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相馆-日之卷》 1童大胆最怕鬼 天生玩甚么游戏都大胆无惧的童衵,总令男生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当然也同时削尽了许多男人的顏面。 许多男生后来更为她取了个童大胆的绰号! 没想到这原本揶揄的绰号,竟引来童衵的訕笑回讽; 「说到底不是我大胆;而是你们这群男生没胆阿!」 「你说什么!」,遭激怒的一男子握拳呛了回去;「别忘了,我们可还有倪昊。」 「倪昊阿......」,童衵索性坐到桌上,看着自己的同学;「这边有人罩的;你家倪昊老大,对这边而言,跟屁没两样啦!」 说完,童衵跳下桌子,大笑数声后,杀向她最爱的福利社。 身为童衵从小玩到大的死对头,倪昊早已习惯她那些不经大脑的叫嚣,再加上她有倪暄这张免死金牌罩着;一直以来倪昊总是矮了一截。 平常在家时,倪昊也不甚在意,多数都随她去自我叫嚣。了不起就当自己养了隻歇斯底里的宠物吧! 可偏偏这阵子童衵不知道是贺尔蒙失调,还是忘了戴墨镜,受不了他的放闪,所以要来报一下老鼠冤。 就他听来,童衵在倪暄面前数落他的那些事情,根本是鸡蛋里挑骨头。可偏偏倪暄不仅没有帮自己说话,反倒称讚起童衵来。 偶而这两个女人还会在客厅上演起古装剧来。 但见倪暄坐在沙发上,敕封童衵为钦差大臣,童衵也相当配合的喊了声「微臣遵旨。」 最后倪暄还顺手拿起那把静电毛刷,将毛刷当成尚方宝剑赐给了童衵,要她代暄巡守! 虽说这两人平常在疯癲惯了;可这一次,倪昊却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得到倪暄加持后,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童衵是越来越跋扈;原本在家的数落,已然晋级到连在学校都不放过他。 这可让他这位向来吆喝眾人惯了的老大,那把面子拉不下去。 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挖个好坑,好好坑那童衵一次。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那一晚让他意外发现大家口中的童大胆者最怕竟是虚无飘渺游荡周遭的鬼后,倪昊便在心中暗自决定要给童衵一个大大的礼物。 所以他趁倪暄不在的时间,计画了这一场真心话大冒险; 他绞尽脑汁,费尽心血,静待时机的佈署了这么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童衵去搞"鬼"!这一次他铁要让大家看看童衵怎么出丑。 「我不要!」,气愤的童衵双手拍桌,接着用右手食指指着眼前人大骂,「你这个混帐老千」 原本在一旁起鬨的朋友们顿作鸟兽散-唯独遭她指着鼻子的倪昊。 倪昊站起身,一掌拍走童衵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接着抬高头,伸出小指头,边挖鼻孔边与童衵大眼瞪小眼; 「愿赌服输!」,撂下这句的倪昊抢先童衵一步双手强压桌面,脚更是踩稳了圆桌桌脚;他知道只要一个轻忽,童衵绝对会使出那招"冰的啦! 「当然,童大胆如果想改名为童无胆,那也是可以!」 「等暄回来,我一定跟她告状。」,不甘遭受捉弄的童衵使出了杀手鐗 只不过向来有用的杀手鐧,这一次却出乎童衵意料之外的失效了。 「告什么,告你赖皮吗?」倪昊故意哼了声,轻蔑的说着; 这再一次的揶揄彻底激怒童衵;她牙一咬,转身看向门口! 看着童衵气到发抖的背影,倪昊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现下的心情有多么好; 他吹起口哨,回想半个月前的那个大半夜- 那天不知为何尿急的他急忙起床上厕所; 就在他正准备舒畅一番时,突然听到外头一声小小的惊呼;这声惊呼逼得他强压尿意,并低咒了声该死。 虽说现在寄住乾爹家里,但乾爹对他和老妹倪暄可是不薄;如今乾爹出差,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怎样也得帮忙抓贼吧。 眼迅速朝周遭审视了一番后,倪昊拿起厕所里唯一可堪称武器的马桶刷走出厕所,朝客厅无声走去。 来到客厅乍见是自家好友兼二房东的童衵半夜睡不着而窝在沙发看电视;万万没想到自己憋尿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傢伙,他一脸不悦掉头回厕所继续他的解放。 「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在看电视,真当明天放假吗?」;回到厕所后的倪昊赶紧放好马桶刷。 在解放完毕后,还是好心的走往沙发要喊童衵回房睡觉。 无声踏入客厅的他,乍见原本瑟缩在沙发上的童衵迅速将盖于身上的薄被单朝头一拉,整个人躲进了被单里; 「你这臭殭尸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半夜时分,看老旧电视播放着古老的殭尸片,听童衵自被单内口出害怕的倪昊,本想好心点帮她转台; 可就在他正好心的要自茶几拿遥控器帮童衵关电视时,忽地想到了甚么。 他一脸奸邪的看着沙发上蠕动的被单,内心低喃了句"原来是这样阿!这下你完蛋了,童大胆。" 他躡手躡脚的走到了沙发后,用轻如蚊蚋的声音断续的说:「童......童,你大半夜不睡觉是要做甚么?见鬼吗?」 话刚说完,倏闻童衵一声尖叫;接着倪昊只知道自己被童衵顺手拿起的不知啥东西狠狠砸中鼻樑, 用手摀住鼻子的他,摊掌一看,已是流了他满手的鲜血。 最恐怖的是,童衵的尖叫吵醒了正在房内睡觉的倪暄;手持鸡毛撢的倪暄犹如母夜叉,甫踏出门口,一见客厅有鬼祟黑影,不由分说的便是一阵胡乱狂打。 待发现是倪昊故意捉弄童衵后,倪暄更是不客气的去倪昊房间拿出他的凉被和枕头,接着丢在她和童衵合睡的那间房间门口。 「竟然装鬼来吓唬童童;你今天就睡地板帮我们守夜吧!」,倪暄没给倪昊答辩的机会,逕自扶着童衵回到房间内。 倪昊也真认命的在两女孩的房门口打起了地铺。 这一顿痛打和打地铺,令倪昊至今仍记忆犹新;每每想起,还不忘摸摸自己的脸颊。 「你不觉得这阵子阿昊怪怪的吗?」 小良用手肘撞了撞他身旁那绰号为番薯的好友;他两同时看向正陷入自己幻想而笑得一脸奸邪的倪昊; 「阿昊有正常过吗?」 番薯这句话,搏得了小良的认同。 只是这一个转头,童衵怎不见了;两人赶忙喊醒倪昊; 「唷!还真的出发啦,那咱们还不赶紧去凑热闹!」,倪昊边追童衵,边在群组内吆喝同学们一同参与这无聊的起鬨。 与倪昊等熟稔又补习补得苦不堪言的同学们,乍闻有这等趣事可跟,二话不说,连忙来与倪昊集合。 满腹火气的童衵握紧拳,一脸生人勿近的疾走在热闹街道上;身后那群伴随讥笑的跟随,令她脚步迈得越来越开。 她要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回去找倪暄一同处理这个不知死活的倪昊。 顾着生气的童衵与专注于戏弄童衵的倪昊等人全都没发现-今天街道上,人潮如此拥挤,始终与逛街人潮逆向而行的他们,却总是如此巧合的与人群擦肩而过,没有发生任何的碰撞。 他们与逛街的人潮-就像是在平面上產生交错的错觉,但事实上,却是空间中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人烟随着他们的前行,越来越稀少。 眼前唯一不变的只有不论有多少人,都仍尽责发出光芒的路灯; 超过路灯后,童衵一个闪身,窜进一条僻巷里!倪昊等人则是站在路灯下望着童衵的背影。 巷弄中是一排荒废已久的老旧房子;而巷弄最尾端的就是童衵今天的目标-异相馆。 2.异相馆 眼前的荒凉让童衵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有些腿软;但当她听到了来自后方的窸窣耳语与訕笑声后,体内忽地涌出一股不肯认输的骨气,强抑了双腿的发抖。 她咬着牙持续朝巷弄内深入。 本来聚集在路灯下讨论的倪昊等人,原本打算就此止步;可是任凭倪昊如何喊,却见童衵还是坚持往巷弄内走去。 情急之下,倪昊与番薯等几个较为有交情的好友们也尾随童衵走进巷弄内;至于半路来凑热闹的那些同学,在倪昊等也走进巷弄后,便一哄而散了。 夏季晚上七八点时间理应相当闷热;但倪昊等在踏进这条僻巷后,皆感此处的温度更冷过三更半夜; 且越靠近异相馆越感觉冷意增添,令人不禁打了好几个哆嗦。 来到异相馆门口后,童衵佇立门口不动;她抬起头,看向吊掛在门上这个写着"异相馆"三个大字的招牌。 偌大的招牌,在几颗闪烁着泛黄微弱灯光的小灯泡映照下,更添几分阴森。但这招牌的恐怖还远不及这扇门后不知从何处出现,正在她面前摇曳颤动的光源; "该开门吗?还是该认输?",童衵的心相互拉扯着; 突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几声轻咳,不想被看扁的她决定要有所动作。 于是她缓缓伸出手臂,张开手掌;只是在手掌要握住门把的当下,招牌上的灯泡闪烁的有些异常,吓得她整个人僵在那里。 以倪昊为首的那群损友再见童衵伸手后,便整个人僵在那,未再有任何动作,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昊,你确定这样不会玩得太过火吗?」,番薯突来的关心话语,打破了寧静。 「过火?等她安全归来,我绝对准备一炉很旺的火炉让她好好过过火啦!」;倪昊大声说完后,还不忘来个乾笑两声! 他就是故意让童衵听见; 岂料,向来最禁不起激的童衵竟尔不似之前,一被激到就衝动地杀了进去; 今儿个的童衵仅在听完这意有所指的揶揄后,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便又继续佇立在异相馆的门口寸步未挪。 唯一有改变的是那微微的抖动的双腿开始转成剧烈的颤抖! 倪昊似乎也发现了情况不只是不太对劲,而是已经失控了。 正当他思索究竟是要放童衵一马,让她继续对自己跋扈嚣张;还是要强迫童衵完成这个他精心设计的大冒险时,后方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划破了寧静。 倪昊他们赶紧朝后方望去。 未料映入他们眼帘的竟是眾多同学们所仰望的校花女神-倪暄。 见倪暄出现,倪昊顿时乱了阵脚;改明儿个上课,他一定要问出究竟是哪个傢伙洩漏了他这完美的计画。 至于番薯等人眼见自己仰慕的大美人朝他们跑来则立刻鼓噪起来。 甚至有些人还鼓起勇气的朝倪暄吹起了哨子;不过哨子声还未来得及吹完,倪昊便赏了那个傢伙一记白眼。 眾所瞩目的倪暄全然无视倪昊等人,直接衝向童衵。 「童童别去,这间房子的鬼故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原本已很害怕的童衵,听倪暄这么一说,是更加害怕了; 后方等着看笑话的倪昊更是立即放弃捉弄童衵这件事。 「暄的直觉从未失准!大冒险到此为止,咱们回家。」 虽想逞强但实在过于害怕的童衵,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对来得及时的倪暄更只有说不完的感谢。 那知道…气还没顺成,背后异相馆门内那道原本晦暗不明的灯光突尔大放光明;招牌上的灯泡也发出了灯泡不该有的白晰亮度。 在此等黄白交杂的光明照耀下,异相馆内竟映出一抹人影-一个只有半身的人影! 未料有此一吓,童衵卡在喉咙中的那口气当场噎在喉头不上不下,让她胀红了脸; 倪暄忙朝童衵背后连拍数下;待童衵顺气后,异相馆内传出了喀擦,喀擦的声音! 相机按下快门的声响,惹得眾人联袂朝异相馆望去;赫见一相机在眾目睽睽下飘飞于半空。 "鬼阿!" 一声惊呼下,仓皇失措的大伙儿争先恐后的想逃离这个鬼相馆。 当大家距离相馆越远时,本来耀眼如昼的灯光不仅开始黯淡,更变得忽明忽暗; 回头见到这情况的倪昊喊的是更大声了。 「跑快点!」 早已丢了三魂的大家突闻倪昊这一喊,可真吓得差点连七魄都给摔掉了; 没有人敢提起胆量往后看;因为他们早已连吃奶力气都使了出来的拼命朝前跑着。 只是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似乎大白天时,用走得都比他们现在用跑得还快到巷子口;是自己吓自己的错觉吗?还是真的撞鬼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大家越想越是惊慌,越慌腿就越发软;所幸,腿软之际,乍见巷口就在那不远的前方! 为什么知道巷口到了呢? 因为那前方正立着一张大木牌;木牌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我是巷弄口,请朝我跑来。 泛起的希望让这伙人涌起了力量,一股作气继续衝向前。 就在他们即将越过木牌时,木牌忽地弯了腰,挡住了眾人去路。 「哇靠!现在是怎样,有弯腰邮筒还不够,还要多张弯腰木牌来捣乱就是了。」 「老老老大,为什么木牌会弯腰?」 经人这一提醒,倪昊又开始慌张了起来。 「闪开!」 童衵的大嗓门让大家纷纷退避;只见大家分列两排时,一花盆竟是狠狠朝木牌砸了过来。 为了避免自己遭砸断的木牌赶忙立正站好。 眾人也趁机衝出了禁錮。 确定安全后的倪昊稍稍喘了气,便与童衵、倪暄三人再次往后一看;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看到了异相馆的最后一盏灯,恰巧在回头的第一眼下熄灭。 那木牌则随风而散。 最扯的是-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其馀皆忘了方才这张木牌。 如此巧合下,鬼相馆的说词更令人深信数分! 在童衵与倪暄的要求下,一伙人彼此紧紧靠拢的走向熙攘街道,打算藉着吃消夜转移恐惧。 可三人彼此的心底正泛起了一种止不住的涟漪,让他们频频望向灯光已灭的相馆所在的那条巷弄。 3.再访相馆-果然有鬼阿 翌日傍晚,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时,童衵二度探访相馆! 在馀暉映照下,相馆的斑驳不过就只是歷史的痕跡,并不似深夜那般的恐怖; 唯有那始终昏黄的灯光同样令人心生畏惧。 就在犹疑踌躇时,耳朵旁故意拉长尾音轻喊的一声"喂",吓得童衵心跳跳漏了好几拍; 她第一念头便是拔腿就跑,哪知道刚转身便撞上了倪昊;她立马明白这专门惹祸的倪昊就是那拉长尾音的混帐! 「你这傢伙,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知道阿,可是你又没被我吓死。阿,我知道了!因为你不是人啦,哈哈哈。」 遭反将一军的童衵转头向倪暄求救; 「暄,你真得好好教训你家这口子了;要不然,哪天我真被他吓死的话,你们俩结婚时,你就没伴娘兼新祕了。」 「行了行了,我搞定他就是;倒是你别大声嚷嚷,你是想害我们被贴上乱伦的标籤阿。」 「那叫你家那浑蛋别有事没事就找我麻烦,小姐我禁不起激的。」 童衵斜睨着眼前倪昊,态度相当跋扈;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亦是倪昊想整童衵的原因之一。 「你最好别拿骄。」,怎么看童衵,怎么想找碴的倪昊,气势未减的呛了回去; 「我一向坐轿;举凡拿轿抬轿的粗活…最适合你这种四肢发达。」 有倪暄压阵的童衵哪可能轻易放过倪昊; 就在硝烟即将再起时,倪暄从中隔开两人 「再吵太阳就下山了,你们吵甚么吵。」喝止两人后,倪暄劈头便问童衵:「童童你为什么还要来啊?你不是一向很怕这玩意的吗?」 「是它叫我过来的!」 看往童衵手指的方向,倪昊虽知其意,可就是止不住自己的嘴贱;「你的胸部叫你来的?叫你来这边干嘛?莫非是喝我们这边的青木瓜燉排骨没效,所以你想去喝另一边特製的?」 「你这贱嘴。」童衵一巴掌甩了过去,可倪昊却闪得更快; 为避免多生事端,倪暄双手抓住两人,虎姑婆态势直瞪两人; 「再搞怪的话我就甩了你。」,她先朝倪昊撂下狠话;倪昊一听哪还敢造次,当场闭嘴! 倪暄再转头威胁童衵;「还有……童童你在闹的话,晚上我就踢你下床。」 童衵:「知道了!」,童衵深知倪暄说到做到的性格,当下亦举白旗投降。 对倪暄她可以投降,可这张嘴没有耍耍嘴皮子,还真是挺痒的就是了! 童衵:「我很好奇,要是那群频频送礼的哥们知道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真面目是母夜叉的话,会不会改送菊花?」 倪暄:「不会,他们应该会想送我食人花;现在呢?进不进去?」 无旁人在旁的倪暄也没在客气,尽耍最真的凶狠婆娘本性。 「开的了门就进去,开不了门就回去。」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倪暄; 发现三人果真默契十足,倪暄满意的点点头说:「看来我们对昨晚都很疑惑;现在……进去解惑吧!」 三人并肩而行相互壮胆的走到门口,他们同时举起手打算一同推开门;可在即将碰触到门扉时,一道凉风自紧闭的门扉内窜出,扑向三人。 打自心底泛起的那股不知来由的害怕令他们缩了手,打了退堂鼓。 转头才走不到三步,三人明显听到自己心里想进去的渴望。 彼此相视一眼后,童衵:「猜拳还是投票?」 「不用了!我打头阵。」 「唷唷!咱们倪老大今天终于知道自己几斤两重了。很好,好好!」 「哼!反正怎么样都是我输。」 倪昊说的没错。若选投票,倪昊只有一票;若是猜拳,他又会被强迫只能出石头。 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下,他自然是认命的打头阵了。至于他为什么不反抗,原因只有一点-三人中就他这么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难不成要在这种关键时刻跟这两女人计较吗? 轻轻一推,门就这么的开了-除了年久失修所发出的声响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阻碍! 倪昊傻了!他万万没想到传闻中被锁住的门扉会被这么轻易地被打开。果然以讹传讹的传闻最可不信。 开啟的门除了打傻倪昊外,亦打飞了童衵想脚底抹油的愿望! 倪昊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倪暄! 但见倪暄一手勾住童衵的脖子,挥了挥手,显然要他带路! 万般无奈下,倪昊只得硬着头皮,领着两位女孩缓步走进这个喧腾一时的异相馆。 甫进去时,三人甚是害怕,频频朝后头门口望去;见大门就这么开着,未有一丝晃动的三人松了口气。 自三人踏进屋内开始,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源早为他们映照出眼前一片清晰,令其產生夕阳暖光满布此屋的错觉;以至于浑然未觉玻璃积尘之厚,阳光难以映射屋内之诡异! 馆内的相机更是依年代逐步摆设,越到深处越是年代久远;在好奇心驱使下,三人不断朝深处走去,边走边观察久远以前的照相设备,甚至还拿起来把玩! 殊不知…时间在异相馆中过的飞快,瞬间太阳早已下山; 犹如电影情节般,在太阳下山时,门自动关了起来;但和开门截然不同的是…关门时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醉心于古物的三人压根没发觉自己已然成为这屋子的囊中之物。 当三人把玩得正开心以然忘我时,骤闻二楼地板声响。 他们赶忙将手上古物放回柜子,连袂抬头朝二楼看去。 望了一阵子后,响声未有停止,可人影却是未曾得见! 鬼屋传说倏地窜上三人脑海。 正当三人转身欲逃;忽然听到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再说……就算你们想逃,门早已关闭,试问你们又能逃到哪里?" 遭楼上女声好言提醒的他们才猛然惊觉……窗外的天早已是黑压压一片。 天黑了,鬼要出来了的想法在脑中盘旋难离。三人哪管女人说了些甚么,拔腿便跑,瞬间已至门口。 倪昊急忙扭动门锁! 岂料紧张过度的他扭锁力道过猛,整个锁头竟尔让他拔了出来! 「你这暴力狂!」,童衵叫骂着。 随着二楼声音逐渐逼近,童衵掐着倪暄手臂的力道也逐渐增加! 倪昊则傻楞楞的看着门锁,直囔着:「怎么办?」 「怎么办?」倪暄顾不得甚么叫气质,扯着喉咙道:「赶紧撞门啦,难不成等着被凉拌吗?」 倪昊马上朝门猛力撞了过去; 那扇看来早腐朽的差不多的门文风不动,反倒是倪昊遭门反震,摔倒在地! 撞门失效,倪暄急忙环顾周遭,看是否有啥可帮忙他们脱困的物品。 霎时,一个绘满牡丹的花瓶乍现眼前;吐艷的花苞像是正再含情脉脉的对倪暄说她"选我,选我!" 「既然你都要我选你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她二话不说,一个踏步向前来到了花瓶的面前。 「暄,眼前明明啥都没有,你说你要选啥阿?」,童衵见眼前明明空无一物,倪暄却朝内走去。 为了不让倪暄被妖魔鬼怪给带走,她连忙伸出手要抓住倪暄。怎料明明快了倪暄一步的手竟会扑了个空。 拿到花瓶后,倪暄则是帅气的一个转身,将花瓶奋力朝玻璃窗砸去; 「花瓶?」,童衵难掩讶异,惊慌的看着倪暄。 现在是怎样?变魔术吗?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眼前老旧玻璃窗竟展现出前所未见的柔韧之力。它就像渔网轻而易举的网住花瓶,未让花瓶与它在两者皆为刚强碰撞下碎裂。 诡异的还不止于此! 玻璃窗将花瓶包覆后,突然又将花瓶用力砸向尚倒在地上的倪昊身上。 撞门,门纹风不动、砸窗,窗竟尔充满弹性,以及"人性";若然不是有甚么新的高科技,那么他们就是真撞鬼了! 这下就连倪暄也慌了! 只是她清楚另外两个要是知道连她也慌了的话,他们大概会六神无主!遂只得硬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盯四周! 4.菜市场大婶般的谜样女人 倪暄紧张万分,倪昊却仍在状况外; 他拾起砸在自己肚子上的花瓶,站起了身朝玻璃窗骂道:「你这玻璃窗没事砸我做啥,是不知道我会痛吗?」, 「你白痴阿,花瓶砸玻璃,怎样也得碎一个吧;哪有玻璃还能接住花瓶拿来砸你!」,倪暄骂了回去。 「也对!」,倪昊看着手上的花瓶说着;驀地,他打结的脑袋像是想通甚么似的,不断朝着花瓶和玻璃窗看去; 「有鬼阿!」,意识到诡异的倪昊直觉地喊了这一句话! 早已闭起双眼,使出自欺欺人的眼不见为净这大绝招的童衵遭倪昊这一声"有鬼阿"给吓得三魂跑了一半; 「别乱喊啦,我都被你喊到腿软了啦!」 这大喊除了不满倪昊的少根筋外,她还想藉由这个大喊壮点胆,顺道收收魂! 身为唯一的男性,倪昊心中虽也是害怕,可仍就随手抓起一隻看似法螺的东西到手上。 若是真的不对盘,他便立即敲破门窗让背后这两个女人逃离,至于恶灵古堡戏里演的那群殭尸就由他死守到底。 只不过他似乎已忘记自己才刚被玻璃窗拿花瓶砸了的事情. 喀拉,喀拉的声音伴随着一双肥腿慢慢地出现在楼梯口。随着肥腿的主人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下来,他们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女人。 眼前女人平凡的像是菜市场随处可见的大婶,唯独那嘴上叼了根不合时宜的长管菸斗分外令人起疑。 且他们根本闻不到任何的菸味传来,菸斗口更是不见圈圈清烟飘送! 女子满脸轻佻的扫了三人一眼,轻哼了声后,继续朝他们走来。 踏步无声的诡异逼得三人认真盯视着那女人的脚下。 「看甚么看,大姊我是人不是鬼!」,听女子这么一说加上发现女子影子在地板拖得老长,三人皆松了一口气。 「倒是你们三个冒失鬼没事闯进来异相馆做甚么?莫非你们想同赴黄泉?」,女子似乎早料到三人会来,故意揶揄三人;「先跟你们声明想死在我这边的话,大姊我得先收费的喔。」 「收甚么费啊?还有大姊你想吓死人啊?」,童衵回了话。 「清洁费,收尸费,超渡费以及最后的转生费。这可是一条龙的服务,没得杀价!」;女子手指如拨算盘的在空中拨画,口中之词更表明她已计算的相当清楚,完全不给他们任何一丁点讨价还价的的模糊空间。 「神棍阿,你!」,听到这些林林总总的荒唐费用,倪昊骂了回去。 「倪小弟,你七月十五没在普渡的吗?你们不出点费用我怎么好先去帮你们打点打点,铺铺路呢?难不成你想仆街?」 「呸呸呸,别诅咒我。我可是连婚都还没结,女儿都还没生;要想普渡我还早咧!」,说完后,倪昊才发现异样,「你怎么知道我姓倪?」 「倪昊,倪暄,童衵自小便是好友。倪昊与倪暄表面上兄妹之名,实际上情侣之实,而你童衵则是掩护他们俩的最佳人物。至于倪暄身为学校风云才女之1,向来深得学校男生喜爱,举凡可以收礼的日子总是令倪昊相当气愤在心却无法说出口。」 「你你你……」,遭一一点破关键的三人不禁结巴了起来 「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这么多吗?」 三人连忙点点头,只见女人不慌不忙地说道:「老房子隔音差,你们以往路过时在外面说的对话,自然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话轻松带过,一向直白的童衵和倪昊自然遭她牵着鼻子走;反观倪暄则不断思索-她感觉好像缺漏了些甚么,可偏偏一时想不起来该衔接的时间点。 「我还以为你有甚么神通呢?原来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误以为对方是个没甚么可怕之处的人后,童大胆开始与倪昊一搭一唱对付眼前之人。 倪暄继续不发一语,冷眼直盯眼前的女人;她与生俱来的敏感体质,令她相当清楚这房子内自女人出现后便窜出了数股不寻常的气息。 就在倪暄想阻止两人开口得罪眼前之人时,女人的眼神飘向了她这边;倪暄感觉得出女人正蓄意引导他们的话语来藉以确定甚么。 想来女人似乎一开始便明白倪暄的体质特异。 见倪暄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后,她不在理会其他两人的叫嚣,直问倪暄:「你不害怕吗?体质异常的你应该早感应出这里有很多的不寻常。」 听出话内含的玩味颇深的倪暄沉默思索了一下后,回应了女人:「恩…的确有很多不寻常;但全部的不寻常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不同!」 「我?你没看到你身边这两位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吗?」; 女人走到倪暄面前,抓起倪暄的手,并将倪暄整个手掌放在自己的人中前。她用力的吸气吐气了几回,便松了手。 「这样温热的鼻息,还会让你觉得我不寻常吗?」 倪暄赶忙缩回自己的手没有说话;此时,她的眼神不仅多了戒备,还有一丝犹疑中的恐惧! 听到有鼻息,倪昊两人也伸出手指去探;在感受温热的吸吐后,他们更深信眼前这傢伙铁定是个趁机吓人的下三滥; 正当两人决定给女人一顿教训时,倪暄一把抓住两人的手,并拉着他们朝门口后退了几步; 「你的气息非人非鬼,或许该说根本是介于两者之间,甚或超脱两者之外!我们三人无意冒犯,尚祈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不知轻重的他们一马。」 倪暄谨慎的用词令两人忽然禁声;他们摀着嘴一脸惧怕的看向女子。 两人深怕自己再说错话的话会有坏下场的表情惹得女人喀喀喀直笑;这笑,可笑得三人头皮发颤! 笑完的女人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知道吗?清末民初时的相机曾经被谣传为是会摄魂夺魄的妖物;也因此当初照相的人总是害怕自己会失魂落魄,以至于一开始的相片照出来的人总是闭起眼睛的模样。」 「这老掉牙的故事谁不知道阿。」,童衵虽害怕但仍旧嘴硬故作不屑地回道; 女子:「对一般相机来说这是笑话,但对我们相馆的相机而言却是事实;这就是为何相馆还有营业,我却再也不愿意帮人照相-甚至我守在这里就只是希望别有人像你们一样,傻傻地要用自己的灵魂来换取那栩栩如生的照片。」 当初发现身处那台年代久远的相机时,童衵还满心欢喜地研究起这老掉牙的建筑,里面更加斑驳老旧的痕跡在在诉说着他的歷史; 但眼前女人的忽然出现已经先吓走她一半胆量,如今又听到这番连篇鬼话,童大胆的胆已成日暮西山。 即便气势已弱,但为求生机的童衵不得不故作大胆。 她嚥了嚥口水,逞强回嘴:「少吓唬了人,本小姐可不是被唬大的。」 「我们三比一,阳气比阴气旺盛多了!」,倪昊也开口配合童衵。 「三比一啊?那我岂不吃亏吃大了!可是我一向不喜欢吃亏呢。」 「吃亏就是占便宜,你这老女人是没听过阿,你都知道三比一了,劝你最好别惹火我们,不然就…;嘿嘿,你知道的,电视上常演的不是吗。」;童衵再搭腔,希望能堵住这女人的嘴,可惜失算。 「你们似乎没听清楚方才我和倪暄的对话……」女人嘿嘿嘿的笑了数声,笑声回盪在异相馆内,更显得诡异;「你们真的认为我只有一个人吗?还是你们完全没感觉到身旁的群魔正在邀你们共舞?」 「烂哏!就说我不是被唬大的了,没招的你就认输吧。」 童衵口舌虽利,无奈气势早已输人数分,这软弱的威胁完全不起作用。 「还在死鸭子嘴硬?想必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对吧!」,女人微翘的嘴角透露出无法看穿的诡譎;「既然如此,你们就别怪我囉。」 「你想做甚么?」倪昊赶紧挺身而出,护着倪暄两女。 「嘿嘿,你们应该知道的阿。通常惊悚片或鬼片不是都该在这个时候不是都该下点让人破胆的音乐,再来点让人手脚发冷发软,心跳加速,血压飆高的言论或者场景吗?」 女人方奚落完三人,三人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乍觉一股冷风自后方袭向身子,冷得三人同时打起了哆嗦。 5.飘阿飘阿飘 见女人轻松几句,气势便强压童衵与倪昊;从头至尾一直紧绷的倪暄在打完哆嗦后劈头便是一句。 「虽然你气息非人非鬼……但你耍了这么多花招请我们来,又弄了这么多手段逼我们留,无非就是有求于我们;你不说清楚想要我们帮甚么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帮呢?」 「果然精明能干,怪不得这两个傢伙都得听你使唤!」 「这迷汤我喝不起,说清楚你的目的吧!」 「想要你们帮忙的人不是我。是他!」 女人说完,楼梯上又出现一位男子;三人观其外观面貌应该与自己年龄相仿,但看他无声走下楼,难免心有疑惑。 「你们好,我是暘;是我拜託卉姊找你们来的。」 「你好!」近身相见,发现眼前男子是自己菜的童衵热情地伸出手要与他握手。 但下一秒鐘童衵发誓绝对不是自己眼花。 明明该握上他手的手掌,却是连碰也没碰到他的手掌的握上了空气;三人顺着暘的身子往下方看去,方发觉他是用飘的,难怪刚刚下楼时地板无声。 「阿阿阿飘真的是用飘的,我我我腿软了啦!」 「能腿软真好,我好久没尝过这感觉了。疑,这说法好像也不对,我从来就没当过人,应该无法体会腿软的感觉才对」 童衵听到暘这等另类的自言自语,更是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眼见情况不断失控,倪暄再度壮着胆子说:「你们看,传说阿飘是没有脚的,他有脚,所以不是阿飘啦。」 「对阿对阿,我有脚的。可是很奇怪,我的脚不管怎么搆都搆不到地面耶?」;暘像是献宝似的,连忙表演他搆不着地面的绝活给三人看。 这次是连倪暄都觉得撑不住的腿软。 「对了,我叫做暘;能否麻烦你们几个别再阿飘阿飘的喊我好吗?」 「鬼阿,救命啊!」 再也按耐不住情绪的三人拔腿奋力地跑向门口。不过他们现在更害怕的是-原本距离不过几公尺远的门口,怎么现在看来比他们跑百米的距离还远;最惨的是他们越跑离门口反倒越远。 「你这笨鬼耍甚么宝?要是真的把人吓跑,别怪我没找机会请他们帮你。」 「卉姊,我不是鬼。我只是魄体遭抽走的灵魂。」 「废话个甚么劲,灵魂都被抽离成这副鸟样不叫鬼难道叫怪啊?还是你想时间一到,被抓去当妖怪。」 「可是鬼应该像煦那样子才对,你看他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 三人顺着暘所说方向看去,又发现一个鬼在旁边站着。 「你们好啊,我是煦;很感谢你们今天来找我们玩。」 「他是地缚又兼恋物灵。」 「别再说了,好心的鬼大爷们放过我们吧」;三人根本听不进去暘的一字一句,现在的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字—逃。 「卉姊,他们没有逃了耶!我就知道帅就是吃香!」,完全没在听他们讲甚么的暘正准备拨弄自己额前的瀏海,表现自己的帅气。 卉抢先一步扯柱他的耳垂,阻止了他! 「你这少根筋的傢伙拉长耳朵,听一下人话好不好。他们根本是腿软跑不动了!」 "耳朵竟然能越拉越长?" 三人见卉这一扯竟能将那位自称为暘的男子的耳朵给拉长到胸前,要说这傢伙不是鬼,瞎子才相信。 「哪有!明明就是我帅气逼人令他们停下脚步,难以自拔!」 暘不满的抗议着。 卉也不客气的松了手;剎时,耳朵就像橡皮筋一样弹了回去;那耳垂还搧了暘一把掌。 「痛痛痛痛!」,暘瘪起嘴,「卉姐都欺负人,卉姐是坏人。」 「对!我是坏人。等下把你切八段沾芥末酱油给吃了。」 卉这话讲得云淡风轻,却让暘脸色大变。 他马上耍赖的说:「卉姐,不要生气啦!这样会长皱纹唷!」 「少耍嘴皮子了。」,卉直接拨开那隻要帮她抚平眼尾细纹的手,「麻烦帅气逼人的你,去问问他们肯不肯帮忙吧!」 不信邪的暘飘至他们旁边,正要开口请他们帮忙时,才发现童衵都已经不知将将满天神佛的名字复诵讚扬了几遍。 发现他们真的诚如卉所说的根本不搭理自己,暘只好又飘回到卉身边! 「卉姊,我一到他们身边就感觉到他们被我帅晕了;所以还是麻烦你吧。」 虽然很不满意暘的自恋,但心知暘会遭到如此变故与自己有关的卉,决定不与暘计较他失魂后的自恋问题! 她大步走到三人面前;「我说三位小朋友,你们没必要吓到这样脸色发白吧,都有种踏入黄泉门口了,结果却是这副孬样……倘若以后九泉下有缘再相见的话,这叫我怎么好讚赏你们呢?」 倪昊:「不不不,不用了,求你们大人有大量!不不不,不是。你们是鬼,我们只求你们大鬼有大量放过我们这群无知的小朋友吧。」 「好不容易才把你们钓上鉤,要我轻松放了你们还真是难啊!」,卉说完还不忘趁机在倪昊脸上摸个两把。 一见所有物被调戏,倪暄也不知从哪借来的胆子,一把拨开卉的手,气势回呛:「你的男宾客够多了,少碰我的人。」 「问题是他们没一个有血有肉阿,就只有这一个是青春的肉体。要知道有小鲜肉自动送上门来,我不多摸个几下岂不暴殄天物!」 卉故作垂涎的模样令倪暄更加反感;她站起身直接对上卉的目光。 「别太过分了,就算你能叫鬼来也不见得能对我们怎样;就别让我们待到天亮,要是待到天亮的话,我们就……」 「你们就怎样,让警察来抓你们私闯民宅吗?不愧是我们家小洛的女儿,果真够格。」 「你认识我们?」 「这封信你拿去!看完再决定帮不帮我吧。」 即便心底还是有止不住的害怕,但一听到有关于母亲讯息的倪暄仍是硬着头皮接过卉递过来的纸张。 6.一家不是人,异世界的委託 「乾妈说了些什么?」 「小妈和老爸又在玩啥把戏?」 两个人也分别凑到倪暄身旁看着倪暄之母捎来的讯息。 「靠,原来我们一家都不是人」 看完洛晏的信后,倪昊先行发话。 童衵则嚣张地往倪昊头上拍了下;「呿,原来倪昊是我家养的小鬼。喂,以后放尊重点,这边可是你家主人。」 「我听你在放屁。」 「哀,人家是内有恶犬,我家却是内有冒失鬼,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同时倪暄也直问眼前女人;「现今骗子这么多,我怎知笔跡不是偽造的?」 「这样你相信了吧」;女人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雪白老虎的坠饰! 一见到这个坠饰倪暄立即回了句「你是卉姨?可是你怎么……」 「怎么跟小洛形容的不一样吗?」 倪暄点点头! 卉又走回方才的椅子上坐下;「非常时刻,适当地改变外貌不仅可以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更可令敌方有所松懈,进而找你们帮忙!」 「原来如此!」,知道对方身份的倪暄不再害怕;看着卉的目光更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崇拜! 倪昊也在此时问说:「那你刚做啥吓我们?」 「我何时吓唬你们了?暘有事委托你们是事实啊。」 「是啊是啊,是我拜託卉姊替我找帮手的。」 「别过来,你这色鬼手放哪啊你。」,童衵见暘飘了过来,立即要他停止飘移,但暘的剎车却好像失灵般恰巧的剎车在童衵身旁,手更是刚好的停在童衵胸前; 「你想非礼啊!」双手紧紧环抱胸前,童衵眼中尽是要把眼前鬼生呑活剥的气息。 「别担心,我摸不到你。」 「呼!那还好!」 「手啊手,主人真是对不起你。想必没有办法拥有真实触感的你一定失望透顶吧。」,暘一脸贼笑向自己的手道歉;「不过也没关係,对于这种小朋友等级的你应该也不满足吧。待找到机会,主人再好好补偿你!」 听到这色言色语的童衵已是怒火中烧;而当她瞧见暘再说补偿时竟还一脸不屑自己的当下,怒火中烧迅速狂燃,转眼烧成了火冒三丈! 丧失理智的童衵早已忘了暘是鬼这件事;她不知从哪顺手抄出了隻棍子,朝发现她杀气,快了一步逃跑的暘杀了过去。 她边追还不忘边骂:「你这死色鬼竟敢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有种的话给老娘站住,要是让老娘追到你有你好看的。」 一者忘记自己是鬼,糊里糊涂的被追着跑;一者忘记眼前追的是一个鬼,大胆效法钟馗抓鬼。 卉对眼前状况似有感而发的说:「冤家路窄果真亙古不变;暄,我得先说这忙不好帮唷。」 「不好帮我还是会帮,但我不能擅自帮他们答应。」 「你帮我就帮,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倪昊信誓旦旦而说,语气尽是深情; 「真是令人羡慕的两小无猜,但是真正能守住诺言的又有几人?」 倪暄在这语气中听到了哀怨的气息,但也看的出卉姨并不打算多谈,身为晚辈自也毋须多问; 可倪昊就没这么好眼色了,他正色敛容的说:「别的男人怎样我管不着,我只要能对倪暄负责就好。」 再被倪昊这令人讚叹的白目刺激,卉姨脸上霎时笼罩一股淡淡的哀愁;这一次倪昊也感受到,连忙收声看向倪暄期盼倪暄能转换话题。 整间相馆顿时只剩下一个四处飘移逗弄童衵的声音和童衵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咒骂; 骂到有气无力后,童衵才又惊觉眼前是个鬼,当场把手上棍子丢掉跑回倪暄身边。 「她们俩都肯帮忙,你呢?」 「帮啊!不然怎么跟乾妈交待。」 「童童你别胡乱答应;要是你跟我们一童出事的话,那乾爹怎么办?」 倪暄才刚说完,门口突来一句"你们不用担心我!" 一见发话者竟是童浩,倪暄实在意料之外; 不理会三人异样表情,童浩站到了卉的面前;这时的卉露出一脸紧张却又娇羞的模样; 「老爸,别背着我妈偷吃唷;卉姨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尬意的女人。」 对于童浩看着卉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童衵相当不是滋味! 面对自家女儿的怒气,童浩一脸狡獪的说:「你一脸不爽是在不爽啥,不爽我深情望着我老婆、你老妈吗?」 「少贫嘴了」;「他是我老妈?」;「卉姨是我们乾妈?乾爹你当我们俩白痴吗?」 看着卉,童浩说出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算是,也算不是!这是装载着你妈灵魂的肉体。」 「衵,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这个忙非你们三个不可,迫不得已下我只好请卉姊拜託你们!」,卉未曾开口,可声音却从她身上传出。 似曾相识的音调骤现令童衵稍有退让,但顽固的她仍是坚持要个答案; 「先解释清楚!」 「你老妈的工作出了差错。若非学姐帮忙抽出魂魄并寄附自己身上,以自身灵力稳定魂识的话,你老妈恐早已魂飞魄散。」 「寄魂?」 听到熟悉的言词,煦开口说:「传闻中的鍊魂术之一,卉你还真是辛苦了,寄放这么多灵魂。」 忽然间,卉的身上出现了刘綾朝后倾倒的形象。 卉左脚连忙朝地用力一踩,高跟鞋鞋跟当场断折,刘綾登时解除脱离卉身体,魂飞魄散的危机,再度附着在卉身后。 她愧疚的朝眾人说:「浩,我有点撑不住,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一番话,童浩紧张的回说:「那你赶紧回去学姊身体,剩下的让学姊说明。」 「别一个劲的担心你老婆,她在我体内安全的很。」 「你到底是谁?」,童衵的口气有些谨慎。 「我算是你们老爸老妈另一个地方的学姊;一个因缘际会下拥有寄魂之力的人。」 「呿,果然是个神棍!」 「倪昊别这么没有礼貌,你们俩爸妈没死成也是学姊插手帮忙的!」,担心倪昊说话不知轻重惹怒了卉的童浩连忙出声喝止; 倪暄一听,当下颤抖地问说:「乾爹,三年前你说我爸妈为了一份研究必须深入非洲,为什么现在说他们差点死了?」 发现自己又多嘴不知该如何收场,逼迫下的无奈,童浩只得转向卉;「学姊……」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你们的父母三人在这。」;卉一个弹指,煦离开原本所站之处。 在煦离开后,地板突然上掀;没有任何一丝畏惧的三人朝那方走了过去。 佇立掀起的地板前,他们惊见两女一男平躺在地底中;模样看似未死,年华却已逐渐老去。 此番跡象在在告诉三人,虽然他们的生命气息依旧运转,可却已越来越微弱。 「现在他们都先寄魂在我身上,不过倪家的两个魂太衰落了,放不出来。」 久违的再见,即便无字可问,无话可说;三人仍是百感千绪。正还想多看几眼时,煦突然拍拍掌。 掌声响起,遭掀开的地板又再度盖了回去;随即煦站回了原位。 纵然怕鬼,但好久未曾见过母亲一眼了;在想见这念头的驱使下,童衵根本忘记了害怕,劈头便是大喊:「煦,你这隻地缚灵滚开啦。」 无奈人鬼空间殊异,任凭童衵怎么赶鬼,依旧只是在空气中练太极。 「你们三个别太放肆,各界有各界规矩!煦用自己鬼气盖住他们,是为了避免勾魂刑拘降临!要知道让这群土流氓嗅到这里,就等同宣告三人没救;纵使是我也挽回不了。」 卉一句喝斥,让三人不敢再有任何念头,当下更下定决心听从卉的安排。 明白三人有所觉悟的卉开口直言:「帮助暘也算是帮助你们父母,他是目前唯一可以入魂的人选;如果他能记起一切,那么学弟他们的魂就能送回身体里,而不是一直依赖煦的阴气勉力维持机能。」 「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暘?」三人异口同声的问卉; 「跟暘一起去他的世界取回他另外的魂体魄身。」 「你这色鬼还不过来!」遭这么一吆喝,暘便又乖乖飘过来童衵身旁,嘴里不断嘟囔着:「好可惜好可惜,为什么在不同空间就摸不到呢?我的手啊你一定很想哭吧…不然我帮你哭好了,可是魂好像也流不出眼泪耶……那我和你该怎么办呢?我的手。」 听到暘又陷入神经打结的错乱思考,卉马上大声喝斥:「你要是在想下去,你这色鬼就真的永远摸不到了。」 一听如此,暘马上恢復正常跑到相机前立定飘好。 「你们也快点过来啊!」暘不断朝三人招着手。 「好了,时间快到了;你们快去站在暘的身边,我一口气将你们送过去!」 「去哪?」 「焠阳-往冥界前的四大空间之一。」 听话的排排站好后,倪暄又问:「那我们要怎么过去?」 「相机会带你们过去。」话语方落,相机的快门已然按下;随后卉从布幕后方探出头来。 暘的灵魂早已消失,而眼前的三个小孩就像睡去一般漂浮在布景上方;其实不仅是童浩担心而已,若不是已经全无办法,卉又岂会让这些灵能未觉醒的孩子们隻身犯险呢! 「为他们盖上布牒,别让阳光照了他们身子!」 童浩赶忙拿出一匹上头有许多金粉写上的古咒的黑布盖上三人的身子; 「冥后!这样真得可以吗?」 童浩改了自己对卉的称谓; 「尽人事,听天命!现在我们只能等了。」 7.出乎预料之外的平凡"异"世界 尚未来得及询问焠阳是何种环境,便遭仓促送进通道的的三人,只得边跟着暘走边自行幻想-所谓的焠阳究竟是何环境! 当他们联想到电影院看得科技巨片中的荒芜以及恐怖时,通道也到了尽头。眼前的光明令他们大为欣喜,三人没有理会暘的叫唤,朝出口快步跑去! 踏出通道的当下,亮光刺眼的令人不得不闭目而行;再一睁眼,所有的幻想皆破灭。 眼前的焠阳压根儿与自己生活的环境没啥两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台湾喜事是大红灯笼高高掛,这边则是白色灯笼高高掛。满是好奇地三人被这与平常大相逕庭的摆设吸引,遂继续朝前方漫步走去,完全忘记暘的存在。 没想到曾被剥离导致游荡焠阳的其中一个魂体竟莫名回归,暘连忙在出口处深蹲,藉以稳定甫归来的魂体。 待确定魂体跟他相连的比用快乾黏得还紧后,他方踏出通道。 眼见三人已然走得老远;为避免滋生事端,他连忙喊住三人。未料三人竟恍若无闻,一昧朝前走去。 暘闭眼,用左手食指与中指抹过眼皮后再张眼细看;前方三人脚跟完全不着地,仅用脚尖行走; 他啐了声该死,随即口诵灵咒,将灵能匯聚掌心之中;奈何魂体刚回归,灵能不甚稳定。 眼见人越走越远,暘也越见紧张,灵能更见溃散之象;突尔,一阵诵经声传入脑海中,替他稳定了即将离散的灵能。 知机不可失,他迅速追上三人;待距离三人身后约莫一公尺的距离,朝三人大喝一声:「蜉蝣之幽在我面前休得放肆!」 话语刚落,掌心上卐字法印已砰然而至! 一恶灵闪避不及,当场遭法印从童衵背后轰至身前,三人也被这一法印力量震醒; 正当三人转头准备大骂那个趁人家背后没长眼,专门偷袭的小人暘时;乍见两隻如矮小、绿皮、四眼的鼠脸怪物,躺在黄土上颤抖。 知道任务失败的怪物急忙站起身,一个虚张声势,吓退三人,再连续数个纵跳后消失踪影,仅留下一句传音。 「日之衡暘,空间的崩毁早已开始;纵然你们四大家族聚灵之力再强仍旧是无法阻挡毁灭的降临,何不好好当你的无感幽魂而要赶回来送死呢?」 不理会传音,衡暘跑到三人面前仔细审视一番后问说:「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原来你叫衡暘阿;现在正常点后帅多了耶!」童衵趁机试戳衡暘胸膛; 没想到这次打到的不是空气而是真真正正结实的肉体—不过还是很冰冷就是了;但这已足够让童衵发出惊呼声! 衡暘更是配合地摆出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回说:「有没有打到赚到的感觉啊?说实在!我这身肉体可是许多灵体们覬覦的姿色呢!」 「自恋狂。」 见衡暘朝自己贴过来的童衵故意大力一推;哪知看似结实的肉体竟只有纸片人般的实力,让她这么轻轻一推就倒; 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人竟然是个弱不禁风,只有个头好看的瑕疵男;加上童衵又忽然想起异相馆时,衡暘好色的那一幕。原本即将涌上的怜悯之心都没了。 她蹲下身,掐住衡暘脸颊,「听方才那几隻青老鼠把你捧得这么高,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是这么厉害的趴在地上。」 一魂回归的暘早已知童衵之身分遂不与她计较;拨开童衵手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尘后站起身;「你们真是我的幸运符,一回来就刚好让我收回一魂。现在尚缺一魂,所以要找寻魄身仍有困难。」 「你一直说甚么魂阿魄的,谁听得懂阿;要不你先跟我们说一下这焠阳究竟是个甚么样的地方!」 「看来是甫回来便收了一魂的我过于高兴,因而失礼各位了!」 「没关係!不过我们童衵要的不是你说失礼,而是要你失身耶!」 倪昊趁机摆了童衵一道;好朋友相处久了,他太清楚童衵有多哈这种白面书生了。 「你……」 「来日方长!待你们助我收魂聚魄成功......届时,咱家自然是童衵的人了!」,衡暘不仅顺势接话,更拋了个媚眼给童衵。 「哇塞!你这白脸奸还真是会顺水推舟。」心中犯噁的倪昊连忙手肘推了推童衵;「别说这边没帮你讨好处,现在你可以开始计划怎么把他生吞活剥,不对!是吃乾抹净。」 被两人一来一往夹击的说不出话来的童衵立马使出杀手鐧; 瞧她朝倪暄使了个眼色,倪暄马上冷眼扫了两个男人一眼; 「你们还不到中年,别只剩下张嘴!赶紧说正事!」 焠阳-冥界辖区四大区域之一,属于住宅及观光区域,通常等着被判刑或者轮回时间未至之魂便会被传送至此生活; 由于焠阳的生活形态与一般人生前的生活型态相差不远,因此很容易习惯。有些魂甚至因为等待的太久太久,反倒认定焠阳为第二故乡,进而放弃得到的净魂珠重新轮回;有些则是悬掛着执念,令孟婆不忍遂暂流放于此等待。 无奈自古以来人鬼殊途,即便可以经由焠阳中央的映心池映照出最牵掛的人事物用以聊慰相思; 但有时过度的思念往往容易转变成不甘的执念! 即便眼前有着一道难以突破的屏障阻碍,可早遭执念束缚的魂体却甘愿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逆入尘世再见一面; 可惜,成功者寥寥无几;即便成功了,到头来依旧尾随着思念之人寿命终老后一起回到焠阳之地。 拘魂之刑也在此时审判,再一次永无团聚的分离,总令终生遭思念困扰的灵魂悔不当初,也因此怨念丛生。 在一片悲哀愁苦的阴力席捲之下,整个焠阳竟尔开始震动;冥界辖下四境-焠阳,淀月,星曲,辰谱本就同脉相依,自然也大受影响; 为避免轮回失序,混乱天常,冥主终于还是以阴军镇压了这股怨念,同时也赋予焠阳中控灵魂力最强的衡氏一族在魂魄尚未进入冥界前的审判阴阳之力… 「听起来你们家族还蛮伟大的呢。」听完简介的童衵,突然觉得眼前的衡暘他家还真是莫名的厉害! 「可悲的伟大吧……控灵家族代表着此生阴魂阴命阴胎!这辈子就这么一辈子;不入轮回,不属尘世。而天生阴魂大多无感不识情爱,更可说是冥界最佳的刽子手。」 听出衡暘口中的戏謔内藏悲悵,一向善被情绪感染的童衵心绪不由得难过而落泪。 8.出乎预料之外的平凡"异"世界之二 见童衵落泪,衡暘快了一步掏出锦罗织网住泪水; 在将锦罗织收入腰际后,衡暘再向三人说:「你们要记住,焠阳现今冥律虽不反对活魂游玩,但倘落情绪过度起伏惊扰到驻守阴军的话,勾魂刑拘便会赶来!遇到这群铁青脸的傢伙没魂有情可说。铁定情侣割爱,骨肉分离;就算是十八相送也没这齣演的可歌可泣。」 「这里应该只是焠阳的其中一块区域吧,不然这小小城镇怎么能容得下每天来来往往的过路魂魄呢?」 「送往迎来可是焠阳的最大特色!不过倪暄你并未猜错,除主城外尚有三处之地;分属其馀控灵家族管辖,而他们在此异变之前只听从焠阳之主殞侯的命令」 「叛变是吗?」,听出端倪的倪暄直白问着衡暘; 「是的!但箇中原由牵涉甚广,请恕我现在不能直说!」 「小气巴拉的像甚么男人,不对—是公魂。」 「倪昊,入境随俗吧;这里许多不合理请你们无视,无听,无话可说;不然惹祸上身真的就回不去了。」 「那还有甚么要注意的」;倪暄自小体质特异也因此深知各境规矩自是有别,为了避免任务失败,她还是得多问几句才行; 「最重要两点:银货两讫以及收起你们的良心别妄想见义勇为。」 「那要对霸凌视而不见吗?」 「或许你们会因为一位老者生前是大善人,死后却在这边被恣意糟蹋而为他抱屈,但其实他的善良只是沽名钓誉甚至是为了包装他祸心的美丽假面。。只论因果的冥界里没有人世的正义,只有所谓的抓交替。」 除了简单阐述外还夹杂着恫吓的言语,衡暘深知这只能暂时压制这三个傢伙;虽知卉姊派他们来的真正原因,但衡暘仍不免为他们担心。 就在暘介绍完毕后,倪昊马上认真地举手发问;「那我可以问一下,这地方的时间怎么算啊?」 「即便冥界在时间的流转之中仍旧与尘世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并不用手表,而是沿袭日晷的计算!」 「那就是说这边还是蛮荒地带囉?」;不懂日晷只懂二十四小时的童衵自以为聪明的回答。 「在怎样的精密计算依旧比不上日月星辰的运行法则;从即便你们生活于科技繁华的时代中,然作息却仍旧遵循自然的运转法则得以明白。」 「这样好像也对。」,听到解释后,童衵开始迷糊了起来 「同样的,灵魂只是另一个空间中的生命,自然也是脱离不了自然运行的法则。」 知道自己坑挖成了的倪昊暗自欢欣,继续发问;「那请问换算大师,将日晷换算成二十四小时的话,现在几点了啊?」 「近午时分!」 满意的答覆令倪昊喜上眉梢的大喊:「好啊,果然是吃饭的时间了。暘,身为东道主的你也该应该聊表心意招待我们这几位不辞辛劳伴你归来的战士吧。」 「原来如此!」,终于明白倪昊俩一搭一唱苦心的衡暘微微苦笑;「看来我的确是怠慢几位贵客了。只不过焠阳规矩-一日两餐,所以中午便劳烦贵客多担待。」 原以为来这边有了个金主,坑他个一日三餐外加消夜点心应该不算过分才是! 没料到这个所谓的焠阳,竟然是个这么煞风景又折磨人的地方,要知道正在发育的他们三餐都还算是不够了,怎么忍心让他们只有两餐呢!两人越想越哀怨,越想越落寞,不免唉声叹气起来; 见他们如此,衡暘甚为愧疚地说:「为了赔罪!待会儿我带你们好好游览焠阳城;待晚上在请大家饱餐一顿。」 听到重点的两人立即一扫方才阴霾,满心的欢呼尖叫已然充斥耳边;可眼尖的暘发现自从自己取得一魂后,倪暄对自己的态度就已经开始不同。 或许眼前那两个粗神经的感觉不出来,可是倪暄的体质特异且善于观察,恐怕早已感觉出有所端倪。 不过即便刻意隐瞒,早晚还是会被知道,也因此衡暘并未太过在意。 在焠阳观光团出发前;倪暄凑到了衡暘旁边,细声问:「你为何要留住小童的眼泪?」 「这是……」衡暘偷偷凑到了倪暄的耳边说出了答案;凑巧这举动被转头要吆喝衡暘的童衵撞见。 童衵也不客气,直接拧住衡暘的耳朵,将他和倪暄拉开了距离; 「我警告你,暄和猪头昊交往很久了!」,本想用手指戳爆他鼻孔的童衵忍下衝动,仅掐住鼻子撂狠话;「你最好别给我别胡来;要是你胆敢拆散他们两,我绝对拿把杀猪刀,把你切得一乾二净。」 「冤枉啊,童大人;小人方才不过是回答倪暄的问题而已!由于事关机密,为避免机密外洩,只得在其耳边细诉!」 「甚么,有秘密?」童衵的眼睛突然闪耀了起来;「快说,快说!我也要听。」 「就是……」衡暘靠近了童衵耳边; 随即童衵整个火冒了上来! 「我是说我要听秘密!不是要听你讲秘密!」; 衡暘快了一步,闪过了童衵的九阴白骨爪; 「我的确是跟你讲秘密阿!」 「很好很好!等让我抓到,我就用你的秘密塞得你便秘!」 童衵就像发狂的虎姑婆一样,直扑衡暘而去; 「现在是怎样?饿虎扑羊吗?」;倪昊走到倪暄身边问着; 「不是!」倪暄示意倪昊加快脚步;看出倪暄神色有异的倪昊自是听话的赶紧离开! 在追逐了一段路后,气喘吁吁的童衵终于停下了追逐的脚步;仔细看了看眼前。 原来,他们已经由荒郊野外走到了城镇外围; 「喂!你不是说要当导游带我们去参观吗?还不快一点!」;气消的无影无踪的童衵一手拉住衡暘,直奔城镇! 就在一伙人准备入城时,骤现两柄长枪阻去了他们前路; 「喂喂喂!现在是怎样?拦路打劫吗?要知道这边口袋空空啦!」倪昊将自己裤子的口袋掏出来给那两柄长枪看; 「给长枪看没有用,重点是要给后方那群看!」 乍闻衡暘此语,决定先发制人的倪昊摆出一副讨债的脸色转过身去; 本要擒捉四人的面具守卫在与倪昊对上眼后,臂一张,招唤长枪回到手中;接着朝倪昊恭敬的行个礼后,化作缕缕轻烟散去。 「果然这种凶神恶煞的脸到哪都吃得开!」童衵说着; 衡暘则看着倪昊不发一语,暗自揣测鬼卫们撤兵的动机;只不过童衵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便强拉他进了城镇。 9.乡巴佬进城,处处无趣 一路上,所有生魂不知是跟他们身处不同境界还是怎样的,竟尔对他们全都来个视而不理;这可让童衵有些闷! 此时,突闻涮涮水声,起了兴趣的童衵急忙朝四处张望; 水声逐渐增大终至响彻四周; 原本悠间懒散,四处飘荡的孤魂们亦纷纷朝前方飘去。他们看得出这些孤魂们神情相当雀跃,飘飞的速度更是急促! 吓得他们连忙左躲右闪,免得跟那些剎车不及的魂们撞上。 「现在是甚么情形?」 「映心池为分隔两界的居民送思念来了。」 「那我们还不快走?」 对于毫无人气,冷冰冰对待的街头巷尾们,倪昊可是比童衵更受不了;他立马拉着衡暘就走。 挤阿挤的,倪昊终于带领着大家挤了进去;他从灵魂相间的缝隙中看到聚集的中心点是一个巨大的水窟窿。 这些魂们看来像是有规律的环绕着这个水窟窿; 「现在是怎样?玩水吗?」 衡暘没有回答倪昊,只是与那些群聚的魂一样,闭起眼,双掌合十,喃喃自语起来! 倪昊三人见状,为免自己太过突兀,也随之而作; 就在大伙诚心祈祷不久,大地轰隆轰隆响,却是无感任何震动;三人微微张眼望向前方的水窟窿。 未料却是惊见窟窿之水凭空升起。 水面圆滑如镜,令了无生气的眾魂们眼睛为之一亮;随即所有的魂相当有规律的依序将双手伸进池内汲水; 待取出水后,便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或望,或闻,或听! 双手紧捧之水有些瞬化儿女身形,细诉近况;有些瞬化情人泪脸,哭诉衷肠以及走出伤痛后的坚强;有些更见几小萝卜头稚嫩的喊着爷爷奶奶;而有些则是见到分明壮年,发鬓却已是几许沧桑之夫妻,用着一股伤痛却又强撑的语气,要在这端的孩子不用担心,自己好好的过。 「这…?」 「害怕孤单仍不愿投胎的魂们,徘回等待的……就是这一份自人界传递而来的思念!」;衡暘口中满是感慨。 倪暄:「一定要是死人才能从池里得到思念吗?」 「焠暘乃魂魄驻留之处,并非死者之魂才能到达;而传闻只要在人界那端仍有人将自己掛在心上便可自映心池汲取思念!」 衡暘话一说完,三人立即排进队伍里;看着三人殷切期盼的眼神,想开口喝止的衡暘,在手伸出的当下又缩回了手! 「思念真的有重要到令人……甚至令魂不惜拋下一切也要守住吗?」 「当你明白甚么是牵掛与羈绊后,就懂了!」倪暄开导着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而来的衡暘。 站在映心池前,童衵他们连忙掬起一捧水;三人眼前所见果真是倪昊的父母以及童衵的母亲! 三人异口同声地朝三人说:「孩子们,辛苦你们了;在这,凡事皆得小心!尤其是得注意……」 话尚未说完,便见眾魂手上之水化成了圈圈气泡飘向空中;不甘的童衵跳起来,试图伸手捞回气泡,怎奈却是怎么也碰不着! 所有的气泡重新聚集在映心池上空,开始不断的挤压;最终成了一片雨云,磅礡落回映心池! 魂在落下的水滴中看着他们将要回送给人界的思念皆笑了;有些魂甚至在水滴落入映心池的剎那,化作一团白簇光球飘向焠阳远端一个巨大的黑洞。 然而,黑洞前方突现一巨大绳网将那些光球紧紧困住,最后一网打尽,收进黑洞下焦灼噁臭的地面中。 失去了光球的黑洞,又再度出现了龟裂,进而引发了焠阳地界的震动! 「地震了,快逃阿!」 见所有的魂茫然未有动作,倪暄赶忙大喊;只是这大喊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回响; 「他们不打紧的;但是你们这三个生魂需先避开这等伤害才是!」;一个身着白素袈裟,满头银发,柳眉凤眼,眼底和蔼与杀气共存,胸前烙下一卍字印,手执枯朽焦木般禪杖的僧者朝他们淡说道; 「哇塞!你这身打扮还真是入时;还好是在焠阳见到你,要是在人间半夜见到你的话,铁定大喊一声:我的妈阿,有鬼阿!」 「待有缘至人世一行,贫僧自当试试童施主所言!」对于童衵的玩笑,僧者未有任何情绪波动; 「好说好说!相信我,我童衵绝对不会誆你的!」;原本笑得开怀的童衵脸色倏然一僵;「你怎知道我叫做童衵!」 僧者未再回答,眼直盯衡暘。 「先生是?」;乍对僧人目光,衡暘萌生股难以言喻的尊重。 「日月星辰四地律失序,当真苦了衡氏一族;还望衡施主好生珍重。」;僧者再朝倪昊言:「击魂杵与倪施主生息相连;切记莫忘初衷,莫失本性!」 「谨遵大师教诲!可否请问大师何谓击魂杵?」不仅衡暘,就连向来桀敖不驯的倪昊见到了此人,也不免口出敬语。 僧者不再说话,手上禪杖轻轻一拄地,震动霎时平息;僧者朝他们慨然一笑后,直朝远方黑洞行去! 「和尚,那地方看来就很恐怖;你还是别去了,去了会送死的!」;虽然对这个和尚有些畏惧,但童衵还是很好心的提醒他! 「生亦死,死即生;生死死生,不过一念之别。阿弥陀佛!」 话传到了耳边,人则已远离! 「呼!怎有股冷颼颼的感觉?」,童衵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映心池游览完了,那现在呢?」,倪暄问着衡暘; 「带你们去逛街,好好血拚一番如何?」,衡暘指着一栋占地宽阔的建筑物说道; 童衵与倪暄不禁击掌叫好,唯独倪昊垮了张脸; 「不想陪我们逛街的话,就请自便!」 听到倪暄摆明的恫吓,加上发现有好几双男性眼睛直盯着倪暄瞧的倪昊心中兀自担心了起来; 当下他哪敢还继续垮着脸; 他强撑着笑脸说:「哪会不想,我明明超想陪你逛街的!」 「那我们走吧!」倪暄勾着童衵的手率先朝建筑物走去;而衡暘则是与犹如拖着行刑脚步的倪昊并肩而行! 「陪他们逛街有这么恐怖吗?」 「你这种从未腿软过的,哪能体会双腿就像不是自己的那种感觉!」 「嘖嘖嘖!看来你的身子骨真的很差;不过就逛个街而已,说得像是歷经大战一般。」 「我等着看你等下还能不能这么大放厥词!」 只是,倪昊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逛街竟然是这么的轻松! 10.怎么看怎么尷尬地逛街和饮食 童衵和倪暄逛了约莫不到一个小时后,便由一开始的开心间晃到现在的穷极无聊。 眼前所见,不是纸扎的就是纸糊的,再不然就是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假〞货;真可说是乏善可陈。 看出两人已然兴趣缺缺的衡暘故意笑问:「怎么你们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呢?为了满足你们逛街的想法,我可是不惜血本带你们来这焠阳最高级的商店血拚呢。」 原本已经逛得毫无趣味的童衵听到衡暘这么说更是一把火; 「你这所谓的高级商店卖的高级商品只供死人用!像我们这种活人,不好意思唷,实在用不上这纸糊的伴手礼啦!」 「可难得你们拨冗来此游玩,我没送些伴手礼委实过意不去!你们放心吧,台币我可能没办法让你们花个痛快……至于纸钞吗?请放心,一定让你们花得开心。」 童衵急忙回绝:「免了,免了!我可不想这么早用到这么贵重的伴手礼。」 倪暄突然不发一语直盯衡暘,原本被开心逛街这股情绪牵动的她没有细思衡暘为何如此做。 可无聊的纸扎商店令她得以静下心来思考。 她想稍早僧者与衡暘对话后,衡暘便突然提出逛街的意图未免太过古怪;之所以会提议带他们来此,肯定是想藉此处闪躲甚么; 倪暄所想并未没错! 现在街道上,阴军正因冥界的动盪而在街道搜索可能原因。 不断在剥落的结界正在宣告冥界的改变,即便焠阳有着衡氏控灵之力费心维持,但与冥界相同的是缓慢剥落的空间错落,因此有许多不幸掉落的灵魂在被阴军发现后立即囚禁等待裁决; 殞侯遭背叛后,阴军将领也由狩魂接任; 狩魂这傢伙恶劣远胜勾魂刑拘。它不论是非对错,只要抓到未入境之魂不须审判直接入狱,最终在狱中的这些生魂变成了狩魂满足口腹之慾的大餐。 为避免滋生事端,衡暘便将三人带至商场中心结界内以免遭狩魂发现。 确认狩魂这土霸王回转冥界后,衡暘也率领着三人走出商场,并为了表示歉意,衡暘决定带三位到焠阳的饭店内用餐。不过因为这百货商场的逛街经歷,三人对这晚餐早已没有任何期待。 没有期待不代表能接受意外!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造型蜡烛及线香,三人根本不知从何吃起! 正确来说,三人虽是平常拜拜惯了,但变成被拜的那个人,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习惯; 可衡暘就不一样了,但见他随手拿起一根蜡烛往盘子敲了个粉碎后,一碗咖哩饭缓缓成型。 「哇,原来这跟哆啦a梦一样厉害!我马上冥想我最爱的牛排。」,就在倪昊冥想完毕准备大快朵颐时,发现他的蜡烛一样是蜡烛完全没有改变! 即便他学了衡暘把蜡烛敲碎,这蜡烛顶多顶多掉了些蜡烛粉在盘子上,完全不见他满心期待的牛排。 明白倪昊的疑惑后,衡暘再次双手轻拍;服务生立即随风飘来,用着中气不足的声音缓慢问着:「客官,请问有甚么需要呢?」 听着这样有气无力的问话,倪昊觉得好玩也有样学样的回话:「我想要牛排,你们有吗?」 倪昊话一出,缓缓洩漏而出的阳气立刻吸引了许多焠阳居民的兴趣;大家深深吸着那四处溢散的阳气,而遭强制导出阳气的倪昊则显得有些疲惫。 衡暘见状,右手立即于半空中再起婆罗法印,隔空阻断倪昊的危机;同时也探知了有些居民正居心叵测的看着他们这几位闯入的访客; 即便在迟钝,童衵身为女性天生的直觉仍旧发现了眼前餐厅内的食客们开始用着不一样的眼光审视他们,甚至有的更是猎人捕捉到猎物的眼神虎视眈眈的看着; 情急之下,童衵马上问说:「衡暘,你快说这蜡烛餐怎么吃吧;不然这一顿饭会吃的很辛苦耶!」 「每种蜡烛就是菜单上的口味,现在服务生送上的便是牛排口味,至于我刚刚帮你们三位点的则是红酒燉牛肉,马铃薯燉肉以及鮪鱼洋葱口味的套餐!现在大家快点吃吧,这样就不会饿肚子了,虽然焠阳的我们不会有肚子饿的感觉。」 「口腹之慾总是要满足一下的阿,这牛排真好吃。」;倪昊边吃边讚赏着; 「单细胞真好,啥都看不懂也不知道;小暄你眼光真的太差了,竟看上这个蠢蛋。」 「你这没脑袋的竟然敢骂我蠢。」 「快吃完,闪魂吧!这点直觉你真的比小童差远了。」,甫开口便遭倪暄吐槽,倪昊登时有种哑巴吃黄莲的苦楚; 当下不发一语闷闷地吃着饭。 说也奇怪就在自己情绪被破坏后那美味的牛排,竟如嚼蜡般难以下嚥; 倪昊一向藏不住性子,苦涩难吃完全写在脸上;瞧他五官纠结吐着舌头活像吊死鬼模样的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衡暘正想跟他说明状况时,突然有股诡异感觉正朝这方向而来; 有鑑于危机逼近,衡暘迅速低头小声对三人说:「香烛是种寄物思念的食物方式,若是你吃饭想着它的美味,那么他便能呈现你所想要的美味,不过一旦你情绪低落无法维持灵力稳定那么它就只是块蜡烛而已,还有现在跟我一起低头别说话乖乖吃着饭,记住动作也要缓慢。」 即便白目如倪昊也看出了衡暘眼神中的紧张,为免多生枝节的倪昊赶忙照做,衡暘则是暗结法印; 正当一切准备妥当,法印将要朝暗处窥伺者轰出时,一群阴鬼不分青红皂白衝了进来四处呼啸。 不明原由的三人被阴鬼吓得心惊胆跳却也想办法照着衡暘所说而做; 待阴鬼坐定后,那尖锐的眼神和鬼叫真是令三人反胃难过,但魂体的好处就是即便反胃也吐不出来,而不会有碍观瞻。 反观其馀焠阳居民对这些丑陋之鬼竟是频频示好,未露一丝厌恶之意;同样的衡暘一见这些外表丑陋的阴鬼们后神情也轻松了起来,甚至更与同桌而坐的阴鬼们间话家常呢。 童衵和倪昊因为毫无灵感于是还是乖乖照着衡暘的话做,但倪暄在近距离接触后,便感觉得出这些灵魂的善良,遂也开始聊了起来,且顺便套取讯息好方便帮忙衡暘。 寒暄过后,一阵奇异鐘声响起。 一听鐘声阴鬼们马上夺门而出,粗鲁姿态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却令魂欣赏万分。 原本即将浮现的危机却因阴鬼们突然的闯入而消散,衡暘也松了口气;但自己心里更明白,才刚回来尚未接近核心便已遭受如此监视,看来族内那股暗潮仍旧没有放弃对自己痛下杀手; 他暗暗审度接下来该如何做动,方能躲过这即将到来的灭魂杀令,以至于没听到倪暄叫唤他。 童衵见衡暘毫不搭理倪暄,一个弹指弹向衡暘额头,更弹得他直喊痛。 揉着额头,衡暘一脸无辜地问着倪暄:「有探出甚么消息吗?」 「有!你知道涣生林在哪吗?」 本想回答"知道,但不清楚确切地点"的衡暘,脑海中突然出现那一片黑不透光的密林,密林中有许多本该是他熟知,如今却相当陌生的环境;唯独还有印象的只有涣生林最深处那几可参天的巨大树木。 11.醒来!涣生林,萨陀恩 见衡暘又失神,觉得弹额头太小儿科的童衵决定改换招式;只见她搓着掌,不断朝掌心呵气。 待时机成熟后,人站到了衡暘身后,左右开弓连续弹击衡暘的耳朵。 衡暘惨嚎了声,「你弹我耳朵做啥?」 「你还没回答暄的问题啊!」 一听是自己疏忽,衡暘只得将这痛楚吞了下去;他发誓以后绝不在童衵前发呆。 「知道!不过那边晚上生人失魂,生魂湮灭;咱们明早在去吧。」 「到了涣生林后,一切便能明朗?」 「恩!待到涣生林最深处后,一切自会明朗;届时,便是分道扬鑣之时!」 「最深处?」,倪暄相当谨慎地问着 「分道扬鑣?」,还不想这么早离开焠阳的童衵有些失望。 「涣生林基本有三大区域,最外围的杂草丛生区,中间地沼泽泥泞区,以及最深处的枯树天。」 「那不属基本区域的呢?」 一听行家说出口便知有没有,衡暘总算知道卉姊处心积虑要安排倪暄帮忙的原因,但倪昊有何能耐,衡暘还真是尚未发觉。 「还有泥婆暗界以及半分之间这两个重叠在涣生林与焠阳的空间。」 就在倪萱还想追问下去时,她们几个耳旁突然传来卉的声音;"你们三个务必要在三天内找出衡暘失去的魂,要不然就麻烦了。" 一听如此,眾人连忙起身离开。 原本该是嚮导的衡暘,因为三魂未齐,导致有些落漆;所幸倪暄自那些阴鬼口中探得了不少,因此路途上倒也无碍。 而见衡暘一直心不在焉的童衵故意停下脚步;想问问衡暘究竟在发呆个甚么劲,谁知衡暘压根没注意到童衵停下脚步,人就这么又不小心地撞上然后跌倒。 见衡暘又再一次被自己撞倒,童衵不免心生疑惑;「真是不中用!」,她伸出手要将衡暘拉起,却在手心相触的一瞬间,感觉到自己体内力量源源不绝的输往衡暘体内,当下瘫软跌坐在地。 原本因三魂未聚导致灵力难以平衡的衡暘在吸收童衵精气后,整个精气神聚合地相当自然。 自离开餐厅后,便一直尾随他们的狭阴们,也遭这股清澈灵力逼得现形; 灵力恢復泰半的衡暘没打算给暴露踪跡的狭阴们机会,法印登时成形;狭阴们乍见一百合花图像自地面绘出,眨眼间已然受困阵内。 遭束缚的狭阴们脸部表情痛苦不堪,活生生像人失去空气慢慢窒息般的模样,但眾人皆知魂是不需要呼吸的。 衡暘则在使用完法印后,神色迅速苍白;见衡暘如此的童衵煞是不忍,遂硬着头皮再次与衡暘手心相触;果真如预料一般,自己又腿软了,而衡暘马上活跳跳一副神采飞扬。 「你们从何而来?」,衡暘问了困阵内的狭阴们,狭阴们没有开口;「很好,那别怪我!」 衡暘当机立断将法印范围不断缩小,狭阴们的痛苦也因此不断增加;可狭阴们仍是咬牙紧撑,完全没有透露背后操纵者的打算; 本想再加强力道逼迫他们就范的衡暘却是力有未逮; 毕竟在这缺魂无魄的状态下,此等能为已是自己最大范畴,再者他实在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吸取童衵之元气。 就在两方面僵持不下之际,倪昊耐不住性子,直接朝狭阴们大吼说:「哑巴阿你们!叫你们说是不会说吗?还是非要我教训教训你们一顿,你们才肯说。」 倪昊的一个大吼惊动了沉眠于映心池深处的击魂杵,亦惊动了在映心池旁游荡的眾多魂体。 一片讶异中,击魂杵飞离映心池,瞬间已至倪昊面前。 没有像电影中那般,神器总是在一片五彩繽纷的光芒中夹带着些许乾冰或者天气特效中傲然现世的击魂杵,显然完全没有令倪昊讚叹。 他反倒对于击魂杵暗灰色的主体加上两端鲜红的龙形多有批评;「我说这甚么脏东西啊,竟然还会飞耶!」 倪昊顺手一抓,轻而易举的将击魂杵拿到衡暘他们眼前让他们好好欣赏这破旧的骨董; 见倪昊竟可随意握上击魂杵,除了衡暘他们三个外,其馀在旁眾魂立即下跪,似乎对眼前这隻杵百般尊重; 衡暘更开心的对倪昊说了一句自己早已放弃的想法;「欢迎你回来,萨陀恩。」 「萨陀恩?那是谁啊?怎么印象中我很熟悉这个名字呢?」 「这把击魂杵与分思刃,散魄枪和断念针合称四境冥器;萨陀恩便是冥界派遣至焠阳掌管击魂杵的护法!」 「那岂不是名器?」倪昊将击魂杵拿近,仔细端详了一番; 看着它铁灰色还略带生锈模样,他是怎样都感觉不到衡暘口中的威力强大;唯一让人心生畏惧的大概只有盘旋两端的张口赤龙! 「我说衡暘阿!这把击魂杵既然是名器,照理说出场时怎样也应该给点声光效果吧;但我握上他时,怎感觉自己连一点点武林高手的气势都沾不上边呢?」 「武林高手?声光效果?那是甚么东西?」 听出衡暘的疑问,三人方知此处虽是接近自己生活的空间,但仍旧有些许的不同,当下就不管尚被束缚住的狭阴们,先行教育衡暘一下。 明白了三人口中的声光效果为何物后,衡暘竟是对着封印内的狭阴们露出那狡獪的笑容; 狭阴们见衡暘招了招手找倪昊过来耳语数句后,倪昊的贼笑更是胜过衡暘数倍;加上击魂杵在手,狭阴们纷纷衝到结界的最边缘处缩在一起。 「衡暘,既然击魂杵都让我拿在手上了,你也该教教我怎么使用吧!」倪昊对狭阴们虎视眈眈的模样加上击魂杵助威,令狭阴们心志有所动摇; 衡暘故意呵呵笑了笑,再加码补说:「我是觉得口头指导不够生动。所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不如我边教你边做,这样也好早点掌握击魂杵的特性。」 「非常好,我就喜欢这样!」;手握击魂杵的倪昊马上装腔作势的在困阵结界外围徘徊; 这时的他像极了军教片中拿着教鞭的教官,不断在学员周遭衡量,一脸准备挖坑强逼人跳的模样! 在倪昊奸险笑容以及击魂杵的恫吓下,狭阴们顾不得尚在结界内,开始四处抱头鼠窜。无奈在那狭隘的牢笼内怎么跑,还是看到倪昊拿着击魂杵佇立前方直瞧着他们。 12.赤龙现身,好个全垒打的魂球 狭阴们越看倪昊笑容越觉害怕,覷出狭阴抑制即将溃散,衡暘和倪昊暗自得意。 两人相对一看后,衡暘立即开口:「倪昊,待我等会重新画印后,你便能自由进入困阵结界!届时,你可得好好亲身体验这击魂杵的威力。」 「那你还不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玩老鹰抓小鸡了」 倪昊兴奋地握紧击魂杵,不断走向狭阴们;转眼人已踏入结界之中。 自己尚未将困阵的死门转生,倪昊竟能自行跨入困阵,衡暘对倪昊不禁暗自称许。 "倪昊竟能迅速转换灵能波动进而游走于困阵之中;看来萨陀恩当年牺牲自己守护焠阳而四散的灵力,因倪昊的出现而开始匯聚了。难怪卉姐会耐心等待他们的出现来帮忙自己。" 眼睁睁看着倪昊大摇大摆地走入困阵中,知道自己已然是瓮中之鱉的狭阴们莫不惶恐。 可任务失败的下场却更令他们恐惧。 为首者决意趁倪昊魂体内的萨陀恩灵识完全觉醒前,以快攻提振士气,更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但闻牠一声锐叫,一跳而起;随即屈身如球,自半空朝倪昊砸了过来。 遭此狗急跳墙的快攻吓了一跳的倪昊,未及反应已是惨遭撞倒在地; 其他狭阴见状,以为眼前来者尚未有真正使用击魂杵的能力,刚刚不过是一逞口舌之威,虚张声势而而已。 在为首者叫了声后,群起围攻而上; 蜂拥而至的丑陋小鬼们让还没来得及爬起身的倪昊看了也怕,手上击魂杵随手一挥; 随后只闻哀号一声; 听哀号声好像离自己很近,但自己并未感觉任何一丝疼痛的倪昊赶忙睁开眼; 眼前所见是击魂杵两端之赤龙现身捍卫其主;第一位衝来的狭阴就这么身体失去了中间一截,莫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倪昊。 见狭阴身体残缺却未烟消云散,倪昊眼中满是惊奇。他伸出手朝狭阴空了的位置探去,发现还真是空无一物; 「这样都还不死,你不简单;阿,不对,你早就死了;这…我应该怎么说呢?」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倪昊转头衡暘大声问说:「喂,老暘!在焠阳你们都怎么形容这种要死不死的模样啊?」 「裂魂之象!」 「裂魂之象……嘖嘖嘖,形容的真是贴切。」倪昊再举起击魂杵,瞇眼看着眼前一脸惶恐却又动弹不得的狭阴;「那么我要是用击魂杵将他打的啥都不剩,不就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了吗?」 「当然。」 衡暘的答案令倪昊相当满意;他不停挥动击魂杵,兴奋地朝所有狭阴们说:「很好很好!那这下子,你们就真的受死吧。」 嘴角上扬的倪昊令所有的狭阴们大惊失色;他们开始不断的乱窜,有些甚至长出了吸盘,让自己吸附在困阵的上缘。 倪昊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分散在圆顶上缘的狭阴们; 「刚刚不是叫嚣的很呛吗?不是想集体霸凌我吗?现在躲得跟龟孙子一样是怎样!」 怕极了的狭阴哪肯理会他的叫嚣; 「喂,倪昊你是叫完了没阿;枉费阿暘特意抄了傢伙给你,结果你除了喷口水外,根本没啥实质作为嘛!要不你就闪开点,让专业的来啦!」 「论挥棒,你们谁有我专业?」倪昊朝童衵吼了回去; 「是没错啦!只不过……你专业的是挥棒落空而不是全垒打啦!」 被踩中痛处的倪昊不再答腔,他杀气腾腾的看向狭阴们; 「你们这几个傢伙害我遭小童这般羞辱,还不自己上来送死!」 正当童衵再准备叫嚣时,倪暄摀住了她的嘴; 「等着看吧!阿昊要发挥实力了。」 「你这已经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根本是鬼遮眼阿。」,童衵扯开倪暄的手,碎念了句; 「倪暄说得没错!倪昊真的要发挥实力了!」 意外听到衡暘倒戈的童衵努努嘴后不再说话; 她刻意张大双眼等着倪昊出丑后,她一定要亲眼目睹倪昊出丑,接着好好数落他一顿。 乍闻身形未动的倪昊扬声一喝;脸上竟现梵文化印贴于额头;随即击魂杵双赤龙离杵而现,盘桓交缠于倪昊全身,最后分据双臂。 得龙灵元力之助,倪昊飞立于半空,厉眼疾扫所有狭阴; 「双龙吟。」 双龙吼声顿充塞困阵之内;饱受龙吟震盪之苦的狭阴们纷纷自圆顶摔落至地面。梵文亦在此时尽数渗入倪昊面容以及身躯。 登时,沛然气息环绕,倪昊面露苦楚,仰头视天;这让倪暄们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她在困阵外围急喊倪昊名字;似是听到倪暄呼唤,倪昊低头看向倪暄眾人。但这一望竟让倪暄等人暗自心惊。 那人真是倪昊吗?若真是倪昊,又是何原因竟让他化身成为如此庄严? 「明王怒相,看来倪昊真是萨陀恩。」,衡暘看着庄严法相认真说着,口气中不仅有一丝宽慰,更多的是无法说出口的欣喜。 「什么明王法相?」,倪暄担心的问了衡暘; 衡暘尚未来得及言明,倏闻沉声一喝,「赤龙回旋!」 倪昊左手推出,原本旋绕左臂上那尾赤龙霎时脱臂而出,张牙舞爪衝向狭阴们;多数狭阴们闪避未及,惨遭赤龙咬得残缺不全。 有些甚至已然涣散难以凝聚成形;此时倪昊双足再度踏上地面。 双足着地瞬间,地上忽现卍字红印;立于卍字中心的倪昊脚底顿生小火苗。火苗延烧迅速,不消片刻已烧成一卍字火印;随即火印旋转,灼烧困阵阵内所有地面。 甫遭赤龙撕咬,又逢佛印灼烧,狭阴们皆视痛苦哀嚎。 哀嚎声犹如婴儿啼哭,令耳闻的倪昊一时心软;在她决意放过眾狭阴的当下,赤龙回杵,明王怒相亦溃散无踪! 明王怒相溃散同时,哭声倏止,狭阴们皆面露邪光;牠们捉紧这稍纵之机,将全数魂力化出,齐心凝聚成一个球体。 「该死!是魂球。」 「没错!他们的确是浑球。」 倪昊脚方踏地,魂球即刻朝他疾射而来;但见他不慌不忙,双手紧握击魂杵,接着一个挥棒,魂球惨遭击出。 其威力之大,甚至穿破困阵。 「喔耶!红不让。」倪昊回头向童衵炫耀着; 「拜託!一颗比你整个人还大的球,要是你还被三振,我看你这辈子白活了。」 心情大好的倪昊决定不与童衵一般计较; 「我说阿暘你为何苦着一张脸?」,转头见衡暘皱着眉头,倪昊不明的问着; 「那魂球……」 「那浑球不是被我打飞了吗?别怕!下次再来,我一样打飞它。」 「不!我担心的是球飞往的方向。」 「那是哪?」 「刑拘堂!」,衡暘走到倪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也就是勾魂刑拘的办公室。」 衡暘话方说完,魂球便将刑拘堂的屋顶给砸开了个大洞; 「哇塞!这浑球有这么重喔?我打中它的时候明明感觉它比乐乐棒球还要轻耶!」 「这不是重点!衡暘明明说勾魂刑拘惹不起;结果你却偏偏去招惹。」;童衵揪住倪昊的领口大骂。 倪昊看得出童衵不是故意找碴,而是她真的在害怕,便将要呛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衡暘,我们逃得掉吗?」 见衡暘摇头,倪暄再问:「那我们会被刑求吗?」 衡暘仍旧摇头; 这下倪暄也不解了;「那我们到底会怎样?」 「不知道!」 童衵放下了倪昊,她转而怒指衡暘;「喂!这不是你的地盘吗?你怎会不知道?」 「在我大哥被囚禁后,勾魂刑拘便不再听令衡氏一族;我甚至连现在是谁在主宰焠阳的一切都毫无头绪!」 「那我们岂不是等死?」 「不是!」 听到衡暘的回答,童衵轻松了起来;「不是就好!」 「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那有啥不一样?」 「灵魂不灭还有机会投胎转世,魂魄没了就啥都没了。」 衡暘的据实回答毁了童衵最后一丝希冀;她颓丧地坐在地上。 「童童别怕,衡暘说得不过是最差的状况!」,倪暄试图安慰童衵;「更何况我们手上还有焠阳的神器-击魂杵呢!我想勾魂刑拘应该也没这等胆量直接对上击魂杵。」 击魂杵强大的威力的确可以当成他们的保命符,但要想发挥击魂杵所有威力,仅有被击魂杵完全承认的萨陀恩才有办法。 身为衡氏族人,他看得出方才双龙现身并非是听从倪昊命令,而是在杵里待久了,想动动身子,热热身罢了! 要不然,纵使倪昊喊破了嗓子,那双龙大概也懒得搭理他。 只是衡暘见童衵怕成这样,心一软也附和了倪暄;「击魂杵可是由冥王直接赐予焠阳;就算是勾魂刑拘群起围攻,也佔不上便宜!」 「早说嘛!害我以为这我辈子就这么没了!」童衵站起身,不断拍着胸口; 这时倪昊也凑了上来;他故意损了损童衵;「你都知道这辈子早就没了还一直拍;还好在异相馆时,衡暘没摸上,要不然铁定后悔死了!」 「你这三振男找死阿!」 童衵一拳打了过去,本可轻易闪避的倪昊不知怎地突然全身气空力尽;躲避不及的他只得活生生捱下这软如棉花的拳头后弹飞落地。 「唷!不是老爱吹嘘自己是硬汉吗?怎么现在成了比这傢伙更中看不中用的软男啦?」 童衵手指一旁的衡暘数落着倪昊;看倪昊强压体内气息导致双颊都鼓了起来的衡暘,整个忧心都摆在了脸上。 原来倪昊在遭童衵一拳击中时,突觉有口气自胸口迅速衝至咽喉;直觉这口气有古怪的他强憋着,不让气衝出口! 也感觉出倪昊有古怪了的童衵不断拍着他脸颊;「喂!你是怎啦?怎么都不讲话?」 当童衵的手在碰到倪昊时,他感觉到有更多股气不断的从胸膛挤至咽喉;令他像个活生生快胀破的气球那般难受。 知道自己在难压抑气息衝出的倪昊,一把推开了关心他的倪暄和童衵;「离我远点!」 13.轻飘飘后遗症 虽急忙将两人推开,可开口时的庞大气息仍是衝击到两人;但成为出气口的倪昊更惨! 他整个人就像是胀到极限将要爆破的气球找到宣洩的出口般,咻的一声衝上了天空!三人连忙追了上去。 「现在是在演衝上云霄吗?」,追着倪昊的倪暄有感而发的说着;她感觉得出这对倪昊并非坏事! 「暄阿!你男友现在像风箏飞上半空,你手上连条绑着的绳子都没有;你就不怕你男友飞失吗?」 「我只怕等下他要是掛在那树林上,我们就得爬上树将他救下来了!」 见倪暄指着前方沉鬱的森林,衡暘大喊了声:「该死,那里是涣生林的入口处!」 「喂,阿暘,你不是会变戏法吗?你还不赶紧变出个绳索甚么的,好绑住倪昊!」 「绳索?丝线?」,得到童衵提醒的衡暘面露喜色;「童童,你真是贵人阿!」 他再问向倪暄;「你跟倪昊的感情是否无半点虚假?」 「是!」 听到倪暄坚定的回答,衡暘左手凭空绕了数圈后,乍见一团红线缠于手上! 「当初帮月老爷爷搥背得到的奖赏,终于派上用场了!」,衡暘边说边将红线的一端绑在倪暄的手腕上;「你可得抓紧红线,别让它飞了!」 「这红线这么细,会不会扯没几下就断了?」,童衵看着这细如蚕丝的红线,相当的担心! 「千里姻缘都靠这小红线一线牵了;这红线的韧性和强度我看就甭担心了!」 「可是这是月老送你的红线,你把它系在别对情侣身上,你不就没红线了!」 童衵说得并没错! 当初月老在将红线赠送给衡暘时,曾对他耳提面命过; 「小暘阿,爷爷送你这条红线是要让你绑住你的心上人的;身为衡氏一族的你要是失了这红线,就真断了自己唯一的姻缘机会。所以你可得好好珍惜!」 那时,一直以为自己生于控灵家族必须断情绝爱的衡暘仅是点点头,不觉得红线有何用;可是在见到自己哥哥突破了这个禁忌与大嫂成亲时,他不禁对自己手上这团红线有了憧憬。 「控灵家族无情爱可言,红线对我而言实属浪费!」 不想再多谈的衡暘故意扯开话题;「等下你就把线朝倪昊射过去!」 「怎么射?」 倪暄方发问,不知究竟能有多长的红线中端竟尔化作一长弓佇地而立,最前端则成一箭搭于弓上! 「哇塞!原来月老还有兼差当邱比特啊?」 童衵看着这长弓搭箭的模样,兴奋的说着; 倪暄也不再迟疑,调整角度,瞄准倪昊后拉满弦。弦放瞬间,箭疾射而出;转眼便已射中倪昊! 「好了!现在你真得可以把倪昊当风箏放了!」 「暄,你可得小心点拉唷!要是一个不小心扯得太大力……把他给扯断了的话,你这一生的幸福可就都没了!」 童衵看着红线连接的位置,好心提醒着倪暄; 「红线连上倪昊的肚脐与倪暄的幸福有甚么关係吗?」 听到衡暘的回答,才知道自己看错的童衵突然胀红了脸;这时衡暘像是明白甚么似的;「原来……是童童你想歪了!」 一旁的倪暄则专注的拉扯,没有心思参与两人的斗嘴! 在经过一番努力后终于将倪昊给拉了回来; 看着单薄如纸完全没有立体感,只有平面的倪昊,倪暄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哇塞!你这二次元的模样看起来帅多了;看来你活在三次元空间实在是太可惜了!」 见好友除了变成薄纸以外没啥大碍的童衵自然是嘴上饶不了他; 「衡暘,你知道怎么让倪昊恢復正常吗?」 「不知道!这方面的记忆存在我另外一个魂体中!」 「这还不简单!灌气就好了啊,气球不是都这样吗?」 童衵直率的回答,惹来了倪昊的不满; 「你把我当气球?」 「难不成你想当风箏啊?」童衵戳了戳倪昊单薄的身子;「我可是在为你谋福利耶!」 不等倪昊想通,童衵朝倪暄说:「暄!你吸足气给这傢伙来个几次爱的啵啵,这样很快就会灌饱气了!」 「你怎知道这样行得通?」 「现在找不到泵浦灌气,就只好来招人工灌气凑合着用唄!」 虽说两人交往已久,但一直以来皆未让人知晓。如今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接吻,倪暄还是不免有些害羞! 「你放心,我已经把衡暘的眼睛给遮住了!你就安心地上吧!」 童衵睁大眼睛,兴奋地看着她俩;其实不只是童衵睁大眼,就连待救的倪昊都睁大了眼睛! 「你把眼睛闭起来!」倪暄指着倪昊说;「至于童童,你给我转过头去!」 「这样我就不能目睹歷史性的一刻了耶!」 「转过去!」 听倪暄严肃的口气,知道她是认真的童衵只得不满的转过头; 「喂,你们是好了没啊?都啵了这么久了?」 问了仍是没有回应的童衵决定偷偷转过头去;一转头才发现倪暄满头大汗,而倪昊则是丝毫没有改变!她看得出倪昊那搭在倪暄胸前飘阿飘的双手,绝对不是故意揩油,而是要将倪暄推开! 可是不知道为何就是有股吸力让他们俩分不开; 「该不会……倪昊中的是吸精大法双人版吧!」童衵赶忙吆喝衡暘;「阿暘,你我一人一边,把他们俩拉开!」 衡暘马上遵照指示而行,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把倪暄两人分开! 「呼!我看以后接吻还是浅尝即止就好!这种差点缺氧窒息的深吻我受不了!」,脱出生天的倪暄吐了气说着; 「这招没用耶!那倪昊该怎么办?」 「边走边想办法吧!」,倪暄将倪昊像捲画纸般的捲了起来,再用手上的红线绑好,背到身后! 「果然扛画筒的人技巧就是纯熟!」;童衵看着脸靠在倪暄肩膀上的一脸猪哥样的倪昊,贼笑了几声;「暄,你要不要将倪昊倒过来放啊?」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他脑充血兼闻臭屁!」 「不用了!偶而还是得放点福利给他;收放得已,才是上策!」倪暄拍了拍倪昊的头; 闻着倪暄身上香味又遭如此轻拍的倪昊早乐得飘然如仙。要不是倪暄将他绑得死紧,搞不好他会爽到飘飞而去。 「哇靠!原来你这么厉害,怪不得倪昊会令你搓圆捏扁!」 「等你有了对象,我一定倾囊相授;包准让他对你也这么服服贴贴!」 「不愧是我的好麻吉,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路上跟着他们走的衡暘想问他们究竟要走到哪,可是却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再观他们所走的方向似乎是便是他们该行之处。 认为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衡暘也没有再说甚么,就这样陪着他们一路前行。 14.一间旅馆 "啊!"明明天还亮着,可童衵却是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好睏喔!甚么时候才会天黑啊?」 「抱歉!由于地律失序,现在的焠阳早已没有晨昏昼夜之别!」 「你该不会是说我们不用睡觉吧!」 对于童衵的惊慌,衡暘相当的不解;「为什么要睡觉?」 「难不成你们焠阳的人都不用睡觉的吗?」 「是不用!」 「天啊!那会不会明天一早醒来,我就突然冒出两个黑眼圈啊?」童衵自顾自的哀号了起来! 「虽说不用睡觉!但入夜后,焠阳的居民们仍是必须休憩。」,对于童衵屡屡打断自己的话,衡暘除了摇头傻笑以外也别无他法;「且城镇中亦贴心设有旅馆,好让初来乍到的魂们回味一下人世间旅游的感觉!只是……」 「你这傢伙以后说话说重点好不好;老是吊人胃口是怎样!」全然不觉自己有打断衡暘说话的童衵边打着呵欠,边伸出手拉着衡暘! 当童衵的手掌碰触到衡暘时,一股远比焠阳眾魂们还冰冷的体温传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莫非这才是她呵欠连连的原因?"被拖着的衡暘皱起了眉头; 而不知道路的童衵再强拉衡暘走了几步后便停步,朝他傻呼呼地笑着。 「还是由我带路吧!」;这一次换衡暘拉着童衵前行,只不过他相当小心地拉住童衵的手腕,以免掌心相触又再一次吸掉她的活力! 衡暘心猜童衵身子的冰冷应该是短短时间便赠与他两次精力之故;看来他得在旅馆订个最好的房间,好好答谢童衵才行! 就在大家快走到旅馆时,乍见映心池那位与他们有一面之缘的僧人正盘腿而坐,挡在他们前行的路中央! 「哇塞,和尚!你不是朝那边走去的吗?」 对这名和尚充满好奇的童衵立马甩开衡暘的手,跑到和尚面前,伸手指向她右边的黑洞;「还是你是来向我们证明地球真的是圆的!」 「小童,你怎能这么没有礼貌!」,对僧人存有敬畏之感的倪暄立即上前阻止童衵的不敬;「小童向来有话直说,还望大师不与小童一般计较!」 「童衵所言亦无错;若非有缘,又岂能成圆!事事若皆能如圆,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童衵见和尚分明双掌合十,盘腿而坐,可身旁这隻貌似烧焦枝干的禪杖却是直挺挺的立其身旁,为此不免惊呼了声。 「咦!这禪杖好奇怪唷!」; 「施主若有兴趣,何不把玩一番呢!」 「多谢大师。」;倪暄等人尚未来得及开口阻止,童衵已先喊了谢!随即双手握上了禪杖。 "嗯?"一声嗯,引得衡暘与倪暄相当担心; 「小童怎了?」 「呃!突然感觉全身温温的,没有方才冰冰凉凉的感觉。」 倪暄:「呼,我还以为你被禪杖黏住了,吓死我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才全身发热起来吧?」 「我告诉你,这隻禪杖轻得像棉花,我一根手指就勾得起来啦!」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童衵当真用食指勾住禪杖杖身,准备将禪杖举起; 这时衡暘又踩前了数步,笑言:「你千万别逞强!这里都是熟人,只要你大大方方的承认你不行,我们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你这傢伙是吃了倪昊的口水啦,讲话这么机车!」 童衵手一扯,禪杖拔地而起,紧接着腕一转,杖随手势旋动;杖柄末梢就这么将衡暘给勾在了半空中。 「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然体重轻成这样;让人随便一勾便给勾上了半空!」 诡计得逞的童衵咧嘴大笑;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何异法?"担心有危的衡暘顾不得狼狈,双手急握禪杖,想将自己推开;未料自己的手碰上禪杖当下,便遭禪杖黏得死紧! 「心若清,身自轻;心若静,身自净!」 倏闻和尚此语,衡暘连忙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心静气;果然在心绪稳定后,所有的禁制全部解除! 「多谢大师教诲!」,再度踩上地面的衡暘双掌合十,躬半身向眼前僧者致谢。 「菩提不结果反成泪,是喜亦是悲,是悲亦是喜;人心惶惶,莫求天道垂怜,但问清灵本性!」 「这是在说我吗?」 和尚没有回应倪暄,他站起了身,单掌举于胸前;童衵相当识相的将禪杖交还和尚。 随即再一次禪杖拄地,向四人道了声"阿弥陀佛"后;便又朝他们来时之路行去! 「要是这样背道而驰都能够再碰面的话,我敢保证他一定是哥伦布转世!」 「背道而驰这句成语可以这么用吗?」 「考试的时候当然不可以,但是在你面前绝对可以!」,童衵凶巴巴的回了衡暘; 「还有地球是圆体的学说是由哥白尼所提出;哥伦布应该是发现新大陆才对!」 「反正都哥字辈的,起码我还说对一个字咧!」 知道童衵摆明耍无赖的衡暘没有再回嘴,因为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更没完没了。 就在两人斗完嘴后,原本薄如纸的倪昊突然像气球逐渐膨胀起来;随着倪昊的逐渐膨胀,他的体重也开始逐渐恢復! 这下子,可苦了揹着他的倪暄;但见倪暄不仅弯了腰,还弯了膝盖,彷彿倪昊只要再吹胀个几分,她便得双膝落土! 为了避免自己被倪昊压扁,倪暄迅速解开绑在身上的红线;登时,倪昊身子一滑,屁股摔到了地板上! "痛痛痛!" 「痛甚么痛,也不想想我差点被你给压垮!」;对于倪昊喊痛,倪暄完全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她揉了揉被红线扯痛的肩膀! 倪昊见状,赶紧扶倪暄在地上坐下,接着给她来个舒服的按摩;见倪暄神情舒缓了点后,方开口问:「好点了吗?」 「嗯!可以走了!」感觉到疼痛有些减缓的倪暄站了起来;「看来最近练习的少,你的手劲退步了许多!」 「有吗?」倪昊看着自己的双掌惊呼道; 就在眾人约莫又走了片刻后,便发现一高挺布条,上头写着"一间旅馆"四个大字! 15.捉弄 「关于旅馆的住宿……」;衡暘想还是得先把旅馆的情况讲个明白,免得届时又将帐算到他头上。 这一次不仅是童衵,就连倪暄也没打算听衡暘的话;她们俩同声说:「终于到了!我的床,我的洗澡,我来了!」 倪昊则是急忙追了进去;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碎念了句后,衡暘便也随他们脚步走向旅馆,只是这脚步还真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你还不快一点,动作比树懒还慢;是想让人家知道你的腿比乌龟还短吗?」 「树懒?乌龟?」衡暘撇了撇嘴后,快步走到柜檯前; 「怎么了?」 「我刚刚问柜台谁能帮我check-in;结果他们竟然愣了一下,回我说他们这边是旅馆,不刻印,要我往别处找去!」 "原来是代沟!"衡暘朝那古代装扮的人喊了声:「掌柜的,方才真是不好意思;这群异地朋友不知规矩。麻烦你掛牌!」 「原来叫掛牌啊!那我要掛天字第一号。」 「你那叫掛号啦,掛号麻烦去医院!」把倪昊当出气筒,呛了句后的童衵狂眨眼对衡暘说:「阿暘,麻烦你跟他们说让我掛红牌!」 「我看叫警察开你红单比较快啦!」倪昊也趁机损了回去; 「掛牌?不是该说掛单吗?」 「那是人世的说法;我们这叫掛牌!」,掌柜回答了倪暄; 这可让衡暘纳闷了; 这掌柜的向来是跩到连他们衡氏一族也不给面子。从他认识掌柜以来,倪暄大概是除了他家大嫂以外,唯一一个让掌柜的好言以对的人了。 「我们住在这会不会令掌柜的有所麻烦?」 「这边有阎王老子的护令,焠阳地界谁敢找麻烦!」,掌柜的笑着对倪暄说; 「掌柜的,为什么你对暄就笑嘻嘻的,对我和倪昊就垮着一张脸啊?」 「谁叫她一脸得人疼,你们俩一个顾人怨,一个惹人嫌!」掌柜的话毫不客气的直刺童衵要害;逼得童衵摀着心口,踉蹌退了数步。 「没关係!管你是觉得我顾人怨还是惹人嫌都可以;只要你把红牌掛给我就好!」 「你确定这唱大戏的小妞是帮手而不是碍手?」掌柜疑惑问着衡暘; 「卉姐找的帮手铁定无误!」 「就怕从人世来到焠阳的路上,她掉了根筋!所以现在少根筋不对劲!」 「掌柜的你错了。小童怎会掉根筋呢!」 「倪昊……」,童衵相当的感动,没想到倪昊对她其实还是不错的! 「她从没带脑袋出门的,好嘛!」 「倪昊,你这死傢伙!」 「唷!小子这话说得真好,我有点欣赏你了!」,掌柜兴趣盎然地看着倪昊! 「掌柜的,这牌麻烦快点好吗?」,深怕后方被点燃硝烟的两人真打起来,衡暘苦着张脸直拜託; 「看在今天你这鬼脸特好看的份上,就允了你此次方便!」 掌柜拿出三张朽木所雕成的木牌分别递给倪昊、童衵及衡暘; 「为什么不是红牌?」 「为什么不是天字第一号?」 看一个瘪着嘴,一个垮着脸的模样,掌柜啐了声麻烦后,取回了两人的木牌; 随即硃砂化墨,笔尖轻沾; 「毛笔耶!」童衵瞪大眼看着;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看来像国文课文上所叙述的虯髯客长相掌柜竟然有写毛笔的这等绝活! 「搞不好是鬼画符唷!」,倪昊也凑上来看; 「小子,多学学点!」;掌柜说完,随即在倪昊的木牌上写下正楷的"天字第一号" 「好漂亮的字唷,看来掌柜的是真人不露相!」 「废话!这边的深浅哪是你那双瞇瞇眼看得出来的!」;掌柜损完倪昊后,再将硃砂涂满童衵的木牌; 「这是你的红牌!」 「谢谢!」;接过红牌的童衵,眼睛闪闪发亮; 「掌柜的,请问我的木牌呢?」 「暄,你就跟我睡吧!」 「你这禽兽想得美!暄要睡也是跟我睡!」;童衵直接靠到了倪暄身上! 「这是你的牌!」,掌柜的自柜檯下拿出一块圆形的金色牌子,递给倪暄。 「这……」;看着掌柜手上金澄澄牌子的倪暄犹豫是否该收下 「哇,是金牌耶!暄,你找找,看上面有没有写免死两个字!」;童衵兴奋的说着; 衡暘:「你甭担心,这点旅馆费我还付得起,你就收下金牌吧!」 见所有人都拿到牌后,童衵不知怎地,竟然提议一间一间去探险;更意外的是倪昊和倪暄竟然附和童衵这提议,令想松口气的衡暘直摇头! 「小红,还不领客官们去参观房间。」;掌柜突然转头朝自己身后的那扇门大声吆喝着。 门推开后,一个面无血色,脸颊涂抹了两大坨朱红色腮红,眼上两深黑眼圈,穿着古装的小女娃走了出来。 「现在是怎样?古代穿着大集合吗?掌柜的,要想玩cosplay的话,这边也是熟手唷!」,总将歷史搅得一团乱的童衵,马上看出了掌柜与小红的穿着并非同一年代,遂误以为他们是她的同好。 「抠屎不累?」 抠屎当然不累,根本是噁心吧!怎么现在的小孩说话都这么的粗俗呢? 掌柜的压根不想搭理眼前这个想找他抠屎的小娃。他摇摇头,再唤了小红一声。 「劳请客倌们随小红走吧!」,点燃幽幽烛火后,小红手持一盏蜡烛,领眾人前进。 "你这娃儿还真大胆,竟敢叫我抠屎。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让你们吓屎!",掌柜的望着他们背影,抚着长鬚,趣味的笑着。 他知道衡暘有看见他这笑,不过他根本不怕衡暘看见。 "看来掌柜说得也没错;虽说是帮手,但其中应该也不乏整我的意图才是!" 夹在掌柜的与童衵他们中间的衡暘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疼,而且他相信会越来越感疼。 而卉绝对是故意令他成为夹心饼,才会指引他这么一条惨路。 异相馆内- 「嘖嘖嘖,这一趟收魂之旅倒让小暘变得聪明多了;现在就已经发现我在整他了呢!」 「卉,你怎知道暘知道你在整他?」 「因为我鼻头发痒了阿!」 「鼻头发痒与整他有啥关係?」 「算了!跟你这恋物癖的说多了也是白说;我去楼上睡一下,你顾好楼下嘿!」 卉说完又连打了几个喷嚏;喷嚏打完后,见煦歪着头认真沉思的她没有等煦回应,便上了楼! 16.看房1 「客官,这便是您的天字第一号房!」 在随这缕拿着一盏微弱烛火的小鬼穿过晦暗不明的长廊后,他们四人终于来到了倪昊的房门口! 霎时,两股冷风自长廊与门缝夹杀三人,令他们往哪边逃都不是;且自门缝中透出的冷风隐约还夹带着一股尿骚味,令他们不得不捏住鼻子。 「就由小的来为客官开门吧!」 小红没等他们同意,说完后逕自开了门;登时,阵阵马蹄声响彻房内,引得三人好奇靠上了门口一观; 不看还好,一看立马大喊:救命啊! 方转头,未及奔跑的三人惨遭窜门而出的骏马群践踏而过;唯一安然无恙的只有始终站在一旁的衡暘。 「客官请放心,现在这房间安全的很了!」 「一开门就被马踩扁,哪来的安全?」,倪昊不断望向身后,他可不想再被践踏一次。 「可是若不先将马儿放出去溜搭溜搭,而强留牠们在房内的话,岂不在房间内将客官踩了又踩,踏了又踏;再或者这群马儿一时兴起,使出传闻中的马后踢,将客官您当成球踢来踢去的话,这可怎办?」,小红话说得真诚,脸上无辜的表情更增添了数分说服力;「不过掌柜有说过这群马儿是夜猫子,平日都遭他关在房里,早闷得慌了!照方才看来,牠们这一跑,铁定会溜噠个整晚,所以客官可以安心睡到翌日清晨,甭担心他们在半夜里回来寻麻烦!」 "……" 无话可应的倪昊在大家的表决下,第一个随小红走进房间; 一踏入门内,看了房内设施,他是更加的傻眼。 眼前除了一张惨遭蹂躪到皱巴巴的皮革和秣槽外,便是满地的泥泞与稻草! 「这群小马儿也真是太不乖了,竟将房间捣乱成这样!」,小红连忙拾起皮革,用力的将它甩了甩。 皮革上甩飞的尘屑瀰漫在屋内,令倪昊他们眼红,鼻痒过敏的直咳嗽! 小红浑然未觉。 她细心将皮革摺好后,恭敬的递给倪昊! 倪昊虽怒火中烧,却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无法对这个脸颊抹着两圆腮红,不断眨着圆滚滚大眼睛的小孩子发脾气; 他哼了一声后,悻悻然收下了皮革! 小红再走到秣槽旁,将里面残馀的水倒掉,并重新擦拭一遍;待确定整个秣槽乾乾净净,笑着抬头对倪昊说:「客官,你的床,小的已帮您整理好,客官随时可以就寝了!」 万万没想到马儿的秣槽竟然是自己今晚的床,倪昊再也按耐不住,皮革甩拋在肩上,人掉头便走! 其馀人见状也急忙跟上。 眼前长廊虽是深邃幽暗,但怒火中烧的倪昊竟是一眼看穿长廊轨跡;他未待小红点燃烛火,便逕自穿过长廊。 长廊一过,便是客栈内,倪昊不由分说,杀气腾腾的走到柜檯前;他怒掌一拍,朝柜台大喝:「掌柜的,你耍我吗?那分明是马厩,哪是天字第一号房?」 「这群马魂可是汗血宝马的魂魄;住在天字第一号房的高手梦寐以求的不就是一把宝剑,一匹汗血宝马吗?」 「是阿!」 「为与宝马培养感情,高手是否常在马厩中与马同寝?」 「没错,很多小说都这么写!」 「既然如此,你怎能说马厩不是天字第一号房?」掌柜打了个呵欠说着; 无话可对的倪昊忿忿然地走回到尾随他赶来的三者身边; 「那么客官,小的这下便带你们参观红牌房吧!」,见掌柜的没打算教训倪昊,小红便吹熄烛火,堆起笑容说着。 三人再随小红自从另一端走去。 只是方才有这个通道吗?除衡暘外的三人边跟着边想着;他们感觉好像遗漏了甚么,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再连续穿越几个灯火通明的天井后,他们到达了一间整间漆着朱红的房间前; 「哇塞,还真够红!」,童衵看着这朱红门扉,兴奋的说着;进了此门后,她便是正港的红牌了。当然,前提是这房间没有方才的稀奇古怪才行。 「那就由小的为客官开门吧!」 四人马上跳到一旁;只不过这门开了后,除了阵阵胭脂粉味飘出外,倒未见着啥特别或吓人之处! 「客官,里边请!」 「我想还是由小红你先吧!」,见房内幽暗不明,童衵躲在小红身后,谨慎地说; 「遵命!客官。」 房间虽是幽暗,但小红似乎不为幽暗所影响。入屋的她迅速点燃圆桌上那龙凤烛;霎时,房内灯火通明! 「呼!看来我的房间正常多了。」;见是一床软被而非秣槽皮革的童衵松了口气; 「为什么你的房间就是个古色古香的闺房;而我就非得睡马厩!」 「大概是你这泼猴最适合当弼马温吧!」 童衵坐到了床上,摸着这一床软被,脸上尽是满足陶醉;随后更是大剌剌的躺了下去! 「既然红牌房令客官满意,那么小的便领其馀客官前往其房了!」 「去吧,去吧!别打扰本姑娘的美容觉时间!」;童衵打了个大呵欠的说着;「记得顺手帮我把门带上!」 小红也真照她交代,离去前,顺手帮她带上了房门,并栓上了门栓。 "门栓在外面?",唯一注意到的倪暄不解,却也无从问起。 一路上,倪昊对于他与童衵天差地别的待遇仍是愤愤不平;待穿过了天井,回到柜台后,他一定要再好好骂那掌柜的几句! 17.看房2 甫踏入天井,乍闻一声惨叫; 「是那八婆在鬼叫,真是叫得好啊!」 「你好个屁阿!」,倪暄一记手刀劈了倪昊胸膛后,直奔红牌房而去; 倪昊也只得忍着痛,追了上去;率先来到的衡暘先是要拉开门栓;却发现门栓似乎卡死难以扯动,遂朝门用力一踹。 未料,竟是遭门反震,跌了个屁股开花; 「闪开,让专业的来!」;倪昊二话不说,拿起击魂杵,一杵落下便是将门砸了个稀巴烂。 匆忙进房的三人,惊见原本平铺的床垫竟尔成了张罗网吊床,将童衵给网罗在里面; 童衵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而那盖在身上的软被此时更是将童衵缠了好几个圈,若非童衵手早已伸出来与罗网拉扯,恐怕也难逃这纠缠! 「天啊,哪来这么大一条瑞士捲!」 「死倪昊,你还不快点把这网子给劈了!」 「可是我只有这一根耶!」倪昊将击魂杵高举过头的甩着; 这故意的挑衅让童衵气得是忘记了挣扎; 「刀子可以吗?」 "衡暘啥时带了把刀啦?管他的,能救我就是好刀啦!" 「废话,你还不赶快把刀子亮出来!」 「喔喔!好!」;衡暘马上摸向口袋,掏出了他说的那把刀! "哈哈哈哈!"一见此刀,倪昊当场笑得连击魂杵都掉到了地上;童衵则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问着衡暘:「这就是你所说的刀?」 「对阿!」,掏出刀的衡暘误以为童衵没看清楚自己手上那把刀,还走向前数步,将刀举高晃阿晃的。就是想让童衵看清楚。 童衵原以为衡暘是开个小玩笑,但他那炫耀的模样煞是认真。童衵便知道他真的是欠扁了。「你怎么不去死一死阿,衡暘!」,她发誓只要她能平安度过这关,她一定要拿那把刀好好教训教训衡暘。 「我从没去人世活过,怎么死?」衡暘认真地回应童衵;「倒是小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最好是你手上那把袖珍型的指甲刀可以剪得断这绳网啦!」 「那我让它变大不就得了!」 衡暘将指甲刀的尾端抵在嘴边,深吸口气后,便像吹气球般用力地吹着气;本来童衵还想骂他神经病! 可再见到指甲刀逐渐变大后,她决定收回这句辱骂; 「给我吹快点,给我吹大力点;你这死倪昊是不会接力阿!」见衡暘吹得脸红脖子粗的,童衵马上要倪昊接手。 虽然童衵口气很差,但他再怎样也不会真让童衵发生危险;于是一把拿过指甲刀,继续努力的吹着气! 只是,这指甲刀胀得越大,气就越难吹进去;就在倪昊也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时,击魂杵两端的赤龙再度脱杵而出! 双龙从倪昊左右两侧直盯着倪昊,似是对倪昊的举动与他的窘脸相当好奇; "这双龙之前吟啸的威力这么大,气应该很足;我看换它们接手好了!" 「喂,你们俩还不过来接手!」,倪昊掐紧指甲刀的灌气口,转头吆喝起那两尾赤龙。 骤闻倪昊吆喝自己做这等小事的双龙从鼻孔哼出了气;随即左侧那隻龙龙爪一拨,竟是将倪昊手上指甲刀给拨飞,直朝墙壁撞去! 可怜这纸糊的指甲刀,被吹胀已是够难受的了,如今又撞上这墙壁,内外夹击下,当场炸个纸屑模糊。 「天啊!」,乍见救星炸烂,童衵哀嚎 「你们俩个有病阿!」,倪昊更是指着双龙大骂; 双龙先是微抬下巴用着有些不可一世的态度看着倪昊;倪昊不知从哪冒出的胆量,继续指着双龙说:「跩甚么跩,没看过宠物比主人还跩的!」 这话似乎是激怒了双龙,牠们先是旋飞至天花板,接着突然飞至倪昊面前,并再牠面前摊张了龙爪挥舞了数下。 爪上尖锐龙甲在烛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数道橘红色的光芒,加上龙族本身锐利的眼神,吓得倪昊等退了数步! 随即,龙身未动,龙爪横厉朝后方天花板一扫而过;罗网难抵锐利龙指,应声而断! 见童衵已然安全,倪昊朝双龙说道;「原来你们有这一招,早说嘛!」此时的口气客气的很。 双龙又岂会不明,这傢伙是见识到自身龙爪之锐利,害怕成为利爪之下牺牲品。 但闻双龙一声轻哼,将龙爪摆回眼前,朝龙爪轻呼了口气,还顺道磨了磨指甲; 「你们蔑视我?」,倪昊的口气又衝了上来,不过人则朝墙壁退了几步。 双龙没有追上,仅是朝倪昊点了点头后,便又飞回击魂杵! 「天啊!我到底是走甚么霉运。先是被马践踏身体,接着被龙践踏自尊;那接下来还会有甚么动物来践踏我!」,倪昊仰头问天花板。 得倪暄两人之助拖出罗网之困的童衵仍无法摆脱这软被的纠缠,只得双手平举,一跳一跳的跳到倪昊身边! 「你叫够了没啊?叫够了我们就快闪吧!」 回过神来的倪昊见童衵这般模样,笑问:「你是要跟我玩殭尸拳吗?」 「倪暄,叫他闭嘴啦!」童衵大喊; 见倪暄杀气腾腾走过来,识时务的倪昊立马领着大家离开! 只能一跳一跳的童衵奋力地跳着,哪知一个不小心竟勾上门槛,就在整个人要摔往地板时,在她后方的衡暘急忙伸手拉住棉被! 「出了这门口就不会危险了!」 「谢谢,谢谢!」 两人随即跟了上去; 在回到柜台的路上,始终充斥着倪昊的那几句"殭尸的咚咚,殭尸切;殭尸的耶耶,殭尸切!" 18.找掌柜的算帐 「掌柜的,你骗我!」一见柜台在前,童衵不知从哪涌出的力气,迅速朝柜台跳了过去; 本来想用平举的双手拍桌呛掌柜的童衵,竟然在最后一跳时,双脚打架,转眼已是准备用头去拍桌了!孰料,掌柜轻轻一个弹指弹了童衵的额头一下,童衵整个人立即站了个挺直! 乍见掌柜轻松一个弹指,倪昊不免吓了好几跳; "还好方才没找他单挑;倘若他一个拳头过来我铁定在墙壁上黏得紧紧的!" 「我又哪骗你了?」掌柜笑嘻嘻说着; 「红牌阿!」 「房间没有大红特红吗?」 「有阿!」 「那你有没有被罗网困住?」 「有阿!」 「要知道现在的焠阳宵小横行,你这大红牌仅被罗网困住,而非让坏人给绑了去。如此万幸,不好吗?」 感觉自己好像被拐了的童衵却不知为何找不出话来堵掌柜的,也只得呃的一声,败阵走回倪暄身边! 「我想我的房不需参观!」 小红朝衡暘点了点头,继续说:「既是如此,那么就请客官随小的来这最上等房吧!」 「我想我的房间也应该不用去看了;还是咱们1起在这打地舖也行!」倪暄转过头闪躲眼巴巴望着她的童衵。 「不行;你的可是贵宾房,不去参观参观怎么可以!」 「是啊是啊!这金字招牌房可是我们旅馆最顶级的房间;可不是单单有钱就能住得了的!」; 小红轻拍她两颊的腮红望向倪暄,眼中满是莫名的雀跃与期待! 「不是有钱就能住得了?」童衵问小二;「可是我们却是连钱都没有,为什么能住金字招牌房?」 「缘份。」掌柜给了童衵简洁有力的回答。 「缘份?这啥鬼答案啊,这……」 「童姑娘,简单来说就是掌柜的看倪暄姑娘爽就是了。」;小红凑到童衵耳边轻说; 听得火大童衵再度跳到柜台前,她大力1掌朝柜台拍了下去;「掌柜的你说,我哪一点让你看得不爽?让你这么整我。」 「我没有看你不爽啊。」掌柜再将童衵由上到下给打量了一遍;「因为你根本没一点让我看得上。」 「掌柜的,你这一句说得真好!」 转头瞪了倪昊一眼后,童衵嚣张地说:「出来,我要跟你单挑!」 「单挑是吧?行,我成全你。」掌柜的摸了摸下巴的鬍子笑了声; 「衡暘,你怎都不开口阻止童衵胡闹?」;倪暄正要叫衡暘阻止这场腥风血雨,乍见一圈白灼光芒正勒住衡暘的脖子。 光吞嚥就已让他额冒冷汗,更遑论说话了。 童衵从柜台外看掌柜,心想他体格还比自己瘦弱,顶多就只比自己多了落腮鬍,令他看起来一脸阴险狡诈而已! 可是当他走出柜台时,童衵信心满满的脸整个垮了下来。 「怎了?不是要单挑吗?」突然壮硕了两倍不止的掌柜将脸凑到了童衵面前。 「我要单挑的是在柜檯后面那个正常的你,而不是这个变壮的你。」 「你真小妞嘴还真有趣,果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掌柜的笑了几声,令他们震耳欲聋;「你走进柜台看看就知道了!」 当掌柜说出走这个字时,原本紧缠在童衵身上的棉被登时掉落;得到解脱的童衵自是用跑的跑进柜台。 一进柜台,童衵就被柜檯下那算盘给吸引住目光;问也没问掌柜,便逕自打起算盘来! 担心童衵触怒掌柜的倪暄忙要开口喝止,却遭掌柜举手阻拦; 没有人喝止的童衵在将算盘打得叮咚响后还未甘心。当下竟是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原本想说能摸到几张牌子,好学掌柜来掛个牌玩玩的童衵却是遍寻不着所谓的房牌,反倒是写得七零八乱的欠条有一大堆。 「你该不会是想找这些牌吧?小妞!」 掌柜自腰际解下了那串木牌,在童衵面前规律的甩着;犹如打板节奏的声响吸引了童衵的注意; 她猛然抬头,骤见眼前人或圆或扁、或巨人、或矮人;一切端赖她抬头的仰角与转头的角度来决定。 「好炫的哈哈镜喔!」 伸手欲摸镜,却是空无一物,反倒手掌与腕上有股水气袭来; 童衵疑惑间,骤闻掌柜言:「这镜子名为云雾凝,是由无数细小水珠凝聚而成的;所以你感觉得到却摸不到!」 「恩,这不就刚好跟童童的身材相同吗?莫非童童你其实是云雾凝失散多年的那颗小水珠?」 「你这死倪昊!」 童衵随手抄起算盘便朝倪昊砸去; 「哈!这么小的算盘砸我会疼吗?」 方说完,倪昊惊见一六尺长的算盘如刀直劈额头;未及闪避下,当场让算盘给压倒在地。 没料到掌柜的东西竟如此古怪的童衵赶紧跑回倪暄身边。 「言多必失,自古皆然!」掌柜指一勾,算盘瞬间翻飞至背上;「小红,带贵客参观金牌房吧!」 不敢再有异议的眾人立即尾随小红走向第三个通道; 「呼!禁制终于解除了。」;衡暘摸了摸遭光圈勒紧许久的脖子。 只不过所有人像是没听到般,没有一个人回应衡暘;而衡暘更像是明白是何原因,兀自浅笑了下。 19.前进金牌房1 走出通道后,眼前是一个极度现代化饭店的电梯等待区;看着高挑的天花板渗出鹅黄光芒,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小红按下按钮后,电梯传出了阵阵闷响; "这旅馆究竟是怎回事?一下是马厩,一下又是洞房,现在连电梯都出来了;莫非掌柜的不是鬼?" 童衵突然掐紧倪暄手臂; 很快的,叮的一声响起;电梯开门前,童衵问了倪暄; 「暄,要是金牌房很正常的话;我能不能跟你睡?我实在不想再回红牌了。」 「当然可以!」 「那我可不可以……」 「地板或门口,你二选一吧!」;倪暄不客气地给了倪昊选择! 「我是你男友,她是你好友;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闺蜜如手足,男友如衣服;要知道衣服这东西,女人心情好的时候就穿着走,心情不好的时候……当抹布或剪了都行!」 遭呛的倪昊不敢再有多说,眼巴巴望着电梯门口。 随着电梯门的开啟,眾人纷纷走进了电梯; 「这电梯真先进,竟然还有座椅耶!」童衵方才的紧张感全部消失,她拉着倪暄跑到座椅旁;「奇怪,为什么要有安全带呢?」 「有安全带当然就是提醒你们做好绑紧才安全。」;挑了个位置坐下的衡暘边绑安全带边说 骤见衡暘面露无奈,方经歷种种事件的三人也心知这电梯必有古怪;遂赶紧坐上坐椅,倪昊与童衵更是赶忙系好安全带。 站在电梯口的小红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她在分送四人各一个皮袋子后,便坐上位于电梯门的那张椅子。 「小红,你椅子下方那轮子是用来做甚么的啊?」; 「这是小红用来关门的把手!」 小红边说边踩起了脚踏板,那轮子转得飞快,但小红却是未动分毫;而门则自两侧缓缓向中央靠拢。 瞧小红踩得满头大汗,倪暄不知为何心有一股不捨; 她起身走到小红身边,用外套的袖口为小红拭去额上与双颊间的汗水; 「傻孩子,慢慢来就好!」,倪暄的口气中透露出一股超越她年纪应有的关怀;小红惨白的脸蛋似因倪暄的关怀而泛出了点血色,扑红的两个圆腮红和黑眼圈也淡化了些。 「这是小红应该做的,倒是倪姑娘您赶紧回去坐好,免得电梯下滑时,跌伤了您!」 小红漾起一道她自己未曾出现的真挚笑容看着倪暄,脚下的速度也放缓了许多;倪暄没再回话,在为小红再擦拭一次汗水后,便回到座位系上了安全带。 明亮的电梯随电梯门的缓缓关闭,灯光也逐渐晦暗,天花板更发出阵阵闷电声闪; 听到闷雷声响的小红,紧闭双眼,双手摀耳,整个五官更是皱成一团; 童衵则紧张的在身子两侧找寻安全带的开关;她要赶紧解开安全带,赶在门闔上前,逃离这电梯。 「唷!是在演科幻片吗?嘿嘿,现在这小玩意儿可吓不倒我了。」;倪昊语方毕,紫雷狂劈而下。 一阵焦黑出在倪昊左脚十吋之处,更传出阵阵木材烧焦的味道;门亦在此时完全闭合。 紧闭双眼的小红朝她身后的墙壁盲目摸索,在碰触到开关后,她赶忙按下那一颗突出于墙上的按钮。 霎时,电梯门成了一大块萤幕。 萤幕上播放犹如飞机起飞前的安全解说;只不过这解说的对象换成了电梯。当萤幕上播放出氧气面罩拋落的画面时,氧气面罩也真的自天花板拋落在他们眼前。 接下来播放的就开始与飞机上的有些不同了;他们赶紧模仿萤幕上的动作,套上氧气面罩,抓紧椅子上的握把。 随即,萤幕上出现了"谢谢您的合作!现在电梯即将下坠,请绷紧你的神经,紧闭你的双唇(以免咬断你的舌根),张大你的眼睛……当然,害怕的人可以闭起眼睛。倒数计时开始……";而讲述的口音,怎么听都像是那个惹人嫌的掌柜。 终于,其他三人也开始紧张的寻找解开安全带的开关;其馀三人的安全带不像童衵的安全带那般诡异;他们很快地便找到了箝住安全带的按钮。 只是这压钮竟像是被灌了三秒家完全卡死一般,任凭他们怎么按按键或者拉扯都难动分毫! 骤然数道紫电在他们周遭狂闪。 遭紫雷震慑的四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计时归零的瞬间,眼巴巴看着紫雷怒劈电梯。 当闷雷落到小红身边时,小红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劈我,不要劈我。」 「小红!」,倪暄想衝去护住小红,无奈却遭安全带所阻;情急之下,她朝身旁的倪昊大声吆喝:「倪昊,赶紧高举你那根虾密碗糕杵。」 「是击魂杵!」 「给我举高!」虽不明就里,但听倪暄转成泼妇声音的倪昊赶忙举高击魂杵;当倪昊举直手臂的瞬间,金引雷击,原本要劈往小红的那道紫雷,转头劈向了击魂杵,电得倪昊全身酥麻,微微抽蓄; 「为什么要让我被电?」,倪昊不解的问着;虽然这一电没有他想像的恐怖,反倒有些舒服。舒服到倪昊暗自担心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反正你不是跟那个甚么塞整陀的有关係吗?听衡暘说得他这么厉害,你被电几次不会怎样的啦!」 「童童,是萨陀恩!」,衡暘好声好气的纠正童衵; 「没差啦!起码我还说对一坨字。」 两人一来一往时,倪昊却是未有任何插嘴;原来是所有紫雷皆朝击魂杵劈去;虽说电流微弱,但连番遭雷电劈中,倪昊仍全身发麻到说不出话,不然这斗嘴哪少得了他。 只不过每一次电流窜身时,除了酥麻和舒服以外,倪昊还感觉到一股炙热在胸口凝聚。 就在他开始调节呼吸,让炙热自胸口扩散到全身时,紫雷劈中了悬掛在小红位子上那条吊掛着电梯的绳子 绳子难耐高温,不过数个眨眼,便已灼断;电梯更因此倾倒一方。 小红首当其衝,遭这一个倾倒给摔下了座位;至于衡暘四者则因其身上系有安全带而未有事。 眼见紫雷劈落越来越恐怖;倪暄纵使害怕,仍朝小红大喊:「小红,过来我身边坐好。」 「可是这是客人的位子!」 「掌柜的也说过你要听客人话阿;客人叫你来就坐你还不听话!」,倪暄随口瞎说了句来堵住小红的嘴;反正她打定主意,待会要是掌柜的要刁难小红,她也一定会用这句来堵他。 小红思索了下后,站起身要朝倪暄走去;倪暄也伸出了手。正当倪暄快牵住小红时,又一条绳索惨遭劈断。 再一次的失衡,令整座电梯直直朝前方倒去; 当倪暄目睹小红整个身子往后仰,眼中流露出的无助时,骤然发现牢牢困住自己身子的安全带竟然可以伸展了。 她连忙一个踏步,紧握住小红手掌;接着奋力一扯将小红扯回自己怀中。 没想到看来约莫七八岁的小红抱起来竟然跟棉花感觉差不多,待电梯晃动停止后,倪暄更是赶忙将小红安置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 方安置好,最后两根绳索应声而断;他们无言地看向天花板,却见狂雷群聚。 20.前进金牌房2 "不能往上看,那么便往下瞧总行吧。" 抱着这个念头往下瞧的四人更是欲哭无泪;毕竟会将自己推向无边黑暗深渊的笨蛋实在是不多了。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明明将屁股紧紧贴在椅垫上的童衵感觉自己有些飘了起来,坐不住椅垫。 这下子,她更慌了;她赶紧使尽吃奶的力气握住握把,双腿更是死命地夹在椅垫下方。 就在童衵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膀胱很有力,其他都无力时,电梯戛然而止,安全带亦自动脱落。 早已吓得全身无力的童衵等以为自己会腿软的得用爬的爬出电梯; 所幸,身为灵魂的他们全身乏力时,只会轻飘飘的飘在距离地面半吋之距,而非趴在地上那么难堪。 小红见四人已然飘飞,赶忙回到电梯门口,踩起踏板;而当她看到童衵面有难色,想来是憋尿憋得急了,更是使劲的踩着。 电梯门甫开,快忍不住尿的童衵率先衝了出去;怎料脚还没踏出门口,便遭阴风给吹了回来。 小红见状,连忙将手上绳结一一套于四人左手腕上,随即犹如拉刑犯般将四人拉出了电梯。 走出电梯后,小红立即领着大家往电梯旁的厕所方便去。 「红大小姐,现在这是几楼?」,舒缓过后的倪昊随口问了问。因为眼前除了一道长廊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地下七十四楼!」 "-74,我真是白痴,没是赶着去赴企死做啥?赶投胎吗?" 不知道是感应到童衵心中所想还是凑巧,但闻小红心有所念的说:「而且这里还是离投胎最近的地方。」 这话已然吓得童衵不敢再有胡思乱想;而倪暄更觉诡异,眼前这孩子对于投胎二字所表现出的情绪,令人感觉相当的难过 怕在有怪事发生的童衵等没有方才去红牌房与马厩时的好奇心,他们亦步亦趋的走在小红身后。 「各位客官,穿过这道弧形长廊后,就将到达本旅馆最高级的金牌房了!」;小红话方尽,金牌房傲然现于眾人眼前。 "蛤?这银行专用的保险库是金牌房?" 他们难以置信眼前所见到的巨大保险库房便是所谓的金牌房; 再观先前对金牌房满是好奇的小红竟尔在说完后便佇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诡异更添了几分惊悚! 「小红你怎么不开门呢?」 「倪姑娘……」小红口吐断续音调,幽幽回头; 乍见小红脸上布满绿光,三者莫不大吃一惊; "鬼阿!"不知是谁开口喊了这一句,只见三者拔腿便往回跑。 没料到贵客们会有如此反应的小红整个愣在那边,不知该如何处理;直至衡暘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才追了上去。 「这我跑给你追的场景还真是熟悉!只不过你们又忘了你们跑不掉了的这个事实吗?」 从头至尾都站在金牌房门口的衡暘轻声说;此时的他,脸上显现的绿光远胜小红不知几倍,更显幽晦森然。 见倪暄等与自己越差越远,小红不得不佩服他们奔跑的速度;这是飘浮在半空中的自己远远比不上的。 为了使命必达,更为了自己可以进入金牌房好好欣赏一番;小红停止漂浮,闷哼了声,浮空的双脚霎时踏上地面。 随即她的左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将头颅奋力一拧;颈骨发出喀啦一声的脆响,应声折断。 恐怖的还不仅只如此,在折断颈骨后,小红的左手将头颅给扯了出来,她的脖子也随之越拉越长。 听到声音而回头,导致目睹这一幕的童衵吓得停下了脚步; 「小红…红…红…红,变…变…变…变…变…成长…长…长…长…长颈鹿了!」 「甚么长颈鹿,那分明是长颈鬼,跑快点啦!」,倪昊大喊着; 「客官们,你们跑不了的!」,小红将头颅迅速转了不知几圈后,朝倪昊他们甩飞了过来。 眼见电梯仅差咫尺,奈何小红的头却是快了他们一步挡在了电梯口回望着他们,也逼得他们停了步。 「倪姑娘,你们何苦回头呢?」 「难道不能回头吗?」,对于只有脖子和头颅的小红,即便是倪暄也难掩害怕,连退数步 「现在不能!」 小红见倪暄退了数步,以为事有转圜,头颅也就更逼近了些。 「别过来!」,吓得七荤八素的童衵开口喝止了小红。 「是!客官!」 向来相当听话的小红,头当真一动也不动,只是那远在他们身后不知多久的身子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当童衵见小红身子走过他们身边时,更是吓得闭起眼睛,似乎打算来个阿q式的眼不见为净。 待身子走到头颅旁,小红伸出左手抓住头发,将整个头颅扯高;居高临下的头颅看来更是骇人。 倪昊当场被吓傻。 小红不以为意,右手不断的将伸长的脖子重新收进身体里。 随着脖子越来越短,终于到了将头颅装回去的时候。 只是这小红似乎装配的相当不顺利,要不然怎么会不断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呢。 虽是害怕,却直觉小红没有害他们意思的倪暄走向前,轻捧着小红的头颅。 「把脖子收好,不然怎么装也装不回去的!」 「谢谢倪姑娘!」 见小红将脖子收好后,倪暄缓缓将头颅给放了上去; 也不知为何,没装过头颅这玩意儿的倪暄竟能力道恰好,准确度十足的一次便安装到位。 头颅回归身子后,小红扭了扭脖子和四肢;「呼!头还是连在身子上比较舒服。」 听到小红头颅装好的童衵张开了眼;「那么再见了!」 就在童衵要走向电梯时,小红忽地挡在电梯口;「你们不能搭电梯!要是搭错了电梯,掉进了地狱里,小红是真没法带你们回来的!」 倪暄:「这里还不算地狱吗?」 「地狱在外头那座山后面!」小红指着窗外那座墨绿的山丘;「现在请跟我回去金牌房吧!」 见三者仍是未动分毫,迫于无奈的小红喊了声得罪后,竟然强拖三人,朝金牌房走去。 人逐渐靠近金牌房时,赫见绿光罩顶的衡暘; 原本衡暘是想藉这绿光罩顶开自己个玩笑,缓缓他们的紧张; 怎料这惨绿色佐以鹅黄的灯光,竟会照映出一张阴森的脸庞与奸佞的笑靨,吓得倪昊他们满脑子只有怎么逃出生天而已。 可惜任凭他们怎么呼救,小红皆置之不理; 来到了金牌房前,小红放下了三人; 「现在请倪姑娘站在门前!」 倪暄站定后,小红自衡暘手中夺过一物;按下开关,阵阵绿光射向了倪暄。 「你们俩没事拿手电筒吓鬼做啥,不知道鬼吓鬼会吓死鬼吗?」 童衵不满地给了衡暘一拳;果不其然,衡暘又再度被打趴在地。 绿光扫遍倪暄全身后,大门骤然浮现"通过"两个大字; 见此两字,小红相当兴奋地走到门把前;瞧她吃力的转动门把数圈,框噹一声,门应声而开。 难得有机会踏进金牌房的小红不待倪暄们开口,便兀自走了进去; 原本想趁机掉头逃跑的三人,一转头乍见后方长廊已然变得深邃难以见底,一旁玻璃窗外的景物更是不断变换。 深怕会误闯地狱的他们只得赶紧跟了进去。 当队伍的最后一位-衡暘走进房间,房门竟又自动闔上; 21.金牌房内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陷入惊恐与黑暗的童衵二话不说便往回跑,直到撞上门后,不断捶打房门。 「童姑娘,任凭你叫破了喉咙,捶断了手骨;这门还是不会开的!」,小红再度拿起那支手电筒照了照; 绿光一照换来童衵的惊声尖叫;为免自己被这尖叫震得魂飞的衡暘急忙摀住童衵的嘴。 走道两侧似乎也因这尖叫突然点燃数盏微微烛火;见烛火摇映,童衵的害怕随即减了泰半; 「衡暘你走慢点,别让我跟不上!」 见童衵将自己手臂掐得死紧,还说这种话;衡暘也没多说甚么,就只是顺着童衵走路的速度而行。 然而每走一步,惊悚更添一分; 不知是何时开始,房内的这条走廊上开始幽幽唱着:"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我要等你回来!" 断断续续的声调,让倪暄紧依偎在倪昊身边;见佳人如此,纵使自己也相当害怕的倪昊眼一瞪,手握击魂杵,缓步而行 「别等我,别等我!」听着不断反覆的歌词的童衵小声地说着,身子是靠衡暘更近了。 衡暘见童衵如此害怕,抿嘴笑了笑后,伸手摸了摸童衵的脑袋瓜子,企图让她平缓情绪! 怎知道,童衵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咬下; 「你做啥咬我?」 衡暘想抽手,但是童衵却是不肯松手兼松口;「不咬你的手,我怕我咬断舌头阿!」 听童衵边咬边说,无痛觉的衡暘也只得任她咬去。 就在大家走到房间正中央时,眼前所见除了地板外,空无一物; 「小红,你带我们在这地板绕个几圈吧!」 「遵命!客官!」 童衵强拉着衡暘跟在小红身后,倪昊则与倪暄紧跟在童衵屁股后面。 绕了这房间一圈,确定没啥陷阱或者古怪后,童衵相当大方的将衡暘的手还给了衡暘,并问了小红:「莫非这间是通铺?」; 「不是!」 「不然你跟我说说,这床究竟在哪里?」,倪昊也好奇的问了问; 他们俩似乎忘记了这金字招牌房是倪暄今晚的居所。 「麻烦客官们先站至一旁!」,小红恭敬的指了一道墙 大家相当听小红话的站到这墙边等小红表现;毕竟稍早的两间房间所带来的惊奇实在让他们无福消受。 小红打开她斜背在腰侧的小包包,自包包内抽出了根几乎与她同高的拐杖。 「莫非小红你是多拉a梦?」 「小红从来没有睡过觉,所以未曾作梦;童姑娘为何说小红是梦?」 「没事没事!你继续,你继续!」,发现自己与小红鸡同鸭讲的童衵赶忙断了这话题。 可倪暄却不知为何,对于小红那句"小红从来没有睡过觉,所有未曾作梦!"耿耿于怀。 小红边走,边口中念念有词的在地板上画了个两端有些许弧度的长方形。 对于这近乎邪教的仪式,童衵他们的眼都瞄向了方才进来的通道;虽然通道的那段迎宾歌声很恐怖,但怎样没也被当献祭的供品恐怖。 驻足观赏了自己所绘的长方形一段时间后,小红走到了长方形的末端,双膝跪地,接着平举拐杖,恭敬的朝地面磕了几个响头。 "我,我要,我要你,我要你的爱,你为什么不走过来?"另一段歌词再度传唱,这一次的唱者远比方才那位更加软弱无力,歌词也更加断断续续;更让童衵等人心中的悚然在拉高了数分。 就在歌声停止后,倪暄突感背后正有人不断推着她;似乎是要她向前。 推手的力道越来越大,逼得倪暄不得不向前走了数步。 当她转头正要破口大骂时,墙壁上的一切让她吓得骂不出口:见倪暄张大了口,指头不断抖动,可是隻字未出;童衵和倪昊连忙转头! 「好多鬼阿!」 两个人跳到了倪暄身旁;原来墙壁早已布满了许多人脸与双手。 「倪姑娘请过来吧!」,仍趴跪在地的小红喊了倪暄; 为免自己遭这墙壁眾多鬼手给抓了去,倪暄相当认分的走到小红身旁;倪昊和童衵自然也紧跟在侧。 「现在就麻烦倪姑娘"啟床"了!」 「起床?我们连睡都还没睡,起甚么床?」,童衵疑惑的问着小红; 然而小红却没有回答她,仅是恭敬地将手上那支拐杖递交到倪暄手上。 当倪暄握上拐杖的瞬间,拐杖竟尔回到了最原始的树枝状态; 「请"啟床"吧,倪姑娘!」 本想回答小红一句"老娘又没剪綵过,哪知道怎么"啟床"阿?"的倪暄脑海却突然闪现出使用的方式。 明白使用方式的倪暄接过树枝,接着用树枝轻点长方形四个点各四下后;天花板随即落下一条绑着好几个铃鐺的绳索。 「这条绳索有何用途?」握住绳索的倪暄直觉有些不单纯。 「叫床!」 听到小红的回答,想歪了的倪昊噗哧一笑; 「先是啟床,现在又要叫床;你们规矩还真多!」,对于繁文縟节向来避之唯恐不及的童衵有些抱怨。 「不多不多;叫完床后,仅需再等下床,客官便可就寝了!」 "下床?" 骤闻小红这般回答,倪暄本想提问!可又想想,这小红问了应该也是白问;遂听小红的指示,扯了扯绳索。 哪知扯没几下,绳索竟然整条摔到了地面! 铃鐺触地的清脆声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要下床了,要下床了!」,小红兴奋的喊着; 随即地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阴影,且阴影还由小逐渐变大。 当他们抬头而视时,惊见一巨大金棺正笔直朝他们砸了下来;他们赶忙一个纵跳,跳回墙壁旁。 金棺重重落地时,四者犹感地面剧烈震动;情急下,直接握上了墙上的手以求安慰。 "哈哈哈哈!别搔痒我了,好痒喔!" 眾人惊魂未定时,童衵的笑语将大家拉回了现实;眼见墙壁上眾多手掌不是搓揉着自己手背,就是轻抚着手心。 当下吓得他们三个奋力甩开这群咸猪手后,还连退了好几步;直至倪昊整个人跌坐在正趴在地上,要将金棺推回方才所画好的位置的小红背上才停止。 「小红你没事吧;有没有让这个肥猪般的倪昊给压疼了?」童衵关心的问着; 岂料小红手往背后一伸,捧住倪昊的屁股,接着一掌轻松地将倪昊给举了起来; 原本在电梯口与小红拉扯时,就感觉这小孩力道十足,但怎样也没这等天生神力吧! 在眾人愕然间,小红缓缓地起了身;「倪公子体态甚为轻盈,对小红而言,算不上甚么的!」 看小红毫不吃力,便将倪昊高举,童衵终于相信"何谓人不可貌相!"这话是真的! 「小红,你有没有办法把倪昊当哑铃举啊?」 「倪公子没几两肉,这度小红而言轻松的很!」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小红还真将倪昊当哑铃举了几下,甚至还拋飞半空。 「停停停!」 被举得害怕至极的倪昊赶忙喊停;他怕真让小红在多举个几次,就尿裤子了。 将倪昊轻放回地板后,小红便恭敬的将披在棺材上的那条玉甲被捧到倪暄与童衵的面前。 「倪姑娘,童姑娘,这棺材够你们两人睡了;而这是你们的玉甲被!」 见小红恭敬的递上了这条被子,两人也只得勉为其难地收下; 哪知玉甲被甚重,小红抽手的剎那,童衵两差点被这条被子给压断了手。 自始至终就像个路人的衡暘终于出手了;瞧他轻易的捞起玉甲被,将被子俐落的一甩至肩上! 「挖赛,你还在唷!刚刚你就像个鬼似的,让我几乎快忘了你的存在了!」童衵掐了掐衡暘的脸颊;「也不对,你原本就是个鬼了!」 衡暘仍旧不发一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金棺;他直觉古怪绝对不会只有如此。 果不其然,棺盖突然掀飞了起来,坠地的当下再度震动了地面;只不过有前次惊吓,他们这一次倒也没这么意外。 现下,他们担心的是棺材里究竟有些甚么。 沉重的呼气声自棺内传了出来,添了几分骇人;所幸灯光并未闪烁不定,要不然童衵等搞不好会吓得尿了裤子! 反观小红兴高采烈的跑到棺材边,不断敲着;「小尸子,小尸子!你还不快点起来,贵客上门了。」 倏然,两隻手臂从棺材内疾刺而出,呼气声也因此变得更加的沉重了。 看着满布凹痕却又尖锐的白指甲,以及乾瘪紫黑的手指头,再观这古代衣袖; 他们想都甭想也已明白自己遇上了甚么玩意儿;虽然他们很希望自己所想是错误的。 22.吓人的侍寝 在小红的连番呼喊下,一位壮硕的殭尸自棺材中坐了起来; 凹陷的眼窟窿中看不出眼珠究竟在何处,这令他们摒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电视上不是常演吗?殭尸是靠呼吸抓人的! 只不过他们似乎又忘记了此时的他们只不过是条灵魂,无需呼吸;既然无需呼吸,那么利用呼吸抓人的殭尸又怎能抓得到他们呢! 坐了一会儿后,殭尸缓缓站起了身,随即便是一个纵跳! 不过这殭尸似乎是没跟牛顿打好关係,过度用力的它便这么撞上了天花板后摔到地面。 「唉唷,我的妈啊!真是痛死尸尸了!」;小尸子忍痛的站挺了身子,手平举向前,认真尽责的维持住一个殭尸该有的体态;「小红,你帮咱家揉揉屁股吧;这一摔,咱家还真怕摔丑了咱家的屁股呢!」 「那你要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好了,比较带劲!」 小红听话的用左掌帮小尸子揉起了屁股;登时喀拉喀拉的骨节声响与小尸子的哀号响遍了整间金库。 在小红揉完后,小尸子吐了口气;「呼,舒服多了!」;随即一跳一跳的跳到了童衵和倪暄的面前! 「小尸子向两位贵宾请安;今晚就由小尸子来为二位贵宾侍寝!」 "侍寝?你休想!" 一听这话,倪昊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他一记鉤拳直接打向了小尸子脸颊! 「唉唷,客官你怎这么野蛮;你们上面不是常在说"说好不能打脸"吗?怎么你就突来一拳打了咱家的脸呢?」 小尸子一动也不动的抱怨着,倪昊则一脸惊讶! 因为收拳的当下,他发现小尸子的脸皮竟尔有一大片黏在了拳头上,少了脸皮覆盖的脸上未见任何肌肉只有空洞与骨骸! 「唉呀,怪不得觉得脸凉颼颼的;原来是客官你的拳头黏走了咱家的面皮了啊!」; 丝毫不以为意的小尸子手一捻,将黏在倪昊拳上的皮给捻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回自己的脸! 「小红,咱家的胶水和胶带呢?」 「在这!需要我帮你贴吗?」 「免了免了,咱家怕你不知力道如何拿捏!咱家就只剩这点薄面皮,倘若你一个不小心把咱家这珍贵的面皮给贴烂了,可怎办!」 见两个自顾自的谈话,倪暄等有志一同的学起螃蟹走路,横着走往房门; 聊到忘我的小红两浑然不觉倪暄等人已经走到门口; 只是这门不论四人怎么推挤仍文风不动。 「你们想出去吗?」;门边飘来断断续续却又相当细微地询问声音,他们听得出那是方才唱歌的声音。 「是阿!」童衵也小声回应着; 「那么便在这睡一宿吧;翌日天明,门便会开了!」;门边不知何时飘出了一个举着烛台,头上戴着三角帽巾,以长发遮住面容的幽魂。 「呿!少在这边唬弄我们。」 倪昊提起胆子拨了那幽魂的头发,打算给她点下马威;岂料一拨开头发竟见发丝是个完整的骷髏头,再观她身子与四肢也皆是骨骸! 「妈呀,有鬼阿!」 四者又从门边跑向房内;怎料小尸子与小红早堵在走廊尽头,正等他们羊入虎口。 前无路,后无门的童衵等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时,一直被倪昊背在身后的击魂杵再次飘飞到倪昊面前; 「好啊!吓得我都忘了有这支可以打扁你们。」 倪昊一握杵,直接朝门口的女幽魂杀了过去;一杵横扫,幽魂骨骸当场支离破碎,散了一地。 小尸子与小红也停止了追逐。 「现在知道这边也是个狠脚色了吧。」倪昊举着击魂杵向小红他们示威; 当倪昊以为自己控制住局势时,突感脚踝遭人抓住;他朝地上一看,竟是那女幽魂的手掌骨; 「偶像!你这一敲,敲得奴家整个骨架散得好舒服阿!」;被敲飞到门边的头骨兴奋的说着:「待奴家将这身人骨拼图拚好,可否请客官再多敲个几次?让奴家好好舒坦舒坦!」 「倪昊,敲门啦!」 得倪暄提醒,倪昊拚尽吃奶的力气,击魂杵直击客房大门;但未打上门,便见白雾喷出。 首当其衝的倪昊犹如喷射机般直直撞上了小尸子与小红,一同摔进了房内。 数声框啷后,冒出了两声龙吟。 倪暄三人虽是害怕,但仍衝向房内一观究竟;方踏出走廊,骤见双龙现身,只不过头上皆肿了个大包; 双龙龙眼怒张,龙爪握拳,分别自左右两边赏了倪昊脑袋一龙拳;霎时,倪昊头上也肿了两包。 见倪昊这两包比自己大多了的双龙带着满意的笑容回到击魂杵。 「这两条龙一定是好龙!」 「小童,现在不是称讚双龙的时候;重点是我们该怎么离开!」;倪暄见女幽魂,小红和小尸子堵在走廊口,实在没啥心思在开玩笑。 「小红,在这样互相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当真没办法开门吗?」 「啟稟衡大人,这金库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除非掌柜的肯开门,不然便是住这一宿,待天明门便会开啟。」 衡暘逕自走向那面眾多鬼脸和鬼手的墙壁;瞧他拉住一个鬼脸,朝其耳朵喊:「能否请"官"爷您行行好,别再捉弄我们了。」 「敢情衡小哥是觉得金牌房还不够舒适吗?」 「就是太舒适了,舒适到我们承受不起;还是烦请官爷掛几张一般的牌给我们吧!」 「不要!」 掌柜的回答得相当乾净俐落; 「你这啥客栈,啥掌柜的;我等会就客诉你!」,童衵一把推开衡暘,朝耳朵大吼。 平常的她一直都是个商家讚誉有加的客人,但这一个掌柜却把她客人该有的素养都给用光。 她决定效法某些不肖人士,当个奥客吓唬吓唬这个机车掌柜。 「今日房间可全都是应客官们所要求的;客诉时记得说我们服务周到,体贴入微阿!」 「你想得美!我一定要客诉到你这掌柜的被炒魷鱼。」 「炒魷鱼会好吃吗?我觉得魷鱼川烫后冰镇,接着沾点芥末和酱油膏才是美味。」 「你少在那边给我打哈哈;我一定会投诉到你当不成掌柜的!」,童衵又撂了狠话;一旁的衡暘则苦着张脸。 「小红!等会我开门后,便领客官们到十八层地狱的入口处;记得,要用力地推他们一把。」 「啥十八层地狱?」 一听到这,童衵的气焰起码消了九分。 「你不是要客诉?」 「是阿!」 「我的客诉中心就设在十八层地狱;不送你进地狱,你怎么客诉?」 「我我我我我我……」,吃了鱉的童衵也学起了衡暘的苦瓜脸。 「武爷!能否请你看在我大嫂的份上,别再折腾我们几个了!」 「也罢!小红你们便领他们回来吧!」 23.我要客诉 金牌门开了后,小红领着倪暄他们来到另外一台电梯; 那是一台四面八方满是人脸的电梯,加上幽魂又不断拨着头发夸讚自己的美貌,这让童衵越来越感害怕。 电梯门一开,再也受不了这么多张脸盯视的童衵率先衝了出来。 「和尚,能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甫踏出长廊,骤见和尚正盘作于地的童衵开心极了;她赶紧跑到和尚身旁坐下,念了满嘴的阿弥陀佛。 和尚念完一遍地藏王经后,张开眼抿嘴淡笑;「诸位施主如此惊慌失措是为何故?」 「他啦,就是他啦!」童衵用下巴指着掌柜大骂:「这个傢伙一直装神弄鬼吓人!」 既然没胆量去地狱客诉,那么找和尚诉苦总成了吧! 「银行金库当金字招牌房有何不妥?」,掌柜一脸无谓的说着; 「金库也就算了,你叫这骨头和殭尸来做啥?吓死我们吗?」,怒衝到柜台前和掌柜大眼瞪小眼的童衵气冲冲说着; 掌柜仅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根本无视童衵的怒气; 「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铁定跟你没完没了!」,童衵大力的拍了桌子; 「古代除非王公贵族,不然岂有侍寝之人;在焠阳内仅有魂居住,自然是找些魂阿,殭尸类的来侍寝啦。」 掌柜的拉了拉自己的山羊鬍,继续道:「难不成你们要我去上面拉人下来侍候才算是好吗?」 气急败坏的童衵等三人浑然未觉掌柜的鬍子有变。 「莫非诸位施主踏入旅馆前,未曾注意到门联所写?」 本还想与掌柜争辩的童衵突闻和尚此言,立即朝门外奔去,倪昊等亦跟上。 他们抬头一看,惊见旅馆入口大大的左右对联分别写着-睡觉选对好棺材,子孙升官又发财;现在不存棺材本,以后草蓆随便滚,横批则是-辛辛苦苦一辈子,一觉睡醒已隔世。 「这甚么对联啊?」倪昊率先发难道; 衡暘像是遇到知音人般也说了句;「我也一直这么想;这左右对联的平仄对仗已经是令人不敢恭维,再加上如此粗劣之横批,着实跟一般对联的写法相差太远了。」 「我看这写对联的傢伙国文造诣一定比我还差,要不然怎会想出这等不伦不类的对联;不然就是掌柜的品味实在不怎样。」;倪昊挑了挑眉说。 童衵:「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棺材;为什么我们一定得睡棺材?」 「棺材不是人死后的床吗?」 「是阿!」 「焠阳是灵魂通往地府的前哨站,以棺材为床有何不对?」 「我管你对不对;重点是我还活着,不是死了;你凭啥要我睡棺材?」 童衵虽明知衡暘所说没错;但是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在衡暘面前认输! 「那不然我去与掌柜的商借几张草蓆,咱们就在柜檯前打地铺吧。」 「草蓆?」童衵尖叫了声;「不要!我才不要滚草席。」 「那么便借几床平常人家的棉被打地铺吧!」 「好吧!在怎样棉被也好过草蓆;但是能不能多铺几层,我怕地板太硬!」 童衵突然对衡暘撒娇起来; 扭捏的动作让倪昊反胃想吐;但是他的嘴早已被倪暄摀住,手臂更是被她掐得相当的疼。 「难得小童有开窍的机会,你最好是给我忍住,别给我毁了这个机会!」 勾魂刑拘刑堂内,所有的勾魂刑拘们正努力地填补那遭魂球击破个大洞的屋顶;地板上则是散落了一地的刑具。 原本呲牙裂嘴的他们如今成个个面目狰狞,足见有多气愤;那鬼吼鬼叫更像是在说明待屋顶修补完毕,他们势必要找这始作俑者好好算这笔帐。 内侧唯一完好无恙的房内,一看似温文书生样貌者正坐卧在椅子上,双脚抬于桌面,眼直视天花板,似乎在等待谁的到来。 很快的,一个戴着满布尖刺的乌黑鬼面具,手握由骨头製成的九节鞭的男子踏进了屋内! 男子进屋也不作声,逕自拉了把椅子坐到书生面前,面具内的双眼紧盯书生;书生眼仍望向天花板,似乎也没打算搭理这位闯入者! 无言的两者任凭时间分秒流过,从屋顶破了个大洞,到屋顶补好仍旧没有说上一句话。 唯一有变化的是鬼面男子握着九节鞭的手是越握越紧了。 最终,鬼面男子像是受不了寂静般,倏然起身,鞭随之甩出;力道之大,似是准备置书生于死地; 殊料,鞭竟是扫过书生身子而未有停。鬼面男子再细观,方知眼前书生不过是一符兵所存之幻影。 气急败坏的他举鞭怒扫,将整个屋内破坏得残破不堪后方忿忿然离去; 就在踏出房门的瞬间,一道风夹带着一句话而至; "抗拒-不过是慾望中作势的挣扎;沉沦-则是慾望中恣意的享受!" 鬼面男子听到此话,脚步顿止;随即鞭朝地奋力一甩,试图藉此震慑挡道之勾魂刑拘们。 然而勾魂刑拘却仍是蜂拥而上,骨节鞭登时如灵蛇旋动,撕咬来犯之敌;不消片刻,已是数位勾魂刑拘倒地不起。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时,一道放行令飘飞至鬼面男手上;见是放行令,勾魂刑拘立即不再为难,让道放行。 鬼面男也不作声,迅速离开刑堂。 「你们阴间的法院在哪?我要去提告!」;本来尚在撒娇的童衵一踏进门口,立即杀气十足的说着; 「提告?」 「对啊!告你讹诈!」 「电梯-194楼后先上刀山下油锅,接着走向尖刺长廊迂回曲折几段再跳入断肠海……。」 「你说的是啥鬼地方?」 「一样是十八层地狱!待你们歷经斑斑酷刑后就会到达十殿阎王所在之处!届时请向第五殿之阎王申诉喊冤。」 听到掌柜又说到十八层地狱和十殿阎王后,原本气势凌人的童衵早已躲到倪昊身后。 「别一直推我向前啦!」 「你堂堂男子汉,跟阎王谈判当然要由你上!」 一听童衵要送自己入阎王口,倪昊说啥也不愿意,遂转身与童衵僵持着;只是说也奇怪的,平日他一隻手就能压制的童衵,今儿个不知从哪冒出的气力,竟尔逐渐将他推向电梯处。 「一个大男人竟然与小女娃争,羞是不羞!」,掌柜的站在柜台前数落着倪昊! 「拜託,她是要送我去死耶!」; 「是送你去见阎王爷,并非要你去死。」,掌柜的似乎是故意挑倪昊的语病! 「见阎王不就等于送死!」,倪昊鼓足气力,与童衵呈现僵持; 掌柜的捻了捻他的山羊鬚。这山羊鬚捻着捻着,掌柜的又成了虯髯客。 "鬍子怎么忽地又变了?",倪暄揉了揉眼睛,确定掌柜的鬍子又改变了型态。 「不知掌柜的为何突来此问?」,倪暄小心翼翼的问着,她想再从掌柜的口中找出些端倪。 「没啥!只是心情好,想做些好事。」 「好事?」,倪暄口出谨慎,脑袋细思掌柜究竟有何用意;她见掌柜的双眼紧盯僵持的两人,顿时明白其用意。 「是阿!我打算行行好帮童姑娘一大把!」,掌柜赶在倪暄求饶前,落了一个弹指。 弹指声响,一座由大鬼张口所形成的朱红大门突尔出现两人面前;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看着这扇鬼门。 「这鬼口后便是森罗王居处,童姑娘你还不加把劲!」,掌柜的似是蓄意开口提醒。 24.被玩了,完了 倪暄见苗头不对,连忙大喊"住手,你们俩快跑!";未料这声音竟回盪于自身周遭,无法飘送至两人耳边。 两人只见倪暄张大嘴,一脸神情慌张; 童衵趁倪昊注意力还在倪暄身上时,大喝一声;原本瘦弱的手臂竟胀大的比倪昊大腿还粗,让她轻易将倪昊给举了起来。 「掌柜的……」,衡暘也赶忙开口讨饶; 「我可没那能力惹火那隻母老虎;他们俩没事的!」 「那为何童童成了神力女超人?」,虽不明掌柜口中母老虎究竟是谁,但倪暄可是将掌柜这话听得一清二楚;明白掌柜的不过就是在捉弄倪昊后,这风凉话说得可开心了。 「嘿嘿嘿!这下轮到我报仇了吧!」 脚不着地的他看着笑得满脸邪恶的童衵,当下心一横;「我非得踢扁你这傢伙不可。」; 但倪昊和童衵中间似乎隔着一股异力,任凭他多用力,蹴击与狠踢始终距离童衵一寸之差,压根难伤童衵分毫。 「看你这剉样,我实在不得不相信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小童!是善恶之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我接得顺口就好啦。」;骂完衡暘的童衵也已将倪昊送到鬼口前,紧闭的鬼口倏然大开; 未料鬼口竟会大开的掌柜眉一拧,脸一沉,口颂异声法咒,似是要关鬼门;怎奈鬼门竟是不听其号令,不断缓缓开啟。 待鬼门开了一个约莫两人可错身进出的大小时,一阵强大吸力自鬼门内窜出,转眼缠住了童衵与倪昊。 乍现的吸力吓坏了原本看戏的倪暄和衡暘,两人立即衝向前环抱住童衵,拚了命的往后扯,可却徒劳无功。 「你这白痴,快点放手;不然暄以后有谁保护他阿。」 「你才白痴!你掛了,我怎么跟乾爹乾妈和暄交代;况且我从未活过,也没有死过,哪会有事。」; 话一出,本不断复诵法咒的掌柜停止念咒,露出头疼的神情;他想他知道搞鬼的人是谁了! 见童衵一脸觉悟,遭鬼口吸入一半倪昊紧抓住童衵双臂;「你这衝动鬼,少在这时候给我犯衝阿!」 童衵却是佯装没听见这话。 她先使了招扭腰摆臀,撞开倪暄和衡暘;接着一个转身与倪昊位置互调,同时双掌奋力一推将倪昊推出吸力范围。 童衵遭鬼门吸入的当下,一道阴风窜出,将衡暘三人吹个老远; 一句"倪猪头,要是你没帮我照顾好暄与我老爸老妈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在开始关闭的鬼口内飘送了出来。 「童童!」,衝到鬼口前的倪暄死命的推着那两道即将关闭的门扉; 倪昊则双手紧握击魂杵,勉力聚集心神喊出「双龙吟!」;未料杵内双龙却是不为所动; 「你这隻破杵这时一定要给我争气点啊!」,倪昊连想也没想的跳向鬼口,倾力一击; 一声鏗然后,虎口溅血,杵脱手落地。 遭血力吸引,击魂杵自行飞向勉力站起身的倪昊;当他手再握上击魂杵时,龙吟乍现,双龙先腾飞于空数圈后,便缠绕在倪昊身上; 此时倪昊眼泛红光,平举击魂杵,怒喊一声「炽爖狂燄。」;登时,人与双龙合一,化作一焰光血龙撞向鬼门。 轰隆巨响下,二度脱手的击魂杵射进了柜檯,被震飞的倪昊更是变得虚实难明; 「该死,是离魄之危。」;衡暘立即颂法咒强行稳定倪昊的魂魄;可自己也因此变得与倪昊同个模样! 就在衡暘感觉到自己有可能魂散天际之时,突感一股冷流自天灵传来; 「捨得捨得,捨与得犹如鱼与熊掌,施主可知!」 衡暘抬头,原来是那僧者正轻抚自己天灵; 第一次感受到全然无力感的倪暄颓丧跌坐于地,她不断地朝鬼门与倪昊张望;两方皆难割捨的为难终令她落了泪! 泪落地,倪暄眼前竟掀惊滔骇浪,层层衝向鬼口;滔浪威力竟令鬼口一时滞住。 倪暄见状,立即嚎啕大哭,想藉此增强滔浪威力;殊不料突闻鬼口一阵咆啸。咆啸化风,不仅捲起整片滔浪製天花板化作点点雨滴,更将她整个人捲飞半空中后重重摔落。 摔痛却没吭声的倪暄见倪昊两神魂已稳,便死命地爬向鬼口;而心魂甫定的倪昊也推开衡暘,迅速爬到倪暄身边;想来是两人打算一同进入鬼口救人。 就在即将与鬼口吸力接触之际;本倒卧于一旁的禪杖突尔旋飞,直立两人眼前挡住两人去路。 「菩提是因,菩提成果,菩提化泪,轻点菩提;是菩提,非菩提,终证菩提。」 僧者边走边说,他在鬼口即将全闭时,轻弹禪杖;禪杖就这么卡在大门中间,令鬼口露出一丝缝隙,为童衵留了一线生机。 两人征征望向僧者; 僧者淡然一笑后天花板竟飘起阵阵银雪,银雪顺着吸力飘进鬼口之中。 遭银雪覆身的三者未感冻寒袭身,反觉温暖縈怀;轻吐口气后,已是不见僧者踪影! 「唉!先生您这又是何苦呢?」,望着鬼口缝隙的掌柜慨然叹道; 僧者:「我佛慈悲。」 掌柜:「佛虽慈悲,难渡无缘!」 僧者:「一步拾缘,一步失缘;有缘无缘……皆缘。」 此话一尽,禪杖落地,鬼口封闭;骤变的意外让原本以为僧者必可救回童衵的三者一脸愕然。 他们死命地捶打鬼口,无奈鬼口却是不为所动;待招唤时间一至,鬼门倏然消失,令他们打了个空。 见童衵在无生机的倪昊心一横,兇恶眼神直盯掌柜;「怒龙腾。」 乍见双龙旋飞倪昊头上,龙影交错间发出了阵阵声爆; 「哇咩乎哩系啦!」,倪昊一声怒喝,怒龙衝向掌柜。 「唷唷!恰北北和兇三小这么久不见了,你们两还是一样如此温驯可爱啊!」 本想双龙这等兇神恶煞模样,断可以将掌柜咬得个支离破碎;哪知道这双龙衝过去后,竟是像猫咪黏腻在掌柜身边。 「你们这两隻忘主的笨龙。」,气急败坏的倪昊上前指责,却遭双龙摆尾给打飞。 「你是萨陀恩,萨陀恩却非是你;要驾驭双龙,你还得多学学。」 掌柜边说边轻拍双龙头顶,双龙点点头后,返回击魂杵内。 「莫急莫慌莫害怕;三位客官稍待片刻吧。」 掌柜手指向衝到柜檯前的倪昊俩的身后。 倪昊冷笑了声,擒住掌柜手腕;两人迅速朝后看了一眼又立即转回; 「放心,我不会笨到砸了自家店名声的!」; 是啊!他是断不会砸了自家旅店名声,但是他家的爷就不保证了!话说他家爷最近怎么净爱挑这关键时分添乱呢?莫非,小孟又惹得爷心情不好;自己又倒楣的扫到了颱风尾? 25.再见,小红;好一个狐狸男 口气中似乎有些心虚的倪昊听掌柜的说完本就没打算放手;如今又见他频频摇头,那力道又加重了些。 两者就这么恶狠盯着掌柜……直至后方又再起躁动声响。 一见是鬼门再现,倪暄两拋下掌柜衝到门前; 鬼口中的朱红大门再度缓缓开啟,待开了一个人可侧身走进的缝隙时,倪暄便迫不急待的鑽了进去。无奈鑽了半个身子后便遭股斥力推出。 但与方才吸力迥异的是此股斥力虽强大,推挤方式却是相当和缓,让遭推出的倪暄毫发未伤。 推出倪暄后,门继续开啟;直至开到大概三个人并肩可过的范围后方停止。 此时,一盏尚未点灯的灯笼飘飞而出,高掛门口。 无法进门的倪暄三者索性在门外探头,惊觉门后之路竟不过一独木桥宽,路两旁尽是深渊绝壑;再观蜿蜒曲折更胜九弯十八拐,且深邃得不知多长多远,令人心惧。 入口已是如此决定,想必惨遭鬼口吸入的童衵必然凶多吉少;心有此念的三人心头不免为之一酸; 倏然,鬼门上之灯笼点亮华光,随即三者见鬼门内每隔数百公尺便有一灯笼点亮,亮光看似微弱却是将蜿蜒路途映照的光亮无比,似是在为迷途者指引归途。 「小童!」;倪暄再次踏步进鬼门,这一次在无斥力推挤。 欣喜的她连走数步;待全身进了鬼门时,鬼门上那灯笼随即熄灭。 「别再走!」;见灯笼熄灭的倪昊一把抓住倪暄,阻止她的冒然。 本想挣脱的倪暄再看到地上影子消失的瞬间也急忙停步;她朝前看去,发现眼前的第一盏灯笼的灯光竟是变得微弱许多。 她微微退了一小步,灯笼的灯光也随之增强了些;迫不得已,倪暄再度退出了鬼门。 倪暄退出鬼门后,掛在鬼门上那盏熄灭的灯笼又再度点燃。 焦急的他们不断在门口探望着,可就是不见童衵的踪跡。 「头七还没到,她没这么快回来的!」,掌柜藉机损了他们;然而他们却是紧盯门内,连理也未曾搭理。 见三者如此,掌柜也坐回了柜檯不再多说甚么。 子夜时分,门内阴风惨惨吹来,冷得门外三者直打颤;这时三件被单覆上了身。 转头望去,原来是小红,小尸子与小幽为他们所覆上; 「夜冷风寒,客官可别着凉了!」,小红方说完,便连打了几个喷嚏。 倪暄也没多说甚么,逕自将小红给揽进被中,一同取暖;小红低着头,不敢看向倪暄,可压抑的啜泣声却是清晰无比。 「小红,你怎么了?」 「没甚么,只是除了爷和掌柜他们几个以外,没人像客官待小红这么好了!」 "爷?那是谁?",倪暄没有问小红她口中的爷是谁,而是将小红抱得更紧。 倪暄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抱着小红,想给她一些温暖。 「你在世的父母呢?」 倪昊这一问让小红的头更低了; 小幽叹气道:「小红是遭遗弃的婴灵。若非爷和掌柜收留,恐怕连孤魂野鬼都称不上!」 「遭遗弃的婴灵?」,倪暄抬头看向小幽; 小幽继续道:「不是不要,而是迫不得已被割捨的婴灵尚有归处。然而像小红这般无病无痛,体态康健却遭父母嫌恶而扼杀生命的弃婴灵,只能漂泊无依。好运点还能成了妖怪们的食粮,悲惨就此结束;倒楣点的就是六界之中寻不得落脚之处,永生遭嫌不得有眠。她脸上那两道腮红与黑得不能再黑的黑眼圈就便是遭遗弃的证明。」 听小幽这么一说,搂着小红的臂膀将孩子搂得更紧了。 一直以来,因遭恶意遗弃这等怨念缠身,而受无眠之刑所惩的小红身上怨念倏尔尽数化消! 随即一股睡意袭向小红,她不断揉着双眼问:「客官,让妈妈搂着是不是就是这感觉?」 「是!现在晚了,小红在妈妈怀中乖乖睡吧!」,倪暄一手搂着小红,一手轻拍小红胸前。 「小红真的可以喊客官妈妈吗?」,小红的口气中难掩兴奋,却又暗藏失落; 「傻小红,不是都说你正在妈妈怀中了吗?」 「小红也有妈妈了耶!也有妈妈了耶......」 呢喃着自己终有母亲的小红声音渐微,缓缓入睡。 随着鼾声出现,小红脸上两道腮红也逐渐淡化;最终回復成婴儿皮肤的自然粉色。 同时,小红的身躯也逐渐缩小,回归到婴儿的初始状态。 婴儿激起了倪暄身为女性的母爱,她就像真正的母亲般呵护着小红;倪昊亦如父亲不时轻捏小红的脸蛋。 紧蹙的眉间在疼爱下得到舒缓,漾出专属婴儿的纯真无邪的笑脸。 咯咯笑声传出地当下,小红飞离倪暄的怀中,飘向鬼门; 鬼门的森罗鬼眼亦散发出一股和蔼亲切来接纳这游荡已久的婴魂。 此时,鬼门内传出一年轻男子之声音;「此女漂泊已久,今朝有缘得倪姑娘关爱。爷这便顺天意,让此孤魂重入轮回之列吧。」 倪暄一听,在外跪拜道:「稚儿无辜,还请门内诸多鬼神多多照顾了。」 再闻男子大笑数声后,又再次传出话语;「姑娘这等有礼,若爷我不还礼,倒显得小气了。咱一个大爷儿岂能比不上这小姑娘,阿武,你说是吧!」 「爷怎么说怎么是!」,相较于男子回话的随意,掌柜显得相当的恭敬;甚至还面带正经。 而衡暘的魂力则因那年轻男子声音而显得不适。 「那便烦请倪姑娘起身收礼吧!」 倪暄起身了后,鬼门蜿蜒路上突见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朝他们走来,后者似乎抱着一人。 她可以肯定之前根本没有半个人影!不对,这从鬼门来的应该说是鬼影。 她和倪昊急忙空出鬼门前的空间,浑然未觉衡暘的变异。 片刻后,一身着黛绿服装,刘海齐眉与他们看来差不多年纪的俏丽女孩,调皮地跳出鬼门; 「哈囉!你们好啊!」 「哇塞,清汤掛麵平眉毛!敢情这便是百闻不如一见,道道地地的香菇头!」 倪昊对女孩的发型发出了惊叹; 女孩哼了声,一偌重石案随即凭空而现,将倪昊压倒在地。 接着一头顶狐耳,身后九尾窜动的男子抱着童衵走了出来; 「小童!」倪暄一把接过童衵; 见童衵安全归来,开心至极的倪昊冒出了句:「哇塞,好妖媚的男子唷!」 登时狐耳勾动,想来是相当喜欢这讚美; 「请问你有狐臭吗?」 揶揄方出,倪昊便惨遭狐尾摀住鼻孔、嘴巴和耳朵。 「狐臭是吧!那我这便让你这张臭嘴臭个够!」 倪昊伸手,想摆脱狐尾纠缠;岂料才握上缠住嘴巴的尾巴,便又遭另外一条狐尾给捲住双手动弹不得。 最终,倪昊遭男子身后六条尾巴牢牢困住。 感觉到自己吸不到空气的倪昊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狐尾男子仅是囈笑;「现在是怎样?连魂体都成了x宝魂了吗?」 女子立即掏出麦克笔在倪昊额头上画了个x。 「x宝?」 「对啊!你们上面现在不是正流行啥妈宝、爸宝、爷宝、奶宝吗?」 狐尾男子嘲讽似地回了倪暄。 「我们不是!」 「你很爱欺负小孩子耶!」;女子掐了狐尾男子的脸颊; "我喜欢欺负小孩?不知道是谁化出支麦克笔给了人家一个大x!"; 女子看出妖耳男子心中所想,再一个弹指,石桌便直直朝男子砸落;男子见状,力贯四狐尾撑持石桌。 见自己除了脖子与嘴巴遭狐尾束缚外,四肢已然可自由行动的倪昊双手猛扯掩住自己口鼻的那尾巴,可尾巴却未见松动 26.就是那道光,那道让你们出丑的光 观女孩明明与自己年纪相仿,却称呼自己为小孩,倪暄顿感疑惑;可女子似乎不在意,瞄了她一眼后,继续与男子僵持。 但见男子倾四尾之力举住石桌,却未曾对女孩的无礼举动面露慍色,仅轻拍女孩手背,宠溺言:「静儿,大庭广眾之下,可否留点面子给我!」 「面子……」曹静儿变本加厉地用双手不断扯着男子的脸颊;「面子有我曹静儿重要吗?」 「区区薄面,焉能与你相比。」,狐尾男不假思索便回答了; 掌柜:「你们俩要晒恩爱的话到别处去,别来闪瞎我的眼。」 「阿武哥,你眼红啦!」 静儿拋下男子,嬉皮笑脸的跑到柜檯前; 掌柜不由得摇摇头;若非自己与阿文以及自家爷和那几傢伙都宠这小妞,她又岂敢对自己这般没大没小。 「武哥又在摇头晃脑了,敢情是在笑自己太疼静儿了吗?」 「你这小妞真不害臊,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贴金可以护肤啊。」静儿突然一个弹指,脸上乍覆一金箔面膜;石桌亦凭空消失。 「阿玄,你看我贴这样美不美?」;见静儿不断招手,阿玄松开狐尾朝她走去。 「呼!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你是灵魂,不需要呼吸;真不知道你在喘个什么劲。」 阿玄话一出,令在关心倪昊的倪暄大笑出声。 「咳咳,这是哪?我是不是死了?」 「童童,你醒啦!」 见童衵醒来,倪暄立即拋下倪昊,跑到童衵身边; 「你这傢伙以后别给我乱衝动。」;随后而至的倪昊口气相当的不满。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本以为童衵会像以往那样呛回去的倪昊,怎样也没料到竟会得到一个在真诚不过的道歉; 霎那间,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话。 「若非先生快了一步,你早就摔下油锅当天妇罗了!」,静儿拉着阿玄来到他们身边;看到童衵当真无恙,她才真松了口气。 「入冥界已是不该,地府更非恣意胡闹之处;可你们却当儿戏,毫不在意,若真再有差池,真不知有谁能救?」 「和尚啊,不然还有里头那一个眼镜帅哥!」 「阿文哥?」;静儿面露诧异,转头看向掌柜,却见掌柜撇过头去。 「阿武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静儿毫不客气的将撇过去的头给扳了回来! 童衵见曹静儿对掌柜如此,掌柜却是连吭也不敢吭一声,不由得拍掌高呼:「女侠,女侠!」 「女侠?」,曹静儿心想自己何时成了女侠啦?莫非自己在不经意中成了偶像吗? 「是阿!瞧你随手就把这个专职糟蹋人的掌柜给扳正,不叫女侠要叫啥?」 目前正于人世就学的曹静儿现在正是高中迷恋偶像的时候,如今听童衵这么崇拜自己,自然越听越是开心; 阿武宠溺的挪开曹静儿的手掌,定睛看着童衵;「缔命而降的初世生魂,怎能入地狱论功过?」 「哇塞!原来童衵就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第一世喔。」 静儿拋下阿武,兴奋的跑回童衵身边,不堪静儿评头论足的童衵疑惑回应:「曹女侠,你这样看我,感觉很奇怪耶!」; 其实童衵想说的是你这眼神跟电视上色狼没两样耶;但有鉴于方才倪昊惨遭石桌压顶的教训,她便说得婉转了点。 「没办法啊!陪孟姐窝渡头这么久,就是没看过你这种没投过胎的!」,静儿吐了吐舌,「要不你快点来渡头,我舀碗大碗的请你喝!」 「大碗的甚么?绿豆汤吗?」,一听有吃有喝,童衵相当的雀跃! 「不对,是孟婆汤!」 这话连衡暘亦大吃一惊;他勉力撑柱墙壁,站起身,「冥界私事尚毋须惊动森罗王,还望两位莫有多言!」 「爷说你们家虎姑婆自己能搞定的事,他才懒得管!」 静儿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这也让衡暘放心多了。 「好了,我和阿玄也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便先回去了;待诸位命火燃尽,届时渡头再会!」 静儿再次吐了吐舌后,与阿玄十指交握的走回地府之门;见阿玄宠溺静儿的神情,倪昊不知为何竟落下了泪。 「你哭啥哭?是觉得暄不够虐待你吗?」;恢復元气的童衵趁机损了倪昊,岂料倪昊竟是未有回应! 她在拍了拍倪昊,倪昊仍未有回应;"该不会你的魂跟着那两个回地府去了吧?" 情急下,童衵一脚将倪昊踹倒在地; 「你踹我做啥,很痛耶!」 「我以为你哭到魂被勾走了咩!」 「哭?我哪…」本想反驳的倪昊却摸到脸颊两行泪痕,导致那个"有"字卡在喉咙间。 「嘖嘖嘖,这两行清泪大概就是暄甩了你后的窘样吧!」 突尔,鬼门后传出曹静儿的声音;「童姑娘,那道光你可别忘了还给人家阿!」 「是不是你看就是那道光的那道光啊?」 倪昊过时的广告台词惹来了倪暄与童衵的白眼;唯独不曾听闻的衡暘认真回应;「莫非人世亦有看得到那道光的机会?」 不明衡暘口中的那道光究竟是哪道光的倪昊只觉衡暘的正经八百看来相当有趣,遂继续与他胡诌下去。 他拍了拍衡暘肩膀,右手食指指向窗口,「衡暘你看,就是那道光,就是那道光!」 衡暘顺着倪昊所指方向看去,还真见一道黑光一闪而过;他和倪昊登时神情微变! 两人再朝门外看去;倏见门外黑影幢幢;倪昊连忙要大家禁声。 亟欲好好表现一番的他兴奋地握住击魂杵;衡暘也已结好法印,白芒尽聚于掌。 倪暄俩则一鼓作气地跑进柜台内。 他们深信眼前这个高深莫测,被鬼门内那男人唤为阿武的掌柜必能护他们周全。至于那两个想耍帅的,就让他们耍个屁滚尿流吧。 「倪昊,你去开门;这一次我定要轰他们个稀巴烂!」 将击魂杵扛上肩的倪昊朝信心十足的衡暘比了个ok的手势,便走往门口,准备开门迎宾。 掌柜则露出一抹深浅难测的笑容; 静待亟欲表现的犯傻二人组出丑的倪暄和童衵分站掌柜左右两侧。 27.真身 甫开门,原本信心满满的倪昊垮下了脸; 「闪开!」 倪昊方侧身,紧跟在后的衡暘立即推出白芒; 一阵白茫茫过后,一隻光脚踝便与大门齐高的丧尸,拍了拍遭白芒烧得微焦的脚掌;衡暘也不禁垮下了脸。 登时,丧尸的口水滴了下来,倪昊两连忙跳开;虽是避开口水沾身之危,可噁臭的气味还是薰得他们直作呕。 「看来你引以为傲的白芒变白忙了。」 「你这傢伙除了幸灾乐祸以外,还会些甚么?」 「我会……」掌柜形影倏失,再见已是飞现于丧尸额头前,「摆平它。」;语毕,指轻弹丧尸额头。 随见丧尸往后倾倒,再无动作。 「浅薄二人组,现在见识何谓高深了吗?」;掌柜故意大笑了几声,走回柜檯。 后方那群没被压扁的丧尸则开始攀爬上大丧尸的身体; 「喂!做事别只做一半。」;知道丧尸们准备朝客栈内走来,倪昊杀回柜檯拼了命的要将掌柜给拉出来。 「不用担心,这主场换人了。」 疑惑间,骤见小幽魂自长廊内缓缓推出一艘满是补钉的破船,而小尸子则做起了有氧体操。 待将船头对准门口后,小幽立即跳上船尾。 「尸哥接槊!」 热身完毕的小尸子跳飞接槊,相当完美的降落在船头;岂料两者体重相差甚远,整座船就像翘翘板一样,把小幽给震得撞上天花板。 散架掉落地面的小幽吐了口长气,娇嗔了声"舒服"后,便又请求倪昊两为她上演齣人骨拼图。 待将骨骸拼凑完成后,小幽再度飘飞至船尾,紧握船桨;此时的小尸子早盘坐于船头,长槊亦横放于腿上。 「如此场景,真是令我诗兴大发;超想给他吟诗一首!」 童衵:「莫非小尸子要学古人横槊赋诗?」 「管他赋诗还是作对,现在最要紧的是摆平那些走错棚的阴尸们啦!」 朝童衵大喊的倪昊,骤见一紫黑色光圈将掌柜三者牢牢护在里面;当下也不再多话,直奔光圈。 只是说也奇怪,他怎么挤就是挤不进去。 「没看我左拥右抱,正大享齐人之福吗?你这碍眼的就滚一边凉快去吧!」; 不理会掌柜的叫嚣,倪昊仍死命的推挤光圈。 「小幽,扬帆吧!」 「这艘不是帆船。」 「既然如此!小幽摇桨啟程囉。」;明明是地面,但船却犹如航行海上般有所沉浮,亦有所前进。 有些丧尸们也在此时,爬进了客栈内;直朝小尸子他们而去。 见眼前丧尸数量越来越多,小尸子仍面无所惧。只不过仅剩风乾橘子皮的殭尸应该也看不出啥脸色就是了; 「此行凶险难料,还请客官们细听小尸子此诗。」 没想到方送走小红,马上又得与小尸子他们别离;即便稍早前,它还把他们吓得半死,但童衵等仍是不免悲从中来。 「海浪滔滔我不怕,小幽掌舵向前划;帅尸举槊当球棒,个个都轰全垒打。」 眾人心想这不是儿歌改编而成的尸歌吗?哪里像诗了。 不过这小尸子还真如其吟之诗,真真一槊打趴一隻;他们几个决定昧着良心为小尸子欢呼。遂连袂大喊:「好尸,好尸!」 反正又不是写字,听的人听得开心就够了。 「若非当年赶考时病死途中,哪轮得上李白和杜甫两称霸诗界。」 「尸哥,你是去考武状元耶;况且清朝的你跟唐朝的他们何干?」 「是这样吗?但他们在我们那年代出名的很耶!」 「自古以来,艺术和文学的多半都死后才出名的啦。」 「乍闻此语,令吾茅塞顿开;也难怪拍卖会多半都是死人东西了!」 没有人想插话,除了插不上话以外,就是船已爬上大丧尸的脚掌,将要航向未知的门外。 船一出门口,气温霎寒,令依赖温血维生的丧尸们暂时停止了所有的行动,船亦遭寒气冻结在大丧尸脚趾头上。 原本仅剩乾瘪皮骨的小尸子与仅有骨骸的小幽却是不受寒气影响,甚至如脱桎梏般欣喜。 最诡异的莫过于他两身上竟尔开始增生皮肉。 不过数眨眼,两者已然恢復当初面貌。 男子脸上线条刚毅,但最亮眼的乃其整头犹如狮子鬃毛的蓬松头发,以及绝对完封健美先生的强壮体魄; 「哇靠!怎么一踏出门口,乾瘪小殭尸竟成了狮子王。」,迟钝的倪昊不识相的指着小尸子质问掌柜; 男子轻拉下巴那一搓倒三角的鬍鬚,「狮子王吗?真是个好称讚。」 甫开口,声音厚实而低沉; 听这言语间似乎对自己略带欣赏之意的倪昊正暗自开心自己这招逢迎諂媚用的可说是恰到好处。 孰料,小尸子脸色倏变,蹙眉举槊直指倪昊;「我会看在你这一句巴结的分上,让你死得痛快点的,萨陀恩。」,再出声,声若狮吼,震慑眾丧尸,更吓破了倪昊的胆! 他明明就不是萨陀恩,为什么大家都要称他为萨陀恩呢?而且死得痛快点,还不是得死! 可是他就是不想死阿。 不过大家无暇理会倪昊的愁苦,因为小幽也已蜕变完成; 观眼前女子肤色雪白,双眼下如烟熏过的眼线,将其眼神勾勒的嫵媚动人,腰后狮尾摇曳生姿,更多添女子几分魅惑。 「我说好哥哥,你怎么看奴家看得征征出神,却忘了说几句来称讚奴家呢?」,小幽刻意朝衡暘眨了眼 酥骨柔语一出,再见诱惑眼色,立于最前方的衡暘没有心动反倒双腿一软,瘫坐于地;而童衵与倪暄更是冷汗直流。 方才进攻客栈的丧尸所带来的恐怖,根本无法与两人身上散发的嗜血气息相比。 即便早已无感,丧尸却不知为何皆转回头想逃; 「想逃?有可能吗?」,小尸子纵身一跃,已踏在大丧尸脸上,挡在丧尸退路前。 小幽亦缓缓飘落在大丧尸小腿上,腰后狮尾则在她稳住身形的当下,自左右两侧摊张。 两人形成前后夹攻之势,小幽之狮尾更是尽阻左右生路,脚步缓慢的丧尸们明白怎么逃也逃不了,便开始全起围攻。 「打这等低贱丧尸还抄傢伙,未免有失格调!」 小尸子长槊奋力一插,直直插进了大丧尸的嘴巴里;他扭了扭身子,双拳互击数下后,摊开双手走向丧尸群。 丧尸见再无退路,决意以数量取胜;他们群起衝向小尸子。 残破尸躯怎敌得了强劲狮爪,不消片刻,大丧尸身上又多了不少四分五裂的丧尸尸首;眼见仅存的丧尸瑟缩一旁,再不敢对自己嚣张后,小尸子轻哼一声。 「奴家夫君良善,这就放你们一马吧!」 小幽清柔淡笑,原本挡住两旁的尾巴亦垂落至地。 见生路已出的丧尸们纷纷自大丧尸身上跳往地面; 岂料将近地面时,小幽轻咳了声; 半空无可躲藏的丧尸们惨遭尾巴缠身,难有动弹。 「奴家夫君良善,可奴家没说过自己良善阿。」 随着尾巴越勒越紧,骨节碎裂的声音也更加明显;对痛楚无感的丧尸们不以为意,一个劲的用自己仅剩可作动的身体部分死命挣扎着。 倏地,数隻回旋镖破空而来,回飞至小幽身后直攻其颈骨;但见小幽不闪不避,小尸子更是站在前头等着看戏! 唯独童衵大喊了声"小幽小心!"; 人衝出光圈,随手拿了柜台上的竹筒朝小幽后脑勺砸去。 倒楣的是,那三隻回旋镖都遭小幽的的长发轻松挡下;只有童衵砸出的竹筒完美命中小幽后脑勺。 "痛!",小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哈哈哈哈!这下子,你就不能再说你脑袋后面有长眼睛了。」 小幽冷眼一扫,狮尾末端疾速窜向嘲笑她的小尸子。 狮尾在即将碰到小尸子时,倏分为二,分别朝脸颊揍了两拳; 接着,她转过头看了童衵。 「我......我......我......我是担心你背回旋镖打中才丢竹筒,不是故意要砸你的。」 童衵越说越害怕,她开始怀念起那个仅有骨骸的小幽了。虽然那样的小幽还是挺吓人的,但怎么也没现在这个小幽的深沉与恐怖。 28.吓破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小幽在看了童衵几眼后,头又转回看向外面的天空; 而蹲在原处的小尸子一样抬头视天。 就在两人抬头望天时,一道影子自大丧尸腹部窜了出来; 飘飞在半空的绿色影子不断变幻模样,似乎是再藉此表达他的不满;可小幽两却是连瞧都懒得瞧一眼,儼然不将他当作一回事。 看来有些气急败坏的绿色幻影顿时幻化成一隻大蜥蜴朝小尸子衝了过去; 「现在是知道我饿了几百年,特意来送餐的是吧!」;小尸子没三两下便将大蜥蜴制伏,接着便大口吃了起来,小幽亦加入了分食的行列中。 吃饱的两人,在大丧尸身上绕了一圈,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后,一脸甚为满意的跳回客栈内。 掌柜:「好久不见囉,恶猊夫妻。」 小尸子眼一睨,长槊疾射柜檯; 危急间,一浮屠图映现,为眾人挡下去命之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小尸子一张掌,长槊立返手上; 狩猎的眼神锁定猎物后,槊尖直指猎物;「萨陀恩,我曾向你说过我们还没结束;这一次,我非戳得你满身窟窿,再送你上路。」 两人不待回话,豪步迈出客栈。 「保重了,萨陀恩!」,收起光圈的掌柜拍了拍早被吓得七荤八素的倪昊。 "萨陀恩,萨陀恩;为什么又是萨陀恩?萨陀恩这傢伙究竟欠了多少债要还阿?";倪昊的脑袋登时满是萨陀恩三字。 「他们两便是初代猎颅者?」,衡暘恭敬的问了掌柜。 「说穿了,不过就是两隻爱生吃魂体的狮子罢了。」 掌柜说得云淡风轻,但对比着衡暘的脸色沉重;童衵和倪暄涌起莫名的担心。 「明天我们还到得了涣生林吗?」 「能!而且还会毫无阻碍。」; 「那你脸色惨淡个什么劲?」;童衵不解的问着衡暘。 「因为他们两会在涣生林最深处的枯树天等我们。」 「我们一定得去吗?我不想被吃掉。」 衡暘本想安慰童衵,可那一句"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安然无恙!"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若明天真得对上他们,自己连捱不捱得住三招都不知道;这话试问怎么说得出口。 「衡暘,你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我......尽量!」 「不行!你一定要答应我。」 「童童,别为难衡暘了。」;相知偌久,倪暄看得出童衵已经害怕到六神无主。 「我也不想为难他阿;但若是明天一个谈判不慎,擦枪走火;我们都被狮子吃了怎么办?」 「他们不会吃掉你们的,这点我可以保证。」掌柜拍了拍童衵脸颊;「因为你们不是他们的菜。」 听到掌柜的保证,童衵松了口气;可眼锐耳尖的倪暄就没这么好蒙混过去了。 「那么谁才是他们的菜?这两傢伙吗?」 「不愧是卉姑娘钦定的人选,果真聪明!」 听到这话,倪暄真想翻他个白眼;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喜欢灌迷汤呢? 不过倪暄仍旧压着性子,用微笑带过。 眼见自己三个僕役-一个去排队投胎,两个恢復真身,准备找倪昊报那久远前的老鼠冤;转眼客栈仅剩他一人;这下子真的是校长兼撞鐘的了。 掌柜走回柜檯,拿了串钥匙,便逕自开了柜檯后方的门;片刻后,见他抱着数床棉被自门外走回。 不待问,掌柜先将一半的棉被拋上空;棉被们瞬扯被角,摊平落到地面;接着在如法炮製一次,其馀的棉被也摊平的铺在了第一次拋飞的棉被上。 看着棉被上的直横格纹,童衵像是想到甚么似的,笑了出来。 「童童,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们好像馅料唷!」 「馅料?」 「你不觉得棉被的格子纹好像热压吐司吗?如果我们躺了进去,不就变成了热压吐司的馅料了吗?」;童衵张大眼,笑说:「先说好,我要当鮪鱼沙拉。」 「那我当马铃薯沙拉好了。」;倪暄也陪着童衵一起幻想,她知道这是童衵转换注意力以及紓解压力的方法。 「那倪昊呢?」 「看击魂杵两端红通通的,想也知道他不是香肠就是热狗啦。」 「那么我这般雪白的肌肤,岂不是可以当蛋沙拉?」;衡暘也跟他们瞎搅和起来。 「错错错!你这种软趴趴一推就倒的,我看当棉花糖好了。」 衡暘故意拉开领口,看了看自己;「虽然单薄了些,但还不至于沦落到棉花糖吧。」 「不然香蕉棉花糖好了。」 「这听起来顺耳多了!」 "不过就加个香蕉而已,就感觉好多了;改天我加个榴槤给你,你岂不是乐翻天!" 完全不懂衡暘在意什么的童衵耸了耸肩,便和倪暄一同去吆喝倪昊过来睡觉了。 然而,倪昊的失神似乎远比他们想得更加严重;即便他们使出掐脖、捏脸、揍肚子、甩巴掌、戳鼻孔、咬手臂等绝代武艺,倪昊仍是置若罔闻。 「看来只能动用大绝了。」;对于自己口中的大绝,童衵有着莫名的兴奋。 这莫名的兴奋却是让身为男人的衡暘萌生一股没来由的冷。 看着倪暄和童衵不断在倪昊身边绕圈圈,他颤抖问:「难到你们想用千年杀?」 「那噁心巴拉的招式,谁想用阿!」 见童衵一脸嫌弃,衡暘放下了心;可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绝招了,莫非童衵还有比千年杀更骇人的绝招。 一想至此,放下的心又给提了上来。 「暄,你放心;我会温柔点的。」 「你力道千万得拿捏好。」 给了个要倪暄放心的保证后,童衵双手搭上倪昊的肩膀,摇头叹气了起来; 「可叹我童衵真是生不逢时阿!」 "你生不逢时,与唤醒倪昊何干?" 正想发问的的衡暘倏然无声;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男人最惨烈的一役。 倪昊先是发出了杀猪般的痛嚎,接着整个人痛得曲膝跪地;至于始作俑者的童衵,则轻拍数下自己的膝盖,这态势显然是要拨掉些脏东西。 虽然,稍早前童衵知道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进了鬼门。但这可不代表她放下了昨晚倪昊摆她一道的仇。 要知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机会都摆在眼前了,自己又怎好放过呢! 要不是担心倪暄的幸福,童衵自问应该会更狠戾一点,让他痛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我都已经放轻力道了,你还痛得哀哀叫,真不耐打。」 「要不然等下换你两腿开开,换我用膝盖呼哩细。」 懒得理会叫嚣的童衵逕自朝衡暘走了过来;此时的衡暘双脚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衡暘,厕所在那边。」 「我我我......」 听衡暘说话结结巴巴,再看他频频望向倪昊;童衵霎时明白了。 她莞尔一笑说:「放心,这招"蛋疼"你用不上的。」 "岂止蛋疼,这根本是蛋蛋的哀伤!况且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阿!";越想越害怕的衡暘紧夹大腿,成内八站姿,双掌紧紧护住双腿中间。 童衵微摇头,鼻孔哼出了声,似乎是再对衡暘说:"你们男人阿,还真是没用!" 这时的衡暘哪敢回嘴;他心想"没用就没用,总比到能用的时候却没得用来得好。" 29.我爱热压吐司之卡擦卡擦 站在许多的热压吐司前,童衵有些为难;自己究竟该当怎样的热压吐司呢? 搀扶倪昊过来的倪暄见童衵这般张望,便知她又在犹疑不定了。 而倪昊不断微挪动脚,想对童衵来招一屁股踹下去;无奈这蛋疼的确是有够疼,疼到他的脚才举高了点,就整个腿软了。 他暗暗在心中立誓,只要让他逮到机会,他一定会让童衵明白甚么叫做真真正正的痛到骨子里。 站了一会儿,见童衵仍就举棋不定;倪暄也不多说,逕自扶了倪昊往其中那格子看似烧得焦黑的棉被走去。她就是直觉的明白倪昊需要这床棉被;而自己需要的则是倪昊旁边褐色线条相当细,感觉像是热压时间不够的那床棉被。 见倪暄早自己挑好床铺,童衵没有不悦,反而开心极了。 她挑了倪暄另外一边的位置躺下。 见自己三人都已经躺平了,衡暘却还在那边夹大腿,童衵遂朝他大喊; 「喂!你还不快点躺好,我们怎么关灯睡觉?」 听童衵不满的囔囔,衡暘只得认命挪动脚步;眼前除了倪昊旁那离童衵最远的那张床以外,他似乎也没得挑了。 对此,他暗自开心! "呼!这离童衵最远,应该安全多了。" 就在四人躺平后,掌柜的朝天花板拋了一卷轴; 倪暄和倪昊紧靠的两床棉被,就像摩西分海,分开了起码有十尺之距;随即卷轴开卷,自天花板垂落到地面,使其分化男女之别,更断了非分之想; 衡暘紧盯眼前画满高山峻岭的图卷,不敢有所松懈; 「衡暘,你怎还不睡阿?」 乍然一问,衡暘大为心惊;"卷轴不是已经让我们男女有别了吗?怎么童衵还能看到我没睡觉?莫非她有透视眼?" 一想到此,衡暘连忙将领口掐紧。 「你掐紧领口做啥?」 这一问,衡暘更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推测为真;他决定先行试探,然后再深入了解这童衵究竟看光了他多少。 「你怎么看得到我没睡觉?」 「这层薄纱薄得超透光还外加鏤空,我怎会看不到你!」 "薄纱?鏤空?这不是副高山峻岭图吗?";衡暘尚在思考一图两景有何涵义时,童衵又再度问了他为何不睡。 这一次,衡暘据实回答。 「我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我怕一觉醒来后,成了蛋黄哥。」 「你放心;蛋疼这大绝我只对倪昊用。」; 童衵虽掛保证,但衡暘还是难免忧心,于是他随口胡诌了句;「老实说,焠阳居民睡眠时间向来很晚,你累了便先睡吧。」 掌柜一听,心中暗笑;你这衡暘竟然吓得连焠阳居民不用睡觉这等事情也给忘了,看来是真吓傻了。那等下老人我便行行好,让你睡个好觉吧。 见衡暘心意坚定,童衵也不再游说,逕自缩进棉被中。 随着呼嚕声响起,衡暘终于稍微放下了心,也随之缩进棉被中;但亲眼目睹蛋疼的震撼实在太大,即便睡意已至,他仍是强撑。 "奇怪,怎么会想睡觉呢?" 心思疑惑间,那端梦话再起。 「衡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使出蛋疼的。」 明知在画卷的阻隔下,自己是看不到童衵的;但恐怖就恐怖在他看不到童衵,可童衵却是将他得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衡暘也因此一直绷紧神经,频频朝童衵望去;如今听到这梦话,终于卸下了紧张。 "看来童衵对我还真不错,这下可以放心睡了。";心情一放松,睡意层层袭来。 正当他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童衵又突冒出一句"瞧你长得这么白白净净,用蛋疼来对付你实在太浪费了;要是可以的话,我铁定用剪刀喀嚓你!你放心,我下手会俐落些,不会让你疼太久的。" 好不容易闔起的迷濛睡眼,登时睁得老大;直盯离他数床棉被远的童衵,即便他根本看不到他。 "我想我还是离童衵远点比较安全,看来那墙角似乎相当的不错。" 心思把定的衡暘决定悄悄掀开棉被,落实他的护蛋计画。 只是这棉被似乎真把自己当成热压吐司的馅料;瞧棉被除了他露出头的那一小缝隙外,其馀皆黏得相当死紧。 这下连动都已是动弹不得,更别说要掀开棉被了。 童衵像是感觉到衡暘的害怕,发出了笑声;笑声可说是甜美可人,但是伴随着"喀嚓,喀擦"这等囈语; 衡暘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样也睡不下去了。 30.恶猊夫妻,涣生林 离开客栈的恶猊夫妻必没有先到城镇大肆捣乱一番,反倒是直接前往刑堂。 先遭魂球砸毁刑堂,又遭鬼面人捣乱的勾魂刑拘们早已烦躁不堪。如今远远便见着恶倪夫妻俩,亟欲发洩怒气的他们二话不说提起刑具便衝出刑堂,朝两人攻去。 「就凭你们这几个混吃混喝的能有啥用?」,小尸子将长槊扛于左肩上,右手恣意一个振臂,便撂倒了那个手持戒刀自他右边攻来的勾魂刑拘。 本欲强攻的勾魂刑拘们顿时停步; 他们卸下脸上面罩,呲牙裂嘴,一脸暗绿色如蛇般的阴毒面貌映现在小尸子夫妇两面前。 若然焠阳寻常居民见着此等面貌,不是拔腿而跑,便是腿软难逃;但眼前可是凶狠的掠食者所化! 一见数张食物脸庞,小尸子又饿了起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霎时一阵擂鼓声响震撼四周。 剩下的五位勾魂刑拘连忙背靠背围成一个圆; 「方才不是才生吞活剥了隻大蜥蜴吗?怎么现在又再对我敲锣打鼓啦?」,小尸子右手不停的轻拍自己的肚子,「你说,你这肚子究竟是饿了多久;竟然不到三个时辰又要吃!」 自肚内传出的擂鼓声响在小尸子拍了肚子几下后,化作战鼓激盪;勾魂刑拘们见苗头不对,群聚的那个圆开始往刑堂移去。 「还是我吃了这几个让你舒坦舒坦!」,小尸子停止拍打肚子,催命战鼓生亦瞬间消失无踪! 然而,静謐却带来了更甚喧嚣吵杂的恐惧; 一个猛然抬头,杀气陡升;金鬃发在月亮的映照下,撒下了死亡,接着再耳闻一道碎胆狮吼,勾魂刑拘圆护之阵未攻便破。 他们五个用尽全身灵力,以最快速度的飘移衝向刑堂;怎料距刑堂仅差十尺之遥,却是再难近半寸。 「夫君都开口要拿你们几个填肚子了,我怎能让你们跑了回去呢?」,小幽不知何时,已化为一隻白毛雌狮,横挡于他们眼前。 此时,身后再闻一声震天狮吼,勾魂刑拘们吓得刑具掉落一地;不过他们没有蹲下身去拾起! 因为刑具掉落的当下,一隻巨大的金毛狮子已经跃至半空,遮去了为他们照耀归途的月光。 「你这傢伙在客栈这些年肯定学坏了?净做些损人的勾当。」 「学坏?我要是不坏,怎摆平得了你这连心眼都带刺的傢伙!」 小尸子趁机拍了拍小幽的脸颊,小幽亦不遑多让,顺手弹了小尸子的耳垂; 「倒是你这么摆明了的向狩魂挑衅,不怕惹祸上身吗?」,小幽认真问着; 「开玩笑!当初要不是姓衡的那小猴崽子来凑热闹,那隻阉鸡早就被我一槊戳穿,串起来当烤鸡了。哪来现在狩魂这个听来就刺耳的身分。」 「怎说得这么气?」,小幽像是抓到小辫子似的,伸出右手食指勾着小尸子下巴,接着再朝他吹了口气;「是不是怪那猴崽子摆你一道,让你没得当上老大啊?」 「没当上老大也就算了!最讨厌的就是那隻阉鸡竟然把自己干的那些下流勾当全推到我身上,害得我莫名槓上那傢伙,当了这么久的殭尸。」 「所以……你根本是故意绕过去给他一个下马威的!」 「怎啦?你不也很想看阉鸡气得跳脚的模样吗?」 「不不不!我比较想看那隻阉鸡变成咸水鸡或者盐酥鸡!」 「嘖嘖嘖!这些年来,你果真学坏了!」 「谁叫你一直说鸡,害我一直想到上次掌柜的那群朋友自上面回来,带了包盐酥鸡送掌柜!那时掌柜的唤了咱们一起吃。我记得吃最多的你可是对那盐酥鸡讚不绝口呢!」,小幽话方说完,便又听到一旁的肚子传出敲锣打鼓的声响! 「不饿都让你说到饿了;还是别说了!」 「也好!咱们进林吧!」 正当两人要走进涣生林时,一阵怀念的香味扑鼻而来;令她们夫妻俩流下了口水。 「吃饱喝足才有气力备战;这合该是你们的!」,一个穿着得宜,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斯文男子,手拎两大袋盐酥鸡出现在他们夫妻俩左侧! 「你们究竟打甚么主意?」 「没主意!就只是想请你们吃顿想吃的,当作答谢你们长久以来在客栈的帮忙囉!」 男子将两大袋盐酥鸡丢了过去;小尸子夫妻俩同时出手,各自夺了一袋。他们也不做作,立即大口的吃了起来;至于那眼镜男在或不在,甚么时候离开,全然不甘他们两的事。 「呼!爽啊!这盐酥鸡吃得我超爽的阿!」,小尸子满足的拍了拍自己肚子;这一次他可是吃到将纸袋里都舔得一乾二净。小幽亦不遑多让。 吃饱的两人兇恶气息立减泰半;他们连袂走进涣生林,一路上群邪辟易,通行无阻的两人很快便走到了涣生林最深处-枯树天。 「老姑婆,老姑婆;你死哪去啦?」 「吵死了!」 一声震天响,震得地上枯枝跃动不已; 聚于涣生林之冽风似有所感,捎叶作刃,自四面八方杀向她俩! 恶猊不慌不忙,手上长槊旋舞如盾,尽挡叶刃; 叶刃方毕,无数枝椏吐芬芳;花开剎那,蕊如细针疾射而来。长槊再度旋舞,可这次却是吃了蕊针之亏! 在数针蕊针刺上握槊之手不久后,长槊直杵于地,再难化盾; 骤闻一柔声轻喃,无数银针自女人口中与双掌掌心中内藏之口迸射而出,与蕊针成五五之势;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调息后,恶猊双手持槊朝地面猛击数下;霎时,蕊针攻势顿停,女人见状,也闭口收掌。 接着,两人眼前那森黑无比的巨大树干上突降下一倒吊老嫗;老嫗手持百骨串联而成之骷颅杖,敲了恶猊头顶两下后,又让绑着她脚踝的树藤给拉飞了去! 恶猊夫妻索性随兴坐在地上,好生观赏着这老嫗的高空弹跳。 过足了癮的老嫗仍是倒吊在树藤上,与夫妻俩对看; 「你老这样吊着是想练招脑衝血吗?」 「你这蠢蛋懂个甚么,老婆子我这招叫作倒看人心!」 恶猊没再回应,整个人躺到了地上,看着上方那片黑漆;随后,他像是明白甚么似的轻哼了声! 老嫗也解开了脚上树藤;但看她一个翻身,双脚着地。 老嫗方立稳身子,连话都未来得及说上一句,已是幻化不见。 「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就是为了看她表演倒栽葱?」,对于老嫗的消失,小幽似是习惯,却又不免揶揄了句。 「那应该是高空弹跳!」,小尸子则抬头看向枯树天的顶端。 小幽也不再多话,随处找了个乾净点的地方后便躺下;小尸子则继续盘坐于地。 驀然,老嫗再一次无声的化作倒栽葱,自高处直衝而下; 「你这头蠢狮,还不给老娘闪开!」 老嫗骂出了声,小尸子也有了动作;不过不是闪开,而是直直一个跳跃,与老嫗头对头,硬碰硬! 这两个硬头壳一敲击,吓得蛰伏于涣生林中的乌鸦们纷纷飞避; 「你这傢伙也未免太不懂得敬老尊贤了吧!」,老嫗边摸头,边持杖直敲小尸子头顶! 小尸子丝毫没有抵抗的打算,就这么让老嫗敲着;只是越敲,小尸子便越矮。 最终矮到只剩一颗头还在地面上后,老嫗才停止敲打。 「看来你这颗头还真适合当球踢!小幽接球囉」,老嫗说完,还真一脚将小尸子的头给踢飞。 小幽见状,立即飞扑而上,犹如足球守门员般接下了小尸子的头; 「喂,给我踢小力点,踢准点!」 「放心,我一定一桿进洞!」 "一桿进洞?" 不是在玩足球吗?怎么会是一桿进洞? 小尸子还来不及细想,头颅已遭小幽拋向空中; 「看我的香蕉球!」,小幽猛然一踢,小尸子的头颅疯狂旋转直扑老嫗; 但见老嫗竟是连理也懒得搭理,兀自变出了套茶具,泡起了茶来; 而旋飞的头颅在砸中老嫗的前一刻,朝老嫗右边飞了过去,直直卡在树洞内。 「你这臭八婆,是想谋杀亲夫吗?」,整个容貌塞进树洞的小尸子大骂着 可小幽却是不以为意,她跑到老嫗的茶具前,乖乖的坐了下来; 「你这茶女!」,念归念,老嫗仍是将泡好的那杯茶推了过去。 小幽也不扭捏,双手捧杯,开心了喝了一口; 「东瀛的抹茶滋味如何?」 「呼!小幽只能说夫人的茶艺又进了一大步!」 「你这女娃儿就是嘴甜,能哄我开心;不像那隻泼毛专门惹人嫌!」,老嫗侧过头看了树洞一眼! 只见树洞突然吞吐,将小尸子整个头颅塞进了树干里。 「喝茶这开心时刻,咱们就别讨论这惹人嫌的傢伙了!」,小幽将茶一口饮了尽。 老嫗又再为她斟上了杯茶,且还附赠了一串烤丸子;两相搭配下,小幽真觉得不枉此生! 也莫怪乎她和小尸子两在遇上老嫗后,便越来越嘴刁了。 几番吞吐后,树洞一嘴嫌弃的又将小尸子给吐了出来;小尸子的头转啊转地,恰巧转到了自己陷入地层的身子前。 他大吼一声,双臂掀地而出,双掌急捧自己的头放回脖子上;待接合完成,又一声狂吼,整个人弹出了地层。 「我打死你这疯婆子!」 小尸子气得一槊扫去; 无奈老嫗眼明屁股扭得快;整个身子仅靠屁股扭动便瞬间挪后了三尺,令长槊仅来得及扫毁眼前的茶具; 「你这粗鲁的傢伙,做啥打翻我的茶和茶点?」,喝茶喝得正开心的小幽回呛了小尸子; 「没想到区区一杯茶,一盘茶点竟然就收买了你!」; 「这叫怡情养性!最适合养慢你这毛躁性子啦!」 两人一触即发之时,老嫗又开口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夫妻俩几百年不见;如今又来这污秽之地找我作啥?拜师吗?」,长发落地,盖住近半面容的老嫗故意提高音调。高分贝的声音没有朝四周扩散,反倒在老嫗口前凝聚成一颗无形气球。 「拜师?」,受不了老嫗胡闹的小尸子终于朝老嫗大吼,「拜祭比较快啦!」 老嫗恣意一个招手,蛰伏于周遭的老藤登时缠住其与俩夫妻脚踝。张手捏住气球的瞬间,老藤亦将老嫗整个拉飞至枯树天内。 恶猊俩则遭老藤紧綑住脚踝,难动分寸。 「你这臭老太婆是嫌玩得还不够,是不是?」 小尸子大吼完后,忽感上方风压扰动;随即一道气束直扑恶猊夫妻。 但瞧他们不闪不避,亦未用双手摀耳,仅用全身真气聚于口内。 夫妻俩同声大喝,将自身音波合聚为一,共抗气束。无奈扩散的音波墙难敌气束直击之威,惨遭贯穿溃散。 见音墙难阻其威,小尸子狠劲再发,长槊奋力一挥,力抗气束;小幽亦自怀中掏出两把骨扇,连番挥动,再行扰流之威! 最终,气束力道施尽,化为无形;老嫗也再次自高空坠下。 这次小尸子不再衝动与她硬碰硬;一个闪身,要令其重摔地面。 只见老嫗头即将撞地剎那,整个枯树天竟成天地倒转;瞧她完好无恙的站于地面,恶猊夫妻俩则是脚顶天,头立地! 「没想到才一次你们夫妻俩就将老婆子我新创的倒看人心学得如此完美;真是后生可畏!还不赶紧叫声师父来听听!」 「你要发神经就请便;别找我和你一起疯!」;纵使情势在老嫗手上,小尸子口气仍不改狂妄。 老嫗手一挥,砸得稀巴烂的茶具随即復原,接着顺手扯了一截藤蔓朝地面一掠,本遭束缚而倒立的小尸子两也重新站立于地上! 他们赶忙拨去身上湿黏的泥土;此时老嫗人亦走回茶桌前坐下,继续品着茶。 拨除脏乱后,明白胡闹已然结束,不愿耽搁正事的夫妻俩,赶忙坐至老嫗眼前。 31.真正的卡擦卡擦,关店囉 一早起床,方感觉神清气爽的童衵听到倪昊大笑声,心中不免疑惑;遂急着上前拨开卷轴查探。 拨开卷轴的童衵先是一愣,随即和倪昊一同大笑起来; 这引得倪暄也探过头来,但她却是满脸惊恐。 眼前还坐在床铺内的衡暘脸色惨白,掛在脸上的两黑沉眼眶与脸色成就了相当完美的反差;而凹陷的脸颊与散乱的发丝,更添了几分落魄。 「怎么才跟倪昊过一晚,你就被榨乾啦?」 童衵又开起了两人玩笑;岂料这一次倪昊还没呛回去,衡暘就先开口了。 「还不都怪你!」 「怪我?」; 「怪她?」 率先回过神来的倪昊认真看了看衡暘与童衵后,一脸贼样子; 「原来昨晚你们两……嘿嘿嘿!」 「你别乱说!」 「瞧你神清气爽,衡暘精气神全失;怎么想也知道你对他用了採阳补阴大法,要不是他不是人的话,我看早就精尽人亡了。」 不想清白被胡说的童衵先是给了倪昊一个拐子后,指着衡暘; 「衡暘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别怪我喀嚓你!」 「天啊!不要再喀嚓了。」;衡暘抱头哀号。 「喝口茶,顺顺气,再慢慢说你和喀嚓的故事吧!」 倪暄不知道从何处捧了杯茶给衡暘; 这样的举动让倪昊有些吃味。 不知这是甚么茶,衡暘方饮完,整个脸色竟现红润,黑眼眶也随之消失;但最重要的是凹陷的两颊竟像灌风般回復,而且脸上肌肤还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随即,衡暘便将昨晚见到那蛋疼绝招后,童衵说要喀嚓他的事情娓娓道来。 "喀嚓,喀嚓!"听完解释后的童衵不断重复这两字; 「小童,你别玩了!这不好玩!」;本想阻止童衵继续这恐怖玩笑的衡暘脸色突变。 「空口说白话当然不好玩啊;但是说到做到就好玩了,不是吗?」 喀嚓,喀嚓的声音再度响起,但却不是从童衵口中,而是从手上;没有人知道童衵手上何时冒出了把专门修剪树木的大剪刀。 瞧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近衡暘;吓坏的衡暘立即从床舖内跳了出来,玩性大发的童衵赶忙追上。 两人就在客栈内不断的追逐着; 原本和童衵差距不断拉大的衡暘不知为何,身子倏然一顿;随即动作慢了下来。 看他慢动作的惊吓表情,童衵更加得开心了;追上衡暘的她故意将剪刀刀嘴放在衡暘裤档前,大力的开闔。 喀嚓的声音吓得衡暘屁股紧贴着墙壁,双目四处张望;可偏偏就是不见掌柜的踪影。 他很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的闪神,就让裤档跑向刀口,但是他更怕掌柜的蓄意捣乱,那么可就不是只有剪到裤档口这么简单了。 双方的僵持直到一股香味吸引了童衵的鼻子方结束。 「哇!是早餐耶。」,见有早餐,童衵再懒得戏弄衡暘;逕自衝向前。 一方桌,数张凳;桌上数个碗,数双筷,一锅白粥,数碟小菜,更重要的是那煎得实在是相当完美的荷包蛋吸引了童衵全部的目光。 同时掌柜的也吆喝其馀三人一同用餐;亟欲大快朵颐的童衵恣意将剪刀往后一拋; 正庆幸自己躲过了喀嚓之危的衡暘一时疏忽;完全忽略了剪刀落处。剪刀刀柄在童衵这一拋下,不知怎地竟尔准确了敲中衡暘裤档;当下痛得飆泪直跳脚的他,完完全全体会了昨晚倪昊的蛋疼! 唯独该庆幸的是砸中自己裤档的是剪刀刀柄,而非刀尖;要不然他应该现在得双脚开开,捧着宝贝去找医生做缝合手术了。 且同样是蛋疼,倪昊仍是有人搀扶,而自己呢? 看着早已坐上椅子开动,还不停数落自己动作慢,届时只剩西北风可吃的童衵,衡暘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当初若非走投无路,自己又怎敢劳请卉这个不是人的帮个手;而卉也还真的帮他找齐了帮手回到焠阳! 如今回到了这个不是人的环境下,这几个帮手也就不是人了;而所作所为更不用说了,完全不见任何一点人性! 好不容易夹着腿走到餐桌,才发现那整锅白粥被清空到恐怕用倒的都只能倒出不到十粒米! 数碟小菜更是只剩几丝菜屑;唯一可说是完整的,就是那颗煎得相当漂亮的荷包蛋以及盐炒花生米! 衡暘不禁喃喃自语:"所託非人,所託非人;这四个字还真是实用阿!" 听不出衡暘究竟在碎念个甚么劲的童衵,直接把方才她暗槓下来要留给衡暘的那碗白粥推到他面前。 没办法,谁叫她太清楚倪昊对白粥有多没抵抗力了;这样的一碗,已经是她在嗜吃的倪昊嘴下,能抢夺的最大极限值了。 本已无望,突见一碗白粥在眼前的衡暘抬起头,抿着唇对童衵直眨眼;见到衡暘这等諂媚模样,童衵打起了哆嗦! 为免身子因这连番哆嗦而着凉,童衵连忙叫衡暘快点吃完早餐好上路; 衡暘方舀了匙白粥,倪昊急喊:「喂喂喂!你吃慢点。」 「吃慢点?这碗白粥一来没多大碗,二来也已不烫,你要我怎么吃慢点?」衡暘疑惑回了话。 「吃慢点?」童衵很快的联想到原因;「呵呵!你这傢伙该不会是怕输吧!」 「我不是怕输,我是怕死!」 「也对,你这隻杵强就强在这双龙,可偏偏他们俩常不甩你!要是紧要关头时,他两弃你而去,你大概会被小尸子给一槊打扁。」 童衵与倪昊又开始斗起嘴来! 最可怜的莫过于夹在两人中间的衡暘了,一个是要他赶紧吃完,与焠阳有重大联系的童衵,一个则是要他慢慢吃,不用急的倪昊。 他屡放眼神给倪暄,岂料倪暄却作壁上观; 「这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突来的一句插话,衡暘随口回道:「其实是我吃得有些饱了!」 此话一出,惹来了童衵怒瞪;衡暘吓得汤匙给摔进了碗里,溅出了点粥。 「真是浪费!既然你不饿,那我便行行好吧!」 掌柜的说完便举起碗,一个咕嚕的将整碗粥给嗑光。 「喔!yes!」 童衵用笑脸表达对掌柜的谢意,当然她也赏了衡暘一个你等着瞧的眼神。 倪昊则是堆起张苦瓜脸;「掌柜的,好歹咱们也有过一夜情缘,你怎这么狠心赶我去赴死。」 「早死早超生!要不,我请先生先为你诵经超度,如何?」 「先生?」 疑惑间,突闻禪杖清铃声响;眾人连袂朝门口望去!那本消失于森罗间的银发修者毫发无恙的出现在门口。 「和尚,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其实倪暄一直觉得很奇怪;眼前这修者明明长发过肩,为何童衵却是直喊人家和尚。不过见修者并无在意,自己也不便多问什么就是。 忘记男女有别,且这男的还是个和尚的童衵,整个人飞扑了过去。 僧者双掌合十,轻颂了句「阿弥陀佛!」;飞扑而来的童衵瞬间直挺挺站在他面前笑脸灿烂,学他双掌合十回应和尚。 「和尚,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 倪昊亦赶紧跑至僧者眼前求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施主既来之,则安之。」 「你这话说了不等于白说吗?」,倪昊手中击魂杵不断敲击着地面,这举动在在显示他的恐惧。 「小僧也算与施主们有缘;若然不弃,便由小僧送你们一程吧!」 倪昊立即紧掐僧者双肩直答谢。 就在僧者领着他们走向门口时,掌柜的突然嘴带笑,用手指沾了点水,点在眼窝,接着掏出了手绢轻擦眼窝,与他们道别离。 四人在与僧者踏出门口的瞬间,倏然无踪;同时,那送盐酥鸡给小尸子两人吃的斯文眼镜男自外头走了进来。 「唷唷!你知道要来换班啦!」 「爷要亲自带孟妹子去赌最后一把;所以要我叫上你一同回去处理事务。」 「最后一把啦!就希望这一次能见着他。」,说到自家孟妹子,掌柜的口中尽是心疼。 「那关店吧!」,眼镜男话方出,客栈大门霎时紧闭,灯火皆暗。同时森罗鬼门再现。 两人头也不回的直接走进鬼门之中。待鬼门消失后,客栈大门已紧贴着两大张封条。 32.涣生林的挑战 「临别前,小僧赠施主们一句-行善缘,种善因,自得善果。」 说完,人背向他们而去;徒留四人看着眼前这一片黑压压的树林。 这和尚到底是甚么人啊?他们不是才跨出门槛而已吗?怎么一步就到了涣生林呢? 待回过神来,和尚早已不见踪影,仅有断续黑鸦叫声,凭添诡异和悲戚。 「没想到小子你这么有种,看来狮子我还真是错看你了;我便在涣生林深处等你了断一切。」 本来转身欲逃的倪昊听到丹田浑厚的这句传音,更是一把抓起身旁人的手拔腿就跑。 "奇怪,暄甚么时候喷香水了?而且还喷得这么浓?再来这手怎么毛茸茸的?" 倪昊疑惑望向身侧,这时才惊觉原来自己所拉之人并非倪暄,而是小幽;且小幽还单手将衡暘挟持在她的腰侧与自己一起跑着。 看她挟持一个成年人,还跑得脸不红气不喘;倪昊不得不佩服这隻母狮子。至于他最为在意的倪暄和童衵则早已不知所踪。 见倪昊松了手,小幽似挑逗,似戏弄得用食指勾了勾倪昊的下巴;「小哥,这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猊家女;你不害臊,咱家可害羞了呢!」 倪昊不多言,一把拨开小幽的手,未料手爪锐利,一个擦过已是在下巴留下了一道血痕。 乍见血痕,小幽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倪昊全然无畏小幽嗜血的眼神。他将击魂杵直接顶在小幽喉间。 「她们人呢?」 「美人……总是等着英雄解救!」 「那看来我只好委屈你了!」; 倪昊突然反手一抓,将小幽擒为人质; "人质?",小幽掩嘴而笑,"没想到咱家竟然成了人质了呢!" 「你笑甚么?」 「笑公子傻阿!」,身为人质的小幽正准备动手,让倪昊明白何谓真正的人质时,倏见杵中双龙隐约环绕于杵上;登时收了劲,任由着倪昊挟持自己。 「我不傻!」,不知双龙暗助自己的倪昊,沾沾自喜道:「你可是小尸子的老婆,抓你来交换人质最为适合。」 「为何你如此篤定?」,倪昊眼神中的坚定,引起了小幽的兴趣;兽族修练成精的她对于这微妙的情感始终有些不明白。 「你傻了吗?心爱的妻子成了人质,而那人还不紧张的话,算啥夫妻。」 "心爱的?" 「为了另一个人衝动不顾性命,这就是你们人类口口声声的爱吗?」,小幽好奇的问着; 「是!不然你们两为啥成为夫妻?」,这下换倪昊不解了。 「为了交配阿!」,小幽直白的说。 「交配?」 「是阿!发情期到了;他是最强的,我打输他,就只能与他交配了。哪知配着配着就配了这么久。」 小幽说得煞是平淡,但倪昊却是听得惊讶连连,他结巴回说:「你们在一起是为了交配?」 「是阿!你们人类相爱最终的目的不也是为了交配?」 坦率直白的一句话堵得倪昊哑口无言;但小幽却不觉有异,反到越来越口无遮拦。 「你们上头不老是在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那跟我们发情了急着交配有啥不一样?」,小幽说着说着,忽然想到甚么似的,「不对!你们人类还是有跟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原本听到自己心目中嚮往的爱情与婚姻在小幽口中成了最原始的繁衍行为,倪昊所有美好的憧憬全都幻灭了。 如今听到小幽说有不一样,他自是开心的忙问:「有什么不一样?」,他想或许小幽虽未脱动物本性,但化人这么久了,应该也感染了人类那复杂的情感。 「就是我们只在固定季节发情,但你们人类却是一年四季都在发情。」 「我真是白痴,竟然花这么多时间跟你瞎扯淡;现在咱们入涣生林吧!」,踏进涣生林前,小幽忽地朝涣生林狮吼了声;这一吼吓得倪昊松开了手,人连退了数步。 小幽也没理会倪昊,逕自走向涣生林;兀自一人站于涣生林外的倪昊心生畏惧,赶忙追上小幽,与她一同进入涣生林。 一直开不了口说话的衡暘完全不懂现在究竟是甚么状况;倪昊明明说要挟持小幽当人质来交换倪暄两。 可一路走来,除了没说话以外,并肩而行的两人根本像是一同踏入危险领域的伙伴,哪来的挟持人质可言。 真要说人质的话,自始至终遭小幽挟持在身侧的自己才像是人质吧! 小幽在与倪昊聊了那些后,一路上不断的重新思考了她与小尸子两人的相处模式。说实在的!都老夫老妻这么久了,除了固定期间的交配......呃!不对。倪昊说那是相爱。 好吧,除了固定季节的相爱外,其馀相处的时间小尸子对她亦是不薄。尤其是与那群覬覦她的烂傢伙们比起来,更可称得上大大的好。 现在的她不知怎的,心中兴起一股莫名的期待;她真好奇当那头狂狮见到自家妻子被挟持时会是怎地窘样。 帅气如他,整头鬃毛都垮了下来的模样,想必煞是好笑。 想到此,小幽窃笑了起来; 「你笑啥?」,倪昊没好气的问了问; 甫踏进涣生林时,他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戒备着四周;怎料,这一路走来,除了草长到腰际,杂草的草缘较为锐利,容易在皮肤上割了点痕跡,以及茂密到根本看不到地面外,最突兀的便是那打自入林开始,每隔一段路便见到的那一堆堆像是雕像又像是土丘的高耸物。 其馀根本没一点惊悚恐怖;他开此怀疑衡暘在夸大其辞。 本想与倪昊分享这等趣事的小幽在话方要出口时,又将话嚥了回去;她撇过身去,淡言:「不用你管!」 「我也不想管。」 "你们俩可以互相不管,但拜託你们理理我好不好;要知道涣生林的所有植物都带刺;你们就随便把我甩来甩去。我身上都不知道刮了多少痕跡了,我。" 「你这傢伙作啥一副委屈的脸阿?真以为自己成了小媳妇阿,你!」,小幽不满的朝不断扭动身体,导致自己抱得有些不顺的衡暘说了说。 衡暘见小幽终于注意到他,更加激烈的扭动着; 哪知小幽竟连弹了他好几下耳朵,把耳朵都给弹红;接着将衡暘一甩,甩到了肩膀上,扛着继续走。 "这这这......根本是神力女超人吧!亏我还想挟持她当人质来与小尸子交换。" 倪昊吞了吞口水,他开始察觉自己与小幽的能力究竟有多大的差别;但更令他胡疑的是衡暘究竟是何时落在她手上的呢? 「你何时抓到衡暘的?」,倪昊硬着头皮开口问了小幽; 「打从一开始,你牵了我的手时,他就在我手上了阿!」 「那我怎么到现在才看到?」,倪昊惊讶的说着; 莫非是这涣生林暗中遮住他的眼,所以他直到方才才发现衡暘。看来这涣生林可得小心些才是。 见倪昊又开始全神戒备,小幽整个人也傻了;究竟眼前这倪昊这是个甚么样的人?都已经走进涣生林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要戒备。 要不是她在进入涣生林前,便已恐吓了里面一群小捣蛋。她想倪昊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盘中飧了。 「喂!不把衡暘放下来吗?」 「异变之后,只要是焠阳居民一旦踏上涣生林外围遭污染的土地,就会变成那样。」 33.这哪是森林,根本是魔鬼林 衡暘和倪昊朝小幽所指之处看去;两个人都吓傻了。 眼前那些土丘竟是误入涣生林的焠阳居民! 好吧!走近细看后,可以确定是个相当粗糙的泥塑雕像;倪昊拿起击魂杵,小小力的朝那泥塑雕像敲了一下。 这一敲,没有拯救遭困在雕像内的灵魂,也没打碎雕像令人魂飞魄散;而是见着一大群白色红眼的蚂蚁迅速爬上击魂杵,直朝倪昊袭来。 「你这白痴快把击魂杵丢掉!」; 倪昊听到小幽这一喊,连忙丢下击魂杵,跑回小幽身边;击魂杵落地瞬间,杂草倏然退避。让倪昊踏上了扎实的土地。同时,三人也遭蚂蚁团团困住。 倪昊:「这蚂蚁有多恐怖?竟然连杂草们都想退避三舍?」 小幽原本近似人脸的五官立体了起来,逐渐转化为狮子样貌;「这些名为嚙魂蚁,你认为有多恐怖?」 「那牠们困住我们的意思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捅了多严重的篓子的倪昊,白目地问了问。 「你打扰了牠们的进食,还敲了牠们的住所;这么强势的宣战,你认为他们想怎样?」 一听小幽这么说,倪昊整个人慌了;他实在不该听小幽的话,把唯一的靠山-击魂杵给丢了。 然而小幽接下来的这一句更令倪昊想死; 「还好嚙魂蚁的个性向来是冤有头,债有主;不会乱找其他生魂的麻烦!」 「所以……我完了?」 「现在还不会!但等下你要是抓不准机会夺回击魂杵的话……我们就全都完了。」 小幽说完,忽地猛吸气,鼻息间酝酿一股灼热气息;嚙魂蚁亦开始逐步进逼。 就在嚙魂蚁即将蚁临脚下时,小幽突张嘴,烈焰喷射而出,在三人脚下画出一道火圈,阻止了嚙魂蚁的进攻。 倪昊趁机一个纵跳,跳离火圈;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拿回了击魂杵。 嚙魂蚁亦分了三分之一的数量转向朝倪昊攻去;此时,数颗火弹急射而来,火弹落地当下,溅射四周,令嚙魂蚁一时乱了阵形; 倪昊一咬牙,每一步皆跳进火弹溅射范围内,朝小幽而去。 当倪昊回到小幽身边时,小幽也吐出了最后一口火气;无以为继的火环开始逐渐微弱,嚙魂蚁也再度逼近。 危及间,击魂杵突然飞离倪昊手中;双龙窜出,为方才火环遗留地面的烧灼痕跡中,再添新火。 为数不少的嚙魂蚁逃脱未及,惨遭龙焰焚身而亡。 三人岂会不明即便是击魂杵所吐之龙焰,仍是有烧尽的时候;倪昊遂忙问一旁调好气息的小幽,「有啥方式可以逃脱嚙魂蚁的追杀!」 「离开牠们的地盘就行!」 「离开地盘?」 「涣生林最外围的杂草区便是嚙魂蚁的地盘;只要我们能深入到中段的腐泥区,嚙魂蚁就会知难而退。现在的难题是我们怎么到达中段。」 「这简单!叫衡暘施法就好!」 「焠阳的术法在涣生林中,全然无用!」 听到小幽这番说词,再见衡暘猛点头;倪昊又开始头疼了。「怎么衡暘除了一开始耍了几招威风后,就没用了!他当真这么中看不中用吗?」 "中看不中用?明明是你捅的篓子,现在竟然算到我头上来。",衡暘用眼神表达了他的不满;不过苦思逃脱之计的倪昊压根没看衡暘一眼。 "莫非真得化出原身才能突围?",小幽亦暗自斟酌是否真该用此方法脱困。对于衡暘的躁动,她仅有更用力的勒紧他腰部,让他不敢再有躁动。 就在两人苦思时,一芦苇缓缓飞至他们眼前,并飘降至脚边。 「呃!难道要我们效法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 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的倪昊先用单脚踩上芦苇,接着另一脚离地;小幽一见发芦苇竟可承受倪昊全身之重,仍飘飞空中,且未有任何折弯时,也赶忙跳上了芦苇。 只是芦苇细长,立于芦苇上的两人仍不免左摇右晃;为怕自己摔下芦苇,站在倪昊后方的小幽一把勾住倪昊脖子,稳定自己的身形。 遭此蛮力勾住脖子的倪昊有些难受,不过由于现在不需呼吸,所以倒也不用担心氧气不足而晕厥。 「你这驾驶,还不赶紧驾芦苇逃命!」 「我只会骑脚踏车,这芦苇要怎么驾啊?」 「还不简单,把它当滑板溜啦!」 倪昊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遂用脚用力直直踩向地面;霎时,得到动力的芦苇直朝涣生林正上方衝去。 「你会不会溜滑板啊?」,担心会撞上枯树天枝干,导致摔下来成了嚙魂蚁食物的小幽大骂倪昊。 果不其然,芦苇撞上枯树天枝干后,又鼻直的摔了下来;摔痛的三人无奈的摸着自己的屁股。 所幸火环馀烬温度仍高,嚙魂蚁尚不敢贸进; 三人再度踩上了芦苇,就在倪昊又准备施力时,小幽踢了他一脚;「你这天残脚闪开,让专业的来啦!」 遭此奚落的倪昊知道方才的确是自己之过,遂鼻子摸摸,认栽的缩回了脚。 为了一举功成,小幽右脚往外一踹,原本纤细秀腿,倏化怒狮毛脚;她猛力一蹬,芦苇就像满弦之箭,疾射而出。 本来被她用手圈在腰际的衡暘竟是来不及跟上速度,从她手圈理溜出;危及间,小幽回身张手,两指恰好勾进衡暘鼻孔。 「你就保佑你的鼻孔撑得住吧!」; 只见衡暘面容扭曲的跟着芦苇上的两人朝前飞射而去。 甫过外围杂草区,方进入腐泥区时,芦苇突化虚无,令倪昊和衡暘摔得满身泥泞。而熟悉涣生林环境的小幽则安然踏在较为乾燥的小土块之上。 「为什么我就得跌进泥泞区,你就踩在乾土区?」,倪昊不满的说着。 「有命活着就该偷笑了,还抱怨什么。」 倪昊的后方传出了嘶嘶嘶的吵杂声;他朝后方看去,发现嚙魂蚁正群聚他的脚跟后方,甚至还试探性的伸出触角,想把倪昊给拉回去。他赶忙收脚,站起身来。 方站定身子,发现自己身上乾净如初;未曾沾染到一丝泥泞。 「这......」, 「我们快走吧!倪暄和童衵还在枯树天那等着我们呢。」, 骤闻熟悉声音,倪昊开心的抱住衡暘; 对于衡暘竟然可以深入到涣生林中段却不受异变影响,小幽也深感好奇。 「你们究竟如何来到涣生林的?」 「一位僧者带我们来的。」,衡暘据实以答。 「僧者?是那位僧者吗?」,小幽只依稀记得在客栈内看过那一位银发修者;至于他们口中的僧者,她就没看过了。 衡暘也耐心的向小幽说明了自初次遇到僧人的一切种种; 「原来是那位修者阿!」,听完衡暘的叙述后,小幽方知道他们所说的是同一人。 「莫非你认识那僧人?」,乍闻小幽此语,倪昊喜出望外;他以为小幽与那僧人是旧识,心中料想若自己藉那僧人攀亲带戚的话,搞不好除了可以顺利童衵和倪暄带回来外,还能顺便免掉他和小尸子那场宿命死决呢。 「不认识!」,小幽拍掉倪昊热情的双手,「就小红还在时,与你们在客栈见过他一面罢了!」 只是这和尚还真有股令她熟悉的气息;但为何熟悉,就说不上来了。 这话浇熄了倪昊的热情,小幽也不想理会他;只是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了鼻子里。 小幽嗅着嗅着,竟嗅来了衡暘的身上;见小幽不断朝自己转圈圈,又边动手动脚嗅着自己的衡暘,直挺挺站的,不敢有任何举动。他可不想一个不慎,惹火了小幽,成为她的腹中物。 另外,他更加在意的是为何自来到涣生林,他与倪昊竟然会流血?焠阳的居民本就仅存魂魄,何来鲜血可流。 可方才他亲眼目睹小幽的利爪在倪昊的下巴上留下了鲜明的血痕,现在则已结痂。而自己全身上下更有数之不尽的杂草割痕,有些隐约看得出血渍,有些则是直接渗了血出来呢。 只是自己的伤痕在方才滚过地上这泥泞后,似乎也已经结痂,而且不再疼痛。 他拨了拨身上残馀的泥泞,才发现结痂竟与泥泞一同落地; "结痂没了?",他忙细看倪昊下巴,才发现倪昊下巴也已完好如初。 看来是那僧人暗中帮忙之故;衡暘认真回想着僧人对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 倏然,涣生林外那句"行善缘,种善因,自得善果"窜入脑海。 他在看小幽面貌,似乎已没之前方恢復时那般骇人;驀地,衡暘像是明白了什么。 34.明白了。犯傻了!谁才是人质? 衡暘忽地双膝跪地,双眼紧闭,双掌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多谢成全。」 突来一句阿弥陀佛,又突来一个成全;这倒令不知何时又起争执的倪昊与小幽两人闭起了嘴。 小幽:「阿弥陀佛!看来施主已然看破了红尘;要不,小尼便渡你一把,把你头发给剃了吧!」 本以为是玩笑话,岂料衡暘再度念了句:「多谢成全!」 这下子,可真吓坏小幽了;她不禁细思是不是方才赶路时,让这傢伙的头撞上了土丘导致失常。 倏地,一个念头闪过,小幽贼笑的看了倪昊。 倪昊:「你做啥这样看我?我告诉你,我全身上下都是暄的,不能让你佔便宜。」 小幽:「你这傢伙也没几两肉可以佔便宜;要老娘啃,老娘还嫌你骨头多咧!老娘我是在想,这傢伙是不是早上有吃到你的口水,所以跟你一样傻了啊?」 「去去去!我哪里傻了!」 「不是吃了你的口水犯傻,难不成是遭人给去势了,所以人生了无趣?」 小幽慌张的要将跪着的衡暘拉起,可他的膝盖却是在地上黏得死紧。 反倒是倪昊又跳到了状况外;「去世?他从来没活过,怎么去世?」 「你白痴阿!我说的是你们男人的去势,也就是喀嚓喀嚓啦!」 看小幽边说边演,倪昊不免感到害怕;也终于明白童衵带给衡暘的阴影面积有多大了。 「他可能是突然想到我们上头有首歌的名字叫做成全,有感而发罢了。」 为了避免小幽一时兴起,真的把自己给喀嚓, 小幽:「听歌听到唸阿弥陀佛?你确定他不是听佛经?」; 倪昊:「伤了自己,成全他人,唸声阿弥陀佛刚好而已!」 「是这样吗?」,觉得倪昊逻辑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的小幽疑惑丛生。「你们人类还真麻烦;不像我们吃饱睡,睡饱吃,多幸福啊!」 正当倪昊还想继续与小幽扯下去时,衡暘站起身,朝身后两人淡言:「倪暄俩正在深处等我们,咱们该上路了!」 虽说衡暘所言并没错,他实在是不该再耽搁下去;但这上路二字怎么听怎么彆扭,难道衡暘就没再好点的说词了吗?例如:出发,啟程之类的。 没想到自己短短时间便能想到这些词,可见自己的国文造诣一定远远赢过这个衡暘。 被倪昊突然皱眉,又突然兴奋的表情吓着的小幽连忙快走几步,赶上衡暘,问了问:「怎么你正常后,又换倪昊怪怪的了阿?」 「现在上头正处利慾薰心高涨之际,倪昊他们已经算正常的了!」 「嘖嘖嘖!照这样说来,那上头还真恐怖;咱家还是乖乖窝在焠阳好了。」 衡暘:「对了!究竟谁才是人质啊?」 「我啊!」,小幽认真回道; 衡暘:「可咱们这走法倒像是同伙人!」 小幽:「甭担心!踏进枯树天前,奴家会尽人质本分,让你们强押着奴家进去。」 衡暘听到这话,不免笑了笑! 原本对于乱了套的倪昊与小幽,他深感不妙;可就在他细细品味僧人话中之话后,他反倒不再那么在意。 或许真如僧人所说,一字"缘"自然皆可得。 枯树天下空地,童衵焦急地来回行走;频率之高,看得小尸子烦躁不堪。 「我说你这小姑娘一直往復走来走去是想晕死谁啊?」 心烦意乱的童衵遭小尸子这么一数落,停下脚步,气鼓鼓的朝小尸子大骂,「没看到我正烦得很吗,你这间间没事做的傢伙吵甚么吵。」 「现在是怎样,当人质当得比绑匪还嚣张阿,是不是!」,小尸子也不客气,站起身,一槊打烂了老嫗放在地上的茶杯。 「现在是怎样,惹火你的分明是这小姑娘,你砸烂我茶杯洩愤做啥!」,正与倪暄喝茶间聊到一半的老嫗一个不满,数条藤蔓直袭小尸子而来。 吃过闷亏的小尸子不与硬拚,连续数个后翻,躲过藤蔓横扫。 「你这老太婆胳臂向外弯阿,你!」; 「当初洛洛可是在这由我证婚;你和玉娘却是背着我私奔;你说我这胳臂能不向外弯吗?」 「开玩笑,要不偷跑的话,玉娘搞不好就被你抓去跟别隻狮子交配了!」 "交配?" 「废话,我给了你们多少年机会,你们两别说一个崽了,就连一个蛋都蹦不下来!」 "蛋?狮子怎么下蛋?" 「别给我扯到蛋,我不想想到有关那隻阉鸡的任何事情!」 「放心!那隻阉鸡早让你阉了;他家母鸡怎样都只有空包蛋啦!」 「听到这句话,老子我心情舒坦多了!这便不与你计较了。」,小尸子又随地坐了下来。 遭掳进枯树天后,见不着日光的童衵,算不出自己被抓来了多久;更算不清这两家伙在这时间内吵了多少次。 但最让她讨厌的就是这两家伙每一次都吵的没头没尾。 至于吵架的原因就更不用说了;举凡小到老嫗看他坐姿不顺眼,他嫌老嫗喝茶时,一脸舒坦样让他看了就不爽……等等诸如此类芝麻蒜皮的小事,都能成为他们吵架的理由。 要是找得到诊所,她还真想带这两家伙去评估评估,究竟是老了退化还是有甚么躁鬱症或许心底有阴影,需要心理諮询之类的。当然,她也不排除他们俩着青惊,需要找专业的师傅收惊啦。 不过……依照他们两这副德性,害人着青惊得去收惊的机率远远他们自己;所以她还是决定以找医生帮他们诊断为上。 本想发挥善心,带这两家伙去诊所,如今听到两人对骂中出现了"阉鸡?空包蛋?"等似乎是第三者身分的童衵停止了去诊所的念头,仔细聆听着他们两的对话。 而倪暄亦是。 只不过,两人所听相同,可是心中盘算却大大的不同。 童衵在心底吶喊"眼前有一个怪老太婆和隻幼稚狮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冒出隻阉鸡和空包蛋,究竟谁跟谁才是一对?",她越听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可任凭她想破了头,还是只有联想到瓮仔鸡和荷包蛋。想着想着,口水都流了一地。 再观倪暄,神色不变,细嚐老嫗茶艺;心中暗自盘算眼前老嫗虽是不按牌理出牌,但似乎与自家母亲有几分交情。若然能藉此攀上关係,搞不好可扭转倪昊与小尸子生死决战之危机。 35.深处 原本盘腿而坐直瞪老嫗的小尸子忽地起身。 他伸手,一把将还在头大的童衵给抓到了身边来;老嫗见状,也不惶多让,藤蔓迅速缠住倪暄四肢,并将倪暄举于半空之中。 心高气傲的小尸子岂容输了声势;他怒瞪身旁的童衵一眼,接着扬喝一声,用左手臂将童衵整个人平举过头。 「就那几条小藤蔓,也妄想跟我的壮硕筋肉比猛?」 童衵:「小尸子,小尸子,你可得小心点阿!」 虽说小尸子的手掌大于常人;但要是真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心啦!这边举重一等一的强啦!」 童衵的紧张,老嫗全都看在眼底;她故作无意的淡笑了声。这一笑,扯动了小尸子敏感的神经。 只见小尸子二话不说,立马将童衵当成哑铃,上下往復的举动着。 万万没想到老嫗会摆她这一道的童衵,双手绕到背后,反握住撑在她腰后那小尸子的手。 原本以为小尸子会明瞭她的害怕,动得慢点;哪知道小尸子竟然一个顿步,右手手指指向老嫗,大笑说:「有没有看到,这傢伙可是紧抓我的手不放呢!」 哪知道,老嫗竟在此时打了呵欠;随即老嫗的一头长发遮住了其视线。 再耳闻长发后的那声啼笑,小尸子又火了。 他奋力朝上一推,童衵整个人便不知被推飞了几公尺高;此时小尸子再一个纵跳,单手接住童衵。接着竟将童衵当成掌上陀螺般,转了起来。 当小尸子脚再度踏上地面时,童衵早已经晕得七荤八素了。 老嫗依旧不为所动! 她仅用手指轻敲了敲藤蔓。 「小姑娘,我这招可是连眼前这隻小狮崽子一被缠上就动弹不得的超级老树盘根;所以你甭费劲了。」 原来倪暄不是不想救童衵,而是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但最让她疑惑的是,为何在这藤蔓的束缚下,她竟然连滴眼泪也滴不下来。 若是能让她滴下个几滴眼泪,令其化作如客栈那时的滔天巨浪的话;她和童衵或许就可以趁机乘浪逃离。 「想乘浪逃离?」 老嫗忽来的一句话令倪暄惊讶莫名! 这时老嫗转过身来面对藤蔓,她抬起头,拨开长过鼻子的瀏海,闭眼面对倪暄。 满布皱纹的脸庞是岁月刻画下的痕跡,但倪暄却更感觉这皱纹犹如年轮般规律涂布在这脸上。 倏地,老嫗张开眼,没有眼白,又大过常人近三倍的黑瞳将倪暄吓得全身气力顿失。 「小女娃,你也未免将我想得太轻松了吧;要知道,我能独居在这枯树天内如此之久,怎么想也不会是个简单角色。」 「不过就是个在等男人的糟老太婆。」,小尸子趁机回讽了句;「就不知道人家都风流快活几世了,你还在这边傻傻的等。」 「像你这种只懂得发情交配的渣渣,是不会明瞭情爱珍贵之处的。」; 老嫗又再度闭起眼,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倪暄骤见那老嫗脸上的皱纹在笑意漾开时,尽数消失。 那笑靨犹如初绽之花,俏丽动人。不过最令人惊艷的莫过于那朵缠绕在脖子上的盛开牡丹,当真艳丽不可方物。 即便那容貌与牡丹花稍纵即逝,但倪暄深信自己绝对没有眼花。 反观老嫗,吐了口气后;似乎失了与小尸子嬉闹的兴致;她一弹指,藤蔓再将倪暄放到地上后,尽数缩回枯树天中。 小尸子见老嫗没打算再胡闹下去,也不再继续将童衵当陀螺转。 当童衵脚踩上地面时,整个人只感天旋地转;倪暄赶忙上前搀扶着她过来老嫗旁就坐。 即便老嫗捉弄了她不少,但不知为何,倪暄总感这老嫗不是坏人;甚至还觉得与她有些熟稔。 「来了这么久,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婆婆你?」,倪暄恭敬问。 「小女娃就是懂事!」,老嫗先称讚了句,随即回说,「不过时刻未到,你就与那头笨猫一同喊我老婆婆吧!」 "嘎!老婆婆,这有问不是等于没问吗?",倪暄心中暗自无奈,但嘴上仍巴结的喊了:「老婆婆好。」 小尸子则耸耸肩,不以为然的回了句:「分明是糟老太婆,还要人喊老婆婆好?真是噁心。」 老嫗也不理会小尸子,一个拍掌后人便遭藤蔓扯回枯树天高处,再也不见人影。 至于小尸子,见没老嫗与他斗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后,竟自打起盹来。 「喂!我们究竟还要走多久啊?」,每一踩皆得踩进泥泞中的倪昊一脸纠结样貌;额上甚至全身所冒出的涔涔汗水更在在显示出他体力的透支,现在不过是在小幽面前强撑罢了! 走在前头领路的小幽回头瞧了一眼后,便又继续往前走! 感觉到小幽不屑的倪昊也不再多话,咬紧牙继续向前走;只是这泥泞怎么越来越黏稠?黏稠到他连抬脚都相当的吃力。 不仅是倪昊,就连衡暘亦是如此。 反观小幽双足轻踏于泥泞之上,未曾陷入泥泞之中,走起路来分外的轻松;也难怪每当倪昊唤她时,她总会投以一个不屑的目光。 走着走着,倪昊与衡暘的行进速度越来越缓慢,小幽也随之减缓速度,并与他们始终保持着三步之遥的距离。 然而在踏下这一步后,倪昊再难撑直身子;他双手紧握击魂杵,直直插入泥泞之中,撑持着他的身子以及乏力的双腿。 小幽转过身来,口气极为不善的说:「快走!」 「要是走得动的话,我需要把击魂杵当拐杖用吗?」 倪昊本以为小幽会同情他们两,给他们俩一点时间来恢復气力再继续行进;岂料小幽竟是板起脸孔,冷言说:「叫你们快走,没听到吗?」 「就跟你说我们腿软了,走不动!你这婆娘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稍稍恢復气力的倪昊也扯开了嗓子,朝小幽吼了回去! 小幽没有立即回呛,她双耳动了动后,连忙查探四周;此时她脸一沉,朝两人冷言:「我再说一次,不想死的话就快走!」 「倪昊!咱们快……」,衡暘"走"字方出口,便是一脸惊慌;随即见他重心失衡,整个人摔进泥泞之中。 「快救人啦!」,见衡暘遭拖进泥浆的小幽追着衡暘跑了几步后,一个三级跳,跳过了衡暘,自后方拦截住他! 不等倪昊回神,小幽两手手爪一运劲,狮爪立现;接着一对狮爪奋力插入泥泞后再伸出,手爪上已然多了两隻大概有自己小腿这么长,看来像是弹涂鱼的怪异生物。 怪鱼一脱离泥泞,猛然转头看向小幽;一张口,满嘴更胜食人鱼的尖牙自嘴内弹射而出。 但看小幽似早摸清这怪鱼攻势,手腕一转,弹射而出的尖牙没有咬中小幽;反倒互咬了彼此。 互咬的怪鱼没有因为咬着同伴而松口;牠们只是更激烈的抖动,似乎皆想置对方于死地。 衡暘与倪昊看得目瞪口呆,早习以为常的小幽则是看得意兴阑珊;倦了的她转过身,将两隻怪鱼倾力拋出。 力道之大,竟使得怪鱼掉落到方才他们跨过的交界处后方三公尺处。 一直守在交界处的噬魂蚁们乍见猎物,立即群涌而上;怪鱼们见状,停止彼此的撕咬。两隻鱼各自一个张口飞嘴吞下了不少噬魂蚁。 噬魂蚁见猎物兇恶难犯,先是尽数退向左边;怪鱼们见噬魂蚁退避让路,猛力拍打着鱼鰭,朝泥泞方向迈进。 岂料噬魂蚁重新排列好阵行后,竟开始层叠群聚;最终竟尔化成一隻身长起码三公尺的大型噬魂蚁。 36.越来越吓人的深处,吓跑后的选择 骤见如此巨大的噬魂蚁,别说那两隻怪鱼了;就连倪昊和衡暘都看得是目瞪口呆。 噬魂蚁没有让怪鱼有太多逃脱的机会,迅速张口咬住两隻怪鱼;待麻醉毒液完全灌注在怪鱼身体内,令他们麻痺到再难有任何感觉后,巨型噬魂蚁们登时溃散,恢復为正常大小,然后蜂拥而上。 不过须臾,两隻怪鱼已经被吃得连骨头当不剩。 「要不是方才老娘溜得厉害,你们两早就落得这两隻鱼的下场;现在还不感谢老娘。」 「多谢女侠相救!」 本想臭这两个男人一番的小幽见倪昊双手抱拳于胸前,一脸认真答谢貌。她开心的笑了笑后, 这时,仍未有满足的噬魂蚁再度聚集成为方才的那隻大蚂蚁。 巨蚁高举起身子行走至交界处,紧盯着因牠而发楞的倪昊两人;随即身子一个俯衝,直朝两人咬去。 千钧一发之刻,小幽猛然将两人扯回到自己身边;巨蚁也因用力过猛,前半部身子狠狠地摔进了泥泞之中。 噬魂蚁立即分散,准备逃离泥泞;然,泥泞却骤生无数泥泡,将跌落其中的噬魂蚁们尽数困住。 难以逃脱的噬魂蚁在泥泡的吞噬下,沉入了泥泞之中。至于在分界处的噬魂蚁们也早已逃之夭夭。 「你们俩醒醒!」,小幽轻拍两人脸颊喊着,但两人却是毫无反应;喊了数次后,她索性各搧了两人一巴掌,好让他们回过神来。 回过神的倪昊一下指着小幽,一下指着脚上所踩的泥泞,一下指着分才的分界处。 「别在那边指阿指的;赶紧上路吧!」,小幽没有理会倪昊的紧张,只一昧的赶紧催促他们俩继续前行。 她不想跟他们说明白的是这两隻小鱼不过是来探探路的前哨部队;倘若他们在没动作,继续耽搁在原处让真正的狙击鱼们到来的话。届时恐怕不是一番撕咬可以解决的了。 然而,些许时间的静止,似乎让泥泞的黏稠度又增加了许多;现在的倪昊和衡暘可是连脚都抬不高了。 不过见小幽这等忧心忡忡,再想到方才的死亡场景;他们俩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然而小幽的忧心忡忡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两傢伙抬不起脚后,无法藉由踩下泥泞瞬间所產生的振动惊吓狙击鱼后,暗藏在泥泞中的骚动是越来越靠近他们几个了,而且是数群骚动自四面八方群聚过来。 她不怪这两傢伙没有发觉;因为隶属于妖这生物的波动,魂魄是感应不到的;唯一让她棘手的是,若真要救魂又要能安全逃脱的话,那么她势必只有救出一个的机会。而她该将这机会送给谁呢? 再又走了十多步后,她已无从细思这机会要送给谁;因为狙击鱼群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多。这下子,就连自己想要安然逃脱都恐非易事,更遑论救她们俩任何一个。 不明小幽忧心的倪昊也在心中不断反覆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发生的种种。 涣生林外本来信心满满的打算挟持小幽当人质,哪知道一踏进涣生林开始,竟是自己看起来更像人质;接着遇上噬魂蚁,亦靠小幽耍了那招半空中踩滑板才得以脱困;甚至连方才巨蚁之危也是仰赖小幽的敏捷。 啥都得靠小幽的自己要是在这时遭小幽拋弃,他和衡暘必定掛在这泥泞之中,连涣生林的深处究竟长得是圆或扁都不清楚,更别说要找那个看来就不知道强过小幽几倍的小尸子一搏生死救回倪暄了。 倪昊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气愤至极的他高举击魂杵,大骂了声:「倪昊,你这没用的孬种!」后,击魂杵朝眼前这片泥泞重重敲下! 这一敲,敲得泥泞飞溅四周,更敲得小幽心花怒放;她笑脸嫣然的朝倪昊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大喊:「真英雄阿!」 「嘎,英雄?」,衡暘惊讶的指着与他同样惊讶说不出话的倪昊; 小幽:「是阿!这段路就都靠他了!」;她想自己大概是当那人骨拼图当太久,脑袋有点不灵光了。以往婆婆不想让他们俩爽快地来涣生林找她时,她家那口子不就是这样敲阿敲得带她走过这段泥泞吗? 「靠我?」 「是阿!靠你了!」,直性子的小幽捏着倪昊的鼻翼说;「麻烦你边走边敲,边敲边大骂阿!」 「为什么?」 虽然知道自己问的这问题很蠢,但倪昊还是想问清楚; 心情正好的小幽搓着他的左脸颊回答:「因为你又敲又骂所引发的震动会吓跑鱼群阿!」 听到鱼群这关键字,倪昊顿时全都明白了;他给了衡暘与小幽一个安心,包在我身上的手势后,便开始动作; 敲击的力道没有减少,怒斥的口气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有口中的文字。 衡暘听着倪昊边敲边说:「倪昊,你这有用的好种!」,听得实在是刺耳;不过打自进了涣生林,他就毫无可用之处。现下他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不要成为倪昊俩的负担这件事了。 从枯树天树干中看到小幽对倪昊露出讚赏眼光的小尸子原本就很不是滋味了,后来再加上搭搭肩膀、捏捏鼻翼等诸如此类的亲暱举动时,他的火爆脾气自然是忍不住。 「你这王八蛋,竟然趁机勾引我家玉娘!」; 「你瞎了眼阿!看清楚点,分明是你家那头母狮覬覦倪昊这小鲜肉好吗?」,倪暄还没开口,童衵已经呛了回去;「也不想想你们都甚么岁数了,还在那边肖想幼齿的!」 「你们上头不是正流行啥姊弟恋的吗?看也知道是那浑小子不学好,尽使些勾搭人妻的下三滥招数。」 「勾搭?你眼睛是假的吗?」,童衵原以为她们人界养了不少睁眼说瞎话的傢伙已经是高手,没想到焠阳还更厉害,养了隻睁眼说瞎话的狮子,「我告诉你,凭你们这年纪,别说姊弟恋啦!恐怕就算说嬤孙恋也太抬举你们了!」 「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好让我生吞了你,是不是?」,说到气愤处,小尸子样貌倏变; 乍见金毛巨狮立于眼前,原本还气势凌人的童衵马上啥嚣张的气势都没了。她整个人躲到了倪暄身后寻求庇护。 「小尸子,你真不担心他们到不了这里吗?」 「你甚么意思?」,对于倪暄突来这一句,小尸子有些无法理解。 「小幽她似乎对涣生林的奇珍异兽们没辙!」 「废话!以往她都是让我背进来或抱进来的。自然不懂怎么对付那群小孬孬。」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独挑大樑?」 「是阿!要不是你家那孬种在涣生林外闪神拉错人;你们也不用在此活受罪了。」 「那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倪暄口气突变,引起了小尸子的兴趣; 「啥事?」 「把他们完好无恙的带过来;我要好好疼爱倪昊那傢伙!」 虽倪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这句话一出,小尸子却是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我地乖乖阿,咱家怎会冒冷汗啊?看来这倪昊来到这,咱家还没来得及打扁他,恐怕他就已经被人家给卡擦了。" 一想到此,小尸子不知怎地,感觉到自己有些腿软;决定好男不跟女斗的他夹着腿,窝回方才离这两个傢伙有十多公尺的地方,继续盘坐休息。 可这一次,他不是将长槊放于一旁,而是平放在自己双腿上。 说来也不能怪倪暄;当童衵两与小尸子才刚斗上嘴时,紧盯树窝的她本以为亲暱举动就那两个动作后就会结束;心想倪昊应当是为了活命而无奈做此行为,她也打算就此算了。 可当童衵与小尸子斗嘴斗到忘我地当下,树窝内上演的戏码却是小幽与倪昊有说有笑,甚至还跳到倪昊背上嬉戏。 要是在这么给他演下去,很快的就得十八禁,打马赛克了。 一把怒火烧光了她原本的担心与忧虑;取而代之的是……准备让童衵再度向倪昊施展”蛋疼”的念头。 这一次,她不会叫童衵手下留情,反倒会叫童衵一定要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她要这一击下去,不让倪昊蛋破,而是让他蛋很疼,疼到比昨晚还疼。至于那个没阻止倪昊的衡暘,她想童童应该不介意多教训一个。 反正蛋疼怎么算都远比喀嚓喀嚓好多了。 逕自想着怎么好好疼爱这两个傢伙的倪暄浑然未觉她身边的童衵正悄悄的离开她身边,来到了小尸子的身旁。 小尸子故意再度化作狮子样貌;岂料童衵竟顺势揪起鬃毛遮起她的脸;她知道这样很鸵鸟,但是她实在害怕这个看来像巫婆的倪暄。 「不怕我饿了,一口吃掉你吗?」 「不怕!」,童衵小声的说着,这时候绝对不能让暄回过神来。 「不怕?」,小尸子故意提高了点音调,不过他也不敢大声。 「因为我现在更怕她」, 小尸子狂点头,赞同童衵的意见; 「况且你要是真打算吃了我们的话,我和暄早死了;哪会还有跟你斗嘴到现在的机会。」 「你们是我逼萨陀恩决战的人质,不是食物。」,小尸子朝躲在鬃毛后的童衵说着。 「那是之前,现在我想你很快就会变成狮质!」 童衵忽地大力扯着鬃毛,让自己的脸完全隐没在鬃毛内;小尸子还来不及问清楚原因,便感危机就在眼前。 牠谨慎的回过来;牠在怎么笨也知道眼前的倪暄已经不是倪暄,而是一桶被打翻又点了火的油桶。 「现在、马上、立刻去把那三个傢伙给我带回来。」,倪暄没管小尸子答应与否,直接抓住牠的鬍子威胁说:「要不然,可有你好受的了。」 当倪暄松手的瞬间,小尸子顾不得还躲在自己鬃毛里的童衵;牠赶忙往后跳了一大步。 童衵突遭此纵跳力道影响,竟被拋飞到小尸子身上。 此时的倪暄又再踩上前一步,小尸子吓得忙说:「我马上去,我马上去。」 说完,便挟持着童衵,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确定他们两走远后,倪暄又走回原处;她抬起头朝枯树天轻喊:「他们已经走远了。」 语毕瞬间,树干中突然窜出了老嫗半身; 「你要我支开他们,究竟是想跟我说甚么?」 「选择。」 「选择?」 「是的,你的选择。」,老嫗说完,一把手将倪暄抓进了枯树天中。 37交会 逃离倪暄视线范围后,小尸子的步伐突然慢了起来。 「小尸子,你没打算去找倪昊他们吗?」,担心倪暄发火的童衵赶忙问了问小尸子;要是小尸子的答案说得不错的话,那么起码还可以推他入火坑。 「我要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说完,小尸子停下脚步,趴伏在地上。 正当童衵要自小尸子背上离开时,小尸子吓阻了她; 「没老太婆罩着的地盘,你最好别下来;不然死了活该。」 童衵马上缩回她正要触地的脚尖;为了不让自己死了活该,她继续紧抓着小尸子的鬃毛;反正牠的鬃毛这么硬,应该不会遭自己扯断才是。 "奇怪,怎么眼前突然一片迷濛?而且还朝我们飘过来,是我眼花了吗?",童衵揉了揉眼睛,再张眼。 迷濛没有消失,反倒更加靠近她两。连一字都说不出口的她紧张到不断猛扯鬃毛,试图吵醒正在睡觉的小尸子。 扯着扯着,连鬃毛都扯断了,小尸子仍是熟睡;吓得六神无主的童衵早忘了小尸子方才的警告。 脚踩上地面剎那,身旁的小尸子已然不见踪影;而自己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绿色雾气之中。 方才不是白色的浓雾吗?怎么这会儿变成绿色浓雾了? 怕踏错步会深陷危机的童衵站在原地大喊着:「小尸子,小尸子。」 可是除了耳边听见声声狮吼外,就是不见小尸子踪影;随着狮吼逐渐远离终至无声后,童衵更加的害怕了。 她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令她感觉浓雾似乎淡了些。 她大胆的再走了几步,迷雾果真又淡了些许;这发现让她欣喜若狂。她开始迈开步伐朝前奔跑,原本看不见的手指逐渐映入眼帘,眼前的景色更是逐渐清晰。 再闻前方熟悉的嬉闹声,童衵跑得更是快了;就在童衵气喘吁吁时,眼前浓雾也散尽。 在她正前方正打闹嬉戏的傢伙就是那三个人;看着倪昊与小幽那般你儂我儂,衡暘也凑上一脚的三人行,童衵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又爆发出来。 她捲起袖子,握紧拳头,大喝一声"杀",便朝他们三人衝了过去。 驀地,衡暘停下脚步,观望四周,似乎是再找寻某人的踪跡。 一直走在衡暘前方嬉闹的小幽两没注意到衡暘的停步,继续朝前走去。 "喂!我在这啦!",童衵不断在衡暘面前招着手;可衡暘却像是没见着她似的,只是一个劲的乱看。 "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竟然看不到!你这傢伙是眼睛脱窗阿。",童衵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 可是这一次,却是她的手扑了个空。 童衵征征望着自己的双手。随即举起左手朝自己脸上搧去,可仍旧是扑了个空。 "怎么会这样?",童衵害怕的用双手碰触自己身上任何一个手碰触得到的位置,但全数都像方才一样,她的手犹如一条画了过去,不留痕跡的空,"莫非我死了?" "可是不对阿,我都已经是魂魄了,还能怎么死啊?" 终于注意到衡暘没跟上的小幽两赶了回来; 「怎么停下脚步,你这傢伙是想找死还是又犯傻了啊?」 「我刚刚好像听到童童的声音!」,衡暘推开了倪昊,彷彿倪昊所踩的位置正是童衵所在的位置。 事实上,倪昊也的确与童衵重叠在一块。 正不知该如何的童衵听到衡暘这么一说,像是吃了定心丸般,痴痴地笑着; 倪昊也笑了,不过是淫邪的笑。 「原来你这么肖想童童喔!」,倪昊用肩膀撞了衡暘一下;「你放心,等会到了枯树天,我一定给你机会让你好好表现表现。」 「可惜小尸子指定要你。」,衡暘拍了拍倪昊肩膀,摇了摇头;「风萧萧兮易水寒,倪昊被捅暴菊花兮,不復还!没想到我随口都能来段菊花残,真是越来越佩服我的文学素养了。」 「喂……」 正当倪昊要再找话堵衡暘时,小幽快了一步骂说:「又过来了,快敲!」 「齁哩系啦!」,倪昊忙用击魂杵敲击泥泞表面; 霎时,隐匿在泥泞底的骚动又一次跑远。 「那群狙击鱼溜了吗?」,倪昊急忙问着。 照方才小幽所言,他们是看不到暗藏在泥泞中的狙击鱼的;一切只能仰赖小幽的耳朵来听声辨位。 可身处另一境遇的童衵却是将隐匿在泥泞中的一切看得是一清二楚;见着那嘴巴大过裂唇女,牙齿锋利更胜鯊鱼与食人鱼的,全身如子弹形状,满覆青黑色鳞片的狙击鱼,童衵可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可那狙击鱼最恐怖的是,游动时鳞片的交叠处,会发出血红的亮光;那模样好像平常他们在路上看到人家改车的那种led造型灯所发出的亮度。 "不会吧!这边连隻鱼也要搞led这种名堂,会不会太夸张了阿!",童衵蹲下身,整个人窝在泥泞中看着那群狙击鱼说着。 狙击鱼像是感应到童童的存在,疯狂衝了过来; 「快敲,快敲!」,小幽慌张地直拍着泥泞,可任凭她双掌将泥泞拍得四溅,沾了全身,却对狙击鱼毫无恫吓作用。 倪昊见状急忙再连敲泥泞数下; 这一动手,马上又吓跑了狙击鱼。但狙击鱼们没有如同稍早前,遭倪昊这么一敲,便蛰伏在外围一阵子,待确定可行动后再行狙击。 牠们一离开震波可影响区域后,便又转身袭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小幽喊得更加急促,也吓得倪昊敲得更加用力; 即便至今都成功吓跑狙击鱼,可童衵与小幽同时发现,狙击鱼每一次的再度袭击,其姿态都更加的张狂,时间的间隔也越来越短。 频繁的攻击让倪昊他们难有移动的机会,双方开始在原地僵持不下;而衡暘为了确定童衵是否真在附近,不顾衡氏戒令,强行于涣生林施展感应术。 人闭目凝神,将全身灵力匯聚眉心,聚化作一朵芬多利华花苞; 感知芬多利华生成的衡暘双掌平摊,如捧物般举至眉心的花苞前;花苞倏尔从眉心间窜了出来。 细小的花苞在脱离眉心桎梏后,便化作真实大小; 「好漂亮的花喔!」,倪昊讚叹到连敲打泥泞都忘记了; 38逃亡的路上你和我 本欲喊醒倪昊,却见狙击鱼因花苞乍现,纷纷游回最原始藏匿之处的小幽也松了口气,并打消痛扁倪昊的念头。 整脸血色胀红的衡暘右手小心翼翼握住花茎,左手则轻触花苞;似是在孕育花苞生机。 本来白皙的花苞在衡暘的呵护下,逐渐转化成淡粉色;小幽,倪昊甚至连他们俩看不见的童衵都遭此花色吸引,以至于没有人发现衡暘原本胀红的脸庞,自额头开始转为青黑色。 当芬多利华正欲绽放时,原本瑟缩于藏匿处的狙击鱼双细长的双眼突然胀大如核桃般大,瞳孔内更散发紫黑光芒。 同时涣生林亦起变异。 只见涣生林自高处垂落,如鐘乳石般的树叶突尔展开,撒落点点绿莹光芒;光芒抑制住狙击鱼的躁动,甚至让牠们情绪稳定起来。 童衵亦在沾染到萤火之光时现身于眾人面前。 「喂!你们几个大目神究竟看不看得到我啦。」 「哇靠!还真的是童童耶。衡暘你的感应能力还真是不错!」; 「阿昊,你看得到我阿?」, 「废话!难不成我是看到鬼阿!」 "耶!"童衵立即朝倪浩扑了过去;可这一次仍旧是扑了个空。 扑空的童衵,气得直跳脚,附着在身上的萤光也因这粗鲁的跳动而飞离身体;失去萤光的童衵又再度消逝于倪昊他们眼前。 「你这傢伙别乱动!」,倪昊赶紧伸手要将萤光拾起,好再洒回童衵身上;小幽亦急着帮忙。 然而萤光触碰到两者掌心剎那,却见光芒骤失,手上紧捧的不过就一把吹之即飞的小沙粒罢了。 同时,数瓣芬多利华花瓣飘至两者掌心;汲取芬多利华光芒的沙粒再度闪烁光芒。 喜出望外的倪昊两同时将萤光洒向方才童衵所站之处。 遭萤光附体的童衵再度现出身形;可她的脸上全无方才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担忧。 两者见童衵脸色有异;立即朝身旁衡暘看去; 但见衡暘手上那朵芬多利华不仅失了粉色光彩,还开始枯萎,凋零;他们更发现每剥落一瓣花瓣,衡暘身上的青黑色泽便又扩大一分。 「看来我只能到这里了,很抱歉拉你们下水。」 衡暘说完,突然闭目垂首;早已僵直的双手仍仅捧着芬多利华。 「你们两快护住衡暘手上那朵花,别让它继续枯萎。」,知道自己与他们现在身处不同境界的童衵赶忙喊着。 两者四手在花苞周围轻轻捧着,但却缓解不了花瓣的凋落;眼见花瓣谢了一层又一层,三者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了有了!花需要水;咱们赶紧浇水阿。」 纵使小幽说得甚有道理,可这泥泞地哪来的水阿。 走了几步,遍寻不着乾净水源的倪昊气得一巴掌打向已然深过腰部的泥泞;乍见泥泞四溅的他灵光一闪,捧起一把泥泞朝花浇了下去。 乍见泥泞袭来,小幽赶忙收手,并大骂:「童姑娘是叫你找水,你浇泥巴做啥。」 「你傻子阿!这放眼望去哪来的水;反正都是液体,不会先凑合着用啊!」;倪昊也大声斥喝回去。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倪昊看着抵在自己脖子前的利爪,好声好气的说着;与方才的气势天差地远。但小幽却没打算收手。 她略为收紧了爪子,倪昊顿感刺痛自脖子上传来;甚至还嗅到一股血腥。 原本早被安抚的狙击鱼又开始蠢蠢欲动。 倪昊也冷汗直流;现在的他根本顾不上远方的狙击鱼,眼前的小幽在闻到血腥味后,眼睛忽尔张得老大;原本如人的牙齿也变得锋利起来。 重点是那犬齿竟尔伸长,犹如长刺;嘴巴也开始朝前延伸。 看着逐渐狮化的小幽,倪昊这下子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了。 不过,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这芬多利华花瓣殊异;总之遭泥泞浇灌后,花瓣不仅停止凋落,甚至还在倪昊危及间,来了招曖曖内含光。 这光芒阻去了血腥的传送,令狙击鱼再度回归原处,也歛去了小幽野兽的本性。 「小幽小幽,这泥泞当真有用耶!」 见着光芒的童衵开心地喊着小幽,这一喊喊回了小幽的神智; 小幽疑惑的看着自己已有些许刺入倪昊脖子的手爪,再看看倪昊;不知为何自己竟会如此做的小幽也没多说什么,逕自收回了爪子,来到童衵身边查看花朵状况。 「哇塞,这样都能让我矇到!看来以后考试用猜的就可以了。」 「你想得美!」 正当倪昊与童衵又将瞎扯淡时,花之光芒再度消失,花瓣亦继续凋落;倪昊赶忙再为花浇上一次泥泞。 可这一次却是徒劳无功。 转眼间,衡暘已然仅剩小腿以下尚未轻黑。 就在花朵凋谢到仅剩最后一层时,童衵忽然一把夺走芬多利华,将花捧在自己心口前。 本欲凋谢的芬多利华似乎与童衵心口相互呼应,停止了凋谢;可童衵的天灵也不断冒出阵阵蒸气。 这蒸气热得站在童衵身旁的小幽与倪昊直冒汗,可童衵却是未见燥热模样; 「倪昊,揹起衡暘;咱们去找大夫救他。」; 倪昊没有多说一句,直接揹起了衡暘; 「倘若能到枯树天的话,老太婆铁定救得了他。」 「那么小幽,你知道怎么到枯树天吗?」 「大概知道!但我们不见得走得到。」 「为什么?」,童日与倪昊同声而问; 「没有我家那头猛狮,凭我们几个很难过得了关。」 「有我在,哪有啥关过不了的!」 对于倪昊不知从哪来的自信,小幽摆出一副不予置评的脸,童衵亦是。 即便有童衵心口相呼应,可芬多利华的光芒却仍逐渐微弱;狙击鱼也因此越来越靠近他们。 感觉到狙击鱼靠近的小幽转头朝倪昊喊:「那傢伙交给我!你继续专心打水。」 小幽说完,也不做作,直接一个伸手将衡暘给捞了过来后,扛在肩膀上。倪昊则是边喊着"乎哩系啦"边用击魂杵敲打泥泞。 只是这一敲所產生的特殊共鸣虽不会对倪昊与小幽造成影响;可却伤害了童衵。 「别再敲了,别再敲了;我的头被你敲得好痛喔!」 童衵虚弱地喊着; 倪昊看童衵模样不似在开玩笑,当下立即停止敲击;可敲击方停,狙击鱼便又群聚过来。 所幸光虽微弱,却仍是光;狙击鱼在游到距离他们三公尺远左右,便不敢贸进。 虽是不想,但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小幽又将衡暘丢回给倪昊;随后幻化原身踩上满地的泥泞。 乍见眼前是一隻远比自己去动物园所见的大上三倍的狮子,倪昊和童衵不由得暗自在心中碎念自己倒大楣了。 岂料小幽竟没吃了他们果腹的打算。 「童姑娘上来。」 未等童衵有所反应,小幽叼起了童衵朝身后一拋; 拋飞的力道与角度皆恰到好处,童衵就这么坐到了小幽的背上。 「换我换我!」 「抱着衡暘。」 倪昊迅速照做; 接着小幽嘴一叼起倪昊后,便是拔腿狂奔;偌大的身躯,疾驰的速度在飞溅的泥泞中奔向前方。 位于背上的童衵坐得还算安稳;但遭小幽叼起挡在前头的倪昊与衡暘则是遭这泥泞砸得全身都涂满了烂泥。 39真正的硬角色 可任凭小幽如何疾驰,狙击鱼却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就在倪昊感觉泥泞开始不再黏稠,反倒有点稀时,数隻狙击鱼犹如水雷般,突然自泥泞中射出,张大嘴直朝倪昊。 另一隻毛茸茸的手掌更快;在狙击鱼即将扑上倪昊脸颊时,一拳打向狙击鱼。 狙击鱼见有食物自动送上门,则乐得张大嘴朝那些毛茸茸的手掌大口咬了下去。 一咬便是将整隻手掌都给塞进了嘴里。 倪昊抬头看了这几个代他们受难的苦主,不由得大喊:「哇靠,这么大一隻熊掌竟让这些鱼给一口吞了;他们的嘴巴会不会大得太夸张了阿。」 小幽也放缓了脚步,眼神不断瞟向四周。似乎正在警戒些甚么。 只是情况似乎与倪昊所想的不同; 那几隻狙击鱼在咬上毛茸手臂的瞬间,并未奋力咬断这手臂;反而是企图将嘴张的比方才还大,尾鰭更是猛烈拍打着。显然是想逃离。 遭咬住手臂的大熊们赶忙仰天张大口,接着举高手臂让狙击鱼一个滑溜,溜进了牠们的嘴里。 狙击鱼在被大熊们吞进食道时,倪昊他们听到了相当清楚的"卡啦"声响。 这一声巨响,逼得狙击鱼群聚于一处,头冒出泥泞;当鱼群们确定大熊们所站的范围后,便开始仓皇游离。 熊群们看似笨重,实则行动敏捷;其中两隻一个纵跳,截去狙击鱼后段生路,其他六隻则分别自其他方向逼回鱼群。 这八隻熊围堵鱼群的模样像极了正准备收割的鱼夫们;但不同的是鱼夫们没有熊群这等的胆量,将自己的身子放在一个我不见敌,敌却可见我的环境内。 尤其是这种鱼的危险程度还远高于亚马逊食人鱼。 乍见着熊群们弯曲身子,倪昊不禁一头雾水; 熊群们驀地震了震身子,接着挺直身子;倪昊等乍见每隻熊身上都有好几隻狙击鱼附着。 牠们开心的将一隻隻狙击鱼自身上拔下来,接着一口撕咬后,熊掌紧握的狙击鱼便失了大半身躯。 熊群绷紧身上的肌肉,将插在自己身上的狙击鱼紧紧束缚着;任凭牠们如何扭动身子,仍旧难以撼动分毫。 「这群熊还真是我们的救星阿!」,倪昊开心的说着; 叼着倪昊的小幽面有难色说:「救星个屁,他们根本是煞星。」 因为现在可以透视泥泞而目睹一切的童衵则满脸惊恐。 原来,当熊群们将狙击鱼紧紧困住后,再无生路的狙击鱼们决定奋力一搏;牠们将自己的身躯沉进泥泞最深处,胸鰭平贴身上,闭嘴收起獠牙,并将原本的血盆大口挤压成由如剑旗鱼般的长刺。 最后将自己埋进泥泞底层的沙坑处,藉由尾鰭强大的拍力,让自己化作一疾速利箭,分射四方。 狙击利箭射出的速度着实令人惊讶,未料熊群却不以为意;任凭狙击鱼尖嘴刺入牠们的身躯。 倪昊没见着熊群们覬覦食物的凶狠眼神,方才有刚刚的救星之说。 还未及问小幽为何有此一说,驀地一巨大毛绒掌心自上方朝他们盖下。小幽迅速跳往旁边,闪过这巴掌盖顶; 泥泞再度飞溅。 这一次不仅泼了倪昊满身,就连小幽也难以倖免,全身上下有多处都沾上了泥泞。 原本双手紧抱衡暘的倪昊,用左手将衡暘紧紧勾着后,便用空出来的右手抹去脸上的泥泞,接着指着眼前大骂「你这王......」: 未骂完的言词再侧过脸见着巨熊掌的主人后,收了声。 眼前是一隻盘座,双手抱胸的巨熊,挡在他们的路中央。见这熊光盘座还未起身就已经比小幽大上许多,倪昊真心觉得还好自己嘴巴收得快,要不然这王八蛋一但骂了出去,铁死定了。 在人界他还可以用动物听不懂人话来说服自己。但这可是焠阳,一个连人骨拼图都能变成大狮子的地方。 他想,倘若待会儿那巨熊跟自己聊上个数句,他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一丝讶异。 只是……怎感觉这巨熊似乎正一脸很不爽地看着自己呢? "不行!绝对不能被唬住!" 倪昊睁大眼,怒瞪眼前巨熊;只是一见巨熊全身光看就坚硬更胜钢毛刷的皮毛,倪昊的气势当场消散! 他想即便狙击鱼的牙齿再如何锐利,应该也咬不穿这身堪比鈦合金,褶褶发光的身躯。 血红的双眼与自眉心斜画自脸颊的那一条深刻伤痕,是男人专属的印记,更足以证明牠的凶狠。 再看那双绝对比自己身体还粗的熊臂,倪昊再怎么呆也知道,小幽口中的煞星究竟怎么一回事了。 要是只有那几隻光顾着吃的熊哥们,凭小幽的速度载着他们应该还有可能逃得掉; 但现下的状况分明是这隻大哥带着小弟们来这边大快朵颐阿,而他们成了大哥盯场的人物! 现在倪昊只希望自己不是被盯住的食物;毕竟,自踏进涣生林开始,便一直被当作食物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小幽则持续不动;她知道机会只有一瞬,这一步要是不成功,铁定成仁。 对峙的枯燥,令巨熊不自禁的打起盹来;小幽见巨熊打盹,神情没有一丝的松懈,反倒更加的专注。 至于倪昊已经在思考自己究竟遗落了哪个重要的环节,才让会拿到击魂杵的自己除了在一开始的红不让展现过威风外,便就一直落衰。 他多想自己能够像小说漫画内的勇者甚至懦夫在拿到神器后,便开始威风凛凛,走到哪都被人高喊着"英雄,英雄!" 莫非,这传说中的击魂杵事实上是隻带赛杵?而他就是那一个笨笨来拉赛的傢伙。 还是其实是自己很自恋的以为自己是主角,但事实上,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卉和衡暘骗来焠阳凑数的妖道角;因此才没有所谓的主角威能。 至于那个被称为萨陀恩的傢伙,一定是人家误打误撞叫错名字。 既然自己不是萨陀恩,那么等会也不用与小尸子生死相搏了。搞不好,还能趁机拜个师,从妖道角晋升为男主角。 在倪昊想到自己的脱身之计的同时,那几隻始终待在泥泞底部,最为肥美的狙击鱼,趁着熊群大快朵颐,防备不再那么严谨的当下,像泥鰍一般,偷偷鑽进泥泞中,往后方开溜! 不知是熊群们真的没有发现,还是故意放过这几隻最为肥硕的狙击鱼一马。总之牠们全无追上去的打算。 驀地,巨熊眼一睁,双掌朝地用力一拍;偌大的身子像跳到弹簧垫上,朝前高高的拋飞了过去。 巨熊摔进泥泞,激起了一阵以巨熊为中心朝四周扩散的巨大浪花;小幽见闪避不及,连忙转身死命地猛甩头。 而那几隻肥硕,躲在泥泞底部的狙击鱼亦受此浪花袭击,惨遭浪花拋飞至高空上。 「呸呸呸!」,倪昊再也顾不得衡暘;他双手一摊,改将衡暘夹在自己双腿上,接着用双手抹去脸上与身上一块块的泥泞;「小幽你有病阿!做啥一直把我甩来甩去的?」 「丑你总比丑我自己好啊!」,小幽不以为然的说着;她的视线早已经被那几隻张开胸鰭,想办法在高空中滑翔的肥硕大鱼给吸引了。 遭叼着的倪昊没办法转头看向小幽,也因此不是很明白小幽的意思;再者他的目光也与小幽一样,遭那几隻大鱼给吸引住。 张开胸鰭的大鱼随风乱飘,其中有两隻不偏不倚地直朝巨熊头顶落去;骤见巨熊摊开熊掌,亮出熊爪,用朝上一插。 那两隻狙击鱼就像串烧烤鱼一样,遭熊爪自嘴巴内刺了进去;另外三隻则因风向改变,朝倪昊等飞来。 高举左掌的巨熊冷眼看着狙击鱼飞向他处,却无动作。 这下可打乱了倪昊的算盘。他赶忙自背后抽出击魂杵应对; 他想即便无法将三隻全部击落,但乱枪打鸟的话,起码也能打到一隻吧。 心思把定,遂闭起眼朝前乱挥舞一通; 小幽左前掌亦微微抬高,目标锁定那三隻联袂朝他们飞来的狙击鱼;她断要一掌打飞三隻,给这隻巨熊一个下马威瞧瞧。 确定目标进入范围后,小幽狮掌一个横掠,倪昊继续他的乱枪打鸟;然,两者都感觉得到自己打到东西的触感相当的扎实。 尤其是倪昊原本还在胡乱挥舞的击魂杵在打到东西后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奇怪,这几隻鱼有这么重吗?还是我随便乱挥,结果一杵捅穿了那些鱼的嘴巴了啊?" 倪昊欣喜的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四隻鱼早被巨熊的右边熊爪给串了起来。 他和小幽之所以会感觉到扎实的原因是因为,小幽的狮掌正一巴掌打在巨熊脸颊上,而他的击魂杵则是狠狠的戳进了巨熊左边的鼻孔。 闷热的气息不断地从巨熊右边的鼻孔窜出;这下倪昊真是收杵也不是,不收杵则更不是。 吓得傻了的小幽两只能与巨熊对看; 首先回过神来的童衵赶忙向巨熊道歉;不过巨熊似乎没打算领情,全然没有回应! 40 吾两乃花草八婆是也 碰了闭门羹的童衵也不敢与巨熊吵架,只得摸摸鼻子,乖乖回小幽背上坐好。 小幽她们未料巨熊一个哼气,熊爪热能倏现,遭串在爪上的狙击鱼顿时飘出一股鱼肉的鲜甜味道。 香味扑鼻而来,勾得小幽她们肚子直打鼓; 「我向来喜欢吃熟食!」,巨熊朝她们说了这句后,走回到方才阻拦她们的地方重新坐下。 "果然这边都是会说话的,还好方才没刺激牠!" 见巨熊没打算与自己一般计较的倪昊松了口气; 坐定后的巨熊意味深长的朝他们笑了笑,接着深呼吸了口气,并将热能聚集在嘴巴里;再张嘴,烈焰已将狙击鱼烤得焦香酥脆。 这下子,小幽她们肚子的鼓声已然大到可以组成一团打鼓团了。 但巨熊的捉弄似乎还不仅止于此;牠故意在他们面前细嚼慢嚥,用着陶醉的神情一口,一口的享受着。 「想吃吗?」 倪昊连忙点点头;「想吃想吃!」 「你吃土吧你。」巨熊朝倪昊嘴巴踢了坨泥巴; 若非倪昊眼明手快,拨开泥巴,恐怕当真吃土去了。 「我又不是再问你,你点个甚么头!」,呛完倪昊后,巨熊再问了一次,「想吃吗?」 小幽:「当然想!」 「只要跟了我,包准你一日三餐,餐餐大鱼大肉。」 「不要!」,小幽坚决地拒绝了巨熊; 「难道跟他餐风露宿,甚至遭擒而被迫当了数百年的奴僕,也远比跟我吃香喝辣来得好?」 「老娘是头狮子,跟你这隻熊怎样都配不上种;你叫我跟你个屁阿跟!」 "又是配种?怎么这边这么爱配种?",倪昊实在很想对小幽说"好好的女孩子,说话别这么粗鲁!" 不过这巨熊摆明来夺爱,小幽又一副老娘不爱! 双方剑拔弩张的当下,他还是闭嘴来得好一点。不然等下恐怕不是吃土,而是吃熊掌-吃那巨熊赏自己的一巴掌。 巨熊也不多说,抽出狙击鱼的鱼刺,逕自在小幽面前剔起了牙; 毫不修饰的粗鲁令小幽作噁;更让她不禁想起小尸子。 那傢伙虽是粗鲁蛮横,呆头呆脑;跟着他也的确是坎坷多舛。但纵使都是畜生,小尸子这傢伙可没他们这群畜生整个脑袋满满的都是配种的念头。 同种的一定要配,不同种的还是想配;真不知道他们除了配种和吃喝拉撒睡以外,还能做甚么。 她家小尸子在发情时,虽然也颇爱找她配种;但他可是只有她。跟这堆下三滥可是大大的不同。 最重要的是,他家小尸子剔牙比这隻笨熊好看多了,更没牠张嘴就扑鼻而来的那股口臭。 剔完牙,打了声饱嗝;巨熊兀自躺在泥泞中,睡了起来;那八隻熊小弟见老大吃饱后躺下睡觉,也各自找了块区域坐下打盹。 「要趁他们睡觉时烙跑吗?」,倪昊回头小声问着。 「等!」 小幽说完,又叼起了倪昊;而倪昊也尽责的紧抱住衡暘。 听鼾声越来越规律,小幽朝后缓缓退了数步;见巨熊没有反应,她又再次退了数步。 连续十来次退步,与巨熊隔开相当的一段距离后,小幽猛然一个转头,拔腿朝前狂奔。 跑了不知多远,眼前仍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泥泞;小幽一个侧跳,跳上一块较为乾燥的土块后,停下脚步。 她张开嘴任凭倪昊摔落在土块前的那片泥泞;同时也示意童衵自背上下来。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欺负我?」,看着自己满身泥泞,小幽和童衵却一身洁净,倪昊不满的抱怨着。 这一次,小幽没有回嘴,就只是静静看着童衵; 见小幽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童衵显得有些尷尬:担心一个口语出了差错便遭小幽给生吞活剥的她正思考该怎么拒绝小幽而不让她生气!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谁叫她长得那么的可爱呢! 「你犯花痴吗?」 小幽的冷言打醒童衵的幻想;她惊慌回问:「我哪来犯花痴啦?」 「那你做啥双手捧着脸颊,歪着头朝我傻笑?」 真的是这样吗?自己真如小幽所言捧脸歪头朝她傻笑?这下惨了,等会要是小幽真开口的话,更不好拒绝了。 「她是老症状又发作了啦?」,倪昊将衡暘安置在土块上后,回答了小幽 「童姑娘有啥隐疾吗?」 「不是隐疾,是癖好。」 「癖好?」 「对阿!她特别爱学有魅力的女人撒娇;但根本是东施效顰。」 「效顰这我知道……」 「你们上头不是有那么一句笑贫不笑娼吗?」,怕被取笑不懂的小幽赶忙接话。 「对对对!内行的就是不一样,很懂行话。」,倪昊趁机唬了小幽几句,好报一下方才的老鼠冤。 「不过你刚刚做啥一直紧盯童童阿?」 「她身上的莹光全数飘散,人却没有消失;这不是很奇怪吗?」 乍闻此语,倪昊将目光放到了童衵身上。接着伸手戳了戳童衵的脸颊,确定有戳中实体后;他整个人开心地大叫:「童童,你终于恢復正常了。」 "呃!倪昊你这句是真的感动还是故意揶揄?我一直都很正常的好嘛。",不过,终于不用再害怕消失的童衵决定大人有大量,不与倪昊一般计较。 「不是童姑娘恢復正常,而是我们都不正常了。」,小幽突来此语,打散了童衵与倪昊的开心。 「小幽你这么说是甚么意思?」,童衵的脸上满是担忧。 此时,早昏迷的衡暘喃喃念着:「忘忧,无虑。」 「甚么,是那两个花草八婆在搞鬼?」 「花草八婆?」,童衵与倪昊两人异口同声道; "光动物就快搞不定了,现在连花花草草都要来轧一脚?敢情焠阳是一座放养型的动植物园吗?" "现在是怎样,好不容易才脱离熊掌;又得拈花惹草吗?不过又是花花草草,又是八婆,这称呼听来应该比那隻熊好应付多了!" 两人虽是异口同声,但心中所想却各有不同;小幽看着又在幻想的两人直摇头。 突然间,小幽身后十多公尺处的泥泞泛起一道七彩喷泉,吸引了倪昊两的目光; 正当倪昊与童衵满心好奇要朝喷泉走去,小幽忽举起双臂,阻了他们的去路; 两人见小幽眼中带有几分嫌恶;想来已知这七彩喷泉绝对不是甚么好东西,也就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只是这喷泉除了一直一直喷以外,还真没啥特色;站的脚痠的三者索性在衡暘的身体旁坐下休息。 很快的,穷极无聊的喷泉秀已然令他们频频打起了呵欠; 倪昊甚至揉了揉眼睛,问向小幽。 「这无聊的表演还要多久?实在是有够难看的。」 「八婆的表演当然难看!」 小幽故意大声朝喷泉说着;喷泉也马上有了回应。 「花姊,咱们的表演被嫌弃了耶!」 「草妹,我可是在等你化妆完耶;你不是说咱们素顏不能见人吗?」 「再稍等一下,我再补点粉就可以了;到是花姊,你的腮红和口红好像淡了些,跟你不怎么匹配耶!」 「那我也得再补补。」 两个女性的对话完后,喷泉内传出了瓶瓶罐罐摔落一地的声音;他和童衵讶异地看向小幽。 却见小幽贼笑的朝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他两也就吞下想发问的问题,静待眼前的趣事来临。 「花姊,你看妹子我这样行吗?」 「漂亮极了!那你觉得我这样如何?」 「那还用说,花姊当然是美呆了阿!」 两女吹捧完彼此后,喷泉突然溃散,溅射四周;而喷出喷泉的泥泞已然化作一片枯黄的草原;接着自草原冒出一朵看来颇为噁心叫不出名字的大红花与一大堆大花咸丰草。 他们俩又看向小幽;小幽仍旧是那一副让我们继续看下去的脸。 见小幽如此,他们自然也是继续看下去囉;反正从小幽憋笑的模样推断,眼前这绝对是齣搞笑剧。 41 当真是花草"婆婆"级别 就在倪昊他们张大眼时,那朵大红花与大花咸丰草竟然开始往上升高;随即花朵下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巴等五官,大花咸丰草下亦是如此。 大红花头部露出后,伸出了她肥短的双手抓住地面,接着身体扭阿扭的,终于将整个身子自窟窿里给挤了出来。 倪昊与童衵先将目光锁定在那朵花下面的脸庞; 小眼,窄鼻,尖嘴猴腮以及那超高的美人尖,还真可说是与她头顶上那朵花瓣盛开到都已经倒掛在花茎上,感觉快要凋谢的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呼应。 接着大花咸丰草也开始聚集靠拢,最终凝态成人形。 大花咸丰草下的脸庞,更诡异了;只见一脸惨绿色与一隻占据脸部面积起码八成的大眼睛左右开闔的朝牠们眨啊眨的。 还真叫童衵他们两想抱着个垃圾桶呕吐一番。 且那大红花只有头顶一朵,而大花咸丰草则是生长了一大堆,因此咸丰草还像一头杂乱的长发披掛在那人的肩膀便是。 倪昊与童衵心想,若然这样已经是他们两精心打扮过后的长相,那么她们方才彼此间聊的那一句素顏不能见人,绝对不是谦虚,而是诚实。 「这两位大婶是?」,童衵小声地问着:而她最想问的其实是最近的医院在那?有没有精神科可以帮这两位掛号! 「百闻不如一见的花草八婆二人组!」,小幽大声地回答了童衵的问题。 "八婆?怎么咱家老大何时收集到第八位婆啦?莫非是自己资讯有误?" 不懂小幽揶揄的两人急忙低声讨论一番;接着还是採取原计画回应。 「我是花姐-忘幽阿花枝。」 「我是草妹-无虑嫩咸丰。」 两人报上名号后,阿花枝不满的又说了句: 「我说咱家小三妹子,如今的你合该喊我们两一声大姊二姊才是!怎可如此无礼用八婆这二字来羞辱自家姊姊呢?」 充满了试探的这一句,是担心眼前的这狮女不是排行第三,而是已经排行第八了;这要是真排到了第八,那她和草妹要等他家老大来找他们的话,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妹子?","小三?" 乍闻此等耳语,小幽和童衵突感讶异,随即转为生气。 想自己堂堂狮子王他老婆,竟让这两个下等花草精怪称作妹子;勃然大怒的小幽指着两女大骂:"你这两个臭八婆少在那给我装姊妹。" 「对啊!小幽全身随便拿个部位出来跟你们比,都完封你们;小尸子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让小幽当小三,你们两当大房,二房!」 「小姑娘你就话可就说错了。」 「我哪说错了阿?」,躲在小幽身后的童衵,大声的呛了回去。反正小幽可是头狮子,怎么算铁定都打赢这对八婆姐妹才是。 「嘖嘖嘖!男人向来喜新厌旧;不然你们上头怎么老是一堆小三受宠的新闻呢!」 童衵侧过头将小幽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发现初见小幽时她身上所散发的嗜血气息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连女人多看了几眼都不免心动的诱惑气息。也难怪倪昊会一时把持不住,调戏了人家。 童衵禁声,倪昊却是出声反驳。 「就是有你们这种只爱腥羶色的傢伙,才会有那么多乌烟瘴气。」,说到气愤处,倪昊拿出击魂杵直指二人。「世界这么大,别以为你们看过的男人就是全部啦。」 咸丰草:「莫非这位小哥是在说自己吗?」,边说边摀嘴窃笑了起来 「那当然。」 倪昊心想凭自己自小到大对倪暄总是始终如一;即便明知有时候倪暄为了童衵所开口的要求有多么不合里,他还是硬吞了下来。 眼前这两个花痴姊妹自顾自发花痴的话,倒也无所谓; 但就凭那两个颗跟绿豆差不多大小以及一颗只会眨啊眨的眼睛,竟敢自认已看完所有的男人,还下了这等结论。 那可就是与自己槓上了。 既然槓上,加上这两个看起来大概是进入涣生林后最好欺负的;不来呛个几句,顺便教训教训他们两一顿怎么行呢。 "喔呵呵呵呵!",两个女的突然笑了起来。 看他两那副连巫婆都可能被吓死的脸,强扮所谓上流人士那高贵气质的摀嘴而笑,实在令人作呕。 虽然他着实觉得大多时候,有些上流人士只是没让人看到他们的下流之处罢了。 不像这两个故作上流,却表现出十足十的一等下流;尤其是他们的笑声更加令人作噁,甚至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等等!那对八婆姐妹怎么开始表演分身术?莫非自己真的头晕了起来?" 倪昊难敌不适之感,连忙以杵佇地,撑持着自己的身体;而另一方没有击魂杵可以撑持的童衵竟然趴倒在小幽的背上。 「你们这两个八婆对他们作了甚么?」 「没做甚么阿!只是让他们不能动弹而已。」,阿花枝瞪大了眼说,不过那绿豆般的眼睛即便瞪得老大,最多也只不过比薏仁大了点。 「阿姐只是让他们少了点痛苦,想来也算是好事一桩。」 「少点痛苦?好事?」,凭自己对这两姊妹的了解,小幽知道绝对不是甚么好事,只不过他们俩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傻子吗? 「是阿!麻痺他们后,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成了我两姊妹的养分,不算好事一桩吗?」 花草姊妹以为他两藉由斗嘴吸引住小幽的注意力,没让她发现咸丰草的草茎已然攀爬到倪昊他们几个的脚底,小幽突然一个蹲下,奋力扯断了偷袭的咸丰草茎。 与咸丰草断了连结的草茎失去了吸收魂力的能力;这让倪昊与童衵逐渐清醒了过来。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招式竟然轻易遭破,姊妹俩不免一时愕然。 「过了这么久,你们两手段都没进步,真是丢人。」 遭破了招,又惨遭揶揄的两姊妹由愕然转为暴怒;他们不再多说,卯足全力朝小幽等衝刺过来。 只见阿花枝边跑边转动身躯,越来越快的速度,让自己像个陀螺转了过来。 咸丰草则是来了几个翻滚动作,来到小幽的侧边,并趁机将草茎平贴在地面。 「这三八阿花交给我!」,倪昊迈步一跨,身子一沉,双手同握击魂杵之一端,迅速又确实的完成了打击手姿势备战姿势。 童衵则跑到倪昊正后方,帮他紧盯阿花枝的破绽; 要不然真来个挥棒落空,让敌人跑了进来,自己可是怎么跑也跑不掉的。 至于杂草妹遇到小幽就更不用说了。 软性必须依附其他植物藉以吸收魂力的咸丰草茎,完全没有老嫗藤蔓甩鞭的功力可言。 这让善于纵跳的小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她连幻化原身都不用,左右狂跳的扯断草茎,转眼便来到草妹的跟前。 杂草妹还来不及起身,已经被小幽自背后给完全箝制住。尤其是遭狮爪摀住的嘴巴发不出任何一丁点的声响来提醒阿花枝。 42 不过是无趣的自怜自艾 「倪昊!下勾球。」,确定走向后,童衵突然大喊只有他们俩才懂的暗号。 倪昊立即挥棒。 阿花枝本以为这旋转必定让倪昊眼花撩乱,挥棒落空; 怎料这童衵竟像是有火眼金睛一样,完完全全看穿转动的轨道;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叫倪昊用棒球的打击姿势,甩出高尔夫的挥桿动作。 应变不及的她惨遭击魂杵结实命中脸颊,摔到地面时还翻滚了好几个圈。 看到对手灰头土脸,倪昊和童衵开心的击掌。 阿花枝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还来不及拍去脸上的脏污,便又遭砸。而这一次砸到她脸上的是她口中的草妹。 精怪即便修练偌久,再怎么改变外观,甚至幻化成人形,但那都只是眼睛所看到的表象,本质并不会有所改变;若真想当人,那么除了投胎重新再来过以外,亦无他法。 熟知咸丰草草茎本质就软嫩,而阿花枝的花梗有着细刺;柿子当然是挑软的吃的小幽趁花草姊妹还没来得及回神时,衝向前再朝方被扶正身子的咸丰草腰际补上了一记扫腿。 这记扫腿准确命中了杂草妹的侧腰。 虽然不知道杂草妹作了甚么改造;在踢到她腰际当下,草茎的软嫩不如自己所想像,有着些许的刚强。 但这并无碍自己的踢击威力。 咸丰草妹遭小幽这一踢后,最自傲的挺直身子当场折腰九十度。若然小幽在此时,再补上一脚,定让她拦腰而断。 小幽也的确是很想将这草妹给了结,好一了百了;可惜阿花枝没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花苞吞吐,腐烂花臭臭得小幽仓皇逃离。 咸丰草见危机解除,赶紧用右手扶住腰侧,左手死命抓紧大腿,要不然再弯下去,让她弯腰超过九十度,要再挺直可就难上许多。 「哎唷!我的腰阿。」; 倾尽全力想拉直自己身子,却因为这一扶一拉,反倒扯到痛处的咸丰草痛得整个脸都皱了起来; 要是长得漂亮,声音听来又令人酥麻的话;那么铁定有不少男魂前仆后继的来替她扶直身子。 可偏偏整个脸上只有一颗眼皮朝左右开闔的大眼睛,以及勘比烈口女的绿色大嘴巴;身上除了满满的草茎之外还是草茎。 「草妹你稳住。」,阿花枝赶忙蹲下身子,用她硬梆梆的花苞上缘顶住咸丰草的肩膀,阻止她继续折弯。 "人气,我需要人气!" 知道自己急需补充营养的咸丰草见眼前除了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衡暘外,仅剩的男魂就只有倪昊了; 虽然她对白嫩白嫩的衡暘较有兴趣,可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想必是帮不上她甚么的。 既然如此,她也就勉为其难的将自身成熟的魅力浪费在倪昊身上了。 杂草妹开始朝倪昊猛眨眼,期盼这个看来虽然有点笨,但体魄着实不错的小鲜肉能来帮她一把。 岂料倪昊见一颗镶崁在绿脸上,偌大的深邃明眸朝自己猛眨眼,不是快步上前帮忙佳人,而是吓得连击魂杵都掉到了地上; 「夭寿喔!看到鬼都没看到你这杂草眨眼这么恐怖。」 倪昊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感受,未料这却让咸丰草想起她最厌恶的过去,眼神瞬画歹毒。 原来自身茎软,难以撑持身体直立的咸丰草为了让自己更像人,在修练时便强行以多层草茎缠绕綑绑之方式塑造出如人的脊骨。 可天生茎软之残缺,即便再怎么加强,仍是难竟全功。最终,她虽像人一样站立起来,无奈上半身始终驼背弯腰,双腿更是分别朝左右半开。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时跌倒,。 于此,多少花精草怪纷纷在她面前身后,放肆的取笑着她。 眼见自己与那群总能站上伸展台上,挺直身子走秀的模特儿只差一步,亦不愿再遭那群自以为高尚的花精草怪羞辱。 她不惜委身于巨熊,只为求得其锻骨熊涎强化脊骨硬度。 用身子得到巨熊点头答应后,她迫不及待的要巨熊用爪尖划开颈后到臀部的皮肉,露出草茎所编织而成的脊骨。 接着熊口大张,锻骨熊涎自嘴巴旁一滴一滴的滴落。 方接触到熊涎时,咸丰草只感一阵冰凉透体,舒爽得不得了;她不禁发出了声讚叹 岂料,当熊涎开始硬化,高度灼热充斥胸内,即便她张大口猛喘气仍难减热度。而背上强烈的收缩感更令她几乎窒息。 撑了整整一天后,她在无力中睡去。 睡醒后,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此时巨熊早已无踪,在这荒芜的洞穴内,只有一个她,一把火炬,以及一片比她更高的全身镜子。 当她看到镜中直挺的自己时,不禁落了泪;苦痛,糟蹋在这片镜子前都值得了。 她终于可以抬头挺胸,不再遭其他花精草怪取笑。 未料一直被封印在内心深处亟欲遗忘的当初,在再度窜入脑海的当下,化作了一幕幕电影花絮,在这个结界内上演。 倪昊难掩惊愕的看着咸丰草的可悲;反倒小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她朝咸丰草淡说了句:「精怪是精怪,人是人;何苦为了变人甚么都给拋弃了呢。要知道......」 「你给我闭嘴。」,咸丰草的怒斥打断了小幽的话;「一直以来,过得顺风顺水的你又怎会知道不断遭排挤霸凌的我过得是甚么生活。打从我化作精灵以来,无时无刻不想与大家打成一半;但除了与我一样遭排挤霸凌的花姐以外,又有哪个精灵真正正视过我一眼。」 「草妹......」,没想到咸丰草将自己看得如此之重的阿花枝,莫名的感动起来。 「然后呢?」,小幽的口气中充满了不屑。 「什么然后?」 没想到小幽会突来此话,咸丰草有些讶异;她再细观小幽的眼,竟发现那双看似带笑的眼中,有着与她相同......不,应该说远比她更深沉的愤懣。 「不过就是个歧视,有啥好自怜自艾的。」 「我不是说过了,你懂什么?」,咸丰草忿忿不平的说着; 「在遇上羲武前......」 「西武?我比较喜欢巨人队耶!」 「羲武是你们小尸子的本名啦!」,小幽瞪了打断她话的倪昊一眼后,继续说下去。 「在遇上羲武前,我每天都得用鲜血来为自己一身的洁白上色;那染上色的每一道血痕,都代表着她们的歧视与我的不甘。」,小幽说到这,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与肩膀。 这时倪昊等终于瞧见隐藏在雪白肌肤内那淡粉色的伤疤。 「身上的每一道伤疤不仅是为了证明我的强悍,更是为了在鄙视我的狮子群中讨顿吃的活下去。」,小幽说得口气云淡风轻;但一旁的童衵早忍不住,从她身旁紧紧抱住了她。 小幽被童衵突来的举动吓着; 她并没有推开童衵,反倒看起来有些开心的拍了拍童衵的背。 「那遇到羲武后呢?」,好奇接下去发展的倪昊赶忙再问下去。 「当然是打一架抢地盘阿!」小幽说得理所当然。 「看样子你一定打输他。」 「是阿!想当初老娘我纵衡狮子界,就算是一群公狮,老娘我也不放在眼底;没想到竟然栽在他爪上。」 「怎么栽的啊?」,倪昊认真的问着; 对于小尸子的相关讯息,他可是趁着还没遇到他前有多少套多少;要不然怎么来个攀亲带故,躲过一劫呢! 「很简单啊!当时我远远见牠走来,就知道牠是个狠脚色,所以决定先发制人!哪知道我率先一个飞扑过去后,啥都还没看清楚,就变成我被他让扑倒在地。」 「扑倒!」,小幽说得正经,倪昊却整个想歪; 童衵朝倪昊的膝盖踢了一脚,「你这色胚。」 听不出扑倒究竟哪里有顏色的小幽继续说着:「我本来还想挣扎,结果他朝我大吼了声后,我就知道我输了。」 「然后呢?然后呢?」,倪昊赶紧追问进度。 「然后我想说我已经这么强了,结果他还更强;要是跟他配种的话,后代一定很强。于是便跟了他。」,说到此,小幽不免叹了口气。 "又是配种,怎么小幽老爱把配种掛在嘴上阿!",对于小幽口中的配种,倪昊听得很刺耳。 「那你们的孩子呢?」,这下换童衵问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老娘我从当狮子跟他跟到成了精,再去客栈当奴僕当了这么久,就是蹦不出个仔。」 「会不会是小尸子不行?」,倪昊试探的问着。 倘若真是小尸子不行的话,那么他可以考虑商请番薯他叔叔来帮他诊断一下。毕竟泌尿科也是有再看阳萎的。 「我敢担保他绝对比你行的,小处男。」 小幽弹了弹倪昊的额头。 没想到小幽讲话竟然如此露骨,就算是倪昊也不免耳根子红了起来。 43结界......打不开了!怎么办? 见他们三者自顾自地聊起天,全然把自己给当成空气的花草姊妹俩,没有趁机痛下杀手。 因为他们两曾立下誓言,绝对不要像那群美丽的花草精灵霸凌他们一样去伤害同遭霸凌,排挤的所有生物。 「我......帮你们解开结界吧。」 咸丰草突来的决定,令小幽等甚为讶异。 「草妹!」 「花姐,我心意已决。你我就在此分道扬鑣吧。」;知道阿花枝担忧自己会遭到巨熊惩罚的咸丰草也不愿害了阿花枝。 「开玩笑,我可是你花大姊!要知道一日为姊,终生为姊。姊姊我断不会放妹妹你一个受罚的。」 当她俩正在姊妹情深时,早已走到姊妹俩身前的小幽冷不防地踹了阿花一脚。 想踹这花苞许久的小幽,这一次可是鼓足了气力的踹。而这刚硬如铁的花苞也着实让小幽踹得相当尽兴。 阿花见小幽踹飞自己后,便掐住咸丰草的肩膀,着急的大喊:「你这狮吼女想对我家草妹作啥?」 「扳正她阿!」,小幽不顾咸丰草的喊疼,硬是将她身子扳正。随后从系在腰际的皮囊中拿出一截软韧的树藤。 但看她将树藤奋力一甩,软韧树藤瞬化坚硬,接着再用狮爪在树藤上凿出凹痕,使树藤看来真如人之脊骨,一截一截似的。 最后她将这树藤贴附在咸丰草背后。 「用你的草茎把这树藤牢牢綑住;待树藤入了驱体后,你的模特儿身段绝对会远比之前还好。」 咸丰草不疑有他,立即照作。说也奇怪,当咸丰草用草茎牢牢綑住树藤后,竟有种树藤正融入她脊骨之感。 虽有微微刺痛,但与那熊涎之痛相比,可真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消片刻,树藤已然完全融入咸丰草体内; 「这感觉?」,咸丰草突然面露诧异; 这让一直紧张她的阿花枝眼睛瞪得比黑豆还大,直囔着:「妹子,你的脸色怎这么绿,你无恙吧?」 「花姊我......」 乍见咸丰草全脸皆绿,阿花枝顾不得自己压根不是小幽的对手,气得朝她大骂:「我告诉你,草妹要是有啥三长两短,我铁跟你拼了。」 看阿花枝一脸担心,小幽还真看不出她在担心啥;就她看来,咸丰草的脸一直都是绿色;差别只在于是惨绿还是墨绿! 这要是不细看,恐怕还真分不出来呢。 小幽的不回答惹火了阿花枝! 她迅速挥出了一拳。只是她的迅速对小幽而言还是太慢,小幽轻轻一拨便将这拳头给拨了开。 拳头打不赢你,那一脚踹你个出奇不意总有机会吧;阿花趁着小幽拨手之际,准备提脚踢去。 「让你担心了,花姊。」,咸丰草的手搭上了阿花枝的肩膀,阻止了她的贸然;「小三妹子这树藤着实好用;我现在的身体感觉远比以前舒服多了。」 "小三妹子......" 再度听到这关键词的小幽鼻翼抖动,倪昊两则噗哧笑了出来; 说真的,小幽那魅惑姿态也真当起小三的话,铁定可以大大的海捞一把。搞不好还有不少人寧愿撵掉自家正宫,也要扶正小幽呢! 瞧倪昊看着自己的眼神相当不怀好意,小幽也不客气,脚恣意一扫让他跌坐在地。 本想抱怨几句的倪昊抬头见到小幽是瞇着眼瞧他后,也就不再多说些甚么;拍了拍屁股的灰尘,逕自站起身来。 「小三妹子,你甭担心!咱们驍熊大人最爱喜新厌旧了。凭你这脾气,大姐我包准你没半个月就有妹子可喊。」 「那以后我们不就该称小幽为小三姊了。」 抓到了机会,倪昊趁机损了小幽一句;小幽身不动,脚再往倪昊肚子一踹,踹得他跪坐在地直喊疼。 「老娘要当就当大的,当那什么小三四五六七八九的能看吗?」 "莫非她想抢花大姊的位置?这样对大姐可好?",咸丰草有些为难的看向身旁的阿花枝。 阿花枝全然不在意,轻松说:「也可以阿!以后我和草妹便称你娘大姊,你就唤我两花二妹,草三妹吧!」 「娘大姊?」,小幽突然面露青筋;这让阿花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要当大姊吗?既然是大姊,合该这么称呼你阿,娘大姊。」 再一声娘大姊惹来小幽的咆啸。 「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老娘没打算跟那隻驍熊配种啦!」 「可咱们熊爷体格壮硕......」,阿花枝不死心的继续劝说。 「老娘我连同种的都配不出种了,难不成让我混种,就会比较容易配出种吗?」 「这倒不一定唷......」,咸丰草又再度加入了劝说行列。 「啥不一定!你看你们两配到现在,还不是跟我一样;除了配了个屁以外,啥种都没看到。」 「呃!我们是连个屁也没有。」 对于咸丰草的据实已答,小幽突然接不上话。 「小幽,你为什么都自称老娘?」,初听小幽自称老娘时,童衵觉得还真是粗鄙; 可再细听,却感觉小幽会自称老娘,绝对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粗鄙;遂趁机问清原由。 「还不就那傢伙,说啥不能让那群狮子叫我杂种,落衰我,定要给我个名字。」 「他给了你啥名字?」 「玉娘。玉石的玉,新嫁娘的娘。他说上好玉石弥足珍贵,我是他的新嫁娘,于是便给了我玉娘这名字。」; 小幽也不知为何自己总爱在人家问自己名字时,要鉅细靡遗说明这取名的由来。 听完这名字由来的童衵细细品味着小尸子粗旷外表下的细腻;她想,他应该是真心喜欢小幽......不对,是玉娘。要不然怎会以玉石为其取名呢。 「你在傻笑个甚么劲阿?」,玉娘不知自己为何只要一看到童衵,就会心情特好,对她的口气也不免放软了些。 「小尸子......不对,是羲武一定很重视你,不然怎么硬要替你取这么一个温柔婉约的名字。」 「就是温柔婉约才惨!」, 「温柔婉约才惨?」,童衵不可置信的问着;他们班的男生总老对她说要她多学学倪暄的温柔婉约,善良天真;像她这么大辣辣的,搞不好奔三抱四都还嚐不到恋爱的滋味。 结果小幽竟然说温柔婉约才惨!莫非是风俗民情不一样? 看来自己应该移民才对。 玉娘认真的说:「对阿!要是我温柔婉约的话,早被狮群糟蹋死了,哪来遇到羲武这段后来!」 一讲到羲武,玉娘的神情突地放柔许多; 「原来如此!那你为啥自称老娘?」 「有一天,我在城内遇上了你们那边的一个书呆子;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一句"老子都不老子了,娘甚么娘。"真真觉得够兇够狠,所以我就坚持自称老娘。你不觉得自称老娘的我讲起话来,杀气十足吗?」 一想到自己送自己的称呼有这么杀,玉娘不免得意了起来。 啥!原来老娘竟然是将这句话前后两字拼凑起来的结果;这算是另类的不解风情吗? 不过看来小尸子也不怎在意,自己还是少淌浑水好点。 「你们姊妹来姊妹去了这么久,究竟甚么时候才要放我们走阿?」,还痛得站不起来的倪昊问了花草姊妹俩。 经倪昊一提醒,玉娘与花草姊妹俩才又想起解开结界的事情;不待玉娘开口,两姊妹面对面,掌心相连,头朝天不停张口吐气。 自口中蕴出的草绿色与桃红色气息不断相互缠绕直往上飘,令仰头而视的他们有种相连到天际的错觉。 只是见她姊妹俩就快吐得都喘不过气来了,这结界似乎还是没有要解开的感觉。 最终,被自己气息压得再也吐不出气而岔了气的姊妹两侧过脸狂咳嗽。原本窜升的混色气息亦瞬间消失不见。 「结界被抑制了?」 两姊妹点点头,所有的人从玉娘的口气中都听得出来,她似乎知道是谁在暗中作手,抑制结界。 「看来那隻阉鸡是活腻了。」 乍闻阉鸡,倪昊随即联想到土窑鸡,瓮仔鸡等好料的,想着想着肚子不免饿了起来。 可那两姊妹就没倪昊这等好心情,他们两苦着脸同问:「恩人口中的阉鸡是?」 「驍熊和羲武最讨厌的那隻狩魂。」 一听是狩魂,姊妹俩畏惧全写在脸上。 倪昊见那两姊妹露出这般神色,也不免担忧了起来;他一手捧着还在发疼的肚子,一手将击魂杵拄地,免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在身子站稳后,他立即跨步微蹲身子,双手紧握击魂杵; 看到倪昊不管啥危险总是用这同样一招备战姿势来应敌,玉娘还真是为他庆幸他的好运。 要是在他们狮子界,凭倪昊这等能耐,搞不好早已被蹂躪致死了呢。 只不过这傻子要保护人家的决心跟他家那隻雄狮还真是有拼,免强还算得上是个值得欣赏的傢伙。 等待了一阵子后,结界内仍是没有任何外力闯进; 这时倪昊不免疑惑了起来。 该不会这两姊妹事实上是两光二人组吧。 「你们说有外力,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外力?」 「我们也不知道,大概是他们进不来结界。」 「大概?」,童衵惊呼了声。 「小姑娘不用紧张,不是我阿花枝在自夸!纵观整个焠阳……不,应该说是整个涣生林,使用结界的能力,要赢过我们姊妹俩的,可说是......」 「屈指可数是吗?」,倪昊听她们说得信心满满,料想接这话铁定无误。 「不!是随便抓都一大把。」 听到阿花枝如此坦白的回答,倪昊担心开始转圈挠头;「怎么办?怎么办?」 倒是小幽毫不担心的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接着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地方躺下休息。 童衵见小幽这般有恃无恐,心想她应该是有对策才敢如此放肆;遂坐到了她身旁。 不仅是童衵,就连阿花枝与咸丰草也坐到了小幽附近。 由于阿花枝与咸丰草现在的情绪相当平静缓和;结果似有感应,整个结界内的温度顿时清爽宜人,更加引人昏昏欲睡。 不消片刻,整个结界内只剩下犹如鬼打墙的倪昊不断重复说着:「怎么办?怎么办?」的声音。 而那四个女的早就睡得一蹋糊涂了,更遑论尚在昏迷的衡暘。 44 恢復原形,萌萌地萌獴弟 异相馆内- 「感应得到他们吗,煦?」 见煦摇摇头,卉咬着烟斗,抬头看向仍漂浮在半空的三具身体;其实她自己也正怀疑自己这仓促的举动究竟是对还是错。 就在卉与煦全神贯注之际,一位蛰伏在外许久,耐心等待机会的不速之客趁机偷闯入了异相馆。 可与其说是那闯入者是不速之客,倒不如说这是卉的请君入瓮之计。 方爬行到一半,忽闻「嘖嘖嘖!我说客人你连个门也不敲就偷偷闯了进来,这也未免太没礼貌了。」 爬行在天花板上的傢伙的脚步倏停,眼紧盯那三具躯体;牠本想趁卉两人尚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三具身体时,意外的在她们面前毁了童衵与倪暄的躯体。 可如今竟然被发现,那么第一要件便是撤退。 "咳咳!"卉突然轻咳了几声,「我说客人阿,在这间相馆内不是付了钱就高高在上!更何况......你根本没钱呢!」 卉话方说完,八把羽扇自天花板八方射向那人;那人见避无可避,松了脚上的吸盘,翻落于地。 岂料八把羽扇相触的剎那,竟化作一牢笼自天花板降下,牢牢困住这匍匐于地之人。 「唷!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阿肥。现在是怎样,用身体来学成语吗?」,卉的口气满是戏謔; 「卉,你为何说此位兄台用身体来学成语呢?」 「如果牠这模样还无法形容真正的"画蛇添足",那我还真不知道画蛇添足该如何形容了?」 卉话说完的瞬间,牢笼内突然颳起一阵旋风;待旋风消失后,牢笼内出现了碎裂四散的衣物以及一隻装上壁虎四肢的蛇。 「有道理。」,煦看着巨蟒称讚的同时,驀地一个关键字以及眼前的蛇身窜入了脑海某一个关闭的区域。 他看着牢笼的眼神也因此略有改变。 困于牢笼的人没有注意到煦看他的眼神已变,就只是不断朝卉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枉费你跟了烂巴这么久,结果还是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真不知是你蠢还是他笨。」 卉的嘲讽激怒了那人; 只见那隻蛇的身体迅速胀大,转眼囚禁牠的羽扇牢笼成了牠头上的缀饰,而那四隻虚假的壁虎脚更是被牠甩飞出去,砸碎了两旁的玻璃橱柜。。 看着这个个头起码有两层楼高的巨蛇,卉相当庆幸自家异相馆的天花板是可以随心升降的。 要不然真让这隻不懂礼貌蛇给撞破了的话,她该找谁求偿阿!至于那几个玻璃橱柜,反正是人家寄放在她这的,坏了她也不心疼就是。 「好肥嫩的大蛇阿!」,煦看有些出神。 「开玩笑,这隻可是上古兇蛇肥遗耶!要是不肥嫩的话怎么称为"肥"遗。」 「那你觉得牠的肉会好吃吗?」,煦越说越起劲,眼神也越见锐利; 肥遗原本狂妄的嘶嘶声响,也在见到煦的眼神后不自觉的小声了许多;牠直觉眼前这矮不啦嘰的地缚灵不是好惹的。 看来牠得赶紧找寻机会逃脱才是。 「运动了几千年,应该挺有嚼劲的!」 一听卉说有嚼劲,煦的嘴不自觉的嚼了起来;这样的煦让肥遗更加害怕了。虽然在巴蛇身边数千年,没有学会说话,却到也练就了一般蛇类恐怕穷其一生都学不会的蛇行到退。 牠先行盘身,抬头,故作攻击姿态恫吓眼前人;不过他发现眼前两人似乎没把它当一回事,逕自讨论起燉煮牠的方式。 对肥遗而言,这样更好;牠可以趁着卉与煦两人说得正忘我之际,不动声色的施展倒退蛇行。 肥遗的尾巴末端不过蛇行了不到三公尺,便碰上了东西;此时的肥遗虽有疑惑,却更担心一个疏忽便丧了自己性命,于是仍不愿转头而视,仅用蛇尾朝硬物两端轻点探查。 虽感觉有些冰凉,但在触碰到的一条感觉是门缝的细长缝隙后,蛇尾便开始往上攀爬。 本想镶崁于门上雕花门把是如此突兀,要碰触到绝非难事;可蛇尾都往上到都开始下垂了,仍是未曾碰到那雕花门把。 再难掩恐惧的肥遗顾不得眼前尚在讨论的两人,迅速回头一看;不看便罢,一看身后竟是堵连扇窗户都没有的铜墙铁壁;至此,肥遗方知自己早在进了相馆后变成了遭人玩弄的玩物,进退不得了。 气急败坏的肥遗连忙查探眼前是否有可令自己脱困之处;此时,两人的谈论似乎也有了结果。 「萌煦回来吧,我还你原形!」,卉将手掌摊在煦的天灵上; 煦有些困惑的看着卉,「你这台词似乎过时了!」 「管它过不过时,有喊对就好!」,卉突然闭眼呢喃,「解开,解开束缚,我还你原形;萌萌地萌獴弟回来吧!」 卉说完的同时,煦的身上突然溅洒了许多汗水; 这让第一次看到喷汗的肥遗看得有些懵了;现在自己眼前正上演齣搞笑剧吗? 汗水洒落地上时,竟化阵阵白烟;转眼将卉与煦团团包围住。 随即,一隻诱人的大腿自迷濛白烟中窜出,若是男人见此等大腿可能会看得目不转睛。 可肥遗却仅是冷哼了声; 「唉呀!看来我这色诱之计失效了!」,随着脚步迈出白烟,一二十七八左右的女子正着一身合身短裙装,脚踩尖头平底鞋现身于肥遗眼前; 瞧她脸上不过略施薄粉胭脂,失了几分血色的嘴唇未见红润,但最令人讶异的莫过于那长而翘的睫毛以及隐藏在睫毛下那令人不寒而慄的锐利眼神。 那是一副一旦出手便要将猎物手到擒来的眼神。 「放心!我挑嘴的很,你这肥遗不是我的菜!」,女子轻笑说着 肥遗听得出这是方才那大婶的声音,没想到一阵白烟后,大婶竟然也能整容成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 倘若自己要真能将这白烟整容法拿到手,即便这次任务失败,向来爱好让自己越来越俊俏的巴蛇应该也不至于怪罪于他才是。 心思把定,肥遗逃脱的心思转变成覬覦的邪念; 卉亦是在等待肥遗的贪心到来;她要一举减弱巴蛇的势力。 「要想动我,先问过牠吧!」,卉指向白烟内。 烟雾散尽之刻,肥遗突放声大笑; 原来眼前是一隻正用着一双大眼睛死命朝自己眨呀眨的大松鼠; 在外等待了数天,一直未有进食的肥遗,心想自己恰好吃了这隻松鼠来果腹;虽然这松鼠看来有些不同,但无妨,只要吃进了肚里,还不都是一样。 「看来你被看扁了唷,萌萌地萌獴弟!」 煦没有理会卉的玩笑,仅用短小的双臂揉了揉丰馀的双颊,接着冷笑了声后,低下身准备伏击肥遗; 不甘示弱的肥遗,决定先下手为强; 牠利用蛇尾捲住一截碎裂的玻璃柜子,接着朝煦丢了过去。 但见煦不慌不忙,一招疾走,转眼已移形换影至肥遗左侧;那玻璃柜砸到的不过是幻影。 未料这却中了肥遗的招; 肥遗心想煦大概怎样也想不到牠卉在玻璃柜砸出的同时,便张口朝左侧咬去。 其实,牠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玻璃柜砸得到煦,丢柜子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罢了。 方站稳脚步,乍见巨大獠牙直刺自己天灵与胸膛而来;煦仍一派泰然,未见惶恐。 但肥遗却是一脸惊愕,张大了口的牠看不到究竟是何原因,竟让牠这强力的咬合停顿,甚至嘴巴还逐渐被撑开。 不甘心的肥遗又加大了力量,与牠僵持的力量却倏地消失;肥遗未及反应,遂让上下顎硬生生的互相撞击,疼得牠整个身子都给抖了一下。 没想到那隻小松鼠如此善使心计,令自己吃了个大闷亏。 又羞又怒的肥遗决意要好好凌迟小松鼠身上的每一吋骨节后,才将牠一口吞下肚。 只是眼下最紧要的便是找出小松鼠的踪跡。 肥遗仔细扫视异相馆中的每一块区域,牠甚至连小角落都不放过;虽说这异相馆并不小,有些角落灯光晦暗,而牠也没有大圣爷的火眼金睛。 可偌大的一隻松鼠,怎样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才是。但即便牠环视了一圈后,却是怎么也没发现到那隻松鼠的下落。 莫非是松鼠趁机逃跑了? 心念一转,肥遗突然发现不只是松鼠不见踪跡,就连那个白皙的女人也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现在映入眼中的便是那三具牠心心念念的浮空身体。 牠不停的吐信,想藉温度感应出异常,藉此搜寻出隐匿的那两者;可任凭牠如何吐信依旧遍寻不着。 深信两者难敌自己,早已逃之夭夭的肥遗喜不自胜;牠没有赶紧前行到倪昊他们的身体前 反倒先行对异相馆破坏了一番,好去去方才的晦气; 怎料,白卉的声音再度响起。 「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我见你死意甚坚;既然如此,我要不送你去死,岂不枉费你找死!」 语毕,肥遗身旁突现数风穴,锐利风刃自风穴疾射而出;肥遗闪避不及,身上已然多了不少伤痕。 这时,萌獴弟自角落影子中踏出;完全型态的化身,令肥遗心生恐惧。 原来那不是松鼠,而是蛇的死敌-獴。 为求生,肥遗孤注一掷,牠横扫身后一切东西,并将这些细碎不断乱砸向四周。 四散的玻璃碎片以及柜子残屑令萌獴弟不停跳窜,难有攻击之机会; 肥遗覷住萌獴弟瞬间分心之机,尾部朝萌獴弟腰部怒扫而来;半空中的萌獴弟没有表现出惊慌恐惧,而是露出狡獪笑脸。 蛇尾扫到他腰际当下,他立即用双手将其紧紧抱住,接着张口一咬。 肥遗登时痛嚎一声,整个身子疯狂的胡乱甩动;瘦小的萌獴弟终遭甩飞。 看着一嘴鲜血的萌獴弟,肥遗早已没了方才小松鼠的可爱与无害印象;现在的牠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寻出口,拚尽全力逃亡。 45 痛宰肥遗,熊爪破结界 萌獴弟没给肥遗机会,一个纵跳直扑肥遗咽喉;手上利爪无畏肥遗强韧外皮,直直插入肥遗脖子数分,随即再张口一咬。 霎时,肥遗冷寒的暗褐色血溅飞四周;血液碰触物体瞬间,化作毒烟裊裊。萌獴弟虽是无惧蛇毒,可如此骇然之诡异仍是逼得牠缩爪,收牙,退了开去。 当肥遗全身毒血喷洒殆尽后,身子并没有瘫软落地;这并非死亡后的僵硬,而是牠早已遭毒烟缠绕全身。 毒烟从毛细孔窜入了肌肤内;萌獴弟只见肥遗全身隆起许多大小不一的块状物,接着虚晃了一招后,直衝煦原本守护之处。 化身为萌獴弟的煦见状,赶在肥遗衝到前,以双手利爪狠狠掠过肥遗顏面。未料,块状物犹如钢铁,利爪划过后,擦出点点火星; 此时的煦再度紧掐肥遗咽喉,白卉则口诵法咒; 骤然,煦身子未见膨胀,重量却是忽增数倍;即便肥遗有块状硬物可令身子僵直,最终仍是难敌不断增加的重量,惨遭煦压制于地。 早已失神的肥遗即便遭受压制,全身仍是不停抖动;而分散身上的块状硬物亦因这剧烈抖动而逐渐聚集于肥遗腹部,令肥遗的腹部胀大的相当吓人。 煦见其腹部古怪,更是不敢有所松懈;卉也再度现身,再啟风穴。 再现的风穴仅是蓄力,隐而不发; 僵持的两方皆在等待稍纵即逝的松懈之机。 失血过多,腹部又莫名胀大;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肥遗逐渐疲软,神智亦开始茫然。 当牠失神的剎那,腹部诡异物品急速前行,自其口中窜出,撞飞了煦;同时聚力已久的风刃也自风穴旋射而出。 鏗然数声响后,无数诡异黑虫自块状物中爬出,窜入了煦所守护之法阵中。 「你这王八蛋!」,败了一局的卉气得大骂; 远方一个坐在电脑桌前的男人正愜意看着萤幕内异相馆所发生的一切。人模人样的他露出诡譎的奸笑。 随即他把手伸入萤幕内,将肥遗抓了出来后拋上了床。 他转过椅子看着肥遗,「嘖嘖嘖!我该怎么称讚你的忠心呢?」 就在黑虫尽数窜入法阵,而男人正背对着萤幕时,馆内天花板突然飘降阵阵火羽。 火羽落入法阵后,燃起了一簇火圈,将困锁在阵法内的黑虫尽数烧亡;同时,正想着要如何奖赏肥遗的男人痛嚎了声。 他急忙将左手搭上左脸颊,避免这好皮相遭火焰吞噬;转回萤幕前,他不仅看见黑虫死尽,更看见萤幕上自己的倒影。 那是他无法忍受的一个有残缺的皮囊; 愤怒的他站起身准备一拳打烂萤幕,却又从萤幕中见着了足以令他欣喜之事。 他爬上了床,轻轻摸着早昏迷的肥遗;「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一部份,应该是对你最好的称讚吧!」 异相馆内的卉和煦在确定黑虫尽数遭烧亡,而那几具藏匿的身子无恙后,终于宽了心。 卉突朝门外淡言:「这下真欠了朱哥你一回了!」 「不欠!」门外一个男人的嗓音传入。 小幽她们从打盹睡成了打呼;碎念够了的倪昊不知何时坐到衡暘身边,双手抱着击魂杵与他们一同进入梦乡。 "喂喂喂!你们几个怎么都睡啦?要知道危机最会在松懈的时刻逼近阿。",衡暘仅存的一点魂识在魂身中不断的吶喊着。 不过他也不知道危机是否真的正在逼进?他只是想起照电视上那些剧集的惯例,当他们松懈的时候,必然会来个危机,好让剧情高潮起伏牵动观眾的心。 只不过他都不知道喊了多久,还是没看到所谓的危机。 "看来电视和电影都是演些骗人的玩意儿!",衡暘继续抱怨着。 可他仍不敢有所松懈。 他记得,自己曾经提醒过倪昊几个,焠阳居民皆为魂身,因此无血,无须睡眠;若然想怀念一下睡觉的滋味,那么便去客栈过过癮就好。 哪知道他们不仅在客栈的地板过足了癮,甚至还来涣生林加码。莫非真将他的话当作马耳东风? 越想越气的衡暘又再度出言提醒。 "魂身无血,无须睡眠;魂身无血,无须睡眠;魂身无血,无须睡眠。" 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次。 可惜,他似乎忘了自己现在仅存一丝魂识系于魂身之中;别说三次,就算三百次,倪昊等也听不见。唯独涣生林回应了衡暘的期待。 一隻巨大熊掌在大家睡得正尽兴时,一掌扫飞阿花枝与咸丰草。 对于遭自己扫飞而撞上树干的花草姊妹,驍熊没有任何的怜惜;现下唯一能引起牠兴趣的是眼前这隻风情万种的母狮。 在驍熊的想法哩,只要驾驭这头母狮,就能证明自己在羲武之上;为了不让玉娘受到惊吓,感觉到牠的绅士风度;牠刻意放缓了伸掌的速度。 就在熊掌即将搭上玉娘肩膀时,她倏地眼一睁,双臂化回原本狮臂,一掌将熊掌拨开。 另一掌同时捞起童衵,迅速跑到倪昊的身边。 「喂!开工啦!」 突闻喊吓,倪昊立即惊醒;未料眼前竟是那隻刀疤巨熊,气势登时弱了七分。 「喂!你是不是男人阿?」,玉娘朝躲到牠身后的倪昊大骂。 驍熊见倪昊这等孬种,遂完全不将他放在眼底;他再度摊掌亮爪,显然是打算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可这一次,她就仅是轻轻拨开熊掌,撒娇的说:「驍熊,你属熊不属猴,何必这么猴急呢。」 此话一出,驍熊露出笑容,收敛爪子;熊掌轻柔而缓的朝玉娘脸颊摸去。 她在熊掌即将碰到自己脸颊时,一把抓住熊掌;接着指尖轻点熊掌上厚实肉球。 「这肉球看似柔嫩,没想到却是意外的结实阿!」 驍熊听到此称讚,笑得眼睛都瞇了起来;那条骇人的刀疤也不再如此吓人。 「看不出来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玉娘这一句,是打从心底的称讚;任谁也想不到与羲武抢地盘抢了这么久的凶狠驍熊,笑起来竟会是如此的憨厚老实样。 「对阿!这种弯月形的眼睛和身材,看起来好像一隻超大超好抱的布偶娃娃喔!」 童衵也加入了讚许的行列; 或许是打杀久了,也或许是因为得撑着身为老大的顏面;驍熊早忘了自己面露兇狠,不善笑顏有多少个年头了。 今天经这两小妞一提醒,方又回忆起笑容的感觉; 牠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将童衵与玉娘同日收编为牠的后宫。 「不知你是否愿意帮我们撕开这结界?」 驍熊先是摆出个肌肉男的标准姿势,接着双拳搥胸,咆啸; 「那不是金刚的动作吗?怎么这隻熊也来这招啊?」 「你这孬种给我闭嘴!」,深怕计画遭破坏的玉娘赶紧喝斥倪昊,免得他又失言。 搥胸完后,熊掌上利锋再现,发红的双眼更显狂霸之威;但见驍熊立定身子,一招x字斩,便将整个结界切开。 46.甫脱结界,又遇阴火,真衰 结界崩毁,踏上泥沼的当下,乍见一道阴火自冥空凭空而现,意欲强穿枯树天之庇荫,直袭尚在昏厥的衡暘。 驍熊也不见了踪影。 「你这隻死阉鸡别让老娘我抓到;要真让我抓着的话,铁拔光你全身毛。」,深知是何者搞鬼的玉娘朝阴火咒骂了声;细如牛毛之冰椎刺自口中不断射出,试图消减阴火威力。 玉娘不知的是,阴火虽具火貌,实质却是极为冰寒;冰椎刺射入阴火当下,无亦是助长其威力。 眼见冰椎刺遭阴火吞噬,玉娘赶忙收了招; 「老娘我就跟你这团火拚了!」 正当玉娘要幻化另一种模样时,倪昊眉间突现梵印,藏于击魂杵内的赤色双龙化作两道血焰红光不停在倪昊身上交错流动。 只见倪昊学起镖枪手的动作,将击魂杵高举过肩,随即一段助跑后,将击魂杵朝阴火射去。 两者于半空接触的剎那,犹如陨石坠落般的阴火,竟遭小小击魂杵顶住;甚至开始遭反推回去。 「好啊!你这小孬孬终于有点用处了。」, 「对啊对啊!倪昊终于又有用了。」 玉娘与童衵两人开心的手舞足蹈,全无发现倪昊的身子正逐渐往下沉; 倪昊本想呼救,却又怕一张口后,气力逸散,反倒让阴火坠地,烧了整片涣生林,也害死童衵他们全部;遂铁了心,鼓足气力,加紧推回阴火。同时,也加速了自己的下沉。 就在倪昊胸部以下都陷入泥沼时,咸丰草茎快速缠绕了他的胸部数圈后,阿花枝便拼命的将整条草茎往后拉。 阿花枝拉得整个花苞都给缩了起来,才终于免强将倪昊拉起了一些。 此时,阴火忽地增大,将击魂杵给推了回去;倪昊见状,左手食指与无名指点向眉间梵印,右手捻法纸。 霎时,双龙离身飞向击魂杵;接着只见双龙伸出龙爪,合力推动击魂杵;本略屈居下风的击魂杵得双龙爪赞威,竟硬生生将阴火顶了个变形。 变形的阴火显然有些失衡,喷发了点火星出来;火星坠落在泥沼的当下,竟让泥沼犹如泥火山般爆发。 「小三妹子赶紧来帮帮手啊!」 见火星喷发的越来越加激烈,阿花枝急忙求救;只是这一喊,让倪昊好不容易见着的腰围又摔进了泥沼之中。 童衵两见倪昊有危险,急忙要救;忽见一道火星朝童衵射来,玉娘机敏,一脚将童衵踹向阿花枝那端。 可这也让玉娘自己深陷火星雨之中;难以过去帮忙。 童衵起身后,直衝阿花枝身后,搂住阿花枝腰身,与他一同使劲地往后拉。 "快点快点,在客栈让我成为神力女超人的那股雄力赶紧再出来吧!",童衵边拉边祈祷! 只是这一次神蹟没有发生,反倒是厄祸逐渐靠近。 见火星雨逐渐朝童衵他们而去,玉娘忙喊:「上面的,推小力一点啦!」 双龙听闻此语,遂放缓了些力道;火星雨的喷发也因而减缓。 玉娘覷准时机,在火星雨的间歇期内,连续几个纵跳来到阿花枝他们身边。 「闪开,让专业的来啦!」 只见玉娘双臂再化狮臂,左手恣意一拉;竟是轻而易举的将倪昊整个人给拉出了泥沼。 咸丰草也赶紧收回草茎,恢復人身模样。 再无泥沼束缚的倪昊突现梵印流窜全身,随即整个人朝击魂杵旋飞而去。 双龙朝这倪昊一笑,放开击魂杵,回飞至倪昊身边;只见双龙与倪昊接触的剎那,画作三道红光疾旋衝向击魂杵。 砰然一声响,阴火炸裂;首当其衝的倪昊被炸飞的不知所踪。 玉娘他们则遭碎裂阴火的火星雨砸得毫无生路可言,全然无暇细思倪昊之踪跡。 仓皇逃命间,咸丰草骤见一火星射向童衵,竟奋不顾身将童衵撞飞;自己捱下那火星。 遭火星砸中的右脚踝,瞬间烧化成灰;失了一脚的咸丰草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而残馀的火焰正缓缓朝小腿捎来。 灼烧之疼,让咸丰草痛得脸都皱了起来。 「草妹,你怎样,痛不痛!」 阿花枝一把揹起了咸丰草继续逃命;只是五短身材的她原本跑得就慢,尔今再揹了个手脚细长的咸丰草,这下子跑得又更慢了。 「花姊,你就丢下我,赶紧逃命去吧!」 「你说这啥傻话;姊姊我怎能丢下妹妹你一个人呢?咱们两姊妹不是说好了同生共死的吗?」 霎时,一道火星在阿花枝两附近炸裂;两人虽未遭火星击中;可爆发的泥沼却仍将两人震飞。 此时,终于找到机会可以与两人会合的玉娘与童衵也赶了过来。 「阿草,你怎样?」 由于童衵遭撞后,便被玉娘给掳了过去一同逃命;所以压根不知道咸丰草为了救她已然烧毁右脚踝。 所以当她见着火焰正不断烧向咸丰草小腿肚时;她啥也没想的凭空拿出件袈裟,不断拍打咸丰草右小腿上的馀焰。 盼能将火焰熄灭。 阿花枝心知身为花精草怪,一旦阴火沾身后,便会遭其慢慢灼烧殆尽;这身魂俱灼之疼非言语能够形容。 但说也奇怪的是,童衵用来灭火的那件袈裟,竟然真能拍灭阴火;这真让阿花枝喜出望外。 等等……童衵啥时有件袈裟了? 阿花枝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童衵身上哪有口袋能够放下一件这么大的袈裟而没被发现。 这一点,玉娘就爽快多了。 「你怎会有这件袈裟的啊?」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对啊!我只赶着要灭火;哪知道手一挥,这件袈裟就出现了。」 玉娘与童衵越看越觉得这件袈裟相当眼熟; 「是僧者!」 「是客栈那位和尚!」 两人同声道,虽称呼有所不同;但却指向同一人。 不过他们没注意到的是,自从袈裟出现后,四射的火星似乎再没落下,甚至连爆发的泥沼都已然平息。 僻静石室内,带发僧者盘腿闭目就坐于一片磨得光滑如镜的明亮墙壁前;他一掌举于胸前,一手敲打着木鱼,口诵佛经。 待颂完一遍后,僧者起了身,拎起早放置在石室入口处的木桶,离开石室;石室外举目无物,一片辽阔,抬头仅见一轮明月悬掛于空。 僧者走了几步后不语,自桶内舀了几瓢水灌溉着他脚前刚发芽的小树苗;树苗得水灌溉,开始显得朝气蓬勃。 僧者表情未有任何波动,转身走回石室。 僧者再度放下木桶,走至明镜台前,拾起了件烧破了个洞的袈裟;他未将沾染的泥泞拨去,直接穿上了身。 接着,继续闭目诵经。 见袈裟再火灭完后,便在眾目睽睽下自自己手中消失;童衵吓得跌坐在地,惊呼了声:「有鬼阿!」 「这里可是焠阳,你见到的不是妖魔鬼怪,难不成是人阿!」,玉娘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童衵的脸颊。 童衵本想回嘴,可是乍听之下,还真觉得玉娘说得真是不错,也就无话反驳。只是这妖魔鬼怪听起来还真是有些令人害怕。 没错!她是人,一个不小心被相馆老闆娘片来当鬼的笨人。 47 假的,眼睛业障重啦 看穿童衵害怕的玉娘摆出气势,有魄力的说:「放心!有老娘在,没几个妖魔鬼怪敢打你主意啦!」 童衵听闻此话,终于松了口气。 哪知阿花枝突然大叫起来;这让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童衵又苦了张脸。 「不见了,不见了!」 「啥不见了,说清楚!」 受不了这对少根筋的花草姊妹的玉娘,趁阿花枝惊讶到花苞大开,细刺尽收时,赏了花苞一拳; 「那两个男的不见了啦!」 无端遭扁的阿花枝揉着头上花苞;而欲娘赶紧嗅着周遭的气息。 遍嗅不着下,她们决定边深入边找寻; 玉娘心底很清楚,那拥有击魂杵的倪昊理应没事;唯一该担心的只有衡暘。身为焠阳五大控灵家族之首,同时也是焠阳主事-衡晟之弟的衡暘恐怕是能救衡晟,让焠阳的崩塌停止的关键。 这也让他成为了狩魂覬覦的目标。 只是那隻阉鸡真能进得来涣生林吗? 在他们边寻边深入涣生林时,原本让阿花枝背在身后的咸丰草,突然大叫了一声。 以为有人要抓咸丰草的阿花枝甫转头,连眼前者是谁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时,便已经一花苞戳了过去; 「阿花,你这小细刺刺得进我这坚硬的石化皮肤吗?」 乍闻声音,阿花枝喜出望外; 驍熊没多说甚么,一个轻拋,便将咸丰草拋到了自己背后揹着;温柔的举动让咸丰草与阿花枝皆惊呼了声。 玉娘对牠的坏印象也稍微好了些;大概是从超级无敌特大厌恶转变成超级无敌大厌恶。 「我陪你们找人吧!」,驍熊的口气甚为柔和,不过玉娘并没有搭理他;逕自带着童衵朝前走去。 驍熊也没生气,背着咸丰草与阿花枝一同边走边看着玉娘两的背影。 不过这阿花枝不知道是不解风情还是真糊涂;每当驍熊跨步急了些,要赶上玉娘时,她总会哼着小曲乱跳到自己面前,挡住自己的去路。 连番几次的阻挡,让玉娘与他们相距越来越远。 这时,驍熊的背上传来了啜泣声。 「是伤口太疼,所以哭了吗?」 「不疼!只是跟了熊爷这么久;熊爷对我从未这么温柔,一时感动而哭。」 「傻草妹,你可是我的;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是阿!熊爷说的真好。」,咸丰草整个身子放松的在躺回驍熊背上,但似乎是怕摔落,草茎不断蔓延缠住了驍熊的四肢与脖子。 这让驍熊的行动更加缓慢。很快的,玉娘便消失了踪影。 心急的驍熊连忙要跟上,此时草茎却是勒得更紧了; 「你这杂草究竟在做啥?」 面对驍熊的暴怒,咸丰草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我真的很开心,熊爷你说你会对我好......哪怕您不是真的熊爷,我一样听得很开心。」 说完的当下,咸丰草眼神一变,缠绕驍熊全身的草茎不断紧缩,令其无法动弹。 驍熊没有慌张,反倒是冷笑了声;咸丰草见状,更是倾尽全力勒紧驍熊的脖子;然而却是再难动分毫。 「嘖嘖嘖!原本想说收拾了那隻笨母猫后,赏你们姊妹俩一个痛快的;但现在看来,我可得先好好惩罚惩罚你们两了。」 「你休想!」 挡在前头的阿花枝,花苞倏地紧缩;长于花苞外缘的细刺因花苞的紧缩而全数靠拢,成了一锐利长枪头。 「老娘我这就戳爆你!」 喊出老娘的当下,阿花枝有股莫名的快感;她开始有些明瞭,为什么玉娘这么爱称自己老娘了。 要是熬过了这一关,她决定改名为阿花枝老娘。只是这也要熬得过这关啊。 枪头刺中驍熊咽喉的三寸之深,未见精怪之气逸散;反倒是阿花枝一脸愁苦,不断扭动身躯要往后退。可任凭她出尽气力,陷入的枪头却是未动分寸。 「都这么努力戳了进来,结果竟然临阵拔枪头,连我都为你觉得太可惜了,觉得你们为了自己的傻送命,实在是太可惜了。」 驍熊一使力,束缚在身上的草茎尽数崩断;咸丰草惨嚎了声后,自驍熊背上摔落。 眼见草妹遭此蹂躪,痛不欲生;阿花枝猛然张嘴,朝梟雄肥嫩的腰部大口咬下。 「你这臭头花!」 驍熊喉头放松,一个熊掌将阿花枝拍飞;可怜的阿花枝摔到地上后还连滚了好几圈。 就在驍熊要上前给阿花枝一个痛快时,草茎又爬上了他的双脚; 「我……我不会让你伤害花姊的!」,咸丰草孱弱地喊着,她将仅存的气力尽数聚集草茎上。 这令驍熊一时难以脱困;牠决定变换顺序,先处理掉这碍事的杂草。 「花姊快逃!」 大喊的同时,最后的草茎惨遭熊掌扯断;连人形都无法凝聚的咸丰草,再也无力保护阿花枝。 「草妹!」,撕心裂肺的大喊,仍旧唤不回咸丰草。 只见阿花枝逆转全身精气,原本肥短的身躯竟然变得瘦长的像根竹竿;头上花苞锐利更胜方才枪头。 她先是像蹲厕所般蹲低身子,接着弯腰头指驍熊; 「废物就是废物,终究耍不出点可看的花招!」 一声轰隆屁响,阿花枝如迅雷之箭射出;驍熊未及眨眼,已遭花苞箭鏃狠狠刺进左胸。 「你这三八阿花!」 驍熊再提掌,准备一举结束阿花枝的生命时,其头顶花苞突然急速膨胀,接着听闻叭噗一声,将驍熊喷飞出去。 「你在我身上动了甚么手脚?」 驍熊看着左胸口不散冒出绿烟,且烟中带有一股浓郁的腥臭; 「我这臭花毕生的臭味阿!」,将全数臭气精元灌入驍熊体内的阿花枝变得相当乾瘪,容貌亦垂垂老矣; 几近无力的她踉蹌走了几步后,倒卧于地;知道双腿失了气力,摔得甚疼的阿花枝没有任何哀号。 因为她知道每丧失一分气力,自己就会离咸丰草越远。 她凭藉最后一丝毅力,死命地爬向咸丰草;咸丰草也同时爬向阿花枝。 「还真是姊妹情深阿!」 疗伤完毕的驍熊在姊妹俩将可以牵住彼此的当下,一脚踢开阿花枝;接着一把拉住咸丰草,将她甩飞得老远。 「拆散-真是个令我愉悦的名词!」 乍闻一声狮吼;转身的驍熊应变不及,遭玉娘一脚踢飞。 早跳下狮背的童衵趁机先一把抓起咸丰草,再跑向阿花枝。 「花姊!」 「草妹!」 姊妹情深的她们在童衵的帮忙下,又牵起了彼此的手; 她们的脸上满是欣慰,反倒是童衵担心的流下了眼泪。 「你这傢伙休想坏我好事。」 驍熊起身直朝童衵衝去; 「你这阉鸡才别想坏人好事!」 玉娘抢先一步,挡在了三者前头; 随即霸道狮爪猛然一推,与熊掌硬碰硬; 两者皆退了数步,看来似乎是不相上下;不过事实上却是玉娘略逊一筹。 「没那头发情公狮在旁边,你这臭婆娘我还看不上眼!」 「真的是这样吗?你这无嘴阉鸡。」 玉娘故意挑起狩魂的痛处。 她就是要逼得这傢伙暴怒;这样她才有机会取胜。 屡遭破坏,又遭取笑的狩魂决意不再假装驍熊,化回原身;他要用他脚上那双利爪帮这隻母狮破相以及开膛剖肚,让那隻公狮痛苦一生。 48 终于现真身的"阉"鸡!不对,是狩魂大人。 玉娘等只见驍熊遭一个与天际巨大黑洞如出一辙,只是范围较小的黑洞吞噬;接着再踏出黑洞时,狩魂已然恢復真身。 看着全身黑漆漆一片,还带着黑色鸡面具的狩魂,童衵忽地大声说:「哇塞!你还真是隻道地的乌骨鸡耶!」 「乌骨鸡……」;「乌骨鸡!」 狩魂与玉娘同时回应;一者愤怒不已,一者面带困惑! 「是阿!乌骨鸡可是鸡盅霸主;用牠燉鸡汤补身子可是一等一的讚!」 "该死!童姑娘根本不知狩魂最厌恶的就是人家拿他一身黑来说嘴了;看来得先守住童姑娘为上!" 狩魂怒张双翼,仰天愤怒的叫着;然而声音没有叫出,反倒喷了一地的口水。 「你这隻乌骨鸡还真奇怪耶;连个鸡叫都叫不出来。」;童衵起了身,一隻手做鸡冠,一隻手做鸡尾,朝狩魂叫出"嘓嘓嘓嘓嘓嘓嘓嘓"的声音; 叫完后,童衵努努嘴说:「鸡是这样叫的;别老是当隻不称职的鸡!」 狩魂又岂会不知道鸡的叫声;牠也想像隻正常的鸡发出嘓嘓嘓的声音;可是牠傲人的喙,早在久远前便遭羲武给敲掉了一半。 导致牠现在说话含糊不清,若想来个响亮的鸡啼提升气势更是痴心妄想。 见童衵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狩魂,玉娘不免忧心;自己要与狩魂搏斗虽是不容易落下风。 但这阉鸡厉害就厉害在牠有够卑鄙;倘若自己一个不慎,害了童姑娘这可怎办? 看来,还是恢復原身,放手一搏好了。 正当玉娘准备恢復最初始的狮身时,童衵突朝她眨了数次眼;玉娘当下便明瞭,童衵是故意帮她挑衅狩魂,让牠失去理智的。 这下子,她有更多的理由不能让童衵受伤了。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时,乍闻一声大喊; 「下面的,你们在那边看甚么看阿;还不快点救我!」 玉娘,童衵与狩魂皆朝上看去;才发现牠们遍寻不着地倪昊原来是被炸得非掛到树上了。 狩魂见状,立即振翅欲飞; 「这傢伙没你的事!」,玉娘趁狩魂才张翼,身子才离开地面时;朝狩魂一个扑跳,接着一掌自狩魂顏面重重打落。 沉重的咯噹一声,伴随玉娘揉着手大喊:「我的妈咧,你这面具也太硬了吧!」 失去面具的狩魂急忙用翅膀遮住牠的脸。 「唷!你也会怕羞啊;我还以为你这副老鸡皮已经没啥好怕的了。」,玉娘趁机揶揄了牠。 气愤的狩魂用露出的眼角馀光锁定玉娘; 现在这几个只有这一个是能打地;只要撂倒这头母猫,其他的就任牠宰割了,尤其是这滋补的初生之魂。 当狩魂将注意力都放在玉娘身上时,童衵和不知为何已然恢復泰半元气的阿花枝早已躡手躡脚的将咸丰草抱到了树干旁。 「草妹!你当真决定如此?」 「花姐,妹子我从没做过啥好事;死前帮童姑娘一把,也算不枉此生了。」 倏闻生死之说,童衵连忙捧住咸丰草那惨绿的脸颊,「阿草,你别乱来。你走了,阿花怎办?」 「花姐就拜託你们了。」 本已虚弱到连缠着树干往上攀爬的力气都没有的咸丰草,在童衵捧住她脸颊的剎那,感觉到一股暖流窜进全身,令她顿生活力。 不敢随意损耗气力的咸丰草,以仅剩长度如蛇般,朝倪昊所在之高处攀爬而去; 待爬至倪昊身边,一端将倪昊紧紧綑了几圈后,一端缠住树枝,自高空上缓缓将倪昊放下来。 就在童衵她们以为这声东击西之计成功时,狩魂羽翼倏张,数片犹如钢刃般锐利之飞羽,半空切断草茎。 咸丰草哀嚎了声,倪昊则是大声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 也难怪倪昊会如此紧张。真照这高度摔到地面的话,没有个脑浆四溢,起码也是个血流满面,骨头碎裂的惨烈死法。 阿花枝立即扎稳马步,双脚与肩同宽,身子微蹲,双手使劲推挤脸颊;头顶臭花登时绽放。 倪昊与咸丰草先后摔进盛开之巨大花蕊之中;厚实软嫩的花苞成了倪昊俩最好的缓衝垫; 「阿花枝,你好厉害喔!」,童衵举起大拇指,称讚阿花枝的救援成功。 「谢谢童姑娘;不过阿花枝恐怕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给了童衵最后一抹微笑后,阿花枝砰然一声倒卧尘埃; 就在倪昊抱着缩成整綑的咸丰草爬出花苞后,花苞也缩回一般的大小;他和童衵以及玉娘终于见到狠狠插入阿花枝背后的数十隻钢刃羽翼。 「花姐,花姐,你不能拋下妹子我啊,花姐!」, 声声哭喊,却是怎么也得不到回应;本已原神涣散的咸丰草再无一丝求生之意。 「倪公子,麻烦你将我塞进那隻阉鸡的嘴里吧!」 正当倪昊想问怎么塞的时候,骤见咸丰草不断相互缠绕,最终成了一颗草球,落至倪昊手中。 「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挥个红不让,让你正中红心。」 紧握着草球的倪昊说着,但他咸丰草却与阿花枝一样,未有任何回应。 这一端,早已缠战的玉娘更是气愤;冰锥细针与狮尾鞭频频发出。怎料就是攻不破狩魂身上的黑气凝甲。 「这身黑甲可是取材自那黑洞中的万千死魂怨气佐以阴火锻炼而成;怎会是你这小小母猫可以攻得破。」 「既然她攻不破,那就换我敲破你这身烂盔甲。」; 怒气勃然的倪昊一手紧握草球,一手持击魂杵重重朝狩魂左肩敲了过去; 感应击魂杵中之圣气的黑气,尽数凝聚于左肩之上;登时,成了僵持之势。 玉娘见状,双掌贴合在嘴前,随即朝掌心中连吹好几口气; 双掌分离的当下,一寒芒绽放的冰锥短剑已然在手。 「老娘我这就戳爆你,为那三八姊妹花报仇。」 黑气见情势危急,仅馀八成于左肩以抗双龙圣气,剩馀两成则尽数聚于冰锥剑刺来的那一点上。 仅有两成之威的黑气难以完全阻挡冰妍剑之威;剑刃终究破甲,刺入了数分。 极冻寒气渗入狩魂体内,凝固血液更让狩魂内息为之一窒;倪昊见状,击魂杵一鼓作气敲下,因气息窒碍而难以运转的黑气遭击魂杵圣气逼散,令倪昊得以毫无阻碍的一杵狠狠敲中狩魂左肩。 霎时,狩魂左肩微倾,屈膝跪地; 「蛙丁条缩囉咪闷!」(我定要杀了你们!) 「你这隻破嘴鸡说啥,听不懂啦!」,怒极气极的倪昊攻势再变;只见击魂杵方离左肩,倪昊倏然一个回身突刺,杵头直直命中狩魂胸膛正中央。 力道之大,竟将狩魂给击飞近十公尺。 「我就不信这一击没办法把你给打趴。」 正当倪昊洋洋得意时,玉娘赏了他头顶一颗爆栗拳;「你这白痴是不会把他当敲地鼠那样敲阿!」 「呃,我没想到。不过他都被我打趴了,有啥好怕。」 「打趴个屁,现在他脱困了啦。」 玉娘将冰剑在倪昊面前挥舞了几下; 「该不会他刚才行动受阻是因为你的冰剑吧。」 「废话!」,玉娘大声囔了起来;「我真不懂,萨陀恩分明脑袋精明的很,怎么会转身到你这没脑袋的身上。」 「会不会是他转身时,一个不小心落了脑袋啊?」 瞥见狩魂依旧倒地不起的倪昊趁机闹了句; 他想纵使没打得那阉鸡脑袋开花,但直击胸膛这一杵,应当也让他伤个七八分;这头母猫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 「窝窝窝窝,窝窝窝窝!」(其实狩魂喊的是嘓嘓嘓嘓,嘓嘓嘓嘓!) 几声厚沉的鸡啼让倪昊大吃一惊;只见那狩魂鸡啼完后,全身黑气竟然溢散出来。 黑气再将狩魂团团包围后,将牠整个身子给捧到了半空中。 49.臭羲武,你目小个什么阿!没看到你家老娘我在这吗? 「玉娘,玉娘!」 忽地熟悉的嗓音自后方传来;玉娘转头一看,竟是羲武; 「喂,我在这里,你娘在这里阿!」 「你娘?」 「对阿,你的玉娘简称你娘有何不可?」 玉娘用着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发问的倪昊; "好吧!动物的智商有限,他实在不该这么问的。「 驀地,羲武停下脚步,慌张地东张西望;那的确是玉娘的声音,而且就在附近。 只是他怎么看不见她的人影呢?要知道这里可是驍熊的地盘,倘若玉娘真遇上了那隻猪哥熊,这可怎办。 羲武不断的在玉娘四周来回奔跑;可叹身处不同空间的双方就只能不断的擦身而过。 骤然,羲武停下脚步,怒眼看向前方。 玉娘他们也随羲武望去; 「哇靠!真大熊出现了。」,倪昊惊恐的说着;因为驍熊正一脸杀气的瞪着他们。 「你这隻骚包熊把玉娘给我交出来。」 羲武直接挑明来意,哪知驍熊一句话也没说便直朝羲武衝了过来; 「打就打,谁怕你阿!」 找不到玉娘已然气急败坏的羲武再遭此挑衅,当下也不客气了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身处殊异空间的倪昊看得直喊精彩。 「小尸子就是这样,用你的猫掌搧牠几个耳光阿!」 羲武左掌本以蓄势待发,忽闻倪昊此语,一时分了心查探他们下落;驍熊见有机可趁,前掌落地,採四足奔跑姿态直接撞上羲武。 羲武本与驍熊仅在伯仲之间,今分神捱这一撞,当场跌飞数十尺。 「姑姑姑姑,抓哩哈阿」(嘓嘓嘓嘓,撞得好啊!) 漂浮于半空上的出声讥笑着羲武的落败。虽然他也相当讨厌驍熊,但与这个切断牠嘴巴舌头的羲武相比还差得远了呢。 驍熊本打算趁撞飞羲武的当下,利用双掌上锐利更胜钢铁数倍的指甲抓得羲武毁容。 驍熊深信玉娘会选择羲武,一定是因为羲武比他帅多了;所以只要画花羲武的脸,让他变得比自己丑上不知数倍,那么玉娘必定手到擒来。 可突来的这一阵机车的鸡鸣声让驍熊攻势为之一顿。羲武赶忙起身往后一个纵跳。 「撞我是吧?现在换我撞回去啦!」,羲武倏化金狮原形,朝驍熊狠狠撞了上去。 虽说撞击力道不小,可驍熊硬是比羲武重上不少;这一撞,仅仅让驍熊跌了个跤。 然而,殊异空间亦因驍熊这一个跌坐在地而引起了晃动。 「地震!有地震!」 向来最怕地震的倪昊六神无主的乱跑了起来。 担心倪昊一个不慎跑进阉鸡那诡异邪氛范围内的玉娘急忙一个甩尾,将倪昊给缠回身边。 「你给我安静点!」 遭玉娘连搧了几个耳光后的倪昊终于正常了起来。 而涣生林中的缠斗仍旧持续。 霎时,驍熊与羲武互搏的身影再度与倪昊交错而过;玉娘亦耳闻一声不同常态的脆裂声响; "莫非……" 看着双方缠斗越来越加激烈,而且频频採取近距离搏斗的模样,玉娘有了主意。 「想不想脱困?」 「当然想啊!你这不是问废话吗?」 面对玉娘的询问,倪昊不以为然地回了话;此话也正中玉娘下怀。 狮尾再度缠上倪昊,「既然大伙儿都想脱困,你应当也不介意我来招死马当活马医吧!」 见玉娘以万般抚媚之神情朝自己说,倪昊没有表露出一丝遭勾魂的痴呆样;他只是不断的猛摇头。 可惜,玉娘压根不打算把倪昊的拒绝当一回事;她覷准时机,待掌爪互击逼退搏斗两者的空隙,将倪昊丢入两人中央。 纵处不同空间,但位居熊掌与狮爪互击中央的倪昊双眼目睹这掌爪扑来,仍不免萌生股自己被拍扁了的感觉。 不过只是感觉,被没有真的被打扁;这倒让倪昊松了口气。「呼!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举起手,指着玉娘骂:「你家这两口子也未免太暴力了吧!」 倪昊话方说完,狮拳一拳打上了脸颊;熊掌更是一掌拍中了他的屁股。所幸这力道不甚巨大,只是让倪昊翻了个几圈后,摔落在地。 「哇靠!现在是怎样,专打我出气是不是?」 倪昊一手摸着脸颊,一手揉着屁股,一脸无奈地看向玉娘; 「明明看到它们在打架,你这白痴竟然还傻傻待在原地挨打;是不会赶紧换个地方站吗?」 玉娘随口骂了倪昊一句;眼仍紧盯狩魂;她总感这次狩魂的变化并非单纯的强化自己这么简单而已。 偏偏自己方才为了一举功成,强行凝出冰妍已然耗费泰半妖力;倘若真让狩魂幻化完成,他们几个恐怕将死在这个空间之中。 玉娘:「喂!半调子。」 倪昊:「叫我吗?」 「废话!这边除了你谁是半调子。」,玉娘瞪了倪昊一眼;「你有没有办法招唤出那两隻傲娇龙阿?」 「做啥?」 「做掉那傢伙阿!」 经玉娘这一提醒,倪昊才又想起她俩还没撂倒狩魂呢! 「我尽力囉!」 只见倪昊双手平举击魂杵,闭眼与其交流;霎时,总令玉娘感觉刺耳的熟悉嗓音与牢骚台词再现。 「眼不覷生死,耳不闻是非,足未曾迟疑,身未有动摇,此生过客无他,唯留一缕禪心映天常!」,倪昊自言自语的当下,梵字再度映现额头,击魂杵亦显耀眼红光。 「发光了,发光了!看来萨陀恩显灵了。这样也才不枉费我这么辛苦听你这每次出场都得来上一段的屁话连篇阿。」 虽然玉娘因为羲武的缘故,一直很讨厌萨陀恩;但不讳言的是在此危急关头,正港的萨陀恩可远比这时灵时不灵的倪昊有用多了。 「玉娘,你说啥屁话连篇阿!」 不断消耗自身气力终让阿花枝免于一死的童衵在阿花枝的搀扶下来到了玉娘的身边。 「萨陀恩的屁话连篇阿!他每次出现总爱屁这几句鬼话!听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这倒也是!他说了这么多,我没一句听得懂的!」 「对咩对咩!要我说阿,那些所谓的高人就是净爱讲些常人听不懂的屁话来装高调啦!」 听到玉娘这歪理,阿花枝一脸恍然大悟直说受教,童衵则举起大拇指称讚。 霎时,咸丰草球滚到了童衵的脚边; 「施主,此草与你有缘;还请好好善待!」 "施主?敢情倪昊真要转性当和尚了吗?那暄该怎么办?" 玉娘见这两人尚且虚弱,索性弯下腰拾起那颗咸丰草化成的草球; 童衵本欲接过草球,阿花枝却是快了一步抢过那颗草球,并将它放进自己残破的花苞中。 「童姑娘你方才为了救我已经耗了太多气力了;我先让草妹在我的花苞中汲取点精力再交与你,免得你一下耗力过多晕厥了过去,那可就麻烦了。」 「那就请咸丰草在等等我一下囉!」 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挤出了一抹笑;这笑也惹得玉娘直犯嘀咕。 「真是个傻女孩,这也要救,那也要帮!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少斤两。」 「能帮就帮阿;况且有你可以保护我们,不怕的!」 童衵突如其来的感谢让玉娘雪白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这可是她第一回收到除了羲武以外的傢伙对她的真挚感谢呢。 双龙在萨陀恩的佛力驱使下,终于脱离束缚,再度离杵而出;直扑狩魂邪气而去。 岂料,邪气竟尔化成一隻拥有九头蛇尾的紫黑妖虎与双龙相互对峙。 50.破界;实在不怎样的狩魂 处于涣生林原本空间的驍熊与羲武在确切感觉到自己有扁到倪昊后,便停止了搏斗。 他们俩突尔相隔十公尺,面对面盘坐闭目起来。 眼见两者的对决没来由终止的狩魂又急又怒;牠加速吞吐着黑气。这也让那隻紫黑妖虎更加的巨大。 双龙见状,採取左右包抄,杀向妖虎。 "是萨陀恩的气息!" 羲武感应到击魂杵洩出的圣气;驍熊同样也感受到咸丰草与阿花枝微弱的气息,这让他相当的不悦! 没想到那隻阉鸡竟然胆大到对付牠的人,看来要是没赏那阉鸡点教训的话,以后牠可就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心思把定的两者同时朝彼此怒吼;震波威力之大竟真让狩魂区隔两端之结界出现龟裂。 本在龙虎争斗上稳占上风的狩魂霎感不妙。 牠连忙高举翅膀,要在汲取更强大的黑暗之力;远方的黑洞感应到牠的渴望,竟也开始输送邪力。 而在失去结界的帮助以及狩魂汲取邪力下,妖虎气息登时一窒,双龙交错贯身而过,灭了妖虎后,回转击魂杵中。 同时,深处的枯树天与远方的日城亦各有了心思。 枯树天内- 一手持碧玉琉璃杖,一袭黛绿衣裳,一头翠绿长发,浓眉大眼,菱角唇,面容看来明明少了些血色,可却又说不上惨白的女子正立足于方才老婆婆所坐之处。 奇怪的是-本该荒烟漫草的枯树天不知何时变成了百花争妍,生生不息之处。且还有个蒲团平摊于草地之中,巧妙的是倪暄正是坐在此处。 倪暄正闭目歛息,随那女子口中异端之话吞吐气息;不消须臾,倪暄周遭已然充塞股燥热气息。 随着气息逐渐高涨,倪暄开始汗流浹背,脸更是整个緋红起来;那女子见状,手杖一转,竟尔转成了把芭蕉扇。 她啥也没说,仅朝倪暄微微搧了几下扇子。 谁知,倪暄忽地睁眼大喊:「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 人随即跳离蒲团之上。 当倪暄的屁股与蒲团分离瞬间,蒲团立即化成一个巨大锅盖。 「嘖嘖嘖!这等顶级的锅盖蒸气浴,可是连那两头大猫猫都没享受过。没想到真要让你享受下,你却连一个疗程都受不了。」 「不了,不了!」,倪暄左手努力为屁股搧风,右手连忙挥手表示拒绝;「我这人肉屁股福薄,受不住这般的好处!您还是找小尸子她俩夫妻来享受吧!」 「既然蒸汽浴受不了……那么等会儿喝个鸡汤补补身子总没问题吧!」 一听到是鸡汤,倪暄本要开口答应;可心一想"一个蒸汽浴也能玩到烤屁股,这鸡汤是能喝还是不能喝啊?" 绿光垄罩的女子似乎能看穿倪暄心思,笑话道:「放心!这边有大师传承,煲汤技术一流的!而且这一次煲的还是隻好鸡唷。」 "好鸡?" 越听越觉得不妙的倪暄没有正面回应,仅是呵呵傻笑带过。 女子也没逼倪暄回话,手上芭蕉扇一拋,人便一屁股坐上那锅盖。 接住芭蕉扇的倪暄也非傻子,开始朝锅盖下搧风;可这扇子还真是沉,不过搧了五下,手就已经感觉到痠了。 「每搧五下就休息一分鐘吧!但记住……可不能停阿!」 女子说完,闭目打起了盹来。 至于倪暄则是啥话也没回,乖乖照做。 日城- 本应受日光垄罩的城堡,在黑洞出现后,早已不知几寒暑未得冥日之光;受阴邪滋养的藤蔓与棘刺攀爬于周遭。 模样像极了童话故事内,那座正等待王子进入解救公主后,由真爱将晦暗散去,令万物得以重见天明的鬼城。 只不过-这座城堡内囚禁的不是公主,而是衡暘的亲生哥哥,同时也是当今焠阳之主-衡晟。 站立于王座前的他身上遭受铁鍊与藤蔓束缚,动弹不得;可这一切的束缚却远远不及锁链与藤蔓上的张张阴邪符咒。 同时,王座前一双女子眼神正看着那因与符咒斗法而陷入弥留的衡晟。 「对你而言,这样真的值得吗?」 驀地,锁链疯狂的抖动,震落了为数近半的符咒。 「该死!」 那眼神的主人正欲施法将符咒贴回锁链上时,倏见风洞开啟,风镰迸射而出;未及眨眼,已经飘落的符咒尽数绞碎。 「是谁插手?」 那人不甘心,双手结印聚能,灵能巨拳直穿风洞内。 「老姊,这专职让你吃粗饱的拳头就交给你啦。」 声音在异相馆落下的剎那,巨拳穿透空间,直击正在异相馆斜卧躺椅休憩的卉。 观巨拳态势,儼然要将卉砸成肉泥。 卉举起烟管,抽了口无菸之烟后,旋了烟管数圈,轻松朝巨拳一顶,灵能巨拳瞬间消弥无踪。 卉:「真不知你这傢伙是太间还是太无聊;竟然把花招玩到我身上来!」 「唉唷!你煞费苦心的要他们来扰我清净,我猫回姊一拳,可说是便宜姊了呢。」 卉:「专心办正事吧你!」 那人没有再说话,呵呵带过。 "哇赛!其实这女人本就美,笑起来还更美!只是真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见着女人笑脸的倪暄边想边继续搧着扇子。 王座前,本陷僵持的斗法在泰半符咒尽数遭毁后,衡晟开始逆转,溃散弥留的神识亦逐一回归。 驀地,他睁开了眼! 即便仍是遭困,却是不减王者傲然姿态;炯目所对更是令其心怯。 衡晟:「撇过脸去,是不敢面对我,还是不屑面对我?」 「哼!你怎么说怎么是。」 见衡晟正从毛细孔吸取周遭灵力,那人再使灵能,化作漫天灵网,困缚住殿上所有残留的灵能。 她本以为衡晟会为此动怒;岂料,衡晟仅是冷哼一声。 「小暘回来了,而她也一定会回来;届时,你就以你的毁灭来向焠阳赔罪吧!」 那人依旧没有回话。 她迈步走向门口,甩门离开。 同时,故作姿态想打击那人心灵,使衡暘可多得一丝胜机的衡晟也再度陷入沉睡。 这端- 看狩魂高飞空中,不断汲取邪力的驍熊与羲武全然没有打断他的打算; 羲武:「喂,死肥熊!你觉得这隻无嘴鸡还要吸多久才会胖过你啊?」 「就凭牠那一丁点毛皮是多能撑,想撑得比我胖,门都没有啦!」 驍熊鼓足力道,双脚横跨而出;原本壮硕的身体看来更加的壮硕了。 「哇靠!这驍熊起码有那隻鸡的两到三倍大;那隻鸡恐怕吸到爆体都赢不了驍熊。」 倪昊的自言自语引来了驍熊的注意;牠熊掌一伸,熊爪子便轻易将倪昊勾到了牠的眼前。 正当倪昊以为自己将葬熊腹之际;那驍熊竟然朝他比了个大姆指,还在她脸颊盖了个拇指印。 「这边跟那隻狮子不一样,是跟得上时代的!你这么称讚我,我要是不给你按一个大大的讚,不就显得我太没品了!」 「哇靠!你懂社群软体阿。」 「开玩笑,这边可是自拍高手!不是我在说,要不是我和咱家花草上不去你们那边。凭我们的自拍技术,随便也成网美的第一把交椅。」 "亡美……”倪昊转头看了花草姊妹一眼后,频频点头;"的确,这模样要是还当不上亡美,真的算是暴殄化妆品了。" 羲武:「大大的讚、网美,那是什么东东啊?」 「要跟你这个落伍几百年的傢伙说明这个资讯爆炸再爆炸的时代,根本是白搭。」 驍熊的轻蔑惹来羲武的不快;羲武当下张掌抓住衡暘,朝一旁走去。 「快帮我恶补,啥是按讚,啥是网美!要不然我吃了你。」 好不容易才醒来,好不容易才恢復点灵力的衡暘真真觉得自己不知是倒了啥楣,竟然还得权充现代老师。 可他也是迷迷糊糊混了很久阿;怎么可能恶补得起来。 51.异界的沙威玛......能吃吗? 男的入了险境,女的那伙却成了闺密。 「唉呀!玉娘你这张照片还真是动人;可以让我发个限动吗?」 对于阿花枝的询问,玉娘虽是不懂,但还是点头应允。 随即,许许多多的男性灵魂立即在玉娘的照片下点上了爱心,还不断留言。 「没想到老娘我老归老,还是挺有魅力的耶!该说我自己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吗?」 童衵:「哪是阿!小幽你看起来又不老!要也是说自己明艳动人,波涛汹涌啦!」 「波涛汹涌?」 「你这里啊!山峦相叠耶」,童衵指着玉娘的胸前,再指着自己胸前,不免叹了口气。「唉!我可就没你这好福气了。」 「等等等等!山峦相叠和波涛汹涌有啥关係!我都搞迷糊了我。」 为了避免麻烦,童衵便小声在玉娘耳边说了波涛汹涌的相关讯息。 岂料,玉娘竟是豪迈大笑;「原来现在上头进化到穿这么少料的衣服喔;改明儿个我去吓唬个人,叫她烧一套给我好了。」 「什么山峦相叠,什么波涛汹涌,还有什么少料衣服;你这婆娘有我在还发什么骚啊?」 不知是何时来到的羲武一开口便满是醋味。 玉娘:「喂,你在吃醋啊?」 「这边都喝酒的,吃啥醋阿!」 纵使与现在掛不上勾,可羲武也不是不懂吃醋意涵;就是当下这嘴皮子硬,说不上几句温柔话。 玉娘:「吃醋就吃醋,做啥不敢说!说实话……要是你真会为我吃醋的话,替你死我都甘愿。」 羲武:「开玩笑!我堂堂羲武耶,怎可能让我妻子死。」 这是第一次羲武在公眾面前以妻子的身分喊她;玉娘笑了,笑得甚是开心。 「既然如此,那衣服就不要了;还有花姊,劳烦你删了照片吧!」 「照片?」,羲武一把夺过阿花枝手上的手机。 当他看到那些留言时,眼都快冒出了火; 「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淫贱男竟然连我羲武的妻子也想染指!是想我血洗焠阳是吧!」 玉娘听到这更开心了,她在羲武的面前按下了删除键;接着拿起手机,用网美仰角为他们两拍了张照片。 羲武:「你拍这做啥?」 玉娘:「纪念阿!听说上头结婚都得拍照的。」 「是这样吗?」,羲武转头问了童衵。 「小幽说婚纱照喔!我们现在都拍满满一本,哪有像你们这么省,只拍一张阿!」 「什么……」,羲武大吃一惊说:「原来只拍一张太寒酸!那么你们这对八婆姊妹还不赶紧来帮我们拍个满满一本。」 只是羲武手方指过去,骤然发现驍熊正跟这对姐妹花自拍的甚是高兴。 输人不输阵的他立即指向衡暘;「你……过来帮我和玉娘拍照!」 「你手这么长,自拍就可以了啦!衡暘要跟我拍啦!」 童衵直接牵起衡暘的手躲到了另一侧风景,疯狂拍起照来;至于骚包的小尸子还不时梳头,坦胸露背偶而还佐以狮吼模样的让玉娘狂拍。 尤其是玉娘称讚他时,那自恋狂的模样更是惊人。 不知何时被驍熊晾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大家和乐融融的拍照,一人孤零零的倪昊有满肚子说不出的苦。 驍熊和八婆花草姊妹花以及小尸子和小幽这两掛本就是夫妻,自拍也就算了;衡暘和童衵是他和倪暄想积极撮合的一对,自拍亲近了点,他也认了。 但现在是怎样,他家那双龙怎么也拋下他这个主人,兀自盘旋空中自拍起来;难不成真不把他这主人放在眼里吗?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荒唐,都没有比忽视那隻快要比变形金刚变形的还要夸张的阉鸡还来得……扯。 「大敌当前还搞自拍,你们两个猛男是有病阿!」,再也不甘冷落的倪昊咆啸而出。 原本吵杂的环境登时静謐无声。 羲武:「大敌当前?你说说这边除驍熊外,谁能称得上是大敌!」 「羲武说的对,谁胆敢在我面前称"大"?」 「他阿!」,倪昊怒指身后即将蜕变完成的狩魂。 驍熊:「就他那副鸟样?」 羲武:「驍熊,你有病吗?他原本就是鸟,不是鸟样,难不成成了你的熊样吗?」 「说得也是!要不,等下打得他不像样好了,省得抄袭我的帅。」,驍熊还不忘举起他厚实的熊掌,露出尖锐无比的爪子滑了下自己脸上的疤痕。 「哇!熊爷好帅喔!」,八婆姊妹们同声讚叹。 从她们痴狂的眼神,滴下的口水;所有人都看得出她们是真心不骗。 「在怎么帅,也帅不过我家羲武啦。」,知道羲武不甘落于熊下的玉娘马上赞声。 要不然这两傢伙一旦火拚起来,可就让那阉鸡渔翁得利了。 只不过这贬驍熊抬高羲武身价的说法,反倒引来驍熊的注意;正当驍熊准备开口找碴时,童衵发声了。 「错!那俩傢伙现在都还不够帅。」,童衵的大话,惹来了抽气声与怒火。 「你说什么!」 驍熊与羲武同声怒道; 「说实话啊!老实说,等下你们俩合作秒掉那隻阉鸡的时候,绝对比现在更帅帅帅帅帅,是帅到帅毙了的帅!」 这褒奖立马迎来鼓掌声;也牵出羲武和驍熊合作的契机。 「熊仔,大伙都鼓掌了,要不要合作一回啊?」 「看在我将要帅得把那隻阉鸡毙了的份上,这次应你了。」 "现在是怎样?荒腔走板大乱斗吗?还是我进错了戏棚,来这边看疯熊,傻虎大阉鸡的乱斗?",对于剧情转折已然傻了眼的倪昊决定默默退到一旁看戏。 这端狂话尽出,那端听得是刺耳莫名; 吸尽黑洞所赐予的最后一丝黑气后,授魂的身子產生了大变化;方踏上地面,那两隻鸡爪已显陷地三寸之力,羽翼一张,更尽褪烤鸡翅膀我最爱吃之态势,那双翼羽丰肉厚,犹如鹰隼之态。 最可观的莫过于胸前。本来乾瘪的鸡胸现在重新发育,层层叠叠到数不清几层。双翼每微微扯动一下,鸡胸便抖动回应。似乎是在嘲笑驍熊与羲武也没他那般健美的身材。 是的!就是这样,唯有所有的人目光聚焦在身上时,那才是真真正正夺人目光的狂。 狩魂不由得泛起一丝骄傲;只是没想到倪昊竟毁了他的骄傲。 倪昊:「哇靠!这时候要是有台烤炉,麵包,切片番茄和美乃滋就好了。这沙威玛铁定够威阿!」 羲武:「沙威吗?那是啥?」 倪昊:「异国食物,超好吃的。」 夜市贩售沙威玛的炉台,在倪昊快流下口水时凭空而降;最突兀的莫过于那本掛在炉台上,精心讲解沙威玛由来的手绘图本。 羲武和驍熊连忙拿起图本翻阅;不看倒还没事,一看可不得了了。 羲武:「这食物……」 「这作者一定是坏人,竟然让我越看越饿。」驍熊边说边转过头,熊爪直指变形的狩魂;「今天的晚餐就决定是你了,沙威玛!」 同时羲武也把手绘图本最重要那一页撕下来,丢到狩魂面前。 「你说,你是要自己做切胸手术,还是我们把你骨肉分离。」 驍熊:「图本上不是说串鸡胸肉吗?」 羲武:「你这笨熊!鸡腿肉这么有嚼劲,放着可惜阿!」 驍熊:「那我还要鸡屁股。」 羲武:「那鸡翅是我的!」 原本被称为阉鸡就已经够不爽了,现在不仅降级为沙威玛,还像屠宰场一样,任那两个屡次打趴自己的傢伙称斤论两,挑选部位。 狩魂再也受不了如此羞辱,一跃而起,两双锐利鸡爪直扑羲武两顏面而来。 但见驍熊随手一拍,厚实熊掌掌背竟直接搧中狩魂脸颊,更将他打飞到撞至后方树干! 「故意打扰我们讨论,你也未免太没礼貌了吧!要想死,是不会等晚一点啊!」 倪昊来到衡暘身边,「要我说,你们焠阳这风俗民情还真是特殊!」 「风俗民情?两相争斗何来风俗民情可言?」 「找死还要看时辰这风俗民情不特殊吗?」 倪昊的声音本就响亮,此话让羲武和驍熊大笑出声,也让变身后又落败的狩魂听得更加刺耳。 「我要杀了你!」 未待站稳身子,狩魂一个瞬动来到倪昊面前,左翅一拍拍飞衡暘;右翅高举如刀切鱼肉般,直直朝倪昊切下。 倪昊也没多想,击魂杵横举而挡,与锐利钢翼成僵持之势。 「喂喂喂!那可是萨陀恩的转世耶!你去帮啥忙?」,羲武拉住正要去一脚踹飞鸡屁股的驍熊。 「他是赛整陀的转世?你确定不是那两隻红龙老眼昏花,错认主人?」 「好吧!他是萨陀恩少了条筋,相当两光的转世。」 「可他再怎样不济也是花草的恩公。我总得偿还恩情!不能看他死。」 驍熊拉开羲武的虎爪;羲武又马上搭上牠的肩膀。 「放心,这傢伙啥都不行,就最能顶了。现在的他还顶得住啦!至于英雄的我俩要在最危机的时候降临,不然选错时间成了狗熊就不好了!」 其实羲武并非不担心倪昊的危险,牠本来就打算驍熊快一步抢救倪昊;但击魂杵内那两双鲜红目光却阻止了他。 眼见倪昊力竭气空,将屈膝称臣之际;狩魂不免骄傲了起来。 是的,他是打不赢那熊虎流氓二人组;可如今竟能轻松技压萨陀恩,那想必焠阳高手排行榜上,他当个老三应该不为过吧! 骄傲往往是败战之刻;趁狩魂一个分神,倪昊身一侧,击魂杵瞬然转势,一杵正中阉鸡腹下关键。 然而此举却仅狩魂击退数步,未见倪昊心底想法。 他不禁犯了滴咕;「男人被直中要害,不是应该要夹紧双腿脸色惨白吗?他这类乌骨鸡看不出脸色惨白也就算了,怎么没有夹紧双腿,全身乏力呢?」 羲武两乍听此语,已然明白倪昊不懂禽类构造,遂暗笑出声;不过很坏的他们可没打算就此放弃看倪昊和狩魂的胡闹争斗。 羲武:「就说他是阉鸡了!都已经阉完又阉,阉完再阉,阉得乾乾净净,连一丁点都没剩下了,怎么会感觉到痛啊!」 驍熊:「阉完再阉,阉完又阉,你会不会说得太夸张阿!」 专心注目敌人的倪昊仅将重点"阉"字放进脑袋,便也随口回道:「被阉这么多次,那想想牠也挺可怜的!」 「所以现在才会变得这么变态阿!」,明白倪昊脑袋究竟有多简单了的驍熊也故意赞声配合羲武。 这一次换羲武给了驍熊一个大大的讚。 52.好补的正港巫婆汤 「小幽,这样放任他们胡来真的好吗?」 「童姑娘别担心,那两傢伙虽然又兇,又坏,又卑鄙无耻骯脏齷齪下流,兽品除了用贱格这两字外没其他好说的。可,牠们怎样也不会玩过头的!」 「哎呀呀,玉娘妹子这话说得真是贴切!」 "现在是怎样?那些话是讚美就是了?这焠阳的夸讚方式和我们那边差得真是多。" 「倒是同姑娘你……」 「我怎样?我就没你身材好咩!」 见小幽直直看向自己胸前,童衵不得不挺直身子,虽说还是输好输满,但气势就是不能输。 「我是说你体质特殊,千万别过去,免得成了狩魂的食物。」 听到这,童衵终于明白为啥羲武和驍熊一直站在他们正前方,而小幽牠们开始自拍后也频频往后方退去。 「不用搧了!」 女子一个勾指,芭蕉扇变回琉璃杖回到了女子手上;琉璃杖勾起锅盖,蒸气瀰漫,令倪暄溼热难耐。 倪暄眼睁睁看女子边抓起一把泥土撒进汤锅里,用琉璃杖搅拌了数下后,又随手採了附近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菜的植物。当然也是全部都丢进锅中! 最后她飞纵至巨树之顶摘下了一颗大概比她脸大了三倍……外观看来绝对比白雪公主她后妈的毒苹果还毒的苹果。 她倒翻锅盖,将苹果丢在锅盖上,用琉璃杖将苹果给捣了稀巴烂后,丢进锅中。 倪暄看着那又黄又绿,噁心过鼻涕的果汁,不免觉得有些反胃。 「现在,该准备煲汤囉!」,女子边搅拌边口诵:「鸡汤,燉鸡汤,乌骨鸡汤,很补唷!」 "这根本是道地巫婆汤吧!"惊见煲汤流程后,倪暄发誓,打死她也不喝这锅汤。 虽变型的孔武有力,却意外失去了灵活度的狩魂只能用着单调的攻势对付倪昊。时间一久,倒也让倪昊瞧出了破绽,频频击中身子。 最令狩魂气愤的是每一次都还得听那两家伙的嘲讽。 不甘连番受辱的狩魂决定杀倪昊立威,牠一个后跳后,全力一蹬,再度腾飞半空,随即如鹰般俯衝而下,直扑猎物;这边倪昊也不遑多让,一个侧身,双手握于一杵处,细盯来者。 「吼哩企啦!」 倪昊这一次挥棒的力道更胜当初,一杵挥出,正中阉鸡顏面,将其击飞。要不是树干挡住的话,倪昊大概可以品尝到人生有史以来的第二次红不让。 这端阉鸡被打得脸歪嘴斜,那端的倪昊胸前也莫名多了数道刮痕; 就在倪昊勉力撑持要与狩魂一决胜负时,羲武和驍熊有了动作。 「给了你这么多跑的机会,你却偏要送死!真是隻无脑鸡。」 羲武无意的谩骂令狩魂恼羞成怒;牠平举双翼,单爪拄地; 「唉唷!这是黑鸡独立吗?」 驍熊也故意笑了牠。 狩魂没有回应,一个奋力,旋身转动,双翼与另隻鸡爪成了切片刀刃与刮刀朝羲武两旋杀而来。 两者也不与之硬碰,不断朝后而退;甚至原本的联袂而行也被逼得分隔开来。 认为自己终于覷得一丝胜机的狩魂喜不自胜,骄傲的嘓嘓嘓嘓嘓叫了数声;旋杀刀刃更加飞快锐利了。 早已眼花撩乱的牠忽地锁定目标,飞身向童衵旋杀而去。 童衵一时惊慌,跌了个倒;玉娘见状,箭步至童衵身前,口吐寒气凝于双臂上。 冰寒双拳倾力而出,誓要与钢翼旋刃分出个生死方休。 正当旋刃与冰寒双拳将要碰触的当下,旋刃戛然而止。映入眼帘的是一隻粗壮的熊臂正紧紧抓住那隻独立鸡爪,而那恐怖旋刃也已经变回使劲拍阿拍的鸡翅膀了。 「你要知道我可是……」 狩魂话还没说完,熊臂倏动;眾人只见那隻鸡被驍熊朝地面左砸右摔的;驀地,倪昊想起了某部英雄电影里的一幕。 他不禁大喊:「驍熊!这一幕有像,有像!」 听到这话,驍熊大喜。 以往牠表演这招时,大家总是意兴阑珊,频打呵欠!如今倪昊这般大喊,令牠犹如找到知音人般,砸摔的更是大力了。 在驍熊停手后,狩魂用着断续的声音骂:「不过就是隻枯树天内的野熊,也胆敢霸凌我。要知道,我可是……我可是……勾魂刑拘之首-狩魂。」, 「好弱的狩魂!」 轻蔑一语后,驍熊松掌,走到旁边;倪昊则是大讚连狩魂的台词都有八七像。至于驍熊的台词嘛……完全符合那剧情阿! 得到称讚的驍熊狂笑起来;倪昊心想"再看到你这摔角实力后,就算你真的只有八七像或者七八像;我也铁定说百分百啦!" 熊掌方放手,狮爪随即扑面而来。目不暇给的狮子勾拳,一个眨眼已是连番痛击狩魂全身。说实话,所有目击者还真看不出这小尸子究竟怎么出爪的;竟然能将一隻趴在地上的鸡给重新打飞到半空中。 「来个超帅气的熊抱摔作结尾啦!」 羲武这一大喊,驍熊也立即纵跳而上,自狩魂身后紧紧抱住,令狩魂动弹不得。 狩魂:「不要,不要,不要阿!」 驍熊:「由不得你说不要啦!」 即将撞击地面前,驍熊有了动作;牠将狩魂当撑竿跳的竿子般,狠狠戳向地面,再趁机跳离。 强烈撞击下,扬起漫天烟尘;烟尘散去后,一隻晕得七荤八素,躺得比尸体还像尸体,大概连被捡尸都不会有反应的鸡就这么侧躺在地上。 驀地,狩魂抖动了下,黑气自羽毛末端窜飞而出,急奔黑洞而去。 倪昊也不知为何,语调忽变!「眼不覷生死,耳不闻是非,足未曾迟疑,心未有摇动,此生不过过客,无我无他,独留一缕禪心映天常!」 语毕,双龙狂啸而出,嚣狂怒焰直袭黑气;黑气难耐怒焰炙燃,消散于半空之中。 顿失偌大黑气,黑洞忽地崩毁一角;骤见那把银色禪杖穿透空间,笔直插进黑洞崩毁之处,抑制黑洞之威。 登时,焠阳遍地皆可耳闻霸气之言:「好你个和尚!这次……是我欠你一笔了!」 53.终章 会合 闻此言声调,羲武和驍熊同感熟悉;也约略明白后续真义。不过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来作个几组沙威玛解解馋先。 两者同时朝狩魂飞扑而去;霎见满天黑羽飘飞如叶落。 「哇靠!」,羲武与驍熊忽然杀气腾腾走向倪昊;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两者也不多说,直接拎了倪昊走回狩魂身前。 「你说,这怎么作沙威玛!」 边说边不忘用倪昊的头敲击狩魂变型硬化的鸡胸。 童衵:「现在是怎样?用倪昊的头敲鐘吗?」 玉娘:「人头敲鐘,这头壳硬喔!」 「不用吵!做不成沙威玛,本姑娘拿牠来燉鸡汤不就好了。」 碧玉琉璃杖自枯树天飞出,先敲了驍熊与羲武后脑各一记后,那杖上吊饰直接勾了狩魂便回返枯树天。 「熊仔,有鸡汤喝耶!去不去老贼婆那。」 「那贼婆煲汤技术一流,怎能不去!」 两人较劲这一场后,转眼从寇讎变成知交,相知相惜的朝枯树天走去。花草姊妹当然是赶紧跟了上去。 唯独玉娘担心路途上仍有童衵他们难以抵御之风险;遂幻化原身,让童衵坐于背上,并在衡暘抱紧倪昊后,叼起衡暘尾随而去。 「呼!还真是香阿。」 率先来到的羲武两,不自觉得就想伸手去锅内折隻鸡翅膀解馋;却遭琉璃杖给敲了个缩手。 「规矩!你们两家伙都修练这么久了,还这么没规矩。」 「这边都自家人.熟得很!要那些狗屁倒灶的规矩做啥。」 羲武这话得到驍熊的同意;不过那青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要没规矩,那就别喝了。」 知道青衣女子向来说到做到的两者当下只得乖乖遵了规矩,退至一旁。 随后而来的阿花枝与咸丰草见着青衣女子;则是相当恭敬行礼。 「阿花枝。」、「咸丰草。」、「参见紫琉大人。」 「这才叫规矩,你们俩个……学着点!」 「喔!」 听到紫琉大人这称谓,倪暄立即重新扫视眼前青衣女子;才发现碧玉琉璃杖顶头镶嵌着一颗以绿色覆盖,隐隐散发紫色光芒的殊异宝石。 最后到的玉娘来到阿花枝身边后便化作人形,没注意的衡暘就像当初的倪昊般,给人狠狠的摔下了地面。 玉娘:「开饭了吗?开饭了吗?」 「等下!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小子把锦罗织给丢进锅里。」 衡暘听话的将锦罗织丢进锅里后,青衣女子高举琉璃杖。那紫色宝石即引冥界紫雷落下,直劈狩魂天灵;隐于狩魂体内的纯粹闇力透体而出,挟带紫雷之威,狠狠贯进黑洞中。 黑洞难承雄力,停止运转外,更显龟裂;一直以来,遭黑洞隐匿于下方的日堡也终得重见天日。 「夺回这日城就是你们来此帮助衡暘的真正目的;等你们吃饱了,就可以上路了。」 「不!吃饱后,我得先跟萨陀恩来一场决斗。等打完了,他才能走。」 本以为小尸子方才打得兴高采烈,早已忘了两人决斗的倪昊正要开口答好,没想到小尸子竟是快了一步,堵了他的嘴。 「每次都比武力也未免太乏趣了!」,倪暄站了出来,「要不……这一次比运气吧!」 「老子有的是实力,做啥比运气!你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份;莫非小尸子你这堂堂恶猊王者打算承认你啥都有,就是没运气?」 倪暄的激将法完全打中小尸子的点;他激动呛:「比运气就比运气!这边可是猊王,怕他这半吊子不成。」 「那等会吃饱后,我会公布比法;届时,我就看看小尸子你怎么用你的实力强化运气了。」 「行!这边吃饱等你啦。」 紫琉淡笑了笑;"这小妮子这么机灵,老姑婆我要是不逆个天命,给她个机会,岂不太对不起自己了。" 琉璃杖突传音于紫琉;"你这想法不错!反正你们这群傢伙逆天已经逆到家常便饭了,不差这一次啦!" "唷唷唷!难得阿璃你这次没吐槽我耶!" "这女娃儿我欣赏;唯一可惜的是她看男人的眼光……" 琉璃杖这一说,紫琉噗哧笑了出来; 驍熊:「你这老贼婆笑啥?莫非是想到啥恶作剧要阴我和猊仔吗?」 阿花枝:「驍熊大人,您怎能对紫琉大人如此无礼呢!」 「无妨!我就欣赏这熊狮二人组的真性情。」紫琉恣意挥手,不甚在意;「现在开饭囉!」 喊完开饭,石桌自地面隆起;所有人也都不客气地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后,也已经到了晚上。 「好了!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开打吧!」 听到这话的倪昊百般怯战,却还是被倪暄给拎到了羲武面前。 「现在……我开始讲述规则。」 「呜阿!那边还没比完阿?」,童衵揉了揉刚睡饱有点水肿的双眼。 而那端的羲武与倪昊还在不停的殭尸的咚咚,殭尸切;殭尸的耶耶,殭尸切。 随着大家逐渐起床,倪昊终于落败。 「哇哈哈哈!我赢了。」 「不愧是猊王,就连运气也是与眾不同!我甘拜下风。」 倪昊的双手抱拳称败,更令羲武喜上眉梢。 「赢了你的老子心情忒好!等会咱们睡个饱后,老子陪你去打趴日城那群王八蛋。」 「嘎!真的假的。」,意外得到助力的衡暘喜出望外,认真的问着羲武。毕竟羲武这傢伙的实力在焠阳真的是只与驍熊在争一二。 「我向来不晃点人的!」,羲武走到衡暘身边,拍了拍衡暘的肩膀,再转头朝驍熊道:「熊仔,要不要来比一场阿!」 「比啥?」 「日城的左右两边,咱们各选一边,看谁先清空回中路帮衡暘他们。」 「老子堂堂驍熊,帮这衡氏一族做啥?」 「没所谓!那我和玉娘一人一边也可。」 玉娘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羲武和倪昊两者同时倒地而睡。 待两人睡醒后,已是傍晚时分;紫琉运起瞬移大法,转眼将他们送至日城外围后,又回到枯树天。 察觉有外人闯入,活尸群立即杀来;羲武率先动手,数之不尽的活尸群竟是难逾雷池。可羲武也是难踰越半寸。 "碰"的一声,驍熊从天而降,震退活尸群! 「不是不来!」 「老子要当第一啦!」 「谁宰得多,谁就是第一啦!」 羲武与玉娘一组,驍熊与花草姊妹一组,分左右两向杀去;为倪昊他们拚出了一条直通日城城门的中路。 就在他们走至城门外围时,衡暘忽地停步; 随即另外一条异界通道出现眾人眼前;转眼又是四人自异通道而出。 只闻衡暘朝那领队的女子喊了声:「大嫂!」 女子:「这一次,换我救你哥了!」 女子身后一名戴眼镜,表情相当冷淡的男子则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救上吧!」 倪昊亦拔出击魂杵,「好!那就上吧!」 同时,封锁已久的城门再闻铁鍊声响;城门在这铁鍊声响下,缓缓开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