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你的心 [ABO][瓶邪黑花]》 序 这是一个阶级严谨的世界。 不仅仅指的是出身背景,或是成就功名,还有先天的阶级— alpha、beta,和omega,轻而易举地,将这个世界的人类分成了三个等级。 而且,一旦确立,几乎没有翻身的希望。 这个故事,发生在这世界一处独立的大陆上。这大陆,有两方势力盘踞其上,好几个世纪以来,一直相安无事。 东璃国,全境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地形以山脉和高原为主,居民乐天知命,与世无争,以畜牧和农作为生,自给自足。 西泠国,四季如夏,全境多草原及沙漠,居民驍勇善战,好冒险,与其他大陆的商贸往来频繁,军事活动也如火如荼。 这两个国家,终因为一个人,开始有了交集...... 一、东璃 东璃国的皇帝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君主,在他的统治下,人民安居乐业,政治清明,没有贪腐和弊端。 上天也像是奖赏他那般,赐给他美丽温柔的皇后和可爱的皇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小皇子从小就聪明过人,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七步成诗;兵书阵法琅琅上口,甚至还可自创阵式。 他与护国将军之子年纪相当,两个娃儿都聪明灵巧,常常聚在一起切磋诗词,比画招式,皇帝和皇后见了,都觉欢喜。 尤其某一回,小皇子不慎受伤,他们发现了他惊人的特异体质,「神之子」的称号在宫中、在民间不脛而走.......皇帝与皇后更加深信不疑:他绝对是上天赐给他们,未来将领导东璃国的不二人选,天命所归。 一切还是那么的完美,直到小皇子成年的那一天— 爆炸般的浓郁香气笼罩了整座皇宫......难以形容的气味.......甜腻中透着清新,冷冽中掺着暖香.......让人心跳失序,血液奔流,脑子一片空白....... 整座皇宫都骚动了起来—应该说,整座皇宫的alpha都骚动了起来。 皇帝铁青着脸,皇后泪流满面,瘫软在君王的怀中。他们封住了皇子的寝室—也就是那香气的来源。除了太医,不许任何人擅进。 将军之子与皇子情同手足,也只能在华丽的房门外焦急而无措地来回踱步,听着自房内传出,一阵阵压抑的低鸣与嘶吼,就像被废去指爪的野兽发出的那般。 皇子服用了抑制的汤药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但在皇帝的心中,造成的影响有如惊涛骇浪。 他对皇后用情至深,不打算纳妾,而皇后在生皇子时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已被太医警告不得再受孕。 原本,他对这独子满心骄傲,信心满满,认为他必定能够继承大统,治理东璃。 但是现在......他得好好想想...... 毕竟......一个omega......治理国家什么的......是一个通盘的笑话。 皇帝与皇后还是用着最大的爱与包容面对他们的独子,同时封锁了所有关于那天的消息。那个令人颤慄的神秘香气,从此成为宫中侍从间嗑牙时最常提起的传说......无人可证实的传说。 而皇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是没有怨,但是在看到不忍对上他眼眸的父亲,及总是一双哭红美目的母亲之后,他知道:怨恨没办法解救他们,神也没办法。只能接受,然后面对未来的道路。 从前爱笑与孩子气的他变了,变得沉默且冷凝。他没放弃习文和学武,但抑制汤药容易让他昏昏欲睡、四肢无力,这些,他也都还要适应。 时光荏苒,又过了五个寒暑...... 火红色的快马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侍卫纷纷打开宫门,马上一身戎装的男子轻而易举地便抵达内殿。 他跳下马,立刻有人接手马匹,他熟门熟路地穿行在回廊间,错身而过的宫女们纷纷朝他拋去恋慕的眼神,他却像毫无所觉般,一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一踏进「上善宫」,空气中瀰漫的紧绷气氛立刻让他皱起眉。他随手抓了一个侍从问道:「怎么了?」 侍从一见是他,立马苦着脸,哀号道:「解将军,您来的正好。皇子又不见啦!这都过了午膳时分,不知殿下没用餐是上哪转悠了,真急死人了。」 解雨臣锁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他松开了侍从的衣襟,道:「我去找殿下。你派人将午膳重新备过。」 侍从一听,立刻像是见着再生父母般,对着他千叩万谢的,下去处理他交办的事了。 解雨臣待下人走远之后,才走向窗户,推开了窗,踩着窗櫺,借力使力地往外攀爬。 外头飘着细雪,而皇宫位在半山腰上,风势强劲。饶是解雨臣身手了得,好几次也都差点被劲风扫落。 他咬咬牙,心中直有种想把某个傢伙抓起来打顿屁股的衝动。 他翻上屋顶,果然一眼便见到那雪白的身影背对他坐着。 一身雪白狐裘,淡色的长发用束带随意系着,身旁搁着一本书,一壶酒— 他大少爷倒是愜意的紧,可知下头宫殿已经乱成一团。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正欲迈开脚步,温文的嗓音便自雪中飘来: 「恭喜你!听说进犯的蛮族被打得七零八落,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解雨臣走近那背对着他的细瘦身影,道:「真要恭喜我,不如陪我一道用个膳吧。我一路赶来,什么都还没吃呢。」 事实上,他很怀疑对方平时都是怎么用的膳,能把自己吃成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背对着他的男子轻轻笑了出声,笑声很是悦耳。「你来找我,不是只为了跟我用膳吧。」 被他一语道破,解雨臣竟微微红了脸。的确,他是因为收到了一个消息而来,一个另他欣喜若狂的消息....... 「你该知道我不会答应的吧。」男子转过头,栗色的眼眸对上了明亮的凤眼,后者明显愣住。 被冻得有些苍白的唇动了动,续道:「跟你成亲这件事。」 二、长伴青灯 解雨臣原本的热切如今就像被埋进了雪堆中那般,熄灭得无影无踪,仅馀一阵清烟。 他僵着身子,雪片纷飞,落在他发梢、肩头……冰晶消融,但他却觉得那股子寒意冻进了心里。 解雨臣动了动唇,犹尝试作最后的挣扎:「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方法?」 白衣男子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垂眼望着地面上小如螻蚁的人们,轻声道:「其实,早在事情的一开始,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才是最好的方法。」 这句话让解雨臣跨前了一步。「吴邪……」他唤他,对方离屋簷如此的近,说出这样的话,令他有些胆战心惊。 吴邪转过头看向他,勾起一个安抚的笑,道:「别担心,既然我当时没跳,现在再这么作也没意义。」他重新调回视线,看向地面。「我只是想说:既然我决定活下来,就不会随命运摆弄。你知道我的,对吗?」 解雨臣道:「就算我们成亲,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的家人全都理解你的状况,你依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我会保护你,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不好吗? 他未出口的话被吴邪打断:「但你的人生呢?你的幸福呢?为何你的婚姻要受我牵扯?为何我们明明情同兄弟,却要成为这种扭曲的关係?这一切,就只因为我是个omega?!」他说到最后,原本平缓的语调不受控制地扬高,身侧的拳也缓缓握紧。 他举起手,阻止了像是想反驳什么的解雨臣。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下来,语调亦然:「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在宫中协助寻找父皇的继承人,并辅佐他。等到父皇母后百年,新皇继位,我会进入寺庙,落发为僧,长伴青灯修行。」 解雨臣身子晃了晃,面如死灰。 他不是没察觉吴邪这些年来的压抑与不开心,但他没想到……他竟会下了一个如此决绝的决定……一个……完全将他排除在外的决定。 所以……我在你心里……终究还是不值得依靠吗? 吴邪似乎视而不见解雨臣灰败的神色,迈开了脚步……莹白的衣裾在细雪中翻飞。 「用膳了,你一定饿着了吧。」 错身而过时,吴邪淡淡地这么说。他浅色的长发拂过解雨臣的手臂,若有似无的香气笼了解雨臣一身…… 解雨臣收拢长指,却只握住融化在他掌心里的寒冷。 三、西泠 由纯白大理石搭建而成的竞技场,在烈日的照射下,闪耀着眩目的光芒。 儘管已接近正午,炽热的阳光晒得人发晕,观眾席上依旧人山人海,坐无虚席。而在视野最好的中央看台上,坐着三个人— 正中的中年男子发鬚半白,身着金线绣织而成的蟒袍,璀璨华美;蟒袍上,随处可见朵朵三蕊水仙作为点缀。 他左方的年轻人长相俊美,眉宇间却有抹难以形容的狠戾。他身上一袭绣工精緻的象牙白袍,上头有象徵祥瑞的动物,同样可见水仙作为点缀。 右方的年轻人戴着深色墨镜,自始至终,唇角都勾着看似无所谓的微笑。他的衣着是三人间最朴素的—仅一袭纯黑色长袍,搭配胸前一对雅致的玉铃鐺;坐姿也是三人中最大剌剌的。不过他身边两名火辣的女子倒是勾人目光—衣着清凉暴露还在其次,重点是那撩人的,发情期的香气。 只见那两名女子旁若无人地偎在他怀中、脚边,替他剥着水果……时不时还在他耳畔轻声细语,笑得花枝乱颤,当真是春意无限。 眉宇狠戾的男子开了口:「军师,就算这是公开场合,但在一国之君面前,是否请您自重。」 深色墨镜男子嘻嘻笑着,依旧坐没坐相,漫不在乎地道:「大皇子说得是。在下还是到一般观眾席吧,免得污了大皇子您尊贵的双眼。」 「你!」眉宇狠戾的男子一拍桌,正待发作,正中央的中年男子便摆了摆手,道: 「羲儿,军师非凡夫俗子,随心所欲惯了,你何必闹得气氛如此僵。」 张承羲握紧了拳,瞪着那笑意更显灿烂的墨镜男子,一字一句彷彿从齿缝中挤出:「儿臣受教了。」 这该死的江湖术士!若不是他占卜的功力确实了得,深受父皇宠爱,以他老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高傲态度,怕不知早死了几回了!张承羲阴狠地想。 更可恨的是……这个江湖术士对他这血统纯正的皇子是这个样,对那庶出的卑贱皇子却完全是另一个样,这怎不叫他……!! 「啊啊!!出来了!」中年男子满脸热切地注视着场中央—此刻,其中一道闸门打开,一隻约莫有一个成年男子高,外观形似雄狮,披着一身黄金色的鬃毛,偏生背上又长着一对巨幅翅膀的生物走了出来。牠其中一条腿上缚着铁鍊,但无损于牠昂首走出闸门时,那种睥睨眾生,无畏无惧的姿态。 「宓陀国特赠与朕此神兽,今日一见,这『翼狮』果真不同凡响,威风凛凛,堪称万兽之王。」中年男子捋着鬍鬚笑道。 观眾又喧哗了起来,中年男子重新将目光调回场中央;深色墨镜的男子敛起笑,坐直了身子;张承羲则是撇了撇唇,脸上不以为然的不屑神情一闪而过。 只见那翼狮正对面的闸门缓缓开啟,一名穿着战袍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把长刀缓缓走出。 他向来是乐于接受挑战的性子。 该说是草原民族的特性还怎的,总之危险和挑战,总是能让他兴奋……血液奔腾,心脏狂跳,脑壳一阵阵发麻……每当这时候,他才有自己是真正活着的感觉。 不再是身为二皇子、庶出、贱种……而是属于他自己地活着。 翼狮金色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瞪着他,挑衅的、睥睨的……轻易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定定地站在烈日下,静静地与眼前的巨兽对视……自草原吹来的风拂过指尖,他是极有耐心的狩猎者…… 果然,翼狮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朝他扑了过来—牠腿上的铁鍊长度足以让牠抵达竞技场内的每一处,只是限制牠飞翔。不过牠的翅膀扑动起来,可也是足以要人性命的武器。 他观察着翼狮的行动,在牠每回扑跃时惊险地闪过,长刀划过金黄色的毛皮,刻意避开了要害,目的是让对手愤怒、失血、逐渐虚弱…… 果然,翼狮彻底被他激怒了,牠扑动着翅膀,扬起的飞沙走石让观眾们眼都睁不开。他则是抓准时机往上一跃,足尖点着上扬的翅膀,身躯腾得更高,一个鷂子翻身,落在巨兽的背上,高举长刀,对着那翅膀着附的肩胛骨,用力往下一刺— 那翼狮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所有人即使摀住了耳朵,都还是能感受到耳膜震盪的疼痛。他紧抓着刀柄,不管那翼狮如何挣扎扑腾,都丝毫不松手……最后,那庞然大物终于气力耗尽,瘫倒在地面,而他顺着翼狮的翅膀弧度轻巧地滑下,稳稳地落地。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了整座竞技场,而他面容似水般平静,并无自得,也无欢喜,只朝着君王的方向,规规矩矩地弯身行礼。 中年男子脸上满是骄傲的笑意,垂眼望着场上站得直挺挺的男人,朗声道:「朕下令,将此等神兽,赐予二皇子张起灵。彰显他异于常人的勇气与胆识。」 君王的每一个字句在场中的每一个角落回盪,喧腾的声音更大了。 偎在深色墨镜男子怀中的美艳女人,娇声说:「人人都称二皇子是战神降世,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她如秋水般的美目,盯着场中央挺拔的身影,一时竟收不回视线。 深色墨镜的男子笑得快意,扳过女子绝艳的脸孔亲了一下,道:「呀,宝贝儿,你这张嘴可真讨人喜欢!不过可别爱上他唷,爷我会吃醋的。」 哇哈哈!张承羲那张吃鱉的脸,怎一个『爽』字了得! 「讨厌!黑爷您又取笑人家……」 一头情话绵绵,一头奖励功勛……张承羲这头却是乌云密布,打雷闪电。 他瞪着场中央气韵淡然的男子,面色阴霾。 凭什么……?!一个庶出的贱种,根本上不了檯面的贱种,凭什么能够得到父皇的赏赐,凭什么能够得到这些掌声,凭什么抢走他该得到的东西……?! 今日,原本上场的人该是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可怜那个贱种,让他先下场练身手,他会有此时的风光吗?!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不过没关係……不管张起灵抢走他再多的东西,唯有一件东西,是他绝不会让,对方也绝对抢不走的— 皇位。 四、东璃皇子 他脱下战袍,换上一身藏青色长衫时才发现肩膀受了伤,想来是与那翼狮对战时被抓伤的。当时在场上不觉如何,此时才发现那处鲜血直流,还一阵阵的抽痛。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准备要拉拢衣襟,另一道间适的嗓音便响起:「别告诉我你就这么放着那伤不管了?」 他转过头,深色墨镜的男子正负着手,施施然地朝他走来。 张起灵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平然地问:「女人呢?」 虽然对方把女人当衣服一样,一个换过一个,但在大庭广眾下,就这样带着发情的omega,还是太大胆了些。 墨镜男子笑了,摆了摆手。「遣走了。我就是要闹闹那张承羲……嘻嘻!你没见到他的表情,精彩极了!我敢说他一定很想分一杯羹,嘿嘿!……喂,你还真打算不管那伤啊?!」他见张起灵不置可否地拉整好衣服,匪夷所思地嚷嚷。 「没什么大不了。」他说。他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也是这样挺过来的。 「有什么大不了。」墨镜男子说,探手搭上对方另一侧完好的肩。「皇上找你,和大皇子一起。你不想在皇上面前血流满地吧。」 坐在蟠龙座上的君王满意地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性格迥异,各有所长,共通点便是对他极为孝顺……身为人父,他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羲儿,灵儿,朕今日找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朕最近……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张承羲与张起灵闻此言皆怔愣了一下。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张承羲—他跨前了一步,拱手道:「父王何出此言?父王向来身强体健,少有疲态,是苍生社稷之福。」 皇帝微笑道:「正因为先前多专注于政事,待朕最近注意到时,才发现自己常有眩晕耳鸣,脚步虚浮的状态。御医也说了,朕这是气血不足,损及心脉,若不及早调理,只怕状况加剧,会一发不可收拾。 御医开给朕一帖药方……里头珍贵的药材都不是难事,难的是,须以宝血入药……才能引出这些药材的功效。」 宝血? 张承羲面露疑惑,张起灵微微皱起了眉。 皇帝续道:「我儿可曾听过东璃皇子这号人物?」 张承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回道:「自是听过。听闻那东璃皇子具有神力,能够起死回生,在东璃境内,甚至被誉为『神之子』。不过他体弱多病,足不出户,没人亲眼见过他,所谓的神力,也不知是真是假……」 皇帝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朕之前,也认为那只是绘声绘影的传说,不足採信……不过,御医告诉朕:他年少时,曾在东璃国游歷,亲眼见识过那次传说中的事件,所谓的神力……都是真的……」帝王双眼放光,两名皇子则是神色各异。 皇帝敛起了热切的神色,无比认真地令道:「朕需要东璃皇子作药引,谁能将他活捉回来,朕的皇位,便传给谁。」 「你不觉得你的地图有点问题吗?人家都已经攻进城里了,我们呢?还在这儿赏雪呢!可真是愜意。」 深色墨镜的男子揭开营帐一角,望着外头单调的雪景,叹了一口气,拢紧了身上的皮草。 坐在紫檀木桌后的男子正垂首研究着地形图,闻言,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点了点头。「地图被修改过。」 这表示:他的军队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东璃国,只会活活冻死或饿死在雪原上。 方才探子来报:大皇子的军队已经攻破东璃国城门,大肆屠杀、逼供,却都没有找着东璃皇子。 墨镜男子又叹了一口气,瘫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原本伏在地上打盹的雪狼被他惊扰,抬头睨了他一眼。 「兄弟,你是不是冷静过头了点。皇位耶!这不是什么其他乌七八糟的东西你懂吗?是皇、位!就算你从没想过去争取这东西,也该思考一下:如果对方得到这东西,你会有什么下场吧!」 趋吉避凶,人的本能不是?!怎么他这兄弟就是颗榆木脑袋,只懂得直线思考,转也转不过来。 若是让大皇子得到了皇位,想也知道他绝对会将累积了这么多年的怨恨一次宣洩出来—想要好死是不可能的,不被五马分尸,或砍成肉泥就不错了。 透亮的黑眸望了他一眼,一如往常地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叫来传令官,淡淡地道:「传我军令,全军掉头。」 什……?! 传令官衔令而去,墨镜男子则是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还踩着了雪狼的尾巴。 「你疯了!现在掉头?东璃皇子呢?」 张起灵动手收拾着桌上散乱的地形图,平然回道:「不是说没找着吗?那就掉头吧。」 「不、不是!没找着那是大皇子他们呀……!唉唷我的妈啊!老子再跟你说下去就要疯了!我得出去透透气、透透气……」 他气冲冲地一拢身上的皮草,一个呼哨,那雪狼俐落地站起身,跟着他身后出了营帐。 [黑花] 五、豹与羊 他们已经走了两天了。挑的都是最险峻、最隐蔽的羊肠小径走—他们自小在雪原中长大,无论在雪中视物或行走都不是难事。 但,他们其他的族人已经....... 这事对吴邪的打击太大,连身体都似乎出了状况....... 「吴邪、吴邪!听话!千万不可以睡着!睁开眼睛!!」 解雨臣不顾漫天的大雪,解下自己的披风包裹住吴邪,不停地摇晃他、拍打他的脸颊。眼前的人儿却还是苍白得彷彿要与雪地融为一体,蜷着身体,微微颤抖。 栗色的眼眸缓缓睁开一条缝,朝眼前一脸忧心的男人摇了摇头。 「你......快走吧......我身上的衣服,都给你......我再也.......走不动了......我想去陪父皇、母后......」 是他害的......西泠国的军队,是为了他而来......父皇、母后,还有眾多的族人,为了保住他,都不在了.......他何德何能.......?神到底在哪?「神之子」是一个笑话,还是一个诅咒......? 他气力耗尽,也已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解雨臣咬咬牙。 他冒着生命危险救对方出来,可不是准备替对方送葬的!家破人亡这档事,也不是只有对方一个人遇上,但现在,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復仇! 他不顾自己已冻得发紫的手掌,揪着吴邪的衣领想将他扛上肩头—无奈这往常他足以驾轻就熟的动作,如今用冻僵的身躯作来,却是困难重重,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如愿。当他气喘吁吁地和吴邪一起不知第几次跌坐在地时,他听见了不寻常的声响— 脚步声。 这儿有人!? 解雨臣大惊失色,四下搜寻可供容身的洞穴或凹洼,转头便对上一双青金色的眼睛— 他倒抽了一口气。 雪狼?! 「宝贝,你玩儿什么ㄋ......哦——看来你找到有趣的玩意儿呢!」 一名高大的男子,从雪狼身后走出,深色墨镜遮掩了他的双眼,但他看着解雨臣,唇角勾的,真真切切是兴味的笑。 那雪狼后脚一蹬,便朝解雨臣扑了过去,解雨臣一愣,下意识地侧身避过,那雪狼轻巧地落在吴邪身边,垂下头嗅了嗅他,然后便安静地伏在他身侧,竟似在用毛皮替他取暖。 的确……有吴邪在,这些动物们都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凤眼落在那高大男子身上,此刻对方正望着雪狼的举动,难掩惊讶。 男子转向他,虽然他的双眼被墨镜遮掩,但解雨臣却能感觉对方那灼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扎得他隐隐生疼。 男人在打量他,他也在评估着男人,脑中转着许多思绪: 西泠国的人,此刻应该都在东璃城内烧杀掳掠,为何会在这边远山境?莫非……西泠派出不只一组人马……?那他带着吴邪逃出来,岂不自投罗网……?看这男人的气质……并不像战士或将领……那雪狼却像是他所饲养般……莫非他也和吴邪一样,有些特殊的能力??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却没有好的解答。他正沉吟着,男人便先开口了:「东璃逃亡者……这可有趣……」男人笑咧出一口白牙,虽然解雨臣实在看不出哪里有趣。 男人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脸瞬间离他极近,解雨臣握紧了拳,才克制下自己本能想往后仰的衝动。 这男人……气势逼人……究竟是什么身分……? 他微微分了神,下一秒,便被人捏住了下巴。他拧起眉,凤眼对上在雪地里反射着光线的墨镜,墨镜后的眼眸,一概看不清。 男人带笑的唇一张一闔,嗓音轻轻,道:「你,跟他,该不会有一个人,是东璃皇子吧?」 解雨臣心里『咯登』了一下,方才成堆的疑问,其中有些已有了答案— 这男人,也是为了追猎「东璃皇子」而来! 他心里暗暗叫糟,表情却仍然平静无波,他定定地回视对方,努力维持语调的平稳:「当然不是。我们两人,只是趁乱逃出的僕役……还请您……」他咬咬牙,硬是挤出哀求的表情和声调:「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如果可以,他寧可死,也不想向西泠国的混蛋低头,但是现在不行……他还得保护吴邪……得忍耐…… 他抵着雪地的拳用力到泛白……此等屈辱,是出生至今向来要风得风,站在多数人顶点的他所未嚐过的。 他垂着眼,装作一副怯懦的模样,听见男人轻轻地笑了起来。扣住他下顎的长指更加使力,逼迫他重新与男人对眼……在这大雪天,男人的手掌却出奇的温暖,略显粗糙的指腹沿着他下顎的线条摩娑着,这种几乎可称得上是亲密的碰触让解雨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偏偏又无法反抗。 男人更凑近他,唇几乎贴上他的,语句融进他唇间:「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眼神,跟你说的话,好像对不起来呢……」 眼神像是头杀意满满,巴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豹子,语气却像是隻抖着腿求饶的羔羊……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呢……?越来越有趣了…… 男人勾起的唇覆上他的……解雨臣瞪大了眼。 [瓶邪黑花] 六、送你的 他这是在……作什么……?! 「你……」他一啟唇,滑溜的舌便趁势而入,鑽进他柔软的口腔。 解雨臣决定自己的忍耐就这么多了。 他要杀了他!现、在! 解雨臣用力推开了男人,赤红着眼,一拳就挥了过去。男人仍是笑着,轻巧地一跃而起,避开了他的拳风……解雨臣绵密的出招:拳、掌、腿……他全都看似轻而易举地避过……这让解雨臣的愤怒与杀意更是直线上升— 原先拿来防身的短刀已在手,他出招更是完全不留情,刀刃直直地刺向男子心口,然后…… 然后刀刃再也无法前进半分—男子用两指,轻松地夹住了他的刀,不论解雨臣如何用力,都无法再挪动刀锋。 一滴冷汗滑下解雨臣的背脊。 这男人……强大得不像话…… 男人看似只是轻轻翻转了手指,解雨臣虎口一阵剧痛,刀刃断成了两截,解雨臣手中的刀柄也脱了手。 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探手,一把掐住解雨臣的颈子,将他压抵在最近的树干上。 『碰』的一声,解雨臣的背脊直直撞上了坚硬的树干,疼得他冷汗都飆了出来。解雨臣停下了所有挣扎,但那双凤眼仍是不服输地直瞪着对方。 「怎么?不反抗了?」男人微微放松了指掌的力道,贪恋地摩娑那与脸颊一般细緻的颈项,欣赏着眼前的猎物绝望而高傲的姿态。 解雨臣啐了他一口:「技不如人,何必白费气力。要杀便杀吧。」他仰起头,语气大有豁出去的决绝。 男子似乎被他逗得很乐,笑着松开了手,往前一站,身躯密密实实地贴上他,将解雨臣限制在他与树干之间。长指重回方才那如花瓣一般柔软的唇,不料被此刻已经无心压抑的解雨臣张口用力咬住。 横竖都是死,咬他一口又怎的! 男人唇边的弧度不减,任那齿列深陷,任鲜红色的液体一滴滴地落在皎白的雪地上。 他竟还有兴致打趣地问:「方才那个,是你的初吻?」 解雨臣胀红了脸,分明不想理他,但火爆的脾气还是让他松了齿,呛道:「关你屁事!」 那鲜血淋漓的长指依旧抚着他的唇……解雨臣几乎都能嚐到鲜血渗进唇间的咸腥味……男人漫声道:「既然是我的东西了,我当然得搞清楚谁碰过……」 解雨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扯下腰带,将他双手缠绑了起来,扯着他走了几步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令道:「琪琪,把那傢伙带着吧。」 那雪狼耳朵动了动,站起身,屈膝将吴邪驮在了背上,乖巧的程度令解雨臣瞪大了眼。 狼这种生物,向来就是最为孤傲难驯的,这男人竟可以这样使唤牠们,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怎么?干嘛这样看我?莫不是迷上了我吧!」男子轻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露出一个自负的笑。 解雨臣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道:「只是在想,哪种变态会把雪狼取作女人的名字?」 论嘴上功夫,他可从没输过人。 男子笑得前俯后仰,还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泪水,解雨臣瞪着对方,实在不觉自己在说笑话。 「呀……宝贝,你真太可爱了……不过,等会儿我们要见的人,可没有在下本人我那般有幽默感,」他边说着,边取下了领巾。「所以……暂时要请你安静点了。」 「你能停止从雪原上捡东西回来吗?先是狼,现在,连人都捡回来了。」 淡然而平板的嗓音飘出,就在墨镜男子掀开营帐进入时。营帐内的男子垂着头,正提笔写信,眼也不抬一下。 解雨臣的双眼跳跃着火光,如果不是因为双手被缚,嘴又被摀住,他早破口大骂。 西泠皇族……紫檀木桌后方的男人,衣服上的水仙刺绣,正是最好的证明—让他跟吴邪从此流离失所,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就近在咫尺……而他却动弹不得,受制于人,怎叫他不气不怨! 许是感受到那冒火的视线,张起灵缓缓抬起头来……一对上眼,解雨臣便愣住。 男人有他生平仅见,最透亮澄澈的眼睛,一点杂质或情绪也没有……而他的长相,俊美得不可思议,几乎不像是这世间所有…… 男子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才调开视线,看向他身旁的男人。 「所以你想怎的?该不会要他带路吧。」 带路……?所以这帮人……迷路了?怎会有这种事…… 墨镜男子笑着说:「带路?噢,我没想这事……我就想报告你一声,让你把他赐给我,没问题吧。」他扯动腰带,解雨臣瞪了他一眼。 他的语气,既不像请求,也不像商量,就只是像在话家常那般三言两语……解雨臣暗暗心惊:不知这男人究竟是何身分?连面对皇族也能这样漫不在乎地说话。 张起灵摆摆手,目光又回到他的信件上。 「随你高兴。」 方才还怒气冲冲怨他将军队掉头的男人,现在突然笑咪咪地被打发了……看来不止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也顶难捉摸。 「谢啦。」墨镜男子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弯下身,扛起了解雨臣。「咱们回去温存吧,宝贝。」 什……?! 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和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语让解雨臣生出了火气。他在男人肩上挣扎踢动,却被牢牢压制着,动弹不得。 男人旋过脚跟,跨开脚步,背后,淡然的嗓音再度响起: 「喂,你落了一个。」眼依旧未抬,长指一比,精准地指向地毯上那蜷缩成一团,明显昏迷不醒的男人,雪狼正趴在他身旁,似在看护着他。 墨镜男子半转过头,语调无比轻快地答道:「噢,那个是送你的。」 解雨臣如遭雷殛地瞪圆了眼,张起灵则是微微皱起了眉。 「不需要。」他用无波的嗓音说。 一个omega……而且是一个病懨懨的omega……他没有心思,也没有多馀的时间花在这样的东西上。 况且……透亮的黑眸落在墨镜男子身上,带着些许沉吟……感觉有些违和啊……要暖床的话,也该是选这个omega,而不是那个alpha的吧…… 肩上的挣扎几乎达到疯狂的程度,墨镜男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他改用双手紧扣着肩上快掉下来的男子,半转过身,不耐地道:「老子说要送你,那就是你的。不管你要弄死弄残他,还是姦尸都好,总之老子不接受『不需要』这三个字,懂?」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语气很威胁。张起灵决定不再跟疯疯癲癲的男人瞎耗。 他喝道:「来人,将东璃流亡者押入地牢。」 「呜呜呜!呜呜……」解雨臣放声大吼,透出来的却只是模糊的单音。 不行、不行……地牢那种地方……吴邪受不住的啊!! 墨镜男子不顾他手脚并用的挣扎,转身朝营帐门迈开脚步,一声呼哨,那雪狼也跟了上来。而解雨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动也不动的人儿,被领命而来的两名士兵架着,迎向他未知的命运…… [黑花] 七、打屁股 他被男人用力摔在炕上。 炕上铺着柔软而保暖的羊毛毯,还有刺绣精美的床褥,用力摔上虽不至于受伤,但是仍旧有种气血淤积的感受。 不过解雨臣管不了许多。 他几乎一接触到床褥便弹起身子,想要跳下炕— 头皮一痛,他的长发被人扯住,硬生生被拖了回来。 覆住嘴的领巾被男人揭下,解雨臣也不跟他废话:「放手。」他咬牙挤出这两个字。 头皮痛得发麻,他仍是狠瞪着对方,巴不得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 男人不再微笑的嘴角透着些冷肃,他用力一扯手中绸缎般细滑的黑发,冷冷地望着怀中人儿痛苦却仍强撑着的表情。 是不是过了些……?只是打发时间的玩物而已,他却因为对方不曾停歇的反抗而动了真怒,未免过了些……? 「放手,然后呢?」他的嗓音与他的手劲相反,极轻极轻。他凑近解雨臣,与他隔着墨镜眼对眼。 「方才那位可以有千百个好理由杀了你,难道你不明白:你现在还能在这撒泼,这条命已是捡来的吗?」 解雨臣怒极回嘴:「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在意我是死是活吗?!放手!我要去救我朋友!」 他更加激烈地挣扎,激烈到男人竟不自觉地略略松了手劲,就怕他伤了自己……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异常的举动,男人更显烦躁了。 他一把揪住解雨臣的衣襟,将他扯到自己腿上,强迫他跪趴着,只馀臀部高高耸着,然后一言不发,撕开了他的长裤。 冷空气袭上臀部的异样感受让解雨臣愣了一下,他想转头,背部却被男人死死压着,他只馀嘴巴可以自由动作:「操!你现在又想做啥?!」 他一心悬念着吴邪的安危,这男人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实在令他疲于应付,心力交瘁之下他连粗口都飆出来了。 男人盯着那暴露出来的小巧臀部,难掩愕然……伸手抚上时,竟连指尖都微微颤抖…… 因为少受日光照射的关係,那部位的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连底下的血管纹路都清晰可见,在光线下,闪着羊脂美玉般的光泽……手掌一放上去,便能体会到那种软嫩得像是要吸住人一样的感受;游移其上,从掌心到指腹都感到极大的满足…… 老实说,女人他也不知摸了凡几,倒还真是头一次体会到何谓瓷器一般细腻的肤触…… 娘的!冷静点!光是摸屁股而已就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猿意马起来,以后他还混什么混啊! 男人回过神来,皱起眉,心中的烦躁感益发扩大。他没回答解雨臣的问题,扬起手,像是要发洩什么一样,用力搧了那裸露的臀部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繚绕在营帐内,白玉般的臀部立刻浮起鲜红的五指印。 响亮的听觉,尖锐的痛觉让解雨臣彻底呆了。 他这是在……!! 像是要回答他未说出口的疑问般,男人开口了:「不听话的宠物,就该好好打一顿屁股。」 手掌扬起,再落下……重复这样的动作,断续的『啪啪』声响……解雨臣炸开了— 他胀红了脸,怒吼:「天杀的谁准你……!!停!!我命令你停下来!!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宠物!!混帐!!」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长这么大,几时有人敢这样对他……他要杀了他!绝对要! 解雨臣气急败坏想挣开,怎么尝试却都是徒劳无功,在男人眼中看来却像是扭动臀部在诱惑他……施暴的手掌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地抚着那满佈红痕的臀肉……并逐渐朝那双丘间的幽谷前进。 他盯着那隐藏在双丘间的细缝,舔舔唇,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不是我的宠物?那你认为我为何要救你?」 这男人是个疯子。是个把人当畜牲,彻彻底底的疯子。解雨臣在心中下了这个结论,毫不留情地回道:「那你乾脆杀了我吧,我……」他的语句不自然地中断,全身一震,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怒吼:「你他娘的在摸哪里?!」 自己也从未见过的那处,暴露在敌人面前,还被他抚摸着,是可忍孰不可忍! 男人掏了掏耳朵,指腹依旧在那朵皱缩乾燥的花瓣上流连忘返…… 笑意重新掛回他脸上,他懒洋洋地回道:「摸哪里?自然是摸等会儿让我们快乐的地方呀……还有,你要死要活由我说了算,不、准命令我……懂?除非你想再被打一顿屁股……啊……不过有些女人的确超爱求我打她们屁股……」 男人摇头晃脑,解雨臣再也听不下他的疯言疯语—那揉抚着他秘处的指腹微微使力,探进了一段指尖。 一滴冷汗滑下解雨臣的额际,不只是因为下体被撑开的异物感和疼痛,主要是因为:他发现这疯子是认真的……他真的打算……侵犯他……?!! 「喂……」他绷着身子,全心全力排斥着手指的入侵,连说话也显得断续:「你……是不是……他娘的……搞错了什么……?我……是个alpha……」 难道他已经疯到连alpha和omega都分不清吗?? 男人的笑意更深。他撤出了指尖,避免自己下手不知轻重,伤了那尚未软化的花蕾。这玩具挺有趣的,应该可以玩上很长一段时间,要是弄坏了,未免可惜…… 他心中这么想,俯下头,在那因愤怒而通红的耳廓旁细语:「我当然知道你是alpha……那表示……就算射在你里面,也不怕你会怀孕,不是吗?」 [黑花] 八、弄死你 (微H) 解雨臣的双手被解开,然后被重新用皮绳缚在了床头。他双手高举过头,平躺着,身上衣服全数被撕开,赤裸着。 他紧紧咬着牙,却仍然抵抗不了自心底泛起的寒意,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颤抖不是因为真正的寒冷,而是因为对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感到未知和恐惧……他原本以为,大不了就是闹个玉石俱焚,一死了之,却从没预想过:会有连想死也死不成,还得清醒着被凌辱的这一天。 凤眸瞪着男人在炕边的匣子中摸索,拎出了两只小瓶子,将其中一瓶里头透明的液体,滴在了帕巾上。 男人拎着帕巾,笑着凑近他,解雨臣面露戒慎,实在猜不透这疯子。 男人扬高了手臂,松开手指,雪白的帕巾如同一朵缓缓下降的云,落在解雨臣脸上。 解雨臣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甜腻的,几乎有些呛人的香气便窜入他鼻腔,他呼吸一窒,摆着头甩开了那帕巾,呛咳起来。 「这……咳、咳……这什…么……?!」那帕巾落在他脸颊旁,只要他一呼吸,扑天盖地的香气便不可避免地笼罩着他,呛得他发晕。 男人笑望着他,拋给他一个让他如坠冰窖的答案:「omega发情时提炼的香。很罕见的东西唷,比黄金还珍贵……除了我那个面瘫的兄弟对这免疫之外,没见过有人无动于衷的……如何?是不是觉得身体热了起来?」 解雨臣不想承认,但是一切正如男人所言:在一开始的昏眩逐渐褪去之后,身体就像泡进热水里一样,逐渐发烫了起来……不,好像不只是热而已……意识变得朦胧,四肢百骸轻飘飘的,但是下腹却躁动了起来……咆哮着,衝动着…… 男人伏在解雨臣身上,垂眼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凤眸不復方才清明,朦朦胧胧,罩着一层水雾;墨黑光滑一如上好绸缎的长发披散着,别有一种慵懒的氛围......红唇微张,轻浅地哈着气,原本白皙的肌肤如今镀上妖冶的緋红色;精实胸膛上的小小乳尖挺立且微微颤动着,蛰伏在毛发中的性器害羞地抬起了头...... 男人的吐息不自觉地变得紊乱......他的手指抚上那线条优美的下巴、颈项......解雨臣就像是眷恋主人碰触的小猫般偎了上来,用脸颊蹭着他的手指......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慾望上涌的程度远超乎他的预期—下体迅速饱满膨胀,而他甚至只是看着对方而已。 「宝贝......」长指撩起一綹长发,凑至唇边轻吻,男人繾綣的嗓音有如爱侣的呢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是美呆了......」 愤怒时有愤怒的美,失神时有失神的美,情慾涌动时更是美得令人屏息......这人......为何能有如此多样的面貌?让人怎么也看不腻。 男人噙着笑,俯下头...... 解雨臣紊乱地喘着气......那香气好像充斥在他体内,随着他每一次吐息,循环全身......不知为何,他想起那一年,吴邪被发现是omega的那一年,自他房间传出的,那种令人颤慄的香气......不若此刻这种甜腻而俗艷的香,而是若有似无,让人想追逐而去,清雅的,沁人心脾的味道......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浑身发热,烦躁得不能自己...... 凤眸化水,眼前男人的脸孔与吴邪的重叠在一起.......解雨臣勾起唇角,在对方的唇瓣降下时热切地抬起颈,迎了上去...... 「……邪…….」他满怀爱恋地唤着对方的名字。 男人唇角的微笑僵得很迅速。 他退开了唇,瞪着身下人儿因他的抽身而显得烦躁的表情......凤眸里,不见半丝清明。 啊…....该如何是好呢......?明明是因为香气而错乱的关係啊…...怎么他会...... 「宝贝......你可真是够本事......」他已经想不起:上回他如此火大是何年何月的事。 男人直起身,俐落地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锻鍊良好的肌理线条紧绷。 「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失手弄死你。」他低喃着。不知要说给对方听,还是只在自言自语。 [黑花] 九、玉环 (微H) 他丢开手中的衣物,像锁定猎物的野兽般扑身上去,张嘴便含住一朵挺立的乳蕊。 解雨臣的胸肌是锻鍊过的,虽没有过分夸张纠结的肌肉,但毕竟不若女人那般柔软盈握……但那点缀其上的乳尖,却是小小软软,一触碰到舌尖便诱发大量的唾液分泌……越是吸吮越是硬挺,彷彿下一秒就会有甜美的汁液流出…… 男人粗喘着,几乎无法将舌尖自那小小的乳芯移开。 骗人的吧……他抬起头,望着解雨臣顰眉咬牙,似在忍耐又似在享受的表情,手指忍不住搭上另一侧寂寞的乳蕊,拉扯搓揉…… 「啊……」解雨臣松了齿,哼出一声低鸣,上半身难耐地弓起,连带扯紧了床头的皮绳。 骗人的吧……这种敏感度……他真的是alpha……?那香的效果有这么好?怪了,他自己用怎不觉得…… 男人其实没办法思考太多,当那双凤眸泪涟涟地望着他,里头隐含的情慾和渴望轻易地便让他脑袋一热,理智全面断线。 他轮番吸吮把玩两侧的乳头,直到她们全镀上了淫靡的银光,直到她们全都转为妖异的赭红色,乳晕甚至微微肿胀…… 这是什么感觉……?解雨臣头晕脑胀地想……明明不是该用来获得快感的器官,被这样对待,除了刺痛之外,竟也生出了奇异的渴望……甚至希望那软滑的舌,那尖锐的齿能再更肆虐一些……下半身同样火辣辣地肿胀着,无言地期待些什么……alpha的本能在叫嚣:攻佔、侵略、挺进……这才是他该做的…… 他抬起了腰,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在男人的下半身磨蹭、逡巡……似在寻找能够包覆他的入口……男人伏在他胸膛上笑了起来。 啊……的确是alpha该有的反应没错……不过,想操他,可能要失望了…… 男人的头颅一个俐落地下移,托高了解雨臣小巧结实的臀,唇一张,便含入了那颇具份量的阴茎。 「呜啊——!」解雨臣的腰身剧烈弹跳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像是欢愉,也像是释放的叫声。 暖热的,如丝绒般的口腔包裹着他,略带粗糙的舌面扫过他的龟头和棒身,甚至用狭窄的咽喉、细緻的黏膜挤压他……解雨臣本能地摆动起腰身,在那紧窄的空间抽送着……男人竟也由着他,配合他的节奏吞吐着口中的巨物,只一手探出,在炕旁的匣子中摸索…… 在omega香气推波助澜之下,解雨臣很快就攀至了顶点……他的呻吟显得更为投入而高亢,抵着男人喉口的肉棍亦颤抖着…… 男人就在这关键时刻吐出那性器,手中拿着方才自匣子中拿出的一只白玉环,套进了那青筋迸露的庞然大物上。 那玉环的尺寸,似乎精心设计过,恰恰好穿过棒身,卡在阴茎底部。不至于勒得太紧造成疼痛,但要限制人射精是足够了。 只差一步便到达顶点,却被人硬生生中断,上不去下不来,那种痛苦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 解雨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充血的凤眸瞪着,有无法满足的慾望,也有新添的怒火……他发狂般地扭动身子,想甩开那玉环,偏生无论他如何挣动,那玉环硬是密密熨贴着他的茎身,甩也甩不掉。 「拿开、拿开!!该死的你!!我想射!!……我想射……」 无论他是咒骂或是哀号,男人始终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意,他抬高了解雨臣的臀,左右掰开,他覬覦的入口便无所遁形地暴露了出来。 他腾出一手抓过另一只小瓶,豪迈地用嘴咬开,直接倒至解雨臣股间。 里头的液体稠稠滑滑,飘散着花香味,在解雨臣的腿根缓缓漫流。 长指蘸上了那液体,抵住紧闭不开放的入口,微微一使劲—指尖探入那未经人事的甬道内。 [黑花] 十、解脱 (H) 「呜……好…痛……」解雨臣绷紧了身子,痛呼着。前方的分身被束缚,后方又有异物入侵的撕裂感,他越来越错乱,只觉无一处不痛。 男人亦皱起了眉,在心里叹了口气。 毕竟不是omega……并没有分泌爱液的体质,要接受他……应该会辛苦点…… 长指在甬道里头鑽呀鑽的,不知在寻找什么,一旦觉得甬道变得乾涩,便退出再蘸上那稠滑的液体……这么一来一往,重复了好几次,原先被撑开的撕裂感逐渐被麻痒所取代,尤其当长指掠过甬道上的某一点,总会激起解雨臣的一阵战慄……静止不动的黏膜开始震颤起来,甚至在那手指通过时,妖嬈地蠕动着…… 他是怎么了……?他的身体……又是怎么了……? 原本因为后庭的疼痛而稍稍萎靡的分身,如今又精神了起来,由于根部被玉环勒着,只能从顶端不断冒出浓稠的汁液……后穴更是奇怪,彷彿有自己的意识那般,一阵阵地收紧又放松,而每回缩紧,都别有一种空虚感…… 是什么空虚感……?解雨臣不敢去思考,总觉得一旦去细究了,会很要不得…… 可惜,现下他的处境,并不是他选择逃避便能如愿的。 他听见男人带笑的嗓音响起:「反应很好喔……一直吸着我的手指不放呢……」 明明只是无意识的举动,却被男人形容得如此淫猥,羞耻感与气闷同时浮上解雨臣的心头……然而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驳,男人已经探入了第二根手指。 「呜……」解雨臣自喉间发出了呜吟。可怕的是,他不再感受到任何痛苦,他唯一感受到的,是被填塞的喜悦。 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这种地方……这种他从未正眼瞧过的部位,怎么可能会……!! 那两根手指开始在他体内抽送了起来,忽分忽合,时而旋绕着......而令他万分惊恐的,是他竟然开始无法克制地扭着臀,配合着那手指的节奏。 他不要、他不要!!停下来!!这不是他!!这绝对不是!! 一线水光滑落眼角,从未体会过的,悖离意志的生理反应击溃了他紧守的最后一丝坚强,解雨臣抖着唇,呜咽着说: 「停……下来……求…你……呜呜……」 好可怕、太可怕了……他无法预测自己身体的下一个反应……身体好像变得不属于他,而是属于那男人,随着他的作动起舞。 他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让男人的动作顿住,唇角的弧度也消弭。他撤出手指,略显粗暴地分开解雨臣的双腿,跪在他腿间。 「啊……该死的……连哭也那么可爱啊……」男人的自言自语透着无奈与急切,他昂立的分身几乎不用扶持,对准了那被他手指拓宽一条缝的穴口,用力顶了进去— 「呃……」解雨臣仰起了头,整个人像是一张拉满的弓。男人则是拧起了眉,重重喘了一口气。 「噢……好紧……呼呼……」男人发出像叹息一般的喘息,还不断地深吸与深吐,似在平復些什么。 刚用手指的时候便知他体内的紧度很不错,没想到真正进入之后更是不得了……整圈肠壁将他箍得死死的,只要轻轻一动,里头像是极捨不得他离去那般不住吸吮着他的龟头……操!连干处女也没这么爽! 被缠绞裹紧的快感直衝脑门,男人没办法顾及身下的人儿还是个雏儿,也没办法同理对方可能需要些时间适应。征服、攻佔、侵略……成为他脑中仅剩的念头。 他开始摆动起腰身。撞得又猛又狠。 「唔……呜呜……呃……」解雨臣一下一哼,泪流满面。他感觉自己彷彿被高温的铁条从身体中央直接贯穿那般,痛得他没办法呼吸,痛得他直想一死了之。 那粗大的东西,在他体内横衝直撞着……火焚般的温度,像是要从体内将他烧融那般……黏膜被拉扯着,撑开到极致,被强迫挤入、接受不属于他的东西……好痛……杀了他……拜託谁来一刀杀了他…… 皮绳被拉扯到极致,恰似他绷紧着,不断乱扭的身子……可惜,不管他怎么挣扎,男人粗大的肉刃仍旧以着一定的速度与力道,持续进出着他…… 然后,方才被手指进出的转折再度上演— 那粗大的阳具在他体内摩擦着,被撑开的紧绷与胀疼感一旦适应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被填满的充实感…… 不会的……不要…… 解雨臣疯狂地摇着头,泪与汗一齐滑落脸庞,他蜷起了皎白的脚趾,哭叫道:「不要……动……啊啊……别再……停下、停下……」 男人扬起志得意满的笑,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腰身摆动得更加剧烈,集中火力朝着某一点不断戳刺…… 「这里……是不是很爽?很想射吧……」长指尚有馀裕地弹弄对手那不断喷溅出体液的性器。「说你很爽,说你喜欢我肏你……我就拿掉玉环……如何?」 解雨臣仍然不断摇头,彷彿想藉着这动作给自己更多坚定和勇气。「不是……不要……拔…出去……」 男人勾起的笑多了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包容与宠溺。他俯低身子,又去招惹那不断颤动着,吸引他目光的乳蕊。 含住一只,辗转吸吮,含糊不清地说:「哪不是了……腿不是紧紧环着我了吗?……说嘛……宝贝……说了就舒服了……嗯?」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子,嘴上功夫可不是……舌尖顶着那乳头缠捲刷弄,还用齿列啃咬…… 他当然是存心的……上下夹击对方的敏感带,就像把弱小的猎物逼到悬崖一般,无处可逃。 如果现在眼前有悬崖,解雨臣一定会毫不考虑地跳下去。就算跌个粉身碎骨,也比被敌人侵犯,还得说出那些羞耻的字句强。 可惜现在没有。 可惜他现在被缚在床上,被一个alpha侵犯着,还从中获得快感,甚至想要射精,想到快发疯了……这真的是一个糟到不能再糟的状况……但是他没办法……没办法死去,也没办法救自己…… 解雨臣紧紧闭着眼,泪水蜿蜒在他狼籍一片的俊美脸孔上。他抖着唇,哭着说:「那里……好爽……啊!」男人猛力撞了他一下,他惊叫出声。 「睁开眼。」男人令道。语调冷肃。 凤眸缓缓睁开……泪光朦胧中,对上了那近在咫尺的,深色的墨镜和专注无比的视线。 「还有一句……」勾起的唇熨贴上带着咸味的唇,细细摩娑。「说了……就解脱了……」低喃的男中音,引领着他,往更黑暗的深渊去。 「我……」泪流不止。出生至今,从未流过这么多的眼泪……「我喜欢你……肏我……啊啊——!」 献祭般的一句话,换来的是男人更兴奋的驰骋和阴茎的解放—白玉环被抽起,而解雨臣哭叫着射精,同时感到一股汹涌的热流灌进体内。其量之多,已经超乎他窄小甬道的负荷,一股一股地溢流下他的腿根…… 这怎么可能呢……被一个男人内射了……?他是个……alpha啊…… 这是解雨臣昏过去之前,浮现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瓶邪] 十一、麻烦 也活该吴邪命不该绝。被关进地牢的那日,有名负责伙房的老头正在与地牢的守卫间嗑牙,见他骨瘦如柴,一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样子于心不忍,盛了些清水慢慢餵他,又用自己得了风寒的名义,向军医讨了些汤药,熬了让吴邪喝……这么来来回回的,吴邪这条小命竟被他捡了回来。 老头平时给地牢守卫送吃食的时候也会送些简单的馒头包子给吴邪,守卫们见他们一个老一个病,也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后来,吴邪身体逐渐强健,清醒的时间渐长,老头便与他隔着铁栅栏,谈天说地。 「其实呢,我那儿子啊,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同你一般大了……」老头最常开头的便是这句,吴邪虽已经听了不下八百次,仍是抱着膝,静静听着第八百零一次,没有打岔。 「可惜啊,战死了。」老头吁了一口气。「不过能够替国家死,还是在将军的麾下,实在是一种光荣,我这做父亲的,一直以他为傲……」 老头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最常提的,便是「将军」这号人物。 据老头说,「将军」是西泠的二皇子,百姓都认为他是战神降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目前自己所身处的这支军队,便是由这位将军带领。 唔……看来这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被神格化的人物……吴邪心想:不过照老头的形容看来,那人……应是个alpha……这点,便不知比自己强多少…… 吴邪撇撇唇,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对了,」老头突然凑上铁栅栏,望着他。「你从东璃来,那你知晓『东璃皇子』这号人物吗?」 吴邪心中一突,但脸上仍强撑平静,答道:「自是晓得,但从未见过。」 老头点点头,道:「据说东璃皇子是神之子,拥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两位皇子啊,就是要竞争着谁能先得到东璃皇子,谁就是下一任的皇上呢……」 栗色眼眸闪过一抹了悟,然后,下一秒燃起的,便是怒火。吴邪环着膝头的手掌缓缓握紧。 竟是这样……!!?灭他国家,杀他族人,竟只是因为皇位之争……人,究竟要多冷血,才能够自私至此? 真是可怕啊……人类这种东西……可以毫不留情地贱踏着比自己低阶层的人,也能够毫不在乎地为了达到目的,屠灭一个国家,无数个家庭…… 老头似乎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地说:「可惜啊,是大皇子先抵达了,将军下令掉头……哎,我不是说大皇子不好啊,但我就觉得二皇子更高明些,更能宣扬我西泠国威……」 老头后来说什么,吴邪已没在细听。 大皇子先屠城,但是没找着自己;自己逃了出来,却落在掉头的二皇子军队里,成了阶下囚。而小花……则是下落不明。 这是什么样的运气,什么样的命运?自己若以这个状态,到了西泠国,会有什么下场呢? 吴邪将脸埋进双膝中。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连死都不怕了,现在却仍是微微忐忑……呵……因为终归还是人,不是神吧…… 吴邪的运气在还未到达西泠前便用尽了—那一晚,像是春天一瞬间降临,所有花树同时盛开,爆炸性的香气,笼罩了整座军营。 要知道,在西泠,只有最优异的alpha才能从军,因此,所有的将领和士兵都像炸开了锅似的,赤红着眼,寻找那香气的来源。 张起灵睁开了眼,微微皱眉。 omega……他几乎没花多久时间,便想起了那个被男人捡回来,看似要死不活的傢伙。没想到他还活着,没想到他有这种香气…… 张起灵原本以为自己对omega的香气几乎免疫—有一回墨镜男人重金买回了据说是omega发情期提炼的香精,硬逼着他闻。他吸了一口,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害男人气得跳脚,以为自己买了假货。 不过现在这气味……倒是挺厉害……他察觉自己竟有一点点心跳加速…… 哎,所以说omega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像现在这样,要是他不想办法解决,恐怕他整个军队都垮了—只为了一个omega,像话吗? 他叹了一口气,跳下炕,随手抓起披风披上,走出营帐。 [瓶邪] 十二、皇族 (H,慎) 所以说,这就是他该死的、可悲的命运……是吗? 在狭小潮湿的地牢内,扭着腰,承受男人的撞击……直到这该死的发情期过去,是吗? 操! 他不服啊!究竟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他做错了什么?害过了谁?为什么偏生他是一个omega…… 不能理解……不管他怎么思考,都不能理解…… 原本的栗色眼眸如今因为跳跃的慾火和怒火,燃成了灿亮的金色……地牢的守卫们如今全部昂立着下体,满脸垂涎地望着他,等着与他交合,而此刻,一隻拔得头筹的,狰狞的肉棒正在进出着他,带出满满的水声…… 很舒服,他无法否认,但他根本没想要这种舒服,为什么身体可以擅作主张?为什么这些男人可以擅作主张?……谁给他们这种权力?神吗?! 去他的神! 金色的眼眸灼灼,四下搜寻着可以利用的东西……也许,等下一个守卫接近,他能抢下他腰间的短刀……他沉吟着,感觉自己好像神魂分离那般—一个愤恨不平的自己,正注视着被男人操干的自己…… 他得逃出去,他必须逃出去……否则被这香气吸引来的,疯狂的alpha只会越来越多……他会被硬生生地,撕裂成两半。 金眸转着,不意对上了一双,静静注视着他的透亮黑眸。 吴邪愣了一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半倚着大敞的牢房门,注视着他。地牢内烛光昏暗,那身影的面容模糊不清,但不知为何,那双眼眸明亮异常……重点是:里头,没有慾望。 吴邪动了动唇: 救我。 他瞪着男人,做出了无声的口型。 这个omega竟然还清醒着?!张起灵倚着大敞的牢房门,有丝讶异。 照理说,他不是应该攀着这些alpha,像头母狗一样,摇着屁股,等着人插入吗……? 而且……他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眸是像黄金那样的顏色……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地牢内,依旧光灿非凡。 那双眼四下张望着,似乎在盘算什么……然后,对上了他的。 张起灵觉得自己心跳不正常加快的症状又出现了,而这次,他很清楚地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他兴奋了。 那是一双困兽的眼睛……明明被束缚着,却还是渴望自由,那么睥睨一切,那么大无畏……就像是竞技场上那头翼狮一样,轻易地燃起他想驯服对方的慾望…… 只是一个omega……配不上那样的眼睛……张起灵不无轻蔑地想着:很快地,他会让那双眼里的傲气一丝也不剩,只剩乞怜。 他看见那omega动了动唇,做出了口型。 所以他真是清醒着的,在发情期的时候?!!……这可有趣……唇角勾起一抹少有的弧度,张起灵抽起腰间的匕首,朝对方拋去。 吴邪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抬起了手臂—牢牢地接住那匕首。 很好!幸好他的准度和速度没有退步。现在倒楣的人,该换人了吧! 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往前一刺,穿透了正侵犯他的守卫的咽喉,然后往旁曳拉—大量的鲜血喷出,溅了他头脸一身,血的腥味与报復的快意让金眸闪闪发亮,像极了狩猎中的野兽……还耽溺在他身上香气的守卫们全都来不及反应—一个被他捅进了肚腹,另一个是小腿,还有一个则是眼睛……他并不一定痛下杀手,只是确保对方倒地之后,短时间之内不会来追击他。 转瞬间原本包围着他的人全都倒地哀嚎,而他满身是血地站起,执着滴血的匕首,毫不在意地赤裸着身子,走向男人。 他当然不是要道谢的,想当然尔。 闪着寒芒的刀尖抵住对方的心口,他只是要确认一件事: 「西泠皇族?」吴邪冷冷地问。 刀尖下的披风上,绣着一朵三蕊水仙。 [瓶邪] 十三、气味 张起灵任那刀尖抵着,眼底依旧波澜不兴,仅淡然地回道:「我是。」 吴邪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手指一拢,便要将刀尖往前推— 有什么东西让他震了一下。先是双手,然后是全身,颤抖了起来……『噹』的一声,手上的匕首落地…… 是什么……?!吴邪愕然。 身体先有了感应,然后脑袋才跟着反应过来— 是气味!浓郁的、勾人的......alpha的气味......!?? 吴邪仓皇地想要后退,男人却已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前拉,吴邪不着寸缕的身躯贴上他。忽明忽暗的金色眼睛对上跳跃着火光的黑眸,男人轻声说: 「我是西泠皇族,同时,也是个alpha,还是个可以控制自己气味的alpha……」 alpha的信息素随着主人强大的程度也会有浓淡的差别,越是强大优异的alpha,气味越是强烈。由此可知,张起灵所散发的气味,自然不是那帮地牢守卫可以相比的。 双膝抖得几乎撑不了自己的体重,股间春潮氾滥,灿亮的金眸罩上了慾望的乌云……吴邪咬紧牙根,死命克制自己想扑上去磨蹭对方的慾望。 「你这浑蛋……!!!」 他太大意了!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还以为对方是个beta,没想到......!! 这人……还真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身为一个omega的自觉啊……这种硬脾气,真让人忍不住想…… 握住那蜜色手腕的长指不自觉地使力,吴邪疼得皱起了脸,张起灵的眼眸闪了闪,正欲说些什么,外头自远而近的杂沓人声便让他拧起了眉。他弯下身,俐落地扛起了全身抖如风中细柳的人儿,不顾他的踢动挣扎,解下披风,将他裹得密密实实。然后扛着蚕茧样的东西,走出了地牢。 「将军……那个……能不能跟您打个商量……」 「将军,将他赐给我们吧……或者您先请,再轮给我也行!」 「说什么浑话呢!再怎么样也是我先到的吧!」 「是我……!!」 「将军,您行行好,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气味啊!若能上他一定爽死了……」 「……」 人潮像潮水一样涌来,又在张起灵经过之处如红海一样地分开。 肩上的人儿静止不动了,应当发现了自己置身于alpha海中,稍有不慎便会被吃乾抹净,连碎片也不剩。 张起灵只淡淡横去一眼,见不到尽头的人潮瞬间静默。 「若觉间来无事,明早雪地操练。寅时集合。」 男人们原本发情的低喘瞬间被哀号取代,然后在张起灵淡淡的一睨之下再度消音。 张起灵喝道:「军医!」 一名瘦削乾扁,蓄着八字鬍的男子,排开眾人,上前听令。 「限你用最短的时间,备好抑制汤药送过来。」 张起灵说完,随即撩起营帐布幕鑽了进去,不再理会愁眉苦脸、哀鸿遍野的下属们。 他几乎才刚将那蚕茧样的东西放在炕上,那东西便剧烈地扭动了起来,挣开了他的披风,甚至将其远远地拋在一旁,然后抱着膝,缩在炕上的角落不断颤抖。 张起灵皱起眉。 这omega的脑子真不怎么灵光。半封闭的地牢空间也许还称得上舒适温暖,地面上可是大雪天,他光着身子,没遮没掩的,明日不是重病便是冻死。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这omega时,他一动也不动的病弱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浮过一丝烦躁。 「喂……」他才跨前一步,颤抖瘖哑的嗓音便响起: 「别过来。」那缩在角落的人儿抬起头,吐息轻浅,金眸凌乱,唇色红得异常。「别靠近我。」 张起灵突然理解:对方会丢开披风,是因为披风上也全沾染上他的气味的关係......为何这么抗拒?omega不都是一群顺着自己本能享乐的动物吗? 对方抵死抗拒慾望需求的表现,让张起灵难得起了些许的好奇,他正寻思着该怎么避免一个omega冻死在自己的营帐里,外头便响起一恭敬的叫唤: 「将军,抑制汤药熬好了。」 张起灵挑了挑眉。 哦......难得军医动作如此俐落。 「进来。」他说。 瘦小的八字鬍男子垂着头,端着托盘缓步走入,却不时用眼角馀光偷瞄着炕上那浑身赤裸的男子,眸中的垂涎毫不遮掩。 张起灵开始有些厌烦。 自己军队里净是这些毫无定力的傢伙,简直纪律松散!明天看他如何好好整治他们! 「汤药搁在桌上便退下吧。」他令道。 「是......」军医在桌上放下托盘,转身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搓着手,囁嚅着道:「将军......这omega留在这…...怕打扰了您的休息,还是......小的接手餵汤药吧......」 实在太香了啊…...这么近的距离一闻更是令人心旌动摇,难以自持,若不是将军在旁,还真想直接上前压倒他,拉开他双腿...... 军医已经自顾自地陷在自己粉色的幻想中,边上一道冷凝的声音响起:「我方才说什么了?」 军医回过神,发现向来面无表情的将军大人,此刻脸上浮现一抹几乎可说是怒意的表情,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什么幻想也不敢了,福了个身便匆匆忙忙地出了营帐。 张起灵揉了揉眉心。连在战场上三天三夜毫不闔眼地杀敌都没让他这么心力交瘁过。而这一切,将会在让对方喝下抑制汤药后结束。 他端起药碗,走向炕上的人儿。 瘖哑的嗓音拔高,透着明显的紧绷:「站住!我叫你不准靠近,你聋了吗?」 张起灵顿住脚步。 现在,他当真发怒了。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不好好感谢自己拯救他被轮姦的命运就算了,不只想杀他,还对着他不断大呼小叫,当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张起灵以碗救口,喝了一大口药汁,含在嘴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那该死的omega— 「喂你!不…....」 对方的速度太快,几乎一晃眼已经近在咫尺,吴邪大吃一惊,压根儿无处可逃,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便被捏住下巴,粗暴地封住了唇。 撩人的alpha气味笼罩了他......金眸彻底暗了下来...... [瓶邪黑花] 十四、麻烦加三级 (H) 吴邪反手勾住对方的颈子,毫不反抗地嚥下男人渡过来的液体,喝完后依旧毫不饜足地纠缠着男人的舌,吸吮着男人口中的津液....... 好好闻也......好好吃...... 来不及吞嚥的唾液淌下嘴角,自骨髓深处泛起的飢饿感和空虚感,似乎只有眼前的男人可以填补...... 「你真好闻......」吴邪热切地啃咬着对方薄薄的唇瓣,模糊地咕噥。他大胆地沿着男人完美的下顎线条,一路舔舐而下.......舌尖滑行在搏动剧烈的颈动脉。 说到底......omega,终究是逃不开他的气味的诱惑......张起灵不无意外地想。但有一点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么近的距离,对方身上那时而清雅、时而浓艳的香气撩乱着他,渗入鼻腔之后似乎随着血液奔流,鼓譟着他的心脏,骚乱着他的下腹...... 他不是应该......免疫......? 张起灵的思考开始断片,本能接管了一切—他抓回主控权,压倒那赤裸纤细的身子,而吴邪的长腿则是顺势环上了他的腰,勃起的小巧阴茎隔着衣料,蓄意摩擦着他...... 张起灵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低吼,重新封住对方殷红娇嫩的唇瓣,舌与舌互不相让地翻搅着,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也交换着彼此越来越火热的喘息...... 长指搓揉着蜜色胸膛上早已硬挺的花蕊,换来的是娇美欢愉的呻吟......身下的人儿探出手,同样大胆而主动地隔着衣物,抚弄他充血的性器。 张起灵短促地换了一口气,俐落地褪下自己的裤子,手掌往前一探,那双丘中央的幽谷早已濡溼一片,渗着蜜液,花瓣般的入口一张一闔,似在邀请他进入..... 为了发洩生理需求,张起灵也曾跟omega交合过,当然不乏发情期时的omega,但他想不起:上一回他这么衝动地想肏一个人,是何时的事......? 两个人完全没有交谈,喘息与眼神便是他们最好的交流......墨黑如夜的眼与黯淡的金眸,在彼此之中看见了爆发出来的兇猛慾望......胀得发疼的阳具抵上了饥渴的肉洞,张起灵正欲挺腰,环在他腰间的双腿便突然毫无预警地松了开来。 「……!!!」 张起灵愕然地抬眼,发现身下的人儿双眼紧闭,面容安详,似是昏睡了过去......而原本那惑人的香气,也逐渐淡化中...... 抑制的汤药......生效了。 那他......该死的被挑起来的慾望呢?!该怎么善了?!! 张起灵垂眼望着自己勃发的分身,再看向那呼呼大睡的娃娃脸男子,用力一抹脸,重重叹了一口气。 omega……等于麻烦,而,拥有非凡香气和恼人脾气的omega.....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他下了这个结论。 清冽的香气鑽入鼻腔,起雾的凤眸先是瞪大,下一秒,便盈满了泪水。 啊……神啊……真是感谢你……保佑了你的子民…… 「吴邪……」昏茫的神智,却没忘了这些日子以来,记掛的唯一名字。 男人猛力撞了他一下,高热的身躯从背后贴上他,大掌圈握住他泪涟涟的分身,激起解雨臣一阵战慄。 「好厉害的香气……」男人亲暱地将下巴偎在他的肩胛骨上,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你的小朋友受得住几个男人呢……你知道这军营里有几个alpha吗?成千上万个呢……嘻嘻……」 解雨臣身躯一震,凤眸拢上了仓皇,他挣扎了起来。 「我得去救……吴邪……吴邪……呜!」 男人重压他的背脊,将原本趴跪着的他压平在炕上,下半身依旧摆动不歇,用体重猛力地进出他。 他揪起解雨臣的长发,不顾他吃痛地呜咽,唇角的弧度抿起,寒着声说:「上回我念你初犯,不代表你可以放肆……」他伏低身子,在对方耳廓旁,一字一句地说:「不、准,在我床上,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懂?」他使劲一扯,解雨臣只觉头皮像是要撕裂一样的疼痛。 他已经到了极限……对这男人的忍耐,对自己沦为洩慾对象的忍耐,对目前处境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求你……杀了我……」他恍惚地说。于此刻的他而言,死亡可能会是一种更轻松的解脱。 男人笑出了声,他松开解雨臣的发,直起身,掰开那被他拍击得鲜红的臀瓣,放慢了速度,开始轻抽缓送…… 这宠物还没完全臣服于他,他怎么可能杀了他,让他好过呢? 异常的愤怒与澎湃的征服欲让他放轻的语调透着一丝诡譎:「你想死?……你的小朋友还活着,你捨得拋下他吗?……嗯?回答呀……」他俯下头,猩红的舌舔过象牙色的裸背,所到之处都泛起娇艳的緋红,无比诱人。 解雨臣颤抖着,也动摇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动摇自己的,是男人的话语,还是男人的舌头,抑或是男人在他体内磨动的阴茎…… 恶魔般的低语再度响起:「你知道你里头现在有多湿吗?……宝贝……已经不用润滑液也不会疼了吧……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你的小朋友,现在正在享受alpha带给他的欢愉,而你也是……很公平,不是吗……?啊……真棒……吸得真紧......是不是想射了?小穴越来越敏感了喔……」 解雨臣泪流满面,他没办法再思考,也没办法反驳,甚至连求死都做不到……慾望的浪潮再度毫不留情地将他捲入,而他看不见生天,只能一次次灭顶…… [瓶邪] 十五、憋着了 长枪在手,舞动起来宛如一面牢不可破的网,与其对战的男人只不过一个闪神,便被击中了肩头,从马上摔落。 「下一个。」张起灵将长枪收在身后,黑眸不若往昔透亮,而是彷彿乌云罩顶,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垂眼望着跌坐在地,满脸羞愧的将领,没有一丝心软或怜悯,淡淡地说。 下一个、下下一个……都是差不多的下场。 天还濛濛亮,细雪飘着,整排军队罗列整齐,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等到日头升起,大概全军也都差不多灰头土脸了。 「解散。」张起灵喝道:「明日同一时间集合。」 所有人的脸几乎迅速地垮了下来,但没有人敢吭气,更遑论是抱怨。眾人陆续散去,多数人走向校练场,打算锻鍊锻鍊,免得隔日又被一招打下马,丢尽顏面。 张起灵跳下马,立刻有士兵上前,替他卸除盔甲。 深色墨镜的男子,一身黑色狐裘,衬着落在他身上的雪花,显得白得更白,黑的更黑。他似笑非笑地缓步朝着张起灵走去。 「嘿,兄弟!你今天可真不是普通的暴躁。」他嘻嘻笑着,跟在连正眼也不瞧他的男人身后,走进议事营帐。「怎么?昨天谁让你憋着了?」 张起灵瞥了自己那永远没个正经的兄弟一眼,万般不愿承认对方可能当真一语中的。 「他是谁?」 他在紫檀木桌后方落座,没头没脑地拋出这一句。 墨镜男子拣了张太师椅坐下,依旧没轻没重地招惹对方:「『他』是指谁?」 一直到张起灵横来杀人的目光,他才大笑出声,举高双手做出投降状:「行了行了!别用那眼神,娘的你昨天到底积压了多少……啊,我刚什么都没说……哈哈!我不知道他是谁,雪狼发现了他们,我就带了回来,就这样。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有身分线索的东西,就解语所说,他们是东璃某一个大户人家的僕役。」 「解语?」亏得张起灵耳朵尖,听见了对方冗长叙述里一个突兀的人名。 男人笑道:「啊……是我给新宠物起的小名……还有麻烦一下,这小名是我专属的,就算你是我兄弟也别这样叫他,懂?」 他一贯漫不在乎的笑,实在难以捉摸他话中的认真度和真实性。 相识这么久,张起灵自有一套自动忽略对方疯言疯语的能力,他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大户人家的僕役……的确那天,那omega身上的衣着,质料与织法都不算上等。但是,那日他身上几乎一点香气也无,应当是长年服用抑制汤药所致……大户人家养着omega,自是寻欢作乐用,断没有让他服用抑制药的道理。而且……那股子非凡的香气……着实不太一般…… 昨晚擦枪走火的餵药情景不期然地跃入脑海中......那紧紧环着他的纤细四肢,光影幻化的金色兽瞳,时而清甜时而奢艳的香气……光是指尖抚过,反应都那么好,要是可以进到他体内…… 「将军。」恭敬的叫唤让他回过神来,暗暗着恼自己自从遇到那omega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 他看向墨镜男子,后者似笑非笑地回视他,比了比营帐外。他这才意会过来那声叫唤并非对方所发出。 真是出大糗了……张起灵白皙的俊美脸孔上微微泛红,墨镜男子的唇角几乎要咧至耳后。 毕生难得一见啊!!几时见过他这面瘫的兄弟能有如此精彩的表情,他得多看几眼才够本! 张起灵掩饰地咳了咳,道:「进来。」 瘦小的八字鬍男子揭开营帐而入,恭敬地道:「将军,经小的诊视,那omega应只是单纯的风寒导致发热,若是服帖凉药应当就会没事。」 张起灵回想起昨夜自己一夜无眠,那闹腾整个军营的傢伙倒是睡得香,只是脸孔有抹异样的红……今晨他要起身时便发觉对方的身子烫得有些异常,他赶着操练,于是交代了军医前去查看。 明明就是弱不禁风的身体,昨夜偏偏碰都不碰他的衣服,难怪今日便病倒了吧…… 张起灵没察觉自己再度烦躁了起来,他摆了摆手,道:「那就替他准备吧,连同抑制的汤药一齐。」 即使昨夜喝了一口,今早他离开营帐前仍能嗅到那淡淡的清香。为免节外生枝,还是让他规律喝着吧。 「遵命。」军医行了个礼,正欲衔命而去,却又像想到了什么般顿住脚步,道: 「将军,另有一事:那omega还要求避孕的汤药,要给吗?」 避孕? 张起灵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点点头。「就照他要求的。」 军医再次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所以......他很怕怀孕是吗......?连在病中都能想到这些,表示对方的心思十分縝密啊…... 侧边奇异的视线扎来,张起灵看向墨镜男子,后者正用一种古怪的表情望着他。 张起灵皱起眉,想也不想地衝口而出:「我没碰他。」 墨镜男子耸耸肩,脸孔有点扭曲,竟似在憋笑。「我......咳.....我什么也没说啊!」 哦......有人就是因为没碰没发洩,所以今天才这么暴躁的吧...... 张起灵被对方顶得一愣。 的确......他这是在紧张什么呢?若是平常,他压根儿不会去理会别人的眼光或想法的呀!今天真的是......吃错药不成.......心神不寧、暴躁易怒,还在自己兄弟面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绕出桌子,朝营帐门口走去。 「去看某位omega吗?」墨镜男子透着了然和笑意的嗓音响起,张起灵不再回应。 [瓶邪] 十六、新关係 吴邪拖着有些虚软的身体,套上床头那似乎有人刻意放置着的衣物。 也许抑制汤药起作用的关係,吴邪嗅了嗅衣服,并没有嗅到任何属于alpha或......那人的味道。 昨晚他发情时的记忆变得很片段,但他依稀记得:在喝下抑制汤药前,他似乎再也受不了那好闻的alpha香气,恬不知耻地向对方求欢了...... 噢!这该死的身体,该死的本能......吴邪摀着脸,懊恼地想。 方才军医送来的汤药放在桌上,吴邪下了炕,缓步走向桌旁坐下,啜起那些药汁。 这药汁安不安全什么的,的确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但他又想:如果就这样被毒死,好像也满乾脆的。横竖他一个亡了国的皇子,隻身在这世上,也不知还能到哪去......? 只是不知道......小花是否还安好......? 吴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如今能叫他记掛的,也就只剩下小花了。 他的思绪正漫游着,便有人揭开营帐走了进来,吴邪漫不经心地一瞥,然后瞬间石化— 令人印象深刻的透亮黑眼,正一瞬不瞬地瞅着他。 张起灵一身藏青色的劲装,袖口与领口都滚着一圈雪白的兔毛,非常衬托他眼眸的顏色,和那种出尘的气质。 吴邪口中含着最后一滴药汁,手里还捧着药碗,脑子转了好几圈,还是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男人。 要说是敌人嘛…...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到达东璃国,甚至,昨夜,还拯救他免于被一堆alpha轮姦的命运......但,毕竟,西泠灭了东璃是不争的事实,自己沦为阶下囚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与他,到底算什么呢......? 不管算什么,对方站着,而自己坐着,总是失礼。 吴邪默默嚥下最后一口药汁,放下碗,缓慢地站起身,尽量不着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虽说他已喝了抑制汤药,但昨晚的遭遇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想跟alpha保持距离。 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 「你......」 「你......」 结果竟是同时开口。吴邪咳了咳,难掩尷尬地道:「你先说。」 张起灵也没兴致跟他搞礼尚往来那一套: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嗓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吴邪一愣。 在他原先的预料中,对方可能会宣告他接下来的命运:处死或......什么其他......却没想过,是这么家常的问题。 「吴邪。」他诚实地答了。 当然他在回答前,不是没有犹豫过,但转念一想:就算东璃国人,也几乎没有人知晓皇子的真名,顶多晓得他的称号『神之子』而已,索性就坦率地回答了。 张起灵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重复:「吴?」东璃的皇姓? 吴邪同样神色平然地续道:「巫山云雨的......巫。」语毕他便懊恼地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成语不好举偏偏举这个! 张起灵似也想到昨夜的混乱,神色间飘过了抹奇异,随即又隐去。 「巫邪,你有什么擅长的吗?」他问。 这里毕竟是军队,何况他们困在雪原上好几日了,一直没顺利找着来时的道路,军粮只会越来越少。身为主将,他有非常现实的考量:不养没有用处的人。 但是......透亮的黑眸不着痕跡地上下打量眼前男子因为发烧微微泛红的脸颊、单薄的身子、纤细的四肢......问完之后连他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 听说他是大户人家的僕役?!这种身子能作多少粗活?扛得起多少重物?他非常怀疑。 吴邪被他一问,也当真凝神思考了起来。擅长的啊…...他知道对方问的是能在军队里帮上忙的部分,可是这么一想,好像还真的...... 「呃......如果是帮忙餵马匹的话,我也许......」思来想去也就这个了。他从小就与动物十分亲近,应该可以很好上手吧。 张起灵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以昨夜对方惹出的风波看来,只要他走出这营帐,不管到哪里,他都会是军队里alpha们眼中的肥羊。就算他已经喝了抑制汤药,士兵们这么久没碰女人,见了omega就像见血的鯊鱼一样。也就是说:只要离开这营帐,他除了张开腿当军妓,其他什么也作不成。 算他白问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就侍候我吧。」 侍…..?!!吴邪微微瞪大了眼,不自觉地又退后了一步,直到脚后跟抵住了炕。 「我、我不…....」是不是昨晚他的举动让对方误会了,他一点也没有出卖自己身体的打算,那都是因为发情期的关...... 张起灵因为他的拒绝而微微挑起眉。「磨墨穿衣总会吧?没有我的允许,你别出这营帐。」 其实行军时他向来没有让人服侍的习惯,没想到现下倒是为了一个敌国的omega破例了。 话说回来,他几时那么心软了?军妓就军妓吧,一直在这雪原上打转,弟兄们也冻得一肚子鸟气,他为什么不想让他...... 黑眸再度观察着对方......昨晚那逼人的金眸已不復见,张狂的气势也褪去,栗色眼眸透着睿智,整个人沉静而优雅......如果不是因为脸孔相同,他会以为昨夜跟今天,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他越是观察对方,心中的疑惑便越来越深...... 吴邪并没有察觉张起灵不动声色的打量,他正从原先的紧绷转为大大松了一口气,也暗暗着恼自己太在意昨晚的事,把所有事都想到那份儿上去了。 他点点头,回道:「我会。」 这个点头,就此确立了他们两人的新关係。 [瓶邪] 十七、地形图 「咳咳......咳......」 吴邪和衣躺在营帐地上,即使摀着嘴仍然掩不住断断续续的轻咳。 地面上自是铺着地毯的,但他昨晚才受风寒,透过地毯隐隐渗出的寒气还是让他受不住。 张起灵缓缓睁眼—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没睡着,那细细的咳嗽声莫名地揪着他的神经末梢,也不是很吵杂或什么,但就是......令他心烦意乱...... 「上来吧。」张起灵盯着营帐顶,向来淡然的嗓音透着明显的认命。 吴邪摀着嘴,微微胀红了脸。「不…不用......咳咳咳......」他一个激动,咳得更加厉害,真是一点底气也没了。 「等你风寒好了再睡回去,别让我说第二次。」破身子就该认份地接受别人的好意,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吴邪似也知道自己若再拒绝,不仅矫情,也不上道。他缓慢地从地上撑起身子,走向温暖的炕。 黑暗的营帐内,张起灵却似乎依旧能视物那般,伸手精准地抓住了那温吞人儿的手臂— 吴邪完全反应不及便被他拖上了床,张起灵身子俐落地一个翻转,转瞬间吴邪已经躺平在床的内侧,这表示:自营帐入口透进的寒风也会被张起灵的身子挡住。 一片黑暗中,吴邪望向张起灵的方向—他夜视力不佳,什么也看不清,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若不论他们两人注定敌对的身分,将军其实......真的对他很好啊…...重点是,他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般alpha会有的情慾。 只是......这会不会其实只是对方善于掩饰,自己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还放下戒心,去相信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驱走寒风的温暖,来自身下的炕,来自身旁的人......被久违的温暖笼罩,吴邪的思考无法持续太久,逐渐进入梦乡。 张起灵垂眼,望着那如同发情期那晚一样,又不自觉偎进自己怀里的头颅,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若有似无的香气,似春风吹过山头,遍野花开的清艳气息;也似枝头结果后,果实破开的清甜滋味......包围着他。到底是抑制汤药作用太弱,还是他自己太过敏锐......? 张起灵瞪着营帐顶,准备迎来另一个无眠的夜晚。 透亮的黑眸望着眼前的人儿:即使睡眼惺忪,双手倒是出奇地灵巧,对繁复的衣物配件似乎也了解得很透彻,几乎像是不用思考那般...... 「你好像很清楚这衣服该怎么穿。」张起灵这么说。 虽然只是他在营帐内穿着的普通衣物,但他身分地位不一般,衣物质料上等,穿法繁复,配件也多,他自己穿戴速度快是因为他熟悉,但这人的熟悉度,似乎与他不相上下呀。 栗色眼眸笼罩着浓浓的睡意。张起灵的生理时鐘吴邪尚未习惯,每天早上都得花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的清醒过来。 他双手环过张起灵精实的腰身,替他系上腰带......这姿势让两人瞬间贴得极近,细滑的浅色发丝拂过张起灵的下巴,他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昏昏沉沉的吴邪倒没有这些多馀的心思,直觉地应道:「之前在宫里,也多是我自己打理......」 他的话语顿住,动作亦然,略显仓皇的栗眸抬起,对上了像是要看穿他一样的犀利黑眸。 「宫里?」张起灵轻声提出他的疑问。 吴邪转了转眼,乾笑数声,调整好腰带,稍稍退开了身子。「宫家。我说错了......之前的主子,姓宫......」冷汗滑下他背脊,如此蹩脚又如此生硬的说词他实在不抱任何希望对方会相信,但张起灵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迈开步伐踱至桌后落座。 为了不让「巫」邪再生事端,他遣人将原本议事营帐里的文件书信和地图,都搬到了寝帐里,目的便是让对方能不出这营帐就尽量不出去。 吴邪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松散,跟在张起灵身后来到桌旁,俐索地替他摆好了文房四宝,开始磨墨。 按照惯例,张起灵先是阅读书信,留下其中几封重要的,其馀的便丢进废纸篓里。然后,他会开始提笔写回信。即使吴邪向来谨守职业道德,尽量目不斜视,不去窥探他写些什么,也大概能自眼角馀光瞥见他苍劲的字跡。 书信往返大概就会花上大半日的时间,吴邪也依旧直挺挺地站着,没让自己露出一丝疲态。 解决完书信之后,张起灵通常会摊开地形图,研究琢磨许久......时而在上头涂画,或作些文字註记。 吴邪敢发誓自己绝对无意要偷看,只是那地形图那~么大一张,要不瞄到覷到实在有点困难哪,所以他早就发现...... 「那个......将军......这地形图,似乎有误......」吴邪其实思考好几日了,最终还是决定把发现到的说出来。 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于他有恩,虽然不晓得对方有没有发现地形图上的问题,但是与其一直在意着,还是说出来吧。 张起灵的笔尖顿住,他看向桌旁显得有些紧张的男子,道:「你怎么知道?」 「呃......我毕竟是东璃人......」这里仍属东璃的边境,他自小在这块土地上长大,地形图上画对画错自然没有看不出的道理。 张起灵澄澈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淡淡地说:「我的意思是:你看得懂地形图?」 吴邪一愣。他倒没想过会被质疑这一点。 「那个......之前的主人见我天资聪颖,所以......你笑什么?」 向来面无表情的男人难得地勾起唇角,吴邪一方面觉得疑惑,一方面也觉心跳莫名加快了好几拍。 张起灵语气平然地道:「少有人自己称自己天资聪颖。」 吴邪撇撇唇。敢情这人是在调侃他? 他未加多想,牙尖嘴利地顶了回去:「那应该是将军资质普普,才会少见多怪。」 话一出他便后悔了—逞这种口舌之快根本百害而无一利。幸好张起灵脸色未变,似也不计较他僭越。他放下毛笔,比着地形图问:「那依你看,哪处有误?」 吴邪也不推辞,直截了当地点着地图右上角,然后是中央,道:「这儿。这里应该是整片树林,没有任何道路......然后是这里,这里应该有条山路,但是却没有标示出来......」他的手指在图上滑动,一连指出了好几个错误。张起灵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真有人想让他永远回不了西泠,全军覆没在这雪原上。 他轻轻吁了口气,对吴邪道:「明日你随我一起,查探这附近的地形吧。」 栗色眼眸一亮。「我可以出去?」娃娃脸庞透出喜色,语调亦是抑不住的欣喜。 虽说是为了自身安危着想,但接连着几日都只在这营帐内活动,他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他想念新鲜的空气,冷洌的温度,就连恼人的细雪,也令他想念......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出营帐透透气,怎令他不欣喜若狂? 张起灵点点头,没察觉自己因为对方坦率直白的喜悦表情再度勾起了唇角。 [瓶邪] 十八、笨蛋 几名士兵抬着装满热水的大浴桶进了营帐,放下后,行了个军礼便退下。 吴邪侍奉着张起灵褪下衣物,盘起长发,待他进到浴桶之后,又取来绢巾替他擦背。 一开始吴邪也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侍奉另一名男子入浴实在......更别说对方还是个alpha!不过张起灵原本就在寝帐里沐浴,总不可能因为多了他这个侍从便换个地方洗浴;而,主子在沐浴,他晾在一旁无所事事好像也显得突兀。跨过那一层心理障碍之后,现下他一连串动作倒是极其自然,彷彿他们两人已经长时间如此相处那般。 张起灵任由热水漫过身躯,闭目养神,向来闷不吭声的他今日倒有间聊的兴致: 「你之前的主子,是男是女?」 吴邪擦背的动作顿了一下,语调持平地答:「男的。」 这人,之前从没问过他的过去,怎么今日突然感兴趣了起来? 「alpha?」还有。 「呃......嗯。」可以打住了吗? 「他让你喝的抑制药吗?」第三个问题。 吴邪决定自力救济,转移了话题:「将军,头发没整好,您等会儿,我重新盘一次。」 他一手握住对方的发束,另一手抽走了玉簪,过度刻意之下,他的动作失了平时的稳定度,手指一个没抓牢,玉簪直直地往下坠,没入了热水中。 「哇啊!」吴邪发出一声惊叫,想也不想地探手顺着那下坠的轨跡而去,想捞回那玉簪。 指尖一碰触到实物便下意识地收拢—张起灵身子一震,迅速伸手扣住那细瘦的手腕。 「喂。」 吴邪更是立马爆红了脸,赶忙松开了掌心中那肉质的物事。「我、我不是......故意......」 要死了!怎么现在他倒像是个急色鬼,想趁机吃对方豆腐似的。吴邪欲哭无泪地想。 张起灵另一手从热水中伸出,长指间夹着那白玉簪。薄薄的唇一张一闔: 「笨蛋。」 是啊…...今天还自称天资聪颖呢,结果过没多久便跌了这么大一个股。将军没说错,自己真的就像个笨蛋似的。 不过说也奇怪,向来有条不紊的自己在对方面前好像成了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不是闪神便是犯错,奇栽怪哉...... 吴邪浸在热水里,趴在浴桶边缘,叹了好大一口气。 自从对方让他待在这营帐中,足不出户,每日将军都会遣人一前一后送来两桶热水,一桶给他,一桶给自己。将军洗浴的时候自己在旁侍候,自己洗浴的时候将军便会自动自发地离开营帐,留给他一个私人的空间。 对待一个亡国的俘虏,将军他......是不是太体贴了些......体贴到让他都有了错觉:彷彿自己可以这样伴在他身边,一直一直......但是,明明是不可能的呀...... 吴邪烦躁地挠了挠头顶,然后又像想到了什么,盯着自己的掌心发愣。 虽说是自己也有的器官,但是对方的尺寸是不是太......那个了些......明明还是沉睡中的状态,却......这就是alpha跟omega之间的差异吗......?! 等!等等等等......!!! 吴邪迅速胀红了脸,下意识地将脸埋进水中想要降温,却又因水温过高而仓皇抬起头。一来一往,就像个蠢蛋似的。 他、他刚刚都想了些什么?!!!他竟然在想alpha的oo??!!这、这不可能啊!!他每天喝着抑制汤药,也没有任何发情期的症状不是?!莫不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才......!!? 别想了别想了!!吴邪用力地甩甩头,水珠四溅,把脑中乌七八糟的东西全都逐开。 「将军,我的风寒已全好了,这就回地上睡。」夜里,吴邪这样对张起灵报告着。 不知为何,经过沐浴的事件之后,他一见着对方的脸,总会不自觉的脸红......还是趁机取消同床共枕这状况的好。 张起灵神色未变,仅淡淡地说:「既然如此,你睡外侧,替我挡风。」 嗯?这样岂不是依旧同床共枕? 吴邪微微皱起眉,但对方的要求好似也合情合理,他只得点点头,回道:「是。」 黑暗中,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都显得更加敏锐。张起灵侧躺着,面朝吴邪的方向。 这几日下来,他更加确定:对方身上的香气,普通的抑制汤药根本无法完全消除,所以初见时,对方身上几乎无香的状态,必定是服用了更强效的抑制药物所致。一般而言,这种抑制药物,多掌握在贵族手里,一般的omega要拿到并不容易...... 所以他今日试探地问了对方关于抑制药物的事,对方却似有意无意地闪躲着他的问题...... 谜一般的人儿......就像今日,对方看得懂地形图,同样令他暗暗吃惊。 你是谁呢......? 张起灵的夜视极佳,儘管营帐内已熄灯,藉着薄薄渗入的月光,他仍是能见着对方恬静安然的睡容......今日在一片混乱中,那纤细手指的触感驀然浮现他脑海中......身体像有自己的记忆一般,突然窜过一股热流。 他抹了抹脸,有些挫败。 这是搞什么呢!是他真的太久没发洩吗?只不过被巫邪无心握住而已,自己是在兴奋什么......?!!像个笨蛋似的...... 更有甚者,跟这个斯文优雅的巫邪相处越久,他时不时便会回想起那个有着金色眼瞳,满脸傲气的巫邪......还有那个迷乱的晚上......香气、高温、湿度...... 他想......试试...... [瓶邪] 十九、引火上身 (微H) 淡淡的,好闻的气味飘了过来.......吴邪在半梦半醒之间动了动,本能地朝气味的来源凑了过去...... 是什么味道呢.......?是一种让人全身松软的气味,像是躺在云朵上那般;也是一种让人感到飢肠轆轆的气味—口腔内的唾液大量分泌,有一种难言的期待感...... 吴邪缓缓睁开了眼睛,栗色眼眸变浅了,成了砂金一样的顏色......他的夜视力不佳,但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其他的感官反而更显敏锐......他挪动着头颅,朝向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去。 张起灵屏住了呼吸,看着娃娃脸男子睁着一双氤氳的金眸—那眸子不若那晚,犀利而愤怒,而是朦朦胧胧的,像星子在湖面上闪烁那般......他看着他缓缓坐起身,一切像是慢动作一样.....转头、挪动......凑向了...... 嫩滑的脸颊隔着布料,磨蹭他腿间.....在透进营帐的淡淡月光下,这情景,情色得不可思议。 张起灵鬼使神差地探出手,揪住了对方浅色的长发,半强迫半引导地将对方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自己股间...... 他只不过,尝试着释放了些许alpha的信息素,收到的反应,却比他原先预料的要多得多…...张起灵短促地换了一口气,眸子如同夜色般深沉。 娃娃脸的男子在他逐渐充血的腿间深深嗅闻着,然后伸出舌,细细地舔着那隆起...... 「我想吃......」他抬起金眸,却对不准焦距,以着梦游般的神情,朝向一片黑暗低喃。 他不知道该得到谁的允许,正如同他不知该如何排遣此刻满身的躁乱......他只知道:这东西的气味深深吸引着他,勾出他发自骨髓的飢饿感......他想将它吞吃下肚,让它跟自己融为一体...... 迟迟等不到下一步的引导和回应让吴邪失去了耐心,小爪子搭上了那碍事的布料,看似轻轻一扯— 『嗤—』的裂帛声响起,他硬生生地撕烂了张起灵的长裤。 哦......看来情慾会让他变得暴力啊…....张起灵瞇起了眼,心想。 不过不知为何,对方这样不復温文,狂暴急切的样子,莫名地更加撩拨了他......张起灵舔舔唇,暴露在外的分身昂然挺立着,以着几乎要贴着下腹的惊人角度。 唔......气味......好像变得更浓郁了...... 吴邪吞了吞口水,伸手抓住那尺寸惊人的东西,张了嘴才发现要含入有些吃力,只好退而求其次,伸出舌,像是在吃糖一样舔了起来......唾液、嘴唇与黏膜摩擦的啾啾声响,像是非常美味一般。 「好吃吗?」张起灵听见自己瘖哑的嗓音这么问。 他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作这种引火上身的事......撩拨一个喝了抑制药的omega,想看他迷乱耽溺的样子......如此无谓的衝动,究竟他是为什么......? 「嗯......好好吃.......」嫩红色的舌贴着满布青筋的棒身滑行,吴邪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专心致志地侍候(品嚐)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及吞嚥的唾液沿着他的唇缘滴落,淫荡而煽情。 张起灵的自我质疑,甚至是最后一丝理智,都随着吴邪这声回答,这副模样,蒸发得连一丝影子也找不着.....他用力揪住对方浅色的长发,逼迫他退开。 「张大嘴。」张起灵微喘着,命令那满脸茫然的娃娃脸男子。后者乖巧顺从地照做了。 他拉扯着指掌间的发丝,调整了角度,然后手掌毫不留情地下压— 粗大的阳具滑进湿热的口腔中,直抵脆弱的咽喉口。 「呜......」吴邪发出一声模糊的抗议,但是后脑勺却被死死固定着,动弹不得。 「不准用牙齿。含好。」侵略者再次发号施令,而身心都被气味控制的男子只得昏茫地顺从。 然后,张起灵开始耸动腰身,在那狭窄的腔室中进出。 那粗大的硬物在他口中跳动、抽送着,一再撞击狭窄的咽喉,带来一种几欲窒息又反胃的感觉......有一下子,吴邪觉得自己就要这样闭过气去......但,那气味在口腔中瀰漫着,往上窜入鼻腔,麻痺了脑子......唾液再度大量分泌,像是要方便对方进出那般...... 慢慢地,渐渐适应之后,即使被顶着咽喉,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他甚至还挪动起舌头,缩着唇,鼓着脸颊,吸吮那阳具...... 张起灵的吐息越来越紊乱,他进出的速度加快了,而那承受他撞击的小嘴似乎已变得游刃有馀…...软嫩的舌、细緻的黏膜、收紧的咽喉......令他疯狂。 这便是......omega的适应能力吗......?舒服得......非常不妙啊…... 张起灵拧起眉,腰身一个猛力弹起,顶住那咽喉深处,大量的浓精喷射而出。 高潮过后的性器依旧抵着那软嫩的喉口,捨不得撤出......张起灵喘着气,看着胀红着脸的男子喉头一阵阵上下滑动,似在吞嚥...... 他在吞他的精液......!??omega的本能?!! 眼前的场景让张起灵下腹的骚乱又起,他赶忙收摄心神,揪着对方的发,撤出那暖热的口腔......没想到吴邪竟抓住了他逐渐远离的半软阴茎,伸出舌,细细地将上头的体液舔得一乾二净,连洞口内残存的白浊也不放过,全数吞下肚。 张起灵尖锐地倒抽了口气,原本准备要收敛自己气味的,被对方这么一乱,他脑子一片空白,气味更显得强烈。 吴邪发出了一声呜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将好吃的东西吞下肚了,却还是觉得远远不足,后穴一阵阵地收缩着,泛起奇怪的麻痒...... 他哈着气,后脑勺的压迫松了些,于是他放开了手中的性器,沿着底下躯体的触感,一路蹭了上去...... 等到张起灵回过神来,吴邪已经双手撑在他脸颊两旁,伏在他身上,与他眼对眼的。 他身上清艳的香气稍稍浓郁了些,一闻到便令人心跳加速;金眸明明灭灭的,还是对不上焦距......像是看着他,又像只是失神...... 张起灵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收起了信息素。他以为吴邪会就此平静下来,却没料到— 空茫的金色眼眸眨了眨,一滴透明的液体滑出了眼眶,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吴邪就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哭得张起灵莫名地揪起了一颗心。 「不见了...不见了.......」方才明明还在的......那好好闻的东西...... 被撩起的慾望悬在半空,火才燃了一半,却失去了燃料,他没有经验,也从没人教过他该如何如何处理那几乎要令他喘不过气的挫败感......他只知道自己不舒服,好难受,快死了......谁来救救他...... 「将军......」如怨如慕的叫唤让张起灵的身躯一震。「救我......」 [瓶邪] 二十、试探 (微H) 吴邪嚶嚶哭泣着,他其实并不真的知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只是一遍遍,唤着那总是默默护着他,令他无比心安的男子。 「将军...将军......」 那断续的泣诉让张起灵心烦意乱,他愿意作任何事,只求对方不再哭泣......他因为脑中浮现的这念头,感到暗暗心惊。 方才,他不该如此贸然收回信息素,看来对方没有办法承受......但是再释放出来也有风险,可能会导致不该出现的发情症状。既然如此,只好....... 张起灵深吸一口气,探出手,左右拉开对方的衣襟......暴露出来的肌肤在月光照耀下,泛着一种皎白的顏色,点缀其上的突起则是因暴露在冷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长指带着几不可见的颤抖,轻轻抚上那细緻的乳蕊,细细搓揉,用薄薄的甲片括搔着......吴邪的哭泣中开始掺杂着抽气和轻轻的呻吟,他挺起了胸,方便对方狎玩他的乳头。 但是张起灵的目标并不仅止于他的胸。 另一手悄无声息地下滑,摸进了吴邪的裤头里,轻而易举地便找着了那泛着湿意的入口......水汪汪的小洞感应到了他的指尖,微微绽开了一丝缝隙,张起灵赤红着眼,奇长的手指瞬间没入。 「呵……额......」吴邪喘着气,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如此鲜明,那指节上的突起,关节上的薄茧摩擦过他细緻敏感的内壁,他几乎立刻便软下了腰。 那手指长驱直入,湿热的甬道黏膜紧紧吸附了上来,蠕动缠绞着......似在欢迎他进一步的侵犯,也像想将他引领至最深处......张起灵沿着那内壁,往更深处摸索,直到触及了一处像是入口一样的屏障。 他的指尖抵着那处,戳刺旋绕....... 吴邪的腰身扭动了起来,像是十分受不住那般不断抽搐着。 「啊啊…...别弄...那里.......好奇怪.......」他语无伦次地呻吟,身子绷紧,乳尖更为挺立。 好棒的反应......张起灵一面顶弄着那处,一面心猿意马地想......omega的子宫口......果然弄这里,会很受不了吧....... 不过,手指这么轻易地便能伸至这处,如果是阴茎放进来,应该能更轻而易举地深入子宫......射精的时候,毫无疑问地会灌满那小小的腔室,到时候,对方体内,从内壁到子宫,都会满满充斥着他的精液...... 过于丰富且生动的想像让他的分身再次迅速充血。张起灵暗咒了声,下意识便想撤出手指。 不行、不行......这傢伙的体内太犯规了......!!光是用手指去感受就已经让他浮想连翩,不能再这样下去...... 后撤的手腕被另一股力量压住。张起灵一愣,对上了那被泪水冲刷过后,显得更为光灿的金色眼眸;吴邪原本带着点孩子气的脸庞,如今被慾望洗礼,透出一种矛盾的妖艳。 「别…拔出来......」金色的眼眸写满乞求。小巧的臀部一吋吋往后顶,把那撤出的长指再度吞吃了回去。「在...里面.....好舒服.......」 张起灵仅存的理智被眼前在月光下,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妖精给烧得一丁点也不剩下。 他一个翻身,将那纤细的身躯压在了身下,折起对方的腰身,『滋』的一声,猛然插入两根手指。 「啊!」吴邪发出一声惊叫,殊不知这还只是开始— 张起灵俯头啟唇,含住了那粉嫩可爱的性器。 「呀啊——不能…这样......!!哈啊…...别...别...吸......啊啊…...」 吴邪蹬着腿,摆着腰,不但甩不开前后的夹击,反而像是在迎合对方的节奏......两根手指不断突刺他脆弱的子宫口,摩挲着内壁上的敏感点,翻搅细緻的黏膜......咕啾咕啾的水声不断传出;湿热的口腔包围他的分身,舌尖绕着他的铃口轻点,时而轻佻地探入.....咽喉精准地收紧吞吐,伴随着规律的吸吮...... 吴邪几时经歷过这等高超的技巧,没多久,他在张起灵口中的肉柱便剧烈弹跳了起来,伴随着他益发高亢的尖细呻吟......张起灵就在这关键时刻,吐出口中的阴茎,腾出一手牢牢抓握住那棒身根部。 即将射精的衝动被硬生生地遏抑,尤其后穴的刺激还在持续—这对吴邪而言,简直生不如死。 「求求你......放开、放开......让我射...让我.......呜呜......」他又是哭泣,又是哀求,方才连见他落泪都捨不得的张起灵,此时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为所动地紧紧抓握着,丝毫不放松。 他知道要平息omega被撩拨起来的慾火,最有效的方法即是跟alpha交合,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他只能尽量消耗对方的体力,延长对方高潮的时间。 虽然这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一种难捱的考验。 他不顾身下人儿的尖叫、挣动,手指抽动着,手掌则是死死抓握着......吴邪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下半身的胀疼让他难以忍受,后穴更是不顾主人的痛苦,欢悦地享受着手指的搅动,自顾自地抽搐痉挛。 就在他不知第几次地觉得自己已到极限时,张起灵终于松开了对他的束缚,吴邪全身发软地射出,然后便人事不知地昏了过去。 张起灵神色复杂地望着已昏迷不醒的人儿,探手拭去对方满脸的泪痕。 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究竟怎么想的...... 明明与对方继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才是最理想的状态,到底为什么......会想去作这样的试探,会有这种......想再看看对方失神迷乱的样子...的想法......? 他一定是疯了......绝对是..... 张起灵圈握住自己早不知勃发了多久的分身,对着吴邪的脸,上下套弄了起来...... [瓶邪黑花] 二十一、疯了 结束完早晨的校练,张起灵正打算策马回自己的寝帐,却在经过议事营帐前见到墨镜男子笑吟吟地站在那儿,似在等他。 他勒住了马身,跳下马。 墨镜男子今日依旧一身黑,胸前别着的一对玉铃鐺,随着他的动作,总会发出轻柔的声响。 他笑咪咪地出口招呼:「兄弟,昨晚吃了什么好东西吗?气色超好的呢!」 张起灵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对方意有所指的问句。「有什么事?」他挑明了问。 他想儘快釐清地形图上的问题,不太想分神跟对方瞎耗,偏偏他又清楚得很:对方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 墨镜男子拍拍他的肩,笑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昨天晚上,大概全军营的弟兄都发了狂似地自个儿擼管了,不知道你方才校练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大家的黑眼圈特别严重,我想你是不会注意到这种事......但还是提醒你:你营帐里的那位小朋友,香气厉害得紧,你要嘛就是叫那庸医药物再调重一点,要嘛就是乾脆餵饱他......懂?」 事实上,他压根儿没多在意军营里弟兄们下半身的『性福』,那小朋友的香气是浓是淡,他也完全不受影响......但昨晚香气出了变化,解雨臣一直掛心着,连跟他上床都不专心,实在令人着恼......他只好摸摸鼻子,前来打探顺便解决此事。 张起灵神色古怪地望着对方。 就他对这男人的了解,对方完全就是『自扫门前雪』的最佳典范,会这么为军营里的同袍们着想,简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要不他就是吃错了什么药,要不就是......什么人影响了他......? 薄薄的唇勾起了一个兴味的淡弧。那个东璃国的alpha......似乎让八风吹不动,真心深不见底的男人,起了些变化...... 墨镜男子的笑意僵在了唇角。张起灵别有深意的注视让他暗叫不妙,以他们相知甚深的状态,搞不好自己假公济私的举动已经被对方看穿了。 他掩饰性地轻咳了咳,决定识时务地退场。 「那个......我的建议就说到这里,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欲走,淡淡的嗓音便在他转身那刻响起: 「所以你的宠物,解什么来着......昨晚也擼管了?」 意有所指的问题让墨镜男子笑了—果然他这兄弟不是省油的灯啊,只一会儿功夫,就抓住了他的软肋。 他懒洋洋地半转过头,漫声回道:「你说笑吗?有我在还让他擼管?我自是将他餵得饱饱的!」怕是射都射不出来而已。 话语里头的自傲完全不加掩饰。 张起灵不意外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此刻在这晃盪,就不怕他跑了?」 这疑问他上回见男人独自在外时就有了,只是一直没多馀心思询问。 毕竟,自己营帐中的那人是个omega,就算不遣人看着他,为了自身安危,他也不敢一个人走出寝帐,但一个alpha......可没这顾忌。 男人勾起自满的笑,回道:「不劳你费心,我用铁鍊栓着他呢。」他的解语.....无时无刻总转着要逃跑的念头,不可不防啊。 张起灵一愣,男人已经朝他摆摆手,缓步离去,铃鐺声渐远渐淡。 而他注视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心想:看来疯的,不只自己一个啊…...几时见过男人对谁如此执着过......还铁鍊呢,真是不择手段...... 吴邪折叠着手中的衣物,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见他时而发愣,时而叹气,时而脸红,时而皱眉......脸上表情丰富得很。 这实在怪不得他,毕竟,不管他如何前思后想,都无法推敲出究竟为何自己昨晚,会作那样的梦...... 梦见自己和将军......那样的...... 噢! 吴邪抬起手,用双手摀着颊降温。 自己怎么会这么......不知羞......!??明明每天都有定时喝药,身上香气也淡了许多,为何还会作这种光怪陆离的梦......?而且这梦…...不是普通的真实......一直到现在,肌肤上都仍依稀残存着被抚摸、被吸吮的触感.....还有那羞于啟齿的部位,被指头撑开,又被顶到最深处.......现在回想起梦中的情景,依旧能够激起一身颤慄...... 甚至,他忍不住幻想:要是梦里的情节继续下去,会是如何......?也许......那日他在浴桶里误触的那粗大物事,会取代对方的手指,顶进自己的身体里......那么小的洞口,要是容纳了那么粗长的东西,岂不是要被撑裂......了...... 哇啊啊啊———!!吴邪摀着脸,往后仰倒在炕上。掌心下的脸庞已经不只是热辣,几乎快要烧起来了。 呸呸呸!吴邪!你想些什么呢?!将军一直对自己行止有礼—虽然他是个alpha,却没有他在一般alpha身上常见到的:对omega覬覦的眼神、轻蔑的神色、高傲的态度......他对待自己,别说不像是对待一个omega了,也压根儿不像对待一个敌国的流亡者。之前他也曾怀疑过:对方是否别有用心,但相处了这段时日下来,这样的怀疑逐渐淡去—其实思来想去,自己根本也没什么好让对方利用的,而对方也不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身分......不过,就算是放松了戒心,也不代表可以对敌国的皇族,生出这种......淫念吧!!! 天哪!他这是怎么了......!? 「不舒服吗?」 平然的嗓音驀然响起,吴邪吓了一跳,放下手臂,从炕上弹坐了起来。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进了营帐,正换下戎装。 吴邪匆匆跳下炕,赶忙接下对方解下的护甲,同时翻出替换的衣物,递给对方。 「我......没事。校练结束了吗?」他俐落地替对方整好衣领,系上腰带。 「嗯。」张起灵简洁应了声,又补充道:「等会儿就去查看地形。」 吴邪点点头,又取来狐裘和披风,正要替对方穿上时被张起灵阻止了。他接过吴邪手中的雪白狐裘,振了振手腕抖开,披在吴邪身上。道:「你也要一同去,穿这样太单薄了。」 其实吴邪打小在雪国长大,并没有那么怕寒,但那狐裘一拢上,暖的好像不只是身子,连方降温的脸皮都好像又要温温地烧了起来。 他垂下眼,吶吶地应道:「是......」见张起灵又要替他系上披风,连忙制止: 「将军,这你还是......」原本要拨开披风的手掌,再次『失误』地握住对方微凉的长指......昨晚被那指腹摩挲着身子的记忆就像电流一样,在瞬间窜过全身。 吴邪短促地换了一口气,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全身都在微微轻颤,心脏更是狂猛地像是要跳出了喉口。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瓶邪] 二十二、信得过 最终那披风还是围在了吴邪身上。吴邪怀中揣着地形图,与张起灵共乘,策马朝向第一个目的地而去。 男人拉着韁绳的手臂搁在他腰间两侧,他的背贴着男人的胸膛,即使身下骏马震动颠簸,在有限的空间内,两人依然紧密挨着......对方的气息飘过鼻尖......不是属于alpha的气味,而是若有似无的,清洌的药草香气.....到最后,吴邪也搞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属于alpha的气味......因为他的心跳......嘈杂得让他都要担心起会不会让身后的男人听见。 好不容易捱到了目的地,吴邪不待对方扶持便俐落地跳下马,张起灵随之下马,随手将马系在身旁的树干上。吴邪将怀中的地形图交给他,他摊开来细看后,道: 「这儿便是你昨日所说,理应有道路之处。」他抬起眼,手臂一挥—一整片,参天的针木林横亙在眼前。 「那这片树林又该怎么说?」 吴邪一愣。他迈开脚步,靠近那片树林细看— 前日、前前日都有降雪,但针叶林木上头,乾乾净净的,完全未见一丝雪块;此外,明明此时天色尚早,树林中却安安静静,别说是鸟鸣声了,连风吹过的窸窣声都听不见,完全是一片死寂......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这…...? 吴邪凝神思考了会儿,转过头对张起灵道: 「将军,你是否曾与人结怨?」 他此话一出,愕然的人换成了张起灵,不过吴邪也没待他回答,自顾自地续道:「这片树林,并非天然的,而是人为。」他看着张起灵的眼,一字一句地道:「这是种『阵法』。」 「……」张起灵没有做出回应。他并不是很能理解吴邪的意思,也在猜测着他话中的可信度。 吴邪解释道:「这里指的『阵法』并非是行军打仗那种,说白一点,这是种人为的邪术,或说是障眼法。粗浅的『阵法』可以使人对週遭事物的感受改变,若是厉害的施法者,甚至可以改变地形地貌,就像将军眼前看到的这样。」 张起灵的神色有些复杂。吴邪所说的,全是他前所未闻,甚至超乎他想像的。他稍微消化了一下,反问道:「所以......眼前的这片树林,其实是虚幻的。」 吴邪笑道:「是,它是虚幻的,但是你穿越不了,用手去触碰,也会有实质的感受。这施法者,功力很不一般......」吴邪说到一半便顿住。他突然想到:西泠派了两隻军队来攻打东璃,唯有张起灵的军队迷了路,而且还有这些障碍在干扰着他,明显地是不愿他顺利返国......所以佈下这『阵法』的人,是他们自己西泠的族人.....? 吴邪越想越是心惊,但瞧张起灵的脸色,虽说有些沉凝,大抵仍显得相当平静,就不晓得他心中此刻的感受为何......?会有那种......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失落感吗......? 张起灵并不知吴邪此时心中的百转千回,他只想儘快搞清楚一件事: 「能解吗?」他问。 他的军队在这儿实在耗了太久,军粮也快见底,他虽捎信求援,也不知几时能有回音,必须得放手一搏了...... 吴邪想了想,然后迟疑地抬起手,解下自己束发的织带,浅色的长发在细雪中飘扬。 他朝张起灵伸长了手,织带捏在他指掌间。轻声道:「将军,如你信得过我,就请你蒙住眼,稍待片刻,我能解此阵。」 张起灵看看眼前满脸认真的娃娃脸男子,再看向对方手中的织带,向来欠缺表情的俊美脸孔掠过了一丝奇异。 这地方就他们二人,和一匹马,虽说对方的体力和身手都远逊于自己,但要自己蒙上眼,几乎不就是等于让对方为所欲为的意思吗?他若是趁机逃了呢?或躲起来?或...... 有许许多多的揣测浮上心头,但当他再度对上那双明亮的栗色眼眸,这些猜忌、顾虑、质疑......不知为何,全都退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去......他伸出了手,接过那织带— 他看见「巫邪」脸上,闪过一丝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接下来,他便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儘管蒙住了眼,他还是能听见对方轻轻的脚步声,衣裾翻飞的声响......嗅闻到对方身上清雅的香气......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也许更久,对方温缓的嗓音才响起: 「将军,你可以将织带取下了。」 张起灵依言取下,睁眼,便愣住— 眼前哪还有什么树林,放眼望去,尽是广袤的雪原和微微隆起的丘陵,而且,越往远处,坡度似益趋下降,感觉上,是下坡的方向。 真有这种事?! 他望向吴邪,抑不住满脸的讶异。「你是怎么......?!」狂喜、震惊.....让他一句话哽在喉口,竟说不全。 吴邪笑着回望他,手掌比向下坡处,道:「这下坡的方向,便是往西泠的方向,不过我想,那地形图上古怪之处,也许全被人设下了.....」 手腕被人一把扣住,也让他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断。 「怎么受伤了?」张起灵望着对方掌心上,突兀的深长伤口,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透着一丝心焦。 娃娃脸上闪过一丝仓皇,吴邪乾笑了几声,想抽回手。「那个.....我......方才没注意,被树上的细枝划伤了,不妨事的,真......」 『嗤—』的一声裂帛声响,打断了吴邪徒劳无功的解释。张起灵一手牢牢抓着他手腕,一手撕下了一截衣袖,细细地替他包扎了起来。 「天寒地冻,不先保暖的话,伤口难癒合。」 吴邪愣愣地望着那与平然无波的语调相反,轻柔细腻的动作......总是这样......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小地方,这男人一次又一次地,颠覆了自己对alpha的印象,对西泠人的敌意......他这样......是不是愧对死去的父母,和因保卫他而死的族人呢......? 微微泛白的唇动了动,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拜託......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好怕,会对你...... [瓶邪] 二十三、怎么面对 (微H) 因为手受伤了,当晚张起灵沐浴时,便要他别侍候了。吴邪绞着手指,望着浴桶里男人的裸背,努力克制心头再度浮现的那种怪怪的感觉。 张起灵洗浴完毕,士兵又换了一桶新的热水进来,按惯例,吴邪等着张起灵离开营帐,然而对方穿好了衣服,扎起长发,却迟迟没有出去的打算,反而站在浴桶旁望着他,道: 「脱衣服吧。」张起灵说。 「?」吴邪瞪大眼,脸上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张起灵比了比吴邪包扎好的左手。「手伤了,要洗浴也不方便吧。我帮你。」 帮......?!要怎么帮......?他压根儿不敢再想下去。 吴邪倒抽一口气,小退了一步,连连摇着手。「不、不用了!!将军!!真的......要不…...我今天还是别洗了吧!」 张起灵淡淡地瞥他一眼,拿过一旁的腰带,蒙住了眼。「你如信得过我,就把衣服脱了,过来吧。」 这场景、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啊…... 吴邪垮着脸,心想。对方都做到、说到这个份上了,今日自己一句话,对方便毫不犹豫地蒙起了眼,以示信任,现在轮到自己,若自己还是坚持不洗,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点...... 一思及此,他咬咬牙,认命地开始脱衣服。 虽说对方蒙着眼,但在一个alpha面前赤身裸体总是那个......而且还是最近让他心猿意马的alpha...... 他聊胜于无地遮着重点部位,走向张起灵,缓缓浸入浴桶中...... 绢巾拂过他的背脊,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放松。手别碰水。」男人淡然的嗓音响起,伴随着轻柔的擦拭动作。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颈背,吴邪觉得全身上下都变得无比敏感了起来。 这、这要他怎么放松啊…....这么近的...... 吴邪欲哭无泪地举高了手臂,吶吶应道:「好.......」 绢巾擦拭完了他的背脊之后,手掌往前绕,开始擦拭起他单薄的胸膛......细緻的织料刷过敏感的凸起,左侧,然后是右侧......来回擦拭、按压...... 「荷......」吴邪摀住了嘴,却无法完全遮掩住自指缝流洩的轻浅喘息,当然绢巾下震颤不止的身躯,更是藏也藏不住。 「将...将军......够了.......」莹莹的栗眸含着泪光,吴邪抖着的嗓音从手掌后透出来,闷闷的。「我、我可以自己.......啊!」 绢巾滑下合掌的腰身、平坦的小腹,直接碰触到...... 吴邪胀红了脸,几乎要从浴桶里跳了起来,却被张起灵一掌压坐回去。 「等......那里......不用......哇啊!」被手掌隔着绢巾抓握住的感觉让他惊叫出声,未受伤的那手下意识地就要去挡,却被男人一把扣住.....绢巾在两人你来我往之间,不知漂到何处......男人乾脆强迫他握住那软垂的肉柱。 「要不你自己洗吧。」男人的唇几乎贴着他耳廓蠕动,嗓音不知为何,掺了点哑......吴邪感觉那嗓音彷彿也控制了自己的脑袋......明明是要抗拒的,却虚软得只能任由男人覆着他的手背,上下搓弄着身体的核心......浸在热水里的身躯软绵绵的,像被抽乾了力气,脑袋一片空白......除了男人的气息、碰触、声音......之外,再没有办法感受到其他。 「我.....不…...」吴邪紊乱地哈着气,眼前一片雾白,不知是热水的蒸气,还是因为过度刺激泛起的泪光。手掌间的肉质物事越是硬挺,出口的拒绝便越显得矫情......吴邪一个失神,原本一直举高的左手,骤然往下掉— 就在快要落入热水的那一刻,被听音辨位的张起灵精准地捞住,往上抬。 「抓着我。」他简洁地说,将那包扎好的手掌固定在自己颈背上。头昏脑胀的吴邪依言收拢了手指,但如此一来,反而像是将张起灵往下拉—刚毅的下巴几乎靠上了他光裸的肩头,薄薄的唇就在他颊畔......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他们两人,像是对爱侣啊......他反手勾着男人的颈子,而男人亲暱地偎着他,握着他的手,而他手中则握着自己的分身...... 错了错了......不该这样的......!!更不该的是......他竟起了反应!! 手中的肉柱充血硬挺着,不顾主人的意愿,在掌心中兴奋地搏动......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兴奋!!吴邪你这个笨蛋!!......理智的那个自己在高声叫骂着,但是有另一个耽溺的自己,装作无辜被动地让男人握着手,上下套弄...... 不是我不是我,那不是我......狡獪地想将一切偽装成被强迫的,不是自愿的,可是身体的反应是最直白的—腰身坦率地前后摆动着,手指更为收拢,追求更密实的摩擦......水面波纹盪漾,他沉浸在情慾的娃娃脸孔倒映其中,显得扭曲,显得娇媚...... 停下来停下来......再不停下来的话,他就快要、快要.......!!! 「将...军......哈啊…...别......呜啊…….」 男人在他颊畔的呼息,不知为何,也变得凌乱而急促......张起灵不发一语,只将空着的那手,重新搭上了吴邪的胸膛,长指抚上了肿胀的乳晕,细细摩挲......换来的是吴邪的惊喘: 「啊!不行!......别摸...那......呃嗯......唔......」 方才还隔着丝绢,现在却是如此肉贴肉的抚触,吴邪怎可能受得住!然而那长指却置若罔闻他的抗议,在猥褻的揉弄之后,揪住那乳尖,使劲一拧— 「呀啊啊啊———!!」 吴邪弓起了身子,眼前一片炫光。来自敏感乳蕊的刺激让他毫无抵抗能力,尖叫着高潮了,指掌间瞬间漫过一股热流...... 这下可好......到底之后该怎么面对将军啊…....!? [瓶邪] 二十四、逢魔 (微H) 「你生气了?」 「我没有。」 「那你这是作什?」 「……」 张起灵抱着胸,看着那背对他,和衣缩成一团,躺在营帐地上的男子,神色掠过一丝无奈。 吴邪紧紧闭着眼,直想把耳朵也摀起来,阻绝所有会让自己再次动摇的干扰因素。 他开口,嗓音清晰而坚定:「将军,我今晚忒想睡地上,你成全我吧。」 自己不能老是这样软弱,好像只要将军一接近他,或碰触到他,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不行不行......他得修炼修炼,清心寡慾清心寡慾!保持距离保持距离......明明都喝了抑制汤药了,心思这么浮动怎么行! 张起灵望着那明摆写着满满抗拒的背影,透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光芒。他没再说什么,吹熄了烛火,让黑暗笼罩一切。 「啊啊…...将军......好喜...欢......再多…....那里......唔嗯......」 「好...热......里面...痒......哈啊…...」 「……」 alpha的信息素气味,omega的清雅香气,繚绕在月光朦胧的营帐中......惨澹的光线中,方才还坚持要睡地上的男子,如今全身赤裸跪趴着,不住扭着小巧的臀,向身后的男人献媚。 张起灵粗喘着,一滴热汗滑落他的下巴。他亦脱光了全身的衣物,左肩上的麒麟纹身在月光下显得如梦如幻,彷彿下一秒就要奔跑起来。 他扣着那彷彿不盈一握的腰肢,狰狞的粗大性器则夹在吴邪的臀缝间,不住上下移动着,摩擦那小小的洞口..... 是的,他又再度故计重施,释放出信息素,而半睡半醒的吴邪就像梦游一般起身,爬上了炕,自动送上那令他覬覦万分的身躯...... 啊…...他真想不顾一切,顶进那迷人的幽穴里......每回他的阴茎滑过那洞口,都能感受到里头强劲的吸力;不断泌出的汁液则是又稠又滑,不难想像若在里头抽送,会是多么的顺畅......自己到底在顾忌些什么......??干了他吧!一个omega的侍从,而且还是敌国的流亡者,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不是吗?而且看看他......叫声酥人入骨,扭得又浪又骚,他也已经准备好被肏,准备好臣服在alpha的胯下...... 张起灵赤红着眼,握着吴邪腰身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蕈状的龟头抵上了那水汪汪的洞口,微微挺腰— 「嗯嗯———」吴邪发出了一声又像欢愉又像忍耐的长吟。下半身陡增的压力让他浑身颤抖着,无所适从......像是恐惧,也像是期待。 被撑开到另一种极致的穴口呈现一种凄艳的赭红色,与他紫红色的性器正好呈现强烈且衝击的视觉对比;括约肌死死地箍着他,内壁层层叠叠的媚肉围拢了上来,似在预示着:等会儿他若用力破开这黏膜,会带来多大的快感...... 他会干进他最深处,甚至顶开那狭小的子宫口,然后在里头射精......就像是......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那被守卫强行佔有的人儿,不甘而愤恨、困兽般的眼神,像是一盆兜头淋下的冷水,冻得张起灵遍体生凉。 他.....这是在做什么......?!!要是他真强佔了他,那跟那些守卫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差别......?!!「巫邪」信任着他,单纯不疑,甚至还帮忙他解开难题......但他却利用他的信任,他的本能,来满足自己黑暗的慾望......要是「巫邪」知道了......要是他知道了,那双栗色眼眸还会这样坦率灿亮地望着自己吗?还是......里头的暖光将会被鄙夷与嫌恶所取代......甚至,他会调开视线,不愿意再看着自己...... 张起灵因着脑中的想像,身子一震,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撤出了吴邪体内。吴邪发出了一声呜咽—他自是不了解身后男人的挣扎,他只知道:被撑开的穴口却没有后续的满足,自骨髓泛起的空虚感让他边哭着边磨蹭那抵在他臀缝处的硬物。 吴邪的哭泣,自己羞耻的慾望......在在令张起灵感到心烦意乱。有了前车之鑑,这回他不敢再贸然收回信息素,他将吴邪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性器贴着吴邪的磨蹭。 「嘘......别哭......」安抚的唇吮去那不断泌出的泪,再细细落在秀雅的鼻樑,细緻的颊......最终贴上嚶嚀着的唇瓣。 「别讨厌我......别讨厌我......」融进对方唇齿间的低喃带着一丝几欲逢魔的疯狂,下身的摆动益形剧烈......吴邪哼吟出声,长腿环上了对方精实的腰身,并且扭摆着,主动追逐对方的体温,配合对方的节奏。 「唔唔......呜嗯......嗯.......」他的呻吟喘息全数被吞吃。他顺从地攀着男人的肩,与男人舌尖纠缠着,不断吞嚥下对方的口液。 即使没有真正的进入,像是做爱一样的肌肤熨贴、律动、高温......他挺立的乳尖不断刷过男人结实的胸膛,阴茎则是裹满了属于男人和自己的体液,湿淋淋地、肉贴肉地摩擦......吴邪的腰际一阵痠一阵麻,暗示着高潮的到来......终于,在男人紧紧抱住他,几乎要榨光他胸腔的所有空气,并且兇猛地用力几下衝撞之后,吴邪精关一松— 「将军.......」他喃喃轻唤着,带着不为人知,甚至不自觉的爱恋......射出了白浊的体液,然后便昏了过去。 「哇啊!!」 响亮的惊叫声,划破了濛濛亮的天色。 吴邪弹坐起身,过度的震惊让他忘了该有的礼节,手指比着身旁的男人,抖着嗓问:「为什么你会睡我旁边?!!」 他不是说了,要一个人睡地上,为何对方要这样苦苦相逼? 不染尘埃的黑眸回望着他,淡然的嗓音不起波澜:「这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吴邪一愣,再定神瞧了瞧四周,瞬间胀红脸。 哎!这哪是什么地上!明明就是炕上!所以,是他自己......?!!!不可能啊!!怎么会呢?! 吴邪搔着一头已经够乱的长发,百思不得其解。张起灵淡淡的嗓音又响起:「还不快让开,我要着装了。」 「是......」 吴邪哪敢再说什么,垮着一张脸,摸摸鼻子,赶忙手脚并用地下了炕,准备男人外出的衣物。 这怎么了......?他几时有了梦游的毛病.......?奇哉怪哉。 [瓶邪] 二十五、百口莫辩 接下来的日子,吴邪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虽然是意义上有些不同的充实。 白日里,他多跟着张起灵去探勘地形。如他原本所料:地形图上谬误的地方,全被人施了阵法。他负责解开阵法,而张起灵则调整行军方向,两人合作无间,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他手掌上的伤始终没有癒合,张起灵似也觉得有些古怪,但并没有多问。每天晚上,依旧不顾吴邪抗议,坚持帮他洗浴......吴邪每每紧绷得要命,但是并没有再发生像第一天晚上那样,擦枪走火的状况—张起灵蒙上了眼,拿着绢巾规规矩矩地帮他擦身,然后再扶他出浴桶......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体贴得不能再体贴,吴邪却觉得自己心中泛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失落感...... 不晓得这种不正常的失落感是否可以解释:他依旧每夜作着光怪陆离的春梦。 他不再坚持睡在地上,因为连着好几天,他一醒来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爬回了炕上,缩进张起灵怀里,后来他索性放弃。 每天夜里跟他同床共枕,他总会梦到对方亲密地抚摸着自己全身,而在梦里,自己更是恬不知羞地扭动、呻吟,甚至哀求着对方佔有自己......那些话语,醒来后回想起来,总是令人想一头撞死。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啊…...?!!! 饶是吴邪抱着头,想到脑子快烧了,依旧没有解答。而且感觉上,张起灵一切如常,气定神间,倒显得对他生出淫猥心思的自己......心态扭曲。 经过他们两人这些时日来的努力,张起灵的军队,没有意外的话,约莫明日便能走出东璃边境,回到西泠了。也许,他该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吴邪磨着墨,覷着那修改着地形图上最后一部分的男人—对方永远面无表情,实在猜不出他的心情如何,不过......最近探勘顺利,他应该也没有理由心烦吧...... 吴邪试探地开口:「将军......恭喜你,明日就能顺利走出东璃边境,也终于不用再心烦军粮的问题了。」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调回桌上的文件— 「全是你的功劳。」他轻描淡写,却是毫不保留的称讚让吴邪心口一热。「你之前的主人倒是说对了,你确实天资聪颖。」 他提起之前揶揄过吴邪的话题,竟像是在跟他开玩笑—看来真是心情不错啊…... 吴邪苦笑着。若是之前,他也许还有兴致跟对方耍个嘴皮子,但现在他要说的事,可让他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那......将军......我能否......有一事相求?」 「说。」张起灵也不迂回,直接允了。他自认自己是个慷慨的主子,「巫邪」立了此等大功,他也正琢磨着该怎么赏他,这下可好,他若自己提了也方便许多。 对方的直截了当反而让吴邪犹豫了起来。他舔舔乾涩的唇,深吸了口气,道:「将军,虽说东璃已灭,但我毕竟从小在这片土地长大,无论是环境或是心理,总是难以割捨......是不是......能放了我......让我留在这…....呃!」 他磨着墨的手腕被人一把扣住,用力一扯—毫无心理准备的他踉蹌地跌在男人腿上,而那双透亮的黑眸如今变得一片深幽,里头隐隐酝酿着风暴。 四周的气温倏地降得极低,吴邪仓皇地回视着男人,微微抖了一下。 男人俯视着他,薄薄的唇一张一闔:「我、不、准。」语气如同冰珠一般,凝至冰点。 放了他?他想离开自己身边?为什么?!他有哪里待他不好吗?一个亡国的omega,能有这样的待遇,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巴着自己不放,乞求更多的恩惠吗?怎么......他竟想要.....逃离...... 手腕的剧痛让吴邪吃疼地瞇起眼,对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地激烈,下意识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将...军......我......只是东璃一个无名小卒,你就算放了我,我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是不是,可以看在我......呜!」 吴邪不解释还好,他越是解释,张起灵越是烦躁,越是怒火中烧。他用力扯住吴邪淡色的长发,中断了他的发言。咬牙切齿地说: 「我说了不准,没听见吗?我不管你是无名小卒还是怎的,你是属于我的!我不会放了你......你想都不要想......」张起灵俊美的脸孔扭曲着,有如地狱来的恶鬼,足见他真的是气疯了。 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对方有任何一丝想逃开自己的念头......!!「巫邪」在他面前一直是这么的乖巧、温顺,没想到...没想到脑中竟然转着这些?!!他竟毫无所觉..... 不可以!他绝不会让对方如愿!!他该待的地方,只有自己身边!!也许......他该学学他那发小,找条铁鍊将「巫邪」栓起来,这样就不怕他逃了...... 张起灵从未见过的阴鷙眼神让吴邪头皮发麻。 哎!他好像真的动怒了!自己的这要求,并没有很过分吧......自己真的只是想在熟悉的土地上度过馀生,不想踏进西泠而已啊!!而且......对方几时对自己生出如此强烈的佔有慾了??平时不都与他相安无事,保持着安全距离吗?? 啊…...手腕真疼啊…...头皮也是......他好似真的打算捏碎他,出手完全没个轻重的...... 吴邪疼得连嗓音都抖了起来:「我知道了......将军......你先...松开我吧......」他疼得眼角泛泪,面容抽搐......张起灵眼眸闪了闪,松了手劲。 吴邪转了转手腕,苦着脸,正欲再说些什么,营帐外便传来响亮的人声: 「报!将军,发现一队东璃士兵,正朝我方靠近,请将军指示!」 什......?! 张起灵瞬间瞪向吴邪,后者则是刷白了脸。 「好个无名小卒......」张起灵缓缓站起身,嗓音轻轻,却有说不出的压迫感:「所以,这些人是来接应你的吗?」他俊美的面孔说起这话完全的面无表情,眼眸中的温度也降至冰点。他盯着吴邪,一字一句地说。 怎么会有这种事?!就这么凑巧,在他提出要求的时候!!这下他岂不真的百口莫辩!! 吴邪连连摇头,伸手扯住了张起灵的衣角。 「不是!不是!将军!你听我......」 张起灵用力挥开了那纤细的手指,朝营帐外喝道:「传我军令,全军备战。」 「是!」 营帐外的应和无比响亮,吴邪只觉全身像是跌入了冰湖一般,彻骨生寒。他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张起灵便绕过了他,取过鎧甲,准备往营帐外走......每踏一步,每个动作,都是杀意满满。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这样去......他可能会把愤怒发洩在自己族人身上,但是自己不想恨他......也恨不了他......得作些什么....... 「将军!将军!」吴邪慌乱地转身,心急之下一个踉蹌,扑倒在张起灵的脚边,他也顾不得丢脸,抱着对方的腿急道: 「我发誓!我与这队人马,真无半点关係!将军!我不会再动离开的念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侍候你,求求你、求求你......」别杀他们。 最后的请求,哽在喉口,因着对方垂下的,无比森冷、无比鄙夷的视线......在他们逐渐彼此信任之后,吴邪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会在对方脸上看到如此疏离的眼神,如此决绝的表情.......而且是针对自己。吴邪心口狠狠一揪,不只话说不全,气都快喘不过上。 张起灵不再迟疑地迈开脚步,大步走出营帐,而吴邪瘫软在地上,良久良久,才环抱着自己,无声地痛哭起来。 [瓶邪] 二十六、中箭 一直到天色渐晚,营帐外开始飘起细雪,张起灵仍旧没有回来。 吴邪在营帐里踱过来又踱过去,指甲都快被他啃得光秃秃的了……直到夜色深沉,营帐帘幕才终于被掀开,但进来的却不是张起灵— 五名一身鎧甲,头戴红缨头盔的彪形大汉神色凝重,扛着一个同样是一身戎装的男子进了营帐,伴随着的还有浓重刺鼻的血腥气……那被扛着的男子似乎伤得非常重,整个营帐地毯上全沾满了他滴落的大片血跡。 吴邪身子晃了晃,驀地瘫软在地,面无血色— 因为那群将领将那男子放在了炕上……属于将军的炕上;因为男子胸口插着一把断箭,鲜血不断涌出;因为那群将领退开了身子,露出男子的容貌…… 竟是张起灵。 不会的、不会的……将军怎么会……!!不可能的……那不是他!!也许……是其他长相相似的人…… 吴邪瑟瑟发抖,泪眼矇矓中,他努力想看清楚炕上男人的脸,眼前的泪却是越抹越多。 其中一名将领目光一横,发现了他,面容一拧,大跨步地朝他走来,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朝他面门砍下— 剑身挟带着劲风,吴邪目光不离床上的男子,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其他……待他发现时,那剑尖只离他不及盈吋。 吴邪还怔愣着,一阵清脆的铃鐺声便响起,然后那剑尖便硬生生停了下来。 两根手指,轻轻松松地,夹住了剑身,彷彿捏着什么轻巧的物事一般。 「军师……」 那出剑的将领似有所顾忌地退了一步,想要收回剑,那剑身却像黏在了手指上,纹风不动。 一身黑色狐裘,胸前别着一对玉玲鐺,戴着深色墨镜的男子,脸上笑意不见。只见他手腕一个翻转,那长剑竟硬生生被他折成了两截。 「我是让你把将军抬进来,谁准你在将军的营帐内闹事?不要命了吗?」 男子的嗓音很轻,与他对眼的将领却是浑身发抖,竟似要腿软了。即便如此,他仍然强撑起一股气,瞪大赤红的铜铃眼,不服地嚷道:「军师,我是个粗人,做事衝动了些,但是你说说,今儿个咱们将军会成这个样,不就是这个东璃的贱人害的吗?」他手指一比,直指向吴邪。 「我一直以来,都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将军,将军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绝无二话。可,我从来没听过像今日一样古怪的军令!要我们只防守,不准伤了对方?!这是什么话!两军交战,最忌心慈手软!将军不可能这么做的!」他说到后来,虎目含泪,用尽力气大吼:「必定有人影响了他!必定是这个卑鄙的omega,影响了他!!」 他恨恨地别过脸,瞪着吴邪,咬牙切齿地道:「这下你开心了?!那群东璃人毫发无伤,却在被我们逼退之际来个回马枪,偷袭将军......你是不是在心里窃喜着自己达到了目的,啊?!回答啊!」他目眥俱裂地朝着吴邪大吼,而吴邪却是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是他......是他在将军要走出营帐前,恳求了他......可是......他没料到是这样的......他没想过让将军受伤的,真的......没想过呀...... 可是,现在......有谁会相信他? 眼泪像是不会乾涸似地不断坠落,但是再多的泪水,再多的懊悔,也没办法让时光倒流回对方还未踏出营帐那时了...... 墨镜男子沉着脸,大喝:「军医!」 在一堆体型壮硕的将领中,鑽出了一名瘦小的八字鬍男子,他身上沾满了张起灵的血,一脸惶恐地应答:「在。」 「你在蘑菇什么?!将军怎么样了?!」 瘦小男子支支吾吾地道:「啟、啟稟军师.....那个.....箭矢直接贯穿心脉......恐怕、恐怕......这个......」 任何人一见都知晓此等伤势非常不乐观,现在只是看谁有胆量捅破那层窗户纸,说出真相罢了。 墨镜男子勾起一抹冷笑,接续了他未竟的话:「凶多吉少是吗?」 军医冒了一身的冷汗,不断搓着手,惴惴难安地道:「呃......ㄕ是的......」 墨镜男子嗤哼了声:「既然凶多吉少,请问你打算做什么样的努力来挽救将军的性命?」 军医茫然地抬头,双唇闔了又张,挤不出一个回答。 什么样的努力?一箭穿心,就算大罗神仙也难救啊!他只是一个区区的凡人,就算怎么努力也...... 墨镜男子冷道:「什么努力也不做,便告诉我凶多吉少。若是将军有个万一,你便准备替将军陪葬吧!」 军医脸色一白,腿软跪倒在地。男子再喝道:「除了军医之外,其他人都回自己营帐吧!杵在这里碍什么事!」 彪形大汉们闻言,个个鱼贯移动着,临走之前,每个人看向吴邪的眼光都充满了怨毒与不谅解......而吴邪只是静静垂着头,任凭那些扎人的视线刺进心口。 拥挤的帐内如今又恢復成原本的空旷,深色墨镜男子瞥了吴邪一眼,再看看炕上那已明显昏迷不醒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军医在营帐内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断喃喃自语:「这是开玩笑......绝不可能活的呀......怎能硬要我陪葬?!关我什么事!......不成!我得逃走......对!就趁现在......」 他彷彿当吴邪是空气一样,摇头晃脑了好半晌,随即躡手躡脚、探头探脑地离开了营帐。 突然安静下来的营帐内,只馀吴邪和张起灵两人。正确地说来,有一人已经气若游丝,一脚踏进了棺材里。 一直垂着头的吴邪动了动,站起身,拖着脚步,往张起灵走去。 他越是走近,血腥味越是刺鼻,血腥味越是刺鼻,他的泪便落得越兇......他来到炕边,垂眼望着炕上如纸般苍白,一动也不动的男人......他再也不会,对他皱眉,调侃他,对他发怒,甚至,对他笑了...... 如果他没有哀求他就好了,如果他没有说那句话就好了,这样他也许就会跟往常一样,掀起营帐帘幕,对他说话..... 「对不起.....」细瘦的肩膀剧烈抖动,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在无意识的男人脸上、胸口上,然后破碎...... 是他害的......他得......想办法补救...... 吴邪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目光逡巡着,最终落在张起灵腰间的匕首—他们初见那时,在地牢中,他拋给他防身的那把。 他抽出那把匕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往自己手腕一划— 颇深的一道伤痕,鲜血立刻涌现......吴邪将手腕转朝下,让那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张起灵胸口。 神哪…...求求你!我非救他不可! [瓶邪] 二十七、信息素 (H) 一滴滴的鲜血落下,与张起灵流失的血量相较,可说是微乎其微,几乎一下就被稀释了。吴邪也发现了这点,接二连三地又割下了好几道血痕,似乎仍嫌不够,续割开了另一手的手腕。 一隻手滴着血,另隻手颤抖着,贴上了张起灵的唇......鲜血沾染上那死白的唇瓣,主人毫无动静,少许的血液渗进了唇缝,馀下的则溢流下嘴角。 躺在炕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似乎连胸膛也没在起伏了。吴邪一阵心惊,眼泪又夺眶而出。他双手不敢稍离,只将头颅贴上对方胸口,想听听是否还有心跳声...... 搁在张起灵唇上的手腕突然被触碰了一下,吴邪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 只见那原本毫无动静的唇瓣微微一张一闔,喉头也缓缓滑动,似在吞嚥他的血液......那胸膛上的箭伤浸润在他的血液中,似乎也在抽搐、收束着,出血渐缓..... 吴邪大喜过望,毫不迟疑地执起匕首,在双手手腕上又多拉出了好几道血痕......失血让他开始有些虚软,但只要对方能活过来,这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手腕上的伤口开始被吸吮着......张起灵的唇瓣密密地覆上,彷彿嚐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一般,大口大口地吞着......吴邪可以感觉到更多的血液被拉出自己体内,但是相对地,张起灵原本惨白的肤色开始逐渐红润,胸膛的起伏也更为明显。那原本刺进心口的断箭,正被逐渐修復的肌肉和血管一截一截地往外推...... 啊…...虽然这场景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每回看,每回都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啊…...吴邪恍惚地想。 而且......他似乎该打住了......脑子已经有点昏昏沉沉...... 在张起灵胸前的箭伤完全癒合,断箭落地之际,吴邪收回了手—却在半途突然顿住。 躺在炕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墨黑的眼眸一片浓浊,毫无焦距......他一把扣住了吴邪欲收回的手腕。 吴邪剧烈颤抖着,若不是张起灵抓着他的手,他几乎要站不住......当然把人救活的欣喜若狂是有的,但是真正让他瘫软的,是那完全释放出来的,alpha的气味...... 「好香……」 男人的呢喃很轻很轻,但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却有如扑天盖地的大浪,而吴邪感觉自己就像那无桅的小船,轻易地便被捲入其中,无法脱身。 只是……他说的很香是指什么……?自己明明……不是发情期……吴邪用仅剩不多的理智思考着,却没有结论。 男人几乎只是轻轻一扯,吴邪便软绵绵地被他扯上了炕,压在对方胸膛上。男人的唇再次贴上他伤痕累累的手腕,这次没再吸吮,而是细细舔舐着……酥酥麻麻的…… 啊……舌头……好热……也好软…… 吴邪喘了一口气。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强烈的气味,这么亲密的碰触……吴邪止不住的颤抖,感觉到羞于啟齿的那处,正逐渐濡湿…… 「好香……这里……」男人舔遍了手腕上的血痕,模糊不清地说。 两种香气撩乱着他……一种甜腻而腥羶,深吸一口,胸腹间便隐隐有股热流,四肢百骸也跟着活络;另一种则像是春天百花盛开那般,清甜冷冽,每闻一次,下腹便隐隐生疼…… 吴邪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对方指的是他的血香……虽说他不曾这么大量地使用过血来治癒别人,但会带来这种副作用,也算是长了见闻…… 他想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男人突然探出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然后一个俐落的翻身,吴邪瞬间被他压在身下。 以一个方才差点魂归西天的人而言,对方的动作,简直利索得不像话啊……反倒是自己—双手手腕被男人单手扣着,而那黑色的头颅在自己肩颈处移动着,似乎在嗅闻什么……嗅着嗅着,猩红色的舌伸了出来,在蜜色的颈项上滑行。 噢……天哪……完全动弹不得……吴邪咬着牙,忍受着那种毛细孔全数张开的快感,欲哭无泪地想…… 男人压制住他手腕的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是……该死的你倒是收起你的信息素啊……!! 吴邪紊乱地哈着气,逐渐褪成了金色的眼眸漾着雾气,失神地望着营帐顶……下腹翻搅着一种甜蜜的疼,期待着更多,祈求着更多……来自信息素主人的临幸…… 将军他……不是故意的……他根本神智不清,可能也失去了控制信息素的能力,甚至……认不出自己……而他身为两人间唯一清醒的那个,不能放任慾望控制自己,他得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分裂出来的,理性的那个自己正在大声疾呼,但当那黑色的头颅一个下移,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舔上他赤裸的胸膛时,吴邪便完全听不见那个自己在喳呼些什么了…… 更多的……还要……更多…… 就像每天晚上那光怪陆离的梦里一样,吴邪感觉到自己弓起了身子,发出一种破碎的、撒娇般的呜吟,无言地向身上的男人要求更多…… 这不是他……他是被信息素控制了……绝不是……啊啊……可是,为什么被对方抚摸过的感觉,被对方舔过的感觉会这么这么的……像是末梢都要麻痺掉那样,脑子也无法思考…… 「哈啊……呵……唔嗯……」吴邪喘着气,掺杂着断续的呻吟。男人不知何时松了他的手,以方便抚摸他的全身,吴邪亦热切地揪着对方的长发,指节用力得泛白,似要宣洩些什么那般。 不该这样……怎么可以……啊……可是好舒服……再放任一下下吧…… 他想在慾望面前投机取巧,下场便是被对方剥了个精光……而对方的唇舌,已经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下腹。 带着薄茧的大掌抚摸着他汗湿的侧腰,软嫩的舌尖则在他小巧的肚脐眼进出,他不断冒着汁液的阴茎几乎就偎在男人的颊畔…… 这实在太…… 吴邪蜷着脚趾,紧紧抓着身下的羊毛毯,咬紧牙关……感觉要是现在张了嘴,可能会叫出更羞耻的东西来…… 终于,男人的手掌和唇舌离开了他。吴邪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兴奋而溢流出的眼泪蜿蜒在汗湿的蜜色脸庞……殊不知有更大的衝击等着他— 一阵窸窣声之后,粗大热硬,宛如烙铁一般的东西,抵上了他闪着水光的洞口。 吴邪瞪大了眼。 等等!之前梦里都没有做到这份上的呀!! 「将……呃啊——!」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那粗大的硬棒便捅进他体内。吴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瞪大了眼,浑身抽搐着,瞬间高潮了。 [瓶邪] 二十八、无尽 (H) 好大、又好…热……!!不可能的……自己会被撕裂的…… 虽说是又惊又惧地这么想着,但那私密处的适应性却比吴邪想像中的要更好,尤其高潮过后,一阵频繁缩紧,幽穴泌出大量的汁液,密密实实地包裹住那狰狞的巨物,一点缝隙也没有。 那阳具埋在自己体内,散发出来的高温烧得吴邪口乾舌燥,他得伸着舌哈气,才能觅得一丝清凉……连眼泪似都被蒸发殆尽,失了雾气笼罩的金眸灿亮非凡。 男人似被那光芒吸引了。张起灵动了动,探出手,身子跟着往前倾— 吴邪的下半身是悬空的。他的臀靠在男人跪着的大腿上,双腿则举得高高的,被男人抓握着,现下男人倾身,他的腰身和双腿便被迫弯折,重点是…… 「呃啊……别、别……别再进来了……太…深了……呜……」 男人的唇落在他的眼角,男人的体重几乎落在他们相连的那处,吴邪的身体被折成了两半,体内的肉棒则是进得更深。 过度的刺激让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泛流……吴邪的手指蜷曲在男人肩头,似推拒似迎合……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那烙铁从中贯穿一般。 男人似乎听见了他的抗议,将那巨物缓缓后撤……吴邪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阴茎退到洞口,男人腰身一挺,竟硬生生地又顶了进来。结实的大腿拍击他小巧的臀,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下,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节奏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响亮的『啪啪』拍击声不绝于耳……蜜色的肌肤上很快地便浮现片片红痕。 「不……行……将…军……嗯啊……停下……好深……呵额……好奇…怪……不要了……不要……呜呜……」 吴邪攀着男人的宽肩,嚶嚶哭泣着。那阴茎每回撞击都能轻易地顶开他的子宫口,那种又闷又胀又痠的感受,他不知该如何排遣……感觉上,若是适应了,身体好像就要变得不是自己的…… 男人置若罔闻他的哭泣,只一味摆动着腰身,攻击对手最脆弱的敏感点。 「嗯嗯……哈啊……哦……啊啊……」 不知何时开始,吴邪的呜咽变了,变成了甜腻而难耐的长吟……他的长腿收拢,紧紧环着男人的腰身。男人在他身上持续大起大落,那兇猛的肉刃刮搔着稚嫩的内壁,原本火辣辣的疼如今也转变成一种满胀的充实感……子宫口不断被硕大的龟头撞击着,每撞一下,下半身都像被电流通过,喜悦地震颤着…… 「……邪……」男人抚着他浅色的发,粗喘着,在他耳旁轻唤。吴邪瞪圆了眼。 将军他知道……他是谁......?! 呃......就算是这样,自己有必要那么开心,开心到哭吗……? 吴邪实在是搞不懂自己……他更搂紧了身上的男人,脸埋进了男人肩颈,又哭又笑又喘的,像个疯子一样。 男人揪着他的发,逼他仰头,然后封住了他的唇。下身则是耸动有力,插得他汁液四溅。 好舒服……全身都像是要化了一样……这是因为跟alpha交合的关係吗?……还是,因为是将军,所以才这样的…… 吴邪昏茫地与男人舌尖纠缠着,亲密地交换彼此的唾液……男人的腹肌不断摩娑着他的阴茎,他接连地高潮了好几次,男人却依旧精力旺盛地在他体内驰骋。 终于,他感觉到体内的物事膨胀了一圈,剧烈颤抖起来,同时也想起— 「等……将军!……拔出来……你不能…射在里面……!!将军……呃……」 吴邪抓住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对方唇间低叫,男人的回应是再次堵住了他的唇,腰身几个起落,便将滚烫的热液一滴不漏地,全射进了他身体里。 滚烫的热液直直灌入狭小的腔室,然后再逆流至整个甬道……吴邪被那热流一浇,一个激灵,再次高潮了。 「等……将军……我…不行了……停下来……要坏…了……呀……」吴邪浑身瘫软地趴在床上,只有臀部撅着,承受着男人的撞击。 他金色的眼眸如今一片涣散,已经呈现慾望凌驾精神力的状态。 儘管如此,那万恶的信息素依旧控制着他……不断扭腰追逐着男人的阴茎,不断地重复勃起,然后高潮…… 他被自己的精液溅了满身,下半身也是,只要男人抽动起来,便会有一股又一股白浊的热液被带出,流下腿根……此时此刻,他已经连勃起都感觉到刺痛,小小的秘所更是被磨擦到红肿,但是男人依旧毫不止息地在他体内进出,这场性爱,似乎看不到尽头…… 这不对啊……吴邪意识朦胧地想……重伤的人,明明是对方……为什么,现下昏过去的人,会是自己……呢……?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个疑问。 [瓶邪] 二十九、说了算 「天哪!我从没见过这种事……这是神蹟啊!不不……必定因为将军是战神转世,才能这样无坚不摧,死而復……呸呸!我是说,化险为夷……」 高大的男子坐在炕上,衣物半褪;瘦小的八字鬍男子确认着男子身上的伤势,不时发出惊呼声,嘖嘖称奇。 男子似未在细听军医说些什么,他手中捏着一把断箭箭头,左右转着,视线落在上头,却又不像在上头,似在思索什么…… 另一名深色墨镜的男子坐在一旁,撇了撇唇,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我说军医啊,你昨夜不是脚底抹油开溜了吗?怎么现下还在这儿呢?啊……」他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是在雪地里迷路了,逼不得已才回来吧。」 瘦小男子露出困窘的表情,吶吶反驳着:「冤、冤枉!军师!我那是、那是在向老天祈祷!我怎么可能会那个…那个……开溜呢?!绝无可能的!」 墨镜男子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笑意又掛回脸上,他摆摆手,道:「罢了。算你走运,将军平安无事,省去我还得找个地方埋了你。」 军医脸皮一抽,强撑起笑意回道:「军师说的是,说的是……」復又转过头,对那自始至终都没望向他的男子,细声细气地道:「将军,我方才熬了补血的药汁,您快趁热喝吧。」 张起灵望着那带血的箭头,仍旧没看向他,仅道:「巫邪呢?」 「谁?噢……那东璃人……」墨镜男子耸耸肩。「没见着。我进来时,就没见他了。」 军医迟疑地道:「小的方才熬汤药时,曾见到他……」 张起灵驀地别过脸,盯着他。「他人呢?」 呃……将军好像还是别看他的好啊…… 被那双犀利黑眸看得双腿发软的军医抖着嗓回道:「小的……小的真不知道……他、他问我要避孕的药汁,然后便离开了……」 墨镜男子的脸上现出奇异,张起灵则是瞇起了眼,杀意隐隐涌现。他猝不及防地探手,抓住军医的肩。 「你给他了?」 军医这会儿当真跪倒了—半是因为张起灵逼人的气势,半是因为肩上的剧痛。他苦着脸,连连摆手。「没、没……小的那时在熬将军的药汁,没空搭理他。他后来便离开了。」 话说回来,这避孕的药汁,之前他也曾给过呀,那时怎不见将军发这么大火?!军医心中疑惑,但现下这种气氛,他又怎敢问出口。 张起灵缓缓松了手,脸上的线条仍是冷肃。他令道:「给他补血的药汁,就誆他是避孕的药汁,听清了吗?要是令他起疑,你该知道你的下场。」声线肃然而冷凝,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军医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小的听清了!包在小的身上!」 张起灵睨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缓缓站起身—一隻手臂打横的伸来,挡在他眼前。 「喂……昨天快断气的人,现在想干啥?」慵懒的嗓音,却透着不容违逆的坚定。 张起灵转头,回视那满脸不赞同的墨镜男子,淡淡地道:「去找他。」 去找他,釐清某些事。 墨镜男子最怕他这副清清淡淡的模样—通常他越铁了心,越是这副表情。 他收回手臂,烦躁地搔了搔头。「知道了知道了!老子去找总行了吧!你把药喝了,乖乖躺好,很快的,你迷路的小朋友,便会回到你身边了。」 啊……其实这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人……便是自己啊…… 吴邪抱着膝坐着,一头漂亮的浅色长发被他扯得又毛又乱,他叹了一口气,将脸埋进双膝中。 怎么办……以后该用什么脸面对将军……? 是否可以侥倖地猜测:对方睡一觉醒来,压根儿不会记得昨晚的一切......但是,对自己而言,难道也能如此等间视之吗? 昨晚的事,说明了自己在本质上,还是无法抗拒alpha……尤其是像将军这样强大的alpha……儘管喝了抑制汤药,也不是发情期,面对大量的信息素,还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唉……难怪人人都看不起omega……连自己的性慾也无法控制,就像畜牲一样的……别说alpha看不起,连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了…… 真烦哪…… 而且,昨晚那样的……吴邪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脸色阴晴不定。 他方才简单打了桶清水清理下自己,从那处引流出来的精液量简直……昨晚将军在他昏过去之后又射了几次,根本搞不清。跟alpha……又是怀孕的高风险,无法想像,要是怀了将军的孩子…… 吴邪打了个哆嗦,浑身恶寒,站起身准备再去找军医讨汤药,眼前便突然冒出了个庞然大物挡住了他的去路,粗獷的嗓音响起: 「哎呀呀!这不就是老躲在将军营帐里的小贱人吗?今天怎了?将军重伤,没人餵饱你,屁眼痒了是不是啊,哈哈哈!!」 昨晚朝他挥剑的彪形大汉,连同其他几名将领,将他团团围住,对他指手画脚,连连訕笑。 吴邪眉头一皱。 昨晚他心系着将军的伤势,任人谩骂,可不代表他乐意听这些污言秽语。 他冷冷地道:「闪开。」 他眉眼一凛,与生俱来的皇族气势让眾人心中一突,面面相覷了下。 吴邪趁空,打算绕道而行,手腕便被一开始出言不逊的将领一把扣住。 手腕上匕首划出的刀伤还未癒合,被他这么一抓握,伤口又渗出了血丝,吴邪疼得瞇起了眼。 那将领似乎懊恼着方才为吴邪的气势所慑,恼羞成怒下,更加口不择言:「你这贱人!装什么清高!反正你全身上下不都被将军玩遍了吗?!怎么样,想不想嚐点鲜,老子让你嚐嚐好东西……」大汉说着说着,便去解自己的裤头。吴邪的脸色瞬间刷白。 「好啊!是什么样的好东西,也让我嚐嚐?」 带笑的慵懒男中音响起,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只见一群魁梧的大男人们,瞬间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 大汉松了吴邪的手,四下张望着,似寻找逃生的路线,后背瞬间一阵劲风袭来—他被人一脚踹趴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蝉地站在一旁哆嗦,没人敢出声。 墨镜男子一脚大剌剌地踩在彪形大汉的背上,『刷』地抽出腰间长剑,漫声道:「你方才碰这位小朋友的……是右手……还是左手呢……?啊……你瞧我这记性,不如两隻手都剁了吧,你觉得如何?」 人高马大的汉子居然哭出了声,他抖着嗓哀求道:「饶命!军师!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求求您……求求您了……」 墨镜男子百无聊赖地转着剑柄,道:「饶命?你该庆幸出来找人的不是将军,否则你早就人头落地。快点!左手还右手?」他喝道,感觉失了耐性。 彪形大汉咬咬牙,似知自己逃不过,眼一闭,吼道:「左手。」 墨镜男子几乎没有迟疑,高举着剑,用力挥下— 「等等!等……等……这位……爷……」 剑尖在大汉左肩处顿住,墨镜男子不耐地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出言干扰,不意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栗色眸子。 「那个……」吴邪的脸色有些苍白,应是被眼前这幕吓着了。他握着手腕,温声道:「这人……只是跟我开个玩笑……没那么严重……真的……」 怎么这儿的人动不动便剁手砍哪的,他是真看不惯啊…… 墨镜男子注视着他,良久良久……然后勾起了唇角。 「啊……这是自然……」他温如春风地说。剑尖仍然穿透了那肩胛骨,再用力抽出,但至少那大汉的手臂是保住了。「小朋友你……说了算。」他俐落地收剑回鞘。鞋尖踢了踢仍不断发抖的大汉腰侧,冷声道:「下次再开这种玩笑,便准备提头来见,听清了吗?」 「是……谢军师、谢军师……」趴在地上的大汉虚弱地应声。墨镜男子视线一扫,其馀的人也都垂下头来应声。 他转向吴邪,又恢復了那笑意盈盈的脸孔,一丝杀气也找不着。吴邪看得目不转睛,直想:这人翻脸真的跟翻书一般快。 男子伸长手,搭上吴邪细瘦的肩。「走吧。」他说。 吴邪不安地动了动。除了将军,他仍是不习惯与其他alpha有肢体接触。 「去哪?」吴邪问。 男子别过头,朝他笑出了一口白牙。 「你的主人在找你了。劝你别太常乱跑,否则他可能会学我一样,找条鍊子把你绑起来。」 [瓶邪] 三十、曝光 吴邪站在面无表情的男子跟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总不受控制地往对方胸口瞟去…… 看他气色不错,身上衣物也没见血跡,应当真正脱离险境了吧…… 「过来。」张起灵坐在炕上,这么说。 吴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拖着脚步走向对方,直到与对方鞋尖对着鞋尖。 「手。」张起灵手掌摊平,手心朝上,对他说。 吴邪愣了愣,缓缓伸出一手…… 「双手。」张起灵如是说。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平伸,放在对方掌心上。张起灵一手托着他,一手捋高他袖子,暴露出来的,交错丑陋的刀痕让他的瞳孔一缩。尤其其中一手,不但血丝仍隐隐渗出,还有被抓握的五指青紫。 长指轻柔地抚上那瘀痕,嗓音却冻至冰点:「谁伤了你?」 疼痛让吴邪缩了缩,但仍旧尽力维持语调平缓地说:「没有……我方才……跌伤了。」 张起灵抬起眼盯着他,那双透亮澄澈的眸彷彿能看穿他……吴邪强迫自己不闪不躲地回视。 好半晌,张起灵才调开视线。吴邪才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他空出一手,拿起身旁的一样物事,用力一握— 不祥的鲜红色瞬间从他指缝中渗出,那种昨夜令吴邪胆战心惊的,刺目的红色。 「将军!」吴邪惊叫一声,下意识便要伸手查探他的伤势,张起灵却扣住他的双腕,不让他挪动。 虽然看似鲜血溢流,但其实被箭头弄出来的,便是那么一个口子。张起灵默不作声地将那伤口缓缓贴附上吴邪的手腕—渗着血的那处。 吴邪倒抽了一口气,颤抖了起来。 他发现了?!怎么会……?! 好一会儿,张起灵收回手细瞧……原先的裂口正以诡异的姿态蠕动、收束着……接着,皮肤上恢復了一片光滑,一点痕跡也找不着。 『……这是神蹟啊……死而復生……』 『将军……我能解此阵。』 『东璃人民传说他有神力,能起死回生……唤他神之子……』 『……』 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薄薄的唇动了动: 「东璃皇子。」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吐出了这四个字。 父皇要找东璃皇子,要他的宝血作药引……这宝血……能修復伤口,还能破阵法……所以那阵子,他掌心上的伤,永远不会痊癒…… 东璃人几乎没人知道东璃皇子的长相,因为皇子足不出户……这是自然,因为他是个omega……皇室大多会隐瞒成员是omega的事实……这点,也不奇怪……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线索接连串了起来,指向了他眼前的这人,便是东璃皇子…… 他大哥没找着的,通往皇位的钥匙,现下就握在他手中。可,为什么……他没有任何一丝欣喜若狂的感觉? 比起皇位,他更想知道的是…… 他抬起眼,对上那双仓皇的栗眸。 「你想瞒我多久?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看我连你族人都不敢杀,只因为怕你哭泣,是不是觉得很有趣?东、璃、皇、子?」 是的,比起皇位近在咫尺的喜悦,他感受到更多的是愤怒……自始至终,被对方瞒在鼓里的愤怒。 张起灵咬牙切齿,泣血的指控让吴邪心一凛,连连摇头,两行泪落下。 「不是、不是……」他泣不成声,反手想抓住张起灵衣袖,却被他挥开。「我不是有意瞒你……你父皇,想拿我作药引,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是将我放血至死……我不想……落在他手中……除了这个,我没有骗你任何事……我的族人,不知道我在这……不是我引来的……是真的、是真的……」他哭得瘫软在地,不断颤抖。张起灵方才那冰冷的眼神,彻底击溃了他……心口痛到他喘不过气,他愿意做任何事,只求他别再那样看他……如果非得要将他献给他父皇,才能消他气的话,那他也…… 张起灵垂着眼,望着那在地上缩成一团,哭得像个孩子的人儿,眸子闪了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在迁怒……他承认……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对「巫邪」万般信任,掏心掏肺的,到头来,面对的却是谎言连篇。 但其实回过头想想:自己的父皇要活捉他,自己的皇兄又对他抄家灭族,若换作是自己,恐怕也不会坦承身分的吧……而,即便自己的家族对他赶尽杀绝,他依旧尽心尽力地帮他,甚至还救了他一命……亏欠对方最深的,其实是自己…… 张起灵拉起地上那细瘦的身躯,将他拥入怀中,以着怕碰碎他的力道,拍抚他的背。 「嘘……我知道了……别哭了……我不会将你交给父皇的……别怕……」 张起灵知道:这个承诺一旦出口,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境。要是他私藏东璃皇子的事被拆穿,别说皇位了,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但是……唉……他连见他哭都忍不得了,怎可能将他双手奉给别人……只能说自己这下真栽了。 吴邪愕然地抬起眼,鼻头红通通的,不可置信地道:「可是……皇位怎么办……?」 不将他交出去,岂不等于背叛皇室?要是被发现了,是要被砍头的啊…… 张起灵耸耸肩。「大家都没找着,就当东璃皇子已经死了吧。」 吴邪的嘴张了又闔,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不到啊……他是真想不到对方会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明明没必要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还是个alpha……自己如今只是个阶下囚,任人摆布的……他为何总要……对他那么好……让他爱上他啊!! 这一瞬间,吴邪驀然想通了自己的心意,「哇—」的一声哭得更惨烈了。 这真太惨了!!他此生,没打算要爱上一个alpha的呀!!更别说还是敌国的皇子!! 张起灵简直要举双手投降了。他搞不懂:自己都作出了如此重大的承诺,怎么对方却还是越哭越厉害,哭得他心慌意乱的……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没法可想下,他只好使出杀手鐧— 「你再哭,我便要吻你了。」 啊? 吴邪吸了吸鼻子,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片便降了下来,贴上他的…… [瓶邪] 三十一、不知羞耻 没有过分孟浪的动作,只是轻轻贴着,吮着他唇上的泪,然后退开,再贴上……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不知何时,吴邪止住了眼泪,却是悄悄红了脸……他抬起手,摀住嘴,推了推张起灵的肩。 「好…好了……我没哭…了……」 张起灵的黑眼变得深幽深幽的,像是两汪要将他吸入的深潭,看得他一颗心像是要跳出了喉口那般。 张起灵满意地退开了身子,似不饜足般舔了舔唇,復又想起一事— 「巫山云雨的巫是吗?亏你想得出……」他掬起对方一綹浅色的发丝轻吻,往事掠过心头,笑意勾在唇角。 吴邪脸上的酡红更浓重了些,他又羞又嗔地瞪了张起灵一眼,下意识地抬手,搥了对方肩头一记,不意却扯动了手腕的伤口。 「嘶……」他倒抽一口气,张起灵亦变了脸,抓住他手腕细瞧。 「又流血了,你的血对自己没效吗?」感觉上伤口癒合得特别缓慢啊,应当不是他的错觉吧。 吴邪摇了摇头。「没效。」所以于他而言,与其说这是神力,他倒觉得是种受诅咒的能力。他看着张起灵,道: 「你脱衣服吧。」 嗯? 张起灵的动作顿住,抬起眼直勾勾地望着吴邪。吴邪莫名所以地回视着,好半晌才想通对方误解了什么。 「不、不是……」他心一慌,差点咬着了自己舌头。「不是那意思……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我想……这血……不要浪费……」 昨夜他仅应付一处致命伤便耗费了大量的血,接着两人又擦枪走火,其他伤口他根本不及细瞧……也许还有需要治疗的呢。 张起灵的眼眸闪了闪。「不用。」他毫不迟疑地应道,执起对方的手腕,细细舔去那血丝。 这傻子……自己都受伤了竟还惦着他身上的伤口……真是傻……傻得令他心疼…… 「我倒希望你是其他意思……」他贴着吴邪的手腕低喃,黑眸灼灼,闪着某些吴邪似曾相识的光芒,逼视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吴邪被他意有所指的话,露骨的注视搞得口乾舌燥起来……那软嫩的舌头在他伤口处挠着,好像连心口也要痒了起来…… 可是……将军明明没有释放信息素呀……为什么他会有跟昨晚相似的感觉……? 吴邪心悸着,也疑惑着……张起灵搁在他腰间的手臂一个收拢,将他搂得更紧。在他耳畔轻声道: 「昨晚……很疼吗?」 昨、昨晚……?他记得?!! 噢……吴邪抬手摀住爆红的脸,直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不……不是很疼……」他的回答从手掌后闷闷地透了出来。不知怎地,回答完了他却更觉得羞耻。 不然怎办……难道要他回答:很舒服??天哪……光想像都想一头撞死。 向来澄亮的黑眸如今漾着暖光,柔得醉人。张起灵望着那不停往他怀里鑽的人儿,有丝莞尔,更多的却是对他的渴望…… 吴邪耳畔的嗓音又响起,这次,添了丝低哑:「那今天……可以作吗?」 有礼的探询,掩饰着压抑、紧张、期待……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涨在胸口,像是要满出来一样。 吴邪震了一下,缓缓放下摀着脸的手掌……张起灵退开了身子,与他眼对眼的,既不催促、也不打扰……就只是静静望着他,等着他…… 也许只是过了一下子,但对两人来说,都是如此漫长……因为他们两人之间原本横亙的鸿沟,不是普通的难跨越…… 「嗯。」吴邪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单音。下一秒,他眼前一花,转瞬间便压倒在炕上。 他浅色的发散开来,像是成片的金黄流沙,眩惑了张起灵的眼……他探出手,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着吴邪的衣带。 「你要遵守你的承诺。我放你族人一马,你不准从我身边逃开,记得吗?」张起灵俯视着他,轻声说。 吴邪望着那如同神祇一般俊美的脸孔,不加思索地点了点头,柔声应道:「我知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从张起灵为了护他的族人而重伤的那一刻起,他便在心里立下了这誓。 明亮的眼眸,坚定的神情,说着像是咒誓一样的话……张起灵在一瞬间,突然有了欲泪的衝动。 真是……彻底栽了啊…… 衣裳敞开来,露出蜂蜜水色的胸膛,他落下唇,像是膜拜一般的虔诚……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像是温润的、暖手的玉,像是清雅的、孤高的莲……无一处不美。 美……?!他?! 吴邪呛咳了一下。 这人生得如此的容貌,怎还会觉得他美……?!或者,若是他见过小花,便不会这么觉得了…… 软热的吻如同雨点,细细落在赤裸的胸膛,像是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文文烧着……吴邪突然想到一事— 「将…将军……」 「张起灵。」 「……?」吴邪挑起眉,不懂对方的回应。 「我的名字。」张起灵执起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上。「重叫一次试试?」 「……张……起灵……」吴邪费了好大的劲,才红着脸,顺利地将对方的名字说出口。 没办法,称「将军」已经习惯了,突然要叫名字,总觉得那个彆扭…… 张起灵满意地俯下头,重新流连于那单薄的胸膛。「你想说什么?」 经他提醒,吴邪才想起。「那个……今天能不能……别用信息素……?」他囁嚅着道。 张起灵顿住了身子,抬起眼望他。「为什么?」 虽说他本来也没打算用,但吴邪为何如此排斥,他想知道原因。 栗色眸子心虚地四下乱转,不敢对上他,连嗓音也显得没底气:「就是……你用了的话……我好像会、会变得……」他停顿了很久,似在思考着用词:「……不知羞耻……」最后他选择了这个。 张起灵嘴角抽搐了一下。 若不是吴邪满脸认真,他可能会喷笑出声,伤了对方的自尊心。 啊……伤脑筋……真是单纯得让他想用力欺负对方,看对方变成那所谓不知羞耻的样子啊…… 如果吴邪知道了此刻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怕不惊恐地逃跑了吧…… 张起灵收敛起唇边的弧度,故作平然地问:「不用信息素,你便不会……不知羞耻吗?」 吴邪转了转眼,还当真凝神想了下。「不会吧。」他向来满有自制力的。 「哦……」张起灵拖长了尾音。「是吗?」 他问。同时伸出舌,重重舔了下那胸膛上的乳蕊。 [瓶邪] 三十二、帮帮我 (微H) 「呵额.......」吴邪身子一震,自喉间哼出一声低吟,随即又满脸通红地摀住嘴。 哎......他一个大男人,怎能叫出这种声音,真是...... 「别摀着,觉得舒服便叫出来吧。」张起灵的舌尖抵着那颤抖的粉色乳蕊,灵巧地不断兜转......时而覆上双唇,将那突起用力吸入口中。满意地看见那原本粉嫩柔软的蕊心,逐渐变得挺翘,乳晕也微微肿胀。 「你是不是喜欢我舔你奶子,嗯?」张起灵凑上另一侧孤零零的花蕊,用犬齿撕咬着,含糊不清地问。 啊…...怎么......!? 「别……这么......说...啊…....」奶...什么的......将军为什么能这么神色自若地说出口啊啊啊啊!羞死人!! 张起灵被他一副黄花大闺女的模样逗得直想笑。这人,还剩一丝理智的时候就偏爱装矜持,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人更想弄哭他。 「所以你不喜欢?」 长指挟着被舔得湿淋淋的花蕊拉扯、搓揉......吴邪不住哆嗦着。只是乳头被舔、被碰触而已,下半身便呼应似地搔痒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併拢双腿,交替磨蹭着,却无法顺利平息逐渐汹涌的骚乱。 「那我不舔囉。」男人松开了指,也退开了唇。下半身还没满足,胸膛又顿时一阵空虚,上下夹击之下,吴邪焦急地叫了出来: 「不…要…….!」怎么办......他不想他离开......但这岂不是很奇怪!他一个大男人,却喜欢让人舔胸......? 薄薄的唇勾起计谋得逞的弧。张起灵貌似不经意地问:「不要是什么意思?说出来。」 吴邪用那双泛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栗色眼眸瞅着他,只是带来反效果—他从没意识到的恶趣味完全被撩拨起来,再加上alpha天生的征服欲—他要让眼前的小猎物乖乖地臣服于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吴邪此时还未察觉自己已成了踏进虎口的小羊,单纯地囁嚅:「要你......继续......」嗯?怎么将军的感觉跟平常不太一样......好像......多了那么点侵略性啊…... 「我刚刚怎么说来着?」长指轻佻地弹弄着硬挺的乳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照着说一次,就让你舒服,嗯?」 啊?!!那、那个...... 殷红的唇张了又闔,实在没办法跨越那层心理障碍,偏偏身体又渴望得发痒......哎,真两难啊!!! 吴邪哀怨地闭起了眼,牙一咬,断续地说:「我.....想要你.....舔我....奶子......」他越说越小声,但张起灵还是听清了。 「好乖。」男人落下这句,唇舌再次临幸他敏感的乳蕊。 「嗯嗯......呵......哈唔.......」吴邪重新欢愉地呻吟着,乳头被玩弄让全身都像通了电流一样,有种甜美的麻痺感.......但他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妙....... 对方称讚他『好乖』—感觉上,自己好像成了被饲养的小狗还小猫之类......而且,将军没释放信息素,自己还是不知羞耻地说了那些话,到头来,怎么好像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信息素的问题.....?? 吴邪脑中一片混沌,待他再次回过神来,张起灵的头颅已经往下移动,扯下了他的裤子—他此刻当真是一丝不掛地袒露在对方面前。 他可以感觉到张起灵火热的视线扎在自己股间......啊…...连这么羞耻的地方,也得看这么仔细吗......?吴邪欲哭无泪地想。 男人微凉的手掌攀上了他半硬的分身,轻轻套弄,轻喃:「好可爱......只是被吸乳头,就勃起了吗?」 是......吗?自己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啊…...呜嗯.......」他不知道,他没办法思考......他只知道他好热,全身像是火焚那样,而男人的手掌好凉,摸得他好舒服...... 吴邪扭动着腰身,让阴茎在男人的掌心滑动着......男人的指腹时不时地摩挲他不断溢出汁液的顶端开口,带给他更上层楼的刺激...... 栗色的眼眸再度褪成了金色,衬着瀲灩的波光更添魅惑......事实已证明:即使张起灵没有使用信息素,他依旧是对方的俘虏,毫无抵抗力的...... 张起灵满意地望着那双每回令他心猿意马的金眸,知道身下这具迷人的身子,已然准备好要接纳他。 「吴邪......」 几乎仅馀气音的低唤拂过他腿根......然后,吴邪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抬高,双腿被分开。而男人俊美无儔的脸孔,就在他岔开的双腿间望着他。 「你自己扩张吧。这里。」长指覆上了已经泛出水气的洞口,暗示着。 吴邪一脸茫然。张起灵拉过他一手,执起他的食指,往那縐缩的入口一送— 「嗯嗯———」 异物入侵感让吴邪的腰身弹跳了一下,同时指尖感受到内壁黏膜的湿热细滑......他、他的手指现在正插在......?!!! 怎么可以?!! 吴邪求饶地望向男人,后者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手指进入那处。吴邪哀求道:「我、我不…会......啊…...这太.....」 「嘘......」男人向来淡然的嗓音此刻变得低哑,听来令人浑身酥麻,吴邪抖了一下,后穴竟箍紧了他的手指—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让他低吟出声。 「要好好扩张呀......」男人就像在耐心教导顽劣的孩童般,一字一句地说,同时摆弄着他的手指,让那花穴再多吞吃了一根指头。「否则等下会受伤的。」 「呜呜......唔......」吴邪咬紧牙根,不断摇着头,过度刺激的泪水滑落脸颊,却只是更增添了侵略者嗜虐的成就感。 好奇怪.....太奇怪了......那样的.....被自己撑开...... 甬道因为益形扩张而震颤骚乱着......吴邪可以感觉到自己高温的黏膜内壁,正像生出了许多张小嘴一般,不住吸吮、缠绞着他深入的指头......然而,越是绞紧便越是空虚......探不到底的手指,无法带给他记忆中的充实感...... 这样的.....根本不够啊…... 无法平息的骚乱,鑽入骨髓的空虚......吴邪的泪落得更兇,哭着说:「将军.....帮帮我.....我...不要...这样的......」 男人闃暗无比的黑眸望着他的泪顏,直起身,腰身一挺,下体的肿胀贴着吴邪颤抖的手背滑动。 炽热的、坚硬的、粗大的..... 「想要什么?」男人的问句掺入了诱哄,诱哄他拋弃最后一丝自尊。 「想要......」吴邪哈着气,满脸迷濛。他撤出了手指,改去抓握那近在咫尺的硬物。「将军的......这个......」 [瓶邪] 三十三、坐下来 (H) 好大......手指几乎圈握不住......要是可以进来的话.....进来的话...... 金色的眼眸闪着狩猎的红光,吴邪坐起身,扑向张起灵,后者反应不及,竟被他撞得一个后仰,栗色的头颅埋在他腿间,隔着布料开始舔起他的硬挺。 哦哦......没有信息素也很热情不是吗......?小东西可能不太了解他自己在这方面的潜力......张起灵赤红着眼,望着那在他腿间挪动的头颅,心想。 舌头在布料上沾染出深色的水痕,底下性器的形状变得益发明显,也似乎更为膨胀...... 吴邪开始不满于仅隔着布料舔舐,他抬起被慾望薰红的脸孔,像是呢喃,也像是在哼吟:「将军.....我可以吃吗......?」 长着一张乖巧的娃娃脸,出口的话也像是乖巧的询问,但那背后的含意.....可真是足以逼疯所有男人啊!! 张起灵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气。 本想趁机调教对方的,结果按捺不住的人反成了自己,真是自作孽啊!! 张起灵急躁地扯去了自己的裤子,揪住那浅色的长发便往自己腿间按。 吴邪毫无异议地啟唇,任那粗大的肉柱垂直地顶入他口中......张起灵扯着他的发,上下移动,他亦卖力地用舌面、用颊侧黏膜、用咽喉......侍候着对方......专业到位的程度,简直媲美欢场女子。 张起灵仰起头,喘了一口气,一滴热汗滑落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吴邪吞吐他的方式,就像个饿了许久的人在享用大餐一般......那种热切贪婪的模样,真太棒了啊…...让人想.....不顾一切地,肏死他...... 「吴邪,吐出来。」张起灵揪了揪那晃动的头颅,嘶声令道。 该死的……自己几时变得这么不济了!只不过是用嘴而已,便舒爽得直想缴械! 吴邪茫茫然地听从了指令,却依然眷恋不捨地舔着那狰狞的棒身,彷彿那是多美味的东西似的…… 「不能吃吗……?」金色的眼眸闪烁着,盈盈注视着男人,只差没添了一双耳朵和一只尾巴,就真像摇尾乞怜的小狗了。 这东西很香啊……一闻到,唾液便大量分泌……它泌出来的汁液也好甜好甜,怎么吃都吃不够……不能再吃了吗……? 啊……该死的!他真的受够了!! 张起灵略嫌粗暴地将吴邪拖离自己的分身,不顾对方楚楚可怜的样子。 「坐上来。」他粗声令道,吐息极度不稳,左肩上的刺青逐渐浮现。 他要干死眼前这人!现、在!否则他铁定会因为过度压抑自爆而亡。 吴邪被动地让对方扯至身上,被慾望控制的大脑彷彿笼罩着迷雾,无法顺利运转。 他说坐是指……? 男人用行动回答了他未说出口的疑问— 大掌一左一右地掰开他的臀瓣,搏动的、火烫的铁棍直接抵着他沾满蜜汁的开口……那高温令他震颤。 「方才不是想要这个吗?」男人扶着他的腰,用一种彷彿在克制什么的表情这么说:「你自己放进去。」 自己……?!自己主动将男人的性器吞进去……!?这光想像就令人羞耻万分啊!!但、但是……心中那种隐隐约约的期待感……又该怎么解释…… 吴邪舔了舔乾涩的唇,唇齿间还残留着对方的麝香气味,飢饿感又被挑起……他本能地将双腿分得更开,跪在男人两侧,隻手扶着那挺立的棒身,缓缓降下…… 入口被撑开到极致的撕裂感,不是方才放入手指可以比拟的,即便有他分泌的爱液作为润滑,那种像是要被硬生生分成两半的感觉,还是让吴邪僵住了身子,不敢再动…… 「不…行……进不去的……太……」他抖着嗓,连腰身都颤抖着。 昨晚……昨晚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不可能的…… 「坐下来。」儘管扣在吴邪腰间的手指已经用力到泛白,张起灵依旧耐着性子,再说了一次。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奴性,牙一咬,双膝一沉,那肉柱便瞬间全根尽没。 [瓶邪] 三十四、射进里面 (H) 「呜呜———」 两人在同一个时间绷紧了身子。 一个是颤抖着高潮,一个是被痉挛的甬道夹得死紧,努力抵抗射精的衝动。 白浊的体液溅上了两人的下腹。吴邪喘得厉害,眼前一片白光闪耀,完全对不清焦距。他像被抽掉了骨干般,软绵绵地往前倾,偎倒在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别过头,亲了亲他汗溼的额,嗓音低嘎:「这就没力了?」 甫高潮后的吴邪像飘在了云里雾里,只撑开眼皮望了下声音的来处,便再度乏力地闔上。 他本人是静止不动,但下头的小嘴吸吮得可厉害,紧一阵松一阵的,直绞得张起灵最后一丝自制也消磨殆尽— 他双手抬起了吴邪的臀,让自己的棒身缓缓撤出,然后再松手,让吴邪垂直落下...... 「呵呃……」肚腹被猛力撞击了一下,吴邪微微皱起眉,还没完全回过神。 张起灵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次、两次......他特意调整好了角度,吴邪每次落下,那阴茎都会重重地撞击脆弱的子宫口。 才这么直上直下的没几次,吴邪便抖着唇求饶了:「别......啊…...这样......好...胀.....唔嗯......」 难以形容的感觉......也不是顶疼,但就好像戳进了肚子里,下腹一阵阵的发热...... 张起灵知他尚未适应这姿势,深吸一口气,硬是压下自己满身慾火,妥协道:「要不你动?你若不动,就我来。」不能怪他口出威胁,他现在只想不顾一切地压着对方猛操,偏又怕以他的力道会误伤了对方,两相拉扯之下,让他更觉烦躁。 吴邪一听,只得乖乖地抬起痠软的身子,双手撑着张起灵的下腹,开始上下晃动起身子...... 没办法,方才那种整个体重下压的玩法实在压迫感太大了......他总有种连肠壁都要被捅穿的错觉,只得趁张起灵尚未改变心意,乖巧地自己动...... 吴邪上下摇晃着身子,任那血管賁起的棒身刮磨着自己细緻的黏膜,任那蕈状的头部在自己的子宫口进出......力道、角度、深度全由他自己控制,所有的痒处、所有的敏感点,那粗大的阴茎都能满足他,完全......填满他的空虚...... 啊啊…...糟糕.....好像有点......舒服过头了...... 吴邪咬着下唇,却仍是忍不住一声声断续媚浪的哼吟......他的手臂往后伸,撑在张起灵的大腿上,摇晃着腰身,似觉得这角度让他最舒服。殊不知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交合处全看得一清二楚—那肉红色的棒身是如何带出粉色的媚肉,那不断被挤压溢流,泛着银光的汁液......全都展现在张起灵眼前。 张起灵浅浅地倒抽一口气,再禁不住眼前美景的诱惑,探手抚着那被他的分身撑到某种难以想像极限的穴口。 「好棒啊…...吴邪.....你好色的小穴都被看见了......流了好多水.....」 长指掠过绷紧的赭红色洞口边缘,立刻沾染了满手的湿意。 吴邪虚软地摇着头,闭上了眼,羞赧地道:「别......说...唔......」蘸着湿意的长指趁他啟唇,探入他口中,他本能地含住那手指,似要发洩什么般吸吮了起来...... 张起灵的话语,唇舌间慾望的气味.....似乎更加撩拨了他......纤细的腰身晃动得更加剧烈,似乎已经开始享受起被顶到深处的快感。 啊…...omega真是天生适合性爱的生物......无论哪一处,都具有顶极的敏感度.....下头的小嘴更是厉害—进入的时候又软又嫩,抽动起来却夹得比什么都紧,这种反差,哪个男人受得住?! 张起灵微瞇起眼,白皙的脸孔泛起红潮。他撤出吴邪口中的手指,箝住他的腰,配合着他的节奏—在他坐下时,一次次猛力往上顶。 「啊啊…...哈啊…...哦......」 吴邪仰起头,似乎已不再排斥这种力道,叫得比方才还要高亢,语调间却满是喜悦的震颤。 「顶这里.....」张起灵扣着那合掌的腰身,用着合宜的角度,抵着对方的子宫口旋绕磨动。「是不是很爽......?」 吴邪眼角泌出了泪水,毫不掩饰,亦无法掩饰地高声承认:「是.....好爽.....嗯啊…...还要...啊......给我......」 张起灵粗喘着,已经濒临极限。他疯狂地耸动着腰身,吴邪蜜色的臀不断拍击他的大腿,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响。 「都给你......我会全部...射在你里面......」唔......这场景......光想像都令人心旷神怡。 彷彿有什么触动了吴邪的开关,他驀然从迷乱的激情中清醒过来,开始挣扎。 「不…行.....将军......你...啊…不能再.....射进里面......会...怀.....嗯嗯......」不行不行!!昨晚的交合后,他还没喝避孕的药汁,要是再被内射的话...... 他的挣动对杀红眼的野兽来说,简直像是蚂蚁撼象般的不自量力。 张起灵死死地压着他的腰身,不让他脱逃,肉刃更是一次次地往深处衝撞,似在逡巡着完美的喷发地点。 「嘘......射进里面......你会喜欢的......」 吴邪不住摇头,却丝毫撼动不了铁了心的男人。 「我不喜......不行......!!不要!!不要!!......啊啊————」 男人用力顶开了他的子宫,强力且大量的热流灌入他窄小的腔室内,吴邪惊叫一声,一阵哆嗦,就在被射入的同时高潮了。 [瓶邪] 三十五、预演 吴邪背对着男人,枕在男人平伸的手臂上,兀自生着闷气。 明明一件简单的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就是做不到呢!?明明只要坚定一点,挣开对方,就可以省去后续许多麻烦,也不用怕怀孕什么的……为什么又失败了呢……? 但是……不得不承认……真的很舒服啊……射在里面…那样的…… 吴邪啃着指甲,发着呆。 「想什么?」 轻轻淡淡的嗓音,搭配着从背后贴上的微凉男体,和落在肩上的唇瓣……吴邪怕痒地缩了缩,微微红了脸。 想什么啊……总不能回答:在想被你内射很舒服的事吧…… 红潮可疑地蔓延至耳根,吴邪掩饰地咳了咳。「没……没想什么……」回头一定得缠着军医喝避孕的汤药,太危险了! 张起灵似理解了什么,没再追问,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你的发色是这样的?」一般东璃人似乎也是黑眼黑发,吴邪的发色和眸色确实有些特异。 吴邪答道:「我的母后……似乎有异国的血统……」一想到温柔的母亲,吴邪眸子一黯,嗓音也黯淡下来。 张起灵的唇落在他的头顶心,似一种无言的安抚。 「对不起。」他说。 他不杀伯仁,伯仁的死却不能说完全与他无关……恩怨纠葛,说也说不清。 吴邪摇了摇头。 「不关你的事。」他反而很庆幸:张起灵阴错阳差地没踏进东璃,没有真正伤害他的族人……至少,在他身边时,自己的负疚能少一点。 啊……但是— 吴邪突然扭过头,问道:「将军,那时你们发现我时,我身边,没有其他东璃人吗?」 他之前一直想要问,却一再地错过时机。 张起灵回视他,眼眸迅速地闪过一抹流光,嗓音依旧平然:「没有,为什么问?」 吴邪问的,应当是那个alpha吧…… 吴邪洩气地又转回身去,道:「我有个青梅竹马,一路护着我逃出来的,不知现在是否安好……」 青梅竹马……? 张起灵把玩着他一綹浅色的发丝,在心里轻哼。吴邪或许当对方是青梅竹马,但是他可以断言:一个alpha,绝不只将一个omega,视作青梅竹马而已…… 「是青梅竹马……还是你的情人?」漫不经心的嗓音这么问。 吴邪一愣,扭头瞪着对方。「自然是青梅竹马了,你想什么呢?!」他匪夷所思地这么说。 张起灵隻手搂紧了对方,两人的身躯几无一丝缝隙……张起灵下体的毛发蹭着吴邪细緻的臀瓣,后者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张起灵哼道:「没什么。他若是你的情人,便自生自灭吧,若不是……也许我再帮你注意注意。」 这当然只是他随口敷衍,没想到吴邪的反应比他预料得大的多— 「真的?!!」他翻过身,望着张起灵,满脸又惊又喜的表情。「你真愿意帮我找他?」 这人……还真是自动忽略话中满多重点的啊…… 张起灵撇撇唇,甩不开心中的彆扭感,但面对那张孩子般纯净灿烂的笑顏,他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扫对方兴致的话,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 回头得叫自家兄弟把他的宠物藏得牢一些,免得让吴邪发现了破绽。 「哇啊!!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丝毫没察觉眼前男人的僵硬,吴邪自顾自欢天喜地地扑抱住对方,还不断道谢。 他偎着男人的肩,絮絮叨叨:「我一直很担心他……虽然他身手比我好上太多,但是他从未这么长的时间不连系我……」 张起灵的脸皮一抽,不想再听对方继续记掛着那所谓『青梅竹马』,直接打断了他:「若我找着了他,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自然『找不着』对方,是以这问句,完全只是为了分散吴邪注意力而说的。 吴邪愣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过了好半晌,只见他红着脸,微微仰起头,轻轻贴上张起灵的唇。 「这样......?」他轻声问,羞得压根儿不敢正眼望向对方。殊不知他这种小女儿的娇态,只是让张起灵的下半身迅速又精神了起来。 他的呼息变得紊乱,长指无声无息地探向对方股间,勾挑出微微湿意......吴邪的脸更红了,喘息也变得浅快。 「诚意是不是稍嫌不足?」张起灵问。蓄意地用自己勃发的火热磨蹭对方同样微微扭动起来的下体。 吴邪睨了他一眼,带着水光的眼波有着说不出的媚意。 「你又还没找到......」他不服气地反驳,嗓音却像在哼吟。那长指在他泛着湿气的入口处摩挲......经过多次疼爱的穴口十分敏感,被那指腹撩拨着只觉有说不出的痒......前方则有再度硬挺的男根紧贴着他,逼他再次回想起方才无数次被这东西贯穿、翻搅......欲仙欲死的感觉。 「可以先预演一下.......」 精壮结实的身躯再度欺压上他,而吴邪感觉自己就像是对方指掌间弱小的猎物,只能颤抖着敞开身体,期待着对方的佔有...... 「别再……射进里面......」他在对方热切的唇舌间努力寻找说话的空档,努力坚持该有的立场。 「我尽量。」男人给了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讨厌......」半真半假的抱怨,是他意识消散前所能挤出的最后两个字。 随后,慾望的浪潮席捲了他。呻吟、喘息、身躯的碰撞声......成了营帐内仅存的声音。 [瓶邪] 三十六、善了 「你原本就知道他的身分吗?」 张起灵垂着眼批阅信件,貌似不经意地问。在一旁太师椅上坐没坐相的墨镜男子扬高了一道眉,慵懒地应道:「你说谁?」 张起灵抬起眼,透亮的眸光犀利地直射向对方。 「吴邪。」薄薄的唇透出了这个名字。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透着不可思议的巧合……男人选择了alpha,而不是omega,然后将omega留给了他……还有那些似有意若无心的话语……太巧了……那么多的巧合,有可能便不是巧合。 墨镜男子耸耸肩,脸上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小朋友?我不知道啊……所以他是什么身分?」他噙着笑反问,张起灵反而哑口无言。 吴邪东璃皇子的身分,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对方是兄弟,最好也先不要妄言…… 一思及此,他转开了话题:「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留在身边的alpha是什么身分?」 据吴邪所说,那人是护国将军之子,本身也是名将领,带兵征讨,屡建奇功……这样的人,会甘心被囚吗?还是……其实只是假装服从,背地里在打着什么主意?比如……救走吴邪……之类的…… 张起灵越想越觉芒刺在背。 墨镜男子打了个呵欠,似乎压根儿忘了自己还身在皇室成员面前。他摆了摆手,道:「他没有什么其他身分,他的身分就是我的宠物,就这样。」唇瓣勾起的,是名为独佔慾的笑。 张起灵不再说话了。 他与这发小,两人性格大相逕庭,却有一个共通点:想要的东西,一旦咬紧了,便绝不放手。 看来自己无须分神管这两人的事了,横竖对方也不让管。 他垂眼回到自己的信件上,墨镜男子反过来发话:「明日我们就进城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小朋友?」 张起灵书写的动作顿了顿。这当真是个一针见血的好问题。 「先带他到我宫外的山庄安顿吧。」带回宫中,总是人杂是非多。 墨镜男子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要提醒你:张承羲那傢伙一定会像隻见了血的鯊鱼一样游过来,想探知你为何没死成……你和小朋友,自己小心点。」 皇室内部的事,他不便插手太多,只能言尽于此,点到为止。某些人的小动作他不是不知,也不是无法破解,但有些状况,张起灵只能靠自己,他不适合协助。 张起灵轻吁了一口气。 「我知道。」 该来的躲不掉啊……一直以来,他一直隐忍着,避开衝突……但现在……他有吴邪了,如果对方发现了吴邪于他的重要性……不会善了的…… 透亮的眸笼上阴霾,手中的笔桿『啪』的一声,一瞬间断成两截。 「便是他吗?那个二皇子带回来的东璃奴隶?」 阴鷙的黑眸望着不远处— 一身华服的高大男子率先俐落地下了马,伸长了手臂,马背上还坐着另一名罩着宽大斗篷的纤细男子,后者的动作相较之下,显得迟缓许多……他似乎想要避开高大男子的援手,自行跳下马,却在落地那一刻,双膝一软,被高大男子稳稳捞住,将他打横抱起。 两人似乎在争执些什么,罩着宽大斗篷的纤细男子看不见表情,高大的男子说着说着,便放声大笑,似乎怀中的人儿说了什么有趣的事。 俊美无儔的脸孔,向来冷肃的线条柔和许多,衬着脸上的笑容,洒下来的日光,当真是颯颯爽爽,如同天神一般…… 阴鷙的眼瞇起。他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几时有这般表情……?而且,不说是奴隶吗……? 身旁一袭书生打扮的男子应了声:「是的,便是那位。」 张承羲斜眼睨向对方,道:「你不是向我保证,你设的阵法万无一失,绝没有人能够逃出生天?!现在呢?有什么好解释没有?」 书生打扮的男子双腿一抖,直接跪下,头磕得『砰砰』作响。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在下绝无半句虚言,在下所学的阵法,阴毒冷僻,常人根本窥不出门道!二皇子身边,必有高人!!说不准……是军师……」 张承羲冷哼了声:「你当军师是什么人?比狐狸还精明的人会来干预我的事?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好查查是谁在暗中协助二皇子,还有……」黑眸重新调回那走入山庄中的二人。 「给我查查这奴隶的底细。」 [瓶邪] 三十七、以后 「放我下来。」吴邪摀着脸,掌下的脸孔烫得吓人。 他、他怎能……一路抱着他进来……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岂不丢死人! 「不是没力气走吗?原本就要你别骑马,硬是逞强。」向来淡然的嗓音添了丝暖意,多了点笑意。四周环绕的僕役垂着眼,脸上却大多闪过一丝惊奇。 这能怪他吗?! 「所以昨天晚上我不是说不要了吗?!」就是知道今天有可能会骑马,昨晚自己明示暗示了对方,这人却还是将他折腾到天亮。搞得他在马背上苦不堪言,一下马便软了腰,下半身像废了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吴邪放下了手掌大声嚷嚷,嚷完一定神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被大票僕役包围……也就是说,自己方才的那句话也…… 噢!让他死了吧!他真不想活了! 他重新摀住脸,把脸深深埋进张起灵怀里,直想就这样埋到天荒地老,永远不见人了。 脸颊偎着的胸膛传来剧烈震动,想来男人笑得颇开心,吴邪没好气地抡起拳,搥了对方一记。 走着走着,浓郁的花香袭来,吴邪好奇地放下手臂,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不禁低低地惊呼出声。 时值春夏交界,气候宜人,花园内百花胜放,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其实西泠气候乾燥,本不适合栽种花卉,但贵族们家中可供养大批园丁,负责看护这些脆弱的植栽,因此,要种出这样一片繁花似锦的盛况,只是小事一桩。 而吴邪打小在雪国长大,放眼望去多是一片银白世界,几时见过这么多顏色聚集在一起,看得他眼花撩乱,嘖嘖称奇…… 张起灵见他目不转睛,兴致高昂,微微一笑,缓缓放他下地。吴邪走近其中一株花树—有别于其他浓艳的花朵,这株花树的枝枒上,满满丛聚着雪白的花朵,一丝顏色也无,却别有一番清冷优雅的风韵。 吴邪抚上其中一朵,繁复的花瓣掠过指尖,柔嫩的触感令人流连往返。 「那是杏花。」男人从身后亲暱地环着他,微凉的气息拂过耳畔。「你如喜欢,我让他们多种些,以后你随时可赏,好吗?」 以后啊……好奢侈的字眼…… 吴邪笑了,像那素白的花一样,淡淡的,不洩漏半点心慌。 「好啊。」 「你说什么?!爷带回来一个男人?!」清脆的女音原本该是温柔婉转,却因为嗓音紧绷,听起来别有一种压迫感。 「是的,据说是名东璃流亡者。爷对他可好了,不仅要律言服侍他,还让他住进了逍遥阁……我听见过他的侍女说啊,那男人艷色逼人,姿色不输女子,定是这样爷才会……」 小婢女在一旁滔滔不绝,女子却拧起了精心描绘的柳眉。 今天是男人回城的日子,她一早便精心装扮,却扑了个空—男人安顿好那名东璃流亡者之后,便被召进了宫,她连一眼也没见着。然后,宅子里顿时风声四起,关于他们主人的新宠儿…… 律言是爷最信任的左右手,就连她们这些红粉也得敬他三分;律言对她们,更是从来都不假辞色,没想到,爷竟会要他去服侍一个理应下贱的奴隶……住处也是……逍遥阁紧邻着爷居住的腾云居,是眾多女子眼红的居所,爷一直空在那儿,从没让任何人入住,现在……却也给了那人…… 涂着鲜红蔻丹的五指缓缓握紧。 也许……她得紆尊降贵地会一会他…… [黑花] 三十八、阶下囚 「律言,你来这儿很久了吗?」一身樱色长衫的男子,负着手,拖着脚步走着,嗓音珠圆玉润,很是动听。 被他叫唤的男子垂首敛眉,站在他右后方,规规矩矩地回道:「回公子,十年了。我当初穷途末路,流落街头,是爷收留了我。」 男子理解地点点头。律言头不敢抬,只敢微挑起眼,不着痕跡地观察对方。 他来这宅邸很久了,爷也一直相当器重他,主要是因为他非常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也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爷身边的男人女人来来去去,在这宅子里发生的勾心斗角、争宠陷害的事蹟不比宫里少,他亦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从未成为哪个派系的一员,或被谁所收买......也许,爷便是看上了他这点,才一直让他管理着这宅邸。 但是......这次爷带回来的这男人,他却有些看不透啊…... 首先,对方是个alpha,这点便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爷向来喜欢媚浪放荡的omega......不过宅子里的确也有少许的alpha,可能爷想换换口味......但是这回换的口味......好似重了点...... 爷带这男人回来的那天,便直接安排他住进了逍遥阁,还召来了自己侍候对方......不管是哪一项,都是爷前所未见的恩宠—这要是爷其他的红粉知己,老早便灿笑着谢恩了,男子却是臭着一张俊美的脸,冷道:『我不想住这儿。』 出乎意料的,爷居然没动怒,反而兴味盎然地问:『为什么?』 男子用那双异常明亮的凤眼睨了爷一眼—老实说,他从未见过这宅子里的谁敢这样斜眼望着爷的—懒洋洋地道:『你不是住隔壁吗?我不想离你那么近。』 饶是他向来冷眼看待爷带回来的这些男宠,闻言也不禁脸皮抽搐了一下— 这人真......好大的胆子啊!!而且......竟好像很不在乎爷似的,简直匪夷所思! 奇怪的是,男子嘴上越是犀利,爷的心情看起来便越好—而且应当不是假装的。当时,爷一把捞过男子看来异常纤细的腰身,也不顾自己还侍候在一旁,竟像是情不自禁地便与对方耳鬓廝磨: 『你不想我想呀......解语......你好狠的心啊!昨晚在床上明明那么可.......』 男子一把摀住了爷的嘴,胀红了脸看他一眼—那染上了红潮的脸庞艳丽异常,连他这向来独善其身的人都忍不住心跳快了两拍。 『闭、嘴!有人在呢!你懂不懂礼义廉耻怎写?!』男子咬牙切齿地这么说。 对爷的僭越与失礼,这人若自称是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他虽不想打扰自家主子被虐的兴致,但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爷,皇上有请,您可能得赶紧进宫一趟。』 『啊…...知道了。』墨镜男子难掩失望地退开身子,对着男子说:『我会儘快回来。别太想我啊,宝贝。』 男子凤眼一横,摆了摆手,道:『不用太早回来,我也绝不会想你。』 『……』 爷这回,真是带了个神奇的人回来啊!爷风流倜儻,气韵非凡,又深受皇上宠信,不知多少名流仕女芳心暗许,现下却有一个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怎不叫他这作属下的惊奇。 然后,称呼也是—他唤男子一声『爷』,男子立刻朝他挥了挥手,道:『叫我解雨臣吧,我一个阶下囚,受不起这称号。』 阶下囚?倒还真没见过哪个阶下囚有他这等气势的。 他有些好笑,但要直呼对方名字,他可没这个胆。于是他平平缓缓地道:『要不......我能称您一声公子吗?』 凤眼落在他身上良久,那气势......竟有点像爷......逼得他胆寒。最后,男子点了点头。 爷进宫也过了五日,这几日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解雨臣身边,益发觉得当时他对爷那些失礼的言行,应当不是为了吸引爷的注意,而是真心为之— 毕竟,他从未见过这宅子里的谁,会每天祈祷着爷别回来的。大概就眼前这位了。 「今天,你家主子应当也不会回来吧?」你瞧瞧,这人满脸期待的神情说着这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律言四平八稳地道:「宫中来了消息,爷今日似乎还是在那过夜。」 解雨臣拍了拍手,笑瞇了一双凤眼,不顾律言额际三条线掛下。「真太好了!我能再去打猎吗?」 宅邸后方有座非常大的林子和草原,可供主人和皇室间暇时围猎。律言在介绍环境时提到了这个地点时,解雨臣简直双眼放光— 他闷太久没有舒展筋骨,感觉上都快要发霉了,二话不说,立马缠着律言要他帮忙安排。 律言不加思索地点点头。事实上,几天前他第一次见男子射猎时的身手也暗暗吃惊......这宅子里的守卫,高手也不少,但男子的身手,绝对可称得上是顶尖。综合男子跟爷相处的情况看来,他实在想不透:为何男子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宅子里......如果不是为了爷的话,是为了谁吗......? 他跟在男子身后,朝着猎场走去,心思转着,导致男子煞住脚步时,他一时不察,差点直接撞上对方的背。 他回过神,抬起眼,便见到让男子停步的原因— 只见一大票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他们两人走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一袭红色衣裳,容貌艳丽的女子。 [黑花] 三十九、寻衅 解雨臣微微拧起了眉。「她是谁?」那女子人未到,犀利的眼神先到,看来是衝着他来的。 律言道:「那是淮香姑娘。爷带回来的男男女女,多由她管理。」简而言之,若在宫里,她的角色便像是后宫的领导者那般。 解雨臣眉间的摺痕更深。他问:「那傢......我是说,你主子,养在这宅邸的男男女女有多少?」还需要有专人管理? 律言道:「回公子,数字多有增减,目前是三十九位,加上公子的话是四十位。」 我操.......解雨臣脸皮一抽,心说:那死变态能应付这么多人都不会精尽人亡?!!骗人的吧!!一定有吃药!!! 淮香在樱色衣裳的男子身前站定,神色平然,心中却暗暗心惊。 这人......虽是男子,容貌却是非凡......英气之馀,隐隐带着点媚意,尤其那双凤眼,眼波流转,光彩异常。而且......同她一般,都是alpha。 一个alpha男子......就算再美,也不及omega男子的柔媚啊…...就连身体的敏感度,应当也远远不及。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况且,自己站在对方身前,也有好一会儿,那双凤眼冷冷地睨着她,竟似完全没有先开口招呼的打算......再说了,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是怎么回事......? 不行!她可不能认输了!!爷向来最称讚她的,便是她的聪慧、睿智、有条不紊。现下,她也要叫这男人认清:既然进了这宅子,便要遵守这儿的规矩。想争宠、想拿翘,得先过她这关! 淮香轻咳了咳,先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解雨臣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先是扬起了眉,然后便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的笑容很媚,嗓音却很冷:「你,凭什么觉得我该告诉你?」他一字一句地说,一点也没在客气。 淮香先是愣住,然后瞬间胀红了脸—是气的。「好个给你脸不要脸的东璃贱奴!凡是爷带回来的人,在这宅子里都由我管理,问你名字怎的?!还不快说!」 解雨臣敛起了笑,百无聊赖地转了转颈子,漫声道:「既然你也说了,是你那什么爷带我回来的,关于我的事,劝你直接去问他,少来烦我。还有,你想管理也要我愿意接受你管理,你一厢情愿的,便要我认帐,你们西泠人都像你一样没脑子吗?」只会虚张声势,既没涵养,也没气质,还言之无物,这种女子,不管容貌再上等,望之都令人厌烦。 淮香被他一番抢白说得脸色忽青忽红。一直以来,爷带回来的人多是乖巧顺从,又以omega居多,见了她向来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几时被人这样当面衝撞。 她身后的鶯鶯燕燕也多面面相覷,有些人甚至面露幸灾乐祸之色—淮香强势的作风,自是有人看不惯,但她受主子信赖与宠爱也是不争的事实,是以总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现下难得有人能制得了她,不少人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观望着。 淮香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从齿缝中挤出:「你……你真的好大胆子!!若不是爷的宠幸,你能活到现在?!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叫爷……」 浓淡适中的红唇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透出的气息却很森冷。解雨臣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淮香—后者握了握拳,竭力忍住后退的衝动。 解雨臣沉声道:「你如有本事,就叫你的爷杀了我,如果没那本事,就闪远点,懂?」 他与淮香错身而过,长发与衣袂一同飘扬……群眾鸦雀无声,他所到之处,人潮自动分成两边。 律言沉默地跟在解雨臣身后,神色奇异。 方才……他彷彿看到……爷在说话呀…… 「呼……」 解雨臣仰头靠在凉亭的长椅上,闭起眼,深深吁出了一口气。 『解语……很累吗......?』 带笑的男中音响起,解雨臣驀然弹开眼皮,四周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 我操……这是怎的?连幻听都出现了?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眉间,眼下有抹淡淡的阴影。 他有几天没见到那男人了……?算算……七日有了吧。他原以为自己会过得很愜意—成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让律言安排他去打猎,或是在宅子里乱逛……几日前他狠狠修理了那不知死活来惹他的女人之后,似乎成功地给了个下马威,没人敢再来寻衅……理论上……他不该这么烦躁才是啊…… 睡眠也是,少了那男人的折腾,他身心灵都舒畅许多,满心期待着一觉到天亮......却已经有好几日,他抱着刺绣华美的衾被,一夜无眠…… 什么啊……这个样子,不就像是……他很思念对方吗……? 突然掠过心上的念头让解雨臣悚然一惊,连甩了好几次头,清空这种光怪陆离的想法。 思念什么的……是绝无可能的!!对方那样的……羞辱自己……他是疯了才会……!! 他之所以依旧忍辱偷生地留在对方身边,也不过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探得吴邪的消息,再见见他…… 没错!当然只是这样!……没有其他的……了...... 雪狼就窝在他身边的长椅上,解雨臣揉了揉眼睛,横躺在椅上,头枕上雪狼的肚子。雪狼微微睁开眼,用尾巴环住了他。 他们一人一狼,在军营里朝夕相处,早已经非常熟稔,雪狼也十分亲近他。 好温暖啊……雪狼的毛皮……跟男人的怀抱,很像…… 解雨臣感觉自己好像又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无力清空了,昏沉沉地睡去。 [黑花] 四十、靠岸 一身劲装,系着黑色披风的墨镜男子跳下马,早收到消息的律言已在门口候着,俐落地迎上前,接过男子解下的披风。男子胸前的玉铃鐺随着他的动作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解语呢?」墨镜男子向来常掛的微笑不復见,神情也透着一丝疲惫。但他依旧疾走如风,律言得小跑步才能跟上。 他前进的方向,便是逍遥阁。 「爷……」律言赶忙唤道:「公子不在住所里,到花园赏花去了。」 男人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终于柔和了些。疾走的脚步转了个方向。「他倒好兴致。」 几天了……他也算不清……只记得大约从第三日起,他便满身火气,若不是皇帝得罪不起,他甚至连招牌的笑容也掛不起来。见不着解雨臣,没办法逗弄他,看他又羞又气的样子,也碰不着他的身子……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无比烦躁,直想下一刻,便插翅飞离宫中。 不过……看起来……即便没有他,解语自己一人过得倒挺好,还赏花呢!这可不成!自己这个做主人的,得再去教教他,该如何展露思念之情…… 只要想到久违的调教,男子的心情便大好,数日来的夜不成眠以及路程奔波的疲累,似乎也云淡风轻了。 律言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心想:爷从宫中回来的消息来得匆忙,自己为了准备,尚未来得及通知解公子,应当……没关係吧…… 他咬了咬下唇,向来心细如发,凡事要求尽善尽美的他有丝忐忑。忽想起有件事应先报告— 「爷,几日前,淮香姑娘来找过公子……」 其实淮香对爷带回来的人施予下马威早不是新闻,自己也并不一定件件稟报;就算稟报了,爷有时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是挺在意。但这次……感觉上是应该提一下。 男人的脚步顿住,转过头望向他,还当真被挑起了兴致。「说。」 律言也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当日的状况形容了一遍,呛辣的对话一句也没落下。 他原以为男人会被激怒,没想到对方却是越听笑意越浓,甚至最后当场大笑出声。 「太妙了!真不愧是解语!」他笑到不停拭泪。 律言真是被自家主子搞得十分错乱— 感觉上……以前可能会让爷勃然大怒、无法忍受的事物,只要碰上解公子,一切便轻而易举地转弯了…… 律言沉吟着:这样看来……也许最后的那句话,说出来也没关係吧…… 「爷,解公子还说了一句……在离开淮香姑娘之后……」 「哦,还有?」男人缓了缓笑岔了的气,道:「他说什么?」 「他说……」律言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主子变态,底下的女人也没好到哪去。」他一字不漏地重复。 男人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上了愕然的表情,手比着自己。「变态?」解语是这样看他的? 律言点点头,抿起了唇。不知为什么,眼下明明不是适当的时机,但看见自家主子百年难得一见的吃鱉模样,他竟然觉得有些想笑。 男人自然看出了自己属下的不赏脸,放下手臂,无声叹了一口气。 为了一个宠物,自己的形象败坏如斯,却还是甘之如飴……这种心情,也不知做何解释…… 罢了。 男人摆摆手,走进庭园。「你不用跟来了。还有,要所有的下人别进花园。」 庭园里,许多奼紫嫣红,他平时压根儿叫不出名字的花树灿烂绽放着。流水声淙淙,鸟鸣啁啾,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一阵风吹过,他胸口的铃鐺晃盪着,漾出一连串清脆声响……铃鐺声中,他见到了凉亭中的景象— 樱色衣裳的男子,长发披散着,黑发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一种如墨的光泽,也彷彿是一匹上好的绸缎覆盖着他。雪狼雪白的毛皮衬着他雪白的肤色,樱色的衣料,夜色般的黑发……显得黑的更黑,粉的更粉,白得更白……逼人的画面…… 男人舔了舔唇,轻轻吁了一口气。就这一口气,他才发现他竟不由自主地屏着呼吸...... 只是太久没见对方,怎么症状这么厉害……而且……解语和雪狼亲密偎着的画面,也莫名地不顺他的眼。 「幸好琪琪是头母狼……哎,不对啊,母的也不好……可是公的更不行……嗯……?」男人摇头晃脑,摸着下巴左思右想,还是没什么两全其美的结论。 哎,总之呢……想来想去,解语还是枕着自己最适合了! 男人大跨步地走进凉亭,脚步几近无声。雪狼耳朵动了动,睁开了眼,男人朝牠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狼是颇有灵性的动物,牠定定地看着男人走近,探出手托着解雨臣的头,然后用眼神示意牠。雪狼意会似地跳下长椅,让出了位置给男人。 男人动作轻巧地入座,缓缓地将解雨臣的头颅,搁在自己腿上……解雨臣动了动,顰起了眉,男人僵着身子,以为吵醒了他。不过没有—他翻了个身,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復又睡去……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长指轻轻顺着那丝滑的黑发,指尖感受到的触感就如同视觉一般细腻……男人微笑着仰起头,靠着椅背,手指勾着解雨臣的发,耳畔是花叶摩擦的窸窣声……他闭起眼,紧绷了好些日子的身躯终于靠了岸,彻底放松下来。 [黑花] 四十一、勾人女鬼 解雨臣不太确定是什么让自己醒过来的。应该说,他有好些日子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了。 他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毛皮……雪狼窝在他怀里,看似睡得很舒适……嗯?那枕在自己头颅下的是……?! 凤眼迟缓地转动了下,然后像是意会了什么般驀地瞪圆,下一秒,解雨臣抱着雪狼弹坐起身— 这男人!!!什么时候……!! 过度的惊吓让他差点惊叫出声,幸好他迅速地摀住嘴。 雪狼在他怀中动了动,抬起青金色的眼望着他,解雨臣对牠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雪狼却睨了他一眼,貌似有些不耐,轻巧而无声地跳下长椅,走出了凉亭。 解雨臣望向男人。 男人背靠着长椅,侧着头,胸膛起伏平缓,动也不动,竟似睡着了。 他今日回来了?怎没听律言提起? 即使睡着,男人的眉头仍微微皱着,脸上的神情也显得紧绷,不若他清醒时,那种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模样......不知为何,对方这副难得一见的神情,让解雨臣心中一动。 他.....似乎很累的样子......在宫中伴随着君王这么些天,应当也不是太舒心的事吧...... 皎白的长指轻轻点上了那微拢的眉间,用的是怕惊扰了对方的力道......凤眼落在那深色墨镜上,突然发现:自己从未见过这人拿下墨镜的模样! 所以......他是有眼疾还是要遮掩疤痕什么的吗......? 凤眼滴溜溜转着。 终究,解雨臣在天性上还是带着点孩子般的好奇心的,细白的手指微微下移......仅差半吋便要碰触到那镜架...... 「我娘说,谁摘了我的眼镜,便得娶我。」 悠悠响起的嗓音让解雨臣扎扎实实地吓了好大一跳。他迅速地缩回手,同时退开了身子,却被另一隻更快的手臂勾住了腰身,只轻轻一扯,他便摔进了男人怀里。 「你......」解雨臣胀红了脸,七手八脚地想离开对方的怀抱,却被男人搂得死紧。他没好气地道:「醒了倒是说一声啊!」 他敢说:以这男人恶趣味的程度,他绝对早就醒了!只是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来调侃自己而已。 男人将脸孔埋进解雨臣肩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没有任何脂粉味,纯粹自然的清新体香,令他眷恋不已......他偎着解雨臣细緻的颈子,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不是我晚点说,怎么能够发现解语竟想调戏我呢?怎么?这么多天没见我,想我了吗?」 男人戏謔的话语却勾出解雨臣方不久前的自我质疑。泛着红潮的俊美脸孔上,迅速地掠过一丝慌乱。解雨臣啐了一口:「鬼才想你。放开我。」 男人也不以为意,依旧嘻嘻笑道:「啊…...你若是鬼,必定是那种会勾人的美丽女鬼......我真想你......解语.....」不安分的唇、不安分的手掌在眼前纤细的身躯上游移......两人的吐息都变得有丝紊乱。 解雨臣喘着气,凤眼浅浅地罩着雾气,却仍抓住仅剩的些许理智抵抗着:「别.....放开.....啊!别摸那......你这傢伙!.......」沿着他衣襟滑入的手掌,让他倒抽了一口气。明明觉得愤慨,身体却不听使唤,软绵绵地挣扎不开......或者,潜意识里,他其实也渴望着男人的碰触......? 这个推论让解雨臣心中一突,但很快的,当男人搓揉着他敏感的乳蕊时,他的脑中瞬间便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剩下了。 男人粗喘着,开始拉扯解雨臣腰间的系带。 [黑花] 四十二、关你屁事 (微H) 「哪…...解语....告诉我......这几天没有我抱你,睡得好吗?」解雨臣眼下的阴影已经说明了一切,但男人更贪婪,他想听对方亲口说。 解雨臣咬住了下唇,嚥下一声呻吟。男人的手掌已经摸上他细滑的腿根,挑逗地画着圈。 「关你......屁事......啊…....」长指掠过闭合的菊蕾,解雨臣颤抖了一下,叫声流洩而出。 男人笑露出一口白牙,像头英俊的饿狼。 「是不关我『屁』事,但可能关你的喔......」指腹摩挲着那皱缩的花瓣,极有耐心地等待她软化。 解雨臣哈着气,手指痉挛着,揪住了男人肩上的衣料。儘管来自下体的刺激直接且强烈,他仍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读的什么书......什么浑话都...啊…...说得出......」 他不知羞,自己可还想要脸啊! 男人笑得双肩耸动,勾起解雨臣线条优美的下巴,密密实实地封住他被咬得渗出血丝的唇瓣......低喃:「你这么称讚我......我可是会害羞的......」 没輒。当真没輒。这男人的脸皮有如铜墙铁壁,一张嘴更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要跟他争论,当真是自己不自量力。 解雨臣已经自暴自弃,完全不想再应答,男人的指尖却在此时寻觅到了一丝缝隙,顶入了紧窄的甬道内。 「嗯......」解雨臣难受地皱起眉,哼出了声。几日未欢爱,又没有适当润滑,光是进了一段指节便让他备感压力,更何况...... 「你......要在这......?」微喘的问句响起,透着一点淡淡的心惊。 不可思议......不,如果是这任意妄为的傢伙,的确是有可能......这样的......不知羞耻..... 樱色衣裳不敌男人的手劲,自雪白的肩头滑落。男人受不住诱惑,倾身咬住胸膛上粉色的乳蕊,用齿列撕扯,边含糊不清地说: 「你不也忍不住了吗......?乳头都硬了......」 解雨臣轻浅地换了一口气,波光瀲灩的凤眸睨了对方一眼。 这人.....所有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彷彿都变得无比色情。此等功力,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我没有......」儘管身子虚软得不得了,下腹亦骚乱着,解雨臣终归是有他的坚持。他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回、回.....房再......给你......好不好......」 他以为自己放低身段,婉言相劝,对眼前这头野兽能起到作用,却不知他软软的语调、颤抖的唇瓣、挺立的乳尖......总的对男人造成的,完全是反效果— 男人尖锐地倒抽一口气,动作显得比方才更粗暴。他的长指在解雨臣体内鑽动着,同时解着自己的裤头。 他哀叫道:「你这是犯规啊,宝贝......我忍不住了,先让我射一回吧......一回就好,嗯?」 火烫的铁棍抵上稍稍软化的穴口,而那甬道目前也只能进入一根手指而已,压根儿尚未扩张完全......一滴冷汗滑下解雨臣额际,他慌乱地挣扎起来。 「不行!!......这里不行......还没......哇啊!!等下!!......」会死的......虽说身体已经接纳了男人无数次,但要在这种地方、这种状态,和这种姿势......他绝对会被撕裂的!毋庸置疑! 他被男人紧紧箍在怀中,所有的挣动都十分受限;男人同样满头大汗,一脸痛苦—那柔软的洞口在他快胀裂的慾望上头蹭啊蹭的,要他怎能忍得住! 他要肏他!现在! 他轻而易举地便制住解雨臣所有反抗,微微挺腰想破开那紧窒的入口— 「嘘......乖乖的.....别乱动,会受伤的......」他的嗓音很轻,甚至称得上温柔,但力道却是不容违逆的。转瞬间,那如小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头部已经埋了进去....... 「呜——」解雨臣发出一声哀鸣,绷紧了身子。 要裂开了、要裂开了......!!这样的恐惧在心中盘旋不去,不断放大......一滴眼泪滑落他的眼角。 「爷!」 不远不近的一声叫唤让逢魔状态的男人顿住了身子。离凉亭约五步远处,律言垂着头,完全不敢抬眼,唤道: 「爷!恭亲王遣人来接您去他府上,似乎有事请教。」 「操!」男人拧起眉,一声粗口当真飆了出来。 搞定了皇帝换王爷,究竟烦是不烦! 他撤出了解雨臣的身子,而解雨臣就像个布娃娃般瘫软在他怀中不断喘气,满脸泪痕,一时半刻回不了神。 男人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脸,鉅细靡遗地拉整好他的衣服,确认他没有一丝肌肤露在外面,然后将他打横抱起。 「我送解语回逍遥阁便过去。」他对律言道。后者頷个首,衔命而去。 男人垂下眼,无奈地对解雨臣说:「宝贝,你先喘口气,晚上,晚上我必定赶回来陪你!嗯?」 那个......混蛋.....变态......!! 解雨臣躺在宽敞的绣床上,瞪着头顶的床幔咬牙切齿。 方才在凉亭被那傢伙没轻没重地一番折腾,现在腰部以下像瘫了一样,完全没知觉,难以想像要是那时男人真全顶了进来,自己的小命还在不在! 真的是......疯了...... 而且那傢伙离开前说什么了?晚上赶回来陪他?!!!还来!!! 真的会被弄死吧......那样的.....之前每次每次,都被撑到最极限,跟那东西紧紧地嵌在一起,那高温好像要烧融掉内壁,腐蚀到他的最深处......整个人被塞得满满的,骨髓、脑子......除了对方之外,没办法再思考其他...... 甬道深处突然收缩了一下,解雨臣猛然回神。 哎,他这是在......想什么呢!!!振作点!绝不可以被变态同化了! 解雨臣满脸通红,拉高了被褥蒙住自己。 [黑花] 四十三、出血 夜凉如水,一室黑暗,男子却像是能够视物一般,轻巧而精准地走向床榻。床上的人儿,锦被半掀,露出一截修长的美腿。 长指极其轻柔地落在形状优美的脚趾,再接着往上,滑过了足背、小腿肚……他几乎还没来得及享受指腹传来的细緻触感,看似熟睡中的人儿便已机警地睁开眼,弹坐起身,一掌劈向他— 劲风袭来,男人勾起唇角,稳稳地扣住对方纤细的手腕,漫声道:「是我。」 解雨臣眨了眨眼,再眨了眨……还是难以在黑暗中看清对方。方才他出手,也纯凭着感觉,准度有待加强,会被拦截下来并无意外。只是……他挑了挑眉,语调难掩惊讶: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一直到晚餐时分,男人都尚未返家。律言告诉他:通常这种状况的话,男人会在主人家留宿一晚,明日才回来了。 他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当然这种要不得的情绪很快地便被他赶出心头。那现在……男人出现在这儿又是哪招?律言应当是不会骗他的啊! 「此话怎讲?」男人气定神间地坐在床缘,将解雨臣抱在自己腿上。「不是说了晚上回来陪你吗?你这薄情的小东西又自己先睡了。」他捏了捏解雨臣挺俏的鼻头,嗓音还是漫不经心的。 所以……是因为他? 其实……根本不用这样的……硬是要这么一来一往的,多累啊……而且,明日一大早,又要上朝……不是根本没休息到吗? 解雨臣没办法釐清此刻泛上心头的感觉是什么……心疼?心悸?心……动?? 温热的手掌摸索着他的身体,解雨臣回过神来,轻柔却不失坚定地压住对方的手臂,迟疑地道:「你……要不睡一下吧……一大早不是还要……哇啊!」 身子一阵晃盪,他瞬间躺平在床上,而男人压在他身上,抵着他下腹的东西,火烫硬挺得让他脸红。 解雨臣发现自己的夜视真是不太行,此刻依然完全看不清男人的轮廓,但却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扎在自己脸上,鲜明的,带点刺痛…… 唇上传来温度与压力……男人俯下头,唇瓣贴着他摩娑,喃道:「你知道吗?解语……大多数的女人要是知道我千里迢迢地赶回来陪她,都会立刻张开双腿,欢天喜地地求我临幸她们,而不会要我浪费时间睡觉的……」 解雨臣抿着唇,彷彿这样便能抵抗心口那因为被男人碰触而泛起的搔痒感。他的声音含在口中,有些模糊:「所以呢?老子又不是女人!而且,睡觉哪是浪费时间,那时在凉亭见你,不是感觉挺累吗?既然累了为什……唔……」 男人霸道地封住他的唇,一转而为强势与热切……不顾他试图紧闭的唇,硬是探入了舌尖,强迫他回应…… 男人的气息扑天盖地地笼罩着他,舌尖在口腔内翻搅,吞嚥与呼吸都变得艰难……解雨臣头昏脑胀地啟唇,本能地想呼吸更多新鲜空气,却只是让男人逮着了机会,纠缠着他的软舌,舔遍他的齿齦……解雨臣颤抖着,为了这具开始习惯男人的亲吻,甚至会因为亲吻而兴奋起来的身躯,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慌与恐惧…… 当男人退开唇时,解雨臣简直喘得要断气,眼前不只是黑暗,甚至还雾茫茫的一片……他听见男人的轻笑声,感觉到软滑的舌顺着唇角,舔去他溢流出的唾液。 「解语啊解语……你这是……在担心我……嗯?」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响起,明明说的是问句,听起来却像是肯定句。 解雨臣心中一突。「并不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心中却期盼男人的夜视力没有好到能看清自己的表情—因为他此刻脸皮一阵热辣,像是要烧起来那般。 他怎么可能会......担心他......!?他只不过是......怕对方...太累......哇啊啊啊——!!!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哦......」男人拉长了尾音,憋着笑。软滑的舌顺着那搏动剧烈的颈动脉蜿蜒而下,留下了一道水痕。「如果不是的话,你脸红啥呢?」 很可惜,要令解雨臣失望了,他的夜视力异常的好,好到足以将对方半嗔半羞的表情尽收眼底。 啊…...他可爱又反骨的宠物竟然懂得关心他这个主人了!这…...怎不叫他欣喜若狂,情难自抑呢! 解雨臣被对方一针见血的问句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此同时,男人开始拉扯着他的裤头。 等、等等等.......!!! 「等...咳咳......等一下!!」解雨臣赶忙要阻止,心慌意乱之下还呛咳了好几声。他死命地抓着自己的裤头,彷彿在捍卫城池那般。「不、不行!真的不行!」他的拒绝严厉且坚定,男人顿住了动作,同时敛起了笑。 宠物想跟他玩儿半推半拒,欲拒还迎来增加情趣是无所谓,但是一直这样不赏脸,他可也是会生气的哦。 「给我个好理由,解语......」男人的嗓音沉了下来,透着些紧绷。「你该知道,我从凉亭那时便憋到现在吧。」他蓄意地用自己勃发的硬物磨蹭着解雨臣的腿根,以示自己所言不虚。 「我、我......」那蠢蠢欲动的阳具,即使隔着两层布料,依旧炽热异常......解雨臣心一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我那里......出血了啦......」他越说越小声。连自己也不懂:明明不是自己造成的,他却羞得直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的心情,究竟是为何? 从凉亭回来之后,下身的疼痛一直没有缓解,他用手一摸才发现那处又红又肿,还渗着血丝。虽然丢脸,但他仍然硬着头皮去问律言有没有伤药,律言二话不说地拿来一堆看似十分珍稀的药膏,甚至还要帮他擦—解雨臣自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光是自己替那处上药,就已经是奇耻大辱了,更别说还要人代劳。 男人一愣。「你是说屁......」 「闭嘴闭嘴!!」解雨臣想也不想,伸手便要去摀男人那张百无禁忌的嘴—黑暗中还打歪了男人的眼镜。 男人在他掌下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他松开了解雨臣的身子,下了床。 这下轮到解雨臣有些愕然。 就这样?他真的愿意.....放过自己了......?? 想想也是......那处受伤的话......也令人倒胃口吧......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就是供他洩欲的性奴罢了...... 解雨臣勾了勾唇,眼眶突然有些酸涩,似有水气亟欲漫出.....解雨臣努力地眨眼,硬是逼回。 下一秒,房内突然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入眼中,解雨臣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男人不知何时,点着了房内所有灯,正神色奇异地望着他。 「怎么?这么疼吗?疼到你都哭了.....」男人走回床边,俯视着他,语调是解雨臣从未听过的温柔。 解雨臣目瞪口呆地回望对方。 「不是......你这是作啥......?」 男人满脸正经地说:「自然是检查伤口啊。」 [黑花] 四十四、不要拉倒 检、检查.......?! 解雨臣好似理解了什么,悚然一惊,身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准备往床角缩—男人的动作却比他快上许多,一把抓住他,将他翻了个身,压趴在床上,俐落地扯下他的裤子。 袭上下半身的凉意让解雨臣益发慌乱,他想拉回裤子,却因背脊被牢牢压着,手臂压根儿无法挪动。他嚷嚷着:「不、不用检查!我已经上好药了......哇啊!!混蛋!!不要!!」 男人让他双膝跪着,呈现一种上半身平趴,仅下半身拱起的羞耻姿势—如此一来,他的私密之处在男人面前全都一览无遗。 「别看!你这…..!!呜......」无法挣脱的他只好不断嚷嚷,然而,拂过他臀瓣的火热吐息让他悲哀地了解到:男人想做的事,无论他如何反抗,都是无法阻止的。 「嘘......」男人的嗓音从一个令他想一头撞死的角度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温热中挟带着清凉的手指触感。「你自己上药,看不见伤口,我来吧。」 男人这么说。手指蘸着律言拿来的药膏,轻柔而缓慢地先涂抹了那红肿的穴口,然后再往内伸...... 因为药膏的润滑,手指进入时其实不太疼,但那异物感还是相当明显......尤其那指腹在自己的内壁上滑动,涂抹上的药膏因为自己体内的高温而融化,成水状在甬道中流动......那种湿润中带着轻微搔痒的感觉,实在他娘的......怪啊! 解雨臣咬着床单,唾液被吸纳成了一块水痕,他却迟迟不愿松口—就怕松了口,他会叫出很了不得的东西来。 也许只过了一盏茶时间,解雨臣却感觉彷彿一辈子那么漫长......等到男子终于撤出手指,他也已经眼泪口水淌了满脸,侧着头不断喘气了。 「好了。」男人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臀瓣,解雨臣一时半刻间还找不回骂他的气力。 男人下了床,吹灭了烛火,室内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解雨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重新爬回床上,将他拥入怀中,亲亲他的额,道:「睡吧。」 解雨臣的颊偎着男人的胸膛,瞪大了眼,有丝错愕。 所以......他真的只是要......帮自己上药??什么都不打算作??可......明明那抵着自己腿根的东西还是这么火烫不是?这向来唯我独尊、为所欲为的男人,莫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决定压下慾望吧?!!......他......曾几何时......这么温柔了来着...... 解雨臣在黑暗中等了又等,男人还当真完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也不知自己是犯贱还是怎的,男人突然这么温良恭俭让的,他反而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像是亏欠对方似的...... 他这么不辞辛劳地来回奔波,自己的身体却没办法......而且,算一算,对方的确也一段时间没能发洩...... 解雨臣咬了咬下唇,不明白自己突来的妇人之仁是为哪桩。 「还是......」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弱的,迟疑的:「我用嘴帮你......?」 此话一出,解雨臣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彷彿要烧起来那般滚烫,男人的身躯,似乎亦大大震动了下。 男人的手掌抚上了他通红的颊,掌心的高温几乎与他不相上下。 他带笑的嗓音添了丝沙哑:「我的解语今天是怎么了?让我这个作主人的真是受宠若惊啊!」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 「不要拉倒。」他拍开男人的手,拉起被褥盖住自己。「晚安。」说出这种话,他已经无顏见江东父老,不想再听男人的调侃。 男人笑咪咪地扯下他的被子,道:「我又没说我不要,你这脾气真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你不会想耍赖吧你!嘖嘖.....作不来就别说大话......」 解雨臣只要在男人面前,就是个一点即燃的性子,哪经得起他这番挑衅。他俐落地坐起身,二话不说便去脱男人的裤子。 「哎哎......慢慢慢......解语乖,我知道这些日子饿着你了,你等我下,很快、很快......」男人的语调添了丝慌乱。 解雨臣磨起牙来。男人把黑的硬说成白的功力惊人,他早已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能耐,免得自己被他的浑话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他正在心中咒骂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头顶上便突然洒下一片柔光。解雨臣一愣,抬头一望— 他从未注意到:原来床顶的暗格内嵌着密密麻麻的夜明珠,男人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让这些夜明珠露了出来,洒下满床暖黄色的光晕......放眼望去,周遭的一切显得朦朦胧胧,如梦似幻......不对! 解雨臣瞪着男人,后者正气定神间地笑望着他。 「这…...」解雨臣手比着上头。「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要帮他ooxx......弄得忒亮有这必要吗? 男人笑出一口白牙,满脸期待地说:「这是解语第一次用嘴服侍我啊!我想要好好看着解语的表情,片刻都不想漏掉。」 解雨臣深呼吸了一口气,再一口...... 别理他别理他......他催眠着自己......赶快做做赶快交差了事......不然他真不知何时会被这傢伙气到吐血。 他心一横,这次终于顺利扯下男人的裤子—粗大的棒状物从里头弹了出来,幸得解雨臣眼明手快微微偏过头,否则若是被打个正着可就糗大了。 他瞪着那近距离看来更显得惊人的物事,突然发现了个盲点:这…..这尺寸......好像含不进去啊!!! 男人懒洋洋的嗓音就在他进退维谷的此时响起:「解语,需不需要......主人给你些指导?」 [黑花] 四十五、打个商量 (微H) 虽然完全不想听这傢伙再多废话一个字,但解雨臣也不爱半途而废。眼看着此刻不知该从何下『口』,索性勉强听听这傢伙有什么好建议吧。 「说。」简洁的一个字,倒像是在命令。 男人笑了笑,也不以为忤,嗓音依旧慵懒,像是丝绒一样的质地:「先伸出舌头,舔舔它,像在舔糖葫芦那样.......啊啊…...好...极了......」男人的语调有短暂的不稳。「先舔湿它,然后呢,慢慢地,用鼻子呼吸,将它含进去......小心别用牙齿......唔......宝贝,你棒透了!就是这样......记得呼吸......」 男人的吐息变得紊乱。他探出手,揪住解雨臣迆邐在他下腹的长发,指关节用力得泛白,似在宣洩什么。 从解雨臣的表现看来,第一次替男人口交应是无庸置疑,但是......这小妖精的学习能力要不要这么强啊!这不是整死人吗?!! 男人垮着一张脸,同时感受到自己的性器已经被紧窄的咽喉包夹着—衝脑的快感! 解雨臣的唇瓣已触到他的耻毛,也就是说,他的阴茎已经全进了对方口中,直达脆弱的咽壁。 必定很不舒服.....那双凤眼已经因为呼息不顺而漫起泪光,但依旧执拗地抬起,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不耐他没了下一步指示。 男人被那含着他阴茎的人儿抬眼这么一望,脑袋一热,性器在解雨臣口中似又再胀大了一圈。解雨臣白皙的脸孔胀成了赭红色,他怒瞪着男人,男人却已经没有心思理会。 「慢慢的、慢慢的......」他喃喃道。不知是说给解雨臣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揪着解雨臣的发,让对方缓缓抬头,自己则是享受着性器滑行过软嫩口腔与舌面的感触......在即将完全退出口腔时,他又压着解雨臣的头颅,让他重新含入...... 男人无声地喘了一口气,舒爽得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就这么上上下下地重复了几次之后,出乎他意料的,解雨臣拍开了他的手掌,睨了他一眼,然后开始自动自发吞吐着他......浅的浅、深的深,软嫩的舌刷弄着湿淋淋的棒身,时不时还调整角度,让那肉柱侧向一旁,摩擦颊侧细緻的黏膜...... 噢,天哪…...!!自他少年时期开荤以来,他已经想不起有多久,不曾因为被口交而射精过了,但此时此刻,他不只想射在解雨臣口中,还幻想着:要是射他脸上,让自己白浊的体液沾染上那张俊雅高冷的脸孔,不知是何光景......? 啊嘶......难以抉择啊!!!......嘴里?还是脸上?? 男人心中正进行着激烈的拔河,但是下半身的快感累积速度超乎他的预期。那肉柱搏动剧烈,在解雨臣口中颤抖,已濒临爆发边缘—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用力压下解雨臣的头颅,同时腰间一麻,大量的精液全都射进了解雨臣口中。 头颅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那双水汪汪的凤眼却是瞪着他,彷彿在等他快些完事好抽腿走人。 男人苦笑。 唉......改天真得好好教教他的宝贝别这样看人啊,看得他火又烧了起来...... 「吞下去。」男人说。嗓音如今瘖哑难辨,但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强势。「全部,吞下去......乖。」 横竖就这状态他也没办法吐出那些东西......解雨臣认命地想。喉头上下滑动,嚥下了那些带着腥气的温热体液。 哇啊啊啊!!不妙啊不妙!!!本来还想着射进解语嘴里,比起射他脸上,比较不会让自己看了心猿意马,没想到现在看他乖巧地吞精,他又......!!! 男人苦着一张脸,松开了对解雨臣的压制。后者缓缓抬起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解雨臣缓过气之后终于发现了那不对劲之处— 男人的阴茎,依旧昂首挺立,完全没有软掉。 解雨臣瞠目结舌。「你.......」他才吐出一个字便让男人揪住了衣领一扯,往前摔趴在床上,男人火热的身躯压上他,密密贴合着。解雨臣呼吸一窒。 等、等等等.......!!所以现在是怎么着?!他方才那么一番折腾,全都是作白工?莫不是还要他再含一次吧!他可不干!! 男人沙哑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伴随着灼热的吐息—解雨臣的心跳乱了两拍:「解语.....我们...我们打个商量......你让我进去吧......我保证,我会轻轻的,绝不会弄疼你......嗯?」火热的手掌摸进了解雨臣的裤头,揉弄着他的臀瓣。 [黑花] 四十六、端着点 (H) 解雨臣瞪大了眼,挣扎了起来。 「你、你这骗子!明明说用嘴就......」嗯?男人好像没这么答应过。管他的!「不行!伤口会裂开的!不要、不要.......」 『嗤—』的一声,解雨臣的长裤被男人一把撕开。男人匆忙地蘸了药膏,长指探入。 就跟以往的无数次一样,挣扎无效。那手指鑽啊鑽的,直接深入了甬道尽头......方才男人说是上药的时候还显得规矩,现在则是透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感,在他体内抽动着...... 解雨臣哆嗦着,挣扎软弱了下来。「我说了......不要......拔出去......嗯嗯.......」 男人依他所言的撤出了手指,骤然的空虚感让解雨臣哼吟出声......男人蘸了药膏,重新又顶入。 「不疼吧,对吗?」男人挪动着手指,时而前后进出,时而旋绕......整圈黏膜内壁几乎都被他裹上了一层药膏。 「……」解雨臣咬着下唇,不愿回应。 其实傍晚他自己上好药时,便觉得伤口已癒合得差不多,现在体内涂满了药膏,手指的移动,几乎没有带来痛觉。但他不想让这得寸进尺的男人知晓这点。 殊不知,就算他没有回应,男人的另一项天赋便是会自顾自解读— 伸入体内的手指变为两根......一滴冷汗滑落解雨臣额际。这人.....在扩张他......他是真的打算...... 「好......疼.......疼死了......」虽然解雨臣向来唾弃示弱这种行为,但是此刻,他自动将之解释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是吗?」男人漫声道。长指掠过内壁上的某点。「可是你里面......把我吸得好紧......还有你喜欢的这里......」 一道尖锐的电流从男人拂过的那点爆发开来,甬道瞬间收缩,解雨臣则是倒抽了一口气。 「是不是很舒服......」男人在他耳旁吹气,吹得解雨臣从耳膜一路痒至心口。呢喃更像是甜美的诱哄,直直拖着他,往深渊坠落。 另一只手掌从他的衣缘鑽入,抚上他的胸膛,夹着他的一颗茱萸拉扯着。 内壁上的药膏以着惊人的速度融化,足见他体内的高温......化了的药膏随着手指的抽动流淌着,发出『啾啾』的水声......只有黏稠的药膏的话,水声不至于如此明显,主要是因为.....加上了他自己分泌的汁液.....男人微微挪开了身躯,不再用体重压着他,因为解雨臣也不再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他开始微微摇摆着臀,追着那刺入他的手指。 男人唇角的微笑漾深。 这具已经嚐过慾望禁果的身躯,甜美而敏感,像熟透的果实,渗着芳香的汁液......是他一手调教出来,不可能拒绝得了他的...... 他刺入了第三根手指,同时俐落地撕开了解雨臣的上衣。 猩红色的软舌蜿蜒过白瓷一样的背脊......背脊的主人拱起了身子,发出像哭泣一样的呻吟。 「解语……已经吃进三根了哦......好像还觉得不够呢......」三隻手指交错间,粉色的秘肉若隐若现,乳白色的药膏和透明的肠液混合着,随着手指的进出一股一股地溢流下已完全绽放的洞口。 男人舔着他滑腻的背,搓揉他硬挺的乳蕊,手指深而缓的进出......解雨臣无法反驳男人的调侃—因为那的确是事实:三根手指将穴口撑得很开,但在深度和温度上却是远远不及......远远不及记忆中被贯穿的充实感。 怎么办......好想要......不该是这样的.....那处明明受伤了,明明拒绝男人了,现在又回头求他,太难看了!绝对......不可以..... 解雨臣正用着最后一丝理智猛作心理建设,没料到,下一秒,体内的三根手指突然全数撤出— 「呜———」毫不留情袭向全身的空虚感让他自喉间发出一声低鸣,他本能地跪起身,往后耸着臀,殊不知却反迎向了早虎视眈眈等在那儿的火热阳具。 男人不知何时褪去了下着,蕈状的头部随着解雨臣往后的势,抵上了那尚未闭合的洞口— 「……!!!」解雨臣被烫着,也被吓着。他后知后觉地想逃,却被男人扣住了腰,那高温的东西—似乎也抹上了什么润滑的液体—很缓慢地,一寸寸地进入了他....... 「呵……呃......嗯......」解雨臣无法控制地双膝一软,趴回了床上,男人则是顺着进入他的姿势,缓缓压上他.......一直到他的下腹碰触到了解雨臣的臀,他才浅浅地换了一口气,拭了拭额际的汗。 娘的!这根本是非人的折磨啊!就为了遵守他『轻轻的』、『不会弄疼你』的承诺,他的速度和力道......真他娘的憋啊!!!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不顾一切地甩动腰身,在那软嫩的甬道中驰骋,操到对方不知是痛是爽地哭着哀求......但是,以上的这一切,现在都只能遐想了。他得端着点......不能再弄伤解语......不能碰他跟放轻力道相比,后者还算可以忍受。 一思及此,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压下了抽送的衝动,只静静伏在解雨臣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颈子,等他适应。 「疼不疼?」他自己倒是很疼......男人苦着脸想......疼得快爆裂了。 「……」好半晌,解雨臣都没有回应,只听得他浓浊的喘气声......男人也不催促,只默念着心经等着。 「……很怪.......」细弱的嗓音响起时,男人还以为是幻听。 [黑花] 四十七、别忍了 (H) 他挑了挑眉,撩了撩对方汗溼的长发,柔声问道:「怎么怪?伤口痛吗?」 解雨臣的头颅动了动,看方向应当是摇头。 「不知...道......唔......」 男人灵机一动,覆上那通红的耳廓低喃:「里面......是不是很痒?」 「……」 解雨臣没再回答—事实上,他也无须再回答。甬道内壁的黏膜规律蠕动着,贪得无饜地绞缠着男人的阴茎……此刻,那包裹着他的人儿是什么样的感受,已毋须用言语说明。 男人心领神会地将腰身缓缓后撤,然后再一吋吋挺进……重复着这样的过程……那湿淋淋的肉洞吸力惊人,男人额际的汗似乎亦越冒越多……要撤出时献媚地缠着他不放,要顶入时又密合得死紧……真是最甜蜜的折磨啊……男人欲哭无泪地想。 更令他欲哭无泪的是解雨臣的叫声— 「嗯……嗯唔……呵额……呃……哦……」随着他的轻抽缓送,解雨臣总会揪着床单,发出断断续续的吟哦。当然他在床上并不是没发出过声音,但在激烈性事当中的哭叫求饶,毕竟不若现在—千丝万缕、带着一点娇媚的呻吟,来得酥人入骨…… 不得不放缓的节奏,下半身甜蜜的吸吮,十足诱人的解雨臣……男人觉得自己越来越心浮气躁,原本埋在桃源幽谷中,应当足以浇熄的火焰,如今却是越烧越旺……他心中的恶魔在他耳畔低语:算了吧,装什么怜香惜玉的君子呢?这不像你,也不是你……你就是头野兽,只懂得撕裂猎物,侵略、佔有才是你该有的本能。只管不顾一切地干了他吧!憋成这副德性,可笑又可怜…… 不行不行……解语他受不住的……他喜欢欺负他,但又矛盾地不想见他落泪,或痛苦,或委屈…… 两方势力壁垒分明,左右拉扯……男人的头胀疼着,慾望、压抑、自我质疑……像是要将他撕裂成两半。 尖锐的齿列陷入解雨臣白皙的肩头,像是一隻困兽压抑自己本能的反噬……他咬得既狠且深,齿齦间嚐到血的甜腥味。 白皙的长指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温柔与安抚……嗓音也是,像是吹过湖水的春风,化了他一身憋屈的戾气: 「别忍了……实在不像你……」解雨臣这么说,断续之间带着喘。 男人松开了齿,望着那渗着血跡,悽惨无比的牙印好一会儿,咧开了一抹笑,露出带着血丝的白牙,看来就像是放出笼中的狂兽。 他甩动腰身,猛力撞了解雨臣一下— 「呜……」内脏被猛力撞击让解雨臣低鸣出声。 男人舔着自己咬出的伤口,轻声喃道:「怎么了,宝贝……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是不是刚刚这种操法,没办法满足你……嗯?」 随着问句落下的,是第二记狂猛的撞击。 解雨臣的眼前眩光阵阵。他无法回答男人的问题……甬道深处又湿又热又痒,男人方才轻缓的进出压根儿只是隔靴搔痒,完全搔不到痒处……现在这种力道,他才有完全被填满的充实感。 身体已经崩坏成自己都认不得的程度……想被粗暴地对待,想被用力捣弄深处,直到高潮,就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伤口什么的,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因此早被他拋到九霄云外。 一个alpha,却有着如此悲哀的身体,他在这男人面前,还谈什么自尊和骄傲……? 即使是现在,本该感到自怜自艾的,却在男人开啟了『啪啪啪』的撞击节奏之后,原有的悲凉感全都被像浪潮般席捲而来的快感给冲散了。 他就像狂涛大海中碎不成形的小船,男人是他唯一支撑的桅杆和风帆,却也是不断衝击他的大浪……嵌入他,却也撕裂他……于他而言,对方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 「解语……宝贝……你是最棒的……」男人透着解放与愉悦的低喃在他耳畔响起。一滴水线滑落解雨臣的眼角。 [黑花] 四十八、狡猾 (H) 明明知道男人只是拿他当作宠物,或是洩慾的女人一样称讚……就像男人其他三十九个鶯鶯燕燕一样……听着这些话的自己,竟然还是会觉得心悸,当真是无可救药…… 他喘不过气,半是因为男人的侵犯,半是因为隐约察觉了自己的真心,竟不知何时丢失了。 「慢……点……慢点……」他呜咽出声。呼息的调整跟不上男人抽送的速度,让他难受地直摇头。 男人依他所言稍稍放缓了节奏,但相对地,深度与力道却反而更加成……解雨臣只是更加苦不堪言。不断被翻绞的蜜穴起了波澜,开始一阵阵地收缩起来,预示着高潮即将到来。 白皙的身躯漫起樱色的潮,解雨臣颤抖了起来……男人自是知晓他已达临界值,也自是知晓:此刻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一只大掌无声无息地往前伸,箝住了解雨臣不断摩擦着床单,滴着汁液的性器,逼得他虽双膝颤抖,却仍不得不跪起身。 男人瘖哑却兴味盎然的嗓音响起:「解语……这回要你说什么好呢……?」 解雨臣的背脊窜起一股恶寒。他摇摇头,拒绝却与身体一样软弱:「不要……」 男人总是这样的,在他几近高潮时,恶意地箝制他,逼迫他说些清醒时回想起来,总忍不住想自尽了事的话。 他一开始,对于这样恶趣味的游戏深恶痛绝,对于臣服的自己,也感到由衷的耻辱与嫌恶……可后来,他所被迫着说出的那些话,彷彿催眠一般,逐渐渗透了他的认知、他的价值观……等到某一天,他忽然惊觉:自己的身体竟会对那些淫荡的、不入流的言词起反应,而原先如此强烈的嫌恶感,则是越来越麻痺……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男人置若罔闻他的拒绝,自顾自地道:「哪,这次说:『我好爱主人,我绝对不会离开主人』,就让你射……好不好?」 解雨臣愣住。 这是……怎么……? 以往,男人逼着他说的,若不是『求主人射进我淫荡的屁眼里』,要不就是『想被主人肏到射』之类的……像这次这样的……他从未说过,也……不敢想…… 男人手中用了劲,解雨臣半是痛半是爽的瞇起眼,知道对方耐性有限,但是……他不能说啊……要是语调洩漏了半丝差池,他在男人眼前,就真的一丝尊严也没有了……况且,以他对男人的了解:已经驯服的宠物,对方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那独守空闺的三十九名男男女女,不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解雨臣打了个哆嗦,摇头的动作变得坚定且激烈,他伸出手,想掰开男人的抓握。 「不要……放开……我想射……放开……」 男人拧起眉,似无法理解他今日的反常。五指更为收拢,相较之下,语调显得很轻—轻,而充满威吓:「嘘……之前不都乖乖说了吗……说了,就舒服了……嗯?」 深埋在解雨臣体内的肉刃极有技巧地戳刺着致命的某点,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不能说不能说……正因为是真心的,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说……但是下半身的慾望满胀着,却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无异于非人的折磨。 解雨臣摇着头。心理上的煎熬与挫败,生理上的烦躁与受限让他失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断续地说:「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都不会……求你了……」 这下换男人愣住。 「哎……解语……你真的……好狡猾呀……」男人含在口中的喃喃自语模糊得几乎听不清。 对方明明没有顺从指令,自己却为什么听了他一句『一辈子』,便开心得像要飞上天去,开心得想要把全世界,都给他……这不太正常……对吧? 有什么模糊的警讯掠过心头,但逼近临界点的慾望让他无暇分出心神思考。男人松了手,改为扣住解雨臣的腰,接着便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狂抽猛送。 皮肉撞击的清脆声响中,男人的声音依旧气定神间:「你说我射哪里好?解语?」稀松平常的问句,与他热切的律动完全不符比例。 解雨臣已然昏茫。少了分身的箝制,他只全心全意地,朝向那最终的顶点不断攀升。 蜜穴抽搐痉挛,他夹紧了男人的阴茎,随着节奏疯狂摇摆着,同时回应道:「射给我…射给我……我想被……射在里面……嗯嗯——」 随着他咬紧牙关的一声长吟,大量的热流在他体内爆发,同时,他前方的分身也喷射出白浊的体液。 [黑花] 四十九、等主人回来 薄薄的日光落在解雨臣的眼帘上,捲翘的长睫搧了搧,缓缓睁开了眼……他本能地想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下半身痠麻是其一,其二则是……那从身后紧紧环着他的手臂,以及…… 那仍埋在他体内的楔子。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白皙的脸皮染上了些许热度。 昨晚……其实男人就做了那么一次—挺难得的,没折腾他通宵—自己被他搂着,熨着他的体温,朦朦胧胧地便睡了过去。感觉上……是这几日来……睡得最熟的一次。熟到……咳……连对方没将那话儿拔出来竟也毫无所觉。 而且,竟然一睁眼,都这个时辰了……等等!! 「喂……」解雨臣挣动了下,但腰间的手臂就像铁条一般,完全纹风不动。他只得尝试着扯开对方。「喂,你……该上早朝了吧!!」天都濛濛亮了,他大少爷还在这耗着,当真大胆。 男人带着睡意的嗓音从解雨臣的发间飘出,浓浊喑哑……莫名的,让解雨臣的心跳加速。 「我生病了,不去。」 解雨臣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头顶。「敢问你生了什么病?」昨天还被请到王爷府,今天就生病,谁信啊! 男人还当真沉默了一下,似在凝神思考。「嗯……被榨乾了算不算?」 解雨臣呛了一口口水,咳嗽起来。「你……咳咳咳……你都可以满足三十九个人了,有人会信这个?!」 他是当其他人都白痴啊! 男人轻笑了起来,贴着他裸背的胸膛一番震动。「解语……你越来越进步囉,现在已经连吃醋都学会了,不枉你的主人我昨晚这么卖力侍候你……」 吃……?!! 果然放任这傢伙,那张嘴便不知会说出什么天方夜谭来!解雨臣又气又无奈地想。脸皮的温度却不知怎地,又升高了不少。 他没好气地说:「随便你上不上朝!但是麻烦你,把你那个拔、出、来!」说到后来,他已经有点咬牙切齿。 由于男人晨起时的生理反应,那东西在他体内微微膨胀起来……昨夜才欢爱过的甬道再度被撑开,奇异的感觉让解雨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男人只是闷笑着,迟迟没有动作,解雨臣也认为:以对方的恶趣味,必定会再闹腾他一番,正兀自生着闷气,男人便缓缓撤出了他的身体…… 「起来吧,我帮你清洗下。」男人坐起身,撩起他一綹长发至唇边,嗅闻那芬芳的香气。「今天,主人一整天都陪你,感动吧。」 「……」 解雨臣扭过头,瞪着那满脸散漫笑意的男人。 傻眼、无言……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雀跃……? 男人当真如他所言,而且不只陪了解雨臣一天。接连着三天,男人都没去上朝,整天腻着解雨臣,陪他打猎、练剑,甚至还兴冲冲地替他易容,拉他上街逛市集。 解雨臣被动地随着他团团转,虽然白眼什么的也赏了对方不少,但唇角偶尔泛起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之前他一个人在宅子里乱晃,虽然也尽力让自己不要间得发慌,但总不若有个人作伴来得有趣。而且,这几日的相处下来,解雨臣才发觉男人并不是如他表面上看来是个紈裤公子—他的武艺高超是解雨臣早就知道的,除此之外,好似也擅长易容,跟市井小民也非常容易打成一片,三教九流、贩夫走卒,他都能随口攀谈......简直......就好像无所不能那般...... 不得不说,这几日,让他对男人的看法有挺大的改观。甚至,当男人说了明日要恢復早朝时,他心里,竟有些说不上的失落...... 「解语,我处理完事情便回来陪你了,别太想我.....」男人从身后环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他的颈子。解雨臣怕痒地缩了缩。 「你不回来也没关係,千万别太勉强。」心里明明觉得有对方陪伴挺开心,嘴上偏不认输—这便是解雨臣的拗脾气。 「啊…...解语莫不是担心主人两地奔波太累?真是善解人意啊!!!不枉费我这么疼你......」一如以往,男人发挥他自说自话的本领。解雨臣本不想搭理他,直到一隻大掌无声无息地摸进他衣襟— 「喂!」解雨臣眼明手快地压制住那手掌,男人的掌心却恰好覆住他的乳首。那热度,令他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说话便说话,你作啥呢!?」他啐道。 这几日男人带着他四处转悠,晚上倒是挺安分。虽说会小小吃他豆腐,偷亲他什么的,但都没有太过激烈的性事—也因为如此,他白日才能够体力充足地四处游玩。 那被他压制住的手掌无法移动,手指却在原处画着圈,享受着指腹细腻的触感......解雨臣短促地换了一口气。 男人带笑的嗓音道:「我就想......还是你要真的榨乾我,让我明日又可以不用上早朝......」 解雨臣撇了撇唇。对于男人半真半假,半戏謔半认真的言论有时实在不知如何回应。 「我举双手赞成你去上早朝,所以压根儿不打算榨乾你,手拿开。」解雨臣不留情地令道。 男人耸耸肩。「你压着我,无法拿开呀。」 解雨臣一时不察,反射地松了压制。男人是抽回了手,但却是转移目标,抚向解雨臣腿间— 「喂喂!你这…....」解雨臣想要併拢双腿已是不及—男性的核心隔着衣料被抓握着,即便对方几乎没有使劲,解雨臣也感觉自己似快要勃起...... 自己的身体,到底是......!!解雨臣气闷不已,却又无力回天。 男人搓揉着指掌间半硬的物事,舔着解雨臣优美的颈线,感觉到舌头滑行过的肌肤一阵颤慄。他唇角的笑意更深,手指也益形收拢— 「那......」他朝那皎白的耳廓吹了一口气,满意地见它燻成了胭脂色。「换我榨乾你......让你明天一整天都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主人回来......好不好呢?」 [黑花] 五十、跟你换 好.....好你个大头鬼!! 解雨臣瘫在长椅上,仰着头,闔着眼,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事实上他今日完全不想下床的,却偏偏又反骨地不想顺了男人的意—一整天躺在床上等他。于是依然硬撑起身,下了床。下场就是,才走进花园没多久,腰背处便痠麻的他非得找个地方坐下不可。 娘的......那禽兽昨晚到底做了几次啊…...!! 而且,明明一直折腾他到天快亮,那人竟能够依旧精神奕奕地出发上早朝。他是人吗他?! 解雨臣昏昏沉沉地想。雪狼乖巧地趴在他脚边,似知道主子不舒服,正守护着他。 一阵轻巧的足音伴随着清雅的香气逐渐接近。雪狼动了动耳朵,解雨臣则是依旧闭着眼,连看一下来人的慾望也无。 这不是律言的足音......听起来是个女人的......该不会又是那票无脑、说话没重点的鶯鶯燕燕吧......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想应付,索性装睡吧。 解雨臣打定了主意,闭目假寐。 「请问......你没事吧?」细弱温婉的嗓音响起,有些小心翼翼。解雨臣确定这应该不是那叫淮香的女人。 他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圆圆亮亮的眼眸,和一张秀气的鹅蛋脸庞—女子正满脸担忧地望着他。 「你的脸......很红啊…...最近气候乾热,很容易中暑的......」女子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微微红了脸。她伸出手臂,手里捏着一方帕巾。「这…...给你。」 脸很红? 解雨臣挑了挑眉,下意识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一触手才发现的确有些微烫。 操......该不会发烧了吧......之前在军营里也曾这样的,男人若做得太过头,隔天自己总是会全身酸痛再加上发烧一整天,呈现废人状态。 女子的手一直伸着,注视他的眼眸澄澈而乾净。解雨臣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拒绝对方的理由,于是他探出手,接过了那方素色的绢巾—一接过才发现那似乎是浸过泉水的,冰冰凉凉,带着点湿意。 女子伸手比划了下,道:「你可以敷在额头上,会舒服些。」 解雨臣照做了。也许是因为,女子的眼眸太明亮,看不见一丝阴暗;也许是因为,她的关心听起来轻柔悦耳,不掺一丝偽装...... 额际的清凉让他轻吁了一口气,原先的头昏脑胀似乎当真舒缓许多。 「谢谢。」他温温缓缓地道谢,男中音极为悦耳。女子的脸似乎更红了些。 「那个......」她比了比解雨臣脚边的雪狼。「是你养的吗?」 解雨臣垂眼看着雪狼,雪狼也看向他。 「算是吧。」解雨臣耸耸肩。琪琪跟他相处的时间可能远比男人更多,说是他养的,也不算撒谎。 女子的圆眼中流露出嚮往。「哇......那我能摸摸牠吗?」 解雨臣一愣。「呃……那个......牠不是狗......」他倒还没见过不怕琪琪的女孩子。 女子笑出了声,道:「我知道。我只在书上见过雪狼呢,从没真正见过,能让我摸摸吗?」 解雨臣点点头,道:「我无所谓,要看琪琪。」狼也是顶情绪化的生物,就跟牠真正的主人一样,令人参不透。 「原来牠叫琪琪啊…...」女子说着说着,蹲下身,探手轻抚雪狼那身柔软的毛皮。 青金色的狼眼一开始似有些戒慎地盯着她,被她抚摸了几下之后,竟顺服地趴回地上,瞇起了眼,满脸享受的模样。 解雨臣看得嘖嘖称奇,看向女子的目光中,多了丝没察觉的暖光。 这女孩......挺像吴邪的......那种似乎跟任何动物,都能和平共处的气质...... 女子轻柔地抚摸着雪狼,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琪琪这名字,听来像是爷取的呢。」 解雨臣轻笑出声。「看来你挺了解那傢伙。」 女子的脸庞更红了,支吾着说:「我……我哪可能了解爷呢?爷他虽然对谁都很温柔,却不是个容易看透的人哪……」 温柔? 解雨臣不顾形象地翻了个大白眼。他有很多词汇可以形容那男人:变态、强势、色胚……唯独不会形容他温柔! 女子看了他一眼,轻声地说:「我听人说……公子你住在逍遥阁……爷必定是很重视你,才会将那处给你。」 解雨臣脸部原本柔和的线条闻言瞬间变得有些紧绷,凤眼闪过一抹戒备。 嘖……原本以为这姑娘气质清新特殊,说到底,还是与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没啥两样。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跟你换。」解雨臣慵懒地道。 [黑花] 五十一、平衡 女子瞪大了圆圆的眼眸望着他,神色愕然,接着便胀红了脸,不断摇手。「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我虽然很喜欢爷,但爷他……可能早已忘了我……」说到后来,她语调有丝落寞。 唔……有三十九个人……要全都记得的确不是简单的事……解雨臣沉吟着。 女子见他表情,便知他似乎误解了什么,羞赧地笑道:「我出身清贫,因为家中欠债,被债主卖至妓院,我在那儿遇见了爷……他见我因竭力反抗而被打得全身是伤,二话不说便替我赎身,带我回宅子。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碰过我……」女子绞着手指,连耳根也泛红。 女子望向解雨臣—后者正惊讶地挑起眉,续道:「这儿很多人都跟我一样,受过爷的恩惠……有些人甚至对爷芳心暗许,但是爷总是这样,笑笑的,好像跟大家都很亲近,实则保持着一段距离,谁也无法真正接近他……」 这真是……出乎意料…… 解雨臣摸着下巴,心想:一般说来,像男人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将这些男男女女收进宅邸,不多是供自己淫乐用吗?现在看来,倒像只是单纯作慈善似的……有可能吗? 女子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裙襬的沙尘,歪着头笑道:「再跟你说个秘密……我听这儿的姊姊们说,爷从不跟任何人睡过夜的。就算是召人侍寝,也必定在子时前便遣回去……不过,现在宅子里面的人也都知道:这秘密已经不再成立……因为爷已在公子那儿,过了好几夜,对吧?」 她静静佇立在凉亭里,手里捏着湿意已淡去的绢巾。想起方才俊美男子胀红了脸,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模样,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感觉上他顶喜欢你呀……」 清脆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透着一丝寒意。 女子敛起了笑意,圆圆的大眼闪过了一抹畏惧。她转过身,朝对方屈膝为礼。 「淮香姊姊。」 淮香今日一袭湖水绿的雪纺纱裙,随风飘扬,淡逸优雅,但精緻脸孔上的愤懣与阴鬱却大大削减了她应有的风韵。 她走进亭中,在女子身前站定。女子垂着颈,捏着绢巾的手指微微颤抖。 「既然你们挺聊得来,那你便配合我,执行我的计画吧。」淮香说。 女子囁嚅着道:「姊姊……那公子……看起来……不坏啊……」 淮香冷眼扫去,女子便噤了声。淮香冷哼:「是谁求我,在爷面前替她美言几句,让她能有机会和爷多相处些的?嗯?」 女子抿紧了唇,红了脸,不发话了。 她方才对解雨臣说芳心暗许的,其实就是她自己呀……从爷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便爱上他了,然而,爷一直都只当她是小妹妹样的,会笑着对她嘘寒问暖,见了面也会招呼,但……完全不碰她的身子,还长期让她喝着抑制汤药。 没关係没关係……宅子里很多人都这样的……她这样安抚着自己。爷是人中之龙,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不属于任何人……大家都一样……就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日,她误闯了花园,在被守卫发现前,她撞见了凉亭里的香艳情事……爷,和那个……姓解的男人…… 她从没见过爷那种表情……热切、着迷、动情……一直以来,他都是淡淡地笑着,用笑容和大家拉开距离……破坏了这种平衡的,便是这姓解的男人。 她不憎也不怨……直到淮香找上了她,向她说了她的计画……关于,恢復这宅子平衡的计画。 女子打了个哆嗦。一直到此刻,她才开始后怕起来。 「姊姊,我想了想……咱们……真要这么作吗……?爷那么重视他,要是、要是……」 爷他很少插手管宅子里的琐事,唯一的大忌便是私生活不检点。曾经有名女子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宅子里的守卫,被爷发现之后,守卫当场赐死,女子则被逐出宅邸,发派到边疆当军妓,下场奇惨无比……如今,淮香竟想捋虎鬚…… 淮香睨了女子一眼,道:「怎么?我在爷身边这么久,你不信我能保住你吗?放心吧......我的目标,只有那个alpha,只要你乖乖配合我的计画,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嗯?」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长指抚上女子的长发,似是一种安抚,也似一种无言的威吓。 「……」 女子没再答腔。她心中清楚:她没有质疑淮香的本钱,也没有选择的馀地。照淮香的计画,或许会有风险,但不照她说的作,自己在这宅子里,将永无寧日。 真好啊…....她也好想好想......像解公子一样,得到爷的宠爱......这样她就不必看淮香脸色,也不用害怕任何人...... 为什么......偏偏不是她呢......? [黑花] 五十二、口号 (微H) 「想什么?」 解雨臣刚沐浴完,长发半湿,倚着窗,正望着天上高掛的满月发愣,下一秒,有人从身后搂住了他,头颅偎在他颈旁,这么问。 解雨臣收回视线,睨了一眼那正贪恋地嗅闻自己身上气味的男人,本想摇头的,復又转念,道:「只是在想,你每天晚上都睡这,你那三十九个红粉知己该如何安抚?」 男人模糊的轻笑声从他肩颈处透出。大掌隔着薄薄的单衣,亲暱地在他的身躯游移。 「解语……其实你大可以不用吃味......我与她们,不全是那么一回事。」男人仅点到为止,并未多说什么。若不是今日女子说了她自己的故事,也许解雨臣此刻还听不懂男人的意思。 所以......是真的.....?眼前这个,在他心中十成十地,像个恶魔般的存在,其实却是渡人苦难的菩萨?这反差也实在...... 下顎传来一阵疼— 解雨臣回过神来,发现男人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他对眼,剑眉拧起。 「你今天怎么啦?一直走神啊…...」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解雨臣细緻的下巴,男人漫声问道。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解雨臣明白:男人已然观察到的东西,要想否认或矇混过关是不可能的。更有甚者,他可能还会使出非人的手段,逼你吐实。 这种时候,吐露些真话是不错的选择。 清亮的凤眼对上看不见眼眸的深色镜片,道:「我就想......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捏住他下巴的手劲猛然增强。解雨臣只觉下顎像是要被捏碎般疼痛......但他依旧定定地直视对方。 男人还是笑着,但那笑容透出了丝狰狞。他的嗓音很轻:「谁跟你说过我会放你走了?嗯?」 解雨臣平静地回道:「你没必要留着我,不是吗?你的宅邸里,无论是男人女人,无论是alpha或omega,要多美有多美,不需在我这儿自讨......」 「有没有必要......」男人打断了他,唇角的弧度有些僵。「是我说了算......」他松开了手,解雨臣白皙的下巴立刻现出青紫的指印。 他撩动解雨臣的长发,沉声道:「你是我的宠物......是我先发现了你,你就该属于我......」他从不怀疑这点,解雨臣也不行。除了他身边,解雨臣哪儿也不能去...... 解雨臣微微一笑。 粉嫩的唇勾起的弧极为美丽......皎白的侧脸沐浴在月光下,几乎像是透明的,不像这尘世间所有......男人几乎看得痴了。 「我不属于任何人。」粉色的唇一张一闔,轻声说。 就算他隐约察觉了自己对于男人异样的情愫,也不代表他是对方的附属品。他就是他,不是男人的宠物、爱人、床伴......或什么其他。 他向来认为自己是与『包容力』、『耐性』绝缘的人,也极度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话......可现在,解雨臣这么说着,用一种骄傲的、难驯的姿态,他以为他会被触怒,或是出言讥讽对方......但都没有......他的所有神魂,彷彿都要被那双美丽的、澄亮的凤眼,给吸了进去...... 这样的为了一个人神魂颠倒,是他至今从未有过的体验......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一个人的感觉,可又捨不得硬生生地折了这株美丽而多刺的蔷薇,只能让那尖锐的刺逐渐扎入心里、肉里,一边疼着,一边又耽溺着与对方密不可分的错觉。 男人倾身,唇贴上了解雨臣的......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用的是一种膜拜般的心情,虔诚的姿态。 解雨臣任凭男人吮着他的唇,没有移动......但在男人的手掌摸进他单衣里的时候,微微抖了一下。 雪白的单衣底下,是全裸的,连褻裤也无......触手全是如丝缎般的细緻触感......男人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气。 「今天怎对我这么好......」男人轻喃。他只轻轻一扯,单衣便从圆润的肩头滑落,无声坠地。象牙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一层银辉,美得不真实......男人的手掌贪得无饜地四处游移,不断逗弄解雨臣身上为他所熟知的敏感点......解雨臣的吐息变得紊乱,凤眼中的雾气反射着月光,显得一片朦胧。 男人用膝盖顶开解雨臣合拢的双腿,双手绕至他身后,扣住那紧窄的臀,揉捏着软嫩的臀肉。 「今天既然有办法下床......可以作吧.......」男人火热的吐息,与不算徵询的问句,一同袭向解雨臣的耳廓。 「……」解雨臣没有回答。 一方面是因为被男人抚摸让他连脑子都像罩着薄雾,运转缓慢;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今天有没有下床,回答可以或不可以,男人都会作到最后。 男人收回一隻手臂,长指抚摸他的唇瓣,勾起唇角道:「今天不想用润滑液......舔吧。」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缓缓伸出舌,细细舔着男人的手指......从指尖、指节,一直到指掌交界处.....男人笑看他乖巧的举动,表情带着享受与讚赏。 「好乖......含进去吧,像你上回含我鸡巴那样。」 凤眼一横,似有些埋怨男人粗俗的用词,但依旧顺从地啟唇,含入了男人的手指.....任男人用指腹摩挲着他的舌面,往里探入他的咽喉..... 就在解雨臣反胃欲呕时,男人撤出了手指,重新回到双丘护卫的幽谷,将湿淋淋的指节顶了进去。 「呃......」异物入侵感让解雨臣本能地扬起下巴,自喉间发出一声哼吟。男人顺势舔着他绷紧的颈子,一手搂着他,一手持续地将手指送入。 那鑽入的指头拂掠过黏膜,翻搅起层层叠叠的浪.....甬道夹紧了手指,似推拒似应和。 指尖擦过了某个点,解雨臣呻吟的频率拉得更高,下身也逐渐传出了水声。 「这里......你喜欢......对吗?只要顶这里,你就吸得好紧......」男人蓄意地不断刺激致命的那点,相较于他恶意的举动,嗓音却显得慵懒,彷彿在与解雨臣话家常一般。 解雨臣攀着男人的肩,不断大口吸气吐气,却仍然感觉肺部像在灼烧一般,吸不到空气......全身也像是在灼烧一般......热源便是男人不断按压的那点。 真是讽刺啊…...方才还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属于任何人,现在却恬不知耻地吸着男人的手指,还献媚似地开始泌出汁液,让男人在他体内的抽送更形滑顺......这人......不知何时,渗透了他的身体,更进一步地蚕食他的尊严、灵魂......今天下午和女子的一番对话,更令他惊觉:也许,自己的心,也已经丢失了...... 不属于任何人......终究,也只是个强撑着的口号吗......? [黑花] 五十三、悬空 (H) 男人顶入了第二根手指,然后是第三根......穴口逐渐被撑开,粉色的穴肉和手指缠绞在一起,不断被翻进翻出...... 象徵动情的淫液随着男人手指的作动,溢流下解雨臣的腿根。 「哎呀呀......身为一个alpha,屁股湿成这样,不要紧吗......?」 两人面对面站着,身躯密密实实地贴合。解雨臣浑身赤裸,而男人衣着整齐,扳开他的臀瓣进出他,带着笑意这么说......这当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解雨臣知道:这是对方的反击—虽然男人没有对他那句『不属于任何人』做出回应,但绝对不可能是赞同。这人......聪明狡獪,绝对会寻找更适切的时机,来重重打击自己的自尊。 比如说现在。 解雨臣没办法反驳男人的话,也没办法克制自己不随着那手指的移动而起舞......他身体的一切,男人都远比他更为瞭若指掌,并且......势在必得。 解雨臣虚软地偎着身前精壮的男体,昏茫的眼眸深处是深深的无助与悲凉......当然,还有被挑起的慾望。 「你......快一点......」别再折磨他了......看是要贯穿或是撕裂他,给他个痛快吧。 男人有些莞尔。即便身子如狂风中的花蕾般颤抖,即便下半身的蜜穴已经为他完全绽开,甚至贪婪地嚼食着他的手指......他这美丽的宠物,态度还是这么嚣张啊…..实在让他又爱又恨—既想要狠狠践踏对方的自尊,让对方认清自己只能匍匐于他脚边的宿命,偏偏又见不得那双直率明亮的凤眼染上自厌的阴霾。 唉......解雨臣心中矛盾,他自己何尝不是。曾几何时,他做起事来这么彆彆扭扭的......一点也不像他。 男人在心中叹了口气,撤出手指,蹲低身子,一把抱起了解雨臣。 猝不及防身子便一阵腾空,饶是解雨臣再处变不惊也忍不住惊叫出声,双手本能地环住男人的颈子。 男人让他坐在窗台上,然后松开了搂在他腰间的手臂。解雨臣身子晃了晃,随即抓住窗框固定自己。 凤眼瞪着那正笑吟吟站在他双腿间的男人—就这高度,他若平举起双腿,恰好便能环住男人的腰身。 只是..... 解雨臣眼眸往侧后方瞟—虽然,这只是二楼,但是背后完全没遮没挡的悬空感,还是令他相当惶然。 男人开始解着自己的裤头,一滴冷汗滑落解雨臣的额际。 「不能……去床上吗......?」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男人的长指摩挲他显得苍白的唇,笑容中透着一丝不自觉的怜惜。 「你怕高?」他问。同时抓住解雨臣的腰身,往自己的方向一拖— 「哇啊!」 火烫的硬物抵上了被拓宽后的穴口,但相对地,解雨臣的上半身也不可避免地往后仰,几乎是悬在了窗外。 不!理论上他是不怕高才对!问题是这姿势.....他能够使力的点只有那脆弱的窗缘,实在很不靠谱啊…... 「放我......下来......求你......」解雨臣的脸色与唇色一般苍白,他只要望见一楼的地板离自己有多远便忍不住一阵哆嗦。 「可怜的小东西......腰都在抖了......」男人这么说,语气似当真有些心疼,但那扣着解雨臣腰身的手指有力且坚定,毫不动摇。「脚,环着我,宝贝......我抓着你,不会掉下去的......嗯?」 随着话声落下,他粗大硬挺的肉刃也随之一吋吋地钉进解雨臣体内...... 「呜.......」解雨臣哼出的长吟融进了夜风中。此刻,带着凉意的风完全缓解不了那自身体深处燃烧起的燥热。他抓着窗框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半是固定自己,半是要宣洩下身那饱满、痠胀、爆裂......交错复杂的感受。 男人吁出了一口气。 「啊…....好紧啊…....」这种使解雨臣无法放松的姿势,连带地让他下方的蜜穴缩得死紧,嵌合着入侵的性器,彷彿要将对方夹断在里头一般。 「在床上以外的地方作,你果然很兴奋吧......解语......」男人的嗓音和缓而慵懒,下半身的摆动却不然—抓着解雨臣的腰身猛力驰骋,『啪啪啪』的撞击声和『咕唧咕唧』的水声不断传出。 男人会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儘管解雨臣顰着眉,脸庞扭曲,但他勃起的性器随着男人的撞击不断晃动着,还不停喷溅着汁液;长腿更是环得死紧,像是完全不想男人撤出他体内似的。 「好像比平常更快高潮呢.......」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他才抽送没多久,那包裹住他的黏膜便一阵阵挛缩抽搐起来,解雨臣的腿根亦泛起一片粉红,全身颤抖着射精了。 握住窗框的手掌无力地松开,解雨臣软软地往后倒......然后他感觉到有人迅速地捞住了他的身子,将他抱下窗台。 解雨臣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不断颤抖。高潮的馀韵,突然解除的紧张感,落地的踏实......他紊乱地喘着气,双眼一时之间,竟对不清焦距。 高温的肉质物事抵上了他被自己咬破的唇,男人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嗓音响起:「宝贝......你爽了,也帮帮我吧......」 [黑花] 五十四、射你脸上 (微H) 解雨臣定睛一瞧—男人的分身依旧坚挺火热,完全还没解放。 白皙俊雅的脸庞笼上潮红。这也不能怪他呀......谁要对方用这姿势、在这地方......自己根本就自顾不暇,谁还理他射了没...... 不过,在窗台上被这样玩弄,自己竟然还是可以达到顶点,而且还.....这么快...... 真是没救了...... 解雨臣几乎是认命地啟唇,含入那粗大的肉柱…...体液的咸涩气味沾染上味蕾,莫名地令解雨臣心跳加速.......是他......和他的气味混合着......软嫩的舌头缠绞其上,沿着棒身上的血管滑行,唇瓣收拢吞吐,迷乱而专注...... 男人浅浅换了一口气,探手揪住解雨臣的长发,摆动腰身,将那软热的口腔想像成了迷人软嫩的桃源小洞,尽情驰骋...... 啊…...他的解语,现在已经连嘴上功夫都这么行了......当真是含得他欲仙欲死。 男人瞇起眼,透过镜片望着解雨臣被自己撑得鼓胀的口腔、緋红的颊、盈盈的凤眸......还有.......白皙胸膛上粉嫩的凸起......他舔了舔唇,爱欺负对方的劣根性又蠢蠢欲动。 「解语,我想看你......揉你的奶子......你喜欢的......对吗?」 解雨臣震了一下,凤眸抬起,瞪着男人。这人最令人发指的,便是会把他自己想要的,转化成是别人想要的。他几时说了喜欢揉...那个了......完全是这男人把黑说成白。 男人挺了挺腰,性器在他咽喉磨动,细细诱哄:「快呀......让我看看......」 这人......挺会享受......帮他含还不够,还得情色表演给他看咧! 解雨臣直想赏对方好几个白眼,但也清楚明白:要是不照做的话,男人不知还会有什么手段来整治自己…… 他任男人进出自己的口腔,另一方面,也认命地伸出手至胸前,搓揉起自己的乳蕊。 沐浴在银白月光下的人儿,含着自己的硕大,眼角泌着泪,嘴角滴落着唾液和体液,脂粉色的蕊心在那白皙长指的刺激下,微微胀大,顏色也转为深红…… 这真是……好光景…… 触觉和视觉的双重享受让男人的喘息变得粗重,他更加使劲揪着解雨臣的长发。他的阴茎在解雨臣口中膨胀、弹跳着,摆动腰身的动作也变得粗暴,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高潮…… 头皮传来阵阵刺痛,舌面也被摩擦得发麻,喉间渗进了体液的咸涩味……反胃感是有的,但帮男人口交也不是第一次,倒是渐渐适应了……解雨臣满心期待着男人的高潮尽快到来,可以结束眼下这一切。 口中的巨物跳动着,解雨臣屏着呼吸,免得像之前不諳世事时误呛进男人的精液,那种咳得要死不活的感觉,一次便够了。 不料,预期中灌入喉头的热液没有到来—男人抽出了性器,然后,解雨臣瞬间感觉脸上一阵热烫。 「……」浓稠的液体沿着脸颊流淌,顺着下顎滴落。凤眼缓缓抬起,对上了笑得快意的男人。 下一秒,解雨臣自地上一跃而起,像头猎豹般扑向对方。 「我、要、宰、了、你!」他咬牙切齿地说。 竟、然!!竟然射在他脸上!!不可原谅!! 男人大笑出声,即使被解雨臣扑倒在地,扼住了颈子,他依然笑不可抑,甚至笑岔了气,不断呛咳。 「你不喜欢?」面对眼前张牙舞爪的豹子,他却彷彿将对方当作撒泼的小猫般,不怕死地逗弄。 解雨臣的脸上沾染上了属于他的白浊,令男人心情大好,颈上的压力几乎要扼杀他的呼吸,他却彷彿毫无所觉。 解雨臣磨着牙,似想将对方嚼碎了洩恨。 「谁、会、喜、欢、啊!!」他自喉间发出低吼,俊美的脸孔因为暴怒而扭曲。「要不你让我射你脸上看看!」他朝男人大吼。 「好啊!」男人嘻嘻笑着,还拍了两下手。解雨臣一愣,手上劲道微微放松,男人趁这机会,扣住他手腕,俐落地翻了个身,与他上下易位,同时速度很快地往他下半身移动。 解雨臣惊叫出声:「我操……!!你这傢伙又要干嘛?!!」 男人透着邪气的俊美脸孔偎在他股间,猩红的舌舔过唇瓣,在解雨臣看来彷彿是毒蛇吐信。 「你不是想射我脸上?快呀!我期待着……」男人伸舌,舔过解雨臣半硬的茎身,引发他一阵战慄。 「蛤?!等一…我不是……!!浑蛋!!都说了……哇啊!!」 惨叫源自于男人啟唇,含入了他的阴茎。 打磨过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鑑人,在这美好的月夜透着凉意……解雨臣裸裎其上,却是浑身燥热难减,像条虫子一般扭动着。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很想……射在对方脸上呀……解雨臣昏昏沉沉地想要澄清,嘴一张,出口的却是欢愉的呻吟;腿抬起,本欲踹,却在男人用力的一个吸吮下,改为夹住了他的头颅…… 他揪着男人的发,柔韧如鞭的身躯弓着,细白的脚趾蜷曲……谁属于谁,该坚持些什么,自己的立场……他再也无法思考……就一如,以往的每一次…… 圆盘一样的月光悄悄地隐进云里,也许,是因为那在地上纠缠着的两道人影,激烈热情得连她都脸红…… [黑花] 五十五、发情的Omega 到底为什么……自己会抗拒不了那男人呢? 简直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自己面对他,完完全全地处于下风,只有不断挨打的份,连反击的馀地也无。这么软弱的自己,实在看不下去。 在窗台的那夜,到最后,昏昏沉沉的他压根儿也没能成功射在男人脸上,而是全数射进男人嘴里……然后,男人将他翻了个身,就在冷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侵犯他……到现在,他都还清楚记得:身下冰冷的石材质地,与背后火热的男体,夹击着他……最后,他已分辨不出冷或热,能感受的,只有男人贯穿他身体的节律、吐息、呼唤…… 解雨臣端着茶杯,心思却不知神游到哪。 女子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奇道:「解大哥,茶不合口味吗?还是你又中暑了,脸好红啊!」 女子的声音让解雨臣回过神来,慌忙地啜了口杯中的茶,花草的清香气息让他凌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尽力让嗓音听来平稳:「没的事,茶很好喝,我只是在发呆。」 女子朝他笑了笑,转身逗弄雪狼去了。 他与女子,从那日之后便常常碰上。事实上,如果是女子蓄意要见他也并非难事。他常遣开律言,带着琪琪到花园散步,而,总是那么凑巧,女子就会出现在凉亭里。 女子会一边与雪狼玩耍,一边与他搭话。而,事实上,在这宅子里,解雨臣也没什么说话的对象,再加上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有丝吴邪的影子,就算只是漫无边际的聊,他也觉得挺舒心。 就这么聊着聊着,他知晓女子名叫「掩竹」,而女子也称他一声「解大哥」,算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们两人就这样每日在凉亭中短暂的相处,日薄西山时再道别,淡如水的情谊,解雨臣觉得挺安全。原本对女子的戒心,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日我再拿另一品种的花茶给你试试味道。」女子端起茶盘,笑意盈盈。 解雨臣勾起唇角,探手将茶杯放回盘子上。一声『好』字都还没出口,女子突然手一松,整组茶盘坠地,发出巨大的『硄硠』声响。她满脸痛苦地环抱着自己蹲下身,全身剧烈颤抖。 于此同时,一股过分浓郁的香气窜入解雨臣鼻尖。他一愣,身躯紧绷。 发情期?! 直衝脑门的香气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他屏住呼吸,收摄心神,下意识地想退后,掩竹却扯住了他的长衫下襬。 「解...大哥......药在...流光居......」 流光居是她的住所。解雨臣点点头,立刻道:「我去帮你拿,在这儿等我。」 掩竹没松手,反而摇了摇头。 「你...扶我......回去吧.......我在这等......会怕......」 解雨臣想了一下也是。一个omega的弱女子,隻身在凉亭中,也不知会不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登徒子......就像吴邪在军营中那样...... 凤眼拢上了因回想起过往而生的阴影。解雨臣不再迟疑,弯下身打横抱起掩竹,迈开脚步。 身为一个alpha,要说他对omega发情期的香完全没感觉是太过矫情了些,但毕竟,解雨臣的自制力还是顶不错的。再说了,即便面对吴邪那种会让人彻底丧失理智的香气,他都可以只是心猿意马而已,掩竹此刻身上的香,于他倒显得小儿科了,他也挺自信:自己视她如妹,断不可能唐突了她。 带着这样的自信,他抱着一个发情的omega,进了她的住所,也没细思过孤男寡女这档事。他一心只想着替对方找药,一踏进内室,他便将掩竹放在椅上,问道:「药在哪?」 一般而言,抑制药汁的效果最佳,不过,为了应急,有人会将之做成药丸,方便携带和服用。 凤眼四下逡巡,并未发现药柜之类的摆设。 掩竹圆亮的大眼如今一片雾濛,她揪紧了衣襟,喘道:「在......床头......」 解雨臣不疑有他,旋过身,脱了鞋爬上床,便要去找......正疑惑着一无所获之际,一具柔若无骨的女体便偎了上来。 他心一惊,以为是掩竹昏迷了,转过身正要搀她—没想到他一转身,掩竹瞬间勾下他的颈子,软嫩的唇瓣顺势覆上....... 「解大哥......我喜欢你......」掩竹在他唇间低喃,朦胧的圆眸闪着醉人的波光,原本还带着些纯稚的脸庞如今在慾望的催化下,显得艳丽非常。 解雨臣有些瞠目结舌。 这…...便是发情的omega......? [黑花] 五十六、执迷不悔 不能怪他见识浅薄,他的发小虽是omega,但长年喝着抑制药物,不再发情;而解雨臣全家都是alpha,他自己则是年纪轻轻就从军,军中也几乎全是alpha。他心系着吴邪,风化场所什么的几不涉足,也莫怪他此刻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感受。 他就这么一个闪神,掩竹趁机压倒了他。柔软而高热的身躯贴着他,柔荑大胆地探入他衣襟,抚摸他线条俐落的精实胸膛。 「抱我......」掩竹凌乱地吻着他的唇,他的颈,下身磨蹭着他,同时开始扯开自己身上的衣物。 「嘘.......停下来.......乖.......」这么近的距离,女子身上的香气繚绕,虽说解雨臣定力过人,还是不免感到些许晕眩和虚软。他甩了甩头,强撑清明安抚着:「没事的......告诉我药在哪......吃了药你就会好的......」 掩竹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直勾勾地盯着解雨臣。解雨臣不明所以地回望着对方。 殷红的唇动了动:「药......我全丢了......」掩竹像换了一个人般,用一种异常冷静的语调这么说。在解雨臣惊讶的瞪视下,她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红唇印上白皙的胸膛,伴随着错乱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叫我吃药.......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抱我......?爷也是......你也是......」 掩竹一面说,一面在解雨臣身上落下细碎的轻吻,解雨臣则像是理解了什么,神色复杂。 原来......她对那男人,压根儿不像她所说的那般洒脱......那她......这几日来,看着夜夜与男人同榻而眠的自己,又是在想些什么呢?那温婉的笑意,关怀的言词,澄澈的眼眸......都是强撑着的吗......?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根本不想要男人宠幸的自己,被男人紧紧缚在身边,而这些渴求着男人的女子,却只能远远的、痴痴地望着他......日復一日,独自守着居所,期待有天男人的目光,会落在自己身上...... 解雨臣静静地躺着,感受着掩竹落在他身上的亲吻、抚摸、热度......心中却感到无比苍凉—身不由己的自己,和执迷不悔的她们,谁,才是这宅子里的可怜人? 也许,都是吧...... 凤眼有丝恍惚。他望着几乎已成半裸的掩竹凑近自己的下半身,隔着布料开始搓揉起他......他该拒绝的,但他却疲软得无法拒绝......不是被挑起慾望或是怎的,只是想着:若是抱了她,是否能让自己不那么负疚?是否她会感觉......更接近男人一些.....? 掩竹扯下他的裤子,伸舌舔着他的分身......属于alpha的气味让她身上的香气更显浓郁.....解雨臣晕得受不了,索性闭上眼...... 他自己也快疯了吧......此时此刻,竟然觉得:相较于一个发情的omega,男人的抚触似乎更容易撩拨他......真是没救了...... 解雨臣浅浅换了一口气,勾起唇,悲凉、无奈、讽刺......尽在这个苦笑中。 『磅』的一声,紧闭的雕花门扇被人粗率地踹开。其力道之大,甚至将其中一扇门扉当场变成破片。 掩竹停下了动作,解雨臣则是转动眼珠,望向门口— 一行人黑压压地杵着,为首的,是一身正式朝服的深色墨镜男子—看来他才刚从宫中回来—和他身边,一身艷红色束腰纱裙的女子。律言站在墨镜男子身后,忧虑的神情一览无遗。 呵……这可真是……最糟糕的碰面……不是吗? 解雨臣撇了撇唇角。此等阵仗,这番巧合……如果不是眼下自己一身凌乱,恐怕他真会忍不住笑出来。 想要整他……用这种拙劣的手法,真的没问题吗?凤眼闪过一丝寒意,随即隐没。 不得不说,他也有点好奇:面对此情此景,男人……会怎么做?他会选择相信他吗?还是……? 淮香清脆的嗓音响起,不难听出此间的得意:「爷,现下您亲眼所见,可不是我造谣!这对狗男女,过从甚密很久了!您也知道,掩竹向来与世无争,定是这alpha见她单纯可欺,诱惑了她,利用她的身体……」 男人打断了她—从他无波的表情完全无从猜测他心中所想:「哦……所以,你知道他们过从甚密,已经很久了……?」他漫声道。 淮香心中一突。男人过于敏锐地抓着了她的语病,她连忙澄清—原本自信满满的语气现出了裂缝:「不……也不算……我只是…只是……撞见过几次,他们在凉亭里,情话绵绵……」 男人勾起了唇角—不知为何,房内的眾人全都觉得一阵恶寒。他转了转颈脖,用一种百无聊赖的语气说:「把他们两人拖出去,照规矩伺候。」 他身后的守卫衔命上前,走向床榻,淮香则是勾住了男人的手臂,婉声道:「爷,掩竹素来乖巧,只是一时被这工于心计的alpha所惑,您念她初犯……」 「喂。」男人完全没看向她,只伸出手比着那正拽住解雨臣的手臂,要将他从床上拉起的守卫。「谁准你碰他来着?」 被男人一指比来,气势一慑,那守卫一愣,立马像被烫着般松了手,后退两步,仓皇又无措地看向律言。 律言自己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开口:「爷……所以您要拖出去的是……?」不是解公子,那又是谁? 长指滑行着,比向掩竹。「自然是那女人。还有……」他收回视线和手臂,指向身旁。「她。」 [黑花] 五十七、求情 淮香瞪大了眼,那长指不偏不倚对着她,她想要当作是错觉都没办法。 她惊骇地倒退两步,锁定目标的守卫朝她走来。她探手,扯住男人的衣角,像搭上大海中的浮木一般。 「爷……爷!您怎么……淮香做错了什么?!」守卫抓下她的手臂,她仍不死心地挣扎,明媚的大眼写满了震惊—不明白这局,她到底下错了哪一着。 男人看向她,依旧带着那种没有笑意的笑,拍了两下手。「做错了什么呀……你连让府里的omega乖乖吃药都办不到,还让她动了我的人……你说说你做对了什么?嗯?」男人的嗓音一逕地平平缓缓,但犀利、讥誚的程度却让淮香白了脸。 她赶忙辩驳:「不、不是这样的!爷!是掩竹她自己……她自己蓄意不吃……怎么能怪在我头上呢?!」 掩竹的身躯仍不断颤抖着,闻言,圆亮的眼缓缓垂下,蓄满了泪水。 不意外啊……一有风吹草动,先被牺牲的,永远都是身为棋子的自己,而不是棋士。 男人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啊啊……你说的没错……很有道理,你说我怎么会连这点都没想到……」 他摇头晃脑,淮香则是松了一口气,破涕为笑。 不料,男人又续道: 「我想……那是因为……有人已经暗中来通报:你换了她的抑制汤药吧。我说对了吗?」 淮香的笑意凝结,缓缓瞪大了眼。掩竹同样也是一脸惊骇。 怎么会……?! 她为了怕掩竹背叛她,于是设下了双重关卡—一方面要求掩竹将药倒掉,一方面也调换了抑制汤药。也就是说,万一掩竹阳奉阴违,那么她的计画还是会照常展开。 谁知道,她对谁都不信任的多此一举,反倒让自己露出了一截尾巴,被逮个正着。 淮香松开了手,面无血色,颓然萎地,被守卫一把架住。律言望着那张瞬间像朵凋萎花瓣的绝美脸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淮香啊淮香……你在这宅子里,若不论解公子,已是呼风唤雨,衣食无虞,你又何必…… 整间房内,眾人神色各异,大概只有墨镜男子笑得最为快意—嗜血的快意。他晃了晃手指。 「拖出去。」轻轻落下的三个字,註定了两个女人悲惨的下场。 「等等……」修长的手指扯住了男子的手臂。男子脸上的微笑僵在唇边,显得狰狞。 他扭头瞪着解雨臣— 解雨臣自是拉整好了衣物,但匆忙之下依旧显得一片凌乱。略显苍白的唇角、白皙的颈子、细緻的锁骨……散落着淡淡的胭脂印,是掩竹在他身上留下的。那顏色刺入男人缩起的瞳孔,也让他捏紧了身侧的拳。 但解雨臣过于心焦,并未意识到男人极力压抑的怒气。「等等……你……早就察觉了,她们也没真正造成什么伤害,能不能……饶了她们这一次……」他迟疑了会儿,深吸口气:「求你了。」 他绝不是个心慈手软,以德报怨的人。大多数陷他于不义的人,他也总是毫不在乎地加倍奉还。只是……这次不同啊……要他眼睁睁看着,因为太爱男人而一步步自取灭亡的女人,得到如此悲凉的下场,他总会心惊着:这是否……便是未来的他……? 他得作些什么......如果什么都不做,自己之后回想起来,一定会后悔的。 男人透过那深色的墨镜直勾勾地盯着他,解雨臣几乎可以感觉那视线扎入肌肤的刺痛感。男人掀了掀唇,先是轻轻地嗤笑,而后,便像是打开某种开关一般,止不住地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频频揩去眼角的泪水。 求他?他高傲的不得了的解语,除了会求他杀了他,求他放了他......现在,还会为女人求他了呢!!!他该为了他终于学会放下身段而拍手庆贺吗?可他怎么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愤怒梗在胸口,亟欲爆发。 解雨臣,为了其他人而求他,当真令他气疯了。 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探手,用力揪住解雨臣的长发,不顾他吃痛地瞇眼,笑着道:「你要替她们求情?」 解雨臣望着男人,凤眼拢上戒备。他实在摸不透对方......脸上笑容这么灿烂,可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森寒......眼角馀光瞥见律言正不断朝他摇着手,似暗示他别再捋虎鬚。 解雨臣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若是会为了自保便不去作该做的事情的话,也不会和男人相遇,进而发生了这么多纠葛了......不是吗? 他点了点头。「是。」 律言垮下了脸,浑身汗毛竖起—因为男人在那一瞬间辐射出的杀气......实在令人胆寒。 男人笑着,松开了解雨臣的长发,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唤:「律言。」 律言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在。」 天啊…...在爷身边这么久,他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火过—通常他越是愤怒,脸上的笑意便会欢快异常,灿烂得令他头皮发麻。 男人慵懒地朝他摆了摆手,道:「让守卫退出去,背朝门口候着。」长指点了点淮香和掩竹。「她们俩,绑起来,留下。」 简洁有力而明确的命令,就算律言心中有所疑问,也完全不敢耽搁,立马便照男人的吩咐佈置好—转瞬间,内室仅剩下四人:男人和解雨臣站着,而淮香和掩竹则是被五花大绑,跪着。 淮香一双大眼流露出满满的怨恨,正死死地瞪着解雨臣;而掩竹则是红着脸,喘得厉害,垂着头不断落泪。 解雨臣皱起眉,搞不清男人究竟意欲为何,就见男人朝他勾了勾手指,道:「开始吧。」 开始……什么......? 解雨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望着对方,男人脸上的笑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譎,轻声道:「你不是要替她们求情吗?那就伺候我到我满意为止吧。」他比了比下体,话中的含意昭然若揭—解雨臣瞬间白了脸。 [黑花] 五十八、欠干 (微H) 冷汗爬满了背脊......他突然知道男人想干嘛了...... 他准备要在他的红粉知己面前,大票守卫面前,狠狠地、不留情面地,折辱他—而他......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解雨臣咬着下唇,深吸了口气,缓缓矮下身,直到双膝落地......他的脸庞如今正对着男人胯下,凤眼抬起......眸中流露着无言的乞求— 拜託......别让事情朝向最糟的状态走......如果你对我......真的有那么一丝丝情意的话,拜託......别这么作...... 男人垂下眼望他,依旧是笑着,表情完全看不出变化,异常轻快地催促:「快呀......你知道怎么做的吧......平时不都每天让你含了吗?」 凤眼中,最后一丝名为希望的火光正式熄灭。解雨臣探出手,微颤地解开了男人的裤头,凑上唇,舔着那尚未甦醒的分身...... 「全部含进去。」男人令道。用一种不容反抗的语气。大掌一压,解雨臣的鼻尖瞬间触碰到了男人的下腹,而那肉柱则全数进了他嘴里。 掩竹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呜咽,淮香则是胀红了脸,调开了视线。 男人扣着他的后脑杓,操纵着他的角度,强迫他前后移动,让逐渐硬挺的阴茎在他口腔内抽送...... 「你的观眾好像不太满意呢......认真一点啊…...你不是最爱肉棒的吗?......含深点.....啊啊…...对了......你的舌头真棒啊…....下面也得舔.......」 他将解雨臣的头颅往后扯,退出他的口腔之后,再将他往下方压,逼他舔舐下方的囊袋。 「流着口水呢......那么喜欢吃吗?......回答呀,我教过你怎么回答的吧......」 男人持续地用着一种诱哄的语调说话,但所说的每一句,却都将解雨臣的自尊与傲气践踏得一点也不剩......凤眼眨了眨,硬是逼回亟欲漫出的水气。 他不要在这男人面前哭,太难看了。 解雨臣用一种平板的、彷彿神魂抽离般的语调回道:「我喜欢......吃主人的肉棒......」 随着他话声落下,较之方才更显粗大的性器再次顶入他口腔,深至咽喉,令他胸口窒闷,眼眶酸涩。 「出点声音吧,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观眾,嗯?」男人摆动着腰身,一面在他口中进出,一面漫声道。 「唔……呜……呼呜……」这也不是解雨臣蓄意顺从还怎么,是因为男人越顶越深,诱发了他不受控制的呕吐反射所致。 原本强忍着的水气终究还是漫出了眼眶,口腔黏膜与狰狞的棒身相互摩擦,发出煽情的『啾啾』水声……搭配着解雨臣喘息不顺偶发的闷哼与呻吟,组合成一首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色协奏曲。 掩竹的脸庞更红了,连胸口都泛起红潮;隆起的胸脯剧烈起伏,身子难耐地扭动,双腿併拢不断相互摩擦,足见眼前这场活春宫对她的影响力......而淮香,儘管紧紧闭上眼,也无力摀住双耳,阻挡那不断传入耳中的,她亦无比熟悉的欢爱声响。 解雨臣滑落的泪液沾染上男人的下腹,彷彿满足了他某部分嗜虐的慾望,他埋在解雨臣口中的性器抖动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抽出— 白浊的体液尽数喷溅在俊秀失神的脸孔上。 解雨臣怔愣着,任由那浓稠热烫的液体,自下巴缓缓滴落。 他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厌恶被射在脸上,仍是故意……凤眼缓缓抬起,对上了男人那胜利的笑。那唇角的弧度像把利刃,狠狠扎进心口,痛得他喘不过气。 他到底想要他怎样……?发怒?顺从?……不知道啊……全乱了…… 解雨臣木然地抬手,抹去颊上的水气和体液。凤眼盯着对方,当着男人的面,缓缓舔去掌上的白浊……殷红的软舌在雪白的掌心滑行,配合着那勾人的眼眸……男人的笑意僵在唇角。 他究竟想要解雨臣怎样……?他傲骨反抗时他想驯服他,如今他异常乖巧顺从了,他又觉满身杀意……不知道啊……他只知道:眼前这人,此刻展露出来的媚态,十成十,是一副欠干的模样。 他探手,揪住解雨臣凌乱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他转身,大跨步地走向床榻,不顾解雨臣在他身后踉踉蹌蹌。 [黑花] 五十九、活春宫 (H) 男人大剌剌地在床沿落坐,抓着解雨臣,让他趴在他腿上,然后一把撕烂了他的长裤。 「呜……」解雨臣发出了一声哀鸣,手往后伸,下意识地想遮掩未着寸缕的下体,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开。 「手,不准过来。」男人令道。同时双掌一左一右,掰开了那雪白的双丘,粉嫩的菊蕾随之暴露了出来。 「别……」解雨臣细弱的拒绝透着哽咽。即使明白在眾人面前被凌辱已经是可预期的下场,但将那私密之处如此袒露,依旧令他羞愧难当。 长指抚过此时依旧乾涩的穴口,指腹慢条斯理地沿着皱褶画圈…… 「怎么啦?让她们看看你是怎么把我迷得昏头转向的呀……你这里的小洞……已经习惯侍奉男人了吧……」 男人嗓音轻轻,就如他手上的动作般……一次一次,一下一下地……挑拨着那入口为他开啟…… 「不是……不要……拜託……」解雨臣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被那上好的织料吸收。 他以为自己挺得住,他以为自己可以撑到最后一刻而不哭泣……但是他错了……当男人每字每句,都明嘲暗讽着他不过是他的洩慾工具时,他感到整个人由内而外彻底崩溃了……碎裂的,好像不只是尊严和骄傲……似乎还有……他不知道何时交付出去的,一颗赤裸裸的真心。 真的好傻……怎么会……爱上他的……明明知道,这人……没有真心…… 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哭声让男人眉头一拧,益发心浮气躁。 该死的!弄哭他了……不不不!他这次不能再心软,宠物没规矩就得好好教训,免得他当真恃宠而骄了。 男人咬咬牙,硬是压下自心底泛开的焦虑和心怜。他站起身,将解雨臣挪到了床上,自己亦脱鞋上了床。他扣住解雨臣的腰,略显粗暴地往上提,掰开他的臀瓣,凑上唇— 覆上那私密处的软嫩让解雨臣尖锐地倒抽一口气,惊慌地瞪大眼。 「不要!不可以……别舔……啊……」他发出的低鸣分不清是惨叫,抑或是呻吟。 男人伸出舌,一瓣一瓣,极有耐心地舔遍那洞口的皱褶,直到那洞口逐渐松软、绽放,他才熟门熟路地顶入舌尖,在那软嫩的媚肉中翻搅。 已经熟悉性爱欢愉的甬道,凭着记忆蠕动了起来,不住收缩着,想要夹住那销魂的入侵者……却每每在舌面上打滑。 解雨臣死死地咬住床单,却管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膝,款摆起来的腰身,自然也压抑不了,那逐渐昂扬的分身。 男人退出了舌,改为在入口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刷弄着,欣赏着那被他弄得一片狼籍的小洞,飢渴地一张一闔,似在恳求他再次探入。 「哪里不要了……不是最喜欢被舔屁眼吗……鸡巴都硬了……」男人模糊不清的嗓音从他臀缝中透出,大掌亦绕至他身前,攒起他的性器把玩。解雨臣直想刺聋自己的双耳,让自己别再听见那令他心碎的,恶魔的低语。 男人直起颈子,貌似回味地咂了咂唇,长指抚上湿淋淋的菊蕊,只微微使力,便探进了一段指节……蠕动着的媚肉争先恐后地吸附上来,一阵阵绞紧……他完全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逕直将手指推到了最底。 眼前的人儿腿根泛出了一片诱人的粉红,腰身摇晃着,却死忍着不出声……这种小手段,想证明什么? 男人略显粗暴地搓揉着手中的肉质物事,甚至恶意地用指尖戳弄顶端的小孔,埋在对方体内的手指更是竭尽撩拨之能事:按压、抽送、旋绕...... 「不是要替人求情的吗?我准你忍住声音了吗?嗯?」男人的语调十足漫不经心,但言词中的威吓可一点都没在开玩笑。 泪止不住地落......解雨臣缓缓松了齿...... 这段日子的相处以来,他也算摸透了男人的性子,何时能将他的话当耳边风,何时不能违逆,他终究还是稍微参得透。 此刻,若是不照办,恐怕遭殃的,不是只有他自己而已...... 就在他松开齿列的同时,第二根手指猝不及防地顶入他体内— 「啊!」解雨臣来不及咬住唇,惊叫就这么脱口而出。说是惊叫,其实有经验的人都听得出,那是欢愉大过痛楚的叫声。 「是了......真乖......就这样叫出来,不是挺好的吗......你看你叫得多好听......」男人一面啃咬着他浮凸的尾椎,一面讚许地说。两根手指开开合合,翻弄着他的蜜穴,逐渐明显的水声让解雨臣简直羞愤欲死。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玩弄,明明既羞耻又心痛,身体却还是诚实地起了反应......男人太了解怎么碰触他带来的快感会最大,他压根无法抵抗......被他搓揉的分身舒服得不得了,被进入的菊蕾也是......像是掉进了热水里,酥酥麻麻,又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男人撤出手指的时候,他甚至恬不知耻地往后撅起臀,扭动着腰身,因着那发自骨髓的空虚感而哀鸣。 男人轻笑出声,相当满意他的反应。他执着自己同样热硬的分身,抵上那张飢渴的小嘴。 他扬起手,『啪』的一声,轻搧了下那白嫩的臀瓣,五指印立现。 「解语,现在该说什么呢?嗯?」蕈状的头部微微陷入,却刻意地不进入。 解雨臣的唇张了又闔,脸色忽红忽白忽青......好半晌,他才神色枯槁地挤出:「求主人......插进我...淫荡的屁眼里......让我用...屁股...高潮.......啊啊…...」 男人几乎忍耐不到他温吞地说完,用力一挺腰,粗大的性器瞬间没入,接着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送。 如果不是男人扣着他的腰身,解雨臣几乎要整个人趴倒在床上。 彷彿要将他整个人都掏空一般的力道和速度,烙铁般的硬物不断撞击着肠壁,烧融着黏膜,括约肌重复着撑开又放松、撑开又放松,敏感点一再被摩擦......他听见自己又是哭泣,又是浪叫,也听见男人粗喘着道: 「啊…...宝贝......你的屁股真是太棒了......谁也没有你紧......爽死了......」 这是真正的活春宫。平时关在房里的交欢爱语,此时完全被蓄意地挖刨出来,暴露在眾人面前......即便守卫们全数背对着,但那肉击声和淫声浪语仍是不断传入耳中......解雨臣的呻吟时而细弱,时而高亢,听得人心猿意马,甚至有些定力不佳的,已经悄悄勃起...... 律言惨白着一张脸,惴惴难安。 自家主子有多重视解公子他全看在眼里,因此益发觉得这种像是在走钢索一般的惩罚,稍有不慎,必定是两败俱伤。 爷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黑花] 六十、走钢索 (H) 淮香与掩竹已经连头都不敢抬。虽说她们皆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但是要平然观赏眼前这样露骨的性爱场面,终究稍嫌定力不足。掩竹甚至在床上两人交合的剎那也跟着高潮了。 「我肏得你爽不爽......解语......说出来......」男人半诱哄半命令,彷彿嫌这场景还不够香艳似的。 凤眼空茫地睁着,毫无焦距。身体的快感凌驾了一切,解雨臣只能顺着本能回应:「好...爽......嗯...好......深......那里.....还要.......」 男人勾起别有深意的笑容,道:「乖孩子,主人来让你更爽。」 他探手,捞抱起解雨臣的身子,维持两人下身紧密相嵌的状态,男子坐在床沿,将解雨臣安在自己腿上,从背后搂着他,有力的腰身持续耸动,由下而上进出他。 漾着波光的凤眼缓缓瞪大......他忽然察觉了男人的恶意— 方才他趴在床上,视线所及只有单调素色的床单,他还可以像隻将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一般,逃避这血淋淋的现实。可现在,男人刻意让他看着房内的一切......垂着头的淮香和掩竹,背对着门口的律言和守卫......刻意地,让他看着......然后,认清自己低贱的处境。 两行眼泪滑落,失了血色的唇动了动:「不要......别这姿势......求你......」 解雨臣慌乱无措地想爬下男人的腿,想重新把自己藏起来、埋起来......什么都好......他不要......他不想看,也不想意识到:自己方才在这些人面前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怕.......一旦他意识到了.......他将再也没有办法...... 他疯狂的挣扎全被男人轻而易举地化解。男人紧紧地固定着他,甚至扣着他双侧的膝窝,左右分开,让两人的交合处完全暴露出来。 「不要、不要......放开我......你不能......呃啊…....!!」眼泪越落越兇,眼前看出去全是一片模糊,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他,解雨臣,的的确确就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男人侵犯,并且可悲地感到舒服。 太可悲了......就这样活着......实在太可悲了...... 男人轻柔丝滑的嗓音响起,在解雨臣听来却彷彿恶魔的呢喃:「怎么啦?不要害羞啊…...方才叫的那么浪,大家都已经知道你是怎样淫贱的小母狗了......只要被男人插入,就会开心地摇屁股,不是吗?」紫红色的阴茎与讥誚的言语,毫不留情地夹击着他......解雨臣的身子起落着,就像在慾望的怒潮中摇晃着的,即将分崩离析的小船。 眼泪还在落着,心却已经彻底的结成冰,轻轻一碰触,便整个碎裂......他已经连摇头或反驳的力气都已失去,只能像个精美的布偶娃娃般双腿大张,被动地承受着男人的撞击,任男人揉拧着他的乳蕊,套弄着他的阴茎。 那不断在解雨臣体内抽动的肉棒微微膨胀,然后再被滑嫩的甬道紧紧箍着,男人粗喘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即将抵达顶点。 「我快射了......解语......」他搂着身前肌肤细滑的人儿,不断磨蹭,下身的顶弄更是又快又猛,『噗唧噗唧』的水声十足响亮。「你说......主人该射哪里好呢?」 尖锐的齿列穿透了白嫩的肩,威吓意味十足。 凤眼恍惚而无神,竟似连痛觉也失去了......他的身躯剧烈震盪,体内被疯狂搅动,温度不断飆升......都无所谓了......就让全部......都崩坏吧。 舌尖嚐到了泪水的咸,落至喉间竟变成了苦......他听到自己气若游丝地说:「......请主人......射给我......我想被...内射......」 几乎与他话语的结束同时,一股高温的热流瞬间灌入他体内,解雨臣一阵哆嗦,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黑花] 六十一、不行了 「唉......」 深色墨镜的男子趴在石桌上,支着颊,叹了这几天以来的不知第几口气。 从他坐的位置望出去,便是宫中的御花园。宫廷中的花园自然不是百姓家所能比拟,举凡叫的出叫不出名字的花花树树草草,被修剪得整齐清雅,绽放的花蕊亦疏落有致,光是看着都令人心旷神怡—可惜,不包括他。 三三两两的宫女与赏花的嬪妃们经过凉亭,总会多看他几眼......大多是好奇,也不少是投予倾慕的眼光。 这若是以往,他必定会掛起招牌的微笑,和这些如同春天花朵般的美女们调笑一番,但是,此时此刻,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唇角怎样也勾不动。 嘖......真烦哪......!!!他叹了口气,索性俯下头,整张脸贴上了冷凉的桌面,让自己冷静些。 极轻的脚步声接近,男人却是动也不动,直到一抹淡然的嗓音响起: 「在这装死?可真愜意。」 平平缓缓的语调,内容可真是..... 墨镜男子勾了勾唇—拜对方之赐,这下他可总算顺利笑出来了。 慵懒的嗓音闷闷地从脸与石桌的缝隙透出:「你有没有兄弟爱啊......你没见我心烦意乱吗?不安慰安慰我就算了,我也不期待你这哑巴能吐出什么象牙,可你还落井下石,真的是.....」 是的,心烦意乱。天杀的他竟也会有心烦意乱的时候!这根本不像他呀! 狠狠折腾完解雨臣之后,照理说,以他嗜血的性子,应该不会放过淮香和掩竹才是。可不知怎的,那时他忽然觉得一切都这么的索然无味,他也失了再赶尽杀绝的兴致,摆了摆手,要律言逐她们出府了事,至少是保全了她们一条命,也没让她们下放边疆当军妓什么的,几乎可说是他至今最心慈手软的一次。 至于解雨臣...... 男人又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清醒后的他。 他会是什么反应......?愤怒、哀伤、冷言冷语、寻死觅活......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啊…...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他会有不知如何面对的人事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说......这次自己真的过分了......不不不!一点也不过份!更狠的事他都做过,这点小调教算得了什么!! 可是......解语哭了......虽然在床上弄哭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总觉得......这次特别不同啊…... 啊啊啊——真是烦死了! 张起灵面露奇异地望着男人开始把石桌当木鱼似的,拿自己的额头敲得『篤篤』作响。 「之前在宫中,不是成天吵着要回去吗?现在一直赖在这儿过夜又是怎的?」 他也不是自愿来管对方的事,实在是因为对方在宫里出现的太频繁,又垮着一张脸,像抹游魂似的晃盪,让他想装作视而不见都有些困难。 谁惹得他这样......?这可稀奇。 男人抬起头,侧过脸,半张脸贴着石桌,望向张起灵,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反正你现在可得意啦!看看你神清气爽的,小朋友定是把你餵得饱饱的!是吧!哼哼......你何必来施捨我这个可怜人......」他越说语气越是凄切,只差没咬起手帕了。 张起灵挑了挑眉。「扯上他干嘛?」语调虽无半丝起伏,但唇角却是骗不了人地轻扬—因着想起了那在山庄中的人儿。 墨镜男子哀号一声。 操!闪屁啊!以为他戴着墨镜就不会觉得刺目吗?!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吗? 他跟他的解语正在冷战,这人可以这样闪了又闪吗,闪了再闪吗?! 张起灵敛起了唇角,因着对方杀猪般的嚎叫而皱起眉。「你到底是......」 急速接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问话,他半转过身,一名素色衣裳的男子正急匆匆地衝进凉亭,大喊:「爷!爷!不好ㄌ......啊!」 律言刷白了脸,瞬间煞住脚步,双膝跟着落地。「二皇子!小的斗胆!小的不知您在这…...」 张起灵摆了摆手。「起来吧,不妨事。」 律言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站起身。虽说自家主子和二皇子素来交好,但对方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总是令他不由自主的战战兢兢。 墨镜男子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呵欠,道:「什么事那么大惊小怪,宅子是烧了还是倒了?」 律言实在想要狠狠摇醒永远漫不经心的主子,却总是缺了那份胆。 他抬起头,急促地道:「都不是!爷!快跟我回府里!解公子他......快不行了。」 墨镜男子脸色大变,律言只觉眼前一花,转瞬间人已不见。 他向张起灵行了个礼,连忙追赶自家主子而去。张起灵站在原地,向来无波的脸孔闪过一抹了悟,一抹深思...... [黑花] 六十二、请御医 他在宅邸门口勒住了马,一跃而下,朝着目的地疾行不停,一面沉声道:「不行了是什么意思?不是交代了你好生照料他,为何......」 律言跟在男人身后,几乎是小跑步才跟得上,几次张口欲言,却喘得完全发不了话。 两人一前一后地衝进了逍遥阁,男人煞住语句的同时也煞住了脚步,律言差点一头撞上对方的背。 原本薰着香气的内室如今飘散着一股腥臭味,闻之令人退避三舍。小桌上摆满了精緻的餐点和名贵的药膳,却似乏人问津,动都没人动过。越靠近床沿,那腥臭味更是令人掩鼻欲呕—只见床旁的地板上,满是呕吐的秽物。 床上,一名男子闭着眼,静静躺着。其失了血色的程度,若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会让人以为他已然是具尸体。 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朝着床榻走了一步、两步......人人都皱眉的腥臭味他竟似毫无所觉。 这是......他的解语......?骗人的吧...... 才不过几日的时间,解雨臣原本丰盈的脸颊凹陷衰落,精实的身躯也看来瘦骨嶙峋,像是风一吹就会倒......更正,已经倒了。 「律、言!」男人的叫唤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这、是、怎么回事?!」 这群没用的狗奴才!连个人都顾不好,养他们有何用! 自男人身上辐射而出的强烈杀意让律言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下,抖着嗓道:「爷!是律言办事不力!解公子醒来后,不吃也不喝,无论律言怎样劝也劝不动,昨日又似染了风寒,大夫开了药,公子也全都吐了出来,今日、今日.....人就成这样了!」 他看着解雨臣一天一天衰弱下去,却束手无策,内心的煎熬与担忧其实不比自家主子少。 男人迈开大步走向床榻,坐在床缘,探手搭上解雨臣的手腕—樱色袖口下,如枯枝一般的手臂让他咬了咬牙,俊美的脸孔显得狰狞。 「大夫!」他大吼。垂手立在床尾的中年男子立刻抖了一下。 「小的在。」 「他怎样?」男人抚着那苍白的肌肤......原本如同上好丝绸般的触感,如今却像凋萎的花瓣一般,乾涩、粗糙...... 大夫囁嚅着说:「公子他......原本便营养不良,体质虚弱,再加上染了风寒,虚上加虚。我为他熬了好几帖凉药,治病补身,公子他却怎么也不肯......」 男子望向小桌上好几碗的药汁,再望向那大夫—即使隔着墨镜,那股子犀利的眼神仍旧让大夫双膝发软。 「喝了药,便会好?」男人问。 这…... 大夫额角沁着薄汗,在男人强大的气场下也不敢抬手去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床上那公子得的是心病,风寒只不过是他身子衰弱时的附加產物。真治好了风寒,他心病能不能好,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这些......男人听得下吗? 大夫嚥了嚥口水。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他硬着头皮回道:「是......对治疗风寒,是绰绰有馀了。」他点到为止。 男人一听,不再迟疑。别过头,轻轻摇晃着解雨臣的肩— 「解语……是我......我回来了......」不若方才冷凝的嗓音,他唤着解雨臣的语调轻柔而徐缓,彷彿怕声量若是大了点,便会震碎眼前这具细瘦的身躯。 要是他没离开他就好了......不该放着他这么多天的......该死的!他是真没想到他竟会......用这种方式...... 男子眨了眨眼。一股不熟悉的酸涩自鼻头漫向眼眶,被他硬生生地眨掉。 床上的人儿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回应他的叫唤,彷彿就要这么无牵无掛地,离他而去..... 律言摀住了嘴,无声地落泪。男人咬了咬牙,紧握住解雨臣的肩,喝道: 「睁开眼!解语!听话!......你向来最听我的话了,不是吗?......睁开眼看着我!还是你要这样认输了!你这胆小鬼.......」男人时而威吓、时而诱哄、时而嘲讽......不知是哪个策略奏效,总之,床上人儿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竟真的缓缓睁开了眼...... 律言发出了一声喜悦的低呼。男人目光完全不敢调离解雨臣,伸手喝道:「把药给我。」 律言立刻俐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取了桌上的药汁递给男人。 长指轻轻抚着那枯槁的脸颊,似想唤起对方的注意。「解语......」他唤。 那双凤眼非常缓慢地转向他......一对上,男人心头便狠狠一揪— 过往的光芒与傲气不再,有的,只是一片荒芜与空茫......虽然看着他,但却完全倒映不出他的身影,彷彿......根本认不出他是谁......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心口不断泛开,尖锐的疼,依旧用着轻缓的语气哄道:「你生病了,得吃药......药不苦的,喝一口,就一口.....好吗?」 他执起碗,喝了一口药汁,俯下头,贴上了解雨臣的唇,缓慢而有耐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将药汁渡给他...... 律言屏气凝神地望着这一幕,在心中祈祷。 男人渡完了药汁,抬起了头,不忘抚着解雨臣的唇角提醒:「吞下去...吞......是了.....继续......好乖......乖乖吞下去......」 解雨臣望着他,含着那少许的药汁,良久良久......喉头上下滑动了下。 律言大大松了一口气。男人抬起手,准备再喝上第二口,解雨臣却突然脸色一变— 他别过脸,撕心裂肺地作呕起来。药汁、胃液,甚至带着淡淡的血丝......全数吐在男人的衣服上。 男人的脸色瞬间铁青。律言的身子晃了晃,瘫软在地。 一样的......一样的状况...... 解公子后来曾在他哭求之下,勉强吃了点东西,但后来,也像是这样,吐了个昏天暗地,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感觉上......就好像身体起了排斥,排斥着活下去...... 怎么会有这种事...... 律言的唇动了动,强打起精神:「爷,您的衣服......」 男人的脸色此刻狰狞如地狱来的恶鬼。他盯着重新昏睡过去的解雨臣,不顾自己一身的秽物,扯下腰间的令牌,仍给律言。 「去请御医。」男人森寒的语调宛如凛冬一瞬间降临。「要他立刻、马上过来一趟。」 [黑花] 六十三、吴邪 夜已深,被夜明珠光晕笼罩的内室依然一片光亮。 不久之前,这里人声鼎沸—吼叫声、求饶声、哭泣声......交杂着。现在倒好,安静许多。 男人已经换上了乾净的黑色长衫,玉铃鐺在他胸前晃盪着。他沉肃的面容让那一身的黑,看来就像是丧服一般的不吉利。 他站在床边,望着床上的人儿,而律言看着他。 「爷.....」律言不安地轻唤,对方才自家主子的疯狂依旧心有馀悸— 当御医说出『心脉衰弱,药石罔效』,还毫不留情地要他们准备后事时,男人几乎只停顿了一秒鐘,便『唰—』地抽出腰间长剑,完全没有迟疑地挥向那惊呆的御医。 后来的状况简直一团混乱,大夫们抱头鼠窜,而他则是得冒着生命危险拖抱住暴怒的主子,就怕他真的会一剑斩了皇室的御医。 最后,所有的大夫都被爷扫地出门,但是解公子......又该怎么办呢? 「你也出去吧。我陪陪解语。」 男人沉沉的嗓音落下,而律言喉头一哽,点点头,边抹眼泪边走出房间。 律言一走,房内更是静得令人心慌。床上的人儿,吐息近乎无声,他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嘈杂的心跳声。 他甩了甩头,缓缓矮下身,半跪在床边,执起解雨臣仅剩皮包骨的手掌,凑至唇边轻吻。 「解语,你怨我.....对吧......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淮香和掩竹,照我答应你的,没动她们一根汗毛......你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以后......」男人胸口一窒,再也说不下去。 以后什么的......荒谬得可笑啊…...他能不能活得过今晚,都是一个大问题了...... 温热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惨白的手背上,他紧紧捏着那冷凉的五指,从没有感觉自己如此无助过。 「别离开我,解语......别离开我......求你......求你......」在仅剩他与他的房间里,在充满他与他回忆的房间里,他终于卸下他的尊严,袒露了他的恐惧。 没办法想像啊…...没办法想像失去他的日子......不可以、不可以......他不会拋下他的......他的解语,好不容易会担心他,为他吃醋了......他不会的...... 他与对方十指交扣着,源源不绝的湿意沾染了两人的指掌......然后,他感觉掌中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大喜过望,抬头望去,只见解雨臣眼帘颤动,两行清泪静静滑落。 他在听!!只要他在听,愿意听,那就有希望!! 「解语、解语!」他改为抓住对方双肩,轻轻摇晃,语调也转为急切:「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你心最软了,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愿意吃东西,我什么都愿意作......」一线灵光闪过脑海,他脱口而出:「吴邪!你记得吴邪吧!......你好好吃东西,我带你去见他,嗯?好不好?你想见他吧......」 解雨臣的眼帘颤动得更为频繁,终至缓缓睁开.....乾裂的唇动了动:「......吴邪......」 [瓶邪黑花] 六十四、陷太深 「我拒绝。」 张起灵面无表情,就连吐出的这三个字也是一点起伏也无。但他实在怀疑:今日出门的时候是否撞了风水还怎的,否则怎么没一件事顺利的。 首先是他稍早时被父皇召进了御书房。 一踏进书房,便看见他的皇兄也在那,拋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他面不改色,拱手行礼:『父皇。』 坐在书桌后的皇帝看来神清气爽,精神忒好。他捋着鬚,呵呵笑道:『灵儿,今日召你前来,是要告知你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张起灵恭敬地垂着首。『儿臣愿闻其详。』 皇帝道:『你记得宓陀国吧?为了与我西泠建交特赠神兽,结果在竞技场上被你驯服了。』他顿了顿,满意地微笑,续道:『那日,宓陀国的小公主也在观眾当中,见了你的英姿对你十分倾心,几日前,宓陀国国君遣来特使,要商讨你与公主的婚事。』 皇帝呵呵一笑。『你说这是不是天降良缘!』 张起灵彻底懵了。他动了动唇,却好半晌挤不出一句话。皇帝还在称讚邻国公主据说貌美如花,个性温婉如水,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啟...稟......父皇,儿臣认为,皇兄都尚未婚配,儿臣便......是否不太妥当......』 他话说的婉转,皇上也不以为忤,笑道:『灵儿果真极重伦常。朕的确也想过,是否让羲儿先行大婚,不过那公主却是非你不可。朕想:倘若只是为了这先后次序,坏你良缘,未免因噎废食。』 『不,儿臣其实......』张起灵不死心地正欲发话,边上另一道阴惻惻的嗓音便响起: 『皇弟,此等喜事,你该不是要推辞吧!要知道宓陀与我国军力不相上下,倘若能与其结为亲家,堪称如虎添翼。况且,听闻那小公主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还是个聪明伶俐的alpha......无可挑剔啊…....是吧?』 『……』 张承羲分明意有所指,偏偏在父皇跟前,他不便发作。闷着一股气正欲回府,又碰上了脸色阴鷙的发小,不发一语地抓着他,一路到了他在宫中的居所,开口说了他的请求— 要见吴邪。 别说他此刻烦心不已了,就算是他心平气和的时候,面对这样的要求,也绝不会点头同意的。 「你是怎的?之前不也打算不让他们俩碰面的吗?」而且这人的脸色是怎么回事?几天几夜没睡吗? 墨镜男子重重地抹了下脸,原本掛在脸上的招牌微笑已不復见。他完全可以理解张起灵为何会拒绝他,事实上,今天若是情况颠倒,搞不好他也会拒绝。可是......横竖现在他是没退路了。 他开口,嗓音就和他脸色一样沉:「不管怎样,我一定得让解语见到小朋友。」好不容易,这几日,解语终于愿意进食喝水,虽说仍是完全不搭理他,但总比那日要死不活的时候要好上太多......他绝不能!让那天的状况再重演! 他垂在身侧的拳缓缓捏紧。「换个角度想......你同不同意,于我差别不大......我对那山庄瞭若指掌,你放多少守卫都不是我的对手,差别只在于......小朋友是在你同意之下见解语,还是被我打晕了带......」 张起灵拧起眉,当真动怒了。「你敢!」 自他身上辐射而出的冷意与杀意真真切切,墨镜男子毫不怀疑自己等会儿可能走不出这宫殿。 他叹了口气,语调缓了下来。「我不敢......所以才来拜託你......大家兄弟一场,这次,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他说着说着,下襬一撩,便要跪下。 张起灵眉间的摺痕更深,眼明手快地拽住他的手臂。「喂。」 他向来心高气傲,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兄弟,竟会为了一个宠物,跟他下跪......这还算什么宠物啊…...真是...... 「你陷得太深了。」张起灵揉了揉眉心,点到为止。 男人挑了挑眉,露出个苦笑。「所以你答应了?」他只在乎他想要的,张起灵要嘲讽要看不起他,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让我想想......」张起灵喃喃道。男人那边遇上了麻烦,他这边也不是风平浪静啊,尤其...... 男人心思何等玲瓏,瞬间便抓到重点:「莫不是......你从没跟小朋友说过解语的事?」 张起灵放下手臂,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有抹无奈。 只要他们见面一交谈,他当时对吴邪所说:没见着他那青梅竹马的谎言便会立马戳破。吴邪会怎么想?他心心念念他的青梅竹马,会原谅他的谎言吗? 男人仰起头,轻吁了一口气。「你刚跟我说的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豢养着对方,断绝一切让对方可能动摇的因素,只求对方在自己的羽翼中安歇......这…...若不叫陷太深,什么才算? [瓶邪] 六十五、挑情 张起灵跳下马,快步走入山庄。 他身上笼罩的低气压不断打雷闪电,一路上打照面的僕役莫不闪得远远,没人敢与他攀谈。 他沉着脸,脚步未停,往吴邪的居所去。 婚事、解雨臣……他忽然间无法区分:哪一件比较棘手! 他心烦意乱地拐过长廊转角,远远地便见一抹细瘦的身影,怀中似抱着什么,缓步走着.....那人有一头偏浅色的长发,编成了繁复的辫子,长及腰间,随着他的行走轻轻晃盪......另他移不开目光。 他快步接近对方。明明刻意放轻了脚步,但衣袂在快步行进之间仍发出了翻飞的声响,对方闻声,疑惑地回头。栗色的眼眸一对上他,蜜色脸孔便漾出一朵盈盈浅笑—灿烂无偽的,真心的欢快。 「殿下,您今天回来得真早。」吴邪笑盈盈地说。 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抹微笑,彷彿暖洋洋的日光,足以驱走他心中所有的阴暗。 张起灵一个箭步上前,不发一语地一把搂住他,不理会对方瞬间绷紧了身躯。 他不会放开他的......即使是对方想逃,他也不让。 吴邪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对方的举动,但还是试着提醒:「殿下......会弄脏你衣服的。」 张起灵闻言,微微退开了身子,这才看清吴邪怀中抱着的,是一个盆栽。 「你拿那个作啥?」莫不是府里僕役欺他,竟要他作此等低下之事吧。张起灵因着脑中的揣想皱起眉,脸色也沉了下来。 吴邪倒是没察觉他的异状,极其自然地回道:「最近庭院里要改种杏花,现在在移株了,我去帮忙。」 张起灵脸色稍霽,轻抚着他的发,道:「那是下人的工作,让他们去作便是。」吴邪又不是什么体力活的料,要伤筋错骨了可怎么好。 吴邪笑笑,没多说什么。 其实呢,他在这宅子里,很微妙啊…...虽说是殿下带回来的人,可也没什么称号或身分,就这么白吃白喝白住着,他自己总是那个不舒坦。再说了,自己一个亡国奴的身分,也没比那些下人高贵多少吧...... 他笑容中的那抹萧索一闪而过,是以张起灵并未捕捉到。他把玩着吴邪的长辫,问道:「谁编的?顶别致。」 吴邪平时多是束发或结髻,像今日这样编成辫,挺新鲜。 吴邪笑着,有些赧然,道:「是这儿的侍女妹妹们编的,她们起鬨着说好看,我倒是觉得显女气,就是做事挺方便......殿下觉得呢?」 张起灵勾起那长辫,凑至唇边轻吻,鼻尖嗅到的是清雅的香气,和着阳光泥土的自然气息。 「很不错。」他淡淡地,下了这个结论。又不忘补充道:「虽然你在床上散着发的样子更美。」 「你.......」吴邪被他若有似无的挑情给弄得脸红。舌头像被猫吃了一般,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栗眸还不断左右张望,就怕让旁人听了去。 他这番小女儿的娇态让张起灵心中一动,未及细想,他探手捧住了吴邪娇艷欲滴的双颊,唇瓣堵住了他。 舌尖撬开那雪白的齿列,探入软热的口腔中品嚐甜美的津液......吴邪被他强势的吻封得喘不过气,未及吞嚥的唾液顺着两人的唇角溢流、滴落...... 张起灵松开了他的唇,舌却沿着吴邪线条优美的下顎而下,舔舐着他如糯米团般细滑的颈子。 吴邪瞇着水光瀲灩的眸,紊乱地喘着气,却仍是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低叫:「殿、殿下......停下来.....我、我身上又是泥又是汗,很脏的......」而、而且......这里是走廊上啊!天哪! 张起灵顿住了身子,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透露了他半途煞车的艰辛。薄薄的唇凑近吴邪通红的耳廓,一张一闔:「那让在下......服侍殿下入浴吧......」 啊? 吴邪瞪大眼。 [瓶邪] 六十六、摸后面 「殿下……您有时真是.....挺恶趣味.....」 吴邪浸在浴池里,抱着膝坐着,水深约莫至他胸口,张起灵坐在他身后,背靠着玉石砌成的墙面,仰着头闭目养神。闻言,他微微睁眼,挑起了眉。 「此话怎讲?」他问。无波的语气实在令人感觉不出他有多疑惑或多在意。 吴邪叹了口气。 还此话怎讲咧!他自己难道都没发现:当他抱着那盆栽走到花园时,僕役们惊慌失措,简直要磕头求他饶命的表情吗? 「我都说了要你别拿那盆栽。」吴邪咕噥。 原来是这档事。张起灵重新闭上眼,道:「怎么你能拿,我不能拿?」不得不说他有些刻意,要府内僕役皮绷紧点,别擅自让吴邪作上粗活—毕竟他无法每日待在这山庄内,有时适当的让眾人了解吴邪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其必要性。 「……」吴邪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些什么。 张起灵未言明的用心他并不是参不透,但他是主子,自己只是客人,原本地位便有别啊…...何必这样吓那些无辜的下人呢! 「殿下…….今日心里有事吗?方才回府的时候,感觉你有些心神不寧......」两人相对无言了许久,吴邪才率先发问。 说是心神不寧可能还客气了些,正确地说来,是心浮气躁......不知是谁惹了他......吴邪心想。 张起灵弹开了眼皮,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浅色的后脑杓。吴邪无心的询问让他又回想起今日两大烦心事件。但是......他还没决定要不要说,该怎么说啊…... 「没事。」他倾身,从身后搂住了那细瘦的身躯,决定先避而不谈。「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掌下几乎不盈一握的身子让他皱起了眉,脱口问道。 回头他得去检查一下伙食,到底是怎么准备,可以让对方吃得像是风一吹就会飞走的体型。 吴邪振振有词地道:「自然是有啊!每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都不知从何下箸了!」菜餚很丰盛,料理得也很美味,但是一个人吃饭总是无趣......他没脸承认:有时张起灵不在,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往往吃没几口便放下了箸。 张起灵撇了撇唇,脸上的表情明摆着是不信。「你要不要看看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根本没几两肉!」大掌游移着,掂了掂吴邪的上臂、胸膛、腰身......吴邪咯咯直笑,怕痒地缩着身子。 「别…闹......」他又是笑又是喝斥,完全起不了作用。那大掌摸着摸着,一路摸下了他腿间,一把握住他仍软垂的分身。 吴邪轻喘了一口气。「殿下......」他唤对方的方式像是一种叹息。 殷红的舌滑过他蜂蜜水色的耳廓,将之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火热的低语在耳畔响起:「这几日我没能陪你,有没有犯规摸我的东西呢?」 奇长的手指环上那肉茎,随着吐出的字句来回搓揉,满意地察觉掌中物事的甦醒。 吴邪胀红了脸,低垂着颈,整张脸似要埋进热水中般。他吶吶地道:「没、没有.......」 如此心虚的语气,别说是张起灵了,就算随便一个路人也听得出蹊蹺。 张起灵勾起了唇角,好奇心被挑起。「怎么?这么有定力?」之前他蓄意每晚都缠着吴邪交欢,便是恶意地想要让他的身体离不开他;而吴邪的身体也的确被他调教得十分敏感,只要轻轻一撩拨便会起反应,令他因此洋洋得意了许久......没想到此次间隔了这么多日未见,他竟然憋得住?!嘖!莫非调教得还不够?! 「…….」吴邪没搭话,只是颈子越垂越低、越垂越低......终至埋进了泉水里。 张起灵扯了扯他半湿的发辫,逼他抬起头。「回答。」他带兵久了,命令式的语气时不时便会溜出口。 吴邪支支吾吾,红潮已经蔓延到颈子。「摸......摸了也没用......」 张起灵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吴邪动了动唇,声音微弱得没比蚊子叫大多少:「要摸后面……才射得出来……」 为什么非得要坦承这种丢脸到姥姥家的事情啊啊啊啊!他欲哭无泪地想。 [瓶邪] 六十七、差一步 (H) 张起灵先是一愣,然后,『轰』的一声,他只觉下腹驀然一把火烧了起来,烧得又猛又急,尺寸傲人的性器亦同步充血膨胀,不住搏动着。 啊啊……原来不是调教失败,是调教得太成功了啊…… 身随心念动,他一把将眼前细瘦的身躯揽入怀中,昂扬热烫的楔子就抵着对方腰间。 吴邪吓了一跳—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搂抱,也被腰间的那抹烧灼感。他挣动了一下,结结巴巴地低叫出声:「殿、殿下……」 大掌松开了吴邪颤巍巍挺立的分身,将他转过身,改为两人面对面,吴邪的下巴顺势偎上了张起灵的肩头。 张起灵一手托着他的臀,另一手在水中慢条斯理地蹭着他的臀缝,漫声问道:「所以……你摸这里了吗?」 对方身上清雅撩人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来,秀气的阴茎不住碰触到他的肉柱,细滑的身子湿淋淋地贴着他,微微发颤……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张起灵快要自爆。 吴邪紧紧咬着下唇。一方面,他着实不想回答如此私密又羞耻的问题;另一方面,他也怕他松了齿,哽在喉间的吟哦便会不小心溜出口。 怀中的人儿一片静默,张起灵也不以为忤。长指刁鑽地在那被热水化软的穴口处揉抚,自顾自地续问:「这样摸……射得出来吗?」 哪有人……这样的……!! 吴邪的唇也咬不住了,索性用手掌摀着嘴。如此一来,他张嘴哈气,便薰上了双眼,再凝结成泪光。 这样摸……完全不够啊……!!那指腹时重时轻地按压,有时都几乎要探入他肉洞里了,偏生又每每在关键时刻不经意地撤出,让吴邪全身彷彿万蚁鑽动一般,怎么样都不舒坦。 「求求你……」 栗色眼眸因为慾望的关係,燃成一种灿亮的金色……指掌松动,叹息与求饶一同逸出…… 很痒啊……别再折磨他了…… 张起灵微微勾起唇角,决定饶过怀中泪涟涟的小猎物。他手指微微运劲,轻易地便破开那柔软的穴口,长驱直入湿热的甬道。 「呵呃……」吴邪绷紧了身子,连声带也是紧绷的,发出了一种压抑的喉音。 滑嫩的肠壁蠕动着,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紧紧缠绞着入侵的长指,那种强劲的力道让张起灵几乎有种要被夹断在里头的错觉。 长指再难忍耐地蠢动起来……时而轻轻抽送,时而粗暴地翻搅……紧窄的甬道因而被撑开,温热的泉水随着手指一股一股地灌入、再流出……水流的回旋、指节的括搔、指尖的刺弄……甬道开始抽搐了起来,吴邪亦颤抖得更厉害。 「拔出来、拔出来……嗯嗯……别…弄……那……」 他修长的十指深深陷入张起灵的肩头,却完全无法稍缓下半身逐渐泛起的骚乱……只是被手指插入翻搅而已,他便想射了……想射得不得了…… 就在他全心全意地攀向那极乐的顶点之际,原本埋在他体内的长指突然全数撤出。 吴邪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呜咽。 不可以、不可以……他不能这样!!明明就快到了啊……就差那么一步…… 不要!他想被填满……什么都好……快点……把他塞得满满的…… 手臂往后探出,烦躁地想要抓回那聊胜于无的指头,却被有心人扣住了手腕,引导至那更为粗大、狰狞的巨物…… 吴邪像是惊惧,也像是着了魔般,抖着手,上下套弄那肉柱……越是搓揉,那物事越是膨胀,他的穴口也像呼应一般越是搔痒……还一路痒上了心口…… 他发出了一种像是梦囈一般的哼吟,手掌本能地,抓着那肉棒,便往自己的穴口磨蹭……同时伸出了舌,细细舔着张起灵的颈子、喉结……栗金色眼眸盈盈地望着对方,似乞怜、似哀求…… 这人……一定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有多骚、多欠干…… 张起灵粗喘了一口气,哑着嗓道:「怎么?是不是想被肏了?」 吴邪难耐地摆着腰,水汪汪的穴口不断擦过那蕈状的头部,喘着说:「是……想被……大肉棒……用力肏……小穴……嗯唔……」 张起灵尖锐地倒抽一口气。他没料到:被彻底开发过后的吴邪,坦率大胆,浪荡得令他几乎无法招架。 他再难忍耐地用力压下吴邪的腰,同时猛力往上一顶,粗大的棒身瞬间全根尽没。 [瓶邪] 六十八、只顾自己 (H) 「呜啊——!!」仅被手指简单扩张的甬道驀然被撑到极致,蕈状的头部紧抵着脆弱的子宫口,随着吴邪的颤抖微微搏动着。 吴邪惊叫一声,被那高温的东西一烫一撞,蜷起了脚趾,瞬间高潮了。 原本搔不到痒处的肠壁被填充得满满的,黏膜被拉扯到一种极致,除了痠胀之外,隐隐生出一种矛盾的满足感……吴邪几乎是在痉挛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摆动起腰身,让那巨物在他体内每一个空虚点捣腾着。 「好……舒服……喜…欢……嗯……呜……呵……」吴邪环着眼前的宽肩,陶醉地上下摇晃着,泉水随着他的动作起了阵阵波纹,不停晃盪…… 张起灵短促地换了一口气,微微往后靠,瞇起眼欣赏眼前人儿淫乱的痴态……蜜色的胸膛在泉水中起伏,粉嫩的乳蕊时而暴露在空气中,时而浸入水中.......乳晕肿胀着,像是含苞带露的玫瑰。 白皙的大掌受不住那诱惑,握住了眼前单薄的胸膛,以拇指轻轻拨弄……换来的是那乳蕊益发的硬挺,以及下半身被箍得更紧的顶极触感。 真棒啊……这样的敏感度……明明这么柔软,却如此有韧性;明明毫不见血地吞吃了他的巨大,却又缩得紧紧的,每吋移动都带来衝脑的快感。 当然吴邪的速度和力道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小儿科,但是视觉的享受倒是百分百……尤其是看那张单纯的娃娃脸薰上慾望与渴求的色彩,彷彿见到裹在蛹中的稚嫩幼虫破茧成蝶那般,艳丽得不可思议。 仅摆动了数十下,那湿得一塌糊涂的甬道便再次痉挛起来,吴邪弓起了身子,迷乱地低叫:「啊啊…...不…行呀......我又要......!!呜嗯———」 连着两次高潮让他浑身瘫软,头颅倚着张起灵的肩头,不住喘气。 张起灵别过脸,亲了亲他汗溼的额,调侃道:「你这样不行啊,怎么只顾自己舒服呢?」 他耸了耸腰,埋在吴邪体内的物事依旧坚硬如铁,一点也没有软掉。 栗金色的眼眸半睁半闭,吴邪喘得连一句话都很难说全:「对......不起......呀啊…....你别......」张起灵又挺腰撞了他一下,他嘴一张,只馀微弱的轻哼。 灼灼的黑眸盯着虚软无力,却显出另一番媚态的人儿,眸底淌满露骨的情慾。「你说我怎么办?嗯?」大掌扣着那纤细的腰身,左右挪移着,刻意要对方感受他的勃发。 呀......殿下他......完全没射...啊…...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高潮,却没注意到殿下是否舒服...... 吴邪这么思前想后,突然有些自责。他囁嚅地说:「殿下想......怎么办...呢......?」 娃娃脸上赤裸裸地写着心中所思所想:羞愧、自责、惊慌......张起灵感到有些莞尔,更多的却是想尽情欺侮对方的恶意。 他默不作声地从浴池中站起身,连带地托起吴邪的身子,让他双手扶着浴池边缘,弯腰伏低;自己则站到他身后,执着那昂扬的肉棒猛力一挺腰— 「哇啊!」 吴邪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进入,惊叫一声,眼泪瞬间飆了出来。 后背位同样可以进到很深的地方,而且,张起灵的摆动得以更加奔放舒展—他几乎是放开手脚,猛力甩动腰身,开啟了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撞击。 『啪啪啪』的肉击声不绝于耳,池水搅动的程度比方才更为剧烈。热水不断随着那肉柱,灌入甬道再流出,彷彿是冲刷着他的一波波浪潮......而吴邪自己,便是那汪洋大海中,一艘飘飘盪盪的小船。被撞得连连抽气,神魂四散,全身的毛细孔尽数张开,体验着这种连头皮都发麻的快感。 「啊…...轻...点.......要死...掉了......哈啊…...别顶...那......哦啊…...好爽......」 「要坏掉...了......呜呜......要被...殿下......肏坏了...啊…....饶了...我......」 吴邪的呻吟时而甜腻,时而凄切,张起灵抽插得正兴起,吴邪的求饶于他而言反倒像是一种情趣—像是公牛眼前的红布一样,更加煽动他。 他探手抓住吴邪颤抖细瘦的双臂,将其往后反转,随着腰身挺动,一下一下地往后扯动他的手臂— 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原理,他这么作,只是让吴邪体内的兇器进得更深,而后者丝毫没有反抗的馀地。 「这…样......太深、太深了啊…...!!!不可以...呜呜......啊…...呃......」 [瓶邪] 六十九、解雨臣 (H) 张起灵赤红着眼,紧扣着那不盈一握的手腕,着魔似地驰骋在那高热紧緻的甬道内,感受那震颤、蠕动、收缩......而吴邪仰着头,身子弓着,手臂被后扯,蜜穴被摩擦到麻木甚至灼热,兴奋的眼泪不断滑落,唾液甚至来不及吞嚥...... 他会死掉......会被捅坏的......肚子好热...全身都好热...... 吴邪的双膝已经软弱得支撑不了自己的体重,如果不是张起灵贯穿着他,又抓着他手臂,恐怕他会直接滑进水里。 「吴邪……你知道这是哪吗……?」身后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节奏。蕈状的头部顶着深处狭窄的入口,不再猛力撞击,而是磨人地旋绕着……正如同轻轻落下的问句,诱哄的背后透着邪恶的企图。 「呜……」吴邪咬住唇,竭力控制自己想往后挺动腰身的渴望。 方才狂风暴雨般的进犯令人心生战慄,可现在突然间缓下来了,他却又觉得满身空虚,满心失落……而且,他、他问的这什么啊……!! 直想充耳不闻那问句,对方却像是打定什么主意般,抵着那处,不再有任何动作。吴邪牙都快咬碎了,也不见对方的下一步。 罢了罢了……依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的心得,倘若他不乖乖回答,说不准接下来还有什么等着他。 「……子宫……」硬是嚥下一声叹息,吴邪细若蚊蚋地回答。 张起灵似满意了般重新摆动起腰身,猛烈地撞击那脆弱的子宫口。 『噗唧噗唧』的水声中,吴邪听见那带喘的低语:「子宫做什么用呢……你知道的吧……」 啊啊……果然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啊…… 下身的节奏再度将他捲入无法抗拒的漩涡,他在一片昏茫中,只得一步步走进男人设下的陷阱。 「是…要……让你…射进去……啊……嗯……」 张起灵笑了。那笑,点亮了他原本就俊美无儔的脸孔,甚至,隐约透着些邪气。 泉水的蒸气和剧烈的活动让他大汗淋漓,汗珠一颗颗顺着他线条坚毅的下顎滑落,却完全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誆骗吴邪喝着假的避孕药汁;欢爱的部分,虽不至于次次都射在吴邪体内,但十次里头总有八次,频率不可谓不高……他自己对这有什么想法,坦白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明明对小孩什么的,一直没有多嚮往,但是想着要让吴邪避孕,却又浑身不对劲……就是如此矛盾的心情。 「吴邪……吴邪……」 他喃喃地唤着对方的名,专心致志进行最后阶段的衝刺,终于在吴邪承受不住的哭叫中,将白浊的体液一滴不漏地全射进了那小小的腔室中。 吴邪侧着身躺着—这并非他所愿,因为只要一躺平,后方的秘所便会微微刺痛,腰背处也一阵痠麻。 他啃着指甲,兀自生着闷气。 方才,又恬不知耻地要求男人射进里头了,虽说都规律喝着避孕药汁,但也不是没听说过意外怀孕的,怎么自己只要被男人一插入便如此软弱,任凭他搓圆揉扁,一次也没拒绝成功!! 他绷着一张娃娃脸,不知气自己的成分居多,还是气男人的成分多一些。 微凉的身躯从背后贴上他,温柔地含吮住他的耳垂,有力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身,两具不着寸缕的躯体如此密合,让吴邪微微颤抖了一下。。 「生气了?」张起灵问。 「……」吴邪这次没打算搭话。 向来淡然的嗓音在耳畔轻轻响起,明明没什么起伏,却仍听出隐隐约约,不经意的温柔:「对不起嘛…...你里面太舒服了......我忍不住.....」 吴邪甫降温的脸皮此刻又有温温烧起来的趋势。 总是这样!男人每回射在他体内,只要他显露一点点的不开心,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又是道歉、又是哄他......他对男人这种难得展露的温柔压根儿没有抵抗力啊啊啊啊!这根本就是恶性循环嘛! 果然他还是气自己比较实在一点!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定力不足的关係!吴邪恨恨地想。 他红着脸,翻了个身,窝进张起灵怀里。虽然依旧什么都没说,却隐约透露着自己已经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唉......真不中用啊…... 吴邪一面嗅闻着张起灵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一面感叹。 乌润的黑眸微微垂下,张起灵望着怀中紧闭着眼,一副自暴自弃表情的人儿,向来缺乏弧度的唇畔再次泛起一道涟漪。 这人......总是这么的包容自己啊…...每次在欢爱后抱着他,总会有种已经拥有全世界的安定感和踏实感。 薄薄的唇瓣落在浅色的发漩,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也许,自己不该这么自私...... 「吴邪。」他低声轻唤。 「嗯?」闻着那令他放松的气味,已经昏昏欲睡的吴邪回了一个单音。 「认识......解雨臣吗?」 栗色眼眸瞬间弹开。 [瓶邪] 七十、神效 (微H) 「你找到他了?!」原本困倦的脸庞绽出了神采,栗色眼眸闪着喜悦的光芒,甚至隐隐泛着泪光。 吴邪抬起脸,望着张起灵,后者甚至还未及开口,他便急匆匆地道:「殿下,我能见他吗?一下下也没关係,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就见一眼,行吗?」 「……」 吴邪满脸恳求,眨巴着双眼;张起灵的心中则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吴邪的欣喜若狂令他十分不是滋味,也让他对解雨臣的敌意层级瞬间爆棚;但另一方面,吴邪无时无刻,都怕给他带来困扰,都在替他着想,又令他觉得十分窝心和......愧疚。 相较之下......自己从一开始便隐瞒着他,实在太小心眼了。 他犹豫了多久,吴邪水汪汪的眼眸便盯着他多久,似乎有着无止尽的耐心......最后,张起灵终究敌不过那亮得足以唤醒他良知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吴邪欢呼了一声,扑抱住他。 「谢谢你!谢谢你!」吴邪迭声道谢,张起灵则是神情复杂。 能让吴邪露出这种表情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这种闷气,实在难以释怀呀...... 「当初说好了,你要怎么谢我,记得吗?」他淡淡地说,而吴邪瞬间顿住了身子。 他转着眼,似乎不知该看哪。吶吶地说:「可、可是......刚刚才......」 不久前才在浴池里被他折腾了一番,现在怎么可能有办法再......?!! 张起灵貌似不经意地探出手,抚过吴邪通红的耳廓,薄薄的唇动了动:「你可能......需要一点信息素呢......」 什......! 吴邪瞪大了眼,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男人的唇便罩了下来,随之铺天盖地而来的还有满满的,属于alpha的信息素...... 「不要......唔......」清醒着的最后一秒,软弱的拒绝被男人强势的吻所吞吃,接下来,吴邪便完全无法思考了— 仅不过数秒的时间,吴邪脑子里便像被塞满了松软的棉花一般,空白、昏茫且放松……张起灵松开了他的唇,两人舌尖牵系着细长的银丝,曖昧且煽情……他望着那薄薄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张一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而他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那湿润的,粉嫩的唇瓣,看起来……真的好好吃的样子…… 明明大量的唾液分泌,但口乾舌燥的感觉还是如此明显……感觉上……若是吮着那唇,好像才会有甜蜜的汁液泌出,足以缓解他的乾渴。 吴邪想也不想地探出手,拉下了张起灵的颈子,在他微讶的注视下,热切地覆上了他的唇……吸吮、舔弄、啃咬着……张起灵的气味、alpha的信息素……吴邪头晕脑胀,不知究竟是哪一个在作祟,只觉得对方口中的津液甜蜜得醉人,越是吞嚥,胸腹之间越是灼热,身子亦泛起一阵阵,无法言说的搔痒…… 他着迷地伸出软舌,探索着张起灵高温的口腔;同时弓起了身子,贴着张起灵磨蹭……这真是奇怪啊……吴邪疑惑着:为何一个人的口腔温度可以这么高,身子却这么沁凉呢……? 肌肤摩擦过,搔痒便会有瞬间的舒缓,但是无法维持太久,便又再度復发……一旦復发,总变成要多磨擦过几次,才能再次缓和些……到最后,他就像是隻八爪章鱼一般,紧紧巴着张起灵不放,不管是舌头,还是身体…… 张起灵其实疑惑过:究竟是吴邪体质特殊,还是自己的信息素真有如此神效……??就算他只释放一些些、微乎其微的信息素,也总是能诱发吴邪极为强烈且热情的反应……但那时在地牢里,吴邪处在发情期时,展现的自制力如此惊人,感觉上信息素对他造成的影响应该有限才是呀…… 张起灵望着身下那明显已经涣散一片的鎏金眼眸,能够理智思考的状态也仅只维持了这么一下下—高温且滑嫩的身躯直往他身上蹭,两人下身的性器也不住摩擦着……吴邪的分身已经高高顶起,变得湿淋淋的,沾湿了张起灵的性器和下腹…… 他分开吴邪的双腿……方才还说着『刚刚才』如何如何的傢伙,如今那幽谷已濡湿一片,还飢渴地不住开闔…… 张起灵退开了唇想说话,吴邪却立刻不依地将他拉回……一来一往间,张起灵有些哭笑不得。 「想要这个吗?」重新剑拔弩张的阳具抵住了那松软的穴口,立刻感觉到里头强大的吸力,似迫不及待地想将它吞入深处。 不断收缩却没有任何硬物填满的甬道,换来的是满满的空虚与搔痒感……当那高温的性器抵上时,吴邪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毫不犹豫地抬起了腰身,伸长了腿环住张起灵,直想那东西能立刻进入,替他止止痒。 他的舌撤出了张起灵的口腔,仍像是不饜足般舔着他的下顎、喉结…… 「想要……插进来、插进来……嗯……」吴邪含糊不清地说。又是喘,又是轻吟,听起来像是幼猫的呜咽…… [瓶邪] 七十一、一滩春水 (H) 这……该说是双重人格……还是该说是对方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变得诚实许多呢? 张起灵有些失笑地想。 他缓缓挺腰……才仅仅埋进一截头部而已,吴邪便爽得浑身颤抖,分身顶端不断冒出浓稠的汁液,将高潮而未高潮。 张起灵咬紧牙根,那饥渴的蜜穴狠狠地绞紧了他,比方才在浴池里的交欢更火热、更贪婪……他甚至不敢立刻全根没入,就怕一旦摆动了腰身,那快感会强烈得让他立马缴械。 他俯头,发洩似地张口咬住了一颗硬挺的茱萸。吴邪被下半身的满胀衝击得头昏眼花,压根儿无暇理会胸口的刺痛,只软软闷哼了声。 「这次……也可以射进你里面吗……?」张起灵松了齿,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弄他撕咬出来的细碎伤口。血的咸腥味中挟带着吴邪特殊的香气,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埋在吴邪体内的勃发更形膨胀,脑袋开始发晕发热,血液奔流着…… 啊啊……这就是……omega的诱惑吗……还是……是因为,对方是吴邪的关係…… 在吞食了那血珠之后,他感觉自己也逐渐兽性了起来…… 他粗暴地扑上另一株乳蕊,如法炮製地啃咬着……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立刻被他如获至宝地舔去……下身的肉柱逐渐滑入丝绒般的身体深处,他只觉得耳畔一阵轰鸣,全身上下都在吶喊着要将眼前这人弄得乱七八糟。 问句,终归是一种形式。赤红着眼的男人,罕见地,被alpha的本能所主宰……侵犯、佔有、征服。 张起灵粗重地喘气,无法控制地开始摆动起腰身,『啪啪啪』的响亮肉击声瞬间响彻室内,伴随着他入魔般的低喃: 「我要射在你里面......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说啊…...说你喜欢被内射......」他扣着吴邪的后膝膕,一个使劲将其抬高,整个人几乎是直上直下地进出他......吴邪被肏得汁液四溅,出口的呻吟透着满满的享受与欢愉。 啊啊…...被撞击到如此深处,下半身被撑开到这种程度,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舒服到他都禁不住啜泣了起来.......那是一种被过于强烈的快感引发的反射。 「啊我......喜欢......被内射......喜欢......子宫...被射满......呜嗯......还...要......」 蜜穴疯狂地痉挛,泌出大量的汁液,全身酥酥麻麻,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吴邪其实已经完全搞不清自己在叫嚷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就像是要化掉一般,要在张起灵不间断的佔有下,化为一滩春水......再无法凝回原本的样子。 更深、更重、更多、更粗暴......他就像是拋开一切束缚的雌兽一般,随着压住他的雄兽淫乱地扭动腰身,以利对方更全面地侵犯他。 「哦啊…...太.....爽......了......快要...嗯嗯......我快.......」 那一阵阵抽搐的黏膜内壁夹得张起灵濒临疯狂,他更加兇猛地进出着身下的人儿,下身沉甸甸的囊袋不断拍击蜜色的细嫩腿根,在上头烙下一块块红痕。 「一起。」他落下简短两个字,进行最后衝刺,终于在吴邪的一个激灵之下,与他一同达到高潮。 [瓶邪黑花] 七十二、香吻与威胁 四个男人,坐在凉亭里。不能说大眼瞪小眼,因为有人根本眼也不抬。 花园里,如今种满了雪白色的杏花,风一吹来,像是整座庭院都飘着不会消融的雪,颇为雅緻。只是凉亭中的气氛,说是紧绷还嫌太轻描淡写了些,那种檯面下隐隐浮动的剑拔弩张,才是真正破坏此刻花园幽静氛围的主因。 吴邪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一口气终究还是叹了出来。 「殿下…….」栗色眼眸望着那正执着书简,貌似认真阅读的男人,温温缓缓地道:「是否能请您......移驾到书房呢?」 对座的小花,脸色不是普通的狰狞,而自己,也绝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虽说这里是张起灵的地盘,他这么指挥主人,心中也不是没有忐忑,但是他跟小花这么久未见,他心中有许多话,许多疑问,想跟小花长谈,想知道他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有张起灵在边上总是...... 淡然的黑眸从书简中抬起,直直对上吴邪,连一眼也吝于施捨给那瞪着一双冒火凤眸的男子。 薄薄的唇轻掀:「我不能在这?」 他的语调平淡而徐缓,甚至连一丝上扬也无,但是自他身上散发的气势与压迫感却是不言而喻。 吴邪倒是没被他吓着,但面对张起灵隐隐透露的不悦,他也觉得有些头大。 这…...怎么说服他好呢......明明很好理解的不是吗......他向来也对自己体贴备至,怎么现在却像小孩子一样闹起了彆扭...... 吴邪凝神思索了会儿,突然福至心灵,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莫不是、该不会、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在......吃味......? 吴邪微微胀红了脸。 他虽不太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但眼下看来,这推论,相当有可能啊…...尤其之前张起灵似乎也曾质疑过小花是不是自己情人什么的...... 那他......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栗眸可疑地四下乱瞟乱转,蜂蜜水色的脸孔上,红晕更浓......吴邪猝不及防地探手,揽过张起灵的颈子,在对方微愕的神情中,送上自己的唇...... 他在张起灵的唇间低喃:「就说一会儿话......行吗?」 羞涩的面容,却搭配着如此反差的大胆举动;栗色的眼眸眨巴着,不若动情时那般灿亮逼人,而是水汪汪的漾着乞求,令人生怜。 张起灵心中一动,反手扣住吴邪的后脑勺,重重覆上那本欲退开的樱唇,顺势咬上一口。 等到他退开身子时,薄薄的唇沾染了一线血色,透着股说不出的邪魅,他极为自然地伸舌舔去,貌似十分美味......然后再探手,轻柔地拭去吴邪唇上的血珠,亲暱地将手指放入口中轻吮......标记所有权的意味尽在不言中。 「别太久。」他淡淡地落下一句,站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出了凉亭......馀下爆红着脸,摀着嘴的吴邪,微瞇起眼的解雨臣,和自始至终,一直笑着作壁上观的墨镜男子。 解雨臣虎着一张脸,别过头,道:「喂,你的主子都走了,你还杵在这干嘛?」既然吴邪转着与他一般的心思:不想有间杂人等在场,那他就无须客气了。 男人不以为忤,依旧掛着那间适的笑,耸了耸肩。「他不是我主子啊。」充其量就是好兄弟,好朋友,他要离开,自己就不能留吗?没道理吧! 解雨臣挑了挑眉,正要发难,吴邪便插话道:「小花,不可无礼......这位爷,之前于我有难时出手相救,是我的恩人。」 解雨臣愕然地看向吴邪,男人则是一个击掌,笑得更加灿烂。 「是了是了!小朋友你这说的便是公道话、公道话!不枉费我当初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赴汤蹈火......」他说得天花乱坠,吴邪似也发现了他性子如此,只微微苦笑,并未否认。 解雨臣叹了一口气,极力保持语调的温和与亲切,唇畔的弧度却很僵。「那么,这位恩公......是否可以让我们两人独处一段时间??」他在男人看似要出言反驳前又续道:「我最近不知怎的,只要生气,胸口便闷得受不了,恩公不想惹我生气吧?嗯?」 他绕了好大一圈,迂回曲折,最终目的仍是没变。 男人垮下了脸。解雨臣拿身体状况来威胁他,他又哪敢不从,毕竟,会安排这场会面,也是希望跟解雨臣尽释前嫌,在此时跟他撕破脸,决不是自己乐见的状况。 他像隻斗败的大型犬一般缓缓起身,往凉亭外走......每走一步,总不忘可怜兮兮地回头叮嘱:「解语......你快些啊…...花园里风大,别吹太久的风......」 呜呜......怎么他兄弟得到的是香吻,自己得到的是威胁啊…...这不公平啊啊啊啊!!! 男人摇头晃脑,身影渐远渐淡。 [黑花] 七十三、抱我 夜凉如水,解雨臣赤脚踩在逍遥阁外围的木质回廊上,望着天际的一弯冷月发愣。 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 今日,他终于得见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吴邪,他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再见他时的场景,他想要说的话......他想带吴邪离开西泠,就他们两个人,航行到其他国度,找个落脚的地方重新开始。 一直到今日见面前,他都认为自己是这么想的。 但是,但当他见了吴邪望着那男人,情意绵绵的眼神与表情,原本盘旋了许久的话,突然间,不知如何开口。 吴邪这人,不动心则已,一旦动心,便有如飞蛾扑火,是会全心全意为对方付出奉献的那种类型......即使不问,他也已经猜到吴邪会给出的答案。 那么,他便自己离开吧。 吴邪看起来很幸福......当然他跟西泠皇室在一起,风险还是会有的,但至少,没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险,那么......他就一个人,挥一挥衣袖,瀟洒地离开西泠吧,离开这种当阶下囚,不被当人看的日子...... 可,他为什么迟疑了......? 吴邪不走,是因为那二皇子,那自己想留,又为了什么......? 『小花......你难道不觉得......那位爷......很重视你吗?方才殿下还在凉亭里的时候,我敢说他全心全意都在提防着殿下是否会对你出手,一直到殿下离开,他才略略放松......很令我惊讶啊…...感觉上,他即使得罪殿下,也要保你......』 吴邪的分析让他当下怔愣许久。 那男人......重视他? 是了......若是解读为他不想失去一个尚未玩腻的宠物的话,也是不无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宠物,得罪皇室......?再者,看吴邪此时的状态,感觉上是被那二皇子保护得滴水不漏,为何......为何对方会同意让吴邪与自己会面?莫不是......也是那男人......? 有可能吗......?像他那种......永远以自我为中心,让所有人都得随着他打转的傢伙,会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吗? 而,让自己迟疑的理由.......该不会就是.......?!! 「你体力都还没恢復,穿得这么单薄是怎的?我又不在场!浪费啊浪费......」 絮絮叨叨,毫无重点的碎碎念,伴随着的是一件拢上的黑色披风,还有一双细心替他打上结的手掌。 「……」 解雨臣没回话。一方面他向来懒得回应男人没个正经的垃圾话,一方面,他正暗暗心惊着脑海中隐隐浮现的答案,男人便突然冒了出来,心思一时半刻间还收不回来。 修长的手指系好了披风的绳结之后便规矩地收了回去。说起来......在他慢慢恢復食慾的这段期间,男人好似,也都完全没碰他了......解雨臣漫游的思绪又转到了这细节。 明明是......那么自我的人不是......? 「解语……那个......你今天见着小朋友,喔,就吴邪......那个......你开心吗?」男人站在他身后,不近不远,隐约可感受到对方辐射过来的体温......男人的语调也不若以往那般漫不经心,而是有些迟疑,有些小心翼翼......就像是......怕刺激到他,或惹他发怒那般。 怕......?他也会感到害怕吗?让他害怕的人......是自己吗? 解雨臣脑中一直转着一些漂浮着的,无法合成一幅完整拼图的浮光掠影。他点了点头,依旧不发一语。 「那......」男人这次迟疑得有些久。「你原谅......我了吗?」他的问句很轻,就像怕惊扰了夜色那般,语调中透出的认真却莫名地揪了解雨臣的心一下。 为什么要问一个宠物要原谅?那时候,就让他撒手人寰,不是一了百了吗......? 和吴邪的对话在脑中响起: 『你说他把你当宠物??!!噗......小花......咳咳......我不是笑你......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呢,有些人太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心,久而久之,连他都搞不清自己真正的感情......但是啊,这种人,口不对心的地方,旁观者一下便看出来了......你这么聪明,不用我多说吧......』 是啊…...他总算看出来了......却也走不了了......唉...... 解雨臣一逕的沉默,让男人越来越紧绷。他烦躁地搓了搓手,又搔了搔头,低嚷着:「解语......那个......你最近身体不好,可能连带地记性也退化......啊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提醒你、好心地提醒你,那个当初......你答应过......只要我让你见吴邪,你便愿意原谅我和吃东西的!你、你现在人也见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横竖身后的男人看不见。 就他印象所及,其实他从未答应过什么见了吴邪便原谅对方这档事,一切都是这男人在自说自话......不过能见到吴邪,知道他安好,跟他相谈,倒是连带地釐清了许多他从未仔细思考过的事情。 樱色的唇微微勾起了个弧。 这男人......该说他是聪明绝顶呢......还是傻得分不清自己的真心呢...... 「喂,解......」男人的耐性耗尽,正要出言催促,解雨臣便慢条斯理地轻哼了一句: 「好冷......」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道:「哎,就说你穿太单薄了,我们回房里吧,快......」 解雨臣半转过头,凤眼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睨着正一脸掩不住担忧的男人,樱唇轻掀: 「抱我。」 [黑花] 七十四、都可以? (微H) 啊? 男人向来以反应快速自居,但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呆头鹅般,只张大了嘴,傻楞楞地望着那沐浴在月光中,皎白得令人无法逼视的侧脸......好半晌,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解语他......刚刚是说了......『抱我』......吗? 还是因为自己连日来过度压抑慾望,导致连幻听都出现了......嗯嗯......这倒比较有可能。 解雨臣斜眼睨着男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呆愣样,又好气又好笑。他假意环着自己的身子,搓了搓上臂,细声细气地道:「很冷啊…...你就这么小气,借一下体温也不愿意?」 那横来的眼波有如盪漾的春水,似嗔似羞的,就这么一眼,男人真连魂魄也要被勾了去,还丢脸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呃咳......咳咳咳......不、不是不愿意......愿意、愿意......」 娘的!当真是自成年之后,便没这么丢脸过了。只不过望着那眼便闪神,当真是比毛头小子还不如了! 男人在心中暗咒着自己,跨前一步,双手由后往前环上了解雨臣的腰身,让那细瘦的身躯贴着自己。 「这样......好点吗......?」他小心翼翼地调整手臂的松紧和角度,就怕唐突了怀中的人儿。 所以......解语他......是什么意思......?愿意让他抱他,是在暗示原谅他了吗.....?哎哎哎,好想问啊!想问得不得了......可是现下气氛这么好,解语的身子又这么香...... 解雨臣老实不客气地往后靠着对方结实的身躯,把泰半的体重都分给对方。 「好点了......只是......」他挑了挑眉。「你能别顶着我吗?」 那偎着他腰间的火热,即使隔着两层布料依旧明显得令人无法忽视,几乎像是要烫伤他一般的高温......解雨臣咬了咬下唇,不否认自己心跳乱了好几拍。 男人慌乱地低喊:「这我有什么办法!谁要你香成这付德行!身为一个alpha,你香成这样根本就是不正常!你这么好抱也不正常!还有你呀......你笑什么?」 自己在申冤却换来对方毫不留情的訕笑让男人有些不满,但听着解雨臣难得欢快的笑声,他偏生又发不出半丝火气,甚至为了那唇畔的笑弧而目眩神迷...... 啊啊…...他的解语......终于又会笑了啊,真是太好了...... 解雨臣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唇角还是勾着,手掌却猝不及防地往后一探一握— 「怎么?我不能笑吗?」长指忽轻忽重地按压、搓揉那隆起,掌下的物事迅速膨胀坚挺,解雨臣笑得更加得意。 男人先是尖锐地倒抽了一口气,接着便不受控制地重重喘气,甚至语无伦次了起来: 「可以、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噢......」 那手掌直捣黄龙,却是用这种挠得人心痒痒的力道,根本就是想整死他啊…...尤其他有一段时间没开机了,哪禁得起这种撩拨。 即使隔着衣料,那巨物的搏动依旧撞击着解雨臣的手掌,那种节奏、那种生命力......想忽视都难。解雨臣不受控制地红了脸,双腿不自觉地夹紧,却抑不住股间微微泛起的颤慄..... 唉......原来自己的身体,也是这么的不可靠啊…...还以为自己是清心寡慾的呢,绕了一大圈,骨子里,其实也是渴望着男人的...... 罢了......就留下来吧......虽然未来混沌未明,虽然和男人之间,什么样明确的关係都称不上,但是......横竖自己是走不了了......即使没有吴邪当作藉口。 就待到......男人腻了自己为止吧。 解雨臣在男人的怀抱中转过身,然后笑咪咪地缓缓蹲下...... 玉雕般秀雅的脸庞就偎在男人双腿间的隆起旁。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似笑非笑地问。不待男人回答,他便啟唇,微微含入男人的肿胀,凤眼挑起,半挑衅半勾人地盯着男人。 [黑花] 七十五、为什么? 男人短促地换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拳捏紧了又放松,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怎么办、怎么办!!好想压住解语的后脑勺,让他含深一点啊!!!可是不行啊!他都还没说原谅他呢,要是弄巧成拙反倒激怒他怎办?!呀呀呀......两难啊两难!! 男人向来绝顶聪明的脑子高速运转着,却迟迟產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作法,而解雨臣亦不打算给他太多的思考空间— 他伸出舌,在那被撑起的布料上滑行......时而收拢双唇,时而用齿列括搔......不多时,缎面的布料上便沾染了深色的水渍,看上去情色得很。 解雨臣作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凤眼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那清亮的眼眸因为染上了情慾而变得有些朦胧,再搭配上他大胆而淫乱的口技,男人当真只有举十个白旗投降的份了—不说别的,小兄弟都快口吐白沫了。 喉结上下滑动着,却几乎快无法及时吞嚥泌出的大量唾液......眼前的人儿,彷彿月光下的天仙,不论是抬眼还是勾唇,无论是伸舌还是轻喘,全都美得如梦似幻,让人都要失了魂。 「解语……」他唤着对方,嗓音低嘎难辨。慾火烧得他声带紧绷,吐息灼热。 「嗯?」似乎便是在等着他发话那般。解雨臣的脸庞磨蹭着男人的腿根,扬起眉,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男人舔了舔因高温而乾涩的唇瓣。「我想要你......」 为了不吓到(激怒)对方,他特地选了较为文雅的说法。 「为什么?」解雨臣问。他的眼眸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直视着男人,正似他直截了当的问句。「为什么要我?」 为什么是他?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天,究竟是为了什么,男人选择了他?他一直......很想知道......或者说,在潜意识里,也许他一直期待着某一个答案......也说不定。 「……?」男人俊美的面容明显透出疑惑。也许是不了解他的问题,也许是没想过该怎么回答。 「不能是其他人吗?」解雨臣轻声地问。 这次,男人笑了。 不若他平常似笑非笑,或者是皮笑肉不笑,而是一种灿烂的、毫无心机的笑......这样爽朗的笑顏几乎让解雨臣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捨不得眨眼。 「不能。」这回,男人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探手,轻轻抚着解雨臣的脸。「只有你,没有其他人。」 解雨臣闭了闭眼,长睫掩去了眸中的热意与水光。 够了......即使永远都没有办法用任何世俗的标准来定义他与他之间的关係,有他的这句话,他还求什么呢?? 再张开时,凤眼一片澄亮坚定,不再迟疑、忐忑与茫然。 樱唇动了动,用一种少有的甜腻嗓音:「我......走不动......你抱我......去床上?」 青葱般的长指用一种曖昧的方式轻抚着男人腿间,去床上的后续,已经不言可喻。 这么显而易见的通行证,不好好把握的绝对是白痴!只是......他可能忍不到床上啊…...!! 「解、解语……其实呢,就在这里也不是......」以他的体力和技巧,他有绝对的自信:只要『开战』(?),对方绝对能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凤眼睨去。解雨臣丝毫不被动摇,平平缓缓地打断他:「我想去床上。不去拉倒。」 真受不了!这可是在走廊上呢!!这人......称他一声『禽兽』还真是抬举他了! 解雨臣缓缓站起身,还拍了拍衣裳的灰尘,当真是一副要鸣金收兵的模样,男人哪依— 「去去去!当然去!要在哪作,用什么体位都你说了算!嘿——咻!」 男人迭声嚷嚷,就怕到嘴边的嫩肉就此飞了。身子一矮,二话不说便扛起了毫无防备的人儿。 「哇啊!!!你干嘛?放我下来?!!」 突来的头下脚上让解雨臣放声惊叫。 「去床上啊!你刚不是这么说吗?」男人一面说,一面稳稳地迈开步伐。 「我是说『抱』我!!不是『扛』我!!你傻了吗?」解雨臣挣动着,却被男人牢牢压制,无法逃开。 「哎,这样快些。」男人拋下这句,开始小跑步起来。 「笨......别跑!!我快吐了!!你这傢伙!!!」 「你可以上头的小嘴先吐一回,等会儿,你下面的小头会吐更多…...」 「变态!!你这…....」 两人的争执声渐远渐淡,月夜终归又恢復了该有的寧謐......虽说不多时,可疑的呻吟喘息,便从半敞的小窗中,飘了出来...... [瓶邪] 七十六、破裂 解雨臣已经离去,吴邪却仍坐在凉亭里发愣。吹过凉亭的风,不知为何,开始变得有点寒。 他茫然地咬着指甲,解雨臣方才一席语重心长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我不想阻挠你追求幸福,吴邪……但他是皇族啊,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你跟他的未来……如果有一天他娶妻生子了呢?你是他的什么?妾?』 『你现在还在喝抑制药??这不对吧!!为什么他不标记你?一旦他标记了你,你便不会对他以外的人发情,不是一劳永逸吗?』 『你别告诉我这些你都没想过……吴邪……你向来不是那种会被情感冲昏头的人……』 『……』 被情感冲昏头的人哪……也许他就是呢……? 跟张起灵的未来,他从不敢想……皇室对于omega的歧视普世皆然,并不会因为从东璃换成西泠,这样的状况就会有所改变。更何况,自己对于西泠皇室而言,只是个无名小卒,又是个omega……完全可以猜得出会面对什么样的冷眼…… 但自己一直不愿意去细想啊……只想就这样蒙起头,故作不知地待在他身边,享受他的专宠,过一天是一天。 等到殿下大婚的时候到来……是否再跟他开口看看……让对方考虑放他自由还怎的…… 至于标记这件事……吴邪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后颈……自己本身就唾弃着这样的阶级制度,对标记、怀孕这种事,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是,殿下呢??殿下是怎么想的……?若自己忘了喝药呢?难道他对着别人发情,殿下也无所谓……吗? 或者,其实殿下也明白:跟自己不可能有什么未来可言,所以何必浪费力气做标记…… 嗯……自由啊……现在光是想到张起灵搂着其他人的画面便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窒闷感了,所谓的自由,他真的承受得起吗? 吴邪手按着颈后,垂着头,眼眶酸涩得令他不得不闭一闭。 哎,所以说不该想这个的,不该谈这个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继续陪在他身边,种种树、看看花,这便是一生了……不可以吗……? 疼死了……脑袋疼、胸口疼、眼眶也疼,连空无一物的颈子也隐隐生疼…… 吴邪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重复了好几次,胸口的沉重感却始终挥之不去……吸入鼻尖的空气,不知自何时起,透着淡淡的药草气息…… 嗯? 吴邪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工精美的锦袍—张起灵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佇立在他跟前,他竟没发现。 那双透亮得有些犀利的黑眸垂下望着他,大掌探出,似要抚上他的脸…… 就在那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吴邪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头颅一偏,硬生生地闪开了。 张起灵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吴邪调开了视线,呼出一口气。 「殿下,您是否……早就知道小…解雨臣在哪呢?」 小花虽然并未说得巨细靡遗,但是听起来,他其实一直在自己附近,自己却一无所悉……那时问张起灵,他也矢口否认见到小花……这两人的说词,对不起来呀。是谁说了谎……也不难猜。 为什么……要骗他呢?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连想隐瞒到底的身分都已经被识破了,可他却…… 当他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有多担心小花的时候,心里是否在嘲笑他的天真可欺呢? 张起灵下顎的线条收紧。他缓缓收回手臂,捏起了拳。 早就预料到的,终要面对的,信任的破裂。 「是。」就一个字。除此之外,他无话可说。 他的确瞒着他,的确没打算让他见解雨臣,吴邪要气他、怨他,他都只能承受。他不想让吴邪和对方见面,想让吴邪只依赖自己一人,只需要自己一人……这样病态的动机,若是说了,恐怕吴邪更难谅解,不如不说了。 两个人各自沉默。一个等着对方的解释,另一个则是什么都不打算解释……以往,就算是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也是寧謐且温馨,像现在这样,紧绷得彷彿轻轻一碰便要碎裂,那是几乎没有过的…… 良久良久……整座花园只闻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与不知名的鸟叫声。最后,先耐不住的是张起灵— 「对……」 「殿下!殿下!!」 他才吐出了一个字,便被自远而近,惊惶的叫唤打断。 他拧起眉,转头望向凉亭外—那儿,约五步远处,一名僕役正垂首在那儿候着。 「说。」向来平然的嗓音添了丝烦躁。偏偏就选在他要跟吴邪道歉的时候来打岔,让他实在难以保持冷静。 许是听出了他嗓音中的不耐,僕役的声调抖如风中落叶:「殿、殿下……神、神兽牠又发狂了呀,目前已经挣开了一条锁鍊,小的怕……」 张起灵眼神闪了闪,身形如电,转瞬间已出了凉亭。 那僕役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正待跟上,便被人唤住: 「请留步。」 他闻声转头,就见吴邪不知何时也出了凉亭,站在他身后。 他知对方与皇子的关係不一般,也不敢怠慢,头一低,恭敬地道:「爷,有何吩咐?」 吴邪跨前一步,栗色眼眸透出好奇。「你刚说那什么神兽的,带我去看看!」 [瓶邪] 七十七、兜风 山庄的后头,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草原的尽头,是一座悬崖。 原本张起灵在这饲养马匹,后来他驯服了翼狮之后,便将翼狮挪至这儿,把马匹都送走了。 不过翼狮的野性并不一般,即便他宅中有许多驯服野兽经验老道的人员,也纷纷被这翼狮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是伤。搞到现在快一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得用铁鍊拴着牠,以防牠突发的兽性。 张起灵负手而立,其中一名驯兽师摀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正向他稟报: 「……方才餵食牠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为何又发狂了。昨日也是如此,暴躁得很,今天竟把铁鍊都扯断了……」 张起灵目光望去,就见一票人齐心协力地扯住那有腕口般粗的铁鍊,尝试着想将翼狮栓回原本的地方,但是越是拉扯,翼狮看起来便越是抓狂。只听牠惊天大吼一声,奋力摆动四肢,『鏗、鏗』数声脆响,转瞬间竟所有的锁鍊全被牠挣断。 眾人被牠的衝力拉得东倒西歪,尖叫、哭嚎着逃命去了。而牠迈开四肢,朝张起灵狂奔而来。 「殿、殿下……」那驯兽师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全。张起灵则是俐落地抽出腰间长剑,神色变也不变。 「快躲开。」他低喝。驯兽师才彷如大梦初醒般走避。 那巨兽原本直直地衝向他,却在半途不知为何,转了个向—不远处,一抹细瘦的白色身影正缓步走来…… 张起灵的心跳瞬间停止。 「吴邪!」他大吼,同时迈开大步狂奔。 该死的!他为何来这!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是吴邪…… 「快躲开!」他目眥俱裂地朝着吴邪大喊,却也绝望地发现:吴邪所在的位置,四下尽是无遮无挡的草原,他压根儿难逃被踩成肉泥的命运。 吴邪眨了眨眼,停下了脚步,望着那朝他而来的,巨兽捲起的滚滚沙尘,和另一边,朝他狂奔而来,面如死灰的男子。 男人眼中的绝望和忧伤令他的心揪了一下。 唉……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啊……方才不是还冷战的嘛,他这么奋不顾身地衝来救他,他要怎么继续坚持着冷战下去呢…… 吴邪叹了口气,抿起唇,平伸手臂,做出了个阻挡的手势,口中喃喃念着:「停下来、停下来……」 在张起灵跟其他人眼中,这样的举动简直蠢到无以復加—发狂的野兽怎可能被这样一个软弱的手势所阻挡。张起灵扬起了手臂,准备千钧一发之际,孤注一掷扔出长剑,能够稍微阻挡下翼狮的衝势总是聊胜于无。 他的双手颤抖着,背上爬满冷汗……他几乎没办法直视吴邪在他面前重伤的画面。 就在眾人的尖叫、惊呼声中,那翼狮就在吴邪的手掌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烟尘四散,草地上甚至留下了深深的指爪印子,足见其煞住衝势的强劲力道。 吴邪勾起了唇角,望着眼前喘着大气的庞然大物,细瘦的五指印上了牠的前额,在眾人快崩落的下巴前,轻拍了拍牠。 「你吓到大家了……冷静点,没事的。」他平平缓缓地说,配合着手掌的拍抚,感觉是在安抚一个吵闹的娃儿。而方才闹得人仰马翻的翼狮,如今乖巧地站在他身前,垂着头,任他轻拍,彷彿很吃他这套。 眾人面面相覷,都被眼前这幕惊呆了。随后赶到的张起灵,扔下手中的长剑,二话不说,将那纤细的身躯一把拥入怀中。其用力之猛,吴邪只觉自己像是要被他拦腰折断那般。 啊……这儿也有个需要安抚的呢…… 吴邪有些莞尔地从翼狮额上收回手臂,改为轻拍眼前男人仍微微颤抖着的身躯。 翼狮似不满他的顾此失彼,发出了一声低咆,吴邪一眼睨去,牠便乖巧地缓缓趴在他脚边,不敢再有异议。 男人似比翼狮更难被安抚,箍在他腰间的手臂有如铁条一般,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吴邪微微顰起眉,忍不住出言提醒:「殿下,我喘不过……」 他细弱的抱怨被男人咬牙切齿的低吼打断:「你、这、个、笨、蛋!笨蛋!」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即将要失去他了,脚下的世界四分五裂,他几乎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幸好、幸好……没有、没有……他还在他怀里,还会动、还会呼吸、还会叫他『殿下』…… 他要好好打他一顿屁股,然后找条铁鍊把他拴起来,绝、对!不让他再拿自己和他的生命开玩笑了!!天可怜见,方才那一吓,自己不晓得短寿了几年!!! 吴邪被骂得有些哭笑不得。想想也是:他几乎没什么机会让张起灵知晓他在驯服动物方面的天分,方才如此粗率地採取行动,铁定吓着他了。 一思及此,他生出了些愧疚,柔声道:「没事了,殿下。牠没有伤人的意图,牠只是身体不舒服,心情烦闷罢了。」 张起灵终于松开了手臂,微微退开身子,瞪着吴邪,道:「你怎么知道?」 吴邪理所当然地道:「牠告诉我的呀。」 「……」张起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天方夜谭。就见吴邪离开了他的怀抱,走向翼狮,喃喃道: 「牠说牠背很疼啊……啊啊!找着了!在这儿!」吴邪指着翼狮左侧翅膀根部,肩胛骨处。那儿,一处显而易见的剑伤横亙着,看来癒合得并不好,甚至有些化脓。 张起灵挑了挑眉。那处伤口,他并不陌生—便是当初他在竞技场上刺的那一道。只是没料到,过了这些时日,竟未痊癒。 吴邪弯身自地上拾起张起灵扔下的长剑,在张起灵来不及出声阻止之前,往掌心一划— 鲜血立刻汩汩涌出……他不理会张起灵冒火的瞪视,将掌心覆上翼狮背上的伤口。 其馀眾人皆离的有段距离,是以吴邪敢施展此等能力。不多时,待他移开手掌,那原本皮开肉绽的伤口已收束成为一个浅浅的疤痕。 「没事了。」他拍了拍翼狮的背。「你不用再受苦了,不可以再乱发脾气唷!」他谆谆教诲着,似真拿野兽当小孩子看。 翼狮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皮。纯金色的毛皮衬着牠睥睨眾生的姿态,当真无愧是万兽之王。牠朝吴邪低咆了声,后者瞪圆了眼。 「你想载我去兜风?」栗色的眼眸闪闪发亮,似被这提议给吸引了。不过......扎在他颈后的视线尖锐得很,自己最好别再轻举妄动。 「那......」吴邪转了转眼眸,手臂往后伸,将张起灵扯至自己身边,笑咪咪地对眼前的巨兽道:「他,也能一道吗?」 青金色的眼眸落在张起灵身上,翼狮从鼻孔中哼哼两口气,然后,当真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张起灵真有种一切恍在梦中的错觉......吴邪这样与野兽侃侃而谈,而这巨兽也像是听得懂他的话一般......这真有可能吗? 他还在错乱着,吴邪已经别过头望向他,执起他的手,笑得纯稚又灿烂。道:「殿下,我们走吧!」 [瓶邪] 七十八、惧高症 「哇喔——唷呼——哈哈哈——呜呼——好高好高!!哈哈!!」 吴邪惊喜地瞪大眼,四周云雾繚绕,彷彿置身仙境,脚下的世界,缩得只有米粒大小,耳畔尽是呼呼的强劲风声。 翼狮驮着他们二人,如疾风般奔驰了一阵之后,便自悬崖边一跃而起,直窜天际。 吴邪的确在书上看过这种生物,也知道牠们能够日行千里,但是能够飞得这么高着实超出他的预期。栗色眼眸闪闪发亮,他甚至好奇地探手,想去抓身旁流窜的云。 张起灵坐在他身后,望着他像孩子一般又叫又笑,望着他纯稚的面容,望着他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神情……胸口满盈着一种甜蜜又充实的感觉。 自己已过世的母亲,是一个没什么身分背景的小小妃子,他一出生,完全不受到皇族的重视,一直到他展露了在武术和军事上的天分,才终于让他的父亲注意到他。 他和张承羲没什么好比的,因为根本没得比—张承羲的母亲出身自备受礼遇的皇族分支,他打一出生便是万眾期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从小看多了,也学会释怀、看淡这一路走来的冷嘲热讽。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可以真正去拥有些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是兵权或者是身分,只要父皇一个不开心,随时都可以收走……没什么是他真正留得住的……连挚爱的母亲,后来都因为鬱鬱寡欢,因病早逝。从那时起,他便认清了自己孑然一身的事实。 但是吴邪出现了。只有自己知晓他的真实身分,而且他也承诺了,会留在自己身边。他是属于他的……只有这个,他不想妥协。 也许他该去告诉父皇:他想和他成亲,给他一个正式的名份,不想娶那什么从未谋面的公主……若是惹得父皇勃然大怒,也许他就趁势请求父皇将他贬为平民,然后带着吴邪避世而居,再不用面对这些世俗纷扰…… 对……就这么办吧……成亲之后,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在吴邪身上作标记,从此,他便不用再喝抑制药汁。然后,吴邪可以无所顾忌地怀上孩子,他跟他的孩子…… 原本轻扶着吴邪腰间的手臂收拢—他紧紧地搂着身前的人儿,似怕他会如周遭的流云一般,化作轻烟消失。 吴邪有些讶异地微微别过脸,望着那将脸庞埋进他肩颈处的男人。 「殿下,你……莫不是怕高吧?」哎,人总是有弱点,就算是张起灵这种看似毫无破绽的男人,也总有害怕的事物吧。 张起灵深深嗅闻着他身上清艳的香气,也不特别说破,仅闷声回道:「有一点。」 吴邪深明大义地点点头,双手覆上了那搂着他的手臂,豪气干云地拍了拍,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哇啊!他竟也有可以说出这句台词的一天,真是……爽啊!!!吴邪晕陶陶地想。 埋在吴邪肩颈处的薄唇微微勾起。在这样如同仙境一般的高度,彷彿天地只馀下他们两人,听见这么可爱的话,怎不让人心痒难耐? 「麻烦你了。」张起灵闷声道。微微啟唇,齿列陷入蜜色的颈子,他慢条斯理地啃咬起对方。 吴邪抖了好大一下,颈子上又刺又麻的感觉让他缩了缩……张起灵的动作更为大胆了,直接伸舌舔着他通红的耳垂。 「殿、殿下……为什么……」吴邪胀红了脸,结结巴巴,还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他……方才不是还很害怕的吗?怎么现在又骚扰起自己来? 「我想分散一下注意力。」男人火热的吐息喷洒在通红的耳廓,语调却是四平八稳,彷彿他这么做再自然也不过。 这样啊……好像也很有道理……呀呀……舌头不要鑽进来啊!! 吴邪皱起脸,紧紧咬着牙关,死命抵抗着软舌鑽入耳道中翻搅,那种让他浑身发软的骚乱感。 「嗯……」 他几乎是瘫软在张起灵怀中,任凭男人扳过他的脸,热切地向他索吻;任凭那火热的大掌探入他衣襟,抚弄起他的胸…… 等到吴邪衣衫不整,眼眸水汪汪,双膝发软地被张起灵搀下地,而对方依旧气定神间,神采飞扬时,他才终于了解: 其实,张起灵天杀的根本没什么惧高症吧! [瓶邪] 七十九、请佔有我 在并肩走回主建筑的路上,吴邪始终绷着一张脸。 他只要回想起:方才自己是如何蠢到相信对方是因为惧高,想要分散注意力,而让对方几乎将他全身都摸了个遍,便觉得呕到快吐血。 虽说高空中没有人,可是竟然在神兽身上这样那样,莫怪乎翼狮降落后看来满脸不悦。 吴邪绞着手指,有些气闷,也有些羞赧。 「对不起。」淡淡的三个字,在他身旁响起。吴邪叹了一口气。 「你这人,明明就不怕高,为什么要骗......」 「我不是说这个。」张起灵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我是指隐瞒你解雨臣的事。」 吴邪一愣。 老实说,方才惊险刺激的高空之旅让他几乎忘了稍早之前他们两人冷战的事,如今张起灵直截了当地旧事重提,反倒让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那......」吴邪不太知道自己该摆出何种态度:一开始知道时的确是气愤又不满,但方才翼狮衝向自己时,张起灵飞奔而来救他,又让他感到心里甜滋滋的,原本的怨懟也消散不少......但是这样是否太轻易原谅他了点...... 吴邪清了清喉咙:「我能问为什么吗?」 张起灵直视着他,坦承无讳地道:「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见了他,又会像那时候一样,说要我放了你。我没办法失去你,吴邪。」 既然他已经有跟吴邪过一辈子的远景,那么就该消除两人之间所有的疙瘩和疑虑。这种时候,坦承往往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要他说出心中深埋的恐惧与患得患失,令他有些彆扭,但如果能够消除吴邪心中的疑虑的话,他仍是愿意一试。 栗眸先是缓缓地瞪大.....然后轻轻一眨,一串眼泪瞬间滑落。 「你......」 从没想到啊…...他从没想过能从张起灵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说他害怕......害怕失去他......?!天哪......在他心中,像神祇一样,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男人,对着他说害怕失去他?!!他不是在做梦吧.....!! 吴邪茫茫然地抬起手臂,下意识地便要去捏自己的脸,手腕却被张起灵一把扣住。 「你作啥呢?」他微微皱起眉道。顺势拭去吴邪脸上的湿意。 张起灵古怪的表情让吴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看起来真有些疯癲,不过他已顾不得这么多......没有未来又如何,身分悬殊又如何,他是真的......很爱这男人啊…...现在这男人也说了不想失去他,那他......继续这么贪婪地霸佔着他,是可以的吧...... 「殿下……」吴邪轻唤。微微倾身,唇印上了对方的。两人高温的唇瓣连泪珠都蒸发了。 「请佔有我吧......」 吴邪头昏脑胀地被摔上了床。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居的。只记得张起灵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眸一暗,然后便扯着他的手臂狂奔起来。后来,似乎嫌他跑得太慢,索性一把扛起他。 火热的大掌粗暴地拉扯他身上的衣物,不多时,裂帛声响起,他的衣裤全变成了一堆碎布被丢下了床。强势的吻罩了下来,同样欺压上来的,还有精壮的身躯。 吴邪同样热切地回应着对方的亲吻、对方的抚摸,手掌同样难耐地拉扯着张起灵身上的衣料—只不过他软弱的劲道实在无法达成撕烂对方衣服的目标,最后还是张起灵勾起唇角,自己脱光的。 他左肩上的麒麟纹身已经完全显现,行云流水般的线条配合着他身上精实的肌理,很是吸睛......纤细的长指忍不住那诱惑,轻轻抚上,沿着那线条游走,却被张起灵一把按住。 他轻喘着道:「别诱惑我。」 眼前蜜色的身躯,修长匀称,因为情动的缘故,微微泛着樱花般的粉色;胸前柔嫩的茱萸颤抖着,双腿间可爱小巧的性器亦在毛发中颤巍巍地半抬起头......全身上下看起来都可口得不得了,他直想将对方的每一吋都吞下肚,与他就此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吴邪勾起唇角,反抓住张起灵的手掌,凑至唇边,伸舌轻舔着他奇长的手指……从指尖自掌根,每个指节、每条掌纹,全都舔舐过一回……褪成金色的眸子斜挑着,透着媚意、透着挑逗…… 粉舌缠捲着,滑行带出银色的水光……吴邪含糊不清、似笑非笑地说:「那这样呢?」 [瓶邪] 八十、射出什么 (微H) 张起灵尖锐地倒抽一口气,再难控制地俯下头,一口含住那单薄胸膛上的乳蕊,同时双指强势地探入吴邪口中,翻搅他细腻的口腔黏膜,摩娑着他的舌面……吴邪含着那指头,呼息不顺的霞光泛上脸颊,水气漫上眼眶,无法顺利吞嚥的唾液滑落嘴角……一副欲求不满的痴态。 「呜……呜呜……呼……唔……」 敏感的乳首被男人的双唇啣住,时而吸吮,时而轻咬……乳芯逐渐变得硬挺,乳晕也微微胀大,另一侧未被临幸的乳尖颤抖着,透着一种未言明的期待。 彷彿听见了吴邪心中的吶喊,张起灵抽出长指,按上另侧空虚的乳蕊,恶意地兜转......手指上的唾液顺势抹上了枣红色的花蕊,看起来就像是稚嫩花瓣上沾染了露珠一般可口。 他一侧用唇舌品嚐,另一侧则用手指欺凌—拉扯着脆弱的乳尖,时而扭转,时而搓揉。 「呵额.....哦......嗯嗯......嘖......啾啾......」 自乳头传来的刺激让吴邪难耐地弓起了上半身......张起灵的手指和舌头玩得他全身都像通了电流一般酥麻,莫名地期待着更多......口腔失了那长指填塞,突然也觉得空虚不已,吴邪茫然地放入自己的手指,深深吸吮着,发出了一种淫乱的水声。 身下人儿舔着自己手指的妖嬈媚态让张起灵简直要疯了。他粗喘着,松开了唇,双手拇指拨弄着那两朵已完全硬挺的茱萸,满意地欣赏着吴邪抽搐般的震颤。 「再来呢?想要我舔哪里?」他问。嗓音如今嘶哑难辨。 漾满水光的金色眼眸对上闃暗浓浊的黑眸。吴邪痴迷地吮着自己的手指,一面分开了双腿,屈起膝— 粉嫩嫩,几乎没有什么色素沉淀的小洞瞬间暴露在侵略者眼前,已经隐隐有热流涌出......彷彿嫌这样对侵略者的撩拨还不够似的,吴邪探出手臂,在张起灵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揉抚着自己的菊蕾...... 「这里......」他细声细气地说。指腹掠过那繁复的皱摺,立刻带出一种色气的水声......无论是视觉或是听觉,都在告诉着对方:他的那处秘所,已经完全湿透了。 张起灵听见自己轰鸣的心跳声,还有血液快速奔流的声响......那朵花蕾在他眼前缩缩放放着,他完完全全移不开视线。 光想着等会儿用力插入那饥渴的小洞,会带来如何汁液四溅的光景,他的下身便觉疼痛得像是要爆炸一般。 但是还不够......他还想看吴邪更浪荡,更全心全意渴求自己的样子...... 「把屁股抬高,好好求我看看。」他令道。 因为慾望而显得灿亮的金色眼眸似幽怨似不满地睨了他一眼,但却没有出言反抗,而是乖巧地将手臂横在膝后,抬高腰身,将隐密之处全都暴露了出来。纤长的手指撑开了那湿润的洞口,内里蠕动着的粉色媚肉无所遁形。 「求殿下……舔我的小穴......」说到最后两个字,吴邪终究是自觉羞赧地闭上了眼。随即,他感觉到某种软热的物事,开始沿着那穴口的皱摺滑行....... 啊…...好痒......舌头带来的搔痒,舌头搆不到的深处也一阵阵地发痒......吴邪扭了扭腰,那软若无骨的东西便像是理解他的需求一般,猛然顶入松软的洞口,开始在里头翻搅起来...... 「啊啊…....哈啊…....殿...下......不可...以.....这…么......」 他语无伦次地轻哼呻吟着,其实不太确定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张起灵的舌头在他体内探索着,感觉上自己就像是个被刨开的蚌壳一般,内部甜美的汁液被人一滴不漏地吸吮着......完全无法躲藏,也无法抗拒。 「哦呃.......嗯嗯......好...舒服......太.......啊啊…...怎么......我..想射......了......呀啊——」 吴邪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疯狂地扭动着腰,越是扭动,那软舌在体内的存在感便越是强烈......感觉上,整个人的内部都要被张起灵舔遍了...... 这样的错觉掠过脑海,彷彿啟动了某个开关,吴邪只觉腰际一阵痠麻,白浊的精液瞬间激射而出,有的甚至溅上了张起灵的脸颊。 「啊…...对不…起......」吴邪望着对方俊美脸孔上突兀的体液,羞得直想鑽进地洞里去。 张起灵撤出了舌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不以为意地抹去脸上的那抹火热,伸舌舔去。 啊…...吴邪连精液都似有股莫名的香气,让他早已蠢蠢欲动的下腹更显骚乱。 只不过被舔穴就高潮了,看来今晚......非常值得期待。 「没关係,你可以尽量射。」张起灵慢条斯理地说,幽深的黑眸迅速掠过一抹光芒。「让我看看你射到最后,会射出什么......」 吴邪瞪大了眼。 [瓶邪] 八十一、尾巴 (微H) 「啊啊......不要了......殿下......我真的......」 吴邪难耐地长吟着,又是扭动、又是颤抖,烦躁得很。他体内作动的手指却无视他的恳求与挣扎,依旧剧烈抽送着。淫靡的水声阵阵,粉色的黏膜翻涌如浪。 长指时而顶着那深部脆弱的入口,时而按压着黏膜上敏感的凸起,吴邪简直快疯了......他趴在床上,时而缩着腰,时而往后耸着臀;时而想逃离,时而又贪求更多,完全搞不清自己究竟要什么?不要什么? 前方的分身一直没有软下来过,不断喷着白浊的体液,射了几回早也已经数不清......然而快感依旧像是浪潮一般冲刷、席捲着他的全身,他彷彿被拖进了一个名为慾望的漩涡里,暗无天日地不断旋转着,越陷越深。 张起灵又是一个深深的戳刺,奇长的手指几乎就要顶开子宫的入口,惹来吴邪像是哭泣、又像是欢愉一样的呜鸣。 「怎么不要了?吸得这么紧。」他微微往后撤,见证那贪婪缠绞他的内壁所带来的强大吸力。 「......」吴邪无法否认。内壁不断抽搐,子宫也痠胀着,但张起灵却始终只用舌头和手指玩弄着他,虽然不断地高潮,却仍是有说不出来的空虚感。 想要被比手指更粗、更热的东西填满、撞击......想要那种整个人都像是要支离破碎的混乱感,想要深处被翻搅得乱七八糟......心中浮现了这样不得了的想法,而吴邪只能羞耻地紧紧咬住床单,就怕自己当真会呼喊出如此放浪的要求。 幸好,有人已经比他先一步忍不住— 张起灵粗喘着撤出了手指。 本来想要以手指试试吴邪的极限的,没想到反倒先挑战了自己的极限。下半身的充血与胀痛已经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光是手指被丝绒般内壁包裹的顶级触感便让他想缴械,这可不太妙。 他不知从何处取来一个鎏金小盒,打开之后,里头是一只白玉做成的,头部浑圆,体成棒状的物事。他取出那东西,抵住那已被他完全扩张的洞口,轻轻一推,那器物转瞬间便没入了不住开闔的穴口。 仔细一瞧,其末端系着一束像是鬃毛一样的东西,猛地一看,就像是吴邪长出了一条尾巴。 「嗯......」突然探入体内的冷凉触感让吴邪打了个激灵。他回过头,想看看是什么,却见到自己身后长出的新尾巴。 「那、那是什么......?」他抖着嗓问。单纯的他几时见识过这样的东西,好奇之外,体内的异物感也不免让他有些惊怕。 张起灵把玩着那触感柔软的鬃毛,还时不时恶意地执着它去搔弄那敏感的穴口,惹得吴邪不住抽气。 「之前别人送的玩具。」想当然尔,会送他这种不正经玩意儿的只有一个损友。就像那瓶omega发情香精一样,他收着收着,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用处,今天倒是福至心灵地想到可以派上用场。 「跟你的肤色很相称啊。」都是蜜一样的顏色。 「你......」吴邪彆扭地轻晃了下腰,那束尾巴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连带牵扯到体内的玉棒。「啊啊......好怪......拔出...来......」那原本冷凉的玉吸纳了他体内的高温,变得暖热;内壁被那玉棒撑开,虽不到极限,却也带来一种扩张感。然而,玉石不像手指一样,可以摩擦抚慰黏膜上的搔痒......反倒是不上不下,卡在半空中那样。 「好可爱......像小狗一样。」 男人瘖哑的称讚让吴邪除了羞怒之外,又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好像自己真成了男人的宠物,摇着臀期待他的临幸一般。 这种乌七八糟的联想让他的身体热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在男人火热的视线下扭起腰身,让那长尾在男人的眸中晃盪,而玉棒在自己体内震盪...... 张起灵短促地换了一口气。 这道具带来的撩拨效果......好得超出他的想像......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将眼前这隻骚浪入骨的淫兽压在身下猛操的销魂感受。 『啪』的一声,他扬起手掌,轻搧了下眼前不住晃动着的蜜色臀瓣。 「小母狗,转过来。」他令道。 [瓶邪] 八十二、都选 (微H) 吴邪抖了一下。张起灵的拍打晃动到体内的玉棒,臀上热辣辣的触感也让他有种像是要射精一样的高潮感,他简直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可信任,而且越来越朝一种无法预知的方向去。 再说了......自己再怎么样,也不是母狗啊......好羞辱人啊...... 心里咕噥着,肉壁却紧紧吸着那玉棒,身体也顺着张起灵的命令挪动,甚至隐隐泛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吴邪转了个方向,一眼便望见那矗立在张起灵双腿间的庞然大物。 怎么......好像......比之前更......惊人了.....!?是角度的关係?还是......心境的关係? 肉洞中突然泌出大量的汁液,还不断收缩,感觉连那玉棒都要被往外推......吴邪下意识地收紧了穴口,夹住那玉棒,过多的汁液受到压力而挤出,溢流下他的腿根。 眼前美丽的野兽睁着一双水汪汪,漾满了压抑与不甘心的眸子,颤抖着双膝,春水氾滥的模样全都没逃过张起灵的眼。他勾起唇,长指挑起吴邪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唇......后者眼波一横,微微啟唇,乖巧地舔着他的手指。 啊…..真是太棒了......这种道具,只有一根实在不够啊......他要找人多订做几根,为吴邪量身打造的......各种形状、尺寸......狗尾巴、猫尾巴、兔尾巴......让他每天都插着不同的,在房里等他回来......嗯嗯.....光想像便让人打从心里的愉快。 张起灵唇畔的弧度漾深,透着一种遥想、一种期待......吴邪就算做梦也不会想到: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竟会让张起灵有了如此后患无穷的盘算。 张起灵慢条斯理地盘腿坐在了床上,手掌眷恋着那如绸缎般滑腻的蜂蜜色肌肤,哑着声道:「小母狗,想要这个吗?」他毫不避讳地比了比自己双腿间昂立的巨物。 吴邪睨了他一眼。蜜穴里湿得一塌糊涂,唾液也大量分泌,说不要,不只是矫情,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于是他选择诚实地点了点头。 张起灵掐着他的下巴,轻声道:「想怎么作?」 张起灵坐着,他跪趴着,只要垂下眼便能看到那血管賁起的狰狞巨物。吴邪吞了吞口水,囁嚅道:「想舔......」 张起灵挑了挑眉。「只有这样?」他漫声问。 吴邪咬了咬下唇,自暴自弃地道:「主人......我想舔你的......肉棒......」他很孬地调开了视线,不敢对上那灼灼的黑眸。 头皮一痛,有力的大掌稍嫌粗暴地揪着他的发,将他的脸压向那蠢蠢欲动的物事。 唔......这么近看真的好惊人啊…... 那肉质的头部抵上了唇,高温彷彿要将嘴唇都烧融了一般。吴邪心跳快了好几拍,属于雄性的麝香气味笼罩着他,吐息之间尽是那种腥羶的气息......即使张起灵完全没用上任何信息素,他也觉得下腹骚乱不已。 他缓慢而羞怯地伸出舌,沿着那蕈状的龟头舔舐着……舌尖轻轻顶弄顶端的开口,嚐到的是体液腥涩的气味。那汁液滑过喉头,一路带来火热感,落进胃袋之后,只觉得全身都跟着焚烧了起来,咽喉深处泛起一种甜蜜的反馈…… 到底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东西这么好吃……?实在不太正常吧…… 吴邪一面津津有味地嚥下那稠滑的汁液,一面心想。 四肢百骸都变得暖热无比,脑袋晕乎乎的,落入胃袋的体液开始唤醒某种飢饿感……吴邪啟唇,缓缓含入那头部、然后是棒身……张起灵揪住他发丝的手指一阵抽搐,猛然使力将他的头颅压下。 好深啊…… 呕吐反射和呼息不顺逼出了吴邪眼眶中的泪光……他尝试着调整呼吸,吞吐那巨物。软舌缠捲其上,顺着头颅的上下移动滑行着......眼中漫出的水光、滴落的唾液将那巨棒弄得湿淋淋的,唇瓣在上头挪动,总会发出『啾啾』的声响。 张起灵仰起头,瞇着眼,线条优美的喉结上下滑动。 口交虽然比不上直接进到对方体内那种顶级的享受,但是吴邪的技巧越来越精进,再加上他生得一张温良无害的娃娃脸,每回含着他阴茎时那种压抑、窒息,又有那么一点点痴迷的表情,造成的反差实在足以勾起男人深藏的嗜虐心……想弄得他喘不过气,想看他嚶嚶哭泣……尤其看他虽然紧皱着眉头,看似难受的模样,但双腿之间的分身却精神得很,不断滴落汁液;臀部也不时晃盪着,似在享受尾巴的摇晃和体内玉棒的碰撞……在在显示他有多耽溺吸吮男人肉棒的体验。 他扯着吴邪的发往后,逼他吐出口中的性器,狰狞充血的棒身『啪啪』地轻甩在吴邪脸颊上,两相对照之下,更显得那脸庞的精巧,和那性器的硕大。 「喜欢被射在嘴里,还是小穴里,嗯?」张起灵的嗓音淡淡轻轻,像怕惊扰了眼前已被慾望控制身心的小猎物。 金色的眼眸茫然地望着他,感觉像对不清焦距。吴邪侧过脸,眷恋不捨地蹭着颊上那粗壮的阳具。 「都喜欢……」他含糊不清地说,粉嫩的舌在紫红色的性器旁忽隐忽现,似巴不得再将那棒身纳入口中。「不能都选吗……?」 [瓶邪] 八十三、两根 (H) 张起灵的回应是一把按下他的头,扣着他的后脑勺,赤红着眼,开始在细嫩的口腔疯狂抽送起来。 当然可以都选……不管他想要被射哪,他都可以射给他……几次都可以! 「呜呜……嗯唔……呜……」 咽喉被戳刺到发麻,头皮也一阵阵刺痛,吴邪难受地呜吟出声,然而已经杀红了眼的男人此刻已经无暇顾及。 张起灵在关键的时刻抽出了阴茎。「张嘴。」 吴邪听话地张开了嘴—事实上,他根本也还没来得及闔上痠麻的口腔。 张起灵执着自己已达临界值的性器一阵套弄,大量的白浊体液瞬间喷射而出。大部分射进了吴邪口腔,少部分则喷溅至他的唇角。 吴邪的喉头动了动,将射进口腔中的精液全数嚥了下去,再舔舔唇,将唇角的漏网之鱼也舔得一乾二净。然后他扑身向前,抓着张起灵的肉柱,悉心地将上头的白色汁液一点一滴地舔去,全部吞下肚。 只不过是看他像个饿了许久的难民般吞精而已,张起灵半软的性器便又再次昂首挺立,其烫手的程度和膨胀的尺寸,较之先前完全没有稍减。 吴邪像是被吓着一般松开了手,红着脸囁嚅道:「殿下……你又……」 张起灵见他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方才不是还放浪大胆地说些撩拨他的话吗,此刻怎又突然理智回笼了。 他捏了捏吴邪秀气的鼻尖,漫声道:「小母狗不是还没吃饱吗?趴好,屁股抬高。」 吴邪被他调侃得满脸通红,偏生方才自己确实恋恋不捨地含着他的阴茎不放,实在没了底气反驳,只得揉揉微疼的鼻头,乖巧地伏低上身,高高翘起臀部。 原本粉嫩的穴口,因为长时间被玉棒撑开的缘故,充血成了枣红色,肠液缓慢地渗流着,此刻不仅洞口一片濡湿,连那尾巴鬃毛也变得湿淋淋的。 「真厉害啊……」张起灵低声讚叹着,稍稍扯动了下尾巴,更多稠滑的汁液顺着微微滑出的玉棒溢流出来,滑下吴邪蜜色的腿根,床单立刻湿了一小块。 「你流了好多水……感觉到吗?」男人不知有心还无意,将那玉棒不断扯出又推入,温热的汁液淌满了大腿不说,肉洞里更是有如万虫鑽动,热一阵痒一阵,当真是最甜蜜的折磨无误。 「殿下……」吴邪不只嗓音抖,全身都抖如风中细柳,是极力压抑直线攀升的快感所导致。「求求你……」 他扭动着臀,腰背曲线无比诱人,张起灵的嗓音低了三个音阶:「你叫谁呢?」 吴邪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地回想起对方新开发的游戏。他腻着嗓,唤道:「主人……请你…干我……小穴…好痒……」 这么骚浪的话一说完,耳根都像要烧起来一般热辣,他可以感觉到张起灵的动作明显顿了下,然后,臀瓣被人粗暴地左右掰开。 吴邪见不着身后男人的表情,只听得他粗喘着说:「都湿成这样了,两根应该没问题吧。」 两根……?!!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那高温火烫的男根抵住了他的穴口,而,原先的玉棒,并未被抽出。 ?!!! 吴邪大惊。「不行啊!殿下!不可能的!你不……」 他慌乱的拒绝被张起灵执意的挺腰所中断—被他舔舐得湿淋淋的肉棒轻易地破开了他松软的洞口,往紧窄的内部推进…… 吴邪紧紧地抓着床单,眼泪鼻涕一次飆了出来。 要裂开了、要裂开了……两根粗细不同,却都具有一定尺寸的东西,在如此狭窄的甬道中并存,所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会死掉的、要死掉了……这样的恐惧感像乌云一般盘旋在心头。 张起灵轻吁了一口气。一直插着玉棒让里头的甬道滑溜不已,层层的媚肉在他进入时紧紧裹上,却又不至乾涩到令他疼痛或令吴邪出血的程度,真可说是最佳状态…… 他目眩神迷,全身每一条肌肉都蓄势待发,准备在这温热的沼泽美地大展身手,尽情驰骋一番。然而,与他密合的身躯瑟瑟发抖的模样,终究让他心怜地伏低身子,亲了亲那汗湿的颈背。 「很疼吗?」向来安抚字汇贫乏的他,即使绞尽脑汁,终究也只问出这一句。 吴邪抖着唇,哆嗦着道:「不可能的……殿下……你将那…玉棒……拔出来吧……」 「嘘……」安抚的吻如雨点,落在他光裸的肩胛、圆润的肩头,大掌亦探至他身前,揉拧着他胸前的红樱,把玩他半软的分身。男人的唇贴在他耳骨低喃:「已经好好扩张过,没问题的……你已经把我都吃进去了,瞧……」 他小小摆动了下腰身,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熟悉的火热肉柱摩擦过黏膜,让吴邪轻喘了一口气,哼吟出声:「嗯嗯……殿下的……在肚子里……」 吴邪迷乱的模样让张起灵埋在他体内的分身立马又胀大了一圈,他咬咬牙,努力克制自己猛力衝撞的想望。持续用一种平缓而诱哄的语调道:「对,你不是想要这个的吗……不疼吧……对吗?」 他刻意抵着吴邪的敏感点旋绕,果然听见他细细的抽气声。 「……」吴邪茫然着:怎么会呢……?方才被进入的时候,彷彿整个人都要被撕成两半了,现在怎么……一点都不疼了……?不只不疼,两种温度、尺寸、质地都截然不同的物事满胀在体内,神经末梢被两种迥然不同的感触拉扯着,脑子也是……快要没办法思考,究竟哪个是哪个?究竟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张起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虽然他刚刚才在吴邪的嘴里解放过,但是埋在吴邪高温紧窒的体内而无法有任何动作,绝对是种非人的折磨,即使他自制力过人也逃不过这关。 他似要宣洩什么般用力含吮着吴邪细緻的耳垂,啃咬着那通红的耳廓,火热的吐息传入耳道中:「小母狗,我好想干你……可以干你吗?」 掌中的乳蕊已经硬挺,分身也是泪涟涟地再度充血……这具身躯彷彿成熟欲滴的果实,令他垂涎不已,就等对方怯生生的小脑袋瓜能开窍,一同追寻那极乐的至高点。 男人的气息包围着他,性器与他紧密嵌合,手掌也不断刺激他的敏感点……自己赤裸裸地袒露在他眼前,受到如此直白的邀请,儘管未曾体验过的玩具令他有些却步,但蜜穴里的搔痒、下腹的骚乱骗不了人…… 啊啊……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 眼泪不知何时停住了,金色的眼眸闭了闭,吴邪小小声地说:「请主人……干我……」 [瓶邪] 八十四、好听的 (H) 宽敞华美的卧室内,绣金被褥凌乱,人影交叠着,响亮的肉击声、黏膜翻搅的水声,以及时而高亢、时而细弱的呻吟繚绕着。 男人稍稍停下了腰身的摆动,他左肩的纹身繁复而鲜明,全身沁着一层薄汗,但基本上,还算气定神间。他俯下身,手掌往前探,勾起唇角。 「小母狗,你又高潮了啊……这么爽吗?」 「……」 吴邪正趁着这少有的空档拼命喘气,压根儿分不出心神回应他。 他全身瘫软在床上,只有腰身被张起灵抓着,高高拱起,但颤抖的膝盖已经说明了他基本上完全使不上力。 他数不清自己已射了几次,基本上,当张起灵开始摆动起腰身,他便觉得大大不妙— 火热肉柱带来的快感不说,那蛰伏在体内的玉棒受到不断进出的性器牵引,来回撞击、摩擦着内壁的敏感点,带来一种全新的感受……他几乎没有抵抗力的瞬间高潮了,一次、两次……而张起灵,依旧毫不饜足地在他体内衝撞,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他完全不怀疑自己会就此被榨乾。 爽当然是很爽,问题是射到精液都已经稀薄如水,这应当不是正常状态吧。 吴邪虚软地摇了摇头,浅色的长发迤邐在被褥上晃荡。 「殿下……饶了我吧……不能…再……」 张起灵直起身,不温不火地又撞击了他一下,吴斜拉直了背脊,哼吟出声。 「不是你说嘴里穴里都要射的吗?」男人实事求是地说,规律地摆动起腰身。「我还没射呢。」他在吴邪体内恶意地旋绕了一圈。 吴邪真要哭出来了。「啊……可是……我…快坏了……呀……」这种非人的持久力他怎可能跟得上啊! 张起灵想了想,心中也明白对方体弱,于是缓缓地撤出他的身体,将他翻成了正躺。 他分开吴邪的双腿,让他环着自己的腰身,然后再度挺腰进入他。 「这样好点吗?」他亲了亲他哭肿的双眼,汗湿的双颊,最后是咬破的唇……吴邪嚶嚀了声,伸出舌与他纠缠。 张起灵放缓了速度和力道,他是舒心点,问题是…… 「这样……你怎么射?」 方才那种狂风暴雨式的搞法都没能让他射了,现在这样的轻抽缓送,岂不是要做通宵?! 吴邪眼前一黑,当真想晕过去了事。 张起灵还当真认真思考了会儿。 「不然,你叫点好听的。」 吴邪一眼睨去,心说:叫床就叫床嘛,还有分好听不好听。 想归想,他也的确怕了被操通宵,只得红着脸,轻喊:「主人……你……操得小母狗……好爽……这样?」 啊……真想找个地洞埋进去,永远别出来了……他羞耻万分地将脸埋进张起灵肩颈处,连对方的表情都不敢看了。 张起灵的下顎微微收紧,短促地换了一口气。「继续呀。」他催促道。腰身起落,又连撞了吴邪好几下。 「哈啊……好…深……别一直……顶那……嗯嗯……会…受不…了……」吴邪的哼吟又起,刻意地掺了些甜腻。他紧攀着张起灵的肩,指甲在那宽阔的背脊上抓挠着,似要宣洩些什么。 「还有呢?」腰身挺动益发热切,囊袋拍击着细腻的腿根,烙下一块块红痕。 吴邪舔舔唇,收紧了环住男人腰身的长腿,哼道:「嗯……主人的……在肚子里……好胀…好热……」 已经完全兽化的男人在蜜色的肌肤上啃咬、撕扯着,青青紫紫的印记逐渐浮现,吴邪也不觉得疼痛,甚至似是享受般轻轻扭动着……两人上下相叠的姿势让张起灵结实的胸膛不断摩擦着他稚嫩的乳蕊,带给他像是触电一般的刺激......此刻,他当真有种自己是隻弱小雌兽的错觉—双腿大张,幽穴湿淋淋的,任由野心勃勃的雄兽压在他身上逞慾…… 那粗长的性器无数次顶开他脆弱的子宫口,无数次破开他亟欲缩紧的甬道,到达从来没有人抵达过的深处……他整个人在对方眼前无所遁形……不只是肌肤摩擦着,就连内脏也不断被撞击,整副灵肉都要被对方刨挖殆尽。 他在男人身下热切地扭动身躯,每一吋肌肤都与对方紧密熨贴,唇瓣亦似膜拜般亲吻着男人的颈子、下巴、肩头…… 「主人……好舒服......唔嗯......呵......再......」他全身上下与张起灵找不到一丝空隙,臀部随着张起灵的节奏晃动着,彷彿想把整付性器全都纳入自己体内......这样耽溺的媚态让张起灵的喘息更为粗重。 「好色啊,小母狗......」他咬住一颗颤动的乳蕊,大口吸吮着。「这么喜欢肉棒吗?」 「啊啊…...别......」敏感的乳尖被唇舌包覆的快感让吴邪欢愉地呻吟出声。「喜欢......好喜欢......主人的......肉棒......啊啊…....又快......」吴邪嘴一张,咬住了张起灵的肩头,全身开始规律地抽搐起来,预示着高潮即将再次到来。 张起灵亦心领神会地加大了抽送的频率与幅度,喘着气道:「射进去,让小母狗怀孕好不好?」他意有所指地问。 即使已几近临界点,吴邪依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摇摇头。「不…...怀孕......不…可以......」 此等坚持实在令张起灵有些莞尔。他拨了拨吴邪汗溼的发,柔声哄道:「那......射在里面,不怀孕,好不好?」 这样骗小孩的诱哄吴邪竟然买单了。也难为他此刻脑容量着实有限,除了追逐那极乐的终点之外,根本无暇思考其他,也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好......不…怀孕......嗯......射进.......小母狗...肚子里.......要射...很多......呜呜!」 他弓起身子,错乱地哼吟,张起灵哪受得住他此番淫声浪语,死死地压着他,腰身大起大落,最终闷哼一声,射进他体内。 [瓶邪] 八十五、召见 薄薄的晨光洒在眼皮上,带来微微的热度,长长的睫毛搧了搧,缓缓睁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结实精壮的胸膛,线条优美得让人直想将手掌搁上去,感受一下那柔韧中透着力道,像是包着丝绒的铁块一般的触感.....昨夜一直在眼前晃盪的繁复纹身,如今已褪去,只馀白皙的胸廓静静起伏着。再往上看......是形状优美的锁骨,喉结......颈子的线条也很俐落,然后是下顎、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最后,栗眸对上了一双透亮悠远的黑色眼眸。 喝! 吴邪扎扎实实地吓了好大一跳。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咳......早......」吴邪故作镇定地咳了咳。薄薄的脸皮仍是不由自主地飞起红晕。 这人真是......醒了怎么不出个声呢!吴邪心中嘀咕着。也不想想自己方才也是默不作声地欣赏了许久的男色。 「早。」张起灵落下唇,印在蜜色光洁的额头上,唇角隐着一抹弧度。「一大早就发浪了,小母狗。」 「咳咳、咳......什......谁......?!」似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吴邪瞬间烧红了脸,剧烈地呛咳起来,嚷嚷着:「谁发浪了来着!!」 张起灵侧躺着,慵懒地支着头—吴邪不得不承认对方这姿势实在天杀的诱人—把玩吴邪浅色的长发,漫声道:「你方才望着我,眼神不都发直了吗?」就差没流口水了吧。张起灵不无得意地想。 吴邪的脸已经红得看不出原本的肤色。 就算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点......看他看得失神好了,他也绝不会蠢到在此时承认的! 「那是还没睡醒。」他斩钉截铁地反驳。 张起灵耸耸肩,不再与他争辩,换了个话题道:「我看你已经习惯了呢。尾巴。」 尾……!!!! 吴邪花了好几秒才终于接通了神经,接通的同时身子也一僵— 那、那羞于啟齿之处,隐隐约约的异物感,莫非就是......!!! 「你、你怎么还没拔、拔出来!!!」过度震惊让吴邪都结巴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插着那东西,还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这可能才是让他震惊的主因。 张起灵勾起唇角,轻佻地勾起吴邪下巴,满意地在对方的眸里见到了失神—因他的笑容而失神。 「为何要拔?你插着多可爱。」他搔了搔吴邪的下巴,当真像是在对待狗儿那般。「我命人替你重新订做衣物,让你可以露出那尾巴,好吗?」 吴邪回过神来,睨他一眼,看不出是怒是羞,『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掌,没好气地道:「才不要!我绝、对!!不要再看到那东西!!」这人越说越过分了,还订做衣服咧!他才不奉陪! 张起灵挑了挑眉,看来是真心疑惑。「为什么?昨晚,你不都已经习惯两根了吗?」他凑近吴邪通红的耳廓低喃:「你淫荡的小穴,一根吃不饱的吧。」 吴邪的回应是抡起拳,奋力地捶了他的肩一下,羞嚷:「才不…...」这到底是什么天杀的误会! 「殿下!皇上召您进宫。」 自门外传来的恭敬叫唤,中断了吴邪的抗议。张起灵握住那没什么底气的粉拳,轻吻了下,朗声应道:「知道了。这就去。」 「是有什么事吗?」吴邪微微顰起眉。怎这么突然的......? 张起灵微笑着—他发觉今天自己无时无刻都想微笑—亲了亲他粉嫩的唇,安抚道:「没什么,我去去就回。」他坐起身,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小母狗,记得要脱光了在房里,摇尾巴迎接主人回来,知道吗?」 吴邪的回应是抄起枕头砸了过去。 张起灵脚步轻快地朝御书房前进。昨夜与吴邪重修旧好,又有如此目眩神迷的欢爱体验让他心情大好。他此刻春风得意,心中被踏实感所充满,拥有一个人、可以对一个人投注信任、未来开始值得期待......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因为吴邪的出现,全都一一实现了。 他对他毫无隐瞒、全心信任、完全包容......又有如此多令他惊奇的天赋,令他感到温暖的个性.....就连身体,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般契合。他对他,当真是无可挑剔;有了他,当真是别无所求。 他想要好好地、坦率地向父皇说明吴邪对他的重要性,告诉父皇他是一个多么值得珍惜的人.....父皇一开始也许会震惊、质疑,甚至气愤,但他一定得耐着性子,好生安抚,恳求父皇成全他们......毕竟,他无法想像:未来的人生,如果失去了吴邪,那还剩下什么可追求。 迎面走来一名白发白眉,一身宫人装束的老者,见了他,弯身行礼:「二皇子,今怎有空进宫来?」 张起灵心中奇怪,但仍是微微頷首,答道:「陆公公,不是父皇召见我吗?」 这名陆公公从皇帝少年时期便服侍他至今,算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他从小看着张起灵长大,也是张起灵极为敬重的长辈。 陆公公一脸古怪地回视他,应道:「殿下何出此言?皇上今儿个一大早便至驪山打猎去了。」 张起灵先是愕然,接着似是想通了什么,脸色大变,转过身奔跑起来。馀下满脸狐疑的陆公公。 [瓶邪] 八十六、小白脸 吴邪静静跪着,垂着头,双手成拳抵在青石地砖上。在他身前,一名紫衣男子负手而立,神态倨傲,不可一世。 他垂下眼,睥睨地望着一身雪白衣裳、长发束起的男子,漫不经心地道:「贱奴,报上名来。」 对方充满鄙夷与羞辱的命令让吴邪的眼眸闪了闪,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 这人......就是灭了他的国家,杀了他的父母,害得他与小花流离失所,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偏偏,他也是张起灵的兄长,这个国家的皇族,还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 他很想、很想.....很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对他大吼,质问他为何只是为了皇位,便可以泯灭人性地杀了这么多人;或者是拿任何触手可及的东西,竭尽所能地伤害他。 但是不行。 先不说对方是皇族的身份,光是他是张起灵的兄长这点,他便什么也不能做。 不能造成张起灵的困扰,不能让他为难,不能不能......吴邪不停在心中默念着,这才终于压下满腔的怒火。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卑不亢地道:「小的,姓吴名邪。」 「吴邪?」张承羲挑起眉,嗤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这贱奴的名字倒挺雅緻。抬起头来。」从对方走进书房至今,一直垂着颈子,是以他完全瞧不出对方生得是圆是扁,顶多看出他身形修长、四肢纤细,看上去便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张承羲撇了撇唇。 他这皇弟,向来不是最不喜此等柔弱的omega,避之唯恐不及吗?他倒要瞧瞧,究竟是怎样的绝色,让张起灵对他另眼相待。 吴邪依旧垂着头,平平缓缓地回道:「啟稟殿下,小的身分卑微,不敢直视殿下。」 哦......张承羲咧开唇笑了。这贱人......有点意思...... 「说的有理。」他敷衍地拍了两下手。「脱光你的衣服吧,贱奴。让我见识见识你是怎么用身体,把二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吴邪只觉有什么在脑中『轰』的一下炸了开,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要反驳,忽又想起方才自己已下定决心绝不与对方对上眼,就这么电光火石之间,他的下巴已被用力捏住—眉宇阴沉的男人蹲下身,望着他冷笑。 「怎么?不是说不敢直视我吗?在我面前想玩儿手段?」 吴邪努力压抑着自己被对方挑起的怒气,栗色眼眸中隐隐跳跃的火光却是骗不了人。张承羲掐着他小巧的下顎,粗鲁地左右扳动,嘖嘖出声:「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嘛!」就眼睛的顏色特殊了些,亮得像是会扎人似的,不过...... 张承羲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贪婪之色。「你身上带着什么,这么香?」 吴邪一惊,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离对方越远越好。张承羲是松开了他的下顎,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了他的衣襟,粗暴地拽他起身,大跨步将他拖至书房内的紫檀木桌旁,压制在桌上。 吴邪挣扎着,但是气力却完全不及对方。张承羲手臂扬起,毫不留情地便赏了他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吴邪蜜色的脸孔上瞬间浮现一个鲜明的五指印。张承羲不算用上全力,但他与张起灵皆是自幼习武,气力可不一般,吴邪只觉眼前瞬间冒出金星,身子也软了下来。 张承羲冷笑着,啐了一口。「安分点,贱奴。我可不像我皇弟懂得怜香惜玉。」 他五指成爪,一个使劲,『唰』的一声便撕裂了吴邪的上衣。 暴露出来的蜜色肌肤,上头明显的咬痕与青紫,让张承羲先是瞪大了眼,接着便嗤笑出声:「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还以为张起灵是性无能呢,没想到他也挺来劲儿的嘛......」他说着说着,俯下了身子,嗅闻着吴邪的肌肤。 「贱奴,你虽生得普普,身上的香味倒是挺厉害的.......」张承羲探出手,抚摸着那彷彿丝绸般细腻滑溜的肌肤,越摸越觉像是要被吸住一样的诱人。吴邪难受地闭上眼,张承羲的碰触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晕得更厉害,甚至有反胃欲呕的感觉。 张承羲暗自惊奇:这贱奴虽没有沉鱼落雁的长相,还是个身材瘦弱的男人,没胸也没臀,但是越嗅闻他身上的香气,越觉通体舒畅、浑身发热;肌肤也是,比女人还细嫩,直想让人全身都贴上去磨蹭...... 「别……碰我.......」身上的触摸益发放浪、大胆,不甘受辱的泪水漫出眼眶,吴邪呜咽着说。 张承羲嘿笑了两声,用力揪住吴邪的长发,满意地看见他面容扭曲,一阵痛呼。 「你以为你在跟谁讲话,贱奴!一个omega,装什么清高,你全身上下的洞不都被张起灵玩遍了吗?一个男人没办法满足你的吧!光闻你身上的香味,就知道你有多骚了,只要有男人压上你就会发情了吧!」张承羲缓缓凑近吴邪羞怒的脸孔,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那双灿亮的栗色眼眸一瞪,全身血液彷彿沸腾般兴奋了起来。 虽然是个低贱的奴隶,但是他想干他了。如果能够看到张起灵吃鱉的表情,那可就更值回票价了! 他伸舌,由下自上舔过吴邪的脸颊。吴邪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用力别过头想闪躲,却因被他揪着长发而动弹不得。 「怎么?你乾脆跟了我吧。张起灵有的我也有。况且,他就要跟宓陀国的公主成亲了,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夫君养着个小白脸吧,你说是吗?」 [瓶邪] 八十七、处斩 吴邪愣愣地望着眼前洋洋得意的狞笑脸孔,一时之间以为方才那一巴掌让自己得了幻听。 他说了......什么?张起灵......成亲......? 张承羲狭长的黑眸闪着计谋得逞的光芒,吴邪满脸空白的模样让他笑得更加快意。 「啊…...他没有告诉你是吗?也是,你是什么东西,他何必跟你报告这种事。你想想,他根本没在你身上作任何标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只不过是他发洩性慾的男妓,腻了就丢,懂吗?」他大笑出声,非常享受吴邪受伤的表情。 「来,让我好好爽一下吧,也许我可以考虑接收你喔!嘿嘿......omega不会有什么节操可言吧,只要有肉棒可以餵饱你的骚屁眼,谁都可以不是吗?」 张承羲用力一扯指掌间的长发,粗暴地堵住了吴邪的唇,舌头在他唇齿间疯狂翻搅着,试图撬开那紧闔着的齿列。 好噁心!真的太噁心......男人的舌头、兴奋的喘息,还有在他身上不断搓揉的手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吴邪觉得无比噁心,胸腹之间翻搅着,既是反胃感,也是不断被羞辱的愤怒。 他奋力地咬了张承羲的唇,并且在对方因吃痛而退开身子的同时,扬手赏了对方一巴掌。 『啪』的一声,较之方才张承羲搧他的那一下,力道和声响都小得多,但是空气却像是瞬间凝结那般,两个人都没了动作。 张承羲缓缓回正被打偏的脸,瞳孔一缩,反手便将吴邪打飞了出去,摔跌在地上。头颅撞在青石地板上,换来额角的一线血跡。 张承羲抹去唇角的血珠,双眼瞇起,身上杀意陡现。 「贱人!」他啐了一口唾沫,发觉也是带血的,更是怒不可抑。「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整治你!」 他大跨步走向吴邪,抬起脚,便要朝那细瘦萎地的身躯上猛踹。 『磅—』的一声,几乎与他举起脚同时,房门被人用力踹开,一名藏青色长衫的男子立在门口,脸色铁青。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站在书房门口,望着门内的场景— 吴邪长发散乱,看不清表情,但从他衣不蔽体的状态,不难想像在他破门而入前,这房内原本会发生什么事。 张起灵的瞳孔缩了缩,垂在身侧的拳缓缓握紧,但他仍是尽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张承羲哼笑了声,不仅没被张起灵周身冷肃的气场吓着,反而还因为能惹得对方不復往昔那副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淡如水模样而沾沾自喜。 他耸耸肩,吊儿郎当地回道:「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带回来的这东璃奴隶是怎么回事?!我才问他几句他便出手打我!啊?!你瞧瞧!」他偏过脸,比了比自己脸颊上显而易见的红印。慵懒地道:「区区一名贱奴竟如此大胆,你说说该如何惩罚呢?!」 他笑望着张起灵益发阴沉的脸色,朗声道:「来人!将这贱奴发配至边疆,作军妓!」 吴邪身躯一震,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得张起灵喝道:「慢着!」 张承羲带来的手下们停在半途,看看主子,又看看二皇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承羲笑意不减,道:「怎么?你兄长不如一个亡国奴是吗?」语调带笑,却字字是刺。 张起灵平然地道:「皇兄误解了,弟只是要提醒您,按照律法:伤害皇族者,斩。」他转头,喝道:「来人啊!将他拖下去地牢,明日午时,玄青门处斩。」 『匡啷—』 吴邪听见脚下的世界,瞬间崩塌的声音。 「报!」 深色墨镜的男子原本要塞葡萄入口的动作只完成了一半—他高举着手,动作有些滑稽。他斜眼睨着那神色仓皇,直衝至他眼前的传令兵。那传令兵的胸前别着一只麒麟徽章,是二皇子的军徽。 传令兵恭敬地跪下,垂首道:「军师,二皇子有急件予您。」 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搁下手中的葡萄,无奈地问:「我能不接吗?」 传令兵愕然地抬眼,似有些无措。随侍在一旁的律言不赞同地唤道:「爷!」 虽说两人交情匪浅,自家主子也未免太口无遮拦了些。 男子摆摆手,表示知道了。「给我吧。」 传令兵递上一密封的书函,叩了个首,随即起身离去。男子展开信件,看了会儿,唇畔的弧度逐渐凝结。 律言也察觉了气氛不对,试探地问:「爷?没事吧?」 男人重新勾起唇角,笑意却添了丝苦涩。他缓缓站起身,手掌几个作动,转瞬间那书函已成为纷飞的碎片。他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踱开。 「所以我说不要接的嘛......」他咕噥着,走出了大厅。 [黑花] 八十八、守寡 (微H) 樱花林中,一名樱色长衫的男子,正在舞剑。 他及腰的长发用素色的织带扎起,凤眼灿亮而专注,额际泌着薄汗。剑尖所到之处,激起了一阵樱花浪—花瓣旋舞、彼此撞击,再飘然坠落,搭配他翻飞的衣袂和乌黑的长发,美得如诗如画。 深色墨镜男子半倚着树干,定定望着眼前这一幕,神情肃穆而冷凝,不復往昔泰然。 解雨臣从眼角察觉了他的到来,朱唇轻撇,什么话也没说,长剑转了个方向,凌厉地刺向他。 男人不躲也不闪,平直的嘴角微勾,探手折下一小截树枝,迎向亮得眩目的剑花。只见那枯瘦的枝干平贴着剑身,随着他手腕灵巧地旋绕,连带引得那剑锋偏了方向……解雨臣拧起眉,努力想抓回主控权,剑身却不听他使唤。最后,男人手臂一扬,解雨臣只觉虎口一麻,长剑硬生生脱了手,直直钉在树干上,还不住上下振动着。 解雨臣握着手腕,睨了男人一眼。 虽说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恼羞成怒的,但就是那么点不甘心……明明生得一副紈裤子弟的模样,功夫那么好是做啥!解雨臣心中嘀咕。 不过,就看这么一眼,他便敏锐地察觉男人不对劲之处—眉宇间似乎阴鬱了些,就连招牌微笑,也有点僵……是谁惹了他?自己一直在这林子中练剑,应当不会是那罪魁祸首吧。 解雨臣歪了歪头,正思考着,便觉腰间一紧— 男人拋开树枝,探手勾住他的腰,身形一转,让他背靠着树干,而自己密密地自前方贴上他。 「好狠的心哪,解语……要是我死了,你不就得守寡了?」一如以往调笑的口吻,没个正经的说话方式,但解雨臣就是觉得……对方有哪里不一样…… 他别过脸,微微闪过对方近在咫尺的唇,没好气地道:「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你没那么容易死吧。」他拍开男人摸向他臀部的大掌。「喂,你是怎么了?」 阴阳怪气的,像是有什么憋着不说,看了怪彆扭的。 男人的面容短暂闪过了一丝愕然,随即隐没。他轻轻微笑起来……解雨臣的心口揪了一下。 他笑得……好哀伤……又不单纯只有哀伤……眷恋、压抑、柔情……太多太多,难以细分的情绪。 解雨臣眉间起了摺痕。「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男人的唇便堵了上来,热切地朝他索吻。 「我就想……在这作一回。」他吸吮着解雨臣的舌,吐息火热。 什……!! 解雨臣瞪大了眼,呛了口口水,而男人已经开始拉扯他的裤头。 「等……笨……我、我全身是汗啊……别玩儿了!你!……」 他被困在男人的身躯与树干之间,活动范围大大受限,别说挣开了,男人只要轻轻松松地往前站一步,他便连挪动手臂都有困难。 火热的大掌滑下他的臀瓣,长指轻轻松松地便找着了那朵闭合的菊蕾,汗湿细腻的触感令男人流连忘返。 「全身是汗有什么关係……」唇舌滑向解雨臣细緻的耳廓,吸吮了一下,又放开……重复了许多次,直到那白玉般的顏色转为逼人的艳红。「等下总是要湿的。」 解雨臣实在很想赏这种没营养的笑话一个大白眼,但那长指开始慢条斯理地深入他,沿着内壁,刮搔他细緻的黏膜……解雨臣双腿一软,偎在男人的肩上紊乱地喘气,嘴一张,什么吱声的话都忘了。 「好棒啊……你已经湿成这样了……」男人的讚叹声响起,连带响起的,是他抽撤长指时,带出的细微水声。 那明明是汗!!!干嘛说得一副好像他很淫乱的样子! 解雨臣想要反驳,但男人猛地按压住黏膜的某处凸起,惹得他拉直了背脊,连连抽气,下身的水声似乎益形明显。 第二根长指探入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款摆起腰身,跟随着那手指的节奏……柳眉蹙着,凤眸含泪,玉面飞红,红唇微张,轻喘呜吟,一见便是令人想进一步欺凌他的模样。 「反应很好哦……解语……」两根手指併拢,轻轻翻搅着软嫩的媚肉,更多的汁液溢出被撑开的洞口,沾湿了男人的指掌。「你昨天晚上也是这样,摇着屁股求我再深点、再用力点……记得吗?」 [黑花] 八十九、最后一次 (H) 解雨臣脸上的霞光益盛,抬起含水的凤眸瞪了他一眼,啐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做啥一直将这丢脸的事蹟掛在嘴边! 男人嘻笑道:「好好好……我不说,那就换你说囉……」长指猛地顶入后又全数撤出。「快呀,宝贝,你知道该说啥吧……」他收紧手臂,让解雨臣感受他腿间的火热。 这人……一日不整他便不痛快是吧! 被翻搅得湿淋淋的蜜穴突然失了手指填塞,那种空虚麻痒感,真是足以逼疯人……男人的阳具摩擦着他下腹,即使隔着两层布料,那热度和尺寸仍是令人颤慄……身体的记忆被唤醒:关于被撑开、填满、抽插、内射……小小的肉洞似有所感地一阵紧缩,更多汁液泌出甬道,沿着雪白的腿根流下。 啊……真是不知羞耻……竟然期盼着被男人插入,这到底……算什么呀! 解雨臣咬了咬下唇。「求求你……」细若蚊蚋的音量。 男人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两团细嫩的臀峰,下体贴着对方的下体蠢动,却刻意地不再碰触那不断开闔着,楚楚可怜的穴口。 「求我什么?要好好说清楚啊……否则没有奖赏唷……」男人漫声道,只有额角的青筋洩漏了他的紧绷与压抑。 解雨臣闭上了眼,脸上是一种壮士断腕的表情。「求你……把肉棒……插进我的……小穴…里……哇啊!」 话才说完,他便察觉自己突然腾空而起—他惊叫出声,双腿下意识地环住了男人的腰身。 男人只单手托高了解雨臣,同时解了自己的裤头,傲然睥睨的棒身昂立在下腹,蕈状的头部抵上了那水汪汪的入口。 儘管那肉贴肉的触感几乎要蒸发掉他的所有神智,解雨臣仍是撑着最后一丝清明问道: 「如果……有人撞见了……怎么办?」 这是园林,不是房间啊!这人,总是这么任意妄为! 男人耸耸肩,逐渐松了手臂的力道,让那他覬覦许久的蜜穴,缓缓吞吃他胀痛不已的分身。 「谁要见着了,我便挖了他的眼,替你出气……你说好不好?」他粗喘着。解雨臣的体内,温热软嫩,美好得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 解雨臣没有回答。他的最后一丝理智被那入侵的性器完全蒸散了。他的身心灵,全都被这男人深深缠绑着…… 这男人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捉摸不定……偏偏对他,总有着那么一丝丝,不经意的温柔与宠溺……就像是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连系着他与他……平时无知无觉,想要抽身时,才发觉自己已经陷入得那么深…… 他紧紧环着男人,任男人在他紧窄的肉洞里兇猛地进出,惹得他欢愉地仰头呻吟……交缠的两人撞击着树干,纷纷落下的樱花洒得他们满头满身。 「解语……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男人的低语与花瓣一同包围着他,解雨臣很想告诉他:不要用那么哀伤的语调说话呀……但是他没有馀裕开口—慾望的漩涡甜蜜、深邃且黑暗,他被整个捲入,无力脱身…… 待一切的喘息呻吟归于平静,男人静静搂着解雨臣,顺着他汗溼的发,良久良久......有那么一瞬间,解雨臣有种天地间,只馀下他们两人的错觉,也有种......一辈子也不过就是如此的错觉...... 可惜,男人的下一句话,直接砸碎了所有的寧謐— 「明日午时,吴邪将在玄青门问斩。」就这么没头没脑,毫无前因后果的一句话。 解雨臣瞪大了眼,退开男人的怀抱,等着他的解释。 男人神色木然,唇角失了往昔的笑意,只语调波澜不兴地道:「你所需要的东西,都备在后门。」他抬手,在解雨臣犀利的瞪视下,解下胸前其中一只玉玲璫,别在他樱色的衣襟上。 他轻声说:「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你好生保管着......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取回的......」 他收回搁在解雨臣腰间的手臂,缓缓后退......然后转身离去。解雨臣愣愣地望着那在花雨中渐远渐淡的挺直背影,无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胸前的铃鐺。眼眶痠涩得厉害,但是他努力眨了又眨,就是不让自己落泪。 这算什么......方才那么炽烈的拥抱、亲吻、交合,原来都只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的缘故吗......? [瓶邪] 九十、玄青门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玄青门外,黄沙漫天。 吴邪静静垂着头跪着,额角的血丝已然乾涸,但他的长发与身躯皆覆上了一层沙土,模样十分狼狈。 在他前方不远处的高台上,三名男子坐着,神色各异。 「我说皇弟......」张承羲满脸笑意地支着颊,斜睨着身旁面无表情,只定定注视场中跪着人儿的俊美男子。「午时......似乎已到了呢.....」 啊…...他真是许久未曾有这种兴奋感了!让张起灵选择:是让心爱的男宠死在自己眼前,或者,跟他这个皇兄直接撕破脸。能够这样折磨他,让他感受到失去所爱的痛苦,真是令人快意不已啊!!哈哈哈!!! 如果不是因为眼下气氛凝肃,张承羲实在很想张狂地大笑出声,好生嘲笑他这总是不可一世,看似无所不能的庶出弟弟,提醒他要好好认清自己的出身,这一辈子只要认份地匍匐在他张承羲的脚边即可,别想和他作对......因为,他是玩儿不过他的! 张起灵眉眼凝着,并未看向自己的兄长,只沉声喝道:「行刑!」 场中单薄的身躯似乎微微震了一下,但自始至终,未曾抬起头。 是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见他吗......? 张起灵暗暗咬牙,自胸口泛起的心疼与愧疚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他想要不顾一切地衝上前去,带着吴邪逃离这一切,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但是不行。一旦让张承羲抓着了他的把柄,他定会天涯海角地追杀自己,吴邪跟着他,反倒受累......身侧的拳紧紧捏着,指关节泛白,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痛恨着自己的出身,痛恨着自己的皇族身分,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带着头套的彪形大汉向三名男子行礼后,带着亮晃晃的长刀走下高台,一步一步走向场中的受刑人。 『喀啦喀啦——』 不知从何响起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张承羲瞇起了眼,他身后的护卫们亦面面相覷。 自高台望去,远方黄沙滚滚,似有什么物事疾衝而来......待更近了一些,眾人才看清:那是一匹珍贵的汗血宝马,传说中疾行如风,日行千里。而马上,是一名黑色劲装,面容俊雅的男子。他乌黑的长发束起,在脑后晃盪飞扬。他举起手中的弓,瞇起眼瞄准,一拉一放—箭矢稳稳地破空飞出,精准地射中刽子手的左大腿,他哀嚎一声,跪地不起。 那马与那人瞬间已来到吴邪身边,男子夹紧马腹,弯下身,一把将吴邪扯至马上,接着再一扯韁绳,一声呼啸,骏马瞬间掉头,往来时方向绝尘而去。 这些情节全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等到马儿绝尘而去,眾人才恍如大梦初醒。张承羲脸色铁青地自椅上一跃而起,朝着身后的护卫大喝:「都愣着作什?!还不快追!!」 训练有素的护卫们衔令衝下高台,跃上各自马匹,韁绳才一振,马儿便齐齐高声哀鸣,跪倒在地,马背上的护卫们跟着摔得七荤八素,好不狼狈。眾人吃得满嘴黄沙,满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查看马匹状况,这才发现所有马匹的腿上,都多出了一条细细的刀痕—伤口虽不深,但跑动起来便会让马儿疼痛不堪。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承羲望着场中一片混乱的情景,满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这是皇家的马匹,岂有这么凑巧,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部位被人划伤的道理!!除非...... 「是啊!!是哪来的小贼好大胆子!!敢动我们大皇子的马匹!嘖嘖!」一直默不作声的墨镜男子开了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只精巧的匕首。刀刃上,血痕若隐若现。 张承羲目眥俱裂。「你!是你搞的鬼!」他手指比着对方,气得不断颤抖。 墨镜男子挑了挑眉,似是十分震惊地道:「大皇子何出此言!难道您有亲眼所见吗?可别血口喷人,冤枉好人哪!」 「你、你.......」张承羲儘管急怒攻心,被对方这么一抢白,又忌惮着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一时之间也只能吹鬍子瞪眼睛。「算啦!现在让犯人逃了,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张起灵平视前方,四平八稳地道:「皇兄放心,我必广发通缉令,务必将犯人找回。」 墨镜男子笑道:「是了是了!以防万一,我连通缉令都准备好了,您瞧瞧!」他自怀中掏出张宣纸,得意洋洋地摊开。 张承羲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吐血—那通缉令上所画之男子,根本与吴邪无一点神似之处,认真说起来,反倒与他有些相似。 这是什么恶劣的玩笑?!!他正要发难,就见张起灵点点头,满脸认真地道:「这画工可说是唯妙唯肖。」 墨镜男子也搭话:「是吧,我也觉把犯人狡诈阴险的特质,描绘得活灵活现,靠着这个,犯人插翅也难飞啊!」 他要疯了!真要疯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个局,全都是一个设好的局!!! 张承羲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张—起—灵!!!」 [西泠国书]卷十一 道安二十六年,西泠皇帝病逝,长子张承羲即位。次子张起灵发起政变,自玄青门率军入城,逼宫太子。两军交战,太子大败被囚,二皇子于次年登基。即位后,下令将兄长斩首示眾,头颅悬掛于玄青门,七七四十九日。 [瓶邪黑花] 九十一、生辰 五年后 「爹爹!爹爹!」短短的腿迅速交替着,伴随着细细软软的叫唤。小小的身躯兴冲冲地撞开了房门,却在见到榻上安睡的男子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迟疑地走到床榻旁,伸出小手,推了下男子。「爹爹......」 莫非爹爹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不太可能啊…...每年爹爹都会记得的,还比他兴奋呢。 他歪着小小的脑袋,正思考着,突然觉得身子腾空飞起— 「哇啊——!!」他惊叫出声,被人一把拽上了床榻,一双手掌在他腋下、腰间搔抓着。 他咯咯笑着,又是尖叫、又是扭动。「爹爹!痒死了!别玩了!」 一直到他小小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男子才停手。他斯文的脸孔上噙着淡淡的微笑,栗色眼眸闪闪发亮。他拨了拨浅色的长发,探手拿了床旁的木簪挽了个简易的髻。 「生辰快乐!小思!」他说。声音温温缓缓,很是动听。 小思被搔得全身瘫软在床榻上,不住喘气,只嘟起了嘴抱怨道:「爹爹好坏!装睡骗我!」 不过......果然爹爹还是记得的!嘿嘿! 男子笑了笑,正欲回答,房门便传来两声轻叩,被人推开— 「哎呀!小思今天是怎么回事?都不用人催就起床啦!」带笑的男中音伴随着清脆的铃鐺声响起。进门的男人即使一身粗布衣裳,仍不掩他出尘的气质。他的腰间系着一只玉铃鐺,随着他走动轻轻晃盪着。 小思从床上弹坐起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道:「当然啦!解叔叔!今儿个是我的生辰,昨晚兴奋得都睡不着了!」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皆在对方脸上看见宠溺的笑意。栗色眼眸的男子轻声道:「那么,小鬼灵精,想好你今年的礼物了吗?」 那与他神似的栗色眼眸转了转,小思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 自他懂事起,爹爹便允许他每年生辰可以许一个愿望。无论什么都可以,爹爹与解叔叔都会帮他实现。 事实也是如此,他前年想要的小马,还有去年想要的全套文房四宝,爹爹和解叔叔全都不费吹灰之力地办到了,今年他想...... 「我想......」他清了清喉咙,人小鬼大地摇头晃脑,说:「我想去城里看花灯会。」 他说的是每年元宵节,西泠皇城内举办的赏灯盛会。连续三天三夜,城门大开,人潮络绎不绝,花灯则是绵延数十里,将夜晚照得有如白昼......隔壁的小堇去年和家人去了趟,回来之后说得口沫横飞、天花乱坠的,让其他人都好生羡慕,他心中早就盘算着:今年生辰,必定要央求爹爹带他去一遭,他回来好跟街坊邻居的小伙伴们炫耀。 栗色眼眸的男子微微敛起了笑,解雨臣则是很快地接话:「当然好啦!解叔叔带你去好吗?」 小思脸上热切的表情换成了疑惑。他左右望着眼前两名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男子,问道:「爹爹......不去吗?」 解雨臣勾起有些僵硬的唇角,道:「你爹爹他......」 「我带他去吧。」轻轻淡淡的嗓音响起,解雨臣扭过头,投给对方一个不甚赞同的眼神。 「那我也......」 吴邪神色平然地抬起手,打断他。「最近村里收成,我们两人都离开,怕大伙儿忙不过来,你留下吧。」 「但是......」解雨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见吴邪的表情,又住了嘴。他知道:当对方一旦决定了一件事,通常没有转圜馀地。 小思看看眼前的两位大人,才五岁的他其实心思异常敏锐成熟。「爹爹、解叔叔,我是不是......不该许这个愿呀......?」 爹爹的表情看起来......好哀伤......也许......他很讨厌看花灯呢?都是自己不好,让爹爹为难了!他单纯的脑袋自责着。 小思体贴又愧疚的问句让吴邪心中一揪。 自己到底是怎么为人父的!他亏欠小思的那么多,孩子也只不过希望在生辰时看花灯、凑凑热闹,他怎么让自己的过往回忆牵着走了,真是不该! 粉色的唇勾起,他摸了摸小思的黑色头颅,眷恋于指掌间细滑发丝的触感。柔声道:「怎么会!爹爹从没看过花灯,这次多亏小思,能够进城看了,期待都来不及呢!」 小思脸上忧虑的表情瞬间一扫而空,圆圆的栗色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拍着手,又来劲儿了。「好耶好耶!要跟爹爹进城去玩儿了!」 嘿嘿!这下轮到其他的小孩儿羡慕他了! 吴邪爱怜地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道:「小思先去收拾行囊吧,连爹爹的一起收拾,好吗?」 小思闻言,挺了挺小小的胸膛,还用力拍了两下,人小鬼大地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随即转过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 栗色眼眸落在渐走渐远的小小背影上,唇畔的笑意一时之间收不回。 小思......当真是上天赐给他的珍宝......是他这一生,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守护着的人儿......见他快乐、健康的成长,他此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你进城......没问题吗?」 边上温润的问句响起,语调中的忧心显而易见。吴邪缓缓收回视线,唇角的弧度也逐渐隐去。 「没问题的。只不过是看场花灯,不妨事的。」他说。不知是安抚解雨臣,还是安抚自己的成分居多。 五年前,他和解雨臣没命似地策马狂奔,不知行出了多少里,到后来,马疲人倦,他们摔落山谷,凑巧被山谷中这僻静村落里的居民所救,两人从此在这儿定居。 后来发现,这里依旧在西泠境内,只不过地处偏远,居民几乎与外界没什么往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怀了小思......他一个大男人,孕吐得昏天暗地,连解雨臣也束手无策,也是靠村里的婆婆妈妈们热心地给他偏方、替他调理身子......就连小思出生后,育儿的诀窍,他也是跟村民学来的。不知不觉,他们在这儿落脚了五年,自食其力、自给自足,日子过得有些贫困,但是安稳自在,过去的一切,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当然,即使再偏僻的村落,也不难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村民有时收成了农作,会进城买卖,这就是小道消息的来源。他们谈论着先帝的驾崩,手足相残,争抢皇位......然后,那人,当上了皇帝。听说他下令斩了自己兄长的头,还将头颅吊在玄青门七七四十九日...... 人人评论这段作为时总说他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吴邪却觉心头五味杂陈。 当然他不至于如此脸上贴金地认为张起灵是为了替自己出气,但是这巧合......又让他想要视为偶然都觉牵强。 五年过去,他以为寧静的避世生活早已经让自己忘了那个男人,却因为孩子的一个要求,又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呵......到头来,他其实从未成功地割捨过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顶多,只是让自己不再去思考、不再去想起而已。 不会有事的......对方现在是当朝天子,想必已经妻妾儿女成群,自己于他而言,可能也只不过是个遗憾的灰色回忆罢了。就像浅浅掠过天边的乌云,大风一吹,就没了踪影。也许偶尔想起,但已不具任何意义。 倒是......吴邪的栗眸落在解雨臣腰间的玉铃鐺上,漫声道:「你啊…...究竟何时要回去见恩公呢?」 若照小花的描述看来,恩公当时,应当是为了救下自己,而不得不放手让小花离开,甚至还致赠了信物,以待来日相会......他对小花的用情,不可谓不深。因为自己的缘故,拆散这么一对有情人,吴邪这些年来总觉得过意不去,也不知跟解雨臣提了几次,对方总当耳边风。 果然,解雨臣耸耸肩,露出一个百无聊赖的表情。 「我何必找他?他既然说了会来找我拿回铃鐺,那就等他来吧。」这当然只是他的藉口。吴邪在西泠皇室那儿伤得如此深,如果不是因为小思的出生,几乎要没了求生意志,他怎么可能无知无觉地再回男人身边。 思念嘛…...自然是思念的,只是......有缘无份便是如此吧。男子汉大丈夫,一直牵掛这种小情小爱,未免笑掉人大牙—在这方面,解雨臣倒是比吴邪豁达太多。 吴邪望着那坚定明亮的凤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情这个字啊…...自古以来,受累的有多少人...... [瓶邪黑花] 九十二、杏花林 戴着深色墨镜的男子熟门熟路地穿行在佔地广阔的御花园中。春夏交界时分,百花盛开,奼紫嫣红,美不胜收,他却脚下未停,似对周遭的美景皆毫无所觉。错身而过的宫女、太监纷纷朝他行礼,他摆摆手,并未驻足。 直到他来到御花园最南方的一隅,映入眼帘的,整片雪白色的杏花林,和林中一抹藏青色的身影,才让他停下脚步。 他轻吁了一口气。果然四处找不着皇帝的时候,上这儿找总没错。 林中的男子一身藏青色的蟒袍,袖口、腰间皆点缀着绣金水仙,朴实中透着华贵。他面容皎白,宛如上等的白玉,眼眸透亮澄澈,似两汪清潭,此时他负手而立,任由那如雪般的杏花纷纷坠落在他发梢、肩头......他的视线落在远方,似在看着谁,又似没有焦距...... 唉......所以说他这么憋屈到底是要害死谁啊!还连带地拖自己下水! 墨镜男子心中咕噥着,轻咳了两声。 藏青色男子收回了视线,方才神色中的幽邈悵然转瞬间敛去,又恢復成往常的冷肃。 「有事?」声线平板淡然,连语尾的上扬都听不出。 墨镜男子叹了口气。他抱着胸,半倚着树干,慵懒地道:「本来是有事的,但我现在想讲其他事。」他像绕口令般说了一串话,然后直捣黄龙:「陛下,您何时要去找吴邪?」 他相信以男子的能耐,只要吴邪还活着,必定不出三日便能查出他的行踪,但自他登基后,却仍旧按兵不动,就只是每年杏花开时,像游魂一样地在这林间晃盪......明明思念成这样了,到底是在憋屈什么呀! 他这皇帝不急,自己这王爷可是急得很哪!当然他急的对象不是吴邪,是吴邪身旁的那人! 藏青色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朕没拦着你去找解雨臣。」 墨镜男子翻了个大白眼—反正对方看不见,没好气地道:「皇上——解语呢,就是个以小朋友为天的死个性,您一天不跟小朋友和好,解语再怎样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回我身边,懂?」 幸得此刻张起灵遣开了所有随从,否则以墨镜男子这种大逆不道的态度和语调,怕不早吓掉了一票人的下巴。 墨镜男子跨前一步,语调一转而为犀利:「为何不去找他?小朋友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您当初的计量都是为了护着他,好好跟他解释,他会听的,您在等什么?」 放任自己被思念折腾成这样,也不拚死一博,见对方一面,这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啊! 张起灵调离了视线,望着纷飞的花雨,轻声道:「不在朕身边,也许对他比较好。」 这些年来,他有好几次,回想起当初吴邪在军营里,恳求他放他自由的那一幕。他无数次想着:如果那时,他放手了,吴邪便不会捲入宫中的斗争,不会让张承羲欺凌,更不会见证他的无能为力......因为他的自私,留下了吴邪,却没有能力好好保护他......都是他害的......他有什么脸再见他,有什么脸,请求他的原谅,请求他......继续爱他......? 像这样思念着他,幻想着他过得平静幸福,于他而言,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后的救赎。 墨镜男子当真觉得无语问苍天了。看来那次的事件对张起灵而言,也是个极重大的创伤,这创伤甚至深到他已经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能让吴邪幸福......这可伤脑筋啊!! 墨镜男子烦躁地搔了搔头,不抱希望地问:「假设......我只是假设......如果吴邪又来到您眼前呢,活生生的,会动的那种喔!您一样会这样看着他,第二次离开吗?」 张起灵没有看向他,他只是平伸手掌,接住了一朵落下的花瓣,喃喃道:「朕不打扰你,但若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他缓缓收拢手指,稚弱的花蕊在他指掌间化为春泥。「朕绝不再放手。」 [瓶邪黑花] 九十三、糖葫芦 吴邪与小思约莫在午后进了城,满城皆悬掛着各式色彩繽纷的花灯,虽然还未点着,但已经令人期待夜晚的盛会。街道上各式摊商小贩,叫卖声、嘻笑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吴邪穿着有兜帽的罩袍,牵着小思,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眼花撩乱,心中也被这种庆典的气氛所感染,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他在城里的日子多待在张起灵的山庄里,从来也没有机会见识过西泠城内的繁华与活力。街道上人潮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各形各色,不知哪个海外国家的人种,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各异的发色与眸色。 吴邪有些莞尔。相较之下,自己遮遮掩掩的倒显得小家子气了,恐怕自己这发色也没多少人会注意。 一旦他意识到这点,心中立刻又放松许多,小思兴奋地拉着他东鑽西看,他也全程面带笑容地四下张望着。 小思央求着要吃糖葫芦,吴邪笑笑掏钱买了。小思蹦蹦跳跳,边走边舔—他打小在村庄中长大,从没吃过这种零食,只觉口中酸酸甜甜,是从未体验过的滋味......正捧着颊陶醉着呢,手肘便被错身而过的人撞了下,整支糖葫芦飞了出去,无巧不巧,一隻狗儿蹬起腿,往上一跃,叼住了那糖葫芦,落地后还洋洋得意地瞥了小思一眼,迈开四肢狂奔而去。 小思大叫一声:「喂,还给我!!」随即挣开吴邪的手追了上去。 吴邪一惊。「小思!等等!」他的喊叫被四周鼎沸的人声淹没,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那狗儿生得小小腿儿短短,没想到跑起来倒是飞快。小思沿路跟着牠乱鑽,也不知穿行过几条街道和巷弄,都没能顺利追上牠。他跑得满身大汗,微微停下喘了口气,见那狗儿转进一条窄巷,连忙提起气,急起直追— 一拐进巷子便差点与人撞成一团。 「哎呀!小朋友,小心些,没事吧。」一名湖水绿衣裳的男子扶住了他的肩,关切地问。 那声音柔柔缓缓,彷彿一股清泉渗入耳膜,小思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默默红了一张脸,摇了摇头。不过他可没忘了该问的事— 「叔叔,你有见着一隻狗儿吗?白色的,小小的,叼着一支糖葫芦。」他栗色的眼眸眨呀眨地,望着男子。 湖水绿男子尚未开口,另一道慵懒的嗓音便自男子身后响起:「有啊,狗是逃了,但是糖葫芦倒是落下了。喏,在这儿。」 小思从湖水绿男子身旁往后望,一名高大的,戴着深色墨镜的男子正似笑非笑地指着自己脚边—那儿的确躺着一支糖葫芦。 男子的身后,还有一大票,貌似随从的人,个个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他,似乎无法理解他怎会追狗追到这儿来。 小思单纯的脑袋无法分辨这些各异的表情与眼神,他只是望着地上的糖葫芦,发出一声惨叫:「哇啊!!!」 好浪费啊!!!他明明才吃没几口而已!!!那么好吃的东西......真可惜!!! 他哭丧着脸,走到糖葫芦旁,蹲下身拾起它。 墨镜男子挑了挑眉,道:「喂,小子,你不会想吃它吧,这脏了,会吃坏肚子的。律言,你去买支新的给他吧。」 湖水绿男子挑起眉,点了点头。有些奇异今日主子异常的善心大发。 小思闻言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手。「叔叔,我没要吃,只是这我爹爹买给我的,丢了总觉得可惜。」他说着,边用衣袖拂去糖葫芦上的灰尘,再从怀中掏出帕巾将它细细包好。 男人勾起唇角,律言也是一脸动容。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挺懂事啊…...不过......」男人拉长了尾音,在不及他膝盖高度的娃儿面前蹲下身,观察了他良久,最后蹲得脚痠了,乾脆席地而坐。 律言早习惯主子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和不符身分的作为,神色未变,其馀的随从则忍不住面面相覷。 男人端详着小思,小思也完全不怕生地回视着他—不知为何,这叔叔给他的感觉像个大孩子似的,挺有趣。 「叔叔,你不是瞎的吗?」他抬手比了比男人的墨镜。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尖锐抽气声。 男人倒是完全不以为忤地仰头大笑。 「是,也不是。」他给了一个极具深意的回答,而后搓着下巴沉吟着:「怪了,小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还是说你有其他兄弟姊妹之类的吗?」 奇怪了......那眉宇、那脸孔、那神韵......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呢?明明眼熟得很哪!! 小思摇了摇头,诚实答道:「我没有兄弟姊妹,也没见过叔叔,但我见过那个,」短短的手指比向男人胸前的玉铃鐺。「我解叔叔也有一个。」他笑道。 未曾预料到的回答让男人脸色大变。 「你!」他探手抓向小思的肩头,竟未收敛力道。律言一惊,喊道: 「爷!」 「小思!」 他的喊叫与另一声仓皇的叫声重叠。男人的手掌停在半空中,与小思一齐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巷口处,一名穿着兜帽罩袍的男子正惊讶地望着他们两人,栗色的眼眸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动物。 「爹爹!」小思高兴地唤着,男人则是勾起唇角,缓缓收回手臂。 哦哦......看来他一定是好事作太多,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他一直孤家寡人,决定帮他一把了!否则要如何解释:他只不过今日在府里闷得慌,想上街逛逛,便一次遇见两个大礼呢! 他自地上站起身,拂去衣裾上的尘土,毕恭毕敬地朝小小人儿行了个大礼。小思呆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吴邪,不知该如何反应;律言亦难掩惊讶地瞪大眼。 男子直起身,似笑非笑地横了呆若木鸡的随从们一眼,漫声道:「大胆奴才!见了皇子,还不下跪!」 难怪啊难怪.....难怪他觉得眼熟,这不就跟他那皇帝发小生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他别过头,笑望那脸色瞬间刷白的栗色眼眸男子,轻声道:「您说是吗?皇后娘娘。」 [瓶邪黑花] 九十四、君无戏言 「娘娘,我们借一步说话……啊,您别担心小皇子,律言照看着他呢,我虽不知道为何,但他对小孩儿挺有一套……」 吴邪僵着身子,在男人的引导下迈着步伐—男人其实只是半环着他的肩,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自他身上辐射出的强势气息,让吴邪难以拒绝。 「那个……恩公……叫我吴邪吧……别捉弄我了。」那一声『娘娘』叫得他全身不自在,直想抖落全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软言抱怨让墨镜男子笑出一口白牙,倒也爽快地应道:「行,小朋友,你怎么说怎么是。」 熟悉的称呼唤起了很久远的回忆,吴邪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男人领着他进了园林中的凉亭入座,似想藉着这些花花草草的自然景观让他放松。吴邪却难掩好奇地左右张望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没逃过男人的眼。 「怎么?这庭园入不了你的眼?」他挑了挑眉,打趣问道。 吴邪摇了摇手。「不是这样,我只是听小花说过,恩公府邸里美女如云,令人眼花撩乱,想说方才一路走来,似乎没见多少人烟……」还是女眷们都待在住所里,足不出户? 男子呛了一口口水,苦笑起来。 解语啊解语……你到底在外都把我形容成什么样子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多荒淫无度咧! 他心中无奈,嘴上却是轻描淡写:「那些都过去了,解语离开后,我便将她们都遣走了。」 失去了解雨臣,再美的女人也觉少了他的英气,太媚的男人又觉矫揉造作……总之他没一个顺眼,索性都要律言打发了。 吴邪愣了一下,有些动容。 「恩公……还是……我告诉你上哪找他呢?」 这男人对小花是真情实意,就这么相隔两地,牛郎织女的,实在太遗憾了。就告诉恩公一个人,应当没关係吧…… 男人笑叹了一口气。「你要我去找他,张起灵也要我去找他,」他故意直呼某人的名讳,没忽略吴邪明显地震了一下。「问题是,你们两人不和好,解语他是不会理我的呀!」话题绕了一圈,终究如他所愿直捣核心。他倾身,抓住吴邪的手臂,道: 「去见他吧,就一眼,嗯?」 吴邪神色复杂,不安地动了动手臂想抽回,却不敌男人的力道。他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都各自安定下来了,就别见了吧。」他是真心爱着张起灵,那时是,现在……也许也还是……但是,日子不也就这样过了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一针见血地问:「那孩子呢?他离亲生父亲只有几步之遥,你却连让他见父亲的机会都不给?」 吴邪强撑镇定的面容出现了丝裂缝,深吸了口气,道:「让其他的皇室成员知道有小思的存在,不一定是件好事……手足相残的状况,我不希望……」 他住了口,因为男人松开了手,神色古怪地望着他。 「小朋友,你到底是住在多偏远的地方?」他慢条斯理地道,吴邪不明所以地回视他。 男人续道:「你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即位时便昭告天下,皇位传贤不传子,他不立后,也不纳妃,只打算专心国政吗?」他见吴邪瞪大眼,当真一脸震惊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索性把话一次说开:「还有啊,他修订了许多保障omega安全和权益的新法条,禁止人口贩卖,普及抑制药物的使用……他做这些是为了谁,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他那时没有能耐和张承羲撕破脸,但他依旧用尽了全力护你安全,这些年来,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去找你……你一个人抚养孩子,箇中辛苦不用多谈,但他……并没有好过到哪去啊……」男子低声说着,吴邪只觉眼前逐渐一片雾濛。「他后来,为了替你报仇,杀了张承羲的事,你应该有听闻吧……残忍的新闻总是出名……头颅吊在玄青门,七七四十九日……」 吴邪努力地眨眼,想逼回泪水,起的却是反作用—温热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他捏起拳的手背上。 究竟该怎么作啊……他已经不知道了……明明打算要割捨了,听了他为他作的这些,为何心还是这么痛? 男人的嗓音温温缓缓,似看穿他已被说服:「去见他吧。就一眼。见了他,你若还是决定要走,我绝不再强留。」 「王爷,您找皇上?在下先通报一声。」 「欸,王爷,您不能这样擅闯呀,皇上并没有同意……王爷!」 『磅——』 御书房的门扇被人一脚踹开,墨镜男子一身正式黑色朝服,胸前的玉铃鐺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起灵正批着奏摺,眼也不抬地道:「你是否觉得脑袋太碍事,需要朕命人取下?」 男子嘿嘿一笑,不惊也不惧,直接跨前几个大步,在眾人的抽气声中拽住当朝天子的手臂。 「你先看看我送的大礼,若不满意,我自动奉上我的脑袋。」话声方落,他不由分说地扯着张起灵起身。 张起灵随身的护卫们已经隻手按着剑柄,却是面面相覷,不知该不该出手。张起灵挑了挑眉,摆摆手要随扈们退下,顺着男人的力道绕出书桌。 墨镜男子要求他遣开所有随从,张起灵睨了他一眼,也照办。此刻,男子在前头疾行,张起灵在后负着手跟着。 认识这么久,对方疯疯癲癲的模样他也见了不少,但今日却有些不同……兴奋、热切、期待……正能量破表啊这傢伙…… 即使他天生缺乏好奇心,此刻也不免稍稍疑惑。 就在他思绪转悠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他。张起灵左右看了下,挑起眉。 「这就是你所谓大礼?」花跟树跟草? 男人笑道:「我的两件大礼,在前方的杏花林里,我只是要提醒陛下:这礼,是我千辛万苦准备的,请您要记得您说过的话,」他伸出食指,在张起灵眼前晃了晃。「君无戏言。」他说。 [瓶邪] 九十五、名字 男人就此止步,神祕兮兮地要张起灵自己至杏花林,一切谜底便揭晓。 张起灵不置可否,信步走着,边走边想:男人要他记得他说过的话?他自己说过的话,泰半都记得,只是不知对方指的是哪一句…… 他心思漫游着,不经意地抬眼,然后就此顿住。 纯白的杏花如雪般飘落,本该戒备森严、空无一人的林间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男子,浅色的长发用朴素的木簪挽起,露出他蜜色的侧脸。他仰起头,望着纷飞的杏花,粉色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很是耐人寻味……他的神情沉静而专注,似未注意到张起灵的接近。 岁月几乎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跡,依旧是记忆中那张无害的娃娃脸,只是眉宇间的沧桑令张起灵的心揪了起来...... 张起灵看得痴了,身子定在了当场,完全不敢移动脚步,就连呼吸也变得极轻。就怕眼前所见,只是一场因为他过度思念而產生的,极致美丽的幻梦......只要稍有不慎,这一切就会像落下的花瓣一样,散落风中,不復存在。 怎么会有这种事……吴邪……他的吴邪……真的回来了……?站在他为他种植的杏花林中,就在他眼前……这是真的吗……? 「唉唷!」 张起灵还在恍惚中,一声幼嫩惊呼,和来自小腿的碰撞让他回过神。他垂下眼,对上了一双眨巴着的栗色眼眸,灿亮澄澈,一如他眼前的那人。 眼眸的主人吐了吐粉嫩的舌,有些羞赧地道:「叔叔,对不住,我没发现你在这儿,没撞伤你吧。」 怪了,方才明明没有其他人的呀,他捉蟈蟈抓得正用心呢,怎知突然就冒出一双长腿了。小思搔了搔头,想不明白。 张起灵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不及他膝高的娃儿。 是他的孩子。几乎不用向任何人确认,那眉、那鼻樑、那唇形、那轮廓……完完全全就是他的翻版,只有眼眸,是如同吴邪一般的浅色……是他的孩子,是他与吴邪的孩子……天哪…… 一滴冷汗滑下张起灵的额角。 他从来没有想过:吴邪有怀了他孩子的可能……所以那时,他将吴邪押入地牢、送上刑场、将他远送他处……都是在他有孕的状态?!!老天……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没保住的,不只是吴邪一个人,还有他的孩子!! 望着那与他神似的小小脸庞,张起灵一阵眩晕。在沙场上杀敌无数也未曾手软的他,此时竟双膝一软,缓缓委地…… 要是吴邪身子骨再弱一点,可能在那时的动盪中,孩子就保不住了……或者,要是生產过程有个万一,连吴邪也会有危险……他真的是该死!万不该放他一个人的!!早就该去找他,确认他安好的!!他当真是错上加错…… 他越是回想越是心惊胆战,俊美的脸孔惨白如雪,小思吓了一跳,聊胜于无地撑住他的身子,大叫:「爹爹,快来!我撞伤叔叔了!」 一看到这片佔地广阔的杏花林时,吴邪一时懵了,小思倒是兴致勃勃地捉起了蟈蟈。 墨镜男子看了看他的脸,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击掌,道:「难怪!小朋友,你对他说过你喜欢杏花是吗?我就觉他一个自幼从军的大男人,何时喜欢玩儿起这些花花草草来了……哪,在这儿等着,别乱跑呀,我去把人押来……」 他搓了搓手掌,斗志高昂地转身离去,独留吴邪静静望着纷飞的杏花发愣。 『那是杏花......你如喜欢,我让他们多种些,以后你随时可赏,好吗?』 『好啊…...』 真的好怀念啊……过去……原来也有过这么美好的时刻……当真,都快忘了…… 他仰头,微笑起来,任由花瓣扑面。回忆翻涌,让他无暇顾及身旁的动静,直到小思的惊呼响起,他转过头,见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他日日夜夜,无时无刻思念着的男人。 男人的面容几无任何变化,气质也是记忆中的那般清冷,只是身上的朝服绣工繁复而华丽,象徵他万人之上的身分。 他见他软倒在小思面前,惹得小思惊惶失措,不由得皱起了眉。 他在玩儿哪招呢?!莫不是想激发小思的同情与愧疚,藉此留下他吧!? 吴邪不知张起灵真正的心思,反而因为自己心中的揣想而有些气闷,又见小思被吓着,一时护子心切,抑不住脾气,冷声道:「张起灵,你在孩子面前装模作样的,羞是不羞?」愤怒让他一时之间忘了对方已是当朝天子,直呼起他的名讳。 张起灵动了动唇,正要开口,眼前的娃儿便再度惊呼出声:「好巧!叔叔跟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呢!」 黑眸闪了闪,眼角馀光没漏看吴邪懊恼又心急的表情。张起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瓶邪] 九十六、明日復明日 「小思!」 「我叫张思灵。」吴邪的喝止终究是晚了一步,小思已经得意洋洋地说出口。末了,还补充道:「我听解叔叔说,那是思念我爹的意思。」 张起灵总算听懂娃儿口中称呼的差异:爹,指的是他;爹爹,则是吴邪。 噢……吴邪一掌摀住爆红的脸,以至于错过了张起灵一脸动容的表情。 小花这傢伙,跟小孩子说这么多作什……还在正主儿面前赤裸裸地被揭开来,他真想找个地洞鑽进去算了。 「小、思!过来!」吴邪的叫唤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冒着火气的语调连小孩儿都听得出。 小思看着张起灵道:「叔叔,你能站吗?」后又小小声地说:「爹爹生起气来好可怕的,我得过去了。」 张起灵望了吴邪一眼,眸里净是幽深的情意,同样小小声地回说:「我懂,你快过去吧。」 小思投给他一个彼此心意相通的一眼,还拍了拍他的肩,蹦蹦跳跳地跑向吴邪。 吴邪翻了个大白眼。心说:这对父子是怎的?!还未相认咧,就这么情意绵绵起来了。 张起灵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吴邪也已重整好思绪,恢復成平和的面容。他朝张起灵行了个礼,道:「陛下,方才多有不敬,请您多见谅,草民先行告退。」 他与恩公的约定,已然达成,是时候退场了。 他脚跟才一旋,张起灵的嗓音便响起: 「等等。」 他话一出口,才终于理解墨镜男子对他说的那句『君无戏言』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要提醒他不可再放手吧!其实对方完全是多虑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和他的亲身骨肉此时双双站在他眼前,他疯了才会让他们再次走出他的生命! 只是……要用什么理由……??吴邪的拗脾气,他是见识过的…… 吴邪转头等着他的下一句,而他的脑袋高速运转着…… 「那个……七日之后,皇城有一场花火大会,小思想看吗?」 小人儿的栗色眼眸亮了起来,大人儿则是皱起眉,睨着他。 「花火大会?!」小思脸上净是期待的光采。「我从来没见过花火呢!爹爹……」他仰头望着吴邪,满脸乞求。「我能看吗?」 吴邪实在忍不住,瞪了张起灵一眼,明白对方已抓住他的软肋。他望向小思,强迫自己硬起嗓子道:「当初明明说好只看花灯的。」 小思扁扁嘴,脸上的光采瞬间熄灭,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是……」 张起灵平然却令人难以辩驳的嗓音响起:「这花火盛会极为难得,看完再回去,也不差这七日,不是吗?」 吴邪感觉自己正掉入了一个不断被拖延的漩涡中:这个说只见一面,那个说再看个花火……明日復明日,没一次他走得了…… 他揉着眉心,小思仍旧满脸乞求地望着他,而他感觉额角渐渐抽痛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臂,道:「就看完花火。」他戳着小思的额。「看完花火,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小思兴奋得又叫又跳,胀红了脸,连连点头。不远处,张起灵微微勾起了唇角,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报!」 墨镜男子被葡萄籽哽住了喉口,不断咳嗽。宫里来的传令官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律言只好代主子开口:「请问……皇上有何指示呢?」 传令官毕恭毕敬地道:「皇上有一密旨给王爷。」 墨镜男子顺过了气,脸皱得彷如苦瓜。「能不接吗?」他哀叹道。 「王—爷—」律言带着警告的叫唤响起,他只好探手,自那呆若木鸡的传令官手中取了密封的帛书。朝他摆了摆手。「退下吧。」 他拆开封蜡,快速扫了几眼,便连声摇头叹气。 「你说说、你说说……他要追媳妇儿为何一直要把我拖下水?!七日后要办花火大会?!我哪生得出花火给他呀!」 他絮絮叨叨,在大厅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律言平静地道:「爷,如果您指的是皇上和皇后的话,最好还是留意一下您的口无遮拦。」 他真不知哪天自家主子会因为对当朝天子出言不逊,被拖出去斩了。 墨镜男子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颱风尾扫向他— 「那好!这事交给你去办!你去给我把城里所有花火工匠都找来,要最顶尖的,然后要设计出一场别出心裁、令人痛哭流涕,感动万分,芳心暗许……哎,话说你连恋爱都没谈过,要你设计这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点?」他抚着下巴,沉吟道。 律言的嘴角抽动了下,依旧四平八稳地回答:「是,小的恐怕力有未逮。」 男人貌似理解地点点头,道:「好吧,工匠你去找,设计的差事我来!」他磨拳擦掌地道:「这次再不成功,老子就跟张起灵姓。」 律言掏了掏耳朵,当作没听见自家主子不知第n次会掉脑袋的发言。 [瓶邪] 九十七、大猫咪 离「无中生有」的花火大会还有七日,张起灵倒显得愜意,搁下朝中的事务,微服简从,带着吴邪和小思四处游玩。城里的景点名胜小吃,都有他们的身影。小思见什么都新奇,乐得很,吴邪即使心下纷乱,见小思开心,偶尔也会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思见人卖甜烧饼,央求着吴邪想吃。吴邪皱起眉,才要制止,张起灵便差人买下了给他。吴邪一眼立刻横了过去— 「等会儿就吃饭了,你别老顺着他买零食。」他没好气地说,张起灵耸耸肩,没多说什么。 他自觉对吴邪与小思亏欠太多,对小思自然是疼宠有加,只要他开口,无论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弄来,这看在吴邪眼底明摆着就是过分溺爱。 小思拿着烧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不敢动口了,乖巧地递了出去。「不然爹爹吃吧……」 吴邪见他一副怕惹他生气的模样,便又心软了,揉揉他的头,道:「只能吃一口。」他叮嘱。 小思点点头,当真只咬了一口,便眨巴着眼看着吴邪。「爹爹也吃一口,很好吃的!」 吴邪对他的撒娇压根儿没辙,弯下身咬了一口。唇齿间的松软,渗出的香气与甜味让他微微瞇起眼……的确挺好吃,果然甜食便是罪恶的来源……他想。 小思献宝地朝他嘿嘿直笑,吴邪也绷不住脸了,回他一抹笑,捏了捏他的脸。 小思别过头,手伸向张起灵。「叔叔也吃一口吧。」 「他不吃甜的。」 「叔叔不吃甜的。」 两道声线,说的却是一码子事。 吴邪脱口说完,才后知后觉地胀红了脸……尤其小思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他,更是令他当场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张起灵倒是神色平然,只探手抹去了吴邪唇角的烧饼屑,放至唇边舔去,漫声道:「太甜了。」视而不见吴邪的瞪视。 小思左右看了看彼此少有交谈,互动却难掩曖昧的两个大人,心中突然浮现:啊……如果我有爹的话,应该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今晚下榻的地方吴邪不陌生。 他望着山庄的朱红色大门,神色复杂。 这里,有他与张起灵满满的甜蜜回忆;这里,也有他被张承羲羞辱的不堪过往……他在西泠的日子,从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如今旧地重游,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小思蹦蹦跳跳地进了门,他也跟着抬脚跨了进去。一进山庄他便发觉格局更改了许多,有泰半的建筑竟都被夷成了平地,成为一大片草原,只馀下几栋简单的居所。 过去他和张承羲谈话的书房……已不復见。 「会让你难过的事物,朕不会留。」 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低声说。吴邪转过头,望进那双悠远深邃的黑眸中……那里头,他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和表情:茫然、感动、无措……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越来越清晰—或者说,张起灵的脸孔离他越来越近……微凉的吐息拂上他不知何时烧红的面颊,薄薄的、线条优美的唇张闔着: 「吴邪……朕该怎么做……」 轻轻的呢喃渗进了他糊成一片的思绪中,他只能愣愣地望着张起灵的唇凑近自己,就快吻上…… 「爹爹!叔叔!快来啊!好像有个东西!」 小思的叫唤像是划破迷雾的利刃,吴邪猛然回过神来,仓皇地退了一步。 心跳声响亮如擂鼓,血液仍在耳膜快速奔流,耳根一阵热辣…… 太……太可耻了……!!他方才……竟然一心期待着张起灵会吻他……!!竟然想念起那唇瓣软嫩的触感,渗着香气的滋味……真是……淫荡、下流、不知羞耻……!! 吴邪咬着下唇,连抬眼看张起灵表情的勇气都没有,匆匆转身朝着小思的方向去了。 独留下张起灵静静佇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看起来……他并不是毫无胜算哪……得再加把劲。 黑眸灼灼,势在必得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 吴邪走到小思身后,他正比着空中一个自远而近的黑点,惊呼连连。吴邪瞇起眼,在昏暗的天色下一时也看不分明,待那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才惊喜地大叫:「是翼狮!」 那逐渐降落的东西,有着一身金黄色的毛皮,似乎不需任何照明便闪闪发亮;一双青金色的眼炯炯有神,睥睨眾生;双翼张开,几乎是数个成年人的手臂长,威风凛凛。 他在草地上收起翅膀,抖了抖身子,朝吴邪低咆了声。 小思一点儿也不怕似的,比着牠兴奋直嚷着:「爹爹!大猫咪!大猫咪!」 吴邪失笑,翼狮也像颇为不满似地睨了小小人儿一眼。吴邪纠正道:「这不是猫咪,这是神兽,不可失礼了。」 张起灵缓步踱至吴邪身旁,淡淡地道:「这里空地多出这么多,这傢伙可开心了。我也没再鍊着牠。」 吴邪笑意盈盈,有一种见了老朋友的感觉。 翼狮朝他们三人低吼了声,小思大叫了起来:「爹爹,牠说要载我们兜风呢!」 吴邪和张起灵俱是一愣,而后吴邪露出一抹苦笑。 没想到小思也遗传到自己的这个能力啊,之前都没机会印证呢…… 他被小思扯着衣袖,走向翼狮。他先抱小思上了翼狮的背,自己再拉着翼狮的鬃毛爬了上去。翼狮前脚刨抓着地面,再度不耐地低吼。 吴邪神色古怪地望向不明所以的张起灵,小思则是呼喝道:「叔叔!唷呼!牠要你也一起上来!」 张起灵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有些莞尔。他睨了翼狮一眼,彷彿在说:总算我平时没白养你了啊。翼狮自鼻孔哼哼两声,作为回应。 [瓶邪] 九十八、考虑考虑 翼狮在静夜中飞行,除了搧动翅膀的声响之外,几乎是无声的。但小思是坐不住的,又是欢呼,又是惊叫,又想捞住身旁的浮云,忙碌得很。 就像......自己那时一样。 吴邪望着小思纯稚的笑脸,眸中有丝遥想。身后的男人伸长了手臂,协助固定着小思,不可避免地,结实的胸膛贴上了吴邪的后背,似熟悉又陌生的体温、触感、气息...... 他想起了很多事:装作自己惧高,其实趁机吃他豆腐的张起灵;为了他在山庄里种满杏花的张起灵;在浴池中,缠着他欢爱的张起灵......有很多他以为自己已然忘却的过往,如今一次翻腾了起来,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 原来不是忘记,只是故意想不起...... 吴邪缓缓闭上眼,决定任性地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些甜蜜的画面中一下下....... 翼狮绕着山庄飞了一圈,降落之后,小思依旧沉浸在方才飞高高的兴奋感中,脸颊红扑扑的。他垂眼一望,这才发现环住自己腰间的手掌,似乎不属于他熟悉的爹爹。 他回头—吴邪闭着眼,偎进张起灵的怀里,吐息徐缓,面容安详,竟似睡着了。而张起灵抬起手,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小思意会地点点头。 翼狮半屈起膝,矮下身子,好让小思可以自己下地,张起灵则是抱起吴邪,轻巧地落地。 黑眸凝视着眼前这终于回到自己怀抱的人儿,眸底漾着暖光;向来欠缺表情的俊美脸孔,如今亦是柔情似水,连唇角都微微勾着。 小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突然压低了音量问道:「叔叔,你喜欢我爹爹吗?」 张起灵透亮的黑眸垂下,望着那与吴邪神似,坦率执拗的栗眸,放轻了嗓音道:「非常非常喜欢。」 小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气横秋地道:「村里也有很多人喜欢爹爹,还一直想办法收买我,要我在爹爹面前说他们好话……」 张起灵面皮一抽,心说:改日他定要找个机会到那村庄,好好『会会』这些情敌……敢打他的人的主意,当真是胆子不小! 小思没察觉他一瞬间的僵硬,自顾自地道:「但是爹爹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虽然我想和大家一样有个爹,但是定也要爹爹喜欢的才行。」 带点童言童语,又有些深意的言论让张起灵放柔了脸部线条,轻声问:「那叔叔当你爹呢?好不?」他发现自己问出口后,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啊啊…...他这对任何事物都看得极淡的性子,竟也会紧张呢...... 栗色眼眸眨了眨,小思勾起了唇角,纯真中透着一丝狡黠,竟像透了吴邪。张起灵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我考虑考虑。」小小人儿人小鬼大地下了这个结论。 自无梦的睡眠中醒来,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体验。 刚到村庄的前几年,一来是小思刚出生,时常半夜哭闹,二来他只要一闔眼,总会梦见那时张起灵命人将他押至地牢的场景......那清冷的嗓音,是那么决绝、那么鲜明,他总是大汗淋漓、满脸泪痕地弹坐起身,捧着发疼的心口一夜无眠。 一直到小思慢慢长大,他的生活与心灵有了寄託,失眠的状况才逐渐缓解,只是依旧浅眠,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都会惊醒他。 像这样心平气和地睁眼,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无比放松,像被羽毛轻柔包覆着,纯然的安心舒适......倒是少有。 迷濛的栗色眼眸逐渐对焦,一眼便见到小思面对着他,蜷着身子熟睡着,身上的薄毯被他踢掉了泰半,露出圆润的小肚子。 吴邪心中叹了口气,下意识地便要伸手替他拉整好毯子,手臂欲动,才发觉自己被人从身后牢牢环抱着。 吴邪瞪圆了眼,这才突然惊觉自己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他转动了眼珠子,四下张望了下,发现这是之前他和张起灵在山庄中的睡房,不过似是已被大幅翻修过—不但空间宽敞许多,装潢更是美轮美奐,就连床榻也是,即使睡了三人还是绰绰有馀…... 三人哪......吴邪微微红了脸。 即使没回头,从那鼻尖繚绕的淡淡药草气味,他也能轻易得知搂着自己的人是谁......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就这样睡着了,莫非是最近神经太过紧绷,一直提心吊胆着,才会在万籟俱寂的高空中,朦朦胧胧地睡去? 哎......还真会挑时机打瞌睡......他有些气闷地想。 他尽量不着痕跡地想挣开腰间的手臂,然而,小思在前,男人在后,在想要不惊扰二人的前提之下,他能够活动的空间变得十足受限,尝试了许多角度仍是以失败作收。吴邪最终举双手投降,准备直接推开男人的手臂— 「别动……」几乎他手指才碰触到男人,低哑的嗓音便在他身后响起,让他小小抖了下。「你会吵醒小思。」 [瓶邪] 九十九、小声些 (微H) 腰间的手臂更加收拢,身后精壮的男性体魄密密地贴合上他,男人甚至将脸庞埋进了他的肩胛骨......微凉的吐息渗过一层衣料,不知为何却带来炽热的触感,像是要被烫着那般。 吴邪僵住了身子,耳根也逐渐热辣了起来......心跳声响亮如擂鼓,他真怕会被张起灵察觉。 虽说他们两人身上还盖着一件蚕丝薄被,但这样搂抱着,在小思面前总是...... 「陛下......」吴邪压低了嗓音,听得出些微颤抖。「这…...不合礼数啊…..」皇帝睡的床,便是龙床,睡在龙床上总是那个...... 「嗯?朕和朕的皇后睡在一张床上,哪不合礼数?」张起灵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吴邪却如遭雷殛。 「不可......」别开这种玩笑啊!他承受不起的! 他的抗议被落在他颈后的软热所中断—张起灵拨开他的长发,吮吻起他蜜色的后颈;搁在他腰间的手臂一个下移,抚上他腿间。 「你身上的香气......好似变浓了......」杏花林中那日,几乎是无味的,现下那清艳的香气又若有似无地透了出来,很是诱人。 大掌在吴邪的双腿间来回抚摸,被那香气撩拨起来的硬物抵着吴邪后腰,有意无意地磨蹭他的臀。 吴邪心中一惊。 话说他这回以为只进城看完花灯便回村庄,便贪懒地没带上抑制药物,好死不死却又多留了这几日,这可麻烦...... 「陛下......我...我是否能和御医要抑制汤药呢......?」若在花火大会前发情了可不妙啊!!吴邪头疼地想。 男人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几不可见的顿住。 「不准。」原本淡然的嗓音添了丝强势。大掌灵巧地摸上吴邪的裤头,鑽了进去。「朕就在你身边,为何要靠抑制汤药?」 半硬的分身被微凉的手掌箝制住,那碰触,那话语,让吴邪尖锐地倒抽一口气。 「不…….」 「爹爹.......」 他虚软无力的拒绝与一声爱睏的软软叫唤一同响起。吴邪的一颗心瞬间提至了喉口。 小思睁开迷濛的栗眸,似是半梦半醒。 「爹爹......你跟谁说话呢?」 吴邪下意识地拉高身上的被褥,尽量维持语调的平和:「没.....跟谁说话......」他探手拉整好小思身上的薄毯。「睡吧。」 男人就在他对小思说话的同时,得寸进尺地扯下了他的长裤,把玩着他逐渐昂立的分身不说,还淫猥地抚摸他软嫩的臀瓣。 这人真......太过分了.....!! 吴邪咬紧下唇,努力抑住呻吟,却忍不住颊上逐渐浓郁的红霞。 「爹爹......你脸好红.....」小思揉了揉眼,有些奇怪地道。「叔叔......走了吗?」方才明明跟他一起睡下的呀。 吴邪心中一突,驀然明白男人应当是鑽进了被褥中对他上下其手,是以小思才会见不着他—分明是仗着他在孩子面前不便发作,因此更加肆无忌惮......吴邪心中暗咒,嘴上却还得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应该吧......快睡觉。」 他的分身逐渐变得湿淋淋的,在男人指掌的搓揉下发出令人脸红的水声,他现在一心只想赶紧打发掉孩子,再来处理老子。 小思点了点头,闭上眼,似在说梦话那般呢喃道:「爹爹......叔叔说想当我爹呢......我挺喜欢叔叔的,爹爹呢......?」 吴邪愣了一下,小思头一歪,等不着他回答,又沉沉睡去。吴邪神色复杂地望着孩子恬静的睡容,身后轻哑的嗓音响起:「怎不回答?」 男人的手掌在衾被下鑽进他衣内,在他全身游移,吴邪轻喘一声,赶紧压制住那抚上他胸口的毛手。 「陛下,请别......」 男人将他翻成了平躺,结实的身躯压上他,连带中断了他的拒绝。乌沉沉的黑眸在被褥下闪着幽深的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吴邪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连忙调开视线。只听得男人慢条斯理地说: 「记得小声些。」 「......?」 吴邪正觉得莫名所以,便见男人鑽进被褥,快速地往他下身移动。 「你.....」他大惊,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男性的核心便被人一口含住。 「......!!!!......」吴邪迅速地摀住了嘴,掩去了一声惊喘。男人时而将他含入口中,用紧窄的咽喉挤压他;时而吐出,用软舌舔舐着他分身顶端的小孔、棒身、下方的囊袋......甚至一路百无禁忌地下移,舔起他闭合的菊蕾。 吴邪仰着头,紧紧摀着嘴,弓着身,双膝下意识地併拢,夹住了男人的头颅,但却阻挡不了男人有计画性的攻城掠地......稠滑的汁液不断从分身顶端溢出,全被男人吸吮嚥下;那久未绽放的花蕾被软嫩的舌头一刺激,也单纯地开闔起来,多汁的粉色媚肉若隐若现......男人似将他当成什么美味的东西般,舔遍了他下身的每一吋......肌肤、凹窝、黏膜...... 不行、不行......不能再继续了.....他快要......!!! 兴奋的眼泪不断自眼角滑落,吴邪一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指关节泛白,竭尽所能想抵抗那自骨髓深处泛起的甜蜜快感,却是徒然......腰际越来越痠麻,后方的小小肉洞也抽搐着,他只觉眼前一阵白光闪耀,然后他蜷起了脚趾,在张起灵的口中射精了。 怕被小思发现的紧张感,努力憋着叫声的压抑,与慾望对抗的紧绷......一切的一切,都在射精的当下全都释放......吴邪只觉眼前一黑,竟难看地昏了过去。 [瓶邪] 一百、小娃娃 张起灵掀开身上的被褥,抬起头望着已然人事不知的人儿,意犹未尽似地舔了舔唇。 吴邪身上的汁液沁着甜甜的馨香,勾挑起他压抑了许久的慾望......直想将他一吋一吋地拆吃入腹,看看他更加迷乱,哭叫求饶的样子...... 不过,这对吴邪来说,似乎太过刺激了……也许是因为小思在旁边吧……张起灵莞尔地想。 他俯下头,细细舔去吴邪唇上被他自己咬出的细碎伤口和血珠,再替吴邪整好衣物,然后轻轻将他搂进怀里。黑眸看着不远处熟睡的娃儿,再看看自己怀中的人儿—他在这世上最亲近、最珍爱的两个人—满足地闔上。 今日的行程是游湖,蓝天碧水,池畔绿意盎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如果不是小人儿一直拿古怪的眼光瞧他,还不住偷笑的话,吴邪应该会觉得更加愜意。 「一直偷笑什么呢你!古里古怪的。」他瞪了小思一眼。 小思被他一点,嘴也不摀了,大喇喇地露齿嘻笑,食指在脸颊上刮了刮。 「爹爹,羞羞脸……像小娃娃一样抱着叔叔睡觉……嘻嘻……」 吴邪被他一调侃顿时语塞,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今早他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偎在张起灵怀里,像隻八爪鱼般巴着他就算了,张起灵早醒了,小思也醒了,两颗头颅凑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同时转头笑望着他说早…… 想起一大清早那尷尬得不得了的场景,吴邪又悄悄地红了脸。 幸好他身上的衣着还算整齐,想来也是他昏过去后,张起灵替他整理的……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爹爹那是……」他支支吾吾的,嗓音完全失了底气。 小思依旧笑嘻嘻的,凑近他,小小声地问:「爹爹,你是不是也喜欢叔叔呢?他能当小思的爹吗?」 吴邪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天真无邪的容顏,一时之间答不上话。 张起灵与他之间的张力依旧如此强烈,他总是轻而易举地为他吸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这些都无庸置疑……但是,能再次接受他,走进这宫廷中吗?现在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有小思;当然张起灵也已经不同以往,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么,能再次相信吗……? 他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小思……你能让爹爹想想吗……?」他轻声道。 小思与张起灵神似的脸孔上闪过一抹失望,但仍是乖巧地点点头。吴邪摸摸他的头,内心有着愧疚与心疼。 旁人都有完整的家庭,一个小孩子,怎可能不期盼,但小思异常地成熟懂事,从不曾拿这点来吵闹,对他与解雨臣都是笑嘻嘻的……这么坚强体贴的孩子,他还要一直瞒着他吗?瞒着他其实两个亲生父亲都在他身边的事实? 吴邪当真头疼了起来。小思拉着他到船头看风景,他心思纷乱,被动地走到船舷处。 「爹爹!你看!好多鱼!」小孩子的思绪无法专注在一件事太久。小思很快地被湖中的游鱼吸引了注意力,身子探出了船缘想细瞧。就这么凑巧,船身似碰撞到什么,大力摇晃了下,吴邪一个没站稳,小思一个松了手,整个人便摔出了船外,落入湖中。 「小思!」吴邪惊恐地大叫,想也不想地便要跟着跳入湖中救人,腰间却被人一把勾住。 张起灵闻声,自船舱中衝了出来,抓住了他。 「在这儿待着,朕去找他。」 他脸色沉凝,匆忙地丢下这句,纵身一跃,『扑通』一声潜进了湖里。 「皇上!」 「陛下!」 好几个侍卫二话不说,解下腰间佩剑,也跟着跃入湖中。 吴邪脸色惨白地瘫软在甲板上,不住祈祷着…… 过不了多久,『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名侍卫抱着小思,爬上了甲板,吴邪赶忙衝过去查看。 小思又是吐又是呛咳,吴邪不住替他拍背,他缩进吴邪怀中,身子仍不住颤抖。 「爹爹……」 「没事了、没事了……」吴邪抱紧怀中小小的身子,泫然欲泣,也不知是安慰小思多些,还是自己多些。 小思好不容易顺过了气,抖着手,揪住吴邪的衣襟,呜咽道:「爹爹……湖里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叔叔的脚……」 [瓶邪] 一百零一、认亲 宛如晴天里的一声惊雷,打得吴邪头晕眼花。沉浸在孩子失而復得喜悦的他这时才发现—张起灵还未浮出水面。 不会的、不会的……他松开了小思,摇摇晃晃地走到船舷边,便要跳下。 「爹爹!」 「吴公子!」 张起灵的侍卫长拽住了他的手臂,小思则是抱住了他的腿。 「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吴邪错乱地呢喃,一心只想着不能放张起灵一人在湖中。 「爹爹不可以!」 「吴公子,皇上水性极佳,不会有事的!他已让您在船上等着,请别为难属下。」 「……」 好几个人制住他,好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些什么,还有小思的哭声,吴邪却好像神魂分离一般,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感受不到……直到『哗啦』一声,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 「皇上!是皇上!」 「快!让船夫靠岸,传太医!」 「爹爹,是叔叔!」 杂沓的脚步声、四下响起的惊叫和吶喊……吴邪愣愣地将视线落在那被侍卫从湖中拽起,如今静静躺在甲板上的男人……俊美的脸孔失了血色,似连胸膛也未有起伏……就像军营里的那个晚上…… 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吴邪自地上一跃而起,踉踉蹌蹌地衝向倒地不起的男人,连侍卫都来不及阻止他。 他揪住了男人的衣襟,而男人依旧像是熟睡一般,毫无反应。 「你不可以……」他死命摇晃着男人,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苍白的唇瓣上破碎。「张开眼睛!张起灵!你不可以…你不准再一次丢下我!!我不准!你听见没……」 不论他如何摇晃、如何叫唤,那透亮的黑眸不再睁开,那结实的手臂软软地垂下,不再牢牢地拥抱着他……吴邪松开手,崩溃地趴在张起灵胸前痛哭: 「求求你……求求你张开眼睛……你要我作什么我都答应你……神哪……」 温热的眼泪逐渐渗入脸庞下的胸膛,漾出一丝暖意……然后,那胸膛上下起伏了下— 「咳咳咳……」张起灵别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邪抬起泪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甲板上则是爆出一片响亮的欢呼。 「皇上底子好,只是受了些寒,没什么大碍,和方才的小朋友一样,等会儿喝些薑汤驱寒,便没事了。」 御医温缓地说,对小思笑了笑。 方才他一进门,皇上便急匆匆地让他先给这位小朋友诊治,不顾在场另一位公子不赞同的瞪视……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小朋友,与皇上,真有些神似……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平然中透着威仪的嗓音响起,拉回他揣测的心思。御医行了个礼,离开了内室。 偌大的寝宫,只馀下躺在床上的男人,和站着的一大一小。 小思走向床榻,满脸忧心地问:「叔叔,你没事了吗?」 张起灵微微勾起唇角,摸摸他的头,道:「叔叔没事,小思呢?有没有哪伤着了?」他靠在床头,左右扳动着小思的身子,认真确认着。 小思摇摇头,微微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没有。」他闷声回道。 叔叔他……真的好关心他呀……除了爹爹和解叔叔之外,是这世上对他第三好的人呢! 张起灵望着站在床尾,始终默不作声的吴邪,朝他伸出了手。 「过来,别离朕这么远。」 吴邪挪动了脚步走向他,握住那微凉的手掌。十指交扣的那一刻,他眼眶一热,又有欲泪的衝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不稳: 「小思。」他唤。 小小人儿疑惑地抬眼望他。 「见过你爹。」他说。 张起灵惊愕地扬起眉,小思则是瞪圆了眼,然后惊呼出声:「叔叔可以当我爹了吗?」万岁! 吴邪摇了下头。「不是,他是你亲生的爹,本就不是叔叔。」 小思原本兴奋的笑顏转成了疑惑,他看看吴邪,又看看张起灵,迟疑地道:「可解叔叔说,我爹已经死了......」 张起灵的唇角抽搐了下,心说:好个解雨臣,果然不捅他一刀便不痛快。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似怕他会动怒,见他面无表情,才续道:「解叔叔......和你开玩笑的。」 小思愣愣地看着吴邪,似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他的话,吴邪又说:「你还记得你解叔叔说的吗?你的名字......张思灵,便是思念张起灵的意思.....」 那时他自认此生与他不会再相见,所以给孩子取了这名字—一方面纪念这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一方面也是让孩子不忘本。 只是现下娓娓道来,总觉有些羞赧......吴邪别过脸,假意清了清喉咙,不敢对上张起灵的视线。 小思眨了眨眼,彷彿大梦初醒般喃喃道:「我有爹了,我有爹了,我有爹了.......我有爹了!!!」 他一连重复这句话好几次,彷彿在反覆确认着......一直到最后一次,他才欢呼出声,扑上去紧紧抱住张起灵。 「爹!为何你从没来找小思,也没来找爹爹?!爹爹一个人,好辛苦的!」 他的童言童语让张起灵心头一揪。他一手紧握着吴邪,一手搂住那小小暖暖的身子,感觉眼眶有些热。他喃喃道:「是爹作错了,爹对不起你们......以后,以后不会再跟你们分开了......」 是他的自以为是误了一切,要是当初一即位,便全力寻找吴邪,便不会让吴邪和他的骨肉,受这么多苦了.......幸好......幸好绕了一圈,他们终于回到自己身边...... 隐隐泛着泪光的黑眸对上了那双澄澈温柔的栗色眼眸......吴邪静静地笑望着他们久别的父子重逢,那抹笑弧,温暖、包容、深情......令张起灵想永远耽溺其中。 「小思。」他唤。「爹有话跟你爹爹说,你出去找侍卫叔叔陪你好吗?」 圆圆的栗色眼眸望着紧紧交握双手的两人,似懂非懂地问:「那说完话,爹爹会来陪小思睡觉吗?」 张起灵勾起唇角,回道:「今晚跟小思借一晚爹爹,行吗?」 小思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既然爹你都这么说了,就借你一晚上吧。」语气中竟有丝勉强。 吴邪哭笑不得地听着眼前这对父子的对话,心说自己是成了玩具还什么的吗?还借来借去的呢! [瓶邪] 一百零二、爱太深 (微H) 小思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门,宽敞华美的寝室内瞬间只剩下依旧十指交扣的两人,相对无言。 张起灵稍稍往床铺内侧挪动身子,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吴邪笑叹了口气。「陛下,我说过这不合......」 「作朕的皇后。」张起灵打断了他。半命令的语调有着不由分说的坚定。「你说只要朕睁开眼睛,不管什么都答应,朕听见了。」 在他神智恍惚的时候,是吴邪的声音不断指引着他,他朝吴邪的声音前进,才终于甦醒过来。 吴邪一时语塞,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陛下.....我是个omega.....」他用眼神阻止张起灵开口,续道:「张......承羲提过......有位宓陀国的公主与你有婚约,还说......你之所以不在我身上作标记,也不告诉我婚约的事,是因为身为omega的我对你而言,只是个......男妓......」 儘管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说起当时张承羲用来攻击他的字眼,栗色眼眸依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心口依旧隐隐作痛......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挑开,微微渗出血丝。 张起灵满脸震惊地瞪着他。 他原本以为当年张承羲只是单纯地以暴力要逼吴邪就范,却不知他还跟他说了这些......天啊…...那吴邪在地牢里、在刑场上,该有多恨他啊!!! 他突然觉得当年让张承羲一刀毙命实在太便宜他了!! 那握住吴邪的指掌一片冰凉,张起灵喃喃道:「朕那日被骗进宫,原本便是打算与父皇稟告:朕不打算娶那公主,朕想纳你为妃,希望父皇成全…...谁知......」谁知......一切都是那么的凑巧......或者说,那么的不凑巧。 他手臂一个使劲,吴邪往前一个踉蹌,跌坐在床缘,被他用力一把搂住。 「朕想要给你名分后,再名正言顺地在你身上作标记,并非...并非如他说的那样......」 他的谨慎行事被张承羲一番扭曲,完完全全成为了个玩弄吴邪的混蛋......但......也许张承羲说对了某些事—要是自己当年不顾一切地先在吴邪身上作标记,说不定吴邪便不需要面对这样的自我质疑。 「你恨朕吗?」张起灵幽幽地,问出了他这些年来最害怕面对的一个问题。 吴邪的颊贴着他的心口,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阵沉默。 恨吗......?若是能恨的话,这些年也许更舒心一些。 就算当初张起灵从未对自己承诺过什么,但他为了护着自己而让小花上刑场救人依旧是不争的事实。没有情,也有义,说到底,他并未真正亏欠自己什么...... 「不恨。」吴邪低低地说。「爱太深了,恨不起来.......」 正因为情根深种,再怎么样,他都只记得张起灵对他的好,张起灵是如何为他着想......过程中的受罪,反而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彷彿只是过往一颗轻飘飘的尘埃而已。 张起灵已经不记得上回自己这样被人深深打动,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将怀中纤细的身躯搂得更紧,唇落在吴邪头顶心,低语:「吴邪......让朕补偿...不,不是,让朕完成五年前未完的心愿好吗?作朕的皇后。朕的一切,都只属于你。」 啊…...真像在做梦啊…...而且是场好美好美、好甜好甜的梦,甜到好似整个人都要融化掉了...... 长久以来绝望的思念,对自己omega身分的自厌,对自己用情至深的质疑......这么多负面的情绪,似乎都随着张起灵的这句承诺,逐渐蒸发掉了。 吴邪勾起唇角,栗色的眼眸泛起水光,鼻头一酸,在张起灵怀里,微微点了点头。 张起灵大喜过望,甚至连嗓音都微微颤抖:「朕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与小思吃一点苦,受一点罪,如有食言,就让朕天......」 温热的手掌摀住了他的嘴,连带横来的还有一双不赞同的栗眸。吴邪微微退开了身子,皱着眉道:「不准说下去。」 稍早那种以为要失去对方的恐惧,几乎要让他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彻底崩溃掉,他现在不想听任何赌咒的话语。 张起灵在他的掌心下微笑。他抓下吴邪的手,细细亲吻着他纤长的手指......那手指因为这些年的劳动,不若当年细腻,而是带着细碎的疤痕和薄茧,令他更为心醉心怜......张起灵躺平了身子,顺势将吴邪扯至自己身上,吸吮起他细滑的颈项。 「遵命......」他舔着那隐隐搏动的血管,含糊不清地说:「皇后怎么说,朕都照办.....」 「嗯......」吴邪咬住下唇,短促地换了一口气。他压在张起灵身上,隔着两层衣料他依旧能感受到对方下半身的蠢蠢欲动。「陛下......您该好好休息......」才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的人,怎又这么性致勃勃了! 张起灵的手掌沿着吴邪纤细的腰身往下滑,扣住他小巧的臀,往下一压—性器紧密贴合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御医说朕受了些寒,皇后可得好好替朕补补,嗯?」他挺起腰,蓄意磨蹭起吴邪同样已然肿胀的分身,乐见他又羞又难耐地不断哆嗦。 吴邪微微红了脸,怎么正正经经的事被这人说来便显得如此色气,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皇上……大夫方才明明说了是喝薑汤......啊啊…...」他虚软无力地偎在张起灵肩颈处哼吟,任他不断挪移他的臀,摩擦他胀痛的玉茎......越是摩擦,他的下腹便越是骚乱......秘所似乎微微濡溼了起来,渗着汁液。 张起灵勾起唇,附在吴邪耳边,动了动唇。嗓音低哑得几乎只剩气音:「朕想喝皇后的蜜液啊…...应该更有效吧......」 [瓶邪] 一百零三、正中下怀 (微H) 什......?!!!这人说了些什么羞人的东西!!!! 喝他的......?!!!他怎能这样毫不在意地说出口?!!! 吴邪瞠目结舌,一时之间除了爆红了脸,竟完全作不出任何回应。 他这副吓呆了的小动物模样,只是让张起灵的慾火烧得更旺。他一个翻身,将吴邪压在身下,三两下便扯去了他的长裤,只不过再一眨眼的时间,他的头颅已经埋在吴邪的双腿间。 「皇后既然没拒绝,那便是答应囉......」他对上吴邪瞪圆的栗眸,不待他回答便俯下头,含进了那昂扬的玉茎。 「等、我没....啊啊…....别.......别吸......皇上...停...下......啊嗯.......」 吴邪弓起了身子,叫得凄切。然而他的叫声起的只是反效果—他叫得越是高亢,张起灵便吸吮得越是卖力......就在吴邪差点要缴械投降的那一刻,张起灵吐出了他的阴茎,架高他的双腿,开始舔起他后方的小小肉洞。 「你连这里都会湿呢......好可爱......」张起灵边舔边含糊不清地说。舌尖与唾液及体液翻搅出的水声明显得让吴邪想一头撞死。 「不…可以......别舔...那......啊…....很脏......呜呜........」 强烈的快感与强烈的羞耻一同涌上,吴邪语无伦次地啜泣了起来。被架高悬空的腰身扭动着,感觉似想逃离那万恶的舌,却又像是在迎合张起灵的节奏。 奇长的手指左右掰开了那桃粉色的肉洞,舌尖随即毫不留情地刺入、再抽出......模仿着性交的动作......镀着水光的媚肉被舌尖带动,不断蠕动着,翻进又翻出,稠滑的汁液随着甬道一阵阵抽搐而泌流着。 「一点也不脏.....」张起灵凑上了唇,意乱情迷地吸吮着那源源不绝泌出的热液,呢喃道:「好甜,又好热.......」 吴邪难耐地左右摆着头,兴奋的眼泪淌了满脸,双手亦紧紧抓着床单。「骗......人.......别再......嗯嗯.......唔哦......呃啊…....我快要...快要.......噫噫——!!」 那洞口剧烈地痉挛,夹住了张起灵的舌尖,吴邪柔韧的身躯弓起至极限,前方的分身喷溅出大量的浊液。 那白浊的体液溅上了他的下腹、胸口......张起灵挪动着头颅,细细地将它们全部舔去...... 吴邪紊乱地喘着气,眼眸甚至还对不上焦距。他发现张起灵的举动,羞得抬起了虚软无力的手臂,推了推他的肩。「皇上,您别......」 拒绝才说了一半便被张起灵封住了唇,唇舌交缠间他嚐到了自己体液的咸涩味,和属于张起灵的药草气味......后者让他因高潮而微微平復下来的骚乱又温温地烧了起来。 张起灵退开唇,舌尖与吴邪的之间系着一条曖昧的银丝。他的眼眸深闇如夜,吴邪则是伸着舌不断哈气,情慾与缺氧让他的娃娃脸透着一丝难言的苦闷与魅惑。 张起灵的唇舌滑过他的下顎、颈项......大掌顺势除去他身上所有碍事的衣物,转瞬间吴邪变被他剥得光溜溜的,蜜色的肌肤泛着薄汗,像闪耀着金光那样。 「你全身都好甜......朕真想将你全部吃下去......」张起灵一边舔着他细緻的锁骨,一边喃喃自语。 噢......别再来了! 吴邪抬起手,摀住已看不出原来肤色的脸庞,羞窘地嚷嚷:「皇上......别再说那么色的话了!!」 他这些年在村庄里过着带小孩的清心寡慾生活,这样露骨的话实在让他好生不习惯啊!! 张起灵勾起唇,心说:这人现在还能强撑着一副黄花大闺女的模样,就不知他能忍到几时,才会显露他火热大胆的本性。 他沉吟着,唇舌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起那粉色的嫩乳,望着它在自己眼前硬挺、绽放...... 「小思,有吸过这里吗?」他貌似不经意地问。 吴邪呛咳了一下,答道:「当、当然没有啦!我、我又没有...没有......那个......」会怀孕已经很悲惨了,如果还需要哺乳的话,那他真的会崩溃!! 「哦———」张起灵拖长了尾音,长指恶意地弹了弹那颤巍巍的乳尖,满意地听见吴邪尖锐的抽气。「那这儿......以后就是朕专属的.......朕每天都要吸.....」 吴邪一手摀着眼,一手抵着张起灵的额,却软弱地无法阻挡那在自己胸膛肆虐的攻势......张起灵时而吸吮、时而弹弄、时而啃咬......乳尖又麻又痒,乳晕肿胀......他想喝斥张起灵色气满满的宣言,嘴一张却只剩下更色的吟哦。 「嗯......呵额......啊啊…....呼唔.......」抵着张起灵的额不知何时成了揪着他的发,似不想他离开那般。 张起灵的舌尖顶着那软嫩的蕊心兜转,诱哄地道:「是不是很舒服......舒服就说呀......」 吴邪的眼眸起了迷雾,脑子亦然......乳尖刺刺麻麻痒痒的感觉扩散到全身,像是泡在热水里,四肢松软而无力,体温却直线窜升...... 殷红的唇呵出了蒸气和呢喃:「嗯......好舒...服......哈啊…....每天...都让皇上吸......啊…那里.......」 无力的手臂滑下眼帘,缓缓睁开的眼眸褪成了金色,波光晃盪......张起灵唇角漾深,勾起的是一个正中下怀的微笑。 [瓶邪] 一百零四、标记 (H) 华丽宽敞,足以睡上好几人的龙床上,床幔飘摇着,似也感应床上两人激烈的情事。 张起灵衣裳半褪,露出了肩头的纹身,靠坐在床头,下身赤裸;而吴邪则是一丝不掛地趴在他腿间,头颅曖昧地上下起伏着......『嘖嘖』的吸吮声不断自张起灵双腿间飘出。 吴邪的上半身几乎平贴着床榻跪着,只有臀部高高拱起,他纤细的手臂往后伸,长指隐没在臀峰之间,规律地摆动着...... 张起灵的下顎微微收紧,似在压抑着什么。他揪起吴邪浅色的长发,让他稍稍吐出他的性器,问道:「伸进几根手指了?」 即使吐出了那粗大的阳具,吴邪依旧像是意犹未尽般伸舌舔着那青筋毕露的棒身,喘着道:「两…根......嗯......」 张起灵要求他用嘴侍候的同时也得自己扩张—他下身的穴口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探入手指几乎不会感到疼痛,就是觉得那个羞耻......羞耻着这种状态下的自己,竟然还一心渴求着男人的肉棒......当真是没救。 张起灵顺着他汗溼的发—动作很轻柔,但语调却很专制:「再一根,乖。」 吴邪太久没与他欢爱,要是没好好扩张,伤着了可麻烦。 吴邪扁了扁嘴,幽怨地睨了他一眼,但依旧动了动手腕,送入了第三根手指。 「啊…...哈啊…....这样的......嗯......」自己的手指埋在自己的体内,只要腰身稍稍摆动便能清楚地感受到括约肌从各种角度被撑开的痠胀感,偏偏以这样的角度,根本无法抵达深处,也安抚不了躁动敏感的内壁,吴邪聊胜于无地扭着腰,却是越动越觉空虚...... 「皇上……求求你......」温热的液体一滴滴地落在张起灵腿间,是被无法排遣的燥热所逼出来的。 张起灵一言不发地挪动身子,绷紧的肌理象徵着他的忍耐也已到达极限。 他绕至吴邪身后,轻轻拨开那无力的指掌,腰身一挺,转瞬间那粗长的物事已没入泰半— 「呜呜......」吴邪驀然绷紧了身子,揪住了身下的床单,发出一声惊愕又压抑的呜咽。 好大......!!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以前自己真的可以容纳这么大的东西吗?!!不可能的吧......会被撕裂的...... 冷汗、热汗与眼泪淌了满脸,那种被从中贯穿的恐惧感太过强烈,吴邪几乎没办法思考,也喘不上气。 张起灵轻吁了一口气,一滴汗珠滑落他下巴。 真紧......进入的时候触感明明那么软嫩,深入甬道之后才发现里头的内壁收缩得有多厉害,即使完全禁止不动也像在替他的棒身按摩那般不断缠绞......他几乎有种等下会拔不出来的错觉。 「放松......宝贝......你夹太紧了。」他柔声说。手臂绕至吴邪身前搓揉起他胸前的红樱,稍稍分散他的注意力。 明明是生过孩子的不是?怎还是紧得要人命啊!张起灵心中讚叹,可也不敢太过躁进......细细的亲吻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吴邪的后颈、肩胛、背脊......手指更是夹着那茱萸,不住拨弄...... 「嗯嗯......」来自其他敏感部位的刺激稍稍舒缓了下身被扩张的紧绷。吴邪低低哼吟出声......少了些痛苦,多了些迷惘。「已经......全部...进来了吗......?」他感觉那蕈状的头部正紧抵着体内的狭小宫口,带来一种又痠又麻的奇异感受。 张起灵勾起了一抹苦笑,垂眼望着自己还有三分之一在外的性器。「还没呢。」 什......?!吴邪瞪大了眼,软弱的语调透着些惊恐:「不行啊…....不能再......肚子...好热......会破掉的......」即将要被撕裂的恐惧包围了他,他有些语无伦次。 张起灵有些莞尔,又有些心怜,他持续抚摸、亲吻着吴邪每一吋肌肤,轻声诱哄:「嘘......剩一点点了......你放松.......朕轻轻的,好不好?好乖......」 那淡然的嗓音难得有如此温柔的质地,吴邪只觉得耳膜酥麻麻的,连大脑也酥麻麻的,原本的疑虑与恐惧全都像泡泡一样,『啵』的一声,连影儿都看不见了。 「好......」他吸了吸鼻子,乖巧地应声,原本绷紧的肌理亦稍稍放松了下来—张起灵等的便是这一刻。他挺动腰身,将粗长的性器全数顶入吴邪体内。 「啊啊————」吴邪发出一声高亢的惊叫,浑身痉挛着,似高潮却又未到高潮。子宫口不但被撑开,还被入侵了一小截,媚肉翻涌如浪,努力想密合,偏生被里头的庞然大物给阻挠。 「好深....太深了.......我会死掉...呜呜.......要死掉了.......」他凄切而错乱地叫着,张起灵却无法静止太久,粗喘了一口气,稍稍撤出了一些,又用力捅了进去......目标便是那脆弱的子宫口。 「不可...以......呜哇.......别、顶...那......哦啊…...嗯嗯......不行啊…....呵呃......」 狭窄的入口不断地被撞开又闭合,原本只觉得闷痛,却在逐渐激烈的节奏当中开始转变成异样的充实感......体内被填塞得满满的,找不着一丝空隙......两人的黏膜摩擦着,体温彼此交换,再没有什么比这种接触更为踏实,更为令他心安...... 吴邪的哭泣开始变成了吟哦,然后再变为纯然的浪叫: 「哼哦......好...舒服...那里.......哦...再......哈啊…....还...要......噫......」他主动在张起灵挺腰的时候送上臀部,好让体内那热硬的楔子能够进得更深......眼泪依旧不停地滑落,但此刻却是因为过度强烈的,绝顶的快感所导致。 张起灵见他逐渐适应更是完全放开手脚狂抽猛送,他压在吴邪背上,强劲的腰力与体重,让每一次的撞击都带来响亮的肉击声,甬道内无处可去的热液一股股地往外溢流,沾湿了他们两人的交合处。 这么多年来,蓄积的情感、思念与情慾全在这一瞬间爆发,这样激烈的情绪几乎要让张起灵喘不过气。他如同狂风暴雨般不断进出着身下的人儿,赤红着眼道:「说你属于朕......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朕......说啊…...」他催促着那明显已神智昏茫的人儿,执拗地要得到对方的保证。 吴邪几乎只是被动地照样造句:「我......是皇上的......一辈子......都是.......」 张起灵的唇虔诚地落在那蜜色的后颈。「我爱你,吴邪。」 吴邪一震,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后颈一阵剧痛—张起灵张口咬住他,齿列深陷,同时,大量的热液灌入他体内。来自身体与心理的双重刺激,让吴邪精关一松,再次高潮。 [瓶邪] 一百零五、团圆 「哇喔——哇啊——这好漂亮!!爹爹你看!!是爱心的形状!!哗——」 山庄的空地上,搭建起一个临时的高台。小思窝在吴邪怀里,仰头张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中不断爆开火树银花—有各式各样,精心设计的图样,色彩繽纷—口中不断发出惊呼尖叫,有好几次,甚至都要从吴邪怀中跳了起来。 吴邪与张起灵肩并肩坐着,张起灵的手臂在后环着他的腰身,他的颈子上如今多出了一条绣着一朵三蕊水仙的雪白织带,不知情的人见了也许以为只是服装配饰。 奇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吴邪颈后的织料,下头遮掩的是鲜明清晰的牙印,是他给他的,标记。 「还疼吗?」张起灵低声问。 吴邪抬起眼,回他一抹笑,在刺目的烟火光线中,那笑纯净、绝美的不可思议……有他对他,全心的情意与信赖。 「不疼。」吴邪说。他一生中最爱的两名男子此刻陪伴在他身边,观赏着绚丽多彩的花火,他的内心只馀满满的感谢—对生命、缘份、眾神……的感谢。 张起灵被那朵比花火还要耀眼的笑容所打动,别过头,唇轻轻印上他的……吴邪不闪也不躲,笑意还掛在唇边,他闭起眼,在小思的叫声中,在烟火爆开的巨响中,享受着他与他的这份小小寧馨。 花火结束了,小思仍仰望着天空,似非常意犹未尽的模样。张起灵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你若喜欢,爹往后让人多办几场,嗯?」 小思转头看他,又看了看吴邪,眨了眨眼,道:「所以小思可以待在这里吗?」 他喜欢爹,也喜欢城里生活的热闹和多采多姿,可他同时也想念着村庄里的小伙伴们……唉……两难啊…… 吴邪正要回答,眼角馀光便发现地面上似乎起了什么动静— 一盏、两盏……无数盏宫灯接连亮起,从他们所在的看台下开始,一路往外延伸……自上而下俯瞰,竟绵延出数十里,彷彿地面上一道巨大的银河,煞是壮观。 执着宫灯的,皆是一身黑衣的宫女和侍从,是以方才花火施放的时候,吴邪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此时他们整齐画一地跪下,同声喊道:「恭迎皇后娘娘、皇子殿下回宫!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数千数万人同声喊起,震耳欲聋,似连他们所在的高台都为之震动。 吴邪又惊讶又感动地望着张起灵。「你……」 这么劳师动眾又花俏的手法,不像他呀…… 张起灵勾起唇角。 自然这是有高人指点设计……只是现下气氛正好,不需说破吧。 「跟朕回宫,让朕照顾你与小思一辈子,好吗?」他对上那双泪光盈盈的栗眸,一字一句地说。 小思在一旁嘻嘻笑着,吴邪则是摀着脸,泪水氾滥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起灵苦笑着将他与小思一道搂进怀中。 在地面闪闪银河的见证下,他们一家三口,总算团圆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圣旨到!」 墨镜男子这次学乖了,没吃任何水果。他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嚷道:「又怎么了!要花火不是也给他花火了吗?!只有七日准备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执着圣旨的公公笑意不减,似已非常习惯对方的暴走,只是笑容有些僵;跪在地上的律言掏了掏耳朵,扯了扯身旁活跳虾男子的衣角,缓言道:「爷!不管怎样,您先跪下吧。」 见圣旨而不跪,可是死罪啊。 墨镜男子依旧嘟嘟嚷嚷,但下襬一撩,终究是跪了下去,只是气势惊人,还抱着胸喝道:「快!老子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律言翻了个白眼,老太监则是见怪不怪地抖开手上的帛书,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查逍遥王爷协助迎回皇后皇子有功,忠心为国,实属难得。特赠黄金万两,绸缎百匹,同时允其率领禁卫军一千,迎回东璃前将军解雨臣。两人异地相思多年,天地动容,特予赐婚,与皇室大婚同日举办,喜上加喜。钦——此——」 老太监放下手臂,笑咪咪地望着眼前呆若木鸡的男人,道:「王爷,领旨谢恩吧。」 律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墨镜男子才彷彿大梦初醒般自地上一跃而起,握住老太监的手不住摇晃,激动地喊:「谢主隆恩!皇恩浩荡,没齿难忘!我对皇上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 禁卫军一千哪!!哇哈哈!想到就风光!这下就算解雨臣拼死抵抗,他也要把他五花大绑给扛回来作他的压寨夫人!! 老太监哭笑不得,投给律言一个求救的眼神,律言则是笑着耸耸肩,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为爱冲昏头的男人啊……是劝不住的…… [黑花] 一百零六、追妻 「解叔叔,小思什么时候回来?」 「解叔叔,小思是不是忘了我们了……」 「解叔叔,小思不在,好无聊啊……」 「……」 解雨臣望着围在他脚边,扯着他衣襬的娃儿—清一色都是女孩儿,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这小子,遗传到他爹,生得一张俊俏的脸,又不似他爹那般清冷难近,小小年纪便红粉知己无数,长大可不得了! 只是,真出去得有点久啊…… 凤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几日前,吴邪飞鸽传书回来一张纸条,上头也只简短写着:「一切平安,勿念。」但这一大一小,究竟在城里怎么了,他怎么可能不掛念?! 还是去城里找看看吧…… 他有些心不在焉,但脚边吵吵嚷嚷的娃儿可不容许他分神,他只好集中精神,笑着先安抚眼下的暴动: 「小思再过几日便回来啦,还是解叔叔先陪你们玩儿呢?」 话说美男嘛,不论年纪,总是吃香。小女娃们被他俊雅的微笑迷得七荤八素,红着脸道:「那解叔叔,跟我们玩鬼抓人吧。」 小小短短的手指递给他一方黑色帕巾,解雨臣苦笑着接过。 「那我开始倒数囉,你们可得躲好!十、九、八……」他蒙起眼,女娃儿们柔软的嘻笑声逐渐离他远去。 他倒数完毕,开始迈开脚步,伸直了手臂,精准地朝着方才声音散去的方向寻去……腰间的铃鐺随着他的动作晃盪着,发出一连串轻柔的声响。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嗯……? 解雨臣疑惑地停下了脚步,可铃鐺声并没有随之停止,他伸出的手臂碰到了什么东西—下一秒,他腰间一紧,被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熟悉的,带着调笑与漫不经心的嗓音响起:「啊……解语可真懂本王的喜好,蒙着眼等我吗?」 这声音、这身躯、这气息……解雨臣怔愣着,一直到眼上的黑色帕巾被揭开,似笑非笑、带着墨镜的俊俏脸孔正对着他,他仍是不敢置信眼前所见的是真实。 这是真的……吗……??他真的来了,来找他?他没有忘了他,没有另结新欢?那句承诺,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一直到下顎被有力的长指掐住,解雨臣才堪堪回神。 男人捏住了他的下巴,唇缓缓凑近他…… 「宝贝……你用这么热情的眼神看着本王,我可忍不住喔……」 男人的气息如同一张绵密的网,舖天盖地地包围着他,而解雨臣这时才发现律言正垂着手站在一旁,笑望着他们两人。 白皙的脸孔瞬间爆红,解雨臣双手一推男人的肩—男人顺着他的势退开了唇,但手臂依旧强势地搂着他。 「你……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过度震惊让一向辩才无碍的解雨臣结巴了好半晌。 男人笑出了一口白牙,朝律言一个弹指,后者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行礼后朗声道:「解公子,皇上有旨,赐婚您与逍遥王爷,王爷是特地来迎接您回城的。」 解雨臣挑起一道眉。「逍遥王爷?」他重复了这个没听过的字眼。 男人笑咪咪地比了比自己。「皇上登基后,敕封我为逍遥王爷。你—」他长指比向解雨臣。「以后便是逍遥王妃,如何?这称号不错吧!」 解雨臣张嘴,咬了那在他眼前不住晃盪的长指一口,没好气地啐道:「什么逍遥王爷,我看是无赖王爷还差不多!」 男人仰头大笑,完全不以为忤地说:「那也无妨,只是你以后便是无赖王妃,你自己考虑清楚。」 解雨臣绷着脸瞪他,只是见他孩子气的笑容,抿紧的唇也忍不住放松了些。思念他自是思念的,只是惯性地想与他唱反调便是。 「谁说要嫁你来着?皇上便了不起了!我要抗旨,你又能奈我何?!」他精巧的下巴一扬,刁蛮地问。 [黑花] 一百零七、真心话 律言在旁无声地叹了口气。一个主子是对皇上口没遮拦,一个主子是没把皇上放眼里……看来以后被满门抄斩的机率又提高了不少。 男人抚着下巴,沉吟着:「哦……本王能奈你何是吧?」 他像是在自问自答,手缓缓探向怀中,掏出一个物事,往天空用力一拋— 尖锐的呼哨声响彻云霄,连林间栖息的鸟儿都被吓得振翅飞起。四周草丛一阵窸窣作响,一群身着侍卫服装的军人,整齐画一,却是安静无声地从林木间现形,方才和解雨臣玩鬼抓人的小女娃们,正被他们抱在怀里,眨巴着眼望着解雨臣,似以为这是一场新游戏。 解雨臣大吃一惊。 「喂,这是在做什么?!别吓着小孩子!」他在男人怀中挣扎着,想要去救下孩子们,男人却将他牢牢箍在怀中,不让他逃开。 慵懒的嗓音漫声道:「皇上赐本王禁卫军一千,迎王妃回城,咱们俩将与皇上同日大婚。你问若是你抗旨会如何……嗯……你说呢!」他手掌一挥,那一票训练精良的护卫队让解雨臣青了脸。 好你个张起灵!竟如此不择手段! 「你威胁我?!」他瞪着男人,怒道。要知道他的拗脾气与吴邪也是不遑多让,而且同样是寧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光看他当时绝食抗议,连命也不要便知。 男人还是那漫不经心的笑,伸出手指摇了摇,道:「非也……是皇上要威胁你,至于本王嘛……」他优雅地一撩衣襬,在眾人—包括解雨臣—惊讶的瞪视下,单膝跪地,一字一句地道:「是来求你的。」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执着解雨臣的手,仰头笑望被吓呆了的他。 「回本王身边吧,解语……没有你生活真无趣得紧……」 解雨臣瞪着那总是没个正经的笑顏,脑袋一片空白。 骗人的吧……那无所不能、不可一世、呼风唤雨的男人,跪在他面前……?!!这实在……太不真实…… 他动了动唇,嗓音低哑:「王爷……红粉知己无数……放了解雨臣吧……」 他送他的铃鐺,他一直贴身收着,对他不是没有情意......只是怕了,怕了他的喜怒无常,怕他对他,只是一晌贪欢……乡村平凡寧静的生活让他不想再去经歷惊涛骇浪、患得患失,寧可就抱着这样的思念,这样的情感,度过馀生。 ㄐ男人敛起了笑,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周身的气场令眾人胆寒。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轻声问。 律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焦急不已。他不懂自家主子为何不替自己辩驳,为何不告诉解公子:那些个鶯鶯燕燕都已经不復存在,这些年来,他日日夜夜盼的便是与他重逢……为何不说清楚啊!!真是急死人!! 解雨臣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绝然。「是,我已经决定了。」他说。 男人的表情在一瞬间扭曲,有如恶鬼般狰狞,律言甚至有预感,下一秒他便会直接打晕解雨臣,把人劫走— 但是没有。 他骤然扑身向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解雨臣的大腿,放声哭喊道:「我不要!你不能丢下我!求求你!解语……我再也不会碰其他人,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发誓!回来吧!呜呜呜呜……」 这…是…… 解雨臣一阵眩晕。痛哭失声的男人,哀求的男人,对他说『爱』的男人……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他不行了……真的…… 解雨臣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被动作俐落的男人一跃而起,一掌捞抱住。男人咧出了一个笑容,灿烂得宛如狩猎成功的野狼。 他睨了呆若木鸡的律言一眼,漫声道:「愣着作啥?回京了。」 律言还未从自家主子劲爆的追妻招式中回过神,男人已经抱着解雨臣,旋过脚跟,在禁卫军神色各异的注视下,俐落地上了马,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黑花] 一百零八、交杯酒 (微H)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日皇帝与王爷同日大婚,全城上下张灯结綵,流水席办了七天七夜,让全城百姓都能同享喜庆。 墨镜男子脚步轻快地朝喜房前进。当然筵席间他也喝了不少,但完全无损他满怀期待的心情。 为了准备婚礼,他与解语都忙得焦头烂额,而且按照皇室习俗,新郎与新娘婚礼前十日不得见面,他的那个憋啊!!直想带着解雨臣私奔算了! 为此他还跟张起灵大闹,表明自己根本不是皇家身分,为何要按这习俗,结果被那无情无义的发小一句:『兄弟有难同当。』给堵住了嘴。 操!根本就是那傢伙吃不到他的小朋友,心有不甘,拖自己下水吧! 不过没关係……长时间的酝酿等待,收穫的果实必定更甜美…… 他嚥了嚥不知何时起大量分泌的唾液,屏住了呼吸,推开门,然后愣住— 幻想中,应该羞人答答坐在床缘,等着他揭盖头的新娘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散着乌黑长发,豪迈饮着桌上交杯酒的俊雅男子。 解雨臣身上的喜服尚未换下,但理当覆在头上的喜帕却被他随手丢在桌上;他白皙的脸庞有丝异样的红,原本清亮的凤眼有抹氤氳……见着呆立在门边的他,似觉有趣的噗哧一笑,雪白的贝齿辉映着嫣红的唇,眼波流转……男人几乎眼神都要直了。 他走进房内,带上门,落了锁,清了好几次喉咙才终于顺利发声,嗓音瘖哑:「宝贝……交杯酒不是应该等我一起喝吗?」 他的新娘……嗯……实在有些特立独行,不过……看在对方微醺的模样这么引人犯罪的份上,他要先喝……似乎也不是不行…… 解雨臣似没有发现眼前男人变得危险的气息,他趴倒在桌上,时而嘻笑,时而皱眉地说:「你好久……不等你了……」软软的嗓音与其说像抱怨,更像情人间的撒娇。男人浅浅地换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瞬间坚硬如铁。 他苦笑起来。自己在解雨臣面前,永远就像是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般,只要他笑一笑,眉勾眼挑,自己便失了魂,实在是没长进。 他走近解雨臣,一把搀起他,解雨臣泰半的体重都倚着他,淡淡的酒气和发香笼了他一身。他顺手抄起桌上的喜帕和银製酒壶,勾着解雨臣的腰,领着他往床榻走。 要让半醉的解雨臣就范不是件难事—基本上他全身软绵绵的,几乎没有挣扎—困难的是他得用尽所有自制力,而不直接撕开他身上的喜服操他。 当真酷刑无误!! 短短几步路,男人却走得肌理紧绷,大汗淋漓……全都是因为过度忍耐所导致。 他将解雨臣放倒在床榻上,将酒壶搁在一旁。红彤彤的床单、床幔,映着解雨臣泛起红潮的颊,当真是艳气逼人。 解雨臣长发散着,凤眼微瞇,却是异常乖巧地望着他,动也不动。男人不发一语,拿起了一旁的喜帕,蒙住了解雨臣的眼。 那日去找他,见他蒙着眼嬉戏的模样,早就想这么干了…… 「为什么……要蒙住眼……嗝……」解雨臣打了个小酒嗝,虽觉疑惑,但也没有抗拒。 男人勾起唇角,望着那因看不见而略显不安的美丽人儿,俯下头攫住他娇艳欲滴的唇瓣,轻喃:「蒙住眼,你会更舒服呀……」 大掌往下一探,他终于抑不住下腹烧起的火苗,直接撕开了解雨臣身上的喜服。 袭上身的凉意让解雨臣缩了缩,下意识地便想抬手遮掩,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扣住,高举过头。 男人呼出的气息伴随着低喃降落在他细緻优美的锁骨:「你真美……娘子……」 暴露出来的冰肌玉骨白里透红,彷彿连下头奔腾的血流也清晰可见……如今因为酒精的关係,泛起一抹淡淡的樱粉色,像上了一层胭脂一般,令人垂涎三尺……直想在上头尽情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却又怕伤了佳人…… 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倒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流淌……解雨臣倒抽了一口气,抖着嗓问道:「那是什么……?」 男人望着那冰凉的酒水,缓缓浸润两朵稚弱的粉色花蕊,那花蕊受到湿意的侵袭,颤巍巍地硬挺起来……他越看越觉口乾舌燥,再难忍耐地俯下头,吸啜起那沾了酒香的花蕊,吸得津津有味,嘖嘖出声。 「自然是……我们的交杯酒啊……」他含糊不清地回应。吮完了一侧换另一侧,明明酒汁都吸乾了,却还是觉得无比口渴……酒的辛辣清甜当中混合了解雨臣的体香和汗水的咸涩味,几乎让他无法自拔…… 解雨臣紊乱地喘着气,更多清凉的液体倒在他身上,而那火热的软舌贪婪地顺着溢流的汁液游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其他感官却显得更加敏锐……舌面上的凹凸、唇瓣的细緻、男人的吐息……全身的毛细孔似都张了开,争相恐后地想要体验更多,属于男人的碰触…… 男人的唇舌往下移,滑过了他的肋骨下缘,再往下,舔过他紧实的腰线,鑽入他小巧的肚脐……解雨臣弓起身子,发出一声甜腻的长吟。 「舒服吗?」男人的问句也和他的唇舌一样,丝滑、热切、火烫…… 「舒…服……」解雨臣的回答像是在叹息,也像是沉醉其中……男人的高温薰染上了他的身子,他烦躁地扭着……身上的酒液逐渐蒸发,却没能带来半丝清凉,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刺痛感,期待着软嫩的舌来舒缓。 就在他全身细胞都在骚乱抗议的当下,男人却突然抽离了所有碰触— 宛如漂浮在半空中突被人一把推落,也像当头一桶冷水浇下,解雨臣下意识地想探手抓回些什么,双手却仍被人牢牢压制着……他只好烦躁地蹬着腿,楚楚可怜地哀求:「还…要……求求你……」 那叫唤酥人入骨,直叫人心头都要融了似的。 男人捏了捏鼻子,略显粗暴地将解雨臣翻了个身,逼迫他撅起臀部。接着抄起酒壶,将剩馀的酒水,都倒在那白嫩的臀瓣上。 [黑花] 一百零九、射满满 (H) 「呜嗯……疼……」解雨臣微微颤抖。 酒汁往下溢流,滑过腿根、渗入臀缝……那入口的黏膜本就极其脆弱,一接触到酒精,便是热辣辣的刺痛感。 男人不顾他的呜咽,一左一右地掰开湿淋淋的臀瓣,凑上唇,着力地吸舔了起来。 「啊啊……别……好疼……噫噫……呜……好奇怪……啊哦……」 解雨臣的头颅左右摆动着,长发迤邐如瀑,娇媚的吟哦不断流洩而出。 酒汁沾染到穴口处,原本只带来局部的灼烧,男人却用舌头舔舐之后,鑽入他的后穴翻搅……刺痛感漫进了体内,黏膜禁不起刺激,剧烈收缩了起来,却夹不住那滑溜的舌头,反而泌出大量的肠液,让自己变得濡湿不堪。 男人撤出了舌,望着那转为枣红色的肉洞,像张小嘴似的不断开合,透明的汁液汩汩流出,一副飢渴难耐的模样......再搭配解雨臣凄切的浪吟,当真便是一派欠人操的骚样。 到底是那一种呢……?是因为蒙起眼来玩,还是因为喝醉的关係……?向来嘴硬反骨的解雨臣变成了摇着屁股的甜腻小猫……真是太讚了啊!就眼前这撩人的状态,他大可以每天都跟解雨臣在床上大战,无论多少次都没问题! 男人粗喘着,三两下褪去了自己的喜服,执着已经勃发昂扬的男根,在解雨臣的臀缝间磨蹭。 「娘子,想要这个吗……?」 蕈状的头部一抵上那软嫩的肉洞,便能感受到其中强大的吸力……男人微微挺腰,看着那括约肌被他逐渐撑开,成了可以容纳他的形状……那种视觉上的衝击和心理上的满足当真是无与伦比。 「啊啊……好胀……嗯……想要……我想要……」解雨臣哼叫着,扭着腰,脸上的表情交杂着痛苦与欢愉,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噢……受不了……真是骚到不行啊!! 男人咬着牙,气闷地抬手,轻搧了下那不住诱惑着自己的桃型俏臀。令道:「乖乖地求我……今日是我们洞房花烛夜,该叫我什么,你知道的对吧……」 双眼被蒙带来一种奇异的放松感,在心理上形成一种无形的障壁,好似可以肆无忌惮地作平时不会做的举动,说平时不敢说的话……尤其那火烫的棒身只进了一截,蓄意地不再深入……解雨臣全身如万蚁鑽动,此时要他说什么、作什么,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殷红的唇蠕动了下:「相公……求求你……给我肉棒……」缩得死紧的蜜穴夹着紫红色的肉茎不断晃盪。「我想要相公的……肉棒……呜呜——!!」 男人几乎只听了一半便理智线绷断地用力挺腰,埋进那久违的桃源仙洞中。 只不过十日没欢爱,再次进到解雨臣迷人的体内,却几乎令他理智尽失—当然也许跟他前戏已经忍耐太久也有关係。他狂猛地摆动着腰身,扣着解雨臣的臀不让他逃离,粗大的肉茎征服着那汁液四溅的小洞,下方的囊袋则拍打着解雨臣细嫩的腿根……直衝脑门的快感和被完全填满的充实感,让解雨臣语无伦次地哭泣了起来: 「慢…点……哦哦……嗯……好…棒……好热……嗯哦……」 「相公……不要…了……呀……要被相公……弄死…了……要坏了……呜呜……」 他越是哭叫,像是给男人火上浇油一般,男人的动作越显得兇狠狂暴,只因男人完全看穿了身下人儿的嚶嚶哭泣只是宣洩快感的手段—事实上解雨臣根本享受着这场性爱,爽翻了天,儘管肏坏他便是。 「你太棒了......娘子......」男人伏下身子,紧贴着解雨臣汗溼的背脊,啃咬着他如今通红一片的耳廓。「射进你淫荡的屁眼里好不好......」激情当头,这些淫猥的用字也是增加情趣的一种手段。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男人羞辱的用词的确让解雨臣的蜜穴似有所感地收缩了起来,内壁一阵阵的痉挛,预示着他即将攀上顶点。解雨臣只能脑袋一片空白地回应:「好......我想被......相公射进来.......要射很多......」 操!这是犯规啊这!这么浪,又这么可爱,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不干他个三回五回,榨光他的精力怎么行!若是让这野猫出去招蜂引蝶,让其他男人见了他这副模样,自己绝对会呕到吐血! 男人张嘴,用力咬住解雨臣的肩,赌咒般地道:「本王今晚,绝对把你射得满满的!」 走着瞧!! [瓶邪] 一百一十、以爱为名 (H) 另一间更宽敞的喜房内,大红色的喜烛已燃尽,馀下了蜡泪,但床上的情事却尚未终结。 左肩绘有纹身的男子正压在四肢纤细的男子身上,不断摆动着腰身。 身下男子蜜色的手臂紧紧环着身上男人宽阔白皙的背脊,用力得几乎在上头留下了指甲抓痕。然而他身上的男子却像是一无所觉那般,腰身摆动的速度与力道都不曾稍减。 「你一直把朕吸进去......好贪吃的小嘴啊…...吴邪......方才都射了那么多次,还不够吗?」 男人独有的淡然嗓音说起这种调情的字句倒是没有任何违和感。他与吴邪相连之处,不断有白浊液体被带出,全是他方才射入的子子孙孙。 吴邪蜜色的长腿环着张起灵的腰身,脚趾蜷曲着,早不知高潮了几次......后穴被摩擦到麻木,但脆弱的内壁黏膜被翻搅,子宫口被撞击,依旧还是会生出快感......如同一波波大浪打来,几乎没有任何让他喘口气的馀地,便又被带往下一波。 兴奋的眼泪亦然.....随着他每次眨眼滑落脸庞,是他被快感支配的证明。 张起灵低下头,轻柔地吮去他颊上的泪痕。儘管下身动作剧烈,他的嗓音依旧是四平八稳:「这些日子未见,想朕吗?」 他从未觉得皇室规定如此不合情理且八股,但大婚前十日不得见面的规定,当真让他满心烦躁,日日都想遣开随从,直闯吴邪的寝宫。 他的发小似乎也十分难捱,有人作伴的感觉总是好过些。 吴邪雾濛的金眸望着他,轻声哼吟:「好想.......好想......我好...寂寞......」 明明五年不见的相思都捱过了,短短十日他却感觉比十年还要漫长,常常想着张起灵发呆走神,还让小思大大嘲笑了一番。 张起灵眼眸一黯,俯下头,精准地攫住那经他一番肆虐,看起来如同上了胭脂一般的红唇,贪婪地索求吴邪口中甜蜜的津液。 「不会了......朕不会再离开你......一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 承诺似的低喃在唇间繚绕,下身的撞击则像是要刨挖出他的骨髓......他全身上下都与这男人密切贴合,紧紧依附......吴邪感觉自己似乎真成了一株柔弱的菟丝花,而张起灵是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让他缠绕其上。 唉......他的男子气概、男性尊严......当真是一去不復返啊...... 吴邪心中才感叹着,张起灵便又开口:「再帮朕生个孩子吧,朕不许你喝避孕药汁了......小思一个人多无聊,生个像你的,好不?」 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命令。随着这句话语,他下身的撞击亦变得又深又重,似乎当真想再次播种成功。 吴邪简直欲哭无泪,虚软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要……不要生…娃娃…了……」 又痛又累的……真不想再经歷一次了。 张起灵心中莞尔,但却刻意板起了脸孔,停下动作,假意地说:「那朕拔出来咯,要不等会儿又射进你里面了。」 那狰狞勃发的男根将他彻底撑开,却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吴邪皱起脸,哭丧着语调说:「你不能这样……」 甬道里头因为异样的静止而翻涌如浪,绞紧了里头的巨物,似催促、似吸吮……偏偏一再的震颤与抽搐都是徒劳无功,反换得更深更难捱的空虚。 他不能这样啊……里面……很痒……想他……动一动…… 吴邪收紧了长腿,似想将身上的男人整个填塞进体内。张起灵微瞇起眼,收紧了下顎,却是纹风不动。 「你说你会帮朕生娃娃,便舒服了……很简单的……对吧……」蕈状的头部抵着子宫口,用一种难耐的节律旋磨着,伴随着嘶哑的诱哄……吴邪紊乱地喘着气,聊胜于无地吸吮着自己的手指,金眸失了焦距。 深部的敏感点被这样抵着,他完全没办法思考……他只知道:他想要被撞击、被重新填满、被男人的体液侵蚀…… 「我……啊……要帮皇上…生娃娃……想被皇上……射在里面……」单纯无害的娃娃脸透着一丝被催眠般的恍惚。他鬼使神差地说了男人想听的话,而他也许连自己说了什么也搞不清。「干我……求你……干我……」 他扭着小巧的臀,舔着自己的手指,似梦囈似呻吟般的哀求……当然还要加上那不断缩紧的多汁肉洞……张起灵粗喘了一口气,立马决定顺从自己的本能,重新开啟狂风暴雨般的节奏。 反正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身下的人儿如此诱人,在调教他的同时也真的是忍到内伤啊! 原本悬在半空的慾望重新获得满足,吴邪发出细细的、欢愉的抽气与呻吟,双手双脚更是像攀着浮木那般紧紧巴着张起灵,随着他的节奏起舞。 男人啃咬着吴邪的肌肤,佔领着他的一切,伴随着赌咒般的低喃:「朕的皇后……一辈子…都得在朕身边……」 以爱为名,囚与被囚,掠夺与被掠夺,皆是心甘情愿。 [黑花] 一百一十一、猜猜乐 (H) 「呜……啊啊……解开…这……讨厌……」 似幽怨似嗔怒,又似有一些难耐的呻吟,不断自一名披散着长发的男子口中溢出。 男子生得一张十分精巧的脸孔—弯月似的眉,秀挺的鼻樑,菱形的红唇,白皙无瑕的肌肤……可惜的是,那双明亮的凤眼,如今被红色的绢布蒙着,见不着其中的光芒。 再仔细一瞧,男子的手腕也被红绳缠绑,固定在床头……而他下半身那勃发昂立的男性象徵根部,竟也套着一只玉环,与他的肉茎密密贴合……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似十分痛苦,又似有些享受…… 解雨臣实在是无语问苍天。自从洞房花烛夜那天起,他的情人便似乎迷上了蒙住他眼睛交欢—不只兴致一来便强迫他蒙眼与他交合,甚至还开发了各种变态的新游戏…… 「这很简单啊……你就猜猜哪个是我的肉棒嘛……是这个、这个……还是这个……嗯?」 始作俑者正跪坐在他双腿间,全身赤裸,昂扬的性器矗立着。他手上执着两根物事,两根物事似乎皆以男根为模型打造,只是质地上略有不同。此刻,男人正兴致勃勃地将右手那根送入解雨臣不住开合的肉洞中,再撤出,换成左手那根……然后再挺腰,送进自己的。 这两根假阳具,可是他特别请工匠打造的,无论是质地、触感,他都要求做的与人体别无二致,而成果也的确令他相当满意—用来调教他敏感的宝贝,真是再适合也不过了! 从洞房那天他便有个新发现:解雨臣只要蒙起眼,身体的敏感度便会增加好几倍……从后续几次的测试中也证实,甚至连吸乳头都能让他高潮,几乎可媲美发情期时的omega!有这样的『天赋』,如果不好好『应用』,岂不浪费了! 男人想着,微微瞇起眼,享受了下那甬道的痉挛,然后毫不留情地撤出……满意地听见身下人儿发出那种似要断气般的呜咽。 「猜嘛……哪个是你亲亲相公的……嗯?猜对了本王便替你解开。」 其实解雨臣根本不可能猜到。他虽然轮番用那假阳具顶入解雨臣体内,可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受不住那湿淋淋小洞的诱惑,亲自提枪上阵,抽送了好几下……这么混乱的次序,解雨臣能猜得中也真是有鬼了! 果然,解雨臣摆着头,头昏脑胀……他的蜜穴时而被填满、时而空虚,前方的分身则是被那玉环勒得疼痛不已……这一切已经快要逼疯他了,哪还有心思分辨哪个是哪个……况且,感觉上都一样啊!! 「我不知道……我猜不出来……我想射……相公……求求你……解开、解开……」他蹬着腿,差点一脚踹到男人,幸亏男人反射神经了得,避了开。他那声相公,唤得楚楚可怜,男人手一抖,心头软了,下头更硬,只得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你这狡猾的小妖精……竟然诱惑本王……」他气闷地嘟嚷着,终究还是探手,替解雨臣抽走了那玉环。那阴茎根部的束缚一松,解雨臣立刻颤抖着射出,然后便全身瘫软地不住喘气。 满身是火的男人可还没打算放过他。 男人架高了他的双腿,阴茎对准了那桃粉湿润的肉洞,用力一挺腰— 「呜啊——!!」 刚刚才高潮,全身上下都敏感无比,怎堪得住男人这一捅—解雨臣惊叫一声,下身的小小洞口猛然缩紧,死死箍住入侵的肉茎,不让对方移动分毫;雪白的长腿却自动环上了男人的腰身,形成强烈的对比。 「啊啊……好紧啊……解语……这么期待本王插进来吗……哎……每晚都作怎还是紧成这样……」男人粗喘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那火热的甬道宛如他的第二层皮肤,紧紧吸附着他的肉棒,即使静止不动,黏膜也紧裹着他翻涌,按摩得他舒爽不已。他心念一动,索性折起解雨臣的腰,将他的双膝压在他的颊侧,直上直下地进出他……用这个姿势,那被他不断带出的粉色媚肉完全无所遁形,而,随着他粗大棒身上下挪移,甬道里的汁液无处可去,不断被挤压而出,沾湿了他们两人的腿根。 「解语……听见了吗……你骚穴里面好湿啊……」男人刻意摆动腰身,让那黏膜摩擦的水声更为明显。「啊啊……吸得更紧了……害羞了吗……还是被肏得太爽……你看你鸡巴又硬了,好色啊……」 目不能视,所有的一切只能透过男人淫猥、挑情的话语在脑中描绘……自己是如何后穴大张地被男人操干,又是如何不知羞耻地被操得春水横流,甚至还因为后穴的快感而再度勃起……这一幕幕的画面让他全身颤慄,喘得几乎连呻吟都哼不出来,腰际一麻,胸口一热,他射出的白浊体液喷洒在自己的胸口。 男人瞇起眼。解雨臣射在了自己胸口的画面淫荡得不可思议,他后穴的抽搐亦美妙得不可言说……他低吼一声,腰身几个起落,将热液全数灌入解雨臣体内。 [黑花] 一百一十二、此一时彼一时 (微H) 「我、不、要!你不能!该死的.......拔出来!!」 解雨臣瞪大了眼,疯狂地挣扎着,然而他所有的招式全都被男人轻轻松松地化解—男人仅用单手便将他死死压倒在桌上,另一手则在他下半身蠢动着......好半晌,他才松开了解雨臣,俐落地一个击掌。 「好了!塞好啦!我们打了赌,若是猜不出来,你便得接受惩罚......嘖嘖,你莫不是想食言吧,爱妃。」 解雨臣双眼冒火,颊泛霞光。体内的异物感让他浑身不对劲,几乎是跳脚地道:「你根本没说是要用...用那里猜!!这打赌不算数!!重来!!」 男人摇摇手指,嘖嘖出声。「你这么不乖可不行喔......解语。你乖乖地忍耐一天,之后本王绝不会再用那个折腾你,如何?这交易不错吧!」 听到可以永久摆脱那羞死人的玩意儿,解雨臣有些心动,但想到得塞着那东西一整天,总还是...... 「这惩罚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火气不打一处来,连带地口气也变得犀利。 男人自始至终都笑意盎然,不论解雨臣如何火冒三丈都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倾身,近距离地对上那双光彩逼人的凤眼,一字一句地道:「这样你才能清楚地比较,本王与那些玩具的差异为何?」 「…….」这是无言以对的解雨臣。 这有什么好比较!一个是真人,一个是玩具。不管玩具做得再怎么拟真,终究不可能像真品一样火烫、搏动......过于真实的联想让后穴若有所感地收缩了下,夹紧了里头的假阳具,解雨臣轻喘了一口气,顿住了脚步。 律言担忧地望着他。「爷,您没事吧,您的脸色很差呀,要不要我派人去朝中通知王爷一声,要他早点赶回来。」他本应该称呼解雨臣一声『娘娘』,但被解雨臣严令要改口,于是乾脆从简地唤他一声『爷』。 自从上回解雨臣绝食的事件之后,他的身体有什么风吹草动,律言全都紧张得不得了,就怕延迟了通报的时机。 解雨臣摆了摆手。「我没事。」他言简意賅地道。 还通报什么王爷!王爷就是那罪魁祸首!!气死人! 「那......」律言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却突然越过解雨臣的肩头,望向他后方,欣喜地唤了声:「王爷!」 今儿个这么早就下朝了!真太好了! 解雨臣一愣,还来不及转头,身子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揽进温暖的怀抱里—男人箍着他的腰,『顺便』有意无意地,抬起膝顶了他的臀部一下。 体内的物事驀地震盪了下,解雨臣倒抽了一口气,身子瞬间软了下来,正好偎进男人怀里。 「你!」他扭头,正欲发难,眼角馀光却瞥见了律言,一时之间,怒骂便卡在喉口,成了与男人大眼瞪小眼。 「王爷!您回来得正好,快找人看看解公子吧,他自早膳起脸色便很差啊。」律言难掩忧心地道,男人亦装模作样地侧耳聆听,视而不见解雨臣几乎要瞪穿他的冒火凤眸。 「哦......有这回事。」他抚着下巴,貌似沉吟。手掌却在律言看不见的角度往下一探,放肆地揉捏起那紧窄的臀。 「爱妃,身体是否有哪里不适?需本王请御医到府访视吗?」那情真义挚的嗓音,那下流色情的手掌......这双重人格的变态!!解雨臣真想赏他个大白眼,但在忠心耿耿的律言面前,他终究是忍了下来。 这男人......明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身体不适,还叫御医咧!难不成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体内塞着那玩具吗?! 「多谢王爷关心......」他这几个字几乎是由齿缝中挤出。「只是有些胸闷,休息会儿便没事了。」正确地说来,他是因为气怒攻心才胸闷。 男人似十分理解地点点头,笑咪咪地道:「既然如此,本王便陪爱妃至猎场兜风打猎如何?也许爱妃能不药而癒。」 啊?!打猎?!这种状态?! 解雨臣唇动了动,正待严厉拒绝,律言便热切地接话道:「是啊!爷!你前几日不就嚷着想策马奔驰,却受限猎场植草而无法如愿,今日风和日丽,又有王爷相伴,甚好!」 这…..此一时彼一时啊…...他该如何解释才好......解雨臣垮着一张脸,而笑得异常灿烂地男人已经揽紧他的腰,半拖半拉地强迫他迈开脚步。 [黑花] 一百一十三、挤出来 (H) 解雨臣瞇起眼,瞄准了不远处的猎物,屏气凝神,拉满了弓......身下的坐骑却在此时小小跑动了下—若依解雨臣正常的水准,他的动态视力与他的骑射技术应当是不相上下的,然而,此时此刻,身下的动盪连带扯动了体内的异物,他腰间一麻,箭矢射出,却是偏了准头。 解雨臣恨恨地放下手臂,将弓箭往地上一掷,扭头瞪着身后似笑非笑的男人,怒道:「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打猎!」现下没有律言,没有其他随从,他总算可以畅所欲言了。 男人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这是为何?每晚本王都如此尽心尽力地餵饱爱妃,爱妃的小穴应当已经非常习惯这种充实的感觉才是呀!」 解雨臣的脸色忽青忽红忽白。就算四下无人,他还是不及男人能将『小穴』这种用词掛在嘴边的百无禁忌。 「怎么可能习惯!」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男人大吼。「老子要回房!现在!」他决定瘫在床上不走动,当个废人度过这一天,否则下体永无止尽的痠胀感真快要把他逼疯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应道:「如爱妃所愿。」语毕,他一夹马腹,身下的骏马便开始狂奔起来。 解雨臣大吃一惊。 「等!笨蛋!你这…...哇啊!!停下......停停!!啊啊…....」 他想止住马儿的衝势,然而韁绳却握在男人的手中,完全没有他介入的馀地。再者,剧烈的颠簸让假阳具在狭窄的甬道横衝直撞,不断括搔他脆弱的肠壁,摩擦他的敏感点......后穴开始变得火热、濡溼......连同前方的分身一起,骚乱了起来....... 不妙、不妙…… 解雨臣往后瘫软在男人的怀里,随着马儿的奔驰不住哆嗦。这样的刺激、震盪压根儿就跟真正的性爱没两样!!而他当真就要被一个玩具给操到射了!!这太羞耻、太荒谬、太...... 等到男人勒住韁绳的时候,解雨臣已经气喘吁吁、媚眼如丝、双颊飞红......他的凤眼满布雾气,迷茫地望着男人;长指揪着他的衣襟,指关节用力得泛白,似在宣洩些什么...... 不行了......真的...... 男人气定神间地俯下头,在他耳畔低语:「要玩具,还是本王的肉棒呢?解语......」 红唇动了动,破碎而甜腻的呜咽流洩而出:「要王爷的......请给我王爷的......肉棒......」 男人最后是抱着他进卧房的。他的双腿已经软弱得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 一进房门,男人放下他,略显粗暴地将他上半身压制在小桌上,直接扯去了他的下着。深色墨镜后的眸闪烁着热切的红光。男人舔了舔唇。 「你自己,将它挤出来。」男人令道。 解雨臣已然难受地眼泪汪汪,一听得这指令,更是不住左右摆头,轻声哼吟:「我......不会......不可能的......」 那东西,埋得这样深,就算用手掏都显得羞耻不已了,更何况连手都不用的情况......不可能的!! 儘管他的语气如此楚楚可怜,儘管他的身躯颤抖如风中细柳,男人依旧不打算让步,扬高手臂搧了下他雪白桃型的臀,漫声道:「又不乖了,解语......你不想本王每天令人替你量身打造新玩具吧,嗯?听话呀.......」 男人的语调虽然依旧是轻轻柔柔,但解雨臣一听便知其中的威吓绝对是货真价实。在大大小小的生活琐事上,男人多半能顺着他便顺着他,但若论及性事的调教,就算男人再疼宠他,就算他再撒泼、再强势,也不一定能撼动男人的决定。 解雨臣咬了咬下唇,脸上闪过一抹绝望。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住,下腹持续地使力,努力将甬道内的棒状物往外推......虽然那感觉实在好生怪异,怪异到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啊…....这不是办得到吗......再使劲点,已经推出来一小截了......」男人似是鼓舞地这么说,可解雨臣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相反地,这样的形容让他感觉自己彷彿是个临盆的孕妇,正在產下什么似的.......可明明他就是个alpha呀!!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想破口大骂,他想放声狂吼,但现在他没有馀力办到这些......他光洁白皙的额上泌出一滴滴汗水,双腿颤抖着,专心致志地将体内的异物往外推......奇异的是,那硬物滑出他体内的同时,也牵动着他细緻的黏膜,引发他一阵阵的颤慄......他前方的分身不知何时变得充血硬挺,后方的穴口也缩缩放放的,顏色转为凄艳的鲜红。 就在那棒状物脱离他后穴的那一剎那,他剧烈颤抖了下,前方的分身瞬间泌出大量的汁液,彷彿达到一种没有射精的高潮。 男人瞇起眼,望着那失了填塞的穴口一时半刻之间竟没有闭合,反而绽出内部湿润的媚肉,不断渗着蜜汁......看起来就像是蜜液横流的花蕾,令人垂涎欲滴。 男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褪去了自己的长裤,蓄势待发的巨根密密实实地抵住了那镀着水光的洞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解语?」男人执着自己胀痛的分身,用头部蓄意研磨着那朵菊蕾......解雨臣自喉间发出一声闷吟,轻喘着说: 「是......啊…...王爷的......肉棒.......」 不若方才玩具的冰冷质地,那种肉质的、高温的、脉动着的触感,光只是抵上而已便令他打从骨髓泛起一种甜蜜的震颤...... 啊…...总算要被真正的填满.......不是被那种半狎弄半恶意的玩具充填,而是与男人嵌合着,骨血交融,一起攀上顶点...... 几乎不需男人下一步的指令或暗示,他便主动往后挪移臀部,缓缓吞吃那粗大的棒身...... [黑花] 一百一十四、真枪实弹 (H) 男人尖锐地倒抽了一口气。 塞着玩具大半天的洞口非常软嫩,一陷进去便有一种不断被吸往最深处的感觉......里头却又非常紧致,括约肌将他箍得死紧。彷彿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一股力量极力地想将他带往深处,另一股则似乎不想让他前进分毫。这样推拉相抵的两种力道,彷彿在替他的性器来回按摩,舒爽得令男人直想大叫。 解雨臣前前后后地摆动起腰身......被那玩具扩张,一直吊在半空中的慾望,随着真实的阳具进入,彻底得到了满足。他完全控制不了高亢甜腻的呻吟: 「啊啊…...好...热......好粗.......唔嗯......好...棒.......」 解雨臣毫不保留的投入与讚赏无疑让男人的男性自尊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满足。他瞇起眼,欣赏自己紫红色的性器进出那粉嫩的穴肉,别有一种怵目惊心的对比。他探出手,抚摸着解雨臣彷彿糯米团一般细腻白皙的俏臀,几乎像是叹息般道:「解语,当真这么喜欢本王的肉棒吗......?」哎,他真是太不该了,竟让他的宝贝塞着那种替代品大半天,怪不得把他给饿成这副德性! 臀上的碰触极其轻柔,与那充填他体内硬物的狰狞程度几乎不成正比......男人抚摸过的地方,彷彿也燃起一簇一簇,温温的小火苗。虽不像甬道内壁那般烧灼得厉害,可也是热得令人难耐。 解雨臣扭着腰,追随着男人的手掌与阴茎,乖巧地哼吟:「嗯......好喜欢......好大...好深......不要...玩具......」 说到后来,语气一转而为幽怨委屈,男人心头一揪,自是满口答应:「知道了,宝贝......都怪本王不好,下次不会了,嗯?」 解雨臣埋在桌面的脸庞微微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 他自然也不是傻子,以男人爱挑战新事物的个性,以后各式各样的情趣玩具要是都要他塞进那处还得了!非得想个办法,杜绝后患不可...... 他还在沾沾自喜,便觉身子突然一轻— 他被转了一百八十度,与男人面对面,同时身子腾空而起,男人像抱着奶娃娃一般将他搂在怀中,粗长的性器依旧埋在他体内。 解雨臣的瞳仁微微收缩,一滴冷汗滑下他的背脊。 「你......」他连嗓音都是抖的。 男人依旧是那气定神间的表情,咧着笑容道:「本王想了想,实在该为今天让解语饿着了赔罪......」深色镜片后的眼眸掠过一抹光芒。「所以本王想让解语更加体会到本王的雄伟之处......」他说着说着,手臂一个拋甩,解雨臣的身子上抬了数吋,然后再重重落下。 「呜......」解雨臣发出一声闷哼。落下的那一刻,粗大的性器毫不留情地猛力撞击他的内脏,似要将他肚腹都捅破那般。 他会死掉的......用这姿势真的会死的...... 恐惧与惊惶让他摇头摇得如波浪鼓,积极地想要劝退男人:「王爷......方才那样,我已经完完全全可以感受到您的雄伟,不必这…...哇啊!」 男人的手臂又是一个作动,解雨臣俊秀的脸孔一阵扭曲,双手双脚紧紧攀附着男人,却无论怎样也无法令自己逃出生天。 男人笑道:「解语不是喜欢又深又粗又大吗......这姿势才能餵饱你飢渴的小穴啊…...」 解雨臣还想反驳,但男人已经抱着他,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每次迈开脚步,必会伴随手臂的摆动,顶得他欲生欲死…....男人却像是在游览一般悠然自在,笑看着他从原本扭曲的表情,逐渐转为迷茫,然后再到陷溺...... 「噢.......那里.......别.......啊啊…....好...啊…又.........」 「顶到了.......呜呜.......肚子...好热.......要坏掉...了.......啊啊…....」 男人薄薄的唇附在他耳畔,似笑非笑地问:「这样操你爽不爽?」这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明明就对被干到最深没有抵抗力,还想装正经咧......看看现在不是被干得全身发软,还不断流着口水,一副骚样。 泛泪的凤眸望着他,唇瓣动了动:「好......爽......还要......用力...干我.......」肚腹的闷胀感逐渐适应,取而代之的便是撞击带来的刺激,以及那种电流在全身乱窜的快感......解雨臣完完全全成为了慾望的俘虏,他什么也没办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接受男人给他的一切—无论是疼痛、扩张、撞击...... 男人唇角的微笑敛去—就像解雨臣对于他带给他的,身体的强烈快感没有抵抗力,他对解雨臣这番耽溺于慾望的淫荡模样,也完全没有抵抗力。他进出解雨臣的节奏变得紊乱且兇猛,原本悠然的吐息亦乱了拍,解雨臣上下晃动着,高声吟叫,长发如同瀑布一般甩动,满室皆是响亮的水声与肉击声.......解雨臣的臀上甚至已经满佈手掌红印。 「本王便是要干坏你......要让你的身体,永远离不开本王.......」 男人兇猛的动作搭配着赌咒般的低喃,繚绕着解雨臣......后穴的进出更是彷彿要掏空他的灵魂与骨髓那般......他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回应,只能呻吟哭泣着,咬住了男人的肩,喷射出大量的浓精,同时感觉到一股热流猛力灌入体内。 离不开这男人的,岂止身体...... [瓶邪] 一百一十五、谈判 一双墨黑的眸子对上另一双与他神似,却是更为浅色的眼眸,后者执拗地不愿调开视线。 他叹了一口气,手掌一挥,平然地道:「都下去吧。」 一旁的侍卫、太监、宫女整齐划一地福了福身,安静而迅速地离去。转瞬间御书房只剩下一大两小。 一直到间杂人等都退下,小思才开口:「父皇,儿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母后下棋呢?」 时光荏苒,又过去了五年,十岁的他身高抽高不少,原本肉肉的脸孔也削尖,几乎是张起灵的缩小版。此刻他拧着眉,虽是跪着,气势依旧不凡。 不能怪他语气如此之衝。爹与爹爹感情恩爱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对做儿女的他而言,自然也是乐见。但、是……老是霸佔着爹爹,让他们想见也不得见,久了他们也是会思念的呀! 跪在他身边,另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孩儿抬起头来—她与吴邪一般有着一头浅色的长发,轮廓也神似吴邪,只有眸色是张起灵的墨黑色。她似不想落人后般,软软地嚷道:「父皇……小咏想跟爹爹睡……爹爹很久没陪小咏睡了。」 张咏邪,五岁,就她的年纪推算起来,便是张起灵和吴邪重逢后没多久便怀上了—为此吴邪着实崩溃了好一阵子。 小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爹爹不陪妹妹睡的原因……自然也是因为眼前的爹囉。 他小的时候,与爹爹一同生活了很长的时日,因此,小小的脑袋中一直有个既定的印象:爹爹应是比较爱爹的那个……毕竟,给他起名什么的,都可以看出爹爹的思念。后来,爹把他们接回宫中,他年岁渐长之后,慢慢能够体会爹对爹爹的用情至深……光是不纳任何妃子这点,应当没有多少君王,应该说,男人,作得到。但是,这也表示:他们父子女三人,抢的目标便只有一个人了。莫怪分配问题会如此棘手! 不过事情还是得解决不是。 他望着眼前面无表情,明显不愿退让的男人,放缓了声调道:「父皇……还是说呢,您和小咏各分一半母后晚上的时间,然后呢,母后陪小咏睡的那天,便陪儿臣念书下棋,您说好不?」 会这么安排,也是因为爹爹老是给爹……咳咳……折腾得下不了床啊!!他小时候不懂事还会硬缠着脸色苍白的吴邪,要他作陪,后来他明白箇中缘由之后不敢也不忍再勉强爹爹。可是啊……一年到头都下不了床,实在也是…… 他稚嫩的面皮微微泛起红,书桌后方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道:「小咏都五岁了,该独立了。」换言之,他没有与任何人分享枕边人的打算—即使是他的亲生女儿。 小思一愣,正欲再说些什么,他身旁的女娃儿便已经先高声抗议了起来:「小咏不要!小咏要爹爹!!呜呜……」 小思一个头两个大,翻了个大白眼,赶忙侧身安抚小妹,心中也不禁怨懟:爹只要扯上爹爹,便完全紧踩着底线不愿相让,与平时溺爱他们的模样大相逕庭,嘖嘖...... 气氛胶着着,一个嚎啕大哭,一个没輒地猛翻白眼,一个依旧面无表情......眼看着这场谈判谁也下不了桌—这时,书房的门突地被人推开,温温缓缓、却明显少了些底气的嗓音飘了进来: 「小咏,爹爹说过不爱看你哭哭啼啼的吧......不乖唷!」 一身雪白衣裳,仅腰间用金银双色线绣着一朵三蕊水仙,素雅中透着华贵的男子自门口缓步踱入。他一头浅色的长发由专人巧手扎成了长辫,与他寧謐的气质颇为和衬;栗色的眼眸沉静而明亮,鼻头小巧而挺直,唇色粉嫩…...即使只是静静站着,也有一种令人打从心底喜欢亲近的气质。唯一的缺憾便是他的脸色稍嫌苍白,身形也太过瘦削,彷彿大风一吹便会飘走似的。 小咏一见他,立刻止住了哭泣,欢天喜地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他。 「爹爹!爹爹!你帮小咏求求父皇,小咏要跟你睡!!」她亲暱地偎着吴邪,嚷嚷着,吴邪脸上的笑意添了抹无奈。他瞥了眼罪魁祸首,男人透亮的黑眸定定地回视,里头明摆着的执拗让吴邪在心中叹了口气。 所以说,孩子们的固执,还不都是像他吗? 他将食指立在唇间,温柔却不失坚定地向抱住他的女娃儿道:「在你父皇面前不可如此,跪好,听话。」 小咏眨眨眼,方才大哭大闹的混世魔王样在他面前全收得一乾二净,像隻小绵羊般地乖乖跪了回去,只一双骨碌碌的眼满怀期待地望着吴邪,似等着他亲爱的爹爹能实现她的愿望。 吴邪有些莞尔。 他原本是在张起灵的寝宫卧床歇息的,后听得宫女回报说皇子公主都关在御书房里,和皇上不知讨论些什么,他心觉有异,前来探看,没想到竟是这档事。 唉......他就一个人,也不能分成好几等份,哪能面面俱到,陪伴到每个人呢! 他正发愁呢,一双有力的手臂便由他身后伸来,环住了他的腰身—张起灵不知何时绕出了书桌,从身后搂着他。 「你能下床了?」长指抚过那血色仍稍嫌不足的唇瓣,淡然的语调透着微微的担忧。 虽想在孩子们面前以身作则,但吴邪终究还是忍不住,没好气地斜睨了对方一眼。「回皇上,我都快躺出病了。」 omega的体力先天上不及alpha强健,可吴邪打小也没觉得自己落后多少.......一直到认识张起灵之后,他才深深体会到与对方天龙地虫般的差距—对方往往缠着他一整晚,隔天却还是能神清气爽地上朝,而自己却是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的瘫痪状态。这除了感叹上天造人不公之外还能怎的! 他的确需要放风一下。 「皇上……」他微微侧过脸,放缓了语调对着男人道:「是不是......让我陪小咏几晚......」 「不行。」张起灵几乎想也不想地便拒绝。「公主也该学着独立了,皇后不该如此惯着她。」 嗯哼......这人有资格大言不惭地说人家惯着她吗?!平时有求必应的不就是他这个爹吗?! 小咏原本放光的黑眸转瞬间黯淡了下来,还隐隐泛起水光。吴邪心中不服,又见女儿这副模样,胸腹间一股火气上涌,胃部瞬间一阵翻搅,他铁青着脸,别过头乾呕了数声。 其馀的三人皆吓了一跳。 张起灵立刻替他拍背顺气;小咏惊呆了,似乎连哭泣都忘记;只有小思,面露古怪地望着吴邪。 「爹爹......」他略显迟疑地开口:「您......该不会......又怀上了吧......?」 话说当年,爹爹怀小咏的时候,一开始好像也是不断地反胃啊。 [瓶邪] 一百一十六、撂话 (微H) 吴邪的身子瞬间僵住,张起灵也是一脸错愕,但随即转为狂喜。吴邪『虎』地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道:「陛下,您又换了我的药?」 一直到张咏邪出生之后,张起灵才向他坦承当初在军营里的时候,他喝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避孕汤药,那时吴邪又气又无奈,可孩子都生了两个,还能拿他怎办,也只能聊胜于无地与他冷战两日,表达他的不满。是以他此刻直接便联想张起灵是否又故技重施。 张起灵摇头。「没有。」有一双儿女他已觉得心满意足,吴邪不想再生他也体恤他辛苦由着他,可现在既然上天要赐他第三个孩子,没理由不要不是吗? 他看向小思。「去传御医。」 小思点了点头,站起身便要往外衝,却被吴邪唤住:「站住。」 小思腿还悬在半空中,看看吴邪又看看张起灵,不知该听哪个的。 张起灵皱起眉。「你这是……」 吴邪旋过身,自他怀中退开身子,缓步后退……娃娃脸上笑意盈盈,温度却未达眼底。小思抖了一下。 哇哦……有人要倒大楣了。 吴邪朝张起灵福了福身子。「陛下,我打算今晚与公主同寝,休养生息,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亦是如此,请陛下『自个儿』多保重。」 「娘娘,御医求见。」 「不见,让他退下。」 「娘娘,皇上宣您侍寝。」 「不去,我今晚留宿公主这儿。」 「娘娘,您这样,臣等无法交代呀……」 「就转告皇上,我身子不适,已然睡下。」 「娘娘……」 装潢华美的偏殿上哀鸿遍野,一道帘幕之隔的内室却是恬静悠然。 吴邪执着木梳,细心地替小咏梳发。小咏的眼眸转了转,迟疑地问道:「爹爹……父皇要您让御医伯伯看看呢,不看吗?」 御医伯伯人挺好的,让她吃药前都会先赏她糖吃,她认为自己有替他说情的必要性。 吴邪神色未变,手上动作仍是轻轻柔柔的。「不看。」 说他鸵鸟心态也好,说他闹脾气也罢,总之他不想太快面对自己又再度怀孕的噩耗……光想到生產的剧痛和接下来难熬的数个月,他便好心情尽失。 小咏似也察觉了他的低落,半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腰,仰起头道:「爹爹不喜欢小宝宝吗?小咏想要妹妹呢!」讨厌的张思灵老是仗着哥哥的身分欺负他,她若有妹妹,就可二打一了!哼哼! 吴邪苦笑了下,抚着她柔细的发道:「有哥哥不够吗?还要妹妹啊……小咏可真贪心……」 小咏露出了个古灵精怪的笑容,吴邪因着那与自己高度的神似性而恍神了下。 「有妹妹的话……小咏可以照顾她呀,也可以哄她睡觉,这样小咏就有人陪了,就可以把爹爹还给父皇了。」父皇一听爹爹不陪他睡觉,脸色好恐怖唷。 吴邪又好气又心怜地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头,道:「你父皇说得对,你长大了,要独立点,别老揪着人陪你睡。」 小咏身为家中唯一的女孩子,张起灵打小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几乎是任她予取予求,造成她个性刁蛮了些,也腻人了些,不过本质上还是个乖巧贴心的孩子。 小咏吐了吐舌,不答腔了,跳下椅子,笑嘻嘻地牵着吴邪的手上了床。 吴邪替她盖好被子,支着颊,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拍抚着她,小咏圆圆的黑眸慢慢地变得迷濛。 「爹爹……」她开口,似是入睡前的囈语。 「嗯?」 「你怕父皇吗……?」 吴邪的手掌停在半空中,挑起了眉。「不怕呀,为什么这么问?」 小咏瞇着眼,断断续续地说:「我有一次……半夜醒来……想找爹爹……闯进了父皇的寝宫。看见……父皇压在爹爹身上……爹爹在哭……」 吴邪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精彩,忽青忽白忽红。怪不得……怪不得从某时候开始,他便察觉小咏有些怕张起灵,见到他便显得有些拘谨…… 他清了清喉咙,红着脸,轻声道:「小咏不怕……你父皇那是在做…做……生妹妹的事……不怕不怕……」哎,要他跟五岁的小女娃怎么解释床第之事啊?当真难为他了。 不知是他的安抚,还是他的嗓音起了效果,小咏闭起眼,吐息徐缓,不再说话,似是睡着了。 吴邪轻吁了一口气,轻触床头的机关,调暗了室内的亮度。他趴在小咏身边,静静凝望着她恬静的睡容。 他与他的孩子……真是神奇……不是吗……?长指轻轻掠过那如羽翼般的长睫,红润的脸颊,微啟的唇……吴邪的心中被感动与讚叹的情绪充满。 自己那时知道怀上小咏的时候还跟张起灵闹着呢,孩子出生了,那些个不满似乎也都淡化掉了……现在这个,应该也会是如此吧……再怎么不情愿,总是要生下的……自己这样将情绪发洩在张起灵身上,是不是过分了…… 吴邪咬住下唇,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愧疚。 再说了,他们俩的恩爱场景,竟会让小咏给撞见了,实在太不小心……小咏还说见到自己哭了,莫不是每次床上被折腾得欲仙欲死,在哭求张起灵吧......真是羞人..... 下腹因为脑中的联想微微起了骚乱.......吴邪夹紧双腿,倒抽了一口气,感觉那私密之处似乎隐隐流出热液。 怎会......突然间......?! 吴邪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夹紧了双腿交互摩擦着,却灭不了那正温温烧起来的火苗......他突然觉得房内的温度升高了,下体也搔痒得厉害...... 他瞥了一眼身旁女儿的睡容,紧紧咬住了下唇,忍住亟欲出口的呻吟。 太糟了......明明很有骨气地撂话说接下来几天都要陪小咏睡,才不过第一天,就想念起男人了...... 他想念男人微凉而修长的手指,精壮厚实的胸膛,修长结实的身躯,火热的唇舌,还有双腿间的......栗色的眼眸泛起了雾气,吴邪一手滑进了薄薄的单衣中,抚摸着微微硬挺起来的乳蕊,想像着是张起灵在抚摸他...... 对方的指腹,带着薄茧,滑过乳晕时总会带来一种刺麻感,让他浑身发软......那奇长的手指时而温柔地抚摸他,时而粗暴地拉扯他细緻的乳尖,欢愉与疼痛交错着,麻痺着大脑,充血了下身...... 吴邪学着张起灵那样,粗鲁地搓揉起自己.......异样的刺激与直衝脑门的快感让他拱起身子,另一手下意识地朝双腿间的肿胀抚去...... 怎么办......身体......不听使唤......变得好想要...... 他握住了自己的分身,快速地上下套弄,同时左右玩弄着自己的乳头......却仍是觉得远远不足......后穴抽搐蠕动着,似隐隐期待着什么......每回收缩都可感受到那股噬人的空虚感。 想被插入、想被填满、想被翻搅......不管如何套弄分身都觉得搔不到真正的痒处,也迟迟达不到高潮,直让吴邪快把牙都咬碎了。 莫不是......真要去求......?? 他薄薄的面皮微微胀红,看了小咏熟睡中的面容一眼,悄声地掀被下了床。 [瓶邪] 一百一十七、怀孕害的 (微H) 「站住!什么人!……啊,皇后娘娘……属下失礼了!」 内廷侍卫长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拱手行礼。吴邪一身黑色罩袍,拉下了兜帽,露出明显的浅色长发—方才侍卫长便是以此认出他的身分。 吴邪有些尷尬地笑笑,转了转眼。 话说小咏到底是怎么误闯寝宫的?!这寝宫外头的守卫……不是普通的森严哪!! 「皇后娘娘深夜造访,属下立刻去通报一声。」侍卫长中气十足地说完,风风火火地转身便走,吴邪赶忙唤住他:「等等!……那个……陛下恐怕早已睡下……我自己进去即可,别惊扰了圣驾。」他绞着手指,说得吞吞又吐吐。早先皇上召他侍寝他还如此有骨气地回绝,这下可丢了大脸,连说起话来都没啥底气。 侍卫长一愣,原本想说这不符规矩,但一转念,又想起对方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在这宫中几无人能比,他想夜访皇上,恐怕圣上高兴都来不及,自己还是莫插手夫妻之间的相处为妙。 一思及此,他頷首应道:「属下遵命。」 吴邪轻轻地推开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前厅静悄悄的,没见着任何人影,看来张起灵是真的就寝了。 室内夜明珠的光辉被薄纱遮掩,显得有些黯淡,但吴邪对这儿相当熟稔,闭着眼也知该如何进内室。 寝室内,窗户半掩着,微凉的夜风吹进,半透明的纱幔如浪般翻涌……偌大的龙床上,模糊不清的人影仰躺着,胸膛规律起伏,看起来正熟睡着。 吴邪咬着指甲,说不清内心的感觉……明明是自己要张起灵自个儿多保重的,现下看他睡得香甜,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就好像,有没有自己,都无所谓那样…… 吴邪气闷地站在床边,迟疑着要不要探手叫醒对方。 如果把他叫醒了,要说些什么……?说自己想念他的身体?想被他……不不不!这样说实在太丢脸了!!还是说……自己睡不着,想找他聊天……嗯嗯……这好像又有点矫情……啊啊——难以决定啊!早知道就不该被慾望衝脑,衝动地跑来这里了。 吴邪放下被咬得乱七八糟的指甲,像隻斗败的公鸡般垮下肩。没办法呀……自己还是拉不下这个脸……还是摸摸鼻子,回小咏那儿自己解决吧。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旋过脚跟欲走,一隻手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帘幔间伸出,精准地勾住了他的腰身,一把将他拖至床上— 「哇!」 吴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瞬间便仰躺在柔软的床被上,男人偏凉的身躯密密贴合了上来,吴邪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的吐息拂过他的颈项,同样是偏凉的,与吴邪高温的肌肤震盪,引发他一阵战慄。 男人的嗓音一如往昔般清冷,完全没有睡醒的迷濛:「来了便要走,你当朕是什么?」 有些尖锐的质问,但语气听起来,又不像发怒的样子……吴邪愣愣地望着男人闪烁着星芒的眸子,望着那薄薄的、看来非常适合亲吻的红唇一张一闔;鼻间充斥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过后的香气……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嘴唇蠕动着,却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他真是……生得很好看哪……像他这样的人物,不管在东璃或是西泠,三妻四妾什么的都不奇怪吧。这些年来,他就当真只让自己伴着他,完全不碰其他的男男女女,alpha或omega……不觉可惜吗……? 张起灵望着身下那张明显恍神的娃娃脸,也不期待他的回应了,直接探手扯开了他身上碍眼的黑色罩袍— 一扯开他便忍不住惊喘了一口气,为了眼前逼人的美景— 过于宽大的罩袍底下,仅有一件半透明的雪白单衣,蜂蜜水色的肌肤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几乎起不到什么遮掩的作用;单衣的绳结未系,仅用一条简单的腰带扎在腰间,吴邪方才一个摔跌,前襟与下襬几乎大敞—滑腻的胸膛露出泰半,两朵红樱亦娇羞地半探出头;双腿间的幽秘虽不得窥见,但是隆起的性徵已说明了一切……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黑眸瞬间变得幽深不已。他探出手,略略拨开碍眼的衣襟,让那粉嫩的乳蕊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灼灼的注视下......吴邪自喉间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呜吟—因着那视线,也因男人『顺势』掐住了那稚弱的粉嫩,搓揉拉扯着。 「你......穿这样便出来?」张起灵的嗓音变得浓浊低哑。他赤红着眼,注视着那原本柔软的乳尖在他的爱抚之下逐渐硬挺,顏色也逐渐变深,乳晕甚至微微肿胀着......真是该死!这件薄薄的单衣压根儿没有任何遮蔽的效果,若是让其他人见着了吴邪的肌肤,也与自己一般心猿意马,那他必定挖了他们的眼!! 张起灵越是联想,火气越是不打一处来。他俯下头,发洩似地一口便咬住那脆弱的乳蕊。 「唔......疼......我、我穿着袍子呀......」吴邪泪眼汪汪地替自己辩驳,然而满心妒意与慾火的男人听不进去。大掌往下探,手指一勾,那脆弱的腰带瞬间便断成了两截。 更大片的蜜色肌肤暴露了出来,连同那半勃起的稚嫩性器一齐,在微凉的夜风中颤抖着。 男人的手指轻佻地弹弄那玉茎,满意地发现它的顶端开始分泌出泪珠。「这儿......为什么这么硬了,嗯?」男人边吸吮着他的乳头,发出羞人的『啾啾』声响,边问道。 吴邪难耐地扭动着身子,既要迎合胸膛上的唇舌,又想被下半身的手指套弄,混乱得很......他蜂蜜水色的肌肤泛起了象徵情动的淡淡粉色,搭配着微微泌出的薄汗,就像洒上金粉一般诱人。 吴邪的眸色褪得更淡了,笼上了一层水雾......他张着唇,伸出舌,难耐燥热地哈着气...... 「因为......因为.......啊嗯———」他『因为』了老半天,还没有结论,便被一声欢愉的呻吟给取代— 男人一把捋住了他的阴茎,惹得他惊叫出声,连带弓起了腰身。 男人顺着他弓身的姿势,唇舌顺势下移,舔着他纤细的侧腰、小巧的肚脐......诱发吴邪更多像是哭泣,又像是喜悦的呻吟。 「是不是一天没被朕干,小穴便痒得受不了?」男人用瘖哑的嗓子,四平八稳的语调,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吴邪咬了咬下唇。 自股间泛出的春潮让他想回答不是都难,更何况他不争气的分身早在对方手掌中不断口吐白沫,证据确凿。 算了,反正一切都是怀孕害的,就这样吧。 [瓶邪] 一百一十八、站着 (H) 一旦找到了怪罪的藉口,原本紧守着的尊严突然便崩盘了......吴邪扭着腰,在对方的掌心中摩擦着阴茎,同时软软地答道:「是......好想要.......皇上的......肉棒.......」 每回他浪荡地抬腰,那湿淋淋的粉色小洞便会直接袒露在张起灵眼前,像在呼吸般一张一闔,一副欠操的模样...... 张起灵呼吸一窒,粗鲁地一把从床上抓起了吴邪,换自己平躺在下。吴邪迷茫且不满地看着他,被挑起的慾望吊在半空中,他热得不知该如何排遣。 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臀。 「蹲在我脸上。」他说。 「啊啊……陛下……别用…这样的……太……呃啊……」 吴邪看似辛苦地半蹲着,双腿不断颤抖,他的臀正对着仰躺着的张起灵,后者正淫狎地伸出舌,一下一下刷弄他春潮氾滥的菊蕾,时而还吸吮着他下方浑圆的小球……那舌尖在不住开闔的穴口进出,带出更多的蜜液,也翻出粉色的穴肉…… 吴邪绷着脚趾,仰起头呻吟着。他所有的知觉都匯聚到了被张起灵舔弄的那处,腰部痠软的很,双腿使不上力,可他若坐了下去,可是会坐在当今皇帝的脸上……天哪!!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可他快撑不住了…… 「皇上、皇上……停下……我快…没力……了啊……」 他的吟哦掺杂了明显的哭音,是因为极端的羞耻,也是因为一波波涌上的极致快感。 张起灵并未如他所愿,停下在他体内的肆虐,只是探出手,托住他的臀,顺便一左一右将臀瓣掰得更开,方便他将唇瓣整个贴上去吸吮。 「你可以坐下呀……朕不介意。」在令人脸红心跳的『啾啾』吸吮声中,淡然的嗓音这么说。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吴邪想这样大吼出声,出口的却是:「嗯啊……皇上……饶了…我吧……别再……吸了……呜嗯……」 操!那嗓音之甜腻之骚浪,连他都深深唾弃自己。 想当然尔,他这番口是心非的言论只是让男人失笑,道:「饶了你?你是不是说反了,都湿成这样了……今天好像被舔穴就能射呢……」 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吴邪却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自始自终打的就是这主意。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啊啊——」 他低泣着,抗拒着,男人却抓着他的臀不让他有机会挣动……他最终只能抽搐着,在男人舌尖猛然刺入的那瞬间高潮。 吴邪眼前一片炫光,完全对不上焦距;张起灵则是自床上一跃而起,将浑身抽搐的人儿压在墙上,抬高他的一只长腿,挺腰进入他— 「唔……」 他与吴邪,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吴邪受不住地娇啼着:「啊啊……你别再…进来了……呜呜……」他甫高潮后的蜜穴仍兀自痉挛着,敏感得很,又被那粗大的硬物长驱直入,强迫他为其敞开,这滋味……当真是酸甜苦辣混杂着,难以言说。 张起灵粗喘着。那软嫩的甬道将他箍得死死的,彷彿第二层皮肤般密密贴附着他,挤压他棒身的每一吋……那种销魂的滋味让他忍不住又往内挺进了一大截。 「刚射就干你,很爽吧……一直把朕吸进去呢……」他附在那烧红的耳廓旁低语,感觉那裹住他的甬道呼应似地不住收缩,像在吸吮着他的阴茎那般。 吴邪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真是……很舒服啊……那硬物将他填得满满的,不断摩擦他敏感的子宫口;高温灼烧着黏膜,酥酥麻麻的,彷彿整个人都要由内而外地化掉了。 儘管如此,他残存的一丝理智仍没忘了提醒: 「皇上……宝宝……」再怎么不情愿,总是腹中的新生命,做得太剧烈要是伤了可不好。 张起灵撩开他汗湿的发,亲了亲他的脸颊。「朕知道,朕会温柔些。」大的小的都是他的宝,之所以用站姿,也是顾及对深部的撞击会少些。 男人的体温熨贴着他,吴邪觉得连心也要暖起来的感觉……张起灵扳过他的脸,他满怀爱恋地啟唇,与对方唇舌相缠,下身承受着对方的进出……灵与肉震颤着,与对方同时达到高潮。 [瓶邪] 一百一十九、欺负皇上 (微H) 待得一切喘息都平静之后,吴邪慵懒地侧身枕在张起灵的肩窝上,上下眼皮连连打架。张起灵隻手环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长发。 「明天。」他开口,胸膛的振动传给了吴邪。「让御医看看吧。」 吴邪扁了扁嘴。「好~~」不情愿的语调完全不掩饰。 张起灵漫声道:「换个角度想,朕之后射在里面,你也不必惊慌了。」算是怀孕附带的好处之一。 他说得理所当然,吴邪则是翻了个大白眼,抡起拳捶了他一记。「所有便宜都让你佔尽了!」他咕噥。 吴邪的花拳绣腿,张起灵压根儿不痛不痒。他微微勾起唇角,颇有兴致地道:「你后来,为何改变主意,来朕的寝宫?」以吴邪的拗脾气,他已有心理准备这回可能得闹上个三、五天,没想到今晚他便自投罗网了—这当真是令他又惊又喜。 一个念头闪过,张起灵续道:「是否像上回怀小咏时那样,你一直求朕,不要拔出来......」 怀孕初期的吴邪呀.......浪荡可人的程度.......嘖嘖......张起灵瞇起眼,向来欠缺表情的俊美脸孔上竟出现一丝神往。 这、这人说些什么呀!!! 吴邪呛了一口口水,迅速胀红了脸。虽然他的确是因为难耐的性慾才找上对方的没错,但此刻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才不…....啊!小咏!」他转了转眼,立刻转移开这个令他尷尬欲死的话题。「小咏她......似乎撞见了我们在......咳......那个......」 嗯?怎么这话题好似也没少尷尬到哪去! 张起灵扬起眉。「那个是哪个?」他实事求是地问。 吴邪支支又吾吾:「就......她说见着你压在我身上......咳......以为你在欺负我......」一句话坑坑疤疤地说完,他的脸上再也见不着原先的肤色。 「哦~~」张起灵脸上闪过了悟。「所以?」夫妻床第之事,哪有啥大惊小怪。 吴邪瞟了他一眼,似有些不满他的漫不经心。「所以,所以我们应该更小心些啊!守卫的部分也......哇啊!你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张起灵扯至身上,一双大掌包覆住他小巧的臀瓣,若有似无地揉捏。 「如果说.....」奇长的手指滑进了中间的幽谷,沿着臀缝滑行,引来吴邪阵阵抽气。「是你压在朕身上,那不就没问题了吗?」 什......?! 吴邪瞪圆眼的模样,实在像极了某种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张起灵只觉心口一阵痒,手指已经比意识快上一步—指尖长驱直入,毫无阻碍地鑽入了那被彻底疼爱过,依旧十分柔软的洞口。 「呜啊!你又......!!拔...出来......呜嗯......」吴邪左右摇摆着臀,连带地牵扯体内的手指,带出一阵阵水声,看不出他究竟想闪躲,还是在迎合—张起灵自动解读为后者。 「皇后……」张起灵抽动着手指,嗓音透着一丝诱哄:「请你......尽情地欺负朕吧.....」 怎......?!眼下看起来就是自己被欺负啊…....这人又颠倒是非了......啊啊!别再进来了!!! 顶入体内的手指增为两根,另一隻手掌亦抚摸着他的胸膛,指尖恶意地顶着他的乳蕊,而没有下一步动作。随着吴邪的身躯晃动,薄薄的指甲便会刮搔过脆弱的乳头,带来一种似疼似痒的混乱感受....... 「你扭得好骚啊…...吴邪.......上下都那么色.......」男人淡然的评论与下身手指粗暴的翻搅完全不搭轧,似刻意挑起吴邪强烈的羞耻感。吴邪亦完全踏入了他的陷阱之中—他气喘吁吁地前后摆动着腰身,后穴贪婪地吞吃那已镀满他蜜液的手指,前方的分身亦再度禁不住上下夹击的刺激,充血硬挺了起来。 淡色的眼眸氤氳朦胧,恰似他浪荡的囈语一般:「啊啊…...我想......欺负...皇上......求......」他语无伦次,身子亦如同水蛇般妖嬈地摆动,娃娃脸上露出一种似压抑似乞求似期待的神情。 张起灵勾出一个满意的弧度,撤出了手指,轻声催促道:「快呀,想怎么欺负朕?」 [瓶邪] 一百二十、杏花开 (H) (完) 想...... 体内失了手指搅弄的空虚感让吴邪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往身后摸索......纤长的指抚过男人下腹的毛发,直接碰触到了....... 指尖感受到的高温与硬度让吴邪呜吟了起来,蜜穴亦有所感应般地收缩蠕动着......大量的蜜汁溢流下他的腿根。 他执着那肉棍,臀部缓缓往后推,身子下坐......蕈状的头部先是撑开了他柔软的肉洞,滑进了湿润的甬道,接着一路往更深处......整个内壁都被那烙铁般的东西,塞得满满的......彷彿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温度与搏动,其他的一切他都再也感受不到。 「哦嗯......好舒服......子宫...好热......额呵......顶得...好深.....」 吴邪痴迷地直起了身子,手掌撑在张起灵的下腹,开始上下左右摇动着,肉穴夹着那粗大的阴茎不断旋绕、吞吐......黏膜与黏膜之间的摩擦,焚烧一样的高温,几乎让吴邪陷入疯狂......他律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逼得张起灵不得不探手撑住他的腰身,限制他不要坐得太用力—虽然这对他而言,无异于是种自残般的折磨。 吴邪毕竟不是体力活的料,才不过动没几下就脱力了—肉膣深处依旧又热又痒,却怎么样也搔不到,这样的挫败和空虚当真蚀人...... 他趴倒在张起灵胸膛上,金眸一片涣散,烦躁地不断蹭着他,舔着他的唇角,宛如一隻撒娇的小猫。 他好痒......不够啊…...再怎么动还是觉得不够.......要更大力的...粗暴的...... 他啃咬起张起灵紧绷的下顎,呜咽着道:「皇上...肏我......我想被...弄坏......呜嗯......快点......小穴......痒......」 他飢渴的肉穴紧紧地吸着张起灵的阴茎,彷彿要将他榨乾那般......在搭配上他媚浪的扭动,如怨如慕的请求,哪个男人忍得住! 偏偏张起灵还真打算忍住。 他牙关紧咬,脸部线条无比紧绷,足见他正发挥多非人的自制力。 「你乖......小心宝宝......」 唉!又来了!那时怀小咏时也是这样......吴邪完全就像隻骚浪的母猫一般直缠着他交欢,而他往往在激情过后胆战心惊着自己是否伤了胎儿。 「不要......」吴邪嗔怒地拍开张起灵箍住他腰身的手掌。「你不要我了......只要宝宝......呜呜......」 他哭得梨花带雨,张起灵简直好气又好笑。 不能跟孕妇计较......他们总是喜怒无常又阴晴不定......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捨不得,探手抹去吴邪脸上的泪痕。 「说什么呢,朕只要你一个。」他无奈地纠正。吴邪别过脸,含住了他带泪的手指,软舌绕着指节吸吮,被泪水浸润而显得灿亮的眼眸挑着眼尾看他。 「皇上…….肏死…….小母狗吧.......」他舔着张起灵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说。 操!真的是欠干! 他不管啦! 张起灵亲耳听见理智全面断线的声音,他无法思考,一个翻身将那纤细的身躯压在身下,架高对方的双腿便开始大开大闔地抽送......吴邪欢愉的尖叫,两人交合之处响亮的肉击声和水声,床铺的吱嘎声......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在为他摇旗吶喊,鼓舞着他放开手脚,尽情地侵犯身下的人儿...... 若不肏得他晕过去,或是射不出来,这小骚货是不会满足的。 「啟稟圣上,皇后娘娘的脉相虽说有些虚寒,但并未有孕。」 蓄着山羊鬍的御医手指搭着吴邪的腕,调整了好几次角度,又凝神思考了许久,最终面有难色地这么说。 在场的四人神色各异— 张起灵、吴邪与张思灵是惊讶,张咏邪则是垮下了脸。 「没有妹妹了?」她不死心地问道。 御医温缓地道:「回公主的话,确实不像怀孕的徵兆。方才娘娘所说反胃之事,脉象显示,应是肠胃受寒,臣待会儿即开立药方予娘娘服用。」 震惊过后,吴邪笑顏逐开。没怀孕令他心情大好,他笑咪咪地道:「多谢大夫,劳烦您跑一趟了。」 御医长身一揖之后,静静退下了。吴邪对上一双拢着的眉眼。张起灵剑眉蹙着,脸色不豫,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道:「那岂不是不能肆无忌惮地射里面了?」 昨日他便是仗着吴邪有孕,次次都在他体内宣洩,没想到这种福利仅维持了短短几个时辰。 「陛下!」吴邪胀红了脸,瞪他一眼,怨他在儿女面前口无遮拦。 小思似乎已习惯了,面不改色、置若罔闻;小咏则是有听没有懂,只嚷嚷着:「爹爹骗人,昨日明明也跟父皇做了生妹妹的事,为什么没有妹妹呢?!」 吴邪一愣。「你、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怎么可能!小咏究竟是如何窥得的?!明明寝宫外都是守卫不是? 吴邪越想越觉蹊蹺,正待细细询问,小咏便狐疑地又提出质疑:「还是因为这次是爹爹欺负父皇,所以才没有妹妹的......?跟之前不一样......」她小小的脑袋摇晃着,吴邪的脸色忽青忽红,张起灵先他一步开口: 「妹妹知道小咏看了,便不敢来了。小咏不看,妹妹才敢出来。」 小咏看着他,竟像是深信不疑般重重点了点头。 吴邪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他实在服了这人说起这种漫天大谎,脸不红气不喘的,着实了得......不过,虽不知箇中缘由,以后若能断绝小咏见着这种场景,誆她一下,也是值得的...... 吴邪心想着,突然大叫一声:「啊!」 其馀三人被他吓了一跳,张起灵一个箭步来到床边,问道:「哪里不舒服?」 吴邪摇了摇头,抓住他衣角,仓皇地道:「昨日...后......我没喝避孕药汁。」 张起灵反手握住他发凉的手掌,气定神间地道:「小咏不是想要妹妹吗?别喝了吧。」 「不行啊......怎能这......」 吴邪正要反驳,小咏便在一旁拍着手助阵:「妹妹、妹妹,小咏要妹妹!!」 小思也在一旁帮腔:「爹爹,你生个妹妹让她玩儿吧,成天缠着我,烦死了!」 「我才没缠着你!」 「你敢说没有......!」 兄妹俩吵吵闹闹,吴邪望着他们,额角阵阵抽痛,张起灵倒是一脸淡定,甚至唇角微微勾起笑容。 寝宫外,巨大的杏树开了花,风一吹,雪白的杏花细细飘落,似静静守护着宫内的这一家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