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之情》 (上) 她,从不言说。 霞河城内,如往常那般繁荣而热闹,各条大街小巷充斥着人们聊日常是非与洽商的谈话声。 况且,今日又有戏班来此唱戏。 忽有一名身穿质地优良的青绿色襦裙的女子,手执一隻青竹笛,慢步走向戏台前,似是来看个热闹。 「哎!兄弟啊,你瞧。那女子可不是车家千金吗?怎的今日出来晃晃了?」 「还真是。但这又怎么好稀罕的?况且,咱们平民百姓都想出来走走散心,你这番话…嘖嘖,可是不让车家千金出来散心了?」 当两位男子的谈话,传进耳里时,车沛静执着竹笛的手不禁一顿,暗道不好,思索着得抓准机会离开这。 未等她迈步离开,赫然有隻手抓住了她拿着竹笛的手。 车沛静脸色僵硬的缓缓转头看去,进入眼帘的是神情冷峻、穿着赤色短打的女子,腰间配带着一把看着造型精緻的刀。 似乎是瞧见车沛静那副僵硬的神色,那赤色短打的女子只得无奈的叹口气,轻声道:「小姐,还请您莫要乱跑。万一您出事了,杨韵很难与老爷作交代啊。」 车沛静垂下头,被对方握着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动,缓缓抬头望向杨韵,略显心虚,答曰:「我就只是在府里待着闷了,便出来散散心罢了。难道,这也不许吗?」闻声,杨韵安静的看着自家小姐,最后只是轻叹口气后,轻轻扯过车沛静的手便将带她回车府。 「下不为例。」杨韵的声音飘进耳里,车沛静握着杨韵的手悄悄的捏了捏。 杨韵怎么会不知车沛静偷跑出来的原因?自然就是如对方所言,长时间在府里阅读又学画、学笛,久了自然觉得闷。但这实在不由得她,何况车沛静的年龄也将近论婚嫁了。 车府本非书香门第,而是后来转成:车老爷早年在朝廷做官,后来因患得伤病而辞退;现在从事行商各类书籍,及开设私垫教导城内的孩童识字。 至于车夫人英年早逝。彼时车夫人身为大夫,去往各地替伤患者治病,后在一座正闹瘟疫的村子行医时染上瘟疫,因病而逝。为此,车老爷自个拉拔车沛静长大,可说是非常爱护车沛静;他在该疼爱的时候疼爱,但该严厉时也相当严厉。 至于车沛静的婚嫁之事,车老爷也并不强迫车沛静,他想女儿有自己的想法,不该去强迫她做她厌恶之事。只是,总会有些大户人家上门提亲就是,惹得他有些头疼。 当两人回到车府时,车老爷正坐在大堂里,手里翻阅着帐本。 方走到大堂门口之时,杨韵便停下脚步,佇立于门口旁,转过身。 车沛静自然晓得杨韵并不适合跟随她一同走进大堂,车沛静沉下心后踏步走进大堂,并唤道:「父亲。」 听到车沛静的声音,原本看着帐本的车老爷便抬起头,他看了一眼门口的杨韵后,又看向车沛静不安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后,道:「静儿,你这孩子啊……你要出门可以,但至少要与我,或杨韵说一声。你看,这不是还得麻烦杨韵出门寻你。可是听明白了?哎,见你平安无事便好。」 在得知父亲没有怪罪自己和杨韵后,她才松了口气,随即便开口:「静儿明白。那,静儿便先回房休息。」 「嗯。杨韵。」 「属下在。」站在门口背对二人的杨韵,在闻声后立即转过身,并弯下腰回应。 车老爷柔声的说着:「送静儿回房罢。这趟出门寻她,真是辛苦你了。你也早些休息。」杨韵抬起双手作揖,答是。 杨韵走在车沛静的身后,当她走到车沛静的院子时,不由得感叹起来。 过去,她们经常玩在一块;偶尔在车沛静上课时被先生柔声纠错时,便会心情沮丧的跑来找杨韵。那时杨韵就会在院子里捡拾一根掉落的树枝,替代自己的佩刀而舞剑起来,舞剑结束后车沛静才又重拾笑容。 说起来,小姐从以前便很喜欢自己舞剑给她欣赏。可当她与车沛静提起有人舞剑可是比她自己还要好看,怎么便不想去看那些人? 当时的车沛静只是露出笑容,昂首望着天空,道:「但我就是喜欢看小韵的舞剑,不行吗?」 「小韵。」 耳边传来车沛静的声音,瞬间让她回过神来,看向车沛静,微笑着说:「怎么?」车沛静正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桃花树下,手里还拿着那隻青竹笛,朝杨韵晃了晃。 接着杨韵走了过去,车沛静面带温柔的笑容,道:「方才我便想着,我已经许久未吹笛与你听,你现在可还愿意听我吹一曲?」 「当然好。只要是小姐的话,我怎会拒绝?」 「说什么呢,那我便开始了。」语毕,车沛静重新执起青竹笛,置于唇边后深吸了一口气,剎那间便吹奏起了青竹笛。 在杨韵的眼里,站在桃花树下的车沛静,吹奏着青竹笛,夏季的凉风吹抚着桃花花瓣、车沛静那柔顺亮丽的青丝,望着那张文静柔婉的脸庞。对于她而言,堪称是美景。 仅仅是那一剎、那一幕,就能够掳获人心。 但她向来不言出自己的心思,与车沛静听——只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过大:她是小姐,而她…只是她的护卫。况且,这份情……任谁都不会同意,也不看好,那又何必诉说呢。 为此,她只期盼着,自己能保她平安便足够了。这也是,她唯一的愿望。 另一边,在一条小巷内,有位男子正对着藏身于阴影中的黑衣人,半跪下身,俯首道:「帮主。」 「你这时找我,可是寻到了?」 「在方才,小的在客栈探探城里人的口风,消息理当无误。但小的认为,还是潜进府里搜查较为妥当。」听闻,黑衣人轻轻笑了一声,手拿着一把纸扇缓缓的挥了挥。 顷刻,黑衣人才又开口:「当年那车府的老女人,将本帮主精心策画的计划给打乱,此时本帮主也该向车府讨回点东西来了。」 (下) 她,安然。 几日后,车沛静再次踏在霞河城的石板路上,杨韵正安静的跟随在后,时而有百姓悄声议论的声音传入耳里。 途经一家首饰店铺,车沛静伸手拉着杨韵走进店铺,笑得开怀:「我想买个饰品给小韵你。可好?」杨韵看着眼前那些琳瑯满目的首饰,稍稍皱眉,道:「小姐,我不需这些身外之物。」 「我便是想买来赠与你。」听着车沛静的话,杨韵也拗不过她,只得让车沛静去挑选首饰。 不过多久,车沛静便拿起一枚白玉手鐲,不知为何那白玉还夹带着一丝丝的朱红。她瞧着这枚白玉手鐲,思忖着应当与杨韵那一身赤红衣衫十分相衬,便直接了当买了下来。 随即执起杨韵的左手,将那枚白玉手鐲戴在对方的腕上,而后退了几步,看着杨韵一会,十分满意的点了头:「果然很衬你。」语毕,便拉着杨韵走出首饰店铺。 当两人方走出店铺的那一霎,杨韵顿时感觉到一股杀气,剎那间双眼锐利起来,立刻伸手揽过车沛静往一旁跳开。车沛静受到惊吓得连忙抓着杨韵的衣领,没能及时反应刚刚发生了何事。 只见杨韵已经拔出佩刀,刀尖指向前方,狠戾的眼神直视着眼前的蒙面男子:「谁?」蒙面男子挥动手中的长剑,冷笑:「海龙帮。将车府千金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 「作梦。」杨韵侧头,与车沛静细语道:「小姐,莫要离我太远。我们得立刻回府。」说完的片刻,杨韵一手抱着车沛静,一手持刀,跳上了一旁的屋簷上。 蒙面男子也紧跟在后的跳上了屋簷,同时在杨韵背后砍下。杨韵立即转身用刀挡下,瞬息之间抬脚将蒙面男子踢下屋簷,被踢下屋簷的男子忽然拿出吹箭管,对着杨韵吹出了一根短箭。 看见那突如其来的吹箭,杨韵赶忙偏过身护住车沛静,箭头擦过她肩头处的衣衫,裂开了一小缝。但杨韵也不再多留,立即带着车沛静离开此地。 可她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要抓车沛静。车府向来不惹事生非,莫不是车老爷当官时的敌人前来报復? 「小韵,又有人过来了!」 车沛静的声音打断了杨韵的思绪,看着前方几位拿着剑朝她刺来的蒙面人,杨韵右脚一蹬,跳跃起闪躲那几把同时刺来的剑,在空中翻过身时,仔细端看了那几位蒙面人——大约是刚刚那蒙面男子的同伙。 海龙帮。 她曾听闻过,那是大漠民族的一个帮派,那伙人善于用蛊毒,甚至有几件轰动整个官府的灭门事件或连续杀人案,便是那海龙帮用蛊毒操控人心所导致。 可又怎么会与车府有关连? 杨韵一边护着车沛静一边朝那几位蒙面人攻击,身上已经被那数把剑划伤。 看着擒拿不下对方,蒙面人彼此看了一眼后,忽然有一人朝车沛静挥剑,杨韵注意到的那一瞬,立刻提刀挡下,而另一人便抓准时机将剑刺进杨韵的体内。刺痛窜上脑门,杨韵正要转身挥刀砍去时,原本刺向车沛静的那蒙面人,举起左手,夹带内力的一掌,击中杨韵的背部。 杨韵应声倒下后,咳了几声,再用刀来支撑着身体,车沛静却已经被他们打昏带走了。 只徒留一个人站在她面前,那人甩动了剑,压声道:「若要你家小姐平安无事,便回去车府。将那车夫人的手记带来海龙帮,我等的所在地是城外的那家宅邸。今晚我等便要看见那手记。」说完,便运用轻功离开。 「……」杨韵眼睁着那蒙面人离开,思索着一会后,便返回车府。 回到车府,许多下人看见杨韵身上满是伤痕,那张冷峻脸庞的神情比往常更加严肃,进而远之。 杨韵直接踏进大堂,朝车老爷道:「老爷,属下无能,小姐被人抓走了。」车老爷执着毛笔的手颤抖了一下,一脸错愕的转过头:「怎么回事?」杨韵半跪下身并低头,道出方才的所发生之事。 听闻,车老爷神色复杂的皱着眉头,低声呢喃:「夫人的手记…?莫非是夫人当年前往瘟疫肆虐的村子时,所写的那本手记?」杨韵缓缓抬头,望向车老爷,问道:「老爷知道?」 迎着杨韵疑惑的眼神,车老爷摇了摇头,解释着:「详细情况,我并不知。但那村子的瘟疫并非寻常疾病,后来我见夫人那本手记,才知道个大概。那场瘟疫,恐怕是海龙帮利用蛊毒在村民的猫狗上,导致那些猫狗发了疯,咬了村民。以至于那些村民也染上了那蛊毒。由此可见,夫人在医治好那些村民后,自己却染上了。」车老爷停顿片刻,低声道:「若是让海龙帮取得那本手记,怕是会再次让那蛊毒瘟疫肆虐。不可。」 「倘若老爷信得过杨韵的话……杨韵有方法能破坏海龙帮,手记也将不存在于这世上。」 「此话当真?」杨韵看着车老爷,眼神坚毅,道:「老爷可还记得,属下擅长机关术此事?」 「自然。当年你製作了许多小机关,逗静儿开心——等等,你这是打算在那本手记上动手脚?」听见车老爷的话后,杨韵再次低下头,回应:「是。属下会等到小姐平安出来后,再啟动机关。」 「……便这般吧,我去取那手记来。」 当杨韵拿到手记后,便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稍微翻阅了一下那手记。就如同车老爷所言,手记描述的是那作瘟疫肆虐的村子的事情,写下了病因还有医治方法。 海龙帮想拿到这本手记,怕是要让那蛊毒作改良,到时便会造成诺大的伤亡。 她除去在手记上製作个机关外,顺势写了封信并在信封里放入了一个她自己编织的平安结,放在车沛静闺房的桌上。 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估算着时辰。 夜幕降临,车沛静不知身在何处,双眼被布条遮住,双手也被人绑在椅子上。但她并不感到恐惧,因为她相信杨韵会过来救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传入耳里:「哼,还真敢一个人来呀。东西呢。」随后传入耳里的是那熟悉的声音:「这里。但是,先放了她,让她平安离开后,我才给你们。」 「我怎么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我向来不食言。」说完的那一剎,车沛静便察觉到自己脸上的布条被拆开来,随后手腕上的绳索也被解开,被几个男子粗鲁的押着走。 她看着杨韵冷峻的看着前方的高大男子,她本想对她开口说什么,但杨韵头也不转的和她说:「走出去之后,直接回车府。不要回头。」车沛静没能与杨韵对话,就被推出了这座宅邸。 车沛静往前走了好几步,可杨韵与她说不要回头,但是她很担心杨韵,终于忍不住的转过头。 竟在那同时,宅邸瞬间传来爆炸声,猛烈的火舌吞噬了那座宅邸。 可当她想走回去时,藏身在暗处的车府小廝立刻阻止了她,并强硬地将她带回车府。 那小廝神色悲伤,同她说:「这些都是杨韵姐姐的计画,还请小姐莫要辜负了她的决心。」 目送车沛静离开后,杨韵手里拿着手记,朝着海龙帮帮主晃了晃,微笑道:「海龙帮主,要的可是这本手记?」海龙帮帮主瞧见那本手记,狡黠的笑了笑,伸出手:「将它交付与我。」 杨韵瞥了对方一眼后,伸手随意翻阅着这手记,道:「可惜了。我已看过里头的内容了,若把这手记给你们,我怕是会闹出人命。」 「本帮主没那么多时间同你耗。将手记给我,你便能平安回去。」海龙帮帮主的脸色逐渐浮现慍怒,而杨韵笑了笑后说:「谁知道你们以后还会不会再来叼扰小姐。我拒绝。」 「臭丫头,你找死!」说完,便抬手朝杨韵一掌拍去! 而杨韵灵巧的翻越到屋脊上方,俯视着海龙帮帮主,笑道:「我可不要同你正面交锋呢,我又没胜算。那么,你猜我该怎么办?」 「自然是成为死在我掌下的尸体。」 「才不要咧,没意思。你不是要这手记吗?那就给你,自个来拿吧。」杨韵说完的同时,将手记甩了出去。 海龙帮帮主立刻跃起,伸手作势要抓取那本手记时——杨韵勾起一抹笑容,左手不知为何做了拉扯的动作,并同时拔刀,衝向海龙帮帮主砍去。 近乎同一时间,那本手记竟然冒出一团焰火,随之產生了一股气流,一声轰声震在海龙帮帮主的耳边,灼热的温度在他身上燃烧,火苗碰到宅邸的木头后瞬间燃烧了起来,火势迅速蔓延。 这手记怎会爆炸?! 未等海龙帮帮主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刀刃便砍了过来,右手被那刀砍落,他震惊的望向杨韵。杨韵已然有半边身子同他一般,被那场爆炸烧得焦黑,可对方的动作却没有一丝迟缓。 那把刀笔直的刺进他的胸口。 整个宅邸燃烧起来,被烧断的屋樑压死了不少海龙帮的帮眾。杨韵靠在一处角落,望着身上冒火的海龙帮眾痛苦的死去。心想着应该是埋藏在各处的炸药同时炸开了。 失笑了一声。 她很早便来这座宅邸了,不过在那之前,她先是潜入每个房间里,藏了几枚炸药,那些炸药都用着一条细线缠在房门口,但凡有人扯到那细线便会引发爆炸。至于那手记会爆炸也是同样手法,只是外表是手记罢了,里面的纸张早被她烧毁了。 缓缓抬头看着上方,熊熊火焰吞噬了一切。 小姐没事,便足够了。 杨韵闭上了双眼,一根烧断的屋樑在她上方掉落下来。 后记 海龙帮被人端掉了,这件事情突然在霞河城传开。许多百姓都在热络的讨论着,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但车府的人都知道是谁做出来的。 车沛静坐在自己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手里拿着杨韵离开前所写的那封信,而放在一块的平安结已经系在了她那隻青竹笛上。 那封信上,只写了短短几段文字: 若小姐看了这封信,我恐怕早已不在了罢。但我并不后悔做这件事,毕竟我的期盼,便是见到小姐一切安好。 我便趁这机会同您诉说,我从未和您道出的心里话罢——杨韵是深爱着小姐,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护你一生,便是我的愿望。只可惜,这份愿望……杨韵怕是无法实现了。 致此,小姐永别了。 而在海龙帮的宅邸火熄之后,车老爷派人去搜寻杨韵的尸身,寻到时已经是一具焦尸,只能藉由焦尸腰间上的刀与手腕上车沛静赠与她的白玉手鐲辨别。 车沛静相当珍贵的收藏着那把刀,而那枚白玉手鐲最后还是戴在了她自己手上。 脸上滑过一粒粒泪珠,滴落在了信纸上,将那张信纸给打溼。 自那之后,过了许多年,车沛静在自家开设的私垫里当先生。 于一日的课程结束时,她便坐在私垫旁的柳木下,独自一人喝着茶。 突然有几个调皮的学生跑过来,围在她身旁,满脸好奇的问道:「先生先生!咱们从双亲那儿,听闻您至今从未婚嫁,这可是为何?」 「你们现在这等古灵精怪的模样,先生反而怪害怕的。你们好奇先生这事情,可是想做什么?」 「哎哟!便权当是咱们好奇嘛,先生。快说与咱们听听罢!不愿婚嫁的缘由是为何呢?莫非……先生可是有心系之人在,对于媒妁之言,逃跑了?」 「净胡说八道。此等重大之事,不可随意乱说,可听清楚了?」车沛静无奈的笑了笑,右手不禁抚上别在腰带的青竹笛,青竹笛的上边系着一个有些退色的平安结。 紧接着她那张文静柔婉的脸庞,浮上怀念的神情,缓缓开口,那语气竟是那般温柔,如同对恋人似的:「先生尚未婚嫁之事啊,不过就是先生正在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罢了。」 那些学生里,其中有个女孩正一脸诧异的赶忙朝车沛静劝道:「啊?那么,这个人不就是个负心之人吗?先生,还是别等他了罢。」 「哎,别着急呀,先生可是还没说完呢。况且她也并非是负心之人,她啊…只是比先生还要早离开了这世间而已。」车沛静的那张脸庞,流露出了一丝悲伤之情,微微勾着如此无奈的笑容,说。 而在听闻车沛静的话过后,学生们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车沛静自然瞧见了那群孩童吃惊的模样,不禁失笑,随即才又缓缓道出话:「想听听先生的心系之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方说完的片刻,看见了那群孩子们急忙的点着头。 车沛静看了,只能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后柔声道:「她是个很温柔的人。而且又会武功,甚至还会一些简单的机关术。可她总只想着要护我周全,保我安康——」 夏季的蝉鸣不曾停歇,而那阵阵微风吹抚过所有人的发丝与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