个吃惊的事情,太快了,这一切的发生让她猝不及防。 “那我怎么办?”尧瑶问他。 黎之确看她:“我们分开吧。” 她好想问分开是分开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叁年?是永远吗? “好吧。”她只说出这两个字。 尧瑶失眠了,她在流泪,黎之确的计划里面怎么会有她呢,她在他心里算哪根葱啊。 自从知道黎之确要和她分开之后,尧瑶很煎熬,每天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黎之确可能在忙,这几天都没有回公寓,尧瑶好奇地走进他的房间,拉开他的衣柜,发现衣服早就少了一大半。 2017年某一天的星期五,尧瑶好像此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一觉醒来,捂着心脏,觉得很难受,泪水蓄满了眼眶,尧瑶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 她换好衣服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没什么气色,她随手拿了一只口红,薄涂在唇上。 然后就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上车,她就和司机说要去机场。 尧瑶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路灯,心里飘忽不定。 等来到了机场,她发现机场好大,她在A市这四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机场,什么航站楼她都不知道。 黎之确不会都已经飞了吧,尧瑶心急,鼻子发酸,她开始快步地在机场里面走,看到高个子的男人就会上前去看。 尧瑶不知道,黎之确此刻还没有到达机场,他并没有买很早的票。 她在机场乱走了快一个小时,在她以为毫无希望的时候,她在T2航站楼外面看到了刚刚下车的黎之确。 尧瑶看着黎之确,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起初,黎之确并没有能一眼就看到她,因为他从没想过会在这里能见到她。 当尧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皱起了眉。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尧瑶说不出话。 “来做什么?”黎之确问她。 尧瑶鼻子一酸,酸涩苦楚的情绪涌了上来,她眼泪从眼角流下,她哽咽说:“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黎之确听了之后觉得好笑,手撑着行李箱的拉杆,看着她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嗯。”尧瑶看他。 “你有护照吗?你知道美国签证办理有多麻烦吗?”黎之确冷眼瞧她。 尧瑶此刻感觉到羞耻,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还没有坐过飞机。 “你是觉得苏语凝很好是吗?所以你更喜欢她对吗?”尧瑶声音颤抖。 黎之确有一丝惊讶会从尧瑶嘴里听到苏语凝的名字,他不喜欢尧瑶这个态度。 “你觉得你和我说这些像话吗?苏语凝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黎之确的话像冰做的刀刃,插到尧瑶的心上又冷又疼,她跑来机场是为了自取其辱吗? “和我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这几年要照顾我?”她问。 “我有在照顾你吗?”黎之确反问她。 尧瑶感觉现在眼睛也是酸痛的,像是灌了白醋,她细声细气地问他:“所以,我们真的结束了是吧?” “公寓你想住还可以住,其他的不要问我了。”黎之确说完,拉着两个行李箱绕过她往里走。 这是他对尧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尧瑶找了个人少点的地方,然后蹲下来大哭,哭得很惨,甚至有一个老奶奶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问她是不是和家人分别太难过了。 尧瑶还哭着说了声谢谢,老奶奶直接给了她一包纸巾,塞到她手里。 她打车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哭,哭得梨花带雨的,司机还安慰她别哭了,分开是很正常的,说头一次见到机场分别哭得这么厉害的人。 机场之后,尧瑶一个星期都没有去学校,她和导师说自己住院了。 她申请了学校的研究生宿舍,她收拾着自己在公寓里的行李,自己把行李一样样地拉走,一点自己的痕迹都没有留在那里。 那个时候校外有一家新开业的理发店,叁十块钱洗剪吹,尧瑶看到立马就进去把头发剪了一半。 她还回过一次那个公寓,她想起鹦鹉还自己一只鸟在那里,她看到那只鹦鹉的时候,它的尸体已经有点腐烂了,她把它装到一个小纸壳里,带到附近的花圃里,然后一边哭一边给鹦鹉刨坑,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它,让它自己孤独地死在笼子里。 尧瑶也没有再用过黎之确的钱,她自己存了两万七,研究生的学制是叁年,还要自己交两年的学费,一年的学费是一万元。 尧瑶只要放长假,就会去做住家家教,和雇主一起吃饭,一起住,花不了多少钱。 然后,再用这个家教赚的钱来做开学的学费,研究生还有每个月六百块的补贴,然后尧瑶还有奖学金,所以她的研究生期间,并没有很窘迫。 直到工作后,她的压力是最大的,实习期间她的工资是一个月一千五百元,房子在城中村租了一个单间,加上水电费是叁千元。 尧瑶感觉到越来越累,文科毕业的她工资以后就算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现在这一份工作让她看不到未来,她工资转正后一个月七千五百元,房租占了一半,剩下的够勉强平常生活。 她的单位里面大部分都是A市本地人,而且家境都至少是小康水平,虽然大家的工资差不多,但是吃穿方面是一点都不拮据的。 女孩们中意背轻奢包,什么COACH MK的,条件更好一点的就买LV Prada。 尧瑶本来对这一方面并没有多大的研究,然后因为虚荣心作祟,她怕别人发现她家里面很差,同事的父母大多都是拥有体面的工作,被人问起的时候,尧瑶只说自己父母是B市的公务员,她觉得自己好像也需要一个包撑一下,就花了一千块买了一个假的LV。 她第一次背那个假LV进地铁的时候,老觉得有人在看她,她担心别人会看出她背的是一个假包,然后议论她是一个背假包的虚荣女人。 每个月入不敷出,尧瑶开始第一次用了花呗,那个时候智齿发炎了,是阻生智齿,拔一颗花了一千五百元,花呗一开始只有两千块的额度,她一下就用了一千五。 最痛苦的阶段是在20年初,她被裁员了,公司给了她一笔遣散费,不多。 她找工作期间,住的区域就被封了,拉了警示条,封了一个月,每天下楼做核酸,然后在家用西葫芦、鸡蛋、胡萝卜、腊肠变着花样做菜吃。 才解封没多久,有一个密接在这一片区域,结果又是十四天的封锁。 后来,她干脆不找工作了,每天在家郁郁度日,有一天她出门买了一箱木炭,买回来就一直放在床下,放了几天。 再后来,陈江河找到了她,说自己是他的女儿,那一切都想做梦一样,电视剧一样的情节发生在她的身上,太不真实了。 刚开始尧瑶接到电话,一直以为是电信诈骗,还觉得现在诈骗犯越来越离谱了。 陈江河在陈真小时候就发现了,她不是亲生的,但是他没有和陈真说,还是给予她该有的爱。 但是,也没有放弃找亲生女儿,丰茹每次想到在医院生产的那一天就觉得痛心,之前在桂木镇的那个医院早就没了,拆掉了换成了一个大医院,以前还是小医院的时候,出生证明大多被卖了,也拿不到当年的数据。 陈真在2019年的时候,前往国外度假,和同行朋友潜水,随后溺死在海中,朋友活了,她没有留下来。 命运好像是注定的,也是轮回的,失去的最终都会回来。 之后的生活 时间回到27岁的尧瑶,现在是2021年。 距离上次见到黎之确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心有余悸,便叫了杨秋宁出来。 在刚毕业那段时间,尧瑶都不好意思和大学同学联系,那个时候已经联系减少了,等她开始好转了,才敢和她们联系。 她们两个都埋怨尧瑶居然藏得那么深,在A市有一座商场是尧瑶家的,她居然都没说过,觉得她真是低调过头了吧,这读书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合着毕业了放大招。 杨秋宁现在在事业单位上班,冯梓莹和男朋友暂时定居在香港了。 其实,杨秋宁早就知道尧瑶和黎之确有点什么了,就是不说而已,冯梓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是毕业那天看到尧瑶上了黎之确的车。 有八卦当然要分享,冯梓莹一看到就立马去和杨秋宁说了,结果杨秋宁淡定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那你居然不告诉我?”冯梓莹气急。 然而,尧瑶是在研究生在读的时候,知道了她们都知道的事,当然细节她们是不知道的,她们两个人看到尧瑶那段期间,变得像个被抽了魂的纸片人,大概就猜到了估计是分开了。 在她们的眼里,黎之确就是一个渣男,还责怪尧瑶怎么能这么恋爱脑,被一个男的钓那么久,说帅哥就是不靠谱,只长得帅有什么用啊。 今天周六,尧瑶请杨秋宁吃早茶,来到了很有名的一家茶楼,早上八点半里面都是人。 “哈哈我要吃凤爪,点两份。”杨秋宁在纸上打勾。 “吃吧,随便点。”尧瑶笑。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杨秋宁吐槽着自己单位的多事大姐,说大姐嘴可碎了,看到新进来的小姑娘就要念叨人家,还有念叨自己老婆只会在家带孩子的男同事,杨秋宁觉得上班遇到傻逼还只赚这么点钱,真是烦死了。 尧瑶喜欢吃红米肠,以前早茶是没有红米肠的,是这几年才出现的新品。 这家茶楼的红米肠不是那种冷冻半成品,就是现做的,外面那一层红皮是现蒸的,鲜虾卷也是现炸的,吃的时候蘸着芝麻酱或者酱油。 “红米肠好油啊,为什么你会爱吃?”杨秋宁吃了一块觉得满嘴都是油腻腻的。 “一次就吃几块,再喝点茶,其实我觉得还好。”尧瑶说。 杨秋宁吃鸡爪吃得起劲,两个碟子里都是鸡爪骨头了,她不想喝茶,就去外面买了一杯瑞幸咖啡。 “吃饱了。”杨秋宁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半杯橙C美式。 “我上个月见到了黎之确。”尧瑶突然说。 杨秋宁咬着吸管,疑惑着看她:“哈?见到了然后呢?” “然后,说了几句话,我就心烦,就是很烦的那种。”尧瑶说。 杨秋宁把咖啡吸到底,留下小半杯冰块,晃着冰块看她说:“那你是对他啥感觉啊,怎么还突然冒出来了,你可别理了。” “都说了,就是心烦,抓耳挠腮的那种烦。”尧瑶不知道如何准确形容那种感觉,脑海中会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往事,但是这些她不能对杨秋宁说。 “都好几年了,还过不去,你们到底有多大的矛盾。”杨秋宁夹起一根青菜。 “我感觉是还有一些隔阂。”尧瑶说。 “什么鬼隔阂,你要是说他欠你什么,你记挂在心里,那还能理解,现在能有什么隔阂?不对,你这是想什么呢。”杨秋宁擦擦嘴。 欠什么?是谁欠谁呢。 尧瑶回去之后想了一下,那些年她在黎之确面前会常有一种不配得感,他会嫌弃她,让自己觉得好像不配用他的钱,住他的房子,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和这种人发生什么,不配拥有一切。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贫穷又自卑,两个人分开之后,她长期陷入低迷的情绪中,只能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 大二的时候,她在商场买的那一件1899元的白衬衫,在她研究生毕业去面试的时候穿过一次,后面她就没有再穿过了,她觉得自己不配穿这么贵的衣服。 穿上那一件白衬衫的时间,只有一个上午,她老是担心会不会被脏东西蹭到袖子,会不会被什么路边的泥水溅到留下痕迹,会不会不小心就扯坏一条线。 工作的那几年里,她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什么好东西,甚至是那一个LV的假包。 既然是这样,那她还钱就好了吧,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有钱了,还了他的钱就不会那么烦了吧。 尧瑶泡在按摩浴缸里,闭上双眼,心想,怎么才能又还钱,又不见到他呢,联系方式早就没了。 她不想见到黎之确,她怕从黎之确嘴里又听到难听的话。 尧瑶家的花园里面有一颗柠檬树,结果的时候满树都是黄色的果子。 尧瑶住在这里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已经结果三次了,现在就是第三次,满满地装了三框柠檬,家里保姆正在做柠檬百香果酱。 百香果是在水果批发市场买的黄金百香果,买了两箱,尧瑶挖了半箱的果肉,手指缝里都是果汁的香味。 柠檬都被切成一片片的,厨房里都是好闻的清新柠檬味,在尧瑶对柠檬味的印象里,那就是立白洗洁精的味道,真正的柠檬味可比那个好闻多了,她看台面上已经做好了三罐柠檬百香果酱放着,尧瑶想着明天给杨秋宁送两罐过去。 “屋子里都是果味。”丰茹走了下来。 “应该再买点金桔,做金桔柠檬,外面还卖十块一杯呢。”尧瑶说。 丰茹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拿出一瓶纯茶,又拿起一个玻璃杯说:“我先来一杯百香果柠檬茶。” 尧瑶看着外面的那两颗柠檬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 “妈,你说我去卖柠檬茶怎么样?”尧瑶问她 。 “开店啊?好啊,想弄就弄呗。”丰茹按下冰箱那个制冰按钮,倒了半杯冰块,她和别的养生妇女不一样,口味一向很年轻化,爱喝冰的,爱吃热气上火的食物,还爱吃辣条。 “那我把这个柠檬树的果都摘了。”尧瑶说。 丰茹看着柠檬树,还剩不少柠檬,以往不是烂在地里,就是到处送人。 “反正也吃不完,你拿去卖还能赚点钱,那你要不要雇个员工,我看就把张姐带去得了。” 张姐正在倒出冰糖放碗里,听太太这么一说,笑:“好啊,柠檬茶很好做的。” 于是,尧瑶就在自家商场里面的夜市街里搞了一个摊位,只卖柠檬茶,她上网定制了可爱的贴纸和袋子,上面就用英文写着Lemon。 尧瑶一共卖三种,柠檬红茶,柠檬绿茶,鸭屎香柠檬茶,都是六元一杯。 “小姐,你这赚不赚钱啊?”张姐看着这个定价,觉得低了吧,刚进来那家卖纯茶的都得八元一杯了。 “赚啊,我不用付摊位费,一杯成本两块五,我还赚三块五。”尧瑶拿出一大盒柠檬,打开盖子。 尧瑶挂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手摘柠檬茶,等摊位都整好了,天也黑了下来,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 尧瑶和张姐就坐在位置上,等着客人,张姐说要吆喝才行,尧瑶不想吆喝,就觉得吆喝反而客人还反感。 目前位置一共卖了五杯,都是学生买的,尧瑶想为什么自己定价这么低,但是买的人不多呢。 街上的人手上几乎都拿着一杯饮料,都是一些有名的奶茶店的,果然还是觉得自己这个柠檬茶是什么三无吧。 尧瑶的后面,有一家越南米粉店,走出来一个女人,站在尧瑶旁边,尧瑶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王馨渴了,就从店里走出来,只能走到摊位的后面。 王馨接着绕过去,看着尧瑶的摊位说:“这么便宜,会好喝吗?手摘的?哪个柠檬不是手摘的。” “这柠檬是我们从树上摘的,自己家种的。”张姐解释说。 “我请你喝一杯吧。”尧瑶笑。 “请我?你不赚钱啊?”王馨见这年头还有赶着送人的,真奇怪。 尧瑶摆摆手说:“赚不赚钱没有那么重要,我请你喝一杯,你选吧。” “赚钱还不重要啊?哈哈,那我要一杯鸭屎香。”王馨看着菜单,也没别的什么。 “好,你等一下。”尧瑶开始切柠檬。 做好后,尧瑶问她:“打包还是直接喝?” “打包就可以了,要是好喝,我可以来做回头客。”王馨说。 张姐看着她,笑道:“你刚下班吧,喝杯柠檬茶可以开心点。” “开心不来,等下吃完还得回去上班,做个小前台还得加一个小时的班。”王馨吐槽,然后就走了。 九点半尧瑶收摊,今晚一共卖出去快三十杯,回去前她请了张姐吃宵夜,所以今晚没有赚到钱。 尧瑶没有因为卖得少就不摆摊了,她持续摆着摊,打算把柠檬卖完了就不买了,都是在下午的时候摆,摆到晚上九点就不摆了。 天气热,下午的时候尧瑶就在室内的店里吹一会儿空调,看到摊位面前有人了才出去,丰茹还来看过她一次,觉得摊位太简陋了,怎么不直接搞个铺面,尧瑶觉得没必要,又不是长期做。 这条街别的不多,小吃特别多,她每天都会吃一根淀粉肠,三元一根,五元两根,就和张姐一人一根。 王馨倒是说话算话,真的做了回头客,每天都买,还帮同事带,她变成了尧瑶的固定客源。 有时候王馨没空来拿,尧瑶就会叫张姐外送,直接送到王馨的单位去。 尧瑶看着还剩下的柠檬,想着再卖个五天应该就卖完了。 说话欠打 尧瑶正坐在店里吃鸭架,今天有一家卤鸭货店一周年庆,全场半价,尧瑶就买了一大袋子。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王馨发的说要两杯柠檬绿茶,两杯鸭屎香柠檬茶,送到公司。 尧瑶看到消息就摘下手上的塑料手套,然后去洗手做准备。 今天张姐不在,张姐的腰痛复发了,尧瑶就让她好好休息,反正这个柠檬茶摊子,也忙不到哪里去。 尧瑶把切好的柠檬片放到雪克杯里,然后用棒子锤锤锤,锤了四杯。 她看着王馨发来的定位,这个地点还需要坐两站地铁才能到,之前张姐去送都是骑着共享单车。 好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地铁没什么人,要是赶上中午那个时间段,柠檬茶要被挤得盖子都飞出去了。 这附近都是高楼大厦,不知为何尧瑶感觉到有些压抑。 她手里拎着四杯柠檬茶,本来以为就是放到一楼前台处就好了,她发微信给王馨说送到了。 刚发出去,她刚要走了,就收到她的消息。 “你送上来可以吗?我现在没空下去拿,旁边有个闸口是可以直接进来的。” “好的。” 尧瑶走出电梯,就看到墙上写着,美国XX国际律师事务所A市代表处。 看到了王馨,她正在低头处理手上的文件,尧瑶进到里面,玻璃门自动打开。 王馨抬头看到了她,指了指那边的空位,便说:“放这里吧。” “原来你是律师啊?”尧瑶放下柠檬茶。 “我不是,律师哪里会坐在这里。”王馨说。 尧瑶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看不到很多,办公的地方都大差不差。 “一共26元,配送费两块。”尧瑶说。 “这四杯才二十多块?”有个男人领着公文包从玻璃门里进来,刚好听到了。 王馨转账的时候,抬头看,笑着说:“是啊,白律师。” “这四杯还不够一杯星巴克的钱吧,好喝吗?”白律师问她。 “好喝的,星巴克我这种收入水平经不住天天喝。”王馨笑道。 尧瑶收到了转账,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走了。 白律师刚准备进去,就看到黎之确好像是要出来的样子,穿着白衬衫加灰色西裤,单单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男装模特。 王馨也看到了,心底暗自想,这男人可真有范,哎,就是接触不到。 她知道在里面的那种律师,是看不上她们这种岗位的人的,虽然平常会打招呼,但是也仅限于打招呼而已。 “你要出去啊?”白律师问他。 “透个风而已。”黎之确笑笑,然后转身进去。 “透风?”白律师左右看了看,这里能透什么风?中央空调风? 然后第二天,尧瑶收到了王馨的消息,说要三十杯柠檬茶。 这可是一个大单子,三十杯柠檬茶,这么大的工作量要是张姐在就好了。 尧瑶这里有两个雪克杯,她就这样来回的锤锤锤,做好了之后,尧瑶看着这一堆的柠檬茶发呆,一次根本提不了三十杯,要怎么送? 要不自己在软件上雇一个跑腿?但是这样还得多出一份钱,虽然现在自己是有钱了,但是还是会想到要花一笔多余的钱,有些不划算。 想了想,最后还是叫了一个跑腿,跑腿小哥有一个外卖箱子,可以把那些柠檬茶都装完。 “好了,装完了,别洒了。”尧瑶对跑腿小哥说。 尧瑶看着跑腿小哥骑着电动车驶去的背影,会心一笑,还是请了跑腿好。 本来尧瑶以为没什么事了,这时候却收到了王馨的微信,说有一位律师喝了她的柠檬茶之后,肚子很痛,面色惨白。 尧瑶一看这条消息就慌了,六块钱的柠檬茶不至于吧?自己也没有放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倒霉喝个柠檬茶都能出事。 不会还得去医院吧,尧瑶想到这个就有些慌了,医药费倒是不担心,要是对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得负责吧。 尧瑶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然后回消息说她这就去看看。 她去的路上心都是慌慌的,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希望就是普通的肚子痛,说不定人家是喝不了冰的饮料呢。 王馨在律所这边感觉无地适从,她这柠檬茶喝了几天了都没出问题,莫不是白律师肚子太金贵了,喝惯了星巴克,喝不得这六元一杯的柠檬茶。 这可是让她出糗了,黎律师说看她的柠檬茶不错,就想着请同事喝,她就很开心地推荐了,说这家柠檬茶是真的不错。 “到了吗?”王馨发消息给尧瑶。 “刚刚进来,正要去坐电梯。”尧瑶低头回复,正好电梯开门。 电梯门开,尧瑶走出来就看到王馨一脸焦急的模样来回踱步。 王馨看到尧瑶过来,她走上去然后说:“这怎么回事啊?人现在肚子难受得不行,都快一小时了。” “都快一小时了居然还不去医院?”尧瑶说。 “因为他等下还有工作吧。”王馨带着尧瑶来到一间会客室,里面坐着两个人。 尧瑶停下步子,目光清冷,坐在沙发前用着电脑的黎之确觉察到视线抬眼看了她一眼。 “你今天还有吃什么吗?”尧瑶看向旁边那一位歪着头的白律师。 王馨贴了个笑脸,说:“这是柠檬茶店的老板。” “我今天中午吃了海鲜炒饭,然后喝了一杯奶茶。回来之后就喝了你们家的柠檬茶。”白律师语气虚浮。 “奶茶是纯牛奶还是含植脂末的?”尧瑶问他。 白律师想了想说:“就是纯牛奶加黑糖珍珠。” “隔了多久喝的柠檬茶?”尧瑶又问。 “半小时左右吧。”白律师说。 尧瑶看他,然后说:“你这个肚子疼的原因吧,我大概了解了,你喝牛奶又喝柠檬茶,是会肚子疼的。” “什么?这两样不能一起吃?”白律师一脸无语。 “是啊,这样吧,我给你出药钱,就让外卖小哥送过来。”尧瑶说。 说完后,白律师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然后说:“算了,有我的错,你这个小本生意,药我还是自己买吧。” “那就是解决了吧?”尧瑶问。 “嗯,没什么事了。” 黎之确停下打字的动作,抬眼看过去,尧瑶正要走。 “作为店家,不是应该提醒饮品有什么忌口吗?”黎之确说。 尧瑶刚走到门框那里,她转头看他:“那你见过卖柿子的逢人就说不要把柿子和螃蟹一起吃吗?如果有人问,我会说。你去饭店吃饭,你不说不问,谁知道你能不能吃葱姜蒜。” 尧瑶接着说:“再说了,柠檬又不是什么不常见的水果,你平常见不到吗?” “这位女老板,你的嘴巴这么利啊。”黎之确冲她笑,那个笑容看上去无害。 尧瑶没理他,迈着步子,转身就走了。 王馨看着尧瑶这副样子觉得有些丢脸,因为这个柠檬茶是她推荐的,尧瑶可不是在这里工作的,她以后还是要面对这里的人的。 “这种女老板都是很早就出来打工的,难免有点没礼貌。”王馨看着黎之确不好意思说道。 白律师看她:“看来那位女老板生意不错啊,都能背GUCCI。” “应该是皮具城买的吧,路边炒河粉的阿姨收钱袋子还是LV的。”王馨笑笑。 进到电梯的时候,尧瑶看着电梯里面自己的模样,穿了一件蓝色短袖和黑色阔腿裤,今天就应该穿得好看点,这样才显得自己没了他过得也不差。 那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欠打啊!尧瑶在心里怒吼。 尧瑶走回去的路上在想,他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怎么以前都没有遇见过他。 从上次到这次,黎之确对她说话永远的是那副样子,她讨厌黎之确那样,她知道黎之确刚才那样就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没有旁人,那一定会露出很刻薄的嘴脸。 尧瑶回想起他以前尖酸刻薄对她的样子,就觉得反胃。 这么大的太阳,尧瑶是走回到自己的铺子的,她晚上就没有接着开店了,就坐车回家了。 偌大的浴缸里,咕噜咕噜冒着水泡,尧瑶闭眼享受着这一刻的舒缓时间。 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到黎之确! 爱和恨,是两种相互的情绪。 都说恨比爱要长久,也有人又爱又恨,对于她来说,她是因爱生恨。 尧瑶转头吹灭正在燃烧的香薰,然后站起身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浴袍。 觉得高攀才会对一个人好 停了两天之后,尧瑶又重新开业了,因为柠檬快用完了,尧瑶就去买了一箱百香果。 晚上的时候,尧瑶脖子挂着小风扇,正在做百香果水,可能是因为附近有什么青少年篮球赛,来买柠檬茶的几乎都是穿着篮球衣的男生。 “这杯也不用打包对吧?”尧瑶问面前的高个大男孩。 “对。”男孩接过这杯饮品,然后就和旁边的小兄弟一块走了。 尧瑶抽出一张厨房纸巾擦拭台面,面前有个人影,她以为是客人 便问:“请问要喝点什么?” 她丢掉纸巾,抬头看,黎之确手臂挂着一件外套,眼神漠然,就站在摊位前看她。 “你要喝什么?”尧瑶淡定地回看他。 “你为什么在做这个?”黎之确问她。 “赚钱啊。”尧瑶说。 黎之确看她现在的模样,随手扎起的低马尾,简单的黑色T恤,素面朝天,和第一次在餐厅见她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你看起来过得没有我们之前见面那次好。”黎之确笑。 “三十万够吗?”尧瑶突然说。 “什么三十万?”黎之确疑惑。 尧瑶眼神坚定,散发着一些不好欺负的气场。 “我们之前的关系,用三十万还给你够吗?” 黎之确低笑一声:“怎么你有三十万?你这是用别人的养老钱给你的旧情人补贴?” 听到旧情人这三个字,尧瑶有些心虚,这是公共场合,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多难堪。 “你没必要咬文嚼字的嘲讽我。”尧瑶打开包包,拿出她的手机。 黎之确看着她点开某银行的APP,尧瑶随后看他说:“你银行账户多少?我现在就给你转。” 黎之确打量着她这个摊子,又看了一下这边的人流,他蹙眉问她:“你有这个钱为什么还要摆摊做生意?” “关你什么事,我说不定下个月还在地铁口卖三明治和豆浆,你银行账户多少?”尧瑶语速很快,她想和黎之确快点撇清关系。 “你这钱怎么来的?”他问。 “什么怎么来的,不是垃圾桶捡来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是我自己的。”尧瑶说。 黎之确看她,突然道:“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你有毛病啊,说这个。”尧瑶看他一脸嫌弃,就不能干脆地把银行账户告诉她吗? 黎之确抬眼瞪她,随后转身离开,也没留下什么话,就那样走了。 留下尧瑶一人站在原地疑惑,他到底想做什么。 尧瑶决定明天开始就不来摆摊了,她担心还会遇到他,但是又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而改变什么。 她随手拿过一个枕头,捂在脸上,闷声说:“真的好不爽啊!” 过了几天,陈丁河带她去陈家吃饭,陈家是一个大家族,在A市的市区有一套年代久远的别墅。 她印象最深的是庭院里有一个鱼池,鱼池围着一圈鹅卵石,有着假山和绿植,养着大概十条锦鲤, 尧瑶以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很担心,担心自己会出糗,毕竟这大门大户的,她一个乡野丫头怕是会闹出什么笑话。 尧瑶第一次参加家族聚餐的时候,就傻愣愣的坐在位置上不说话,丰茹就坐在她旁边,指着这是谁,那是谁,那些小孩又是谁的小孩。 和尧瑶同辈分的亲戚都没有过来和她打招呼,一是不熟,二是他们更熟悉陈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相处。 那时,尧瑶觉得自己应该不合适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着,她还想着说不定是陈丁河和丰茹找错人了,连DNA都是被人调换过的。 第一个和她打招呼的亲戚是表姐赵乔乔,她先是夸了尧瑶一句:“你长得真像,真像个读书很好的美女。” “啊?”尧瑶当场愣住。 那时候,赵乔乔已经怀孕了,肚子只有一点凸起,并不是很显怀,尧瑶也不知道一开始还给她倒酒。 后面,多去了几次聚餐之后,尧瑶感觉好像就能适应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大家都挺关照她,而且关照得有些刻意了,这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尧瑶发现陈家并不像那种刻板印象中为了家族财产和利益闹得不可开交的那种富人家庭,她记得以前看过那种香港新闻,说香港的豪门都是表面和气,实际私底下争抢很厉害。 一开始,尧瑶也是以为陈家是这样的,但是后面更多的相处之后,发现大家都很和气,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事。 她还好奇家族里有没有人在外面有情人和私生子,毕竟她刻板印象里有钱人家都这样。 丰茹和她说,是有的,不过不止有钱人家里有这种情况,普通人家也有。 那时候的尧瑶不理解丰茹说的,普通家庭怎么也有出轨和私生子这样的事,没钱的男人,丑陋的男人也有资本出轨吗? 出轨的男人不都是钱多得没地花,有长着一副好皮相的人吗? 后来经过冯梓莹和杨秋宁整天在群里聊那些男女鸡飞狗跳的八卦,尧瑶觉得狗血还真的来源于生活。 车子渐渐停到车库,尧瑶打开车门下车,丰茹跟着下来,陈丁河会晚一点来。 刚来到大门,尧瑶就看到花园里的田甜在和大金毛玩耍,田甜是赵乔乔的女儿,尧瑶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会比上一次要大一些,小女孩皮肤嫩白,圆咕隆咚的很可爱。 “田甜今天这条裙子真好看,谁买的?”丰茹先是走过去看,然后觉得和金毛一起丢小球的孩子可爱极了。 田甜还是不太能说长句子的小孩,就一个两个字的往外吐说着“婴语”,笑的时候口水会从嘴巴里流出来。 田甜小朋友自然没听懂丰茹在说什么,她扯了扯身上的粉色蝴蝶结然后冲丰茹笑。 “这是一个同学送的,这鞋子也是配套的。”赵乔乔坐在竹椅上说。 尧瑶走了过来,金毛一段时间没见她,还对她“汪汪”叫了几声,尧瑶倒是淡定,田甜就突然被吓到了,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赵乔乔上前去把她抱起来安慰。 “见过那么多次了,你怎么每次见我都要叫?”尧瑶伸手去摸金毛的耳朵,然后它就跑走了。 吃饭的时候,是在专门的一个厅里吃饭,饭桌很大,尧瑶第一次来的时候被这大桌子惊讶到了,原来还有人家里可以用这么大的桌子吃饭。 厨师做的菜一如既往的好吃,尧瑶还挺喜欢的,尤其是那个豉油鸡,味道真是一绝。 饭吃到尾声就开始各聊各的了,都是些尧瑶参与不来的话题,尧瑶没什么好聊的,就去看田甜吃饭。 田甜被拉到旁边,自己有属于她的小餐桌,她就拿着自己的勺子在吃饭,整张桌子都是饭粒。 赵乔乔吃完了饭,就来旁边看她吃饭,时不时给她把掉下的青菜捡回去。 “是不是不爱吃青菜呀?”尧瑶看着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吃青菜,切得小小的给她放进去,她总是能精准地挑出来,话都不能完整地说几句,菜倒是都能挑出来。”赵乔乔无奈。 “没准大一点就喜欢吃青菜了。”尧瑶说。 赵乔乔用纸巾给田甜擦脸,脸上也有饭粒,她说:“我妈说我小时候只爱吃青菜,现在轮到我女儿了反而一点青菜都不肯吃。” “这样啊,那说不定还真的长大了就爱吃了。”尧瑶说。 小朋友吃饭的模样好像更可爱了,尧瑶还拍了视频。 尧瑶看了一眼那边还在聊天的亲戚们,又看了时间,估计还要待两小时,尧瑶就坐着玩手机,尧瑶上次在一个助农直播里买了一箱云南人参果,味道很好,第一次还吃不惯,后面越吃觉得越好吃。 她就觉得好像直播买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差,还是有好东西的。 尧瑶一点进抖音,推荐就停在一个蛋糕店直播,现在两个主播正在介绍一款无花果蛋糕,说蛋糕夹层里的无花果酱都是每天现熬的。 刚点进去尧瑶还没来得及按静音,主播十分活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赵乔乔听到这声音皱眉,然后探头过来看。 “这个傻逼。”说完这四个字,又意识到自己女儿在这里,又看了一眼。 “谁?”尧瑶看她。 赵乔乔指着那个正在端起蛋糕的男主播,然后说:“就是他,我的这个前男友。” “啊?前男友?”尧瑶看着屏幕。 “你爸妈和你说过我曾经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吗?我此生的黑历史啊!”赵乔乔想起那段往事还是气愤,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逼。 “没有,不过我现在想听。”尧瑶觉得反正也无聊。 “我本科的时候,在一家公司实习,就是做电商的公司,然后在那里认识了这个男人,比我大三岁,那时他追我,我觉得觉得这个人好帅啊,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赵乔乔坐得里尧瑶更近一些,然后接着说:“我就和我爸妈说了我谈男朋友了,然后我爸妈就问我他们家是做什么的本人什么条件之类的,我就说了他爸妈都是在老家做物流的,虽然是大专学历但是人很上进,然后我爸妈一听就要逼我分手,我一开始以为闹着玩呢,结果来真的,那时候我觉得我爸妈控制欲好强。” “那时候谈了多久?”尧瑶问。 “三个月,也就是才三个月我就觉得我爸妈太过火了,那时候我又恋爱脑上头,觉得那个男人情绪价值给足了我,又大方人还帅,特别关心我,还带我去见了他所有的好朋友。”赵乔乔拿过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 “那他知道你父母不同意吗?”尧瑶问。 “不知道,我没说,反正那时候我就觉得爸妈越反对,我就要越和他在一起,我爸还给我发小作文说什么你们要是结婚了,家里一份钱都不会出,他父母没有养老金,你还要为他父母养老送终,就算你是名牌大学毕业,以后你的工资能养得起两个老人和小孩吗?房贷车贷是不用还?你以为还能吃喝玩乐无忧无虑多久?”赵乔乔想起来都觉得那个男人恶心。 “能让你决定分手是什么原因?”尧瑶直接问关键的问题。 “就是他装不下去了,谈了一年,我发现他和别人说我公主病,然后又说了一些我家不好的话,说想快点和我结婚,我爸妈不会不理我的。”赵乔乔说。 尧瑶听到这好奇问:“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用他的电脑登QQ,然后看了他在群里和朋友聊天,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对,我就找了小姨问了,小姨那个时候结婚还没有多久。” “那时候小姨说,因为他觉得高攀我才会对我好,才会迎合我的各种喜好。带我去见了所有朋友就是为了炫耀,因为我傻,把自己家条件往外说,他看到我的那些优点都是我父母给的,就连学历也是父母用心培养出来的,表姐还骂我,说我父母给我花了几百万,你不感动,男人对你好一点就感动得要死做什么,你没有你父母,你再好看,他也不会看上你,更何况你还不是范冰冰。” 赵乔乔叹气:“那个时候太傻了,还和我爸妈作对,那男的还给我画饼说等我毕业了就结婚,拖到大四毕业我和他分手,结果他列了一张单子要我还钱,气死我了,我拿那张表给我朋友看,朋友一开始还以为我去考公务员了,没放大觉得那是一张岗位表,我爸妈真的没看错人。” “还要还钱啊?男女朋友之间的消费都是一起的吧。”尧瑶听着也觉得无语。 “他说都是因为我才花了那些了那些钱,后来我就去报复他,爽死了。”赵乔乔脸上又得意了起来。 加好友 timi xs.co m “报复?”尧瑶重复了这两个字。 “对啊,报复,我找认识的人把他开除了,让他丢了工作,然后他去找工作,我也动了手脚让他找不到,还他的钱正好够他蹲家里了。”赵乔乔说。 “分手之后你是难过还是生气?”尧瑶问。 “都有,难过是觉得不应该不听爸妈的话,他们为我付出这么多,生气是因为对方不把我的真心当一回事,只想少打拼二十年。”赵乔乔想着现在自己连孩子都有了,还是对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 “还好,你现在遇到了对的人。”尧瑶笑。 “我和我老公就是相亲介绍的,一开始我还鄙视相亲,现在觉得家境好的人,相亲真的靠谱,你最好也去相亲吧,免得遇到那种鸡贼男。”赵乔乔和她说。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por.co m “我还不想找。”尧瑶说。 “你要是找也是有择偶自由,没有男人不喜欢白富美,我想如果我那时候的人设是一个农村有兄弟姐妹的穷女生,估计早就不把我当回事了,大部分帅哥都不喜欢穷女人。”赵乔乔说。 “穷女人么,我以前就是个穷女人,确实也没什么人喜欢我。”尧瑶尴尬笑笑。 “你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赵乔乔好奇,毕竟尧瑶这长相怎么也能说是直男杀手,肯定有人追的。 “我没谈过恋爱。”尧瑶说。 “啊?真的假的?追你的人你都看不上还是什么问题。”赵乔乔不敢相信,尧瑶居然会是一个母单。 “真的,上大学的时候不太适合谈,就没有谈。”尧瑶又回想起那段牵扯的岁月。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不用了,还没这个想法。”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报复黎之确,她不甘心,她没有办法能放下那段不堪的往事,纵使黎之确那时候给她提供了生活保障,但是心已经被他拆分成碎片,反复践踏。 那时候是她无能,知道不能既要又要,她活该被黎之确用感情折磨,她什么都没办法做到,就连离开他都不行。 尧瑶相信黎之确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他在这个基础上又去和别人在一起,因为知道就算这样,她也不能有什么说辞,因为她根本不配管他做什么,这让她很受伤,也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很卑微。 过几天,在B市,尧瑶遇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这些年,尧瑶会自己一个人去旅行,她享受一个人的旅途,不用等人,也不用迎合旅伴的喜好。 以前属于精打细算,每天盯着机票变动的穷游,现在是随时随地想走就走的潇洒游。 不用盯着机票和酒店上的数字,只用想着住的地方舒不舒服,安不安全,和那几天天气情况是怎么样的。 B市离A市很近,最近那边火了一个景点,说是不用出国,也能到瑞士。 尧瑶便想着跟风也去看看那所谓的“瑞士”,是不是照骗,她就拿上了一个小行李箱就出发了。 自从富有之后,尧瑶就再也没感受到过挤了,坐在高铁座位上也能把腿伸直,房间能放得下两米二的大床,每个物品都有属于它们的位置,不用堆在一起,显得乱七八糟。 语音播报响起,B市到了,尧瑶摘下蒸汽眼罩,看了一眼窗外,列车正在入站。 出站之后,尧瑶按照网上的教程说站外的大巴,会有直接送到景点的,一个人二十元。 这边的小众景点火了之后,大巴车就多了起来,尧瑶看着那些大巴车有好多辆,售票员都拿着一个目的地的牌子在揽客,尧瑶就随便上了一辆车。 大巴上都是年轻人,女生几乎都穿着防晒衣,尧瑶闻着大巴里的气味觉得有些闷,这味道让她想起来以前在桂木镇坐大巴去火车站。 尧瑶把窗开到最大,想要透透气,据售票员说的还得一小时才能到目的地。 她带了kindle,打算看书度过,看了一会儿她就看不下去了,觉得有些反胃恶心,她皱眉捂着胸口,后悔没有自驾游。 尧瑶拉下口罩透气,前面有两颗头相互依偎着,想着是一对情侣,她撇过头去。 目的地到了,尧瑶先去民宿放行李,她特地选了周一,没想到周一人居然也不少,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她。 “尧瑶。” 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回头看,她定睛看了两眼,是罗朗,虽然头发比以前短了不少,肤色暗了点,但是她依稀认了出来。 “真的是好久不见。”尧瑶记得她实习结束之后,除了毕业那一束花,就再也没有见过罗朗了。 “是啊,居然在这里能遇见你,你现在在哪里工作?”罗朗问她。 “我现在是自由职业。”尧瑶笑。 罗朗一听,便说:“巧了,我也是。” “是吗?这样啊。”尧瑶拿好房卡,准备走了。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罗朗看着她拉着个行李箱。 “是啊,我要上去了。”尧瑶说。 罗朗犹豫了一下,他说:“那要不要和我一起玩两天?我也是一个人来的。” “你是一个人?”尧瑶重复了这句话。 “是啊,孤家寡人一个。”罗朗笑。 尧瑶想着,好像搭个伴也不是坏事,便点头说:“我的微信还是之前那个,下午我就出去了。” “你没有删掉我?”罗朗问她。 “没有啊,我不怎么删人。”尧瑶把行李箱拉倒一边,让着别人过去。 “我还以为你把我删掉了,因为你都没有发朋友圈。”罗朗又尴尬一笑。 尧瑶好几年没发朋友圈只是因为那时候过得不太好,加上生活上的琐事确实没什么可发的,没想到还会被人误解单删了。 “我就是觉得没什么好发的。”尧瑶说。 “那你先上去吧。” “嗯。” 尧瑶来到房间,先是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又挤了一点洗手液,一路上来不知道接触了多少细菌,她搓洗着双手,拧开水龙头冲掉泡沫。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在桌上响起,尧瑶拿起看,是丰茹问她到了没,尧瑶回复到了。 然后,又收到消息,是罗朗发来的。 “大概几点?” “或许要一起吃个午餐再去吗?” 尧瑶确实也有些饿了,然后就回复说等下可以一起吃午饭,她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浅色运动服准备等会儿穿。 两个人来到附近一家菜馆,找位置坐下然后各自拿着菜单在看。 “你有什么不吃的吗?”罗朗问她。 “我们各点各的吧,这样都能吃完不浪费。”尧瑶说。 尧瑶点了平菇炒肉丝和一盅冬瓜排骨汤,外加一碗白米饭。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等菜途中,罗朗问她,他也好奇尧瑶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了。 “现在过得还行。”她说。 “我现在在做一个公众号,写了我辞职之后到处旅游的见闻,你要不要关注一下?”罗朗笑。 “行啊,叫什么?” 罗朗说了名字,尧瑶搜索然后关注了,顺手看了新发的几篇文章,图文都好长。 “原来你刚从甘肃回来,甘肃那边气候很干吧。”尧瑶说。 “嗯,我走了青甘大环线,看了很多这里见不到的地貌,前两天刚回A市。”罗朗看她。 听起来,罗朗的生活既充实又有趣,听起来多么让大学生和社畜向往啊。 “我还没去过甘肃,下次去可以看一看你的攻略。”尧瑶拧开瓶盖,喝下两口矿泉水。 “也可以直接问我。”罗朗看她笑。 下午,他们两个人出发去景点,这一路不少人和垃圾,都是游客丢的塑料瓶子和食品包装袋,尧瑶觉得特没公德心,这不就是污染环境,而且来这里的应该都是成年人,居然还能这么没素质。 等到达了传说中的B市小瑞士,和图片上大差不差,湖水是蓝的,倒映着天空,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上有不少人在拍照,举着打光板,抬着相机。 “还可以。”尧瑶远眺着对面的山,本来觉得天气闷热,现在整个人宁静了下来。 “你要拍照吗?我带了相机。”罗朗问她。 “你拍人的技术好吗?”尧瑶笑问。 “十分能让你七分满意吧。”罗朗举起相机。 尧瑶站在湖边,让罗朗随便拍了几张,她看着照片觉得还不错,罗朗说回去了用电脑导出来再传给她。 等回到民宿,尧瑶点了一杯冰西瓜汁,直接就喝了半杯,果然西瓜汁就是要喝冰的,最好带一点冰沙。 尧瑶拉开窗帘,从窗户看到漫天的繁星,她想着用手机拍下来,拍了几张发现根本拍不出来肉眼看到的样子。 微信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尧瑶疑惑能有谁加她,一看是搜索添加的,她点进去看到姓名和头像手指就停住了。 XX(律所名字)黎之确,头像是他拍的一张公式照,穿着黑色西装,面容端正,让人想到律政剧里出现的那种律师,好像靠脸就能把官司打赢。 尧瑶早就把黎之确以前那个账号拉黑了,现在这个估计是工作号,尧瑶往好友申请里面打字。 “做什么?” “通过申请。” “你要干嘛?” “通过申请。” 尧瑶觉得他这个律师是哪里有问题吧,凭什么他说要通过就通过,以为自己是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吗? 她没回复了,她想着应该是他们律所那位前台推的微信,她找到王馨的微信,看起来也像个工作号,她就删了。 黎之确在另一边反复看着手机,看烦了就丢在一边,然后又拿起来看。 上次之后,他又去了两次那条街找她,都发现摊位不见了,他去问隔壁卖火山石烤肠的老板,老板说卖柠檬茶的姑娘早就不来了。 他想联系她,于是就找了律所的那个女前台询问。 “啊?柠檬茶摊的微信?”王馨惊讶地看他。 “对,周末和朋友有聚餐,想点单,上次那事也是个小误会,我想着还点这家能弥补一下上次的误会。”黎之确笑。 “那好,我找找。”王馨低头看手机。 原来,她还是这个微信,这么多年还是那个昵称,就叫“尧啊瑶”。 谁疯了? 罗朗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搭车回去,他是自己开车,可以直接送她回去。 尧瑶同意了,于是就和他一起坐车回A市,自驾游的好处就是能看沿途的风景,尧瑶看着外面晃过的绿树山水。 尧瑶没有让罗朗把她直接送回家,而是送到一个地铁口,她让司机来接她。 “那是你家的车?”罗朗犹豫了一下问。 “额,亲戚家的车,正好路过顺路接我,下次请你吃饭。”尧瑶不想说太多,和他道谢就下车了。 尧瑶拉开车门上车,见罗朗还在看她,她拉下车窗和他挥手,示意要走了,罗朗点头。 车直直地往家的方向开,丰茹让她晚上在家吃饭,尧瑶晚上就不出去了。 晚餐就是很家常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家常菜,丰茹喜欢吃莲藕,所以一个星期有几天家里都会有清炒藕片这道菜,还会有酸辣藕带作为小菜。 “尧瑶,你想不想开个画展?你画的画这么多,堆起来不如拿出去给别人看。”陈江河问她。 尧瑶觉得不妥,她说:“画展?我也不是什么知名画家,谁会来看啊。” “你开了就有人看了,画展还有什么艺术展那都是包个场地,随便挂点什么就有人来看了。”丰茹嘴里咬着脆脆的藕片。 “妈,你说得好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把菜放在那里就有人来买了。”尧瑶笑笑。 “本来就是吧,我那些朋友的孩子都不懂办过多少次展了,我每次去看也看不出来什么,场面搞得大一些,大家都觉得那是个艺术品,我还给面子花十五万买过一个十岁小女孩的画,画得一般,买个面子。”丰茹说。 “我想想吧。”尧瑶有点兴趣了。 “想好了找公司联系就行,现在还有一条龙服务的,甚至你只提供作品就好了。”陈丁河说。 “啊?”尧瑶惊讶,这还能有一条龙服务的。 “想好了,就去做吧。”陈丁河看她。 尧瑶吃完饭,还真的就对办画展这个事情有点兴趣了。 她点开微信,发现黎之确在申请框那里发了一个“?”,表示你怎么还不同意好友申请。 尧瑶觉得他挺无聊的,有事不说事,他到底想做什么。 换做以前,尧瑶如果被他突然删了,早就好言好语地求他赶紧把她加回来,在他们之中,尧瑶永远都是先说话,而且话最多的那个人。 每当想起黎之确这个人,尧瑶更多的是感到受一股燥意和闷气,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甲亢。 尧瑶不搭理那个“?”,觉得无关紧要。 过了几天,罗朗发消息给她,问什么时候请他吃饭。 下次请你吃饭,这句话大部分人都会说,要不是客套一下,要不就是真的想请吃饭,尧瑶那个就是客套。 说都说了,确实得请吃饭,一餐饭而已。 尧瑶从大众点评找了一家餐厅发过去,问去他这家怎么样?这是一家专做粤菜的餐厅。 罗朗回复她说都可以,让她定个时间,还问了要不要去接她,尧瑶说在餐厅汇合就好了。 A市到底有多大呢?A市土着不知道,来A市打工的A漂也不知道,只有在同一个地点遇到了认识的人,才会想知道A市到底有多大。 客户请他们团队的人吃饭,黎之确来到这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他在心里讪笑,为什么每次总在出乎意料的地方能遇见她,而且都和吃的离不开关系。 “你怎么了?”另外一个律师看着黎之确发呆问。 “哦,没怎么,缓一缓。”他笑。 在另一旁,尧瑶把菜单递给罗朗,她说:“你看着点吧,应该不会有踩雷的。” “你发财了?请我来吃这么好?”罗朗翻着菜单笑,一颗蜜汁红薯居然要38元。 “中彩票了。”尧瑶笑笑。 “买的什么彩票?改天我也去买。”罗朗打趣道。 “就彩票机子上随便点的。”尧瑶耸肩。 尧瑶本来想着随便请一餐可以了,但是想到毕业的那一束花,还是还个人情给他。 菜一道一道的摆上桌子,没有点很多,加上餐厅送的也就六道菜。 “吃完之后你要做什么?”罗朗问她。 “回家,有些物业的问题要处理。”尧瑶说。 这顿饭吃了五十分钟,罗朗要送她,尧瑶拒绝了,说已经叫车了。 司机送丰茹去机场了,丰茹要去江苏探亲,尧瑶就打车去新家。 尧瑶被认回之后,陈江河就过户给了她一套江景大平层,是A市的网红楼盘,名气很大,但是其实也没有很好,尧瑶觉得所有的富人区都大差不差。 尧瑶搭上网约车,前往新家,家里上个月才刚刚装修结束,物业那边还需要办理一些手续,所以她今天需要过去那边。 尧瑶没发现,后面还有一辆银色的车子跟着她。 等到了目的地,尧瑶下车,差点忘记拿自己的包,又上车了一次。 黎之确隔着一条马路停下了车,他下车,然后看着这个小区,他自然认识这里,他走近里面,招待小姐告诉他只有业主能进,或者让业主认证一下是客人,也可以进。 黎之确对招待小姐笑笑道:“那我先打个电话。” 于是他走了出来,他想等着个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后见不到,那就走人。 在物业处的尧瑶接受着每个工作人员给她的完美笑容,还给了她小礼物让她小心慢走。 尧瑶走出去,打开红色的小袋子,里面是三颗费列罗和两个黄油曲奇。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叫一辆车,身边出来一个人影,她感受到然后转过头。 “你……”尧瑶皱眉看着面前的黎之确,他怎么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黎之确质问的语气让尧瑶觉得不舒服。 尧瑶嫌他离自己太近了,不往后退,而是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没注意,往后踉跄了一步,然后一把抓住尧瑶的手腕。 “你到底想干嘛?”尧瑶瞪他。 “你是不是住在这里?”他还在问这个问题。 “是啊,那又怎么样?”尧瑶没有挣脱开,抬眼看他。 黎之确皱眉,看他的表情在尧瑶看来是很瞧不起她的样子。 “想知道我怎么得到这套房子的吗?”尧瑶冲他笑得娇媚,“我打胎了,人家补贴我的,你想看吗?就是那栋楼,三百多平的大平层能看到江景。” 黎之确松开她的手腕,然后直接抓着另一边她的手拉住她走。 “放开。”尧瑶挣脱。 这小区附近并没有什么人,还是很空旷的,还要往外走二十分钟才能看到有人的街道。 黎之确不听接着拉着她往前走,尧瑶小吼了一声:“我让你放开,你聋了吗?” 他停下,然后定睛看着尧瑶说:“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你才疯了。”尧瑶脸气得通红。 “你怎么什么钱都要?”黎之确依然握住她的手腕,越握越紧。 尧瑶觉得有些痛,怒急骂他:“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我们认识也算久了,又不是第一天见,你才知道我什么钱都要啊?还有这关你屁事,我死了都和你没关系。” 黎之确松开她的手,手腕上已经有了红印,她的手腕刚松开,尧瑶就用另一边手“啪”一声甩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清脆响亮。 打完之后尧瑶就往反方向跑,生怕他追上来抓她,她跑到小区里,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她感到呼吸很难受。 尧瑶转头,发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只有那一片观赏的绿植,她松了一口气。 三十万 xyuzhaiwu 9 .c om 尧瑶发觉自己是真的讨厌黎之确。 回家之后,她想起自己打的那一巴掌真的痛快,就是只顾着跑了没来得及看他的表情。 但是转后一想,黎之确是一个律师,不会后面找她追究责任吧?在路边扇了男人一巴掌,这算是什么罪。 不知怎么的,尧瑶躺在床上想起赵乔乔那天说的话,没有男人不喜欢白富美。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m.xsyuzhaiwu.co m 尧瑶回想起苏语凝,她只在苏语凝的婚礼上见过她一次,依稀还记得是一位气质很好的女人。 苏语凝用现在婚恋市场的标准来评分的话,那就是六边形的优质女,颜值,学历,家境没有一个掉队的,还都是拉满的,想必性格也很好,不然怎么能让黎之确念念不忘。 为什么黎之确最近会找她?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是因为找不到别的备胎了吗?她这种小白花长相有这么难找吗?她记得黎之确家很有钱,他怎么不去找个女明星? 如果黎之确当初知道她也是个家境好的大小姐,那他会不会就不会对她态度那么差了? 尧瑶在脑海中给了自己很多设想,当初自己在黎之确眼里可不就是虚荣拜金的女大学生,估计经历过昨天之后,现在就是个为了金钱不折手段的捞女。 苏语凝是他高高仰望住在天池白天鹅,尧瑶是被他圈养在地里的小灰兔。 然后,到了到晚上,尧瑶手机里又收到了黎之确发来的消息,依旧是在那个申请对话框。 “你把话说清楚?”他说。 “我需要说清楚什么?”尧瑶回复。 “你知不知道,你要的每一分钱,每一样资产,原配要是打官司都能要回去?”他说。 尧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自嘲,还真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就算自己不往那个方向带偏他,他们第一次相见在餐厅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是靠自己坐在那个餐厅吃饭了吧。 尧瑶看到他的这段话生气,然后回复。 “那你去报警吧。” 尧瑶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的乳腺都要不好了,她看了看时间,然后决定去商场大购物。 她现在觉得靠家里的,也是靠自己,富有的父母也不是谁都能有的,父母是自己的。 尧瑶下床,穿上拖鞋,走去衣帽间,她按下按钮,衣柜的门都自动打开了,春夏秋冬的衣服都被保姆分类好了放置着,鞋子也按照种类摆放。 她有很多双Jimmy Choo的高跟鞋,大多都是没有穿过,买来就摆在鞋柜上面。 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在专柜外面看着那些优雅高贵的鞋子,也不敢奢望会有一天能穿上。 当自己已经能自由支配金钱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买了好多双,光是摆着就觉得开心。 尧瑶打扮了一番,然后让司机送她去商场,看着商场外边的装饰,尧瑶才意识到双十一要到了。 而且现在才月初,双十一就要提前过了,这是为了促进消费吗? 尧瑶想买宝石,她来到一家高档珠宝店,销售认识她,便上前来迎接说些好听的话。 她坐着挑了又挑,好像每一条都很好看,尧瑶在想着给杨秋宁送一条手链,她的生日要到了。 就算这几年联系不频繁,但是杨秋宁是唯一一个会每年都给她送生日祝福的人,也不送礼物,就发一个五百元的红包。 尧瑶挑了三条手链摆在一起,她把手机横过来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给杨秋宁发过去。 “要哪条?送你做生日礼物。” 杨秋宁回复了她一张图片,用画笔圈起了最右边的那一条,然后说:“谢谢富婆啦!” “这条,这个,这个都包起来吧。”尧瑶说。 “好的,需要分开吗?”销售问。 “嗯,都分开。”她说。 尧瑶的面前有一个九寸的披萨,一份沙拉,一杯冰饮。 她用叉子拌着沙拉,叉起一片绿叶子往嘴里放,双眼走神,她还在想那个问题,为什么黎之确最近会找她?而且搞得很在意她的样子。 披萨吃不完,尧瑶让服务员打包了,半夜饿了还能放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尧瑶走到一家店,买了一个帆布购物袋,上面还印着小熊维尼,然后她去到附近的银行,和柜员说要取三十万现金。 在等待取钱的过程中,尧瑶打开微信,终于同意了黎之确的好友申请,尧瑶对他发出第一句话。 “晚上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你。” 十分钟之后,黎之确就回复她了。 “晚上七点半有空闲。” “那在XX商场的星巴克见吧。” “好。” 尧瑶点开他的朋友圈,朋友圈很官方,几乎都是公众号的分享,全是和律所相关的。 现在是五点四十五,离七点半还有一段时间,尧瑶觉得可以在星巴克点一杯星冰乐加上一块蛋糕就能等到他了,反正店员也不赶人。 尧瑶领到钱了之后,就直接装在她刚买的那个购物袋里,尧瑶选这个袋子就是因为看上去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一般人应该看不出里面放的现金。 坐在星巴克里,尧瑶吃着一块开心果瑞士卷,或许是因为前面吃的披萨没有消化,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 手机还剩半分之二十的电量,她起身去借了一个充电宝。 等待的过程实在是有点无聊,尧瑶随便点了一个直播看,正在卖水果,突尼斯软籽石榴、新疆哈密瓜、阳光玫瑰…… 黎之确刚推开星巴克的玻璃门,就看到尧瑶靠在椅子上看手机,桌子上摆着大包小包的。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尧瑶抬头,然后退出直播,把手机放在腿的一边。 “你到了。” “嗯。” 尧瑶把放在桌底的购物袋拎上来,然后放在黎之确面前说:“这里面装了三十万现金。” “你带着一大袋现金在外面,就是为了给我?”黎之确眯眼。 “是啊,我当初确实花了你不少钱,欠钱总归是要还的,还你。”尧瑶说。 黎之确冷笑一声,然后看她:“你说实话,你的钱都是哪来的?” “我说都是我的,你会信吗?”尧瑶面色冷淡。 “你要我怎么信?”他说。 尧瑶叹气:“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了,但是这钱你还是得收,该断的地方,我们还是得断。” 金钱是曾经让尧瑶感觉到难堪的东西,还了钱至少她不会再有那种羞愧感。 “那你还我钱,我用什么还你?” 黎之确这话一说,倒是让尧瑶愣住了,他这是在说什么话,他也会觉得欠了她吗?不对,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重逢后的每一次,他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尧瑶问他。 “你觉得呢?”黎之确反问她。 尧瑶觉得这时候他稍微有些不可理喻了,当初说分开的是他,现在搞得纠缠不清的也是他,还真的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觉得?我觉得你就是脑子有病!”尧瑶拿起桌上的东西就要走。 黎之确拉住她说:“这钱你拿回去,我不要。” 在星巴克的客人和店员眼里,这就是一对男女有了争执在拉拉扯扯,实在是有些引人注目。 “你不要就扔了,我也不要。”尧瑶掰开他的手,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快步往外走。 黎之确拿起那个购物袋就追上去,一个穿着很正经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维尼熊的购物袋,任谁看上去都是很不搭的。 别发癫复合 黎之确从星巴克出去后,看到尧瑶已经走到马路对面了。 尧瑶好像有意识然后转身,她看着黎之确站在路的对面,就那样直立的站着。 她想起有好多次两个人都是这样子,在公寓外的地方遇见过很多次,她总能发现黎之确,但是她和他也总是隔着一段距离。 就这样,两个人隔着马路在对视。 黎之确通过微信拨了一个电话给她,没几秒就被接通。 “就这样吧。”尧瑶说。 “我不想就这样。”黎之确说。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喜欢苏语凝了吗?”尧瑶问他。 “我说我现在喜欢你,你信吗?”他说。 尧瑶隔着一段距离,好像看到黎之确坚定的目光,身边穿梭的车辆好像都停止了。 “我不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说完尧瑶就转身离开。 鼻头逐渐发酸,眼睛也酸,尧瑶想,为什么有人会这样,我不喜欢你了,你说你喜欢我。 喜欢吗?是喜欢长得像苏语凝的她?还是或许觉得有些愧疚,应该不是,他怎么会觉得愧疚呢。 他是那样的人吗? 尧瑶此刻又突然想到以前的自己,皮肤上泛起鸡皮疙瘩,她在心里冷笑,或许是男人的通病,只是见到她不是那逆来顺受的模样了,就会这样。 啊!好烦!尧瑶穿着短跟鞋走路都差点扭到脚,尧瑶掏出手机让司机来接她回家。 黎之确拎着那袋钱,他把那个购物袋放在后座,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抽出一根烟点燃。 没急着直接放入口中,而是夹在手指尖,就那样冒着屡屡细烟。 黎之确知道自己是一个别人眼中的优质男人,所以经常会吸引不少女人,以往的同学都会调侃他是一个天之骄子,哪像他们是生来给人间凑数的。 每当他听到同学说的那些夸赞他的话,也就是装作谦虚地笑笑,他本质是一个骄傲的人,谦虚只是因为受到的教养而已,狂妄自大会让人觉得反感和恶心。 黎欣虽然自己很张扬,但是不喜欢他张扬,日常里最鄙视那种晒车晒奢侈品的富二代,在他还读书的时候,就被千叮万嘱不能炫富,炫耀你是个大帅哥也不行,该低调就低调,谦虚是好事。 不管去哪里,他都能感受到女人看他的目光,那种目光一眼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勾勾的,毫无掩饰的上下打量他,有些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擦枪走火,其他男人或许来者不拒,觉得免费能睡一个女孩,再怎么想也是划算的,但是他没兴趣。 唯独尧瑶,每当他在外面遇到尧瑶的时候,她会装作不在乎,或者怯生生的样子,他本来不爱搭理她,但是看到她那样子,就想去逗逗她,他就想看她那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发怵。 他曾经觉得,尧瑶是个永远不会违抗他的人,不会脱离他范围之内的人。 现在,应该不是了。 喜欢尧瑶吗?好像确实是喜欢的。 他只要想到尧瑶会去给别人做小三,收老男人的房子,就会发疯地觉得恶心,恶劣的情绪在反复增长。 甚至想掐着尧瑶的脖子问她是不是疯了?理智过后想,好像他自己也疯了,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尧瑶值得他在乎吗? 香烟直到燃尽,黎之确都没有抽,他把烟灭了,随后发动车子。 黎之确把车子开到小区车库,下车时也没有忘记拿上那个装满现金的购物袋。 这边的房子,是黎之确出生的时候,家里老头子买给黎欣的,黎欣几年前又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了黎之确。 等回到了家里,他把那个购物袋反着倒过来,一把把现金掉落在沙发上,确实没别的东西了。 工作上还有事没有处理完,黎之确又拿着两台电脑在桌前办公 等到工作完成已经快到了凌晨,他倒是也睡不着,自从工作之后,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六小时。 他从书房出来打算拿一瓶水喝,看到那些刺眼的红花花现金还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然后过去把钱捡起,都放回到购物袋里面去。 那天是杨秋宁的生日,尧瑶去陪她过生日,只有她们两个人。 这还是尧瑶第一次陪杨秋宁过生日,她想到大学时杨秋宁有给她庆祝过一次,现在想到那天平安夜还是觉得开心的。 尧瑶想着今晚她把单买了好了,她拎着她的礼袋坐上自家的车子,这是要去杨秋宁单位接她下班。 杨秋宁一眼就看到尧瑶的车,小跑着过来,然后拉开车门上车。 “生日快乐。”尧瑶一见她就对她说。 “嘿嘿,手链是这个?”杨秋宁看着她举在面前的礼袋。 “嗯。”说着她就把手里的礼袋给她。 杨秋宁打开礼袋,拿出那个银色的长条盒子,拆开丝带打开,她觉得很好看,立马就戴在手上了。 “这可真不错。”杨秋宁端详着自己的手腕赞许。 餐厅是杨秋宁订的云顶餐厅,没有别的特色,就是很高。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杨秋宁说她单位有一个男同事好高调,还开八十万的车来上班,又说有个女同事被异地的男朋友骗了,男朋友都订婚了。 尧瑶在想自己最近有听到什么八卦能和她分享的,于是就说:“黎之确说他喜欢我。” 杨秋宁手上握住的刀叉一愣,看她:“搞啥呢?你没有还喜欢他吧?” “没有。”尧瑶摇头。 “他知道你有钱?”杨秋宁问她。 “知道了,他觉得我是不是被包了。”尧瑶说。 “哈哈,这不会是男人的英雄主义情结在作祟吧,我见到一个女人陷入苦难之中,我要把她拯救出来,英雄救美人。”杨秋宁开始了模仿语气,说得阴阳怪气的。 然后杨秋宁又说:“要是这么闲他怎么不去把那种夜场女孩都捞上岸,肯定是另有所图。” “我有没有钱真的很重要吗?”尧瑶问她,其实她的心里有答案,但是还是多余的想问。 或许她还保存了一点点残存的理想主义,或许是在现实面前还想着美化过去一小部分。 “额,你都有钱了,还问这种问题。”杨秋宁无语,觉得她在说什么话。 尧瑶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是傻了,问出那种话,钱当然重要,她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人,内心还是在否定过去的自己,好像只是因为没钱,整个人就没有任何价值,包括外貌。 再好看的人,也会老去,外貌的价值不能变现,那长得好看也是不能长久的。 她确实没有别的魅力,能让一个优质的男人为她低头,疼着她,哄着她。 “你当初为什么喜欢黎之确?”杨秋宁从来没有问过她,恰巧提到了,她就大胆地问一下。 尧瑶看着她,手扶着下巴说:“因为他比我好很多吧。” “只是因为长得帅?他也没有比你没有好很多吧。”杨秋宁问。 “长得帅这个点也有吧。” 尧瑶知道她说的没有好很多吧,是在知道她有钱的前提下,那时候黎之确确实比自己好很多。 “但是你长得也漂亮啊,也有钱,不过你太低调了。”杨秋宁嘴里嚼着肉。 “还是男人好,坐在后面不用挨骂。”尧瑶喃喃道。 “我也觉得,我看有些美女身边总跟着一个丑家伙,美女也不一定能追到帅哥。”杨秋宁说着又看一眼窗外,“你可别发癫和他复合。” 复合?这两个字好像不适用她和黎之确,还过重了,都没谈过,也说不上什么复合不复合的,甚至黎之确当初说的是分开,都不是分手。 “不会的。”尧瑶说。 “真的不会?你可别和网上那些恋爱脑一样,嘴上说着NO,私下说YES。”杨秋宁说。 “真的不会。”尧瑶觉得自己是真的不会,不过她也忘不掉他,怎么能忘得掉然后走出来呢。 杨秋宁中途去上卫生间,尧瑶早吃饱了,还剩下半块芝士蛋糕也吃不下去了。 罗朗给她发了猫咪的视频,自从上次和他吃完饭之后,罗朗就每天给她发消息,各种分享生活,早餐吃了什么,下午出去做什么了,晚餐吃什么,都是些很无聊的事。 但是,尧瑶还是保持着礼貌回复他,猫咪的视频有三秒,是一只金毛的猫咪,尧瑶不认得猫的品种,只回了两个字可爱。 杨秋宁上完洗手间回来,看到尧瑶的蛋糕还剩半块,问她:“你还吃吗?” “我饱了。”尧瑶说。 “那我吃吧,别浪费了。” “嗯,挺好吃的。” 吃完之后,尧瑶买了单,杨秋宁倒是也不拒绝,笑着说:“还是得有一个朋友是富婆。” 回到家之后,又收到了罗朗的消息,发了一张图片给她说:“一人一猫一起喝酒。” 过了二十分钟,尧瑶回复他说:“嗯。” 她能察觉到,罗朗多少对她还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尧瑶自己对他一点男女的暧昧感都没有。 过了两天,中午浇花的时候,尧瑶收到罗朗的消息,他说:“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尧瑶还以为他要表白了,便把浇花器放下,有些不敢回他,但是又觉得不回复实在是有点没礼貌。 “你先说吧。” “我最近有点困难。” “什么方面的困难?” 尧瑶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讲话,罗朗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就是我资金周转有些困难,之前的钱因为一些原因都收不回来了,现在人家上门问我要钱,我也不想和你开口的,但是我想着我们好歹关系不错,应该能和你说,毕竟我们又不是什么陌生人。” 尧瑶愣了一分钟左右,这合着是要问她借钱? “那你是需要多少钱才能周转呢?”尧瑶问。 “没有很多,就二十七万,也就一辆车的钱。”他说。 尧瑶没有再回复他,直到晚上的时候,尧瑶点开一个链接。 烂男人体质 冯梓莹日常会在群里分享八卦,今晚这个八卦直接甩了一个小红书的连接,标题是“男朋友旅游傍上白富美”,杨秋宁先是回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尧瑶直接点进去看虽然照片打码了,但是尧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其中一张照片就是自己啊,图片上还晒出了聊天记录,看图片尺寸是用iPad截图的。 很长一段的文字,都是在说自己这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平时如何对她不好,是怎么样出轨的,有三个罪状,一是给白富美分享他们一起养的猫咪,二是他们在吵架冷战期间,他却和白富美在微信里有说有笑,三是在美团里查到足浴店的订单。 看完之后,尧瑶发现自己就是文里提及的白富美,那个出轨的男朋友就是罗朗。 “哎呀!” “这个白富美是我!” 尧瑶在群里发消息后,冯梓莹和杨秋宁都惊讶万分,随后三个人就开了视频通话,尧瑶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在想现在怎么办。 “还问你借钱?就应该给他两嘴巴子,这种渣男。”冯梓莹觉得太抓马了。 “还好我没借。”尧瑶说。 “他这是欠高利贷了吧,一下借二十多万。”杨秋宁疑惑。 冯梓莹用iPad点开原文看,然后说:“这文点赞都破两千了,尧瑶你去举报吧。” “还好一些网友有眼睛,都说是她男朋友倒贴,白富美根本不想搭理他,聊天记录大多都在自作多情。”杨秋宁也在看原文,她把骂罗朗的评论都点赞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去举报……”尧瑶无奈,这都在沾到了什么垃圾。 “那你要不要开个小号去发新文证明一下自己?”冯梓莹问她。 尧瑶想了想,这件事确实很离谱,但是自己又没做什么。 “自证就不用了,就找那个他女朋友私聊就好了。”尧瑶说。 “这男的真鸡贼。”杨秋宁说。 罗朗也是一个庸俗的男人,尧瑶觉得恶心,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微信上私聊她,而是在小红书上找了她女朋友的账号去私信。 尧瑶一开始打的是我就是文里那个白富美,后面又删了觉得白富美这个词有点装,就发了一句话。 “我就是你文中的另一个女的,罗朗所有的事并不知情,我也看不上她如果你需要聊天记录作为证据,都可以提供。” 二十分钟左右,罗朗的女朋友回复了她。 “罗朗有给你送过礼物吗?你有和他去开房吗?你们见过几次了?” 尧瑶如实回答说:“毕业的时候送过一束花,但是已经很多年了,没有开过房,今年见过两次,一次旅游的时候偶遇,一次请他吃饭,单纯的吃饭。” “他都没有给我送过礼物,房租还是我出的。”她说。 “那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尧瑶从她的视角看,罗朗是一个不怎么样的男朋友,为什么她都不分手。 “因为他对我好啊。”对方说。 “对你好还回去足浴店,还会让你付房租?对了,你最好把和我有关的信息删掉,不然我就找律师了。”尧瑶说。 “他为什么会老是找你聊天?”对方又问她。 “不知道啊,回复他只是礼貌而已,你自己抓紧解决一下吧。”尧瑶赖得说了。 “他为什么会找你聊天?” 对方还是在重复这个问题,尧瑶只觉得烦,这女人在想什么,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原来自己的视角看恋爱脑是这样的,想到往事都要胃里都要泛酸水吐了。 尧瑶直接把罗朗的聊天记录备份,然后就把他拉黑了。 她不会犯什么太岁了吧,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人,还好本身就没发生什么事,她的体质是不是专门就吸引烂男人? 第二天尧瑶起床,想起这件事,再点进那个链接,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发现已经删掉了,她也懒得关注后续了,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尧瑶近期要办画展了,陈江河给她推荐了人,尧瑶早起就是要去商量画展的事,之前都是在微信上沟通,尧瑶提了建议和想法,今天过去是要面对面的谈。 天公不作美,还没出门,外面就下起了雨,雨不小但是也没有大到出不了门。 尧瑶拿了一把雨伞出门搭车,今天司机不在所以尧瑶要走出去才能搭车。 等到了那个工作室,里面的人本来都坐着,见到她之后,就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谈了一个多小时,大概的东西已经定下来了,尧瑶一开始最担心的一点就是,万一没人看,那她岂不是很尴尬,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画家,硬要说的话,自己就是画来玩的。 不过策划方让她不用担心,到时候会宣传的,目标受众就是年轻人群体,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不少有钱人只是画了两个圈几条线,还是就剪了几件衣服就能办展的。 尧瑶当时听着那些话,还觉得有些愧疚,自己以前也是鄙视过那种所谓的有钱人的艺术,都是千金公子用爱好来圈钱,随便搞个什么能展示的东西,那就叫艺术了,结果现在自己就在搞这些,不过尧瑶不会收门票钱,这就是一个免费的画展。 尧瑶准备走的时候,挨个和工作人员握手表示感谢,当握到某一位男士的手的时候,尧瑶感觉到了有一丝不适感。 男生没有主动先松开她的手,她主动抽离了。 尧瑶也只是对他笑笑,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情况,自从她会出入一些高端场所之后,就能遇到异性对她的暗示,甚至有一次买完手表刚出去,就收到了隔空投送的微信号,或者某个盯了她一段时间的男人堵着她,说可以做她的狗。 她已经空窗许久,再也没碰过男人,要说肉体欲望也是有的,但是她不想找送上门来的男人,心思不纯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就算睡个鸭子,那也要挑一只靓鸭。 半夜,尧瑶睁眼,面颊泛红,微微发热,她做了一个春梦,梦里自己赤身裸体的在和一个男人纠缠,皮肤上汗水的触感很真实。 她扶床坐起,打开床头的那一盏台灯,灯光是暖黄色的,足够看清房间内的装饰。 发了一会儿呆,她想着要不要自慰,小兔子就在抽屉里放着,但是又有点困,她从枕头旁拿过手机,看着时间,月经快来了,她一向在月经之前欲望会增大。 尧瑶抓了抓头发,还是抵挡不住困意,躺下睡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睡得还不错,尧瑶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 她洗漱之后,拿着手机走下楼准备吃点东西,早上的时候家里阿姨蒸了肉末花卷和玉米,现在已经凉了,阿姨看到她下来,就把那些都热了一下。 尧瑶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豆奶,就坐在桌子上吃早餐,花卷比较烫,她就先吃玉米,一手拿着玉米,一手打开手机,今早都没有打开手机,刚才点进微信,发现除了一些消息以外,黎之确居然拍了拍她的她的脑袋。 尧瑶想,他这是手滑,还是故意的,她只当他是手滑了,不去理会。 画展定在十二月中开展,尧瑶会每天去场地盯着工人布景,会看每一个细节,虽然不是全部自己动手,说累其实也是累的。 尧瑶因为第一次办展还是又激动又开心的,从第一次开始准备的时候,就开始发朋友圈晒进度。 有以前的同学评论她,问她是不是转行啦?尧瑶只回复了一个笑脸。 杨秋宁调侃她说:“你这朋友圈发得和什么施工队工作进程一样。” 在A市现在已经可以穿长大衣了,尧瑶有一件泰迪大衣,她觉得很好看,这几天一直穿着。 “陈小姐,你看这个可以吗?”工作人员拿了一块板子给她看,板子是定制的刚刚拆出来。 “嗯,拿去摆好就行。”尧瑶低头检查,没有问题。 快傍晚的时候,尧瑶给工作人员点外卖,点了满满一桌子,外卖小哥来了好几趟,还点了十几杯奶茶,本来想点咖啡的,但是想到已经很晚了,喝了咖啡要睡不着了。 尧瑶喝着一杯热奶茶刷着小红书看好物种草,顶部弹出一条黎之确发来的微信消息,说一起吃饭。 尧瑶想着还忘记把他拉黑了,这就点进那条消息,又点进他的头像拉黑他。 还坐在办公室的黎之确随后发了一个餐厅的定位,一家高档日料,露出一个红色感叹号发送失败,结果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把手机翻过去,不再看手机。 十点下班的时候,黎之确鬼使神差的绕去了当代艺术馆,他记着尧瑶的朋友圈,他坐在车里望着艺术馆的大门,里面黑漆漆一片,门口有一张很大的海报,除了大的标题以外,坐在车里看不见上面的小字,黎之确停车后下来,走上台阶上去看那张海报。 画展时间2021年12月16日到1月15日,在那一堆主办方小字里面,他盯着旁边那几个加粗的字体,写着陈尧瑶作品展。 他心中有疑惑,他曾经看过尧瑶的学生证,确实就叫尧瑶,姓尧。 他第一次听她说自己叫什么名字的时候,还觉得这名字怪娇气,那时还以为尧瑶两个字,都是同字的瑶,他一向不太喜欢那种迭字,叫着太肉麻。 黎之确对着海报拍了一张照片后就离开。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layuzhaiwu.xy z 在策划公司的安排下,已经在很多个本地社交媒体上推广了尧瑶的画展名字就叫“风景痕迹”,本来公司给她拟了几个名字,但是尧瑶都觉得太装文艺了,而且很网红,就干脆随便起了一个通俗易懂的。 很简洁明了,就是风景画,她每一张画都是以往照着自己去旅游看到的山河美景画的,大中国的自然景色真的太波澜壮阔了,她每次看完之后回来,心里还会有些空落落的,画画的时候倒是填补了这个小空缺。 她把那些碧海银沙、青山绿水、雪山映日的风光都画了下来,画画可真是能让她享受的一件事,她能从这方面感到满足。 在社交媒体上的点赞和浏览数据都一般,尧瑶倒是也无所谓,自己就一个无名自娱自乐的画家,来一个还是两个她都会欢迎的。 公司还问她要不要多花点钱买推广,尧瑶拒绝了,觉得没必要,还说画展有时候也会有人买画的,最好提前准备合同,她不以为然,觉得应该没人买吧,但是公司还是准备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明天就要正式开展了,尧瑶像一个第二天要去春游的幼稚园小孩一样,前天晚上激动得睡不着觉,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在用空气炸锅烤脆皮炸鸡,炸鸡还有两分钟出锅,尧瑶正在往碟里挤韩式琥珀酱。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52yzw.c om 明天早上丰茹会陪她去剪彩,尧瑶头一回知道原来还有剪彩这个仪式,她总是会想着如果做一些事情,会不会很尴尬。 自打准备画展以来,尧瑶老是想着可能会让自己尴尬的事,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会被人吸引,画展没人看怎么办?路人觉得她画的画不好怎么办?剪彩就几个人很突兀怎么办? 她总是会想那些问题,好像永远想不完。 尧瑶的炸鸡做多了,吃到后面觉得腻,她喝一瓶玉米须茶解腻,手里拿着手机在看明天的流程,她想,明天应该会很开心。 早晨一睁眼,她看着自己房间顶上的灯,想到今天的画展,嘴角弯弯。 她下楼和丰茹一起吃早餐,丰茹在吃即食燕窝,订了一年的量,尧瑶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吃燕窝。 两个人一起用过早饭之后,有一位造型师上门服务给她们做妆发,不得不说这化妆师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尧瑶拿着一个手持镜端详着自己的妆容,连眉毛睫毛近看都是相当完美,这么完美的妆靠自己的双手还是化不出来的。 坐车去的路上,尧瑶还是心跳加速的,直到剪彩结束,尧瑶听到礼花的声音,这就完全感受到了真实感,她的心里也“砰砰”爆出了礼花,自己还真的开画展了。 第一天,人流没有很多,但是也不少,尧瑶还准备了自己设计的冰箱贴,拍照打卡发在小红书就能送一个冰箱贴。 冰箱贴今天就拿了一百个,还都发完了,她一共定制了三百个,还有两百个在家里,她没想到下午四点就发完了,她就打算把家里剩下的那两百个都拿过来。 尧瑶从家里拿着那个装着冰箱贴的纸箱,她拿出来放在车后座上,她觉得自己是应该考驾照了,虽然打车也挺好的,但是还是想自己随时能走。 还没到艺术馆呢,她就在车上接到了工作人员的电话,说有人买了她一幅画,买的是《野花与雪山》,那是新疆喀拉峻草原的景色。 她感到非常震惊,居然有人买了她的画,还立马签了合同,而且还付款了,这是什么好运气。 等尧瑶到了艺术馆,看着那张合同上潇洒利落的黑色签名后,她开心的神色消失了,三十万的现金,来买一副无名画家的画,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什么拍卖会。 工作人员在激情演讲说黎之确是如何“啪”的一下说要买下那幅画的,又“啪”的一下拿出一袋现金的,说得绘声绘色。 尧瑶把黎之确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站在场馆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响了三十秒后被接听了。 没等黎之确说话,尧瑶直接说:“我的画不值三十万,我不卖给你,你把钱拿回去。” “合同都签了。”他说。 “我没签字,钱你也拿回去,我的画不配你买。”尧瑶说。 黎之确沉默了十几秒没说话,然后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艺术馆外面。”她说。 “那我们见一面。”黎之确说。 尧瑶同意了,她进去把合同和那一袋现金都拿了出来,就站在路边等着。 一辆银色的车子缓缓停下,黎之确用眼神示意尧瑶上车,尧瑶看他一眼,随后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车子开到一个安静的街道停下,周边没有什么人,都是树影,尧瑶转头看他,黎之确也在看她。 一开始的眼神接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合同作废,钱你拿回去。”尧瑶当着他的面把合同撕了。 “你是怎么办画展的?”黎之确一直很好奇她这些年的金钱来源,他也不是没接触过所谓的艺术生或者艺术家,基本消费都很大,艺术本来就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爱好,没有点经济基础,不是饿死就是在路边卖艺。 在国外,艺术生的学费就要比其他专业高不少,如果是音乐生,一把琴就要十几万了,开一场音乐会和画展都是需要花费不少资金和精力的。 面对黎之确的质问,尧瑶的心里毫无波澜,她理了理耳后的头发。 “你真的喜欢我吗?”尧瑶冷眼看他。 “目前看来是的。”黎之确是这么回复的。 尧瑶低头冷笑,然后看着他怒气冲冲说:“你这哪是喜欢我啊?明明是你犯贱,眼见我现在不贴着你,不捧着你在手掌心,不围绕着你,你就无聊了,觉得好无趣啊,觉得我好像还像那么回事了。”她接着说,“你说你喜欢我,你凭什么说喜欢我?难不成我听到你说喜欢,就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对你点头哈腰示好,然后谢谢你的喜欢吗?你还不就是像以前那样看不起我吗?” 听到尧瑶说这些,黎之确也笑了,毫无掩饰地说:“我确实犯贱,也确实看不起你。” 黎之确也不想说什么好听的漂亮话,实话对他来说就是不好听,也不值得美化。 “那我们有什么可说的,你看我不起我,我现在也看不起你,以前确实我欠你的,钱还给你了你也不要,你还想怎么办?”尧瑶瞪他。 “我想要你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发音字字清晰,眸光深深地看着尧瑶。 尧瑶心里的火气,燃烧得更厉害了,什么是火上浇油她可算知道了,心里的火窜得已经好几米高,正在熊熊燃烧,她把包里的钱拿出来一打直接往他头上砸,一迭迭的钱掉落在驾驶位上,黎之确没反应过来,扯着嘴角自嘲了两秒,然后就一把用力拉过尧瑶的手臂,双手握紧尧瑶的双臂,尧瑶被吓到,手臂上感觉到力量的不断紧握。 黎之确拉她往前,然后咬上她的唇,下嘴唇被她反抗咬破,黎之确也不松口,舌尖深入她的口腔,尝到了铁锈味。 尧瑶被亲得只能发出闷哼,嘴里湿哒哒,舌根被吮吸着,发出听得到的响声。 她抽出一条腿想要去踢他,结果腿还伸不出去。 黎之确压着身子过来,很强烈的压迫感,尧瑶的手臂被他抓得很痛,她用牙齿咬他的舌头,一点都不客气的咬,黎之确吃痛后松开嘴,下唇带着鲜血,接着又伸出舌头去色气地舔她的下唇。 接着黎之确又用手背抹了自己的唇,手上带着血痕。 尧瑶后背都出汗了,她的大衣已经落在腰间,露出她的米色打底毛衣,她小口地喘着气,也不想和他说什么了,右手拉开把手就准备要走,但是又被黎之确一把拉了回来跌在座椅上。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黎之确说。 “我不仅想气死你,我还想弄死你。”尧瑶对他冷笑。 车门半开着,冷风吹进来,感觉到飕飕的凉。 “别再收别人的钱了。”黎之确眼神凌冽,又是以往的那种命令语气。 尧瑶觉得他管太多了,真的想让他气到发疯,她笑笑说:“我不仅要收别人的钱,我还要和别人睡,睡了又能爽又有钱拿,两全其美多好啊,要是还能带个球那这辈子就不用愁了,那就是十全十美。” 尧瑶故意说这些来刺激他,他不是就爱听这些吗?她开始喜欢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尧瑶!你疯了。”黎之确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我是疯了,那你没有疯吗?”尧瑶回嘴。 从他们重逢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在夹枪带棒地争执,互不相让,嘴上的话不知道到底是想着伤害对方,还是伤害自己。 两个人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对话,只有不断地丢刀子,炸石头。 “我是疯了,你不能这样做。”黎之确抓住她的肩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来说教我,你现在是我的谁啊。”尧瑶语气冷淡又带着一丝丝的不屑。 黎之确听到这话,倒是松了手,没再说话。 我又没有出家 最后,那天自然是不欢而散的。 他是没别的事可做了吗?尧瑶想。 回家之后的几天,黎之确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还想做更多他以为的事情恶心他,最好能让他气到浑身发抖,然后又不能拿她怎么办。 半个月前,冯梓莹休假从香港回来,为了陪父母两个月,今天她已经在酒店隔离结束了,她在隔离期间无聊疯了,每天望着窗外,但是又不能出去,要煎熬死了。 冯梓莹对于尧瑶来说就是亲密的网友,她已经大概四年没见过冯梓莹了,本科毕业后冯梓莹出国留学,然后在国外工作,随后又去了香港。 这次聚餐是在尧瑶家,因为冯梓莹说想来看她家的别墅,她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A市的情况一清二楚,什么地段住什么样的人,她都知道。 下午的时候,冯梓莹到了,她先是中午和家人吃过饭了,才过来的,杨秋宁因为要上班晚上才到。 冯梓莹站在尧瑶家的客厅打量,顶上的水晶灯一看就价值不菲,她看着尧瑶说:“奢侈!” “也不是我弄的。”尧瑶笑笑。 “尧瑶,做富二代有什么烦恼吗?”冯梓莹用手装作话筒采访她。 尧瑶想了一下说:“我应该算富三代,大的烦恼好像也没什么。” “你读书的时候周末都不在,其实都是回家了吧?”冯梓莹想到尧瑶周末会去做家教,这个家教一次就是做好久,她早觉得不对劲了。 “额,有些时候是真的做家教。”尧瑶说。 “悄悄告诉我,你的卡里有多少钱?”冯梓莹探过头去。 尧瑶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串数字,冯梓莹一听,瞬间冷脸了。 “投胎真的比好好学习重要多了,我男朋友年薪百万,都没有你存款多。”冯梓莹话里都是羡慕。 “我也有好好学习的好吧。”尧瑶笑。 “能带我上楼看看吗?”冯梓莹问她。 “可以啊,我带你上去吧。”尧瑶朝着楼梯的方向走。 里里外外参观完了之后,冯梓莹笑道:“太好了,我有一个富婆朋友。” 等到了晚上,杨秋宁也过来了,三个人一起还有丰茹一起吃饭。 丰茹一直叫她们多吃点,这是她第一次见冯梓莹,她还夸冯梓莹的腿长,今天冯梓莹穿了一双黑色丝绒长靴,加上冯梓莹小腿长,显得双腿更加修长。 吃完饭后,尧瑶让司机送她们回家,自己就不送了。 冯梓莹在香港待久了,一回到A市就觉得什么都好平价,十块钱就能在路边吃一份炒河粉,九块九就能喝一杯咖啡,一块五一个包子。 久违的回到这里,当然要和每个朋友都聚聚,所以今晚冯梓莹和一众好友来到了酒吧,打算喝一晚上嗨起来。 第一天的时候,冯梓莹喝得晕乎乎,在远处的卡座看到了一个帅哥的影子,第二天也喝得晕乎,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帅哥的影子,她好奇,然后放下酒瓶拨开人群想着上前看看,在人头的间隙中,她瞪大双目,发现举着酒杯在喝的人好像是见过的帅哥,她摇了摇头让自己的目光更集中,诶,那是不是黎之确。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重脚轻,还觉得恶心,冯梓莹在被子里找手机没找到,又看向地板,发现掉在了拖鞋里,她拿起手机然后给尧瑶发消息。 “我连续两晚在酒吧看到黎之确了。” 尧瑶收到消息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她顿了一下,然后问她。 “在哪个酒吧?” “天街的Stay。” “那个酒吧好玩吗?”尧瑶问她。 “还行吧,我喝多了,恶心死了。”冯梓莹发了语音过来。 尧瑶也发语音问她:“那边帅哥多吗?” “还行,都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寒假兼职的男模,小清新挂的,我没兴趣。”冯梓莹说。 “那你今晚还去吗?”尧瑶说。 “今晚?不去了,我都连续去了两晚了。”冯梓莹觉得自己再喝就成脱水青菜了。 尧瑶笑:“那你还什么时候来看我的画展,请你吃饭。” “过两天吧。”她说。 圣诞前夕,很多店门口都装饰了圣诞树,好看的圣诞主题也是可以吸引客人消费的。 尧瑶化了一个大闪片的眼影,唇色是枫叶红,自己看着网上教程用40MM的卷发棒卷了一个大波浪,妆容很成熟,没有一点平常小白花的样子。 她穿了一条黑色包臀裙,外面套一件风衣,她没来过酒吧,想着就穿一双银色的细高跟鞋。 一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炸脑子,服务员来询问她,尧瑶还说了几次不好意思听不清楚。 第一次来也不懂怎么消费,就随便点了杯酒坐在吧台,尧瑶看了眼周围,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她想这里要是有密接,第二天大家都得完蛋喜提隔离十四天。 “男模怎么点?”尧瑶转头去问服务员。 “这里不能点,你要去那边。”服务员指着一个方向。 “我给你三千块,你去帮我找一个,帅哥就行。”尧瑶对服务员说,她也不懂怎么整,还是给钱帮忙来得快。 听到有钱赚,服务员笑嘻嘻地就答应了,等了没多久就带着一个一米八的小帅哥过来了,长得挺干净的,看不出来是做这个的。 “你看这个可以吗?”服务员说。 “可以,不挑,给我二维码吧,我扫给你。”尧瑶从包里拿出手机。 收到钱之后,服务员笑着说:“还有服务记得找我。” “你叫什么名字?”尧瑶示意让他过来身边坐下。 “阿尤。”他说。 “你是怎么收费的?我没点过。”尧瑶问他。 阿尤手附上她的手臂笑着说:“点我一次一千块,其他的另外收费。” “那还真便宜,刚才我还给那个服务员三千块,可以点三个你了。”尧瑶笑着撇开他的手。 “姐姐,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酒?”阿尤看着尧瑶带着的那个香奈儿包,能估摸出是一个有钱小姐,想着能薅一点是一点,而是还是个美女,这也太赚了。 “想来就来了,就和我坐着等就行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小费会给你的。”尧瑶看他。 “好啊,姐姐想让我做什么?”阿尤看她。 “叫你的时候再说吧,你先喝杯酒吧。”尧瑶转过头去四处张望。 尧瑶来这里也就是碰碰运气,小赌怡情,遇不到也没关系,要是遇上了…… 灯光四射,许多男女挤在一起大声说笑,黎之确只是坐着一杯杯地喝着酒,有人来三番五次问微信他也懒得搭理。 “帅哥,看你有眼缘,能问你要个微信吗?”一位短发俏女郎伸出手机笑着看他。 黎之确撇了一眼,然后开口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调笑道:“这位妹妹,要不你要我的微信吧,人家微信可容不下你。” “你?那还是算了。”说着人就走了。 “什么东西,还看不上我是吧。”男人不屑地看她的背影,又看向黎之确,“我说你来我们家做法务得了,上个班给你搞得压力冲上了九重天的。” “呵,那我还不如回自己家做。”黎之确讪笑。 “你这一下班就能赶上酒吧营业,喝完回家睡个觉就又上班了,这007还真不夸张,你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啊,不会你在背地里打鸡血吧?”男人笑道。 “打什么鸡血,血都要没了。”黎之确扶额。 “服了你了。”男人白他一眼。 黎之确觉得这里空气不是很流通,暖气又开得足,感觉闷得慌,他拿起旁边的外套穿上打算出去透气。 “去哪儿啊?” “透气。” 黎之确拨开人群往外走,人群中混杂着香水味和酒味,对他来说不是很好闻,甚至问多了还有点晕头晕脑的。 他直直地往外走去,本来还在迈开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他的手紧紧攥着手机。 尧瑶抚上一个男人的腰肢,男人的一边手摸上后背,一边手握着她的脖颈,此刻,两个人正在动情地拥吻。 这个场景看上去,尧瑶正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迷醉,男人间隙还去吻她的脖颈。 这时,男人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往里钻,也就是这个时候,尧瑶被人从吧台椅上大力拽了下来,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腿撞到了凳子腿。 尧瑶一抬头就看到黎之确那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他还拽住她的手臂。 “你干嘛呀?吓我一跳。”她说着要站起来。 后面的阿尤小弟正要上前扶她,被黎之确一个眼神瞪着不敢乱动,阿尤的唇附近还有明显的口红印。 “神经病啊你,放开我。”尧瑶想抽身,但是没动静。 附近的人倒是都看了过来,黎之确不出声,只是硬拉着尧瑶走,她一开始不愿意动,黎之确就硬拉,她就一步一个踉跄走。 “我的包。”尧瑶说。 阿尤听到了连忙拿过吧台上那个黑色的香奈儿给她,她的手就抓着包带,包在她手中摇摇晃晃的。 尧瑶被黎之确一路大力拉着,不管尧瑶怎么说,他都不放手。 “放开我,我手都要被你拉脱臼了。”尧瑶大声地叫。 拉倒一条走廊,上边贴着暗紫色的墙纸,尧瑶被黎之确推在墙上,还抓住一边的手。 “亲得这么开心,下一秒是不是直接给你搬一张床来?”黎之确俯视着她,又是那样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尧瑶看他,皎洁一笑:“你愿意的话,你帮我搬吧,我又没有出家,我当然有需求的,和谁做不是做。” “什么需求?你再说一次。”黎之确贴近她。 “和男人做爱的需求,听清楚了吗?”尧瑶凑到他耳边说。 黎之确一边手覆上她的腰,说:“那种男人你都愿意睡啊?你也不怕染病。” “你这种男人我都睡了,你和那种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尧瑶笑笑。 黎之确听到她这句话,怒火中烧,气愤极了,双唇紧抿。 “怎么了?很生气啊?”尧瑶冲他笑,“放开我,人家还等着我呢。” “你要怎么样不会和他睡?”他问。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睡。” 黎之确靠近她说:“硬要和我杠是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杠,是你自己要拉我的,要不是你拉我,我现在都躺床上了。”尧瑶说话无所畏惧的模样,更让他生气。 “你要是想阻止我呢,不如……” 她轻吐着热气,喷上他的右耳说:“你给我舔舔怎么样?” 落差感 尧瑶说完这句话,就盯着他看,他离得很近,她还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你给我舔,我就不去和他睡,怎么样?”她继续说,上挑着眉笑,背靠着墙。 黎之确沉默,只是看着她,五官没有很大的变化,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怎么?”眼见他不说话,尧瑶问。 “你喜欢这样玩是吧。” 黎之确的语气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尧瑶微微抬起下巴看他:“你觉得我在玩,那就是。” “诶。”尧瑶惊呼一声,双腿已经被黎之确抬在肩膀上,包包掉落在一旁。 她背靠着墙面,然后现在的姿势居然是坐在黎之确的肩膀上。 “要干嘛?”她有些忐忑不安。 “不是你说要舔的。”黎之确的声音闷在她的裙底里。 这条黑色包臀裙是弹性的面料,黎之确觉得头箍着不舒服,又伸手把裙子往上推,露出光洁的大腿。 尧瑶没有穿什么光腿神器,她觉得看起来假,里面就只穿了一条很薄的安全裤和贴身的一次性内裤。 黎之确想把那条安全裤扯下来,但是这个姿势不太好扯,于是他就弯着手指微微隔着布料顶着阴部。 尧瑶垂眼看着自己身下那颗脑袋,他不会真的要这么做吧。 指节弯曲往里顶,顶到阴蒂所在的位置又在打圈,尧瑶感觉到好似有细微的电流,她下意识的加紧腿。 黎之确的手指触碰到湿意,他说:“已经湿了。” 黎之确抬头看她,眼底尽是情欲,尧瑶低头瞧他,心想,他也算个男模吧。 抬腿把安全裤脱下,双腿又架回到他的肩膀上,尧瑶感觉到他呼吸喷出的热气,心跳开始漏了一拍。 “唔。”她呜咽发出声音,想着这是在走廊,可不能动静太大。 湿滑的舌尖接触到阴部,唾液和蜜液融合在一起,他吮吸着冒出的小尖,吸得酥麻。 尧瑶喘着气,故意揪他的头发,可能是感到痛了,底下的人还轻咬了一下。 这时,黎之确突然插入一根手指,不停地插弄,寂静地走廊里,都是由舔抵发出的“啧”声,像是在用力地舔一杯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球。 黏糊的水从嘴角流到下巴,顺着到脖颈。 尧瑶捂着自己的嘴,担心快感冲破喉咙被人知晓,这要是突然来个人,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手指捣动的速度飞快,手腕处的袖子已经有了水痕,黎之确抽空抬眼看尧瑶,她咬着下唇,半垂着眼。 黎之确咬着冒出小尖的蒂头,反复刺激摩擦,他感觉到了她大腿在颤抖。 柔软的舌尖带着湿润温热,想到是黎之确在底下给她舔,电流好像就要冲破头皮,她的脑袋摩擦在墙壁上,胸口不断起伏。 “唔,你……”尧瑶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觉得自己要被快感挟持到要升天了。 黎之确加快速度,嘴唇上到鼻尖都是黏糊糊的,接着又吸又舔,力度不小,声音也不小。 因为他,尧瑶在不断地颤抖,发出细小的呻吟。 快感像洪水一样涌出,尧瑶微微张着口,双眼闭上,背上也出了些汗。 黎之确还抱住她的双腿,从阴部舔到大腿内侧,腿肉软软的,再用力一点就能吸出印子。 “可以了,放我下来。”尧瑶的尾音飘扬,还没有缓过气。 黎之确听闻,把她的腿从肩膀放下,但是尧瑶的双腿一落地,穿着高跟鞋的脚却不受控制,往右边一歪,她手扶在墙上稳住自己。 “我送你回去。”说着,黎之确手扶上她的腰。 “不用了。”尧瑶撇开他的手,蹲下捡起刚才掉落的内裤,然后塞到自己的包里。 再起身的时候,因为低血压,感到眩晕双眼发黑,身子摇摇晃晃的。 黎之确伸手一把把她揽入怀中,把她的头按在肩膀上,她的脸颊贴着舒适的羊毛衣。 “喂。”尧瑶不耐烦地说,而且自己感觉到了某个部位的触感。 “今晚算做了什么?”黎之确问她。 “算我请了你这个律师服务我,小费你要吗?你平常怎么收费的?”尧瑶的脸在他的羊毛衣上蹭了蹭,然后离开。 她伸手要推开他,面前这个人就是不动,尧瑶抬头看他,他也在看着她。 “我要回家了。”尧瑶说。 “我送你回去,很晚了。”黎之确说。 尧瑶轻笑一声,觉得他可真多余,在这装什么装,她回他说:“担心我啊,没必要。” 说完,黎之确还是不松开,反而握住她的腰更紧了些。 “我觉得你真的好恶心啊。”尧瑶说出这话,心里扫了一处的凄凉,自己还要和这个人在牵扯。 报复他吗?确实很想报复他,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不是对于往事的那点爱意,而是她觉得面前这个人根本什么都不怕,他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会当被子盖的人。 “什么时候觉得我恶心的?”他的目光淡淡地,说出来的话也很平静,也没有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在意识到你是一个恶心的人时候。”尧瑶好像说了,好像又没说。 “困了吗?送你回去。”黎之确说。 “别送了,我打车回去。” “我要去厕所,别理我。” 黎之确没有再说送她回去的话,把她送到了门口,看着她上了出租车。 今夜无眠,尧瑶回到家之后,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发呆,想了很多事,过去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的重现。 从小到大被忽视,被欺压辱骂,等来到了A市上大学重塑了自己的世界观,发现自己是一颗会随时吹走的灰尘,又到遇到黎之确。 她的看起来人生不长,但是好像又很长,可能是因为大多都是苦难,所以觉得二十六年之前的人生里格外的长。 在被陈江河和丰茹认回之后,她去了解过陈真,那一位替她活了二十五年人生作为陈家千金的女孩。 陈真从小学习一般,父母发现她没有学习的天赋就把她转入国际高中读书,不走高考的路,要走钢琴生的路线,小时候请了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教学,本硕都在欧洲读的音乐学院。 家里有一台斯坦威,是陈真的钢琴,关于陈真的照片,丰茹都收起来了,尧瑶对陈真感到好奇,曾经去拜托家里的阿姨告诉她照片一般在哪里,阿姨说了一个大概,她就自己去找来看了。 陈真很幸福,她的每一场音乐会父母都会去看,每一场毕业典礼都捧着一束花,父母站在两旁,她还喜欢冲浪,攀岩,潜水,有一张照片就是她冲浪的照片,手里还举着国旗,是一张很有生命力的照片。 陈真小时候就去过很多地方,有一张照片是丰茹抱着她站在新加坡的鱼尾狮像,狮口喷出水,陈真的小手作势要抓住那道水。 如果陪伴陈真是尧小莉,那会怎么样? 那就不会有那些照片,那双手不会学钢琴,还会被用细条树枝抽得红肿,在南方湿冷的冬天里,只能穿着外套缩在被窝里,手脚冰凉。 放假了就被赶出去找活干,高考后每日每夜地操心着学费怎么凑齐,兼职的时候回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时,在翻着相册的尧瑶心里燃起了妒意,厚厚的六本相册,都是记录着美好的一生。 她会想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经历那么多苦难,陈真的人生会感到痛苦吗?能有多痛呢? 在读大学的时候,尧瑶忍不住会把别人拥有的,当成是自己失去的,会想着如果自己有好的家庭,一定会比对方更优秀。 如果自己是那样的家庭,就可以这样,可以那样,甚至可以变得更勇敢。 刚开始要适应千金的生活,没有很难,难的是面对自己心里的落差,当她吃到好吃的空运海鲜,穿上昂贵的纯棉T恤,戴上价值一辆车的手镯的时候,她还会泛起鼻酸,甚至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不应该那么奢侈,闭眼后,说不定第二天都会消失不见。 坐累了,尧瑶侧躺在地毯上,看着窗外的天,一片黑沉沉。 她的肉体走出了过去,心里还被过去的情绪在拿捏。 黎之确叫了一个代驾,回到家的时候,很是精神,洗完澡也没有困意。 走到书房,他从书架里拿出一本书,《霍乱时期的爱情》,中间很明显地夹了一张对着起来的纸,书页之中有空隙。 那是一张用素描纸画的速写,尧瑶画的他,正在侧脸看书的模样。 黎之确不知道这是她什么时候放的,书是从以前公寓的书架上面搬过来的,书是请的工人来搬的,他也没在意过。 直到某一次想着出掉二手书的时候,整理旧书才发现的。 这张速写是尧瑶当初在外面上美术课,那个时候画的,她画了好几张黎之确,但是只夹了这一张画。 那时尧瑶看了一部岩井俊二的电影《情书》,电影的最后,高中时期的藤井树就放着一张速写在图书馆的书里面,那一张的小像被后来的学生发现,藤井树才知道它的存在。 看电影的人感到了遗憾,电影中的人会感到遗憾吗? 抽丝剥茧 在平安夜这一天,来看画展的人变多了,这里变成了一个可以给情侣约会的地方。 尧瑶为了应景,前两天就在门外摆好了圣诞树,挂上了小铃铛和彩灯,还准备了太妃糖分发给客人。 她只要不是有要紧的事,每天都会待在艺术馆里面,来看画展的人基本都不认识她,有时候她会去站在一旁听客人讨论她的画,说什么的都有,她觉得收到的评价都很真实,倒是还觉得受益了。 尧瑶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画展里面走,很多情侣都手挽着手,站在画前小声地讨论着。 “你喜欢我吗?”一位穿着白色大衣的女生问旁边依靠着的男生。 “笨蛋,当然喜欢啊。”男生亲昵地回复她。 尧瑶听到这对话,在暖气充足的室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能自己真的是太成熟了,听不得这些甜言蜜语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尧瑶拿出手机,是丰茹的消息,让她晚上回来吃饭,说做了好多菜。 尧瑶回复说知道了,她看了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她打了个哈欠,有点乏了,室内温度太舒适了,让人想睡觉。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桌子上的菜品自然是比平常丰盛很多的,愉快地和父母吃了饭,愉快地吹了蜡烛,这一天是那么完美。 一切都结束,尧瑶坐在房间的地上拆快递,很多牌子给她寄了生日礼物,每一张精美的贺卡上都写着祝她生日快乐。 这一天,尧瑶收到了很多的祝福,也包括了黎之确的,他发了生日快乐,自然是没有回复的。 她会想自己是该断个干净,还是让他恶心,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她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自己还真做不到像甄嬛那样。 圣诞节。 尧瑶自己一个人来到商场吃达美乐,点外卖很方便,但是她就是想来店里吃刚刚出炉的,带着脆香味的披萨。 虽然是冬天,但是她还在喝冰饮,她觉得这一类快餐食物就是应该配冰饮,就像汉堡必须配可乐。 “你在哪里?”手机顶部弹出黎之确的消息。 “?”她回了个问号。 “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 没一会儿,黎之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尧瑶接听。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你有什么事现在说也行。” 尧瑶心想,还能有什么事,也不会是什么天大的事,等了大概一分钟,对方也没在说话,她就挂掉了。 黎之确想不到用什么方法能再见到尧瑶,他是很想见她的,具体是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想她了吗?他思考着自己的这种情绪是为了什么。 黎之确没想到再次见到尧瑶,是在他们律所举办年会的那一天,那一天不仅他们办年会。 A市有那么多酒店,他们都能遇到,黎之确是很惊讶的,他想见她,从那天在酒吧送她上车之后,就很想见她。 上次一个让他饱受念想的人是苏语凝,尧瑶居然能带给他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他们认识那么久,从没有过这样抽丝剥茧的感觉。 黎之确曾经每天绕路去艺术馆,但是都没有下车进去打扰,如果尧瑶不在他会失落,如果尧瑶在他会对视无言。 当黎之确在酒店大堂看到尧瑶的背影,就毫不犹豫地上前拍她的肩,她回头发现是他,眼底尽是诧异,随后又变成那副冷淡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他。 “我们所今天年会。” 黎之确看着尧瑶手里领着一个红袋子,上面用金色字体写着江河房地产集团。 “哦,我要走了。”尧瑶说着就要走,对他的出现没有感到有什么别的想法。 黎之确立马拉她的手,说:“我送你。” “送什么送,放开。”尧瑶瞪他。 眼瞧着面前的她要生气了,黎之确立马松开手,但是心里实在是又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就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后面,然后看到她上了一辆商务车,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黎之确瞧见了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里面。 黎之确停下脚步,望着黑色的商务车驶去。 这晚之后,黎之确感到揪心的难受,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他想去问尧瑶那一个中年男人,他是谁? 多次点开尧瑶的微信打的字删了又删,还是没有能发出去,他怕从尧瑶哪里听到不愿意听到的话。 黎之确看着桌上黑了屏幕的手机,又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喜欢上一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确实够犯贱的,尧瑶觉得他恶心也倒是正常。 他去美国的那段期间,时常回想起尧瑶给他做早餐的日子,一觉醒来就是做好的早餐摆在桌子上。 那时候,黎之确要求她每天做早餐是有私心的,那是因为他和苏语凝发生的第一次,那个清晨,她留下来一个冷的三明治和一盒牛奶,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当时的他,还以为自己能不止吃一次苏语凝的早餐,那个三明治也没觉得有多冷。 这些事尧瑶什么也不知道,当初只要起来了,第一件事就会记得给他做早餐,几乎没有忘记的时候,还会问他有什么要求,面包里面放肉松可以吗?胡萝卜和白萝卜都行吗?你觉得多甜才算甜? 明明是很小的事,但是尧瑶都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不过那时他只觉得尧瑶在装单纯,装无知,每个月就用两千五,还要问他是不是用太多了? 她像那种想要攀上富二代的女生一样,先要装得对金钱毫不在意,这样才会得到富二代的青睐。 当他和别的女生有亲昵举动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在乎尧瑶在不在,觉得她确实是无关紧要的,后面发现尧瑶有意的在学校避开他,他就存心想要她不舒服。 本科的时候,班上的男同学私底下会讨论学校里面好看的女生,其中也提到了尧瑶,男生之间要不就是闲言碎语,要就是在做青天白日梦。 当时有一个男生说:“那个中文系的尧瑶,感觉在床上说不定是别有一番风情。” 这个男生一向爱说荤段子,男生之间听听就会笑一笑,那时候黎之确却对他说:“你把脑子往墙上撞一撞,也别有一番风情。” 读书的时候,他只接触过两个女生,共同点是黏人和烦,他不知道那些女生怎么有那么多精力要求天天通视频,打电话,消息回复慢了就生气,平日里花束外卖小礼物都准时到,她们需要那种被捧着的感觉,感觉到自己没有被捧着就闹不愉快,尧瑶就不会这样。 黎之确唯一确定过关系的女生是方希,那是因为苏语凝见过她,所以黎之确才想着确认关系。 说喜欢方希倒是也没有多喜欢,他觉得恋爱和谁谈都一样,遇到灵魂伴侣本来就是极少数的事。 谈恋爱的时候,他没怎么理过尧瑶,他觉得尧瑶和以前没区别,对话框最多的内容就是她去超市购物,会问他这个要不要买,那个要不要买,你喜欢这个吗?活像一个家庭主妇。 那一年和尧瑶提起分开,他是真心地想要和尧瑶分开,因为自己的职业方向有了新的规划,而且他本来就没有把尧瑶放在他的未来里。 到美国之后,他也没有解绑卡,他觉得尧瑶要是还想用钱就用,他也无所谓,后来他再也没有收到银行的账单。 毕业之后,他就在美国的律所工作,期间回过一次国内,先是回了自己家,又回到了公寓。 那只鹦鹉不见了,他以为是被尧瑶带走了,阳台的绿植已经枯萎发烂在泥土里,他打开尧瑶之前的那间房间,空荡荡的,被子迭成方块放在床尾。 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明显的长久无人居住,那时他也觉得没什么,他早就预想过会和尧瑶再也不会有联系,他最后检查完毕,关上公寓的门,第二天就坐上飞机回美国。 之后在国内相遇的每一次,尧瑶都点燃了他的导火线,他本来觉得一个相处过的人,分开之后,过得怎么样,甚至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还是离婚带娃,都是和他无关的事。 因为这不是他的人生,大家都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甚至不知道遇见的哪一面,会是人生的最后一面。 但是,当他在餐厅看到尧瑶的那一刻,心就坐不住了,没办法平静地坐在位子上吃着所谓的进口鹅肝。 自那天看着尧瑶上了商务车过后,黎之确在上班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他从来不会是那种因为私事就耽误工作的人。 他满脑子都是尧瑶,想着尧瑶之前说的话会不会都是真的,不是为了气他才说出来的话,她真的和一个老男人搞上了。 他甚至还想到了网上那些打小三的视频,几个人扯着小三的长发,一个人狂扇着巴掌,把小三的脸打得红肿冒血,评论底下都是叫好的,觉得真爽快的。 黎之确疯狂地想着她,想着她在做什么,会不会在和别人亲吻,和别人一起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他明明不止一次这么想过,但是这次是最痛苦的,因为他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脑海中描绘的影子真实地出现了。 或许,他是疯了。 第一次相亲 59wt.com 第一次参加陈江河集团的年会,尧瑶就抽到了一台华为手机,这个奖品用处不大,自己的手机也还用得好好的。 也不想放在二手市场卖,于是就把手机送给了杨秋宁,她工作之后就一直用华为的手机了。 杨秋宁为了报答她送一部新手机,就请她来吃日式烤肉,想着吃粥底火锅的,但是这天气突然又热了,明明前几天还是穿厚外套,现在能穿短袖了。 现在是晚市,店里面很热闹,还有提供和服拍照的服务,有一些女孩子正在排队换和服。 尧瑶对穿着和服拍照没有兴趣,而且还要排队,她不喜欢排队。 烤肉在火候正好的烤网上发出滋啦滋啦的油声,稍微有一点焦了,杨秋宁把它翻过面来。 尧瑶觉得烤肉有点焦的时候,正是好吃的时候,再加点蘸料放进嘴里面就很香。夲伩首髮站:yu zhaiwu h .xyz 旁边还有一小碟的鳗鱼,尧瑶夹起来放在烤网上。 “我妈上次给我介绍的那一个相亲对象,昨晚下班后,顶着我妈的压力去敷衍地见了一下。”杨秋宁扶着下巴,一脸无奈地嚼着小菜。 “怎么样?和描述相符吗?”尧瑶问。 “要不是我妈一天到晚讽刺我快三十了,连个男人都没有带回家过,我才不去呢,这个男的33岁了,条件好还单身铁定有鬼,说之前有一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但是分了。”杨秋宁说。 “能谈七年还能分手啊?”尧瑶惊讶。 “那可不嘛,所以觉得奇怪啊,他说前女友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她还是个学生,分手原因问了也不说,对这个人唯一好奇的也就这一点了,反正也不想和他结婚。” 杨秋宁随手拿了一片绿菜叶子放嘴里,发出爽脆的声音。 “这个蘑菇怎么看熟没熟?”尧瑶问,这种白蘑菇她没有做过,外表看不出来是不是熟了。 杨秋宁拿着筷子翻了翻看说:“这已经熟了。” “你说我要不要也去相亲?”尧瑶突然问。 杨秋宁抬头看她:“你?咋啦有情况?” “在我爸的年会上面,有一个叔叔给我介绍了他侄子,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说是刚工作不久,还比我小三岁。”尧瑶说。 “女大三抱金砖啊,那男的长什么样?”杨秋宁问。 “没见到本人,我看了照片,一米七七个子正常身高吧,有点微胖,长相挺白净的,说是喜欢足球。”那位叔叔直接拿了他侄子的朋友圈给尧瑶看,尧瑶那时想着就这么看朋友圈真的没问题吗? “喜欢足球啊,那会有什么兴趣可聊,你不是不看球么。”杨秋宁说。 “足球知道最多的就是贝克汉姆,我爸爸说了,如果有兴趣可以先见一见。”尧瑶被辣椒呛到咳了几声。 “贝克汉姆他大儿子都要结婚了,还比我小呢,印象里面这类人不都晚婚嘛,玩到三十多岁再结婚,他这种无所事事的二代结婚倒是快得很。”杨秋宁夹起一片洋葱。 接着杨秋宁又和尧瑶说了单位里面的八卦,说她的某位男领导出轨女同事,被老婆发现举报到上面了,说那个女同事平时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居然会和已婚男人搞在一起,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杨秋宁可爱说八卦了,每次都滔滔不绝的,尧瑶现在也爱听这些,越来越觉得狗血来源于生活这句话果然没错。 说到最后,话锋一转,杨秋宁说:“要不你还是去见见那个男的的吧。” “啊,这么突然又说回到这个。”尧瑶笑。 “这么久了,总该认识点什么新鲜异性了吧。”杨秋宁觉得,想要忘却过去,就得有新的现在。 “我已经不知道我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尧瑶说。 “多处几个,就能知道喜欢什么样的了,三观是否契合,也要相处了才知道,当然,你也不要相信什么男人对你好就行的鬼话。”杨秋宁用筷子翻着调料碟,挑出里面的杂物。 “有多好才算好?”尧瑶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只对你好的人,目的性一定很强。”杨秋宁说。 这顿吃完,各自回家,尧瑶给陈江河发消息说想见一见那个男人,看一看人怎么样。 陈江河的效率倒是快,立马就定了明天晚上见,尧瑶倒是没相过亲,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问了一下就说什么都不用准备。 第二天出门前,丰茹还找她聊天了,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大男子主义万万不能要。 尧瑶倒是没有为相亲仔细打扮,就穿着很平常的毛衣裤子,妆也是淡妆,等到了咖啡厅后,就看到了那位相亲对象,叫骆伦。 “你好。”尧瑶对他打招呼,然后坐下。 “你好。”骆伦说。 刚开始双方都有点沉默,咖啡厅暖气很足,骆伦脱下外套放在一旁,露出一件拉夫劳伦的毛衣,尧瑶看到那件毛衣,想起来陈江河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方便问你上一段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吗?”尧瑶问。 “两年前,分手是因为对未来的规划不一样,她先回国了。”他说。 “你介意我比你大吗?”尧瑶问他。 “也没有大很多吧,又不是每个男的都喜欢年纪小的,年纪太小的太幼稚而且不成熟,我实在是不行。”骆伦笑笑。 “你不也才24岁么?说得你好像已经三十多了似的。”尧瑶看他。 “你不也才比我大三岁吗?你问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快四十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人民公园相亲角介绍来的。”他说。 尧瑶又好奇问:“那要是我真的是四十岁呢?” “那看综合条件吧,四十岁的美女可比四十岁的帅哥要多得很,还有资产积累,我应该不会很亏。”骆伦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尧瑶倒是觉得这个人诚实,而且说的话好像也没有错。 “那你回国后在做什么?”尧瑶问他。 “在做实习小法师。”骆伦说。 尧瑶的第一次相亲,感觉还行,没有尴尬,也没有反感,喝完咖啡两个人还去看了一个摄影展。 陈江河和丰茹都很关心她相亲的情况,尧瑶回复了三个字,还可以。 后面,又和骆伦见了两次,一起逛街,聊天。 这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陈家已经操办起来了,家里多了很多过年的物件,这个时候流行吃智利车厘子,家里有好多客人送的车厘子,还都是4J的。 尧瑶觉得车厘子也没好吃到上瘾的地步,也就是一种好看的水果而已,怎么还这么贵,酸甜小樱桃还更合她的口味。 尧瑶拿了三箱送到杨秋宁家,杨秋宁说这个车厘子比她的眼睛还大,她在家里狂吃了一天的车厘子之后,就拉肚子了,然后温馨提示尧瑶不要吃太多了。 家里的花园,摆着丰茹从花市买来的年花,一整圈都围在水池边上。 过春节最开心的就是除夕的前十几天,年味渐渐浓了的时候,还有兴奋的心情,尧瑶也感到年前的兴奋,这就拉着家里阿姨去逛市场。 晚上十一点多,黎之确在处理被实习生弄砸的工作,他不打算和实习生说了,大学生刚毕业,工作没多久出现失误很正常,说了还打击实习生的自尊心,他就自己把这个小漏洞填补好。 他去年一整年就没有休假超过一个星期,都在高强度的工作,工作只要包括是高薪,地位高,那就必须得加班,随时待命,这是没办法解决的事。 以前的一位同学知道他现在的工作情况,就说了一句话,你们这些资本圈子真折磨人,太变态了。 上次回家吃饭,黎欣看他没什么气色,还叫他辞职算了,来自己家公司做个法务还得点清闲,他倒是笑了,当初黎欣还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律师风光得很,现在又说辞职算了。 后来,黎欣买了一堆保健品给他,什么鱼油护肝片维生素一堆,说要他注意身体健康,不然后面就算成功做了合伙人,人都要没了,得不偿失。 工作结束,电脑还亮着,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晚上就吃了两块饼干,他想着睡觉之前吃点东西。 他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都是矿泉水,还剩下的食材是半条全麦吐司,和两个鸡蛋。 黎之确回到房间,拿手机打算点个外卖,点了一家常吃的外卖,就退出界面,点进了微信,尧瑶还是没有回复他发的消息,一排下来绿色的气泡都是他在自言自语,看着滑稽。 甚至,他怀疑尧瑶是不是把他拉黑了,又发了一条消息问她在做什么,没有出现红色感叹号。 看来,尧瑶就是不想理他罢了。 风里来,雨里去,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他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夜里,快一点的时候,尧瑶收到黎之确的微信,他问她在做什么? 尧瑶觉得他这是过的美国时间吧?这个点大多数人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虽然自己也还没睡。 她自然是没回复的,也不会删掉他,她就想看他能坚持多久,如果他发一个红包过来,说不定还会好奇地点进去看一看有多少钱。 黎之确第二天起床,拿起手机来看,依旧是没有尧瑶的消息。 他是想直接去当面找她的,不过这应该会让她反感,他正经地没追过女人,也没做过舔狗,也低不下头做舔狗。 黎之确高傲的心,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低头的,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改变自己。 但是,他对尧瑶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小骆工具人一枚) 黎律师缺的是缘分? 年前,尧瑶要去染一个新年发色,Tony老师推荐了摩卡棕,尧瑶看着模特的发色图,觉得挺好看的。 染发加上做了一个梨花烫,就花掉了大半天的时间,尧瑶的屁股都麻了。 都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点了,尧瑶还和骆伦约了一起去吃晚餐,两个人都在试着相处,确不确定关系还是未知的。 尧瑶所能感受到的是,她不排斥骆伦,相处起来挺舒服的,骆伦还有些幽默,有时会突然说出一个梗,又好笑又不知道怎么笑的。 尧瑶刚从店里走出来就收到骆伦的微信。 他说:“不坐地铁了,人太多了,搭车过去。” 尧瑶回复他说:“现在开车也堵车吧,好像哪里都堵。” 骆伦回复她说:“OK的啦。” 尧瑶和他约好了在一家贵州烙锅店,这家店是骆伦推荐的,他妈妈是贵州人,他说这是他在A市吃过的最好吃的贵州烙锅。 尧瑶打车前往,这家店不在商场里,而在街边,她想应该很好吃,因为在商场里的风味美食都是经过改良的连锁餐饮,赚的就是加盟费。 尧瑶到了那条街,找到了那家店就坐在店外的椅子上等骆伦,想着两个人一块进去。 店里很热闹,不缺人,还有人和她一起坐着椅子排队等号,尧瑶也领了一个号排队,服务员说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可以到她。 “我在外面等号。”尧瑶告诉骆伦。 “好,我快到了。”骆伦告诉她。 等了十分钟,尧瑶就看到骆伦穿着上次见面的那一件灰色长款羽绒服,背着个背包,从路口走过来。 尧瑶向他招手,骆伦冲她的方向小跑过来,尧瑶拉了一张椅子过来,等着他过来坐下。 “哎哟,晚上人真多。”骆伦坐下看向里面的人。 “是啊,感觉应该挺好吃的。”尧瑶顺着往里面瞧。 骆伦笑笑,打了个包票说:“不是应该,是真的好吃。” “那对我来说不好吃怎么办?”尧瑶问他。 “那下次就带你去吃别的好吃的呗,别说,折耳根你可能真的吃不来。”骆伦说。 聊着聊着这就到他们的号了,还比说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两个人一块走进去。 路口,一辆灰色车子自从来了就没有动过。 骆伦和尧瑶聊着天,也没发现车子停着没走,黎之确就那样看着他们聊天然后一块进店。 晚上下班,工作都处理完之后,骆伦就着急地拿起包要走,黎之确看他的样子笑问:“这么兴奋要下班?” “今晚有个约会,我不想让人等太久。”骆伦说。 黎之确看他,调侃说:“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啊?可别因为恋爱耽误了工作。” “还不是女朋友,做不成情侣做朋友也挺好的,我要去赶地铁了,黎律明天见。”骆伦着急,然后和黎之确告别。 “都这么着急了,怎么不打车还要去坐地铁?”黎之确问他。 “我买了地铁卡,实习期间能省则省。”骆伦实习期,家里为了锻炼他,已经不给以外多余的钱了,而且还租了房子,觉得最应该省的就是交通费。 “别省了,去哪里我送你吧。”黎之确今天的工作结束得快,再忙活一小段时间,后面春节也要休假了。 “这么好啊,那就谢谢黎律了。”骆伦笑道。 当黎之确把车开到路口,骆伦下车前和他道谢,他看了眼骆伦走去的方向,一开始只是觉得体态有些像,后来发现坐在椅子上穿着棕色大衣的就是尧瑶,那件衣服他见过。 黎之确的手握紧了方向盘,感觉到快要窒息,被人掐着喉咙,她已经想要开启一段新的恋情了吗?他不能接受。 他车窗没有拉下,他隔着车窗看到他们两个坐在门前热切交谈。 尧瑶已经要把他忘了吗?她不可以忘掉他。 黎之确心里的恶劣因子在活跃,他想到尧瑶的时候,总是不能带着点好,想到尧瑶可能要做离他原来越远的事,他整个人就要发麻。 尧瑶是那么重要的人吗?这种占有欲侵蚀了他。 黎之确头敲在方向盘上,他觉得这莫不就是报应,因果轮回,以前想着犯贱,现在还想着犯贱,终归自己都是要犯贱的。 他拿过旁边的矿泉水瓶,喝完剩下的半瓶水,然后开车离去。 店里,两个人已经开吃了二十分钟。 尧瑶和骆伦吃着烙锅,她实在吃不来带着折耳根的蘸水,叫店员换了没有折耳根的。 “你吃得也太香了,有这么好吃吗?”尧瑶看到骆伦可以吃一整条的折耳根,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味觉的。 “好吃呀,折耳根这就像臭豆腐,爱的人很爱,不爱的人一口都不愿意吃。”骆伦笑。 尧瑶最喜欢吃锅里的黄糕粑,煎一下就特别好吃,感觉自己也能买回去煎来吃。 “你工作最近还好吗?”尧瑶和他闲聊。 “还好,已经适应了,我的带教律师也很好,同事也不错,没有那种勾心斗角。”骆伦给尧瑶夹了包浆豆腐,还沾了一下辣椒面放在她碟子里。 “那听起来很顺利。”尧瑶说。 骆伦翻炒着金针菇,然后说:“目前都还可以,算是顺利吧,你什么时候再开个画展,我还没得看过你的画展,挺感兴趣的。” “今年也有准备再开个画展,我还要接着画呢,准备好了,就叫你来看。”尧瑶觉得这是一样很有意思的事,她很乐意再办画展。 吃饱喝足,尧瑶坐在位置上吃着店家赠送的香辣洋芋片,她看着骆伦吃饱鼓起来的小肚子,说:“你可以减肥吗?” “可以啊,就是坚持不下来,我也是有瘦过的,后来压力大,没控制住就胖了点。”骆伦说。 尧瑶犹豫了一下问:“你觉得我家怎么样?” “你家?指什么?”骆伦问。 尧瑶抬眸:“我家的这个条件,是不是很吸引人?” “确实吸引人,我要是个大帅哥一定来你家入赘。”骆伦笑。 “为什么要是大帅哥?”尧瑶问。 “丑男入赘也有点侮辱了这个词了,都入赘了当然找一个模样过得去的,不然图什么?有钱人家学历高的男人多得是,长得的可没那么多。”骆伦看她。 尧瑶拿起旁边的水喝,对他说:“我还怕找个男人入赘,万一他内心太敏感了,哪天把我捂死在被窝里,要出人命的。” “是有这种可能,现在杀妻案那么多,我去办个健身卡好了。”骆伦灵光一现。 “干什么?”尧瑶听他着前话后话搭起来也太诡异了。 骆伦看她这样,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然后笑说:“当然是要减肥啊,我确实有点胖。” “哦。”尧瑶看看桌面,“那我们走吧。” 回到家里,丰茹在煮银耳梨汤,让尧瑶洗完澡之后喝一碗。 尧瑶洗完澡出来,发现丰茹已经给她端上来放着了。 手机在响,尧瑶走过去看,看到黎之确的名字就忍不住蹙眉,本想着按下红色挂断,结果又按到了绿色接听。 靠!她心想。 “喂?”黎之确出声。 “有事?”尧瑶给自己绑上干发帽。 “你才回来?”他问。 这问的什么,这点事值得打一个电话过来吗? “不是啊,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就挂了。”尧瑶不耐烦。 “出来见我。”黎之确直截了当。 “你叫我出去,我就要出去吗?” “你要怎么样愿意出来见我?” 尧瑶想了想,笑:“十万见一次。” “那我给你。”黎之确说。 “给了我也不要。”尧瑶立马挂断电话。 那边的黎之确还想说点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一夜,他都在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好,实打实就睡了两个小时就去上班了。 发现自己的实习生和尧瑶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后,他还要若无其事地和他相处,一起喝咖啡聊天,骆伦是个有分寸的人,他知道喝咖啡的时候应该聊什么,他是想好好发展的。 有时候,他想听骆伦能透露一些私事,但是他倒是不怎么说,也可能是碍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着应该有的边界感,工作以外的事,不适合过多的提起。 有一天,黎之确和别的律师一起吃饭,其中有两个实习生,偶尔实习生会和他们一起吃,有时候实习生自己凑一桌吃饭。 这条地下街,都是附近写字楼的打工人,入口的瑞幸咖啡,有着天才滑雪少女谷爱凌的人形立牌。 桌上,人手一杯咖啡,还套着谷爱凌的杯套,冬奥会在即,随处可见谷爱凌的身影。 “骆伦怎么不和你们一起来吃饭?”刘澜律师问着一个带黑框眼镜的男实习生。 “他已经自己带饭一个星期了,都在办公室里不下来了。”实习生回答。 刘澜一听,倒是惊讶笑了:“律所又不是没餐补,实习期也不至于自己带饭吧。” “不是因为省钱,是因为要减肥,自己做了减脂餐。”实习生说。 “哦,减肥啊,没几天过年了减什么肥,这年还怎么过。”刘澜觉得是不是有点没必要。 实习生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一边嚼着饭一边说:“人家那是为了爱减肥,还办了健身卡,每天不落地举铁。” “为了爱?听着有点奇怪。”黎之确听到之后说。 “人突然改变总有目的的,要为了自己好看早减肥了,说不定他喜欢的人是个美女,问他要照片他还不让看,说不尊重人。”实习生说。 黎之确笑笑:“说不准就是为了自己好看呢。” “黎律师,你健身吗?我看你体态一直不错,应该有练吧。”实习生好奇。 “嗯,每个星期会去健身房。”黎之确说。 “你都这么忙了,还定期去健身房,你这种优质单身汉真的太卷了。”实习生感慨道。 刘澜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太忙了可不就单身一个人了。” 这位实习生话多,又问:“刘律师你也很忙,你怎么就顺利结婚了,现在大城市不都是晚婚吗?你上次朋友圈还发了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因为有了房子车子,不用为了这些工作,缘分到了,就顺利结婚了。”刘澜出身于沿海二线城市,家里说不上能让她做个富二代,但是也是比较富足的,研究生一毕业就直接和同校学长结婚了。 “那黎律师缺的是缘分?”实习生什么都敢问,还是一脸思考的样子。 “这黎律师像是缺缘分的样子吗?”刘澜说着又忍不住笑。 “就别打趣我了。”黎之确无奈地看向刘澜。 改变一个男人的能力 “我想你了,能不能见我?” 大年三十,这是在陈家吃完年夜饭之后,尧瑶收到的一条黎之确的语音,她没有直接点开听,而是转换了文字。 尧瑶正在陪田甜小朋友看仙女棒,市区内不准燃放烟花,就买了仙女棒点着玩。 小朋友看到这种当然是很开心的,尧瑶注意着不让田甜碰到,就用眼睛看就行,有两次田甜想伸手抓,都被尧瑶制止了。 现在又想着伸出那个肉肉的小手往前,尧瑶握住她的小手。 “很危险的,这样看着就行了,不然手会痛痛的。”尧瑶对田甜说。 田甜到底还是个小小的孩子,看着仙女棒都傻笑了好久,尧瑶觉得这个年纪真好,看个仙女棒就能那么开心。 手机在响,尧瑶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看到是黎之确就立马挂掉,被挂掉之后,对方还锲而不舍地打来电话,尧瑶发了微信过去。 “再打过来,我就删了你。” “别删。” 今晚的黎之确在家吃完年夜饭之后,就在父母家住下,黎欣觉得他憔悴了,瘦了,没精神气了,一个劲劝他多吃点,又劝他别干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回来啃老算了。 吃完年夜饭黎之确就回房间里了,底下亲戚们在打牌喝酒。 烟花禁放这个规定已经实行好久了,明明是新春佳节,但是特别安静,偶尔会有风的声音。 黎之确小的时候,家里就会买烟花炮仗,然后带着他去小区外边玩,一到零点,就是铺天盖地的爆竹声,那时黎欣都会上来捂住他的耳朵,就算捂着耳朵,小时候黎之确也能感觉到鞭炮爆裂在脑袋里的感觉,现在可没什么以前的年味了。 他看着手机呆滞,为什么尧瑶不愿意见他一面?她是已经要划清界限了吗? 黎之确越想越难受,明明是他自找的,他不想这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 他长这么大,见过这么多的人和事,也看过别人感情中的纠葛,放在自己身上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尧瑶会恶心讨厌他,是应该的,因为他说尧瑶的那些话,从来都不是气话,而是真心话。 他面对尧瑶的时候,就是一个恶语相向,出言不逊,尖言冷语的傻逼男人。 零点过去,一楼客厅的电视机上响起了欢呼声,黎之确想着给尧瑶微信转了一万元,备注了新年快乐。 这笔钱倒是被尧瑶很快接收了,黎之确松了口气。 立春,是大年初四,也是北京冬奥会开幕式。 尧瑶低头玩着手机,电视上放着开幕式做背景音,她倒是没兴趣,陈江河爱看这类的国际赛事,一边看还一边做出精准吐槽。 这才大年初四,尧瑶就觉得无聊了,这年是越到后面越无聊,亲戚都已经走完了,饭不知道吃了多少。 尧瑶靠在沙发上,伸手发现什么也掏不着,拿起来一看大包的虾片已经被她都吃完了,手指上还沾着烧烤味的调料粉。 她抽出纸巾来擦干净手指,然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躺着,黎之确又给她发消息了,问她春节假期过得怎么样? 尧瑶其实还有点点享受黎之确这种感觉,她也想做一次姜子牙,就那样戴着顶斗笠,坐在河边,拿着一根鱼竿,什么也不用做。 她也会想,觉得黎之确是不是在装的,毕竟发微信最多也就花费一点流量,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发微信在手机键盘敲敲就发出去,实在是不用什么心思。 就算是写小作文,现在也可以语音转换文字了。 如果一个男人很久没有回复你的消息,那就是不想理你罢了,没有别的原因。 尧瑶现在也不懂,为什么有些女孩子会被微信上网恋的男人,骗得团团转,甚至倾家荡产。 她不相信自己有改变一个男人的能力,一个男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他本来的样子,因为女人不值得他们这样做,偶像剧和言情小说中男人会为女主角放弃事业高升,放弃前途,敢于反抗家庭,改变自己的性格品质,为了女主角什么都愿意做,因为那是偶像剧。 所以她相信黎之确还是以前的那一个黎之确。 尧瑶从床上起来,走到自己的衣帽间里,地上还有很多堆在一起没有拆封的包裹,她上前拉开衣柜的门,她看着那些随便拿出一件就能抵打工人一个月工资的衣服,有些她甚至就穿过一次,然后就没有再接着穿了。 她之前的工作月薪八千,加上年底的奖金匀一匀,才能过万,一年税后不到十五万,在A市做不了什么,只够生存。 现在她随随便便就能花了以往一年的工资,花钱可比赚钱容易多了,大手一挥钱就花出去了,赚钱还得按小时计算,吃一次午饭,一个小时赚到的钱就没有了。 还真是奇怪,明明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好了,但是尧瑶还是在看到一些场景就有一种古人悲秋往事的那种感觉。 上次她去包子铺买叉烧包,然后就想到以前有一次也是在包子铺,买了一个水晶包加一个叉烧包一共花了四块五,但是微信差五毛钱没付成钱的囧态。 尧瑶看着这一大堆挂好的衣服,想着找个时候应该收拾一下,把一些再也不穿了的二手卖了。 大年初六那一天,尧瑶和黎之确终究是见面了,当然不是约好的,而是偶遇。 骆伦和尧瑶还在相处的阶段,虽不至于每天联系不断,但是还是有些问候。 今晚,就是骆伦约尧瑶出来一起看灯会,这个灯会从大年初一开到现在了,也可能是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了,骆伦就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看灯会,尧瑶反正在家也无聊就答应了。 尧瑶和骆伦在灯会里逛,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尧瑶一向觉得灯会应该都是中老年人爱看的,毕竟灯都是那种比较老式的样式。 今晚一来,尧瑶看到还挺多年轻人来看的,还穿着汉服提着一盏小灯来拍照,还有的捧着一只小白兔做道具。 灯会的场地还挺大的,尧瑶走了一半就有些走累了,便说:“坐着休息一下吧。” “先别坐。”骆伦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这里的长椅刚才我看到还有小孩站着踩,说不定这里也被踩过,先擦一擦,你这大衣还是白色的。” “哦,刚才我没注意看。”尧瑶看了看。 休息够了,又走了一会儿,两个人就去别的地方了。 骆伦是开车来的,他把车停到商场的地下车库,尧瑶打开车门下车,然后站着等骆伦下来。 “好了,我们走吧。”骆伦关上车门。 两个人一起走,这时候安静的车库响起一个人声。 “骆伦。” 骆伦听到有人叫他,便转头去寻找那个声音,他看到黎之确的时候,惊喜交错。 “诶!好巧啊,黎律师你怎么也在这里?” 尧瑶站在原地没动,骆伦上前去打招呼,黎之确的眼睛越过他,看向后面的尧瑶。 “是很巧,我过来吃饭,你们是刚从哪里过来?”黎之确问他。 “从西悦区那边过来,刚才去看灯会了。”骆伦说着发现尧瑶不在旁边,然后转身去看,发现尧瑶侧着身子站着。 “尧瑶。”骆伦叫她。 尧瑶听到后,朝他走过来然后站在他旁边。 “这是我们所的律师,没想到大过年还遇到了。”骆伦向她介绍。 “走吧,我饿了。”尧瑶对骆伦说,没有正眼看黎之确。 骆伦看她然后说:“好,那我们先走了,回见。” “你们打算去吃什么?”黎之确问他。 “还不知道,看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骆伦说。 “我也要去商场,我们一起出去吧。”黎之确笑笑,余光看向尧瑶。 我怎么相信你? 于是,三个人就搭了同一个直升电梯,当然电梯里不止他们三个人,大家都挤在一个电梯里要从地下车库上去。 他们三个人是最先进去的所以站在了最里面,尧瑶站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好不自在。 黎之确站在尧瑶的左边,他能闻到尧瑶身上的香水味。 好近,他心想。 电梯往上升,黎之确的手在底下悄悄地凑近,他面不改色地握住了尧瑶的手。 人很多加上冬天穿的衣服厚,大家都挤在一起,没有谁会低下头。 黎之确感受到尧瑶的另一边手正在要掰开他的手,她的手不冷,是暖和的,纤细的手指想一根根掰开他的手。 “还有一楼就到了。”骆伦对尧瑶说。 “嗯。”尧瑶对他笑,然后伸腿往黎之确的鞋子踩,他这才松了手。 楼层到了,前面的人走出去,后面的人也往前走。 “那我们就先走了。”骆伦对黎之确说。 黎之确没应他,而是问:“想好吃什么了?” 骆伦扭头看向尧瑶:“我们先逛逛看,还是你已经想好吃什么了?” “川菜,走吧,我很饿了。”尧瑶嘟囔,想着快些走。 “好。”骆伦朝黎之确示意。 黎之确看着两个人离开,他很想跟上去,但是做不到放下身段,这算什么。 川菜馆内,尧瑶面无表情地嚼着辣子鸡,心里在想着黎之确,面前的骆伦就在说着黎之确。 话里话外都是在夸黎之确的,说他业务能力强,本身条件好又努力一点都不懈怠工作,方方面面都OK的情况下还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哥说了一大堆,就是在说黎之确哪里都好。 尧瑶都怀疑骆伦是爱上黎之确了吧?不然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硬夸另外一个男人是为了什么。 “听你说了这么多,他是你偶像啊?”尧瑶尴尬笑笑。 “也不是,就是很少有这种人,所以我挺惊讶的。”骆伦说。 尧瑶随口一说:“这么好的一个人,女朋友也一定很优秀吧。” “他是单身,不过是不是真的单身我也不清楚,我不信一个这样的人会没有对象,太难想象了,律所很多女生都会偷偷看他,同样优秀的律师里面,就只讨论他是最多的。” 骆伦听到好多黎之确的谈论,男女都有,更多的还是女生,刚步入社会的女生,在职场中遇到一个又帅又强的男人,难免会激起慕强心理。 “也是,现在又不是非要确定恋爱关系,男女之间才能发生点什么。”尧瑶喝一口汤。 “哎呀,这辣油溅到袖子上了。”骆伦低头看。 “你快去清理吧,不然回去洗不掉了。”尧瑶说。 “嗯,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前台就有清洁剂的。”骆伦起身往前台走去。 这还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尧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黎之确发来了两条消息。 还好骆伦现在不在,不然这种被他瞄到了,她还真不好解释。 “吃完了了吗?先别走。” “看到回复我,不然我直接进去找你。” 尧瑶叹一口气,打字回复他。 “别过来,后面再说。” 尧瑶抬眼,骆伦已经走了过来,看上去已经解决了。 “这店里看来有很多人的衣服都被辣油溅到过,工具还挺齐全的。”骆伦坐下。 “吃完这碗冰粉,我们就走吧,我还要去附近种一个睫毛,我的睫毛已经要掉光了。”尧瑶说。 “那要我陪你去吗?”骆伦问她。 “不用了,等很久的,估计你没那个耐心坐着玩两个小时的手机吧。”尧瑶笑笑。 “那好吧,种睫毛居然要两个小时啊,你们女生可真有耐心。”骆伦喃喃道。 黎之确在和尧瑶同一层楼的日料店用餐,这顿饭吃得魂不守舍,甚至厨师还问他是不是食材有什么问题,让他不满意了。 平时上班的时候忙得吃不上饭,现在放假了倒是闲得自己一个人来吃日料,还吃得不开心,实在是烦躁。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尧瑶就是在一家日料店,那家日料店甚至没有能撑到他大学毕业就倒闭了,换成了一家土耳其菜。 那时,黎之确第一次见到尧瑶只觉得她有些狼狈,这个年代,还是在A市,怎么还有人会吃剩菜。 后来有一次黎之确突然想起这个事,然后问尧瑶以前打工的店里不包饭吗?尧瑶说那时是会有饭菜,但是都是些白菜米饭,服务员的菜和厨师店长吃的是不一样的,吃剩菜是因为看着有些食物都是完好的,不吃完觉得太浪费了,就当做是加菜,看着干净的,她就会吃掉。 黎之确觉得她可真大胆,要是顾客有什么传染病,那吃剩下的食物也是带有病毒不卫生的,她也不担心这点。 他来过好多次那家日料店,倒是没怎么仔细看过服务员,有时候在外面吃,有时候想安静点就在包厢吃,也可能是他来的时候,尧瑶都没有排班,要不就是她是新来的。 后面他接着来那家日料店,他渐渐发现那个女服务员长得像苏语凝,上班的时候都是会扎着一个低丸子头,下班的时候是散着头发。 有一次,尧瑶换班准备下班,出来的时候,黎之确正好遇到,真的很像苏语凝,像是他初见的那个苏语凝,黑发飘然,小脸白皙。 后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和尧瑶提出来发展不平等的关系,时间太久,他已经忘记了自己那时候是什么心情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善良大方到会去拯救一个不认识的穷酸女生,他没有那种救世主心理。 桌上的手机响起,黎之确收到尧瑶的消息,她说她在一楼的瑞幸咖啡。 “我现在过去。”他回复后,就起身出去。 尧瑶点了一杯瓦尔登滑雪拿铁,顶上的奶盖有一抹蓝色的粉末,这杯拿铁目前是主推,尧瑶在门口看到了招牌,就点了这一杯。 尧瑶看到黎之确穿着在地下车库见到的那一件灰色格子风衣,推开玻璃门进来朝她这里走,她坐在里面的位置。 黎之确拉开凳子坐下,然后看着尧瑶没有说话,一直想要见到的人,此刻见到了却不知道说什么。 结果,还是尧瑶先开口说话的。 “你怎么还和骆伦是同事?”尧瑶说。 “他是我带的实习生。”黎之确看着她,“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尧瑶说。 黎之确看她,她的头发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短了一点,美甲做了红色的,贴了珍珠。 “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吗?” “还不知道。” “如果你会和他在一起,那会是因为什么?” “因为合适。” 黎之确看着她桌上那一杯咖啡,说道:“怎么晚上了还喝咖啡?” “新品,就是想试一下。”尧瑶说。 说完后,没有人接话,尧瑶纳闷,这个人老说想见她,见到了之后呢?他就没有想说的吗? “考虑一下我?” 黎之确说出这话,反而是尧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他说出这话,自己都不信吧。 “考虑你?考虑你做什么?”尧瑶下意识地翘起二郎腿。 “我也可以是一个合适的交往对象。”他说。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呢黎之确?”尧瑶无奈地笑笑,眼里带着哀怨。 黎之确看着尧瑶,尧瑶心里好像在骂他,他语气淡淡地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是啊,我觉得我们是孽缘,你觉得呢?”尧瑶说。 “一开始确实是,现在也可以不是。我确实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以前确实是我不对,当然现在说这种话显得我很马后炮。”黎之确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 “换做以前,你不会觉得你不对的,你会觉得我应该感激你,因为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你提供的,我还你钱,就是感激你以前对我的那些付出,你现在的表现让我看不懂。”尧瑶说着吸入冰凉的咖啡,凉意滑入喉咙,让心里更平静了。 “你是想决定和我彻底一刀两断吗?”黎之确问她。 “我更想让你难受到发疯。”她说。 其实,你做到了,黎之确把话藏在心底。 “你爱过我。”黎之确定定看她说。 这四个字在尧瑶的耳朵里听起来像个笑话,黎之确这么聪明,他当然什么都知道,尧瑶当初对他的情愫会仅仅是喜欢吗?当一个人确定另一个人爱上他的时候,就更能仗着爱肆意妄为了。 我爱你,所以你怎么做,我都可以,爱在某种时刻能包容一切。 “但是,你没有爱过我。”尧瑶目光游离,思绪飘走。 黎之确心揪地痛了一下,他伸手握住尧瑶的手说:“我现在可以爱你,相信我好吗?” “不可以,你不会爱我的。”尧瑶撇开他的手。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黎之确此刻的眼神诚恳得不像他,尧瑶躲避他的眼神。 “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你在几年前和我这么说,我一定会很开心,然后等你回家,我会给你做好一桌饭菜,我们一起吃晚饭。但是现在我只觉得你是在嘲讽我,我配爱你吗?你觉得我配爱你吗?” 尧瑶说着双眼泛红,说着像是在质问自己,实际在质问他。 身世 “对不起。”黎之确看着她,心里泛起一阵阵的不安。 “现在这个时候,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尧瑶轻呵一声,刚才还有着的一点伤感情绪已经消失。 “给我一个机会,尧瑶。”他说。 “你缺机会吗?”尧瑶反问他。 黎之确不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没什么意思。” 黎之确覆上尧瑶的手,明明店里开了暖气,手确有些凉。 “你在生气?”他语气温柔。 “没有生气。”尧瑶看他的手,没有急着撤回手。 黎之确看着她笑:“那能不能多理理我?” 这句话,尧瑶当年也在自己心里说过,现在从黎之确的嘴里听到他说出口,内心百感交集。 那时,尧瑶总希望黎之确多理理她,不想他们之间的微信对话总是一些家务事,她会给黎之确分享一些生活,消息总是像石沉大海那般收不到回音。 后来,她就不再发了,指不定是自己越界了,他也不是男朋友,怎么会回复自己那些无聊的事。 那时就等着黎之确主动发消息,她才会回复,他不发,她也不发。 黎之确看到尧瑶面无表情,想着还是生气了,他拉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看着她的目光清亮。 “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他问。 尧瑶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我在和你的实习生约会,你要约我出来吃饭?” “那又怎么样?你们不是还没在一起吗?”黎之确握住她的手渐渐温热。 “你这种行为也能说是撬墙角了。”尧瑶看他。 “法律有规定不能撬墙角?”黎之确说。 尧瑶抽回自己的手,在自己的大衣下摆擦了两下,语气平静:“撬墙角的人是很恶心的,你不知道吗?” “我在你心里本来也恶心,更恶心一点也不碍事吧。”黎之确看她。 “我要回家了。”尧瑶说着拿起放在椅子一旁的包。 “我送你。”黎之确也起身。 尧瑶倒是没有拒绝他,两个人一起走到地下车库,黎之确拉副驾驶的门让她上车。 “你住在哪?”他问。 “清绣山庄。” 黎之确听到地名手指停顿了一下,没有过问,拧动钥匙发动车子。 车子稳妥地开着,在路口因为信号灯停下的时候,黎之确会转头过去看尧瑶,她侧着一张脸望着车窗外。 “等下停在上边那个路口就好了。”尧瑶不想让他送到门口。 “为什么,直接送你回去吧。”他说。 “不用了,就停哪里就行了。”尧瑶拿出手机看时间,现在快十一点了。 车子缓缓地靠着路边停下,尧瑶的手刚碰上把手,黎之确就问她:“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黎之确从小到大在A市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清绣山庄是个什么地方,这不是一个新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人,在A市非富即贵起码有了三十年不止,短期发家的不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因为我家在这里。”尧瑶说。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一个问题。” “那你可以问得更直接一点。” 尧瑶看向车前,夜晚静悄悄的,路边只有路灯亮着,周边的树木都枯了,显得落寞。 “你真的是被老男人包养了吗?”黎之确犹豫了一下问她,怕觉得自己不礼貌,又真的想知道她当时是不是说的气话。 “没有。” “那一晚我在酒店门口见到你上了一辆车,那里面有个人……” “那是我亲爸。”说完,尧瑶转头看他,“很难想象对吧?” 黎之确没有想到这个答案,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尧瑶看到黎之确的样子,他已经瞳孔地震了,笑了两声:“我的亲生父母是一对有钱的夫妇,我一开始也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你不信可以上网查,江河房地产集团。” “以前,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的身世,我以为你只是乡下出来的一个大学生而已。” 黎之确以前没有关心过她的家庭环境,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她这样的人,毕竟在A市能考上A大的最差也是双职工家庭,他凭借对她那时候的粗略了解,就把她归为了家贫但是考上了大学的女生。 “你也没问过,我也就不想说,我的原生家庭实在是个烂帐篷,说了也丢人。你是不是还不相信?”尧瑶问他。 “换做谁,都很难想象,你是说养你的父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黎之确听着恍惚。 “嗯,我要走了。”尧瑶说着,拉开车门,刚踏出脚。 “如果一开始你就生在这样的家庭,你就不会遇到我了。”黎之确说。 “是啊。”尧瑶关上车门。 走路到小区大门需要十分钟,走到家里又需要十分钟,夜深人静,尧瑶的内心也很平静,掀不起一点波澜。 之前每一次见到黎之确都是夹枪带棒的,呼吸都是火药味,她感觉到累了,乏了,不想和他争执了。 但是,每次和他说话,就忍不住想到以前,以前的什么呢? 以前的好多好多事,细节末枝的小事都能想到,那些情绪好像还没彻底消散,就算过了好些年,每每想起,也是难过的,让人鼻酸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不是以前发生的事,时间久了怎么还会这么难过呢?难过得像是这个阶段发生的事。 尧瑶慢悠悠地走,这也到了家门口,家里还亮着灯。 黎之确坐在车里,没有急着走,反复想着尧瑶说的话,也上网查阅了资料,这实在是过于离谱,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发生。 不过比起尧瑶被人包养,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个。 等黎之确回到家,又用电脑查了很多关于陈江河的事,企业家多数会保护隐私,有的想让子女高调,有的也想让子女低调,陈江河确实有一个女儿,但是全网找不到照片,就连他妻子的照片也就是那几张一起出席活动的旧照。 黎之确的手滑动着鼠标的滑轮,越想觉得越不可思议,他想到去年年底轰动全网的新闻,孙海洋寻子成功,黎之确自然也看过那一部打拐题材的电影《亲爱的》,刷到新闻的时候,他也挺讶异的,这么多年真的寻子成功了。 尧瑶这个事照理这么离谱也应该上新闻才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前的拐卖儿童案,更多的是拐卖男孩,为了传递那不存在的香火。 第二天晚上,黎之确回自己家吃晚饭,只有他和爸爸,黎欣出去了,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然后问自家老头:“爸,那个搞房地产的江河集团你知道吧。” “知道啊,干嘛你想跳槽?现在房地产可不行了。”老头说。 “不是跳槽,是这个集团的老板有几个小孩你知道吗?”黎之确问。 “知道啊,就一女孩,那女孩子她小时候我还见过,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老头拿纸巾擦擦嘴角说:“19年的时候,在国外玩水溺死了,还上了新闻,不过那是我后来听朋友说的,新闻上也没说那是他小孩,这世界每天都在死人,谁知道离得有多近。” “啊?死了?”黎之确又是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发展得像鬼故事一样。 黎之确为了确认又问了一遍,“死了是去世?” “是啊,所以啊,在外注意安全,别去尝试那种危险项目,玩什么玩,我看到那种蹦极视频,心都要跳出来。” 黎之确还没从昨天尧瑶的和他说的事情里面回过神来,这下又听到这个,真的比拍电影还离谱。 他犹豫再三,还是给尧瑶发了消息询问。 “江河集团老板的女儿,在19年的时候已经溺水身亡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故事有些长,去世的那一位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黎之确皱眉,去世的那一位还不是亲生的?那怎么会抚养到成人。 “你是被拐卖的?” “也不是,我是被换了。” “什么意思?狸猫换太子那种。” “算是这种吧。” 尧瑶躺在床上,自己住的这间房间是以前的空房,陈真住的那个房间已经被丰茹锁起来了,死人的房间在大多数人来看都是不吉利的,晦气的。 但是尧瑶不怕这个,偷偷找到钥匙去开了锁,长久没有人打扫,盖着物件的布上头已经有了灰尘。 房间很大,里面物品也多,有很多小玩意,她随便看了一下,可能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也被整理过,没有什么特别的。 尧瑶能感觉到丰茹的情绪,她一向对于别人的情绪状态很敏感,刚回来的时候,丰茹总是会看着她出神,然后眼睛红红的。 丰茹很爱她,她能感受到,丰茹的爱比陈江河的爱要更直接,更温暖,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上次回来得晚了,没有回到家吃晚饭,回到家丰茹还给她留了一盅羊肚菌花胶汤,放在锅里温着。 有些困了,尧瑶拉上被子,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脸舒服地埋在软乎的枕头上,侧躺着身子休息。 因为我想送 “家里给我介绍来一个相亲对象,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尧瑶收到这条消息是在初十,年已经过去,她倒是惊讶居然年后了才相亲,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多接触几个人也不碍事,接触阶段当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相亲不就是广撒网的筛选吗?再说了他们也不是男女朋友。 “你想去就去吧,我不介意。”尧瑶回他。 “嗯。” 这天过后,尧瑶还有点好奇他相亲怎么样了,就发消息问他。 “相亲怎么样?” “就挺尴尬,她一看就是被赶鸭子上架,才来相亲的,她还是个00后。” “第一次见面不都这样,挺尴尬的。” “估计和她不会有后续了。” 尧瑶想着,现在00后都需要相亲来找对象了吗?趁着年轻自由恋爱多好啊。 今天出了太阳,天气暖和到只穿一件毛衣出门就够了,尧瑶今天要出门去卸甲,昨天晚上手撞到桌角,大拇指中间劈了,还出血了,她只进行了消毒处理。 美甲店这时候人居然只有她一个人,店员很闲,就两个人帮她卸甲,一人一边手。 双手没办法拿着手机解闷,就只能看着店里挂在墙上的电视发呆,电视里正在重播地方台的春晚,小品及其无聊。 突然好想喝西瓜汁啊,这个季节还没有店里还没有西瓜汁吧,尧瑶在想。 “小姐,现在给你涂点指缘油。”店员说。 “好。”尧瑶快无聊死了。 卸甲结束,尧瑶伸了个懒腰,可算能走了,她一手拿着包包,低头看着手机走出店。 黎之确还在坚持给她发消息,尧瑶依旧爱答不理,每天发消息就是固定那两个时间,午休和晚上。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又在自言自语,发些有的没的。 “你身边是没有别的女人了吗?”尧瑶发送消息。 “你愿意见我?” “不愿意。” 黎之确觉得尧瑶的文字是冰冷的,她好像对他真的没有一丝别的意思。 没多少年,自己也要三十岁了,现在倒是像个没接触过女人的青春男孩,每天期待着喜欢的女孩给他回信。 他知道有句话叫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他还真的老是转钱,尧瑶还真的会收,不过只收钱,不回复消息。 前两天,他没忍住给尧瑶打了一个电话,在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他没想到工作日的中午,尧瑶居然在睡觉,还没起床,接通电话的时候,尧瑶直接把他骂了一通,骂了46秒,他甚至没有能插上嘴,电话就被挂掉了。 再加上自己整天要面对骆伦,心里更是不舒服,现在连撬墙角的机会都没有。 他对尧瑶现在的喜欢,好像比自己想的要多很多,直面自己的内心很难受,喜欢的人不愿意给你回应让这种难受加倍了,原来思念真的会成疾。 不愿意那三个字,黎之确盯着看了许久都没有退出。 刚才听刘澜说,他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他对这种节日的敏感度很低,他觉得国内什么节日都能过成情侣约会的日子,情人节和其他节日没两样。 骆伦今天会和尧瑶出去约会吗?他不想他们两个出去约会。 下午的时候,骆伦来和他说工作上的事,工作大概说完,黎之确整理着桌上的东西,装作不经意地问:“今天情人节,打算早点下班去约会吗?可以让你早点走。” “今晚没有约会诶,下班了直接回家吃宵夜。”骆伦说。 “自己一个人吃?”黎之确又问。 “或许找个朋友一起吃,不过宵夜几个人吃都一样吧。”骆伦只当是黎之确亲和,没往别的地方去想。 “嗯,去忙吧。”黎之确说。 尧瑶晚上吃完饭,在小区里散步,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狗,还有一只狗戴着黑色的小领结。 当她站在喷泉前发呆的时候,尧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来电是被系统归纳为外卖号码,她没点外卖啊,一般点外卖都是放在门口,阿姨会拿的。 “喂?” “有您外送的鲜花。” “鲜花?上面写谁送的?” “姓黎的先生。” 尧瑶疑惑地说:“哈?” “你能快点出来吗?我还要赶着去下一家。”外卖员说。 尧瑶走到门口,穿着黄色工服的外卖小哥就在等着,那一大束玫瑰花十分显眼。 “尧小姐对吗?”外卖员看着尧瑶朝他走过来。 “对。” 尧瑶签收之后,看着花上面的贺卡,她翻开那张图案是爱心的贺卡,上面写着。 “祝你快乐。” 尧瑶盯着这一大束花看,觉得颜色有些怪异,中间是红色的但是外面是粉色的,就那样渐变出来。 她伸手捏了捏花瓣,看着手指上的那点红色,原来现在玫瑰花还有喷色的。 这花好大一束,抱得她手累,想到是黎之确送的,又有些生气,正好前面就是一个大垃圾桶,她直接把这束花丢垃圾桶里了。 尧瑶慢悠悠地走回家去,她平时不是一个浪费的人,就想着浪费这么一回吧。 黎之确洗完澡之后,发现有尧瑶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的内容简单明了,垃圾桶里的一束玫瑰花,包装精致的玫瑰花和旁边那些瓶子破箱子格格不入。 “不好看?” “送什么送。” “因为我想送。” 下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收到了花,律所漂亮的律师也不少,年轻漂亮工作优异,自然都是有追求者的,别说情人节了,平日里都是花束外卖不停的,也就是那时候他想着也给尧瑶订一束花,问了三家店才找到一家还剩下大束玫瑰的。 黎之确下班的时候,在楼下的垃圾桶还看到了几束花,就那样立在垃圾桶的旁边和顶上。 唉,黎之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是有试想过花束被丢掉的可能,不送连被丢掉的可能都没有,尧瑶在面对他的时候,越来越决绝了。 以前不是那样的,想到这他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想自己真是作。 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尧瑶,真的不想再等了。 黎之确因为工作压力大,又因为尧瑶心烦意乱,他有时候真的想把电脑砸了,然后躺平什么也不管了。 也就是想想而已,第二天一早,还是得照常上班,一切如初,什么都不会变。 另一边的尧瑶倒是过得快乐多了,拉着画板去景区写生、去社交认识新的朋友、报了瑜伽冥想课、去动物园喂长颈鹿…… 上次在公园看长颈鹿的时候,遇上一群戴着黄色小帽子的小朋友来春游,只有买了树叶的小朋友才能看到长颈鹿,尧瑶刚出来就看到一排小朋友趴在围栏上,远远地看着长颈鹿,就觉得这个动物园的规定很不合理,凭什么只有买了树叶的才能近距离看到长颈鹿。 十五元一份树叶,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有多少个随身带着十五元出门的。 于是,尧瑶就把那一排小朋友的树叶都买了,带队老师感谢尧瑶,就让小朋友同她拍了一张大合照,尧瑶半蹲在中间,旁边围着小朋友们。 最新的朋友圈就是那一张大合照的照片,配文是“动物园里有什么?有一群可爱的小朋友。”。 黎之确给她那一张朋友圈点了赞,她倒是过得开心。 今晚,黎之确回家吃晚饭,用过饭后,黎欣吃着刚刚炖出来的燕窝,又提起让黎之确见一见她朋友女儿的事。 黎欣的朋友众多,以前那些舞团的朋友她都还没断开联系,大家除了羡慕她嫁得好以外,还羡慕她有一个英俊的儿子。 以前那些舞团里面的人也没觉得她嫁得有多好,老少夫妻,想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而结婚,后面等自己的孩子长大了,需要黎欣帮衬了,就都来找她了。 “清雨阿姨的女儿挺漂亮的,人家是在英国读戏剧的,见一见呗?喝杯咖啡吃点点心。”黎欣说。 黎之确摇摇头,无奈道:“上上次是晓娟阿姨,上次是于慧阿姨,这次是清雨阿姨,你这些朋友怎么净生女儿?” “生女儿多好啊,我当初还希望你是个女孩呢,怎么样要不要见一见?你也二十八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带回来过。”黎欣喃喃道。 “你是希望我谈恋爱呢?还是快点结婚?”黎之确看她。 “结婚嘛,晚点也没关系,你不谈个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性取向有问题。”黎欣说。 黎之确给她递一张纸巾,说:“干嘛?歧视啊,放心吧,我各方面都没问题。” 黎欣接过纸巾擦嘴,摆摆手说:“唉哟,你要是带个男人回来,我也能接受,你倒是带啊。” “服了你了,再说吧。”黎之确起身离开。 “燕窝炖奶吃不吃啊?锅里还有呢。” “不吃。” 黎之确回到房间,抽完了两根烟,衣服上都沾上了烟草味。 他换掉身上的这个衣服,然后拿起丢在床上的手机,满屏的工作消息,生活中除了工作好像不能有别的事了。 A市每天穿梭在高楼大厦里的男女都喜欢去约会,约会是枯燥工作生活里的调味剂,一个月甚至能约十几二十个,谈不来长期的恋爱,因为太过于麻烦。 黎之确甚至一个月连续三次看到同事和不同的女性,在商场里面走,这种事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见怪不怪。 不一定就是为了性,异性之间不止有性的吸引力。 消息界面往下翻,尧瑶居然回复他的消息了。 “因为我想看你犯什么病。” 这条回复来自于,他问她,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删掉? 我不会找外围的 “那看出来我犯了什么病吗?” “神经病?” 第二天,黎之确和尧瑶见面了,不是在餐厅,也不是在咖啡厅。 而是在A市的花鸟虫鱼市场,这个市场五年前翻新过,商户都搬到了大棚里面。 黎之确对于尧瑶提出要见面感到很惊喜,虽然她提出早上逛市场有些奇怪,但是黎之确还是早上找了空隙翘班过来了。 在门口见到的时候,他见尧瑶手里拎着一杯路边买的豆浆,塑料的一次性杯子,封口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图案,外面套着一个透明的白色塑料袋,她指着大门的方向,就对他说走吧。 在门口扫了健康码后,两个人走在水泥地的道路上,周围都是嘈杂的鸟叫声,鸟的品种丰富,不管什么种类,都在唧唧咋咋地叫。 尧瑶给豆浆插上吸管,喝了起来,温度正好。 “来过这里吗?”尧瑶问他。 “初中的时候来过,那时候这里和这里区别很大,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黎之确打量着周围。 接着,尧瑶又问:“你的那一只鹦鹉,是在这里买的吗?” 黎之确一听,转头看她:“不是,那只是毕业的时候,一个高中的朋友送的。” 那一只鹦鹉,是他的高中同学马绍林送的,高考结束之后,权衡之下,这位同学选择去香港留学,那只鹦鹉那时候还很小,就那样送给了他,说放在A市没人照顾,他倒是没有问过鹦鹉是从哪里买的。 “你还记得那只鹦鹉吗?”尧瑶问他,步子还在走,豆浆已经喝了半杯。 “是你带走了?”黎之确犹豫了一下之后说。 “它死了。”尧瑶说。 “这么多年了,鸟的寿命有限。”黎之确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毕竟都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尧瑶停下脚步,看他:“听到它死了,你心里难过吗?” “有一点吧。”黎之确说。 “是么?”尧瑶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难过的,他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愧疚过。 尧瑶接往前走,随后走到一家专门卖鹦鹉的店,门口摆着很多鹦鹉的幼崽,还有小朋友蹲在地上看。 “鹦鹉死之后,我很难过,那时候,我到这里来想买一只一模一样的,看来看去都没有和它一样的。” 在尧瑶当年埋下那只鹦鹉后,一个星期里面都心神不定的,心里难过,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还会听到鹦鹉的叫声,她在网上找到这边有个市场,专门有卖小动物的,她看了很多只鹦鹉,都没有她想要的。 尧瑶很内疚,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因为生命感到内疚,再怎么样那时也不能把它遗忘了,自己好像犯了滔天大罪,过不去内心的那一关。 黎之确看着摆在外头的那一只玄凤,然后说:“这一只不就是一模一样?都是玄凤。”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那只鹦鹉,你留学之前,就没有想过应该怎么照顾它吗?”尧瑶看他,眼底尽是冷漠。 “我想着,你会替我照顾的。”黎之确说。 “我为什么要替你照顾,我们那时候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尧瑶声音发冷。 “那,你想再买一只吗?”黎之确想着,今天尧瑶来这里或许就是为了这个。 “不买了,走走吧。”尧瑶说。 一直往前走,有很多卖绿植的地方,还散发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味。 尧瑶和黎之确穿梭在绿植之间,不少店家都让他们进来看一看,瞧一瞧,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尽头。 “没有想买的?”他问。 “没有,回去吧。”尧瑶转身。 然后,两个人回到了一开始见面的地方,尧瑶就那样站在路口,没有和他说话。 “我送你。”黎之确说。 “不用了。”尧瑶抱着双手,觉得天气有些凉,明明昨天还是二十度,只用穿一件毛衣。 “为什么不用?” “很难理解吗?因为我不想和你一起坐车。” 黎之确看着她,风把她的刘海吹起,遮挡了眼睛,她又用手撇开,脑海中的画面重现,以前有很多次尧瑶都要在风中挡着自己的刘海。 “我以为你对我的偏见已经少了。”他说。 “我对你的态度,从来就不是偏见。”尧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和路人。 黎之确跨过两步,从后边抱上尧瑶,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尧瑶抖了一下,肩膀往后挣,挣不开。 “我错了,你看我都意识到了,以前不应该是那样子的态度对你,我们能不能试着好好相处?” 黎之确的手握住她的腰,就算穿着一件卫衣,也能感觉到她很瘦。 “天啊,你说出这些话是想让我怜悯你吗?”语气带着嘲讽地不可置信,尧瑶低头要掰开他的手。 “不是,我以前真的又贱又没有同理心,我知道,能不能原谅我?”黎之确话毕,抱着她更紧了,不想放开,放开后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尧瑶看到还有路人的老婆婆盯着他们看,顿时觉得此刻丢人极了。 “这么大年纪了,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快点放开。”尧瑶低声说。 “不放。” “放不放?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 尧瑶自然是拉不下那个脸面,公然在大街上喊人的,甚至还有路过的人看着他们笑,估计是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秀恩爱都是随时随地的,真是不害臊,那笑容让尧瑶觉得真的是无地自容。 黎之确看她停顿着不说话了,用商量的口吻问她:“让我送你吧,我就放开。” “好,你快放开。”尧瑶说。 黎之确松开她,然后立马拉上她的手,生怕她一下就不知道窜到哪里去。 他拉着尧瑶的手,带她来到自己的车前,拉开副驾的门让她上去,她上去坐好,拉上安全带。 “我直接送你回家?还是你还要去哪里?”黎之确站在门前问她。 “回家吧。”尧瑶拉上下巴的口罩戴上。 黎之确上车,看到旁边的尧瑶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与他说话,他发动车子,也不多说什么。 一路上,尧瑶都没有睁眼,车开得很舒服,车内温度适宜,还放着轻松的音乐,人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到了。” 耳朵里黎之确的声音闯了进来,尧瑶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再睁开,一脸懒洋洋的模样。 不对,这里不是她家那条路啊,她看着周边的环境纳闷。 “这不是我家附近吧?你是不是开错路了?”尧瑶问他。 “嗯,这是我家附近。”他说。 尧瑶疑惑,问他:“开到你家附近做什么,不是说送我回去的吗?” “不想送了。”黎之确没有开车锁。 “啊?说送的是你,不送的也是你,你真的是神经病吧?”尧瑶一下就气精神了,然后拉着车把要下车,发现车门打不开。 “你快点给我开门。”她说。 黎之确转过头看她:“你要是走了,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见什么见,今天就不应该脑子抽了和你出来见面,真是浪费时间,我宁愿去爬山。”尧瑶说着朝车前轻踢了一脚。 “你宁愿去爬山也不愿意看到我是吗?”黎之确呼吸起伏不均。 “爬山有益身心健康,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乳腺增生吗?”尧瑶说着伸手要往操控处去,想着把车锁开了。 黎之确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然后把她往前拉,脸凑上去亲她的脸颊。 “别亲我,恶心死了。”尧瑶另一边手推开他的脸。 “恶心,以前还和我做那么多次,我们上过那么多次床,每次都恶心吗?”黎之确咬住她的耳廓。 “现在觉得恶心了,不行吗?”尧瑶头拱着他,不让他亲,“就是以前是个傻逼才会和你睡。” “我不做什么,你陪陪我。”黎之确说着,头靠在她肩头。 尧瑶推开他,说:“陪你是吗?一分钟一万块。” “好。”他说。 “你听清楚了吗?我说的是一分钟一万块,你一个月赚得到十万吗?”尧瑶问他。 “十万也行,就陪陪我,什么也不做,真的。” 黎之确看她的眼神里,好像是挺真诚的,但是他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都愿意出一分钟十万了,那你随便找个女人陪你也一样,你们这类精英男人不是会找外围吗?你也去找一个吧,我一定不会举报你的。”尧瑶冲他笑。 “不要说这种话,我不会找外围的。”黎之确一脸严肃。 “谁知道你找不找,现在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了去了。”尧瑶笑。 黎之确听到尧瑶说出这种话,他不在乎什么找不找的,而是尧瑶把这话说出来,就是一点,就连一丁点都没有在乎他。 有哪个女人,会想要自己喜欢的男人去找外围?她好像真的心里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 尧瑶见他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她看,那眼神也不凶,就是心里发麻。 “再不放我走,我就报警了。”尧瑶瞪他。 “你报警等警察来了,我就把我们以前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和你现在的爸妈都说个清楚。”黎之确淡淡道。 去死吧你 l a sh uw u.co m 走进黎之确的家,他给尧瑶递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尧瑶神情淡然地看着这房子里的一切。 尧瑶望着这个房子,和她当初想的一样,黎之确不管怎么样都会过得很好,三十岁不到的律师能赚到这么多钱在A市买下这类房子吗? 就算自己现在非常富有,也忍不住感慨中了基因彩票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如果她还是那个每天出入写字楼的打工人,现在估计还在为了搬家和房租发愁,拥有一份别人眼里的好学历,也存不到一百万的现金。 “喝水吗?”黎之确问她。 “不喝。”尧瑶走进客厅,不客气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虽然尧瑶说着不喝,但是黎之确还是从冰箱拿出一瓶水放着桌上。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q uyushu w u.c om “我等下还要去上班,你在这里等我下班回来吧。” “你要上班,那留我在这里干嘛?”尧瑶对他的行为真的无语了。 “因为怕你跑了。”他说。 黎之确看她沉默,临走之前说:“你要是偷偷走了,我就直接去你家找你。” 黎之确关上门,尧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在电视屏幕上映出的影子,顶上还有一盏耀眼的水晶灯。 这大白天的,他也不拉窗帘,满屋子开着灯。 在车里的时候,黎之确说要把大学时期的事,都告诉爸妈,尧瑶从没有想过现在的父母能知道这件事。 这对于陈江河和丰茹来说,肯定是十分难以接受的,尧瑶不敢想象他们知道这件事,会让他们感到多震撼,多难堪。 当然,这对于自己也是十分难堪,丑陋的,过去的那个自己,花着男人的钱,住在男人的家里。 她都不愿意面对过去的自己,又怎么能让陈江河和丰茹知道这段往事。 黎之确居然用这事来威胁她,她更恶心他了。 只是待着也无聊,尧瑶站起身打算看一看他的房子,她也不打算尊重什么隐私了,反正他都不让她走,乱翻乱看又怎么了。 一共有四个房间,有两间是客房,一间是书房和卧室。 尧瑶最先打开的是书房的门,书房没什么可看的,很普通。 接着打开到一间客房,除了一张床和窗帘,也没有什么了,然后打开了黎之确的卧室,有一个很大的衣柜,尧瑶看着那个白色的大衣柜,心想一个男人衣柜要这么大做什么。 尧瑶拉开衣柜,衣服摆放得很整齐,西装,衬衫,运动服都好好地依次归类放着,随便抽一件衣服出来都是耳熟能详的牌子。 皮带有十条,都是黑色的,不过上面有着不同的Logo,不是很显眼的那种图案。 尧瑶拉开抽屉,里面是大小一样的正方格,里面放着卷好的内裤,再旁边的正方格放的是袜子,袜子颜色很简单,只有黑白两色。 房间内的一切摆放都是井井有条的,就连床头柜上的烟也是,烟居然和几瓶保健品放在一起,也是够怪异的,尧瑶拿起那几盒烟看,上面都是外文,看不出来是什么烟。 尧瑶盯着床头的那个抽屉看,想了想然后伸手拉开,居然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走出他的房间,尧瑶去打开了冰箱,双开门的大冰箱,几乎都是矿泉水,还有不起眼的三个鸡蛋。 尧瑶无聊地回到沙发上坐着,她倒也不怕黎之确真的对她做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法治社会,他还是一个律师,该有的底线还是会有。 打开电视,尧瑶在CCTV6看了一部电影,两个小时就过去了,真的很无聊,觉得手机也没什么可玩的。 她看着门口,径直起身过去,开门也不需要密码,一拧就开了,她快走几步回到沙发上拿包,然后在门口处弯下身子换鞋。 放在鞋柜上方的手机响起铃声,尧瑶只顾着穿鞋,没有立马接听,穿好鞋之后手机还没有停止响声,她一看,房子主人打电话过来了。 “喂?” “你不能出去。” 尧瑶一听,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心想,没有摄像头啊。 “你在说什么?我就坐在你家客厅。” “我手机里面的软件显示你开门了,门锁有感应。” 尧瑶忘了,现在都是智能家居,她不想理了,黎之确反正还没下班,她就先跑了再说。 见尧瑶没有说话,黎之确在电话里说:“不觉得我们以前的关系恶心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威胁她对吗?”尧瑶把门关上,门关上的声音传到了黎之确的耳朵里。 “外人如果知道作为陈家女儿的过去是这样的,你猜他们会怎么想?”黎之确怕她真的一走了之,嘴还是忍不住犯贱了。 “我是又虚荣又不知羞耻,你又好得到哪里去?长得像苏语凝的人肯定也不止我一个,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就是贱得慌,苏语凝不愿意搭理你,是你活该,她要是喜欢你这种人,一定后悔死了,当初还去参加人家的婚礼,怎么?还指望人家在婚礼上看到你,弃掉新郎和你私奔啊?去死吧你!” 尧瑶连珠炮似的一顿说完,就果断把电话挂了,然后拉黑,不想听黎之确说话,她这辈子骂人都骂给了同一个人。 电梯的楼层到了,她迈步进到电梯里。 距离尧瑶离开他家的七个小时后,黎之确是在小区的体育馆一楼的乒乓球台那边找到尧瑶的。 尧瑶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一身西装的黎之确,带着早上的那个N95口罩,拎着一个电脑包朝她走了过来。 今天是尧瑶的倒霉日,她已经坐电梯下了楼,已经在手机上预约了出租车,走出楼门,发现小区里有了很多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 她心想,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尧瑶想着赶紧找到大门,赶快走,这小区是黎之确带着她进来的,她根本不认识路,她已经看到了几条排队的居民。 手机上显示司机已经拒绝接单,说这里是疫情防控地区,尧瑶想着出租车来不了,她应该可以出去吧。 费了老大劲走到门口,发现已经拉起了封条,还有着警车。 尧瑶拿出手机查看自己的健康码,出现了黄码,这更新要不要这么及时,她打开A市本地新闻公众号,这片区域好几个地方和学校都属于接触过无症状感染者。 她只能排队捅嗓子眼,完了之后,在小区的小超市随便买了一袋食物,找个地方待着,她想着总能出去的吧。 然后越等越久,天气又冷,而且晚上还会更冷,尧瑶开始感到焦急,这层楼只有她一个人,她想着不会自己要在这里住上十四天吧,她看了外送,都没有能送到这里的,没有被子要怎么睡觉。 尧瑶没想到,黎之确会找到她。 她看着黎之确,顿时觉得委屈万分,如果不是这个臭男人,自己根本不会关在这个小区的,之前她也没来过这片区域,还就这样黄码了。 “怎么不问我要开门密码?”黎之确和她说话的语气,倒是比下午的时候好了不少。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在这里。”尧瑶气鼓鼓地瞪着他。 “走吧,和我回去。”黎之确弯腰拉起她的手。 尧瑶起身,小声问他:“我还能出去吗?” “不能,政策规定,你不和我上去,要是到时候被拉去医院隔离你愿意?”黎之确说。 尧瑶看着他冷峻的眉眼,更觉得委屈了,眼里开始染上水雾,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水汽:“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全都是因为你,不是你就不会这样。” 黎之确心里一软,和她说:“都是我的错,跟我走吧。” 没走几步,尧瑶想起放在角落的那一袋食物没拿,她还吃了一包柠檬苏打饼干。 “我买的东西没拿。”尧瑶说。 黎之确转头看,然后拉着她又回去拿起那一袋食物,他拎着挺轻的,透过袋子一看,里面还有泡泡糖。 “怎么还买了泡泡糖?”他笑问。 “很多东西都被人买走了,我看到还剩什么就拿着买了。”尧瑶那时看到货架上所剩无几,本来还在想要不要拿自己讨厌的藤椒泡面,犹豫了一会儿,就被买走了。 泡泡糖是在收银台处拿的,是棉花泡泡糖,买了三个,她想着要是无聊还能吹泡泡解闷。 尧瑶没想到,自己又回到了黎之确的家,她站在玄关处,被黎之确拿着一瓶酒精在喷,给她进行全身消毒。 “好了,过去吧。”黎之确对她说。 尧瑶又坐在了那张沙发上,她问:“你冰箱里除了三个鸡蛋什么都没有,这十几天吃什么?” “这边物业还不错,会发物资的,饿不死。”黎之确开始给自己消毒。 尧瑶干脆躺在沙发上了,她抱着个枕头,喃喃说:“快点过去吧。” 黎之确看着她,不知怎么的觉得此刻心里面很安心,今天他也是在生气,被尧瑶挂了电话,又拉黑了,接着看到业主群里发了消息,说小区要封起来了,他又很担心她。 一直在等她发消息过来,等了好久,工作间隙一直打开手机,都没有来自她的消息。 黎之确想她怎么这么倔,都不愿意问一声找他帮忙,他下了班就立马赶回家,一开始以为她会坐在他家门口等着他回来。 他看了门口的监控,发现门口没有人,就没有直接上去,找了半小时,好在找到了。 当黎之确在球桌后面的息椅的位置,发现尧瑶正在垂头丧气坐着的时候,只觉得很庆幸。 我们之前没住过? 尧瑶躺在沙发上和丰茹打电话,说自己困在朋友家里面了。 黎之确在厨房捣鼓自热米饭,他橱柜里放着一些自热食品,买了大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吃,差点还到了热水进去,好在掉出来一张说明纸,以往都不做饭,也懒得弄这些,还不如直接点外卖。 “真的回不去,能回去我早走了,你也不要来送东西,不然你也黄码了。” “嗯,我知道了,我包里有口罩的。 “不知道,至少十四天吧,万一这栋楼有人阳了,那估计更久吧。” “好吧,我也会想你的。” 又听了丰茹几句叮嘱,尧瑶听完就挂了电话。 “饭好了,你过来吃吧。”黎之确说。 尧瑶坐起身,望向厨房,黎之确已经换了一身灰白家居服站在桌子前。 “哪来的自热米饭?”尧瑶问他。 “之前买了,就一直放在橱柜里。”他说。 尧瑶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掀开冒着热气的盖子,菜是土豆牛腩,土豆挺大块的。 她吃了两口,然后抬头看坐在对面的黎之确,犹豫了一下后说:“虽然我们这些天会住在一起,但我希望我们不会有什么越轨的行为。” “我们之前没住过?”黎之确眼神淡淡地看向她。 “我们现在和之前一样?”尧瑶和他对视,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是什么青涩的怀春少女了。 黎之确喝一口汤,汤是赠品,一碗用热水泡开的紫菜虾米汤,有一点咸味。 “我家只有一床鹅绒被。”他说。 “嗯,那给我盖吧。”尧瑶一点也不客气。 “好。”他应声。 尧瑶这还是第一次吃自热米饭,可能因为肚子饿了,这一顿吃得还挺香的。 “不知道下面那个小超市还能不能去,我们还能下楼吗?”尧瑶想着买一些日用品,下午的时候没想到,她记得那个超市是有日用品的,还有内裤什么的,居民大多数都住家里,估计没人买那些。 “群里说了,只能进不能出。”黎之确说。 “可是我什么都也没有,我需要换洗的衣服。”尧瑶开始郁闷。 “我在业主群里问问,这楼里的业主有什么,大家东西都挺多的。”黎之确看业主群的日常消息,经常有一些女业主会出全新或者八成新的衣服或者化妆品之类的女性用品,很多穿一次或者用一次就不用了。 “嗯。”尧瑶收拾剩下的饭盒,然后丢去垃圾桶。 她有些不喜欢这种像是同居的感觉,觉得反感,她看向房间,问他:“我睡哪间房?” “那间。”黎之确手指向右边里面那间房。 “我进去躺一下。”尧瑶走过去。 “我拿被子给你。”他说。 尧瑶躺在床上,觉得很累,但是又不能安心闭上眼休息,好不习惯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还和黎之确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黎之确坐在外面,本来是想直接在业主群里问的,但是群里都是些和疫情相关的消息,不好插嘴进去问。 于是,他就私聊了之前加的女邻居纪月,他唯一加有的邻居就是这位了,对方是一个医美医院的股东,她是在车库加的黎之确微信,前面也在电梯里遇到过,她说想让他去她们医院做一次患者的模版,项目全免费。 黎之确自然是没有去的,只是象征性的加了微信,纪月倒是三天两头的就给发消息,一开始他会有礼貌地回复,后来干脆就不回复。 黎之确想了一下,该怎么样开口,想了想干脆直接一点。 “你有没有全新的睡衣?” “?” “现在需要一套全新的睡衣,如果有两套更好。” “和女朋友一起隔离了?”纪月猜想。 “嗯,可以多加钱,拜托你一下。”黎之确回复。 “一次性内裤要不要?经常出差,我有挺多。”纪月问他。 “要,多谢。” “原来你有女朋友啊。”纪月后面带了个“思考”的表情。 “嗯,你还没有男朋友?我可以介绍我们所的实习律师给你,工作和条件都可以。”黎之确发送。 “和你一样帅吗?不帅就别介绍了,我又没有职业滤镜。” “不是很帅。” “不帅你还介绍?你自己过来拿吧,A684。”纪月起身去衣柜里找。 “好,多谢。” 黎之确走去换鞋,准备坐电梯去找纪月。 楼层到了,他给纪月发消息说已经在门口,等了两分钟,纪月打开门,手里领着一个大号的纸袋子。 “你女朋友呢?”她问。 “在家里待着。” 纪月把袋子递给他,然后说:“一千块。” “好,现在就转给你。”黎之确接过袋子,低头用手机转账。 “找你这种长相的需要什么条件啊?我接触过那么多男人,你还真是头一个五官那么真的。”纪月笑笑。 “需要缘分。”黎之确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她,显示已经转账八百元。 “对了,里面是一条长袖的纯棉睡裙,我没有冬天的睡衣,这个是秋季的。”纪月说完,又问,“你有没有兄弟啊?帅不帅?” “我哥已经结婚了。” “那好吧。” 黎之确回到家,去敲尧瑶所在房间的门,敲了两下,尧瑶就出来了。 刚从床上起来头发有些乱,尧瑶整个人懒洋洋的。 “这里面是睡衣,睡衣是薄一点的裙子,里面还有一次性内裤和旅行装的护肤品。”他说。 “怎么这么齐全。”尧瑶接过袋子往里看。 “是女邻居给的,她比较懂你们女人吧。”黎之确说。 “那个女邻居喜欢你吧?”尧瑶听着他刻意强调女邻居,怪刺耳的,闻到了这袋子还有一股香味,女孩子的味道。 “是有点喜欢我。”黎之确说着去看尧瑶的神情。 尧瑶拿出那件睡裙说:“你邻居品味真好,这条睡裙挺好看,我要洗澡了。” “嗯,你洗吧。”黎之确说。 还好客房是有一间浴室的,她可不想和黎之确公用一件浴室,暖暖的洗澡水刚刚淋下,已经让全身湿透了,尧瑶才记起没有拿毛巾,也没有沐浴露在这里。 尧瑶用水洗了一把脸,叹了一口气,这才喊道:“黎之确。” “怎么了?”他正在冰箱里数着还剩多少瓶矿泉水,还够喝多少天,毕竟家里没有热水壶。 “没有毛巾和沐浴露。”她说。 “我拿给你。” 黎之确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白色毛巾,又从自己的浴室里拿出沐浴露。 他把毛巾和沐浴露放在门口,然后说:“给你放门口了。” 尧瑶开门,露出一条门缝,蹲下身子把毛巾和沐浴露拿进去。 洗完澡,尧瑶掀开被子进到被窝里,这里的暖气还是不够暖,南方都是空调制暖,比不上地热。 在被窝的时间久了,身体暖和了起来,尧瑶突然想到这是黎之确每天都会盖的被子,顿时又觉得有些不适。 现在的黎之确还在书房工作,现在是居家办公的模式,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工作,这就是给人打工需要做的,客户才不管你是个什么处境,就算坐在飞机上,也要工作。 以前的黎之确坐飞机的时候,会看到有人拿着电脑在座位上工作,那时候很年轻,只是一个高中生,还会觉得有些羡慕,那样好像就代表了完全成长为一个大人。 直到自己也要在飞机上赶工作的时候,就觉得真的忙死了,力不从心。 完成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黎之确想到尧瑶还在自己家里,就轻手轻脚的来到她的房间门口,然后又轻轻地拧开门把手开门。 他看到尧瑶的背后,她是侧躺着睡觉,头发洒落在枕头上,看上去睡得很安稳。 在结束工作的晚上,看到尧瑶安静地睡着,抚平了他内心某一处焦躁不安。 尧瑶是被黎之确的敲门声叫醒的,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开眼就是一间不熟悉的房间,对了,自己是住在别人家里。 “要下楼做核酸了。”黎之确在门外说。 “哦。” 尧瑶在床上发呆了几分钟,她看时间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真早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起床去洗漱,刷完牙想梳头,想到没有梳子,就用手随便理了一下。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黎之确套了一件棕色卫衣坐在沙发上,好久没有过这个场景,自己需要和他说早安吗?说了尴尬,不说也有些尴尬。 “现在直接下去做核酸?”她问。 “嗯,我煮了鸡蛋,你要不要吃?”黎之确问她。 “不吃了。”她说。 尧瑶戴上口罩,换好鞋,黎之确站在门外等她。 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出了电梯,走到外面发现已经排起了长队,物业的工作人员在用喇叭宣传注意事项。 “做完核酸请立刻回家,不在外进行逗留。” 一直在反反复复地说这一句话,尧瑶的脑子里也都是这句话。 今天还降温了,要比昨天冷,尧瑶的手都是冰凉的,前面还有五个人才到她,她一直搓着手。 “等下回去穿一件我的棉服。”黎之确在后面对她说。 “不用,回去我就盖被子。”尧瑶想着也就冷在排队的时候。 做完核酸,她和黎之确一起等电梯,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熊猫大棉拖的女生同他们一起等电梯,那双鞋子很扎眼。 纪月看着尧瑶,尧瑶的打扮朴素,头发贴着头皮,还有些乱,眼皮还有些发肿,不过穿了一件Celine的棒球外套,不过看上去好像是假的,尧瑶发现纪月在看她,便回看了过去。 “刚做完核酸?”纪月问黎之确。 “嗯。”他说。 电梯门开,三个人一起进到电梯中,纪月突然问:“那条睡裙好穿吗?” 尧瑶愣了愣,才发现是再问她。 “挺好看的。” 纪月问尧瑶好不好穿,尧瑶回复的是好看,女人都喜欢被夸奖品味好。 “那条裙子是个小众牌子,那个牌子专门做睡衣的。”纪月说完,看向黎之确,那人倒是淡定地站在一旁。 是黎之确他们的楼层先到,尧瑶走之前还和纪月说了声谢谢。 生活 尧瑶就待在房间里吃昨天买的饼干,她无聊到都不想看手机,除了回复消息的时候。 这才第一天,就已经那么无聊了,她好想在家里浇花喂鱼,住大平层有什么好的,什么都没有,要这么大的落地窗有什么用。 黎之确下午的时候收到了物业送过来的物资,有好几包干货,晒干的香菇木耳鱼干、一袋金龙鱼的大米、三根黄瓜、两个西蓝花、两盒午餐肉、一盒鸡蛋、一包鸡翅、一盒冷冻虾。 他清点着食材,把鸡翅和虾都放在冰箱,家里基本没煮过米饭,电饭锅倒是有,但是黎之确一次都没有用过。 黎之确在网上搜索如何煮白米饭,他看了一下,然后打开自己的电饭锅,发现内胆的锅里已经有标记了几杯米需要倒下多少水的刻度。 现在是下午五点,他打算六点半煮饭,这样加上做菜,七点半之前就能吃饭了。 黎之确觉得自己变傻了,菜都切好了,他才发现自己家是没有任何调料的,连油都没有。 他这又找了邻居借了花生油和酱油,本来是拿着瓶子去接的,家里矿泉水瓶多,结果人家直接给了他两瓶全新的,对方是一家四口,平日里都是开着车去山姆囤货的,不像他孤家寡人一个不用买什么。 尧瑶并不知道黎之确在厨房捣鼓,她在手机上和杨秋宁打视频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要发霉浑身长草了。 “你们这孤男寡女的,风险很大啊,拍电视剧呢?”杨秋宁听起来很离谱,怎么会有人路过一个小区就被隔离了,还是在黎之确家隔离。 中间的故事尧瑶当然是含糊地省略了过去,她现在无聊透了,就想找人聊天解闷。 “要是真的是拍电视剧就好了。”尧瑶说。 “那你们可不就是抬头低头都得见,哎呀!太危险了!万一这人把持不住自己……”杨秋宁接着往下想,脑洞全面打开。 “你要是想睡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什么想法?”尧瑶突然问她。 杨秋宁一愣,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啊,连男人都不想睡,就瞎编了说:“把他吃干抹净?” “但是我没有这种感觉。”尧瑶说。 “这真的是真的吗?”杨秋宁问她。 “什么真的?”尧瑶疑惑。 “你真的和黎之确隔离在一个房子里了?”杨秋宁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尧瑶扶额,满脸无奈:“是真的,要是假的就好了。” “现在的成年人发生什么狗血事件,还真是没什么可稀奇了,怎么什么都有。”杨秋宁这些年都要看破红尘了,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只要是搅合在一起都是屁事多。 “真的好无聊,要是有拼图就好了,一千片的那种。”尧瑶说。 “我家里倒是有,不过也送不了给你。”杨秋宁想了一下之后说,“我可听说隔离中的情侣,不是吵架就是做爱,虽然你们这不是情侣,但凡真有点什么意外,别的不说,注意安全。” “我下个星期生理期就到了,做不了。”尧瑶靠在床头,把枕头垫高了点。 “那你有没有卫生巾啊?”杨秋宁问她。 “还没有,包里就一片,平日里出门也不会带一包。”尧瑶想着到时候看看谁有囤货,买几包。 杨秋宁给尧瑶解闷,然后就开始讲八卦,杨秋宁真的是一个八卦探测仪,尧瑶每次听到她说的八卦,仿佛自己就在她的单位上班。 杨秋宁正在说某个部长和女前台勾搭在一起,然后女前台被甩之后来办公室闹事的故事,正讲到那个女前台把部长老婆叫来了,部长老婆直接把两个人都打了。 尧瑶刚想问这老婆怎么能一次打两个人?是练过吗?黎之确就站在她门外叫她。 “尧瑶,出来吃饭。” “我先挂了,要吃饭了,微信聊。”尧瑶对杨秋宁说。 “哦哦,好好好,反正部长和那女前台的聊天记录都已经到处传了,活该两个狗男女。” “我也想看,你等下发给我。”尧瑶觉得吃瓜还是得吃全,现在正无聊呢。 “好,我听到黎之确叫你了,靠,你真的住他家!”杨秋宁听到黎之确问尧瑶是不是睡了。 “都说了,真的在他家。”尧瑶把电话挂了,起身穿上拖鞋去开门。 黎之确站在门口,尧瑶开门的时候还是那个笔挺的姿势站着。 “去吃饭。”他说着转身。 尧瑶走了出去,看到桌上有两道菜,一碟是白灼虾,一碟是黄瓜炒西蓝花,已经摆好了两碗米饭。 尧瑶坐下,没有和黎之确说话而是直接拿起来筷子吃饭,米饭倒是松软,不过这个西蓝花,尧瑶嚼了嚼,好像没熟。 “西蓝花没熟。”尧瑶对他说。 黎之确看着尧瑶,脸上带着点尴尬,说:“我也没炒过西蓝花,你吃黄瓜吧,黄瓜不熟也能吃。” 说着,黎之确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只虾,开始拧虾头,去虾壳,这只虾后面落在了尧瑶的碗里。 尧瑶看着碗里出现的虾,觉得他这种行为很做作,是想刷好感度吗? 以前都是尧瑶给他剥虾的,趁热的时候,一只一只地剥好放在碟子里,黎之确要是没吃完,尧瑶会把剩下的虾吃完。 尧瑶没说谢谢,夹起虾就往嘴里放,也没有看坐在对面的人。 这一顿饭中,黎之确一直都在往尧瑶的碗里放虾,吃完一个,放一个。 黎之确这又要放一只虾到他的碗里,尧瑶阻止他说:“别放了,我吃够了。” “我吃饱了。”尧瑶说着拿着碗要去洗碗。 “你的碗放着吧,等下和一起放进洗碗机。”他说。 “嗯。”尧瑶把碗放好,就回到了房间。 晚上的时候,尧瑶去书房门口,书房的门是半掩着,她先是敲敲门示意。 黎之确转头看她,倒是惊讶她主动找他,他问:“怎么了?” “能不能拿你的ipad玩?”她问。 “能。”黎之确抬手拿出放在立式柜子上的ipad,打开了一下看电量,然后递给她。 拿到了ipad之后,尧瑶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尧瑶坐在床上看ipad,这个ipad没有密码,她看这界面,好像平时不怎么用的,每个软件点进去都是没有登录账号的。 现在的软件每看一下,就会要求你登录账号,登录一次就得输入一次手机号码和验证码。 传来敲门声,尧瑶正躺在床上玩厨房小游戏。 “拿一下充电器。”黎之确说。 尧瑶放下ipad去打开门,黎之确手里拿着充电器,她接过,就转身回到床上。 黎之确自觉地关上门,走回去的路上想着,这才一天,不能着急。 第二天黎之确又像昨天一样叫尧瑶去做核酸,她又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出门之前,黎之确给她套了一件深蓝色的厚外套,尧瑶一开始很排斥,不想穿他穿过的衣服。 黎之确看出来了就和她说:“这外套我一次都没有穿过,之前买的时候等太久了,等到了就一直放在衣柜里。” 尧瑶看了看那件衣服,就伸手让黎之确套上了。 穿上了一件厚外套,排队的时候确实比昨天暖了不少,但是脚丫子还是在冷着,她想要是有一双雪地靴就好了。 做完核酸之后,黎之确就在厨房做早餐,他打算用剩饭做一份蔬菜蛋炒饭,担心西蓝花还是做不熟,于是他就切成了小末加点油炒了一下。 尧瑶就坐在沙发上,看着a市早间新闻,新闻说过两天冷空气将减弱,气温会回升,回南天也要到来了。 厨房传来的蛋香味传到了尧瑶的鼻子里,尧瑶转头看向厨房,黎之确在厨房忙活的背影真让她觉得陌生。 不过,黎之确出国留学应该学会了自己做菜,她想起网上的留学生厨艺都很好的,连一整只的北京烤鸭都会做。 “好了。”黎之确叫她。 尧瑶去瞧,他已经把饭端到桌上了,接着他又说:“要不要喝咖啡?只有美式。” “不喝了,不想喝不加奶的。”尧瑶说。 蛋炒饭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尧瑶吃了一口,觉得就是普通的蛋炒饭的味道。 “味道怎么样?”黎之确看着她。 “还可以。”尧瑶评价道。 用过饭后,尧瑶就回房间了,黎之确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默不作声。 之前日思夜想的人,如今是那么的近,明明可以一把就抓住她,但是又不能这么做。 他知道自己前天的行为已经把她推得更远了,再次僭越的话,可能再也没有可能了。 (过渡一章下次更新我存到1万字再更) 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我 黎之确家的门,隔音并没有那么好,所以他能经常听到尧瑶在打电话的声音,打了几天电话,出现过最多的词语就是无聊。 黎之确想,是真的感到无聊,还是只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才无聊。 尧瑶会唉声叹气地叫着秋宁,黎之确听到多次之后,想到尧瑶那位大学同学,还在a大的时候,她好像比尧瑶更快地看到他,不过在a大看他的人挺多的,他倒是也不在意。 偷听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但是黎之确还是会在书房听到尧瑶打电话的时候,停下手上的工作,然后安静地听尧瑶和朋友聊天。 黎之确有点不喜欢她这个朋友,他听出来杨秋宁总是会暗示“他”,也就是自己,是一个不好的人,她会告诉尧瑶不要和他说太多话,不然会以为给他脸了。 虽然她这位朋友说的话是没错,但是他听起来就是会不舒服。 黎之确觉得杨秋宁怎么这么八婆,每天打电话都至少提一句他的不是。 听多了黎之确甚至还会想,我也没有你朋友说得那么不堪吧?以前确实是个差劲得要死的人,现在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目前已经隔离到了第六天,物业已经送来了新的物资,黎之确正在厨房里用温水泡发木耳,准备中午做一道木耳炒蛋。 这些天,黎之确已然变成了以为家庭煮夫,他会上网查怎么能把那些菜做出个花来,不过家里也就只有酱油作为调味料,不然他挺想做凉拌木耳的,尧瑶昨天在电话里说好想吃麻辣烫,那应该是想吃辣的了。 尧瑶走出房间,然后拉开客厅的那个窗帘,阳光照进来。 “原来今天真的天气这么好。” 尧瑶看到丰茹发给她花园的照片,阳光明媚的,给那些绿植照得生机勃勃。 “今天吃什么?”尧瑶转头过去问他。 “木耳炒鸡蛋,莲藕排骨汤,清炒荷兰豆。”他说。 在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不会多余的聊天,只是夹菜,吃菜,吃饭。 最多说两句米饭里有石子,菜里的油放多了,类似的话。 尧瑶最后喝下一碗汤,整个人就饱到撑了,嘴巴泛着油光,她抽一张纸巾擦嘴。 “还要不要再喝一碗?”黎之确问她。 “不喝了。” 尧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坐在沙发上,用投屏看纪录片,她很想吃点零食,可是茶几上只有一包纸巾。 收拾好碗筷,黎之确坐在她旁边一起看。 “你家里怎么都没有零食?连颗糖果都没有。”尧瑶问他。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零食了。”黎之确对她说。 尧瑶拿过一个抱枕,靠在椅背上说:“你的生活也真挺无聊的。” 这话当然也只是随便说的,黎之确的私生活指不定有多丰富呢。 “你的生活倒是不无聊。”黎之确想到她总是穿梭在各个场合,有一次朋友圈里还发了去看望残障儿童的照片,是在过年前,她给那些孩子送去新衣和零食,她还半蹲抱着一个缺了一只眼睛的孩子。 “现在就很无聊。”她说着眼光看向他,“原来和你待在一起会这么不舒服。” “你和骆伦还有联系吗?”黎之确突然问。 “有啊,昨天都还在发消息。” 其实,已经三天没有联系过了。 黎之确凝视着她:“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女人?”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尧瑶不想搭理他,拿开抱枕就要往房间里走。 黎之确一把扯过尧瑶,力气很大,尧瑶惊呼一声,从沙发的边沿掉落到黎之确身上,黎之确看准抱着她。 尧瑶还感觉到手臂的酸痛,微微蹙着眉,黎之确心里懊悔力使大了些,正用一边手给她揉揉。 “抱歉,劲使大了。”他说着把尧瑶抱起来,搂着她,两个人贴在一起,他的下巴靠在尧瑶的肩头,吸取着她的气味。 “变态啊你。”尧瑶感觉到,他的呼吸的热气洒在自己脖子的皮肤上。 现在能不能一脚踹开他,可是人在屋檐下,尧瑶犹豫后,就伸手掐他的腰,他没什么反应。 “我做什么了?你说我变态。”黎之确贴近她耳边说话。 尧瑶听他说话,耳朵发痒,手掌直接贴在他的脸颊上,把他往后推。 没想到他直接挪了一下,抓着尧瑶挡他的那只手捂在自己的嘴上,然后伸出舌,尧瑶感觉到手心湿漉。 尧瑶看着他的眼睛,他散发一种暧昧不清的感觉,是模糊的,没有边界的。 她把手拿开,手擦在他的灰色睡衣上,有着淡淡的印子。 “a市还没有春暖花开呢,你这就发情了?”尧瑶调侃。 “那几年,你有想过我吗?”他问。 尧瑶在心里冷呵,问的什么,面上扯出一个微笑阴阳怪气说:“那几年,你还记得我吗?你很忙的吧,我们也不是什么能说出口的关系对吧。” 黎之确没有回答她,他心虚内疚的情绪在滋长,从他出国往后的那几年他过得不错,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去了很多地方看当地的风俗文化,脑海中出现过尧瑶的画面,但是那很少。 那时他在唐人街看到一个长发女生的背影,她穿着一件橙白条纹的毛衣,那是他在国外第一次想到尧瑶,因为尧瑶有一件几乎一样的,每年冬天她都会穿,但是条纹比那位女生的要宽一些。 “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我。”尧瑶说着感到凉薄,手又覆上他的脸。 能不能被他惦记,尧瑶现在已经没什么想法,说这话也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表情,沉默不说话,眼睛不看她。 “好了,松开吧。”尧瑶低头看他握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不松。”他说。 尧瑶瞪他,他倒是淡定地回看,这么盯着尧瑶,像是要看透她。 “我错了。”黎之确这三个字出自真心,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所有低声下气的话,都是对她说了。 “错了?昧着良心说话干什么。”尧瑶感到不悦。 “没有昧着良心。”他说。 “现在可真讨厌你。” “嗯,讨厌我吧,我不介意。” 尧瑶扶着他的肩膀要起身,被他压下来,不让动。 “做什么啊你?!”尧瑶有些怒了。 黎之确凝视着她,缓缓开口:“想不想被我舔?” “啊?”尧瑶以为自己听错了。 黎之确脸凑近,此刻的目光开始饱含深情,尧瑶不自觉地开始屏住呼吸。 等来到黎之确的床上是五分钟后,尧瑶裸着一双修长白皙的腿,黎之确抱着她的大腿,埋头去吸取她的蜜液,声响是暧昧的,涩情的。 尧瑶是有生理需求的人,此刻她就把黎之确当成一个免费的头牌帅鸭,服务她是黎之确的工作。 同意之前尧瑶说了:“要是你发情了,我可不会帮你的。” 舌面湿热,刺激着阴部,尧瑶能感觉到他鼻子的存在感,她忍不住把腿夹紧。 腿在微弱地颤抖,尧瑶抱着一个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额头出了一点点的汗,被枕头吸收了。 有些燥热,尧瑶把枕头从自己脸上拿开,发现黎之确正在抬眼看着自己,只看得见他的眉眼,他动情了,看不到的地方正在仔细地舔抵。 被他这么一看,尧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小口地喘着气,声音飘忽:“看什么看,别看我。” 黎之确不再看她,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他吸吮着微微露出尖尖角的阴蒂,舌头上带着唾液和蜜液,顺滑至极。 尧瑶的大腿出汗了,细腻的皮肤上沾了汗水,表面滑溜溜的,黎之确像是抱着一条美人鱼的尾巴。 内心悸动,情欲上头,这种久别的感觉,让黎之确也出汗了,耳朵还微微地染上了粉红。 黎之确听着尧瑶小声地哼哼,心里更加荡漾了,便更加卖力地服务客人。 放入一根手指在穴内伴着水搅动,水顺着手指流下,他把手指伸进去更深了些,轻轻弯曲指节,按着软肉。 “唔。”尧瑶觉得酥麻,想让他更快一点。 她看着腿间那颗脑袋说:“快一点,再舔用力点。” 黎之确听了之后,又舔又咬的,尧瑶的声音越来越娇,快感的冲击越来越强烈,她从一开始手抓紧床单,再抓紧黎之确的黑发。 尧瑶的腿在不停地抖,快感爆发,黎之确还在上下挑逗着阴蒂,让这股快感愈加强烈。 抓住黎之确发根的手缓缓松开,他抬头看尧瑶,嘴角处拉出一条银丝,极其色气,手臂还抱着她的腿,腿肉柔软,他还捏了一下。 他起身挪上前,伸手抽出两张纸巾,弯下身子给尧瑶清理。 尧瑶是爽了,他那一处可真是太明显了,像是平地小山坡,鼓鼓涨涨地包在内裤里,他忍着自己的欲望,给尧瑶把那些水渍擦干。 高潮过后,尧瑶下意识地就看向黎之确的双腿之间,果然。 她起了玩心,故意伸出自己的脚掌往那一处压,脚趾的触感很明显,黎之确抓住她的脚腕说:“别这样闹。” “我就闹。”说着,尧瑶更往下用了点力气按下去。 黎之确闷声,抬起她的脚掌,不让她动。 “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想着我自慰?”尧瑶问他。 黎之确瞧着她说:“现在就要。” “要你个头,你自己去厕所。”尧瑶抬腿往他胸口轻轻踢了一下。 真把我当男模了? 464 w.c om 经过今晚这次之后,尧瑶回去自己那个房间,躺在床上,合上双眼的时候,还想起来高潮到来的那个快感。 她在经期前,欲望总是会上涨,渴望被触摸,渴望身体交融。 第二天的尧瑶早早就起来了,一看时间才五点半,她觉得自己可精神了,咕噜噜喝了小半瓶水之后,就轻轻走入黎之确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光线,是灰暗的,空调开得很足,黎之确身上盖着一条蓝色毛毯,毛毯不够长,没盖住他的脚。 尧瑶脱下拖鞋,膝盖跪在床上,然后双腿分开跨在黎之确的腰上坐下, 感到有动静,黎之确睁眼,睡眼懵懂,居然看到尧瑶坐在他身上,这是个什么梦。 真实感受到是一个人坐在他身上后,脑子愣了一下,他就有些清醒了,问她:“怎么了?” “舔舔我。”尧瑶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清冷感,头发拂过脸庞。 “你上来。”黎之确把手从毛毯里伸出来,摸着她的小腿肚子。 尧瑶拉起裙子,往上挪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黎之确的脸,那么俊朗的一张脸,要被她坐在身下,想想还有些刺激。 黎之确扶好她的腰,让她慢慢坐下。 尧瑶还穿着内裤,就那样整个人压在黎之确的脸上,内裤渐渐地被唾液沾湿,软乎乎的舌头不停地在舔动。 坐在上面的尧瑶有些难耐,身子小幅度地晃动着,黎之确舌头已经挑开内裤边缘,往里探去。 尧瑶觉得还不够,呜呜地小声叫唤着,下身摩擦着黎之确的五官。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41 3g. com 她突然抓住黎之确的手腕,手腕有些粗,她的手指不能完全箍全,她把黎之确的手从腰上带到了胸前。 “揉一揉,难受。”她说。 身下的黎之确一僵,尧瑶带着他的手,穿过袖口,覆盖在白嫩的乳房上。 手指捏起乳珠摩擦,再揉捏软乎的乳肉,黎之确也难受,腹下物悄悄地立起来,把睡裤支起来一个小帐篷。 尧瑶的手一直在提起裙子,她要看黎之确是怎么舔她的。 高潮之后,黎之确抱起尧瑶,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扯下尧瑶的袖子,吮吸着乳珠,用舌尖不断地上下挑逗,手指在下面摸着阴蒂。 尧瑶因为身体在被刺激,浑身燥热,只好去咬黎之确的脖子,咬了之后又轻轻地舔,又接着咬。 这个举动让黎之确心痒难耐,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早晨,不管做什么都会乏累无神。 尧瑶整张脸埋在黎之确的身上喘气,双眼闭合在缓和小憩,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抱在一起。 直到下楼做核酸,再上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排队做核酸的时候,两个人各怀心思。 黎之确觉得就这样做一个吮吸器,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尧瑶愿意搭理他,两个人还能亲密接触。 尧瑶觉得自己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他产生生理依赖吧,毕竟他口活确实还行。 晚上的时候,黎之确主动提出要给尧瑶按摩腿,尧瑶一开始拒绝了,后来黎之确说是之前银行存款送了一个腿部按摩仪还没有用。 这个按摩仪还真的是真香,不过就是只能按小腿肚,黎之确在给她按脚底板,还颇有手法。 尧瑶虽然在享受着按摩,但是也没忘记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举着手机在玩,骆伦发了一条消息。 “等你隔离结束,要不要一起去B市看上次说的那个展吗?不过我只有一天假,只能白天去晚上回。” 尧瑶没急着回复骆伦,而是出声说话:“你们律所怎么这么忙,假期那么少。” “赚钱哪有不忙的。”黎之确看她,手里揉揉她的脚趾,“怎么突然说这个?” “骆伦要带我去B市玩,但是他只有一天假,要当天来回,我会很累的。”尧瑶娇气地说。 “B市有什么好玩的?”黎之确低头,看尧瑶的脚趾肉色已经变成了粉红。 “有一个青年画家的画展,你能给他批假吗?”尧瑶问他。 “这个不归我管。”说着,黎之确居然抬起尧瑶的脚,咬了一口,脚背上留下来淡淡地牙印。 尧瑶无故被咬,伸腿蹬他,骂他:“干嘛突然咬我的脚。” “看着好咬。”他说。 “看着好咬也不能咬。”尧瑶嫌弃。 黎之确这会儿,定定地看着尧瑶,也不说话。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她问。 黎之确本来想说你到底怎么看我们现在的关系,但是说出口的话是:“我的服务怎么样?” “挺好的,要是你下岗了干不下去,就去足浴店给人按脚吧。”尧瑶说。 “我可不给别人按脚。”黎之确说着把她的按摩仪关掉。 “那你为什么给我按?” “你说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尧瑶把腿抽出来。 美味的食物尝过一次之后,就总会还想再次尝试,想想就垂涎欲滴。 这几天,只要尧瑶的眼神示意,黎之确就会很主动的来伺候她。 说是沉迷于欲望,好像也没有多沦陷,尧瑶只是享受着黎之确对她的这种感觉,黎之确会慢条斯理地亲吻着她的肌肤,两个人没有接吻,只是会吻着对方的肌肤,留下一些红印子。 “想不想睡我?”尧瑶看着胸前那张脸问着,手抚摸他的头发。 “当然想。”黎之确嘴里含住乳珠,说话含糊。 “才不让你睡。”尧瑶笑笑。 有一次,尧瑶甚至想用手帮他一次,才刚动了动嘴唇,人就直接自己跑厕所去了。 尧瑶躺在床上想,要是她突然打开厕所的门,黎之确会是什么样的,是站着还是坐着呢,会害羞吗? 距离隔离结束,还剩四天,尧瑶很期待结束的那一天。 尧瑶今天生理期来了,前两天她已经找了黎之确说要问女业主买卫生巾,她担心黎之确不好意思开口,一开始要自己去问。 但是黎之确倒觉得没什么,他自己问了,就拿了一大袋回来。 那天纪月在自家门口看着黎之确,觉得这人看不出来是女朋友控啊,倒像是女人爱倒贴的男人,她看过不少小女生去追着这类男人尾巴后走,她没想到黎之确还特地问了有没有布洛芬。 “我这帮了你,你后面要不要回我个人情?”纪月找着条缝,开始提条件。 “比如?”黎之确笑。 “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纪月想着,这种人身边人脉资源肯定不少,说不定哪天能有用。 “好。”黎之确很爽快地答应了。 黎之确在书房偷听尧瑶打电话,尧瑶的语气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情,十分开心,一直在说没几天就能走了,还说要去把这些天想吃的东西一次性都吃了,好想吃家里阿姨做的菜。 这么快吗?尧瑶就要走了,她在这里吃得不好吗? 黎之确要是说心里不失落,那是假的。 他们这样算是有进展吗?他好几次想问尧瑶,想问个清楚,但是又怕惹她生气。 黎之确觉得自己平和了不少,往前和尧瑶总是要有火药味,恨不得当场炸了。 尧瑶离开他家的那一天,或许他们两个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吃完晚饭,黎之确叫住要起身走的尧瑶。 “尧瑶,你等一下。” “怎么?” “我觉得你需要重新看待一下我们的关系。”黎之确说。 尧瑶笑了笑,看他:“怎么看?” “我觉得我们需要确定关系。”黎之确看着她,她的表情淡然,显然不把这个看作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需要确定关系吗?亲子关系?还是什么关系?我觉得我们不需要确认什么关系。” 黎之确也笑了,觉得自己面上有些难堪。 “我不希望你和骆伦在一起。”他说。 “我和谁在一起都行,我是自由的。”尧瑶说。 “真把我当男模了?”黎之确冷笑一声。 尧瑶手扶着下巴,笑着看他:“你有在追求我吗?我单身,可以接受所有男生的追求,然后确定关系,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找到男朋友。” 追求?黎之确心里重复了这两个字,他好像真没追求过尧瑶,每次见面都是那么…… “你厉害。”黎之确自嘲一笑。 “我不厉害。”尧瑶抬头望着那盏晃眼的吊灯,“你多厉害啊,A大里面你的同学有几个能比你强的,年纪轻轻什么压力都没有,房车钞票倒是都有了,也不缺女人,怪不得闲得慌还来招惹我。” “在嘲讽我?”黎之确笑笑。 “有吗?”尧瑶看他。 “你不也什么都有了?”黎之确反问她。 “能一样吗?” 尧瑶冷着脸离开了客厅,回到房里,就那样安静坐着,直到手机响起尧瑶才回过神来。 “妈?” “我买的八斤大虾到了,个头和直播间里的一样,冻到冰箱里,等你回来一起吃。”丰茹开始热爱在直播间买东西,看个半小时就能下十单。 “好啊,我想一半做白灼虾,一半做酸甜虾。”尧瑶说。 “你瘦了吗?”丰茹问她。 “不知道,没瘦吧,我没称过。” 丰茹又絮絮叨叨和尧瑶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挂电话,尧瑶觉得之后可不能乱走了,这段时间可把丰茹担心坏了。 解封那一天是在晚上,小区里可多人出来,沸沸扬扬的,大家这两个星期都被憋坏了。 车库里很多人,都打算要开车出门兜风,黎之确坚持要送尧瑶回去,尧瑶没有拒绝。 尧瑶降下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街头的炒粉摊已经出来摆桌子了。 红灯停,黎之确在镜子里看着尧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尧瑶发现他在看自己,默不作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次黎之确把尧瑶送到了小区门口,停下车,尧瑶摘安全带,黎之确这时覆上她的手。 我们之间没有情 “你真的变了好多。”黎之确对她说。 “有不会变的人吗?”尧瑶问他。 “好像还真没有。”黎之确自嘲地笑了笑,不可置否,他自己都变了。 “走了。”尧瑶拍下他的手,拉开车门。 “我们还会见吗?”黎之确问她。 “不知道。” 黎之确坐在车里看尧瑶走进小区,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可真能让人遐想。 这才刚解封,黎之确又要回去出入冷冰冰的写字楼,想到就格外烦躁。 隔天晚上,黎之确和以前的同学一块吃饭,一共五个人,都是男人。 现在只有两个人还在坚持做律师,其他的人已经转行了。 大学毕业的散伙饭是在人均八十不到的菜馆,毕业多年后,几个人在新荣记聚餐。 无一例外,大家都在诉说着工作的烦恼或者聊点女人,都是父母眼里的大龄待娶剩男,不是找不到结婚对象,而都是不想找,都想等到三十五岁,再找个二十五六岁的作为结婚对象。 黎之确倒是和在座其他人一样,惊讶韦瑞林辞职了,现在这个阶段都在裁员降薪,他居然还辞职了,他还是黎之确班级里,第一个拿到大律所offer的人,在大家都在焦急等待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 “辞职了还吃新荣记?”黎之确开个玩笑。 “我是辞职了,不是破产了好吗?”韦瑞林说。 接着,韦瑞林又一顿诉苦,说自己身体现在变得很差,经常呼吸困难,白头发都长了很多,他没想到自己三十不到,就已经要去把头发染黑了。 其他同学说自己上班压力也是非常大,但是都不敢辞职,很佩服他这个阶段辞职的勇气。 有一位同学突然遇到工作上有问题,还提前离场了。 黎之确也有同感,附和道:“工作确实够折磨人的,身心疲惫,真想明天就辞职。” 在场的几个人都一起看着他,面上的表情都几乎差不多,觉得黎之确有些无病呻吟的样子。 黎之确自然也懂他们是个什么眼神,无奈地说:“有钱也要上班的好吧。” “不公平啊!我头发都白了,你他妈的还这么帅!”韦瑞林不服道。 张韬笑道:“人家这是老天爷赏饭,我们这些平庸之辈能比吗?” “哎呀,人和人之间肯定是不公平的啊。”翟士超哈哈大笑。 黎之确笑而不语,喝了口龙井茶。 在学生时代,他是会享受旁人对他追捧的,现在都变成了“嘲讽”。 黎之确知道大家都没有恶意,但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聚餐结束,他有些想尧瑶了,这是这小段时间以来,第一天没有和尧瑶一起过夜。 “想你,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他发了消息给尧瑶。 尧瑶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杨秋宁在电玩城玩,两个人一顿出票,一共出了四千多张票,最后换了两个小钥匙扣。 “这也太抠门了,就一钥匙扣,还是亚克力的。”杨秋宁无语。 “送给门口那小孩好了。”尧瑶说。 “我才不送,这也不是白得的。”杨秋宁“哼”了一声。 “那我也不送了。” 杨秋宁去麦当劳的甜品站买两个麦旋风,尧瑶坐在商场的长椅上面等,她看到了黎之确的消息,本来敲了几个字,想回想什么想,后来还是删掉了。 那边的黎之确看到了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又不见尧瑶发消息过来,他有些心急。 “怎么不回我?” 这时杨秋宁拿着麦旋风过来,看到了尧瑶的屏幕,笑笑说:“别回,吊着呀。” “没打算回。”尧瑶伸手拿过麦旋风。 “不回就对了。”杨秋宁塞一口冰淇淋。 等回到家之后,尧瑶用吹风机吹头发,风发出的噪音大,但是还是听到了手机在响。 她关掉吹风机去找手机,黎之确打的电话,她毫不犹豫地挂了。 黎之确看到自己被挂了电话,又打了回去,接着又被挂了。 一觉起来,尧瑶就有鲜甜的木瓜银耳羹吃,是丰茹做的,她一直很喜欢做各种甜品,手艺很好,尧瑶觉得她的水平去开一家甜品店不成问题。 “这个木瓜真好吃。”尧瑶吃了几口,对丰茹说。 “是吧,冰箱里还有半个木瓜,你晚点拿出来吃吧。”丰茹说。 “木瓜在哪里买的?”尧瑶想着不会又是直播间买的吧。 “就附近那个菜市场,里面那块卖水果的地方,新鲜又便宜。”丰茹说。 这到下午,尧瑶就自己来到了那个菜市场,A市和隔壁省一样,毕竟是亚热带季风的气候,这里的水果一直又多又便宜。 尧瑶买了一堆水果,又加了点包装费,包成一个大果篮,扛上车的时候还费了好些力气,手指都抓红了。 菜市场的包装一向很土,贴上了两个红色和蓝色的大拉花,又用塑料纸包装外面,上面红字写着新鲜好水果。 尧瑶想了想,没急着让司机发动车子,她干脆叫了个跑腿,让跑腿小哥送过去,电话地址都填的前台。 商场内,黎之确正在和同事在越南菜馆用餐,大家都吃饱了,都说又要回去做牛做马了。 走出商场,从被冷风包围到热风吹过,A市已经开始回暖了。 回到律所,前台告诉黎之确他有一个快递,黎之确看向那个果篮,上面贴了张纸,写着黎之确收。 同事凑过来看:“这是客户送的?这个包装看上去像是去医院探班的吧。” “不知道谁送的。”黎之确说。 “还有一整个哈密瓜啊。”同事笑。 另一个同事说:“甚至还有三个木瓜,头一次见果篮里有木瓜的,现在不都是什么阳光玫瑰车厘子之类的。” 最后,这个果篮黎之确让前台切了给同事们分着吃,律所人多,很快就分完了。 晚上,黎之确回到家,还是有些不适应家里少了一个人。 “睡了吗?”黎之确发消息给尧瑶。 尧瑶收到消息,觉得他好无语,现在才九点,睡什么睡啊。 “发神经吧,你晚上九点会睡觉?”尧瑶回复。 “不会。” “水果好吃吗?” “你送的?怎么不和我说?”黎之确有些懊悔,他可连一颗葡萄都没有吃,全分出去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做你的辛苦费了。” 黎之确纳闷,什么辛苦费?鸭子都没他惨吧?一篮水果就打发了。 “是不是太少了点。” 尧瑶没有一直回复,黎之确在手机另一边急得抓耳挠腮。 连发了几次,“快点回复我!” 尧瑶洗了澡,出来看到那几条消息一笑,然后关掉手机屏幕。 几天后,尧瑶没想到自己居然是那么好色的一个人。 酒店里,偌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半裸着的女人,和一个全身衣着完好的男人。 那位衣着完好的男人正埋头在女人腿里,用他的舌头努力舔抵一颗像是要化掉的糖块。 尧瑶好几天都没搭理过黎之确,但是在他说出需不需要我的服务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放下了戒备,她确实也有点想要了。 在尧瑶说出想要的时候,黎之确在上班的时候就开好房了,让尧瑶先去等着,一路上他是心痒难耐,越想越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 一个星期没见的佳人就坐在床边,他开门后,就立马去抱住了尧瑶。 尧瑶转过头看他,双眸明媚,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舔吧。” 等到把尧瑶舔到高潮了,黎之确直起身去看尧瑶的脸,她一脸陷入情欲的迷离样子,很动人真想亲亲她。 “我能不能亲你?”他抚摸着尧瑶的脸,还有些湿润。 还没等尧瑶回答能还是不能,黎之确就捧起她的脸亲了起来,唇是柔润的,舌是微热的。 这种感觉太让人着迷了,黎之确现在已经是飘飘欲仙,不能自拔。 亲够了,黎之确松开嘴,饱含情欲的眼神看着尧瑶,尧瑶盯着他,表情不太好,看上去要生气了。 “我没让你亲。”尧瑶声音虚弱无力。 “对不起。”黎之确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声对不起说得柔情蜜意的。 尧瑶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放下手,脸转过去。 “在生气吗?”黎之确躺下,侧着身子抱着她。 尧瑶的脸贴在他的衬衫上,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说:“别贴我那么近。” “为什么?”黎之确亲亲她的发顶。 “离我远点,你衣服脏。”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尧瑶眼睛瞄到那处鼓囊的地方,就立马挪开了眼。 “不脏啊。”黎之确低头看了看,这件衬衫他也就穿过两次。 尧瑶拉起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的下身,背过身去,不搭理黎之确。 稍微离远了一点,这黎之确又贴上来了,他已经把自己的衬衫快速脱了,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尧瑶被顶着感觉不舒服,也没有心思和他重温旧梦,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黎之确,这种似水柔情的状态,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 早年和黎之确上床的画面突然闪现在尧瑶的脑海之中,她感到一阵寒意,穿过她的血管遍布全身。 “你走吧。”尧瑶说。 “走哪去?”他问。 尧瑶闭上眼,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黎之确一听,有些不开心。 “这么绝情?”他冷着声。 “我们之间没有情。”尧瑶说。 黎之确手穿过她的腰肢,搂着她说:“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床上,你和我说没有情?” “我也可以和别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你觉得你就很特别吗?”尧瑶想掰开他的手,但是就连一根也掰不开。 黎之确一听这话,就怒火高涨,他忍耐着自己的火气,咬牙切齿地说:“何必说这种话来气我?” “气你?你之前没准都觉得我都和老头睡过了,我犯得着气你吗?说的都是实话罢了。”尧瑶笑,然后要起身,黎之确拉着她不让她起身。 黎之确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吻她,吻来得急促和汹涌,他要尝遍她所有的气息。 他拉着尧瑶的手,扶上他的胸口,手指有些微凉,触碰到他发热的胸腔。 黎之确想被尧瑶触摸,最好再对他耳朵说一些甜言蜜语,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舌头感到刺痛,黎之确离开她的唇,看着尧瑶红润的下唇,还是水润的。 “啪”的一声,黎之确就被她甩了一个耳光,他冷笑着,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对你宽容一点,你以为我们之间就能有什么了吗?”尧瑶的目光冷淡,对他没有一丝温情。 我们这是在作孽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们过去的事情释怀?这有那么难吗?”黎之确知道尧瑶反感和在意什么,他以前是个混蛋没错,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他不理解尧瑶怎么就不能和他和解。 “你说得倒是简单。”尧瑶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色碎花半身裙穿上。 “你就试一试,就把那些事放下,这样对我们都好,或许我可以……” 黎之确话还没说完,就被尧瑶打断了。 “试一试?你还是没变,和以前一样。”尧瑶理了理头发,用发圈扎了个低马尾。 和以前一样?黎之确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他没办法理解尧瑶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已经改变不少了。 “别走。”他上前几步拉住尧瑶的手。 “我后悔了,不应该和你见面。”尧瑶说。 黎之确怕这次尧瑶走了之后再也见不到她,连忙扯着她不让她走。 “别,你先说说,我可以改。”黎之确真的不想让她走,不想放弃她。 “黎之确,我们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再是什么大学生了,我们都知道一个成年人不会那么容易改变,你也可以觉得你是没有问题的,我们观念不和。” 尧瑶觉得她和黎之确就是前世修来的孽缘,他们是不可能和和气气的在一起的,只会互相折磨到死。 黎之确摇摇头,表情很认真:“尧瑶,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我认为现阶段是可以磨合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不,我们这是在作孽,我真的希望你应该消失在这世界上。”因为黎之确抓住她的没有使劲,尧瑶这次很快就甩开了他的手离开房间。 尧瑶走出房间,脚步飘然,走得不稳,她按下电梯。 她想,自己变了多少啊,如果她和以前一样没准都哭了好久了。 尧瑶觉得目前为止,自己也有些可笑至极,还指望一个男人看在她的份上会为她改变,就算只是改变一点点,她能看到就好,以前那几年这么亲密,都毫无改变,这个年纪了还希望他和以前不一样,真是笑话。 尧瑶走进电梯,周围又冷又静,自己的脸也是如此冷静,没有哭红的眼,也没有流下水痕的脸,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次,应该没有下次了。 空旷的房间内,黎之确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抽完一支烟他捡起衣服穿上,也没忘记拿上自己的电脑包离开。 酒店大堂,亮得晃眼,服务员带着职业地微笑恭送他,让他慢走。 黎之确没想到自己走出酒店,居然看到这个场面,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他连忙上前。 尧瑶正使劲踩着一个人的脸,嘴里骂骂咧咧,周边还有人在围观,还有保安帮尧瑶拉住那个人的腿。 “出什么事了?”黎之确问她。 尧瑶看到黎之确脸上没多大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这死变态趁我在路边等车,来撞我的胸还摸了一把我的屁股。” 路人听到屁股这两个字还笑出了声,尧瑶转过去瞪他说:“好笑吗?你没有屁股?我看你的腿都还在啊,难不成是假肢吗?” 那路人听到尧瑶这么说,就不好意思地走了。 尧瑶穿的是一双黑色帆布鞋,鞋底偏硬,已经把那个变态的脸踩出红印了,掉在地上的黑框眼镜已经掉了一个镜腿,她还觉得不够解气,如果自己是个拳击手,就应该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把他的脸给打得下巴脱臼,喝水都喝不下去。 “报警没有?”黎之确看向地上这个瘦小的年轻人,怎么也不像个变态。 “已经打电话了。”尧瑶说。 “那我陪你等。”他说。 尧瑶看他一眼,无所谓地说:“不用。” 就算尧瑶说了不用,但是黎之确还是陪着尧瑶等着警察,接着又陪她去派出所做笔录,尧瑶第一次做笔录,看着那几张纸还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发呆了一会儿,警察问她怎么还不签字,她才知道要签字。 然后,去查看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尧瑶站在喷泉旁看手机,然后往前走的时候,旁边的一个男人跟着她,到了前面的路口开始动手,本来以为可以趁着绿灯马上跑掉,没想到尧瑶反应很快立马抓住了他。 本来尧瑶自己一个人是抓不住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好在路人看到了来帮忙压制住这个变态,现场还有人用手机录了视频,也是活脱脱的证据。 黎之确一直想着在旁边帮她,但是又怕觉得自己在插嘴,她也没有赶他走。 等到警察调查结束,原来这个变态还是一个知名大厂的程序员,尧瑶决定要举报到他的公司去,要他被所有同事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之确一听她和警察这么说,他忍不住出声:“还是不要,那个公司很难进,万一他不会离开A市,后面报复你,你要怎么办?” “那我活该被他骚扰吗?也是,你又不会被摸,你当然无所谓。”尧瑶有些生气,都这样了,还在说那个公司很难进。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当然该罚,要是他因为丢失了这份工作,对你更加的怨恨,动了杀人的念头,你要怎么保护自己?”黎之确说。 “我能保护我自己,我也不需要妥协,他做了那种事,就应该受到舆论的谴责,被人唾弃。”尧瑶想到被摸的那个瞬间,那个触感,就要吐了。 “好,我可以帮你,你要保护好隐私。”黎之确和她说。 尧瑶觉得有些无语,语气及其不悦:“我没让你帮,你在自作多情什么。” “好啦,好啦,小情侣不要因为这种事吵架伤感情。”警察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 “他就是个路过的好心人。”尧瑶特地加重了好心人这三个字。 黎之确无视她的嘲讽,尧瑶遇到这种事,他当然也生气,觉得一开始说话确实不妥,又和她说:“抱歉,我没有觉得你活该的意思。” “你对我说话就是这样,永远让人讨厌。”尧瑶还真是又忍不住想到以前,总是这样,他为什么对她说话总是这副样子。 所有事情结束,已经很晚了,两个人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天空一片浓郁的墨色,没有一丝光晕,今晚连月亮都没看见。 “我送你回去。”黎之确对她说。 尧瑶看着对面的树,风一吹就掉下叶子,这条街已经到处都是叶子,明明不是深秋时节,但是都是落叶,每年春天都是如此。 她本来想着走出那家酒店就不会再见到黎之确了,还没走出多远,没多久这又见到了。 “我自己叫司机来接我。”尧瑶说。 “我不对你做什么,让我送你回去吧。”黎之确无奈道。 尧瑶在发呆,视线飘忽,喃喃说道:“我本来以为,我走出酒店,就不会再见到你了。” “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是还是见到了,应该不算作孽吧?”黎之确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对面的树。 “A市的树大多都是常绿树,春天新的叶子长出来,老的叶子会掉落,明天环卫工要辛苦些了。”黎之确转头看她。 “以前这个时候,A大的校道上也有很多叶子。”尧瑶回想起,那时每天早起去上课,鞋底上都是树叶,上楼之前还得把树叶弄干净,防止教室的地板脏了。 “你毕业之后,还回过A大吗?”黎之确问她。 “嗯,几次吧。” 在尧瑶读书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A大的地铁线,三年前有了,每次尧瑶听广播说A城大学站要到了,她心里还会有些波澜,看到走出去的乘客可能是大学生时,就会感叹时间的流逝,自己已经是蓬头垢面,月薪勉强过万的打工人了,长大也没有那么好,原来长大那么痛苦。 “我回国之后,一次都没有回去过。”黎之确那时在国外也赶不上同学聚会,A大他已经多年没去看过了。 “我的车到了。”尧瑶说着要走。 “再见。”黎之确对她说。 回到家之后,尧瑶直到凌晨三点,都还没能入睡,要一个人彻底的从脑海中消失,是这么的难。 当初,分开之后的每一天,尧瑶都在痛苦中度过,觉得自己很低贱,觉得自己很没用,每天都在噩梦中醒来,醒来之后像一个快要溺水的少女,活不了也死不了,就剩一口气吊着活命。 黎之确好像也不应该为了她要去改变,因为他只是会对她这样而已,他对别人从来都不会像对自己那样差劲。 她想让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就是忍不住去回想过去的种种,明明现在她的生活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更好。 尧瑶从抽屉里翻出很久没有吃的褪黑素,她检查了一下日期,发现还没过期,就吃了一颗。 过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重,尧瑶渐渐地入睡。 另一边的黎之确也没有能入睡,他觉得自己更混蛋了,他总能搞糟和尧瑶的关系,他坚定认为自己是喜欢尧瑶的,他当初对苏语凝都不会如此失态和病态。 当他想到尧瑶可能会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的时候,他真的会很急躁,他惊讶于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占有欲。 这个不理性的他,不应该存在,他曾经想过,对尧瑶的占有欲到底是什么?他自己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明白。 对她说出的话,从来都是脱口而出,不会经过大脑思考,她为什么不会像以前那么听话了。 就这样,黎之确彻夜未眠,这是他又一次因为一个人彻夜未眠,他觉得自己今天工作的时候可能会猝死在办公室里。 黎之确到了律所之后,先是喝了一杯咖啡,好在今天没什么大会要开,他还挤出时间小憩了。 午休的时候,他点开尧瑶的微信,沉默良久然后点击了删除好友。 爱情就是一坨大便 黎之确再次见到尧瑶,是在两个月后,一场特别的婚礼上,现场准备了直播设备,提供给未能来到现场的亲友享受这刻的喜悦。 疫情期间,办婚礼不是容易的事,新人已经延期了有八个月,不断地更改日期,不断地简化仪式,本来一共准备了30桌,到最后只来了不到十五桌,只要是在A市的基本都来了。 新郎夏子阳是黎之确的大学室友,新娘也是尧瑶的大学室友郑珊,不过两个人都不知情。 从入场到仪式正式开始,两个人都没有在场内发现对方,宾客们都戴着口罩,位置有一定的间隔距离,除了台上的那对新人和司仪,大家都具有防范意识,还是会担心万一现场有点什么情况,第二天就上不了班了。 一般室内婚宴本来应该是一边吃席一边看仪式,但是郑珊这场婚礼,是先进行仪式再上菜,杨秋宁说这应该是怕大家都光顾着吃饭了。 仪式在新人的拥吻里结束,后面就是视频信,没有到场的好友都送上了视频信。 女方的好友里包括了冯梓莹和彭婧,冯梓莹人在香港上班,现在过来还不方便,尧瑶自从本科毕业之后,再也没怎么见过彭婧。 刚毕业的时候,尧瑶只知道她选调去了贵州的某个乡镇。 尧瑶在台上十几秒的视频中,看到彭婧的时候,和一旁的杨秋宁说:“这是彭婧?” 距离大学毕业已经过去多年,尧瑶除了冯梓莹和杨秋宁以外,再也没有怎么见过其他的同学,甚至朋友圈里现在发自己照片的人越来越少了。 她们宿舍第一个结婚的人是郑珊,尧瑶这也是第一次参加同学的婚礼,以前因为混得太差,她都会找借口推掉婚礼,那时候觉得参加婚礼不仅要社交还得给礼金,这太不划算了,杨秋宁这个社交达人倒是参加了不少同学的婚礼。 “是啊,那圆头肉鼻子就是她啊。”杨秋宁说,她四年前还在团支书的婚礼上见过彭婧。 台上还有一些小节目,场内时不时就是鼓掌声和笑声,还是很欢乐的,服务员已经开始推着小推车上菜了,宾客都摘下口罩要开始用餐。 上次的隔离对尧瑶有点阴影了,旁边的杨秋宁已经吃起了香喷喷的烤乳猪。 “你说要是这席上要是突然有个黄码还是红码,我们都得被好几辆大巴拉去隔离吧?”尧瑶还没动筷,只是喝了一口橙汁。 “来都来了,先吃着呗,要死一起死了,再说了,红码进不来这个酒店啊。”杨秋宁一开始也担心,后来干脆不理了。 自打入席之后,尧瑶觉得座上的同学都多少在盯着她看,她手腕上的镯子,肩上那个香奈儿的口盖包,脚上那双普拉达的乐福鞋。 尧瑶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太多了,但是手机里杨秋宁又给她发消息,说某个老同学向她打听说尧瑶现在还是单身吗? 估计还是自己穿的太俗气了,她已经习惯了在奢侈品店买东西了,但是她也不喜欢Logo特别大的衣服,觉得穿上去太装了,穿那种大Logo的衣服活像一个暴发户。 尧瑶也开始动筷,一边吃座上的人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都在说现在就业环境和经济这么差,我们这一帮人可真惨。 有人开始问尧瑶是做什么工作的,说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同学群里她也没有冒泡过。 这一问,大家都看向她,尧瑶不好意思笑笑道:“我家之前的老房子拆迁了,被开除之后,现在我在做家里蹲,今年工作太难找了。” “接一个拆迁运。” “尧瑶,你这也太爽了吧。” “拆迁!!我做梦都想拆迁,可是我家那边拆迁也没多少钱。” 杨秋宁哈哈一笑:“易玲玲你这收租的就别羡慕拆迁了吧。” “钱又不嫌多,现在租户还想降租金呢。”易玲玲说。 “诶,郑珊出来了。”杨秋宁突然说。 大家都看向郑珊出来的那个方向,穿着一身粉色牡丹纹样的修身旗袍,发型换了大波浪披发,她丈夫换了一件黑色新中式,旁边还跟着一个摄影师。 这是要一桌接一桌的敬酒,尧瑶不知道敬酒是要怎么做便问杨秋宁。 “她过来了,我们站起来就意思一下敬酒喝一口。”杨秋宁说。 “哦,懂了。”尧瑶先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酒,等着一会儿郑珊过来。 杨秋宁有些好奇,小声地问尧瑶:“对了,你给她发了多少红包?” “两千块。”尧瑶说。 “好久没见的同学给这么多?我才给了六百,反正我又收不回来这个钱。”杨秋宁这些年参加的婚礼,一开始礼金都是两百,现在都给六七百,她觉得还多了,有一年国庆她花出去好几千都是礼金钱。 “就随便给的,哎。”尧瑶给的时候还没想那么多,给两千应该不要紧吧。 杨秋宁低声说:“我觉得你是给最多的了,现在这时候大家都怕给礼金。” 尧瑶正打算回话,就看到座上的人都要起来了,郑珊和她先生已经拿着酒杯过来了 大家都站起身,笑着说几句吉祥话,尧瑶说了一句百年好合,微微一愣,张口结舌此刻说不出别的话,大概在新娘后面叁桌的位置,黎之确在看着她。 离得不近,但是能感受到他的不知所措。 “现在养个孩子这么难,我就不祝你们早生贵子了,祝你们财源广进,日进斗金。”杨秋宁说完喝下一杯酒。 座上的同学都笑她是来酒店开业剪彩的吧,郑珊笑笑说:“今天最喜欢你这个祝福!” 婚宴厅里闹哄哄的,黎之确看着桌上的菜没有食欲吃下去,这段时间他清瘦不少,对外他只说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了,才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离谱的相思病。 快叁十岁了,还像个小男生一样,让别人知道太难堪了。 有一次他听到骆伦说,今晚女朋友会来接他下班,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揪开了,无形的口子在流血刺痛。 在发觉骆伦已经走出去坐电梯的时候,黎之确随后跟上去,他不敢看,但是又想看。 看了说不定能彻底断掉自己的那点念头,和往常一样生活,再也不去想她。 当黎之确看到来接骆伦的女孩子,是一个穿着黑色波点连衣裙的齐耳短发女孩时,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一口气,他目送着骆伦和他女朋友手牵手一起走远。 “发什么呆呢?还等着凉了再吃?”旁边的同学笑着看黎之确。 “哦,菜有点咸,我缓一下。”黎之确随口一说。 “啊?哪个咸?”同学疑惑。 黎之确看了一眼桌上说:“烧猪的猪皮。” “烧猪的皮难不成还有甜的?”同学无语。 “我最近口味淡。”黎之确说着拿起手边的杯子喝茶。 举起杯子,眼神止不住的往尧瑶那一桌飘去,发现尧瑶正在瞪他,他手一僵,然后快速回过神来,低头随手夹了一块凉拌黄瓜放嘴里。 黎之确没注意,还顺手夹了一节小米辣,看都没看就塞嘴里咬了,刺激的辣味涌入口腔,呛得他的脸通红。 “咳!咳!咳!”黎之确正在咳嗽,吸引了座上的人注意,大家看他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同学皱着眉开玩笑说:“那你可别是感染了。” “太辣了,呛的!”黎之确猛地往嘴里灌水。 “服务员,再来一壶茶。”同学好心地叫来服务员加茶水。 黎之确的咳嗽声传到了尧瑶的耳朵里,旁边是杨秋宁不小心吃到一瓣大蒜的呕吐声。 校友圈不亏是校友圈,平常除了八卦在圈里传得快,校友之间也容易遇见,而且大多都认识个谁谁谁,接着又有了联系。 尧瑶扯了扯杨秋宁的袖子,杨秋宁现在正在喝汤漱口,疑惑地转头瞧她。 “郑珊她老公和我们是一届的?”尧瑶问她。 杨秋宁还以为她要问什么,便说:“是啊,你不知道啊?” “她老公看起来比她大十岁,居然和我们是同龄人。”尧瑶摇摇头。 杨秋宁给尧瑶装一碗石斛炖老鸽汤,笑言道:“人家就爱留络腮胡呗,没准刮了胡子是个小鲜肉。” “哎,好烦。”尧瑶说完,拿起勺子喝汤。 “郑珊结婚,你烦什么?” “哎呀,我乱说的。” 尧瑶不想提起黎之确,如果提起了,好像就不能结束了。 吃饭吃到一半,音响里传来声音,原来婚礼的仪式还没有结束,服务员给每个宾客都发了一张刮刮卡。 “宾客们用手边的钥匙或者卡片挂掉涂层,第一名是国内双人邮轮旅行,第二名是新疆七天游,第叁名是北郊避暑山庄叁日游,没中奖的宾客也可以获得免费导游券。” “怎么奖品都是旅行?”尧瑶不解。 “因为郑珊他老公家是开旅行社的,借着婚礼打广告吧。”杨秋宁正在用指甲刮卡。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尧瑶诧异。 “因为……”杨秋宁冲她一笑,“我聪明呗。” 尧瑶拿了一根牙签刮着涂层,她低头一吹把刮出来的灰吹掉,露出了46的数字。 “我的是23。”杨秋宁扭过头来看她的数字。 大家从吃饭,到低头捣鼓刮刮卡,场内的氛围挺好的,大家都觉得这个活动有意思,都在讨论自己刮到了什么数字。 接着,司仪上台,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滚动数字的软件。 “第叁名是哪位呢?请看大屏幕。”司仪数到叁秒后,喊了停。 数字5号,停在了屏幕中央,司仪祝贺获奖者说:“这位5号的宾客请举起你的手,我看看是谁获得了叁等奖。” 一位女士举起了手说:“是我!” “好的,祝贺你获得避暑山庄叁日游,接下来请看二等奖的获得者是谁呢?” 司仪喊停,数字停在了71号,大家低头看自己的号码。 “71号的宾客,我看到你了,恭喜你获得新疆七天游,新疆不仅有美景还有美食,玩得愉快。” 那位71号的获奖者,正在兴奋地向旁边的宾客展示自己的刮刮卡。 “接下来是一等奖,花落谁家呢?这可是双人邮轮旅行啊,费用全包哦。请看大屏幕。” 台下所有的宾客的目光都聚集在大屏幕上,盯着数字滚动,数字缓缓停下。 “让我们恭喜46号的宾客!是谁请举起你的手!” 尧瑶看着自己手里这张刮刮卡,她这个中奖绝缘体居然中奖了,还是一等奖。 难得中一次奖,她开心地举起手来,杨秋宁在她旁边“哇”了一声。 在场的宾客都盯着她,还有另外一位举手的人。 原来双人邮轮旅行,不是单人中奖,而是两个人中奖才是双人。 主持人恭喜的话语尧瑶没有听进去,她看到举起手的黎之确失语了,黎之确也看到了她。 他们是荷塘里的莲藕吗?怎么就是断不掉。 尧瑶把那张刮刮卡握在手心中,本来开心的氛围已经消散了,座上的人都在恭喜她,她也不想搭理。 杨秋宁打着圆场说:“哎哟,这中了大奖太吃惊了,她都不懂说什么了,哎,你们这两年有去旅游吗?我可想去京都玩了,这戴口罩的日子啥时候能结束啊,上一次出国还是去的马来西亚。” 附近的黎之确在和同学聊天,和尧瑶相反,他聊天游刃有余的,还说自己也很久没有旅游过了,这次真好给了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假期。 酒店内,尧瑶正在打着电话。 “在哪里啊?”尧瑶打电话问杨秋宁,她让杨秋宁去帮她兑换奖品,说是把这个邮轮旅行送她了,但是居然还要求中奖者本人提供身份信息,说是担心骗子。 这酒店可真大,觉得每一个厅外面的走廊都长一个样,她都要走晕了。 杨秋宁站在兑奖区,这里还有能兑换什么护肤品电风扇的,这个是参加婚礼前在签名墙抽奖的奖品。 “你随手拉个服务员问问,有那么难找吗?”杨秋宁觉得尧瑶有时候真的是个路痴。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愣是没走,杨秋宁觉得怪膈应的,打招呼也不合适,傻站着也挺尴尬。 杨秋宁心想,那么一大高个站着不动,还挡光呢,就这,刚刚还有女人来要微信。 可能是杨秋宁心里捣鼓的声音太大了,黎之确看了她一眼,她惊讶地心里说了句卧槽,这个人什么眼神,是不是在鄙视我呢。 杨秋宁不爽地跺跺脚,低头发消息给尧瑶,问她是不是扭到脚了,走这么慢。 尧瑶走到兑奖处,忽视掉那个显眼的高个男人,直接走到杨秋宁面前。 “我看看。”尧瑶拿过杨秋宁手里的那张纸。 “你可算来了,墙上都要挂蜘蛛网了。”杨秋宁抱怨。 尧瑶办好一系列程序,然后就把这个获奖资格转给了杨秋宁。 “耶!我要用年假去玩。”杨秋宁瞬间开心了起来,心里敲起了欢乐的小鼓。 一道人影压过,来到尧瑶身边。 “能不能谈谈?”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刻薄,而是柔声。 “谈什么?不想谈。”尧瑶抬眼瞧他。 杨秋宁看看这,又看看哪儿,小声嘟囔说:“这人也不少,谈什么要在这里谈啊。” “走吧。”尧瑶和杨秋宁说。 “要不我先走?”杨秋宁耸耸肩,“我看人家挺想和你谈的。” 杨秋宁说着撇了一眼黎之确,暗暗感叹,这世间爱情就是一坨大便,又臭又引人注目。 “啊?”尧瑶倒是没想到杨秋宁会这么说,令她诧异。 杨秋宁还真走了,留下那两人,两个人就站在走廊边上,头顶上方亮着一盏好看的复古小灯。 尧瑶抬头看着黎之确,微黄的灯光打在他的五官上,倒是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想谈什么?”尧瑶问。 “我也没什么想谈的,只是想和你说话。”黎之确笑。 尧瑶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她讥讽道:“那你这不是很多余么,还以为你又想和我吵架。” “我前段时间出差了。”黎之确突然说。 “嗯?”尧瑶想,出过差还要说一声做什么。 再见(正文完结) xy ush uwu.on e 因为要和客户洽谈,一个月多月前,黎之确要飞往美国,这是疫情以来,他第一次出国,步骤繁琐,弄得他有点心烦。 当他拉着行李箱到达机场,天空飘起了小雨,抬头看乌云密布的天空,让人觉得这次旅程会很不愉快。 就算是当下这个状态,要出国的人还是会出国,走进去他看到人们在依依不舍地叮嘱着要走的人,要不就是安静地拥抱着对方不说话,机场永远不缺道别的人。 多年前的画面像是闪电一样地劈到他的脑海中,一道又一道地白光闪过,让他想起过往。 当年尧瑶来机场找他,他说了很伤人的话,那一次也算是他和尧瑶之间最后的道别,一次锥心的道别,不过感到锥心之痛的只有尧瑶罢了。 那一天,黎之确并没有什么酸苦的情绪,甚至只有嘲讽。 黎之确看着机场里遍地都是戴着口罩的人们,大家都遮住了脸,戴着防护镜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出表情。 当时,尧瑶满脸的泪水,睫毛被浸湿,他记得尧瑶的下睫毛很长,沾上泪液之后就沾在下眼睑的位置。 脸颊上因为情绪崩溃,皮肤泛红,鼻子有些肿,嗓子里还发出了一些哭泣的呜咽声。 现在黎之确想到这个场景,心泛起疼痛,他不知道这一种痛叫什么痛,不是心如刀绞,不是肝肠寸断,原来有一种疼痛是痛到无法形容的。更多免费好文尽在:yeh ua6.co m “所以,你出差干嘛要和我说?”尧瑶见他光看着自己不说话,感到困惑。 “我……”黎之确发觉自己居然羞愧到难以说出此事。 “你什么你?”尧瑶不耐烦了。 黎之确盯着她看,微微张口:“对不起,尧瑶。” 这又是说哪门子对不起,尧瑶不明白,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对不起是……”黎之确抿唇,“是为了那一次我在机场对你态度不好。” 这下尧瑶知道他是为什么道歉了,她垂眸回忆起来,那一次可真够丢人现眼的。 “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和我道歉做什么,而且你觉得你没错吧,是我要去找你的。”尧瑶抬眼,视线飘忽看向他背后的墙纸。 “我现在知道错了。”黎之确话说出口,倒是也没有什么道歉的意味,仿佛就是平常聊天。 “我要出国了,打算读一个一年制的研究生,你要不要来送我?”尧瑶话说出口,然后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他问。 “26号上午的飞机。” 黎之确看着她,疑云满腹,不确定地问:“这个月的26号?” “对。”尧瑶回答。 “去哪里留学?” “伦敦。” “学什么专业?” “艺术史。” 黎之确说了会去送她,但是想和她在走之前吃一次饭,尧瑶答应了,临走前黎之确还和尧瑶说了他的手机号码,说有空了告诉他。 回到家之后,尧瑶收到杨秋宁的消息,向她打听八卦。 “说了什么?求你和他在一起?” “怎么可能,就说了些屁话。” 尧瑶书桌前有一本打开的画册,她昨晚打开了就没有合上,她上前把画册合上,收进书架里。 第二天,尧瑶收到一个快递,是出版社发来的,她之前投稿的短篇散文被某本文学杂志选上了,除了两千块的稿费以外,还会免费送一本刊物。 尧瑶开心地拿去给丰茹看,丰茹听到尧瑶上杂志了,喜笑颜开的,丰茹看着目录翻阅到尧瑶那一页。 “哎哟,这写得真好,这插画也挺好看的,你还有这本事呢?那以后过年的对联你来写吧。”丰茹看着挺高兴。 “我可不会作对联。”尧瑶笑笑。 “这是被选上的,还是给钱就能上的?”丰茹不懂这些,她觉得要是给钱就能上,那以后可以多给。 “当然是被选上的,人家给我钱,两千块钱呢。”尧瑶说。 “这么好?你慧姨和其他阿姨穿旗袍去商场表演,还是给商场叁千块呢。”丰茹看完尧瑶那两页,又翻了翻别的地方看。 “哈?还给商场叁千块?”尧瑶觉得阿姨们真的是钱太多了吧。 “那可不,哎,这杂志多买几本吧,我拿去送人。”丰茹觉得这封面摸起来手感还不错,送几本出去炫耀炫耀。 下午的时候,尧瑶和丰茹去花市买花,今天是周日,有很多穿着美丽裙子的女孩子,大家把头发丝都弄得很精致,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丰茹要买几束百合,尧瑶陪她挑,丰茹一下买了六把,尧瑶帮着拿一点,百合离鼻子近,尧瑶闻到味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尧瑶捧着一束花,黎之确手里捧着一打很有重量的文件。 尧瑶在家里把百合放入花瓶,黎之确在咖啡店工作,咖啡放在一旁没来得及喝一口。 第叁天,尧瑶去面试,丰茹通过一些关系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博物馆的一个清闲的岗位,虽然是靠关系的,但是也要走面试这个步骤过场子。 她翻出自己一张多年前的简历打印出来,照片还是很久之前的,她懒得换了。 尧瑶面试结束,面试的人不多,据她了解,都是走后门的。 今天,黎之确去做了声带息肉手术,因为工作时说话太多,过度用嗓,每天一觉起来,声音就沙哑不适,抽空去医院检查了才知道声带上长了息肉。 一觉醒来手术就做完了,窗外已经是深夜。 需要住院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还需要禁声,减少说话次数,术后第叁天他就恢复工作了,每天在病房里敲着电脑键盘。 黎欣每天都会来看他,一来看他又在工作就忍不住数落。 “少工作一天你们律所还能倒闭不成?疯了吧你,住院还工作。”黎欣把带来的保温壶放在一旁。 黎之确现在没办法说话,也就是能看她一眼,表示一下心情。 “最近,有个朋友的女儿从上海回来这边工作了,你要不要见一见?长相7分,硕士,搞电商的。”黎欣打开保温盖,拿出里面的鸡蛋羹。 黎之确摇摇头表示拒绝,哪有什么心情见什么朋友的女儿,他也没到大龄剩男的地步。 “要见?”黎欣故意曲解黎之确的意思。 黎之确看向他老妈,叹气又摇了一次头。 “好好好,你要是四十岁还长这样,我看也能找。”黎欣说。 现在已经二十号了,黎之确已经出院几天了,他还没有收到尧瑶的消息,感到有一丝失落。 不过,26号应该能见到她。 等到了24号,黎之确中午收到尧瑶的一条短信,说是晚上有空。 这一天是尧瑶的休息日,她虽然是朝九晚五,但是是单休,一个星期只有一天的时间休息。 黎之确看到尧瑶的短信,喜出望外,还以为尧瑶不会再联系了。 他先是上网查阅餐厅,他问尧瑶想要吃什么?尧瑶回复说好吃就行。 于是黎之确选了一家人均600的素食餐厅,这是之前和客户一起去吃过的,他觉得打破了他对素食的印象。 “这家行吗?”黎之确发过去一张图片。 “行,八点吧。”尧瑶点开那张图片,是餐厅简介,她发现自己去过这家餐厅,是和丰茹一起去的,食物看上去份量小巧,摆盘做作,但是确实是好吃的。 “我去接你?” “不用了,在餐厅见吧。” 尧瑶化了一个淡妆,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刺绣针织短衣,下身穿了一条浅绿色的纱裙,下楼的时候丰茹问她要去哪里。 “去和杨秋宁吃饭,说是发绩效了,她请我。” “她们现在还发得起绩效啊?那路上小心。” 黎之确比尧瑶要早十五分钟到了餐厅内,订了一个小包厢,尧瑶被服务员带领着进来。 推开门,尧瑶就看到穿着浅蓝色衬衫的黎之确坐着,旁边的衣帽架上挂着他的西装外套。 “你这么早到?”尧瑶看着自己的手表,还有十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 “嗯,想早点到。” 服务员先是给了一杯茶,又上了餐前小食,糕点的味道像是凝固了的杨枝甘露。 “怎么突然想去国外读二硕?”黎之确问她。 “因为想多学一点东西,也想多接触世界各地的人,多看看世界。”尧瑶吃一口山药做成球形的菜,进到嘴里就有好几种味道。 “雅思考过了?”黎之确接着问。 “嗯,勉强考了6.5。”尧瑶拿起旁边的茶。 用餐过半,尧瑶觉得奇怪,黎之确并没有说过多的话,大多数时间在安静地吃饭,或是时不时说几句国外的注意事项,什么电信诈骗之类的。 “你话怎么变少了?”尧瑶问他。 “我前不久做了声带手术,要少说话。”黎之确说。 尧瑶听了一笑:“那你就不能和我吵架了吧。” “你很想我和你吵架吗?”黎之确无奈地看她。 “我觉得每次都是你想和我吵架。” 黎之确喝一口瓷杯里的雪燕,沉吟道:“我之前那是太生气了,人一冲动,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话就不好听。” “可是,上大学的时候,你好像不是冲动才说话难听的。”尧瑶还是忍不住说,就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应该承受黎之确的不满的。 黎之确定睛看她:“那时候,确实是挺差劲,我在你面前就是那样的人。” “我们这说不定是最后一次吃饭了吧。”尧瑶淡淡道。 “说不定不是。”黎之确看着她说。 空气中飘着餐厅定制的香薰味,清淡的茉莉茶香,闻着这股香味,又听着细细地流水声,人都心平气定不少。 “在读大学的时候,你有一点喜欢过我吗?”尧瑶一脸和颜悦色,好像不是在问着自己的问题。 “没有。”黎之确回答干脆,“你很喜欢我吧,那个时候。” 开头直接了当的回答,是因为黎之确不想骗尧瑶,说什么以前对你有意思,但是那时候意识不到,这种假话。 “嗯。”尧瑶把茶喝完,茶杯见底。 黎之确看尧瑶面容平静,便说:“我后面对你的喜欢,是真的喜欢。” “嗯。”尧瑶付之一笑,也是只回了一个字。 “26号那一天,我会去机场送你。”黎之确说。 “好。”她说。 用完餐后,两个人站在商场门口,尧瑶在等车,黎之确陪着尧瑶等车。 晚风很轻柔,好像吹走了少女心里的往事,奇怪的是,今晚居然一点也不热,a市明明已经进入炎夏了。 尧瑶上车后,和他说:“再见。” 黎之确看着她回:“再见,尧瑶。” 2022年5月26日的那一天,多云,最高气温35°,最低气温25°,紫外线弱,建议穿轻薄透气的衣物。 这是尧瑶起床要准备上班的时候,在手机上看的天气预报。 尧瑶不会去机场,她觉得黎之确也不会去,从他问她雅思考过没有,她就知道了。 成年人之间都会看破不说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也是一种心知肚明的修养。 在a市xx国际机场,机场大厅敞亮,等候区的椅子上人们自觉隔着座位坐着。 有一位男士,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也看得出来是斯文俊秀。 他从早上等到深夜,他觉得那一晚那一声再见,说不定有着实际意义,不是客气的意思,万一,真的是再次相见呢? 今天,他听到了很多的广播声,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遇到了很多的路人,看到了日出和日落。 当你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再见,那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