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


 (1)

    三月初，台北第一女子高级中学。
    这时的天气还是有些许的冷，棠蔚妘背着书包正准备离开学校时，她突然发现一辆显眼的法拉利跑车正停在校门口不远处，车门上还倚靠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带墨镜、五官精緻身材高挑的大美女。
    虽然不晓得墨镜底下女人的视线是落在谁身上，但棠蔚妘一心只想赶快回家。
    没多想，她兀自地从女人面前走过，然而女人却在这时上前伸手拉住她。
    「你做什么？」不想惊扰到周遭路人，棠蔚妘压低声音问。
    女人笑笑的指了指那辆红色法拉利说：「方便到我车上聊聊吗？」
    棠蔚妘冷冷的说：「不好意思，我跟你并不熟。」
    女人俯在她耳边轻笑地说：「可是我很熟你呢，海棠。」
    棠蔚妘心里微微一颤，她赶紧运劲甩开女人，可女人却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腕，怎样也挣脱不开。
    「海棠」是棠蔚妘的另一个身份，却不是普通人会知道的，很显然，对方早已是有备而来的。
    知道自己的武功与对方不分伯仲，甚至很可能对方的武功比自己还要高强，棠蔚妘心里暗自一惊，冷冷的说：「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字随时会让你丧命？」
    女人淡笑的说：「如果你有那本事的话。」
    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不仅武功高强，甚至很有可能比棠蔚妘的武功还更加厉害。
    能知道她的身份，还敢这样直接挑衅她的为数不多，至少女人是第一个敢威胁她的。
    棠蔚妘冷笑的说：「威胁我对你没有好处，我劝你还是放开我。」
    女人弯下腰摸摸棠蔚妘的头笑吟吟说：「人人都说，海棠小巧玲瓏，姿态优美，虽然平时低调得让人难以注意，但杀人手法更别具吸引人呢。」
    「你又知道些什么？」棠蔚妘咬牙切齿用另外一隻手拨开女人摸她的手。
    「想知道，就跟我回家啊。」
    「我又不认识你！」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干我屁事！」棠蔚妘火大的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叫，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里？」
    「谅你不敢。」女人的口气十分自信，像是很有把握棠蔚妘不会这么做。
    接着她又小声地对棠蔚妘说：「银河跟冥海已经失踪很多年，我师父和你师父一直找不到，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们俩的下落了，但冥海却又突然和琉影的越中杏莉一起失踪。最近两年沐若熙一直大肆在全世界各个地方寻找冥海的下落，虽然不晓得她跟冥海到底有什么牵连，但因为沐若熙这种举动导致现在欧洲黑帮动荡不安，我知道你蒐集的情报十分可靠，所以我需要你来帮忙我。」
    一听到沐若熙三个字，棠蔚妘垂下头淡然地说：「不好意思，这个我帮不了你们。」
    「我们？」女人皱眉疑惑的问，「还有谁也来找你帮忙？」
    棠蔚妘哼了哼说：「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向你透漏是谁，当然，你来找我的事情，我也不会透漏给对方。」这是她一直以来不变的原则，她低调且不张扬，更不可能会透漏所有委託人的秘密。
    女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难道你非要等到沐若熙找到冥海才肯帮我吗？沐若熙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而且在欧洲黑帮组织里还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她找冥海无疑是有不好的计画和目的，难道你就不能帮我？」
    「不能啊，这是她们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只想好好读书，其他的我懒得管。」
    女人沉下脸威胁的说：「如果你还想好好读这所北一女中的话，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
    「就算你公开我是海棠，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女高中生会去杀人，假如学校把我退学了，我也无所谓啊。」棠蔚妘淡漠的说。
    毕竟读北一女完全不是她最高的目标，她只是刚好来台湾埋伏蒐集重要资讯几年，又刚好考上北一女而已，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刚好。
    如果女人要揭发她杀人的事情，那也无所谓，反正会有人帮她收拾善后。
    而且她也不见得一定要在台湾读，只要她愿意开口，到哪都会有委託人来帮她处理问题。
    这对她来说只是信任的问题，她能做到让别人信任自己并且愿意帮她，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在保镖界、杀手界和黑帮组织里流传着一段话：「海棠娇小玲瓏，四季开放，别具引人喜爱。」她活跃在三大界里，对所有人来说她亦正亦邪，只提供有利的情报，却不透漏委託人资料，就算哪里起了动乱，她也仅是提供情报，不负责他们的解决方式。
    虽然身为三大界重要的情报员，对于三者威胁极大，但就算是威胁她也没用，一旦有人起了杀机，棠蔚妘会立刻找人处理掉他，并且歼灭他身边所有的亲信。
    只要不犯她，人人都能获得好的情报。
    女人的表情微微一僵，看来她实在是太小看棠蔚妘背后的势力了，于是她软下口气说：「那要怎样你才肯帮我？五千万的情报费？」
    棠蔚妘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女人还真是个土豪。
    她哼了哼鼻子说：「告诉我你是谁，我就考虑要不要帮你。万一你是坏人，那这样我不仅会害到银河跟冥海，而且说不定我被你利用完以后就就被灭口了，
    。」
    女人咬唇犹豫了一下说：「我是水晶。」
    一听到水晶，棠蔚妘马上猜出女人的真实身份。她挑了一下眉，十分肯定的说：「不，你不是水晶。」
    接着她不爽的说：「做你自己有这么难吗？」
    女人尷尬的说：「我……」
    「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我的真实身分？」
    「没有人。」
    「算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但我不想帮你。」说完，棠蔚妘猝不及防地再次运劲挣脱开女人的手。
    而这次，她只用了四成力。连一半都不到。
    女人被棠蔚妘顺利挣脱给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沉着脸说：「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是谁，那为什么不帮我？」
    棠蔚妘狠狠瞪了女人一眼回呛说：「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是海棠，那你自然晓得我的规矩。你故意违反我的原则，我是不会帮你的！」
    「八千万情报价。」
    棠蔚妘深吸一口气，这下她终于体会到怒火从中烧的感觉，她介意的从不是钱，而是对方的信任，即使是黑帮老大向她寻求情报，对她也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
    然而这女人并没有，她一点也不愿意去试着相信棠蔚妘。
    棠蔚妘几乎是气得咬牙切齿的说：「水蓝，我告诉你，我他妈就不缺这八千万！还有，你不要老是假扮成你姐，她前几天就猜到你会来找我，所以特意发讯息要我告诉你再有一次，她就会揍你。」
    「那是因为她比较有名啊！虽然我们差三岁，但很少有人能认出我来。」
    「那又如何？反正你坏了我的规矩，我是不会帮你的。」
    水蓝咬了下唇，不甘愿的说：「那我每天就纠缠你，无论上下课！」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徒劳无功事情上，这对你没好处。」接着棠蔚妘扬起了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说：「好意劝你一句，如果你觉得自己人生还没活够本，就不要随意去阻止沐若熙去找冥海。」她笑着微微欠身，转身就走。
    水蓝再也没追上来，棠蔚妘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水蓝的存在对棠蔚妘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看来，她不得不解决掉她。
    想起刚才自己欠身的举动，像极了曾在银座当妈妈桑的姐姐。
    她也是这样子笑吟吟地向客户欠身，转身离去，拒绝了所有因覬覦她肉体而要追求她的噁心男人。
    那些苦日子，每一分钱对棠蔚妘来说都是十分珍惜的，多花一分都是吝嗇，好不容易用自己的能力赚到钱来帮助姐姐脱离苦海，却没想到姐姐因此惨遭杀害……
    当时自己眼里只有想办法赚钱，从没有想过那些向她蒐集情报的人是否信任自己，所以才害她的亲人被杀。
    这是她心里最痛的事情，是谁也碰不得，钱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重要的，作为利益交换，她看中的是对方给她的信任。
    既然得不到水蓝的信任，她自然就不会轻易将冥海的下落透露出来。
    如今她也学会了姐姐交给她的一身本领，虽然不是在俱乐部里当什么妈妈桑来获取情报，但能用自己的方式不让自己堕落在那种地方，已经足够了。

 (2)

    之后的几天，她都看见水蓝在等她，也是重复一样的话，重复到她都背起来了。
    实在忍无可忍，她一回到家，便看见霓裳坐在沙发上看书，她惊讶的问：「师父你不是去出任务还要一週才能回来吗？」
    「嗯，不过最近欧洲黑帮动荡不安。师姐跟我讨论了一下，因为你的立场特殊，加上现在的局势对你很不利，所以我们决定由我提前回来台湾护卫你。」
    「哦。」棠蔚妘放下书包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接着走回客厅沙发上坐下。
    霓裳放下书笑吟吟的问：「今天见到水蓝，你觉得如何？」
    棠蔚妘心里微微一顿，看来霓裳今天是有在暗中护卫她，不然怎么知道水蓝来找她的事情？
    棠蔚妘脸色阴沉的说：「她坏我规矩，我在想要不要派人去杀她。」
    霓裳脸色一凝，严肃的问：「怎么了？」
    「她已经知道我的真面目，而且还打算用水晶的身份来探我情报，这是我不能容忍的。」突然间，棠蔚妘稚嫩的脸庞闪过一丝戾气，「既然她已经知道我的真面目，又坏我规矩，那我就不可以留她活口。」
    「就算她是水晶的妹妹，你也决定要杀？」
    「我不在乎，她们都与我没有任何关係，死了我也不在乎。」
    她一直是这么残忍的一个人，必须除掉的，就应该是连根拔起，以除后患，顺便杀鸡儆猴。
    因为这个世界不容许她对别人太好。
    霓裳叹了一口气说：「你等我一下。」，接着打开视讯没好气的对萤幕里的女人说：「慕雨烟，你心爱的徒弟要被海棠给诛杀了你知不知道？」
    慕雨烟是保镖界高层的人，也是「羽」的创始人。那理所当然的水蓝也就是羽的人，虽然羽和琉影的高层人员都彼此互相认识，感情也不错，但这并不代表棠蔚妘就应该要以交情好而改变她的原则。
    一旦破坏，这才会让她更有危险，甚至连同三界都会遭到严重的威胁。
    况且打从一开始，霓裳就没有打算公开棠蔚妘的真实身分，因为她年纪太小，直接公开身分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
    只是棠蔚妘用「海棠」在三界闯出了极大的名声，无人不知海棠的可怕性。
    慕雨烟当然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大惊失色的说：「等等，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来不及易容，棠蔚妘避开镜头冷冷的说：「水蓝破坏我的规矩，无疑是对我造成极大的威胁，我自然是要除掉她。」
    慕雨烟楞了一下说：「你是本尊？」
    「是。」
    慕雨烟叹了一口气说：「我很抱歉她这么贸然去触犯你的规则，但我想你也已经有消息得知最近欧洲那边的局势不稳，那我派她去护卫你，你是不是可以饶她一命？」
    霓裳笑笑的在一旁说：「好主意，让水蓝护卫海棠我很放心，而且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放弃追查的任务了。」
    既然霓裳同意，也就代表这也是霓裳的意思。以师徒关係来说，棠蔚妘是不可以违背霓裳的意见，她不悦的说：「我今天只用四成力就挣脱她的手，你确定要由她来护卫我？」
    「她的武功非常好，我想你之所以会挣脱她应该是趁她没注意吧？」慕雨烟笑笑的说，「我们羽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水蓝的武功在同龄里面已经是非常好的，几乎快要追赶过她姐姐了。」
    「那好吧，如果她要护卫我，我可以暂时不杀她，但是为了确保万一，她必须想办法每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被我监控，包含通讯等等。」末了，她又补充一句：「除了洗澡上厕所还有我的命令以外，其他时间她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大概是因为没猜到棠蔚妘的要求是如此严苛，慕雨烟面有难色的说：「这我得跟她讨论……」
    「不要也是可以。」棠蔚妘淡然的说：「别说我不近人情，给你们一小时时间讨论，一小时候如果没有答覆，那我就会下达诛杀令，告诉所有黑帮首领水蓝知道他们组内重要讯息，然后让他们杀掉水蓝一家人，至于他们会怎么去追杀她，我就不干预了。」
    多么可怕的手段，连一旁的霓裳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虽然有自己在一旁坐镇，棠蔚妘还不至于有能力影响杀手界，但黑帮那边并不是她的管辖范围内，她无法阻止棠蔚妘的决定。
    「行，我知道了。」慕雨烟脸色沉重的说。
    掛上电话后，棠蔚妘笑笑的对霓裳说：「师父想吃甚么？我给你做。」
    霓裳神情复杂的说：「你变得太可怕了。」
    棠蔚妘不以为意的笑着说：「师父说笑了，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怎么算的上可怕。」
    霓裳无奈的说：「好吧，我家妘妘最乖了，师父说甚么都愿意听。」
    棠蔚妘只是微笑，又一次的问：「师父想吃甚么？」
    霓裳想了一下说：「我想吃你做的海鲜煎饼，所以回来的时候我顺便去渔港买刚捕捞到的海鲜，现在在冰箱里。前阵子我去韩国吃过一回，才发现你做的海鲜煎饼比他们当地的更好吃，为甚么啊？」
    棠蔚妘笑了说：「那是因为我知道师父的口味偏好，所以有稍微改了调味比例。」
    「原来如此。」
    回到房间换上居家服，棠蔚妘走到厨房迅速调好麵糊比例，切好高丽菜和红萝卜，接着她从冰箱里拿出霓裳从渔港买回来的海鲜，处理好以后，她便开始拿出平底锅开始煎，不一会儿，香气四溢的海鲜煎饼便出炉了。
    做好海鲜煎饼后，她又煮了一锅紫菜蛋花汤，她的动作迅速，一顿晚餐全程花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便做好。
    将煎饼和汤放在餐桌上后，霓裳愉快的说：「好香。」
    夹了一块煎饼，沾上棠蔚妘特製的酱放入嘴里，霓裳满足的瞇起眼睛说：「真的太好吃了！」
    棠蔚妘笑了笑说：「要是师父常回家就能吃到我亲手做的料理，不是很好吗？」
    霓裳无奈的说：「我也很想啊，但是你也知道虽然冰组已经被歼灭了，但我跟你师姊们还是得继续追查剩下五个元素组的根据地，这个任务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师父你大可以让我参与这次的任务。」
    「不行。」霓裳瞪了棠蔚妘一眼说，「第一，我不能让你身陷危险。第二，你已经高三了要准备指考。虽然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这一个学期我不准你参与琉影的所有任务。」
    棠蔚妘嘟囔的说：「师父你明知道升学对我来说很容易……」
    霓裳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会有你自己的办法。身为杀手，虽然我从不阻止你去接触黑帮，但是我想你也很清楚，和他们接触越久就越脱不了身，我不希望你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可是我已经拿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入学通知了！」
    「还是不行，这是你待在台湾的最后一学期，我不希望你在这时间点出甚么意外。」
    棠蔚妘不甘愿的说：「好嘛！」
    没多久，慕雨烟打电话来了说：「我刚才已经跟水蓝讨论过了，她愿意护卫你，而且遵从你的要求，我估计她现在已经到你的住处楼下了。关于她擅自侵犯海棠的事情，我已经严厉处罚她了。」
    霓裳疑惑的问：「你揍她？」
    慕雨烟不悦的说：「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会是这种人吗？」
    霓裳耸耸肩说：「谁晓得，你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噹，严肃起来比我师姊还可怕，我哪知道你会不会盛怒之下把你的徒弟揍得半死。」
    慕雨烟笑笑地说：「拜託，阿芷比我还可怕耶！」
    不太想打扰两人聊天，棠蔚妘起身说：「师父我去帮水蓝开门。」
    「哦好。」接着霓裳又继续和慕雨烟愉快聊天。
    搭电梯下楼后，她看见水蓝正坐在会客室讲电话，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上前几步，她听见水蓝正用歉意的口气对电话那头说：「瀟瀟对不起，因为这次师父要我接一个任务......我很抱歉没办法陪你过生日……是，这个任务十分重要……你乖嘛，我一定会想办法抽空补偿你的……」
    如果没猜错，正在跟水蓝讲电话的应该是水蓝的女朋友尹瀟，今天是尹瀟的生日，水蓝却因为要来护卫棠蔚妘而缺席尹瀟的生日，想必尹瀟一定十分生气。
    不知道为甚么，棠蔚妘觉得有点内疚，虽然表面上是说要护卫，可实际上却是变相要求水蓝「卖身」给她，还害她跟女友吵架。
    没办法，谁叫水蓝破坏她的规矩，她也不想随便就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好吗！
    这时她又听到水蓝非常不高兴的说：「如果你执意要分手，那就这样吧，随便你。」末了，水蓝直接掛电话将手机扔进包里。
    分手？
    棠蔚妘愣了一下，根据她对水蓝的了解水蓝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况且她跟尹瀟已经交往十多年了，现在却因为缺席生日而分手……
    完蛋了，她的罪可大了。
    硬着头皮上前，她僵着脸说：「走吧，我带你上楼。」
    这时水蓝已经摘下墨镜了，一双动人的美眸难以掩饰难过的情绪说：「嗯，今天的事情我十分抱歉。」
    棠蔚妘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可以先帮你女友过完生日明天再来的。」
    虽然难过，但水蓝还是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是在跟她通电话？」
    棠蔚妘无奈的说：「虽然我不是很想了解你们的恋情，不过尹家的动向我也有偷偷在做观察，发现你跟尹家大小姐在一起十多年也不意外。」
    水蓝惨笑的说：「可现在她把我甩了。」
    棠蔚妘蹙眉说：「一次生日缺席抵不过十多年的相爱，代表她其实从很早以前就想找理由跟你提分手，只是没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水蓝摸摸她的头，苦笑的说：「虽然你年纪小小就有能力蒐集到很多情报，但人的感情，不是你靠蒐集就能轻易理解的。」
    棠蔚妘拍掉水蓝的手，神色不悦说：「我是不懂，但我也不需要理解感情是甚么。」
    没理会棠蔚妘炸毛，水蓝叹了一口气说：「那是因为你年纪还小。」
    棠蔚妘轻笑了一下说：「可能比你知道的还小。」
    水蓝疑惑的说：「甚么？」
    由于棠蔚妘比水蓝矮了一截，于是她踮起脚尖靠在水蓝耳边小小声地说：「虽然我现在才十四岁，不过我现在已经申请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入学资格了。」
    水蓝大吃一惊说：「甚么！」
    看水蓝吃惊的样子很好玩，棠蔚妘笑笑地又复述一次：「我，十四岁，已经拿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入学资格了。」
    「那你不就是我学妹了？」水蓝惊讶到闔不上嘴。
    她一直以为棠蔚妘十八岁，只是长得特别幼小，但没想到她不仅跳级考到北一女中，甚至已经申请到普林斯顿大学。
    棠蔚妘模仿水蓝刚才的动作，摸摸她的头说：「未来的学姊，我们现在可以上楼了吗？我肚子很饿，只吃一块煎饼就下楼迎接你，我怕我们再继续聊下去师父会把我的煎饼给吃光。」
    水蓝赶紧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拖着行李跟着棠蔚妘走，并担忧的说：「你让我知道这么多，你不怕……」
    棠蔚妘笑笑地按了电梯按钮，接着说：「海棠是天才怪物，这是三大界的人都知道的，只是你们没料到我实际年龄只有十四岁。」
    「对啊，而且还是我未来的学妹。」
    到了棠蔚妘住的楼层后，水蓝担忧的说：「你刚才说你师父也在家……那你师父会不会把我杀了？」
    棠蔚妘很故意的说：「你看到她不但不会害怕，还会感谢她。」
    「为甚么？」
    一开门，水蓝便看见霓裳站在门口笑笑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外甥女，我怎么可能放任海棠杀了你？」
    水蓝错愕的说：「阿姨，你跟海棠是师徒？那……那海棠不就是……」
    棠蔚妘淡然的说：「对，我是棠府的人。」
    水蓝沉着脸说：「难怪你的消息可以这么灵通，还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你造成威胁……」
    一直以来，棠府就像是维持保鑣界、杀手界和黑帮平衡的存在，棠府的人亦正亦邪，却鲜少有人看过棠府里任何一个人的真面目。
    棠蔚妘拜霓裳为师，这也是水蓝从慕雨烟那听到的，至于原因，恐怕只有棠蔚妘和霓裳两人知道。因为棠蔚妘是棠府的人，加上长年被霓裳保护得好好的，如果不仔细调查，所有人根本不知道棠蔚妘的存在，就和琉影的顾夕顏一样，若不是因为和世界知名企业家欧阳玄月结婚，大家根本不知道她是曾挤入前五十大知名企业的董事长顾义临的继承人。
    然而比起顾夕顏「无心杀手」的称号，棠蔚妘的「海棠」更有名，同时更加的神秘。
    棠蔚妘不爽的瞪了水蓝一眼说：「你就是我最大的威胁你知不知道？」
    水蓝无奈的说：「因为我担心冥海的安危。」
    霓裳听了十分生气的说：「所以你就贸然找海棠的下落？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随时都有可能害你自己和身边周遭所有人一起丧命！」
    水蓝垂着头说：「阿姨，对不起，是我太衝动了。」
    站在一旁看霓裳斥责水蓝，棠蔚妘突然晓得为甚么连其他师姊妹都害怕霓裳。一听到要久待台湾四年，各自纷纷像鸟兽散似的拼命往国外跑，唯独她这个不怕死的傢伙敢一直陪霓裳待台湾。
    因为霓裳也很可怕，而且可怕程度不亚于她。看水蓝被骂，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忍看如此美丽动人的水蓝几分鐘前惨遭分手，几分鐘后又被自己阿姨大骂，她只好牵着水蓝的手笑笑地对霓裳说：「师父，她今晚是要跟我一起睡觉的，你如果把她骂到晚上做恶梦，那这样我就没办法睡好了。」
    霓裳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了。」
    棠蔚妘笑笑地说：「谢谢师父，那我先带她去我房间放行李。」
    「嗯，去吧。」
    棠蔚妘知道其实霓裳是个十分注重睡眠品质和课业的人，小的时候读书没少被逼过，反倒练功霓裳就没怎么在在意她是否练好，貌似因为她有这天赋吧，谁晓得，棠蔚妘也懒得去探究。
    牵着水蓝温暖的手，棠蔚妘心里莫名產生一阵悸动，走进房间后，她松开水蓝的手淡然地说：「这里是我的房间，没有甚么特别规定，行李随便放。」
    「嗯。」
    「对了，这张床够我们俩一起睡，你也别想打地铺了。」
    「好的。」
    「晚餐吃了吗？」
    还未等本人回答，肚子率先咕嚕叫起来抗议。
    水蓝尷尬的说：「还没……」
    棠蔚妘想了一下，刚才的海鲜还没全用完，家里还有麵……
    她抬眸笑了一下说：「那我煮海鲜麵给你吃好了。」
    水蓝仍是尷尬的说：「好的，麻烦你了。」
    放完行李，俩人又走出来，水蓝还是很怕继续被霓裳骂，于是她下意识抓着棠蔚妘的衣角。
    棠蔚妘轻拍她的手臂，淡然的说：「没事。」，接着说：「师父，你要不要吃海鲜麵？」
    霓裳说：「不了，我已经吃饱了，你帮小蓝煮一碗吧。」
    「好的。」
    「小蓝你跟我到书房里，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
    「是。」
    接着两人一同走到书房，棠蔚妘走到厨房开始煮海鲜麵。
    其实棠蔚妘也曾幻想过自己可以当个幸福的家庭主妇，可以为心爱的人每天煮营养丰盛的三餐，儘管每天生活平淡无奇，却温暖的让人心安。
    只是在姐姐去世的那一年，她的幻想注定破灭。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愿意爱她，她就是一个能威胁眾人的怪物，儘管她能被别人信任，但她就是无法轻易信任别人。就连霓裳，恐怕也是因为要压制她对琉影造成威胁才不得不收她为徒，虽然她年纪小，愿意听从霓裳的命令，可这不代表她笨，她也看的出来霓裳不太习惯她的笑容，虽说她们是师徒，但因为棠蔚妘是鼎鼎大名的「海棠」，霓裳难免会稍稍堤防她，深怕惹她一个不高兴，琉影从此消失。
    可是霓裳从不知道，在大家面前棠蔚妘是可怕的「海棠」，可在她面前，却只是乖巧的徒弟棠蔚妘。
    这点棠蔚妘不说，只是笑着憋在心里。
    内心的最深处，她一直很渴望能有一个人让她安心信任。
    只是不会再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相信她的人已经死了，因为她。
    这让棠蔚妘忍不住起了杀戮之心，她想，趁离开台湾前，应该要干掉一些人了。
    从口袋里发了条讯息，她笑笑地一边将麵装盘，一边喃喃自语着：「也许之后我会参加很多人的葬礼呢。」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她不由自主地露出开心的微笑。
    微笑对她来说，就是最好掩饰自己情绪的面具。

 (3)

    结束晚餐，洗好澡以后，棠蔚妘躺在床上放空，不一会儿水蓝穿着一件黑色丝质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性感嫵媚的水蓝简直美到她让呼吸微微一滞。
    棠蔚妘故作镇定的说：「你穿这样很美。」
    水蓝窘迫的说:「还好吧？平时我这样穿，我前女友也没觉得很美。」
    「但我觉得很美。」棠蔚妘诚恳的说。「美的让我想杀了你把你做成标本。」
    水蓝啼笑皆非的说：「你知道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特别可怕吗？」
    棠蔚妘耸耸肩说：「不知道。」
    「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学。」
    「嗯。」
    夜里，棠蔚妘睡着睡着就往水蓝怀里鑽去，不知道为甚么，她睡得格外安心。
    早上她是被水蓝摇醒的，水蓝一边摇她一边说：「蔚妘起床了，我准备好早餐了你赶快出来吃。」
    棠蔚妘还没反应过来，她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说：「师父，五分鐘嘛……」
    被棠蔚妘这么可爱的反应给萌到，水蓝哭笑不得的说：「我不是阿姨，你再不起床我就要抱你去刷牙洗脸，一整天都把你当小宝宝喔！」
    这时棠蔚妘已经半醒了，她慵懒地说：「我又不是小宝宝……」还没说完，她又继续睡下去。
    这赖床功夫水蓝也是佩服至极，她索性将棠蔚妘一把抱起走到浴室里，替她梳洗好以后走出来，从衣柜里拿出制服，看着坐在床上闭着眼的棠蔚妘，尷尬地说：「你总不会要我看你的裸体吧？」
    棠蔚妘悠悠睁开眼睛，笑着说：「不用，是说你的『护卫服务』还真好。」
    水蓝很窘的说：「快点起床啦！」
    「是，你现在可以先去吃早餐，我先换衣服。」
    「嗯。」
    迅速换上制服后，棠蔚妘便看见霓裳和水蓝正有说有笑地在聊天，两人心情十分愉悦，完全没有昨天那种尷尬的气氛。
    棠蔚妘才刚坐下，啃了一口吐司，她突然想到的说：「对了，等会水蓝姊要怎么来我学校？」
    霓裳喝了一口咖啡说：「水蓝已经透过关係进到你们学校，这一学期她是你们的代课班导。」
    棠蔚妘笑笑地转头对水蓝说：「我很抱歉让你这么困扰，没办法，毕竟你已经知道我的真面目了，这是我唯一可以不杀你的理由。」虽然嘴上说的是抱歉，可事实上棠蔚妘并没有对这件事感到愧疚。
    水蓝担忧的说：「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冥海的下落，我真的很担心她。」
    「冥海事我们琉影的人，跟你们羽无关吧？」棠蔚妘用纤细着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一边微笑的说：「冥海在沐家算是有一定的地位在，你根本不用担心。」
    水蓝皱着眉头说：「冥海是我师姊的堂妹，小的时候我也曾跟她相处过，现在她失踪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况且璉璉师姊也因为她的失踪担心到几乎每天吃不下饭。」
    「你是说的是司徒璉？」棠蔚妘愣了一下，接着了然地笑了说：「我觉得你姊跟她很有cp感耶！」
    水蓝瞪了她一眼说：「被我姊知道你这样说她们，她会生气的。」
    「为甚么？」
    霓裳笑笑地捧着咖啡解释说：「虽然水晶和司徒璉都是保鑣，但她们两个非常讨厌彼此，每次见面一定要打一场才过癮呢！」
    棠蔚妘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根据她的瞭解，水晶和司徒璉两人一向都是爱恨分明，既然讨厌，就会一直讨厌对方下去，不过棠蔚妘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水晶跟司徒璉还是有可能会在一起的。她想，也许说不定她们两打一打就会打到床上去，一想到这画风也挺好笑的。
    水蓝蹙眉的问：「蔚妘你在笑甚么？」
    霓裳淡定的说：「我这徒弟就是这样，不要问，你会怕。」
    水蓝点点头，接着幽幽地说：「是说琉影和羽虽然是对立门派，但彼此能相处融洽也是挺了不起的。」
    棠蔚妘稍微敛起笑容，淡然的说：「那是要以不谈工作为前提，对吧，师父？」
    霓裳点点头说：「嗯，因为现在我师姊跟你师父在一起，所以我们才能相处融洽，但融洽归融洽，工作是我们之间的矛盾点，即便我们有些手下和羽的人有血缘关係，但门派的规定还是摆第一。」
    「其实我不懂为甚么阿姨您是在琉影，而我跟姊姊却是在羽？」
    霓裳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不想去面对羽衣，所以不得已来到琉影。」
    水蓝疑惑的说：「我母亲？」
    「嗯，有空我在跟你说我跟羽衣的事吧！时候不早了，小蓝你开车载妘妘去上课吧。」
    「好，阿姨再见。」
    「师父再见。」
    「路上注意安全。」
    在路上开车时，水蓝忍不住问棠蔚妘：「你知道我母亲跟阿姨的事吗？」
    棠蔚妘淡淡地说：「知道。」
    「能透露给我知道吗？」
    棠蔚妘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她们之间的事，可我不是当事者，至于事情怎么发展成现在，我想，师父愿意的话会慢慢跟你说的。」她不想说，是因为这段故事让她也感到悲伤，就算她不明白霓裳和羽衣之间的爱恨纠缠，但分离的痛苦她却真实地感受到。
    棠蔚妘知道很多事情，可是她对于这些事情没有太深入的感情。
    不懂爱，她自然也不想说。
    到了学校以后，水蓝开始简单向同学介绍自己，由于棠蔚妘原本的班导是英文老师，自然而然，水蓝也是负责教英文。
    平时棠蔚妘在学校行事低调，又加上她通过普林斯顿大学的入学申请，所以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所谓的升学压力。
    偷偷翘课陪水蓝逛逛校园，棠蔚妘第一次觉得其实水蓝人其实还不错，脾气也很好，总是愿意认真地听她说话，还有，她的各种表情都超美！
    而且棠蔚妘提了一大堆逼死人的要求，水蓝竟然没有一句拒绝的话，也没有怨懟她。
    论早上她叫人起床的方式，就足以让棠蔚妘脸红心跳好一阵子了，只是她才不会跟水蓝说因为这样的举动让她超级害羞，这样会显得她太幼稚了。
    愉快的逛完校园后，水蓝又带她出校门吃一顿好吃的午餐，等到最后一节课是水蓝的课时，两人才纷纷走进教室。
    不得不说，水蓝讲英文的时候声音非常好听，棠蔚妘下意识看看周遭其他的同学，八成是因为被美丽动人的水蓝给吸引，大家上课都非常专心，这让棠蔚妘不禁更加担忧起来。
    她希望自己可以放水蓝离开，却又觉得放她自由只会让她和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日子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个学期，学期将末，每天晚上棠蔚妘总会看见水蓝对着手机萤幕叹气，她冷冷地站在水蓝身后注视着她好一会，才躺在床上睡觉。一直以来她都是比水蓝早睡，比水蓝晚起，因为向来睡眠品质极差的她必须倚靠药物才能熟睡，可她不希望水蓝知道，所以她都会在半夜惊醒后偷偷去吃药。
    日復一日的恶梦，无疑是她梦见姐姐被人杀害的画面，亦或者她杀的人倒在血泊里狠笑的说：「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这么死的。」
    棠蔚妘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怎么死，她不在乎，但是她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每天勤奋练功只是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天，杀人。
    身为杀手，她从不考虑自己能活多久，她只会考虑让目标活多久。
    不过一旦被她找到，都活不久就是了。
    自从水蓝来了以后，虽然恶梦不断，不过被水蓝抱着还能看见水蓝熟睡的脸庞，棠蔚妘心里也安心了不少，她很羡慕水蓝，总能睡得这么安详，不像她整夜被恶梦纠缠，但她疑惑的是，为甚么自己每次起来都是窝在水蓝的怀里？
    有的时候，为了预防水蓝突然惊醒，她也会在半夜对水蓝下迷药，接着换装出门执行秘密任务，当然，半夜不睡觉的代价就是隔天爬不起来，不过能享受水蓝温柔级的叫人起床法，她也觉得挺好的。
    这一天放学后，她背着书包默默走到水蓝的办公室，水蓝一见到她马上说：「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不急，我先去洗手间一下，等会停车场见。」棠蔚妘说完立刻走去同层楼最隐秘的洗手间开始易容，她很早就获得霓裳的真传，易容的能力极强，三两下就弄好，接着她走到停车场等水蓝。
    进到车内，水蓝愣了一下说：「你……」
    棠蔚妘淡然的说：「既然你有办法找到我，那就代表我的真面目很有可能已经曝光了，为了安全起见，从现在开始，每天放学我必须易容。」
    水蓝叹了一口气说：「我很抱歉，因为我衝动的缘故害你现在连放学都变得这么麻烦。」
    棠蔚妘瞪了她一眼说：「你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麻烦。」随后她看见水蓝歉疚的表情，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下，「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查到我的？」
    水蓝咬着下唇说：「去年七月份，顾夕顏的婚礼你有出现。」
    棠蔚妘这才想到说：「嗯，她算是我的师姊，那时候琉影的师姊妹都有参加，因为是师姊的婚礼，为了以示尊重，我是以真面目出现，不过她们不知道其实我就是海棠。」
    水蓝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我就在想你到底是谁？为甚么你会现身在婚礼上？而且还跟顾夕顏那么熟。」
    「但是你也是顺着这条线索才查出我是海棠？」
    「有一部分是这样，后来我到日本东京打算安排了一些眼线在俱乐部里，想说会不会因此就查到你的身分。」水蓝苦笑了一下说：「但没想到不只黑帮，居然连俱乐部里的女人全都是对你很效忠的，我派去的人几乎被杀光，只剩下一个人撑到我出现才断气。」
    棠蔚妘不悦的说：「一听到有人在追查我的时候，我立刻命人把他们全灭口了，但没想到消息还是落到你这。」
    「我说了，为了找到冥海，我必须冒险。」
    「为甚么？」
    「是我把沐家隐瞒她的事情说出来，才害她失踪的。」
    「你只是说出事实，伤害她的不是你，是沐家。」棠蔚妘淡然的说：「既然你都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那作为情报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冥海正跟我一个师姊待在一起，她十分平安，你可以不用太牵掛。」
    「真的吗？」
    「嗯，而且沐若熙找她，纯粹只是想要找回她可爱的小奶汪。」
    水蓝疑惑的看了棠蔚妘一眼说：「小奶汪？」
    棠蔚妘笑笑地说：「没事，总之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八千万情报价拿来。」
    「你真是不留情面的坑。」水蓝忍不住嘟囊的说。
    「是你自己开口说要给我八千万当作情报价的，这么赚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好嘛，原本我是在想八千万美金，不过念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算你台币就好，记得匯到我师父的户头喔~」棠蔚妘愉快的说。
    水蓝愣愣地看着棠蔚妘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她才晓得自己被坑惨了。从刚才的对话里，棠蔚妘不仅得知自己是怎么查出她的身分，而且还能避开重要讯息告诉她冥海的下落，顺便狠敲诈她一笔。
    现在的小孩真的不能小看！不然怎么被坑的都不晓得。
    于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拨款匯到霓裳的户头说：「八千万台币我匯到阿姨的户头了，到时候你自己去领。」
    被小孩玩弄的心情真的很不爽！
    水蓝生气的样子让棠蔚妘突然觉得好可爱，她笑笑地说：「周六我有事情要办，你可以趁机去找尹家大小姐解释一下你缺席原因是因为被你师父罚。」
    水蓝摇摇头说：「我答应过阿姨要护卫你，我不能擅自离开岗位。」
    棠蔚妘笑了笑说：「现在回家，我们到练功室对打一场，看看彼此武功如何？我赢了周六你就不要跟着我。」
    水蓝笑笑地说：「不会吧？你真要跟我打？」
    棠蔚妘脸色立刻变得十分严肃的说：「你觉得我的武功不如你？」
    「不是说你武功不如我，但你也才十四……算了，你都叫『海棠』了，这么可怕的人，还敲我八千万，我怎敢轻忽？说不定我还会被你打伤。」
    「我已经很久没跟别人对打了，你可要稍微放水喔。」
    「少来，阿姨的武功那么高强，你又那么聪明，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海棠』，你武功会比我差我才不信。」
    「试试看啊，如果我赢了，你就破例一次去找你前女友，好好向她解释。」
    「不知道是谁巴不得每一天监控我喔？」
    「就说周六是个例外了，你快点开车回家，我要跟你对打。」
    「你喔……真的很多变耶！」
    「没办法，谁叫我是ab型双子座。」
    「是是是，双子小怪物，我们现在就回家对打。」
    「双子小怪物？」
    「对啊，我差点死在你手上，你不是个小怪物要不然是甚么？」
    「……」
    见棠蔚妘低下头没吭声，水蓝心想自己是不是得罪她了？于是她紧张的说：「我只是开玩笑的。」
    棠蔚妘抬起头灿笑，丝毫不介意的说：「不会啊，还蛮适合我的称号。」
    她确实是人人会害怕的小怪物，有的时候连她也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有的时候，她也很喜欢看别人害怕的样子，尤其是看见水蓝惊慌失措的样子，她会更加开心。
    她最喜欢看见别人因为她那闻风丧胆的称号而害怕，更喜欢的凌迟敌人到他死，虐杀是她最擅长的，可惜因为身分关係，她鲜少主动杀人，不过一旦有机会，她一定要玩个过癮，毕竟对她来说，杀人就像一场好玩的游戏，尤其是虐杀，特别紓解压力。

 (4)

    回到家里，恰巧霓裳说有要务在身半夜才能回到家，于是两人走到专属的练功室里，水蓝换上轻便的衣服，扎起马尾说：「你先开始吧。」
    棠蔚妘笑笑的说：「先说，不可以使用暗器。」
    「当然。」
    下一秒，棠蔚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水蓝扑过去，水蓝也迅速出掌回击，没想到棠蔚妘却灵巧地躲过，并且水蓝背后扣住她的双臂，水蓝心里暗自一惊，连忙用力往后一踹，棠蔚妘赶紧松开她的手向后翻滚了几圈，迅速站稳脚步以后棠蔚妘又施展轻功躲开水蓝劈来的掌力，水蓝出手越来越快，却始终碰不到棠蔚妘一片衣角。一直打不到棠蔚妘让水蓝开始变得心急，发出的掌力也越来越猛烈，然而棠蔚妘似乎没有打算要和她认真的对打，只是笑笑地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一样，也顾不上是试探双方的武功，水蓝急躁的说：「要打就认真打！」
    棠蔚妘嘟着嘴笑笑地说：「好嘛！」
    紧接着她反守为攻，这次她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使出她独门自创的「掠雪掌」，这一套掌法不但一一破解水蓝的武功路数，且极其阴毒，武功不好的人被打到很可能会立刻丧命，底子好的人也很难承受住这一掌，棠蔚妘才使出三成力，却让水蓝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慌，招式一招招被克制住，显然她也畏惧棠蔚妘的「掠雪掌」，出招也开始慌不择路，她几乎是快把自己的招数全出完，却没能抵挡棠蔚妘诡譎多变的攻势。
    「掠雪掌」着重在快与狠，随着棠蔚妘加深内力，眼见她就快逼得水蓝招架不住，就在快碰到她的肩膀时，棠蔚妘迅速收回掌力，右手只是轻轻抚过水蓝的脸庞。
    然而水蓝却误以为棠蔚妘是要打她，于是下意识朝她的腹部打了一掌。
    棠蔚妘还来不及防备，就被水蓝一掌打得连连到退，最后跌坐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水蓝大惊失色的奔向棠蔚妘慌张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刚刚……」
    棠蔚妘摆了摆手，摀着肚子忍痛苦笑的说：「我没什么大碍，你让我坐一会，先别动我。」
    「喔。」水蓝依言没有去搀扶棠蔚妘，只是坐在她身旁担忧的说：「我刚才那一掌出了八成力，你真的还好吗？」
    「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
    「甚么问题？你问。」
    「你确定刚才是在跟我试招，还是真把我当仇人了？下手这么重…..」接着棠蔚妘忍不住飆了句脏话说：「我靠，八成力…….你这一掌根本就是想直接送我驾鹤归西去吧？」
    「对不起嘛……」水蓝歉疚的说：「因为你的武功实在是太诡异了，刚才你摸我脸那一下我以为你是要趁我不备攻击我，所以我一时情急之下……」
    棠蔚妘很无力的接了她的话说：「下手重了些。」
    「让我看看你伤势怎么样？」
    说完水蓝伸手欲要撩起棠蔚妘的上衣，却被棠蔚妘硬生生地挡下说：「不用啦！我真的没事，你先帮我把放在客厅桌子下的医药箱拿出来，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等等把那个盒子拿到房间里，我先回房间冲澡。」
    「喔。」
    棠蔚妘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说：「好啦，我先去洗澡，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进到浴室，棠蔚妘脱下黑色t恤，她照着镜子，白皙的肌肤上在腹部那处赫然出现一个深紫色的掌印，看得令人怵目惊心。
    还好只是瘀青，棠蔚妘悄悄松了一口气，果然不能小看水蓝的能力，若不是她的内力深厚，可以护住自己的内脏，不然她的内脏和筋脉很可能因为水蓝那一掌而震伤。
    由此可见，水蓝的武功真的非常高强，如果她再多施两成内力，恐怕棠蔚妘现在就会躺在医院了。
    虽然她的武功比水蓝更加厉害，但她其实只是想稍微试试「掠雪掌」的威力，没想到水蓝却因此吓到不分轻重地打伤她。
    好在她平时非常勤于练功，不仅学全了霓裳教她琉影右式的武功，连商芷教她的左式也都练好了，按琉影辈分，她虽然辈分低，但武功却快追上伤只的首席徒弟今泉凛，不，加上她自己练成了自创的「掠雪掌」，恐怕自己现在应该要超越今泉凛了。
    听霓裳说过，自己年纪虽小，却是个练武奇才，她惊人的天赋完全是遗传自父亲的基因。从棠府出来的人，几乎不是甚么泛泛之辈，正因为棠府的人个个是菁英，所以没有人敢轻看他们的势力。
    然而可惜的是，因为小时候的变故，棠蔚妘并不是待在棠府长大的，而是在日本长大，当时也不清楚自己与棠府之间的渊源，隐约从姐姐口中透露出些许隻字片语，但她知道棠府一直是姐姐的心结，她也没敢多问。直到前年姊姊去世，她来到台湾，棠府的掌门人才决定将一半势力继承于她。
    就凭藉这一半的势力，棠蔚妘很快地闯出「海棠」的名号。
    棠蔚妘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地问，自己真的很可怕吗？
    或许真的很可怕吧。
    她笑了一下，接着挤了些沐浴乳开始洗澡。
    洗完澡以后，她看见水蓝正襟危坐地坐在房间沙发上，看得出来她十分自责自己一时失手打伤她。
    一看到棠蔚妘出来，水蓝慌忙的上前问：「你还好吗？」
    棠蔚妘依然是掛着招牌微笑说：「我没事啊。」接着她伸手接过黑色盒子，打开盒子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接着直接吞下。
    「这是甚么药？」
    「我师姊特製的药，化瘀血和内伤的。」
    棠蔚妘和羽生结月素来要好，一听到棠蔚妘要陪霓裳一同到台湾出任务，担心棠蔚妘会在台湾突然遇上仇家，于是她定期都会寄一些特製的药来给棠蔚妘，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几分鐘后，棠蔚妘感觉到腹部被水蓝击中的地方越来越热，就好像被烈火灼烧一样，忍着不适，她勉强地说：「药效比较强，我现在有点想睡了。」
    「我不小心打伤你，这件事我等会跟阿姨请罪。」
    「不用，我已经说我没事了。」棠蔚妘的口气十分差，因为腹部的不适让她真的很难受，她也知道这是药效副作用，睡一觉就没事。但是水蓝一直自责让她真的很不耐烦，看见水蓝眼神闪过一丝受伤，她叹了一口气，缓和语气说：「你不要老是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除了你擅自找我是错误以外，其他的你根本就不需要没做错，更不要去自责。」
    「可是我把你打伤是事实。」
    「我也有错，不应该用掠雪掌吓你的。」
    「掠雪掌？」
    「嗯，这是我混合琉影左右式加上自己修改的一套掌法，这掌法只着重在快跟狠，我仔细研究过，琉影的左右式掌法合璧刚好能一一拆解你们门派的武功路数，只是我觉得光是破解没有用，所以我又擅自花时间去修改，不知不觉就练成这吓人的『掠雪掌』了。」
    「这套掌法肯定耗你不少内力对吧？」
    「嗯，这很耗内力。」棠蔚妘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记得星期六去找你前女友好好解释，晚上七点你再到onedaypub找我。」
    「你未成年去酒吧？」水蓝皱着眉头，「这种事情我不能答应你，还有，你去酒吧做甚么？」
    棠蔚妘不耐烦的说：「那天有我喜欢的乐团在那演出，我想去。」
    「那为甚么不让我跟？」
    「你不会喜欢的。」一瞬间，棠蔚妘眼神闪过一丝失落，她接着说：「而且你也只有这个空档能去找你前女友好好解释，说不定她一听完你解释后就回心转意跟你復合，这样不是很好吗？」
    「一直以来我跟她都是聚少离多……是我不好，没能好好陪在她身边，我……」
    「拜託，感情一直都是彼此相互磨合才能长久，况且你跟她分手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所以我才叫你去跟她好好解释啊。」
    「这跟你无关，都过了几个月了，每次打电话想跟她沟通她也不想听，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她不想听，我也没办法。」
    「算了！」棠蔚妘突然觉得水蓝真是一颗冥顽不灵的石头，她气呼呼地说：「反正这是我的命令，然后我现在要睡了，晚安。」
    「晚安。」
    水蓝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躺在棠蔚妘身边。
    棠蔚妘捂着像火烧一样的肚子十分难受，可是比起身体的难受，她更不懂水蓝的自责，彷彿所有的错都推卸给她她都能一一照单全收，为甚么要这样？
    超烦，她最讨厌这种逆来顺受烂好人个性，明知自己吃亏也无所谓，真不懂水蓝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甚么。
    翻来覆去一直睡不好，棠蔚妘索性坐起身，走到书柜拿了一本书看。
    水蓝坐在床上不解的说：「你很气我？」
    「对啦！我气到很讨厌你。」
    棠蔚妘翻开书，一个字却读不进去，肚子又不舒服，不舒服的症状非但没办法舒缓，水蓝看起来也没打算遵从她周六的计画，真是越来越烦燥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
    棠蔚妘抬头看了水蓝一眼，逞强的说：「我才没有，我内力比你深厚多了。」
    「但是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眉头都拧成一团了还说自己没事？」
    「我就说我没事了。」
    「要不要让阿姨替你把脉？」
    棠蔚妘冷冷的说：「你想自己上门被她骂你儘管去，但我不想听我师父唸我。」
    「好嘛，别生气了。」水蓝上前抽走棠蔚妘的书，棠蔚妘不悦的说：「你干嘛？」
    「反正你现在一个字也看不下去，那过来睡觉不好吗？」水蓝笑笑地继续说：「而且我今天可以抱着你睡喔。」
    棠蔚妘胀红了脸说：「你在讲甚么鬼话啊？谁要你抱？」
    「你昨天可是睡着睡着就鑽到我怀里，嘴里还唸着『抱抱我…..姐姐抱抱……』，样子超可爱的欸，完全跟你醒来的时候不一样。」
    「水蓝你最好现在给我闭嘴。」棠蔚妘几乎是气到笑着说：「不然我真的会把你整个人塞进福马林里面做成标本，我、说、到、做、到。」后面那几个字，棠蔚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这么羞耻的事情，水蓝为甚么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她真的很想杀了水蓝，让她闭嘴。
    水蓝反到不以为意，逕自横抱起棠蔚妘，棠蔚妘慌张的下意识抱紧水蓝的脖子大叫着：「你干嘛啦！快把我放下来！」
    「你真的很可爱欸。」
    「可爱你个头啦！快把我放下来！」
    「为甚么你老是喜欢口是心非？喜欢我抱你就直接说啊，我又不会拒绝你。」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啊？你哪隻眼看到我喜欢你抱？」
    「可是你也没有抵抗不是吗？」
    水蓝轻轻将棠蔚妘放下，盖好棉被后，她躺在棠蔚妘身边，棠蔚妘火大用力捶她的肩说：「你想死直接说，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我不觉得你会想杀了我。」
    「没错。」棠蔚妘突然笑了一下，她翻身压在水蓝身上，笑容阴狠的说：「只要我一发现你背叛我，我就会杀了你。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狠狠折磨一顿再让你死，而且你死以后我不但不会让别人替你收尸，我还会把你做成标本放在我房间里，每一天的白天让骯脏的男人用污言秽语羞辱你、对着你美丽的身体意淫着，晚上我再用刀子刻几句国际语言，供大家欣赏你是怎样不检点的一个女人。」
    虽然这些话听上去真的很惊悚，但水蓝仍是对棠蔚妘温柔一笑说：「我根本就不会背叛你。」
    棠蔚妘哼了哼鼻子，翻身躺回自己床上冷冷的说：「说这种话的人我根本就不信。」
    水蓝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说：「其实这些年你应该过的很辛苦对吧？」
    棠蔚妘没有推开水蓝的怀抱，依旧冷冷的说：「辛苦是用甚么来计算的？能证明甚么？你们不会晓得，也不会去在乎。」
    「虽然我不知道你经歷了甚么，我也不知道你有多辛苦、多努力，但是我看得出你为装出来得坚强，在我面前，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偽装。」
    「我没有在偽装。」
    「你刚才说只要我背叛你，你就要把我这个那个，虽然很可怕，但我知道你不会想这么做的。」
    「谁说我不会想这么做？你都有胆子背叛我了我为甚么不敢做？你哪隻耳朵听的？」
    「呃……好吧，我承认你讲的这些我真的会怕，但是你相信我，我不会这么做的。」
    「你最好要记清楚一件事情。」
    「甚么事？」
    「我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
    「那阿姨呢？」
    「她现在对我，只是担心我会对琉影不利。」
    「我不这么认为，阿姨这个人很重情义，虽然她深谋远虑，也会担心你真的做出对琉影不利的事情。但你跟她相处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她的脾性，她不是你想的这么势利的一个人。」
    棠蔚妘突然哭了出来，她怒不可遏的说：「要是当年她够关心我，说不定我姊姊就不会被人杀了……她明明答应过我会护我姊周全的……」
    「你姊？」
    「筱崎蔚海，她是我姊姊。」
    「日本姓氏？」
    「我不想讨论这个。」棠蔚妘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口气，紧紧抱着水蓝的腰说：「也许你说的对，我需要被人拥抱。」
    水蓝将棠蔚妘抱得更紧说：「你还小，却承受了连我都不见得能承受的事情，真的很棒，还好现在你熬过了，有我在，我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再是独自一个人去面对。」
    棠蔚妘苦笑的说：「等到真得面对危险，还不晓得是谁帮谁挡呢！」
    「至少我在。」
    「你不可能在我身边一辈子，你是保鑣，我是杀手。将来有一天，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现在你只是需要被我保护的小怪物，在我怀里，你不必独自坚强。」
    「这句话被你前女友知道会很生气的。」
    「我说了，我们之间聚少离多，时间消磨掉我们太多的感情，不管我怎么解释，她也不会想跟我復合。」
    「说到底你自己也在倔，有甚么好辩解的。」棠蔚妘窝在水蓝怀里闭眼说着，她现在好想睡，水蓝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水蓝叹了一口气，接着转移话题说：「你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她现在真的很睏，懒得回答，她摇摇头表示没有。
    水蓝也看得出她快睡着，于是她说：「晚安。」
    虽然打从一开始水蓝就知道棠蔚妘不会是一个小女孩性格的人，可她的遭遇却让水蓝好生怜爱。
    她们之间相差六岁，但棠蔚妘有好多方面却比水蓝强上许多，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功，都要比水蓝来得出色很多。
    看着棠蔚妘熟睡的脸庞，水蓝忍不住在想自己像她这个年纪时在做甚么？嗯……跟师姊妹一起打打闹闹，每天开开心心得去上学….。
    想着想着，水蓝也渐渐入睡了。

 (5)

    週三的下午，她们一如往常地离开学校准备回家，这时，棠蔚妘突然发现有几辆黑色轿车不断地跟着她们，于是棠蔚妘笑笑地对水蓝说：「亲爱的水老师，你有没有兴趣把车开到隐密处，我们去打一场架？」
    水蓝当然也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们，更改行车路线后，她皱着眉头说：「你伤势还没痊癒，等等我来对付他们，你不要乱动。」
    棠蔚妘笑笑的说：「好啊，不过你不要把他们全弄死。」
    「你放心，这个我会交给警察处理。」
    「先不要叫警察。」
    「为甚么？」
    「总不能你先把他们打残我甚么都没玩到吧？」
    水蓝很无语地说：「你喔……」
    将车开到隐密处，果不其然有三辆黑色轿车也跟来，棠蔚妘笑笑的说：「水老师，你确定你来就行？」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棠蔚妘没再说甚么，下车后，几个男人也跟着下车，水蓝冷冷地对他们说：「你们要做甚么？」
    「我们是听棠府掌门人的命令，前来解决海棠。」
    棠蔚妘笑笑的说：「我父亲要杀我还需要这么劳师动眾啊？干嘛不亲自来就好。」
    男人冷冷的说：「掌门人有句话要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别妄想成为掌控整个局势的人。」
    「谁妄想掌控还不好说呢，除非你们有本事把我的保镖打倒。」
    棠蔚妘淡然的说：「水老师，你自己小心一点。」
    接着男人朝她们衝了过来，虽然水蓝打不过棠蔚妘，不过解决这几个小嘍囉却是绰绰有馀，她三两下迅速解决掉她们，接着走到棠蔚妘身边说：「我觉得跟你打比较有趣。」
    棠蔚妘笑笑的说：「你最好小心你后面。」
    水蓝笑了一下，接着往后将拿刀欲要刺杀她的男人给踹飞。
    棠蔚妘走到其中一个趴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从鞋子里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笑吟吟的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男人有些惊恐的说：「你……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要在上面抹点毒让你带话回去。」棠蔚妘笑嘻嘻的说。
    紧接着她拉起男人身上的t恤，在他背上刻「王八蛋」三个字。
    接着她又在上面倒了一些白色粉末，痛得男人哇哇大叫，没多久，男人身上的伤口变得十分焦黑。
    站在一旁的水蓝看着也觉得很痛，甚至有一点同情男人。
    不过刻个王八蛋有什么意义？棠蔚妘还真是无聊。
    刻好以后，棠蔚妘愉快的对水蓝说：「你可以叫警察来了。」接着她笑容阴狠的对男人说：「我记得你老婆跟你女儿长得挺美的。」
    一听到棠蔚妘提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男人的脸越来越惊慌：「你……要干甚么？」
    「当然是让她们嚐嚐……我九岁时你们对做我的事啊！」
    九岁？棠蔚妘九岁发生了甚么事？
    水蓝站在一旁没吭声。
    「不！我求求你！你放过她们吧！我女儿才六岁……」
    棠蔚妘突然抓狂的说：「那当时我才九岁，你们怎么没有想过要放过我？」说完，她用力踩碎男人左手手掌，痛得男人再度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为甚么啊！你说啊！为甚么你们不放过我！」棠蔚妘歇斯底里的拿起刀走向其他人，接着往他们身上乱捅。
    「为甚么啊！你们说啊！你们简直比禽兽还不如！凭甚么这么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世上？」棠蔚妘一边捅一边尖叫着说：「你们就该去死！去死！去死！」
    发狂的棠蔚妘实在太可怕了，水蓝赶紧上前抱住棠蔚妘说：「妘妘，好了，住手了！」
    棠蔚妘被水蓝紧紧抱在怀里，身上的血渍也不免沾到她身上，水蓝柔声安抚着说：「警察快来了，你冷静一下……」
    好一会，棠蔚妘终于冷静下来，她走到那个被她在肩上刻字的男人面前说：「怎么躲开条子帮我传到话，就看你了，如果你不想你女儿来替你顶罪的话。」
    「我一定会达成的……」说完，男人赶紧起身跑进树丛里。
    棠蔚妘深吸一口气，将刀子抹乾净后放入鞋子里，她走回车上换了套乾净的衣服，接着也给了水蓝一套说：「换上吧，我带了三套。」
    水蓝没多说什么，换上衣服后便开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她想跟棠蔚妘说说话，可一想起棠蔚妘发疯时吼的那句「那当时我才九岁，你们怎么没想过要放过我」她就什么也说不下去。
    这对棠蔚妘来说，绝对是很可怕的遭遇。
    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到家，棠蔚妘突然说：「我很累，想先睡一会。」
    水蓝说：「我陪你。」
    「嗯。」
    换上睡衣后，棠蔚妘紧紧抱着水蓝，闭上眼，她哭了出来。
    水蓝轻拍她的背说：「有我在，你不会再受伤了。」
    棠蔚妘哭着说：「我小的时候……就是被他们轮姦……」
    瞬间，水蓝的血液像是凝结一般。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棠蔚妘会变得这么可怕，这些禽兽完全是该死的！
    「我亲眼看见他们强姦我姐姐的尸体……然后他们又跑来强姦我……当时我武功太弱，根本抵挡不了……」
    水蓝亲吻着棠蔚妘的细发说：「不要再强迫自己去回想这些事情，你很坚强，我相信我的小怪物一定可以战胜这些阴影对不对？而且有我在，我愿意陪你慢慢度过这些痛苦，哪怕我是看着你去虐杀他们。」
    棠蔚妘哭得十分激动，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好好的哭一场？
    她总是习惯将眼泪憋回去，过去的痛苦将她的心给麻木了起来。
    「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不能，棠蔚妘做不到将水蓝绑在身边。
    她不希望水蓝是第二个因为她而受到伤害的人。
    忽然，棠蔚妘十分痛苦的说：「水蓝，我不是你这辈子要保护的人。」
    週六晚上七点，棠蔚妘藉故要跟水蓝一起去西门町逛街，跟霓裳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家里。
    棠蔚妘以易容的外表和水蓝一同到西门町，陪棠蔚妘走到onedaypub门口后，水蓝不放心的说：「我跟尹瀟约在这附近的咖啡厅，你一出事我一定能马上赶到。」
    棠蔚妘深吸一口气，僵着笑容的说：「你这是在咒我吗？」
    「我说的是事实。」
    「总有一天你被我做成标本我也不会感到很意外。」
    「为甚么你满脑子都是想把我做成标本？」水蓝皱着眉头接着说：「这样的心态很不健康。」
    棠蔚妘气呼呼的说：「跟你解释一大堆我才觉得我心态不健康！」棠蔚妘说完便转身走进onedaypub里，不一会儿，尹瀟也来了。
    她神情不悦的对水蓝说：「你约我出来干嘛？还有，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我最近护卫的客户。」水蓝叹了一口气，「我们到咖啡厅里慢慢谈吧。」
    走进酒吧里，棠蔚妘看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正坐在吧檯上，看来那几个男人早已把整个酒吧给包场了。她对着其中一个脸部长得特别兇狠的男人笑笑的说：「豹哥，好久不见。」
    豹哥也笑了一下说：「最近我们海棠大小姐事业做得挺大的嘛，连中东那边的军事也敢干预。」
    「我可没那本事。」棠蔚妘坐在豹哥对面，脸上依旧掛着好看的笑容继续说：「我只是听说那边的军火比较先进，所以命人去借了几个玩具来玩玩。」
    「玩具？」豹哥哈哈大笑，「也是，对于我们鼎鼎大名的海棠来说，几吨的火药不过是玩具而已。」
    「说吧，豹哥想知道甚么？」
    「我要知道运往中国的那批军火为甚么被扣留。」
    「先谈好，这次价码一千万欧元。」
    「你！」
    未等豹哥说完，其他站在他身旁的几个男人立刻站起身来，棠蔚妘也不是甚么好惹的，下一秒，她拿起腰间的匕首用力往桌子一捅，匕首瞬间没入大理石製成的桌子，接着她轻轻将比首抽出来，刀子完整以暇的出现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都看呆了。
    她眼神凌厉的说：「只要你们上前一步，这笔生意就黄。」
    豹哥对着手下吼了一声：「不想死的就不要乱动。」，接着他对棠蔚妘说：「行，就一千万欧元。」
    棠蔚妘笑笑的说：「豹哥够乾脆的嘛！根据我的情报，你们收买那边的官员已经有人出比你们更高价的价码要来挡你们财路。」
    「是谁？」
    「当然是你们的死对头，不过他们有在你们帮里安插几个内鬼，所以消息很快就透露出去。」
    接着她看见豹哥其中一个手下表情有些诡异，她努努嘴向豹哥示意：「我估计那傢伙就是其中一个。」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个男人迅速拔起枪射杀了好几名手下，剩下的几个人正跟男人对打，不过很显然，男人的武功比他们都还要高强。棠蔚妘笑笑的说：「记得一千万欧元喔。」
    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在对豹哥说，还是对那男人说，不过，无论是跟谁说，她都可以拿到那一千万欧元。
    正当她要离开酒吧时，水蓝和尹瀟突然衝了进来，水蓝紧张的问：「我刚才听到枪声，你有没有事？」
    棠蔚妘看了尹瀟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惊慌得说：「我...我只是想要点一杯饮料而已，结果他们就自己打了起来……姐姐我们赶快跑吧！」
    尹瀟有些怀疑得看着棠蔚妘，棠蔚妘立刻扑进水蓝怀里说：「真的好可怕！姊姊我们赶快逃走！」
    水蓝见棠蔚妘故作害怕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幸好棠蔚妘偷偷在她腰部捏了一把，她才镇定的说：「嗯，瀟瀟我们先离开现场吧，不然等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尹瀟点点头：「我住的饭店在这附近，你们先来饭店吧。」
    于是三人迅速离开了现场，一同搭车到了尹瀟下榻的饭店里。
    趁着水蓝去洗手间时，尹瀟向棠蔚妘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水蓝的前女友尹瀟，你叫我瀟瀟就好。」
    「你好，瀟瀟姐姐你也可以叫我妘妘。」棠蔚妘故意睁着一双大眼说：「瀟瀟姐姐你好漂亮。」
    尹瀟笑笑的说：「等你长大以后一定比我好看很多倍。」
    「我不觉得耶！瀟瀟姐姐你比水蓝姐好看很多。」
    「跟我比的话水蓝的外型确实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她很温柔。」
    「那你们为甚么分手了？」
    不一会儿水蓝走了出来说：「因为我们聚少离多，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了吗？」
    尹瀟尷尬的说：「为甚么你连这种事情也要跟小孩子讲？」
    水蓝无奈的搂住尹瀟的腰说：「亲爱的，我们復合好不好？我真的无法忍受跟你开的日子。」
    「你别这样，妘妘在旁边看呢！」尹瀟胀红着脸想要挣脱水蓝，却被水蓝死死扣住。
    棠蔚妘捂着眼睛说：「不行，你们好闪！」
    尹瀟有些不悦的说：「水蓝，我并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水蓝也不高兴的松开手说：「原来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纸上谈兵谁不会？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谈和好，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就答应你？」
    「我已经说我错了嘛！」
    「你一定要我现在跟你吵吗？」
    「我没有要跟你吵的意思！」
    尹瀟冷冷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你忽略我多少次？每次我跟你抱怨你只会说你错了，却从没有从来没有认真去想你自己错哪里，我看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在一起。」
    「无论我怎么做，你就是不愿意再跟我继续走下去是吗？」水蓝沉着脸说。
    「要继续走下去？你自己好好去思考我们这样下去行吗？你明知道我无法忍受每一天我爱的人不在我身旁，可是你每次都这样！请问这个世上有谁能忍受被恋人忽略的感受？我们两个在一起十几年，自从冥海失踪以后你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你算算这几年来有多少个节日你是缺席的？连我父亲的葬礼你也没有出席！你知道我大伯他们都在背后议论我们什么吗？你只会说我们在一起很不容易，可是到最后却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撑这段感情，我甚至觉得你已经不爱我了！」像是宣洩情绪般的怒吼，尹瀟一边哭一边说：「水蓝，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走吧。」
    水蓝也哭了，她哽咽的说：「瀟瀟，我很抱歉这样伤害了你……」
    「你走，我现在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
    水蓝不再坚持，她哭着离开饭店，棠蔚妘站在一旁没有说什么，她终于明白一件事情，原来相爱长久的两人，最终不一定能长相廝守。
    也许水蓝跟尹瀟两人都曾为彼此而努力过，可是到了最后尹瀟受够了水蓝长期的忽略，每一次的失望，都是累积她对和水蓝这份爱情的绝望。
    但棠蔚妘觉得水蓝也不是故意的，她是一个极度容易自责的人，冥海的失踪确实是让她陷入痛苦当中，这时候的她也无暇心思去顾及尹瀟的感受，然而尹瀟却是一昧地向水蓝索求她要的安全感。
    两人的爱情走到了尽头，也只是因为眼里不再有对方的倒映。
    一路上水蓝边哭边开着车，棠蔚妘坐在副驾驶座上替她擦眼泪，心里却莫名的五味杂陈。
    她从未见过水蓝这么脆弱过，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水蓝哽咽的的对棠蔚妘说：「谢谢……」
    棠蔚妘淡淡的说：「我想去阳明山看夜景，你带我去吧。」
    「好。」

 (6)

    没多久两人一同到了阳明山上，棠蔚妘静静地看着夜景，山上风大，她对水蓝说：「当我不知道谁能来安慰我、替我承受一些痛苦时，我就会找风大的地方打我的眼泪给吹乾，自从我姐姐去世之后，我没敢到高处去吹风，因为我怕我会因此寻死。」
    水蓝红着眼站在棠蔚妘身旁，她突然发现小小年纪的她，背影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寂寞。
    「我姐姐是银座的妈妈桑，却是我最爱的亲人。」棠蔚妘望着天空，看着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北极星继续说着：「我曾以她的职业为耻，甚至曾用恶毒的话去伤害她，可儘管如此，她依旧爱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打从棠蔚妘有记忆以来，她就是在银座俱乐部里长大。
    她有着日本姓氏，说的是日语，她是筱崎蔚妘，她的姐姐是筱崎蔚海。可是从她五岁起，筱崎蔚海却跟她说她不是日本人，她原名叫作棠蔚妘，是台湾人。之所以会来到银座，是因为她的生母不希望她在原生家庭长大，成为像她生父一样的恶人，所以万般不得以，才将她送到银座给筱崎蔚海抚养。
    儘管她是在俱乐部里长大，但是筱崎蔚海对她一直非常好，就如母女般亲暱。
    而筱崎蔚海之所以会到银座当小姐，也是因为被她们俩的生父逼迫才来的，他以高价将筱崎蔚海卖给当时的妈妈桑，因为卖身价格十分高昂，筱崎蔚海根本脱不了身，还好当时霓裳收留了棠蔚妘，教会她武功以后，棠蔚妘便以杀手身分赚来的钱拿去帮筱崎蔚海赎身。
    殊不知那天黑帮大乱，为了怕筱崎蔚海走漏重要消息，生父直接在棠蔚妘面前开枪毙了她，甚至在棠蔚妘面前强姦筱崎蔚海的尸体，事后还让别的男人轮姦她。
    而那一年，棠蔚妘才九岁。
    等到霓裳赶来杀了那些人时，棠蔚妘已经像个失去灵魂的娃娃一样躺在筱崎蔚海尸体旁，身上的衣服全被撕烂，她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霓裳却崩溃了。
    她不断地像棠蔚妘道歉，可作错的人不是她，棠蔚妘要的不是霓裳的道歉。
    所有可怕的事情，在短短一年里，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棠蔚妘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反倒更努力学全所有武功，她开始喜欢虐杀，她享受折磨人时所带给她的快感，尤其是折磨男人时她十分愉悦。
    可是她无法下手去杀女人，当女人倒在血泊中瞪着她时，她就会想起那段恐怖的经歷。
    后来霓裳决定带她离开日本来到台湾生活，可自那天起，棠蔚妘再也不信任任何人。
    她活下去的意义，只剩下折磨那些伤害她的人至死，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嚐嚐人间地狱的滋味是甚么。
    「她就这样倒在我面前，临死前，她对我说『无论如何，不要轻易对着别人哭』，所以我变得很少哭，即使难过到快要哭出来，我也会努力把眼泪逼回去。」略过自己被轮姦一事，棠蔚妘说得十分冷静，就像是在背课文一样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要是那天她再更早一步学好武功，要是霓裳那天是遵守要保护筱崎蔚海的承诺，也许今日就会不一样。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二字只是虚谈。
    所以她不想让自己成日陷入在自责的痛苦里，因此，当她看见水蓝自责时，她会很不开心。
    现在的她最担心的，是水蓝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筱崎蔚海？
    一旦她离开了台湾，就意味着真正的危险要开始了。
    她决定要亲自毁了那些人，但是水蓝在她身边她无法变得更残忍，不知道为甚么，每当她执行完任务以后回到家看见水蓝如天使般的睡顏时，她就觉得自己真的好骯脏。
    这样的罪恶感是不应该存在的。
    而且她承认，当水蓝在她面前和尹瀟亲暱时，她又是忌妒又是愧疚，她忌妒尹瀟能陪水蓝这么久，却愧疚她对水蓝别有居心，而水蓝却始终用信任的眼神凝望着她。
    水蓝从棠蔚妘身后紧紧抱住她，棠蔚妘没有哭，而水蓝却哭了。
    「再过几个礼拜我就会搬去美国，到时候你就不用继续护卫我了。」
    「为甚么？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会走漏消息吗？」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这样想。」棠蔚妘转过身，认真地凝视水蓝的脸继续说：「可是到后来我才觉得我错了。」
    「你没做错甚么啊。」
    棠蔚妘苦笑了一下说：「我把你绑在我身边根本就是在剥夺你的自由权，再说了，解雇你又不代表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难道你忘了，下学期我们就是学姐妹了。」
    「对喔……」
    「况且我说过，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会把你做成标本。」
    「这个我可不敢忘。」
    「想也知道。」
    「但是……」
    「我说了，你是保鑣我是杀手，你不可能护我一辈子，我不可能为了你不去杀人。你有你的正义，我有我的杀人原则，留你在我身边，只是因为危险来时，我能护你。」
    水蓝错愕的说：「一直以来你是想保护我的？」
    棠蔚妘淡然的说：「嗯。」
    「为甚么？」
    「要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为甚么都有解答，就没有意义了。」
    就像我爱你从不需要用甚么解答来解释，即使那是有解答，我也不想说。
    棠蔚妘抬头看了一眼星空，淡笑说：「人不要悲伤太久，回家吧。」
    回到家后，水蓝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将棠蔚妘紧紧搂着。
    棠蔚妘笑笑的说：「你真的很喜欢抱我耶！」
    水蓝蹭了蹭棠蔚妘的肩窝说：「对啊，小怪物这么可爱，抱着睡觉也很舒服。」
    棠蔚妘咬了水蓝肩膀一口说：「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愿意抱我睡觉？」
    水蓝笑笑地说：「对啊，能有个小妹妹被我哄着睡觉一直是我的梦想耶！」
    棠蔚妘身体微微一僵，接着翻过身背对水蓝说：「嗯，那你好好享受吧，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
    夜里，棠蔚妘又做了恶梦，她梦见那些噁心的男人在她身上舔来舔去，甚至将她绑起来坐在她身上……
    「哇操！这妞真紧……」
    「等等换我来！」
    「这女人虽然死了，但我们也要好好玩一遍才叫回本……」
    「哈哈哈哈哈……」
    棠蔚妘痛苦的呻吟着：「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
    「不要啊！！」
    一时间棠蔚妘承受不住恶梦的恐惧，坐起身来大叫。
    水蓝赶紧起身抱着她说：「你还好吗？」
    又想起恶梦中男人抱着她猥琐的笑容，她用力推开水蓝说：「你别碰我！」
    这时霓裳也回到家了，一听见棠蔚妘惨叫，她立刻衝到棠蔚妘的房间说：「妘妘你怎么了？」
    没多久棠蔚妘晕了过去，水蓝赶紧将她抱到床上紧紧搂着。
    水蓝无奈的说：「看来蔚妘又做恶梦了。」
    霓裳叹了一口气说：「她终究没办法摆脱过去的遭遇。」
    「嗯。」
    「你知道了？」
    「嗯，我都知道了，她自己亲口跟我说的。」
    「我以为，她这辈子无法把自己的心和信任交给任何人。」
    「阿姨……」
    「她一定也不信任我。」霓裳苦笑了一下。
    「阿姨，我想守护她一辈子。」
    「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我想永远守护她。」
    深知水蓝的含义，霓裳蹙眉的问：「那尹瀟呢？你跟她在一起十多年了。」
    「我跟她……」水蓝叹了一口气，「十多年过去，我才觉得其实我们都没有彼此想像中的合拍。」
    「为什么？」
    「她总是认为我不够爱她，无论我做的多么努力，她永远觉得不够。我从不要求她应该要为我改变什么、配合什么，但是她对我却是要求很高，她在乎的那些小细节，只要被我忽略，她就会抓狂……总之我真的无法跟她在一起……」
    「那妘妘你就行？」
    「虽然她脾气有的时候很火爆，而且还是笑面虎性格，但我喜欢她口是心非却爱撒娇的样子……」
    「等等……」霓裳笑着打岔水蓝的话：「你说她爱撒娇？」
    水蓝点点头说：「嗯，她其实是一个很柔软的女孩，是现实逼得她不得不残忍。」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我也不清楚，可是我发现我喜欢每个晚上她窝在我怀里睡觉的样子。尹瀟对我从来是趾高气昂的指责，可是蔚妘她不但不会这样，就连你要骂我她也会护我。」
    「她有这么护短哦！」霓裳笑了出来。
    「她有很多可爱的一面啊，是你们都对她心存芥蒂。」
    「难道你就不会担心害怕？」
    「我承认一开始我有，但是后来我发现虽然她老是说要把我杀了做成标本，可她却很保护我。」
    霓裳叹了一口气说：「你喜欢她这件事……等她大学毕业再说，我觉得你们彼此都留给对方几年的时间去考虑，毕竟……你们是对立门派，说不定其实妘妘也不是你最喜欢的……」
    「我想，这已经不是喜欢了。」
    「什么？」
    「我已经深深爱上她了。」
    我爱她的笑容、爱她的张牙舞爪、爱她的一切一切……
    哪怕是伤痕纍纍的她，我也爱……

 (7)

    八月份，棠蔚妘决定独自一人搬到美国新泽西州读书，霓裳则是回纽西兰的老家，而水蓝也是回到新泽西州。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棠蔚妘在普林斯顿大学读的是统计学系，水蓝读的是社会学系。儘管两人住在同一州、同一所学校，却是形同陌路。
    除了上学偶尔会看到棠蔚妘以外，其馀时间水蓝几乎看不到棠蔚妘。
    无形当中，水蓝感受到棠蔚妘刻意的疏离。
    是不是因为不再有牵连，所以连和对方打一声招呼也不愿？
    既然棠蔚妘刻意保持距离，水蓝也不好靠近，只是夜里没有棠蔚妘的撒娇她真的很难入眠。
    在这期间，寂寞的水蓝再度和尹瀟重归旧好，两人同居在一起，却仍是经常争吵。
    她无比想念棠蔚妘，棠蔚妘虽然经常威胁恐吓她，但是棠蔚妘却不曾用颐指气使的语气跟她说话，更不会动不动就否定她的想法。反倒和以自我为中心的尹瀟在一起，她很累，以为她能和尹瀟好好相处，但尹瀟就是个被人惯坏的大小姐，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不高兴时就对她发洩。
    久而久之，水蓝很清楚这已不再是爱，而是长时间的容忍。
    可是当她决定要狠下心来跟尹瀟提分手时，尹瀟泪眼汪汪的样子，想起两人曾经不顾一切反对在一起的过去，一时间又让她心软了起来。
    于是两人这一消磨，又是六年。
    和水蓝分开后，棠蔚妘又回到以往的生活，药吃得越来越多，即使内心深处再刺痛，她也学会了用酒精麻痺自己。
    和水蓝刻意疏远，只是希望她回归到原本的生活，毕竟两人最终的道路是不一样。
    一个杀手，一个保镖，是不可能的在一起。
    况且，水蓝仅仅是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去演这场独角戏？
    棠蔚妘十七岁时，水蓝毕业，两人再也没有所谓的偶遇，让两人有合理的理由去注视对方。
    自那开始，棠蔚妘习惯每天让手下来跟她匯报水蓝的近况，是否今天开心，是否又因为甚么事情而自责。然而知道这些，棠蔚妘却不选择插手，这是水蓝的生活，只要她没有因为知道棠蔚妘的身分而陷入危险，棠蔚妘就不会去帮忙。
    即便是知道水蓝哪天会去做危险的事情，她也不曾干预。
    甚至某次她知道水蓝受伤，她也只是站在医院门口一会就离开。
    她总是告诉着自己：「这是水蓝的生活，已经和你无关了。」
    这样的举动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棠蔚妘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对手下说：「从今天开始，你们不用再去监视水蓝了。」
    六年了，她应该要学会试着放下水蓝。
    学着克制自己不要再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与水蓝之间是不可能的。
    六月初，一通陌生的电话打来，棠蔚妘接起电话后便听见霓裳的声音说：「妘妘，你愿不愿意和你亲生母亲见面。」
    棠蔚妘愣了一下，未等她回答，她又听见一个女人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妘妘……我是妈妈……」
    不等女人说完，棠蔚妘立刻掛上电话，嘟囔着说：「现在诈骗手法真无趣。」然后她干脆将手机关机，以免扰心的电话再出现。
    她没有父母，对她来说她的母亲就是霓裳。她不需要什么亲生母亲的出现，更不用说来个狗血剧情般的相认。
    可是女人的声音却让她好奇，那个当初拋弃她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于是她用另外一隻手机打给手下说：「学宝，你帮我调查一下刚才打到我私人手机的电话号码位置，顺便找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是，主人。」
    三个小时候，她收到来自学宝的传真，扫过资料后，她将资料撕个粉碎。
    「唐祤霜，原名棠羽霜，棠府大小姐，二十二年前与繆忍结婚，后因繆忍叛变屠杀棠府而躲到羽，其膝下两个女儿一卒一失踪，现与琉影的霓裳在纽约同居。」
    所以其实，在唐祤霜生活稳定下来后，她并没有主动去寻找棠蔚妘，可能甚至她已经认定棠蔚妘已经死了吧……
    那师父呢？为什么知道了她的身世却又不让她们相认？
    很多疑团让棠蔚妘一时间无法接受，将碎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她伤心的躺在床上。
    后来的几天，霓裳不断发来讯息表示希望她能跟唐祤霜见个面，可是棠蔚妘压根儿就不知道该用甚么态度去面对这个拋下她二十多年不闻不问的女人。
    再多的身不由己，对棠蔚妘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霓裳在讯息里总说，唐祤霜十分思念她，但是因为怕身分曝光，并没有人知道她有孩子，唐祤霜为此感到十分自责，所以当她一知道棠蔚妘没死的消息时，她急欲要跟她见面。
    刚开始看完讯息后，棠蔚妘会毫不犹豫就把讯息删掉，可是当霓裳拍下唐祤霜落寞的背影给她看时，棠蔚妘忽然捨不得删掉了。
    她难过得大哭，整整两天，她躺在床上像个颓靡不振的废人一样。
    等到她要执行任务前，她决定独自一人走到羽的总部门口。不晓得这次任务执行完，她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但至少在临死前，她还是想见见唐祤霜。
    不久，她看见唐祤霜走了出来。
    那个跟她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的女人，是当初以迫不得已的理由将她送走的母亲。棠蔚妘调查过，当唐祤霜将她送走以后，便改掉自己的原姓，改成「唐」，从此隐藏在羽负责当保鑣，从此不过问棠府的事情，自然也不晓得棠蔚妘拿得一半势力的事情。
    现在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幼的棠蔚妘想找唐祤霜时，她不出现。等到唐祤霜想找她时，她也曾决定再不出现。
    如今她出现在唐祤霜突然面前，不晓得唐祤霜会有甚么反应。
    会有甚么反应她不想知道，但她只是单纯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长怎样。
    她想知道，当初拋弃自己孩子的女人，为甚么到今日能活得如此心安理得？
    等到唐祤霜走了出来，棠蔚妘冷冷地走到她面前，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要说好久不见吗？可是她对唐祤霜的印象紧紧停留在资料上的照片里，就跟白纸上的文字一样简洁。
    唐祤霜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说：「你是蔚妘？」
    「嗯。」
    「妘妘，妈妈好想你！」一看见棠蔚妘，唐祤霜十分激动，上前欲要抱住她，棠蔚妘却退了好几步。
    二十年了，唐祤霜不曾见过棠蔚妘。自从她把棠蔚妘送走以后，每天苦苦思念着她，棠蔚妘九岁那年筱崎蔚海惨遭杀害而她从此下落不明，唐祤霜一直以为棠蔚妘死了，渺无音讯让唐祤霜彻底死心，但没想到现在唐未妘却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
    只可惜棠蔚妘不知道。
    棠蔚妘虽然是在微笑，可笑容里透着一股冷冽，「我来不是要找你认亲的。」她不知道为甚么自己一开口就是说出这种话，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甚么。
    唐祤霜激动到哭了出来：「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可当初妈妈是迫不得已的……」
    「所以呢？」棠蔚妘歪着头笑笑地说：「我现在的出现不是来寻亲的。」
    「甚么意思……妘妘你要做甚么？」
    「我会毁掉整个棠府，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棠蔚妘笑容极为灿烂，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唐祤霜听着惊心，「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哪怕是用我的性命付出代价，我也会折磨你一辈子，我亲爱的母亲。」
    「你……」
    「这辈子，我所有的人生全毁在你们手上。」棠蔚妘笑笑的说，「我恨你一辈子。」
    接着她头也不回的施展轻功迅速离开，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脸颊一片湿热。
    是泪水。
    不一会儿，唐祤霜再也没看见棠蔚妘身影，可棠蔚妘的话却让她十分担心。
    棠府早已不是棠家人当家，而是由棠蔚妘父亲掠夺来的。当年棠蔚妘的亲生父亲将棠府满门抄斩，甚至不惜将筱崎蔚海送到银座卖淫，唐祤霜为了保护好棠蔚妘，不得不将偷偷她送到日本交由筱崎蔚海照顾，至少那有筱崎蔚海还能妥善照顾棠蔚妘。
    但没想到棠蔚妘的生父叛变，连同日本黑帮一起大乱，唐祤霜的朋友和筱崎蔚海都被杀害，从此棠蔚妘下落不明。
    如今棠蔚妘出现，却是要復仇。
    十月十五夜晚，废弃工厂里，干掉几名手下后，棠蔚妘终于找到她的亲生父亲、棠府的掌门人，繆忍。
    当繆忍看见她时，冷冷地说：「果然虎父无犬女。」
    棠蔚妘灿笑地说：「你不是虎父，你根本不配做人。」
    「小鹰长大就急着想飞？你还太早了。」
    「等你老了再折磨你根本不好玩。」
    下一秒繆忍对棠蔚妘投了一记飞刀，棠蔚妘迅速避开。紧接着繆忍以鬼魅般的速度朝棠蔚妘胸口打了一拳，棠蔚妘倒后退了几步，接着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她舔了舔嘴角上的鲜血，笑笑地说：「这样才刺激。」
    就如棠蔚妘想像的一样，繆忍武功十分高强，她身上不免被砍中好几刀，可为了报仇，她已经杀红了眼，不断地使出掠雪掌，趁繆忍不备之际，她发射了好几根毒针，针针剧毒。可繆忍也不是甚么等间之辈，躲过毒针后猛力往棠未妘身上打了好几拳，这时棠蔚妘还不想死，她持续发了好几掌，可时间越久，内力消耗越多，等她还来不及回过神时，繆忍又狠狠地往她左肩扎了一刀。
    「啊???」棠蔚妘忍不住惨叫一声。
    「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先送你去见你婊子姐姐！」说完，繆忍又往她肚子猛力一踹，棠蔚妘立刻飞撞在墙壁上。
    棠蔚妘咬牙忍着，等到繆忍又要往她身上打一拳时，她迅速将最后一根毒针刺进繆忍的心脏处。
    未等繆忍开口说话，剧毒变蔓延他的全身，繆忍倒地后，棠蔚妘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戴上面具，她走到繆忍身旁，从肩膀拔出刀子直接挑断繆忍手脚筋骨，接着又用锋利刀子将繆忍黝黑的肌肤划得乱七八糟。
    她笑笑地从怀里拿出一瓶硫酸，接着说：「这是我替姐姐敬你。」说完，棠蔚妘打开硫酸瓶直接倒在繆忍的伤口处。
    接着棠蔚妘又从怀里拿出另外一瓶用装有磷化氢的瓶子，她笑笑地说：「这瓶呢，是送你上路的，放心，我会让你慢慢体验死亡快感的。」接着她将瓶子塞进繆忍的鼻子里让他吸，下一秒，繆忍的头部开始着火，听着繆忍凄厉的惨叫声棠蔚妘十分开心，同时她听见此起彼落的脚步声，不晓得是敌是友，身受重伤的她只得躲在黑暗角落里静观其变。
    等到唐祤霜等人追查到棠蔚妘的下落赶来时，繆忍的尸体早已不成人样，而棠蔚妘因为身受重伤，躲在一旁角落静静看着她们。
    「这不会是繆忍吧？」看着尸体噁心的惨状，慕雨烟皱着眉头说。
    商芷也皱着眉头说：「这……」
    棠蔚妘想努力站起身离开，无奈她身受重伤，一动也无法动。
    一见到工厂，唐祤霜和水蓝不断寻找着棠蔚妘的身影，当唐祤霜在黑暗角落找到棠蔚妘时，她立刻抱起她，眼眶噙着泪水却一语不发。
    棠蔚妘虚弱的说：「你走开……」
    唐祤霜低哑着声音：「你受伤了，妈妈带你回去疗伤。」
    「妈妈？」水蓝疑惑的说：「师叔你是妘妘的亲生母亲？」
    唐祤霜咬着下唇点点头。
    「你们都走开！放……放开我……」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棠蔚妘又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随后晕了过去。
    这时商芷和慕雨烟闻声走来，一看见棠蔚妘时两人都十分吃惊。
    然而商芷喊的是：「蔚妘！」，而慕雨烟则是喊：「她就是海棠！」
    「海棠？」商芷疑惑的说：「蔚妘是我师妹的徒弟，怎么可能是海棠？」
    水蓝叹了一口气说：「师父没说错，她确实是海棠。」
    「这些事我们回去讨论，蔚妘她……受伤很重，你们能别吵了吗？」说到后面，唐祤霜忍不住哭了出来。
    见棠蔚妘重伤，她的心像是要死一样。
    棠蔚妘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等她醒来后她发现唐祤霜正趴在沙发上睡着，她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却发先胸口痛得特别厉害，于是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嘶……」
    唐祤霜很快就被棠蔚妘给惊醒，她赶紧走出房间大喊慕雨烟的名字，接着走到棠蔚妘身边握着她的手急切的说：「你很痛吗？」
    棠蔚妘厌恶地看着唐祤霜说：「我跟你不熟，你可以不要碰我吗？」
    唐祤霜很是受伤的松开手说：「对不起……妈妈还是没能第一时间去救你……」
    这时慕雨烟、商芷、水蓝等人都走进了房间，还有霓裳，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可怕。
    棠蔚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慕雨烟笑笑地说：「各位，想探视病人请先排队好吗？你们这样围成一圈我很难检查妘妘的身体耶！」
    于是眾人都又走出房间，慕雨烟直接拉开棠蔚妘的上衣检查伤口，检查完以后她淡笑的说：「还好你只是轻微的内伤，没什么大碍，稍微吃个药调理就好。」
    棠蔚妘点点头，沉着脸低声问：「我能不能离开？」

 (8)

    「第一，我师父现在的表情很可怕，第二，我现在不想面对我母亲。」
    慕雨烟叹了一口气说：「你师父已经把你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包含你九岁的事情，她对你喔，又气又自责，脸色才这么难看。好不容易把你教成武功高强的女孩，你偏偏又这么不怕死的自己一个人去找繆忍报仇，她不气到吐血才有鬼。」
    不一会儿霓裳跟唐祤霜走了进来，撞见唐祤霜关切的眼神，棠蔚妘下意识撇过头不想对上她的视线。
    唐祤霜难过得靠在霓裳肩上哭了出来，霓裳终于忍不住火大的怒喝：「棠蔚妘！」
    棠蔚妘突然委屈的掉了眼泪说：「甚么事，师父？」
    下一秒，霓裳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说：「你很勇敢，为九岁的你报了仇。」
    棠蔚妘忍不住大哭说：「为甚么你们都不来保护我！为甚么要我承受这些痛苦？」
    世事变化，谁也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甚么。
    棠蔚妘的人生无疑就是一场闹剧，给了她太多的悲剧，老天一丝也不愿善待她。
    唐祤霜也上前紧紧抱着她说：「对不起，妈妈从今以后会弥补你……」
    那些破碎的亲情，棠蔚妘很难相信唐祤霜会一片片拼起来。
    隔天早上醒来，棠蔚妘看见水蓝坐在她旁边，眉头为蹙，像是在想着甚么。
    「早。」
    「早。」
    「你为甚么会出现在我身边。」
    「我有话想跟你说。」
    「甚么话？」
    「我跟尹瀟分手了。」
    棠蔚妘很无力的说：「这次又是为了甚么？」
    水蓝垂下头说：「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甚么？」
    「我说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你在跟我搞笑吗？」
    「我是认真的。」
    「反正你就是浪费别人六年的时间，现在来跟我说你比较喜欢我？」
    「我才没有！」水蓝胀红了脸，接着说：「我知道你一直在观察我，从我毕业后你就不断派人来监视我…….」
    「那又如何？我怕你把我真实身分公开出去啊。」不知道为甚么，虽然水蓝跟她告白她很开心，可是她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在意水蓝才想监视。
    「可是我喜欢你，而且你已经成年了……」
    「你不要告诉我从我十四岁认识你开始，你就喜欢上我喔。」
    「对啦！我就是在那时候不知不觉的喜欢你，那你对我是甚么感觉嘛！」
    棠蔚妘笑笑的说：「我为甚么要跟你说？」
    水蓝害羞到一个不行，讲话都开始忍不住结巴：「因……因为……」
    棠蔚妘瞪了她一眼说：「一大早起来跟我来个直球告白，你给过我时间准备吗？」
    水蓝把头垂下难过的说：「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棠蔚妘愣了一下说：「你……」
    「当时听到你自己一个人去找繆忍的时候我都快紧张死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还没跟你告白你就死了......」
    棠蔚妘真的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水蓝现在就是一副她被欺负的样子，「水小姐，我想请问你你现在是在咒我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过来。」
    「哦。」
    水蓝依言照做，当她一靠近棠蔚妘时，棠蔚妘便将她压倒在床上狠狠吻住她的唇。
    「唔！」哪有人这样的！
    棠蔚妘将柔软湿滑的舌头伸进去撬开水蓝的贝齿，与她的舌头交缠着……
    她可是肖想这个吻很久了。
    嗯，水蓝牙齿的数量跟自己一样。
    松开水蓝后，水蓝躺在床上喘息着说：「哪有人这样啊……」
    棠蔚妘笑笑的说：「你不是很爱主动贡献自己？」
    「我才没有！」
    「没有哦？那就算了。」接着棠蔚妘翻了个身准备下床，胸口却又再次剧痛起来，水蓝赶紧把她压在床上说：「你伤还没好。」
    棠蔚妘忍痛笑笑的说：「我肚子饿了，你把食物拿上来喂我。」
    「哦，你等我一下。」说完，水蓝又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就跑掉。
    棠蔚妘看着房门无奈的笑了一下，怎么办？她根本没有想过水蓝跟她会在一起的事情。
    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悠悠叹了一口气。
    这时水蓝端着一盘鮪鱼蛋饼上来，棠蔚妘疑惑的说：「鮪鱼蛋饼？」
    水蓝点点头说：「师叔一听师父说你喜欢吃鮪鱼蛋饼，二话不说就去买了食材来做呢。」
    棠蔚妘沉着脸说：「嗯。」
    水蓝坐在她旁边夹起一块蛋饼，吹凉后递到她嘴边，接着说：「你肯定是遗传到唐姐的厨艺，做出来的东西不但口味相像，而且都十分美味呢！」
    「你能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吗？」棠蔚妘瞪了水蓝一眼。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她？」
    棠蔚妘一边吃着蛋饼，一边不高兴的说：「我有选择的馀地吗？」
    水蓝摸摸棠蔚妘的头说：「好嘛小怪物，你就原谅你妈妈嘛！当初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当她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她也是自责了很久。」
    「行了，我现在真的不想听到她的事情，你要嘛就是闭嘴乖乖为我吃早餐，要嘛就是走开。」
    「我才不会走呢，那换个话题，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跟你喔？」棠蔚妘微微瞇起眼睛说：「我要考虑考虑，跟你在一起有的时候真的会内伤，而且我师父也不见得会接受我们俩。」
    「小怪物现在的意思是要跟我玩地下情吗？」水蓝笑笑地又塞了一块蛋饼在棠蔚妘嘴里。
    该死的，这蛋饼为甚么这么好吃？绝对不是因为唐祤霜厨艺好，肯定是因为有水蓝餵她才会这么好吃。
    把蛋饼吞下去后，棠蔚妘淡然的问：「你干嘛要这么喜欢我？」
    「就是喜欢了，我也没办法。」
    「少来。」
    「因为我喜欢坚强的小怪物能放心的信任我。」
    「我没有很信任你啊。」
    「那你为甚么喜欢窝在我怀里睡觉？还喜欢我餵你吃饭？」
    「因为我受伤了。」
    「你明明就是喜欢撒娇，傲娇鬼。」
    棠蔚妘嘴角一抽，接着说：「我妈跟我师父在吗？」
    水蓝愣了一下说：「她们在楼下啊，怎么了？」
    棠蔚妘深吸一口气，接着大叫：「妈、师父！」
    不一会儿唐祤霜和霓裳走了进来，疑惑的问：「怎么了？」
    「她欺负我。」棠蔚妘指了指水蓝说。
    唐祤霜和霓裳脸色微微一沉，唐祤霜说：「水蓝你干嘛了？」
    水蓝慌张地说：「我……我没怎样啊！」
    「你明明就有，趁我受伤的时候调戏我，你好意思啊！」棠蔚妘故作生气的说。
    水蓝惊恐的说：「你到底在说甚么啦！」
    霓裳突然噗哧一笑说：「小蓝你完蛋了，我得先好心提醒你，妘妘她母亲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喔。」
    水蓝紧张的说：「这我当然知道啊！」，接着她转头对唐祤霜说：「师叔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的！」
    唐祤霜沉着脸说：「有我在，你别想欺负我女儿。」
    棠蔚妘笑笑的看着水蓝窘迫的样子，她当然也晓得唐祤霜的厉害，她的地位也非同小可。有这样的母亲在，她自己也不怕被欺负，反而有种有靠山可靠的感觉。
    不过呢，她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就是了。
    棠蔚妘赶紧打圆场说：「好啦，我刚刚只是在吓唬水蓝而已。」再闹下去就不好玩了。
    唐祤霜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妘妘，要是水蓝敢欺负你，我会帮你处理的。」
    「不用您大费周章，大不了我把她杀了做成标本。」棠蔚妘笑笑的说。
    听到这句话时，霓裳和唐祤霜纷纷倒抽一口气。
    早就对这句话免疫的水蓝嘟着嘴说：「你才不敢！」
    棠蔚妘捏着水蓝的嘴唇说：「我敢啊，你可别忘了，我是海棠。」
    唐祤霜悠悠叹了一口气说：「当初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是海棠，我一直以为海棠其实是你表姊，也以为……你早就已经死了。」
    霓裳搂着唐祤霜的肩说：「我很抱歉隐瞒你这么久，因为那时妘妘伤得太重……」
    「我不怪你。」
    「表姊她隐居很久了。」
    「是吗？」唐祤霜苦笑了一下，「也是，她当初被翟緹伤透了心，根本不愿重出江湖。」
    「翟緹是谁？」水蓝疑惑的问。
    霓裳也苦笑的说：「我的另外一名徒弟，比你小三岁，你见过她。」
    「是喔？我怎么没印象？」
    「当时你年纪小，自然不记得。」，霓裳接着说：「这几年翟緹真的很想念苡湘。」
    「苡湘表姊这几年都待在日本学习茶道，她也有跟我提到她不介意翟緹找她，所以翟緹师姐想找她就去找吧。」
    「我会跟她说的。」
    棠蔚妘看着霓裳搂着唐祤霜的腰，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师父你喜欢我母亲？」
    霓裳看了唐祤霜一眼，点点头说：「嗯。」
    棠蔚妘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说：「恭喜。」
    「我和妘妘也在一起了，阿姨，我们这亲戚关係要怎么算啊？」水蓝笑笑地打圆场说。
    霓裳错愕的说；「妘妘愿意跟你在一起了？」
    「对啊！」水蓝很得意的说：「我跟她在一起了。」
    唐祤霜笑笑地说︰「我也祝福你们。」
    「谢谢。」棠蔚妘淡淡一笑说。
    之后的一个月，棠蔚妘在唐祤霜的别墅里休养。
    每一天，棠蔚妘习惯走到泳池旁的躺椅上躺着看天空，看着看着，她就会不小心睡着，水蓝在家时，会将睡着的棠蔚妘抱上楼，水蓝不在家时，则是唐祤霜负责抱棠蔚妘。
    几天下来，其实棠蔚妘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怨恨唐祤霜，她知道当年唐祤霜的不得已，只是她需要一点时间去抚平童年的创伤。
    有水蓝在，她相信自己能够慢慢地好起来。

 (9)

    缘分还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当初她以为杀了繆忍，唐祤霜会因此感到痛苦，可没想到霓裳居然跟她走到了一起。她以为六年过去，水蓝会跟尹瀟过得好好的，没想到俩人仍是争吵不断，最后和水蓝在一起的竟是自己。
    还好她跟尹瀟不同，她能以彼此最舒服的方式去和水蓝相处，也许她们俩天生就是这么合吧！
    自从水蓝跟她在一起后，她就不太作恶梦了。
    每晚能被水蓝拥入怀里睡觉真的很幸福，唐祤霜对她也很好，儘管有的时候她还是会气唐祤霜当初的拋弃，可是霓裳在唐祤霜身旁，她也不敢造次。
    酒她也不常喝了，慕雨烟警告过她喝酒伤身，要是被霓裳她们知道自己有酗酒习惯，说不定还会被臭骂一顿。
    一个月后她的伤好了，没多久，她收到沐若熙要求见面的消息。
    趁着这阵子琉影跟羽共同合作追查元素组，水蓝也被慕雨烟派去做调查元素组的任务，她隻身一人到纽约与沐若熙碰面。一走进餐厅，她便看见气场强大的沐若熙正坐在餐厅里等她。
    「好久不见。」棠蔚妘笑笑的说。
    「嗯。」沐若熙淡然的说：「这顿我请。」
    「好。」
    「你查到玗晞的下落了吗？」
    玗晞是冥海在沐家假扮沐若熙女儿时的名字，这些年来，沐若熙一直在追查冥海的下落，因为苦寻无果，她不得已只好找上棠蔚妘帮忙。
    「你应该清楚，当年冥海真的很伤心。」
    「我知道。」强势的沐若熙，只要一提及冥海，整个人就像是挫败的女王一样。她难过的说：「我知道她不想见到我，无论我用尽甚么办法，只要她有心，她就不会让我找到。」
    「既然你的亲生女儿已经回到你身边，那你还找冥海做甚么？」
    「我爱她。」
    棠蔚妘愣了一下，「你说你……」
    沐若熙苦笑了一下说：「也许你无法接受，可是我知道我不但自私，而且很爱她。」
    「你爱她，可是你却伤害了她，放过她吧。」
    「不可能，除非我找到她，听她亲口说不爱我，我才会放弃。」
    「我觉得，你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伤害。」
    沐若熙抿了一口红酒说：「我说了，我就是这么自私。」
    「说实在的，虽然冥海的个性非常好，但这不代表她能容忍你一再伤害她。」
    「她说过她会爱我一辈子。」
    「那应该是母女之间的爱吧？你怎么会错认成爱情？」
    「我们都没有错，我跟她都深爱彼此。」
    「你的所有决定不但自私，而且还伤害了冥海。」
    「海棠，我可不记得你以前会这么关心一个人的感受。」
    「我跟冥海没有甚么关係，你不要多想。」
    「这我当然知道。」
    「找到她，你有甚么打算？」
    「我要跟她谈恋爱，前提是她愿意的话。」
    听到黑帮女王沐若熙讲出这种话，棠蔚妘忍不住笑喷说：「这是我听过你有史以来最少女的话了。」
    沐若熙的脸出现一层淡淡的红晕，她不悦的说：「这就是我的打算。」
    「要是她跟别人在一起呢？」
    瞬间，沐若熙的脸黑了下来，她阴沉地说：「我会杀了那人。」
    「行了，她确实是跟别人同居，不过那人是因为也在躲避，所以俩人才待在一块，你可不要到时候二话不说就把别人杀了。」
    「我知道了。」沐若熙臭着脸说。
    「既然知道自己那么爱她，为甚么当初要这样欺骗冥海？你明明知道她最无法接受你的欺骗。」
    「海棠，这件事是我的隐私。」
    「好吧。」
    「一亿美金。」沐若熙笑笑地说：「一亿美金，我要玗晞的下落。」
    如此庞大的数字，恐怕也只有沐若熙出的起，棠蔚妘笑笑的说：「可不可以加码喷射机跟游艇各两艘？我能帮你确认冥海的心意喔。」
    「行，到时候你把行号发给我，也无需在意价格。」
    「你出手真阔。」
    「为了她，这点钱不算甚么。」
    这种话果真只有土豪才说的出来，于是棠蔚妘笑笑的说：「一言为定，明天晚上我把她住处地址发给你，不过你先不要急着去找她，得按照我的步骤慢慢来。」
    「好的。」
    回到饭店后，棠蔚妘赫然发现水蓝正臭着脸坐在床上等她，她吓了一大跳说：「你怎么出现在这？」
    「我在纽约负责追查，刚好在你刚才去的那家餐厅吃饭。」下一秒水蓝直接将她摁在床上，怒气冲冲的说：「为甚么你会出现在那？而且还跟沐若熙有说有笑的一起吃饭？」
    现在是一言不和就床咚吗？
    看着生气吃醋的水蓝，棠蔚妘真的好想笑。
    「你是不是变心了？不爱我了吗？嗯？」水蓝生气的说。
    棠蔚妘吻了她一下说：「亲爱的，我不过是在做一笔生意，你气甚么啊？」
    「那你为甚么笑的那么开心？我都没看过你露出那么开心的微笑！」
    「拜託！一亿美金外加喷射机游艇各一台，你会不笑吗？」
    「所以她这是在追求你？」
    「水小姐你的问题很大耶！海棠跟黑帮女王在一起那画面能看吗？」
    「可是她长的那么好看，你也很美，我怎么能保证她不是要诱拐你当她女朋友？」
    「她要我当她女友喔……这个提议不错耶！」
    「棠蔚妘！」
    棠蔚妘亲了水蓝的额头一下说：「你不是挺相信我的吗？为甚么不相信我会爱你？」
    「因为你都没跟我说你爱我啊！」
    「我爱死你了！」棠蔚妘笑笑的说，「这样开心了吗？水小姐。」接着她翻身压住水蓝，将手伸进水蓝的衣服里揉捏着她的胸部。
    「你……」
    「你不是一直很想跟我做爱？」
    「哪有人这样的啦！」
    「我就会这样啊，咦？你湿了耶！」
    「妘妘！」
    「为甚么你这么湿啊？」
    「嗯……棠蔚妘你不要太过分喔……」
    「你不就喜欢我这么过分吗？」说完，棠蔚妘扯下水蓝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也一起脱下，她将水蓝的双腿张开到底，用舌尖品尝着美味的水蓝。
    如此可口多汁的水蓝，她好喜欢！
    「嗯……」水蓝抓紧身下的床单淫乱的呻吟着，这对棠蔚妘来说又是外一种刺激，迅速脱掉水蓝身上的衣服后，她将水蓝翻过身，开始舔舐着她背部的敏感点，双手一刻也没间着，她一手揉捏着水蓝的胸部一手在她私处爱抚着。
    听着水蓝的呻吟声，棠蔚妘只感觉整个人沸腾了起来，她的手指全被水蓝给弄湿就连床单也无法倖免，她的手指不断地在水蓝的阴蒂摩擦着，水蓝一边呻吟一边说：「妘……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
    一直无法得到满足，水蓝下意识抬起臀部想要迎合棠蔚妘灵巧的手指。
    可是喜欢捉弄她的棠蔚妘又怎么可能顺她心意？
    棠蔚妘只想要让水蓝慢慢地享受，甚至，她只希望一辈子就停留在这就好。
    她用着低哑的声音说：「你怎么变得这么的……」，接着她俯在水蓝耳边轻声说：「淫荡。」
    水蓝红着脸说：「我才……才没有……嗯啊……」
    「你要吗？」
    「要……」
    「要什么？这样吗？」说完，棠蔚妘恶意的用指尖捏住水蓝的阴蒂，接着向外轻轻拉扯，又用指甲去刺激阴蒂。
    不一会儿，她感觉水蓝全身都在颤抖着，看来她是达到了阴蒂高潮。
    但是棠蔚妘并没有要这样放过水蓝，她又将水蓝的双腿扳开，手指伸进深处抽插着，不断地让水蓝达到高潮，直到水蓝哀求着：「妘妘……我求你不要了……」
    她躺在水蓝身旁邪佞一笑说：「亲爱的，我真的非常爱你呢。」
    水蓝喘息着说：「你太坏了……而且为什么你没有脱衣服……」
    「原来你这么色，想看我裸体。」
    「我才没有！只是觉得很不公平而已……」
    「好嘛，我知道我的水小姐最喜欢看我的身体，就让你看也不会怎样。」
    棠蔚妘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全身赤裸地和水蓝相拥。
    「妘。」
    「嗯？」
    「你不会嫌我老吗？」
    「你是不是傻啊？」棠蔚妘笑了一下，「我都没嫌你不怕死了，又怎么会嫌你老？」
    「吼！对啦，我就是不怕死才敢跟你在一起！」水蓝生气的捶了一下棠蔚妘的肩膀，接着说：「从以前到现在你都只会欺负我！」
    「因为不能杀了你，所以我只能欺负你啊。」
    说的理所当然，棠蔚妘心里本来就是这样认为，欺负水蓝是她人生一大乐趣，尤其是在做爱的时候，这比虐杀还好玩。
    「妘，你有没有考虑公开我是你女友的身分？不然我怕有心人士会想来追求你，或者……我会像刚才那样误会你……」
    「我其实没有很想公开。」棠蔚妘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毕竟你说的有心人士只会想找我们麻烦，并不会想横刀夺爱，这点你可以放一百万个心。」
    「是吗？」
    「嗯，而且就算有误会我也希望彼此都能讲出来，憋在心里并不会解决误会。」
    「妘，为甚么你能这么理智的跟我谈恋爱？」
    「因为我的不理智全留在我们做爱的时候啊。」
    「那到也是。」
    「你喔，真的是一谈起恋爱就跟个傻子一样。」
    水蓝不满的说：「我哪有，明明是你太早熟。」
    「是啊。」棠蔚妘笑笑的说，「赶快睡吧，你明天应该有事情要做吧？」
    「对啊，刚才被你弄得好累。」
    「睡吧。」
    「嗯，晚安。」
    「晚安。」
    不一会儿水蓝便窝在棠蔚妘怀里沉沉睡去。。
    睡着以前，棠蔚妘心里想着，能抱着水蓝睡觉真的很幸福，尤其是激情以后。
    若不是因为今天太过突然，不然她一定会把水蓝操到哭。
    一定。

 (10)

    隔天早上，两人起床以后到餐厅吃饭，这时楚鸥、易玥彤和奚清歌也一同来到餐厅，奚清歌笑笑的走过来对水蓝说：「哇塞，师姐你们昨天好激烈喔。」
    一听到这句话，水蓝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给喷出来，她胀红着脸说：「奚清歌！你干嘛偷听啦！」
    「明明是你自己矜持不住，昨天还不知道是谁逼着我去查你女朋友的房号喔。」
    楚鸥笑出来说：「难怪，我就想说昨天我们饭不是吃得好好的，水蓝为甚么这么生气地走出去，原来是要去追女朋友啊！」
    棠蔚妘沉着脸说：「水蓝，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尊重我？」
    水蓝抱着棠蔚妘说：「我昨天只是很着急嘛！」
    「师姐是因为看到你，所以才飢渴难耐想赶快进你房间给你一个惊喜，你别放在心上。」奚清歌笑笑说。
    「才不是这样呢！」水蓝一撇头，发现棠蔚妘的脸更黑，于是她立马改口说：「是是是，亲爱的你别生气。」
    易玥彤也端着盘子走过来说：「这位是师叔的女儿吗？你好，我是易玥彤，是水蓝的师姐。」
    棠蔚妘也礼貌性的笑笑地说：「你好，我是棠蔚妘。」
    「你跟师叔长得真的好像呢！」
    「你不是在讲废话吗？」水蓝怒瞪了奚清歌一眼。
    没多久，唐祤霜、霓裳、商芷、羽生结月和今泉凛等人也跟着来到餐厅，一看到棠蔚妘坐在水蓝身旁唐祤霜错愕的说：「妘妘你怎么出现在这？」
    棠蔚妘怒瞪了水蓝一眼说︰「你是不是昨天急到没有跟大家解释，让大家也跟着你一起来？」
    「呃……好像是这样……」水蓝很尷尬的承认。接着她很理直气壮的说：「谁叫你昨天要跟沐若熙一起吃饭！」
    棠蔚妘沉下脸说：「我已经说了，我跟她只是在谈生意，你有必要这样吗？」
    水蓝不高兴的说：「好嘛！」
    和棠蔚妘感情要好的羽生结月走过来笑吟吟的说：「师妹，好久不见。」

 (11)

    看着美丽动人的羽生结月，水蓝心里暗自觉得不妙。
    棠蔚妘笑笑的说：「师姐好久不见。」
    「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不错。」
    「我听说前一阵子你受伤很重，是怎么一回事？」
    「刚好碰上难缠的对手，不过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
    和羽生结月聊天，棠蔚妘讲的自然是用日语，虽然水蓝听不懂，不过看见棠蔚妘和羽生结月聊得很开心，她自己不是很高兴就对了。
    羽生结月当然看见水蓝不悦的表情，她笑笑地说：「你的女朋友在你旁边很火喔。」
    听的懂日语的商芷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唐祤霜也笑了出来。易玥彤也精通日语，于是她悄悄翻译给楚鸥她们听，奚清歌一听，也很无良的笑了出来。
    在场只剩下水蓝听不懂，她胀红着脸说：「你们在笑甚么啦！」
    见水蓝一脸窘样，棠蔚妘愉快的说：「大家笑你在吃醋很可爱啊，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羽生师姐是超级无敌温柔大姊姊，对任何人温柔到可以跟很多人搞曖昧吗？不过却没有人跟她假戏真做就是了。」
    「这个是有听说啦……只是看不出来啊……」水蓝嘟着嘴说：「因为她是杀手耶，怎么想也无法想像会有杀手的个性这么温柔啊！温柔到还可以跟人家搞曖昧。」
    商芷笑笑地解释说：「结月是我们琉影里面性格最温柔的，凛性格火爆，夕顏跟杏莉性格外冷内热，来海骄纵任性，银河冷若冰霜，冥海闷骚，翟緹性格衝动，蔚妘则是琉影里面最难搞的，不但是标准的笑面虎个性，而且性格多变。」
    霓裳也说：「也许是因为老是跟别人搞曖昧，所以结月到现在都一直单身着呢！」
    羽生结月苦笑的说：「对啊，现在跟你们聚在一起简直是人生一大痛苦的事情，每天我都得随时准备墨镜跟顾眼睛的药，不然哪天我瞎了就糟糕了。」
    奚清歌笑着对羽生结月说：「你能不能顺便帮我准备一份？我也需要，不然这个任务结束我的眼睛也瞎了。」
    羽生结月看着俊美帅气的奚清歌愣了一下，接着笑笑地说：「好。」
    棠蔚妘不以为意的说：「我觉得夕顏师姊才难搞，个性冷冰冰极度没安全感，每次跟她接触我都觉得自己快被冰死了，一副大家都欠她债一样。还好欧阳玄月跟她结婚，拯救了全世界欠她债的人。」
    商芷笑笑地说：「还好玄月已经跟她结婚，没打算要参与这次的追查任务，算是拯救你了，不然你等着被她电死。」
    棠蔚妘哼了哼鼻子说：「我武功又不比她差。」
    「你们都没打过呢，夕顏的武功也十分高强，只不过略逊我一筹。」今泉凛笑笑地说。
    奚清歌提议说：「反正等会有空档，不然我们大家吃完饭到总部来比试一下如何？」
    慕雨烟同意的说：「可以啊。」
    棠蔚妘慵懒的说：「我在旁边看女友打行吗？我不是很爱比试。」
    水蓝瞪了她一眼说：「你也要来比试，而且一定要跟清歌比！」
    奚清歌疑惑的说：「为甚么？」
    水蓝坏笑的说：「你等会就知道了。」明白水蓝的意思，棠蔚妘无奈的说：「你都几岁了还这么幼稚，万一我打不过你师妹呢？」
    「你打不过她我才觉得你在搞笑。」
    唐祤霜和商芷等人都很疑惑，纷纷看向棠蔚妘，棠蔚妘只投来一记了然的笑容，并没有多说甚么。
    霓裳提醒道：「妘妘你的伤才刚好没多久，自己要小心点，不要过头了。」
    棠蔚妘咬了一口麵包说：「我知道了。」
    易玥彤笑笑地说：「真好奇蔚妘的武功有多厉害。」
    楚鸥淡然的说：「我也很好奇。」
    慕雨烟这时才爆料说：「其实她的称号你们都知道。」，接着她转头问霓裳：「我说没关係吧？」
    霓裳淡笑说：「说吧，反正我想妘妘应该不介意。」
    棠蔚妘苦笑说：「原本我是有点介意，不过呢......我女友倒是挺着急想宣示主权，怕有心人士想来横刀夺爱，虽然我觉得这是不可能啦，不过还是由雨烟阿姨说吧，我自己不太好意思向大家说明。」
    「那好吧。」慕雨烟笑笑地对眾人说：「她就是海棠。」
    瞬间，羽跟琉影的弟子纷纷石化掉，当中并没有人知道棠蔚妘早在十几岁时就已经是人人闻风丧胆的海棠，当她们得知时，今泉凛还说：「慕阿姨你在开玩笑吧？我还以为海棠应该至少要有三十多岁……」
    棠蔚妘啼笑皆非的说：「非常遗憾，我确实是海棠，而且我才二十一岁。」
    商芷无奈的摇摇头说：「小凛，你看蔚妘的武功都要超过你了。」
    今泉凛尷尬的说：「我以后会努力的……」
    水蓝得意的说：「我非常肯定她就是海棠，奚清歌你等一下死定了，我一定要蔚妘把你电惨！」
    棠蔚妘弹了水蓝的额头说：「你自己武功高干嘛拉我下水？」
    一旁的楚鸥只是淡笑地看着她们俩的互动，可若有所思的表情却是被身旁恋人易玥彤给看见，她疑惑的说：「亲爱的，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蔚妘看？」
    楚鸥淡然的解释道：「其实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水蓝和尹瀟在一起了十多年最后却决定分手……」
    这时棠蔚妘也停下打闹专心听楚鸥的解释。
    「我跟尹瀟也是认识多年的好姐妹，我也经常看见她跟水蓝的互动，可是我发现其实水蓝跟蔚妘在一起，很幸福。」
    棠蔚妘霸气的将一隻手搭在水蓝肩上，疑惑的问楚鸥：「难道她跟尹瀟姐在一起就不幸福？」
    楚鸥笑笑地说：「这个我不清楚，可是尹瀟的个性十分骄傲，又老是喜欢管东管西的，我想这几年水蓝应该过得挺压抑，至少我看到她跟尹瀟互动时，她都是一个受气包。我想，两个人再相爱多少年，生活上无法磨合最后也无法走在一起，所以当她跟我们说她再度跟尹瀟分手时，其实我们都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比较意外的是她居然跟你交往而我们竟然没有察觉到。不过你的个性跟水蓝很搭，只要你脸色一沉，水蓝就会立刻安抚你，同样水蓝不高兴的时候，你也有你自己的一套方式去安抚她。」接着她含有深意的继续说：「至于那套方法，我就不加以描述了。」
    水蓝窝在棠蔚妘怀里尷尬的说：「对，师姊你真的不用多加解释，知道我得到妘妘的心就好，其它就不用多加描述了。」
    棠蔚妘轻笑了一下说：「想当初一见面时，她真的超级不得我的心的。」
    奚清歌讶异的说：「咦，难道师姊不是用她的美貌来俘获你的心吗？」
    「当然不是。」
    「那你们是怎么相遇的啊？」
    「那年我才十四岁……」
    「哇塞！我听说蔚妘跟你相差六岁，那时候你也才二十岁……」
    「闭嘴。」水蓝带有威胁性的笑笑地说。
    「那我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她堵在我校门口，也不顾眾人眼光直接抓着我的手先是揭穿我的身分，再来是要我跟她回家，更扯的是她直接开口说要给我五千万让我告诉她冥海的下落，我拒绝她，她居然直接加码到八千万。」
    易玥彤忍不住插嘴说：「水蓝，你的钱还真是多。」
    奚清歌疑惑的问：「所以你是被她包养的？」
    棠蔚妘摇摇头说：「很可惜，我并不是被她的美貌跟钱所吸引，说直接点，我根本不缺那笔钱跟她这个人。」
    水蓝捶了她一下说：「对啦！跟沐若熙那一亿美金外加喷射机和游艇各两台，区区八千万根本塞不了你的牙缝。」
    「沐若熙真这样开价？」商芷皱了一下眉头。
    「嗯，不过我知道她并没有要做乱的意思，才敢收这笔金额。」
    霓裳说：「其实妘妘对水蓝很好，担心她的安危还留她在身边。」
    「我当初真的是快被她给气死，从没有在放学回家路上想杀一个人过，她还是第一个。」顿了顿，棠蔚妘接着说：「当时某人为了冥海还真是……不惜一切呢。」
    水蓝很委屈的说：「那是因为当初是我害冥海失踪的……所以……」
    「她一心只想搞失踪，你一心只想破坏她的计画。」
    「甚么意思？」
    「她是有心要搞失踪的，就你这个猪脑袋不怕死的跑来找我。」
    「但也因为这样，我才能跟你坠入爱河啊！」水蓝笑笑地说。
    棠蔚妘亲了水蓝一下说：「是啊……因为你，我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甚么感觉。」
    奚清歌一脸痛苦的用不太流利的日文说：「羽生小姐，我想我们要回避她们一下，单身狗真的虐不起。」
    羽生结月笑笑用中文说：「你其实不用刻意用日文说，我懂中文。」
    奚清歌半开玩笑的说：「那就好，我们快走吧，留在这眼睛迟早会瞎的。」

 (12)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后，便动身前往羽的总部，一群人一进到练功室里，便看见两名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坐在地上休息，两人皆是满头大汗。其中一名跟水蓝长得十分相像，不过看起来冷若冰霜，棠蔚妘知道她是水蓝的姐姐水晶，而坐在她身旁的是司徒璉。
    司徒璉笑笑的对琉影的几人说：「你们好，我是司徒璉。」
    水晶淡然的说：「我是水晶。」
    水蓝笑笑地说：「你们真的是一见面就打架欸，这次是谁赢？」
    司徒璉笑笑地说：「当然是我啊，crystal一点也没有要让我输的意思。」
    水晶冷冷的说：「你真的很讨人厌。」
    棠蔚妘看了水蓝一眼，表示：看吧，我就说她们两个真的很有cp感。
    水蓝也投以一记同感的笑容。
    「好嘛，下次我会让你的。」
    「我不需要你让我。」
    「好啦crystal，别生气了，我又不是要故意赢你，你明知道我一直很想输在你手下的。」
    「你多说一句话都让我想扁你。」
    「她们俩真的很闪。」这时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开玩笑的说：「姊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要在一起啊？」
    她是司徒璉的妹妹司徒葳，目前在羽的总部负责管理企划组。
    司徒璉皱着眉头说：「我又不喜欢女生。」
    水晶也皱着眉头一脸嫌恶的瞪着司徒璉说：「谁要跟她在一起。」
    「好啦，别吵了。」慕雨烟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接着说：「我们两派先来比试一下吧。」
    商芷点点头说：「嗯，那我们这边先由结月开始吧。」
    「是。」
    「那玥彤你先来。」
    「好的。」
    于是眾人纷纷退到一旁观看，易玥彤主动发出攻击，只见两人出手都十分迅速、难分一决高下，看似温柔可人的羽生结月出掌十分凌厉，当然易玥彤也不是甚么小角色，她施展轻功向后退，紧接着跳到羽生结月身后轻轻拍了一掌。
    虽然自己的武功并没有占下风，但羽生结月也不是个好胜之人，于是她笑笑地说：「是我输了。」
    「承让了。」
    接着是楚鸥跟今泉凛，比起羽生结月轻灵的招式，今泉凛显得较为刚猛，就在楚鸥快被浑厚的掌力击到时，楚鸥立刻躲开并笑笑地说：「凛姐的武功果然厉害。」
    休息一会后，轮到棠蔚妘上场，按照水蓝的要求，是要对奚清歌的，不过这时唐祤霜却突然兴奋说：「妘妘，我想先试试你的武功，清歌你不介意先让我插队吧？」
    「当然不介意。」
    「来吧。」
    「你不用放水喔。」唐祤霜笑笑地说。
    「不会。」
    下一秒棠蔚妘直接施展掠雪掌朝唐祤霜扑过去，唐祤霜脸色微微一变，迅速躲开。
    一旁的水蓝看得也是心惊胆战，六年前棠蔚妘的武功就已经十分惊人，没想到六年后更加地恐怖，她不但学会了左右互搏，甚至一手施展琉影左右式合璧，另一手则是施展掠雪掌，将其施展得融会贯通，招招华丽，却十分骇人，唐祤霜险些招架不住。
    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在眾人面前丢脸，她故意让唐祤霜拍了一掌接着倒退几步说：「我输了。」
    霓裳十分愉快的说：「妘妘，你的武功已经和你母亲一样高强了呢，恭喜。」
    棠蔚妘羞赧一笑说：「是妈让我了。」
    「太可怕了！」奚清歌恐惧的对水蓝说：「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师姊我直接认输，你放过我吧！」
    「曾听闻海棠武功高强，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太厉害了。」坐在一旁的司徒葳一脸崇拜的说。
    霓裳笑笑地搂着棠蔚妘肩说：「对啊，而且我们家妘妘从以前就是个跳级生，十一岁就读北一女中，二十岁就已经拿到普林斯顿大学统计学博士学位，很了不起呢！」
    「哇塞！太猛了吧！」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吧！太可怕了！」
    「果然是鼎鼎大名的海棠，一个字，神！」
    棠蔚妘淡然一笑说：「这没什么。」
    结束比试后，当天晚上棠蔚妘收拾着行李对水蓝说：「亲爱的，很抱歉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们是无法聚在一起了。」
    水蓝疑惑的说：「为甚么？」
    棠蔚妘愉快的说：「因为我有要务在身，要到纽西兰一趟。」
    「甚么要务？」
    「这个不能跟你说，不过你放心，百分之百不会有危险的。」
    「好吧……」水蓝表情十分失落，棠蔚妘亲了她一下说：「两个礼拜而已，没事的。」
    「那我们每天可以视讯吗？」
    「可以，不过你打来以前先得发一封讯息通知我，一个小时以内我会回拨你的。」
    「蛤……连见面都好麻烦……」
    「没办法嘛，毕竟我的工作跟你们不一样。」
    「喔，那你为甚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因为我喜欢工作啊。」
    「那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吼！你有了工作就要拋弃女朋友是不是啊？」
    「我是不喜欢你，因为我爱你啊，爱跟喜欢又不能相提并论。」
    「为甚么不能相提并论？」
    「因为喜欢可以简单的放在心里，可是爱必须要学会付出。」
    「你为甚么这么了解啊？」
    「哪来这么多为甚么。」
    「为甚么为甚么为甚么嘛！」
    「你真的很磨人……好啦，因为我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你喔……几点的班机？」
    「十二点半，我差不多要走了。」
    「我开车载你去好不好？」
    棠蔚妘果断拒绝的说：「不好，你每天这么累，我捨不得你来回奔波。」
    「吼……人家想陪你到机场嘛！」
    抵挡不了水蓝软硬泡磨的攻势下，棠蔚妘终于妥协的说：「好吧，我请司机载我们一起去，然后他再载你回来，你一到家就立马乖乖躺平，行吗？」
    水蓝点头如捣蒜的说：「嗯！」
    棠蔚妘突然想到的说：「等我回来，你要不要搬到我家来住？」
    「你家？」
    「嗯，不过我家挺乱的，去年因为赶博士论文，又加上为了要迅速歼灭棠府，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整理家里，虽然有请家务助理帮忙打扫，不过我怕她把我重要的资料弄不见，所以我也没叫她整理的乾净整齐。」
    「那到时候我帮你整理好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司机也差不多这时候在楼下等候我们了。」
    水蓝牵着棠蔚妘的手，她突然觉得，棠蔚妘真的长大了好多。不似以前的俏皮，她现在不但长得比自己高，而且性格变得更加沉稳，反倒是自己，真的会被棠蔚妘宠坏。
    虽然她们之前疏远了六年之久，可当她们重新聚在一起时，爱情的火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能爱上她的小怪物真的是一辈子最美好的事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小怪物视线永远只停留在她的身上，一刻不曾移开过。
    就算时大学时期的疏远，她也能察觉到其实棠蔚妘眼神里充满着眷恋与不捨。
    或许当时是因为，棠蔚妘认为放手才是成全她幸福的唯一办法吧。
    「你在想甚么？」
    「我在想，为甚么我的小怪物会这么这么专情于我？」
    「因为只有你美的会让我想杀了你做成标本。」
    天！为甚么这么可怕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这么的浪漫！好吧，她这辈子真的注定要栽在棠蔚妘手里了，不过她很乐意！
    「你好像很开心？」
    「那当然！」
    棠蔚妘淡淡一笑说：「区区八千万就让我为你倾尽一生岁月，从我十四岁开始，到二十岁以后……」
    「很值得对吧？」
    「赔惨了。」
    「……」
    「但是有你做为附加价值，我觉得不算太惨。」
    「你甚么意思啦！」
    「意思是……」棠蔚妘忽然停下脚步转身，下一秒，她俯身亲吻住水蓝。
    就在饭店大厅，眾目睽睽之下，她不顾眾人目光直接吻住水蓝。
    「我爱你。」
    水蓝害羞到脸整个烧红起来，她埋在棠蔚妘怀里不敢抬头，「你也太大胆了吧！」
    「爱上你我甚么都不在乎，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我眼里在乎的只有你一个。」
    「够了喔，你甚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情话了？」
    「我只是觉得六年里我们少跟彼此诉说太多的情意。」
    水蓝微微叹了一口气，娇嗔的说：「谁叫你要刻意疏远我！」
    「我只是不想再去打扰你原本的幸福。」棠蔚妘眼眶微微红了一圈说：「当时知道你跟尹瀟姐重新在一起时，我挺难过的，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不想去破坏一切跟你有关的美好事物。」
    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不想去破坏一切跟你有关的美好事物。
    水蓝第一次觉得，聪明的棠蔚妘好傻，傻的让她好心疼……
    棠蔚妘认为，她对谁都可以残忍，但她就是无法对水蓝残忍，所以她只好对自己残忍。
    水蓝紧紧牵住棠蔚妘的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幸福。」
    棠蔚妘破涕为笑说：「你必须是我的。」
    「那当然。」
    上了车以后，棠蔚妘依偎在水蓝怀里愉快的说：「我有好一阵子没窝在你怀里了。」
    「那是因为你太坚强了，在我面前你不用坚强，想窝在我怀里就窝。」
    「水蓝，除了虐杀以外，爱你是我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说真的，你的情话真的是恐怖又浪漫耶！」
    「那当然，我爱你的程度不亚于我拿硫酸一滴一滴滴在敌人的伤口里。」
    「你别再说了，真的挺可怕的。」
    「那说点别的吧。」
    「六年里，你想我几次？」
    「为甚么要问这个？」
    「我想知道嘛！」
    棠蔚妘抬头亲了水蓝一下，接着说：「不是每天想，但空档时间就会很想你。」
    「那之前为甚么不说？」
    「你要我怎么说？」棠蔚妘神色黯然的盯着水蓝，淡褐色的眸子里随着街道上的灯光一闪一暗，「我甚至连你跟尹瀟姐为甚么復合我都不想知道，我又为甚么要因为自己的心去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这对我来说是种侮辱，爱情不应该是去破坏到手的，更不是用抢的。」
    「对不起……」
    「我不喜欢听你说对不起。」
    「但是我让你孤单了好久。」
    「我不认为我孤单，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让自己过得好好的，不会让自己感到孤单。」
    「那六年里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孤单。」
    「为甚么？」
    「因为在我身边的不是你，你又那么刻意疏离我，我以为……」
    「以为我讨厌你，不想理你？」
    水蓝哽咽地点点头，「我不敢靠近你，就怕你不愿意接受我……」
    棠蔚妘摸了摸水蓝柔顺的头发说：「不提往事了，我比较喜欢看你傻呼呼的笑容。」
    水蓝嘟着嘴说：「我哪有傻呼呼。」
    「在我面前你傻的要命，而且很蠢。」
    「我这叫不怕死。」
    棠蔚妘凝视了水蓝好一会才说：「未来，我是说未来，哪天我……」
    「我不想听，我只要你一个人。」
    棠蔚妘笑了一下说：「你爱我就如我十四岁那年，我不跟你说冥海的消息，你坚持每天来见我一样。」
    「对啊，我这个人很执着的。」
    一样的坚持与执着，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一样。
    无论过了多少年，傻呼呼的水蓝仍旧深爱聪明到无可救药的她。
    到了机场以后，水蓝紧紧抱着她说：「我希望你可以早点回来。」
    「我会的。」

 (13)

    搭上飞机后，棠蔚妘便在头等舱里补眠，果然还是水蓝抱着她睡比较舒服。
    搭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棠蔚妘终于到了威灵顿，一走机场大厅，她便见到越中杏莉和冥海在等她。
    棠蔚妘笑笑的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此时的越中杏莉已经摘下长期带的面具，其实她本来的真面目是很美的，不过白皙的脸蛋上有一道不深的淡粉色伤疤，那是她小时候发生意外时造成的。
    冥海恬然一笑的说：「难得你来纽西兰度假呢！」
    「我们上车说话吧。」
    「嗯。」
    在车里，三人皆坐在后座，越中杏莉将车子交给当地的司机开。冥海说了很多她和越中杏莉在纽西兰游玩的事情，看来，两个受到情伤的人现在过的都还不错。
    说着说着，冥海忽然说：「我听说你跟水蓝姐在一起了，这是真的吗？」
    棠蔚妘点点头说：「嗯，我跟她在一起了。」
    冥海苦笑了一下说：「让我来猜，水蓝姊肯定是因为我才这么衝动的去找你。」
    「嗯。」
    「还真是难为你们了。」
    「没事，不过你跟沐若熙……」
    冥海脸色阴鬱的说：「我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找我，你这次来不会是因为受了她的委託吧？」
    棠蔚妘也不掩饰，直接承认：「是，但是我不完全是要帮她。」
    冥海喃喃自语着：「我无法接受她的自私……她让我每一天都带着罪恶感活下去，我以为是我欺骗她这么十几年，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操控……」
    「当年我父亲连同所有元素组的人一起叛变，就连棠府的人也几乎差点被满门抄斩，沐若熙为了要保护好佳瑜才不得不将她送到鹿家藏着，接着……让你跟佳瑜的身分对换……」
    「没错。」冥海痛苦的说：「我以为亲口告诉她我不是她的孩子她会崩溃，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是她的计画，为了怕当时年幼的我说溜嘴，硬是让沐珊姨编出的谎言……我为她着想太多，可是她没有一刻是替我想过，在她心里……鹿佳瑜比我还重要……七年前的爆炸案，我以为在火场里她会救我，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选择救佳瑜……」
    棠蔚妘搂着冥海的肩不解的说：「那年的爆炸案确实是非常可怕，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还记得当年那起欧洲爆炸案，烈火漫天，死了非常多人，沐若熙救出被绑架的鹿佳瑜，后来冥海跟越中杏莉就消失了，她找到她们，而当年的爆炸案她们始终不提起任何一个字。
    这时越中杏莉淡淡开口说：「是我跟银河赶去救她的。」
    后续棠蔚妘也清楚，越中杏莉利用带有冥海dna的假骨灰去欺骗沐若熙冥海已经去世，当时沐若熙痛苦了很久，才发现其实冥海没死，接着她开始不断在全世界各个角落去寻找冥海。
    只是冥海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出门的人，出门的时候也习惯易容，加上越中杏莉在房子所设的保全系统十分精良，既然冥海不想见到沐若熙，自然沐若熙也找不到她。
    「妘妘，你就当你是在帮我……帮我跟她说，我在近几年已经病死了。」
    越中杏莉淡然的说：「你还是不愿意去面对她。」
    冥海反驳的说：「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气小海师姐气这么久。」
    棠蔚妘笑笑的说：「哇！原来这世界上居然会有人让师姐气这么久喔！」
    越中杏莉淡然的说：「你不要听她再乱讲，才没有这回事。最一开始我本来就打算搬到纽西兰住，是后来才决定要陪冥海来这里疗伤，又刚好在我离开日本以前跟段本有一点争执。」
    「所以不是情伤？」
    「我跟她之间没有甚么。」
    「是吗？」冥海疑惑的说：「可是我常听凛凛师姐提到你小的时候非常疼爱小海师姐呢！」
    「我也听结月师姐提过很多次，你非常宠爱来海师姐，很少离开她。突然间决定要离开日本她也感到很错愕。」
    「不过是因为小的时候段本很依赖我而已。」
    「所以你对她没有爱慕之情？」
    「也许有，也许没有。现在互相过各自的生活，彼此过得好就好。」
    冥海也同意的说：「我也这么觉得。」，随后又沉下脸说：「妘妘，你取消跟沐若熙的交易吧，我真的无法在跟她在一起了。」
    「你是因为爱她，又怕受伤，所以你不想去面对她？」
    「爱她这件事我不否认，但是同样我也不否认我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她欺瞒我这件事。」
    「那她来向你道歉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你的下落，难道你连一面都不愿意见？」
    「这已经不是只有我跟她的事情，还包括鹿佳瑜。」冥海很不悦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怕被发现行踪，不然我真的很想杀了鹿佳瑜。」
    「是我我会直接杀了她。」棠蔚妘淡笑说。
    越中杏莉一语道破的说：「杀了她你让冥海跟沐若熙怎么面对彼此？」
    棠蔚妘耸耸肩说：「我的个性是不会去在乎沐若熙的感受，既然她能这么自私的去伤害冥海，又凭甚么冥海不能杀了霸佔她一切的鹿佳瑜？」
    越中杏莉冷冷地说：「你爱的人又不是沐若熙，你当然可以把话说得这么轻松。」
    棠蔚妘想了一下，换做今天是水蓝呢？她突然说自己有个女儿，为了救女儿而拋弃她……
    她轻笑，想甚么呢！
    「换做是水蓝，我会直接把水蓝跟她女儿杀了。」然后把水蓝做成标本，把她女儿的尸体拿去餵狗吃。
    说到底，她的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残忍的本性，也许是因为她多少遗传到繆忍生性残忍的基因吧！
    冥海苦笑的说：「我可没有你那么嗜血。」
    越中杏莉直接吐槽道：「你的心里还真变态。」
    棠蔚妘耸耸肩疑惑的说：「难道你们都不喜欢虐杀吗？」
    「不喜欢，我喜欢速战速决。」
    「虽然我喜欢看敌人痛苦死去，但我没有很喜欢虐杀。」
    好吧，看来琉影杀手里只有她最喜欢玩虐杀。
    车子开到别墅后，越中杏莉帮棠蔚妘将行里拿到房间里，冥海则是到厨房准备午餐。
    吃过午餐后，她们在练功室里练了一下午的功，晚上她看见水蓝发了一封讯息说想她，她笑了一下，算了一下时差，这时候水蓝应该没事，于是她赶紧打了视讯电话，没多久水蓝便接通了。
    「我还离开不到一天你就想我啦？」
    「对啊，我很想你。」
    「我尽量赶快结束工作去找你。」
    「下周我跟小葳、清歌还有师父要到迈阿密，我们已经查到其中一个元素组的根据地在那了，但还不晓得是风组还是雨组。」
    「风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风组的根据地确实是在那。」
    水蓝嘟着嘴说：「真希望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所有元素组的消息，不然我们这样查其实耗时也耗钱。」
    「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棠蔚妘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风组的秦默和秦悦是双胞胎，我跟她们接触过，秦悦告诉我说她们老早就想叛变了，但是有她们的父亲秦风在，她们没办法脱身，也许你们会需要她们帮忙。」
    「秦默和秦悦？」
    「嗯，我估计她们长期被秦风逼迫为元素组效劳也不是出于自愿的，到时候你们自己看要怎么做打算。」
    「好，我到时候会跟师父说一声，如果她们真有心要离开风组，我会请师父放她们一条生路的。」
    「嗯，你们到时候自己要注意安全。」
    「妘。」
    「怎么了？」
    「尹瀟这次也会跟我们一起去行动，你不会介意吧？」
    「……」
    萤幕前的水蓝一脸担忧的看着棠蔚妘细微的表情，她紧张的说：「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话，我可以请我姐帮我接下这个任务的。」
    棠蔚妘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会介意，但这是你们任务，我不会有任何反对，你自己稍微注意一下你的举动就好。」
    「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你要是敢背叛我，你就等着我回去把你杀了做成标本。」
    水蓝喜孜孜的说：「妘妘我真的好爱你！」
    「撒娇鬼。」
    水蓝嘟着嘴撒娇的说：「我只喜欢对你一人撒娇，我姐还没这种待遇呢！」
    棠蔚妘想了一下水蓝对水晶撒娇的样子，她起了一阵恶寒说：「恐怕你姐根本也不想要这种待遇吧!」要是水蓝对水晶撒娇，水晶肯定会把水蓝暴揍一顿。
    而且水蓝撒娇时会用腻腻的声音说话，除了她能接受以外，恐怕别人都无法忍受吧？
    「也是，上次璉璉师姐故意用嗲嗲的声音跟她说话，她当场就发飆，也不管那里是总经理办公室，直接把桌子踢翻，害得无辜的小葳一脸绝望的蹲在地上整里散落一地的资料，还找我抱怨了整整三天，说她姐跟我姐闹太大了，没事砸了她的办公室干嘛。后来师父听闻这件事，把她们训了一顿，勒令她们除了练功室以外到哪都不能打架。」
    「你姐真的是很夸张，也蛮可怕的。」
    水蓝叹了一口气说：「她可怕的程度不亚于你。」
    棠蔚妘笑了笑说：「昨天见你姐，我就觉得要是说我夕顏师姊是高冷派，那你姐肯定是超级大冰山。」
    「她一直是这样，从骨子里冷到外。」
    「为甚么你们姐妹俩差这么多？」
    「被我母亲逼的吧，我母亲从以前对她就很严格。」
    「对你就不会吗？」
    「不会，因为我姐长得特别像我父亲，所以我母亲总希望她能成为特别独立完美的人，就跟我父亲一样。」
    「你父亲呢？他都不管吗？」
    「我父亲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元素组的首领骇琛给杀了，一直以来是我母亲把我们带大的。」
    「那还真是辛苦阿姨了。」
    「嗯，我姐也很辛苦，被我母亲逼迫成这样。」
    「所以算来你还真幸运。」
    「对啊，我真的很幸运。」
    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了，不知不觉和水蓝聊了很久，她打了一个哈欠说：「我有点睏了。」
    「你视讯开着，我想看着你睡。」
    棠蔚妘笑笑的将平板放在床头柜上说：「好。」
    接着她躺在床上盖着棉被渐渐熟睡，水蓝也没有吵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看的睡顏。
    自从杀了繆忍以后，棠蔚妘一直处于睡眠时间非常短暂且不好的状态，除非有水蓝抱着睡，不然她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
    睡了三个半小时左右后，因为做了恶梦，她突然惊醒。
    她立刻坐在床上，冷汗涔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后，她看见萤幕里水蓝正准备上床睡觉。
    她突然觉得在心里有这么一个人霸佔着重要的位置真的好安心，也明白了才刚离开水蓝十几个小时而已水蓝就已经开始想她，因为她也很渴望水蓝的陪伴。
    「怎么醒了呢？」水蓝也发现她醒来，走到萤幕前关心的询问。
    这时她看见萤幕里的水蓝穿着一件性感透明的紫色睡衣，不想让水蓝担心，她笑笑地说：「没，刚才睡到一半突然想上厕所，你等我一下。」
    「好。」
    走到浴室洗了把脸，走回床上躺下，水蓝也躺在床上笑笑地调侃她说：「不管看了多少遍，你睡觉的样子依然跟你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可爱。」
    棠蔚妘笑咪咪的说：「等我回去你就死定了。」
    她最讨厌「可爱」这两个字是套用在她身上，可不怕死的水蓝偏偏老爱用这两个字调侃她。
    「呦，我亲爱的小怪物要怎么让我死？」
    「我一定会把你操到哭死。」
    直白的对话让水蓝的耳根子红得瞬间发烫起来，她尷尬的说：「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露骨吗？」
    「那你说话一定要这么欠揍吗？」
    「你明明就很可爱。」
    「你被我操到哭的样子也一定很可爱。」
    水蓝胀红着脸说：「你能不能讲话含蓄一点！」
    「喔。」想了一下，还是没想出特别含蓄的词汇，于是她说：「你是不是想跟我做爱？」
    「棠蔚妘！」
    「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回去我们就大战三百回合，满足一下你的慾望。」接着她又笑笑地说：「我都没想到原来你的性慾这么强，真令我感到惊讶。」
    水蓝尷尬的说：「你的性慾不强我才觉得很惊讶。」
    忽然想起小时候被轮姦的事，她沉鬱着脸说：「我对于性行为还不是那么享受，甚至有一点……恐惧，不过只有在跟你做的当下我才没有那么害怕。」所以，在她和水蓝一起做爱的时候，她不敢在过程中脱下衣服，甚至也不敢让水蓝碰她。
    内心深处，她多少还有些牴触的。
    水蓝立马会意的说：「没事的，我只是一时之间忘记你有不好的经歷，一知道楚鸥师姐跟彤彤师姐每天做我就很羡慕，以为其实我的魅力其实根本就不吸引你……」
    棠蔚妘苦笑了一下说：「你很有魅力，是我个人的问题……她们怎么这么有体力啊？」
    「对啊，很夸张，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彤彤师姐的慾望比较强，楚鸥师姐看起来就是禁慾系的那种。」
    「我也觉得楚鸥姐看起来像是禁慾系御姐。」
    「看来我们想法一致呢！」
    「那当然。」
    沉默了好一会，棠蔚妘实在开不了甚么话题，于是她随口说：「我有点睏，但睡不着，你可不可以想办法哄我睡觉？」
    「怎么哄？」
    棠蔚妘想了一下说：「我想听你讲你工作时有趣的事情。」
    「好啊，有次我跟清歌还有楚鸥师姐一起去雪梨追杀坏人的时候，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楚鸥师姐跟彤彤师姐已经坠入爱河了……」
    水蓝讲着她们到澳洲的趣事，棠蔚妘闭着眼听得很认真，不一会儿便再度沉睡，水蓝见棠蔚妘睡着后，自己也跟着躺平睡觉。
    望着天花板，她忍不住想着，未来她跟棠蔚妘还会像现在这样吗？因为工作不得不分隔两地，每天都要过着出生入死的生活……
    等棠蔚妘回来，她想要好好跟她谈谈。
    但要是棠蔚妘不肯在工作上为她妥协呢？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水蓝忍不住担心起来，一想到棠蔚妘受重伤那次，她不希望会有下一次。

 (14)

    隔天起床，棠蔚妘跟水蓝说要工作后便掛上电话。
    走到饭厅，她看见冥海正在做早餐，越中杏莉则是在看报纸。
    「早安。」越中杏莉递给棠蔚妘盘子，接着又为她倒了一杯咖啡。
    棠蔚妘坐下后，冥海走过来将培根和荷包蛋分别放在她们三人盘子里。
    「希望你吃得习惯。」
    「我不挑食。」棠蔚妘笑笑的说。
    吃完早餐后，越中杏莉说要去做武器测试，便离开了饭厅，而冥海则是跟棠蔚妘一块待在客厅里看杂志。
    这几天棠蔚妘不断地收到沐若熙的讯息，问她是否可以跟冥海见上一面？
    于是棠蔚妘走到冥海身边，模仿水蓝萍时跟她撒娇的样子，腻声腻气说：「你就陪我去见沐若熙一面嘛，只要见面就好，你不想讲话我也不强迫你。」为了一亿美金跟喷射机和游艇两台，她必须让冥海跟沐若熙见上一面。
    冥海犹豫了一下，接着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没想到她答应的那么快，棠蔚妘很惊喜的说：「这样就答应啦？」
    越中杏莉捧着一杯咖啡路过客厅，恰巧看见棠蔚妘对着冥海撒娇，于是她说：「蔚妘，她要是再不答应你就会被你的上顎共鸣给噁心死了。」
    冥海也忍不住补刀的说：「真的，我觉得我要吐了。」
    「我也觉得我做这个举动很噁心。」说完，棠蔚妘也跟着乾呕起来。
    然而这一亿美金并不是这么好拿的，当她们到了沐若熙约的地点后看见鹿佳瑜和沐若熙一起走来时，冥海脸色一沉，转头就走。
    沐若熙赶紧上前抱住冥海说：「对不起。」
    冥海十分愤怒的说：「放开我！」
    鹿佳瑜走到棠蔚妘面前说：「很抱歉我这么临时的出现，但是我也有话想跟冥海说。」
    当她看见鹿佳瑜那张神似某个仇家的脸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同样她也非常讨厌鹿佳瑜。
    因为鹿佳瑜的亲生父亲，就是元素组的，骇琛。
    骇琛也是杀害筱崎蔚海的帮兇之一，当年元素组还没成立，骇琛还不是元素组组的首领，不过棠蔚妘还记得骇琛当年是怎么对待筱崎蔚海的。
    难怪，为了要保护鹿家瑜，沐若熙不得不将鹿佳瑜送到鹿家。
    计画被破坏，棠蔚妘也没给鹿佳瑜好脸色看的说：「即使明知你母亲苦苦追寻冥海，你也非要挑这个节骨眼上跟她碰面？」
    「我……」鹿佳瑜难过的低着头，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只是她也很急着想赶快看到冥海，所以才苦苦哀求沐若熙也带上她。
    「你自己想想你夺走了多少属于冥海的东西？」棠蔚妘冷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如果是冥海，现在就会直接杀了你。」
    鹿佳瑜歉疚的说：「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棠蔚妘的笑容更加地阴狠，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凌厉，「我的姐姐是死在你亲生父亲手里，就连我其他家人也是死在你父亲手里！冥海是我的师妹，你夺走她的一切却这么心安理得的享有，你说一句抱歉就能解决？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是沐若熙，我会毫不犹豫现在就动手杀了你。」
    听到这些话，鹿佳瑜难过的哭了出来。「我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父亲伤害了这么多人……」
    棠蔚妘冷冷地不再看她，如果当年繆忍和骇琛没有一起狼狈为奸干坏事的话，也许棠蔚妘就不会遭遇到这么多不幸的事情。
    另一旁，沐若熙将冥海带到另一边角落说话。
    「玗晞……」
    一听见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冥海近乎尖叫似的说：「不要用这个名字叫我！」
    「是我错了。」
    「你为什么要带她来？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冥海愤怒的指着鹿佳瑜，「是她抢走我的一切！」
    当年鹿佳瑜夺走的，不仅是冥海亲生父母的爱，还有沐若熙的爱与关注，连同她的性命也在七年前那场爆炸案里差点搭了进去。
    鹿佳瑜走过去哽咽的说：「是我对不起你。」
    冥海红着眼冷冷的瞪着鹿佳瑜说：「我讨厌你，如果你还想要活着离开的话，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
    棠蔚妘也迅速走来说：「沐若熙，我劝你最好现在就让鹿佳瑜走开，不然等一下我是不会让你去阻止冥海杀了鹿佳瑜。」
    沐若熙叹了一口气说：「佳瑜你先离开吧。」
    等到鹿佳瑜离开后，冥海才稍稍冷静下来，她甩开沐若熙的手走到棠蔚妘身后。
    沐若熙叹了一口气说：「海棠，谢谢你帮我，到时候酬劳我会匯到你的户头的。」
    「因为鹿佳瑜的生父是骇琛，所以你就不顾及冥海的立场与感受让她们身分互换？」棠蔚妘神色不悦的说：「我终于懂了。」
    沐若熙很无奈的说：「当年骇琛跟你父亲叛变，大肆在欧洲和日本进行帮派扫荡，我也没料到骇琛居然是邪派人士，是我错看他了。」
    「那冥海呢？你有没有想过她的痛苦？」
    「当年确实是我糊涂，所以我现在想弥补她。」
    冥海冷冷的说：「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玗晞，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沐若熙盯着冥海，眼神中充满着绝望，「你还爱我吗？」
    「我不叫做沐玗晞，我是鹿洁安。」冥海咬着下唇说。「不要再用这个名字叫我了。」
    沐若熙叹了一口气，上前，棠蔚妘识相地退到一旁，并且嘱咐冥海说：「如果你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
    冥海点点头。终究，她伤痕累累的心还是位沐若熙跳动着。
    棠蔚妘走到街道上，望着晴空万里的天，心里多了几分惆悵的思绪。
    「说到底，离开欧洲以后我妹最放不下的就是沐若熙。」这时一名短发女子走到棠蔚妘身边。
    棠蔚妘看了女子一眼笑笑地说：「好久不见，银河。」
    「你刚才对佳瑜说的话太伤人了。」
    「她本来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她的出生也不是由她决定的。」
    「难道冥海就应该受委屈吗？」
    「冥海三岁那年跟佳瑜一起被绑架，后来她是被沐若熙救回去的，但是当时她伤势严重，又加上刚好骇琛叛变，她不得不将佳瑜送到我们家，自行带冥海去疗伤。爆炸案那年，同样的抉择，出于愧疚，沐若熙决定救她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有错，而且当时她并不知道会武功的冥海受了重伤。」
    「既然沐若熙会给她们带来生命危险，为甚么坚持自己要带着一个孩子？」
    「你的母亲虽然将你送走，可是她也以补偿的方式去照顾其他孩子，我想，沐若熙也应该是这样。所以，你不要把所有的罪都推给佳瑜。」
    「我看到她那张脸就讨厌。」
    「我说了，这一切由不得她决定。」
    「你为甚么要这么为她说话？」
    「我跟佳瑜已经结婚了，她陪沐若熙来只是想向冥海好好道谢而已。」银河怒瞪了她一眼说：「没想到你居然这样说她。」
    棠蔚妘哼了哼鼻子说：「总有一天，我会拿骇琛的人头来向她『赔罪』的，顺便上面用几滴硫酸抹『不好意思啊』五个大字。」
    银河嫌恶的说：「不用，噁心死了。」
    她忽然想起越中杏莉说她发嗲的时候很噁心，于是她坏笑了一下，接着勾着银河的手发嗲的说：「银河姐姐……」
    果不其然，不到一秒的时间，向来面瘫的银河表情变得十分惊恐，她迅速挣脱棠蔚妘的手说：「你有甚么毛病？」
    棠蔚妘笑笑的说：「没什么啊，闹好玩的而已。」看了看四周，她疑惑的问：「鹿佳瑜呢？」
    「我让佳瑜先回去休息了。」银河不悦的瞪着棠蔚妘说。「免得你把我的爱妻给杀了。」
    棠蔚妘略微讽刺的说：「真看不出来原来我们亲爱的银河师姐是护妻狂魔啊！」
    「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强就能仗势欺人。」
    「我可没有。」
    「那你为甚么要去吓佳瑜？」
    「我这不叫吓，我这是在威胁她。」
    「你！」银河气结，深呼吸以后她冷冷地说：「你要是敢对我爱妻做甚么事情，我会请师叔来处置你，而且我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棠蔚妘冷哼一声说：「你放心，我一点也不屑用我的手去碰她一根寒毛。」
    「海棠，我说过了佳瑜是无辜的。」
    棠蔚妘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敢保证在爱上她以前，你不是恨她的吗？」
    银河阴沉着脸说：「你够了。」
    棠蔚妘悻悻然地说：「真可惜，如果她不是骇琛的女儿……」想了一会，她悵然若失的说：「算了，这辈子没有如果。」
    银河疑惑的看了阴晴不定的棠蔚妘一眼，没说甚么。
    棠蔚妘并不喜欢自己去假设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毕竟都一定不会发生，她又何必让自己陷入懊悔当中？
    一个多小时后，她看见冥海跟沐若熙走了出来，不知道沐若熙是用甚么方法获得冥海的原谅，而且冥海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
    敢情她刚才跟银河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这两人是去滚床单了？
    沐若熙面带微笑的说：「海棠，谢谢你。」
    棠蔚妘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
    冥海上前牵住棠蔚妘的手，小小声地说：「谢谢。」
    她抱了一下冥海说：「嗯，祝你幸福，晚上我就要走了。」
    「不再多待几天吗？」
    「不了，我这个人不是特别喜欢一个人擅自跑出来度假，况且我女友还在等我呢。」
    这辈子她从不眷恋任何地方，唯一恋栈的，只有水蓝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
    知道自己任务是时候该结束了，于是当天晚上她赶紧搭沐若晞送的喷射机迅速到迈阿密。
    为了见到水蓝，她一刻也不想等。
    当她走到水蓝待的别墅时，水蓝立刻施展轻功上前抱住她，十分愉快的说：「亲爱的我好想你！」
    棠蔚妘也紧紧搂着水蓝说：「我也好想你。」
    这时唐祤霜、慕雨烟、奚清歌、司徒葳等人走了出来，大家聚成一团抱着她，唐祤霜笑吟吟的说：「蔚妘，妈妈刚刚才着好你爱吃的料理，赶快进来吧！」
    「好。」棠蔚妘笑笑的说。
    察觉到尹瀟不再别墅里，她偷偷问了司徒葳，原来尹瀟早在前两天就先离开了迈阿密。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会到迈阿密来，不想与她有所衝突，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所以先回华盛顿了。
    来到别墅，她当然是跟水蓝睡同一间房间，一关上门后，她迫不及待的要吻住水蓝，然而却被水蓝给挡了下来。
    棠蔚妘不解的说：「你不是很想要吗？」
    水蓝轻轻挣脱她说：「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甚么事？」
    水蓝将她拉到床上坐着，凝视她好一会才说：「你将来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愿意。」
    「那我能跟你提出要求吗？」
    「你说。」
    「那好。」水蓝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稍微改变各自的工作模式。」
    「是因为你怕我们之间聚少离多吗？」
    「是。」
    「那你有甚么想法？」
    「结婚前我希望我们分隔两地不要超过五天，结婚以后我们就不要相隔两地。」水蓝盯着棠蔚妘逐渐凝重的表情说：「你不愿意吗？」
    说实在，这段期间她们都很想念对方，但是要做到不相隔两地真的有点难度，更何况棠蔚妘习惯到各个国家四处蒐集情报，但无论到哪个国家，她都有可能在半路上遇上危险，少了棠府，她的处境会更加危险，但她不希望水蓝会因为她而受威胁。
    棠蔚妘脸色沉了下来说：「我们先下去吃饭，睡前我再给你答覆。」
    见棠蔚妘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水蓝难过的叹了一口气说：「好。」
    下了楼吃饭，整顿饭棠蔚妘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还夸着唐祤霜厨艺好，反倒是水蓝，若有所思的在吃，连跟奚清歌拌嘴都没有。
    唐祤霜见状，拉着棠蔚妘到一旁紧张的问：「你跟水蓝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她现在看起来闷闷不乐？」
    棠蔚妘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晚一点她就好了，妈不用担心。」
    唐祤霜不放心的说：「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你处理。」
    「嗯。」说完，两人又回到餐桌上吃饭。
    深夜，棠蔚妘趁水蓝在洗澡时打给了她的手下学宝，学宝是她的副手，今年才十八岁，不过她的能力棠蔚妘十分信任，早在去年她就已经有打算将一半的事业交给学宝处理，只不过因为学宝还在读书，所以她原本打算等学宝仪毕业后才让她接手工作，不过既然水蓝自己主动提出，那她提前一年做这打算也无妨。
    「主人，找我有甚么事？」
    「小学宝，你的掠雪掌跟互搏练的如何？」
    「最近刚练成，主人有甚么吩咐吗？」
    「你愿不愿意接手我的调查工作？」
    「能为主人效劳一直是我的荣幸。」
    「那行，从今以后你负责帮我去追查各种任务，在汇整到我这里。」
    「是。」
    掛上电话后，她躺在床上，心里总觉得有些烦闷。
    虽然她从不恋栈她拥有的棠府势力，不过为了水蓝放弃了一大部分岁是做出很大的牺牲了，此后她该不会这辈子只能待在美国吧？
    等到水蓝出来后，她直接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型说：「就照你说的那样吧。」
    水蓝愣了一下，接着惊异地说：「真的吗？」
    「嗯，但你不会一辈子都只待在美国吧？」
    「不会，我还是会到别的国家。」
    「那就好。」棠蔚妘长吁了一口气。
    水蓝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棠蔚妘笑笑的说：「没什么。」
    好一会水蓝才恍然大悟的说：「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想待在美国吧？」
    棠蔚妘尷尬的说：「谁知道。」
    水蓝笑笑地走过去捏着她的脸说：「天哪！我的小怪物，你也太可爱了吧！」
    一听到「可爱」两个字，棠蔚妘很不悦的将水蓝压在床上。
    「我说了不准说我可爱，你是想死是不是？」
    「你明明就很可爱。」水蓝一个翻身将棠蔚妘压在身下，深情款款地说：「我的小怪物，在我眼里你真的无敌可爱！」
    棠蔚妘胀红着脸说：「你起来啦！想死是不是？」
    吻落在棠蔚妘身上之前，水蓝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娶我，然后把你整个人都交给我好不好？」
    棠蔚妘也放弃挣扎，老实说，在威灵顿那一阵子她真的想了很多，水蓝都愿意跟她妥协这么多，为何她不能？
    要跟水蓝走一辈子她非常愿意，她愿意用一辈子去填补她人生理所有的空白。
    只要水蓝在，只要她不离不弃。
    于是她喘息的说：「我愿意娶你…..也愿意整个人托付于你，水蓝，我好爱你。」
    「我也是……」
    当手指进入体内快要达到高潮的那一刻，棠蔚妘紧紧抓着水蓝的背。
    激烈高潮过后，棠蔚妘直接翻身将水蓝压在身下，手指直接进入到水蓝那泥泞不堪私处。
    水蓝一边喘息一边说：「其他人肯定都在偷听。」
    「才不管，她们肯定会自行戴上耳机。」
    「嗯….妘….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我也是。」
    从爱上水蓝的那一刻，她甚么都不在乎。
    如果哪天水蓝不爱她了，她会把水蓝杀了然后做成标本。
    一辈子，她只要水蓝一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