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4》 错误 韦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晚上十一点,她抄近路走了那条荒废“鬼宅”前的小道。 最不幸的是,她没有见到鬼。 她见到了,温热的尸体。 ——和杀人犯。 手脚被扎带捆住,嘴巴上也贴了胶带,她已经被扔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 黑暗的地下室,她嗅到陈旧的尘土气味,还有她脸上沾染的血腥。 好消息是,她只是被抓起来,而没有被当场杀死。 …… “吱嘎。” 门开了。 一线光照进来,刺得她瞬间流下了泪水。 她努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让那些碍事的液体从睫毛上顺下去,勉强看清楚状况。 杀人犯来了。 “啊。”他低笑了一声,“整晚没睡吗,小朋友?” 语气轻柔,像有一只冰凉的手从她衣领里钻进去,顺着脊背滑到尾椎骨。 毛骨悚然。 韦叶下意识地团膝弯腰,缩成一团。 可是这不行。 缩成一团也没有用。 她看得清清楚楚,他手里拿着一把刀。 “高中生。”杀人犯背光走进来,声音竟然很感慨,“十一点才回家,是太刻苦?” 他走近她,弯腰凑近:“还是……” “不乖?” 刀尖点在她校服上衣松开的领口里,锁骨那里有一个古怪的青紫痕迹。 像吻痕。 韦叶呼吸急促。她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只顾着睁大眼睛,努力观察杀人犯的表情。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也很好说话。 但刀怼在她身上。 ……好恐怖。 “血流出来了。”他好心提醒道,“你可以哭。” 血? 韦叶无法自控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雪白的皮肤上,锋利的刀尖陷入两毫米,窄细的伤口处,缓缓渗出一滴朱红。 少女发育良好的胸口剧烈起伏,血顺势缓缓溜进阴影中。 很痒。 她克制住自己不要乱动,以免激怒眼前的人,心脏几乎撞破胸口。 杀人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真的不哭吗?” 从看到尸体,被他抓到,到现在。 虽然在发抖,但是一直没有失控,一直在观察,一直在……等待。 “好孩子。”他若有所思,把刀抬了起来。 刀尖上有她的血,他漫不经心地甩掉血珠,伸手把她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好痛。 韦叶抽了一口凉气,下半张脸被胶带的强黏力拉扯的火辣辣的。 但她现在终于可以用嘴辅助呼吸了。 光用鼻子她根本喘不过来。 黑暗的地下室里,只有她的喘息声,在寂静中被放大。 杀人犯站直身体,高大的身体完全挡住了走廊里透进来的光,影子像恶魔覆盖着缩成一团的她。 凌乱的长发洒在地板上,跟尘土混合在一起,她喘着喘着,呛得咳嗽起来。 如他所想,这个女孩够聪明,没有发出刺耳的尖叫。所以他也多给了一点耐心。 等她终于平复下来,他道:“不说点什么吗?” “……”韦叶望着他。 说什么? 放了我吧,求求你,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不觉得会有效。 她舔了舔嘴唇,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沙哑:“我做什么都可以。” 站起来的杀人犯太高了,她把头仰到最高,也只能看到他黑色的西装裤。 杀人犯居高临下,漫不经心:“嗯?” 韦叶吞咽了一下。 “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她快速瞥了一眼投进灯光的走廊,“多一天也好,多一个小时也行,我想活着。” “求求你。” 坏猫 杀人犯没有承诺她。 但也没有杀她。 韦叶嘴上重新贴了胶带,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待那扇门再一次打开。 因为他之前说:“一天吃一餐可以吗?” 好像暂时可以活着。 韦叶一整夜都没有睡,现在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 她的身体疲倦到了极点,浑身都僵痛,但生死边缘的刺激让她的大脑不停地转动,根本没有一丝睡意。 韦叶在短暂的人生中,只来得及预想过那种温柔而自然的死亡方式。 病死,车祸。 而不是被人用刀捅死,恐惧、痛苦、绝望地,满怀怨恨不甘地死去。 ……但是在死以前,另一个急迫的问题来了。 时间太久了,韦叶想要尿尿。 而她被绑在这里。 膀胱鼓胀到了极点,她不敢太用力地动。 她不知道杀人犯有没有考虑过活人会排泄。 如果她尿裤子了,他回来看到,会嫌恶地把她杀掉吗? 还是愉悦地嘲讽她像动物一样随意便溺,浑身脏污,自尊全无的苟且模样? 或者两者结合起来,“合情合理”地,愉快杀掉她。 韦叶放缓呼吸。 要忍耐。 离她崩溃,还有很久。 这种折磨她还忍得下来。 此时此刻,她荒诞离奇地开始感谢她的霸凌者。 那个男生是她的同桌,富家子,性格乖张,上个月打架进了五次警察局,每次都被三辆车大摇大摆地接出来,连个进警察局的记录都没留下。 他从高一入学就看她不顺眼,特意把她调过来当同桌,为了方便欺负她。 他撕烂她的书,把蟑螂和死老鼠放进她的桌子里,把她关进厕所,用篮球砸她,用水泼她,抓她的头发。 这学期开始,他恶意升级,开始掐她。 从衣领往下,衣服盖着的地方,尤其是腰和大腿,每天青紫斑斑,都是伤。 韦叶高一时告诉过父母三次。 父母第一次愤怒地找了男生的家长和老师,第二次沉默不语,第三次骂她:“为什么他偏偏要欺负你!” 他们怪她下贱,说她自找的。 ……可是她没有懦弱。她反抗过,跟他打过架。 她打不过他,倒在树林里,被他骑跨在腰上,脸上落满了烟灰。 昨天男生第一次把手伸到她衣服里。 韦叶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呼吸频率,发现了细微而不详的变化。 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底深处冒出来了。 在他咬她的时候,她奋力挣脱出来,书包都没有带,抄近路往家跑。 被杀人犯绑在地下室,这种情况韦叶还能忍。 至少,暂时没有人凌虐她。 她可以安静地躺着。 杀人犯再次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心情很好,手里端着一个小碗,边缘有爪印形状的把手。 猫粮碗里装满了小熊饼干。 他的声音慵懒微哑,像下班回家喂猫一样温柔:“开饭啦。” 韦叶躺在地上望着他。 她心里有古怪而疯狂的喜悦,仿佛遇到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克制了一天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了。 她睁大了眼睛期待着。 杀人犯微笑俯身,摸她的脸:“抱歉,我忘记了胶带。” 撕拉一下,又是锐痛,她的脸皮半红半白,模样凄惨。 杀人犯把碗往她眼前一放,靠近她的一瞬间,她闻到他身上清冽冷静的酒精味道,冲得她头脑一清。 他哄道:“吃吧。” 韦叶看着碗结巴了一下,才顺利说出话来:“厕所。” “什么?”他微笑低头,好像没听清。 她嘴唇干裂,艰难地说得更直白:“我要尿尿。” 杀人犯恍然大悟:“啊。” 她屏息等他开恩。 “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猫砂盆。”他饱含歉意地说道。 韦叶脸色一僵。她木然地吐出三个字: “……憋不住。” “嗯?不行。”他竖起食指,“只有坏猫咪才会随地乱尿。” 他说:“你是坏猫咪吗?” “……” 完了。 她眼神发直。 她要死了。 一股热流,从身下流淌出来,浸湿了裤子。 杀人犯退了一步,沮丧地嗔怪道:“坏猫。” 处置 韦叶正在被拖行。 她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着,无力地下垂。 膝盖和双腿拖在地上,裹满了灰尘。 杀人犯单手抓着她的衣领,轻而易举,像拎着小猫的后颈皮。 他气息均匀,脚步轻快。 韦叶猜不出他的职业。 从外表看,他无疑是普世审美里绝对的俊美,身材修长,举止优雅,皮肤洁白。 没有一点侵略性,像漫画里的贵公子,钢琴艺术家,或者令人信赖的医生。 可是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昨天也是这样。 韦叶亲眼目睹他在街口拧断了一个男人的脖子,只凭双手。 她确信那男人死了。 因为她面对着那个男人的背,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正脸。 一百八十度的扭转。 韦叶觉得她会死。 很可笑。 她活得像只猫。 欺负便欺负了,杀便杀了,拼尽全力的反抗,也只是挠几道血痕,叫人啐一声晦气。 “嗯?”杀人犯忽然说,“你在笑吗?” 韦叶重新闭上嘴,小幅度摇了摇头。 可笑不算是笑。 “唉。”他叹口气,“说谎。” 他脚步不停,把她从走廊这一头,拖到了另一边的房间。 这间房真亮啊。 亮得她能把一切看的纤毫毕现。 她看到了昨天被害的男人。 以分散各处,一大块一大块的形式。处理得很干净,血迹都擦拭干净,只有一些清晰的组织块。 ……他被分尸了。 杀人犯把她丢在地上。 他关门,打开空气净化器,喷洒酒精,戴上橡胶手套。 韦叶有了预感。 他向她走来,自言自语:“果然,不能随便养猫,尤其是,没有绝育的小母猫。” 他把她提起来,扔在干净的手术台上。 砧板上的肉。 恐惧将她置于海底,每一次呼吸,她都像吸入了呛辣冰冷的海水,肺里灌满了沉甸甸的水,空气泡咕噜咕噜地顶上来,让她止不住地抽噎哽咽。 在她的视线中,孤零零的男人头安详地闭着眼。 对上天敌的动物会假死,她浑身僵硬,完全不能动弹。 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快! ……快…… 心跳这么仓促,她荒唐地期待自己有心脏病,可以先于他杀她之前毫无痛苦地死去。 他手中的手术刀闪着寒光,从她的领口往下,锋利整齐地划开她的衣服。 校服外套,衬衫,还有被撑得太满的胸衣。 她的皮肤白得像纸,被解放出来的乳房上还有被束带挤压的红痕,肉波摇动,像一种甜腻的奶味点心。 青紫的掐痕还没有散去。 刀在他手中转了一圈,闪烁银光,他继续往下,割断她的腰带,切开校服裤,打底裤,内裤。 大腿上也有痕迹。 杀人犯道:“嗯……小朋友,真是不乖。” 冰凉的刀刃在她小腹上刮了一下,却很有技巧,没有割伤皮肤,韦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死亡即将来临。 想点办法,想点办法。 韦叶心脏咚咚跳动。 无影灯下,她皮肤纤薄,透出红色,仿佛是半透明的,能透出皮肤下包裹的血管,肌肉,和内脏。 杀人犯能用肉眼看出她心脏跳动的频率。 他拿着刀欣赏了一会。 ——她还有鞋子! 韦叶脑中忽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手术台上袒露的躯体忽然剧烈地一动,已经被割开的衣料从她身体上滑落,捆在一起的双腿一转,厚底运动鞋重重踢向杀人犯的小腹…… 没踢到。 他轻巧后退了一步,让她全身的力气都落空了。 韦叶狼狈地跌下了手术台,痛得发不出声。 小腿上一阵温热,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 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她的皮肉,划出很长的一道,翻卷着露出了红白的脂肪。 杀人犯低头看她,又看自己手里沾了血的刀,叹气:“傻小孩,你怎么自己撞上来。” 喂食 韦叶没有死。 她甚至在手术台上被冷水冲了个澡。 然后小腿上的伤口被很“彻底”地消毒,缝了十五针,推了一针破伤风。 没打麻药。 痛觉来的迟,肾上腺素退下去了,他的“救助”比伤害还刺痛,密密麻麻,撕心裂肺。 满头都是冷汗,她在冬天赤身裸体,穿着湿透的鞋袜,一身冷水,坐在手术台上,感觉不到半点冷意。 “坏小孩,嗯?”杀人犯还有心情一边缝她的皮,一边跟她说话。 韦叶牙齿紧咬,口腔里面被咬破了,尝到血味。 终于缝完。 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 “现在几点?”她恍惚地问。 “十点。”玩弄她的皮肉组织让他愉悦,杀人犯除掉手套,仔细清洁双手,很好心地告知她。 离她昨晚撞见杀人现场不到23小时。 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了漫长的一生一世。 “对了。”他忽然说,“你的猫粮,要吃吗?” 韦叶吞咽了一下。 空腹一天了。 “吃。”她回答。 手腕上的扎带依然让她不能自己行动。杀人犯拿着猫碗过来,告诉她:“粉色的碗,我特意为你买的。” “……”她看着里面的小饼干。 过了十秒,她发现过于寂静,没人说话,杀人犯也没有解开她的手,放她行动。 韦叶匆匆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带着微笑看她。 一瞬间福灵心至,她脱口而出:“谢谢。” “不客气。”杀人犯欣然应下,修长的手指在碗里捏出一粒饼干,放在她嘴边,轻声说:“啊。” “……”韦叶又吞咽了一下。 她发现自己像条狗一样,本能地流出垂涎的口水。 “张开嘴,啊。”他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她沉默着张开了嘴。 那一粒饼干被放进了她嘴里,她一整天没喝水,牙齿碾碎饼干碎屑,干得她拼命往下咽。 “好乖,再吃一个。”杀人犯摸了一下她的喉咙。 修长的手指上满是酒精味,指尖泛着凉,但又有人类的柔软温暖,动作温柔。 她颤了一下。 重新张开嘴。 “乖乖。”他低声地笑。 他一粒一粒地喂她,很耐心地等待着。 韦叶拼命地咽,饼干屑塞满了她的喉咙,粗糙地黏着在食道壁上。 一种慢性杀人方式。她默默想。 “粉红色的。”杀人犯抽空摸了一下她干燥的嘴唇。 “白白的小牙齿,粉色的软肉。” 下一粒饼干到达时,他忽然把食指一起伸进去,触摸她的舌尖。 韦叶不妨咬到了他的指腹,立刻松嘴,甩头躲开,一阵恶寒。 “……”杀人犯垂下头,轻笑了起来。 他用拇指摩擦自己的指腹,反反复复,语气有些异样。 “好可爱……” 韦叶本能僵住。 他在想什么……这个变态…… “小猫最可爱的一点。”杀人犯突然掐住了她的两腮。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不得不扬起下巴配合他的动作,两颊都被他掐的鼓起来。 他低头靠近她,睫毛盖住眼睛,越来越近。 “小牙齿根本咬不了主人。”他的鼻尖抵在她脸上鼓起的软肉里,稍微有些紊乱的呼吸拂着她的脸。 韦叶睁大了眼睛,脸色涨得通红。 睫毛一抬,他对上了她的视线,薄唇在她沾着饼干屑的嘴上轻轻一碰,声音里蕴藏着古怪的颤抖。 “好……可爱。” 猫窝 她活了一天。 第二天幸运至极地拥有了猫砂盆和“猫窝”。 双手双脚仍然被捆着,但她赤身裸体,不用脱裤子。 ……韦叶仍然打算尽量地憋。 杀人犯可能打算好好养猫了,他把她带回了关着她的那间屋子,但是他嘀咕着“自由采食不健康”,没有给她留更多的饭。 他在地上放了一碗水。 韦叶思索了一下,凭她现在的条件,只能蠕动过去,匍匐在地上像动物似的趴着喝。 刚好是杀人犯的趣味。 为了不排泄,她打算少喝水,窝在更像是大型犬专用的猫窝里御寒。 ……不要再乱想了。 她只能苟且着活一天,再活一天。 活着才有机会。 杀人犯进来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环境,嘀咕了一句:“好脏。” 他打量着韦叶赤裸的身体,有些惊喜于她没有滚得满身灰。 毕竟她没衣服穿,一直冻得缩在窝里,没上厕所,没喝水。 “你要什么奖励呀,乖宝宝。”杀人犯俯身摸她的下巴。 他的手掌干净温暖,韦叶下意识地仰头配合,想让他再多摸一点。 寒冷恐惧的冬天里……仅有的人类的温暖。 她克制了一下,才找回理智,试着要求:“我想要衣服。” 天太冷了,她这里没有空调,她害怕下雪冻死。 杀人犯收回手,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赤裸的肉色满眼,他后知后觉:“是我疏忽了,娇贵的无毛猫没有衣服可不行……” “我去帮你拿。”他说着,转身匆匆离开。 韦叶在猫窝中慢慢支起了身体。 她的目光凝固在杀人犯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门没有关。 是陷阱,他可能拿着刀在门外等她。 只要她一出去,就会被杀掉。 ……万一…… 是陷阱,一定是! …… 韦叶浑身冰凉,她蠕动着出了猫窝,趴在冰冷的,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她顾不得脏了。 双手双脚被捆住,她很艰难地用膝盖支起身体,缓慢地用捆在一起的手和膝盖往前爬。 快一点,快一点。 韦叶发现自己在呜咽,她立刻咬住嘴唇,屏住呼吸。 门是开的。 她感觉不到肉体磨在地上的痛苦,她眼里只有那一扇门。 在他回来之前…… 韦叶第一次靠自己离开了那个漆黑的房间。 她的肩膀在门框上撞了一下,来不及觉得疼,顺着走廊往前。 她知道往左是那个装尸块的房间。 往右……她不确定,但她猜测那是向上的楼梯。 赌一把。 她向右边爬过去。 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 杀人犯一直没有来,她平安爬到了走廊的尽头。 ……没有楼梯。 韦叶怔在当场。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怎么办! 走廊里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 左,右,左?右? “去哪里了?我的小宝宝猫……” 她听到了杀人犯有些苦恼的声音。 韦叶没有思考,像撞进室内慌张的鸟左右奔突。右边的门撞不开,左边的门一推就动,她飞快地爬了进去。 眼前灯光很亮。 满屋的清洁用具,屋里有背对着她的中年大叔。 闻声,他拿着抹布转过头来,看到了韦叶。 他嘴角忽然高高翘了起来。 “这是什么?”他说。 韦叶拱起了背。 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警惕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女人。”他说。 仿佛有种恶意穿透了她的躯体,黏腻肮脏,韦叶头皮都炸开了,恶心欲呕。 她脖子后面一热。 “找到了。”杀人犯的声音响起,他揪着她的脖子,把她一下子从门里拖了出来。 “不要乱跑啊,坏小孩。”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手指避开灰尘,在她微陷的脊柱沟里一滑。 她浑身颤抖,听见他说: “清洁工会吃猫的。” 洗猫 韦叶的首次逃跑,只爬的浑身是土。 杀人犯很嫌弃,允许她洗个热水澡。 他仍旧没有解开她的双手,把她扔在浴室地板上,拿着花洒淋洗她的身体。 这是杀人犯的房间。 韦叶碰到热水的时候,竟然很感动。这不是个好兆头,可是她没有办法。在“规则”不生效的世界,主宰者的一丁点优待,都如同神赐恩泽,让她感激涕零。 她的膝盖和手上都破了皮,被热水浸得泛白,皮肤翻卷,没有知觉。 水流从她身体各处清洗一次,还有污渍洗不掉。 他用了猫用沐浴刷。 硅胶齿挫在皮肤上,有比手更大的摩擦力,但有沐浴液润滑,又移动得很轻易。 泛红的皮肤表面渐渐多了纵横交错的竖痕,像是被猛烈抓挠凌虐过,颜色香艳瑰丽。 杀人犯停下了手。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她身上未曾散去的青紫瘀痕。他后知后觉那些不是坏小孩偷尝禁果的痕迹。 是饱含恶意的蓄意伤害。 “有人虐待你吗?”他问。 韦叶怔了一下。 ……被霸凌一年半了。 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 但这是个杀人犯,随时都可能把她杀掉。她又一次提醒自己。 她没有回答他。 水声潺潺,热气蒸满整间浴室,像轻软的云。 杀人犯轻柔道:“可怜的小孩。” 韦叶咬住嘴唇。 他热衷于这个“洗猫”游戏,因为她足够乖巧听话,在热水里软而香滑,任由他来回摆弄。 泡沫被冲洗干净,他擦掉她身上的水,还有闲心用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很好吹。 那个霸凌她的男生扯她的马尾,她就剪成了男孩子似的超短发,一直到现在。 “软软的。”杀人犯在吹风机隆隆的噪音里呢喃。 属于成年男人的修长手指在她湿漉漉的发根里穿梭,热风吹走水珠,温暖的指腹揉搓她的头皮,发丝很快被吹得半干,柔软垂在额头上。 成就感让他愉快,杀人犯低下头,嘴唇轻轻碰在她额头上。 他夸奖:“好猫咪。” 杀人犯对她有了新的宽容。 他“奖励”给她一件宽大得可以当短裙的毛衣。韦叶从衣服上闻到了属于杀人犯的味道。 冷而甜,令人牙齿发酸的特殊香味,夹杂着淡淡的酒精。 她不想猜测杀人犯有没有穿着这件衣服杀过人。 冻死的风险变小了,是件好事。 第三天,杀人犯没有来看她。 韦叶没有吃到饭。 她躺在猫窝里,减少不必要的活动,缓慢转动大脑,回忆这个鬼宅的传闻。 这栋别墅高四层,据说二十年前这里住过一家江姓商人,废弃许久,门窗都朽烂了,常有小孩进去探险。 所谓的“鬼故事”,就是八年前一场大雨,冲走了花园里的土,有具烂成骨头的尸体冒出来半截。 韦叶没听说过有任何人在鬼宅附近失踪或死亡,连信息最灵通、最会捕风捉影的学生们中间都没有一点风传。 这证明罪犯一定是最近才住过来。 他们来做什么? 休闲度假?杀人取乐?图谋复仇? 韦叶不知道前因后果,猜不出来。 她不懂彻头彻尾的变态,只有一件事渐渐明晰。 他们只打扫了自己要用的房间,不会在这里久住。 杀人犯离开这里的那一天—— 恐怕就是她的死期。 乖乖 韦叶饿了两天。 胃中有火在烧,她不得不匍匐着爬出去,又一次弄脏了身体,在黑暗里趴在水碗前喝水。 水碗也空了,她听着自己的胃吱咯作响,觉得饿死也算善终,至少她没有遭遇撕裂肝胆的恐惧。 可是韦叶又很清楚地知道,断水断粮后,她大概还有三到七天可以活。 难熬。 门终于被再次打开,光透进来的那一瞬间,她情不自禁在猫窝里扑腾了一下,露出脑袋看。 她从来没有这样迫切地希望看到一个人。 哪怕这个人要她的命。 “啊,猫咪……”杀人犯匆匆走过来,捧住她的脸,急切又愧疚。 他说:“宝宝,对不起。” “……” 韦叶没有说话。 宝宝? 对不起? 她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他说什么鬼话! 可是她的理智明明在怒吼,眼眶却生理性地泛红。 ……她不想死。 这一次,杀人犯没有嫌弃她满身灰尘,他胸膛宽阔,展开手臂,将她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像是安慰在外流浪好久终于回家的小孩。 他是骗子,精神病,变态,杀人魔。 但是身体不由自主松懈下来。 好温暖。 韦叶发现自己就像巴普洛夫的狗。 没有得到什么收益,只是见到他,就已经条件反射地感到安心。 杀人犯在训练她。 在生死边缘,只用了四天,已经成功了。 “我带你吃饭好不好?”杀人犯轻声细语。 韦叶沉默地点了点头。 “现在就去,稍等,乖乖。”他温声说。 她吃到了被关在地下室的第一顿人饭。 杀人犯甚至考虑到了她饿得太久,帮她准备了好消化的粥。 全都是蓄谋。 饿她也是蓄谋。 像熬鹰,像驯兽,不乖的东西,饿到乖,打到乖。 抽一鞭子给颗糖。 杀人犯一勺一勺专心喂她。 韦叶吞下嘴里的粥,只低头看着自己的碗。 这个…… 该死的畜生。 或许是危险的环境激发人的智力。韦叶忽然想明白了以前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 为什么她的同桌要霸凌她。 跟杀人犯没什么两样,他“看中”了她。 他要“驯化”她,驾驭她。 但是男生手段太低级,一味鞭打,忘记了给她“糖”。 ——不。 或许已经给了。韦叶想起了父母异样的沉默,突变的嘴脸,气急败坏的指责。 他把“糖”给了她的父母,从源头买下了她这个人。 杀人犯欣赏着她吃饭的样子。 他很喜欢看她嘴唇,牙齿,舌尖,口腔。粉粉的,软软的,小小的。 有一点杀伤力,又完全没有杀伤的可能。 想把手伸进去,摸她的舌头。 他喉结动了一下。 韦叶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清醒。 “嗯?”杀人犯心不在焉,懒懒地回应。 他回过神来,微笑道:“不要客气。” 他放下勺子,匆忙地用指腹擦拭她嘴角溢出的粥水。 他的动作很不正常,力量大到疼痛,从嘴角揉搓到下唇中心,又拨开上唇,探进去,蹭她唇内侧的黏膜。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韦叶看着他“玩弄”了一会。 在他找回理智,把手收回来之前,她分开牙齿,轻轻叼住了他的手指。 杀人犯突然敏锐地看了她一眼。 他慢慢说:“才乖了一会,又变成了坏小孩?” 教猫 “让我想想。” 杀人犯沉吟着:“猫咬人怎么教呢?” 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捅喉咙。 无名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两腮,食指和中指挑开她的牙齿,他触碰到了舌尖,两指顺着舌面伸进去。 湿润滑腻的口腔围裹着他,她没办法闭嘴,嘴角溢出清液,下意识狼狈地吮他。 杀人犯笑起来,手指继续伸进去,在她嘴里侵入、爬行,一直到指尖顶住软嫩狭窄的喉咙口。 韦叶本能想要干呕。 她想躲开,却被他紧紧捏住两腮,牢牢抱在怀里,捆在一起的两只手格徒劳挡在胸前,眼眶泛红。 他手指探得太深。 喉咙口一阵阵地夹紧,抽搐,蠕动。 这样的紧致……诱人。 “啊。”他低喘了一声,抽出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沾满了透明的口水,从她唇中牵出淫靡的银丝。 他停顿了一下,把手指放回去,来回涂抹,浸润她干渴起皮的下唇。 韦叶狼狈地咳嗽。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像安抚猫咪一样轻柔。 “别这样啊,小孩。”杀人犯苦恼皱眉,“我只想养猫。” 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尖,声音的震动极近地传进她的耳膜,激起强烈的酥麻:“乖乖的,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 杀人犯低声笑:“发情的话,我会把你绝育。” 或许是杀人犯觉得驯养还算成功。 韦叶得以离开那间满是灰尘的地下室,住进他的房间。 杀人犯坚持他变态的原则。 他说:“猫不能长时间笼养,要和主人在一起。” 最好的一点是,他终于放弃用猫砂盆,让她自由使用人类的厕所、浴室,还给她准备了猫牙刷。 他也解开了她手脚上的扎带,取而代之的是钢制的脚镣和手铐。 他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让猫上床。 不过,转眼就看到韦叶脱掉了脏衣服,洗完澡光着身子自觉缩进她自己的猫窝,根本没想上床。 “嗯……”他在那里哼哼唧唧。 有一点庆幸,但又失落不已。人家的猫都睡在被窝里、枕头边呢。 韦叶在猫窝里蜷缩着手脚。 杀人犯的屋里有空调,恒温26度。 她已经不在意在杀人犯面前赤身裸体了。他很吓人,但又很安全。 他看她的眼光,完全是看另一个物种。 他们有……生殖隔离。 她闭上眼睛,隔断和杀人犯的对视。她需要一点空间,现实空间没有,就增加一点心理上的空白。 就目前来看,杀人犯“猫瘾”上头,暂时不会弄死她。 屋里突然寂静。 过了好一会,韦叶忽然察觉屋里有风,睁开眼睛。 杀人犯近在咫尺,怼在面前,呼吸相闻。 她瞳孔紧缩。 怎么——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发现她被吓到了,愉快地再膝行向前一步。 他跪在她眼前,弯腰垂首,趴在猫窝上方凑近她。 他身材高大,四肢足够笼罩住她。 恐怖的压迫感。 韦叶紧张地绷紧身体。 “猫猫……我的小猫。”他柔声道,“你好可爱,你好香……” 他压低身体,把脸埋在她的肩头,深深吸气。 深长的嗅闻和喘息压在她光裸的肩膀上,韦叶听到他发出令人遐想的婉转呻吟。 “干干净净的。”他明显地吞咽了一下,渴望地把鼻尖顶进她的皮肤里磨蹭,“咪……” 他学猫叫学的好像。 她瞪大眼睛看他。 “让我亲亲吧,猫咪。” 他压制她带着手铐的手腕,强迫她展开身体。 吸猫 猫窝太小,只够韦叶蜷缩在里面。 一旦她展开手脚,胳膊和腿就会伸出来,落在木地板上。 杀人犯捏着她的手腕压在地板上。她手背一片冰凉,但手腕燥热。 “亲一下。”他低声说,“亲亲小猫手……” 韦叶颤了一下。 灼热的嘴唇落在她的手臂上。 这不仅是亲吻,还伴随着深深的吸气嗅闻。 “……喵……”他呜咽着发出奇怪的猫叫,嘴唇连续在她手臂上啄,一直来到她肩头颈侧。 他停了一下,又一次用力嘬吻下去。 声音响亮。 “……”韦叶咬牙。 杀人犯若有所觉,伏在她颈边颤抖着笑:“不高兴了,咪?” ——变态。 热气在他唇中吞吐,他用嘴唇含她颈侧的动脉,说: “猫猫脉搏好快。” 变态。 韦叶的确心如擂鼓。 这样过分的亵玩……不管他是什么意图,都是在玩弄她的肉体。 被他亲吻到的地方,电流和热感一层层累积。 而且,杀人犯连吟带喘,还要咪咪呜呜地叫…… “再让我亲一下。”他祈求道,“求求你,咪咪。” 韦叶本来也没有说不的能力。 他放肆地顺着锁骨亲了下去。 这是宠物视频里面亲猫的方式。一口一口连续不断,他的嘴唇嘬她的皮肤,亲吻得响亮。 从锁骨一路往下,亲吻撞得她乳肉打颤,又一视同仁地延伸下去,亲吻她胸下的肋骨,腰腹部…… 他在呜咪低吟。 “停下!”她挣扎起来。 杀人犯伏在她小腹上,抬起头。 他脸上嘴唇湿润,很轻声地说:“……香香的,很干净……” “下面我也想亲一亲。” 明明她告诉自己要忍耐。 但杀人犯的脸,朦胧中和霸凌者重合。迟了很久,她才明白隐藏了多少肮脏意图的虐待。 别碰她—— 脑子里一根紧绷的弦崩断了,韦叶无法顾及他的危险,失控地喊道:“滚!” “嗯?”杀人犯用脸侧蹭她的小腹,毫不在意地眯起眼睛。 他真的往下面移过去—— “——滚开!畜生!”韦叶破口大骂,疯狂挣扎。手被他按住不能动,脚镣上锁链簌簌作响,她抬起双腿踹他,正踩在他的胸口。 她用全身力气蹬他,两条束着脚镣光裸的长腿绷紧抬起,禁止他靠近,锁链作响。 “哎。”他喘息着笑了一声,松开她的手。 “果然,猫猫下半身比较敏感。” “滚开!”韦叶用手腕上的手铐砸他的头。 却被他握住脚腕一拽,硬生生拉近了距离。 她砸到他的肩上。 杀人犯轻嘶一声,喃喃着“好凶”,低下头去。 他的嘴唇滚烫,吸着气亲过覆盖着稀疏绒毛的腿间,又继续往下,嘬住大腿根部,吮吸大腿上的软肉,然后是膝盖,小腿。 “滚开……” 韦叶浑身都在颤抖,皮肤敏感得发疼。 “肉垫也可爱。” 他握住她的脚腕关节,捏她的脚趾。 “粉粉的。”他舔了一下嘴唇,亲上去。 …… 韦叶像面条似的瘫在猫窝里,手臂和腿都垂在地上。 杀人犯心满意足地搓了搓她的头顶。 他站起身。 结束了吗?韦叶模糊地想。 “啊。”他忽然又一次跪下来,把她翻了个面。 “猫猫,背面还没有亲亲。” 猫饭 韦叶掰着手指数。 第五天而已。 她已经觉得她自己变了一个人。 不,是变得不像人。 她是幸运的。她反复告诉自己。 她还活着,四肢健全,头脑清醒,没有被虐待。没什么大不了的,坚持下去。 …… ……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她在上锁的屋子里转了一整天,初步推断这里面只有家具,装饰品,没有通讯工具和任何带字的纸。 机械钟表挂在墙上,指针滴答滴答。 她不知道真正的猫独自在家会做什么。 她拖着手铐脚镣,翻得浑身疲惫,一无所获。 杀人犯白天不在,晚上回来。 开门的声音一响,韦叶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立刻浑身紧张,探出头看他。 他开灯,温柔地呼唤她:“猫猫?” 好像期待她冲过来蹭他的裤腿。 …… “今天有好吃的。”他诱惑道。 她麻木僵硬地呆在原地。 “我查了,干粮容易尿闭,要给你熟自制吃。”杀人犯走近她,蹲下来。 粉红色的小猫碗放在她面前。 今天里面不是小熊饼干,是几块方正的红烧肉。 甜腻肥润。 不吃。 见过那个房间里被分尸的男人之后,她几年之内都不想吃肉了。 而且,可能是她的心理影响了嗅觉。她隐约觉得闻到的肉味有些怪,胃里翻涌着呕意。 “吃呀。”杀人犯蹲下来,推推她的背。 他期待道:“我要把你养成一辆大卡车。” …… 韦叶慢吞吞地低下头。 一二三四。 四块。 食欲正常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不配米饭干吃四块带皮的红烧肉。 虽然脂肪层够薄,肥瘦相间,模样漂亮,看起来应该是精挑出来的最好五花了。 杀人犯盯着她看。 她假装投入盯着碗。 …… …… 韦叶看到到了令人牙齿发酸的细节。 像有一根冰凉的铁签在一秒之内插进她的耳朵,斜向上深刺进她的大脑中。 “猪毛不是这样的。”她耳语道。 杀人犯靠近她:“什么?” 她四肢各有主张,歪扭滑稽地共同后退。 可爱的猫碗里,喷香的肉汁中。 半透明的酱色“猪皮”一角,有一根没刮干净的,属于人类的汗毛。 杀人犯看到了。 “恶心。” 他露出厌恶的表情,站起身快步走出去,哐当一声关上门。 韦叶盯着这碗红烧肉,无法遏制地浑身颤抖。 那个男人——那个身份未知的、当着她的面被杀害的男人。 被烹煮吃掉了? 那……杀人犯上次说的“吃猫”…… 她战栗不停,止不住地干呕。 大概三五分钟后。 门又一次开了。 杀人犯穿着黑色的衣服。 半身湿透,暗红色的液体从右手臂上滴滴落下来。 他手心里握着一个红白的椭圆形东西。 那东西很滑腻,差点从他手里溜出去,粘稠地蠕着转了一个角度。 她看到了一点肮脏的圆形黑斑。 这是带着余温的,残破的…… “眼球”。 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杀人犯像个不满意的食客,一边走近,一边抱怨。 “厨师对我狡辩,他说我看错了。” 他扬了一下手腕。 下一秒,那团拖着纤维的肉划过一道弧线,砸进了装满红烧肉的猫碗里。 浑浊染血的瞳孔,紧贴着令人作呕的红烧肉,弹跳,震颤,流淌。 他说:“我让他来亲眼看看。” 猫薄荷 “喵……” 杀人犯四肢着地,趴在地板上,一边爬过来,一边向桌子下面叫。 他长得高,四肢修长,动作敏捷。这样像动物似的撑在地上爬动,速度极快,像是暴露了非人的本质。 “乖乖。”他向她伸手。 灯光照射下来,他侧着头,半张脸上笼罩着暗影。 韦叶往桌子里缩,抵到了冰冷的墙壁。 他不再等待,单手把她拖了出来,抓到眼前。 “宝宝,你真冷淡。”他顺利地埋进她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很自然地用力亲了几口,亲得她晃来晃去,发出暧昧的笑声和喘息。 “坏猫。”他说。 韦叶不敢动。 容貌极好的男人衣裳整齐地跪在她眼前,比她高一截,又尽力俯下来贴近她。 她浑身赤裸,手脚戴着镣铐,颓然瘫坐在地板,躲避那种异常热切的视线。 她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很不好的预感。 ……虽然在这里本来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好事。 “绑架来的小流浪猫,不亲人是正常的。” 他宽容地说着,揉捏着她左右两只小臂,轻轻晃着让她保持面对他。 “但是,你也不能见到我就想吐呢。” “我找到一个好办法。” 他声音发颤。 期待感让他脸上泛出淡淡红晕。 “——你听说过猫薄荷吗?宝宝。” 一小瓶古怪的液体。 他喷洒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小腹上。 被囚禁了这么多天,身体上被凌虐过的痕迹已经消失了。乳白的皮肤毫无瑕疵,被细密的无色水雾一喷,沾染一身湿漉漉的晶莹润光。 像泡过水的玉在灯光下更莹润剔透,她看起来…… 令人垂涎。 杀人犯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他撑在她身体上方,目不转睛地俯视。 他悄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你会像其他小猫咪一样,开心得在地上打滚,抱着我的腿蹭来蹭去,咪呜咪呜地叫,对我露出小猫肚肚。” 只需要数到…… “三十秒。” 话音落下时锁链叮铃作响,犹如暗示开始的悦耳铃声。 韦叶突然蜷起了身体,双臂抱住膝盖想要抵御。 他舔了一下嘴唇,声音黏腻:“开始了,猫咪。” “……”韦叶感觉脸上有东西。 是一根长头发,极细的丝线,还是绒羽? 风从脸上吹过去,吹动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刮得她的皮肤剧烈的麻痒,细微的痛。 血管跳动,皮肤逐渐升温,渐渐变成粉色,感知更加明晰。 不只是脸上独有的感觉。 还有每一寸湿润过的躯体。 她能察觉到地板紧贴她,每当她呼吸,细微的颤动会带来连续不断的触感,从皮肤表面,一直蔓延到肌肉,乃至骨骼,内脏。 她环抱住自己的动作没能起到防御作用,炽热的皮肤用彼此滑腻的纹理相互碾磨,产生了层层迭迭的,强烈而不可阻挡的…… 快意。 她的舌根都痒的发颤,被紧紧咬住的嘴唇里,无助地泄露出一声细软的低吟。 “喜欢吗?” 他说:“蹭我呀,咪。” 蹭蹭 他跪在她眼前看好戏。 不管他用了什么药水,这一定不是猫薄荷的原理。 韦叶眼眶通红,眼前全都是水雾。 她试着挠自己,但是坚硬的指甲划过皮肤,割出一道道红痕,激发出的是剧烈的刺痛,和程度更深的渴望。 救救她…… 要怎么样才可以。 她费劲全身的力气在地板上翻了个身,平滑的地面抚触她的皮肤,极其短暂地舒缓了一个瞬间。 ——还要。 她本能地在地板上寻求解脱,缓解每一寸皮肤上的感触,翻来覆去,辗转磨蹭。 如同失去理智的猫咪。 “好可爱……” 杀人犯向空气中伸出手,虚点在她身上,沙哑地说:“翻肚肚。” 他的膝盖凑近她。 “抱我。” 柔滑微凉的布料有细腻纹理,包裹着温热柔韧的肌肉,在她身上轻轻触碰。 韦叶一颤。 比地板舒服得多。 ——这是个血腥残忍的变态。 她呜咽着,本能却不受控制,滚到他的大腿边。 干净、冰冷的甜香。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心里由衷畏惧,喉咙里却发出沉重的喘息。 她的胸口和大腿碰在他的膝盖上,身体弯曲,带着手铐的双手压下来,抓住他的裤子。 挺身靠近,她磨蹭他的大腿,像抱着树撒娇的幼崽,用柔软的躯体将他包围,挤压,覆盖。 “……啊。” 他似乎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叹息声诧异而欢悦,带着软颤的气声,如同动情的呻吟。 他语气里压抑着怪异的音调:“猫猫,猫猫,好乖乖……” “我要奖励你,宝宝,乖乖。” 他向她伸出手。 那手干净,洁白,手指长而直,形容美观。 昨天挖了眼球,前几天拧了脑袋。 “呜……”韦叶抗拒地呜咽。 因为兴奋,他掌心发烫,绵软打颤,从她的皮肤上划过,像燃烧的烟火棒噼噼啪啪地燎烧。 痒,痛,连绵不绝的快慰。 她在他膝上蠕动,反复磨蹭,镣铐的金属声不停,两个人的喘息声融成一片。 他断断续续地低语: “……猫咪、好乖,好软……” 韦叶的额头抵着他大腿,大脑在颅骨里胀痛、蹦跳,身体麻痹得像是过电。 他拽住她的脚镣,提起她蜷缩抽搐的小腿,让她下半身紧紧圈在他的腰侧。 他伏下来,压抑着她肆意摆弄揉搓,在她泛红的身体上来回渴望地吮舔。 杀人犯全身都在颤抖。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激烈,胸口起起伏伏。 好可爱!好软,好软! 得干点什么…… 怎么才能,疏解这种让他浑身战栗的…… 杀掉她。 践踏她,折断她的手臂—— 捏碎她,让她扭曲,让她四分五裂。 折磨她—— 让她尖叫,让她流血…… 韦叶脖子后面的汗毛竖了起来,她燥热,焦虑,恐惧,在陌生的快感中大脑一片空白。 她侧过头,看到了他的脸。 他的眼底像一口漆黑无光的井,有邪异癫狂的不明生物翻腾着触须爬出来…… 他在她肩上喘息着发笑,湿润的薄红唇瓣中,露出森白的牙齿。 咬上她的肩头,黑红的血迸溅。 ——吃猫。 人肉。 好像后槽牙咬到了人的指骨,韦叶脑子里吱咯一响,深埋在本能中的恐惧,让她幻听到死亡前的惨叫。 在意识到之前,她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毫不犹豫。 她齿间陷进皮肉,舌头浸润鲜血,咕咚一咽。 杀人犯松开牙齿,舔着染血的唇瓣。他侧眼看她,软声道:“抱歉。” 说着,却又意犹未尽地在她肩头伤口吮了一下,舌尖描绘咬痕。 …… “张开嘴。”他捏住她的脸颊。 韦叶被迫离开。 她舌尖僵硬地一搅,嘴里掉出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指甲 “可怜。” 杀人犯说。 咬了人的猫,自己干呕了半天。 “也可以不用这么乖。”他稍有遗憾。 猫每次都自觉跑去厕所,自己清理打扫,让他没办法体验。 每个养猫人都能娴熟地手接呕吐物,他也很想试试看。 韦叶刷牙到牙龈刷烂才停下来,嘴里仍然残留着血腥味和人肉温热的口感。 杀人犯在门口盯着她,脖子上少了一块肉,自己却毫不在意血肉模糊的伤口,好像没有痛觉。 ——他什么时候死。 “啊,这个眼神。”他欣喜。 “果然,所有的猫都想杀了主人。真可爱。” 韦叶无法入眠。 精疲力尽后,她勉强闭上眼睛。 但仅仅十分钟后,便忽然惊醒。 杀人犯悄然跪在猫窝前。 他低着头,一下下捏她的手掌,像捏着猫的肉垫。 ——他要做什么?回过神来了,要报复她吗? 她警惕后退。 “宝宝怎么醒了。”他失落地举起右手的指甲刀,“趁猫没睡醒才好剪指甲。” “我等了一整晚。” 不剪。 她继续后退。 杀人犯会顺手剪掉她的手指。 “别怕,我不会剪到血线。”他轻柔劝道,牢牢抓住她的手不放,即使她已经撤出去一米正在用力往回拽。 他晃晃她的手:“爪爪别乱动。” 谁会听他的鬼话! 赤身裸体,手无寸铁,她被他一寸寸拉近。 …… “呜。”他低吟一声。 韦叶又一次咬了他,咬在手腕上。 “坏猫。”杀人犯掰开她的嘴,解救出自己渗血的皮肉,带着笑意道,“小嘴巴这么粉……” 韦叶僵硬地张着嘴唇,柔软的舌尖上沾着血。她讨厌血的味道,她想吐。 他忽然凑过来,深嗅她的嘴唇。 “牙膏味。”他说,“香香的……亲亲小猫嘴。” 他低头吮上去。 最开始只是染红的唇瓣被不停轻碰,他嘬吻他的小猫。 但唇间尝到了清甜的薄荷味,他伸出了舌尖,往粉润的小舌头上舔。 唇舌触碰带来异样的酥麻感,他捏着她的两腮,让她不能咬他,仔细品尝她舌尖上的血。 他吞咽着发出细语:“猫……喵……” “……”她反抗呜咽,用双手奋力抵住他的胸口,混着血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好像亲错了。湿漉漉的。 他这样想着,却又在她舌根处舔了一下。 可是这个凶恶咬人的小嘴巴,口腔里面和小舌头,都太可爱。 没关系。 他的小猫最干净。 “怎么这么乖。”他黏腻地感慨。 杀人犯凑上来,膝盖在她腰上一压,把她咚一声按倒在猫窝里。 他舔着唇瓣,俯身下来:“咬人猫,给我你的小爪爪。” “左边。” 他认真起来,用的力气让她无从抵抗,杀人犯很轻易地压制她,锋利的指甲剪咔哒连响,剪掉她并不算长的指甲。 他端详着,修剪圆润。 指甲透着粉色,指腹柔嫩饱满。 ……好像很甜,是草莓味的爪爪吗? 他忽然把她的食指咬到嘴里。 尖锐的虎牙将她的指腹压变形,再用力一些。 会不会咬掉她的手指! “——滚开!” 韦叶瞳孔紧缩,大声叫道。 “噗。”他轻笑起来,舌尖在她指腹上绕了一下,吮吸着释放她,他配合着她的怒骂,学猫叫,“喵!” “喵喵咧咧的,小坏蛋,总是喵,喵。” “右边的爪爪。” 他自言自语,换手。 他修剪得又好又快,如他所说,没有剪出血。 他松开她的手指,满意道:“剪了指甲,就杀不了我了。” 温热的指腹顺着她的脊椎骨往下滑,一直停到尾椎。他弯曲手指,指尖在尾椎骨的部位轻轻挠。 撸猫。 韦叶身体紧绷。酥麻发痒。 在她反抗之前,他说: “明晚我会离开这里,猫咪。” 他厌恶地皱眉:“厨师在腐烂,可能会长蛆。” 七日 第七天。 韦叶腿上缝针的伤口结痂愈合,长而丑陋,像条蜈蚣。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两条腿拖着镣铐,在地板上拖出令人牙齿发冷的噪音。 门开了。 “我回来了,猫。” 韦叶的心脏停跳了一瞬,蹲在床后藏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今天的杀人犯很反常,声音低落,垂着头,身上有血腥味。 很新鲜的血。 又有人死了吗? 韦叶这样想着,心里却一片平静,冷静到漠然。 她管不了。 “抱——啊,我先洗澡。”他走进了浴室,自言自语。 水声哗哗响起,浴室门没关,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从里面飘出来,像云雾。 地上全都是水。脏衣服丢在地板上,洇出黑红的血。 杀人犯已经淋浴过,头发滴水,赤脚站着,正在摸浴缸里的水温。 他皮肤洁白,脊背上有鲜明的肌肉线条,臀部挺翘,腰细而有力,忽而扭过来。 他对上她的视线:“咪。” “……” 韦叶把自己藏在门框后面。 她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趁他病,要他命。 但很可惜,他皮肤光洁,完好无损。 不知道又轻松地干掉了谁。 “嗯……”他发现了她的窥视,说,“可爱,想亲……” 浴缸里的水注满,他关上水龙头,水声骤然停止。 满缸的泡泡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像一堆雪沫。 愈发寂静。 杀人犯忽然说:“韦叶。” 这两个字从薄唇中吐出来的一瞬间,韦叶像被冰水淋了一身,情不自禁后退两步。 “你怎么会知道……” 名字。 “乖乖咪,”他眼角弯起来,“一起洗。” 跑!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她身体腾空,杀人犯抓住她脑后的短发,把她按进浴缸里。 她面朝下被压进去,吃了满嘴的泡沫,浴盐是咸的,温水杀的眼睛痛,她呛着喝了两大口,双手紧握,无法着力。 他把她拉出水面,手指在她头皮上摩挲,柔声道:“真讨厌,有人想来抢你。” “咳咳咳……”她呛咳着。 ——什么人?是谁? “……妈、妈妈?”她睁大了眼睛,发着抖。 杀人犯歪头看她的脸,抹掉她睫毛上的泡泡: “哦?” “是个男性。” “……”韦叶哽咽了一下。 难道是……骂她下贱的爸爸吗? 杀人犯饶有兴趣地观赏她,为了看到破碎冰面后更多的情绪,他善良地提供更多信息:“一个小朋友,还带了保镖。” 韦叶仰着头看他,眼眶通红,脸上残留着泡沫,晶莹的嘴唇上滴着水:“小朋友?” 会有小孩子来找她吗?她不认识。 “我记不住他的名字……”他苦恼地揉着她的湿发,“他一直在吵,说韦叶是他的,要我还给他。” 浴缸里潮水汹涌,泡沫翻滚,他迈进来,舒展双腿,把她围起来。 “……” 第一次和人赤裸相贴,但是韦叶没有任何情绪。 「韦叶是我的。」 这种话……只有…… 她背对着他,跪在他双腿中间,喃喃自语:“江逍羽。” 霸凌她的江逍羽。 “嗯。”他恍然道,“是,江。他跟我一个姓。” “真讨厌啊。”插在她发间揉搓的手顺着脑后滑下去,他抚摸她的脖子,从背后握住她的肩膀。 他的手足够宽大,轻而易举掌握着她,慢慢揉按抚摸。 “不过,我把他放走了。”他靠在她耳边,湿漉漉地舔了一下。 “三十分钟,他会带警察来救你。” “开不开心?” 泡泡 三十……分…… 韦叶本能吞咽了一下。 “除掉之前洗澡的时间,还剩……十七分钟。”杀人犯改口,捏着她的下巴和她对视。 韦叶清楚地看到这张漂亮的脸。 睫毛浓密,瞳孔漆黑,轮廓深邃,与变态本性极其不符的优雅贵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有一丝很淡的熟悉。 不该问,没有意义。 但话溜出嘴边。 “你姓江?” “嗯……”他嘴角扬起笑意,“你听到了?” “小猫耳朵真灵。”他含住她的耳朵尖,轻轻咬一下。 “……”韦叶不理解。 十七分钟,警察。 她应该喜悦,因为有可能得救。她也应该恐惧,因为他可能会在这十七分钟里杀掉她。 为什么? 他不逃跑。 为什么他还有闲心,抱着她泡在浴缸里? 她明明记得,昨天他说要离开这里。 “……”韦叶握紧了拳头。 “我的小宝宝猫。”他用鼻尖蹭她的脖子,低吟着吮吸她颈窝里的水。 双手向下,他抚摸她的身体。 露出水面的柔软乳房在他五指间变形,指缝溢出软肉,挺立的小樱桃被压进肉里。他隔着皮肉按数她的肋骨,抚摸她的小腹,揉搓着捏起软肉。 薄薄软软的脂肪层在他手里变形,像颤动的小点心。 “小猫肚肚……”他呜咽。 她的脊背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扭曲的情绪,和嗡鸣呜咽的急促喘息。 她默数。 大概又过去五分钟。 多想也没用。 …… 他的手在水下游动,触摸她大腿上细嫩的肉,先捏住,再用指腹碾压逗弄。 ——警察要来了。 杀人犯会被抓起来,会判死刑。她只需要拖延时间…… ——霸凌者居然来救她。 还剩十二分钟。 他沉溺于抚摸她,完全失去了清醒。 韦叶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跳出胸膛。 一个胆大的痴念占据了她的思想。 在警察来之前…… 她要…… 水花扬起,她一直紧握的拳头展开,掌心有翻卷模糊的伤口和尖锐的瓷片。 她朝着他的脖子刺进去。 ——亲手杀了他! 谁也没资格救她!她会救她自己! “……呜。”杀人犯闪开了一点,粉色的瓷片划过他的喉结,一道细细的伤口很快渗出血,在他喉结上汇聚成一滴。 这是韦叶今天找到的唯一的锐器。 “好凶……”他失笑。 瓷片来自装过红烧人肉的猫碗,她前两天都不敢看那个东西一眼。 居然把它摔碎了藏起来当凶器。 她又一次刺过来,还是冲着他的颈侧。 “很聪明。”他赞道。 瓷片除了尖锐的边缘一无是处,以她的力量,捅不进他的心脏,只能靠着近距离,刺破接近表皮的主动脉。 “……但是很可惜,你只是个小猫咪。”他又一次闪过去,搂住她的腰,颤声笑个不停。 韦叶翻身趴在他身上,下意识学了他以前压制她的动作。 利用湿滑浴缸,她跪在他腰上,不让他起身。她把他压进充满泡泡的水里,高扬起手,用下坠甩手的动势,增大刺他的力气。 他仰躺在浴缸里,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铐。 瓷片僵持在空中,她和他角力。 皮肤碰撞时发出暧昧的响。浴室里有混响,放大激烈混乱的水声,他越来越剧烈地喘息。 快——快! 她要杀了他! 脚镣在水里游动。 湿热赤裸的膝盖扬起热水,用力压在他的肩膀上,浴缸里甜香逼人,水花四溅。 两道伤口排在他脖子上,不断流出血来,在水中化作血线稀释盘旋。 他仰起头,喉结滚动,放肆地呻吟:“嗯……” 她再用力,另一只膝盖也压上去,骑在他的双肩,坐在他的胸腹,脚尖蹬在他腰侧。 杀人犯终于松开她的手,沉入水中,泡沫淹没头顶。 韦叶屏住呼吸刺下去。 脚腕忽然被猛地一扯,她像被抓住了尾巴的鱼,咚一声跌进浴缸里。 水呛进口鼻,她慌忙摸索寻找支点,突然碰到一个灼热坚硬的粗长柱体。 颈后一痛,黑暗来袭。 浴缸里水泼出来大半,一只修长的手抓住浴缸边缘,手背上冒出克制的青筋。 杀人犯缓缓坐起来,连声喘息。 “坏小孩。” 怎么把他弄到勃起。 星云 韦叶是被警笛声吵醒的。 她身上穿着来时的校服,书包也背在肩上。 她躺在山坡上的长椅上,闻到了松树的香气,七天以来第一次见到了太阳,刺得她偏头躲避。 是梦吗? 不是。颈后残留着剧痛,她的手腕上也残留着手铐的红痕。 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身体还记着杀人犯那些小把戏。 鬼宅在半山腰上。 她坐起来往山下眺望。 红蓝色的灯急促地亮,警车像个白色的小玩具,里面钻出几个穿着制服的小人。 警察来救她了…… 但她在这里。 韦叶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跟在后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中钻出一个很渺小的校服男生。 江逍羽。 “太晚了。”她自言自语。 杀人犯想必早已逃离。 …… 对讲机发出接触不良的刺耳信号声。 警察持枪守在外面严阵以待,向里面喊话。 里面没有应答。 没有关系。 犯罪现场一定有罪犯的生活痕迹。 尸体,凶器,头发,指纹,dna。 就算杀人犯跑了,只要警察进地下室调查,一定能把他抓起来! 这可是国家暴力机器! 她顺着山路往下跑去。 韦叶此生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她肺在燃烧,心在狂跳,两条腿不知疲倦地起落,像陷入了疯狂。 被保镖拦住保护的江逍羽气得踹烂了车门,忽而一抬头,看到了原处山道上向他跑来的少女。 “——韦叶!”他撞开保镖,向她跑去。 韦叶没有看到他。 时间好像突然停滞了一瞬间。 她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连风都停止。 她看到鬼宅的玻璃窗碎裂掀起,原本遍布肮脏的灰尘,此时却如同被敲碎的冰屑,晶莹璀璨,旋转着飞射出去。 “轰!” 地动山摇,声音随后而至。 韦叶踉跄两步,没能稳住身体,摔倒在地。 她俯视着山下的鬼宅,看到了翻滚的黑烟,勃然的火焰,扭曲倒塌的墙体。 地面塌陷,电线水管和燃气管道破土而出,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室里猛地撞击。火势如墙,一刹那吞没了整栋废墟。 炸药。 韦叶十指抓住地面。 明明是正午,阳光炫目。 她眼中却一片漆黑,只看到一朵朵爆炸的火花。 遥远,渺茫,绚烂,红而明亮,如同无休止燃烧爆裂的星云。 一切化为乌有。魔幻的黑云滚滚,直冲天际。 想必,“他”在某处笑不可抑,心生欢喜。 …… 仿佛有熟悉的耳语,在被爆炸声刺痛的耳边响起: 开心吗? 猫 咪 ~ …… “韦叶。” 门被推开了。 江逍羽走进来。 “感觉怎么样?” 穿着校服的少女正在往窗外看,说:“我要回家。” 他拒绝:“不可以。” “……”韦叶缓缓地转过眼睛。 江逍羽指挥保镖把她强行带到这里。她只是想回自己家。为什么不可以? “那个家你不用回去。”江逍羽讥诮地坐在床上,抓她的手腕。 她缩手躲开,他习以为常,强硬抓住她的腰侧。她的抗拒向来没什么实际意义。 “你失踪期间,他们照常生活,根本没有试图找你。”他把烟含在嘴里,单手点燃,烟雾飘起。 韦叶冷眼俯视着他,说:“我要离开这里。” “你那个父亲,”他说,“说你可能跟别的男人跑了,让我自己去抓你。” “你无处可去,韦叶。” “……所以。”她停了一下。 “你也要把我关在这里。” 老鼠 “关在这里?”江逍羽嘲讽地反问。 他掐着她腰侧,手上一再用力:“韦叶,你最好承认,我在救你。” “而且,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会救你。” …… 真是动听。 江逍羽总爱讲很多苦衷和道理。 他一直在折磨她。 最开始,给的理由是喜欢她,想引起她的注意。 然后,他说她对他冷漠,伤了他的心,惹他生气。 后来,他又说他们同病相怜,只有彼此依偎,才能得到安宁。 最后,他说他会娶她,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现在…… 成了“只有我会救你”。 韦叶被逗笑了。 这种糊弄弱智的,低级无趣而且毫无用处的谎话…… “江逍羽。”她笑道,“你是不是傻逼。” 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 江逍羽抬眼,一瞬间暴露出毫无遮掩的暴戾和阴翳。 “韦叶。” 他指尖抖落烟灰,碎屑森白,纷纷坠地。 “你是不是,不需要我迁就你。” 她很熟悉这种语气。 每一次她反抗,他都会阴沉沉地看着她,好像她不知好歹,咎由自取。 他一般会升级他的虐待行为,嘴上说着“是你逼我”,却压不住眼里暴虐的狂喜。 但韦叶不再怕他了。 她很容易地看穿他的一言一行。她觉得很滑稽。 “有什么好笑的吗?”江逍羽说着,手上用力,把她拉近。 “我为了你忍着,但我很想知道。” 烟头明灭闪烁,夹在他手指中间。他冷冷道:“七天七夜。有没有人碰过你。” “我没操过的逼,有没有被……”他将烟头碾灭在掌心里,“捅得烂成一滩泥。” 粗糙的手掌掀起她的下摆,拉开她的裤子,强行拽下去。 下身赤裸暴露在空气中,他看清楚了她小腹上细密红色的抓痕,顿时眼睛发红。 他粗暴地掰她的腿。 ——忽然腹部微凉。 像被重重锤了一拳,江逍羽往后晃了一下,本来以为能够稳住坐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倒在床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嘴里涌出一口黑红的血,堵住了他的声音。血顺着嘴角流下去,灌到脖子里。 竟然不痛。他诧异地想。但是看到插在肚子上的刀那一瞬间,他像破了口子的气球,所有的力气都顺着刀流走。 他动不了了。 韦叶这把刀从哪里拿出来的?怎么会这么突然地,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韦叶收回了手。 技术生疏,她手上溅到一点血。 肮脏,恶心。她需要酒精消毒。 她走到自己的书包旁边翻找。 酒精喷雾放在里面。 一个普通高中生的包里本来没有这些东西,酒精和刀,她在来到这里才发现。 大概是……杀人犯准备的。 “嘀嘀嘀——” 书包里的手机响了。 早该没电的手机,被某个人充满电,屏幕上显示一个备注名:妈妈。 ……妈妈? 她下意识接通电话,放到耳边。 那边没有人说话,好像在等她开口。 ……是啊,她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星期,她…… 她嗫嚅了许久,小声说:“妈……妈妈……” 听筒里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喘。 这声音这么熟悉,她头皮像炸开一样,又痛又麻。 “好乖呀……我的小猫咪。”男人的声音被电流扭曲,声线沙哑,暧昧软腻。 韦叶浑身发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失声道:“滚啊!变态!” 是了,她没有给妈妈的电话备注,因为号码记在她脑子里,她不需要备注。 这个备注是杀人犯添加的。 ——杀人犯的号码! “小猫说脏话。”他连声低笑,轻柔地问她,“小老鼠好不好玩?” “……” 老鼠? 韦叶满心怒意,却下意识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江逍羽。 手上的酒精迅速挥发,带走热量,她指尖冰凉。 他是什么意思? 杀人犯祈求:“猫猫开门,让我进去,亲亲你。” 窗口 韦叶转头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 她之前已经看了一个小时,江逍羽家这栋别院里有棵树,她可以从二楼窗户跳到树上,再滑下去。 她能逃走。 如果真的不行,她会报警自首捅伤江逍羽,让警察来抓她。江逍羽没伤到要害,他不会死,她也最多蹲几年监狱。 韦叶爬到了窗台上,北风灌进她校服外套里。 “啊。” 熟悉的声音从脚下响起,让她毛骨悚然。 杀人犯从屋檐下走出来,单手拿着手机,仰面看她。在阳光下,他的肤色白得晃眼,造成纯洁无害的假象。 “不用害怕,宝宝,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接我。这间房子有足够大的冰库,可以放下所有尸体。” “或者……”他张开双手,期待地喘息。 “我的乖乖宝,直接跳进我怀里。” …… 韦叶心动了一刹。 跳下去,就往他怀里跳。 惯性和重力加成,也许能让她一下子干掉他。 可是唯一的刀还插在江逍羽肚子上。如果拔出刀,伤口飙血,江逍羽将失血而死。 以江家在本地的势力,她可能会被判死刑或者无期。好像不值。 “喵。”杀人犯在窗户下面轻声叫。 “好乖乖,好宝宝,快来我怀里,抱一抱。”他说着,垂涎地吞咽,喉结滚动。 声音暧昧得令人心慌,根本不该出现在光天化日的花园里。 整个别院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行走的活人,寂静到诡异。 “……”韦叶从窗台上下去,回到屋里。 她可以拿个东西砸烂他的头。 “唔?” 杀人犯自言自语。 “原来猫猫恐高,不敢跳。那……” 韦叶刚刚从小茶桌边搬起花瓶,身后忽然有响声。 她猛地回过身。 杀人犯从窗户里爬进来,低笑着道:“我上来抱你。” 他居然这么快就爬上了二楼! “哗啦!” 她把花瓶扔向他,杀人犯低头躲过,花瓶透过大开的窗户砸到楼下庭院,摔个粉碎。 他抱怨着接近她:“破坏猫。” 捏着她的后颈,反扣她的手臂,让她面对他挺身。 他低头在她领口深深吸一口气,小声呜咽道:“猫猫好香。” 江逍羽躺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声,已经意识模糊,瞳孔涣散。 杀人犯弯腰埋在她锁骨上,乌黑的眼珠斜过去,看了他一眼。 “小废猫,老鼠怎么还活着?” 这种简陋脆弱的一次性玩具,留在这里,又臭又难看,房间都脏了。 他要杀了江逍羽吗? “……”韦叶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杀人犯的耳朵听到了她的心跳。 他舔了一下嘴唇,隔着厚重的衣服,在她心口上连连亲了四五口,力气大得让她不禁摇晃着后退。 他笑道:“心脏跳得好大声……好吧,你喜欢就再玩几天,我不扔他,乖乖。” 杀人犯嫌弃老鼠发出的噪音,抓着韦叶走出房间。 他像要送她一个惊喜似的,轻声说:“这里没有猫窝,猫咪。” “你睡在我的床头,钻进我被窝里,好不好?” 称呼 “……” 韦叶没有答话。 她感到奇怪。江逍羽那一对溺爱孩子的傻逼父母为什么没有来救他? 在半个小时之后,她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杀人犯接了个电话,因为他抱着“猫”,话筒那边的声音也传入她的耳朵。 对面是个男人:“我儿子呢?” “嗯……”杀人犯心不在焉地摸猫,毫无意义地哼。 嫌弃衣物触感不好,他的掌心一直停留在她的脸和脖子上来回。 韦叶知道他可以扭断她的脖子,哪怕痒得要命,也没敢动。 “我已经都按你说的做了。”男人疲惫道,“你现在很安全,不需要用人质威胁我,把江逍羽放了。” 杀人犯懒散地吐出一个字:“不。” 对面简直要气死,怒喝:“江湄!” 他拿远手机,抱怨:“没礼貌。” 那边的声音消失了。 他发现韦叶在偷听,捏捏她的耳垂,声音里又带了笑意:“老鼠……啊,你儿子,它还有一点用处。” 他把电话挂断。 “——坏猫才偷听!”他扔了手机,迫不及待地咬她的耳朵尖。 舌尖濡湿地在耳廓舔舐,她身体紧绷,鬼使神差地轻声说:“……江湄。” 别人喊他是这个名字。 他顿了一下,忽而离远,看她的眼睛。 “傻小孩。”他喉结微动,沙哑道,“别这么叫我。” “要叫妈妈才行——你可是我亲生的猫。” “……” 什么鬼东西。 那种浑身难受的怪异再度来袭,韦叶硬着头皮说:“你看起来是公的。” 公的?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可是,宝宝,你不是讨厌爸爸这个称呼吗?” 就算他告诉她,有人来救她了,她也不愿意猜测说是爸爸。 她对这个称呼代表的人没有丝毫的信赖。 韦叶没能否认。 “况且,你叫‘妈妈’的声音……” 他一旦开始回想,就控制不住地喘息,指尖都在打颤:“实在是……太……” 又绝望,又期待,又害怕,又委屈…… 嫩嫩的,软软的,奶里奶气,仿佛会呜呜咽咽地钻到他怀里。 “——再叫一声给我听。” 他凑到她的脸前,捧住她的两颊,鼻尖抵在她眉心上,连声哀求。 “乖乖猫,宝宝咪,快叫给我听,求求你。” “快叫!” 他一边说一边幻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声音已经近似呻吟:“猫咪,我是妈妈呀猫咪……” “……” 韦叶嘴唇紧闭,沉默以对。她得想个办法跑掉。 这个该死的变态东西。 他自己喘了一会,又突然得到了什么好处似的,笑起来:“真冷漠!坏猫,我要惩罚你。” 惩罚? 这个不详的词一入耳,韦叶下意识双手抵住了他的胸口,两只脚都在用力,蹬在他的小腹上。 “啊,你好紧张。” 江湄舔了一下嘴唇。 他吃吃笑道:“这么小小短短的胳膊和腿,小傻瓜猫,很有活力。” “继续反抗啊,咪。”他低声说,“用力一点。你挣扎得越努力……我越……” 他喘得说不清楚话,呜咽着拉近和她的距离。 单手捏住她的两腮,他骑在她上方,压制她的身体。 “亲亲粉色的小猫嘴……唔……” 亲猫 杀人犯——江湄简直像个出了故障的吸尘器。 他的嘴有强大的吸力,连续不断地吻在她嘴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吸得她嘴唇肿痛,也吸走她口腔里所有的空气。 更变态的部分是,他舌头又伸进来了。 又热,又湿,又软,还有种古怪的甜味。 这畜生是不是吃糖了…… 韦叶蜷起胳膊,两只手从他胸口往上,抵在他的脸上,把他推开。 江湄被推得脸变形,不得已离开了她的嘴,艳红的唇间牵出暧昧的水线。 “小猫手……都开花了。” 他视线晃了一下,舔了一下嘴唇,说话带着焦灼的哽咽,声音像在她脊椎上暧昧磨蹭着擦过去。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把她的手用力按在脸上,让她抽不回去。 他呻吟道:“啊……你摸我……” “……”韦叶头发竖起来了,她屏住呼吸,咬牙用力。 使劲推,推断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推飞。 她弯曲指节,用短短的指甲抠他的脸皮,想把他的脸抓烂。但是指甲被他剪的太短,吃不住力。 他喘着笑:“好痛,唔……要在我脸上踩奶吗?指甲都伸出来了……” “好可爱的小手指,宝宝、宝宝,踩我啊,求求你……” 变态东西。 他怎么爽得要命。 韦叶胳膊都累得疼,她喘着粗气,卸了劲。 江湄趁势倒下来,压在她身上,把她蹬在他小腹的腿往两边一掰。 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小猫小猫小猫小猫……” 他低头咬住她的衣领,用牙齿叼住往一边撕开。 拉链被迫一格一格地往下滑,很快露出里面的打底,他含糊地絮絮叨叨:“你勾引我,是不是?哪有穿衣服的小猫咪!” 她心口怦怦跳,跳得他无比煎熬。 他抱怨着撩开她的衣服,低头吻上皮肤:“你太坏了,你这个坏猫……快把衣服脱下来,让我亲亲……” 非常恐怖。 韦叶完全没办法抵抗。 首先是体型差距,杀人犯可能有将近一米九,她只有一米六,男性肌肉含量极高的修长躯体密度格外大,她推他压下来的胳膊都累得浑身是汗。 然后是最重要的,搏斗经验的巨大差距。 在短短几次接触中,江湄已经迅速地掌握了她的节奏。 她挣扎得最激烈的时候,他就加点力气压住,她反抗得没了力气的时候,他就放松一些,甚至会短暂地放开手,游刃有余地爱抚她的身体。 她就像个可以随便玩弄的小猫,累的半死,最后蹬着腿,肚皮朝天躺在他手心里。 他一点一点扒开她的衣服,一口一口地吃掉她的皮肤。 江湄很快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得七零八落,就剩内裤和背心式的运动内衣。 内衣勒得很紧,严丝合缝保护着她的胸部,束缚的同时,也托举在那里,即使平躺着,胸前也有很饱满的隆起。 他执着于小猫所有的皮肤,把内衣下缘往上提,提到一半,卡在球形的最高点。 内衣上半杯已经空了,弹力带把乳房勒成两半,白软乳肉溢出变形,镀着一层晶莹的薄汗,一半嫣红的乳晕露出来,小巧的樱桃歪歪扭扭挤在边缘,坚硬挺立。 他忽然屏息,屋里就只剩下她疲惫倔强的喘声。 喉结滚动,他压抑着低声说:“好可爱的小点点。” 什么东西? 韦叶立刻想抬腿踢他。 但被他的身体压制住,她的双腿合不拢,软嫩的大腿内侧蹭在他腰上,脚跟只是没多少力气地蹬了一下他的膝弯。 他晃了一下,耳语道:“我想喝猫奶,咪……” 猫奶 sa nyeshu w u .vip “滚开啊!” 韦叶大喊。 但是这无济于事。 尤其爱听她的惨叫,江湄笑着喘息,气息不停地打在她的乳肉上。 敏感的乳头被温热濡湿的口腔紧紧包裹,舌尖很灵活地绕了一圈,拨弄那里。 “别动!别这样……”她很可怜地试图劝他,“没有猫奶,我没有奶……” 辩解的好努力。 他含着那里,说话时唇舌碾弄樱桃,声音都变得含糊黏腻:“不可能呀。”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 vren shu.c o m 他的手指戳了一下乳肉,又变换手势,托着肉团揉捏挤压,好像在确认内容物:“鼓鼓的,这种手感,一定装满了。” 砍死他,掐死他,踹死他!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唔……你又这样看我。”他呻吟道,“菜刀眼露出来了,笨猫咪。” 他低头继续舔吮。 这个部位常年保护在内衣罩杯的棉垫下,连粗糙布料的摩擦都受不了,极其娇嫩敏感。 除了洗澡,韦叶几乎从没有摸过自己这里,也就根本无从知晓,这种无用的地方会带来格外异样的感觉。 先裹吮舔吸,但是他并没有尝到什么东西。 所以他一次比一次用力。 她拼命挣扎,挺腰想把他从身上摔下去,但是他一动不动,只有床垫里的弹簧咯吱咯吱地发出噪声。 “我尝到了,甜的。有一点了,是不是。”他吞咽了一下,舌尖在红得滴血的乳头上一滚,挑起舌尖给她看。 “……”她牙关紧咬。 有个屁。 只有快滴下来的口水。 江湄读懂了她的沉默,于是低头继续。 舔不出来,就只能用力地吸,再加上咬。 樱桃在齿间被咬住,他细细地啮咬,再试着啃,嚼。 难道要把她的肉咬下来! 畏惧和痛意夹杂着快感,不停地攻击脑神经,她不由自主地颤动,皮肤泛出艳丽的红。 “啪。” 清脆的响声,她大腿上一痛,很快浮现出鲜红的指痕。 打过她大腿的手滑到臀部,缓缓收紧,修长的十指陷进丰软的肉里。他含糊地喘息道:“不要蹭我,腿也别夹我这么紧。” “……”她嘴唇发抖,声音碎一地,“我没有……” “你别咬我,停……” 他惋惜地收起牙齿,嘴唇裹了她最后一下,啵一声吐出来,不甘心地承认: “没有猫奶。” “……” “这让我怎么再叫你小奶猫呢?”他蹙眉,“坏宝宝。” 韦叶忍无可忍,喘了两口,勉强说了完整的句子。 “你不是自称‘妈妈’吗……喝你自己的奶!” “我有吗?”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要不然……” “你试试。” “变态!”韦叶骂了一句,却看到他松开了她,翻身躺平在外侧。 他单手撩起黑色的毛衣。 先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下摆再往上卷,露出两肋和块状的胸肌。 乳头比她小两圈,是一个凸起的肉红色小点,很意外的,是看起来能引起食欲的可口样子。 长得这么下流。 韦叶唾弃。 江湄喘道:“你来试试呀,猫咪。” 他来真的。 韦叶倒吸了一口凉气,翻身爬起来。 一脚踩在他脸上,越过他跳下床去。 “滚你的蛋!” 他唔了一声,诧异地摸自己的脸颊:“猫、猫猫……” 他在床上滚了半圈,哽咽着呻吟道:“小猫咪……小脚脚好软……” “回来!再踩我一下——宝宝……再让我亲……” “咪……” 逃跑 一边跑一边把内衣拽下来遮住胸,韦叶庆幸这房子足够大。 走廊的尽头是楼梯,她赤脚奔跑,地毯吸走了她的足音,一切都静悄悄的。 她清楚听到耳膜里血流汩汩作响,走廊尽头的半开窗户照进来两平米惨白的日光。 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追过来。 “回来,傻猫咪。”江湄从卧室门里探出半个身体。 好像在撒娇似的,拉长音,声音令人脸红。 韦叶有一瞬间犹豫。 他怎么不追出来? 但是天赐良机,她要跑!她要回家! 能走门她就走门,能跳窗就跳窗。 “衣服都没穿呢……”他轻声说着,声音很清楚地传到她耳朵里。 穿个屁,命要紧。 她一步迈下叁级台阶,腿伸长到了极限,转眼下到一楼二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 ——有人! 一楼挑高的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容貌平凡,气质可靠。 “哪里来的小妹妹?”他挑眉站起来,靠近韦叶,和善微笑,“外面太冷了,来我这里……” …… 他是干什么的? 韦叶本能后退,默认这个房子里除了她都是坏蛋。 此路不通,她毫不犹豫地想上楼跳窗。 “喵~”江湄来到了二楼楼梯口,在她头顶惟妙惟肖地学猫叫。 该死。 她进退两难。 短暂地衡量了一秒钟,韦叶还是认定江湄更可怕。 “来。”男人在楼下欣喜地招手。 相当不对劲……语气很怪异…… 但韦叶来不及考虑,江湄已经顺着楼梯下来抓她了。 男人站在一楼楼梯口,江湄在她身后。 韦叶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抓住了身边的栏杆,一用力翻了出去。 直接从楼梯上跳进客厅里。 没有经验,她从两米多高掉下去的时候摔了一下,痛得呜咽,但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往大开的门口冲。 江湄却没有立刻追过去。 他撑在楼梯扶手上,失魂落魄地喃喃:“好可爱!摔得‘嗯’了一声……” “猫、猫!”他黏黏糊糊地低语,“你在诱惑我,是不是?这个粉粉的小嘴,为什么发出那种声音……” 韦叶已经跑到了房子门口。 她嗅到了庭院里清新的草木香气,阳光洒在她的脚上,冬天的冷气冻得她无比清醒,她甚至能听到过路汽车发动机的噪音。 —— 快! 手臂一痛,男人拽住了她。 果然不是好人,韦叶拼命挣扎,皮肤泛白,胳膊都快被拽掉了,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他的手指错了一下,碰到肘关节的缝隙。 尖锐的刺痛。 江湄声音一冷:“别动我的猫,医生。” 有点可怕,但很难得的,听起来像个精神健康的正常人。 韦叶诧异,她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想这个。 男人松开手,作势投降:“好,好。” 江湄不理会,顺着韦叶快速溜走的方向追过去。 韦叶蹲在带霜的花丛后面,院墙很矮,但她没有翻越过去。 “好乖乖。”江湄软声靠近她,弯下腰,跪在她旁边,俯身看她的脸,“聪明的宝宝猫……” “……” 韦叶不是不想跑。 而是她发现,院墙外面,每隔二十米就停着一辆车。 车上的保镖盯着房子,目不转睛,严阵以待。人太多了。 许愿 江家的保镖。 学校里一直有流传,说江家是黑道上的,近年才洗白,摇身一变假装慈善的富人。 韦叶深信。 因为江逍羽只要从学校出来,身边就带着保镖,一般是叁辆车出行,首尾保镖保护。 好在江逍羽好像也很反感这一点,所以他总在学校动手,只要韦叶从他手里跑出学校,就是安全的。 但是…… 韦叶觉得她从江湄身边跑掉,掉到这群保镖手里,仍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被她捅了一刀的江逍羽,还躺在房子里,不知道有没有人把他治好。 她蹲在那里努力思考。 耳朵忽然一热。 “垮着个小猫脸。”变态吃吃地笑。 “……” 肾上腺素褪去了,冷静下来的韦叶感到了寒冷。踩在地上的脚像踩在冰块上,从头到脚的冷透。 韦叶下意识抱住自己的手臂团起来,尽量缩小体温流逝的面积。 “哦?冷了?”江湄在她下巴上啄了一口,差点把她撞倒。 他顺势把她捞进怀里。 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捆着她的小腿,把蹲着的她整个“端”了起来。 韦叶在腾空时,惊恐地吞咽。 人不该有这种力气。 “乖乖猫,好宝宝。”他轻轻晃着她,像端着一只猫,从花园里走回温暖的房子里,“今天这么乖,我要奖励你。” 她只希望他别“奖励”。 “你逃跑的样子太可爱了,缩在那里,变成瑟瑟发抖的小猫团……抱起来就不会跑了。”他舔唇,压抑道,“真想吃掉你。” 韦叶看了他一眼。 可能他说的是真“吃”。 “啊,圆圆的小猫眼睛……”他猛地压下来,嘴唇在她的眼皮上重重亲了一口。 韦叶呜咽。 ——眼珠子差点被嘬出来了。 “哟,回来了。”白大褂男人仍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冲她打招呼。 韦叶歪头越过江湄,偷偷打量他。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刚才江湄叫他“医生”,难道是来给江逍羽救命的? “嗯……”江湄哼唧着挡住她的视线,“他非常邪恶。” 她缩回头。 “我不杀人,小妹妹。”医生向她举咖啡杯。 “玩活体器官。”江湄说。 ……韦叶攥紧拳头,恨不得把自己刚被抓过的胳膊消毒一万次。 短短一周,她见识了吃人肉的厨子,摘活体器官的医生,还有“吃猫”的清洁工。 ……跟他们混在一起,江湄能是什么好种。 韦叶怀疑,江湄的癖好可能是摧毁人的精神,把人养成失去人格的牲畜,得到人的信赖和全心全意的服从,再翻脸露出真面目,凶恶地虐杀。 他声音放柔,软声哄道:“只有我是你的妈妈,乖咪。” 她面无表情。 他抱着她上楼,说话的语气像许愿。 “你要乖乖爱我,猫咪。睡在我的被窝里,躺在我的胸口……蹭我,摸我,亲我,舔我……” 小脑袋随着脚步的颠簸晃来晃去,短发毛茸茸地挠他的下巴,痒到骨子里。 他喉结一动,低下头,用脸蹭开她头顶短发,舌尖拨开发根,在她头皮上湿漉漉地一舔。 韦叶猛地低下头,避开诡异的舔舐和粗重的喘息。 没有退路了。她逃不掉,现在只能面对这个东西…… 参观 杀人犯的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活跃的过分。 他很满意她没能逃走,也很喜欢这个宽敞干净的新房子,端着她来回转,给她看二楼的每个房间。 韦叶根本没心情看。 她从来没被抱这么久过。更何况,她除了内衣内裤,什么都没穿。 由于重力,她一直在往下滑,却又被双手固定住,不上不下,很不舒服。 她不得不伸手使劲撑着他的胸口,一方面维持平衡不摔下去,一方面拉开跟他的距离。 尤其是跟他嘴的距离。 “这房子是不是还不错?”江湄忽然把她往上一抬,用力颠了颠,问她。 韦叶害怕掉下去,一把按在他脸上,维持平衡。 江湄被她啪地打脸,动了一下,滑腻的舌头舔她掌心。 “傻猫猫,你以为这样能抵抗的了我吗?”他在她手心亲出响亮的动静,低声笑道,“小爪爪要被我吃掉的。” 他的牙齿抵在她手上了,韦叶立刻把手拿开,放回他肩膀上撑住。 “这么可爱……” 江湄难以容忍。 小猫就是一团软肉,缓慢的融化,从他的手臂上逐渐坍塌,流淌,往下滑。简直是一种流体。 但她又很怕滑下去,用细细的小骨头和软乎乎的肉垫做支点,爬在他身上。 还有大片柔软滑腻的温热肌肤,就在他的手掌间缓慢磨蹭…… 他忽然九十度角弯腰,沉下手臂: “——要掉下去了!猫猫。” 快速的失重感让韦叶一懵,她仰面看到了天花板和江湄俯下来的脸,惊愕地睁大眼睛。 “……” 江湄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柔声问:“吓到了吗?” “快叫呀,张开你的小粉嘴。”他教导她,“喵~” “……” 就算从这掉下去也摔不死。 韦叶回过神来,狠狠蹬了他一脚,挣扎着要跳下去。 江湄“哎”了一声,重新直起腰,把她往上送了送,紧紧抱牢:“别这样,乖乖让我抱。” 她的视线高于他的头顶,江湄埋头在她脖颈处,鼻尖蹭进深深嗅她内衣上缘的阴影。 挤在一起的绵软乳肉里。 “好香……”他微弱地低喃,热气喷吐进去,激起一片颤抖。 把韦叶送出鬼宅的地下室之前,他把想杀了他的小猫从浴缸底捞出来,小猫湿漉漉的,满身泡泡,他好心帮她洗澡穿了衣服。 所以,现在她皮肤上紧贴的浴盐味道,闻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但是除此之外,又多了很特别的,属于小猫独有的香味。 是什么呢? 奶油?冰淇凌?爆米花……为什么会这么香! 他喉结滚动。 悄悄吃一口。 江湄抬眼,发现小猫正在紧绷着一张小圆脸,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灯。 她眼里有晶莹璀璨的光,全神贯注地盯着上方,不知道是想伸出小猫爪拨弄,还是害怕这繁琐的灯坠打到她的小猫头。 ——却没有顾得上防备他。 “嘻……”他舔了一下嘴唇,口水几乎滴出来,“我的宝宝……” “唔!”韦叶失声痛叫。 她下意识挥手抽他。 江湄闪开,露出她胸口鲜红湿润的咬痕。 他吃吃笑道:“你太慢了,小猫。” 躲猫猫 江湄没有再给她戴上手铐脚镣,可能是那些玩意都留在鬼宅炸烂了。 “我半个小时就回来,乖乖。”他给她留了一盘小点心,说。 韦叶得以在他短暂离开的时刻有一点自己的空间。 她回到曾经呆过一小会的房间,被她刺伤的江逍羽已经不在原地了,大概是被“医生”或者是谁拖走了。床上有血迹,手机在地板角落里。 她拨110报警。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接通。 她蹲在那里打了叁遍,陷入怀疑人生的漩涡。这不可能。 没有时间浪费了,韦叶播了爸爸妈妈的电话号。 全都是无人接通。 “……” 中病毒了吗?她咬着嘴唇。这个手机曾经在江湄手里,还被他存了自己的手机号,他肯定动了别的手脚。 韦叶把手机收起来,直奔书房。 她一个人在这里,联系不了外界,就需要更多信息。 已知江逍羽的父亲认识江湄。她希望江家的书房里有江湄的信息。 书房里有一面墙的书,百分之九十五是装饰品,只拆封没有翻阅痕迹的中外名着。 但除此之外,有一个格子里装了几本相册。 刚才被江湄抱着过来参观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很快速地直奔目的地,拉开书柜,抽出相册翻开。 江逍羽照片,江逍羽母亲的照片,长得像江逍羽的男人照片。 滚开!这些都没有用! 等等—— 韦叶把刚刚扔到一边的相册拉回来。 这张照片有年头了,模糊泛白。人物是跟江逍羽长得七八成像的,他的父亲。老相机自带日期,十一年前的八月,盛夏。 背景好像是……没有荒废的鬼宅。 “喵~” 走廊里隐约有猫叫声。 细软娇嗲,惟妙惟肖,很经典的夹子猫叫声。 ——江湄回来了! 韦叶不敢相信半个小时竟然过的这么快。 她把相册合起来,塞回原处,只抽出那一张照片,塞到崭新的西游记里。 “猫猫……”江湄知道她在某处藏着,并且觉得这很有趣,语气带笑,“我来找你了,我的乖宝宝。” 走廊上铺着地毯,他走路无声无息,只有扰乱人心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躲在哪里呀,宝宝猫。” “……猫,你理我呀……”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无人回应,因而显得诡异。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在这里吗?小猫。”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他故意重重走了两步:“躲起来了吗?” “……” “在窗帘后面吗?” 呼啦一下,窗帘被拉开。空无一物,只有玻璃和透进来的黑夜与路灯。 “不在。”他失落道。 他转了个身:“在桌子下面吗?” 高大的男人忽然跪了下来,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在地板上垂头爬行,探头到厚重宽大的书桌下。 “……”韦叶捂住自己的口鼻。 每次看他在地上爬来爬去,她都有种看到怪物现原形的恐惧。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不在。”他叹气,直起上半身,跪在桌子后面。 “藏在哪里呢?我的好乖乖。”他自言自语。 “该不会,藏在柜子上吧。” 他含笑仰头,沿着玻璃书柜缓缓直立,爬升。 书柜顶上露出阴影笼罩的半张脸,他漆黑的眼珠斜过来,对上了她惊恐的眼睛。 “爬的好高。” “猫,咪~” 检查 爪垫软软的,胳膊腿都细细的,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偏偏在抓住猫往外拉的时候,才能发现这只小手伸缩自如,能被拉的很长。 她就是不乖乖出来,除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他拉出柜子顶,身体和头还藏在深处。 消极抵抗。 “下来。”江湄拉长声音,连连发笑,“液体猫。” 韦叶知道自己是在无谓的抵抗。 但是,今晚有一点不同。 她希望那个时刻来的晚一点。 “应该睡觉了,宝宝。”他道,“快来我被窝里。” “……”韦叶艰难道,“我睡这里。” “啊,小猫不亲人。”江湄叹气,松开了她的胳膊和腿。 黑暗的狭缝里,大手伸进来,手指长而苍白,微微弯曲,来回摸索,像诡异的触须。 韦叶的背已经抵住了墙壁。 她竭力后退,仍旧没能躲开,脖子被他温热的手握住。 虎口卡在她的下巴上,没有捏住气管,不至于窒息,但下颌骨被固定住,她没办法逃离。 被他拉到柜顶外,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因为紧张和恐惧,脸色紧绷。 “傻乎乎的小猫头。”他颤了一下,舔舐嘴唇,“乖,我会教好你。” 淋浴喷头在头顶唰唰响,热水如雨。 江湄盯着她从头到脚的清洗干净。 “你今天出门了。”他说,“要做驱虫,可我没买驱虫药剂。” 他把她按住,翻过来,压着她低头,露出颈后的皮肤。 他在后脑的发际线找到中分,手指戳进去,然后顺着颈椎往下滑,一节一节触碰关节的衔接点。 “应该是在这里分一道线……唔,你没有毛,驱虫很方便……” 湿漉漉的,触感滑腻,他忽然低头在那道线上重重亲了一口,牙齿都碰了上来。 韦叶后背发凉,低头逃开,冲进水里。 热水落下来打在他身上,又高高飞溅,喷在他脸上。 江湄的眉睫和额发全都沾了水,猝不及防地眨了眨眼:“坏猫。” 前额湿透的头发往后抹,完整露出湿漉漉的脸,韦叶不敢看他。 他长得实在不像个变态,睫毛湿润的样子好像垂泪,嘴唇也晶莹绯红,呈现出一种诡异而虚假的脆弱和诱惑。 他不生气,温柔地哑声说话,挠得人耳膜发痒:“你把我都弄湿了。” “……” 这个人实在很不祥。 像彩带一样鲜艳的蛇,像毒苹果,像吃尸体的蝴蝶。 他挽了一下湿润的衣袖:“算了,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洗干净。” 他关了水阀,用毛巾包住她,一边擦拭,一边凑上来嗅。 手掌隔着浴巾不停地抚在她身上,韦叶直挺挺像根棍子一样站着。 浴巾触感柔软,纤维细腻,他的手却骨骼分明,很坚决地在皮肤上徘徊。 “小猫头,香香了。” “小猫脖子……”他亲了一下。 “小猫奶。”他很熟稔地凑上去咬一口,头发上的水滴在他胸口,他侧头,伸出舌头舔去。 韦叶后退了一步,他又跟上来,弯腰凝视:“小猫肚肚……” 水气在蒸腾,她眼前有点模糊,隐隐眩晕。 浴巾沾了水,渐渐湿了,裹在身上擦拭,越发沉重。 擦过她的臀瓣,他隔着浴巾收拢五指,捏了一下软肉,向旁边扒开。 “弯腰。” “小猫屁屁撅起来,让我看看。” 屁屁 “不行。”韦叶抵抗。 她推他的手,想从这里逃出去。 浴室湿滑,水汽重新凝结在被擦过的皮肤上,汇成一滴一滴,顺着皮肤流淌下来,痒得难以容忍。 “嗯……”江湄没被推动。 他掀开了浴巾,披在她肩上。 “让我检查。”他道,“你跟我关系不好吗?猫咪。” 韦叶拔腿就要跑,被他手臂一揽,固定在那里。 她和江湄关系极差。 如果有机会,她就杀了他。 “撅屁屁才是关系好的证明,宝宝。”他单手捏住她的臀瓣。 毫无阻碍地亲手触碰到。 颜色润白,肌肤柔腻,脂肪丰富,弹性极佳。他钟爱这种手感,不停地揉弄,让肉变换形状,从指缝里溢出来。 江湄回忆他的知识:“我听说,幼猫会让妈咪舔屁屁……如果我来舔,你会感觉幸福吗?” 疯子! 什么狗屎妈咪。 韦叶急促地呼吸:“——不可以!滚!” 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地激烈挣扎。 滑腻赤裸的躯体不好捕捉,险些从他手心里溜出去。 为了摆平小猫,江湄把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那我就自己看了,坏猫。” 韦叶背对他跪在洗手台的边缘。 大理石台面冰凉,她刚想跳下去,“啪”一声脆响。 臀肉颤动变红,传来微弱的疼痛。 响声大,痛感小,更像是纯粹的羞辱和警告。 他拍在她臀上的手从容滑动,来到腰间,把她的腰压下去,让她的臀翘起来。 他弯腰,在泛红的臀瓣上吮了一口,发出黏腻的亲吻声:“乖猫猫,不要动。” “……”韦叶一掌撑在挂满白雾玻璃镜上。 没关系。她劝自己。她是猫,她是猫。 在他眼里她不是“人”,他不会做什么…… …… ——杀了他! “又想杀了我吗?”他贴在她臀肉上说话。声音的震动带来酥麻,他觉得她的杀意很有趣,夸奖她,“邪恶的猫。” 水雾蒸腾,在浴室里凝固成固体,进入肺部,让人无法呼吸。 手指从玻璃镜面上滑落时,擦出吱吱的声响,一小块镜面变得清晰。 镜子照不到江湄,因为他埋首在她腿间。只能照出她自己泛红的身体和神色紧绷的脸。 韦叶凝视着她自己。 修长的手指掰开臀肉,他正在“检查”。 粉白的软肉,粉红色的花瓣,细小的生殖口。 还没擦拭过,水珠晶莹滑落,她好像有所察觉,轻轻收缩。 目光有如实质,她紧张到肌肉抽疼,小腹抽搐。 鼻尖顶进臀肉里,他深深嗅闻:“香香,是干净的。” 全都洗得很干净,带着沐浴露的香味,也带着她自己独特的小猫香气,甜得发腻。 “……”韦叶发不出声。 “检查好了。”他宣布。 她脱力地松懈了一瞬。 “但是。”他忽然补充,“这些……透明的液体,好像不是水。” 修长的手指在她大腿根部摸了一下,指尖挂上透明的水线。 “很滑。”他说。 “你是不是发情了,猫咪。” 韦叶呼吸一滞:“不可能!” 他在诬陷她!他要干什么! 江湄还记得他说过的话,道:“发情的话,我应该帮你做绝育。不然,会子宫蓄脓……” 他在说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没有!”韦叶声音发抖。 她不敢去想他要怎么“绝育”。地下室的分尸房间浮现在她眼前,他不会要把她开膛破肚…… “可是,这种黏腻的体液。”他又凑近去嗅,舔唇,“虽然闻起来很香甜,但很明显……” 她不要被改造身体! 韦叶心脏狂跳,大脑短路。 他的手指来到她的小腹,一点点向上爬,好像在寻找子宫的位置。 怎么办! …… “——妈咪。” 他顿了一下。 她呜咽着辩解:“我没有发情。这是……沐浴露……” 沐浴露,对。她绞尽脑汁说服自己,这没错,反正不能是…… 他沉默了一会。 腿间忽然贴上湿润柔韧的物体。他吮上去,勾起舌尖舔舐。 她听到这个变态兴奋到战栗的黏腻声音:“那……妈咪帮你……清理干净……” “我的小猫宝宝……我的咪咪……” 睡梦 韦叶从来没经过这么难以描述的事。 他在她腿间吮出特别响亮的水声。 因为洗得用力,嫩肉被嘬到他唇间重压,失重感轰然降临。 她脑子里浮现出鬼宅院子里生锈的大门,被大风来回地吹,发出咯吱的噪音…… “猫咪。”他对着她腿间说,“这个粉色的小洞……好像坏了。” 舔开薄软的花瓣,他嘴唇水淋淋的,气息温热而凌乱,他哑声说:“我帮你填起来吧。” 舌尖顶住穴口,往里塞了一点。 那扇不存在的门嚯地洞开,砰一声撞在她背上。身体摇晃坚持,洗手台却很湿滑,她的膝盖一晃,向两边滑开。 她重重坐在大理石台面上,双手无力下滑,在布满水雾镜子上画出两道掌宽的竖痕。 “……”她紧咬着下嘴唇,仍然发出了抑制不住的鼻音。 江湄在她身后,直起身。 他脸上湿了一片,凑近她透出粉红的光裸肩头。 “咪……” 他用脸贴她颈侧,喉结滚动:“猫咪叫的……真好听……” 落到江湄手里整整七天,韦叶第一次做了梦。 她梦到她在大街上奔跑。 天是黑的,树像鬼影,风声窸窸窣窣,像有东西藏在黑暗中。 地坑洼不平,她像陷在淤泥里,跑不动,也窒息闷热,无法呼吸。 有人在追她,就在她身后一米,声音沿着她的外套爬进领子里。 “你跑哪去?你父母没有找过你。” “你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 但她也不会停下被抓住。 韦叶闷着头冲进鬼影幢幢的黑夜里。 忽然乍见黑暗中一张诡异的面孔。 他弯腰伸手,柔声细语: “猫咪。” “唔?” 江湄睁开眼。 被子里从头到脚全部裹住的猫,突然踹了他一脚。 他把被子打开一条小缝,在黑暗中寻找猫的脸。 眼睛紧闭。 没有醒。 被子里都是香香的小猫味。他收拢手臂,把她往怀里又带了带。热乎乎,肉墩墩,沉甸甸,紧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仰着小猫头,呼吸很深,胸口起伏。 猫咪的小手手握成拳放在他胸口,脚蹬在他腿上,睡得人事不省。 把猫强硬闷在被子里是对的。 偶尔对小猫咪也要强求一下,挣扎搏斗半个小时,她累了,就不得不睡了。 “真可爱……”他伸手进去,用指腹摸她的脸。 从眉尾摸到眉心,再滑到鼻梁上。 小猫在梦里皱起眉头,扭头躲开,把脸埋到他手臂上。 细软轻柔的呼吸贴着他的皮肤。好小好可爱的一只小猫宝宝。 他微微颤抖,克制着把她咬醒的冲动,心不在焉地猜测:“难道是做了逃跑的梦?” 韦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墙上的表。 十点。 她一下坐了起来,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床尾放着一套男式睡衣,她打开抖落,深蓝色的真丝像水一样流泻下来。 看裤子长度,应该是江湄的。 她匆匆胡乱穿上,拉开窗帘。天光大亮,江家保镖仍然在花园外蹲守。 屋里安静得像只有她一个人。 第八天开始了。要努力逃跑。 发现 59 w t.com 现在江湄根本不管她去哪,好像非常自信她逃不出去。 事实上也是如此。江湄手握人质,跟江逍羽的爸爸有联系,而外面围着江家保镖。 韦叶猜测,如果她不幸被保镖们抓了,会被送回到江湄手里。 要是昨天直接杀掉江逍羽,把人质干掉,江父就能狠下心让人冲进来,做掉江湄,鱼死网破拉倒。 当然——她也会被江父一起干掉。 所以还是得杀了江湄。 杀了他,再杀了医生和清洁工…… 要是真杀成了,这到底算不算正当防卫? 二楼空无一人,韦叶偷偷溜下楼。厨房在一楼,她要拿把刀当凶器。 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yuzhaiw u.xyz 医生独自在厨房里。 他听到声音,立刻看向她,和气地打招呼:“小妹妹,来吃早饭?” 韦叶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 “别紧张。”他张开双手,示意无害,“单面煎还是太阳蛋?你可以去餐厅坐着等。” “……”韦叶可不敢吃。 她怕煎蛋里有江逍羽的眼珠子。 “你真像个猫。”医生感慨,“这让我很怀念大学时光,校园里有那么多流浪猫,又肥又好骗,一抓一个准。” 韦叶下意识躲在了墙角后面。 摘活体器官的医生说起猫,非常不详。 “tnr,听说过吗?”医生解释,“流浪猫绝育放归。” “……” 韦叶很怀疑。他要跟她说什么?难道是证明自己不虐猫? “想看看我收集的猫睾丸标本吗?有几对特别漂亮……” 韦叶一直退到客厅里。 狼藉愤怒的脚步声从通往负一层的楼梯间传过来。 清洁工满手污渍,怒吼:“你为什么把肠子扔在地上!我擦不干净!” 医生对韦叶说:“是那个小弟弟破裂的小肠。” 他很愉快地微笑:“你捅了他的肚子,很利落的刀法。” 韦叶蹲在沙发后面。 心理有准备,但她听到“肠子扔在地上”还是觉得恶心。更要命的是,她心里有种古怪的期待。 她不禁探出头,问:“他还活着吗?” 从有利于她的角度来说,她该希望江逍羽活着。 但实际上,她无法自控地希望他死了。想一想就觉得畅快,甚至想笑。 这种思想,让她害怕她自己。 医生点了点头:“小弟弟身体不错。” 清洁工听到她的声音,就停止了发怒,一直在盯着韦叶。他的目光像无数只手,带着污浊恶臭的粘稠物,落在她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上。 韦叶仍旧头皮发麻,却没像上次一样僵硬到无法动弹了。 她读懂了这种令人厌恶的目光,那是肮脏卑劣的性欲。 清洁工,江逍羽,没有什么差别。 包括……昨晚。跪在镜子前面的她,也一样。 “啊,乖猫,你睡醒了。”江湄从房子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韦叶。 他脱掉大衣,露出里面黑色的高领毛衣,肩宽腰细,双腿修长,姿态优美。 人模人样。 他走进来,弯腰靠近她,跪在她身边,跟她视线平齐。 他旁若无人,毫无包袱,腻声道:“喵。” 韦叶看向他。 她忽然后知后觉发现一个事实。 江湄看她的眼神里,一直没有性欲。就算昨天舔她也没有变化。 所以,被骚扰过许久的她,却可以在江湄面前赤裸,任由他抚摸,亲吻,甚至更多。 她本能地认定他什么也不会做,近乎盲目地相信他不可能侵犯她。 他眼里只有狂热扭曲的欣喜和爱意。 他的确,很纯粹的,把她当一只猫。 搏斗 一切…… 一切都是她的玩具。而她是他的玩具。 是这样的吗? 韦叶决定不再思考。 江湄有一套很可怕的逻辑,一旦试图理解他,她自己的思绪就会陷入混乱的崩坏。 唯一的办法,是什么也不去想,也什么预设都不做,见变则变,凭直觉遇水架桥。 “看门狗”果然按时褪去了。 更可怕的是,有新人进来了。 “新厨师”是一个看上去很平凡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 韦叶终于从小饼干里解脱出来,吃到了第一碗人饭。 等到晚上,江湄照例等她洗干净,就把她塞进被子里。 韦叶此前从来没在床上这么累过。 羽绒被本来分量很轻,但羽毛里充满了气体,体积膨大,重重压在她身上,她挥拳,踢腿,也掀不开。 不小心过界踹到江湄。 他困住她,把她的腿夹在双腿之间,告诉她:“乖一点。” 今天比昨天难熬。 可能是昨天被舔得失去了一部分体力,韦叶很快就挣扎不动,因为窒息和褪黑素的作用半晕半睡。 但今天,她体力充沛,过于清醒。 她的腿是光裸的,被他夹在双腿中间,即使隔着他的睡裤,也能感觉到皮肤接触摩擦的光滑触感。 他的大腿上有弹性很强的肌肉,用力夹着她,绷紧的时候…… “放开!”她在被子里闷声喊。 “喵呜喵呜地说什么呢?”江湄掀开一道缝隙,从被子外面露出小半张脸看她。 被子里都是小猫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小猫热乎乎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试图用小小软软的爪爪扒开被子逃出去。 “——真可爱。”他忽然钻了进来,口鼻闷在她头顶亲吻,含糊地问,“睡不着吗,猫?” 他笑道:“你是不是要踩奶了?” “……” 踩什么! 韦叶离他远了一点,想要拱出来。 “我教你。”江湄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隔着单薄的睡衣,她能感觉到手下韧而硬的肌肉块,还有心跳和呼吸。 他喘息着催她:“像按摩一样,推,压。” “来。” 他按着她的手往下压。胸肌在她手里变了形状,她手心里碰到硬硬的小圆点…… 他的乳头。 她还记得是肉红色的。 “不行!”韦叶抽手,抽不动。 “笨猫咪。”他责备她,在黑暗狭小的被子里跟她贴在一起,说,“今天真不乖。” “昨天不是睡的很快吗?”江湄不解。 “……你给我个猫窝吧。”韦叶哀求。 别折磨她了。 他若有所思:“难道……要舔屁屁才能睡?” 但他有点犯懒,慵懒道:“那你自己来枕头旁边,乖乖撅起来,靠我近一点……” “——不是!” 这种话也太难听了!韦叶在他夹她的大腿中间不住挣扎,伸手用尽全力地推他。 他发出暧昧的呻吟,喘息激烈,尾音颤抖:“挣扎得好剧烈……别动了,猫猫,乖一点……” “……” 能不能别这样…… 手脚腾不出空,韦叶脑袋充血,在他胳膊上重重咬了一口。 咬他成了习惯,这次她也没有留情,嘴里瞬间尝到了血味。 江湄捏住她的两腮,把自己的肉救下来,齿痕渗血。他用鼻音哼一声,沙哑地抱怨:“又咬人,是我教的不好吗……” 韦叶被他捏在手里,仍然张着嘴,嘴唇上的血汇成滴,聚集在粉润的下唇,殷红欲滴。 “粉粉的小猫嘴,咬人这么凶……” 他凑上去,伸出舌尖,把那粒血珠舔掉。 “这样吧。”他嘴上沾着自己的血,颜色鲜红,“你乖乖的躺在我身边,明天,我带你出去。” 安睡 给一点甜头,难道她就会顺从吗? …… 可是,他说的是“出去”。 这是个机会。 韦叶僵在被窝里,怀疑地看着他:“去哪里?” 杀人犯伸手把她圈住,一只手臂横在她肩后,一只手臂从她的肋下斜横过腰,手掌搭在臀上。 他轻轻地摸她,诱惑道:“你想去哪里……这个手感好可爱,小软猫……” 她尽量忽略那些恼人的动作和语言。 她想回家。 但是如果她跟江湄说了,他会不会跟着她到家里去?想想就觉得寒毛倒竖,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韦叶还想去警察局报案,把他抓起来。 ——江湄不可能同意。 “每天都皱着眉头,小猫脸这么严肃……”他低笑,“怎么?不知道去哪里吗?那我帮你想……” 他好像即将说出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 “去购物广场。”韦叶抢在他面前回答。 人多的地方,有监控的地方,她可以试着逃跑,跑不掉也可以在监控录像中留下影像。他总不能把那么多人都杀光。 “不会应激吗?”他忧心忡忡地说,“我的小宝宝猫。人那么多,万一他们都想摸你……” “……不会。”她耐着性子回答他的屁话。 不会比跟江湄单独待在一起更容易应激。 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缓缓滑动,抚摸把玩,只觉得她根本没有骨头,绵软得像融化在他手里。 他一心二用,心不在焉:“那,你喜欢猫包还是牵引绳?” “你会从牵引绳的背带里流出来吗?这么软……”他舔了一下嘴唇,“还是应该用猫包。” 好想一口吃掉。 韦叶很想问他到底要怎么用“猫包”来装她,她毕竟是个大活人!但转念一想,他可能要把她塞麻袋里,或者行李箱里……就像那种凶案运尸…… “都不要。”她谨慎打量他的表情,试探着说。 “当然可以,猫咪。”江湄说,“那你乖乖要被我抱在怀里。” 很窒息。 但与此同时,她又有点恶意的兴奋。得意吧,江湄,他总不可能永远抱着她,等他累了,没有力气了,她就可以逃掉。 江湄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他的手干燥温暖,手掌宽大,手指修长,轻而易举地包裹着她半张脸。 他把她按到怀里:“闭上眼睛,坏猫。快跟我一起睡。” 睫毛不停地划过他的掌心。 韦叶认为自己根本睡不着,她紧张地猜测明天会是怎么样的情形,但同时她又想,江湄在场,一切都无法预料。 但在他手心的黑暗里,被窝温暖,身体沉重,她渐渐失去意识,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 江湄仍然睡在她旁边。他侧身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一条腿压在她的大腿上。 她从他颈窝里露出脸,看到他松散的衣领里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他怎么还没醒?以前她从来没看到过他睡着的样子,他睡得晚,起得早,精力充沛。 韦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可以趁他没醒杀了他。 “……”江湄无声无息睁开眼睛,懒散地垂眸,看着怀里的她。 用羽绒被捂死他,可行吗? 韦叶小心地抓住被角。 掀开一道缝隙,好像有种陌生的气味从被窝里飘出来了。 她闻了闻。 ……腥膻,潮热,混合着江湄身上古怪的甜味…… 他不会尿床了吧——对于变态来说,这好像也合理…… 虽然没察觉到哪里湿了,韦叶仍然警惕地仰起头。 正对上他半睁的眼睛。 江湄好像有点失神,有些迟钝地把跨在她身上的腿收回去。 好像有个很热的东西在她腿上蹭了一下。 他低吟了一声,带着刚醒的沙哑:“睡得好舒服,猫咪……” 早安 江湄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洗澡。 她突然发现,他胯下鼓起一大块,撑起单薄的睡裤。 …… 韦叶悄悄溜到浴室门口。她趴在门口,露出两只眼睛观察他。 过于舒适放松的睡眠麻痹了他的敏锐度,他的大脑还裹在温暖的被窝里,呈现出一种茫然缓慢的姿态。 黑色的真丝睡衣反射温润细腻的丝光,经过一晚上的搏斗和睡眠,布满了褶皱,成片的丝光被分割成一片片粗糙的鳞。 他一颗一颗解开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黑白分明,冲击强烈。 蛇蜕滑落在地面上,黯淡着失去了光。怪物化作人形,走到水里,晶莹的水浸润肌理,畅快地化作水柱,嘈杂淋漓地裹着肢体淌下来。 他侧头露出颈边结痂的一大块伤口,被她咬掉的皮肉还没有完全愈合。手臂上的咬伤救得及时,只在浅表,倒是好的更快。这样淋在水里,一时看不出哪个伤口更新,哪个伤口更旧。 还有…… 他胯下半抬的那个器官…… 韦叶移开眼睛,有点不安。 江湄在冲掉洗发水,没注意她。 她压低身体,悄悄爬到那堆衣服旁边。 今天,敏锐诡谲的杀人犯忽然呈现出异常迟缓的状态。她好像发现了一点不同。 她翻开衣物。 这些白浊的,半凝固的液体……散发着被窝里那种陌生的气味…… “走开,坏猫。” 江湄在淋浴头下面挥手驱赶。 水珠飞溅出来,滴在她脸上冰凉。 冬天洗冷水? 他扭小了水流,背对着她,脊背宽阔,腰细臀翘,双腿修长,身体上布满了湿润的水光。 浴室里充满的冰凉水雾,放大了他那一丁点细微的喘息。他沙哑地说:“不要碰脏衣服,乖一点。” 韦叶收回手,往后退,退出浴室门外。 他的手指紧攥,沿着冰凉的冷水管上下摩挲,动作暧昧,指尖发白。 “也不要看我。”他轻声道。 在她的注视下,冷水没有用处。 江湄侧了一下身,回头检查她有没有照做。她藏在门口,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韦叶看到了那个因为侧身露出来一点的部位,那东西变得……极其夸张。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江湄发情了。 “啊……”他含糊地呻吟,有些懊恼,“你啊……你真是个坏小孩。” 他弯下腰,跟她视线平齐。因为姿势变动,腹肌扭转游动,随着呼吸紧绷。 他喉结滚动,声音潮湿:“——不听话。” 韦叶胸口一紧,砰的关上浴室门。 她穿上衣服逃到二楼的书房,藏了三十分钟。 江湄带着一身水汽推开门:“猫咪。” 变态得一如既往,也算恢复如常。 韦叶松了一口气。 却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他把内容物全倒在书桌上。 很夸张的毛毛衣服。 还有——猫耳发箍,猫爪手套,猫尾巴。 “喵……”他把她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举起放在桌面上,在她鼻梁上重重嘬了一口。 他的脸颊和嘴唇都是冰凉的,身上冒着凉气。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被他亲过的地方。 江湄道:“来,乖猫咪,我帮你装尾巴。” 尾巴 尾巴的做工非常精致。 寸许长的白色人造毛触感柔软,有内骨骼,会在重力作用下,随着动作变化自然摇摆。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东西好像没有捆在腰上的束带。 它是个……“插件”。前段有一个五六厘米长的肉色硅胶头,跟拇指差不多粗。 江湄把它捏得微微变形,测试它的软硬。 确信这东西不会把小猫弄伤,他欣然道:“我的宝宝猫,终于要有尾巴了。” “裤子脱掉。”江湄单手握住她的后颈。 “……”韦叶没有听从,很勉强保持平静,说,“我自己来。” “嗯?”他把尾巴拿在手里晃来晃去,尾巴尖一下一下抽打着她的膝盖,没有任何力气,却打的她膝盖发抖,“我觉得你装不上。” 他回忆道:“我记得那个粉色的生殖口非常小,而且软……” “我自己装!”韦叶打断他的描述。 “你硬来会受伤,我很担心你,猫咪。”他柔声劝她,“即使是发情期,也最好只用棉签塞进去……” “……” 她难以忍受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这个死变态。 “不要害怕。”江湄观察着她的表情,怜爱道,“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只是小猫咪而已。” 该死的。 如果真问心无愧,为什么要给她插入式的尾巴。 韦叶咬牙:“我用胶带贴在腰上,或者用绳子……” 江湄摇头:“那样子太假了,尾巴应该和身体连在一起。到了晚上,你爬来爬去的时候,尾巴垂下来,一定特别……” 那个硅胶部位在他手里被捏来捏去,说话间,不知道他触碰到哪里,“嗡”一声震动起来。 完全是个情趣用品。 “啊。”他举着那东西诧异。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坐上了出发的车。 猫项圈,毛毛外套,猫耳朵,猫爪手套都在韦叶身上。猫尾巴也不例外,从短裙里垂下来,搭在长靴上。 韦叶懂得取舍。出门得到的逃跑机会,跟插一个小东西比起来…… 哪个更重要毋庸置疑。 她系着安全带,表情紧绷地盯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 那个东西撑在她身体里。 江湄挤了大量冰凉的润滑剂,腿间又凉又湿,异样感非常严重,坐着压住尾巴,会把这个物件往更深处坐一点,牵动体内的肉。 但是假如站着走动,尾巴那部分的重力,会把这个物体往外拽,甚至随着尾巴的动作摇摇晃晃,变换方向。 如果,在人来人往的购物广场,这东西彻底掉出来了…… 这很影响她等会逃跑。 他正在开车,韦叶突然很想现在就打开车门,一下子跳下去。 她把手放在了门上。 “小脑袋又想什么?坏猫。”乌黑的眼珠陡然斜过来,江湄瞥她。 “……”韦叶吞咽了一下,收回手。 好吧,本来也不可行,车门是上锁的。 “好乖。”他单手扶方向盘,伸出右手,摸她的头。 她猛地低头躲开。别碰她的头。 就是这只可恶的手,刚刚……帮她装尾巴。 手指如同触须一样灵活而诡异,按着一大堆润滑液,冰凉地在她腿间滑来滑去,拨开花瓣,寻觅穴口。因为最开始磨了几分钟插不进去,他把手指伸进去试了一下,确认后告诉她:“腿再张开一些。” 不许这只手再碰她。 江湄跟着她躲避的动作向下,硬是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他低笑:“笨蛋猫。” 到了。 地下停车场。 问题是,作为高中生的韦叶课业紧张,日日两点一线。她根本不认识这里的路。 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下车拔腿狂奔。 ——拜拜! 跑路 尾巴随着奔跑弧度很大地摆动,非常不舒服,但她无暇顾及。 ——好像没听到江湄追她的脚步声! 韦叶不敢回头看,生怕速度变慢被抓住。 她不停往前跑,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前面有步梯的标志,进去! 小腿上曾经伤过的地方已经愈合了,结痂还没完全脱落,在长靴的靴筒里因为跑跳被磨掉了一大块,隐隐作痛。 连接猫尾巴的那个东西突然“嗡”一声震动起来。声音其实很细微,埋进体内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在韦叶的大脑里,响得震耳欲聋。 她小腹收缩,大腿抽动,一下子摔倒在楼梯口,磕破了过膝靴的皮面,膝盖发麻。 没时间发呆,韦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双腿抖个不停,她用力扯了两下那个东西,弄的自己腰直打颤,但竟然没能扯下来。 她不再耽搁,先尽力忽略,往楼上跑去。 江湄闭眼数了一百个数才下车。 这里已经没有韦叶的人影,很无聊。但他手机上有个“连接”韦叶的小软件。在屏幕上用手指划线条,可以远程调整猫尾巴的震动强度。 他心不在焉地用指腹在上面画了个圆乎乎的猫头。 猫耳朵,猫眼,猫鼻子,猫嘴。 还有一根一根,发散的小猫胡须。 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感觉……他只是刚刚看了使用说明,还没有完全弄懂,也看不到反馈。 他在有回音的地下车库缓步而行,寻找电梯间。他自言自语:“我来抓你了,猫咪快跑。” 韦叶推开了通向车库上一层的大门。但很可惜,这里是B1,不在地面上。 没有向上的楼梯了,她不得不进去。 韦叶这个打扮非常惹眼。 她一走进来,就有人在看她。她跑起来之后,人人主动给她让路。 大概她现在看起来非常癫狂吧。 脸色发红,呼吸急促,还在这种地方狂奔。 但是……但是埋在她身体里面的那个小东西,不停地变着法子震,她几次被它突变的频率震得踉跄。 但她根本没法把尾巴扯出来,她太紧张了,里面的肌肉夹得太紧,一动它,怪异酸麻的感觉就从小腹往上爬,冲到头顶,让她根本没法走路…… 有液体涌出来,顺着大腿内侧流下去,痕迹湿亮。 应该去厕所脱掉内裤弄出来。但是她没时间。 她把嘴唇咬破了,尝到血味,完全无法呼吸。 她从扶梯跑上了楼。 好,现在是地面层了。快,快点…… 韦叶站在店面和柜台中间,浑身打颤,强忍着呜咽,寻找出口。 有一家巧克力店铺在她右手边,甜腻的香味让她几乎晕过去。 有路过的小孩在看她——千万不要是听见那个“嗡嗡”不停的响声。 小孩伸出手,想拽她:“猫!尾巴!” 韦叶连连后退,退出去十米,吓得头皮发麻。 商场内部舒缓悦耳的背景音乐停止了。 一个耳熟的男声取而代之,尾音慵懒,含着让人讨厌的笑意,响彻整栋楼: “嗯……再过三分钟,会停电。” 像有一只钢针从她耳朵里插进去,韦叶听见自己大脑发出咯吱声和尖锐的惨叫。 她转身看向最近的音响方向。 江湄的声音——他在干什么? “电动闸门会关闭。急着跑出去,可能会有踩踏事故发生。” 他要干什么!! 韦叶粗鲁地拽下头顶毛茸茸的耳朵,连带扯下几根头发。 已经有惊惶困惑的声音响起来了,有小孩读懂了气氛,情绪受到影响,大哭起来。 报警啊!这属于恐怖袭击! 她僵在原地。 关她什么事,这么多成年人,他们可以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慢慢排成一排,走消防通道出去! 工作人员呢?快来组织,动动脑子! 但恐慌的情绪在蔓延,商场里已经有人跑起来了,哭声越来越多,保安在吹哨大喊,小孩在尖叫。 他放轻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耳语:“座椅很舒服,突然不想动。” “三分钟,来找我吧。” 他在手机屏幕上画了一个很饱满的爱心。 三分钟不短,已经在一层的韦叶完全可以跑出这里。 …… 回来 江湄在打哈欠,昏昏欲睡地看监控里的小猫,等待着她的行动。 他向屏幕伸手,虚空描绘。白耳朵,白尾巴,黑头发,黑靴子。 奶牛猫非常灵敏,在原地站了几秒,就向着外面跑去。 “坏猫咪……”他靠在椅背上,关掉那个远程操控软件。 踩一下地面,旋转椅就带着他转了一圈,他喃喃自语:“笨小孩。” 韦叶挤出了购物中心,站在路边借了路人的电话。 她报了警。 “杀人?本地失踪人口数据库里,没有符合你描述的中年人。” “爆炸案?经专业人员调查,确认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电线和燃气管道老化。” “购物中心突发停电这件事已经出警了,十分钟内会赶到现场维持秩序。” “江湄?查不到叫这个名字的在逃罪犯……” 不止接电话的人,连借给她电话的路人看她的表情都变得异样起来了,以为她是那种报假警吸引人注意力的青春期傻瓜。 韦叶艰难地吞下“我被囚禁了”这句话。 她站在这里,自由完整,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她在胡言乱语,完全是个疯子? 路人急着打车离开,她把手机还回去。 韦叶想回家。但是她不敢回家,怕把鬼带去。 最重要的是,她不确定家里人会保护她,还是……放弃她。 她恐惧父母会被江湄杀死,更害怕爸爸会因此说出那句话——为什么“他”偏偏欺负你? 她扭头往已经停电的购物中心看去。 怪不得。 怪不得江湄好整以暇叫她找他。因为她的确无处可去。 这种商场横纵距离很大,窗户几乎没有用,被各种隔断挡住,全靠灯光照明,即使是白天停电,内部也会漆黑一片。 通风系统也停止工作,一旦落下闸门,又闷又黑,像个活棺材。 ——他死吧。 他死吧。 韦叶掉头回去。 正常通行的大门已经被落下的大门封闭,她找到了安全出口,她钻进去。 电梯已经停止运行了,一部分保持着理智的人听从安保人员的指引,从安全通道涌出来,挤得满满当当。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亮着,是幽暗诡异的绿色光。 密集的人群里,人人脸色铁青,如赶尸一般从楼上挪下,手中拿着开了手电筒的手机,诡异恐怖,刺眼无比。 离开密闭黑暗的空间,是人类的本能。 韦叶反向而行。 “哎!往下走!” “你干什么?快出去。” 有人被她撞开的时候会喊。 “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改天再拿吧?”有人劝她。 改天? 韦叶心想,这可不行。 她今天就要江湄的命。 她发现自己很会偷东西。挤来挤去,她从那些身上有烟味的人身上摸到了几个打火机。 躲过保安的驱赶,她从某个无人看管的柜台,摸黑摸了几个压力罐。 打开消防柜,里面是液氮灭火器和能劈烂门窗的消防斧。 就算江湄只用一只手,韦叶也打不过他。 但人肉娇软,生命脆弱,他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已。 液氮灭火器可以使人冻伤,明火加打火机和压力罐等于爆炸。让他行动迟缓,砸烂他的脑袋,再爆炸烧掉,毁尸灭迹。 最妙的是,今天停电,没有监控,她可以为所欲为,像坏事做尽的江湄一样,不留证据。 应急灯绿幽幽,照亮她的眼睛,隐约反射在玻璃上,像一只隐在黑暗里诡异微笑的猫。 她把毁尸灭迹用的压力罐和打火机放在外面,推开了监控室的门。 “我都快睡着了。”江湄背对她叹气,“猫咪。” 杀他 韦叶正对他直接打开了灭火器。 液氮从喷头里直冲过去,吸热变为气体,她戴着手套,仍感觉手指和小臂麻木发痒。 ——不对,落空了。 江湄动作太快了。 她猛地调转方向,追着他喷,但他几步转身,来到她身侧,敲她的手腕。 韦叶手臂发麻,几乎让灭火器掉下去,她死死握住,顺势砸他的膝关节。 江湄轻易避开,微喘着说:“猫,好想抱你……” 惯性太大,重量不顺手,韦叶立刻松手放开灭火器,换成刷了红漆的消防斧。 鲜红的罐子落在地上叮当滚动,沉闷如钟声。 砍他。 “昨晚你答应的……”他旋身撤走,表情轻松,还有闲心抱怨。 “江湄!” 她叫他的名字,语气就像骂脏话。 “嗯……”他很高兴地评价,“你已经可以杀掉清洁工了,宝宝猫。” “回去试试?”他提议。 韦叶脑子里像有一条瀑布轰隆隆地流淌飞溅,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她在黑暗中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劈烂,砍碎,让他像个西瓜一样,流出满地红汤。 她要看到他的五脏六腑,脑花,肠子。 她要江湄零落破碎的尸块。 地下室里分尸房间的画面一片片浮现在她眼前,他离她忽近忽远,像难以捕捉的食腐蝴蝶,被斧头挥下的风吹得翻卷,反而每次都安全。 抓住他,杀了他—— 韦叶把他逼到门边,扬起消防斧砍下去。 他伸出手,捏她的肘关节,偏头躲开。消防斧砸进他脸侧的门里,没入两寸,透了门板。 “抱一抱。”江湄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跟她身体紧贴。 甜而冷的香味将她裹起来,他的喘息声近在咫尺,震耳欲聋,无比刺耳。 消防斧拔不出来,韦叶果断松手,转而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在门板上。 是喉管吗?她扼住他的喉结,手指陷进皮肤里,用力得指腹发白。指尖掐进他颈侧被她咬出的伤口,抠出鲜血来,把手套染成粉红色。 掐住气道,让他窒息…… 可以的,她可以杀了他!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呜呜咽咽地呻吟。 他紧贴着她挣扎,嘴唇张开,面颊泛出艳丽的玫瑰色。 圈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力,江湄把她抱了起来。双脚离开地面,韦叶失去支点,被迫晃动,手里微微一松。 他挣脱开,大口喘息,放肆呻吟。灼热的硬物凸起,坚硬得好像灭火器,隔着衣物,重重顶在她臀上。 他勃起了,在黑暗中哽咽着低吟:“韦叶……我的小孩……” 他翻身,位置颠倒:“怎么不肯,好好做猫呢……” 他抱着她,把她顶在门板上,将她的腿摆在腰侧,紧贴在她身上蹭动。 他喉结滚动,黏腻地吻她额头,暧昧低吟:“抱紧我,夹住我,乖乖……” 韦叶头皮一炸,用手肘撞他的头:“滚开!” 江湄躲开撞击,又把脸贴上去蹭她的手臂,柔声诱哄:“挣扎得好可爱……用力点……叫呀……” 凸起的部分在她腿心搏动,隔着布料,撞到她尾巴插入的那个区域。 撑开她的那个硅胶物件往里撞了一下,韦叶痛得瑟缩。 毛茸茸的猫尾巴垂在双腿间,晃来晃去。 他沙哑低笑,单手抱她,另一只手把尾巴绕在腕上:“别怕,我帮你拆下来。” 然后……像梦里一样。 换别的东西。 等待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凌乱交织。 韦叶眼前一阵发黑,两手空空,手臂搭在他肩头,徒劳向外伸展,什么都抓不住。 脊背上的门板渐渐不那么冰冷,而身前的躯体紧压着她煎烙,摩擦。 他拽着长长的猫尾巴,往外抽。 “慢一点……”他的眼珠因为兴奋在震颤,他自言自语,劝告自己。 不能把她,变成一次性的……玩具。 尾巴被裹在内裤里,从臀后顺出来,在边缘被勒住。在他的拉扯下,内裤掀开一道空隙,冷风吹进去。猫尾巴勒住臀沟,缓慢地磨,穴口里的硅胶件被横向拉得歪斜,方向不对,扯得钝痛。 “唔……”韦叶皱眉压抑,尽量不让自己挣扎。 因为他本来就在蹭她,她越挣扎,他喘得越急。 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题外话:“我在等你的时候,看了尾巴的说明书,应该是插在后面的……我装错了……” 修长的手指温度很高,轻轻把腿间的布料拨向一边,将隐秘处暴露出来。 他用指腹摩挲,裹了满手的液体。连着硅胶头的猫尾巴根部,白色绒毛全都湿透了,一缕缕贴在她的腿间,极其痒。他用湿滑的手指抹开那些折磨她的细毛,触及到她被插入尾巴的软嫩入口。 韦叶忽然收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江湄紧绷了一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的凸起往后退,艰难喘道:“不要急……” 却言行不一,手上用力,突的将插入部分从她身体里扯出来。 韦叶大腿剧震,被撑开许久的穴口收缩张合,一股清液径直淋在他的手上。 江湄将指尖送入口中,舔舐品尝,发出窒息一样煎熬的喉音:“有血的味道……” 从来没被塞过东西的地方脆弱不堪,她剧烈跑跳,伤到了。 ——血。 “乖乖。”他黏腻的声音急促而狂热。 门“哐”地一声响,他把她重重顶在门上。 韦叶感到有个硕大滚烫的东西解除了束缚,坚硬却偏偏有诡异的肉质感,顶在她双腿间,令人毛骨悚然。他对猫尾巴和拨到一边的内裤很不耐烦,在湿滑不堪的地方顶磨、寻找。 时间到了吗? 她确认不了具体的时间,揪住他颈后的皮肉和衣领,指甲陷进肉里,掐出渗血的月牙。 她放在门外的那一堆打火机,有一个是一直烧着的。它对着压力罐和打火机,不停加温。 她没有很快干掉江湄,没能出去关掉。 那,也是时候…… “轰!” 门窗和地面都一抖,韦叶一瞬间有失重感,大脑空白。她背后温热,像有人在背后锤了她一拳。 从江湄怀里腾空而起,被抛到对面墙角,这一刻时间拉得无比漫长,跌在地上之前,她甚至有心情想,只要江湄能死,她能不能活,没关系。 死吧。 死。 江湄看着她,脸上有血,眼底映着爆炸时绚丽的光。 他的表情像岩浆一样勃发,沸腾……充满了叫她猫咪时,从未有过的恐怖欲望。 紧贴着门本应受伤更重的她,被江湄扔了出来。 车库 江湄没死。 气浪,炸开的碎片,火,烟。 而韦叶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深入到五脏六腑的钝痛。 他提着她的后颈,从监控室一路下行,来到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阴冷不堪,应急灯冒着微弱的绿光,她的脚拖在地上,靴子磨得破烂不堪。 她好像听到时间在他的喘息中流动。 滴答,滴答,滴答。 凌乱的黑发间,她露出一只眼睛。 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和烧焦的异味将她包裹,江湄扯着她的头发,压着她趴在汽车前盖上。 他手臂上的血流到指尖,打湿了她的头发,濡湿地贴着她的头皮浸润。 ——很可惜。 她好像有极其短暂的失忆症,只记得可惜,但不知道为什么可惜。 她伸长右手,抓紧了雨刮器,试图向上爬。 身后的男人强硬地把她扯回来。 短裙被燎焦了边,卷在她腰上,尾巴已经烧了大半,露出烧化的内骨骼,像一条可怜的尸骨,僵硬地塞在内裤里。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装满了死寂的车,因为停电,都开不出去,停在这里。 像停灵的小棺材,排列整齐,沉默围观。 江湄忽然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扭过脸来。他叫她:“韦叶。” 她被迫仰头,睁大了眼睛,涣散的眼神聚焦成明亮的光。 就在这时,粗长的肉物狂暴地插进来。 她本能失声痛呼。 耳中只听见血液奔流,混合着野兽一样的喘息。 空旷的环境回荡着回音,他重重地把她的头压在车前盖上,她的侧脸紧贴着冰冷光滑的铁皮,脸被他的五指压得变了形,充血泛红。 钝而坚硬的肉刃从她身后顶进,一点点破开滑腻咬合的甬道,五脏六腑都被顶得移了位置。她无法控制地连连抽气。 “啪。” 他在她臀上打了一下,软肉弹动,痛感使甬道本能地紧夹,她的手从雨刮器上扯下来,五指屈起,指甲刮在车前盖上,刮擦出尖锐的响声。 江湄站在她身后,单手按着她的头,深而长地呻吟。 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一道黑红的血迹滴进眼睛,染红他左眼的眼白。他脸上有擦伤的血迹,模样如鬼一样妖异骇人,眼睛里倒腾着涌动的情欲。 他告诫她:“松一点。” 声音低哑得几乎撕裂,令人战栗。 “……”韦叶恍惚地伏在那里。 杀了他。 深入,再深入,仿佛没有尽头。仿佛有一条地狱而来的火蛇,冲进了她的小腹。 灼热地冲破,磋磨,啃咬,蹂躏……她浑身发抖,双腿软得挂在地上,全靠和他相连的指点撑住才不滑下去。 江湄又在她臀上抽了一巴掌,建议:“叫。” 她呜咽着裹紧体内的东西。 声音长而媚,又软又娇,仿佛乞怜的猫咪。 “——别。” 他忽而改口,重重压在她背上,喘着捂她的嘴:“别出声,不要叫。” 灼伤的脊背被他这么一压,痛得韦叶大声呻吟,闷在他手心里:“放开、滚!” 他叫她喊他的名字,唤醒他,她非要喵喵叫。 是他的小孩,也是他的猫。 江湄抓在她头发上的收紧,松开,又收紧。 他额上的血管在跳动,血漫过眼睛,从眼角滴出来,一道红痕,如同狰狞的血泪。 “你夹得我……” 他低声喃喃,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抬起来。她勉强支撑,体内的软肉蠕动着裹他,不停吮吸。 双重的可爱,双倍的喜欢——他实在是受不了…… ……想把她的头重重砸下去。 他要听到她凄厉的惨叫,看到她破碎的头颅,让手心浸满甜腻温热的血流。 扑灭她,让她一瞬间闪烁出最炫目的色彩,然后安静…… “你呀……”他声音发抖。 她越过了安全的界限,一次给了他太多的刺激。 情况有点失控。 江湄脸上的血滴到她额头上,他舌尖发痒,凝视着她,嘶哑地吐息:“弄坏了……会死……” ……杀了她。 烧猫 疼痛逐渐远去,江湄的喘息压在她颈后,他在咬她背上烫伤的皮肉,手指插进她的发根,反反复复摩挲着她的后脑,贪婪狂热。 他正在吃她。 他要杀了她。 不想死……得想个办法…… 紧绷多日的神经,随着体力的流失松弛下来,像被扯烂失去弹性的橡皮筋,再也无法回复如初,韦叶的大脑非常迟钝,想不出什么办法。 眼前的地下车库越来越暗,直到变成一片漆黑。漆黑中又爆出白色的星点,如同十几年前没信号的老电视。 他在她身体里深深进出,仿佛要捣烂她的五脏六腑,身下的车被顶得微微摇晃,轮胎咯吱作响。 意识逐渐模糊,她勉强叫他:“江湄……妈咪……” 妈…… 不能回家,不想回家,她没有家了。 可是心和理智背道而驰,在半死不活的时候,本能占了上风。 韦叶的意识逐渐模糊,胡言乱语:“我要回家……” 他停下来,深深喘气,性器在她身体里张狂搏动。 良久,他才单手握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边吮了一下。 他压抑道:“乖猫猫,妈咪在这里,这就是你的家……” 她终于昏过去了。 再醒来是另一个黄昏。 夕阳的光从窗口照进来,是泛金的粉红色。 韦叶过了好一会,才看明白这是回到了牢笼。 她背朝上趴在床上,没穿衣服,背上敷着药。 调到免提的手机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正在呜哩哇啦地叫嚷。 她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懂电话里的人说的是标准普通话。对面是江逍羽的父亲,正在说:“你说的事我已经做好了,明天上午九点,你能见到他们。江湄,当年你是本家独子,但是已经十一年了,你抓着那件早就入土的事……” “我的猫醒了。”江湄忽的打断了他,挂断通话。 韦叶刚动了一下,就痛得止不住抽冷气。 “我的猫猫……变成小烧猫了。” 他单膝跪在她床前,趴在她脸边,跟她视线平齐。 他的额角和右脸上有两道消毒过的擦伤,并不严重,反而像有意画的特效妆,为他的长相增色,他气色极好,一点也没有受伤的萎靡。 她眉头紧皱,谨慎地打量他。 衣服盖着,她看不到他身上有没有伤口。领口好像露出一截雪白的纱布…… 最好严重点,韦叶不能容忍他“毫发无损”。 她渴求他死掉,渴望他受伤,以至于甚至没心思把被侵犯的事放在心上。 “小猫脸怎么皱得像个丑橘。”他抚弄她的脑袋,把头发揉乱。 韦叶四肢用力,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浑身上下剧痛,几乎一头栽倒。 江湄趁势爬到床上坐好,把她抱住,让她横趴在他大腿上。 “好乖。”他夸道。 “……”韦叶扭头看自己的背。看不到,她只看到肩膀上有亮晶晶的水泡。 江湄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小爪爪努力撑着,真可爱……别担心,这种程度的烧伤,半个月就能好。” 她仰头盯着他。 他张开五指,从头到尾虚空抚摸,柔声道:“可怜,我的宝宝猫……” 这种变态如常的表现,跟昨天的样子判若两人。韦叶怀疑他有两种模式,猫瘾上头模式,和性欲勃发的杀人狂模式,中间有条“限速”线,一旦过线,立刻切换。 江湄拿起桌上的两盒药膏,放在手里给她看:“该上药了,猫咪。你选哪个?” 药膏 韦叶垂着脸不说话。 她伏在他大腿上,嗅到他裤子上甜冷的香气。她更努力地闻,好像闻到了药味和血腥。 希望他腿上也受伤。 江湄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到处乱嗅:“别闻我,坏猫。” “我帮你选。” 先是烫伤药膏。 他用碘酒消毒,然后涂药。 韦叶抓紧他的裤子,忍着痛,默默估算着背后烫伤的面积。爆炸时江湄立刻把她扔出来了,她受伤并不严重,主要是肩上和肩胛骨这一片,大概有十几个水泡。 确实很快就能好。她一边感到幸运,一边感到失望。这种爆炸方式,威力真是小。 下回要整个大的,彻底炸死江湄。 ——鬼宅爆炸是因为燃气管线和电路,是不是? “好乖啊,小猫咪。”他往她背上的伤处轻轻吹气,“痛不痛?吹吹。” “……”她背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 “好了。”他像抓猫一样捧起她,在她皮肤完好的脖子上用力亲了一下,把她放回床上。 韦叶松了口气。 他起身来到她腰侧:“另一种药膏,宝宝猫。” 温暖的手掰开她的大腿,江湄俯身到她臀下,呼吸近在咫尺,拂到她腿间。他道歉:“对不起,这里坏了。” 她奋力撑起上半身,被他压在腰上按下去。 她说话的时候,嗓子疼得像喉咙里有玻璃渣子:“别动——” “……夹子猫变成烟嗓了。”他故作遗憾,伸长手臂,把食指放在她唇上,塞进唇肉里摸。 混蛋。 她扭头把他吐出来,在床上挣扎,床单一片狼藉。 “乖一点。”江湄按着她的腰臀,让她无法动弹,“只用无菌棉签,猫猫。” “涂药而已,相信妈咪。” 韦叶不相信他。 他是个精神世界无比混乱,无法预测的变态。 但是他非常迅速地往那里塞了一根棉签,轻声告知她:“不要乱动,会断在里面。” “呜……”韦叶屈辱地僵住了。 无菌棉签非常细小,按说应该没什么感觉。但是怪异的棉花质感裹了冰凉润滑的药膏,摩擦着戳进去,对柔嫩干爽的软肉来说,仍是一种刺激。 更可况还有纤细的木棍,韦叶真的很担心它断。 她双腿分开,在夕阳渐暗的红光中,露出粉红的隐秘。穴口紧紧咬着一根棉签,随着呼吸收缩吞吐,似乎要吸进里面。 “腿分开。”他凑近看,抱怨,“你挤得太紧。” “药膏都堆在阴道口外面了。”他屈起指关节在花瓣上刮了一下,坚硬的骨骼感和关节上的细纹让她本能收缩。 韦叶脸色发青,试着合上腿,又被他掰开。 “你别动了,不用……”她连声拒绝。 “嘘,嘘——这种时候,不要说话。”江湄低喘了一声,把棉签抽出来,牵出一道暧昧的丝。 “要乖乖做猫,不要叫我的名字,只能叫妈咪,宝宝。” 她打了个寒颤噤声,扭头盯着他。 他换了一根棉签,喉结微动:“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好上药,里面更柔软……可以随便戳进去,不像现在……” 他左手两只抚上花瓣,往两边扯开,拉扯穴口,露出紧密咬合的软肉:“还要我先撑开……” 他把棉签塞进去,仔仔细细地涂药,然后抵抗着她往里吮吸的力道,缓缓抽出来。 细小的木签一点点退出来,裹着晶莹的液体和化成水的药膏。 全拔出来了。 她猛地睁大眼。 只有木棍在他手里。棉签头,掉进里面了。 拿出 韦叶简直要疯了。 这种情况比折断木签恐怖一万倍,一小块棉花掉在里面……怎么办! 她像一条下油锅的活鱼,拼命挣扎起来。 背上的水泡蹭破了一小片,江湄不得不放开她:“不要动了,小猫怎么像条鱼一样……” “我帮你拿出来。”他满怀好意地说着,伸手爱抚她臀瓣。 “别碰我!”她勃然大怒,又疼又虚,眼前发黑。 她不相信他,得自己来。 趴着的姿势不好操作,她支起膝盖,跪趴在那里。单手支床,另一只手从身前绕下去,她微微拱起腰,碰到腿间。 手臂使劲伸长,摸了一手滑滑的药膏,她低头往身下看,什么也看不到。 ——该死的江湄! 他坐在她身边,单手握住她的小腿,侧身观看。 夕阳落下,天光渐暗,为了看清楚一些,他凑得很近,告诉她:“再往前一点……” 她垂着头,可以通过分开的两腿间,看到他黑色的毛衣,领口宽松,也露出锁骨和修长的脖子,肤色在暗处白得像个死人。 但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腿间,韦叶恼怒地说:“别指挥。” “唉。”他叹息,“固执的小猫。” 按在她小腿上的手缓缓滑动到膝弯,他在皮肤薄软细腻的关节窝里摸到了脉搏,跳得很激烈。 不管他,尽快拿出来。她默默把手指往里伸。她自己的手冰凉,触碰自己的时候,有种“这好像不是我的手”的异样,她忍耐着忽略,食指顶进去一点点。 指根忽然被温热的大手捏住,江湄把她牵出来,在她湿润的指尖上吮了一下。他含糊道:“这样不行,会顶得更深,乖乖。” 韦叶像被咬了似的,猛地抽回手。 “笨猫咪。”他握住她的一条大腿,轻轻晃她,“要两根手指才能捏出来。” …… 有道理。 ——这样都是他害的!装什么好心! 韦叶垂着头,合起拇指和食指。这样应该能行。 他低笑起来:“这样伸不进去的。” 从她腿间伸手握住她,他掰开她细细软软的小手指,摆出正确姿势:“用食指和中指,宝宝猫。像镊子一样……” 韦叶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她跪在床上的腿在发抖,小腹一阵阵抽动,手上还摆着这个可笑的姿势。 她试图往身体里塞,胳膊伸到最长,手腕艰难地反折。 但是…… 粉嫩的花瓣搅出黏腻的声音,药膏有很好的润滑作用,把指腹弄得湿漉漉的,小小的穴口在紧张地开合抗拒,她很倔强地试图把手指插进去。 但每一次都失败,伸进去一点就觉得疼。 是这里吗?不会弄错了吧? 江湄在她身下发笑,笑到泄力,把脸贴在她臀上,连连亲吻,声音响亮黏腻,含含糊糊道:“你塞不进去……这只小猫手……” 韦叶被他撞得差点摔倒,急忙把手放下来,两只手撑住自己:“不要这样——” “乖猫猫。”他起身,搂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一点,“你趴好,让我来。” “……”她吞咽了一下,默认。 他的手在臀上徘徊了一下,温热的手心在她腿间擦拭掉湿漉漉的液体,他伸手探进去,低语:“走向是从后往前,从下向上,为了方便交配……” 手指插进来了,这种感觉仍旧很异样,像她的身体忽然被拆解分离,变得陌生。他动作很轻,没什么痛感,却带来失去掌控的恐惧。 她自己做不到。 她忍住闷哼,抓紧了床单。 破开肉壁,他缓缓深入。他在弯曲手指,试探摸索,忽然说:“别咬这么紧,棉花会被吸得更深。” 韦叶努力深呼吸,默念:放松,放松。 她手心里都是冷汗,大腿一直在颤抖,肌肉抽搐痉挛。空虚的麻痒和燥热从他点按插入的地方烧起来,这感觉如此强烈,甚至可以和身上的痛感较量。 “好乖。”他声音变低了,有压抑朦胧的磨砂质感,他重复低喃,“宝宝,好乖。” 手指抽出来,脱离穴口,发出湿响。 她撑在床上垂头发抖,几乎昏厥。 指尖拖出水线,他把那团湿透的小棉花放开,起身离开。 猫太可爱了,受不了,怎么办呢? 为了不伤害猫……杀谁好呢? 贩子 他消失了一个晚上,韦叶昏昏沉沉也算睡了个整觉。 第二天是个晴朗天气,空气干冷洁净,阳光温暖。 “猫咪。”江湄身上带着酒精味回来,穿着很新的黑衬衫。他打开门。 她眼不见为净,扭头不看他。 “今天有惊喜。”他向她伸手,“猫贩子来了。” “猫贩子”。 韦叶穿戴整齐坐站在楼梯上,往客厅里看。 熟悉的中年男人,穿着最贵的那套西装,头发梳的整齐,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握紧。 他脸上的肌肉在颤动,因此容貌有些变形。 这是她的父亲。 看到韦叶的一瞬间,他咬肌鼓了一下,好像在咬牙。 一般这样他会摔东西,骂她。她做好了准备。 但那个僵硬的表情凝固了两三秒,突然反常地嘴角上扬,他声音洪亮得出奇:“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他在“笑”。 “要不是江总昨天给我打电话,我和你妈要急死了……”他站起来,喋喋不休。 他身边的中年女人正在看着她擦眼泪,但是她紧贴在韦父身边。韦母没有奔向她。 韦母望着韦叶的眼神,担忧,心痛,迟疑……又有一丝淡淡的尴尬。 没有人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心知肚明,早有默契。富豪江家做担保,他们安然坐在这里,默认她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坏小孩。 甚至佯装出温情。 韦叶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江湄像一只遮天蔽日的怪物,把她揽在身前。他在她头顶轻声道:“小猫脸都吓白了,我可怜的乖乖。” 她仰头看着他。 果然是“猫贩子”。他们谈好了价码。 她木然地听着父母安排她住在这里。 今天阳光很明亮,窗帘全开的落地窗剔透得像水晶,江湄坐进单人沙发里,被光笼罩,形象很美好,态度很温和。 一切恐怖而虚假。 韦父说:“听江总说,您是蜃海集团的老板?” 站在单人沙发旁边的韦叶忽然从隔膜中挣脱出来,敏锐地看了江湄一眼。 这变态杀人犯还有社会人的身份?勒索了谁? 江湄意识到了她的目光,转向她。 她读出他眼里一些没说出口的,不堪入耳的话,看得眼疼,立刻转开脸。 善于察言观色的韦父意识到了这点微妙,他刻意地大笑了一声:“哈哈,也快放寒假了,韦叶,你趁假期好好休息休息……” 韦叶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真可笑啊。课业繁忙的高中生,“休息”。在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手里。 “你们救救我。”浑身都发出疼痛的哀嚎,她笑着祈求。 江湄闻言轻笑出声。 韦父脸色青了一个瞬间,很快他又笑着说:“你这孩子,说笑什么……” 他拉扯了一下韦母,两个人站起来:“江先生,我们告辞了。” 韦母慢了一步。 韦叶眼睛亮了起来。 妈妈。快,带她走——救救她。 韦母嗫嚅了许久,道:“……好好照顾她,今年冬天太冷……” “走了!”韦父把她拽走。 韦叶腿不自觉跟着动。 江湄抓住她的手,把她拽回来。他半靠在沙发扶手上,抬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对着光观赏。 纤薄柔软的皮肤,透光可以看到粉嫩的肉,骨骼纤细,血管交错。 他舔着嘴唇,缓缓凑近。 “……”韦叶僵在原地,食指和中指全都被他整根吞进嘴里,包括一小截手掌。 他吞得太深,压到喉咙口,激得他眼眶泛红。 韦叶转过身。 另一只手抓起了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在他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瓷片碎裂,血从他额头上流下来。 “……江、湄。” “——我杀了你。” 挣扎 去死吧。 血流在头颅里滚沸,韦叶只觉得有一万根针扎在她身上,却没有痛感,只有连续不断地刺激和催促。 她用手边能利用的一切去打他,砸他,伤害他。 “你这个混蛋……” 她双手麻木颤抖,像叶子掉光的树枝,没有知觉,却可以自己行动,不用她多用一点力气。 叮铃哐当的碎瓷声不绝于耳,半温的茶水撒了一地,茶几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响声,翻倒在一侧,砸烂了大理石地砖。 水淋湿了江湄的衬衫,布料紧贴在他的身体上,裹出濡湿的线条,他手上有瓷片划出的血痕,脸上的血顺着眉尾流淌下来。 “我要杀了你——”韦叶无意识地重复道。 毁掉江湄事不关己的平静愉悦……也要毁了这个世界。 骨肉亲情,不过谎言。韦叶早在很久以前,被霸凌却求助无门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感。 但是…… “为什么……” 偏要把这层画皮血淋淋的揭下来。 装饰奢华的客厅像遭了地震一样遍地狼藉,她手里拿着金属质地的雕塑摆件,往他头上砸过去。 ——她有多可笑。 “……宝宝。”江湄坐在沙发里向她伸手,仰面迎接她,眼睛里露出诡异的兴奋光彩,“我的宝宝……” 他被她用各种东西砸得形容狼狈,却一边急促地喘,一边笑。 ——撞碎他的颅骨,让黑色的脑浆粘稠地流出来。 “坏猫咪。”他攥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卸了砸下来的力道。 摆件砸在沙发扶手上,尖锐的几何体边缘划破了真皮质地的沙发套,露出里面的棉芯,咚地滚落。 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颈后,把她按下去。 膝盖骨砸在瓷砖上咚地一声,韦叶踉跄着跪坐在他膝前,下巴重重撞在他膝盖上,整个脑袋嗡地一响,动作停顿。 她听见江湄暧昧地低哼:“你弄得我好疼,坏猫咪。” ……仅仅是疼,怎么够? 他抓着她的后颈,把她提起来。 为了维持平衡,她本能双手扶住他的大腿,他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居高临下低头看她,道:“你属于我了,猫,要乖。” 她的指甲陷入他大腿。右手湿漉漉的,有血洇湿裤子,染红手心。处理好的伤口被她弄破了。 不干净。 他按着她的颈后,抬起膝盖,磨蹭她下颌的软肉。好像是对动物的爱抚,更像彻头彻尾的凌虐,膝关节往她喉咙上一顶,他哄道:“乖。” 气道被压窄,韦叶呜咽着深深地喘息,抵住他的腿往前推,挣扎不开。 整张脸充血,她胸口发痛,眼前发黑。 “啊……”他忽然俯下身,欣赏她泛红的脸和急促呼吸的小嘴巴,低吟,“好可爱……” 不然,就一直维持这种半窒息的程度,看她能坚持多久,才会昏厥。 按在她颈后的手好像是铁铸的筋骨,她不停挣扎,掰他的手指,挠他的手腕,推他的腿…… 意识渐渐模糊,她看到了绚丽的光点,大脑在膨胀着跳动,心脏沉重地空跳一拍。 她终于无力挣扎,头垂在他膝头,双手搭在他大腿上,手臂交迭。 “——算了。”他移开膝盖,忽而轻笑,“再玩一会。” 良言 pornwu8 .com 韦叶终于获得了足够的空气。她不停地咳嗽,越咳身上越冷。 江湄握住她放在他大腿上的爪爪,捏捏软嫩饱满的肉垫。 ——对他来说,这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冲脑的热血退去了,她视线恢复清晰,看到了他胯下隆起的部位。 江湄重新靠在沙发里,抚摸她的头顶,道:“蹭我,猫。” 她像融化的冰激凌,瘫在他膝头,慢慢往下流。 当然,其实这也算一种蹭。 江湄迁就软软的小猫咪,抓住她的短发,把她拽住,宠爱道:“又变成液体猫咪了。” 韦叶的头发都要被揪掉了,勉强抓住他的裤子,攀在他膝头。 “好乖。”他松开她的头发,摸摸她的脸,“果然,勉强过后,总会乖起来。”夲伩首髮站:heis wu. c om 他捧正小猫咪的脸。眼睛里黯淡无光,失了神采。 “嗯……”他沉吟,“好像不如刚才挣扎的时候……” 让他血脉偾张,心跳加快。 但是——仍然很可爱。 “小猫嘴……”他把手指探进她唇角,点住唇内侧的软肉轻搅。 他的手指上有茶水和很奇怪的甜味,韦叶不舒服,用舌尖抵着他想把他顶出去。 柔软细腻的触感,极其娇嫩的软肉,还有这种滑腻的…… 她忽然听到江湄在剧烈喘息。 他垂下眼睛俯视她,低语:“猫咪……猫猫……” 她趴在他腿上,没有应答。 江湄倏然收声。 他抽出手指,湿漉漉的指尖点在她两腮上,换了称呼:“韦叶。” 他分开膝盖,把她夹在腿间,撩起衬衫下摆。 她看到了大片纱布横卷过腰腹,沾了茶水湿了,里面也透出血色。 这伤看起来比她严重得多。 韦叶眼睛里透出光,不眨眼望着他的身体。 江湄留意到了这刺眼的神采,喉结滚动,哑声道:“坏小猫。” 这一晚江湄又不知去向。 韦叶背上的水泡破了一大片,完好的所剩无几。医生过来看了一眼,说应该会感染,要吃抗生素。 韦叶并不能完全相信这个医生,她不能相信这里的所有人。 但医生今天对她不怎么高兴,因为她砸烂了客厅。 没有人收拾。 “清洁工今天不在。”他不悦地说,“我只是个医生而已,只想坐在客厅里喝杯茶。” 韦叶假装困惑,问:“清洁工去哪了?” 医生打量她一下,好像觉得她反正是快死了,告诉她:“清扫现场痕迹。” 当然是杀人现场的痕迹。 “谁死了?”她下意识直起身。 “谁知道呢,江湄我猜不明白,谁都有可能死。但是,不用太担心,每个活人都是要死的。”他突然看了她一眼,和善道,“小妹妹,你还有心情管别人吗?” “……”韦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江湄身上的酒精味,等于有人死。 医生看了看墙上的钟,好意提醒她:“我要是你,就会在今晚逃跑,这是个好机会。” “江湄本性善变,今天他抱在怀里的挚爱,会在明天弃如敝履,当碍眼的飞虫碾死。”他笑道。 “你危险了,小妹妹。昨晚他杀了一个人,今晚他还要杀一个人,这两个人,是替你死的。” “明天死的那个人,会是你吗?” 出逃 跑到哪里去? 韦叶不知道。她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用手指试探刀刃。 足够锋利。 窗户开着,寒冬的风灌进来,顷刻间吹散房子里虚假的温暖。 夜里下雪了。 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处,突然传来古怪的咚咚声。 江湄不在,清洁工也不在,这里只有医生,韦叶,还有…… 江逍羽。他从楼梯口露出半张脸,拽着扶手慢慢走上来。他上半身赤裸,腹部裹着棉纱,穿着带血迹的肮脏校服裤,脚步虚浮,身体佝偻,肤色青白。 像学校怪谈中会出现的恐怖角色,死尸高中生之类。 确实快死了,前几天被她捅烂了肚子,又被医生截了一段肠子。 区区一块半腐烂的臭肉。 她收回目光,忽略他,往前走。 “韦叶……” 江逍羽看到了她,在楼梯口撑住,声嘶力竭地叫她的名字。 她眼皮不抬,手放在门上,按住把手,轻轻一推。 寒风呼啸而来,吹鼓她搭在肩膀上的宽松外套,冰花像碎玻璃撞在她脸上。 路灯照不亮黑云低沉的天空,疲乏欲灭地闪烁。 屋外是暗藏魑魅的无尽夜色。 “你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江逍羽在她身后像乌鸦一样叫。 韦叶扶着大门,侧头看他。 “带我一起走,只有我能保护你。”江逍羽摇摇欲坠。清洁工一直没回来给他送饭,他一整天没吃到一点东西,虚脱走不动路,“我知道他是谁,” 保护? 他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生死面前,身份没有意义。 “我知道他的事!”江逍羽发现她无动于衷,甚至准备自己离开,立刻急道,“当年的江家嫡支,三代十一口人全部相继失踪,不知去向,只剩下鬼宅一具身份不明的尸骨,和江湄这一个活人。他生下来就是杀尽六亲的恶魔……” 韦叶只看眼前的事,也知道江湄是个恶魔。 她不想了解江湄恐怖的童年经历,她只想知道他的弱点,她要他死。 “这打动不了我,江逍羽。”她把房门推到最大,“直接点,给我你的武器。” “……”江逍羽怔了一下,抓着扶梯的手指攥紧,才能站直。 韦叶变了很多,才不到半个月而已。她看他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无法容忍,无法原谅。 她该死。 “呵。”他单手捂住腹部的伤口,断断续续地笑,“去我的房间,抽屉里。” 韦叶拿到了他所说的。 电击枪。 重新回到楼下,江逍羽已经站不住了,坐在楼梯口发抖。 “带我离开。”他命令她。 她径直走向他。 他眼里的光越来越亮,脸上露出笑意,向她伸手:“扶我一把……” 韦叶打开了电击枪,往他身上一怼。 扭曲的人体抽了一下,从楼梯最高点,七零八落地跌回地下室的黑暗里,手脚扭曲。 伤口裂开重新冒出血,他袖子里藏着的手术刀滑脱出去,叮铃跌在地上。 电击枪能用。 刀装进口袋,电击枪放在另一边,她关上了大门,走进令人恐惧的黑暗里。 好人 韦叶没有带她的手机,因为她的手机被江湄碰过,她担心会被定位。 她兜里装着从江逍羽房间顺手拿来的纸币,在城市边缘的街道上行走。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避难所,没有家。 路过的人总有好心肠的。 “你怎么回事?”一个中年女人在她身边停车,“让人骗了?” 从头打量到脚。 韦叶的穿着打扮很怪,运动鞋,运动裤,里面是露背的吊带,外面松垮披着单薄的校服外套。 都下大雪了。 很像被性侵后逃出来的小孩。 “我送你去警察局。”好心人说,“你爸妈电话多少?” 警察局会把她送回家,家人会把她送给江湄。 没有意义。 韦叶狂奔躲开关怀。 “别跑!你这小孩!”女人一脚油门跟上去,“回来上车!不告诉你爸妈,别害怕他们打你……” 打她…… 为了躲避,她仓皇地直接钻进绿化带里。 树叶抽打她奔逃的脸,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潜在阴影里。 她的父母从来不打她。他们只会对她讲道理。讲很多很多,有用的,没有用的,真的假的,恶心的道理。 她听够了。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道理,什么褒扬贬低,全部出于利己。如原始丛林,强者是人,弱者如猫。 “嘀嘀。” 某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响起手机提示音。 “嗯?”持续了两三个小时的厌倦和失落,一瞬间被怪异的兴奋取代。 手机屏幕亮了,定位光点在移动,从江家顺着公路往远处跑,又突然横向变道,插进没有路的地区。 江湄低头吻了一下那个小光标,轻笑道:“去哪里呢?猫咪。” 韦叶像个疯子一样奔跑,脸上被树枝刮伤,跑了十分钟,才走到另一条公路上。她挥手拦了出租车。 “去哪?”女司机从后视镜盯着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去警察局吗?” 所有的人都觉得她需要帮助,她有这么惨吗? “不。”韦叶摸侧脸,一手血,被树枝划破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去l镇,江堤路。” 司机质疑,“这么晚,你到江边干什么——” ……不知情的,帮助不了她的好心人。 她没时间了。 韦叶编造了一个故事:“我爸和我后妈打我,他们不让我上学了。我要去我妈家,我妈住在那里。” “……”司机没再说话,果断踩了油门。 她看着路边的景物快速后退,车开得很快,司机卡着限速,想快点救她。 雪越来越大,像破碎的羽绒纷纷扬扬,雨刮器在吃力地扫雪,吱咯吱咯地响。 她却没来由心慌得手抖。 为了缓解焦虑,她把兜里的钱拿出来,一张张展平。 一百,二百,三百……一共一千七。 司机在看她,韦叶解释:“这是我偷的钱。” 司机闻言点了点头,赞许:“你还挺聪明。” 她苦涩地笑了笑。 背后的车窗里忽然亮起一道强光,直怼着出租车的屁股照。 司机眯起眼睛:“打什么远光灯……” 韦叶扭过头去,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后面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司机的上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但是……他的嘴角上扬。 他越来越近,对着她笑。 “——哐!”震耳欲聋的撞击。 人祸 车轮在地上摩擦,出租车歪向一边,被后面的那辆车顶着滑行,直接撞上路边的绿化带,嗡嗡轰鸣,熄火了。 韦叶意识完全空白,整个人甩到副驾驶的椅背后面,又狼狈地滚落,额角被撞得青肿,右眼眼白充血。坐在后排,她忘了系安全带。 眼球好像要掉出来了……伸手捂住右眼,她微弱地问司机:“活着吗?” 没人跟她说话。 她吃力地仰头看。 司机被弹出安全气囊护住,晕过去了。她松了一口气,系着安全带的司机看起来比她状况好。 后面顶上来的追尾车辆停下了,车灯双闪,一下下照着她,宛如计时的秒针。 空气又静又冷,只有雪花如花瓣一般簌簌落下的声音。有人踩着雪走近,敲了敲她身边碎裂成蛛网状的车窗。 “猫。”他的声音隔在车窗外。 可能是脑震荡了,韦叶天旋地转。 疯子,这个疯子…… 她想要爬起来,膝盖刚撑起身体,头重重坠在座椅上,干呕起来。 江湄打开了后排车门,他的手热得出奇,熨在她腰间:“猫咪,怎么不等我?” 他握着她的腰,一下子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扔回夜里。 雪洒在她身上,韦叶伏在泥泞的雪泥里,趴在他脚边,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枯黄的草从雪里冒出一点尖,刺着她的皮肤。 司机在车里痛苦地呻吟,好像要醒过来。 他扶着车门,沉吟着看过去,思索要拿第三人怎么办。 ——不行,不可以。 眼前的一切都有重影,她干呕着抓他的腿。电击枪,她有电击枪。可以让他一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可以趁机杀了他…… 她摸口袋。 江湄低下头。 小小的猫爪扯着他的裤脚…… 他喉结一滚,窒息似的语无伦次:“宝宝猫……你的小手、我心都化了……” 拿出来了,快一点。韦叶拿着电击枪艰难抬手。 他轻声叹息,抬起腿,单脚在她的小臂上一踩,把她压回雪泥里:“这是什么?” “——嗒。”电击枪掉在了地上。 江湄把那东西捡起来,在手里把玩一下,突然勾起嘴角:“小笨猫。” 他的鞋子从她手臂上移开,单膝跪下来,面对她:“让你玩玩。” 他攥着她的手指,让她握住枪,枪口指向他。 有古怪。 韦叶手指打颤,视线模糊,但她毫不犹豫按了开关。 他无声地扑在地上,躺在她身边的雪里,身体颤抖。 …… 无事发生,他在忍笑。 江湄爬起来,胸腔震动,低笑不止。他伸手在她手心里的枪上某处按一下,沉重的电池掉了出来。 摸摸她的下颌软肉,他亲昵道:“该换电池了,我的乖乖。” 雪太大了。 他不打算把猫冻成冰块,便站起来,往驾驶室走去。 他要动手了吗?无辜的人…… “有摄像头!”韦叶猛地一扑,抱住他的小腿,被他迈步的动作拖得在地上滑了几寸,却死不放手,“你不要乱来……” “嗯?”他停步,低头俯视她。 “……别杀她。”她艰难抓紧他的裤子,不让他往前再走半步,“和她没关系……” 司机只是个无关的好心人,不应该受这种——都怪她上了车! 江湄语焉不详,仰头跟道路监控对视:“坏猫。” 韦叶眼前全暗了,眼球突突跳动,胃里翻江倒海,她攀在他腿上,如洪水中抱紧伪装成浮木的鳄鱼,只因为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别杀她,求求你……” 她不该害别人。 她的脸颊贴在他腿上,气息微弱,本能地劝说,用尽所有她知道的办法:“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妈咪……” 猫叫 “唔……”他弯下腰,抓住她的后颈,“猫猫,你叫得真……” 让他很想…… “再叫。”他恳求。 韦叶被他的力气晃到,控制不住的干呕。 车灯一闪一闪照亮她惨白的脸,被撞到的额角鼓起了一个青肿的大包,像幼鹿萌发出角,触目惊心。 江湄一顿,捏着她的脸,摸她充血的眼睛。 瞳孔好像对光没反应。 她还在喃喃:“我错了……” 他把她抱起来,裹在大衣里包住,低声叹气:“可怜,我的宝宝,我亲生的小猫咪……” 他低头连亲她几下,嘴唇停在她脖子上,含住她的颈动脉。 “我该带你去玩今晚的玩具。” 很无趣,但是她加入,可能会有点意思。 韦叶听着他的声音,错觉有回声。 他的话让她骨子里发寒,但是他的怀抱,又热又稳。 “……”她徒劳抓着他的衣襟,对抗着脑震荡的晕,肚子里是空的,而胃扭在一起。 应该去医院。 但是不管怎么样,得把江湄带走,让这里变得安全…… “你愿意去吗?”他道,“虽然只是肮脏丑陋的老鼠……” 另一个不知名的受害人。 她意识昏沉,心不在焉,无意识地朝出租车方向侧着头。 对司机来说,这是无妄之灾……她只有力气顾得上眼前的真实。 江湄话音一转:“但是车子坏了。事故和赔偿让江通去处理,我只想抱你。” 能赔偿? 虽然不能完全弥补,但韦叶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这股劲一泄,她彻底失去了力气,任由他摆布。 “……”他轻声道,“好软……好软……” “猫咪……” 韦叶眼睛看不见,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昏昏沉沉的只听到江湄的声音,他的心脏隔着胸口打她耳朵,然后突然远离。 他把她摆在床沿。 她的手臂和腿从床下挂了下去,冻得冰冷的手指摸到了毛茸茸的地毯。 热的,有地暖。她把掌心展平取暖,头颈部一动不动,伏在床里。 冰凉的剪刀贴在她的后颈上,带来关于“死亡方式”的联想和恐惧,但它没有停留,伸进领口。 他把她身上的校服外套剪成两半。 韦叶心里茫然了一下,很快无暇深想。烫伤的水泡和衣料粘合在一起,浸润着揭开时,带下一层血淋淋的皮。 她在惨叫,但惨叫也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因为她头昏脑胀,恶心欲呕,没有力气。 “乖乖……”江湄的声音悬在她颈后,语气黏腻,喘息不止,“宝宝……你叫得真好听……” 韦叶上气不接下气地呜咽。 碘伏深层消毒,棉签在她的伤口上来回涂抹,她知道这是必须经过的治疗,但堪比酷刑,她的皮肉痉挛颤动。 “应该把你锁起来笼养,伤好了再放开……笨猫。” 他貌似好心地说着恐怖的话,带着低喘,压在她腿上轻蹭。 污渍在她的身体上蔓延。 “好了,好了,宝宝,不痛……”他絮语喃喃,渐渐低哑,忽而握住她小腿,教她缠住他的腿。 碘酒突地泼洒在她的背上,黄褐色的液体顺着皮肤流淌,滴在床单上渗进去。 他压低身体,单手撑在她脸边,另一只手隔着宽松的裤子揉捏她的臀。 修长的手指一次次将臀肉捏得变形,拨的摇动,指尖几次隔着裤子陷进腿心的软肉里。 他的气息完全将她捕获,性器压在她大腿内侧,垂涎欲滴:“想个办法,小猫……怎么才能不杀了你。” 猫腿 痛感又烫又辣,如同火烧,那一点点泼洒的清凉灭不了火。 更何况更大的热源压在她身上。 韦叶听到他又说要杀她,一阵恍惚。就算他不动手,她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挣扎许久,并没有改变分毫,她一直站在悬崖边缘。每当她想逃到安全的地方,江湄就会把她拖回来,甚至再深一步,拖进深渊。 该自救吗?可是她现在只能抬起指尖。 “从现在,慢慢开始。” 拉长这个令他兴奋的过程,一点一点…… 她感觉到他激动得颤动,床在隐约的震,她晕头转向,分不清哪里是天花板,大脑告诉她会摔倒,肉体却分毫未动,死死陷在床里。 手往下移,江湄抓住她大腿根部。 一条腿。 “软绵绵的、热乎乎的小猫腿。”他把手塞进她两条腿之间,隔着衣物,触摸皮肤和皮下包裹的肌肉,“小猫的腿,这里的肉好软……” 他跪在床边,隔着裤子,低头在她大腿内侧埋进去。 “香香的,奶油味……为什么这么香,你是面包吗?猫咪……” 他用脸蹭她,大口吸气,要尝一口,直接咬住她的裤子,津液濡湿浸透布料,她大腿上感到了舌尖舔舐布料的动作,皮肤被沾湿了。 然后他扯下她的裤子。校服裤的松紧腰卡在她的臀下,勒得两瓣软肉鼓起,他低头含住。 他继续往下扯,扯到她的脚腕上,裤子像脚镣拴住她的双脚。 江湄的手肘撑在她大腿上,他单手摸到腿和躯体间的筋,像揉弦似的按:“给我吧,这条小猫腿,我想拆下来……吃掉面包猫的腿……” “免得到处乱跑。” 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支援狂跳的心脏,她完全不认为他是吓唬她。 随着他施力,她的髋关节剧痛,越来越痛——会脱臼吗? 她试着撑住身体爬起来逃跑,但歪歪倒倒,像鱼一样动了动鱼鳍,把床弄得乱成一团,毫无成效。 “挣扎呀,猫咪。”他伏在她臀上,用急促的气息对她说,“快逃跑,我的小三脚猫……” 三脚? 不! “——不、我不跑……”韦叶困难的发出喉音,扭头试图看他。因为视力受损,她什么也看不到,更无从猜测他的心情。 她想尽办法,大脑却失去思考的功能,只能断断续续地蹦出两个字:“不要……” ……别动她的腿…… 他道:“别怕,小猫,我们可以玩一天。” “先是右腿。” 他把手放上去。 “再是左腿……不会流血,你能一直活着。”他摸大腿根部的动脉,有些遗憾看不到红色的小猫,但能多玩一会,又充满了期待,“然后是小猫手,左边的,右边的,就剩一个软绵绵的小猫身体……可能我会停下来……” 因为舍不得扭掉她的小猫头。 他舔着嘴唇,侧脸紧贴她的皮肉。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落在他额头上,绵软无力。 韦叶奋力抬起了胳膊,碰到了他。她伏在床上,背上的肌肉痉挛不止,她浑身冷汗,闷声祈求:“……求求你。” “……好小的肉垫。”他蓦然呻吟,抓住她的手,“你用小爪爪……碰我……” “……猫。” 早安 他的亲吻像砸下来的落石,力道极大,连绵不绝。 韦叶被一次又一次撞进床垫里,因为脑震荡,晃得干呕出声。她只庆幸她没吃东西,胃里是空的,不然满床都会是呕吐物。 没有特别的滋味,她神志涣散,只想尽快停止。 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活下来一直是这样,死了算了。 不,不能死。 她活下来了。 她有无数的机会和可能…… 亲遍全身后,江湄极度钟爱那个摸了他的小爪爪。他把这只手放在手心里又亲又舔,完全不放开。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摸摸”之类的话,夹杂着浑浊黏腻的呼吸声和呻吟,韦叶听不清楚。 她一直吊着一口气,因为担心自己的眼睛。但身体没有给她足够的支持,她没有等到去医院,睡过去了。 或者说昏过去了。 想也知道,她不会有去正规医院治疗的机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旧头晕,眼睛也依然看不见。 一张薄被裹住两个人,韦叶面朝左趴在床上,江湄在她右边侧躺,单手横在她脖子上,塞在被子和她脊背之间。 怪不得她一晚上缺氧昏沉。 脑袋像快要裂开一样,她知道要静养,睁着什么也看不到的空洞眼睛,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周身全是甜腻的香气和药味。 这是哪里?他是醒的还是睡的? 她听他的呼吸,又深又长。 “……嗯……” 微弱低沉的气音,尾音忽然消失,结束得很仓促。 醒着吗?她尽量不动头,茫然猜测脑后的动静。 “猫……”江湄沙哑地悄声说话。 果然醒了。 “猫猫……猫咪。”他连着叫了两声,低柔暧昧,热气蒸腾在被窝里。 “软软的,小病猫。”他贴到她脖子后面,深深吸气。 韦叶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地冒出来了。 “……”他倏然又离开,一个枕头塞进被窝,贴在她右边的手臂上。 他横在她肩膀上的手收回去。 薄被飘荡一下,吹进些许凉气,又落下来,被枕头撑住。和刚才他手臂撑起的高度差不多,恰巧留出一点空隙,不至于让背面摩擦到伤口。 她皱眉。 江湄翻身背靠着他们之间的枕头,压住她的右手臂,细微的窸窣声响起,被面被带得震动,她耳朵紧贴床垫,听见床里弹簧铮然作响。 “……唔……” 他在很低地喘。 有微妙的摩擦声,她无法分辨。 “……”他的气息颤抖,一开始深,后来乱了几秒,突然又变得规律。 压在她胳膊上的枕头稍稍往她身上偏,江湄的身体在动。 一只滚烫的手忽然越过枕头,落在她臀上。 掌心包裹臀肉,指尖顺着尾椎骨一节节往下爬,塞进臀沟里。 …… 韦叶精神紧绷成一条弦。 她知道他在干什么了。 “……猫……”他呻吟着。 掌心包住她的臀肉,指腹塞进她的腿中间,他摸她腿根的软肉,指尖反折弯曲,拨开闭合的肉瓣。 灼热的指腹寻觅着入口的嫩肉,浅浅逗弄,沾了一点很快分泌出来的汁液,又转瞬抽走。她听见他舔舐指腹的湿润声。 薄被像共振的蝶翼,一阵阵风随着震动钻进来,从后颈吹到她腰间。 他在辗转律动,这个肮脏的怪物,变态,他在…… 手淫。 猫眼 她很不想理会这种状态的江湄,但全副注意力都不可避免地聚集在他身上。 他把床变成了摇篮,欲望冲头的狂热欲望,席卷着感染空气。 江湄的声息极其不堪入耳,他的叹息像喘息,呢喃如呻吟,低哑地摩擦耳膜和心脏,一下下扑在她身上。 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忽然翻身,停止了自渎。 结束了?韦叶祈祷庆幸。 枕头被重重地压扁,她的手从枕头的另一边露出来,发麻的掌心里顶进微微潮湿的滚烫肉柱。 坚硬硕大,压迫感令人恐惧。 他的鼻尖抵在她的头发里,深深吸气,喃喃地说:“小手……” 他握着她的手指,让她掌心的每寸皮肤尽可能展开,贴在他的性器上。 “不行。太久了,太久了,一次又一次……你诱惑我。”他在喘息中艰难地哽咽,在她手心缓慢摆动,“快,摸我、抓我……” “宝宝——”他把枕头不断顶向她,绵软沉重,却令人畏惧。 骤然一乱的呼吸声被江湄察觉了。 靠在她手臂上的枕头压下来,他叫道:“咪。” 韦叶没有动,他翻下床,沿着床沿窸窸窣窣,四肢着地,爬到她脸正对着那一面。 性器垂在胯间,勃起到极其夸张的程度,但他不去理会。 近在咫尺,他跪在床前,直接用手指去碰她的眼球。因为看不到,她没能及时眨眼躲避。 “碰到了。” 他在黑色的瞳孔部位极轻地抚摸了一下,吃吃的笑。 在他的视线中,小猫的瞳孔在收缩。 令人胆寒的触碰感,但同时有粘稠冰凉的液体抹进眼睛里,她几乎以为他要把她的眼珠挖出来,转瞬意识到他干了什么。 他往她的眼睛里涂了什么?他的手!脏手! 该死! 眼珠因厌恶而震颤,她毛骨悚然,濒临崩溃,连连眨眼。她企图挤出生理泪水冲干净眼球。 江湄捂住她的眼睛。 “小瞎猫,”他低声一笑,“我现在就把你治好……” “一,二……” 韦叶推他的手,崩溃道:“放开!” 她都快瞎了,这个畜生要干什么! “三。”他顺从地被她推开,抱怨,“昨天才说,‘求求你’,‘我错了’……” 他模仿她,把声音放软:“骗人的坏猫。” 她顾不上他。 手脏了,她用小臂揉搓眼睛,一片漆黑的眼前出现混乱的彩点,像故障爆炸的电火花。 “可以了。”他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睁开眼。” 她向着他的声音怒视。 ……是错觉吗? 黑雾变淡,她看到了白光,影影绰绰,渐渐清晰,阳光刺眼,眼前出现了模糊重迭的轮廓和色彩。 “怎么……”她诧异道。 江湄贴在她脸前,道:“失明是暂时的,小猫。你的眼睛好了。” 他在胡说。 “我要去医院。”韦叶擦着眼角的水,眼眶泛红。 但她不敢眨眼睛,生怕重获光明不过是幻觉,再闭眼时就会又一次坠入黑暗中。 她无法容忍这辈子都陷入那种完全失能、任人摆布的处境。 “我需要医生。” 他抚摸她的脸颊,柔声道:“别害怕,猫猫。角膜没有挫伤,轻度脑震荡,我有经验,最多三天你可以恢复如常。” 车速那么低,稍微碰了一下而已,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伤,不痛不痒,跟摔了一跤没什么区别。 他预计了后果,保证猫会安全回到他身边。 猫皮 pa pawu 8 .c om “你背上的烧伤更严重。”他不理解她为什么紧张,好心告知她真正需要担心的地方。 烧坏了一张好猫皮。 江湄摸着自己的脊背,突然声音发颤,兴奋道:“把我的皮肤剥下来,赔给你,好不好,猫猫?” 韦叶重获光明的眼睛,看到他的性器随着他瘆人的幻想——更加高昂。 “你要人皮大衣吗?宝宝猫。”他握住她的脖子,嘴对嘴质问她。 ……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ihongg e .c om 韦叶很想打烂他的脑袋,深恨自己爬不起来,没有能力杀他。 “我教你亲手剥。”他道,“皮下注入盐水,均匀抹油,用刀切下来……你要小心,尽量厚薄均匀,不要把整张皮剥坏……” 这种事从他嘴里轻柔地吐出来,令人骨节发酸,心脏紧缩。 他听起来很有经验。 江湄转身,脱掉上身的睡衣,给她看他的脊背。 为了观察她有没有好好听,他偏过头来,露出侧脸,漆黑的瞳孔转过来,从眼角斜睨。 韦叶目不转睛盯着他。 他确实也受伤了,比她更重,胸口和腰腹都有伤,而且没有好好照顾,常被衣物摩擦,洗澡时没有防水,状况很糟。 ……都这样了,他怎么活蹦乱跳? 他的右手环过身体,从左肋下绕过来,搭在紧实利落的背肌上。修剪整齐的指甲流畅地滑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画出红痕。 他指给她范围,一直画到腰际。 “可惜,前面的皮坏了,不好看。”他遗憾地抚摸自己的脊背,修长的五指陷进肌理间的凹凸中,模样情色又诡异,“只有这些能给你。” 给她……皮? 听起来很恶心,但是……韦叶心脏狂跳,顶着抽离灵魂一般的眩晕感,脱口应道:“好。” 剥他的皮。现在,立刻,马上。 她可以趁机杀了他。 江湄唇角突地翘起。 半裸的上身扭过来,他暧昧地道:“乖猫咪,等你好了,你自己来取。” 什么等,她根本等不及。 她试图爬起来,又一次失败。 “好乖,好乖。”他亲昵地俯下来,“这是你乖乖的奖励。” 右手被他抓起来,他舔湿她的手指,引她往下摸:“再摸我,猫咪。” “……” 她眼里透露出一种空茫的期待。人皮的诱惑占据了她的精神,以至于她对他的行动并不太在意。 跳动的性器过于粗长,被湿润的手指拢住,并不能完全圈住包裹。他引领着她拢住一半,单手插进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纠缠,合起来抚摸。 温度很高,在冬天握着可以暖手,表皮光滑,但内里坚硬,手感古怪。经络在柱身上盘绕,嵌进掌纹,又刮擦着离开。 一次一次,从根部到顶部。有一条血管一直在她掌心来回磨蹭,搏动越来越激烈。 ——疯狂的脉搏。 韦叶垂眼看去。 他责备她:“坏猫,闭眼。” “只需要提供你的小手。软软的……肉垫……嗯……”他喉结滚得激烈。 扼住他的脉搏,掐灭他的生命。 她下意识收拢五指。 “唔……”粗暴到疼痛的压迫感。他猛地一震,急喘着,飙射出一股股白浊。她嗅到熟悉的淡淡腥膻,射在她的手心,顺着手腕粘稠流下去。 江湄不停地喘,笑起来:“这个程度……我的猫……” 不逃跑,不挣扎,不说话,不看他,不会刺激得让他想玩坏。 ……但是……不够。 他抬起她沾满精液的手,从手肘处往上舔,鲜红的舌尖贪婪舐去滴落的白液,吮吸着直到她的小臂,手腕,掌心,指尖。 声音黏腻,一路留下湿亮的痕迹,还有几次啃咬留下的,泛红的齿痕。 远远不够。 自理 兜兜转转,回到了江家别墅。 静养到第四天的时候,果然如他所说,韦叶的症状消失了。 她终于不用被“照顾”。 他的照顾令人难以容忍。上药,喂水,喂食,洗澡…… 他一直呈现谜一样的病态喜悦,白天晚上,寸步不离,不停地摆弄她,摸她。 如果不是她坚决不愿意再一次在他面前失禁,他连排泄都要管。 “你自己可以吗?”江湄按着门框,叹息。 “小猫猫会被水呛到。”他说。 韦叶关上淋浴花洒,小心避开伤口匆匆擦干净,她把吹风机开到最大,吹头发,也屏蔽他的声音。 他又自言自语:“好乖,好聪明,我的小猫真厉害,真干净……” 一边按捺,一边颤抖。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进来了。 踩进满地的水里,他在吹风机的噪音里悄无声息地靠近,抓住吹风机的电线。 她赶紧离他远一点。 江湄单手横在她身前,按住她的脖子,把她湿漉漉的耳朵按在胸口:“乖乖,不要累到小爪爪,我来帮你。” “……”韦叶直视水雾弥漫的镜子,避免跟他视线相对。 这几天的体验,一旦跟他对视,情况就不可收拾。他会疯狂地扑到她脸上,还怪她“你看我!你想我了是不是”。 他一只手能包住她小半个头,指腹穿梭在她头皮上,拨动发丝。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但是他自己完全不在意。 什么也看不见,她背贴着江湄的身体,就像站在一堵快要倒塌的危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只需要吹一口气,头发丝动一下,他就会突然地…… “猫咪!”他忽然压下来,重重地吻在她头顶上,“你好香,我要吃掉你……” ……情绪发疯。就像这样。 过足猫瘾才离开了。 韦叶在衣柜里找衣服穿。是江湄买的,她的尺码,吊牌没摘,崭新,而且夸张。 大部分风格诡异,大概类似于“猫咪cos服”,只有小部分相对正常,虽然毛茸茸带耳朵,但是穿上像个人,也罢了。 “咔哒。” 门锁突然开了,声音很轻。 韦叶一个激灵,立刻扭头看过去。 门缝里,露出一张灰暗平凡的,中年人的脸。 清洁工。 她警惕地把穿到一半的上衣迅速拉了下来,盖住裸露的腰——不好,她现在没有刀。 清洁工的嘴角咧着:“打扫。” 门被轻易推开,他走了进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出去。” 韦叶一直记得,最开始见到清洁工的时候,她感受到剧烈的恶寒。即使她现在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也不可能忘记那感觉。 这个人让她不舒服。 看她的眼神,到现在的行径。 清洁工更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笑她戒备的样子:“真可怜。不知道有没有男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我猜江湄是不会说的。” 漂亮…… 她忽然想起江湄的话,清洁工是“吃猫”的。 当时她只是直觉恐惧。但现在,他污浊的眼神,已经表明了“吃猫”两个字的意义。 他想强奸她。 清洁工向她伸手,走近她:“江湄已经出去了,我带你逃走,快来。” 他戴着塑料鞋套的鞋子,刷啦一声踩进房间的地毯上。 喵呜 po18ck.com 韦叶跑进了浴室里。 她的逃跑令清洁工兴奋,平凡和善的脸上,表情扭曲起来,沟壑纵横,光影交错,显得肮脏至极。 “江湄不把你当女人,是不是?”他学江湄叫她的称呼,“猫咪?” 初见时孱弱,孤立无援,吓得僵住。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挂着锁链裸体在地上爬的女人。 未成年。 清洁工不免向她抱怨:“江湄很无趣,眼里不分男女,也看不出美丑,不知道珍惜你……” 韦叶看着地面。 清洁工的影子越过浴室的门,照在积水反光的地上。 “离我近一点。”清洁工说。 离我近一点。 他进来,塑料鞋套踩在浴室湿滑的地面上。韦叶呢?藏在玻璃门后面吗? 玻璃门砰一下开了,把他抡得一个踉跄。 有什么东西突然往他眼前狠狠划了一下。 “——啊!”夲伩首髮站:r ouwu w u.c om 淋漓泼洒的黑血,如同恶臭的油垢,从丑陋的面孔上流下来。 “婊子!”清洁工狂怒,“我的眼睛!” 趁他视线受阻,摇摇晃晃,韦叶狠踹一脚他的胯下。塑料鞋套是她的同伙,清洁工被推得倒在地上。 她用膝盖跪压在他的喉咙上,又一次举起手里江湄的剃须刀片。 刀片很小,为了安全考虑,只能划破表皮,没有杀伤力。但是她可以一次又一次,划他的眼睛。 他闭着眼抵抗,不要紧,他的眼皮快烂了。 清洁工在挣扎,偶尔会成功把她晃下去,猛地喘口气。但她还能爬回去。 她记得那种被压住喉咙的感觉,最开始可以稍作挣扎,很快就会手脚麻木,眼前发黑,挣扎不过是抽搐。 清洁工的脚踢在门上,玻璃咚咚作响,声音清脆,如同读秒。 韦叶全部的体重压上去,等待着,观察着。 他的眼珠已经瘪了,眼球里面竟然是不冒血的,只是粘稠的半固体。血渗进去沾染肮脏的眼球,像被戳烂的死鱼眼睛。 这眼睛虽然恶心,倒是比他活着的时候更让人开心。 “你已经可以杀死清洁工了。” 她脑子里响起江湄的声音。这是他那天跟她说过的话。 是的,清洁工不堪一击。 她可以。 热气逐渐冷却,地面上的积水也蒸干了,墙上的镜子水雾散去。 照出地上紫脸吐舌的清洁工。 死了吗? 三十分钟了,韦叶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他似乎在慢慢变凉。 他不动了。 她全身都因为过分用力而发抖,撑住地面,爬起来。 她跺了一脚清洁工的头,头颅像球一样砰地一声,仿佛里面是充了空气。 没有反应。 杀人要彻底。她这样想着,用小刀一点一点切他的颈动脉处。 不好用,毕竟是剃须刀,割烂他的眼睛以后就钝了,只割开了表皮。 那只能,用桌面上的摆件,砸烂他的头颅。 “咚,咚,咚……” 连续不断地闷响。 在客厅喝茶的医生厌烦地抬头看天花板。 “小妹妹到底在干什么?”他猜测,“砸墙出逃?” 忽然,他站起来:清洁工好像从地下室上去打扫了。 该不会…… 颈椎折断,面目全非。 “这脑袋烂得像被嚼过的。”医生嫌恶道。 江湄回来了。 两个人对着浴室里清洁工的尸体,韦叶去了另一个房间洗澡。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把她当猫了。”医生道。 猫是一种颇具神性的生物,猎杀是天性,没有人的道德,只有发自心的好恶。祂偏执又自信,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和感受,性格鲜明。 韦叶杀了清洁工。 她毫不犹豫。看这个场面,他怀疑她甚至跟猫一样,有虐尸的怪癖。 “你没可能驯化‘猫’。”医生提议,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许你看看地下室那个小弟弟?他也还算有趣。” 江逍羽倒是不愧为江家旁支的血脉,一目了然,适合做他们的共犯。 总不能一直留着韦叶。 和野猫打过多年交道的医生一清二楚,假如一只猫没有对你一见钟情,祂一生也不会真正地爱上你。 猫有良好的耐心和敏锐的观察力,会花费很长的时间等待。有机会就会逃,有能力就会一击必杀,没机会便虚以委蛇,骗人,撒娇,放肆地试探,祂利用人的爱,做尽一切能做的事。 医生不知道韦叶是通过什么方法又一次从江湄手里活下来。将近两个周,实在是太长了,长到他都开始厌烦。 ……或者说是,不安。 江湄觉得他的提议无聊至极:“脏东西。无论是绝对服从,还是宁死不屈,有什么区别?恶心。” 他懒得多看一眼。 可想到韦叶,他不由自主地放软了语气:“我不能抗拒……世上唯一的,最可爱的,我的宝宝猫咪。” 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出现在他视线里,仰着脸看他一眼,张开粉粉的小嘴喵一声…… 他迫不及待地找过去。 医生又听见他发出怪异的猫叫,叹气喝茶。 众所周知,养了猫的房子里,喵喵叫的是人类,在地上爬来爬去的也是人类。 企图驯化猫的人,最终都会被猫反向驯化。 韦叶注定不会屈服。 ……或许,新的清洁工,应该请那个人来做。 干净 人是肮脏的东西。 韦叶用沐浴露清洗,皮肤看起来已经干净了,但是令人厌恶的油腻感一直附着在皮肤上,像有万千水蛭咬在皮肤表面,蠕动,扭曲,往肉里钻。 随着她清洗自己的时间拉长,无形的水蛭吸血肿胀,重量变大,肥硕的尾部如熟果挂在她身上,和着水管里落下的水流,啪嗒啪嗒,打在她的肉上。 像极了清洁工临死前无力的抓挠。 “哈……”她忽然发出这样的声音。 声音在混响的浴室里回荡,送进她耳朵里,听起来像笑声。 她两只手掌握在一起,互相揉搓,从浴室里滴着水走出来。 镜子里照出她的脸,没有表情。 “小猫咪。” 江湄进来,他拿着一瓶酒精,语气很轻松:“要仔细消毒。” 韦叶伸出了双手。 酒精洒在她的双手上,蒸干时吸走热量。 她手上有握着刀片伤人时,不小心割到自己的痕迹。伤痕和掌纹混在一起,被水泡的发白,酒精一刺,痛感爽快。 那些攀附挨挤在她皮肤上的“水蛭”,也因高浓度的酒精,卷曲着化作脓水,一一脱落了。 “干净了。” 他低头凑到她皮肤上,深深嗅闻,惬意地喟叹:“好香。” 清冽,清醒的。 崭新的。 他把臂弯里雪白的浴袍抖开,从头但脚全裹住她。浴袍是他自己的,因为太大,还有一小截拖在地上,湿了。 “好不好玩!我的宝宝。”他的语气像是自己家的小孩学会了骑自行车,欣慰又快乐。 他把她像小猫似的提起来,抱在臂弯里,让她肚皮朝天,仰脸躺在他怀里。 韦叶的小半张脸从浴袍的缝隙里露出来。 江湄抱着她,坐在外面的小单人床上。 这里是一间佣人房,刨除卫浴后,面积很小,也就几平米,仅能容下一张床。 因为没有人住,房间里有尘土的味道,床垫崭新,塑料保护膜都没有撕,他坐上去的时候,发出吱咯的细微响声。 韦叶面对着采光很差的狭小窗户,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照进来,照在浴袍上,分割成很不规律的小块。 这里是她凭借本能选的,昏暗,狭小,没有人气,像笼子一样,安全。 她现在感觉好极了。她要把江湄也干掉。 她看着他,在浴袍里沉闷地道:“皮。” 他说过,等她好了,就会让她剥皮。 肾上腺素似乎一直没退下去,她心如擂鼓,血脉奔流,她不恐惧,她想继续。 江湄身上的味道甜香得诡异,他笑道:“宝宝,你今天累了,改天……” 浴巾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冲着他的眼睛抓过来。 他稍微侧头,她的手便落在了他的侧脸上。 “啪。” 很清脆的一声耳光。 这感觉让她呼吸都通畅了,她下意识继续扬手抽他。 这次没成功,被他截住了。 “嗯……”他捏着她的掌心,放在指尖揉捏不停,贪婪地嘬她的手背,道:“好软的小猫爪。” 他脸上浮出淡粉的五指印,还有指甲抓蹭的红点,因为他皮肤白,非常明显。 应该是疼的,但是他毫不在意。 被自己的宝宝猫拍一下,有什么好生气。 他低下头去,把脸怼在她头上。她下意识缩到浴袍里。 力竭般地吸一口气,他咬住包她的潮湿浴袍,含糊低喘:“坏猫咪……你生气了吗?咬我,快点,张开你的小嘴……” “……” 韦叶紧闭嘴唇。 取皮 ti mi x s.co m “我实在,很喜欢你的嘴巴。”他的喉结不住滚动,像哽在气管中的苹果核,让他难以呼吸。 “咬我吧。”他哀求,“张开粉粉的小猫嘴……求求你。” 他把自己送上去,蹭开浴袍,呻吟着喃喃。 “你好久都没咬我了……咬我,哪都可以……” 韦叶感到烦躁。手还在发抖,她确实脱力了。 只恨没有锐器,一刀把他开膛破肚。 身下是江湄的两条大腿,他很稳地撑着她的身体,用浴袍裹着她,完全把她控制在怀里。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 p or .co m 他把浴袍拨开一条缝,手伸进去,捧出她的脸。 “宝宝猫。”他把手指放在她唇边,拨她的嘴唇,道,“啊。” 温热干燥的指尖顶开她的嘴唇,摸她的唇肉和牙齿,企图钻进去。 咬他有什么用?又咬不掉他的手指,他爽得要死。 她不堪其扰,来回扭头躲,退无可退,脸埋进他的怀里。 “……啊。”他颤了一下,收回手,又遗憾,又狂喜,“你蹭我。你的小猫脸……” 他微喘:“你对着我的身体呼吸……” 变态话多又密,一套接一套,凭空捏造,栽赃陷害。 她的大脑完全被他的变态行径占据。 杀了清洁工算个屁,他的同伙们都没有任何反应,江湄还在这里喘来喘去,仿佛只是死了个蚊子。 他又把脸压下来了,隔着浴巾亲她的头。 韦叶用手抵着他,为了自救,牵扯他的注意力。 “……你去做什么了?” 这才出去不到一个半小时。 “嗯?”江湄停了动作,把她抱紧,狂喜到身体发抖,他急促地确认,“宝宝,你关心我,你想我,是不是?” “……” 又来。从来不说正经事的江湄。 他像抱婴儿似的轻轻晃着她的身体,在她背上拍来拍去,道:“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猫咪?” 带她去杀人吗? 她露出半张脸,冷眼看着他。 “你还没有给我你的皮。” 在这件事没完成之前,她不会在意他的下一张空头支票。 “我记得,猫咪。”他赞许她的好记性,“既然你坚持……去地下室。” 地下室。 韦叶从来没有下来过。 江家布置的原来很正常,是酒窖,杂物室,棋牌室。 现在棋牌室变成了近似手术室的一个东西,医疗器材崭新。 江逍羽也在那里。 他躺在墙角地板上,像一袋垃圾,只有呼吸才能证明这是个活人。 “啊。”江湄才想起有这么个东西,向客厅说,“把老鼠拖出去。” 医生的声音隐约传下来:“我又不是清洁工,别叫我。” 江湄叹口气,不想碰脏东西,只能忽略,让江逍羽瘫在那里。 器材都在这里,他懒得动,很自觉地坐在手术床上。 他摊开双手:“来吧,我的猫咪,寻找你喜欢的工具。” 韦叶看到了一排手术工具。 手术刀闪着寒光,不停地勾引她的眼睛。 她很想拿刀直接捅他,也直接去拿了,金属碰撞发出冰凉的噪音。 “要完整地剥,不能剥坏,不许浪费。”他柔声道,“不然,我会很失望。”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近:“你到底在干什么,不许弄脏我的……” 他推开门。 麻醉 医生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她有种冲动把医生也干掉。 干扰她的人都应该消失。 江湄道:“专业医生来了,宝宝,他可以教你。” 教? 韦叶对专业剥皮没有兴趣。 “江湄的皮肤组织”,她想一想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她只是想以这个为突破口,让他失去反抗机会。 顺利把他干净利落地杀掉才是目的。 “我没兴趣参与你的小游戏。”医生今天已经够不开心了。楼上横着一具尸体,没人打扫。家务也没人做,他们还在这里试图弄脏他的地盘。 他靠近韦叶,警告道:“放下我的工具。故意杀人罪,知道吗?被警察抓住就是死刑。小妹妹,你还想干什么?” 她……犯罪…… 全身各处的血液被紧缩的心脏猛地吸进去,她双手握住刀,稳住还有些发抖的手臂。 清洁工该死。 她说服自己:她是正当防卫,清洁工死了是好事。 江湄看清楚她的脸色,微微一顿,平静地通知医生:“不许吓唬我的猫。” “乖乖,没关系,我会保护你……”对着韦叶,他又放软语气,向她伸出手臂,“来抱抱,不怕,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医生对他这种态度不以为然:“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在杀了一个人之后,她意犹未尽,她想杀了你。” 江湄厌烦地炫耀道:“小猫咪怎么会伤害我呢?她都舍不得张开小嘴咬我。你不懂。不帮忙就出去。” “……” 医生走到墙边柜子边,戴上乳胶手套,拿出了针管和药剂。 “那是什么?”韦叶警惕地对着他。 尖锐的针头上冒出几滴晶莹的药液,医生把针管夹在手指上:“麻醉剂。” “我不需要。”江湄抗拒,“宝宝现在要亲手抚摸我、切割我……我要清醒。” 医生习惯了他一说猫就发疯停不下来的德行,友善地忽略废话,道:“好的。” 麻醉针是给“猫”准备的。他不会“教”韦叶,但他会在旁边,控制局面,直到最后。 清洁工后天才能到,他不想让小妹妹的尸体烂在温暖的地下室。 “快开始吧。”他催促。 她拿着刀,江湄脱下了衣服,趴在床上。他看起来毫无防备,简直像案板上的肉。 他诱惑她。 医生的视线如芒刺在背,她十分焦躁。 “……”江湄在等待中扭过头来,嘴角的笑格外刺眼,他发自内心地期待,不住地喘,“猫咪,猫猫……快,摸我。” 手术刀足够锋利。其实她可以一下子捅穿他的皮肤,扎烂他的器官,让他死。 她顶着医生的视线,背后一片麻木的冰冷,双手颤抖,将刀悬于江湄的身体上,后腰附近。 他伏在床上偏头看她,提醒道:“你还没有注入盐水,这样不是很容易剥离……” 韦叶把刀扎下去。 几乎没有遇到阻力,利刃陷入皮肉的过程顺利且快速,顺畅得虚假,轻易得像猪肉档口的商贩游刃有余地切一块里脊。 她看到了皮下薄软的脂肪层和肌肉组织,然后才看到血像决堤一般涌出来,顷刻之间染红了光洁的脊背,顺着肌肉的走势流淌下去。 继续——同归于尽!大不了全都死!她手腕下压。 江湄急喘一声,极尽暧昧。他忽然往身后抬手,试图抓她。 不能被他抓住手腕。 “滚开!”她抬起刀,用刀刃去切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切断,不可以让他抓住…… “猫猫……”他颤声地笑,轻易躲过她拙劣的出刀,捏住她的手掌。 她刚想挣扎,颈后抵上一点微弱的冰凉。 医生站在她背后叹气:“唉。为了你好,别让他太兴奋。” 是麻醉针。 “乖乖……”江湄兴奋得发抖。 溺爱 他引导她的动作,像个满怀溺爱的长辈,“还是需要我来教你。” 承诺过给她人皮的江湄没有反悔。 锋利的刀尖陷入他的皮肤,他引着她的手,切割他。 血管纷纷破裂,血不停地涌出,汇成恐怖的河流,刀锋分割皮肉,他的体温熏蒸着她冰凉的指尖,像他张开嘴唇往她手上呵气。 ……好恶心。 韦叶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她心里不停地喊着杀了他。 捅下去,快,用力,解决他,一了百了…… 但江湄反手握着她,力道极大,是全然的掌控和禁锢,她无法控制刀。 她只能就这样看着。 这跟杀死清洁工不一样。 一个是为了自保拼命,一个是毫无意义的凌虐。 太久了,太慢了,这个过程拉的太漫长……久到她的肾上腺素全部褪去,理智回笼,她想起那些肮脏的、糜烂的眼睛。 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好长的伤口,好多的血…… 江湄……他躺在她手下面,他控制着她,他在喘息,他在笑…… 皮,肉,血。生命。 大脑像被咀嚼,痛得发出尖锐的蜂鸣,韦叶额上的冷汗滴答打在他的脊背上,渗到他的伤口里。 她的眼前渐渐被鲜艳的红色和刺目的白光交错占据,不知从何而来的重影张牙舞爪笼罩在他光裸的躯体上,来回打转,转得她恶心欲呕。 他抓着她的手,教她从他滚烫的人类躯体上,活生生剥下柔软光滑人皮。 ……不能。 韦叶没有意识到,她喉咙里发出了濒死一般绝望而轻微的哀鸣。 “……笨猫咪。”伤口随着他的动作翻卷,红肉像张开的嘴一样蠕动,他声音里暗含着古怪的甜意,仿佛疼痛对他来说只是调味剂,“你叫的……真好听……” 甜味和血腥味,从鼻腔传到她的味蕾,她唇齿间乃至喉咙后都泛着酸意。 ……她不是在伤害江湄。 她…… 仿佛在切割她自己。 双腿承不住她的身体,韦叶一个踉跄,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血液从床沿一滴一滴流下来,在地上聚集成一小洼。 她的腿浸没在血泊里。 “起来。”江湄深深喘气,拉她的手,“继续,乖猫咪。我答应了给你。” “……”韦叶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他从滴血的手术床上探出脸,俯视她时背光,脸笼罩在暗影中,面颊上有异样的潮红,眼睛深不见底。 他嘴唇潮润,鲜红似血。 她吞咽了一下,又吞咽了一下。 突然双手撑地,无法遏制,干呕着吐出胃液。 “啧。”医生后退几步,又后退几步,直接从地下室上楼,决定在打扫之前不再下来。 韦叶跪在地上剧烈呕吐,直到胃液全都倒空,吐出胆汁。 她伏在血泊里,浑身发抖,爬不起来。 一只大手轻轻摸她的背,像安抚吐毛球的猫咪,他声音轻软,说:“想杀我吗?宝宝……” “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你?”他温柔地诱哄她,“别人都没有我这么爱你。” 染着血的双臂把她牢牢箍住,像溺死鬼一般搂着她的脖子,把她拖起来,勒得她无法呼吸。 江湄道:“所以我会一直照顾你。就算是我死了,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发烧 午夜三点,江湄发烧了,伤口感染加剥皮的后果。 现在是自初见以来,这个变态最孱弱的一刻。 这是个特大好消息。 用过药他就说他病了,要抱着猫休息才能好。 狭小单人床上塞了两个人,韦叶被紧紧裹在被子里,扮成一个抱枕。 他闭着眼睛休息,下颌压着她的头顶,四肢缠在她身上,异样的高温烘烤周身,把她暖热。 血腥味和药味刺鼻,淹没了沐浴露的气味。 但她并不觉得难熬。 盼他一病不起,早下地狱。 韦叶尽力支着眼皮,避免自己因为黑暗和温暖睡过去。 其实她很累了,她想休息…… 但是……应该趁他病,要他命。 她早就脱力了,手在不停地发抖,韦叶把手伸出来想掐他。一瞬间,江湄忽然睁开了眼睛。 “嗯……”他沉闷地轻喃,抓住她的手腕,把发烧的脸放进她的掌心里,轻轻磨蹭。 他的声音含糊沙哑,迟钝朦胧:“……不要闹……” 语气软得像示弱。 他把她挤在墙壁上,贴得严丝合缝:“猫……” 她像汉堡中间夹的肉一样动弹不得,泄气的松掉紧绷的肩膀。 他呼吸灼热,身体像个烤盘,怼着她挤压,睡衣扣子松开,赤裸的胸腹碾在她身上,包扎伤口的纱布药味浓重,摩擦着她的皮肤。 “你好凉,抱我。”他轻声哀求。 韦叶不想。 他破破烂烂的肉体…… 嘴上要求她,实际自己动手,是江湄一直以来的习惯。他抬起她一条大腿,让她搭在他的腰侧,把他圈住。 他贴在她身上汲取清凉。 韦叶能感受到,高烧对他有影响,他有时会无意识地颤一下,肌肉也无法自主地抽动。 隔着单薄的真丝布料,他的腹肌抵在她的下腹,把她压扁,软肉从他们紧贴的边缘溢出,仿佛揉成一体,冷热不同的身躯交迭摩擦,把她的小腹暖得麻痒。 他把全身的每一处都贴在她身上,半硬的肉物隔着睡裤在她双腿间缓缓滑动进来,比平时更灼热,因发烧烫得离奇。 他若有若无地呻吟:“我的乖猫……好乖……好软……” 她头皮发紧,双手推在他的小腹上:“别这样。” 她的声音一出口,那个卡在她腿心的东西竟然弹了弹,又硬一些。 “……”他的额头抵在她头顶,“嘘。宝宝,安静。” 韦叶联想起了以前的经历,警惕地闭上嘴。 “安静”有点用。 潜在黑暗中的欲望没有进一步失控,一直藏在裤子里面。 但它并没有消失,性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完全勃起的状态,坚硬烫人,尤为粗长,根部压在敏感处,顶部从她臀缝处露出圆润的头。 随着他的呼吸,性器在她臀间幅度极小地摩擦。 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坐骑。 渐渐一些湿意浸透了他的真丝睡裤,湿淋淋地裹出了性器的大概轮廓。韦叶心烦意乱,抵住他的小腹使劲推,指尖深陷进腹肌里。 “别抓我……”他粗糙地喘,捂住她的眼睛,“闭眼,快睡,猫猫……” 疼痛 这样怎么可能睡觉。 她怀疑他烧傻了,他的性器和他的大脑完全不统一。 韦叶挣扎几次,不小心擦过,他颤动剧烈。 伤口会流血,她给予的痛感……他想彻底的…… 但是。 他拍抚她的脊背,喉音带喘,令人毛骨悚然:“宝宝,你该睡了……” …… 她停了下来,僵住不动,窝在他颈窝里。 江湄渐渐呼吸均匀,一室黑暗寂静,她被睡意卷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掌心和手指上连续不断的痒把她吵醒。 左手,右手,又柔软又轻。 韦叶睁开眼,看到江湄近在咫尺,他匍匐在床上,亲她的手。 “好可爱……”毫无防备的小猫肉垫。 她顿时明白他烧退了。不正常的精神恢复如常。 察觉她的视线,他抬起头和她对视。 韦叶盯着他。 “睡得好香啊,小猫咪。”他说,“你是不是在睡觉的时候,偷偷……” 他抬起她的脸,示意她看他的裤子。布料湿了一大片,水渍滑腻,很明显,是她跨在他身上的部位。 “……尿床了?”他说。 “让我看看。” 把她从被窝里翻出来,他掰开她两条腿,低头凑近嗅闻。 “没有!”韦叶激烈地抗拒,推他的脑袋。 是那东西蹭来蹭去…… “嗯?” 他不为所动,靠近大腿根部,亲自鉴定后才道,“是香的,我错怪你了。” 他顺着她推拒的力道往后撤,在她大腿内侧吮了一声。 新清洁工晚七点到达这里。 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容貌秀丽,身材丰满,见到韦叶就对她笑。 亲切感扑面而来,她有公园散步都能交朋友的气质。 在全是男人的环境里,韦叶天然地对女人有亲近感。 但跟江湄一伙的这群人,越正常越诡异。 更何况,这女人……眼熟。 “十七岁?你比我女儿大三岁。”女人目不转睛看着韦叶。 女儿?她失语。 这些亡命之徒还有女儿呢。 但无论怎么说,这个让人看着就心里舒服的清洁工很称职,该“打扫”的都打扫了,医生爱她爱得要命。 韦叶在走廊尽头看着,她一个人用推车把上一个清洁工的尸体拖下楼,犹豫了一会,走进书房。 有件事她需要确认。 打开西游记,那张照片还夹在书里。 江逍羽的父亲江通,站在鬼宅前。 年久褪色,有些模糊,照片上的男人跟江湄长得并不像,毕竟是远亲。 韦叶伸手盖住照片上的人下半张脸。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新清洁工有一双相似的眼睛。 她拿着这张照片出神。 “喵……” 门被敲响三下,江湄开门:“我的小宝宝,藏在这里……” 韦叶把照片塞在桌子下面,拿着西游记不动声色地等他过来抱她。 他向她伸出手臂,把她提起来抱住。 她抡起西游记,往他脸上拍。 精装硬皮名着,够厚够结实…… “呜……”他偏头躲过,锋利的尖角从他眼角划过,一道刺眼的红痕。 “小坏猫。”他松开她的腰,转而提住她的膝弯,把她头朝下提了起来。 失重感让她立刻伸手抓他的,沉重的书本哐地掉在地上。 “好玩吗?猫咪。”他把她晃了几个来回,轻轻把她放在地上。 他跪在她面前,跟她对齐视线。 他垂着头,把眼角的红痕凑到她脸边,柔声道:“很痛,你帮我舔舔伤口……” 窗口 他按着她的脑后,把她的唇贴到自己的眼角。 舔? 韦叶张开嘴唇,用力咬向他眼睛。 ——做梦。 江湄扭头躲开,她啃住他的脸颊,被他掰开嘴。 食指点着她的眉心,他把她推远一点,笑道:“太慢了,坏猫。” “对了。”他说,“你还想要那个老鼠吗?” “老鼠?”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江逍羽?玩他干什么?” 虽然曾经是笼罩她整个人生的阴云,但现在,那不过是个没用的路人甲而已。他给她的电击枪,竟然是没电的。 “我不记老鼠的名字。”他在桌面上扶了一下,站起来,“但是,虐待你,不是有他一份吗?” 他抱怨:“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玩具,你竟然不玩。” ……要怎么玩? 以牙还牙,虐待回去?欺侮,伤害,侵犯? 捅了他一刀之后,韦叶再也没考虑过他。她完全没时间想起这些事,现在这种时候还跟江逍羽纠缠在一块,是浪费她的精力和时间。 江湄看懂了她的沉默。 “我懂了,他确实弱得无趣。”他叹息道,“那我把他送给新清洁工,可以吗?” “她为什么要江逍羽?”韦叶质疑,她想起了新清洁工和江父相似的眼睛,“他们有什么关系?” 私心里,她并不想让霸凌者被亲人照顾,在她受罪的时候,过的太舒服。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她说那是她的女儿。” “……” 清洁工自己说她的女儿十四岁,而江逍羽十七岁。更何况一个男,一个女。 这女人果然也是个疯子。 接下来的几天是难得的平静时光。 新清洁工很会做菜,一人身兼二职,这栋房子里最能折腾的几个人身体状况欠佳,江湄也不爱动。 这都让医生感到无比安慰,又能忍受多住几天了。 韦叶不知道医生的心理活动。 她自己很心烦。江湄不再出门,所以他一定要让她待在他的视线里,走到哪跟到哪,盯一会就会缠上来。 压力巨大,她连思考放空的时间都没有。 为了不被他突然地抱住亲一下,她时刻警惕地盯着他的动向,以便顺利逃脱。 他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 又要干什么? 她贴在墙边,观察他。 “不欺负你,乖乖。”他这么说着,路过她的时候,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有又一次把她腾空抱起来。 这就完了? 韦叶竟然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庆幸。 “听说,二十四小时在家,猫会压力大得呕吐。”他把窗户全部打开,靠在窗边吹冷风。 是的。她现在就压力很大,快吐了。 “为了缓解压力,我得陪你玩。”江湄道。 她又不是真的猫!她不需要玩,只需要他消失。 “现在我没有玩具能给你。”他向她伸出一只手,“不如,我们来打架吧。”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我要用刀。” 干掉他。 他的手掌在她面前轻晃,吸引她的视线从左到右移动:“不行,小猫。” 他往大开的窗户口一坐,修长的双腿垂在地上。冷风灌进来,窗外枯败的树枝在他背后簌簌作响。 他背着光,影子在地上拉出很长,向她伸出一只手:“但你可以试着,把我从窗口推下去。” 逗猫 …… 推下去? 韦叶知道这只是二楼,可能摔不死人。 江湄在逗她,吸引她的注意力。但是……万一真能把他推下去,摔断他的腿呢? 她无法抗拒。 风吹得他的衣摆飘摇,显得摇摇欲坠。 她越过他看向被树枝分割的白色天空。 “来,快来。”江湄催促。 她慢慢向他走过去。 这个行动让他无比兴奋,随着她的靠近,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伸出双手迎接她,完全不加防备地坐在窗口:“猫猫,我的宝宝……” 简直像是迎接她的拥抱。 韦叶能猜测他在想什么。 跟他赤手空拳地打,她没有半点赢面,抽他一巴掌他都爽。离他这么近,他连脚都不用动,一伸手就能把她抱到怀里,随便蹂躏。 什么打架,是自投罗网。 必须一击即中。 或许她可以快速冲过去,用惯性把他撞下去? 韦叶突然后退了一步。 “喵……”他急切地呼唤她,“不要走,猫猫,来……” 别急。 韦叶后退几步,助跑冲向窗口。 “哈……”江湄顿时低笑起来。 他依旧伸出双手迎接她,摇晃着坐在窗口。 她离他越来越近,把他身体细微的颤动和胸口的起伏,全都看在眼里。 他很开心。 “——滚下去!” 猛地一推。 因为撞击,他向后仰,半个身体已经越过了窗线。 但他没有伸手拉住窗户自救,而是双手前伸,勾住她的肩膀。 视线一晃,他把她勒到怀里,紧紧抱住,带她一起往窗外仰去。 韦叶手底下是江湄的身体,她的上半身跟着来到了窗外,玻璃在她身后反着明亮的白光,枯枝近在咫尺,她嗅到院子里尘土和植物的气息。 冷风吹落摇摇欲坠的枯叶,她失去平衡,双脚离地,上身平行于大地,面朝他的颈窝,她头顶的短发根根指向地面。 掉出窗口,即将迅速坠落,撞在地面上摔得稀烂。 真的要—— 她从他颈窝里露出眼睛,种满了枯枝的花圃在她眼里不停放大、再放大…… 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她抱住他的脖子。 江湄给她垫背! 下坠的趋势停了。 压抑着笑声的声音在她耳边,震动她充血的耳膜,他迭声发喘,“你抱我好紧……” “我喘不过气,猫咪。” 韦叶像从坠落的迷蒙中懵然醒来。 她迟疑地看看周围。 这是安全的。 他的腿仍在窗内,只是抱着她仰身,带她悬在窗外。 他让她双脚离地,无所依靠,那一秒内产生坠落的错觉。 说是一秒,感受却不止一秒。时间像个玩笑。 “好玩吗,我的宝宝?”江湄抱着她,回到窗内。 “……”血腥味溢出来,包裹了她。 他靠肌肉的力量撑着她,胡作非为,伤口又崩开了。 再次双脚落地,韦叶站稳,被他用双腿圈住。他把脸埋到她肩膀上,深深呼吸。 她又用力推了他一把。 这次没有推动,风从身体两侧穿过,吹进屋中。 新清洁工虽然是个疯子,但表现的很正常,很友善。每次韦叶露面都会被她叫住,塞一些水果或者甜品。 她热情要求韦叶吃她做的菜。 邪门 韦叶很难抗拒这种诱惑。 她被江湄的“干粮”饲养法折磨,吃了很久的代餐饼干,好久没吃过正常的人饭。 但是她不敢吃。她还记得上一个“厨子”做过人肉,而刚被她杀死的前任清洁工……有可能变成新一批肉源。 在被她又一次谨慎拒绝后,新清洁工并不生气,她非常体贴地说:“既然这些你都不喜欢,下次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 韦叶一言不发地溜走。 她注意到江逍羽已经从地下室被转移出来了,住在一楼的某个房间里。 她看见过两次,清洁工用轮椅把他推到花园里晒太阳。 他穿着裙子,垂着头,不吵不闹,和以前在学校里嚣张的模样比起来,判若两人,温顺得古怪。 她听见清洁工喊他“小羽”,不知道是同音字还是叫得他的名字。 “总望着窗外。” 江湄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含着一点困倦:“你觉得无聊了吗?宝宝。” 韦叶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在专心养伤,这几天格外平静,而且越来越平静。 她觉得有点怪,总觉得他在酝酿一个大阴谋。 看她不回答,他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她伸手:“来,让我摸摸。” 她转回头去,假装根本看不见他。 “你无视我,猫咪。”他拉长尾音,“那我过去摸你。” 房间太小,无处躲避,不能逃窜,她又被他逮到怀里。 他把脸埋进她的胸腹之间,软声喟叹:“好软……让我枕着你睡,好吗?猫肚肚……” 床垫发出惨叫,韦叶被他压在床上,双手的手腕都被攥住,被迫展开身体。 他压在她身上不动了。 韦叶早就习惯了他的这些恶劣的怪癖。他一般会一边枕,一边蹭,一边亲,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虽然会蹭出反应,但他并没有真正侵犯的意图,她也尽量勉强容忍,屏住呼吸等待机会逃跑。 双腿被他的腿牢牢缠住,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呼吸细软,一次次吹进她领口的缝隙里。 他的短发挠在她侧脸上,微微发痒。 她在心里默数着数字,一,二,三……到一百。 ——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他的力道越来越轻,向来沉重的、不可抗拒的掌控力渐渐削弱,钳制她的力道轻的像在抚摸。 怎么回事? 这让她觉得,她能轻易地从他的束缚中逃脱。 韦叶低头看向他,仔细观察。 她看不到江湄的脸,垂眼只能看到他颈侧,被她咬掉一块肉的地方已经又一次结痂了,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疤痕旁边的静脉血管是清晰纤细的蓝紫色,蜿蜒如枝。 她直觉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他在干什么? 逃跑试试。 她挣扎了一下,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一个翻身,竟然从他的压制下成功挣脱了出来,她顺势一抬腿,把高大的男人踢了下去。 就这么成功了?韦叶始料不及,有些诧异。 “咚”一声,他半跪在地上,衣裳凌乱,神色茫然而平静,愣了几秒。 ……这个反应好诡异。他怎么没有再一次迅猛地扑上来…… 邪门。 是不是他变态过头,脑子终于坏成豆花了?她得赶紧趁机杀了他。 他抬起头,伸手轻轻抓住她的脚腕,缓缓用力攥紧。 舔毛 他的手指在脚踝突出的那一块骨头上反复抚摸。 温热酥麻的触感不断沿着大腿攀升,她难以忍受,一脚踹在他肩膀上。 他松开手,膝行向前,将自己的身体嵌入她两腿之间,让她的腿弯搭在他的肩上,她的小腿垂在他背后。 “猫,你踢我……”他隔着裤子咬她的大腿。 她被他这种语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的江湄确实无比奇怪,他的情绪异常平静,声音减去了平时那些令人发毛的兴奋和战栗,竟然显得过于温柔。 ……恶心。 应该踹他的伤口。触感和想象让她头皮发麻,她咬牙忍着,踢他的后腰。 他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前扑,埋进她的小腹。 他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跪在她腿间,在她身下阵阵喘息。 古怪的湿润感忽然隔着睡裤贴上她的小腹,他的舌尖勾着,一路舔下去。 “我惹你生气了吗?乖猫咪……”他沉闷地说,“我来哄你……” “……”韦叶确定他确实还是那个变态的大脑。 但是,确实有变化。 从疯狂的变态,变成了平和的变态……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明白变态的各种异常变化,这些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讲…… 敏感的腿心被触碰,她蓦然咬住自己的嘴唇。 江湄收回舌尖,握住她的大腿掰开,道:“别夹我,我不能呼吸。” 他没有要脱掉她裤子的打算,像动物似的,隔着衣服舔舐她。 他没有着重照顾与生殖直接相关的私密区域,一视同仁地把单薄的真丝布料舔湿之后,就顺着大腿内侧舔下去。 “我帮你舔毛。”他含糊道,“喜欢吗?猫猫。” 猫科动物的舌头上有梳齿一样的尖刺,可以理顺厚重的皮毛,但他的舌头,虽然足够有力,但是舌苔并没有那么粗糙。 太滑,太轻。 隔靴搔痒。 她本来没什么不舒服,被他这么一弄,全身哪里都痒。 韦叶踢了他好几次,试图挣扎,都被他按下。 吸取了之前被踢下床的教训,他抓紧她不放,起身爬回床上,肩膀压下来,顶着她的腿,将她整个人对折。 全无反抗之力。 江湄伏在她的身上,她双腿大开。 这是一个危险的姿势,他侧着头撩起她的裤腿,亲吻她的小腿。她能感觉到他的小腹贴了上来,坚韧富有弹性的腹肌压住她的臀。 他在拥抱她,亲吻她,磨蹭她。腿心传来奇怪的电流感,她小腹抽动绷紧,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身下那个东西,好像是——软的。 一点都没有勃起。她根本不理解他到底在干什么。 一直没有喘息,呼吸均匀,心跳稳定,语气平和正常,性器更是没有一点勃起。 这又是单纯的撸猫活动吗?安全的? 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垂着眼睛,若有所思。 他慢慢道:“你又发情了。” 他说什么? “真是不乖,坏宝宝。”他隔着衣服抱紧她,一只手从她腿间碰了一下,“发情期的问题,我应该考虑……” 玩具 “发情很痛苦,是不是?”他道,“让我心疼。” “……” 她神智浑浊,并不完全清醒,像被大猫舔得毛发凌乱、昏昏沉沉的小猫。 她并不能完全相信他,但回过神来的这几分钟里,他已经脱了她的衣服,把她捆起来了。 不是为了限制行动捆绑手脚,而是一种更变态的方式。 他用了两条很长的围巾,绕过她的躯体,束缚肩背胸腹和腰肢。稍宽的布面把她的身体勒住,像触手紧紧拥抱。 江湄把一个将近一米长的棕熊玩偶绑在她身上。 深棕色的毛茸茸玩具对比奶白的光滑皮肤,散发着牛奶巧克力一样梦幻的甜香,填满棉花的肥软小熊将她整个脊背覆盖,冰凉的塑料鼻子顶着她的后颈。 熊的四条腿垂着挂在她身体两边,随着她的挣扎磨蹭皮肤,被勒住的胸像笋尖凸起,显得格外色情。 “放开……”随着床垫摇晃起落,她不停挣扎,想从捆绑中挣脱出来。 “嗯?”他松松抓着她的头发,欣赏着这画面,“你不知道这有多可爱,我的小猫……” 在他的注视下,纯洁的玩具像是有了生命,变成了疏解情欲的道具和出口,玩具熊成了他意志的执行者,以兽类交配后入的可耻姿态,压伏在她身后…… “这是解决发情期的安全手段,至少比棉签更安全。” 棉签……他一提韦叶就想了起来,她脸色涨红,脑门上的血管在跳动。 他轻抚她的脸,道:“在背上捆玩偶,会有已经在交配中的错觉,是不是不那么难熬了,宝宝……” 怎么可能! 她现在的状态太可笑了,根本没办法忍受。 她的手往背后屈起,企图解开,但是他打的结异常结实,用了犯罪分子的经典手法,掰得她指甲发白,也没有扯松,累得喘息。 “有什么害羞的。”江湄慵然低语,“不要闹……” “不行——” 韦叶掉头重重拍开他的手,准备下床。她要去找剪刀剪开。 江湄从床上爬起来,抓住她背后的熊,让她不能逃跑,他若有所思:“这样还不够吗?” 背后传来一股大力,她被突地掼倒,面朝下趴在床边。江湄按她背上捆着的熊,压住她。 柔软的棉花被一次次压扁,熊被按得频频变形,推挤撞击她的腰臀。并没有直接接触穴口,但柔软的绒毛挤进她的臀间,被不知何时渗出的清液沾湿,一缕缕粘在她的皮肤上,又热又凉。 她身体火热,随着他按压的动作摇动,几乎抓破了床单。 节奏堪比交合,她有被玩具猥亵的错觉……异样的痒在她皮肤下面攀爬。 在他平静的注视下,仿佛她真成了不分场合进入发情期的动物。 江湄道:“你喘起来了,猫咪。” 她的身躯全部被宽大的玩具盖住,露出的脑袋侧着贴在创伤,凌乱发丝半掩绯红的面颊。 他分出一只手,塞进她口中,勾她唇内侧敏感的黏膜。 在她咬烂他的手指之前,他及时撤出,指尖沾了水光,转而搭在她的臀后,那里手感凉而滑,被他捏得微微变形,像颤动的椰奶冻。 他柔声说:“这样可爱,让我的心都化了……宝宝。” 告白 一只手滑进盈满露水的深谷中。 似乎是在擦拭,敏感的嫩肉几次被骨节蹭过,他的手微微屈起,手背和拳峰揩去粘稠的蜜液。 肉贴肉的摩擦无比异样,她大腿上的肌肉紧绷抽动,浑身发抖。 他把手抬起来,放在她眼前,给她看。 惨白的阳光照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反射着水润的光,简直像……刚刚洗过手一样。 他低头舔舐手背,唇舌黏腻,发出湿润的吮吸声。 “……” 她觉得很难堪,毕竟是体液。但是如果是江湄,这个恶心的变态……好像也很正常。 不是第一次了。 “又流出来了,猫咪。”他垂眼道。 如同峡谷积蓄不了,只好泄洪,透明的体液顺大腿内侧流下来,画出水线。 “是这玩具没用,满足不了你,还是你不喜欢它?”他问。 “……都是。”韦叶张嘴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哑,明明她心里很厌烦,但话一出口,就带着没有被满足的颤音,“把它拿下来。” “嗯?”他问,“那换什么呢?” 韦叶吞咽着,紧张地瞥他身下。 并不是渴望,是提防。她还记得上次意识模糊时被他穿透的剧烈疼痛……虽然她已经分不清上次是身体受伤的痛,还是被他侵犯的疼。 但还好,他仍旧没有勃起。 “你在看什么?”江湄抓住了她的视线,他顺着看过去。 “什么也没看。”她匆匆移开视线。 “你需要这个吗?”他问着,精准找到了她的视线落点,骨节修长的手在身下按,裤子里面隐约透出形状。即使没有勃起,体积也已经足够令她害怕。 “不!”她激烈拒绝,“不行!” 他嘴角勾起来,放开手,搂住她的腰:“宝宝,你害怕,你会生气,对不对?” 前清洁工才刚死不久,他不想触到痛点,把她弄碎。 现在这样刚刚好。 “我现在也不想把你杀掉……”他推开那个碍事的玩具熊脑袋,在她头顶吻一下,“我想让你活久一点,活到跟我一起死,猫猫。” 韦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可能跟他一起死。只要她活着,或早或晚,他必然死在她前面。 江湄帮她解开了束缚,围巾在她的身体上纠缠着,她不能挣脱,被他抱在膝盖上。 他的手伸下来了,顺着她的小腹爬进双腿间,指尖拨开湿润的花瓣,触碰顶端不知何时露出的珍珠。 她猛地颤了一下。 他把她牢牢按在胸口,低声喃喃:“宝宝,你是世间最可爱的猫,你是我生命中的光,你是我的神明,我好爱你,我的猫……” 因为缺乏情欲,虔诚得像在念诵经文。 电流一样的快感让她浑身僵硬,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小臂,掐出血来,却不能撼动他指尖的逗弄厮磨。 他不停地吻着她,从耳朵尖到颈侧,湿润地嘬吸:“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求求你,宝宝……” 他的拇指搓弄着碾压她的阴蒂,发出黏腻的搅动声,追逐着它来回扰动,中指微微屈起,在滴出露水的穴口徘徊,轻柔地顶进一个指节,缓缓揉拨进出。 她夹紧他的手,胸腔里逸出猫叫一样细微的呻吟,在他怀里蹭得头发凌乱,被推上高潮的波浪。 江湄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当真,因为有个限定词“现在”。 而“现在”的他很不正常。 第二天晚上,韦叶在睡梦中被推拉家具的声音吵醒。 江湄不在身边,她顺着走廊,悄悄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探出半张脸往下看。 所有的人聚在客厅里,或站或立,水晶吊灯璀璨生光,照得人面色青白。 四双眼睛忽然向她看来,像个噩梦。 ——都疯了。 开会 大晚上在这里开会呢? 韦叶不理解他们在干什么。 “咪。”江湄坐在单人沙发里,向她伸手,“快来,来我身边。” 她没动。 必经之路上,新清洁工用轮椅推着穿裙子的江逍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帮他梳头发。 她仔细听,就能听出清洁工是在说:“头发剪这么短,不漂亮了……” 而江逍羽没有任何反应,他盯着韦叶,眼睛一眨不眨,神色空洞,隐约透出恶意。 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挡路了。”她迟迟没有过去,江湄抱怨,“吓到了我的猫。” 他站起来,直线往她那里走,经过两人时,抬脚把轮椅踹到墙边,为她清道。 “跳下来,我接着你,宝宝。”他走到楼梯下,仰起头,向她伸出手。 在他背后,轮椅咚一声撞在墙上,失去平衡侧翻,江逍羽摔在了地上,轮子朝天空转,清洁工尖叫了一声,跑过去扶他,道:“‘她’还是个孩子!” 他头都不回,像没听见似的,冲她又招了招手:“做噩梦了吗?怎么突然醒了,来,抱抱,我来安慰小猫咪……” 韦叶很不想搭理他。 但是…… “这是什么?”她屏住呼吸,压低声音问。 餐桌被从餐厅拖到了客厅里,替代了茶几的位置。医生就站在餐桌旁边,穿着手术服。 光滑的大理石台面上,躺着的那团东西……不是前任清洁工的尸体,是完全陌生的面孔,第六个人。 “那是个活人吗?”她握紧了楼梯扶手。 “啊。”江湄走上楼,在她脚下的台阶上坐下来,两条腿顺着阶梯伸下去。他抬手抓她的小腿,跟她一起趴在扶手上,透过护栏往下看。 他的表情像是在动物园参观笼子里的动物,又因为这动物司空见惯,让他提不起兴趣:“是活人。” “……”韦叶浑身紧绷。 客厅里并没有冲天的血腥味,她居高临下地看,也看不到有很多血。 医生很优秀,没有误伤主动脉,做了良好的止血,如果这是一场手术,那么无疑干净利落,精妙绝伦。 她看不清楚具体的画面,也搞不明白医生在干什么,但是……被刀切割的那个人。 “他睁着眼睛。” 她道。 “是的。”江湄搂住她的小腿,把侧脸贴上去,“他还会说话,刚才他说,他饿了。” 像尖利的爪子刮挠她的头盖骨,韦叶震了一下,像面条一样的腿吃不住力气,往后退去,一脚踩在他大腿上。 江湄顺势把她牢牢抱住,放在腿上,像环抱一个不会走的婴儿,轻轻地晃:“胆小的笨猫……只是麻醉剂的副作用而已,不怕不怕,宝宝躲起来,躲在我怀里。” “……”韦叶挣扎着露出头,手指都在颤抖,却固执地看。 餐桌上的那个人表情涣散,嘴唇确实在动,但是没有惨叫,也没有痛苦。 “……局部麻醉吗?”她问。 “韦叶。” 楼下忽然传来江逍羽的声音,他被新清洁工重新按在了轮椅上,看着她笑,说话的声音含糊朦胧,像在做梦时挣扎着说出梦话,“他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我能感觉到,刀子在切我,他把我的肠子拿出来,他摸我的内脏……”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韦叶诉苦。上次她无动于衷,无暇顾及,但这一次,这讲述配上了即时画面…… “医生是最优秀的麻醉师。”江湄不喜欢江逍羽说话,觉得扫兴,“一点都不痛,乖乖猫,别担心。” “是这位客人自己找上门来,要与我交易。” 交易 “交易什么?”她追问 江湄说:“我不感兴趣,他没有我喜欢的东西……但是医生这几天很开心,他竟然想看看。” 确实,医生的表情,真的好开心,开心得过头,都不像他了。 跟平时喝茶吃点心,闲散度日没有一点危险性的他比起来…… “他要看什么?”韦叶的喉咙里好像有个硬块,艰难问。 “他猜,客人的左肝厚度应该会超过八厘米。”他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抚摸,伸进衣服里,告诉她大概是在哪个位置。 “如果是的话,他要切一部分下来收藏。”江湄道,“然后他完成客人的愿望。” “一般他会嫌麻烦的,但是今天他很想冒险试试……不过客人不会死在手术中。”他安慰她,指腹在她的皮肤上滑动,“医生不杀人。” “……” 韦叶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再问下去,这个所谓的“客人”,主动送上门,主动做交易,自己找死,这不是她该问的事。 但疑问还是从她嘴里溜了出来,像因为过度的好奇心,顺着门缝溜出去的猫。 “他要得到什么东西?” “……”江湄可疑地沉默了一下,低头问新清洁工,“他要什么来着?” 清洁工道:“你记忆力变差了,江湄,少吃点饭。他要他的侄子意外去世。” “唉。”他叹气,“多无聊,我记不住也应当,是不是,猫?这个人非常无趣,愚蠢,活着有什么意义……” “世界上只有我的猫最可爱,最有趣……” 意外去世。 韦叶发现自己不再颤抖了。 她听见自己反问:“他为什么要这个?” “……”江湄又答不上来了,猜测,“为了好玩?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动手……” “继承权。”清洁工纠正道,“别对小叶乱说。小叶,只是肝而已,他能活着。” “太无聊了。”他沮丧地抱紧韦叶,“害我离开猫,一个人从被窝里爬起来……我的、软软的小猫咪……” “等会你把他干掉吧,清洁工。”他忽而道。 那边已经到了尾声。 麻醉的效力逐步消退,她听见男人开始痛苦地呻吟,他有痛觉了。 医生正在缝合,手稳得像医疗机器。 “疼……”男人道,“医生、医生……我的肝怎么样……” 医生缝完最后一针,剪断线头,消毒,止血后贴上纱布。 他放下了手术工具,摘下口罩和乳胶手套,脱下手术服。 旁边装着防腐药水的罐子依旧是空的,他没有拿出任何器官。 “我猜错了,白白冒险。” 医生坐在茶几上,消毒双手,啧了一声:“他没什么特别的,跟正常人一样。” 他打开腹腔,摸了一圈,扫兴而归。 所以…… “交易失败。”他用酒精消毒双手,道,“请你立刻离开。” “我……饿了……”客人又开始胡言乱语。 “好吧。”医生站起来,吩咐清洁工,“五分钟之后记得打扫,阿欢姐。如果他没有离开,一起处理掉。” “……”清洁工发愁道,“看来,他也该少吃点饭。” 江逍羽在轮椅里恍惚又固执地盯着韦叶,清洁工捂住他的眼睛,温柔抚摸他的头:“倒是你,你该多吃些了,养好身体,好好长大。” …… 吃饭? 韦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综合变态江湄的平静懒散、性欲衰减,保守医生的冒险,还有江逍羽的麻木恍惚。 清洁工该不会在饭里下药了吧。 厨房 韦叶没看到“客人”的下场,江湄把她带上去了。 她谨慎地回头看清洁工,发现她正看着她笑。 她背后一凉。 第二天她等待机会,趁没人去翻了厨房。 看起来都是正常的食材,调料闻起来也没有怪味。那药在哪里呢? 她蹲在抽屉旁边思考。 耳朵忽然被两只手捂住,熟悉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抓到你了,小猫!” “——” 韦叶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她溜出来的时候江湄刚进去洗澡,怎么这么快就跟下来了? 他走路无声无息,她根本没有察觉。 “小耳朵。”他捏着她的耳朵尖,低着头看她,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如注滴在她脸上,拖出长长的泪痕一般的水痕。 他胸口背后都被头发里渗出的水打湿了一大片,睡衣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肌肉线条,胸前两点格外明显。 “……” 她猛地甩头,甩掉他的手和脸上的水,弯腰从他手臂下逃跑。 “跑的真快,我的小宝宝。”他直起腰,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拭头发,“为什么猫猫祟祟地翻厨房?这里没有你的猫粮。” 她不解释。 总不能直说想找点药,把他药死。 更何况没找到,何必不打自招。其实她也隐隐有所预感,会无功而返。毕竟医生把地下室药品都锁好了,清洁工也不可能随便乱放。 江湄把柜子关上,他漫不经心地走出来:“油烟太重了,小猫应该待在干净的地方。” “比如我怀里。”他伸手点在她鼻尖,道,“闻一闻,我很干净,来。” 水汽和体温蒸腾纠缠,有宛如实质,有体积感,韦叶感觉自己吸了一口沐浴露味道的水雾,扭过头去。 “好乖。”他勾起嘴角。 清洁工推着轮椅出现,看到韦叶,露出惊喜的笑:“饿了吗?想吃什么?我来做。” “嗯?”江湄侧过头去,道,“猫不能随便吃东西,你不懂,不要随便喂。” 对上他的眼神,清洁工笑道:“那我查一查,避开她不能吃的。” 她把轮椅和上面的江逍羽推在落地窗前,让他空洞的视线对着外面,自己来到厨房里,戴上围裙,问江湄:“你吃点什么?” “随便。”他抱住韦叶,把她放在腿上,坐在餐桌前等。 餐桌已经归位了,擦得干干净净,大理石台面反光,根本看不出这里昨晚做过解剖台。 韦叶远离这个恶心的台面,贴近江湄的身体,伏在他手臂上,露出眼睛,偷看清洁工。 她要看清洁工从哪里拿出的药。 “……”江湄在轻轻地喘,他声音极小,贴在她头顶,“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乖……” 他的手从她腰间往上爬,一直抚摸到脖子,又顺着摸下去:“你这么软,简直要融化在我怀里,这滩小猫……” “你是不是爱我,说。”他掐住她的后颈,逼迫她仰头对视,“你诱惑我。” ——脑筋有问题。 她就是把他当个障碍物,堡垒之类的避险地,好让她藏起来而已。 清洁工!快给他加大药量,江湄睡了一晚上,药效好像有点消失了。 胶囊 清洁工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扭过头来。 跟她对视了一瞬,清洁工露出一个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几个拼色不同的胶囊。 原来药在她身上随时带着,并不在厨房。 她毫不隐藏,甚至有意表演给韦叶看,把那些胶囊拧开,将里面的粉末抖出来,抹在不同的餐盘上。 …… “吃饭了。” 她把盘子放在桌上,餐盘底部落在桌面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韦叶在餐桌边警惕地盯着。 盘里是松饼,丰厚的枫糖浆淹没了整个盘底,新鲜的蓝莓和草莓点缀。 大概可以完全掩盖药粉的苦味。 “想吃吗?”江湄低头问她,切一点放在她鼻尖,甜味冲鼻。 ——谁要吃啊。 韦叶扭头躲开。 “好聪明!”他赞叹,“乖乖记住,猫不能吃,吃了会死。” 他好像话里有话。 她从眼角看他。 凌乱的湿发很适合他这张脸,蒸腾的水汽围绕着她弥漫,他身体的热度有极强的侵略性,神情却松懈倦怠,仿佛毫无防备。 粘稠的糖汁裹在他的下唇上,甜腻晶莹,诱人舔舐。 多吃点,吃成弱智。 韦叶一直在观察药效。 她对药一点也不了解,也不敢轻易相信清洁工。 但想到江湄在鬼宅杀过厨师,前任清洁工也死得轻易,她又有一点小小的奢望。 万一……清洁工有一点点可能想杀他呢? 敌人的敌人不用非得是朋友,她得见机行事。 “小猫的眼刀……”江湄懒洋洋地呻吟,“好像在等我死。” 她移开目光,用头抵住他又凑过来的胸口。 她很不想跟他贴在一起,保持距离行动才方便。但是江湄自己无聊,就会把她变成一个挂在他身上的附件,走到哪,抱到哪。 不能反抗。 “宝宝猫。”他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身上。 韦叶俯视他。 他艰难地喘道:“你好轻,软软的,什么时候才能胖一点,变成大卡车,踩断我的肋骨……” 现在就可以。 她准备站起来,在他肋骨上跳高,多来几次,总能把她肋骨踩断。或者直接从衣柜往他肚子上跳。 但是不对,他在喘。 今天的药量是不是太小了?他不如昨天平静了。 她双手撑了一下,刚准备爬起来,他又一次把她压倒。 江湄把她按在胸口,严丝合缝,她的胸都被压扁了,隐隐作痛。 他侧着脸,在她脖子上嘬了好几口。 微微刺痛,还有点湿……真恶心。 “乖乖。”他舔了舔嘴唇,“你是不是生气了?亲亲而已,你不高兴吗?” 她冷眼看着。 他突然呻吟,埋进她肩膀上,哀求:“你打我吧,你打我,抓我,踢我,快用你的小爪爪……” 变态。 韦叶握紧了拳头。 虽然打他他会爽到,但是,如果不打他,他会说…… “你不打我——你爱我,你舍不得。”声音突然抖了一下,他紧紧搂住她的身体,缓缓磨蹭,“宝宝,你好爱我,妈咪也爱你……” 药量不够。沉默了许久的那个器官,压在她腿上,好像有点勃起了。 “砰!” 骨关节强力碰撞,发出让人发懵的响声,她压在他身上,狠狠地打中他的太阳穴。 他晃了一下,身体打颤,遏制不住地低笑:“猫猫……小猫手好软……你好棒……” 闭嘴 ——打江湄是件恶心的事,越打他,她自己越生气。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在她身下挣扎,床垫里的弹簧濒临崩断,如琴弦频拨,铮然而鸣。 漆黑的影子在摇晃,她试图卡住他的咽喉让他窒息,但他按住她的腰肢,把她晃下去。 韦叶骑坐在江湄胸口,膝盖跪在他颈边两侧,夹着他的头颈,压制住他的身体。 她的拳头不够有力,就用上手肘,借全身的力气。她没学过格斗,但是凶狠让她无师自通。 “……嗯……”他在反复地低吟,腰部稍微弓起来,又喘息着落下去,他侧头去咬她的大腿内侧,又被她重重一下,打得跌落回床边。 他口腔内壁破了,血混合着口水从微微张开的嘴角流出来,他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宝宝……呜……”他呜咽着抚摸她的腿,头向后扬起,露出修长的脖子,白皙的底色上有红肿新鲜的抓痕,喉结自顾自地滚动。 韦叶的手在发抖,用力过度,拳峰破了皮。 她没有手下留情。但不知道到底是她力道太小,还是江湄太过耐打,她一直在打他的头脸部,他却始终没有失去意识。 他左眼下有一个肿块,那是她想打爆他的眼球失败的后果,他知道保护他的眼睛,他说:“我需要看着你……猫咪……” “……你好厉害,我的乖乖……”他含糊地吞咽着,喃喃地说,“这么活泼,这么凶,这么勇敢……” 她忽然浑身晃了一下,差点被摇下去,赶紧抓住床单,撑住身体。 江湄在她身下试图起身,未果后急切地呻吟:“离我近一点……离我近一点!” 他双手揉按着她的膝盖,顺着大腿往上爬。 他的手指隔着睡裤陷入臀肉里。侧脸贴她的腿,他哽咽着胡言乱语:“你真健康,猫……你简直是我的英雄……我爱你……” “……” 她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他的短发在她腿间揉得凌乱,他的嘴角上扬,在笑。 “宝宝猫……”他张嘴试图吻她的腿。 “闭嘴。”她揪住了他的头发。 “唔……”他倏然失语,沉闷地低吟,住她臀肉的手指微微一屈,失控地掐紧。 好了,看不见他的脸了。 她垂着头。 只有一团凌乱的黑发在她的腿间。 被压住的江湄依然喧嚣吵闹,他的脸在她的臀下,高挺的鼻尖陷进肉里,几度微小的挣扎,逃进狭缝里。他的脸颊紧贴大腿根部,坚硬的前额压扁了阴蒂。 他的呼吸声嘶力竭,唇鼻竭力呼吸,气流隔着单薄的睡裤,在她的隐秘处吹顶。 他用鼻音闷哼,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 韦叶全部撤掉腿上的力气,继续往下坐。 床发出吱咯声,他的头颅有一半陷进床垫里。她的体重能不能压烂他的脑袋,让他窒息? 在这种时候,她稍稍走神。 在她胯下的这张脸,足够精美复杂。骨骼隽秀,颧骨立体,鼻骨高挺,额骨饱满,下颌锋利。 这不是个合适的自行车座椅。 ……说来可笑,她不会骑自行车。来月经后,妈妈私底下跟她说,骑自行车有可能弄破处女膜。 颠簸,磕碰……摔倒…… ……愚蠢,可笑。 被她压坐的那张脸突然挣扎,露出了额头和两只漆黑的眼睛。 他的眼珠在颤动,微微眯着,在笑。 他撑住她,黏腻地低语:“乖乖……我帮你脱掉……” 海猫 皮肤直接接触是一件恐怖的事。 或许是深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赤裸相贴,让人感到危险、失控,甚至联想死亡。 韦叶觉得贴着她的是个尸体。 ……或者说即将成为尸体。 因为正常的人类没有这么激狂的心跳,也没有这么病态的喘息。 这是窒息前起伏挣扎的求生动作,躯体本能的颤抖抽搐,他的呻吟声满怀痛苦,又掺杂着癫狂的欢欣。 仿佛下一刻就愿意死去。 她盯着她腿间蠢动的那一团头发,这团头发下面时而露出一小片额头,肤色泛着潮红,带着湿润的薄汗。 发根都是湿的,顺着两鬓滴水,染在她的大腿上。 他吐息灼热,煎熬无比,唇瓣一次次地张开吮她,像贪食的鱼。 鱼有舌头。很长,很黏滑的舌头,舌尖柔软灵活,一次次沿着沟壑,舔进源头中。 只有喝到水,他才能不死。 “……”他说话变少了,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唇舌,两手揉着她的腰肢,让她坐在他脸上,前后晃动。 一次又一次,她听见潮水的声音,腿间的软肉被碾压,咬啮,嘬吸。 这房间里充满了空气。 但韦叶却感觉自己在海中,高盐分的海水托起不会游泳的落水者,强烈的失重。水波用力推挤,将她卷进大海深处,她抓住礁石上的水草,维持稳定。 但是她依然在摇动。 水草不是水草——是人鱼的头发。 他托举她,也淹没她,让她浮浮沉沉。 滑腻的花瓣裹住他的鼻梁,也被分开两边,他仰着头追她,让凸起的阴蒂擦过他的眉心,浓密的眉毛沾了水,有些刺人,毛尖扎着软腻的贝肉,蘸取透明的汁液。 鼻尖时时滑进穴口,顶开缝隙,悄然钻进去。她的体重毫无保留,将他压扁,他只能张口喘息。 他的嘴唇在动,发不出声音。 但韦叶能猜出来,是滚烫的痴迷的呼唤。 “猫……宝宝……” “我的……” 五脏六腑都在烧灼,憎恶和欲望在本质上相通。 碾压他,凌辱他,伤害他,让他窒息,让他发疯,让他死。 她动了一下腰,打断了他的呓语。坚硬的牙齿擦过嫩肉,她大腿发抖,小腹紧缩。 丰沛的水流一股涌出来,滴滴淌在他舌尖上, 人鱼溺水,呛得连连咳嗽,一边咳,一边用脸蹭他。 他的短发全都湿透了,露出上半张脸仰视她,眼睫毛都是湿的。 像哭了一样。 “咪……”江湄微声地叫。反差强烈,粗重的呼吸,柔软的嘤鸣。 舌尖裹住了肿胀的阴蒂,他吮吸她,黏滑的唇舌绕来绕去,发出湿润的响声,挑逗着敏锐的神经。 疲乏的肌肉在激烈地扭曲,潮水又一次淹没了头顶,她无法呼吸,腰肢震颤,狠狠碾在他脸上。 恶意和快感一起膨胀。 …… 如果,她在水里尿尿…… …… 舌尖顶进了阴蒂上的小孔。 液体忽的排泄出来,冲进他口中,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他的脸和头发流进去。 韦叶恍惚地盯着他,浑身都因为快感而战栗。 她还记得,最开始被他抓住时,她无奈失禁。 他说她脏,想杀了她。 此刻,他却毫无异样,舔着唇认真吮吸。 淋雨 长久反复地经历同一种模式,就会形成习惯,最后构成人格。 在遇见江湄之前,韦叶从来没有展现过任何攻击性。 父母长久地规训教导她,要听话、要讲道理,要笑,要让人高兴,不要哭,哭会惹人生气。她该善良温顺,不能乖张叛逆。 于是她沉默,压抑,惶恐地等待,东奔西逃,在一个小盒子里狼狈逃窜。 可怜可欺。 她不会因为忍耐而死。最痛苦的部分,就是她不能死,她不能让人伤心。 因为他们“爱”她。 “我好爱你。”江湄也反反复复地,一直这样说。 他跟她在浴室淋雨。 水温四十度,打在她身上,烫出点点的红,又连成一片。 她垂着头看他的身体。 稀烂的杂碎,到处是伤。没几块好肉了。 她的杰作。 他的性器依旧坚硬,一直没有被抚慰疏解,憋出一种色情的深红色,盘绕着紫色的血管,形象狞恶可怖。 但他仍然在认真地洗澡、洗猫,用沐浴露涂遍彼此,大把雪白的泡沫散发着甜腻的味道,一团一团,像雪堆,积蓄,又簌簌破裂。 雨雪交加,滚烫的蒸气冲进人的口鼻,扩大暧昧的混响。 他弯腰在她腿上涂泡沫,从膝盖到脚踝,过度的润滑使皮肤感知更加敏锐,他贪婪地想把掌纹都烙在她身上。 他在喘。 “奶油猫……现在好干净……”他看上去很想吃掉那些泡沫,舔着湿透的唇。 去死。 她抬脚踩在他脸上。 “……唔……”他抓住了她的脚踝,泡沫顺着他的侧脸流下来。 他仰头吮她:“好可爱……小脚……” 她使劲甩开,踉跄两步,扶墙站稳。 淋浴头哗啦啦地响,水声不停。 江湄跪在地上,在积水中追着她爬过来。涟漪激荡,他伸手抱住她的大腿,侧脸贴上她滚烫的皮肤道:“再踩我一下吧,求求你……肉垫好软……” 他在蹭她。 胫骨被一个滚烫的柱状体顶磨,她的腿被他夹在分开的双腿间。 背后就是冰冷的瓷砖,她无路可退,水汽在瓷砖上遇冷凝结,化作一股股水,在丰厚的泡沫中开出一条路,流进她的脊椎沟,甚至臀沟。 如同他贪婪的舔舐。 江湄吃了很多沐浴露,舔干净了她的一条大腿。 她希望他会被毒死,但暂时他还活着。 “别动……别动。”他喃喃低语,为了方便动作,他身体直起一些,性器悬在她膝盖附近,他把头放在她小腹上,像动物拱动找寻。 他试图分开她的双腿,将性器置于她的双腿之间。 她抵抗着合拢双腿,但地面湿滑,高潮过后她的肌肉很软,加上泡沫润滑,他的挤入非常顺利。 她能感觉到他被她夹得变形,茎身的血管被压扁,崩血的力道愈大。他喘息着伏在她下腹,低头滑下去,试图再次舔她。 “滚。” 她捂住他的脸,往后推。 江湄脸上沾满了泡沫,他的舌尖鲜红滴水,缠住她的手指。 他连声呻吟,黏腻轻柔:“求你了,宝宝,求求你……” “我真的太爱你……必须亲亲……让我亲亲,不然我会死……” “你去死。”她说。 “……好冷漠,小坏猫。”他吮她的手指,吸得发出响声,吃吃低笑。 江湄仰起头,道:“我要怎么才能讨好你,我的小猫?” “新玩具,新衣服,好吃的……” 收尾 她按着他的脸。 他的眼睛在指缝间露出来,睫毛眨动,刺她手心。 她很想说让他死。但是没有意义。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她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他。让他死的话一出口,会有些激烈的事情发生。 她手无寸铁,没有反抗之力,警惕地盯着他不出声。 “一定是这个无聊的环境让你不开心。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他期待道:“刚刚好,有些事也该收尾,我想带你回去,离开这里。” 收尾?虽然他前一阵早出晚归,但是这几天他天天在家躺着,没见他干什么事。 “回哪里?”她收回手,不想被他继续舔手。 “总之是离开这里。”他抱紧她,“希望你会喜欢这个节目,咪。” 他总是用悬念牵扯她的思绪。 韦叶已经告诉自己不要被他迷惑。但是这一次他兑现诺言出乎预料的快,她没有思考几个小时。 就在当天晚上。 她见到被推出来的江逍羽。 清洁工把他打扮得完全是个女孩了,裙子,假发,低垂着的脸露出下巴,经过折磨,瘦得尖削,楚楚可怜。 清洁工站在他身后,灯影恍惚,韦叶竟觉得这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我的女儿。”清洁工并不满意,“你没有问过我,不要安排他。” 医生却没有站在清洁工这边,他劝道:“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早点回去不好吗?就让江湄玩一下。” 反正清洁工的“女儿”,本来也活不了多久。 “他会杀死我的小羽。”清洁工说。 医生摆手:“他已经变了,现在很温柔。你看,他的猫还活着呢,在那。” “……” 韦叶被指了一下,一头雾水。关她什么事,她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被害人而已。 清洁工盯着韦叶。 “别吓我的猫。”江湄道,“转过头去。” 清洁工脸上出现了一个微妙的表情,好像是微笑。 韦叶没有看清楚,她依照江湄所说,已经背对她了。 “既然这样。”清洁工道,“至少要等小雨能站起来……” 轮椅突然吱嘎响了一声,轮子微微动了一下,轮椅上的江逍羽抬起头。 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韦叶身上,又状似无意离开她盯着地板,他开口说话,声音细弱低哑,声线完全变了。 韦叶没想到清洁工连他的声音都改造了,听着很不习惯。从头到尾,属于江逍羽的部分已经不多了。 他问江湄:“你要做什么?” “……” 江湄沉默了一瞬,靠在沙发里的身体直了起来:“其实,也不是非用这个小道具不可……”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偷看我的猫呢?” 江逍羽握在轮椅上的手背爆出青筋。 韦叶不明所以。 关她什么事? 江湄叹了口气:“清洁工,你没照顾好你的女儿。” 清洁工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我想让他现在就死,你同意吗?”他看了一眼韦叶,轻轻抬了一下手,又放了下来,对清洁工说,“很脏,你自己动手。” “别这样!”医生怒道,“别这么善变,快照原计划解决,我要回去!” 男女 指针在滴滴答答地走,韦叶能听到很多人的呼吸声。 医生愤怒,江逍羽在紧张。 江湄嘴上说着杀人,但是呼吸很平稳,他很平静。 清洁工早知道江湄一贯的风格。 他是“讲道理”的,但没人知道他讲的是什么道理,他的规则一直在变。他可以被说服,下一秒,就会推翻这一秒做的决定,但在他没有改口之前,没有人可以违抗他。 只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猫”。清洁工背对韦叶,微笑试探:“既然牵扯到你的猫,为什么不让她做决定?” “韦叶不会喜欢你乱做主张。” 韦叶看着她。 清洁工说这种话,是因为笃定了韦叶会跟她站在一个立场,把江逍羽保下来吗?好像有被利用的感觉。 韦叶本身无所谓江逍羽的死活。 她想起了清洁工专门给她看的药。就算只是为了清洁工的价值,她是不是也应该…… “唉……”江湄在叹气,“我的小乖乖猫……我的猫,我的……” 他重音读“我的”,不断重复,低声喃喃:“为什么在乎脏东西呢,我可以给你其他有意思的玩意……” 他望着她,灯火通明,但他的瞳孔黑洞洞的,仿佛能吸进一切光线。他哀求道:“我的猫咪,别让我失望……” 失望? 他算不算在威胁她? 清洁工脸上的微笑变小,她看着江湄。是了,有他威胁,韦叶也不算是个能跟她站在同一个立场的人,单纯只是个顺从的应声虫…… 而已。 韦叶面无表情,就在清洁工笑容完全消失之前,她说道:“江逍羽,脱衣服。” 这个疑惑装在她心里很久了。穿裙子,戴长发,声音都变了的江逍羽……披上“女孩子”的外衣,就能获得保护吗? 侮辱她,伤害她的霸凌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爱”他呢? 不让江逍羽死,可以。但她一点也也不想让他好过。清洁工保护江逍羽的样子太刺眼了,要给清洁工看清楚,这不是她疼爱的“女儿”。 是个肮脏的男人,一个卑鄙的人渣。 她完全没把江湄的话放心上。 “啊。”江湄诧异地伸手,抓住她一把搂进怀里,死死压住她的后脑。 她的脸埋在他的腿上,抓住他的裤子挣扎。 他按着她头顶,埋怨道:“猫猫,为什么要看别人呢……” 耻辱—— 江逍羽嘴角咬出血,阴狠地瞪着韦叶的身影。常年隐忍倔强,反抗不出什么花样的、弱小可怜的女生,竟然敢对他这样说话。 只是因为依傍了另一个男人吗……他怨恨,暴怒,恨不得能…… “脱。”清洁工站在他面前。 江逍羽知道这个女人的恐怖,他只是一个玩具娃娃。如果他不够服从,那么…… 她说:“小羽,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女儿。” 在她没有玩够之前。 韦叶听见声音了,好像江逍羽真的在解开衣服,暴露身体。 她使劲推搡禁锢她的双手,想看清楚这个老鼠一样肮脏猥琐的丑恶东西,看他屈服懦弱恐惧的模样…… 她突然听到了医生的声音。 他说:“啧。” 出发 韦叶什么都没看到。 等她被放开的时候,头发乱成一团,憋得红了脸,只看到衣着完好的模样。 清洁工正在给江逍羽整理衣裳。 她失望至极,只好退而求其次,欣赏一片死寂的表情。 这样就不行了?这一点程度微弱的欺侮…… “别看他。”江湄把她的头发用掌心压平,毛茸茸的短发挠他的掌心,他手指屈伸,伸进发根里,抚摸她的头皮。 “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 去哪里呢?韦叶坐在副驾驶,绑着安全带,盯着他。 他们两个人单独一辆车,剩下的人单独一辆,因为他嫌弃江逍羽污染空气。 车里很寂静,没有什么声音,这样肩并肩坐着,让韦叶心里不断蹦出一些恶念。 他开车撞过她坐的出租车。 这一回,或许她可以想想办法,推他一把,带他一起死……不行。 不能波及无辜。 汇入车流,一辆辆汽车从他们身边过,她无心东张西望,盯着挡风玻璃,试图辨认路径。 “……猫。”江湄忽然低声道,“你的小猫脸,真是严肃。” 她不予理睬。 左腿上一热,他的手跨越中线,搭过来,握住她的膝盖,轻轻抚摸。 韦叶推他。 诡计得逞,江湄忍不住笑起来,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十指紧扣,带她的手回他那边。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让她的手背贴他的皮肉滑动,道:“摸我。” “求求你。” 裤子柔滑的布料不停摩擦着她的手背,他的体温通过裤子传递过来,当他踩刹车减速,腿部肌肉会收缩,以一种暧昧的方式…… 红灯,车停了。 韦叶趁机用力抽自己的左手。他力气极大,她挣扎半天都收不回来。倒计时的红灯映进车内,照亮他含笑的嘴角,他眼里反射着一点红色的光。 他抬起她的手,微微启唇,似乎想含她手指。 “啪。” 她下意识打了他一巴掌,用另一只空闲的手。 “嗯……你打我。”他低吟着,一边抱怨一边放开她,“好冷漠,摸摸爪爪都不行吗……” “小手手那么粉……”他喉结一动,声音黏腻,带着喘息,“我真想咬下来,含在嘴里,用舌头……” 他的话语顺着她的脊背往上爬,盘旋在她的身体上,往脖子上吐息。 “嘀——” 后面的车在按喇叭,灯绿了。 “唉。”他叹息。 韦叶的不安被他烦得少了一半,但依然存在。 她不知道带着她去,是要让她做什么。 ……如果是让她杀人…… 那她就把他们都杀了。 先杀医生,医生看起来最好杀。不,还是先杀江湄……但是杀他本来就很难,别人可能会帮忙。 医生好像……不杀人?清洁工…… “别思考了。”他柔声道,“一个小猫咪,能想出什么办法呢……专心来玩,你会喜欢的。” 韦叶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她不会喜欢变态喜欢的东西。 车停。 江湄下车,看她坐在原地没动,绕到另一边,帮她打开车门。 “来,猫猫。”他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试图把她抱进怀里。 韦叶快速地蹦下来,观察四周。 嚣张。 这里是市里的公园,里面有面积不小的人工湖。 路灯明亮,绿化带里都是精心打理的植物,她能看到那边的标志,每天都会有许多老人在这里跳广场舞,散步,遛狗,钓鱼…… 天上是一片灰暗的窄月亮。 幻觉 如果让韦叶选择杀掉江湄,她绝不会有预谋地选在这种地方。 白天的人气还残留在公园里,这里在她的感知中,仿佛仍然人来人往。 更何况摄像头遍布了整个公园,证据到处都是,无处躲藏。 只有这人工湖是个抛尸的地方。 ……但是,如果只是简单的把人扔进去,实在有些无聊。 江湄握着她的手臂,带她绕湖而行。 她听见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 寒风吹面,湖面上几处薄冰,几处没有彻底融化的雪。 她看到了近水的岸上,有佝偻的人影。 钓鱼佬。 呵,现成的目击者。 “你在笑。”他停了一步,“……让我亲亲……” 韦叶准备抓瞎他的眼睛。 他柔声道:“好吧,等一会再亲。” 像被吸引的磁性指针,他一直有一个朝向她的角度,他倾身靠近,低头问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只是陪你来散步而已。” 散步?开什么玩笑,全体出动的散步,难不成是杀人团伙团建? ——等会。 背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她诧异地回头,空荡荡的,唯一一条沿湖步道,一侧是绿化带,一侧是人工湖。 没有人,只有路灯寂寞地照。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那三人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三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就算他们冲进绿化带躲起来,但其中一个人坐着轮椅…… 就这么消失了? 简直…… ……就像幻觉。 韦叶皱眉,看向不远处。钓鱼佬还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风得变冷了。 枯败树影分割路灯,常绿的灌木修剪整齐,排列在脚边。他道:“猫的大脑很奇妙,会凭空生出许多幻想。” “羽毛是小鸟,纸团是老鼠,绳子是蛇,塑料袋是恐怖的野兽。” 又开始了,猫咪科普。 她仰头盯着他。夜晚的黯淡使人的瞳孔扩大,乌黑,滚圆。 第一次跟他并排走这么久。江湄大多数时间是坐着,跪着,躺着,在地上爬,或者把她抱得高于他。 而现在,他直立行走,手臂垂下,拥住她的肩膀,压迫感强烈的身体贴在她的肩侧,高大得像个怪物。 三十厘米左右的身高差。 ……她背上的肌肉硬的发疼,双手指尖冰凉。 他继续跟她“讲故事”,语气温柔。 “基因决定大脑的构造。猫是天生的杀手,只要活着,就会一次次沉醉于浪漫的幻觉。追捕,奔逃,搏杀。” 他向她倾身,微微弯腰:“我的猫咪,你是不是……一直在幻想呢?” “……”韦叶没有说话,她突然扭过头去。 背后多了慌乱的脚步声。 这个陌生的男人是从哪来的—— 他在喘粗气,畏惧地仰望江湄,又错开眼,盯着韦叶。 人类本能向“好欺负”的人求助。 “你有手机吗?帮我、帮我报警……” “报警?”她看向江湄。该不会,这就是他们的目标人物吧。 “——不,不能报警!”他改变主意,激烈地提高声音,不停搓手,像受不住寒冷一样。 他浑身发抖:“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韦叶没有手机。 但江湄很善良,他递给男人一部手机。 她多看了一眼。 男人抢过来,却不记得电话号码。 他不停地回头,往空无一物的背后看,仿佛随时都会有人冲出来抓他。 手机忽然响了。 他急得忘了这是别人的手机,下意识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惶急恐惧,带着牙齿磕碰的声音:“……来南湖公园,快点——” 男人愣了一下。 这里就是南湖公园。 来电显示周儒孝,他自己的名字。 游戏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耳熟,耳熟到让周儒孝一口说出了他的名字,他语无伦次:“老冯!怎么是你,这不是我的手机,你怎么——” 电话那头有杂音:“快,快来——它来了,它来了——” 周儒孝忽然听到一声轻笑,近在咫尺。 那个借他手机的路人。 “好像都来了。” 路人对周儒孝说。 他低下头,半张脸从斑驳的树影下露出,被路灯照得雪白。 手机瞬间脱手坠落,周儒孝倒退两步,伸手指他:“它、它——” 它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道:“游戏开始了。” 广阔的公园是游乐场。 ——天亮之前,捉迷藏。 周儒孝脸色青白,但他又扭曲地笑了笑。 抓他们的“鬼”,那个、那个东西…… 坐着轮椅。 韦叶看着他连滚带爬地跑进了树丛里。 钓鱼佬还在原地钓鱼,怕惊了窝子,一动不动,像个虚影。 江湄忽然顿了一下:“不对,缺一个人。” 他打了电话:“江通。来。” 江通,是江逍羽的父亲。 他挂了电话,转向她:“我的小猫,你要一起玩吗?” 她没有问所谓的“游戏”,更不打算回答他。 他好像在利用她的好奇心,试图“污染”她。 他们往前走了小半圈,一千五百米左右。 她忽然停步。 那棵干枯的树旁,有半根染红的手指,几滴血。 为什么,她没听见惨叫声…… 江湄嫌恶地迈过去:“老鼠把公园弄脏了……” …… 韦叶道:“这个游戏,我要玩。” 夜风如鬼,江湄眼睛弯起,兴致大涨:“你捉我,好不好?” 理智说,一点也不好。 她只说:“不要作弊。” 江湄从她身边离开了,他给了她一把防身的刀。 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不到任何人影。这里仿佛只有她一个活人,深夜时分,整座城市都是空的。 在空城中,只有鬼、碎尸块。 混乱。 她抚摸自己的小腿上曾经被划伤又缝针的地方。上次逃跑失败,她就发现了蹊跷。 疤痕处有一块皮肤,手感异样。她猜那是江湄给她缝针时,植入她体内的“宠物芯片”。 不过米粒大小,能精准定位。 挖出来。 风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她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伤口张开小口,流出血。她挤压皮肉,一个硬粒掉出来,被她抓起来,擦干净,塞进口袋里。 小伤不影响走路,韦叶放下裤子,站起来。 在逃跑之前,至少得先把芯片放在别人身上。 她对江湄的耐心不抱乐观态度。如果她没有在短时间内找到她,那么,他可能会查看定位,过去找她。 芯片送给江逍羽,他的意识不太清楚,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粒米似的芯片放进轮椅中。 接下来,她可以逃跑。 但是。 但是…… ……她在等江湄。 如她所想,江湄没有耐心,追着芯片去了。 轮椅是电动的,加速时堪比一人全速奔跑。江湄大概以为她又逃跑了,他兴致盎然,带着微笑,顺着混乱的轨迹走过去。 她埋伏在他的路线上。 但他不会困惑许久,江逍羽只在公园区域打转,很快,江湄就会发现这一点,因此迟疑。 等待。 柳梢 江湄第一次经过了她,她屏住呼吸,看着他远去。 赌一把。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她就逃走。如果他走了回头路…… 越来越远。十米,百米。 他忽然停步转身,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走过的路,让人天然地放松戒备。心跳泵血,在她的耳膜上打鼓。 ——她不想再逃。 杀死江湄的吸引力,远远大于没有归处的逃离。 快了。他快要经过挡住她的柳树。 柳树如丝的枝条太长,他低下头,会伸手拂开…… 现在! 刀切割皮肉,顺畅得几乎来不及反应。一线皮肉翻卷,血液迅速涌出。 他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连刀柄一起攥住。 “哈……”他喘了一声,抑制不住地低笑,“你。” 江湄侧头启唇,唇瓣轻碰那沾了他的血的刀。刀如窄月,他唇上染了血,艳色刺眼。 “小刺客猫。” 血渗进他的衣领里,黑色的衣物吸收了污浊。 韦叶的后背撞在柳树丑陋弯曲的枝干上,他亲密地说:“狡猾的、邪恶的……宝宝……” 她借着昏暗的光,急切地确认他的伤口。 锁骨上方。差一点点。 差一点…… 江湄捏痛她的手,把刀从她手中拿起来,放进她的外套口袋里。 衣服被沉甸甸的一坠,她回过神来。 他弯腰垂头,咬她衣领上的拉链:“宝宝。” 喘息断断续续,没头没尾。 他在蹭她。 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硬度,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流血的颈间。他的笑声低而沙哑,像终于见到祭品的恶鬼。 喉结滚动不休,他在不停地吞咽,呢喃道:“我好爱你……” 歪斜的柳树被压得摇晃,枯瘦密集的柳枝抽动,像疯人披头散发。 她伸手去摸刀,被他单手扣住双腕。 他任由她踹脏了他的裤子,喘息越来越激烈,不停地发笑。 “……踢我,快……好……” 他贴着她缓缓滑动,像逐渐异化的怪物,露出了真面目。 韦叶被他的力量拉扯着晃动,像踩进了泥泞污浊的沼泽,无论如何挣扎,也只能随着他陷落。 一只滚烫的手伸进她衣服里,一只耳朵贴着她的胸口,他在发抖:“心跳。” “你的心为我而跳……” 这座公园里,有亡命之徒和零落的肢体碎块。冰面上的风千刀万剐,凛冽刺骨。 “好想。”他哽咽,声音微弱,如被扼住喉咙。 与他的声音相反,握住她腰侧的手不断用力,几乎把她的脏腑勒出,他艰难地哀求:“我想……” 柳枝婆娑,沙沙鬼语。 她盯着他脸上癫狂的情欲。 他想性交,也想杀死她。 他自己不能决定这两件事的顺序先后,因而吞吞吐吐。 杀意和性欲让他升温,他的动脉在狂热搏动,他呼吸急促,气道扩张紧缩,胸膛起起伏伏。 新鲜的伤口流血变慢,血小板凝住伤口,他颈侧的血不曾擦拭,身体半边鲜红,半边洁净。 灼热的体温,暧昧的血腥,他闻起来甜腻如蜜。 …… 月亮在柳枝间震动。 她倾过去,咬住他流血的脖颈。 舌尖的味道发甜,伤口在她齿间绽裂,爆出汁液。 他在她舌尖下窒息失声。 失衡 “……” 进来了。 顶进来一个头部。她的主动靠近对他是个暗号,他不再压抑,天平失衡。 栽进性欲中。 她的脸色一瞬间泛白,这是非常规的姿势,过于粗壮的性器撑得她难以接受。 树木足够茂密,遮住了一切隐秘,光秃秃的柳梢扎进敞开的领口。树皮上凸起的疤痕压痛肋骨。 韦叶伏在他颈侧,听到薄冰碎裂,浮沉水中。如同吞了一大口冰激凌,冻得头痛。 跟之前不一样。她没有准备,很不适应。 五指穿进她的发间,江湄按着她的头,几乎想将她嵌进伤口,塞进身体中。 湿,热,闷窒…… 血灌进鼻腔,她剧烈咳嗽。 他宽容地抬起她的头。 她的半张脸沾了他的血,像一盒水胭脂洒在脸上。他在她唇边抚拭,掀开她的唇瓣,摸她的牙齿。 ……雪白的牙齿也……变得粉红。 他压下来。 滚烫的唇瓣吮去她唇上的锈味,舌尖顶进她唇齿之间舔舐,柔韧灵活,如抢夺一般,舔吸她唇中的血腥。黏腻辗转,产生暧昧的动静,他一直往里进入,甚至到了舌根和喉咙口。 舌尖进进出出,摩擦含吮,她尝到呛人的甜腥,口鼻中尽是他的味道,各处麻痒得难以容忍,悸动从后脑传到尾椎。 他的胸口在挤压她,连树干都在颤动……抵在她穴口的头部开始往里深入…… 一寸…… “——唔。”他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松开牙齿,含糊地急喘,“别咬……” 她张着嘴发抖,被他的舌尖舔舐,吸得唇瓣鲜润晶亮,微微红肿。 亲吻让她变得湿润,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深入扯动敏感的嫩肉,痛感渐渐变得细弱,取而代之的是…… 陌生的,失控的,恐惧的…… 他将她紧紧压在树上,草木,冷风,尘土,血腥,体温,铁和锈…… 他垂着头不住地和她唇舌交缠,喘息激狂。 “呃!”她猝不及防发出哽咽。 性器忽然加速,尽根而入。 小腹剧烈痉挛,内壁紧密的肉褶被全部撑开,令她浑身发抖,她的腰努力往树干上靠,意图摆脱过分的深入。 他看着她的眼睛。 “好乖……”他的舌尖收回来,牵出银丝,说话时有湿润的水声。他一手摸她的脑后,另一手揉她的臀,指尖触到结合处,柔声抚慰,“乖乖……” 缓缓退出,黏膜被性器上的脉络折磨,她情不自禁地发出抽气声…… 他抽出放在结合处的手,透明的水裹满他的指腹。 韦叶发现他在笑。 又一次插入。 “不……”她要躲闪,但动一下,他就在她的身体里搅动,身后是树,身前是他,腰被他单手掐住。 “嗯……”他没有意义地低哼,凑在她脸颊上,张口舔舐,“……好软,你在吸我……” 她想骂他,声音如哭腔呓语,很快咬住嘴唇。 不行。清醒一点……这没什么…… 他现在放开她的手腕了。 口袋里有刀。 韦叶浑身发抖,她伸手去摸外套口袋,被他的腿状似无意地挡开。 她的手从他大腿上擦过。 他发出暧昧的呻吟,在空旷的公园里,情色得难以入耳。他在不停地发抖,兴奋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摸我,抱住我……”他的唇吮下去,吸她的颈侧。 她眼前发花,手绕开他的腿,想拿…… “啪。” 被抽打了一下,她的手背泛红,沾了湿漉漉的水光。 “……”他低声地笑,胸膛里像藏着一个风箱,喘息声震耳欲聋,“坏。” 空喵 分心的坏猫要受到惩罚。 之前经历过的事欺骗了她。 韦叶不知道这种事会有这样恐怖的节奏和力量,简直像是他在暴打她。 不是痛感,却比痛难忍一百倍。 一次次暴烈的摇撼挤压犹如山崩落石,砸得她晕头转向,在这种难以抵抗的危机里,她拼命地推他,打他。 他一直在喘。 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可以品尝他的猎物,无法自控,狼吞虎咽。 猎物的挣扎无关紧要,轻轻的抓挠,柔软的踢打,都没有任何益处。她已经被钉在身下,任由他摆布,或快,或深,她越打他,他越…… “呜……”她气得不停地喘,打得手麻,他却还伸着舌头舔她的锁骨,口水浸湿了她的衣领。 她被又一次重重地砸在树上。 柳树在发抖,柔韧的枝条抽打出簌簌的响声,韦叶伸出手,想折枝抽他…… 抽得他浑身血痕,让他知道疼。 强烈的酥麻忽然顶到小腹里,她的大腿猛地夹紧,腰肢抽搐,失去力气,手徒劳地垂下。 她的头也垂落下去,柔软的短发都耷拉下来,顺着重力的方向柔顺地摆动。 手臂搭在他肩上,随着节奏摇晃。 枯枝败叶被踩得绵软零落,破碎地散落。 一滴滴水溅落。 “宝宝……” 他眼角有一道抓痕,她差一点就能抠出他的眼珠。他凑在她肩上在低喃:“你好爱我……我也爱你……” “……滚……”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吃了好几把沙子,声带摩擦得不成样子。 “不要骗我……”他深深吸一口气,嗅闻她的脖子,脸颊贴着她的脉搏蹭,“里面在喷水,你爱我……” 去死。 韦叶说不出话。 她发现自己的视线在模糊,树干挂着她的外套,她从外套里往下滑,地面越来越近,她双腿失去了力气,不能抵抗。 江湄重新把她抱起来,他单手扣住她的腰,拨弄她柔软垂下的肢体,捏她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臂。 他低声笑:“不可以流下去……” 滚烫的性器又一次顶了进来,插进内壁时发出刺耳的黏腻声,顶部划过敏感点,一路撑起小腹,顶进最深处…… 韦叶猛地弹动了一下,发出哭叫:“别——” “嗯……”他拉长了呻吟,唇舌堵住她呜咽的嘴。 在高潮余韵中的身体像被加热过头的烙铁,再继续加热,就会开始融化,她遍体通红,即使是最细微的触碰,即使是一缕风…… 他含吮着她,吸走她所有的空气,又给她空气,任她喘息,在她唇边描绘。 手指触碰进溢满水液的峡谷,顺着沟壑,划过结合的入口,拨开花瓣。 他点住珍珠碾压,发出轻微的水响。 她发出人耳不能听到的尖叫。 “空喵。” 他道。 滴落 地在头顶,天在脚下。她的腰挂在他手臂上,上半身垂向地面。 他把她放进车里。 天还没有亮。 “游戏结束了吗?你要回去?” 她听见医生的在说话,通过没关的车门吹进来。 江湄靠在车门上,嗓音沙哑,漫不经心:“谁知道呢……” 医生打量他脸上和颈间的抓挠:“现在,那些人变得不重要了?” 他做了从未做过的“别的”事情,专注到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江湄道:“如果有人没死,带回来。” 车门关了。 这是一个本来会很有意思的游戏,江湄甚至已经黑掉了所有的摄像头,准备跟猫一起,观赏这场游戏。 当年做了那些事的人,有两个已经很轻松地死掉了。 一个诚恳赴约,送上门来,得到了最舒服的解脱他死后被肢解,零星尸块成为小礼物,送给其他不那么诚恳的人。另一个受尽折磨,在“下落不明前”给所有活着的参与者打了一晚的哀嚎电话,告诉他们,“它来了”。 于是,剩下的人很配合,愿意跟他玩这个游戏。 毕竟,江湄承诺,最后还活着的一个人有权继续他正常的生活。 不管这个人是躲鬼躲得够好,从抓人的“鬼”江逍羽手里活下来,还是自己先行动一步,杀了“同伴”活下来。 但是…… “今晚最有趣的,是我的小猫咪——我的神,我的命运……”他倾身压到副驾驶,凑得极近,“我的宝宝。” 空喵。没有声音的喵声。 猫张嘴在叫,但人类听不到,因为这是只有猫能听到的高频音。猫只会对自己最信赖、最亲近的对象这样叫——对“妈妈”这样叫。 他舔她。 韦叶垂着头,眼睛半开,看到他凑得极近的脸。 她的手脚腰背都像被抽了筋,小腹钝痛鼓涨,脖子都抬不起来,只能委顿在副驾驶的座椅上,被安全带固定住,才不会滑到车底。 没有力气。 “你太累了,猫咪。”他紧贴着她的嘴角,温柔道,“体力不够的室内猫,需要一些室内游戏。” 室内游戏,韦叶也参与不起。 第二天她因为肚子疼醒来。 羽绒被里鼓起一大团,江湄伏在她腿上,呼吸吹在她双腿间,又潮又热,她的小腹抽搐扭结。 “砰——”她猛地隔着羽绒被捶在鼓包上。 只恨自己没有太大的力气。 里面的人动了动,有一只手顺着她的身体蠕动着爬出来,伸出被面边缘。 修长的五指在她眼前伸开,指尖有殷红的血。 ——他要把她捅死? 韦叶猛地震了一下,一把掀开被子。 江湄枕在她大腿上,被光刺得眯起眼睛。 肚子上没有伤。落到江湄手中将近一个月,她都忘了,还有月经这回事。 “……嗯……”他的鼻尖陷进她双腿间,沉闷地吐息。 “滚开!”她猛地抬腿踹他肩膀,却与此同时心中一惊。不妙!因为她动作太大,好像要流出来了。 积蓄了许久的血液挤出来,一道红色划过股沟,滴落在床…… 不。 滴落在他的舌尖上。 月经 变态至极。 韦叶几乎窒息,她的双腿用力夹着他的头,却不能抵抗他的舌头。 滑腻湿热的软物平贴在她臀缝处,从下往上,舔舐过细嫩的皮肤,不落下一滴,最终含住花瓣,轻轻拨开。 粉色的花瓣里裹着鲜红的蜜,他吮在那里吞咽。 “……恶心……” 该死的东西…… 她浑身发抖,要把他的脑袋拔出来,指甲在他脖子上抓出鲜红的竖痕。 “嘶……”他贴着她吸气,“又要剪指甲了,咪。” “哪里恶心?”江湄顺着她的力道半抬起头,舔舐嘴唇,“静脉血,和其他地方的没有区别……” “求求你,让我……”他重新埋下去。 “啪!” 韦叶抖着手扇了他一耳光。 她嫌他嘴太脏了。 他低声叹气。 韦叶夹了一大堆卫生纸,艰难的爬起来向清洁工借卫生巾。 清洁工很抱歉地对她笑笑,说没有。 “我切除了子宫。” “……”韦叶吞咽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抱歉。 “你看起来很痛。”清洁工说,“你需要止痛药吗?还是你也想一劳永逸,找医生,他可以……” 韦叶落荒而逃,连她的止痛药都没敢要。 清洁工的故事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多,她暂时还不想触及。 因为行动不便,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个小时,捂着肚子一动不动。 “咚咚咚咚。” 四声敲门很有节奏,轻柔有礼。 …… 韦叶没吭声,也没开门,冷漠地盯着门口。 江湄又在玩什么花样?他到哪她都管不着,用不着这么装客气。 反正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祈求成精的卫生巾人进来的。 “我放在门口。”他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有些失真,“你需要的东西。” 她需要的。 韦叶站起来走过去。 门外放着一个盒子,里面大概是卫生巾,她弯腰去拿,刚拿到手里,忽然腰间一热。 一双手把她抱起来,江湄怼着她的脸,蹭她的鼻尖:“抓到了——小猫咪。” 她无动于衷,用盒子砸他的脖子,跟他的嘴拉开距离。 早就猜到他会这样,非常幼稚。 他抱着她走进屋里,关门把她放在床上。 “宝宝猫,妈咪来帮你……” 裤子被扯下来,他跪在床边对光看她。青天白日,屋里透进一线光,照亮他的眉梢。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身体。 韦叶有一瞬间担心他要借机插进来……打着用棉条的借口,伤害她脆弱无比的身体。 但他拿的是安睡裤,厚重的,包裹严密的,有更多安全感…… “这样,更像我的宝宝了,小小的,软软的……” “无与伦比的……可爱。” 他手掌温度一如既往的高,隔着安睡裤,贴在她的小腹上抚摸,令她浑身发毛,又有种热水袋似的熨贴。熨贴。 他把她完全拢住,轻柔哄道:“躺我怀里。” 托月经的福休息了两天,第三天韦叶看到了两个人。 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一个是当天在公园见过一次的李儒孝,一个是江逍羽的父亲,江通。 江通半张脸裹着纱布,李儒孝的手……缝在肚子里。 玩具 像是一个茶壶的把手,李儒孝的手臂支着,手和腹部相连。 他躺在电动轮椅上,经过了良好的救治,身体是洁净的,养尊处优的躯体又肥又白,像一口热水褪毛的生猪,但形状畸形,对比鲜明。 “断指寄养。”医生看到她的眼神,解释道,“他的左手太零碎。我已经给他接回去了,但放在肚子里才能‘康复’。” 他有最尖端最精妙的技术。人不会死在他的手上,会安然无恙,“恢复如初”。 江湄还没说玩够,医生也想缝着玩玩,手痒。 “……” 韦叶倒退几步,远离。 “咪。”江湄揽住她,把她放在左腿上,两腿夹住她的小腿固定,“要注意安全。” 清洁工的手机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今日,南湖公园及周边路段依旧处于封闭中,预计今晚九点抽尽湖水。刑警支队及相关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紧张的调查搜索,截至今早七点整,被害人的部分身体组织在南湖公园内部各处找到,报案人在两天前送来了半条人腿,自述凌晨钓鱼时从湖中钓出……” “根据初步鉴定,身体组织属于两人,头部、躯干及其他未发现的部位,或许就在湖底……” 散落在公园各处的尸块。 清洁工听着新闻煮着红茶,脸上带着微笑。 注意到韦叶正在注视她,她道:“不要担心。应该处理的东西,我全都处理好了。” “你……嘶……” 江通说话时扯到了半张脸,痛得缓了一会,对清洁工道:“你什么时候出狱的?你跟他混在一起了?江欢,你真疯了吗。” 江通是江逍羽的父亲,过去了很多年,他和韦叶找到的那张照片相差也不大,只是多了很多松弛衰老的皱纹,眼角垂下来,气势逼人。 眼睛依然和清洁工很相似,没人看不出来他们两个是亲人,而且血脉一定相当亲近。 清洁工煮好了茶,说:“疯?你太激动了,哥。” “先喝茶吧,游戏中断,但你的命运还没有到来。” “……”韦叶盯着他们。 清洁工是江通的妹妹,江逍羽的姑姑, 耳朵尖忽然一热,被坚硬的牙齿叼住。 “偷听?”江湄往她耳朵里吹气,她一个激灵,“小耳朵都竖起来了,好奇的猫。” 只恨自己不能把耳朵闭起来,平贴在头上,排除他的声音。 “你看,他们好不好玩?”他捧着她的脸,让她看这屋子里的所有人。 江湄跟她说悄悄话。 “这个。”他让她看李儒孝。 “满口仁义忠孝,一辈子的‘老好人’,实际上是畸形的怪胎。公园里捉迷藏的规则是只有一人能胜出,他为了胜出,杀了他二十年的老友……” “这个。”他让她看江通。 “做了几年的‘上等’人,假装遗忘自己的卑贱,故作高高在上,充当霸凌者的依仗,纵容自己肮脏的衍生物凌虐我的小孩……” “我的小孩”?是在说她? 韦叶斜着眼瞥他。 “啊,对不起,我很在意这一点,我很主观。”他亲了一下她的头顶。 “这个。”他让她看清洁工。 “滑稽的,愚蠢的疯子。” “这个。”轮到医生的时候只有三个字,“没意思。” 韦叶若有所思。 医生其实很了解江湄,他们相识许久了,意味着他在他身边活了许久了。 这就是说,没意思但有用的人,在他身边活得最长。 “目之所及,他们都是你的玩具。”他道,“我的宝宝猫,你想怎么玩?” 玩耍 la yuzhaiwu.xy z “都是?” 她重复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江湄根本没有“友方”的概念,也不在乎所谓的同伴。他可以因为不开心杀了厨师,也对她杀了前任清洁工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她做得不错。 一切都是玩具。 疯子。 “是的,猫猫。”他说,“他们太无趣了,我只想跟你玩。我想看你玩玩具的样子,我想让你开心……” 他一只手捂住她的脸,突然把口鼻埋到她后脑,不停地吸气,发出古怪的呜咽:“……你好香……” 声音震动她的头皮。 “……”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52y zw.c o m 韦叶挣扎不开,从他的指缝里露出眼睛。 眼周被他的手指挤压,角膜受力微微变形,灯光在她的眼里变得璀璨刺眼。 屋里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都不可能让她开心,她根本不喜欢人,也不喜欢玩。她更不是正义的使者,没兴趣评判这一堆窝囊的成年人的人生。 ……她什么也不喜欢,这该死的世界应当毁灭,该死的江湄应当去死,这些碍事的人…… 最好一锅热水泼上去,像对待繁衍过多的蛆虫一样,全都烫死。 才能干净,清静。 她忽然想起了把鬼宅炸到稀巴烂的烟花。 尸块混入火焰,烧焦会有肉香吗? “——你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从她身后盘旋过来,横过她的小腹,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胸口。 他指尖温热,触摸她的心脏,随着她心跳的节奏,一点一点。 指腹一下下轻盈地陷进乳肉。 嗒,嗒,嗒,嗒。 “……” 韦叶抑制住自己的那些无来由的恶念。 大概是从杀了清洁工开始吧,她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渐渐地滑落。杀人而已,死有什么,她总是很轻易地幻想这些……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画面。 她胸口起伏,深深吸一口气,嘴唇紧闭。 “哈……”他胸膛突地一颤,肆无忌惮地埋在她头发里发笑,“好严肃的小猫……” “我懂了,喜欢打架,不喜欢逗猫棒,是不是?”他道,“那些玩具只是工具,你也跟我一样,只爱我,只喜欢跟我玩。” 她握紧双拳。 ……喜欢……跟他玩?不,她想杀了他…… “那我要利用你的好奇心诱惑你……小猫咪。”他坐直身体,“你好像有很多事想知道,去找到他们,去问吧。” “在我把他们全找出来杀掉之前。” “——” 医生耳朵够尖,闻言眼珠一鼓,蹭一下站了起来。他“操”地骂了一句,提步迅速离开。 韦叶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大门外,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医生开上唯一一辆车跑了。 …… 操。她学着医生的脏话,默默道。 “你们在说什么?”李儒孝坐在电动轮椅上,慌张地举着另一只缠了纱布的手。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江湄公平道,“依旧是捉迷藏,可以藏起来,也可以跑远。” “被猫抓住,就要告诉她一个秘密,被我抓住会死。我的小乖乖不舒服,所以,游戏时长只有一个小时……” “咔哒。” 墙上的指针到整点。 他道:“开始了。” 韦叶被他缠着,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一瞬间消失。 “让他们先玩。我们……有十分钟的独处时间。”江湄抱她的力道越来越紧,像缠在她身上绞杀的蟒蛇。 他声音越来越低,尾音打颤。 “这么软,我再抱紧一些……受不了。捏碎你的骨头,把你……吃掉……” 香气 人的嘴张大到极限,能到什么程度? 韦叶看不见他,但是能感觉到他的牙齿。 上下两排牙齿抵在她的头上,江湄试图从脑袋开始,把她吞进嘴里。 …… “唔。”他突然震了一下。 韦叶收回痛击他肋骨的胳膊肘:“别啃我。” 他的嘴根本没有那么大,完全吓不到她。 “哈……你又喵喵叫了,猫咪。”他的脸贴着她的颈后,低笑着不停磨蹭,“真想把小猫头含到嘴里……” 他想一想就觉得无法呼吸,兴奋地声音微滞:“亲一亲,贴一贴……我的小糯米团子……” 他的手在她身上乱动,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抚摸她的皮肤。 手掌足够温暖,她没有反抗,抬头看着墙上的钟。 给其他人的十分钟的躲藏时间,才过去一分钟。 她不想刺激他,希望他保持冷静,不要因为太过兴奋改变主意,取消游戏。 “这两天……”他钻在她衣领里,发出很明显的吸气声,垂涎道,“你的味道好香……你闻到了吗?” ……他硬了。 兴致勃勃的器官怼在她后腰,她不回答他,冷处理。 按照过往经验,这种程度不足以让他发疯。 只要她不拼命反抗给他刺激。 他的声音朦胧下来,像绕满了蛛丝的迷梦,缠住她的脖颈和指尖,他低哑地喃喃:“怎么会这么香……我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香水,又干净,又甘甜……” 他好像在水中潜了许久,终于能换气,在她颈后领口不停地喘。 濡湿的嘴唇贴在颈上,他用力嘬吸,弄出一枚鲜红的吻痕。 她没动。 江湄惊异地低吟:“啊……猫咪,你好乖——你爱我,对不对?你这么软,这么千依百顺,你是我的宝宝……” 越说越兴奋,他开始抱着她不停地晃,他在蹭她。 “……”韦叶咬住牙关。 他陷入了狂喜,摆弄着她的身体,抚摸她的手脚,胳膊腿,哪里都想摸,哪里都摸不够。 “你真的爱我,我就知道……我的宝宝猫,快、让我亲亲肚皮……” 他猛地把她翻了过来,按在大腿上,推开她的双臂,他不住地呻吟,俯下身体,把头埋到她胸腹间。 她瞪大了眼,盯着他漆黑的发顶埋进他衣服里,他在她肚子上用唇舌不停地舔舐,发出湿润的动静,还有哭似的呻吟。 “嗯……咪……” 经期肚子里一直不舒服,再加上他的舔舐,激起一阵阵的战栗,好像血流速度加快了,正在溢出来。 她四脚朝天,浑身发毛,实在忍耐不下去。她按着他的脑袋—— “猫猫抱我……” ——抬脚狠踹他的胸口。 江湄呜咽一声,浑身发抖。 他稍微调整姿势,抓住她的脚腕,整张脸平贴在她小腹,含糊吸气:“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我过分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啧啧的吮吻声随着道歉不停,他的舌尖裹着她的软肉,嘴唇不停吮吸。 “放开!” 隔着衣服,她用力掰住他的下巴往上提。 “……”他响亮吞咽着抬起头,唇上晶亮一片,颜色绯红,意犹未尽。 “小猫生气了……” “对不起,但是太软……小猫肚皮……” “好香。” 陪我 …… 如她所想,江湄太过情绪化,他根本不看时间。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抱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陪我,别去玩玩具了,有什么意思……”他拉长了声音,“求求你,让我亲亲……” 韦叶一边掰他的手,一边踹他的腿,挣扎着踩到地面,使劲往前走。 “我求你了,猫咪,求你——我跪下来求求你……”他哀声恳求,顺着她挣扎的力道跪在沙发前面,随着她的脚步膝行,抱住她的双腿,“别走……” 跪?对他来说,在地上跪来跪去、爬来爬去都是平常事,这算什么哀求。 磕十个响头都没有用。 她向他胯下狠狠踹了一脚。 ——该死的江湄,用性器偷偷顶她的腿。 “唔!”他略显痛苦地呻吟,垂着头跪在地上,任由她挣脱出去。 夸张。脚感不对,她确定是踹歪了,只踹到小腹而已。 但既然有效,她很想再补一脚。 她抬起脚,脚踝忽地被一只大手抓在掌心里。 “……”他喉结明显地滚了一下,声音微弱,“再踢我一下……用力,乖……” ……用力? 韦叶眉头紧皱,使劲从他手里拔出自己的脚,拖鞋也不要了,连滚带爬跑离这里。 她跑上二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江湄依然跪在那里,毛茸茸的小猫拖鞋被他抓在手里,他摸着拖鞋上的猫胡子,胯下的布料诡异地高高顶起。 他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她。 她一个激灵,拐进被墙挡住的地方,跑到他的视线外面去。 他很快就要来追她了。 “……该死的。” 韦叶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目光从左到右,四处搜寻。 她看到清洁工和江通都跑到二楼来了。 既然是找“秘密”,那么对她来说,第一选择是找“知情最多”的人。 虽然医生知道得最多,但他跑太快了,开上车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根本找不到他。 而这间房子是江通的,书房是江通的,卧室也是…… “喵。” 她听见江湄故意放缓踩重的脚步声,他上楼来。 他在逗她。这完全不是“捉迷藏”,江湄根本没兴趣找躲起来的人,只会跟着她到处转。 因为坐轮椅藏在一楼某处的周儒孝意外安全了。 “要小心地找,聪明的小猫咪。”江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说话。 他的声音明明又低又哑,却清晰如鬼语,丝丝缕缕地飘进她耳朵里。 走廊是空的,所有的房间都房门紧闭。 难道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打开,还是先去江通的书房看看…… 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无声无息打开了。 那是她曾经住过的,狭小的佣人房。 有一只男人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关节有粗糙的褶皱,皮肤泛黄,它冲她招了招。 江通。 这么主动? 即使有江湄追在她的身后,她也隐约觉得不对。 那只手收了回去,又一次从门缝里探出来,这一次他手里拿着一条彩色的丝巾。 方型,印的是梵高的杏花。 是她今年用零花钱买的,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特别 说是零花钱,其实是餐费,她缩减吃饭的费用,买了这礼物。 韦母不喜欢。 她说太艳戴不出门,怪她乱花钱,不知道买书好好学习。她把这丝巾放在客厅电视柜里,甚至没有拆封过,丝巾一直崭新。 韦叶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江通手里,但是她知道,他有预谋地针对她。 在江逍羽霸凌她的一年多里,江通用金钱权势压制她的父母,让她成为任人糟践的玩具。 如今又用她的父母,企图操纵她。 不怀好意。 “小猫咪。”楼梯口,脚步声忽然消失,江湄突然探出半个身体。 “……”韦叶转头看了他一眼。 “啊。” 他躬身弯腰,视线与她平齐,压低声音耳语:“你看起来,很想发脾气。” “这个眼神……”他顺着墙角滑落下去,跪在楼梯上,浑身打颤,“这个眼神……” 这就是他的…… “——别走。”他道。 清脆的金属声砸到她的脚下。 她低头一看,是刀,他曾经给过她的那一把。 她来了月经以后又被他收回去了,因为他说她虚弱,需要乖乖养病。 “拿上这个,我的宝宝……”他扶着墙,哑声道,“杀死他们,杀了惹你生气的人……” 那应该先杀了江湄。 弯腰拿刀的时候,她脑中掠过这个念头。 扶墙跪趴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色潮红,他在喘,而且仍然处于勃起。 他很期待。 ……理性思考后,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她跑过去,就是羊入虎口。 她决定先去看看江通。 “……” 江湄盯着她的脊背,痴迷地注视她走路时的轻盈的步态和韵律。他喉结上下,柔声自语,声音窸窸窣窣爬过天花板,回荡在走廊上: “猫对我是特别的,你爱我,你舍不得我,你爱我……” 韦叶推开了那扇门,房间昏暗,“嗒”一声,她打开了墙上的灯。 白光惨然。 江通根本不在里面。 这间佣人房很狭小,一览无余,她在这里住过,知道这里没有藏匿的地方,床底下都是封死。 但她知道江通的手不是幻觉。因为那条丝巾正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镜子上有呵气的水雾,里面写着两个字。 两个字:“酒窖”。 酒窖在地下室。难道江通从窗户跳下去了? 那团水雾渐渐散去,两个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走到窗边看。 二楼并不高,江湄曾经非常轻易地从外面直接爬上来。但是总有一点违和。 江通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房间,而不是选择他更熟悉的卧室或书房? 或许……这里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韦叶的目光落在了床上。 她想起来这间房从未被住过,她第一次住进来的时候,床垫崭新,连塑料保护膜都没有撕,房间没有一点人迹。 她一把掀开了床垫。 床板类似橱柜盖板,可以打开,下面是一道竖梯,通往未知的黑暗中。 “咚咚咚咚。” 江湄敲门。 “累了吗?宝宝猫……我要进来了,跟你一起……” 她下意识把床垫盖了起来,拉平床单,盖住一切痕迹。 “咔哒。”门被打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也落在她拿着丝巾的手上,若有所思:“这是什么?” 韦叶把丝巾藏在背后。 “是乖乖猫珍惜的东西。”他舔了舔唇,轻笑,“是你的宝贝……” 他伸手到她背后,握住丝巾,连同她的手一起。 “送给我吧,”他吻她额头,“猫咪。” 礼物 “当然,现在很脏,要先洗一洗。” 韦叶被他拖到浴室里。 她挣扎无果,被他驾着双臂,捏着丝巾,浸在水流里搓洗。 他单手搂着她的脖子,贴在她颈窝里指挥:“用一点泡沫,洗干净。” 灼热的呼吸渐渐焦灼,不停灌进她的耳朵里,他在她腰上磨蹭,道:“我要用……” “……”韦叶强忍着没问他用来干什么。 在她看来,这条丝巾用来给他上吊稍微有点短。 “你帮我戴上好不好?”他在吞咽,胸口起伏,顶着她的脊背。 泡沫被水柱冲洗干净,廉价的真丝湿水变得沉重,稍显粗糙地磨着她的掌心。 她想不到他有这么诡异的品味,思索着把方巾对折,也能勉强长一点,或许可以勒死他。 “酒精。”他道,“消毒干净。” “这是你送给妈咪的第一件礼物……”他舔她的锁骨,兴奋道,“妈咪会好好的,享用……” 他的声调情色诡异,难以压抑。 丝巾拧得半干,散发着浓郁的酒精味道。 他坐在床上,道:“帮我。” 他要她系在性器上。 指缝里都是水,被丝巾吸走,滴滴嗒嗒淋湿地面。她被抓着腰站在他膝盖之间,一边算着时间,一边打量他。 性器还包裹在裤子下面,体积吓人,他指望她帮他脱下来。 ——如果他的气管长在阴茎上多好。 紧紧缠住,给他勒断。 “嗯……”撩起上衣,腹肌连连紧缩,江湄发出呻吟,“你在看我,乖猫……” “乖——” 别喘了! 她团了团丝巾,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呜……”湿漉漉的蓝白色丝巾从他嘴角垂下来一点,他嘴唇被撑得鲜红湿润,激烈地发抖,一把抱住了她,“唔嗯……” 时间有限!她单手搂住他的脖子,胳膊肘向下用力砸他的脑袋。 “咪……”他的声音变得更奇怪,额头紧紧贴着她的胸前。 性器隔着裤子撞她大腿,他一边哽咽,一边试图插进她大腿之间的软肉中。 不行——有点失控了。 她抬起膝盖猛撞他的小腹,趁他微顿的一瞬,从他手臂里滑脱下去,爬出房间。 快跑。 脚上仅剩的一只拖鞋已经在挣扎中丢在房间里了,她屏住呼吸维持冷静,路过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只拖鞋,她没时间穿,索性赤脚狂奔。 她突然听到激烈的脚步声。 江湄—— 他像陷入癫狂,快速向她跑来。 她几乎没看见他跑起来,他通常是悠闲地,游刃有余地玩弄她…… 越来越近—— 她看到了他脸上混乱的渴望,带起的风已经碰到了她的发梢,她看到了他不停滚动的喉结,还有他手腕上湿透的丝巾…… 到楼梯口了。 韦叶惊得哽咽,下意识跳上栏杆,坐滑梯一般快速滑下。 “啪。”抓她的手落空,重重握在栏杆上。 她看到他暂停在那里,笑容越展越大,牙齿雪白,眼珠亮得几乎发光。 背后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抽搐,她没心思提醒他这个游戏本来是要干什么,他又疯了。 他神经质地揉着那条丝巾,笑道:“跑得好快……” 韦叶心里咯噔一下,转头钻进了地下室,关上隔断门,反锁。 酒窖 韦叶很不喜欢地下室。 曾经她被关在鬼宅的地下室里,没有窗户,不开灯就是一片漆黑。空寂,寒冷,与世隔绝。 所以她平时尽量忽略这里,忽略得太努力,以至于她都忘了,地下室还有一个人,江逍羽。 “游戏”时江逍羽没有出现,现在也无声无息,不知道躲在哪里。难道父子二人快乐团聚,都在酒窖里等着她?想想就糟心。 地下室的天花板低窄逼仄,沉沉地压在她头顶,顶灯光线昏黄。这里安静极了,只有她奔跑的呼吸。 韦叶捂住自己的嘴巴,拉长呼吸的节奏,隐藏气息。赤脚踩在阴冷的地板上,她走路无声无息。 酒窖到了。 脖子后面有风吹过,灌进她领口里。 她猛地抽出刀。 身后并没有人,不是江湄…… 沙沙。 门后有说话声。她竖起耳朵听。 语气毫无起伏,隔着门板声音被扭曲变形,她听不清说话的内容,甚至觉得不像在说汉语。 她只能听到那个人在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一直不停。 她推开一道门缝,一道光照进黑暗的酒窖,在地上画出刺眼的光影。 说话声戛然而止。 ——咚。 是她的心跳声。 一明一暗,她不能往里偷看,不能站在光里当活靶子。她用门板做掩护,竖着耳朵听,等着黑暗酒窖中的人走出来,她等着他找她…… 刀在她手里,她有足够的耐心。 “……你来了。”里面的人说话了,声音含糊,时而抽气。 不对。 这声音不是江通,是李儒孝。坐着轮椅的人,怎么到地下室来了? “……”她屏住呼吸不说话。 “江通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进来。” 她没动。 她感觉,一开门就会有未知的……蝙蝠或者蛇、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迎面扑在她脸上。 她其实想关门。她该直接去找老奸巨猾的江通,而不是被他的布置又一次牵着鼻子走。 “——你有个好妈妈,孩子。” 她蓦地一颤。 “她怕你过得不好,天天都在哭……” ……哭?这听起来倒是真的,韦妈妈确实是会哭的那种类型。她性格软弱,容易动情,会因为很多事情哭,因为韦叶不听话哭,因为韦叶受欺负哭,因为想念韦叶哭。 哭完了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全是感情,没有一点实际行动和能力。 韦叶有的时候很厌烦这一点,但本能上,她会忍不住地揪心,忍不住地心疼。 “沙沙……她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李儒孝的声音越来越低。 “……” 受了委屈?韦叶恍惚地想,这可与委屈没什么关系…… “如果她这次能从重症监护室……沙沙……” ……监护室? 那暂时不重要,韦叶更在意这奇怪的杂音是什么声音?是轮椅的声音吗? 不,这是摩擦拖拽的声音,是……李儒孝贴着地面蠕动。 他爬过来了。 半张脸贴着地面从门缝里冒出来,一只眼珠泛着令人恶心的灰白色,在松弛的眼皮下面转动,跟她对视。 肥腻苍老的手从门缝钻出来,就在她的脚边。 如暴起的章鱼须突然抓住了她的脚,用力拖进门里去。 愤怒 人的手没有这么黏腻多汗,简直像裹满了下水道的淤泥。 她浑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他的大力扯得一歪,下意识地狠狠一刀扎进李儒孝的手臂里。 他发出刺耳的嚎叫声,肥白的上身在地板上痉挛,像被钉住了尾巴痛苦翻滚的蛆。 “别碰我。”韦叶抽出陷在他手臂上的刀,一股股血流飙射出来,喷在她的脚上。 太脏了,恶心。 她得找水洗洗。 “现在,告诉我,什么重症监护室。”她踢开他的头。 李儒孝的脑袋上都是冷汗,一下撞在门框上,他在大开的门缝里躺着,声音微弱,难以听清:“她……在医院……确诊……” 她听不清。医院什么?什么确诊?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你说什么?”她弯下腰。 重心倾斜,防备也减少了。 松弛的眼皮抽了一下,李儒孝猛地暴起,手臂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掼在地上压住。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没有半点留情,三秒之内,她脸色憋得通红,开始眩晕。 她在他肚子上又捅了一刀,甚至转刀翻搅,但李儒孝像是连命都不要了,依旧牢牢勒住她的脖子。沉重的胖子用体重压着,刀卡在他的肋骨里抽不出来,也滑不动。 亡命之徒。 鼓声在敲打她的大脑,她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带着回音。 李儒孝说:“放过我,我就放了她!” ……江湄?她是人质? ——别开玩笑了! ……她还记得,李儒孝的右手是缝在肚子里的。他的肚子上有个口子,她知道……她摸到了! 五指弯曲着摸索伤口,她眼前全是幻彩,触摸到缝线和肥肉,扯开,钻进去—— 这都是些什么器官,她摸到了条形的滑腻的东西……肠子…… 恶臭,恶心—— 扯出来! 掏空……清空……全部…… 她不知道李儒孝是什么时候停止动作坍塌下去的,她手指缝隙黏得展不开,有一只温热的带着酒精味的大手捂着她的口鼻,阻挡那些气味,也蒙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别这样……” 有人在她耳边呢喃,握着她的手腕往外抽。 一地狼藉。 是江湄,他情绪极差,把她夹在左臂下固定住,无视她浑身的狼藉,禁锢她的挣扎,带她离开。 他喃喃自语:“讨厌……” “这么亲密——你竟然摸他里面!都没有摸我……” “该死……”他懊丧地低头,盯着她软软垂下的头顶,“谁教唆他碰你?江通,是不是?江通……该死。” “他在哪里——” “哐。” 韦叶被猛地震了一下。 她从他手臂下恍惚抬起头,看到手术室的门被踢开。 江湄的右手干净洁白,气冲冲地伸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头顶:“不许看,闭上眼睛!” 并不疼,她没有听话照做。 江逍羽坐着轮椅被塞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听到声音也无动于衷。 手术床下面有一团人。 那一团人露出了脸,是江通,死了。 爪印 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她都已经想好了,威胁她的人都要死。死了就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还没动手,是谁抢先? 韦叶觉得这很滑稽,她脑子空白,挣扎着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滑落出来。 江湄看向她,道:“小猫鱼,嗯?” 她的腰被狠狠勒紧,勒到她的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位,挤压她的胸腔,使她发出呜咽声。 这声音让他情绪起伏,故意放轻语气:“猫咪可以休息了……” “我妈妈……”她脱口而出。 她还没问江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嘘,乖,我带你亲眼去看好不好?我可怜的小猫宝宝……这样心软……” 他温柔地哄猫:“先让我发一下脾气……江通死了……父债,子偿。” 与语气截然相反,他的动作格外暴戾,单手一扯,江逍羽的轮椅哐当侧翻在手术室的地面上,滑出去两三米,撞歪了手术床。 轮椅上的人跌落在地,伏在那一团尸体旁边,染血的锐器脱手飞出,轮子悬在半空徒劳空转。 身前全是血,是江逍羽杀了江通。 子弑父。 江逍羽死死盯着她。 “哈……”他侧躺在地上,裙子散开,沾血的长假发歪斜滑脱,露出原本的短发。 “你满意了吗?韦叶。”他说道。 满意?她有什么好满意的。这跟她没关系。 韦叶想。 “……”江湄道,“又一次……又这样看我的猫……” 他取下手腕上缠着的丝巾,蒙住了她的头。 湿漉漉的丝巾散发着令人牙齿发酸的酒精味道,过滤了血腥和恶臭,她下意识深深吸气。 他把她放在药柜旁边,隔着丝巾,掌心轻抚她的头顶。 透过丝巾的经纬,她仰头看到他。诡异的灯光从他肩上照过来,勾勒出恐怖的轮廓。 他是要杀了江逍羽吗?她恍惚地想。 理智上她知道这是杀人。和她自保不同,他在“发脾气”。 但是……她真的有资格阻止他吗?她为什么要阻止?她现在满手鲜血,竟然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不知道为什么握住了他的右手。 她手上都是血和不明的污渍,抓着他的时候,在他宽大的掌心按出黑红的指印。 体温通过指掌间敏感的神经传递,鲜活,温暖,柔软……微微瘙痒…… 她的心跳,像踏在他掌心的鸟。 嗒。 …… 脸上蒙着丝巾,韦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一动不动,像是完全僵住了。 “吱嘎。”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清洁工的声音传来,她无害地站在门口,友善提醒:“时间到了,游戏结束。” 结束? ……她一无所获,就这么结束了。 韦叶下意识抽出手,江湄忽而惊醒,把她狠狠握住。 双臂横过她的腰,他毫不在乎她身上的痕迹,将她拽进怀里。 “……”他贴着她的头顶不停地颤,吞咽几下,哽咽着说话,“宝宝舍不得我离开?是不是,需要我陪着猫猫……” “小猫手……放在我的手心里……” 清洁工不动声色地靠近手术床下的江逍羽。 “清洁工。”江湄忽然道。 “我很忙。你去,挖掉他的眼睛。” 病床下传来古怪的碰撞声。 清洁工不说话,气氛凝固了三秒钟。 她听见江湄胸腔里震动的声音:“顺便砍掉他的手。” 肮脏 h ehu an1.c o m “……” 清洁工俯视着这个被她打扮的“女儿”。 江逍羽在地上爬行,他伸长了手臂去摸被打飞的手术刀,脚踩在江通的尸体上借力。 “我不碰它了,它是脏东西,对不对?” 江湄摸着韦叶的后背,一下一下顺毛,揉她的耳根:“我尊重小猫的意见,我陪着宝宝猫……亲亲小猫头……” 他隔着丝巾吻在她头顶,与此同时,有模糊的惨叫声闷响。 清洁工动了手。 江湄隔绝她的视线,喃喃道:“但是,但是。” “我还是……很生气。” 他很分裂,言行不一,又轻柔,又癫狂。 他甚至好像在笑,但与此同时…… “好了。”清洁工把几个部件扔在地板上,擦拭双手。 江逍羽的腿从裙子里露出来,抽搐着和床脚支架缠在一起,压得江通尸体变形,挤出更多血迹。 江湄听若未闻,只对着韦叶说话,他的手忽松忽紧,在她背后来回:“怎么办?宝宝猫……我不想吓到你……” 他忽然转头,看向清洁工: “不如……”夲伩首髮站:hehu an4. 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清洁工后退了一小步,不着痕迹移开看向韦叶的目光,打断他,“她该去洗个澡。” 经过提醒,他停了一息。 “那你再活一下。”他扫兴地转回去。 他抱起韦叶站起来,大步离开这里:“小笨猫……都是其他人的血……” 她伏在他肩上,头上的丝巾滑落,不再遮挡视线,让她清楚看到了清洁工幽暗的眼神。 又被重新合上的门掩埋。 韦叶被扔进浴室里。 江湄格外没有耐心,他撕扯了她身上所有的布料,把她按在淋浴头下面冲洗。 水流如注,温度偏高,连绵地打在她的肩头,烫得皮肤泛红,浴室里瞬间腾起白雾,弥漫着淹没了视野。掌纹紧贴她的皮肤,搓痛她的身体,堪称粗鲁地洗掉污渍。 好疼。 污水渐渐变得清澈,沐浴液挤了一次又一次,搓出大朵的泡泡,她躲在浴室墙角里,跪坐在瓷砖上,打着颤往下滑,希望能逃离。 “跪好。”他抓住她的后颈,固定她。 “乖一点——别动。” 热水烫得她乳尖挺立,敏感的地方开始发痛,她收起双臂护住。 “啪。” 水声放大了拍打声,他打她的手背。 “放下手。” 她垂着头任由他牵过去。 指甲缝里黑红的血迹,还有关节的褶皱,甚至掌纹,他清洗这些细节,越洗越用力,越洗越生气。 他的胸口在起伏,喉结吞咽,不停隐忍…… “啪!” 他打了一下她的手心。 太响了,韦叶惊得缩了一下,想抽回手,又被他扯出来。 江湄低头啃咬在洗干净的手心里,怨怼地低语:“摸别人……” 又转瞬低笑,牙齿换成了舌尖,舔她手心的水渍,吸进嘴里吞咽下去:“不,只能摸我……” 他甚至试图张嘴把她的手指全部吃进嘴里。 他的口腔湿热黏腻,紧紧地吮吸包裹,舌尖围着指根细嫩敏感的皮肤绕圈,极尽贪婪…… 又转瞬啮咬,咬得她抽气。 ……疯子? 韦叶的头发湿透了,贴在脸上,她缩在墙角仰着头看他,水顺着两颊流道脖子上,一路淌下去。 她看见江湄低垂的眼睫毛挂满了水珠,唇畔尽湿。 水珠弥漫在他身侧,迎着光折射出水晶般刺眼的光点,他发梢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白色泡沫,闪烁着破灭。他只顾着洗她,依然穿着那身被她染脏的衣服,湿透后滴着肮脏的血水。 多可笑,真正的杀人犯…… 到底……是谁。 醉猫 这已经是韦叶第二次杀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她诧异于自己的木然。 时至今日,即便再用“不得已”劝服自己,她也得承认,她并不像是她想的那么正常。 不正常到…… 她弯曲手指,回应江湄的舌尖。 他窒息似的发出一声响,濡湿的舌尖勾弄,一口把她咽进喉咙深处。她摸到了他喉咙口的肉,那里被她指尖刺激地紧紧收缩,指甲刮刺,分泌出更多口水,顺着她的指根打湿了手掌。 牙齿轻轻压在她的手背上,却不合拢咬她。滑腻的黏膜,蠕动的肉,丰沛的体液……都在她的指尖。最重要的是,他是甜香的,是鲜活的,是……安全的。 滑稽的,诡异的,虚无的安全。 他在呜咽。 韦叶分辨不出他到底在含糊地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因为克制生理性的作呕,他眼眶发红,颤抖着握她的双腿,把她整个人都挤得卷起来,藏在身前。 口水流到她小臂上,她抽出手。 他剧烈地喘。 他的手心匆忙地摩挲着她的小腿,顺着膝盖往上,揉搓大腿,抚住臀瓣,狂热的情绪无法压抑,他几乎把她挤在墙上压扁:“我的猫……我的宝宝……摸我……” “再深一点,顺着我的喉咙,伸进我的胸腔,抚摸我的心脏……” 他的指尖陷进臀沟,掐出深痕。 “我的每个器官,都在发痒……” 发痒? 韦叶把手放在他的胸口,用他擦拭口水,也摸他的心跳。 她对他说:“给我刀,我满足你的愿望。” “……”他把她的手紧握住,陡然低笑,“好猫。” “但是在这之前……” 热水关停了。 医用酒精毫无顾忌地泼洒进她的锁骨处,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流。 他道:“我要把你洗干净。” 冰凉的液体遇到炙热的皮肤,迅速吸热挥发,凉且微痛,激得她不禁发抖。 明明看起来是和清水一样的液体,却带来极其异样的感觉……修长的手抚触她的颈窝,锁骨,胸乳,也抚摸她的双手双臂、双腿双脚,他引导着酒精,将她全部浸透。 韦叶止不住地闷哼。 一部分酒精渗进洗过热水后张开的毛孔中,另一部分挥发成气体,被她吸进肺里。脸烧得发烫,她抓住床单,在淋浴室的白雾里漂浮,手脚发软。 ——很危险。 韦叶依稀记得,热水澡后血液循环加速,加上过量酒精容易导致中毒死亡。 但是,现在的她,重新变得干净清爽。 酒精洒尽,空瓶从他手里落下,打着转顺着积水流。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肢,伏在她脖子上深深嗅闻。 “消毒了,好香……”江湄恍惚地舔舐她脖子上凸出的动脉血管,湿淋淋的声音在浴室里混响,“我的小醉猫……” 醉? 酒精以不寻常的方式进入血液循环,从来没沾过酒精饮料的韦叶双手撑地,维持稳定。 每一寸皮肤都在抽动,她脸颊上滚烫泛红,几乎是在灼烧……好热,她…… 江湄…… “呜——” 身下毫无防备地钝痛,她几乎瘫倒在地上,腰部却仍被勒住,只有小腿拖在地面上。 肮脏的、湿淋淋的江湄,强硬侵入她的身体,贴在她的耳边,沙哑哀求:“乖乖……也让我‘摸摸’你。” 温柔 江湄已经硬了很久,一直没有得到抚慰。 在这种局促的体位下,顶进她身体的器官,撑得她小腹鼓起,凸出形状。 “痛吗?”他喘息着问,捏着她的脸揉摸,语气狂热,期待得令人恐惧,“为什么会痛?我‘摸’到了你的哪个器官?” “有没有摸到你的心?” …… 韦叶一巴掌甩在他的右脸上,手掌绵软,她打了他,但动作牵扯到身体,自己经受不住。 她神智漂浮,低低哽咽:“唔……” 他偏头在她头顶蹭,哑声地笑:“乖猫猫,继续撒娇……快,对我叫……你叫的这么好听,嫩嫩的,我的猫猫……” 韦叶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咬住嘴唇。 他把她抱了起来。 从浴室到床的距离很短,他却故意拉长这个时间,贴在她耳边低语。 “你好软……” 软得稍稍戳弄,轻轻吮吸,就能流出汁液。 性器在她的身体里弹动,硬度不像人肉,像灼烫的铁石。茎身的棱沟和脉络随着呼吸和行走摩擦内壁,越来越黏腻,难以抽离,紧密结合在一起。 ——别动了。 韦叶幻想掐断他的脖子,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松松挂在他的颈边。 他的脉搏快得像濒死前的癫狂。 “好乖……好乖。”他不停地喘,“今天的猫……真温柔。” 湿淋淋的她被扔在床上,床单上洇出扭曲的人形水迹。 “抱我,摸我,爱我,还送我礼物……”江湄压抑地低喘,忽然重重一顶,把她从床脚顶到床中心。 “唔——”她没能止住声音。 水痕拖长,她身上的水几乎都被擦干了,他伏在她颈边,嘬吸锁骨里的水珠,发出绵软的呜鸣。 “……喵。” 猫叫声出现在这个场合,配合着她的呻吟,变得不堪入耳。 顶端破开狭窄的甬道,茎身将她全部撑开,他一边往里插,一边急喘:“这里,是子宫吗?” 她手心潮热,捂住他的嘴唇。 咚一声,头顶撞到床头。她眼前一片发白。 江湄把她顶上来。 大腿在剧烈发抖,小腹痉挛着裹紧那个可怖的器官,微醉的身体无力挣扎,被压在他身下完全敞开,她情不自禁地抽泣哽咽。 “……嗯……”他在她的手心里呻吟,嘴唇吮住她掌心。 “我今天可以粗暴一点……”他闷声笑,“因为……我还在生气。” “……” 即使韦叶不太清醒,她也有一万个理由怀疑他的“生气”是借口,但狂风暴雨已经来临,不能通情。 她像漂浮在酒里的一片叶子,被一次次翻覆、挤压、捣碎,他越笑越可怖,巨大的推力让她一次又一次在床上移位,他始终跟随她,驱逐她,从床尾到床头,再斜到床沿。 每一寸皮肤上剧烈的痒都迭加了性欲,床在簌簌震动,肉体拍击,撞得她大腿一片赤红。 她喘不过气,抓着翻卷凌乱的床单,一半身体垂在床沿下,靠江湄掌握在腰间的手,才能不掉下去。 体液从结合处飞溅,顺着她倒垂的方向,浸漫她的小腹,流出晶莹的水线,她错觉自己在被殴打、倒吊、流放…… “呜……” 一只大手捂住她通红的脸,指尖沾了咸水。 “啊……”他哑声自语,胸口震喘,几如梦境,“宝宝,你哭了……” 事后 又下了一场大雪。 韦叶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趴在窗前看,恍惚地想,现在应该已经是寒假了,很快要过年。 又是一年。 她的生日在正月初八,就在这个生日,她满十八岁成年。 虽然日子不巧,父母从没给她专门庆祝过生日,她也从来不相信什么“生日许愿”,但是她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早早地开始诚心祈祷。 希望未来能变好,希望她能在成年的那一天杀死江湄。 然后…… 她不想考虑“然后”。 “猫咪……宝宝猫……来。” 江湄躺在床上,叫她的声音忽高忽低,近似呻吟,就这样持续叫了她大概有二十分钟。 这是她看雪许愿的背景音。 “小乖猫,你回来,来我身边……跟我躺在一起……” 他在刻意“赖床”,像没骨头一样瘫在床上,只伸着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悬在空中弯曲,隔空抓握描画,好像企图能就这样把她勾过来。 做白日梦。 她浑身都又麻又痛,无法舒展,屋子里漂浮着一股暧昧的、温暖的腥味,只有她在浴室冲过,是干净的。 她绝对不能再回到床上靠近他,因为他又硬了。 他没有穿衣服,也完全没有清理,他侧身朝她躺着,性器顶进满是可疑痕迹的被面里,露出一部分半湿润的肉柱。 自从昨晚,他射完之后一直没有拿出来,一直压着她,插在她身体里。 他好像完全没有射过几次后的颓软,一直肿胀硬挺地撑着甬道,顶着她身体的最深处,把所有的体液都塞进她小腹里,不让它们流出来,甚至不安分地小幅度地磨。 然后在把她吵醒之后,他哑声辩解:“我没有动,也没有叫。我只是……嗯……在睡,在呼吸……” 呼吸。 “呼吸”到她早上醒来时大腿上全是湿黏,把体液挤出来大半,鼓起的小腹又扁下去了。 江湄半张脸陷进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她,慵懒又哀怨地喃喃:“无情……你洗澡了,我的味道都被洗掉了……” 韦叶想想就觉得够恶心的。 她紧绷着脸,扶着窗户玻璃,双腿不住打颤。 洗澡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她有点站不稳了,眼前发黑,还有点头晕,反胃。 她刚才洗澡刷牙的时候甚至干呕了两次。 不知道是被折磨太久身体垮了,还是做了太长时间饿了。 他忽然消声,从床上蠕动到床边,热气腾腾的羽绒被大半滑落到地板上,像是他刚褪下来的皮。 “你看起来不舒服。”他耳语道。 韦叶怎么可能舒服,她现在大腿根都有种撕裂的痛,好像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江湄柔声安抚:“让我抱抱,让我抱抱就会好起来。” “闭嘴。”韦叶拒绝。 他突地一笑,语气黏腻,尾音打颤:“笨猫,年级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 “——怀孕了?” 韦叶浑身一震,手掌下的玻璃被她摩擦出尖锐的吱嘎声,眼前一片漆黑。 不可能的,江湄在骗她,她刚刚还来了月经……不对,她的月经消失了,昨天他进来的时候没有血,现在也没有血…… 她的月经怎么变得只有两天? 难不成…… 照顾 她已经无心听他说话了,但是偏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地砸进她心里,震耳欲聋。 “不要担心,我的小猫。” 江湄从床上坐起来,踩着落在地上的被角,伸懒腰。 肌肉被拉出流畅优美的线条,他身上布满了愈合中的伤痕,像是为充满邪恶的肉体添加了妖异的彩绘。 这个怪物温柔道:“虽然猫肚肚会变大,但我会照顾你,我会带你回家。” 谁指望他的照顾。 韦叶需要一个医生。 但是“医生”已经开车跑了,一去不回,过了一晚上,至今不见人影。 她怀疑他已经逃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终于起床的江湄站在衣柜前挑拣。 他给韦叶准备的衣服虽然毛茸茸的,但在他手里显得很小,他毫不在意地在房间里赤身裸体,身下性器嚣张,他挑剔地评估:“这件不够可爱……” “这件不够软。” “——有耳朵……唔!” 他晃了一下,单手抓住她踹他的脚腕。 韦叶差一点摔倒,又被他迅速搂住腰,一张脸撞到他胸口。 浓烈的性味和他本身古怪的味道缠在一起,腥甜刺鼻,无比暧昧。 他低下头闻她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嘬她头发上的水,说话含含糊糊:“你偷袭我,坏猫。” “乖一点。”他把手里的连帽衫套在她的头上,盖住她的脸,往下拉。 他哄道,“回家之前,带你去看猫贩子,我答应你的……” 猫贩子。对了,李儒孝说妈妈在医院。 她的心重重坠下去,打了个冷颤。 湿漉漉的脑袋从领口钻出来。 他喉结一动,窒息道:“好小好圆……小猫头……” “真想吃掉……”江湄贴下来,濡湿的舌头舔舐她的脸颊,对食物做下标记,又舍不得吃,只是含了含,吐出来。 “我去洗澡,你穿好衣服,快。” 到了医院。 江湄带路,径直把她带上八楼。 即使临近过年,医院里仍然人满为患,电梯一开,她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女人。 妇产科。 韦妈妈一个人住在医院里,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点尴尬。 韦妈妈并没有什么重病,她只是怀孕了,高龄产妇并发症严重,有流产风险,需要住院静养。 韦叶有“弟弟”了。 她很难描述这一刻的感受,大概是在开心,因为她在笑。 韦妈妈因为她的微笑松了一口气,避开江湄,跟她私下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这么久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没办法,只能拜托你江叔叔告诉你……” 说着说着,她擦起了眼泪。 ……“江叔叔”。江通吗? 韦叶很想告诉她江通死得稀烂,死在他亲生儿子手里。但是这话说出来,又怕吓到她。 江湄没有偷听她跟韦妈妈说话。他漫不经心地透过窗户往楼下看。 救护车停在院中,医护人员正在往下抬担架。 韦叶说:“他要带我离开这里了。” 韦妈妈愣了一下:“去哪?” 韦叶根本不知道去哪。但无论是哪,都是一样的。 “应该是去死吧。”她坦诚地说事实。 “……”韦妈妈表情一变,沉默良久。 直到韦叶失去耐心,韦妈妈才难以启齿地说:“你是不是……记恨我和你爸爸?” 手边传来柔软的触感,韦叶躲了一下,没有成功躲开。江湄用丝巾缠住她的手腕:“宝宝,回家了。” 旅途 万米高空之上,第一次坐私人飞机的韦叶无心好奇,只是认真思考清洁工曾经说过的“切除子宫”的提议。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怀孕,医生说时间太短,怀孕了但是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一想到江湄的精液入侵她的身体,在她子宫里着床、寄生、畸变,她就感到寒冷。 不如完全去除生育能力。 “乖猫,不怕……不要发抖了。” 江湄贴着她安抚,嘴唇一下下按在她的颈后,压得她不停点头。 “为什么不理我,是手痛吗?”他轻声问。 她的手被丝巾缠住,磨出交错肿胀的红痕,他低头去吻。 “对不起,宝宝猫,但是现在最好不乱动……”他面露遗憾,“虽然,跟你一起坠落,也让我……” 勃起。 那个物体卡在她腿间,硬了很久。 从她去碰飞机上的安全门开始。 “生气了吗?”他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脸上,“再打我几下,会不会开心?” 只有他自己开心。 他把侧脸贴在她的手背上,触感温热细腻,呼吸频率急促。他脸上有新鲜的抓痕,像半边脸上长了猫胡须,是刚才绑她的时候刚刚受的伤。 韦叶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是主动送上来让她抓的,伤口位置这么恰好,给他刺痛的细微刺激,却不带来任何危害,只让他喘息。 她不想给他更多情趣。 云层反射着太阳光,刺眼的白色照进舷窗里,气流颠簸,微微晃动。 胃里很恶心,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吐,以免为他“怀孕了”的说法增添证据。气压使耳膜暂时故障,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遥远。 明明最开始江湄说要给她绝育。 后来却又反悔了。 他不可能是怜悯她,只会是有更恶劣的目的……比如现在,她因为没有绝育变得更惊慌,更恐惧。 “乖,乖……”他摸着她的头,从脑后摸到脊背,一直到尾椎骨滑下去,抚摸到她的臀部为止,一次又一次,“很快就到了,飞机降落在家里,我的小猫咪。”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随身带着你,永远不离开你,永远不抛弃你……” 韦叶闭上眼睛,假装要睡觉,不去看他充满痴迷的表情。 他的话真是恶毒,如诅咒缠身,如影随形,令人窒息。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洁工并没有跟上来,留在那里进行善后工作。处理尸体,清理痕迹,掩埋发生过的一切。 她希望清洁工处理得好一点。 毕竟根据案发现场的现有证据,短期内杀死两个人的“凶手”,是她。 而不是江湄。 …… 气流颠簸,她晃来晃去,陷进他怀抱里越来越深。 江湄带着无法消除的欲望,渴望地抱紧她,靠在她颈窝里,用气息小声地哼叫:“咪。” 他玩弄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数来数去,揉捏她的指腹,端详她的指甲。他吞咽着口水,垂涎无比地低语:“粉色爪爪……完全属于我的小猫咪……” 韦叶一直不理会他。 他说:“旅途无趣……” 手腕被轻轻触动,捆住她手腕的丝巾被扯住一角,他拽着她向下移。 别亲 韦叶很少像现在这样,轻柔地触碰他。 对于江湄的身体,她最深的印象是打起来手感很差,常让她手痛。 但现在摸起来…… 她指腹发痒,屈起手指,用指甲抓他。光滑的皮肤在她手里形变凹陷,填充进她的指甲缝隙里,被刮擦出红痕,他的肌肉随着她的抓挠细微地抽动。 “嗯……”他暧昧地低吟,“再用力一点,乖猫。” “用你的小猫指甲,用你软软的肉垫……”他咬着她的衣领,恨不得和她粘在一起、融为一体。他闷声道:“快点反抗我,小猫咪。” 这样才会有更多乐趣。 她的手被他牵引,在他小腹上来回磨蹭。 濡湿的嘴唇从她湿透的领口向上爬,他垂涎地舔舐她的颈动脉,舌尖蠕上她的下巴,又舔舐她的下唇,发出嘬吮的声音。 她烦得要命,偏偏唇瓣被亲吻时,又有难以抗拒的酥麻,她偏头躲了两次没能躲开,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下唇。 别亲了—— 天天猫猫猫、咪咪咪,呜呜咽咽地呻吟……发出一切奇怪的讨人厌的声音。 牙齿毫不犹豫地持续用力,她尝到了腥甜的血,下意识吞咽下去。 她吮吸。 他剧烈地颤了一下,发出哭泣似的颤音:“唔……” 紧贴着她的唇越发激烈地喘,气息不停地渡进她鼻腔里。 清冽到刺鼻的薄荷牙膏味,混着血腥,让她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用力。她能清楚地了解到她咬下的齿痕越来越深,陷进汁水丰沛毫无防备的软肉,他像任她食用的一道点心。 他有牙齿,却不用来反抗她,温顺地近乎迷醉,任由她一边咬啮,一边吮吸。 ……把他的嘴唇咬掉。 齿后的舌头随着她的念头轻轻一动,舌尖擦过他流血的唇。 细微的水声响起,密集而敏感的神经传递电信号,腕上似乎有炙热的柱体在不停地顶碰,试图塞进她被丝巾捆缚的腕间缝隙。 她看不到下面,手腕挣扎,坚硬的腕骨用力撞那个东西。 他在她唇间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吟。 韦叶分不清他到底是痛还是什么其他的……但那温顺的唇忽地造反,与她牙齿磕碰,他用舌尖顶开她的牙齿。唇瓣分离一瞬,黏连着染血的水丝,又骤然吻进去。 涨水许久,一朝溃堤。他长驱直入,滑腻的舌尖绕她舌面,直接舔进舌根里。 刺激到咽喉的深吻让韦叶几乎干呕,她忍耐着皱眉,试图咬他,他却狡猾地及时退出去。 他贴在她唇上发笑,下唇的血染红她的嘴唇和下巴,不住地吮:“……坏猫……牙齿虽然尖,但是小猫舌头……没有刺……” 他的吻闷住她的呼吸,她下意识微微启唇呼吸,下一刻,他的舌尖再一次舔进去。 过于灵活的进攻和抽离,滑腻水润的口感……塞满整个口腔,让她疲于呼吸,应接不暇。 透明的水渍顺着她的嘴角不停涌出,她几乎产生幻觉,觉得江湄的唇舌是汁水丰富的蚌肉,舌尖灵活得像是不知名怪物的触手,精准地在她口中抽插舔吮,四处触摸,甚至塞进喉咙里。 水生怪物。 缺氧和渐渐累积的快感摩擦着她,她视野模糊,脑后强烈麻痹。 手腕上的丝巾解开了,他捏揉着她的手心,她恍惚地反抗,拽到那条丝巾的尾端,缠在手里。 他像和她拔河玩闹,轻轻扯住另一端,沙哑地笑:“现在……可以帮我‘戴上’吗?宝宝猫……求你……” 拔河 她确信自己肯定是摇头拒绝了。 但是她忘了松开丝巾,于是他牵着丝巾的另一端绕来绕去。 丝织物的触感比他的皮肤更粗糙一点,微凉的触感被体温加温,绕圈,束缚,打结,尾端被她抓在手里。 他不再抢夺她的空气,鲜红晶莹的嘴唇逐渐下移,在她后仰喘息的脖子上吮吸。 吮吻声中,他一边喘一边笑,兴奋得打颤:“……宝宝,你送我的礼物……” “好舒服……” 变态。 这明明是她送给…… 韦叶扯了一下手里的织物。 “嗯——”他哽了一声,身体绷紧,额头靠在她肩上,仿佛失去力气。 但他沉重的体重和令人窒息的拥抱让她无法逃离。 “戴着”礼物的地方被他的胸腹挡住,她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但是这个手感……她又使劲扯了一下,丝巾牵动性器晃动,肉柱打在她的身上,压得微微形变,顶端溢出液体,浸透单薄的衣摆,她皮肤上感到一点潮意。 她牵着不可名状的东西。 “……猫咪……”他情色地呜咽,佯装可怜,掀开她的衣襟,把脸贴进她的怀里,“我是你的,我唯一的猫咪……” 他像一块巨大的黏胶生物,不管蠕动到哪里,都会立刻粘住她的皮肤,然后咬啮,吮吸。 把软肉从内衣的领口挤出来,他伏在弹软的沟壑里舔吸,嘬出鲜红的吻痕:“我要尝尝,怀孕的小猫……有没有猫奶……” 怀孕? 本来不想配合他的韦叶又被勾起怒意,她狠狠扯他:“恶心!” 性器弹跳着被勒得紫红,斜斜地歪向腹侧,几乎被掰断。他小腹痉挛,腰背拱起,发出奇怪的声音。 只有发情时才会发出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闭嘴,不许叫。”她更用力地拽他。 江湄是个完全的变态,她刚才就发现了,他把自己的性器绑得格外紧,就算她用力拽,也不会有滑脱的风险。 她知道他是为了追求更多的快感,他享受这种带痛、过火的刺激。 此时他吮着她的乳肉,窒息地急喘,臣服、讨好,几乎让人错以为他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泣。 但是他脸上都是癫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情欲。 飞机转弯,微微的失重感和突然刺眼的光袭来,她侧头看了一下舷窗,太阳正对窗口,云层如海,无尽空茫。 她不知道这里是到了哪里。 他忽然用力掰回她的脸,含糊地哀求: “……逗猫棒……再玩一会……” 棍状物连着丝带微微摇晃,它与她角力。 她低头看着江湄的头颅埋在她胸口,唇瓣碾住乳头,裹入口中不停地吸,一阵阵过激的感触让她往后躲,他贴她的胸口,耳朵听她的心跳。 心跳越来越快了,她知道他能听出来。 讨厌的江湄。 他的双手在不停地抚摸她,从后腰一直到臀后,隔着内裤,试探她努力闭紧抗拒他的腿间。 她知道他摸到了。在亲吻的时候她就已经湿了。 但是—— 她抽了他一巴掌。 “别动我。”她已经受够了,插入的风险,怀孕的风险。 打他他反而喘得更深,小腹上的肌肉不停游动,他喃喃低语:“唔……你湿了,宝宝……” 他舔了一下已经不流血的嘴唇,恳求道:“让我亲亲……” 韦叶又打了他一巴掌。 “别碰我,玩你自己。” 轻点 这话一说,惹得他笑个不停,仿佛听到了有趣的东西。 高中生韦叶如果仍在父母的‘保护’之下,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别说真的说出口,连在心里想一下都不敢。 被所谓的“爱”规训束缚良久,连骂人的话都只会什么“滚开”、“变态”之类,苍白徒劳,不痛不痒,奶里奶气。 相较于他听惯了的恶毒诅咒来说,甚至好听得近乎赞美、奖励。 “——再说一次。”他凑近,悄声诱惑,声音越来越黏腻,“说详细一点,要怎么‘玩’我自己……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猫咪……” 口腔里都是他的血味,嘴唇肿的有点疼痛,她不想参与他的情趣。 江湄自己说下去:“那你看着我,只要你看着我……” “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唇角扬起,读重音,仿佛在模仿谁的语气,“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这话耳熟到刺痛。韦叶恍惚了一瞬。 这是最初相见,她为了活命,祈求他时说的话。 当初的她满心恐惧,她说出这句话是想拖延时间,伺机逃跑。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不让她死——一无所有的她,可以向“杀人犯”付出肉体。 她可以苟活,她“擅长”苟活,她能忍到逃离。 但他超出了她的预想,他把她带的越来越远,偏离正常世界岂止万里。 他调整姿势,让她侧坐在他大腿上,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下体。 丝织物在她手里轻轻颤动,摩挲着她的手心,他握着她触碰那个肿胀的器官。 指尖一热,她触到了坚硬的肉感,猛地抽手,反手扇了他一下。 茎身剧烈摇颤,打在他小腹上,他脊背绷紧,哑声呻吟:“别、别这么用力……” 她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因为过激的痛击,顶端反而分泌出更多透明的液体,把丝巾浸湿了。 “嗯……坏猫,轻一点……” 韦叶冷眼。 他往右边侧躺,高大的男人硬是蜷缩着依偎在她手臂上,他一面把她搂紧,一面伸手握住自己。 她看得清清楚楚,他握紧自己的力道,比她扇那一巴掌没轻几分。 从根部缠绕上来的丝巾增大了阻力,他抚摸得并不顺畅,怪异的蓝白色包裹他的性器,颜色诡异。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她身边自慰,但这一次,他的手法…… “用力一点。”她不禁开口。 差不多能把这玩意捏烂掰下来,让它彻底报废。 他把脸埋进她上臂,不停地磨蹭,好像被她扇过的脸皮痒得不能忍受,他短促地急喘,兴奋低吟:“……嗯。” 顺从。 正经人不应该这么使劲,鲁莽而充满了破坏欲。 几下凝滞生疏的抚弄,他硬是把捆缚在前段的丝巾撸了下来,露出一截暗红色近紫的柱身,她低头盯着那个东西,看到了织物烙下的勒痕红的吓人,几乎破皮滴血。 “再用力。”她期待着江湄今天就变成一个无性人。 他发出难以忍耐的哽咽声,忽然去摸手机:“……再说一次……我要录下来听……再说一次‘用力’……” 驾驭 韦叶倏然收声。 这话好像确实有歧义,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遐想—— 她猛地拉拽她手里的丝巾,勒紧他的根部,“啪”地一抽。 像驾驭牛马,控制,责打。 “唔……”他毫无顾忌地呻吟着,刚摸到手中的手机滑脱,落到了脚下,性器激烈地搏动弹跳,濒临崩溃喷发。 “——再摸一下、打一下……”他伸手急切地安慰自己,试图蹭她的手和腿。 他在挣扎晃动,坐在他腿上的她几乎被他掀翻,却又被他紧紧搂着,只能承担着颠簸,与他共享性欲的频率。 她额头上的短发长长了,随着晃动有点刺眼睛,他大腿上频频鼓起抽搐的肌肉一次次硌在她的身下,挤压臀肉,也挤压她双腿之间的隐秘。 “求求你……”他在窒息中哀求。 性欲让人显得可怜。 但是韦叶并不同情他。她收紧丝巾滑脱的那一节,在原本的捆缚上绑的更紧,紧到整个器官都变了颜色,紫红色渐渐发黑。 越是饱受折磨,性器反而越是肿胀,丝巾深深陷进肉里,勒得茎身凸出的血管几乎爆裂,顶端小孔绝望地张合,徒劳地溢出一点点透明的汁液。 会坏死。 很快就会。 但这才像是“礼物”正确的使用方式。 江湄每次想说话都会被喘息打断,他喘得声嘶力竭,仿佛被勒住的是他的脖子。 他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了,耳朵直到后面一片渗血似的绯色,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古怪的甜味越来越重,混合着灼热的水汽裹住她,他呜咽着抚摸露在丝巾外的一小截性器。 抚摸已经没有感觉了,他焦灼地蹂躏搓动,在她身上不停地亲吻啃咬,像动物一样发出声音。 “打我、快……猫猫……”他抓她的手腕,“求求……” 顶部已经涨得像诡异生物的头颅,棱沟凸起,没有眼睛,只有渴求欲望的一张小孔似的嘴,张合着流出口水。 他的小腹上肌肉不停地跳,几乎像是陷入病理性的抽搐,随时都会断气。 捆得很好,性欲将他推上痛苦的极限,他却射不出来。 “等到坏死,就可以把它割下来。”韦叶道,“如果我怀孕……就该阉割你。” 指甲狠狠掐在顶端,陷进皮肉,掐出血痕。 输精管在跳动,却徒劳无功,小孔里几乎要喷出血液。 “呃嗯……”胸口濡湿,他震颤着含着她的乳头,含糊哽咽,“对、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宝宝——”他哀声呻吟,单手混乱得抚摸丝巾的结扣,试图解开,但绳扣的另一端被她抓在手里,扯得太近,“帮我放开……” 他攥得她腰侧麻木,痛得几乎没有直觉,浮现出鲜红手印。 韦叶推开他的手。 他仰头粗喘,喉结明显地滑动,哽住了他的声音:“对不起……没有怀孕、是我逗你……” 没有怀孕?怎么这么确定,医生都说不确定。 她不相信,又用力打他。 性器被抽得啪一声,黏腻的前液沾湿了她的手心,拉出淫靡的线。 他急切地坦白:“……我避孕了、吃药了,宝宝猫——求你……” 避孕了? “……”韦叶肩膀松了一下,又紧接着坚硬起来。 她发现自己下意识相信了他,但是,这明明是个…… “讨厌的骗子。” “对不起……”他哀婉地用侧脸贴她。 对不起没有用。 韦叶决定直接把他这个东西整下来。 她牵扯着丝巾,越来越用力,江湄伸手去抓,拉扯几次,扯紧的绳扣犹如钝锯,粗糙地磋磨切割茎身根部,来来回回,纤薄娇贵的真丝开始脱线,扭曲变形。 她听见他几乎抽泣的声音。 充满了痛苦,还有极度逼近死亡的,性欲勃发的…… 边缘缝线撕裂崩断的声音响起,她愣了一下,丝巾被他抓过去。 下一刻,残破的丝巾被扯开了,茎身重重地在她身上顶弄,精液蓦然喷发,一股又一股地飚射出来,她匆忙侧头,躲开往她脸上射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昨天明明做过。她几乎以为他几乎把卵囊里的所有组织液都射出来了,这么粘稠……浓白…… 甚至溅到她衣领边和肩头。 “我的宝宝猫……” 他沉浸在射精后的余韵里,眼眶泛红,四肢蓦然松劲,重重压在她的脊背上,把她的腰压塌下去。 他迭在她身上,亲吻她的脊背,唇角显露出诡异的弧度,几不可闻地说:“你是我唯一的宝宝,我亲生的猫……” 回家 窗外有大型城市,高楼林立,公路纵横,灯火通明。 飞机降落进经过规划的格子里。 江湄像死了一样仰在座位里,衣服凌乱不堪,下半身和胸腹间一堆已经半凝固的精液,浑身都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他完全彻底地破坏了环境。 韦叶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离他非常遥远。 但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后仰的脖子上。 完全松懈的他,看上去挺好杀。 “……”他忽然动了,笑起来,眼珠转向她,“猫咪……” 她离他更远。 “我们到了。”他说话时哑得不成样子,倦怠中又暗起兴奋,“希望你喜欢这里。” 最繁华的都市。 “虽然我更愿意把你带去深山,海岛,或者国外的某个庄园,远离人群,过二人世界……”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修长的手指划过小腹,意犹未尽地抚摸自己,又快速放下去。 他永无止境地发情。 “但是这里更有趣,更适合你。”他站起来,裸体走进浴室里,“你还小呢,猫咪。” 水声响起。 韦叶趴在窗口向外看。 适合她…… 她木然地想,最好不是有更多能让她杀的人。 江湄在浴室里忽然出声:“你换下来的内裤……能不能……” “哐!” 她冲过去把门关上。 江湄的电话响了,就落在座位下面。 韦叶下意识走过去看,没显示备注名称,是一串数字。 …… 她点了一下屏幕上的接听。 “新的客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那边是医生的声音。 “……”韦叶蹲在手机前面,屏住呼吸,不做声,想听他继续说。 她已经知道了,一说“客人”就不是什么好事,估计也不是好人,但是…… “二十八层,明晚七点,或许是你想要的东西……”医生没有发现接电话的不是江湄,毕竟江湄接电话的时候也漫不经心,好久能回一句“嗯”就算是给面子了。他继续说着,越说越多。 一滴水突然滴答落在她脖子里,韦叶猛地仰起头,对上江湄弯下来凝视她的面孔。 她本能一惊。 但他脸上有几道浅浅的红痕……好像是还没消退的,被她扇红的巴掌印。 他伸长手臂,越过她的肩膀,拿起手机:“——好聪明的小猫咪,居然会接我的电话……” 医生的声音停顿,厌倦道:“……好吧,连电话都可以让猫接听了,是吗?” 江湄根本没理他,自顾自地说:“……让我亲亲……” 医生挂断了电话。 韦叶最终被带到了一座数不清层数的高楼,玻璃外墙反射刺眼的阳光,显得那么光明,以至于没人发现里面的黑暗和污浊。 最嘲讽的是,这条街上,就有派出所。 江湄的车堂而皇之地经过,载她开进地下车库。 他一根根数着她的手指,捏她的指腹,拨她短短的指甲。 “害怕吗?累不累?”他晃了晃她的手,“长途搬家,猫咪会应激的。” 她无言以对。 “好勇敢。”他赞扬,“我会奖励你一个小玩具。” 她不感兴趣。 他叹息。 脖子上一重,江湄给她戴上黑色的皮质宽项圈,圆形的金绿猫眼坠下来,在白皙的锁骨边轻晃。 “很适合你,乖咪。” 看猫 黑色的哑光皮带质地柔软,束缚着纤细的脖子,莹润的蜜黄色石头贴在斑斓吻痕之间,延伸进衣领下的阴影,随着光线流转,猫眼石的眼线开合,如同窥视的眼睛。 “你笑什么。”她盯着他。 她不可能认错,他脸上是一种色情的、充满了妄想的表情。 “很适合你。”他凑上来,吻她的眉心,“这是我保护你的标志,妈咪每时每刻都在安抚你,‘照看’你,这是我的拥抱,我的眼睛。” 眼睛。 这栋楼里充满了摄像头。 她跟每一个摄像头对视,猜测摄像头背后的安保团队究竟有多少人。他们都是江湄的共犯。 但江湄带她走的这条路足够安静,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穿过死寂的坟墓一般的停车场,走过空荡荡的门厅,他带她来到电梯里。 只有一个楼层按钮,没有数字标记,这里是他专用的通道。 电梯上行。 “安全,温暖,稳定,有充足的阳光,健康的食物,很多玩具。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我的照顾……”他注意到她因为上升蹙眉,把她捂进怀里,“你会喜欢这里的。” “假如一个人为猫发了疯,他会放弃原本的爱好,断绝生活中一切对猫有害的东西,整日和猫窝在家里,不出门则已,一旦独自出门,就会哭着想回到猫身边去,张口闭口都是关于猫的事情。” 医生感叹着。 “你现在完全是这样,江湄。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来。” 这里是28层,晚上七点十分。 “嗯?”江湄落座,瘫软在高背椅里,漫不经心,“我要坐一会……等我的小猫咪。”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上面是监控画面,主角是韦叶。 根本没有听医生在说什么东西。 “……” 像极了那些出门上班还要通过监控盯着猫的家伙。 屏幕里的少女若有所觉,警惕抬头,对上追着她晃动角度的摄像头。她的眼睛透过屏幕望过来,像能穿透一切,刺进他心里。 江湄突地无限贴近屏幕,压抑着狂热的情绪,轻声道:“好可爱……咪……” 没救了。 沉默许久的客人忽然开口说话:“我也有一只猫。” 江湄侧了一下耳朵,眼睛并没有从韦叶身上移开。 “手机里全都是视频和照片……” “——等会。”他若有所思,“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没有宝宝猫的照片?” 医生幽默道:“因为,你两只手都用来干别的事情。” 可能是天生就具有逃跑的天赋,再加上实际经验的积累,韦叶现在习惯于在陌生的地方寻找“安全通道”这样的东西。 江湄在衣帽间不知道在翻找什么,她在大得令人迷路的楼层里找到了另一座电梯。 电梯门自动开了,像一扇感应门。 于是她迈了进去。 这里应该是危险的,因为电梯里依然没有标明楼层号,只有五个不知道代表什么的按钮。很显然,刚才她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小半个城市,目前她所处的位置绝不可能只有六层。 然而靠近地面意味着安全,她仍然下意识按了最下面的一个按钮,失重感传来,电梯下行。 她不知道,但她去了28层。 门后 y e hua6 .c o m 如果这是恐怖片,那么独自到处乱跑的人一定会被杀死。 韦叶听说过这个“定律”。 但是江湄在这里。她不是误入的无辜者,最恐怖的“鬼”就在她的背后,在屋子里。 离开他之后,遇见的其他所有怪物都是“小东西”,不足为惧,她可以自己处理。 她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但是新的地方代表新的机会,她如果“乖乖”呆在那里,只去他“允许”的地方,一动不动当个摆设,不如直接死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 ua 5. c om 电梯门无声划开,她开始探寻。 领地边界,安全路径,标志物,光线、声音、气味,她丈量着这层楼,在脑中描绘出成型的平面图。 几十个的房间房门紧闭,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也无从猜测房间的用途。 但是,紧闭的、不透明的“门”,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拒绝,隔膜,冷漠,甚至危险。 韦叶想起每次在她闭合的房门外窃窃私语的父母,他们在讨论她,但她听不清内容。 还有高一时,从来没有被老师单独“沟通”过的她,被叫去教务处那栋楼,在门外等了一个小时。 记忆中所有的门都不含善意,冰冷地审视,漠然地俯视。她在门外,也在门里。 被拒绝,被议论,也被放弃。 但是现在多少有点不同。 走廊上有旺盛得惊人的盆栽,也有无穷无尽的摄像头。 所有的镜头都无声地扭转过来,像同属于一个意志的、形状扭曲的众多眼睛。 摄像头追随着她。 江湄在看她。 门开了。 一只手机伸出来,正对着她的脸亮起闪光灯,她眼睛刺痛,却违背本能,警惕地立刻后退。 “啊。”江湄的声音响起,他满怀歉疚,“对不起……”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比她速度更快,像飞射出去的触手,骤然把她缠住,轻松拖进屋里,她双脚离地,一头栽进温暖宽厚的怀抱。 她闻到了他身上古怪的甜味,他在说:“让我看看小猫眼睛。” 这间屋子昏暗到了极点。 韦叶环视四周,看到了医生,也看到了坐在黑暗里一个枯瘦的女人。 ……是她的同龄人,甚至比她更小一些。 长头发,细瘦的身体,枯萎的面孔,只有眼睛明亮得像在燃烧。 在这种邪恶地方,是谁绑架她来的吗?韦叶情不自禁地微微倾身。 “晚上好,小妹妹。”医生向她打招呼,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皮质项圈上停了好几秒。 他说:“你也对我的客人感兴趣?” “客人?”她重复了一遍。 “……”被她忽视的江湄把她重新搂进怀里,直到她紧贴着他的身体,“我的宝宝猫,总对弱者有不合理的怜惜……我只想跟你回去……” 韦叶伸手打他,被他抓住手心。 眼看江湄已经开始舔舐她,发出古怪的动静,医生索性不费力与他沟通。医生更喜欢跟还算人类思维的韦叶聊天,起码有来有回,不容易被无视,更不会听到令人泄气的答非所问。 他甚至可以卖个关子。 “你猜我的客人为什么会来?” 小雨 “猫咪……是吗?”女孩说,“我听他们这么叫你,和医生一样,是你的代号吗?” “……”韦叶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这条走廊刚才她来的时候明明走过,现在又有不同的感觉。更陌生了,也更危险了,因为这是所谓的“游戏场地。” 她现在心里隐约的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女孩是无辜的,那就该让这个女孩离开这里。 不管她是怎么找来的,但是正常人该离这种变态的、黑暗的、邪恶的深渊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接近。 摄像头亮着小灯,她们经过盆栽时,带动的风把叶子吹得晃动。 “你比我大吗?”女孩说,“我十四岁,我叫小雨。” “……”韦叶莫名想起了清洁工。她的女儿好像差不多跟女孩一个年龄。 “……”小雨突然不说话了,可能是韦叶的沉默让她感到挫败,也有可能是…… 到地方了。 她站在这扇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意义的门前等了一会儿,猛地一推。 屋内明亮,把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屋里有三个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一开门,屋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小雨脸上露出恐惧。 她后退了一步。 “……”韦叶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清洁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屋里,跟那个长相和小雨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坐在一起。 “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清洁工笑得很开心,脸色都是泛红的,显然和屋里其他人有说有笑地谈了好一阵子。 “……我不认识你。”小雨对清洁工说。 “又在说疯话了?”那个女人说,“爸妈来看你,你怎么连人都不叫?这些日子多亏了这位江医生……” “江医生?” 清洁工连连摆手:“我已经离职不做医生了,现在专职做公益咨询……” “您是专业的!”小雨爸爸说,“小雨的病历您也看了,之前也跟您说了以前的情况,江医生——啊,江老师,您……” 喋喋不休的话语让韦叶有一瞬间的眩晕,她注意到小雨妈妈对小雨很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示意她闭嘴。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刺进了耳膜,韦叶一个激灵,发现这声音是由她身边的小雨发出来的。 “爸爸——” 她的声音难以辨认,因为尖细得像吹响的哨子:“这是什么医生——” “我没疯——我没有疯——” “你不要再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我不吃药……” 不知道枯瘦成这个样子的女孩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刚才走过来一路都慢慢的甚至因为身体虚弱不小心平底摔了跤,此刻却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尖叫。 尖叫到像个疯子,声嘶力竭地辩驳。 “闭嘴!你别这么叫!”小雨妈妈站起来往这走,气势汹汹,脸上带着半带尴尬的气恼。 她不知道旁边跟着的韦叶是做什么的,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绕过来准备把小雨安抚住。 “——”小雨的尖叫声越来越响,却不逃走,直到小雨妈妈掐住她胳膊一瞬间,忽然失声。 小雨妈妈诧异地看了小雨一眼,发现她直愣愣地盯着屋里。 韦叶知道是为什么。她闻到了血腥味。 血从小雨爸爸的喉咙里咕嘟咕嘟流出来,让他无法吭声。 清洁工缓慢擦刀,微笑道:“别这么激动。” 该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小雨妈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注意力有一大半在韦叶身上,因为觉得有外人在很不舒服,但是韦叶没有离开,又和清洁工说过话,她只能勉强收敛神色,故意忽视她。 她自顾自拧着小雨的胳膊向清洁工抱怨:“这几天小雨没好好吃药吗?江老师,之前在疗养院的病例上医生写过,小雨有藏药的前科……” 她密集的抱怨声掩盖了小雨爸爸从沙发上缓缓滑下来的声音。 那种布料摩擦的声音,就像是一袋面粉缓缓倒下。 沙沙。 “我看到了。”清洁工语气很亲切,笑着回答她,“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家长不要太过紧张。” “哪里是我紧张,我们家小雨自从上学以来一直成绩很好,她爸爸是老师,一直很看中她的天赋。要不是她忽然生病了,去年夏天本来能跟高三生一起参加高考的……”小雨妈妈叹气。 “小雨她爸,你说句话啊。” 小雨怔然地看着屋子里喷血的肉体。 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掉了……” “什么掉了?”小雨妈妈又是长叹一声,仿佛包含着无尽的疲惫,“你能不能让我放心一点,配合吃药,好好治病,别再有什么被害妄想,这是很明显的精神分裂症状……” “……爸爸……”她道,“掉了。” 那一团肉体喷溅血液,在黑色的沙发皮面上擦出淋漓的血痕,噗地一声,滑落在瓷砖地面上。 清洁工弯下腰,用含着无尽温柔的语气说:“那我把他捡起来,好不好?” 小雨妈妈终于转回头去。 她看到了小雨爸爸。他像是吃了什么东西没擦嘴,从下巴、脖子直到整个胸口全都一片鲜红,他嘴唇蠕动着,吐出一股股的血泡,血泡碎裂,发出梦幻的、细小的、轻盈的“噗”、“噗”声。 黑色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掉出,盯着小雨妈妈,还在颤动。 他还没死。 但也不可能再多活几分钟。 “……这是怎么了?”没有见过死亡现场的人不能立刻接受事实,小雨妈妈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画面,她放开了小雨的胳膊,甚至往小雨爸爸身边走了几步,她脸上浮现出僵硬的笑容,似乎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滑稽。 她呼唤道:“老秦?你不是一直说想你女儿吗?夜里想女儿想得睡不着,快点过来看看啊。” 清洁工把小雨爸爸摆直,但他又滑了下去。 血腥味越来越重,地面变得黑红,像杀鸡后狼藉的厨房地面。 小雨妈妈脸上的肌肉开始颤抖,她盯着清洁工:“这是怎么了?” 她好像在做梦。 “没什么。”清洁工抽了桌面上的纸巾,擦了擦手指,“我不喜欢听见‘爸爸’这个称呼。” “呕……”小雨剧烈地呕了一声。 清洁工笑道:“他死了,你们两个看起来都不害怕。”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你们也觉得他该死吗?”肮脏的纸巾被揉成一团,轻飘飘地坠落在地上,被血液浸湿,她站起来,“还是说,该死的不止他一个……” 韦叶知道她有刀。她迟疑了一秒,扯住小雨,向屋外逃去。 下楼 她本来以为带上小雨逃跑会很困难的。 毕竟小雨妈妈在屋子里,她猜测小雨不会抛弃妈妈逃跑。 但是拉扯的手感却轻飘飘的——小雨扔下了自己的亲人,主动跟着韦叶逃跑。 韦叶看到了小雨妈妈目光僵硬地转过来,她没有阻拦,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其妙叹了口气。 这口气疲惫乏力,像极了刚才教训小雨时的情绪,完全没有被小雨爸爸的死亡影响。 太不正常。 小雨的眼泪很短暂,韦叶听到了她的抽泣声,但是抽泣声很快就停止了,换成了古怪的气音。 小雨在笑。 她好像也确实有精神病。韦叶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可能不作数。 小雨能和江湄这群人搭上线,更何况清洁工的那句话还飘在天上:“该死的不止他一个。” 哪还有谁该死?小雨妈妈……还是小雨? 韦叶不想看着十四岁的小孩子在她面前死掉,也没办法全心信任这样的小雨。 她从手中的力道判断,小雨对她大概率是无害的,只要她坚持不放松警惕。于是她在自保的前提下,带着她提防的人逃跑,…… 走廊上的摄像头忽然不动了。 韦叶意识到,江湄关掉了监控画面,他出来了。 快点跑,至少……要把小雨暂时藏起来。 消防要求,这种楼一定有常年开启的安全通道,韦叶已经在二十八楼转了大半圈,这回很迅速地找到了步梯。 只有二十八层而已……她一步跳下三个阶梯。 小雨过于枯瘦无力,跑到这里她已经开始腿软了,韦叶下得太快,几节楼梯拌住小雨的脚,她几乎是摔得滚了下去,才没有落后于韦叶太多。 小雨膝盖摔烂了,韦叶并没有因此停下,她知道清洁工杀人很快,几秒就可以割喉……然后来到这里。 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让小雨下楼梯更快一些,比如直接从楼梯顶部推下去。 小雨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没有痛得大叫,好像清洁工在对小雨爸爸割喉地时候,也一起把她的舌头割去了。 半楼…… 又是半楼——本该是27楼安全通道的地方是一堵墙。 “继续跑下去!”韦叶连拉带拽,推搡她下楼。 小雨跌跌撞撞,几次摔倒,又好几次撞上栏杆。 韦叶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在凌虐她,而不是在救她。 头顶传来消防门打开时沉重的吱嘎声,有明显的脚步声,并不是江湄,江湄走路没有声音。 但是,如果是清洁工的话就更坏…… 那脚步声极快,等到二十六楼的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韦叶一把拉开门,把小雨踹了进去。 ——她不是有意粗暴,这样真的又快又方便。 “你不像我的猫。”小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对她说。 “什么?”韦叶把她扯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心不在焉地寻找着能躲藏的地方。 “……”小雨说,“你不像我的猫。” 韦叶不准备搭理这明显精神失常的话,她没有照顾别人幼小心灵的愿望。她只是不想看小孩死。 韦叶没有确定好要为小雨做到什么程度,她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26层格局和28层的格局完全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有很多的门。 她摸了很多门,终于碰到了一扇能推开的。那一秒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里面有其他的人,不管是谁,她要把人先打晕。 她要把小雨暂时藏在这里。 门开了,她把小雨踹进去,自己关上门反锁。有一个陌生人应声走出来,成年人,长得高,看起来很健康。 是她不容易控制的类型,敌友不明,善恶难辨。 威胁。 这个人准备质疑:“你们……” 韦叶拿起花瓶,一声脆响,血和碎瓷片飞溅。 “别碍事。” 小雨睁大眼睛看着她,听见她说:“他不会死,到你了。” 卧底 韦叶已经发现问题了,所以没有一直拽着小雨往下跑。 她们通行的这个安全通道,在28层有出口,在26层有出口,但在27层没有出口。 鉴于这里隐藏着一些不能公之于世的“小秘密”,她合理怀疑,这栋楼的奇数层和偶数层互不连通。 也就是说,就算她们体力够好,一口气跑到1楼,也有相当大的概率只能面对死胡同,而不能直接离开这栋楼。 更何况以小雨的身体素质而言,这种“追逃”坚持不了太久,现在就已经累得需要她连推搡带飞踹,跑不动了。 这里应该还有别的路,但在陌生环境中另找一条路的风险太大了。 生机只有一线——跟被江湄带进来的她不一样,小雨是自己走进来的,主动送上门的。 “最佳的生路依然在28楼。”韦叶道,“你上来时使用的电梯,在哪里?” 走过的路一定会感到熟悉。 “……”小雨低头看着飞溅到她脚下的花瓶碎片,几只水养的康乃馨散落在地上,门外依旧是一片寂静,安静得像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她好像很累了,缓缓滑落下来,两手撑地,摇头:“经过了几道门,我没有记住路。” “所以,能去到具体楼层的电梯确实在某个房间里。” 韦叶分析道,有一瞬间她心停跳了一下,其实她也可以逃…… 但想到江湄,她觉得还是先别盲目乐观。 地上被打倒的人满头鲜血,但并无大碍,还在呼吸,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他头发里那些碎片簌簌地跌落,像在下雪。 看起来不用纳入考虑。 “回去找。”韦叶无视这个人,一把拽住了小雨的领口,“她要来了,还有三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 小雨挣扎了一下,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跑了,木然地疑问:“三分钟?” “嗯。”韦叶没有详细解释。 清洁工杀人手法和耐心耗尽的江湄有一点奇异的相似,大概是杀人多了,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也就常有种“视之平常”的变态平静。她不会急,因为在清洁工心里,她要杀的人注定会死。 韦叶已经默默数过她的步速,如果一切都没有意外,距离清洁工抵达这里,最多只有两分半。 三分钟是过分乐观的数字。甚至排除了最大的变数,江湄——这个很有可能狂奔过来先于清洁工找到她的疯子。 “其实你不用救我。”小雨忽然说,“猫咪,你是跟他们一起的,对吗?我已经答应了,用我的尸体……” “闭嘴吧。”韦叶扯着她的领子重新打开门,“我根本不在乎你自己想不想活下去,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这只是…… 这只是她这样苟且活着,还有一点像个正常人的仅剩的本能而已。 小雨眼里黯淡下去的神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亮了起来。 她说:“你真的不想听吗?我没有病,我被强行送到蓝山疗养院‘治疗’,都是因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猫。” 韦叶发现她正在试图用故事诱惑她。 是不是这些精神失常的疯子,都擅长于蛊惑人心——把正常人一起弄疯。 她打开门锁,咔哒一声:“不管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审判权不在我这里,你该去报警——这边,快跑。” 门又重新关上了。 地面上满头鲜血爬了许久的男人爬了起来。 他拿掉堆在他脖子上的康乃馨花枝,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液,有一只眼睛的眼白被血染成了红色,他自言自语的时候笑了一下:“报警?” “新成员,猫咪?” 他是潜入调查的卧底。 小雨(二章合一完)不爱看可跳11点加更变态 这栋楼建得像迷宫,容易让人晕头转向,人们在被房间分割的走廊里盘旋,像走在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 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但也有好的一面:到每一扇门前,都至少有两条路,这里没有绝对的死路……韦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栋楼之所以这么设计,就是为了让人“逃”。 江湄会透过监控,看着慌不择路逃生的人发笑。 “别再回头看。”韦叶重重拉扯一直在往后看的小雨。 “……”小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在担心……” “别担心。”韦叶生硬地打断她。她也在担心江湄会突然进来打断,有几次耳边风声吹过的时候,她都在担心是江湄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但过多的顾虑只能拖慢进度…… “没有用。往前。” 小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猫咪”会这么擅长逃跑,她跌跌撞撞跟着逃,发现猫咪根本没有犹豫的时候。 即使很明显猫咪也并不认路,但是她一直坚信往前走是正确的。 “——”韦叶捂住小雨的嘴,跟她一起塞进墙角后。 清洁工在另一个路口通过,她若有所思地带着笑意,沾了血的小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白衬衣。 亲切知性,像极了一个被家长认可、也被小孩子信赖的老师。 走过去了。 韦叶沉默着推了一把小雨的后背,放轻脚步。 清洁工的声音忽然模糊地在走廊里形成回声。 “小雨……小雨……” “……”小雨震了一下。 韦叶不得不又一次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 “快走。”她无声做口型。 小雨焊在原地不动。 “我知道你的妈妈很不称职,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了,但是她选择沉默,选择牺牲你,把你送进疗养院……”清洁工说着,离她们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小雨开始发抖了,她好像想要大喊,韦叶毫不犹豫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脖子,把她的声音撞了回去。 “……”小雨无声地呕了一下,韦叶拽住她冲过两条通道,摸到了安全通道的防火门。 “别听,别想,快走。” 楼梯间上下无尽延伸,楼下的感应灯渐次亮起,但再往下的部分一片漆黑,仿佛能接通地狱。 韦叶的声音就在这类似天柱的楼梯间里回荡,明明声音不大,但像波纹一样涟漪震荡。 小雨在哽咽,一边被她拽着爬楼梯,一边说:“我不能……我不能……” 韦叶告诉自己她只有十四岁,才没有抽她耳光。 韦叶早就没有了耐心和温柔这种东西,好在小雨足够单薄,韦叶的力气也在这段时间变大了不少,她拖着小雨的后领把她拖上楼,到最后几节台阶时往后一看,发现小雨的脚尖上都是土,在她的手里像个小猫任人摆布。 ——江湄也这样拖过她,她不自觉学了过来,真的还挺好用。 她一脚踹开了防火门:“想起来!” “秦小雨,电梯在哪里?” 时间不多了,这栋楼里到处都是监控,江湄能盯着监控视频看她,清洁工自然也不是傻子,她们不可能一直跟清洁工捉迷藏。 小雨是真的不记得路了。 韦叶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事实,她甚至都不敢随便指一个方向。 她不得不把小雨带回靠近原来那个房间的地方。 “……”小雨终于抬手指向右边,“好像是……” 先跑再说。 就算找不到生路,也能再活一阵,再说,万一呢?怀抱着希望寻找,直到韦叶从和安全通道完全相反的方向看到了悠然走着的清洁工。 她走楼梯不可能这么快,也不可能从那个方向过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清洁工自己走了电梯。 有方向了,韦叶决定沿着清洁工过来的路线找过去。 先等清洁工过去。韦叶夹着小雨,躲进最近的房间里,听到清洁工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你是无辜的,小雨……”清洁工说,“在疗养院,接受过度治疗,谈话,吃药,催眠,电击,你的回忆……还是真的吗?” 谈话,吃药,催眠,电击。 小雨剧烈地抖了一下。 她向韦叶寻求帮助,抓住她的手:“是真的,我叫秦小雨,我有过一只猫,我爸爸妈妈……” 韦叶打手势让她闭嘴。 清洁工还在说话:“还是说他们都是骗子……你是我可怜的女儿……” 韦叶眉头一皱,心想清洁工又在乱认女儿了。 清洁工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让我来看看……” 走了吗? 韦叶屏住呼吸。 “——你的眼睛。”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散,但从门缝里丝丝缕缕飘了进来。 韦叶忽然察觉小雨突然安静了。 她低下头,看到秦小雨垂着头,韦叶并不能看到她的眼神。 “你别听。”韦叶道,“别听她的话。” 不听,不问,不感受,不思考,才能保持自己的理智。但是本来精神状况就有点不太对劲的小雨,好像并不能像她一样坚持。 小雨肩膀塌下来:“你放开我吧。” “……”韦叶放开了她。 小雨说:“我的手机应该在那个房间里,送给你。” 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有大量隐私,韦叶对别人的体外器官没有任何兴趣。 但小雨的精神状态好像越来越糟了,正如韦叶一开始想到的,所有找到江湄他们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小雨该去治治病了。 “我从网上找到他们。”小雨说,“其实我不用逃命。” 网上……范围太大了,基本没有指向性。 不过现在韦叶也并没有深究,因为小雨想要放弃:“你想死。他们要你的尸体。” 小雨摇了摇头,答非所问:“我一直都在害怕失去,我想做到最好,所以我成了最丑恶的人。我不想逃了。” 小小年纪说什么哲理,韦叶终于忍不住抽了她一巴掌,继续像拖着麻袋似的带着她逃。 好在小雨也并不反抗她,她只是不再使用自己的双腿了,任由她摆布——也任由所有人摆布。 她才十四岁,她能被修好。 清洁工走来的那个方向没有摆在明面上的电梯。 想到之前小雨说的,经过了几道门,韦叶便进屋。 这间房子的风格与刚才江湄去过的那间屋子不同,层迭相套,似乎到处是暗室,到处是门,她一扇一扇地开,发现大多数是空柜子,还有一部分不知道通向何处。 “——小雨。”清洁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找回来了。 韦叶下意识把小雨团成一团,塞进了最近的柜子里,自己也躲进去。 “别出声——” 门吱嘎一声开了,清洁工走了进来,越来越近,直到接近…… 小雨小声说:“来不及了……” 韦叶在黑暗中考虑要不要跟清洁工打一场,她全神贯注地估量着胜算,颈后的汗毛莫名立起。 好像有些危险,但她分不清楚,这危险是来自清洁工,还是…… “咚!” 韦叶下意识把怀里瘦小的女孩推了出去。 小雨从柜子里跌落出来,枯瘦的手中握着一片碎瓷。 “女儿。”清洁工脸上的笑变得夸张而怪异,她道,“你认错人了,小雨,这不是你的妈妈……这是——” 小雨躺在地上看着韦叶,喃喃补充道:“——猫咪。” 韦叶摸了一下脖子。小雨想杀了她。 果然是……疯子。 电梯 韦叶从柜子里出来。 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开始考虑为了该不该为了小雨杀掉清洁工,毕竟清洁工一直隐约暗示,能成为她杀死江湄的盟友。 但踩到地面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她可以杀清洁工。毕竟一个杀过人的人,和一个精神崩溃的未成年摆在一起,毫无竞争力—— 她会站在弱者这边。 清洁工对韦叶微微笑了:“别把我想的太坏。我不会杀她,你知道的,我不会杀我的女儿。” “就算不杀她,你也要囚禁她。”韦叶。 对她来说,“囚禁”别人也该死。 “她会自愿跟我走的。我已经说服了医生。”清洁工道,“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赎罪。是不是,小雨?” 秦小雨目光恍惚地坐起来,点了点头。 她握住了清洁工拉她起来的手,站起来的时候,那片碎瓷片割伤了她的手,流出血。 她口袋里飘出一片半枯萎的红色康乃馨花瓣。 既然当事人自己情愿,韦叶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十四岁的孩子也不需要别人为她做主。 她心底隐约的并不算太意外,毕竟,秦小雨的状态一路上都在对她暗示。 精神病人也好,赎罪也好…… 现在的她整理不清。 韦叶自己一个人在这些房间里穿梭,最终找到了那部据说被秦小雨坐过的电梯。 1-100层,数字按键。 “……”韦叶抬起头,抬头凝视角落的摄像头。 她和摄像头对视,按了最下面的1层。 电梯下坠的时候有强烈的失重感,她完全感受不到即将自由的喜悦,只有一种笃定的预感和强烈的失落。 她在眩晕中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因为继续想下去就会在漩涡中陷得越来越深,被污染会是她的结局。 像她之前告诉小雨的,不要听,不要问,不要想…… 电梯顶部的灯光蓦然闪烁,好像接触不良,但黑暗的一瞬间,她又分明在黑暗中看到,电梯镜面的内壁上反射出她的脸。 电梯停了。 两侧金属门寂静地划开,光滑的金属摩擦竟然发出了类似蛇行的声音,门间露出一道越变越宽的缝隙,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摄像头闪烁着隐约的红光,没有灯。 突然,一只惨白修长的手从缝隙中伸进来,在平行于她头部的位置蔓伸浮动。 “猫会躲在小小的盒子里。”江湄轻柔的声音滑进来,包含着忍耐兴奋的笑意。 “……”韦叶往后退,贴在电梯里。 然后她看到了半张脸,贴在电梯外的黑暗里,他调整视线,始终注视着她,漆黑的瞳孔反射着一点亮得渗人的光。 “宝宝猫,飞机耳……” 再隽秀的容貌在此时也变得诡谲,更何况他如流体一般蠕动,几秒钟都等不了,在门全部打开之前,已经迫不及待地随着门的滑动把身体的各个部位挤进电梯里。 头、手臂、双腿…… 一双温热的手终于碰到了她的后脑,他把她搂进怀里,低头黏腻道:“我来接你了……我好想你……宝宝猫。” “……” 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韦叶拖拽一一个人那么久,手臂也累得麻木了。她把脸贴在他的手臂边,从空隙里向黑暗里张望。 “这是一层吗?”她低声问。 看起来完全不像。 江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小猫已经失去了好奇心。” 韦叶撇过脸去。 他贴在她耳边,舌头舔舐她的耳朵:“可你怎么一个字也不听呢?这位客人也好,清洁工也好,她们都有好故事,我想让你看,让你听……” 餐厅 人性,善恶,强弱,规则。 让你看,让你听,让你迷惑,让你坠落。 她又一次无视他的诱惑。 他把韦叶托起来,一手托住臀腿,一手绕过前胸,像抱住小猫一样抱在怀里。 她习以为常地把手搭在他上臂和肩上,继续扭着头张望:“这到底是第几层?” 电梯门缓缓关闭了,门口的数字按键发着光。 监控摄像头的镜头映出她的脸,她听见江湄说:“你想让它是第几层,它就可以是第几层,这栋楼是你的领地,我的小猫咪。” 领地? 韦叶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她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建筑里仓皇逃窜,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掌控力。 他仰头看着她,抱怨:“不过,一开门,小猫就想跑出去——我也不得不加装一个宠物围栏,用来保护你。妈咪很为你担心。” 她表情紧绷,又看了一眼电梯按键:“所以这个电梯不是按1楼就必然达到一楼。” 他笑道:“是的,1楼也可以是任何楼层,欢迎来到……” “我们的餐厅。” 他背后的黑暗骤然明亮,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条条灯带沿着走廊蔓延。 他带着她转过几道装饰壁画似的暗门,她按着他的肩膀仰着头看,默默记忆他们走过的路。 他在向她介绍:“这里有专业的厨师,安全的食材——你不用吃干粮了,绝对健康营养的食物配比……” 厨师…… 韦叶又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那一颗眼睛,她嗅到了饭菜的香气,但隐约觉得作呕。身体倾斜下坠,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与她视线平行,自言自语:“也没有随便在饭里放奇怪东西的清洁工。” 她倏地仰起头看着他,脖子仰到了极限,黑色项圈勒紧她的脖子。 他知道药的事—— 江湄的呼吸却陡然顿住:“……猫……” 他艰难遏制着情绪,盯着她的脸,眼珠轻轻地颤,目不转睛,语气古怪地微声呻吟:“……小猫脸……小猫咪……” 仰头信赖望着他,全心全意的,惊愕的,大大的眼睛—— 他单手托住她的下巴,固定她的脸颊,猛地压下来。 她惊恐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两片濡湿薄软的嘴唇紧紧压在她的眼睑上嘬吸,江湄好像快失去理智了,她极度担心他把她的眼珠嘬出来……变态如他说不定会把她的眼球吃下去—— “滚!” 她伸手推他的脸,指甲抠进他的脸皮,挣扎抗议。 他呜呜咽咽地低喘,把他舔上去的口水又吮回去,他埋在她眼边和鼻梁上不停地亲,黏腻地流转舔舐:“……小猫眼睛,小猫鼻子——粉色的小猫嘴……我要……” 他要吃掉她。 “唔!”她的嘴唇被狠狠咬住,因为她的挣扎,他固定在她下颌处的手也开始下移,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握住她的脖子,他把指尖塞进皮肤和她的项圈之间,警告似的轻挠。 水声暧昧,他撬开她的牙齿,在她唇间含糊道:“别乱动……嗯……让我亲亲……” 他的脸皮已经在她手里变形了,一道道红痕很明显地出现在皮肤上,但根本不觉得疼,舌尖一直舔进去。 他在不停地吞咽,哀求道:“猫猫……让我亲亲……” 吃吧 果然,他不会那么好心,让她吃一顿好饭。 她能通过眼角余光看到饭桌,她能嗅到饭菜的香味,但在她吃饭之前,江湄大概想要先一步把她吃掉。 这样深入的,饥饿的…… “好香,好可爱……喵……”他喘到哽咽,深深吸气,“为什么会这么香……” 大概是精神病人的特异嗅觉。韦叶艰难地想,水渍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来,他的唇瓣追到她脸上,脖子上。 肺部吸满空气,膨胀到了极限,他不得不长长吐息,神态恍惚怅惘。 拿开她抓在他脸上的手,他重重地把侧脸搭在她头顶,鲜红的唇瓣轻柔克制地吐出两个字:“吃吧。” “……” 吃? 韦叶狠狠擦了擦嘴角,又用衣袖擦干净眉眼间的水渍,嫌恶地皱紧眉头。 江湄趴在她头顶顺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哑声呢喃:“唔……小猫洗脸。” 很不妙,他好像又要再发一轮疯了。 她警惕地伸长手臂,抓住了桌面上的筷子。 用筷子插烂他的眼睛。 “好了,好了,小凶猫。”他低声笑着,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掌控她的动作,像教小孩用筷子一样,带她夹菜。 温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也对抗着她反抗的力道,强硬极了,掰得她骨头痛,但是又蹭得她手背发痒。 他耐心地解释:“干粮吃久了,过渡到熟自制的第一餐要清淡——” “张嘴,我喂你,啊——” 她抗拒地紧闭嘴唇。 他忽而又渴望地凝视她的头顶:“我听说有小猫不爱吃熟自制,除非用手喂到嘴边……” 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期待地准备扔下手里的筷子,握在她脖子上的左手摩挲着上移,抚摸经过血管,爬到她嘴角,指尖往里面试探。 她脊背发凉,张开嘴一口把喂到她嘴边的菜吃进嘴里。 她吃了。但江湄一时之间失落至极,以至于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唉。” 被人掌控进食的节奏,是一件并不舒服的事情。 他注意着她咀嚼的快慢和吞咽的节奏,也观察她的口味喜好,像照顾自己亲生的无能幼儿,堪称温柔体贴地喂食。 但这种越发体察入微的周密观察让她全身戒备,仿佛担心他从口腔里窥视进去,把她里里外外都琢磨通透,掌管她的食道,掌管她的生命。 除此之外…… 身后有一个异常凸起的器官,体积越来越大了,且在不断搏动。 江湄的身体没怎么动,但他的胸腔紧贴在她的脊背上,咚咚地狂跳,他盯着她的嘴,神情狂热地盯着她鼓起的两腮,几次舔舐唇瓣,显露出饿鬼垂涎欲滴的模样。 “不想吃了吗?”他喉咙变得沙哑了。 “……”韦叶咽下最后一口,又被他问得凭空吞咽。 “……假装听不到吗。”他开始发笑了。 筷子当啷两声落在了地面上,他松开她的右手,撩起她的上衣,指尖触摸肌肤,掌心压住她的上腹。 轻薄的上衣显出手指屈伸揉摸的动作,他道:“让我摸摸……肚肚。” 饭后 “饭后不该激烈运动。” 他在她打他手臂的时候,他纵容地劝告道。 可是,如果她不动了…… “小肚肚圆圆的……把手抬起来——”他撩起她的衣服。 整栋大楼内恒温25摄氏度,实际并不寒冷,但是随着他掀开衣服的动作,一粒粒鸡皮疙瘩还是从韦叶身上冒了出来。 江湄盯着她被食物填满后凸起来的胃臆想:“我的小卡车猫……” 她不会知道他私底下哀愁过多少次“猫咪喂不胖怎么办”。他心头藏着这种隐约的焦虑,以至于看到一丁点“胖”的苗头,就开始欣喜若狂。 他的手不停地上下抚摸她的腹部,估算着微微膨胀的尺寸,揉来揉去,像在帮她按摩消食,而他并没有那么好心。 过于轻柔的触摸让韦叶痒得要命,她很想强装冷漠无动于衷,然而他的手指延伸到腰肢两侧,摸得她浑身紧绷,柔软的皮肤下肌肉痒得抽动。 “好软……”他着迷地自言自语,因为她的微弱挣扎,手劲越来越大,把她压在了餐桌上。 餐具掉落一地,她像菜品一样被他摆在面前,食客迫不及待地舔着嘴唇,祈求道:“亲亲。” ——不是第一次被他的嘴唇碰到肚子了。 这感觉依旧强烈得过火,肠胃蠕动消化食物的同时,他像一只张着巨口的鱼,鱼唇湿润、开开合合,在她的皮肉上吮出羞耻的动静。 这条鱼甚至有牙,吮不住她的肉时,会忽然坚硬地啃她一下。 痒痛酥麻。 韦叶侧过头去,看到右边靠近她的位置还有一碟甜品,甜香味跟江湄的味道隐约重合在一起,不停地飘进她的鼻腔里,腻得让人窒息。 “嗯……”他在她小腹上抬首,呜咽道,“宝宝猫,我要把你吃掉……” 他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 尽管每次他都没有真的“吃”,但是直觉告诉她,他这话根本不是假话。每一次他都情绪激动地露出牙齿,做好了准备把她吃到肚子里,只不过他在开始之前又克制住自己停下了而已。 那种发自内心的破坏欲和爱欲…… 她的手肘砸在他的脑后,肘关节碰撞头骨时发出“砰”的闷响,响声令人牙酸。 他闷哼着完全卸去自己的力量,沉重的头颅顺着撞击的力道滑落到她小腹上。 濡湿温热的触感蔓延下去,他伸长了舌头舔舐她,呻吟着解开包裹她下半身的衣物:“唔嗯……” 这个怪物似乎从来都不觉得痛。 他收回了牙齿,用唇瓣一下下碰她,顺着她凸起的胯骨,一路吮吻下去。他声音微弱得像在垂死边缘,乞丐一样地说:“我好饿……让我吃一点……” “猫”字被他压在舌尖上,她的大腿被掰开,颤动的舌尖压住她腿间的细缝,从上到下一舔,毫不收敛声响。 她头皮几乎炸开,不假思索地拿了没被推下去的甜品碟,砸在他的头顶上。 精致的玻璃甜品碟在他的额头上砸得粉碎,小甜品压在他的头顶,破碎变形,甜蜜的碎屑纷纷洒下。 江湄轻轻拂开那些晶莹如冰糖的碎玻璃,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下:“小心,宝宝猫,很危险。” 他额头上被划出一个细小的伤口,流了一点血,点缀在浓稠的奶油上,像是草莓糖浆。奶油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落,一直到他的鼻尖。 他对自己狼狈的模样全部在乎,只低头,把沾着奶油的鼻尖蹭进她腿间。 经过冷藏的奶油类似冰激凌,是冰凉粘稠的质感,她忍不住扭腰躲闪。 他把她想合起的腿按向两边,像捕获了河蚌,低头品尝。 兴奋到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气息剧颤:“好甜——” 恶意 他把甜蜜的滋味当做她的反馈。 她并不明白,舔她到底能给他带来哪种快感。换位思考,如果是江湄的性器毫无防备地摆在她面前……她会在切掉他之前,先谨慎地调整姿势,以免碰脏了自己的手。 大概是心理上的变态快感远胜过肉体上得到的,他明明早就硬得夸张,却沉浸于口欲之中,将她舔得…… “猫咪……”他伏在她身下,轻轻揉捏着她不自觉抽动绷紧的大腿,修长的十指陷进皮肉里,“你好爱我……” 依据是他唇边明显的水渍。 “你最喜欢我。”他很笃定,因而热切地喘息,“乖乖……” 韦叶没打算跟他毫无意义地争辩。 她左手抓住他的头发。 一个月没有理发,他的头发长长了,发梢开始微微打卷,被她用力拉扯的时候,这颗头颅也表现得极其温顺,像是黑色皮毛的羔羊,顺着她的力道靠近她。 当然,他的路径也稍有偏移,他故意用眉骨撞她腿根,偏着脸颊,毛茸茸的鬓发蹭她被舔得肿起的阴蒂。 她强忍着异样的快感,忽视肉体传达给她的渴望,尽量让呼吸保持平稳的节奏。 再等一等…… 漆黑的发丝上沾染了湿湿黏黏的水光,和他斜过来与她对视的黑色眼眸一样。 “坏猫……”他忽然道,“右手。” 她心脏空跳一拍,把右手又往身后藏了藏。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双腿间,如藤蔓一般攀上来:“给我,小猫手。” “……”韦叶不愿意把手给他。 她没想到,在刚才哪种混乱的情况下他依然能注意到——她藏了玻璃碎片在手里。 她原本想等他再沉浸一些,变得松懈……暴露出他的动脉血管。 他嬉戏一般拍打她的手腕,皮肉碰撞,发出稍微响亮的声响。 她整只手都在发麻,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可能她不该继续刺激他。一旦让他激动起来…… “宝宝猫……”他从她腿间往上爬,一边蠕动着攀附她,一边将她拽下来,沙哑地低吟。 他像一个常被猫暴打的主人,在亲近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再次受伤的心理准备。他暗藏着兴奋的期待,缓缓靠近她。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脸上潮红的颜色还没有褪去,眉眼间全是凝重的思量。 “垮着小猫脸……”他实在难以忍耐笑意,沾着黏人糖份的手指压紧她柔软的胸口,将她抵在餐桌上,“心事重重——” 他突然收声,身体僵直不动。 ——经过思考,韦叶双臂环过他的脖子,把他的头紧抱在怀中。 手心里藏着的碎玻璃像是一枚钥匙,她想把它插进他的颅骨,搅烂他异于常人的大脑。 他披着精美的人皮,伏在她怀中,激烈的呼吸声刻意压低,像是舍不得打破这一刻降临的神迹,怕吓到她让她扭头逃走。 她的恶意非常明显,平静而冰凉,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猫用前爪抱住猎物,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撕咬、蹬腿,把猎物开膛破肚。 但实质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确实在拥抱他。 他维持这个动作僵了大概有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因为全身肌肉紧绷,他越来越激烈地颤抖,像无端震动的河堤,隐约预示即将到来的、会冲垮一切的洪流。 她推动了他崩溃的进程,碰了一下他流血的额头。 饱暖 坍塌的堡垒,四处崩裂的碎石。 韦叶有一瞬间想逃跑,但她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的头颅,双腿也缠在他身上,希望能让他窒息而死。 器官在她肚皮上鼓出形状,他毫不犹豫地推进,撑到她的肚脐。 她哽咽失声,生理上感到反胃,身体却给了她快慰的松懈。 终于…… 矛盾又恶心的性欲。 都说饱暖思淫欲,她在这种情况下,一边警惕,一边有更强烈的感觉。 而仍处在饥饿状态的江湄,他已经放开了她的右手,手指伸长,按在她的腰际,丈量她的身体。 合理鼓起的胃部,本该平坦却异常凸起形状的小腹…… “中间……”还差一点空隙,他用力凿进去。 “呃……”她几乎呕了一下,狠狠收紧大腿,夹住他的腰侧,“不行——别……” 别再往里。 顶部已经顶到宫颈口,他停在那里,隔着单薄的棉质胸衣,咬住她凸出的乳头。布料在他口中浸润成半透明,隐隐约约透出暧昧的粉红色。 “好紧……”他痴迷地含吮着湿透的布料,舌尖搅动发出水声,“夹得好紧,抱得也好紧……”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正在窒息。 她不想阻止他,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息,希望能保持冷静。被舔舐过后,过分敏感的穴口一直在张合,吮着他的性器,止不住地流出液体。 她不能比他更失控,就算之前是她经验不足才处在下风,但是她又没有江湄这么癫狂,她肯定能…… 性交不过是简单的器官摩擦而已。 她告诫自己,不要在乎那些攀升上来的热感和麻痒,就算桌子在晃动…… 颠簸,拍打,撞击…… “好软……”他呻吟着,沿着她的胸部往上吻,一路尝到她的锁骨处,鲜红的嘴唇张开,舌尖勾挑贴在她皮肤上的那一粒摇曳变幻的猫眼石,“咪……” 她在呼吸,束缚在项圈下的脖子绷直,被他的的头发蹭的黏湿了。 “呜——”她突然在桌面上滑动了一截,桌上的茶杯被撞翻,液面流淌,渗进她的皮肤纹理。 她勒紧他的脖子,狠狠揪住他的头发,音调剧变:“别……” ——刚吃进去的饭要翻上来了。 “小猫的子宫……”他吮住她的颈侧,越来越用力,留下鲜艳的瘀痕,“你爱我,猫咪……” “感觉到了吗——”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肚子上按,从耻骨往上爬,一下下压那些被他顶起的部分,压得她皮肉陷下去,她连声低鸣。 敏感地带好像不止于阴道,她整个小腹,骨盆里面,抖动着的各个脏器…… “喵……”他搂紧她的腰肢,让她的臀肉贴着他摩擦,与他毫无缝隙地嵌合,“你听……” 鼓膜里有嘈杂的血流声,她眼前昏暗,尽力保持清醒。连接处黏腻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流出的水把他全都涂湿。 “垂怜……恩赐……”他喘着呻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词,“你是我的神,我的命运,猫咪……” “……”她拿着玻璃碎片的右手在发抖。 快撑不住了,他看起来远远不到射精的地步…… 揪在他发根处的左手颤抖着抚摸他的头皮,物色好下手的区域。 多坏 前额骨硬度最高,她刚才砸他的头,砸得盘子都碎掉了,也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而已。 顶骨圆润,摸起来毫无缝隙,似乎也无懈可击。 她的手指穿插在他头发里触摸,隐晦地按压试探,他像被抚摸头顶的巨型猫咪,惬意地眯起眼睛。 再往下,枕骨下面…… 小脑,颈椎,主动脉。 他唇瓣向上移,含住她的下唇,低声地喘:“你在摸我……” 兴奋得难以忍耐。 韦叶下意识抱紧他,怕他把她甩开,再从后面插进来。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他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她怀中,仿佛期待着鲜血迸溅的场面。他催促似的用力顶她里面,研磨软肉。 “小笨猫,让我看看……你能有多坏?” “……”她忍住一阵过激到有些胀痛的感觉,手指陷进他的后颈皮,被修剪得长度合适的指甲掐出一排红色的月牙。 江湄足够傲慢。 所以她可以尽可能伤害他,试一次,再试一次,又试一次…… “唔——”他沙哑地发笑,修长的手指揉按她的小腹,“松一点,夹得我好痛……” 他呻吟道:“猫,嗯……你要到了……” ——不行。在她拿不住碎片之前,在她完全沉沦之前…… 她抵抗着他,收拢大腿箍紧他的腰,吸紧小腹,收缩每一块肌肉…… 甬道在收缩,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形状和最轻微的搏动,汁水淋漓地裹吮,她在咬他…… “……”他急促地喘息,手掌在她大腿上来回地抚,忽地用力拍了她一下。 “啪”一声清脆响亮,扇在她大腿外侧,拍出一片红印。 她缩得更严重,他耳语道:“小坏猫……突然……唔——” “……”她仰头吻住他,舌尖舔进他的口中。 温热的,柔软的,甜的。 他好像有一瞬间的恍惚—— 玻璃碎片的断面上折射出晶莹璀璨的光,从他颈后落下。 江湄察觉到了她手臂肌肉的运动。 “……”他偏了一下头,闷声呻吟,含住她主动的舌尖,全心投入地回吻她。 血成一线,顺着地心引力迅速流下来,在他喉结上凝聚,随着他的吞咽,滴落进她的胸口。 “痛……”他贴着她的嘴唇抱怨,发出湿润地亲吻声,“小笨猫,这种断面太钝的东西,下次不要捡……” 韦叶下意识吞咽,抿了一下他的唇瓣。 他偏头躲开了要害,他颈边的伤口偏了。表皮的损伤无关紧要,他还有心情指点。 她的手又动了动……再来一次就…… 桌脚蓦然移位,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猛地撞进她身体深处,把她顶得整个人都差点从桌子另一边掉下来。 她失声低叫时,他捏开她的手:“——乖一点。” 染血玻璃掉落的声音,混杂在其他餐具全部掉落的巨响中。 江湄抓住她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边:“现在,专心抱我……猫咪。” 这次与之前不同,他不再听她的拒绝,而是整根插进最深处。 听说阴道在性活跃时能够变成原本的两倍长。 ……但是他怎么就能一直撞到…… “打开这里。” 性器顶端顶着最深处细密的肉鳞摩擦,棱沟摩擦着最敏感的嫩肉,快感强烈得几乎像针刺一般疼痛。 “不行,不行——”她抓着他的耳朵命令,“滚出去……” “疼吗?”他按她凸起的胃部,手指滑下去,在她肚子上盘旋,“这里……我想插进去……” 她呜咽着抵着的脖子往外推。 他的喉结在她虚软的指尖滚动不停,他又开始笑:“反抗的小猫……” 他把她翻了个身,面朝下伏在桌子上。她双手抓着桌沿,被撞得一下下往前滑,又被他抓着腰一把拖回来。 连续几十次重重地顶入,酸慰的快感让她大脑都开始麻痹,她开始困惑人类的腹腔里有多少器官…… 她只能感觉到阴道,子宫,还有被食物撑大的胃…… “……”整个腹腔都在收缩震动,她的胃在搅动。 她的头软软地垂下去,发出一阵阵干呕声。 他满怀期待,伸手去接。 “嗯?” 掌心空空如也,他向上摸她的唇:“吐在我手里,我准备好了,乖乖……” 压力 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韦叶逃出这栋楼的最优途径是,从奇数楼层走安全通道下去。 但究竟可行不可行还未可知,因为江湄时刻注意她,并且加装了“宠物围栏”。 总之还是——不杀了江湄不行。 这个新城市也下雪,透过窗户往楼下看的时候,能看到大量的人。 成年人,衣冠楚楚,光鲜亮丽,小得像蚂蚁。 不远处的广场上开始布置新年主题,生肖是…… “猫。” 她没有回头。 “耳朵都动了,我知道你在听。”江湄坐在床边唤她,“真的这么讨厌吗?” “……”她不回答。 他叹息:“别生气,不然,你打我吧,猫咪。” 打他等于奖励他。 她现在穿着缝着白色猫尾巴的裙子,但是上半身却是一件怪异不堪的东西。宠物猫衣服的放大版本,红色醒狮元素,还绣着金线,斥巨资定制。 新年特供。 这是他从衣帽间翻了半天的东西,他从堆积成山的新衣服中酌情挑选,每一件都滑稽不堪,连真正的猫见了都会生气。 “我的小狮子猫,多可爱,走起来还有铃铛声……”他痴迷道,“怎么把帽子摘下来了?” 该死的变态。 这种恶劣的怪癖。 “宝宝猫……”他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然而这种寂静更令人恐惧。 韦叶下意识扭头一看,正对上他俯下来的脸。 江湄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后,低笑道:“胆小的猫咪。” 她就知道。 韦叶已经这样无所事事地跟他混了两天了,自从上次被他从餐厅拖回“卧室”,这还是她第一次穿上“衣服”,所以即使她不满意,也没有脱下来。 以免刺激到某个人。 她觉得江湄已经成为了那种有猫万事足的阿宅,有人找他他也不出去,有的时候他会接电话,更多的时候会冷眼看着电话响到对方挂断,然后趴在地上跟她猫来猫去。 ……他怎么不去杀人呢? 当然她不是想让无辜的人去死,但是…… “听说,主人总是在家里休息,小猫咪会因为压力过大呕吐。”他的手臂从她肩上绕过来,抱住她的脖子,“让我检查检查——” 她发觉他的性器又硬了,开始蹭她。 不是说人是没有发情期的动物吗?难道是因为时刻都在发情? “看起来很健康……”他单手捧住她脸侧,强迫她仰起脸。 圆圆的,小小的,软软的在他手心里。他屏住呼吸,轻不可闻地说:“每一次看,都……好可爱……” 就算韦叶现在满脸都是厌恶他的表情。 他突地压下来用力亲了一口,握住她抽过来的巴掌,舔了舔她的掌心:“就亲一下,乖乖猫——” “你有什么忧愁,我跟你谈谈心。” 韦叶差点被这个话逗笑。 谈心?她才不跟精神病人谈心,更不跟变态谈心。 “我的猫这么安静,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叫——”他失落地喃喃,转瞬又赞叹地把她抱紧,把头压在她头顶,吹她发箍上毛茸茸的猫耳朵,“真聪明。” 她被这个庞然大物压得浑身沉重,听见他说:“那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不好,为了让你开心。” ——有这么好心?让他死行不行? 她警惕地盯着他。 他柔声哄道:“只要你一直在我的怀抱里,任何愿望,我都愿意满足你。” 通行 他说得挺轻易,但又似乎有那么一点郑重其事。 饵料很香,但是除了单纯的以她取乐,她看不到他的钩子到底往哪里下。 一定会有陷阱…… 看到她犹豫不决的纠结模样,他宽容地说:“承诺一直有效,我给你无穷无尽的时间。” 他把她抱起来,让她伏在他肩上:“先抱一抱,猫猫,你慢慢想……” 他可以趁她想的时间…… 韦叶感觉到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将她拖回床边。 再加上他素行不良,总是改变主意。她不打算拖延,立刻把这个虚无缥缈的许诺具象化在眼前:“给我整栋楼的自由通行权。” “……嗯?”江湄在她头顶低叹,颇有些遗憾,“就只有这么简单?” 被他一说简单,她隐约有点后悔。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把江湄带到外面到处乱窜……上次逃跑还有商场里发生过的事还在眼前,她不想任何无辜的人被波及到。 有效的路,有利的凶器,可能的盟友。 这栋楼就该是江湄的棺材。 他说不出的懊恼,好像准备了一车昂贵的罐头,猫却一个都不喜欢。 他振作了一下,引导道:“我甚至可以把这栋楼送给你,愿望要大胆一点。” 她要这栋楼有什么用?收租吗?困在江湄手里,她也没处花钱。 她冷漠地盯着他不说话。 “好吧。”他让步了,“其实只要你冲我喵一声……这根本不需要消耗什么愿望……” “但是我的小孩就是这么乖……”江湄像揉面一样揉搓着她,越揉越兴奋,声音变得沙哑,手劲大得把她揉得晃来晃去,“太乖了,不该这么乖……” 韦叶厌烦地晃着腿不停踢他。 连绵不绝的轻踢只让他兴奋,他把脸埋在韦叶锁骨附近拱来拱去,深深吸气。 肺活量强到好比潜水好手,一直不停地吸气将近一分钟,才像刚刚吸过氧气一样,恍惚地把她放下来。 他状似歉疚,柔声道:“我打扰你了吗……对不起,你去玩吧……” 却在她转身逃跑之前,就忍不住从嘴边泄露了一句沉醉的呻吟:“好香……” 韦叶开始了第二次对这栋楼的探索。 她在电梯里停了一会,先按了一楼。她要确认一楼的信息。 电梯下坠,她跟摄像头对视。 电梯门开了,她看到了无尽的光,转出寂静的房间,她推开玻璃门,看到白色的瓷砖,前台诧异地向她投来目光。 人,人,人。 一个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像极了她从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遵纪守法的职场剧里的演员。 通向公路的大门就在前面,她甚至能看到街面上路过的洒水车…… 这里完全是能站在天光下行走的,合法合规的…… 摄像头一动不动,但没有死角。 她站在中央,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幻和孤独。 ——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是假的? “您好?”穿着西装套裙的前台姐姐向她走过来。 “……”韦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没有威胁的“普通人”让她感到发自内心的害怕。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这边有人捡到一部手机,委托我送还给您……” 手机? 她早就忘了自己的手机被扔到了哪里。按亮屏幕,直接就是相册。她从相册里看到了小雨和另一个陌生女孩的脸。 这是小雨的手机。 她蓦地看向前台,却看到她困惑地笑了笑,转头回去了。 看起来像是完全不知情的人…… 韦叶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滚,照片无止境地翻滚下去。 之前小雨说,她拍了许许多多猫咪的照片。 但相册里面没有任何一只现实意义上的猫。除了小雨自己,只有那个比小雨大一些的女孩。 聪明乖巧的高中女生,跳级读高中的小雨唯一的好朋友,小雨爸爸最“看重”的学生,小雨妈妈最讨厌的“女人”。 笑,哭,伤。身体,裸体,尸体。 死亡证明。 十三岁的杀人者小雨“确诊”精神分裂,无刑事责任,于一年前进入蓝山疗养院。 韦叶放大死亡证明上的姓名,那一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误触接通。 “弱者未必不杀人,善者未必不作恶。”江湄的声音通过电流的扭曲,变得像伊甸园里的毒蛇,在无尽的光明和温暖中,轻柔缓和地嘶嘶作响,“宝宝猫,世界很复杂,你不要太心软……” 世界 59 wt . co m “……”她挂断他的电话。 复杂。 她忽然想试探一下,大步往玻璃门前走。 眼角的余光瞥着摄像头,她若无其事,仿佛从未被囚禁,佯装误入的普通人,要“普通”地离开。 江湄会怎么做? 这一层——这是佯装得像是都是正常人的一楼。 古怪的幻想袭击她的大脑,似乎每一个看似正常的过路人都在背后凝视她的背影,或许就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 这个虚假的世界就会失去太阳,这些虚假的人——就会揭下身上的人皮,化作狰狞无皮、鲜血淋漓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前赴后继向她扑来…… 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她开始战栗,但是她不能否认,这战栗是因为期待和兴奋…… 这个世界的原本形貌—— “猫咪。”夲伩首髮站:y uzhaiwu h.x yz 耳边响起一个微弱陌生的男声。 韦叶与上班族模样的男人擦肩而过。 她猛地抬眼。 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额头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27楼被她砸“晕”在地的那个男人。 真实感骤然把她拽回地面,她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看到了男人审视的表情。 但这个人并没有跟她说更多,他像什么也没说过,脸上带着疲惫又茫然的神色,汇入排队乘坐公共区域电梯的人群。 这是谁……需要隐藏身份的人,不敢在摄像头面前暴露意图的人…… 她在几秒钟之内反应过来,就像预先计划的一样,脚步不停,继续冲着玻璃门走过去。 她赌江湄现在正向她赶过来,她能把自己短暂的愕然遮掩过去。 玻璃门自动打开,她呼吸到了一口冰凉而新鲜的空气,短靴踏在地面上。 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警惕地回头张望,几乎像是成了不相信自己能飞出笼子的鸟。 “宠物围栏”在哪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安保团队”来拦她,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因为江湄要来了…… 一件温暖的黑色大衣落在她肩上。 江湄用大衣裹住她,双手按住领子把她拽到身前,低头道:“——很冷,要穿衣服,猫咪。” 果然,他来了。 心落到肚子里,韦叶下意识从大衣缝隙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衣服。 凉的,他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 虽然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东西,但是最好他没发现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端详他的神情。 他嘴角微微扬起,阳光错误地把他的脸照得雪白,只有声音一如既往毫无异样:“我就知道,你会想出来透透气。” 韦叶无法反驳。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的,她不会逃跑。但是真的直面这种虚假…… 太假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江湄摸了一下她下颌的软肉,感慨道:“你年纪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宝宝猫——韦叶。” 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了一下,又温柔地松开,捧着她暧昧抚摸。 高中生,韦叶。庸常的,压抑的,忙碌的日常。 卑微的,可怜的,被欺侮,被抛弃的人生。 面目全非,满手鲜血,无处可逃…… 而这栋罪恶的大楼熙熙攘攘,太阳还挂在天上。 喜欢 “正常的世界”。 纵横交错的街道,林立的高楼,这里是城市的经济中心。 与已经脱离社会、格格不入的韦叶相比,江湄拥有她没有的一切,光明正大地站在外面。 “我想再满足你一个愿望。猫——”他牵着她的手把她从门口牵出来,“你想要什么?” 他打破了她原本的生活,像砸碎了小精灵居住的玻璃瓶,原本剔透分明的纯净世界,不过是满地不堪入目的玻璃渣。 而现在,她的世界没有边际,混沌无穷无尽。 他附和着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轻声道:“金钱,权势,规则,都在你的脚下……” “向我许愿吧。” 生出世俗的欲望,降落到他的怀中。 “正常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 像身边的所有同龄人一样,读书,成绩好就可以进入好的学校,选择容易就业的专业,然后进入社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如果她足够优秀,才有希望和身边这些擦肩而过的成年人一样。 然后听从父母的建议,遵守社会的规训,选择合适的人结婚,生一个孩子,再生第二个。 白日忙碌工作,夜晚照顾小孩。 幸福,美满,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就拥有绝对的安全。 ……绝对的安全。 就算可能会被挑中成为被霸凌的小可怜,也没有关系,毕竟韦叶也没有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不要吵闹,不要哭诉,太出格,太难看。 盲目愚蠢的,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的安全。 “来。”江湄拉住她的手,牵着她顺着街道往前走,“我听说,你喜欢吃冰淇淋。” 冰淇淋? 韦叶一听就知道,他这个“听说”肯定是从韦妈妈那里听说的。 因为她并不爱吃冰淇淋。 可是“所有女孩不喜欢吃冰淇淋”,父母习惯将一些刻板印象强加于她。比如她“喜欢”玩具娃娃,“喜欢”吃甜品,“喜欢”喝奶茶,多照一会镜子就是有了暗恋的男孩,冷着一张脸就是在心里怨恨父母了。 从来就不是这样的,可是她说不是,父母就会叹气“别假装了”。 百口莫辩,只有沉默着笑笑,点头应下。 但他亲口问她要答案:“你要吃吗?” “……”韦叶仰起脸看他。 阳光刺眼,衣着整齐的江湄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正常人的样子,可靠得可怕。 但与打扮得很滑稽的她相比,他反而显得与这个世界更格格不入。或许是因为他不把任何东西放在心上的冷漠。他傲慢得接近狂妄。 “别这么看我。”他侧过脸去,偏偏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斜在眼角的漆黑眼珠让他仿佛揭开精致人皮的一角,现出原本诡异的形貌,“……乖乖猫?” 他声音又开始不对劲了。 韦叶把头偏向另外一边,尽量避免刺激他:“吃冰淇淋算愿望吗?” “心机小猫……”他低声笑,“不算。我只是征求你本人的意见。” 不远处某座写字楼下有冰淇淋站的招牌和咖啡店。咖啡厅里坐着的人谈着几千万的单。 韦叶盯着招牌上洒了碎坚果的冰淇淋图片,听见江湄对她说:“我不相信别人的话。我只相信你的答案。” 太懂事的小孩,长期压抑自己的偏好,什么都说好,反而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喜欢……也不敢喜欢。吃了那么久“干粮”代餐的韦叶从来没有抗议过,她的口欲和物欲寡淡得不像个小孩。 人懂得拒绝,才敢去伸手拿自己想要的。 “你想杀我不是吗?”江湄兴致勃勃,充满期待,“你恨我,厌恶我,拒绝我——当然也不必隐藏其他,猫,告诉我你真实的喜好,你喜不喜欢?” 无辜(11点加更庆祝6666珠) 她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沉默已经代表了拒绝。 他明白。 韦叶有许多次想推着江湄把他关回到那栋楼里面,但是他带着她围这一片转圈。 途径的各个地方都是或许能被她利用的路线,她没能舍得放弃难得的机会,一直跟在他身边记忆路线,到处看。 他把她带到路口的时候,车辆飞驰往来,有一刹那韦叶想逃跑。 偏偏理智还存在她的脑海,她没有身份证,没有钱,没有去处,也没有未来。 “回家吧,宝宝猫。” 只有归途。 “所以她什么都不要?”医生取药给江湄,八卦道,“我看到了,你带着小妹妹在楼下转了一大圈,空手回来了……” “祛疤吗?”江湄答非所问,对着灯光看那个小药瓶。 “有效。怎么在乎起了你那张脸?”医生旋着保温杯的盖子,用滚烫的热气蒸着自己的下巴,“你不是说,你脸上的伤是‘有猫’的证据,一直很自豪吗?” 江湄直接走出去,关了门。 “……”医生瞪眼。 韦叶正在艰难探索这栋楼的构成。 藏起一粒砂子的最佳途径就是把它扔进沙堆里。她乘着电梯上上下下,虽然每层楼长得像迷宫似的,但是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守法良民,还有一些看起来很严肃的“禁止闲杂人等进入”的区域,正在进行一些她也不明白的会议。 而且这栋楼太大了,即便她大步快走,有力气了就跑,半天时间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不到七层。 她想起那个之前在一楼大厅碰到过的,叫她“猫咪”的陌生人。 那个人不知道藏在哪里。刚才她先去了27层,也没有再见到他。 倒是年关将近,她在听了一耳朵“过年”、“年终奖”、“买票”、“假期”的闲谈。 阴历三十晚到初八早九点,这栋楼里大概不会剩几个人。 ——但江湄应该不会到别的地方去过年。 应该是。他家人都死绝了。 在这栋楼里没有自然光源,灯光恒定,温度不变,让人的身体没办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每层楼靠近电梯的墙壁上都有时钟,她看了时间,是下午六点二十。 江湄还没有来抓她,那她也不用主动回去,还有时间。 她来到了10层。 穿过曲折的回廊,经过层迭相似的房间,她第一次看到了熟悉的人。 清洁工,江欢。 她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穿着鹅黄色的套装,头发精心做了卷,桌面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韦叶没有看到小雨。 清洁工直视屏幕的眼睛发生了偏斜,看向韦叶,微微一笑:“你来了?” “……”她挥了挥手,“坐。韦叶,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 很难让人相信。 但是清洁工自顾自说:“我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你?”韦叶站在门口扶着门,做好了准备。如果清洁工过来,先把门拍在她脸上。 “我知道你不同,你是无辜的,韦叶。”她说,“江逍羽也好,秦小雨也好……” “只有你是无辜的。” “……”她觉得这话里好像隐藏着什么信息。 江逍羽和秦小雨,性别不同,长相不同,年龄不同。但都被清洁工口口声声叫做女儿。她以为清洁工精神有问题神志不清,但是现在看来,清洁工好像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在里面。 “只有我是无辜的,那,你的所谓‘女儿’——” 清洁工说:“是的。我的女儿天生流着罪恶的血,也必成为一个有罪的人。” 进化 三天之后,是清洁工提供给她的日期。 她没有说当天具体的时间。从善变的江湄手里将韦叶带走,也不可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但她保证一定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缺。 韦叶扫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面的画面是进行到一半的视频会议。 清洁工早就关掉了这边的收音,向她解释:“江通的公司有一些公务需要我处理。” 江通是韦叶从小生活的那个城市的首富,自从他死后,他唯一的儿子江逍羽盲眼断手。 清洁工特意告诉韦叶,几乎是在明示自己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从江湄的手里藏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她。 “我等你。”她友好道。 韦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相信清洁工。因为清洁工本身的精神状况也并不稳定,她自己有“养女儿”的癖好,跟养猫差别不大…… 更何况,清洁工真的有那个能力吗?上次在餐厅里,江湄已经说过,他知道清洁工在饭里做了手脚。现在的清洁工根本接触不到他的食物,怎么能确保江湄三天后一定会有一段时间疏忽韦叶? 难道还是下药?怎么下药? 韦叶从10层进了电梯,随便按了一层楼,一边默默地思索,一边盯着电梯里镜子一样的内壁。 她注视着自己的长相,模样有点变了,眼睛更大更长。 大概是拼了命到处看,把眼睛利用到极致,进化了。 电梯门再打开的时候,她看到了江湄。 并不意外,毕竟已经快七点了,晚饭时间,他规律地喂猫。 他在电梯外好整以暇地等,表情一如既往,好像在看到她之前,就已经笃定她必然出现在他眼前。 再看楼号,已经不是她随便按的那一层了。他操控电梯,将她载进餐厅层。 “巡视领地很累吧,猫咪。”他柔声说着,一边伸手抓她。 “……”她抽了一下手,被他先一步识破,依旧牢牢抓住,把她拉出来。 巡视领地……这话说得好像这就是她的地盘一样。其实她对整栋楼一无所知,全靠运气到处乱碰而已。 他倾身把她抱起来放在手臂上,充当她忙碌半天后的代步工具。 “好软……”他在她的颈边深深吸气,“我好想你,你这个无情的小猫……” 韦叶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手上莫名有一点湿润感。 什么东西?口水吗?她嫌恶地在他肩膀上擦了擦,才发现那不是口水,而是他脸上的几道伤口有湿润的痕迹。 药?这不正常,以江湄的习惯,这种小伤他向来是当不存在,连之前受伤极重的时候,都并不在乎伤口,也不好好上药。 但隐隐约约的药味不断传来,又像在辩驳她。她诧异地低下头,嗅闻他的伤口。 额头上涂药了,脖子上也涂了,衣领里也传来被体温蒸热的药气,好像整个后背都涂了药…… 是不是有什么不治之症? 她幻想着。 抱住她的那只手臂蓦然收紧,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都挤了出来,她的身体被迫发出了一个微弱的气声。 江湄按住她的后脑,把她扣在颈窝里,低喘一声:“嗯……你在闻什么,坏猫……” 特性 紧抵着皮肤的细弱呼吸,让酥麻直接从体表深入骨髓。 他的指尖按着她的脑后揉搓,声音听起来简直像她对他做了什么。 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韦叶早就习惯了他诡异的敏感点,并不算很在意。 她的脑袋塞在他颈窝里,艰难地左右看,旁边他颈侧正是曾经被她咬掉一块肉的区域。 这里早就愈合了,结痂脱落后有一块很明显的疤痕,新肉嫩红,显得很可怜。 但在疤痕上,也有药膏的痕迹。 “……”她忽然有种怪异的不快感。 就像看到自己辛苦劳动的成果正在被抹去。 ——再咬一口试试。 脖子上一紧,他把指尖塞进她的项圈里,摩挲着紧贴着项圈的皮肤:“嗯……咬人的猫——” 她齿间叼着他颈侧,濡湿的舌尖抵在他的皮肤上,他停了一下才压着颤音说完下半句:“用力一点……” “……” 她悻悻然地歪头挣扎,张开嘴把他吐出去。 最开始医生曾经对她说过,江湄今天喜欢的东西,明天就弃如敝履。等到她彻底没了意思,就会在他手里死去。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没意思,但是江湄是真没意思极了。 “再咬我一下。”他偏头把脖子暴露给她,晃着她的身体,“求求你,猫咪……” “你的小牙齿……” 她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他的嘴唇在她掌心贴了一下,微微张开,含住她掌心的软肉。 他黏腻地舔舐着她的掌纹,轻声笑道:“如果你不咬我,我就要把你吃掉了。” 她把手握紧成拳,关节抵在他嘴唇上,沉默地抗议。 江湄把下唇抵在她的指关节上,抬眼时睫毛在眼眸中略过一道黑影:“真是个小凶猫——” 他语气不变,内容却突然一转:“清洁工好玩吗?” “……”韦叶脑子里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是大概是心里有所准备,她并没有表现出太露馅的异样。 经过了这么多多,她也不是毫无长进。 她一贯不怎么搭理他,如果突然针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太多,就会欲盖弥彰,她抑制住自己提问的冲动,绷紧下颌,什么也不说。 “……啊。”他声音很沮丧,“我就知道,你有秘密。” 操。 清洁工到底行不行? 韦叶本来就不是特别相信她,现在对她的信心更是摇摇欲坠。但是,也不排除江湄是在诈她……他很会吓唬人…… ……应该…… “其实,上一次还是应该把她直接杀掉——”他半拢的手掌微微用力,握住她的脖子,不足以让她窒息,却控制着她,跟她对视。 他说着杀掉清洁工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只是有些忧虑。 “我的小猫,会本能更关注女人——是同性别的优势,也是猫的特性,我当然不是怪你……” “但我才是你的妈咪……” 他的脸越凑越近,嘴唇抵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嘬吻一下:“今晚你要一个人睡了,不要害怕,猫猫。” 她在一瞬间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还是忍不住说话了:“——你要杀了她吗?” 就算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清洁工逃跑,但是…… 他避而不答,轻声笑道:“嘘,我不能‘杀’被你记住的人。我只是要处理一点事情……” “我的宝宝猫,只能跟我有秘密……” 玩具 不杀? 韦叶不怎么相信。 她不知道清洁工有没有考虑到现在的情况。 江湄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以常人不理解的脑回路,他早就看清洁工不顺眼了,一直在找机会准备把清洁工干掉。 约定的时间是三天后帮她逃跑。 而她完全不相信毫无准备的清洁工能在江湄的手底下活过三天。 ……除非。 “你不是认真的吧?” 或许这又是江湄的一时冲动,睡一觉就要忘了的那种。反正这种事也很常见,应该…… “嗯。”他说,“我们还没有吃晚餐。” 听起来就像是吃完这顿饭就要行动。 ——人各有命,自求多福。但是她又想,仅有的一个“盟友”,要完蛋了。 虽然还有个陌生男人曾经在一楼大厅叫她“猫咪”,这个人貌似很会隐藏,没被江湄发现他的小动作,但是敌友未明,再加上对于男人这种东西,韦叶本能心存抗拒…… “吃。”落座在餐桌前,江湄推了推她的背。 她瞪着满桌的餐盘。 ……尽管她现在没心情吃饭,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第一眼她就被餐桌吸引了注意力。 大部分菜她从来没吃过。 “什么都不喜欢,说明你喜欢的东西,藏在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他道,“开始尝试吧,猫咪。” “……” 餐厅的顶灯非常明亮,照在大理石桌面上会有反光,江湄充当她的座椅,额头顶着她的头顶,一下一下地轻蹭,像在催促她。 他竟然不喂她了,看来是心情很一般。 “小猫咪胃口不好,需要吃点益生菌吗?”他柔声道。 什么鬼东西。 胃里隐约翻搅起来,韦叶无意识地抓住他绕过她小腹的手臂。 “嗯……”他突然又笑起来,揉了她一下,把她搡进怀里轻颠,“小爪爪……是在安慰我吗?” 他又开始自作多情了。她完全是陷入了纠结的情绪。 要不要阻止他?有什么后果呢? “小猫脸又皱在一起……”他叹息着掰过她的脸,道,“小笨猫,我来告诉你。清洁工曾在H省监狱服刑,因重度精神分裂狱中杀人,保外就医住进蓝山疗养院。” “不要相信她,她常假装精神疾病专家,却是个无药可救,爱给别人喂药的病人。” “消失了,也不会有什么可惜。” “……” 这话没对韦叶造成太大冲击,她早就有准备清洁工不正常。 重要的是她的逃跑计划…… “好了,乖乖,小猫头不用愁——我来喂你。”他抓住了筷子,“张开粉色的小嘴巴……” 心里装着心事,今天的韦叶乖巧到了极致。 她很配合地吃了饭,然后回到房间,江湄把她洗好,擦水,吹干,摆在床上,用被子把她从头到脚盖住。 她都没有反抗,垂着头露出若有所思。 卧室昏暗的黄光照在她软嫩的脸颊上,她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 江湄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沉默半晌,一直没有走。 她偷偷抬眼看了他一下。 碰上他的视线,他忽然突出三个字:“玩具猫。” 韦叶能看到他的喉结在滚动。 她谨慎地缩进被子里,还没彻底想好,大概只有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她才能决定吧…… 但他没有离开,他蓦然跪在了床边。 “为什么这么乖……”他神经质地喃喃,声音嘶哑,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脚踝。 玩耍 la yuzhaiwu.xy z “都是?” 她重复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江湄根本没有“友方”的概念,也不在乎所谓的同伴。他可以因为不开心杀了厨师,也对她杀了前任清洁工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她做得不错。 一切都是玩具。 疯子。 “是的,猫猫。”他说,“他们太无趣了,我只想跟你玩。我想看你玩玩具的样子,我想让你开心……” 他一只手捂住她的脸,突然把口鼻埋到她后脑,不停地吸气,发出古怪的呜咽:“……你好香……” 声音震动她的头皮。 “……”鮜續zhàng擳噈至リ:i 52y zw.c o m 韦叶挣扎不开,从他的指缝里露出眼睛。 眼周被他的手指挤压,角膜受力微微变形,灯光在她的眼里变得璀璨刺眼。 屋里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都不可能让她开心,她根本不喜欢人,也不喜欢玩。她更不是正义的使者,没兴趣评判这一堆窝囊的成年人的人生。 ……她什么也不喜欢,这该死的世界应当毁灭,该死的江湄应当去死,这些碍事的人…… 最好一锅热水泼上去,像对待繁衍过多的蛆虫一样,全都烫死。 才能干净,清静。 她忽然想起了把鬼宅炸到稀巴烂的烟花。 尸块混入火焰,烧焦会有肉香吗? “——你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从她身后盘旋过来,横过她的小腹,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胸口。 他指尖温热,触摸她的心脏,随着她心跳的节奏,一点一点。 指腹一下下轻盈地陷进乳肉。 嗒,嗒,嗒,嗒。 “……” 韦叶抑制住自己的那些无来由的恶念。 大概是从杀了清洁工开始吧,她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渐渐地滑落。杀人而已,死有什么,她总是很轻易地幻想这些……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画面。 她胸口起伏,深深吸一口气,嘴唇紧闭。 “哈……”他胸膛突地一颤,肆无忌惮地埋在她头发里发笑,“好严肃的小猫……” “我懂了,喜欢打架,不喜欢逗猫棒,是不是?”他道,“那些玩具只是工具,你也跟我一样,只爱我,只喜欢跟我玩。” 她握紧双拳。 ……喜欢……跟他玩?不,她想杀了他…… “那我要利用你的好奇心诱惑你……小猫咪。”他坐直身体,“你好像有很多事想知道,去找到他们,去问吧。” “在我把他们全找出来杀掉之前。” “——” 医生耳朵够尖,闻言眼珠一鼓,蹭一下站了起来。他“操”地骂了一句,提步迅速离开。 韦叶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大门外,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医生开上唯一一辆车跑了。 …… 操。她学着医生的脏话,默默道。 “你们在说什么?”李儒孝坐在电动轮椅上,慌张地举着另一只缠了纱布的手。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江湄公平道,“依旧是捉迷藏,可以藏起来,也可以跑远。” “被猫抓住,就要告诉她一个秘密,被我抓住会死。我的小乖乖不舒服,所以,游戏时长只有一个小时……” “咔哒。” 墙上的指针到整点。 他道:“开始了。” 韦叶被他缠着,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一瞬间消失。 “让他们先玩。我们……有十分钟的独处时间。”江湄抱她的力道越来越紧,像缠在她身上绞杀的蟒蛇。 他声音越来越低,尾音打颤。 “这么软,我再抱紧一些……受不了。捏碎你的骨头,把你……吃掉……” 香气 人的嘴张大到极限,能到什么程度? 韦叶看不见他,但是能感觉到他的牙齿。 上下两排牙齿抵在她的头上,江湄试图从脑袋开始,把她吞进嘴里。 …… “唔。”他突然震了一下。 韦叶收回痛击他肋骨的胳膊肘:“别啃我。” 他的嘴根本没有那么大,完全吓不到她。 “哈……你又喵喵叫了,猫咪。”他的脸贴着她的颈后,低笑着不停磨蹭,“真想把小猫头含到嘴里……” 他想一想就觉得无法呼吸,兴奋地声音微滞:“亲一亲,贴一贴……我的小糯米团子……” 他的手在她身上乱动,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抚摸她的皮肤。 手掌足够温暖,她没有反抗,抬头看着墙上的钟。 给其他人的十分钟的躲藏时间,才过去一分钟。 她不想刺激他,希望他保持冷静,不要因为太过兴奋改变主意,取消游戏。 “这两天……”他钻在她衣领里,发出很明显的吸气声,垂涎道,“你的味道好香……你闻到了吗?” ……他硬了。 兴致勃勃的器官怼在她后腰,她不回答他,冷处理。 按照过往经验,这种程度不足以让他发疯。 只要她不拼命反抗给他刺激。 他的声音朦胧下来,像绕满了蛛丝的迷梦,缠住她的脖颈和指尖,他低哑地喃喃:“怎么会这么香……我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香水,又干净,又甘甜……” 他好像在水中潜了许久,终于能换气,在她颈后领口不停地喘。 濡湿的嘴唇贴在颈上,他用力嘬吸,弄出一枚鲜红的吻痕。 她没动。 江湄惊异地低吟:“啊……猫咪,你好乖——你爱我,对不对?你这么软,这么千依百顺,你是我的宝宝……” 越说越兴奋,他开始抱着她不停地晃,他在蹭她。 “……”韦叶咬住牙关。 他陷入了狂喜,摆弄着她的身体,抚摸她的手脚,胳膊腿,哪里都想摸,哪里都摸不够。 “你真的爱我,我就知道……我的宝宝猫,快、让我亲亲肚皮……” 他猛地把她翻了过来,按在大腿上,推开她的双臂,他不住地呻吟,俯下身体,把头埋到她胸腹间。 她瞪大了眼,盯着他漆黑的发顶埋进他衣服里,他在她肚子上用唇舌不停地舔舐,发出湿润的动静,还有哭似的呻吟。 “嗯……咪……” 经期肚子里一直不舒服,再加上他的舔舐,激起一阵阵的战栗,好像血流速度加快了,正在溢出来。 她四脚朝天,浑身发毛,实在忍耐不下去。她按着他的脑袋—— “猫猫抱我……” ——抬脚狠踹他的胸口。 江湄呜咽一声,浑身发抖。 他稍微调整姿势,抓住她的脚腕,整张脸平贴在她小腹,含糊吸气:“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我过分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啧啧的吮吻声随着道歉不停,他的舌尖裹着她的软肉,嘴唇不停吮吸。 “放开!” 隔着衣服,她用力掰住他的下巴往上提。 “……”他响亮吞咽着抬起头,唇上晶亮一片,颜色绯红,意犹未尽。 “小猫生气了……” “对不起,但是太软……小猫肚皮……” “好香。” 陪我 …… 如她所想,江湄太过情绪化,他根本不看时间。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抱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陪我,别去玩玩具了,有什么意思……”他拉长了声音,“求求你,让我亲亲……” 韦叶一边掰他的手,一边踹他的腿,挣扎着踩到地面,使劲往前走。 “我求你了,猫咪,求你——我跪下来求求你……”他哀声恳求,顺着她挣扎的力道跪在沙发前面,随着她的脚步膝行,抱住她的双腿,“别走……” 跪?对他来说,在地上跪来跪去、爬来爬去都是平常事,这算什么哀求。 磕十个响头都没有用。 她向他胯下狠狠踹了一脚。 ——该死的江湄,用性器偷偷顶她的腿。 “唔!”他略显痛苦地呻吟,垂着头跪在地上,任由她挣脱出去。 夸张。脚感不对,她确定是踹歪了,只踹到小腹而已。 但既然有效,她很想再补一脚。 她抬起脚,脚踝忽地被一只大手抓在掌心里。 “……”他喉结明显地滚了一下,声音微弱,“再踢我一下……用力,乖……” ……用力? 韦叶眉头紧皱,使劲从他手里拔出自己的脚,拖鞋也不要了,连滚带爬跑离这里。 她跑上二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江湄依然跪在那里,毛茸茸的小猫拖鞋被他抓在手里,他摸着拖鞋上的猫胡子,胯下的布料诡异地高高顶起。 他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她。 她一个激灵,拐进被墙挡住的地方,跑到他的视线外面去。 他很快就要来追她了。 “……该死的。” 韦叶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目光从左到右,四处搜寻。 她看到清洁工和江通都跑到二楼来了。 既然是找“秘密”,那么对她来说,第一选择是找“知情最多”的人。 虽然医生知道得最多,但他跑太快了,开上车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根本找不到他。 而这间房子是江通的,书房是江通的,卧室也是…… “喵。” 她听见江湄故意放缓踩重的脚步声,他上楼来。 他在逗她。这完全不是“捉迷藏”,江湄根本没兴趣找躲起来的人,只会跟着她到处转。 因为坐轮椅藏在一楼某处的周儒孝意外安全了。 “要小心地找,聪明的小猫咪。”江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说话。 他的声音明明又低又哑,却清晰如鬼语,丝丝缕缕地飘进她耳朵里。 走廊是空的,所有的房间都房门紧闭。 难道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打开,还是先去江通的书房看看…… 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无声无息打开了。 那是她曾经住过的,狭小的佣人房。 有一只男人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关节有粗糙的褶皱,皮肤泛黄,它冲她招了招。 江通。 这么主动? 即使有江湄追在她的身后,她也隐约觉得不对。 那只手收了回去,又一次从门缝里探出来,这一次他手里拿着一条彩色的丝巾。 方型,印的是梵高的杏花。 是她今年用零花钱买的,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特别 说是零花钱,其实是餐费,她缩减吃饭的费用,买了这礼物。 韦母不喜欢。 她说太艳戴不出门,怪她乱花钱,不知道买书好好学习。她把这丝巾放在客厅电视柜里,甚至没有拆封过,丝巾一直崭新。 韦叶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江通手里,但是她知道,他有预谋地针对她。 在江逍羽霸凌她的一年多里,江通用金钱权势压制她的父母,让她成为任人糟践的玩具。 如今又用她的父母,企图操纵她。 不怀好意。 “小猫咪。”楼梯口,脚步声忽然消失,江湄突然探出半个身体。 “……”韦叶转头看了他一眼。 “啊。” 他躬身弯腰,视线与她平齐,压低声音耳语:“你看起来,很想发脾气。” “这个眼神……”他顺着墙角滑落下去,跪在楼梯上,浑身打颤,“这个眼神……” 这就是他的…… “——别走。”他道。 清脆的金属声砸到她的脚下。 她低头一看,是刀,他曾经给过她的那一把。 她来了月经以后又被他收回去了,因为他说她虚弱,需要乖乖养病。 “拿上这个,我的宝宝……”他扶着墙,哑声道,“杀死他们,杀了惹你生气的人……” 那应该先杀了江湄。 弯腰拿刀的时候,她脑中掠过这个念头。 扶墙跪趴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色潮红,他在喘,而且仍然处于勃起。 他很期待。 ……理性思考后,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她跑过去,就是羊入虎口。 她决定先去看看江通。 “……” 江湄盯着她的脊背,痴迷地注视她走路时的轻盈的步态和韵律。他喉结上下,柔声自语,声音窸窸窣窣爬过天花板,回荡在走廊上: “猫对我是特别的,你爱我,你舍不得我,你爱我……” 韦叶推开了那扇门,房间昏暗,“嗒”一声,她打开了墙上的灯。 白光惨然。 江通根本不在里面。 这间佣人房很狭小,一览无余,她在这里住过,知道这里没有藏匿的地方,床底下都是封死。 但她知道江通的手不是幻觉。因为那条丝巾正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镜子上有呵气的水雾,里面写着两个字。 两个字:“酒窖”。 酒窖在地下室。难道江通从窗户跳下去了? 那团水雾渐渐散去,两个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走到窗边看。 二楼并不高,江湄曾经非常轻易地从外面直接爬上来。但是总有一点违和。 江通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房间,而不是选择他更熟悉的卧室或书房? 或许……这里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韦叶的目光落在了床上。 她想起来这间房从未被住过,她第一次住进来的时候,床垫崭新,连塑料保护膜都没有撕,房间没有一点人迹。 她一把掀开了床垫。 床板类似橱柜盖板,可以打开,下面是一道竖梯,通往未知的黑暗中。 “咚咚咚咚。” 江湄敲门。 “累了吗?宝宝猫……我要进来了,跟你一起……” 她下意识把床垫盖了起来,拉平床单,盖住一切痕迹。 “咔哒。”门被打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也落在她拿着丝巾的手上,若有所思:“这是什么?” 韦叶把丝巾藏在背后。 “是乖乖猫珍惜的东西。”他舔了舔唇,轻笑,“是你的宝贝……” 他伸手到她背后,握住丝巾,连同她的手一起。 “送给我吧,”他吻她额头,“猫咪。” 礼物 “当然,现在很脏,要先洗一洗。” 韦叶被他拖到浴室里。 她挣扎无果,被他驾着双臂,捏着丝巾,浸在水流里搓洗。 他单手搂着她的脖子,贴在她颈窝里指挥:“用一点泡沫,洗干净。” 灼热的呼吸渐渐焦灼,不停灌进她的耳朵里,他在她腰上磨蹭,道:“我要用……” “……”韦叶强忍着没问他用来干什么。 在她看来,这条丝巾用来给他上吊稍微有点短。 “你帮我戴上好不好?”他在吞咽,胸口起伏,顶着她的脊背。 泡沫被水柱冲洗干净,廉价的真丝湿水变得沉重,稍显粗糙地磨着她的掌心。 她想不到他有这么诡异的品味,思索着把方巾对折,也能勉强长一点,或许可以勒死他。 “酒精。”他道,“消毒干净。” “这是你送给妈咪的第一件礼物……”他舔她的锁骨,兴奋道,“妈咪会好好的,享用……” 他的声调情色诡异,难以压抑。 丝巾拧得半干,散发着浓郁的酒精味道。 他坐在床上,道:“帮我。” 他要她系在性器上。 指缝里都是水,被丝巾吸走,滴滴嗒嗒淋湿地面。她被抓着腰站在他膝盖之间,一边算着时间,一边打量他。 性器还包裹在裤子下面,体积吓人,他指望她帮他脱下来。 ——如果他的气管长在阴茎上多好。 紧紧缠住,给他勒断。 “嗯……”撩起上衣,腹肌连连紧缩,江湄发出呻吟,“你在看我,乖猫……” “乖——” 别喘了! 她团了团丝巾,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呜……”湿漉漉的蓝白色丝巾从他嘴角垂下来一点,他嘴唇被撑得鲜红湿润,激烈地发抖,一把抱住了她,“唔嗯……” 时间有限!她单手搂住他的脖子,胳膊肘向下用力砸他的脑袋。 “咪……”他的声音变得更奇怪,额头紧紧贴着她的胸前。 性器隔着裤子撞她大腿,他一边哽咽,一边试图插进她大腿之间的软肉中。 不行——有点失控了。 她抬起膝盖猛撞他的小腹,趁他微顿的一瞬,从他手臂里滑脱下去,爬出房间。 快跑。 脚上仅剩的一只拖鞋已经在挣扎中丢在房间里了,她屏住呼吸维持冷静,路过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只拖鞋,她没时间穿,索性赤脚狂奔。 她突然听到激烈的脚步声。 江湄—— 他像陷入癫狂,快速向她跑来。 她几乎没看见他跑起来,他通常是悠闲地,游刃有余地玩弄她…… 越来越近—— 她看到了他脸上混乱的渴望,带起的风已经碰到了她的发梢,她看到了他不停滚动的喉结,还有他手腕上湿透的丝巾…… 到楼梯口了。 韦叶惊得哽咽,下意识跳上栏杆,坐滑梯一般快速滑下。 “啪。”抓她的手落空,重重握在栏杆上。 她看到他暂停在那里,笑容越展越大,牙齿雪白,眼珠亮得几乎发光。 背后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抽搐,她没心思提醒他这个游戏本来是要干什么,他又疯了。 他神经质地揉着那条丝巾,笑道:“跑得好快……” 韦叶心里咯噔一下,转头钻进了地下室,关上隔断门,反锁。 酒窖 韦叶很不喜欢地下室。 曾经她被关在鬼宅的地下室里,没有窗户,不开灯就是一片漆黑。空寂,寒冷,与世隔绝。 所以她平时尽量忽略这里,忽略得太努力,以至于她都忘了,地下室还有一个人,江逍羽。 “游戏”时江逍羽没有出现,现在也无声无息,不知道躲在哪里。难道父子二人快乐团聚,都在酒窖里等着她?想想就糟心。 地下室的天花板低窄逼仄,沉沉地压在她头顶,顶灯光线昏黄。这里安静极了,只有她奔跑的呼吸。 韦叶捂住自己的嘴巴,拉长呼吸的节奏,隐藏气息。赤脚踩在阴冷的地板上,她走路无声无息。 酒窖到了。 脖子后面有风吹过,灌进她领口里。 她猛地抽出刀。 身后并没有人,不是江湄…… 沙沙。 门后有说话声。她竖起耳朵听。 语气毫无起伏,隔着门板声音被扭曲变形,她听不清说话的内容,甚至觉得不像在说汉语。 她只能听到那个人在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一直不停。 她推开一道门缝,一道光照进黑暗的酒窖,在地上画出刺眼的光影。 说话声戛然而止。 ——咚。 是她的心跳声。 一明一暗,她不能往里偷看,不能站在光里当活靶子。她用门板做掩护,竖着耳朵听,等着黑暗酒窖中的人走出来,她等着他找她…… 刀在她手里,她有足够的耐心。 “……你来了。”里面的人说话了,声音含糊,时而抽气。 不对。 这声音不是江通,是李儒孝。坐着轮椅的人,怎么到地下室来了? “……”她屏住呼吸不说话。 “江通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进来。” 她没动。 她感觉,一开门就会有未知的……蝙蝠或者蛇、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迎面扑在她脸上。 她其实想关门。她该直接去找老奸巨猾的江通,而不是被他的布置又一次牵着鼻子走。 “——你有个好妈妈,孩子。” 她蓦地一颤。 “她怕你过得不好,天天都在哭……” ……哭?这听起来倒是真的,韦妈妈确实是会哭的那种类型。她性格软弱,容易动情,会因为很多事情哭,因为韦叶不听话哭,因为韦叶受欺负哭,因为想念韦叶哭。 哭完了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全是感情,没有一点实际行动和能力。 韦叶有的时候很厌烦这一点,但本能上,她会忍不住地揪心,忍不住地心疼。 “沙沙……她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李儒孝的声音越来越低。 “……” 受了委屈?韦叶恍惚地想,这可与委屈没什么关系…… “如果她这次能从重症监护室……沙沙……” ……监护室? 那暂时不重要,韦叶更在意这奇怪的杂音是什么声音?是轮椅的声音吗? 不,这是摩擦拖拽的声音,是……李儒孝贴着地面蠕动。 他爬过来了。 半张脸贴着地面从门缝里冒出来,一只眼珠泛着令人恶心的灰白色,在松弛的眼皮下面转动,跟她对视。 肥腻苍老的手从门缝钻出来,就在她的脚边。 如暴起的章鱼须突然抓住了她的脚,用力拖进门里去。 愤怒 人的手没有这么黏腻多汗,简直像裹满了下水道的淤泥。 她浑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他的大力扯得一歪,下意识地狠狠一刀扎进李儒孝的手臂里。 他发出刺耳的嚎叫声,肥白的上身在地板上痉挛,像被钉住了尾巴痛苦翻滚的蛆。 “别碰我。”韦叶抽出陷在他手臂上的刀,一股股血流飙射出来,喷在她的脚上。 太脏了,恶心。 她得找水洗洗。 “现在,告诉我,什么重症监护室。”她踢开他的头。 李儒孝的脑袋上都是冷汗,一下撞在门框上,他在大开的门缝里躺着,声音微弱,难以听清:“她……在医院……确诊……” 她听不清。医院什么?什么确诊?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你说什么?”她弯下腰。 重心倾斜,防备也减少了。 松弛的眼皮抽了一下,李儒孝猛地暴起,手臂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掼在地上压住。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没有半点留情,三秒之内,她脸色憋得通红,开始眩晕。 她在他肚子上又捅了一刀,甚至转刀翻搅,但李儒孝像是连命都不要了,依旧牢牢勒住她的脖子。沉重的胖子用体重压着,刀卡在他的肋骨里抽不出来,也滑不动。 亡命之徒。 鼓声在敲打她的大脑,她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带着回音。 李儒孝说:“放过我,我就放了她!” ……江湄?她是人质? ——别开玩笑了! ……她还记得,李儒孝的右手是缝在肚子里的。他的肚子上有个口子,她知道……她摸到了! 五指弯曲着摸索伤口,她眼前全是幻彩,触摸到缝线和肥肉,扯开,钻进去—— 这都是些什么器官,她摸到了条形的滑腻的东西……肠子…… 恶臭,恶心—— 扯出来! 掏空……清空……全部…… 她不知道李儒孝是什么时候停止动作坍塌下去的,她手指缝隙黏得展不开,有一只温热的带着酒精味的大手捂着她的口鼻,阻挡那些气味,也蒙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别这样……” 有人在她耳边呢喃,握着她的手腕往外抽。 一地狼藉。 是江湄,他情绪极差,把她夹在左臂下固定住,无视她浑身的狼藉,禁锢她的挣扎,带她离开。 他喃喃自语:“讨厌……” “这么亲密——你竟然摸他里面!都没有摸我……” “该死……”他懊丧地低头,盯着她软软垂下的头顶,“谁教唆他碰你?江通,是不是?江通……该死。” “他在哪里——” “哐。” 韦叶被猛地震了一下。 她从他手臂下恍惚抬起头,看到手术室的门被踢开。 江湄的右手干净洁白,气冲冲地伸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头顶:“不许看,闭上眼睛!” 并不疼,她没有听话照做。 江逍羽坐着轮椅被塞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听到声音也无动于衷。 手术床下面有一团人。 那一团人露出了脸,是江通,死了。 爪印 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她都已经想好了,威胁她的人都要死。死了就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还没动手,是谁抢先? 韦叶觉得这很滑稽,她脑子空白,挣扎着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滑落出来。 江湄看向她,道:“小猫鱼,嗯?” 她的腰被狠狠勒紧,勒到她的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位,挤压她的胸腔,使她发出呜咽声。 这声音让他情绪起伏,故意放轻语气:“猫咪可以休息了……” “我妈妈……”她脱口而出。 她还没问江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嘘,乖,我带你亲眼去看好不好?我可怜的小猫宝宝……这样心软……” 他温柔地哄猫:“先让我发一下脾气……江通死了……父债,子偿。” 与语气截然相反,他的动作格外暴戾,单手一扯,江逍羽的轮椅哐当侧翻在手术室的地面上,滑出去两三米,撞歪了手术床。 轮椅上的人跌落在地,伏在那一团尸体旁边,染血的锐器脱手飞出,轮子悬在半空徒劳空转。 身前全是血,是江逍羽杀了江通。 子弑父。 江逍羽死死盯着她。 “哈……”他侧躺在地上,裙子散开,沾血的长假发歪斜滑脱,露出原本的短发。 “你满意了吗?韦叶。”他说道。 满意?她有什么好满意的。这跟她没关系。 韦叶想。 “……”江湄道,“又一次……又这样看我的猫……” 他取下手腕上缠着的丝巾,蒙住了她的头。 湿漉漉的丝巾散发着令人牙齿发酸的酒精味道,过滤了血腥和恶臭,她下意识深深吸气。 他把她放在药柜旁边,隔着丝巾,掌心轻抚她的头顶。 透过丝巾的经纬,她仰头看到他。诡异的灯光从他肩上照过来,勾勒出恐怖的轮廓。 他是要杀了江逍羽吗?她恍惚地想。 理智上她知道这是杀人。和她自保不同,他在“发脾气”。 但是……她真的有资格阻止他吗?她为什么要阻止?她现在满手鲜血,竟然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不知道为什么握住了他的右手。 她手上都是血和不明的污渍,抓着他的时候,在他宽大的掌心按出黑红的指印。 体温通过指掌间敏感的神经传递,鲜活,温暖,柔软……微微瘙痒…… 她的心跳,像踏在他掌心的鸟。 嗒。 …… 脸上蒙着丝巾,韦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一动不动,像是完全僵住了。 “吱嘎。”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清洁工的声音传来,她无害地站在门口,友善提醒:“时间到了,游戏结束。” 结束? ……她一无所获,就这么结束了。 韦叶下意识抽出手,江湄忽而惊醒,把她狠狠握住。 双臂横过她的腰,他毫不在乎她身上的痕迹,将她拽进怀里。 “……”他贴着她的头顶不停地颤,吞咽几下,哽咽着说话,“宝宝舍不得我离开?是不是,需要我陪着猫猫……” “小猫手……放在我的手心里……” 清洁工不动声色地靠近手术床下的江逍羽。 “清洁工。”江湄忽然道。 “我很忙。你去,挖掉他的眼睛。” 病床下传来古怪的碰撞声。 清洁工不说话,气氛凝固了三秒钟。 她听见江湄胸腔里震动的声音:“顺便砍掉他的手。” 肮脏 h ehu an1.c o m “……” 清洁工俯视着这个被她打扮的“女儿”。 江逍羽在地上爬行,他伸长了手臂去摸被打飞的手术刀,脚踩在江通的尸体上借力。 “我不碰它了,它是脏东西,对不对?” 江湄摸着韦叶的后背,一下一下顺毛,揉她的耳根:“我尊重小猫的意见,我陪着宝宝猫……亲亲小猫头……” 他隔着丝巾吻在她头顶,与此同时,有模糊的惨叫声闷响。 清洁工动了手。 江湄隔绝她的视线,喃喃道:“但是,但是。” “我还是……很生气。” 他很分裂,言行不一,又轻柔,又癫狂。 他甚至好像在笑,但与此同时…… “好了。”清洁工把几个部件扔在地板上,擦拭双手。 江逍羽的腿从裙子里露出来,抽搐着和床脚支架缠在一起,压得江通尸体变形,挤出更多血迹。 江湄听若未闻,只对着韦叶说话,他的手忽松忽紧,在她背后来回:“怎么办?宝宝猫……我不想吓到你……” 他忽然转头,看向清洁工: “不如……”夲伩首髮站:hehu an4. 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清洁工后退了一小步,不着痕迹移开看向韦叶的目光,打断他,“她该去洗个澡。” 经过提醒,他停了一息。 “那你再活一下。”他扫兴地转回去。 他抱起韦叶站起来,大步离开这里:“小笨猫……都是其他人的血……” 她伏在他肩上,头上的丝巾滑落,不再遮挡视线,让她清楚看到了清洁工幽暗的眼神。 又被重新合上的门掩埋。 韦叶被扔进浴室里。 江湄格外没有耐心,他撕扯了她身上所有的布料,把她按在淋浴头下面冲洗。 水流如注,温度偏高,连绵地打在她的肩头,烫得皮肤泛红,浴室里瞬间腾起白雾,弥漫着淹没了视野。掌纹紧贴她的皮肤,搓痛她的身体,堪称粗鲁地洗掉污渍。 好疼。 污水渐渐变得清澈,沐浴液挤了一次又一次,搓出大朵的泡泡,她躲在浴室墙角里,跪坐在瓷砖上,打着颤往下滑,希望能逃离。 “跪好。”他抓住她的后颈,固定她。 “乖一点——别动。” 热水烫得她乳尖挺立,敏感的地方开始发痛,她收起双臂护住。 “啪。” 水声放大了拍打声,他打她的手背。 “放下手。” 她垂着头任由他牵过去。 指甲缝里黑红的血迹,还有关节的褶皱,甚至掌纹,他清洗这些细节,越洗越用力,越洗越生气。 他的胸口在起伏,喉结吞咽,不停隐忍…… “啪!” 他打了一下她的手心。 太响了,韦叶惊得缩了一下,想抽回手,又被他扯出来。 江湄低头啃咬在洗干净的手心里,怨怼地低语:“摸别人……” 又转瞬低笑,牙齿换成了舌尖,舔她手心的水渍,吸进嘴里吞咽下去:“不,只能摸我……” 他甚至试图张嘴把她的手指全部吃进嘴里。 他的口腔湿热黏腻,紧紧地吮吸包裹,舌尖围着指根细嫩敏感的皮肤绕圈,极尽贪婪…… 又转瞬啮咬,咬得她抽气。 ……疯子? 韦叶的头发湿透了,贴在脸上,她缩在墙角仰着头看他,水顺着两颊流道脖子上,一路淌下去。 她看见江湄低垂的眼睫毛挂满了水珠,唇畔尽湿。 水珠弥漫在他身侧,迎着光折射出水晶般刺眼的光点,他发梢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白色泡沫,闪烁着破灭。他只顾着洗她,依然穿着那身被她染脏的衣服,湿透后滴着肮脏的血水。 多可笑,真正的杀人犯…… 到底……是谁。 醉猫 这已经是韦叶第二次杀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她诧异于自己的木然。 时至今日,即便再用“不得已”劝服自己,她也得承认,她并不像是她想的那么正常。 不正常到…… 她弯曲手指,回应江湄的舌尖。 他窒息似的发出一声响,濡湿的舌尖勾弄,一口把她咽进喉咙深处。她摸到了他喉咙口的肉,那里被她指尖刺激地紧紧收缩,指甲刮刺,分泌出更多口水,顺着她的指根打湿了手掌。 牙齿轻轻压在她的手背上,却不合拢咬她。滑腻的黏膜,蠕动的肉,丰沛的体液……都在她的指尖。最重要的是,他是甜香的,是鲜活的,是……安全的。 滑稽的,诡异的,虚无的安全。 他在呜咽。 韦叶分辨不出他到底在含糊地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因为克制生理性的作呕,他眼眶发红,颤抖着握她的双腿,把她整个人都挤得卷起来,藏在身前。 口水流到她小臂上,她抽出手。 他剧烈地喘。 他的手心匆忙地摩挲着她的小腿,顺着膝盖往上,揉搓大腿,抚住臀瓣,狂热的情绪无法压抑,他几乎把她挤在墙上压扁:“我的猫……我的宝宝……摸我……” “再深一点,顺着我的喉咙,伸进我的胸腔,抚摸我的心脏……” 他的指尖陷进臀沟,掐出深痕。 “我的每个器官,都在发痒……” 发痒? 韦叶把手放在他的胸口,用他擦拭口水,也摸他的心跳。 她对他说:“给我刀,我满足你的愿望。” “……”他把她的手紧握住,陡然低笑,“好猫。” “但是在这之前……” 热水关停了。 医用酒精毫无顾忌地泼洒进她的锁骨处,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流。 他道:“我要把你洗干净。” 冰凉的液体遇到炙热的皮肤,迅速吸热挥发,凉且微痛,激得她不禁发抖。 明明看起来是和清水一样的液体,却带来极其异样的感觉……修长的手抚触她的颈窝,锁骨,胸乳,也抚摸她的双手双臂、双腿双脚,他引导着酒精,将她全部浸透。 韦叶止不住地闷哼。 一部分酒精渗进洗过热水后张开的毛孔中,另一部分挥发成气体,被她吸进肺里。脸烧得发烫,她抓住床单,在淋浴室的白雾里漂浮,手脚发软。 ——很危险。 韦叶依稀记得,热水澡后血液循环加速,加上过量酒精容易导致中毒死亡。 但是,现在的她,重新变得干净清爽。 酒精洒尽,空瓶从他手里落下,打着转顺着积水流。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肢,伏在她脖子上深深嗅闻。 “消毒了,好香……”江湄恍惚地舔舐她脖子上凸出的动脉血管,湿淋淋的声音在浴室里混响,“我的小醉猫……” 醉? 酒精以不寻常的方式进入血液循环,从来没沾过酒精饮料的韦叶双手撑地,维持稳定。 每一寸皮肤都在抽动,她脸颊上滚烫泛红,几乎是在灼烧……好热,她…… 江湄…… “呜——” 身下毫无防备地钝痛,她几乎瘫倒在地上,腰部却仍被勒住,只有小腿拖在地面上。 肮脏的、湿淋淋的江湄,强硬侵入她的身体,贴在她的耳边,沙哑哀求:“乖乖……也让我‘摸摸’你。” 温柔 江湄已经硬了很久,一直没有得到抚慰。 在这种局促的体位下,顶进她身体的器官,撑得她小腹鼓起,凸出形状。 “痛吗?”他喘息着问,捏着她的脸揉摸,语气狂热,期待得令人恐惧,“为什么会痛?我‘摸’到了你的哪个器官?” “有没有摸到你的心?” …… 韦叶一巴掌甩在他的右脸上,手掌绵软,她打了他,但动作牵扯到身体,自己经受不住。 她神智漂浮,低低哽咽:“唔……” 他偏头在她头顶蹭,哑声地笑:“乖猫猫,继续撒娇……快,对我叫……你叫的这么好听,嫩嫩的,我的猫猫……” 韦叶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咬住嘴唇。 他把她抱了起来。 从浴室到床的距离很短,他却故意拉长这个时间,贴在她耳边低语。 “你好软……” 软得稍稍戳弄,轻轻吮吸,就能流出汁液。 性器在她的身体里弹动,硬度不像人肉,像灼烫的铁石。茎身的棱沟和脉络随着呼吸和行走摩擦内壁,越来越黏腻,难以抽离,紧密结合在一起。 ——别动了。 韦叶幻想掐断他的脖子,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松松挂在他的颈边。 他的脉搏快得像濒死前的癫狂。 “好乖……好乖。”他不停地喘,“今天的猫……真温柔。” 湿淋淋的她被扔在床上,床单上洇出扭曲的人形水迹。 “抱我,摸我,爱我,还送我礼物……”江湄压抑地低喘,忽然重重一顶,把她从床脚顶到床中心。 “唔——”她没能止住声音。 水痕拖长,她身上的水几乎都被擦干了,他伏在她颈边,嘬吸锁骨里的水珠,发出绵软的呜鸣。 “……喵。” 猫叫声出现在这个场合,配合着她的呻吟,变得不堪入耳。 顶端破开狭窄的甬道,茎身将她全部撑开,他一边往里插,一边急喘:“这里,是子宫吗?” 她手心潮热,捂住他的嘴唇。 咚一声,头顶撞到床头。她眼前一片发白。 江湄把她顶上来。 大腿在剧烈发抖,小腹痉挛着裹紧那个可怖的器官,微醉的身体无力挣扎,被压在他身下完全敞开,她情不自禁地抽泣哽咽。 “……嗯……”他在她的手心里呻吟,嘴唇吮住她掌心。 “我今天可以粗暴一点……”他闷声笑,“因为……我还在生气。” “……” 即使韦叶不太清醒,她也有一万个理由怀疑他的“生气”是借口,但狂风暴雨已经来临,不能通情。 她像漂浮在酒里的一片叶子,被一次次翻覆、挤压、捣碎,他越笑越可怖,巨大的推力让她一次又一次在床上移位,他始终跟随她,驱逐她,从床尾到床头,再斜到床沿。 每一寸皮肤上剧烈的痒都迭加了性欲,床在簌簌震动,肉体拍击,撞得她大腿一片赤红。 她喘不过气,抓着翻卷凌乱的床单,一半身体垂在床沿下,靠江湄掌握在腰间的手,才能不掉下去。 体液从结合处飞溅,顺着她倒垂的方向,浸漫她的小腹,流出晶莹的水线,她错觉自己在被殴打、倒吊、流放…… “呜……” 一只大手捂住她通红的脸,指尖沾了咸水。 “啊……”他哑声自语,胸口震喘,几如梦境,“宝宝,你哭了……” 事后 又下了一场大雪。 韦叶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趴在窗前看,恍惚地想,现在应该已经是寒假了,很快要过年。 又是一年。 她的生日在正月初八,就在这个生日,她满十八岁成年。 虽然日子不巧,父母从没给她专门庆祝过生日,她也从来不相信什么“生日许愿”,但是她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早早地开始诚心祈祷。 希望未来能变好,希望她能在成年的那一天杀死江湄。 然后…… 她不想考虑“然后”。 “猫咪……宝宝猫……来。” 江湄躺在床上,叫她的声音忽高忽低,近似呻吟,就这样持续叫了她大概有二十分钟。 这是她看雪许愿的背景音。 “小乖猫,你回来,来我身边……跟我躺在一起……” 他在刻意“赖床”,像没骨头一样瘫在床上,只伸着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悬在空中弯曲,隔空抓握描画,好像企图能就这样把她勾过来。 做白日梦。 她浑身都又麻又痛,无法舒展,屋子里漂浮着一股暧昧的、温暖的腥味,只有她在浴室冲过,是干净的。 她绝对不能再回到床上靠近他,因为他又硬了。 他没有穿衣服,也完全没有清理,他侧身朝她躺着,性器顶进满是可疑痕迹的被面里,露出一部分半湿润的肉柱。 自从昨晚,他射完之后一直没有拿出来,一直压着她,插在她身体里。 他好像完全没有射过几次后的颓软,一直肿胀硬挺地撑着甬道,顶着她身体的最深处,把所有的体液都塞进她小腹里,不让它们流出来,甚至不安分地小幅度地磨。 然后在把她吵醒之后,他哑声辩解:“我没有动,也没有叫。我只是……嗯……在睡,在呼吸……” 呼吸。 “呼吸”到她早上醒来时大腿上全是湿黏,把体液挤出来大半,鼓起的小腹又扁下去了。 江湄半张脸陷进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她,慵懒又哀怨地喃喃:“无情……你洗澡了,我的味道都被洗掉了……” 韦叶想想就觉得够恶心的。 她紧绷着脸,扶着窗户玻璃,双腿不住打颤。 洗澡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她有点站不稳了,眼前发黑,还有点头晕,反胃。 她刚才洗澡刷牙的时候甚至干呕了两次。 不知道是被折磨太久身体垮了,还是做了太长时间饿了。 他忽然消声,从床上蠕动到床边,热气腾腾的羽绒被大半滑落到地板上,像是他刚褪下来的皮。 “你看起来不舒服。”他耳语道。 韦叶怎么可能舒服,她现在大腿根都有种撕裂的痛,好像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江湄柔声安抚:“让我抱抱,让我抱抱就会好起来。” “闭嘴。”韦叶拒绝。 他突地一笑,语气黏腻,尾音打颤:“笨猫,年级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 “——怀孕了?” 韦叶浑身一震,手掌下的玻璃被她摩擦出尖锐的吱嘎声,眼前一片漆黑。 不可能的,江湄在骗她,她刚刚还来了月经……不对,她的月经消失了,昨天他进来的时候没有血,现在也没有血…… 她的月经怎么变得只有两天? 难不成…… 照顾 她已经无心听他说话了,但是偏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地砸进她心里,震耳欲聋。 “不要担心,我的小猫。” 江湄从床上坐起来,踩着落在地上的被角,伸懒腰。 肌肉被拉出流畅优美的线条,他身上布满了愈合中的伤痕,像是为充满邪恶的肉体添加了妖异的彩绘。 这个怪物温柔道:“虽然猫肚肚会变大,但我会照顾你,我会带你回家。” 谁指望他的照顾。 韦叶需要一个医生。 但是“医生”已经开车跑了,一去不回,过了一晚上,至今不见人影。 她怀疑他已经逃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终于起床的江湄站在衣柜前挑拣。 他给韦叶准备的衣服虽然毛茸茸的,但在他手里显得很小,他毫不在意地在房间里赤身裸体,身下性器嚣张,他挑剔地评估:“这件不够可爱……” “这件不够软。” “——有耳朵……唔!” 他晃了一下,单手抓住她踹他的脚腕。 韦叶差一点摔倒,又被他迅速搂住腰,一张脸撞到他胸口。 浓烈的性味和他本身古怪的味道缠在一起,腥甜刺鼻,无比暧昧。 他低下头闻她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嘬她头发上的水,说话含含糊糊:“你偷袭我,坏猫。” “乖一点。”他把手里的连帽衫套在她的头上,盖住她的脸,往下拉。 他哄道,“回家之前,带你去看猫贩子,我答应你的……” 猫贩子。对了,李儒孝说妈妈在医院。 她的心重重坠下去,打了个冷颤。 湿漉漉的脑袋从领口钻出来。 他喉结一动,窒息道:“好小好圆……小猫头……” “真想吃掉……”江湄贴下来,濡湿的舌头舔舐她的脸颊,对食物做下标记,又舍不得吃,只是含了含,吐出来。 “我去洗澡,你穿好衣服,快。” 到了医院。 江湄带路,径直把她带上八楼。 即使临近过年,医院里仍然人满为患,电梯一开,她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女人。 妇产科。 韦妈妈一个人住在医院里,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点尴尬。 韦妈妈并没有什么重病,她只是怀孕了,高龄产妇并发症严重,有流产风险,需要住院静养。 韦叶有“弟弟”了。 她很难描述这一刻的感受,大概是在开心,因为她在笑。 韦妈妈因为她的微笑松了一口气,避开江湄,跟她私下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这么久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没办法,只能拜托你江叔叔告诉你……” 说着说着,她擦起了眼泪。 ……“江叔叔”。江通吗? 韦叶很想告诉她江通死得稀烂,死在他亲生儿子手里。但是这话说出来,又怕吓到她。 江湄没有偷听她跟韦妈妈说话。他漫不经心地透过窗户往楼下看。 救护车停在院中,医护人员正在往下抬担架。 韦叶说:“他要带我离开这里了。” 韦妈妈愣了一下:“去哪?” 韦叶根本不知道去哪。但无论是哪,都是一样的。 “应该是去死吧。”她坦诚地说事实。 “……”韦妈妈表情一变,沉默良久。 直到韦叶失去耐心,韦妈妈才难以启齿地说:“你是不是……记恨我和你爸爸?” 手边传来柔软的触感,韦叶躲了一下,没有成功躲开。江湄用丝巾缠住她的手腕:“宝宝,回家了。” 旅途 万米高空之上,第一次坐私人飞机的韦叶无心好奇,只是认真思考清洁工曾经说过的“切除子宫”的提议。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怀孕,医生说时间太短,怀孕了但是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一想到江湄的精液入侵她的身体,在她子宫里着床、寄生、畸变,她就感到寒冷。 不如完全去除生育能力。 “乖猫,不怕……不要发抖了。” 江湄贴着她安抚,嘴唇一下下按在她的颈后,压得她不停点头。 “为什么不理我,是手痛吗?”他轻声问。 她的手被丝巾缠住,磨出交错肿胀的红痕,他低头去吻。 “对不起,宝宝猫,但是现在最好不乱动……”他面露遗憾,“虽然,跟你一起坠落,也让我……” 勃起。 那个物体卡在她腿间,硬了很久。 从她去碰飞机上的安全门开始。 “生气了吗?”他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脸上,“再打我几下,会不会开心?” 只有他自己开心。 他把侧脸贴在她的手背上,触感温热细腻,呼吸频率急促。他脸上有新鲜的抓痕,像半边脸上长了猫胡须,是刚才绑她的时候刚刚受的伤。 韦叶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是主动送上来让她抓的,伤口位置这么恰好,给他刺痛的细微刺激,却不带来任何危害,只让他喘息。 她不想给他更多情趣。 云层反射着太阳光,刺眼的白色照进舷窗里,气流颠簸,微微晃动。 胃里很恶心,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吐,以免为他“怀孕了”的说法增添证据。气压使耳膜暂时故障,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遥远。 明明最开始江湄说要给她绝育。 后来却又反悔了。 他不可能是怜悯她,只会是有更恶劣的目的……比如现在,她因为没有绝育变得更惊慌,更恐惧。 “乖,乖……”他摸着她的头,从脑后摸到脊背,一直到尾椎骨滑下去,抚摸到她的臀部为止,一次又一次,“很快就到了,飞机降落在家里,我的小猫咪。”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随身带着你,永远不离开你,永远不抛弃你……” 韦叶闭上眼睛,假装要睡觉,不去看他充满痴迷的表情。 他的话真是恶毒,如诅咒缠身,如影随形,令人窒息。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洁工并没有跟上来,留在那里进行善后工作。处理尸体,清理痕迹,掩埋发生过的一切。 她希望清洁工处理得好一点。 毕竟根据案发现场的现有证据,短期内杀死两个人的“凶手”,是她。 而不是江湄。 …… 气流颠簸,她晃来晃去,陷进他怀抱里越来越深。 江湄带着无法消除的欲望,渴望地抱紧她,靠在她颈窝里,用气息小声地哼叫:“咪。” 他玩弄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数来数去,揉捏她的指腹,端详她的指甲。他吞咽着口水,垂涎无比地低语:“粉色爪爪……完全属于我的小猫咪……” 韦叶一直不理会他。 他说:“旅途无趣……” 手腕被轻轻触动,捆住她手腕的丝巾被扯住一角,他拽着她向下移。 别亲 韦叶很少像现在这样,轻柔地触碰他。 对于江湄的身体,她最深的印象是打起来手感很差,常让她手痛。 但现在摸起来…… 她指腹发痒,屈起手指,用指甲抓他。光滑的皮肤在她手里形变凹陷,填充进她的指甲缝隙里,被刮擦出红痕,他的肌肉随着她的抓挠细微地抽动。 “嗯……”他暧昧地低吟,“再用力一点,乖猫。” “用你的小猫指甲,用你软软的肉垫……”他咬着她的衣领,恨不得和她粘在一起、融为一体。他闷声道:“快点反抗我,小猫咪。” 这样才会有更多乐趣。 她的手被他牵引,在他小腹上来回磨蹭。 濡湿的嘴唇从她湿透的领口向上爬,他垂涎地舔舐她的颈动脉,舌尖蠕上她的下巴,又舔舐她的下唇,发出嘬吮的声音。 她烦得要命,偏偏唇瓣被亲吻时,又有难以抗拒的酥麻,她偏头躲了两次没能躲开,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下唇。 别亲了—— 天天猫猫猫、咪咪咪,呜呜咽咽地呻吟……发出一切奇怪的讨人厌的声音。 牙齿毫不犹豫地持续用力,她尝到了腥甜的血,下意识吞咽下去。 她吮吸。 他剧烈地颤了一下,发出哭泣似的颤音:“唔……” 紧贴着她的唇越发激烈地喘,气息不停地渡进她鼻腔里。 清冽到刺鼻的薄荷牙膏味,混着血腥,让她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用力。她能清楚地了解到她咬下的齿痕越来越深,陷进汁水丰沛毫无防备的软肉,他像任她食用的一道点心。 他有牙齿,却不用来反抗她,温顺地近乎迷醉,任由她一边咬啮,一边吮吸。 ……把他的嘴唇咬掉。 齿后的舌头随着她的念头轻轻一动,舌尖擦过他流血的唇。 细微的水声响起,密集而敏感的神经传递电信号,腕上似乎有炙热的柱体在不停地顶碰,试图塞进她被丝巾捆缚的腕间缝隙。 她看不到下面,手腕挣扎,坚硬的腕骨用力撞那个东西。 他在她唇间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吟。 韦叶分不清他到底是痛还是什么其他的……但那温顺的唇忽地造反,与她牙齿磕碰,他用舌尖顶开她的牙齿。唇瓣分离一瞬,黏连着染血的水丝,又骤然吻进去。 涨水许久,一朝溃堤。他长驱直入,滑腻的舌尖绕她舌面,直接舔进舌根里。 刺激到咽喉的深吻让韦叶几乎干呕,她忍耐着皱眉,试图咬他,他却狡猾地及时退出去。 他贴在她唇上发笑,下唇的血染红她的嘴唇和下巴,不住地吮:“……坏猫……牙齿虽然尖,但是小猫舌头……没有刺……” 他的吻闷住她的呼吸,她下意识微微启唇呼吸,下一刻,他的舌尖再一次舔进去。 过于灵活的进攻和抽离,滑腻水润的口感……塞满整个口腔,让她疲于呼吸,应接不暇。 透明的水渍顺着她的嘴角不停涌出,她几乎产生幻觉,觉得江湄的唇舌是汁水丰富的蚌肉,舌尖灵活得像是不知名怪物的触手,精准地在她口中抽插舔吮,四处触摸,甚至塞进喉咙里。 水生怪物。 缺氧和渐渐累积的快感摩擦着她,她视野模糊,脑后强烈麻痹。 手腕上的丝巾解开了,他捏揉着她的手心,她恍惚地反抗,拽到那条丝巾的尾端,缠在手里。 他像和她拔河玩闹,轻轻扯住另一端,沙哑地笑:“现在……可以帮我‘戴上’吗?宝宝猫……求你……” 拔河 她确信自己肯定是摇头拒绝了。 但是她忘了松开丝巾,于是他牵着丝巾的另一端绕来绕去。 丝织物的触感比他的皮肤更粗糙一点,微凉的触感被体温加温,绕圈,束缚,打结,尾端被她抓在手里。 他不再抢夺她的空气,鲜红晶莹的嘴唇逐渐下移,在她后仰喘息的脖子上吮吸。 吮吻声中,他一边喘一边笑,兴奋得打颤:“……宝宝,你送我的礼物……” “好舒服……” 变态。 这明明是她送给…… 韦叶扯了一下手里的织物。 “嗯——”他哽了一声,身体绷紧,额头靠在她肩上,仿佛失去力气。 但他沉重的体重和令人窒息的拥抱让她无法逃离。 “戴着”礼物的地方被他的胸腹挡住,她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但是这个手感……她又使劲扯了一下,丝巾牵动性器晃动,肉柱打在她的身上,压得微微形变,顶端溢出液体,浸透单薄的衣摆,她皮肤上感到一点潮意。 她牵着不可名状的东西。 “……猫咪……”他情色地呜咽,佯装可怜,掀开她的衣襟,把脸贴进她的怀里,“我是你的,我唯一的猫咪……” 他像一块巨大的黏胶生物,不管蠕动到哪里,都会立刻粘住她的皮肤,然后咬啮,吮吸。 把软肉从内衣的领口挤出来,他伏在弹软的沟壑里舔吸,嘬出鲜红的吻痕:“我要尝尝,怀孕的小猫……有没有猫奶……” 怀孕? 本来不想配合他的韦叶又被勾起怒意,她狠狠扯他:“恶心!” 性器弹跳着被勒得紫红,斜斜地歪向腹侧,几乎被掰断。他小腹痉挛,腰背拱起,发出奇怪的声音。 只有发情时才会发出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闭嘴,不许叫。”她更用力地拽他。 江湄是个完全的变态,她刚才就发现了,他把自己的性器绑得格外紧,就算她用力拽,也不会有滑脱的风险。 她知道他是为了追求更多的快感,他享受这种带痛、过火的刺激。 此时他吮着她的乳肉,窒息地急喘,臣服、讨好,几乎让人错以为他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泣。 但是他脸上都是癫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情欲。 飞机转弯,微微的失重感和突然刺眼的光袭来,她侧头看了一下舷窗,太阳正对窗口,云层如海,无尽空茫。 她不知道这里是到了哪里。 他忽然用力掰回她的脸,含糊地哀求: “……逗猫棒……再玩一会……” 棍状物连着丝带微微摇晃,它与她角力。 她低头看着江湄的头颅埋在她胸口,唇瓣碾住乳头,裹入口中不停地吸,一阵阵过激的感触让她往后躲,他贴她的胸口,耳朵听她的心跳。 心跳越来越快了,她知道他能听出来。 讨厌的江湄。 他的双手在不停地抚摸她,从后腰一直到臀后,隔着内裤,试探她努力闭紧抗拒他的腿间。 她知道他摸到了。在亲吻的时候她就已经湿了。 但是—— 她抽了他一巴掌。 “别动我。”她已经受够了,插入的风险,怀孕的风险。 打他他反而喘得更深,小腹上的肌肉不停游动,他喃喃低语:“唔……你湿了,宝宝……” 他舔了一下已经不流血的嘴唇,恳求道:“让我亲亲……” 韦叶又打了他一巴掌。 “别碰我,玩你自己。” 轻点 这话一说,惹得他笑个不停,仿佛听到了有趣的东西。 高中生韦叶如果仍在父母的‘保护’之下,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别说真的说出口,连在心里想一下都不敢。 被所谓的“爱”规训束缚良久,连骂人的话都只会什么“滚开”、“变态”之类,苍白徒劳,不痛不痒,奶里奶气。 相较于他听惯了的恶毒诅咒来说,甚至好听得近乎赞美、奖励。 “——再说一次。”他凑近,悄声诱惑,声音越来越黏腻,“说详细一点,要怎么‘玩’我自己……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猫咪……” 口腔里都是他的血味,嘴唇肿的有点疼痛,她不想参与他的情趣。 江湄自己说下去:“那你看着我,只要你看着我……” “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唇角扬起,读重音,仿佛在模仿谁的语气,“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这话耳熟到刺痛。韦叶恍惚了一瞬。 这是最初相见,她为了活命,祈求他时说的话。 当初的她满心恐惧,她说出这句话是想拖延时间,伺机逃跑。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不让她死——一无所有的她,可以向“杀人犯”付出肉体。 她可以苟活,她“擅长”苟活,她能忍到逃离。 但他超出了她的预想,他把她带的越来越远,偏离正常世界岂止万里。 他调整姿势,让她侧坐在他大腿上,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下体。 丝织物在她手里轻轻颤动,摩挲着她的手心,他握着她触碰那个肿胀的器官。 指尖一热,她触到了坚硬的肉感,猛地抽手,反手扇了他一下。 茎身剧烈摇颤,打在他小腹上,他脊背绷紧,哑声呻吟:“别、别这么用力……” 她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因为过激的痛击,顶端反而分泌出更多透明的液体,把丝巾浸湿了。 “嗯……坏猫,轻一点……” 韦叶冷眼。 他往右边侧躺,高大的男人硬是蜷缩着依偎在她手臂上,他一面把她搂紧,一面伸手握住自己。 她看得清清楚楚,他握紧自己的力道,比她扇那一巴掌没轻几分。 从根部缠绕上来的丝巾增大了阻力,他抚摸得并不顺畅,怪异的蓝白色包裹他的性器,颜色诡异。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她身边自慰,但这一次,他的手法…… “用力一点。”她不禁开口。 差不多能把这玩意捏烂掰下来,让它彻底报废。 他把脸埋进她上臂,不停地磨蹭,好像被她扇过的脸皮痒得不能忍受,他短促地急喘,兴奋低吟:“……嗯。” 顺从。 正经人不应该这么使劲,鲁莽而充满了破坏欲。 几下凝滞生疏的抚弄,他硬是把捆缚在前段的丝巾撸了下来,露出一截暗红色近紫的柱身,她低头盯着那个东西,看到了织物烙下的勒痕红的吓人,几乎破皮滴血。 “再用力。”她期待着江湄今天就变成一个无性人。 他发出难以忍耐的哽咽声,忽然去摸手机:“……再说一次……我要录下来听……再说一次‘用力’……” 驾驭 韦叶倏然收声。 这话好像确实有歧义,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遐想—— 她猛地拉拽她手里的丝巾,勒紧他的根部,“啪”地一抽。 像驾驭牛马,控制,责打。 “唔……”他毫无顾忌地呻吟着,刚摸到手中的手机滑脱,落到了脚下,性器激烈地搏动弹跳,濒临崩溃喷发。 “——再摸一下、打一下……”他伸手急切地安慰自己,试图蹭她的手和腿。 他在挣扎晃动,坐在他腿上的她几乎被他掀翻,却又被他紧紧搂着,只能承担着颠簸,与他共享性欲的频率。 她额头上的短发长长了,随着晃动有点刺眼睛,他大腿上频频鼓起抽搐的肌肉一次次硌在她的身下,挤压臀肉,也挤压她双腿之间的隐秘。 “求求你……”他在窒息中哀求。 性欲让人显得可怜。 但是韦叶并不同情他。她收紧丝巾滑脱的那一节,在原本的捆缚上绑的更紧,紧到整个器官都变了颜色,紫红色渐渐发黑。 越是饱受折磨,性器反而越是肿胀,丝巾深深陷进肉里,勒得茎身凸出的血管几乎爆裂,顶端小孔绝望地张合,徒劳地溢出一点点透明的汁液。 会坏死。 很快就会。 但这才像是“礼物”正确的使用方式。 江湄每次想说话都会被喘息打断,他喘得声嘶力竭,仿佛被勒住的是他的脖子。 他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了,耳朵直到后面一片渗血似的绯色,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古怪的甜味越来越重,混合着灼热的水汽裹住她,他呜咽着抚摸露在丝巾外的一小截性器。 抚摸已经没有感觉了,他焦灼地蹂躏搓动,在她身上不停地亲吻啃咬,像动物一样发出声音。 “打我、快……猫猫……”他抓她的手腕,“求求……” 顶部已经涨得像诡异生物的头颅,棱沟凸起,没有眼睛,只有渴求欲望的一张小孔似的嘴,张合着流出口水。 他的小腹上肌肉不停地跳,几乎像是陷入病理性的抽搐,随时都会断气。 捆得很好,性欲将他推上痛苦的极限,他却射不出来。 “等到坏死,就可以把它割下来。”韦叶道,“如果我怀孕……就该阉割你。” 指甲狠狠掐在顶端,陷进皮肉,掐出血痕。 输精管在跳动,却徒劳无功,小孔里几乎要喷出血液。 “呃嗯……”胸口濡湿,他震颤着含着她的乳头,含糊哽咽,“对、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宝宝——”他哀声呻吟,单手混乱得抚摸丝巾的结扣,试图解开,但绳扣的另一端被她抓在手里,扯得太近,“帮我放开……” 他攥得她腰侧麻木,痛得几乎没有直觉,浮现出鲜红手印。 韦叶推开他的手。 他仰头粗喘,喉结明显地滑动,哽住了他的声音:“对不起……没有怀孕、是我逗你……” 没有怀孕?怎么这么确定,医生都说不确定。 她不相信,又用力打他。 性器被抽得啪一声,黏腻的前液沾湿了她的手心,拉出淫靡的线。 他急切地坦白:“……我避孕了、吃药了,宝宝猫——求你……” 避孕了? “……”韦叶肩膀松了一下,又紧接着坚硬起来。 她发现自己下意识相信了他,但是,这明明是个…… “讨厌的骗子。” “对不起……”他哀婉地用侧脸贴她。 对不起没有用。 韦叶决定直接把他这个东西整下来。 她牵扯着丝巾,越来越用力,江湄伸手去抓,拉扯几次,扯紧的绳扣犹如钝锯,粗糙地磋磨切割茎身根部,来来回回,纤薄娇贵的真丝开始脱线,扭曲变形。 她听见他几乎抽泣的声音。 充满了痛苦,还有极度逼近死亡的,性欲勃发的…… 边缘缝线撕裂崩断的声音响起,她愣了一下,丝巾被他抓过去。 下一刻,残破的丝巾被扯开了,茎身重重地在她身上顶弄,精液蓦然喷发,一股又一股地飚射出来,她匆忙侧头,躲开往她脸上射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昨天明明做过。她几乎以为他几乎把卵囊里的所有组织液都射出来了,这么粘稠……浓白…… 甚至溅到她衣领边和肩头。 “我的宝宝猫……” 他沉浸在射精后的余韵里,眼眶泛红,四肢蓦然松劲,重重压在她的脊背上,把她的腰压塌下去。 他迭在她身上,亲吻她的脊背,唇角显露出诡异的弧度,几不可闻地说:“你是我唯一的宝宝,我亲生的猫……” 回家 窗外有大型城市,高楼林立,公路纵横,灯火通明。 飞机降落进经过规划的格子里。 江湄像死了一样仰在座位里,衣服凌乱不堪,下半身和胸腹间一堆已经半凝固的精液,浑身都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他完全彻底地破坏了环境。 韦叶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离他非常遥远。 但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后仰的脖子上。 完全松懈的他,看上去挺好杀。 “……”他忽然动了,笑起来,眼珠转向她,“猫咪……” 她离他更远。 “我们到了。”他说话时哑得不成样子,倦怠中又暗起兴奋,“希望你喜欢这里。” 最繁华的都市。 “虽然我更愿意把你带去深山,海岛,或者国外的某个庄园,远离人群,过二人世界……”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修长的手指划过小腹,意犹未尽地抚摸自己,又快速放下去。 他永无止境地发情。 “但是这里更有趣,更适合你。”他站起来,裸体走进浴室里,“你还小呢,猫咪。” 水声响起。 韦叶趴在窗口向外看。 适合她…… 她木然地想,最好不是有更多能让她杀的人。 江湄在浴室里忽然出声:“你换下来的内裤……能不能……” “哐!” 她冲过去把门关上。 江湄的电话响了,就落在座位下面。 韦叶下意识走过去看,没显示备注名称,是一串数字。 …… 她点了一下屏幕上的接听。 “新的客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那边是医生的声音。 “……”韦叶蹲在手机前面,屏住呼吸,不做声,想听他继续说。 她已经知道了,一说“客人”就不是什么好事,估计也不是好人,但是…… “二十八层,明晚七点,或许是你想要的东西……”医生没有发现接电话的不是江湄,毕竟江湄接电话的时候也漫不经心,好久能回一句“嗯”就算是给面子了。他继续说着,越说越多。 一滴水突然滴答落在她脖子里,韦叶猛地仰起头,对上江湄弯下来凝视她的面孔。 她本能一惊。 但他脸上有几道浅浅的红痕……好像是还没消退的,被她扇红的巴掌印。 他伸长手臂,越过她的肩膀,拿起手机:“——好聪明的小猫咪,居然会接我的电话……” 医生的声音停顿,厌倦道:“……好吧,连电话都可以让猫接听了,是吗?” 江湄根本没理他,自顾自地说:“……让我亲亲……” 医生挂断了电话。 韦叶最终被带到了一座数不清层数的高楼,玻璃外墙反射刺眼的阳光,显得那么光明,以至于没人发现里面的黑暗和污浊。 最嘲讽的是,这条街上,就有派出所。 江湄的车堂而皇之地经过,载她开进地下车库。 他一根根数着她的手指,捏她的指腹,拨她短短的指甲。 “害怕吗?累不累?”他晃了晃她的手,“长途搬家,猫咪会应激的。” 她无言以对。 “好勇敢。”他赞扬,“我会奖励你一个小玩具。” 她不感兴趣。 他叹息。 脖子上一重,江湄给她戴上黑色的皮质宽项圈,圆形的金绿猫眼坠下来,在白皙的锁骨边轻晃。 “很适合你,乖咪。” 看猫 黑色的哑光皮带质地柔软,束缚着纤细的脖子,莹润的蜜黄色石头贴在斑斓吻痕之间,延伸进衣领下的阴影,随着光线流转,猫眼石的眼线开合,如同窥视的眼睛。 “你笑什么。”她盯着他。 她不可能认错,他脸上是一种色情的、充满了妄想的表情。 “很适合你。”他凑上来,吻她的眉心,“这是我保护你的标志,妈咪每时每刻都在安抚你,‘照看’你,这是我的拥抱,我的眼睛。” 眼睛。 这栋楼里充满了摄像头。 她跟每一个摄像头对视,猜测摄像头背后的安保团队究竟有多少人。他们都是江湄的共犯。 但江湄带她走的这条路足够安静,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穿过死寂的坟墓一般的停车场,走过空荡荡的门厅,他带她来到电梯里。 只有一个楼层按钮,没有数字标记,这里是他专用的通道。 电梯上行。 “安全,温暖,稳定,有充足的阳光,健康的食物,很多玩具。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我的照顾……”他注意到她因为上升蹙眉,把她捂进怀里,“你会喜欢这里的。” “假如一个人为猫发了疯,他会放弃原本的爱好,断绝生活中一切对猫有害的东西,整日和猫窝在家里,不出门则已,一旦独自出门,就会哭着想回到猫身边去,张口闭口都是关于猫的事情。” 医生感叹着。 “你现在完全是这样,江湄。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来。” 这里是28层,晚上七点十分。 “嗯?”江湄落座,瘫软在高背椅里,漫不经心,“我要坐一会……等我的小猫咪。”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上面是监控画面,主角是韦叶。 根本没有听医生在说什么东西。 “……” 像极了那些出门上班还要通过监控盯着猫的家伙。 屏幕里的少女若有所觉,警惕抬头,对上追着她晃动角度的摄像头。她的眼睛透过屏幕望过来,像能穿透一切,刺进他心里。 江湄突地无限贴近屏幕,压抑着狂热的情绪,轻声道:“好可爱……咪……” 没救了。 沉默许久的客人忽然开口说话:“我也有一只猫。” 江湄侧了一下耳朵,眼睛并没有从韦叶身上移开。 “手机里全都是视频和照片……” “——等会。”他若有所思,“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没有宝宝猫的照片?” 医生幽默道:“因为,你两只手都用来干别的事情。” 可能是天生就具有逃跑的天赋,再加上实际经验的积累,韦叶现在习惯于在陌生的地方寻找“安全通道”这样的东西。 江湄在衣帽间不知道在翻找什么,她在大得令人迷路的楼层里找到了另一座电梯。 电梯门自动开了,像一扇感应门。 于是她迈了进去。 这里应该是危险的,因为电梯里依然没有标明楼层号,只有五个不知道代表什么的按钮。很显然,刚才她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小半个城市,目前她所处的位置绝不可能只有六层。 然而靠近地面意味着安全,她仍然下意识按了最下面的一个按钮,失重感传来,电梯下行。 她不知道,但她去了28层。 门后 y e hua6 .c o m 如果这是恐怖片,那么独自到处乱跑的人一定会被杀死。 韦叶听说过这个“定律”。 但是江湄在这里。她不是误入的无辜者,最恐怖的“鬼”就在她的背后,在屋子里。 离开他之后,遇见的其他所有怪物都是“小东西”,不足为惧,她可以自己处理。 她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但是新的地方代表新的机会,她如果“乖乖”呆在那里,只去他“允许”的地方,一动不动当个摆设,不如直接死了。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 eh ua 5. c om 电梯门无声划开,她开始探寻。 领地边界,安全路径,标志物,光线、声音、气味,她丈量着这层楼,在脑中描绘出成型的平面图。 几十个的房间房门紧闭,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也无从猜测房间的用途。 但是,紧闭的、不透明的“门”,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拒绝,隔膜,冷漠,甚至危险。 韦叶想起每次在她闭合的房门外窃窃私语的父母,他们在讨论她,但她听不清内容。 还有高一时,从来没有被老师单独“沟通”过的她,被叫去教务处那栋楼,在门外等了一个小时。 记忆中所有的门都不含善意,冰冷地审视,漠然地俯视。她在门外,也在门里。 被拒绝,被议论,也被放弃。 但是现在多少有点不同。 走廊上有旺盛得惊人的盆栽,也有无穷无尽的摄像头。 所有的镜头都无声地扭转过来,像同属于一个意志的、形状扭曲的众多眼睛。 摄像头追随着她。 江湄在看她。 门开了。 一只手机伸出来,正对着她的脸亮起闪光灯,她眼睛刺痛,却违背本能,警惕地立刻后退。 “啊。”江湄的声音响起,他满怀歉疚,“对不起……”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比她速度更快,像飞射出去的触手,骤然把她缠住,轻松拖进屋里,她双脚离地,一头栽进温暖宽厚的怀抱。 她闻到了他身上古怪的甜味,他在说:“让我看看小猫眼睛。” 这间屋子昏暗到了极点。 韦叶环视四周,看到了医生,也看到了坐在黑暗里一个枯瘦的女人。 ……是她的同龄人,甚至比她更小一些。 长头发,细瘦的身体,枯萎的面孔,只有眼睛明亮得像在燃烧。 在这种邪恶地方,是谁绑架她来的吗?韦叶情不自禁地微微倾身。 “晚上好,小妹妹。”医生向她打招呼,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皮质项圈上停了好几秒。 他说:“你也对我的客人感兴趣?” “客人?”她重复了一遍。 “……”被她忽视的江湄把她重新搂进怀里,直到她紧贴着他的身体,“我的宝宝猫,总对弱者有不合理的怜惜……我只想跟你回去……” 韦叶伸手打他,被他抓住手心。 眼看江湄已经开始舔舐她,发出古怪的动静,医生索性不费力与他沟通。医生更喜欢跟还算人类思维的韦叶聊天,起码有来有回,不容易被无视,更不会听到令人泄气的答非所问。 他甚至可以卖个关子。 “你猜我的客人为什么会来?” 猜测 她以为自己早就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和同情心了。 世界上与她同龄的人数不胜数,有好有坏,江逍羽也是一个,但她从不同情。更何况能找到江湄的“客人”,百分之九十不是什么好人。 但眼前的女孩子不一样,她看起来过得不好,并没有那么幸运。 猜测江湄变态的心理活动已经耗尽了韦叶的力气,但昨天她接通电话时,医生透露过核心,他说这个人可能有江湄想要的东西。 ……她对江湄之前的偏好了解不多,她只能看到现在。除“养猫”之外,他喜欢看被逼到死地时摧折扭曲的人性,看人恐惧、狰狞、猥琐,丑陋的样子,以此为乐趣。 他像是以灾厄和怨恨为食的怪物,腐烂的血肉尸身吸引来的最艳丽的蝴蝶。 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在医生的耐心比她更加不堪,看她久久没有回答,他就决定用事实向她展示。 医生告知她:“还算有趣。” 女孩没有说话,脸上的某块肌肉抽搐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的黑暗。 韦叶跟着看过去,但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后面是空的,只有墙壁和地面。 “它们都来了吗?它来了吗?”女孩问。 “一切如你所愿,已经安排好了。”医生宽慰道,“你只要在今晚十二点之前准备好之前许诺给我的报酬——你的尸体。” “等会,这里没有尸体。”韦叶打断了他,“医生,你不杀人。她还活着。” 医生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假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好。”女孩深深呼出一口气,明亮的眼睛明明灭灭、犹豫着黯淡下去,“已经开始了。” “开始吧。” “——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声连续响起几声。 韦叶侧过脸寻找镜头,对上了江湄单手歪着移过来正对着她的手机镜头。 距离近得过分,画面畸变,应该照不全她的脸,只能照出扭曲的残像。 他却满意至极,沉迷其中:“小猫嘴……好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把模糊的照片搓得在屏幕里不断晃动,放大缩小,发出无法忍耐的呻吟。 他甚至弯腰转头,想贴上来品尝照片中的“真实”。 ……完全在另一个次元里。 “你想参与吗?”医生问韦叶。 “参与?”她抬了一下眼,“怎么参与?” 不会又是什么无聊的杀人游戏吧?她并不想杀死这个女孩。 “——我不想让你参与。”江湄忽然回到了现实,搂紧她的腰,“虽然小猫的天性就是玩玩具,但我很寂寞……需要猫……” 对上她的眼神,他叹了口气:“算了,你去玩吧。贪玩的猫咪。” 世界是个游乐场,一切都是猫的玩具。 韦叶并不觉得这是玩。 她一直保持安全距离,跟在这个女孩身后。 她看着这个女孩摔倒了一次,立刻驻足等在原地,并没有试图搀扶。 有了上次李儒孝的教训——看上去弱的人,也可能暗藏杀机。更何况她也并不能确定女孩的善恶。 “你要陪着我吗?”女孩在她前面出声道。 “……”韦叶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 江湄并没有跟上来,只有摄像头在转动。 这让她觉得十分诡异。 她没搭话。 小雨 “猫咪……是吗?”女孩说,“我听他们这么叫你,和医生一样,是你的代号吗?” “……”韦叶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这条走廊刚才她来的时候明明走过,现在又有不同的感觉。更陌生了,也更危险了,因为这是所谓的“游戏场地。” 她现在心里隐约的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女孩是无辜的,那就该让这个女孩离开这里。 不管她是怎么找来的,但是正常人该离这种变态的、黑暗的、邪恶的深渊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接近。 摄像头亮着小灯,她们经过盆栽时,带动的风把叶子吹得晃动。 “你比我大吗?”女孩说,“我十四岁,我叫小雨。” “……”韦叶莫名想起了清洁工。她的女儿好像差不多跟女孩一个年龄。 “……”小雨突然不说话了,可能是韦叶的沉默让她感到挫败,也有可能是…… 到地方了。 她站在这扇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意义的门前等了一会儿,猛地一推。 屋内明亮,把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屋里有三个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一开门,屋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小雨脸上露出恐惧。 她后退了一步。 “……”韦叶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清洁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屋里,跟那个长相和小雨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坐在一起。 “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清洁工笑得很开心,脸色都是泛红的,显然和屋里其他人有说有笑地谈了好一阵子。 “……我不认识你。”小雨对清洁工说。 “又在说疯话了?”那个女人说,“爸妈来看你,你怎么连人都不叫?这些日子多亏了这位江医生……” “江医生?” 清洁工连连摆手:“我已经离职不做医生了,现在专职做公益咨询……” “您是专业的!”小雨爸爸说,“小雨的病历您也看了,之前也跟您说了以前的情况,江医生——啊,江老师,您……” 喋喋不休的话语让韦叶有一瞬间的眩晕,她注意到小雨妈妈对小雨很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示意她闭嘴。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刺进了耳膜,韦叶一个激灵,发现这声音是由她身边的小雨发出来的。 “爸爸——” 她的声音难以辨认,因为尖细得像吹响的哨子:“这是什么医生——” “我没疯——我没有疯——” “你不要再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我不吃药……” 不知道枯瘦成这个样子的女孩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刚才走过来一路都慢慢的甚至因为身体虚弱不小心平底摔了跤,此刻却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尖叫。 尖叫到像个疯子,声嘶力竭地辩驳。 “闭嘴!你别这么叫!”小雨妈妈站起来往这走,气势汹汹,脸上带着半带尴尬的气恼。 她不知道旁边跟着的韦叶是做什么的,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绕过来准备把小雨安抚住。 “——”小雨的尖叫声越来越响,却不逃走,直到小雨妈妈掐住她胳膊一瞬间,忽然失声。 小雨妈妈诧异地看了小雨一眼,发现她直愣愣地盯着屋里。 韦叶知道是为什么。她闻到了血腥味。 血从小雨爸爸的喉咙里咕嘟咕嘟流出来,让他无法吭声。 清洁工缓慢擦刀,微笑道:“别这么激动。” 该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小雨妈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注意力有一大半在韦叶身上,因为觉得有外人在很不舒服,但是韦叶没有离开,又和清洁工说过话,她只能勉强收敛神色,故意忽视她。 她自顾自拧着小雨的胳膊向清洁工抱怨:“这几天小雨没好好吃药吗?江老师,之前在疗养院的病例上医生写过,小雨有藏药的前科……” 她密集的抱怨声掩盖了小雨爸爸从沙发上缓缓滑下来的声音。 那种布料摩擦的声音,就像是一袋面粉缓缓倒下。 沙沙。 “我看到了。”清洁工语气很亲切,笑着回答她,“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家长不要太过紧张。” “哪里是我紧张,我们家小雨自从上学以来一直成绩很好,她爸爸是老师,一直很看中她的天赋。要不是她忽然生病了,去年夏天本来能跟高三生一起参加高考的……”小雨妈妈叹气。 “小雨她爸,你说句话啊。” 小雨怔然地看着屋子里喷血的肉体。 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掉了……” “什么掉了?”小雨妈妈又是长叹一声,仿佛包含着无尽的疲惫,“你能不能让我放心一点,配合吃药,好好治病,别再有什么被害妄想,这是很明显的精神分裂症状……” “……爸爸……”她道,“掉了。” 那一团肉体喷溅血液,在黑色的沙发皮面上擦出淋漓的血痕,噗地一声,滑落在瓷砖地面上。 清洁工弯下腰,用含着无尽温柔的语气说:“那我把他捡起来,好不好?” 小雨妈妈终于转回头去。 她看到了小雨爸爸。他像是吃了什么东西没擦嘴,从下巴、脖子直到整个胸口全都一片鲜红,他嘴唇蠕动着,吐出一股股的血泡,血泡碎裂,发出梦幻的、细小的、轻盈的“噗”、“噗”声。 黑色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掉出,盯着小雨妈妈,还在颤动。 他还没死。 但也不可能再多活几分钟。 “……这是怎么了?”没有见过死亡现场的人不能立刻接受事实,小雨妈妈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画面,她放开了小雨的胳膊,甚至往小雨爸爸身边走了几步,她脸上浮现出僵硬的笑容,似乎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滑稽。 她呼唤道:“老秦?你不是一直说想你女儿吗?夜里想女儿想得睡不着,快点过来看看啊。” 清洁工把小雨爸爸摆直,但他又滑了下去。 血腥味越来越重,地面变得黑红,像杀鸡后狼藉的厨房地面。 小雨妈妈脸上的肌肉开始颤抖,她盯着清洁工:“这是怎么了?” 她好像在做梦。 “没什么。”清洁工抽了桌面上的纸巾,擦了擦手指,“我不喜欢听见‘爸爸’这个称呼。” “呕……”小雨剧烈地呕了一声。 清洁工笑道:“他死了,你们两个看起来都不害怕。”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你们也觉得他该死吗?”肮脏的纸巾被揉成一团,轻飘飘地坠落在地上,被血液浸湿,她站起来,“还是说,该死的不止他一个……” 韦叶知道她有刀。她迟疑了一秒,扯住小雨,向屋外逃去。 下楼 她本来以为带上小雨逃跑会很困难的。 毕竟小雨妈妈在屋子里,她猜测小雨不会抛弃妈妈逃跑。 但是拉扯的手感却轻飘飘的——小雨扔下了自己的亲人,主动跟着韦叶逃跑。 韦叶看到了小雨妈妈目光僵硬地转过来,她没有阻拦,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其妙叹了口气。 这口气疲惫乏力,像极了刚才教训小雨时的情绪,完全没有被小雨爸爸的死亡影响。 太不正常。 小雨的眼泪很短暂,韦叶听到了她的抽泣声,但是抽泣声很快就停止了,换成了古怪的气音。 小雨在笑。 她好像也确实有精神病。韦叶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可能不作数。 小雨能和江湄这群人搭上线,更何况清洁工的那句话还飘在天上:“该死的不止他一个。” 哪还有谁该死?小雨妈妈……还是小雨? 韦叶不想看着十四岁的小孩子在她面前死掉,也没办法全心信任这样的小雨。 她从手中的力道判断,小雨对她大概率是无害的,只要她坚持不放松警惕。于是她在自保的前提下,带着她提防的人逃跑,…… 走廊上的摄像头忽然不动了。 韦叶意识到,江湄关掉了监控画面,他出来了。 快点跑,至少……要把小雨暂时藏起来。 消防要求,这种楼一定有常年开启的安全通道,韦叶已经在二十八楼转了大半圈,这回很迅速地找到了步梯。 只有二十八层而已……她一步跳下三个阶梯。 小雨过于枯瘦无力,跑到这里她已经开始腿软了,韦叶下得太快,几节楼梯拌住小雨的脚,她几乎是摔得滚了下去,才没有落后于韦叶太多。 小雨膝盖摔烂了,韦叶并没有因此停下,她知道清洁工杀人很快,几秒就可以割喉……然后来到这里。 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让小雨下楼梯更快一些,比如直接从楼梯顶部推下去。 小雨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没有痛得大叫,好像清洁工在对小雨爸爸割喉地时候,也一起把她的舌头割去了。 半楼…… 又是半楼——本该是27楼安全通道的地方是一堵墙。 “继续跑下去!”韦叶连拉带拽,推搡她下楼。 小雨跌跌撞撞,几次摔倒,又好几次撞上栏杆。 韦叶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在凌虐她,而不是在救她。 头顶传来消防门打开时沉重的吱嘎声,有明显的脚步声,并不是江湄,江湄走路没有声音。 但是,如果是清洁工的话就更坏…… 那脚步声极快,等到二十六楼的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韦叶一把拉开门,把小雨踹了进去。 ——她不是有意粗暴,这样真的又快又方便。 “你不像我的猫。”小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对她说。 “什么?”韦叶把她扯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心不在焉地寻找着能躲藏的地方。 “……”小雨说,“你不像我的猫。” 韦叶不准备搭理这明显精神失常的话,她没有照顾别人幼小心灵的愿望。她只是不想看小孩死。 韦叶没有确定好要为小雨做到什么程度,她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26层格局和28层的格局完全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有很多的门。 她摸了很多门,终于碰到了一扇能推开的。那一秒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里面有其他的人,不管是谁,她要把人先打晕。 她要把小雨暂时藏在这里。 门开了,她把小雨踹进去,自己关上门反锁。有一个陌生人应声走出来,成年人,长得高,看起来很健康。 是她不容易控制的类型,敌友不明,善恶难辨。 威胁。 这个人准备质疑:“你们……” 韦叶拿起花瓶,一声脆响,血和碎瓷片飞溅。 “别碍事。” 小雨睁大眼睛看着她,听见她说:“他不会死,到你了。” 卧底 韦叶已经发现问题了,所以没有一直拽着小雨往下跑。 她们通行的这个安全通道,在28层有出口,在26层有出口,但在27层没有出口。 鉴于这里隐藏着一些不能公之于世的“小秘密”,她合理怀疑,这栋楼的奇数层和偶数层互不连通。 也就是说,就算她们体力够好,一口气跑到1楼,也有相当大的概率只能面对死胡同,而不能直接离开这栋楼。 更何况以小雨的身体素质而言,这种“追逃”坚持不了太久,现在就已经累得需要她连推搡带飞踹,跑不动了。 这里应该还有别的路,但在陌生环境中另找一条路的风险太大了。 生机只有一线——跟被江湄带进来的她不一样,小雨是自己走进来的,主动送上门的。 “最佳的生路依然在28楼。”韦叶道,“你上来时使用的电梯,在哪里?” 走过的路一定会感到熟悉。 “……”小雨低头看着飞溅到她脚下的花瓶碎片,几只水养的康乃馨散落在地上,门外依旧是一片寂静,安静得像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她好像很累了,缓缓滑落下来,两手撑地,摇头:“经过了几道门,我没有记住路。” “所以,能去到具体楼层的电梯确实在某个房间里。” 韦叶分析道,有一瞬间她心停跳了一下,其实她也可以逃…… 但想到江湄,她觉得还是先别盲目乐观。 地上被打倒的人满头鲜血,但并无大碍,还在呼吸,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他头发里那些碎片簌簌地跌落,像在下雪。 看起来不用纳入考虑。 “回去找。”韦叶无视这个人,一把拽住了小雨的领口,“她要来了,还有三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 小雨挣扎了一下,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跑了,木然地疑问:“三分钟?” “嗯。”韦叶没有详细解释。 清洁工杀人手法和耐心耗尽的江湄有一点奇异的相似,大概是杀人多了,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也就常有种“视之平常”的变态平静。她不会急,因为在清洁工心里,她要杀的人注定会死。 韦叶已经默默数过她的步速,如果一切都没有意外,距离清洁工抵达这里,最多只有两分半。 三分钟是过分乐观的数字。甚至排除了最大的变数,江湄——这个很有可能狂奔过来先于清洁工找到她的疯子。 “其实你不用救我。”小雨忽然说,“猫咪,你是跟他们一起的,对吗?我已经答应了,用我的尸体……” “闭嘴吧。”韦叶扯着她的领子重新打开门,“我根本不在乎你自己想不想活下去,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这只是…… 这只是她这样苟且活着,还有一点像个正常人的仅剩的本能而已。 小雨眼里黯淡下去的神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亮了起来。 她说:“你真的不想听吗?我没有病,我被强行送到蓝山疗养院‘治疗’,都是因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猫。” 韦叶发现她正在试图用故事诱惑她。 是不是这些精神失常的疯子,都擅长于蛊惑人心——把正常人一起弄疯。 她打开门锁,咔哒一声:“不管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审判权不在我这里,你该去报警——这边,快跑。” 门又重新关上了。 地面上满头鲜血爬了许久的男人爬了起来。 他拿掉堆在他脖子上的康乃馨花枝,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液,有一只眼睛的眼白被血染成了红色,他自言自语的时候笑了一下:“报警?” “新成员,猫咪?” 他是潜入调查的卧底。 小雨(二章合一完)不爱看可跳11点加更变态 这栋楼建得像迷宫,容易让人晕头转向,人们在被房间分割的走廊里盘旋,像走在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 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但也有好的一面:到每一扇门前,都至少有两条路,这里没有绝对的死路……韦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栋楼之所以这么设计,就是为了让人“逃”。 江湄会透过监控,看着慌不择路逃生的人发笑。 “别再回头看。”韦叶重重拉扯一直在往后看的小雨。 “……”小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在担心……” “别担心。”韦叶生硬地打断她。她也在担心江湄会突然进来打断,有几次耳边风声吹过的时候,她都在担心是江湄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但过多的顾虑只能拖慢进度…… “没有用。往前。” 小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猫咪”会这么擅长逃跑,她跌跌撞撞跟着逃,发现猫咪根本没有犹豫的时候。 即使很明显猫咪也并不认路,但是她一直坚信往前走是正确的。 “——”韦叶捂住小雨的嘴,跟她一起塞进墙角后。 清洁工在另一个路口通过,她若有所思地带着笑意,沾了血的小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白衬衣。 亲切知性,像极了一个被家长认可、也被小孩子信赖的老师。 走过去了。 韦叶沉默着推了一把小雨的后背,放轻脚步。 清洁工的声音忽然模糊地在走廊里形成回声。 “小雨……小雨……” “……”小雨震了一下。 韦叶不得不又一次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 “快走。”她无声做口型。 小雨焊在原地不动。 “我知道你的妈妈很不称职,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了,但是她选择沉默,选择牺牲你,把你送进疗养院……”清洁工说着,离她们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小雨开始发抖了,她好像想要大喊,韦叶毫不犹豫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脖子,把她的声音撞了回去。 “……”小雨无声地呕了一下,韦叶拽住她冲过两条通道,摸到了安全通道的防火门。 “别听,别想,快走。” 楼梯间上下无尽延伸,楼下的感应灯渐次亮起,但再往下的部分一片漆黑,仿佛能接通地狱。 韦叶的声音就在这类似天柱的楼梯间里回荡,明明声音不大,但像波纹一样涟漪震荡。 小雨在哽咽,一边被她拽着爬楼梯,一边说:“我不能……我不能……” 韦叶告诉自己她只有十四岁,才没有抽她耳光。 韦叶早就没有了耐心和温柔这种东西,好在小雨足够单薄,韦叶的力气也在这段时间变大了不少,她拖着小雨的后领把她拖上楼,到最后几节台阶时往后一看,发现小雨的脚尖上都是土,在她的手里像个小猫任人摆布。 ——江湄也这样拖过她,她不自觉学了过来,真的还挺好用。 她一脚踹开了防火门:“想起来!” “秦小雨,电梯在哪里?” 时间不多了,这栋楼里到处都是监控,江湄能盯着监控视频看她,清洁工自然也不是傻子,她们不可能一直跟清洁工捉迷藏。 小雨是真的不记得路了。 韦叶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事实,她甚至都不敢随便指一个方向。 她不得不把小雨带回靠近原来那个房间的地方。 “……”小雨终于抬手指向右边,“好像是……” 先跑再说。 就算找不到生路,也能再活一阵,再说,万一呢?怀抱着希望寻找,直到韦叶从和安全通道完全相反的方向看到了悠然走着的清洁工。 她走楼梯不可能这么快,也不可能从那个方向过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清洁工自己走了电梯。 有方向了,韦叶决定沿着清洁工过来的路线找过去。 先等清洁工过去。韦叶夹着小雨,躲进最近的房间里,听到清洁工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你是无辜的,小雨……”清洁工说,“在疗养院,接受过度治疗,谈话,吃药,催眠,电击,你的回忆……还是真的吗?” 谈话,吃药,催眠,电击。 小雨剧烈地抖了一下。 她向韦叶寻求帮助,抓住她的手:“是真的,我叫秦小雨,我有过一只猫,我爸爸妈妈……” 韦叶打手势让她闭嘴。 清洁工还在说话:“还是说他们都是骗子……你是我可怜的女儿……” 韦叶眉头一皱,心想清洁工又在乱认女儿了。 清洁工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让我来看看……” 走了吗? 韦叶屏住呼吸。 “——你的眼睛。”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散,但从门缝里丝丝缕缕飘了进来。 韦叶忽然察觉小雨突然安静了。 她低下头,看到秦小雨垂着头,韦叶并不能看到她的眼神。 “你别听。”韦叶道,“别听她的话。” 不听,不问,不感受,不思考,才能保持自己的理智。但是本来精神状况就有点不太对劲的小雨,好像并不能像她一样坚持。 小雨肩膀塌下来:“你放开我吧。” “……”韦叶放开了她。 小雨说:“我的手机应该在那个房间里,送给你。” 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有大量隐私,韦叶对别人的体外器官没有任何兴趣。 但小雨的精神状态好像越来越糟了,正如韦叶一开始想到的,所有找到江湄他们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小雨该去治治病了。 “我从网上找到他们。”小雨说,“其实我不用逃命。” 网上……范围太大了,基本没有指向性。 不过现在韦叶也并没有深究,因为小雨想要放弃:“你想死。他们要你的尸体。” 小雨摇了摇头,答非所问:“我一直都在害怕失去,我想做到最好,所以我成了最丑恶的人。我不想逃了。” 小小年纪说什么哲理,韦叶终于忍不住抽了她一巴掌,继续像拖着麻袋似的带着她逃。 好在小雨也并不反抗她,她只是不再使用自己的双腿了,任由她摆布——也任由所有人摆布。 她才十四岁,她能被修好。 清洁工走来的那个方向没有摆在明面上的电梯。 想到之前小雨说的,经过了几道门,韦叶便进屋。 这间房子的风格与刚才江湄去过的那间屋子不同,层迭相套,似乎到处是暗室,到处是门,她一扇一扇地开,发现大多数是空柜子,还有一部分不知道通向何处。 “——小雨。”清洁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找回来了。 韦叶下意识把小雨团成一团,塞进了最近的柜子里,自己也躲进去。 “别出声——” 门吱嘎一声开了,清洁工走了进来,越来越近,直到接近…… 小雨小声说:“来不及了……” 韦叶在黑暗中考虑要不要跟清洁工打一场,她全神贯注地估量着胜算,颈后的汗毛莫名立起。 好像有些危险,但她分不清楚,这危险是来自清洁工,还是…… “咚!” 韦叶下意识把怀里瘦小的女孩推了出去。 小雨从柜子里跌落出来,枯瘦的手中握着一片碎瓷。 “女儿。”清洁工脸上的笑变得夸张而怪异,她道,“你认错人了,小雨,这不是你的妈妈……这是——” 小雨躺在地上看着韦叶,喃喃补充道:“——猫咪。” 韦叶摸了一下脖子。小雨想杀了她。 果然是……疯子。 电梯 韦叶从柜子里出来。 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开始考虑为了该不该为了小雨杀掉清洁工,毕竟清洁工一直隐约暗示,能成为她杀死江湄的盟友。 但踩到地面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她可以杀清洁工。毕竟一个杀过人的人,和一个精神崩溃的未成年摆在一起,毫无竞争力—— 她会站在弱者这边。 清洁工对韦叶微微笑了:“别把我想的太坏。我不会杀她,你知道的,我不会杀我的女儿。” “就算不杀她,你也要囚禁她。”韦叶。 对她来说,“囚禁”别人也该死。 “她会自愿跟我走的。我已经说服了医生。”清洁工道,“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赎罪。是不是,小雨?” 秦小雨目光恍惚地坐起来,点了点头。 她握住了清洁工拉她起来的手,站起来的时候,那片碎瓷片割伤了她的手,流出血。 她口袋里飘出一片半枯萎的红色康乃馨花瓣。 既然当事人自己情愿,韦叶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十四岁的孩子也不需要别人为她做主。 她心底隐约的并不算太意外,毕竟,秦小雨的状态一路上都在对她暗示。 精神病人也好,赎罪也好…… 现在的她整理不清。 韦叶自己一个人在这些房间里穿梭,最终找到了那部据说被秦小雨坐过的电梯。 1-100层,数字按键。 “……”韦叶抬起头,抬头凝视角落的摄像头。 她和摄像头对视,按了最下面的1层。 电梯下坠的时候有强烈的失重感,她完全感受不到即将自由的喜悦,只有一种笃定的预感和强烈的失落。 她在眩晕中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因为继续想下去就会在漩涡中陷得越来越深,被污染会是她的结局。 像她之前告诉小雨的,不要听,不要问,不要想…… 电梯顶部的灯光蓦然闪烁,好像接触不良,但黑暗的一瞬间,她又分明在黑暗中看到,电梯镜面的内壁上反射出她的脸。 电梯停了。 两侧金属门寂静地划开,光滑的金属摩擦竟然发出了类似蛇行的声音,门间露出一道越变越宽的缝隙,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摄像头闪烁着隐约的红光,没有灯。 突然,一只惨白修长的手从缝隙中伸进来,在平行于她头部的位置蔓伸浮动。 “猫会躲在小小的盒子里。”江湄轻柔的声音滑进来,包含着忍耐兴奋的笑意。 “……”韦叶往后退,贴在电梯里。 然后她看到了半张脸,贴在电梯外的黑暗里,他调整视线,始终注视着她,漆黑的瞳孔反射着一点亮得渗人的光。 “宝宝猫,飞机耳……” 再隽秀的容貌在此时也变得诡谲,更何况他如流体一般蠕动,几秒钟都等不了,在门全部打开之前,已经迫不及待地随着门的滑动把身体的各个部位挤进电梯里。 头、手臂、双腿…… 一双温热的手终于碰到了她的后脑,他把她搂进怀里,低头黏腻道:“我来接你了……我好想你……宝宝猫。” “……” 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韦叶拖拽一一个人那么久,手臂也累得麻木了。她把脸贴在他的手臂边,从空隙里向黑暗里张望。 “这是一层吗?”她低声问。 看起来完全不像。 江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小猫已经失去了好奇心。” 韦叶撇过脸去。 他贴在她耳边,舌头舔舐她的耳朵:“可你怎么一个字也不听呢?这位客人也好,清洁工也好,她们都有好故事,我想让你看,让你听……” 餐厅 人性,善恶,强弱,规则。 让你看,让你听,让你迷惑,让你坠落。 她又一次无视他的诱惑。 他把韦叶托起来,一手托住臀腿,一手绕过前胸,像抱住小猫一样抱在怀里。 她习以为常地把手搭在他上臂和肩上,继续扭着头张望:“这到底是第几层?” 电梯门缓缓关闭了,门口的数字按键发着光。 监控摄像头的镜头映出她的脸,她听见江湄说:“你想让它是第几层,它就可以是第几层,这栋楼是你的领地,我的小猫咪。” 领地? 韦叶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她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建筑里仓皇逃窜,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掌控力。 他仰头看着她,抱怨:“不过,一开门,小猫就想跑出去——我也不得不加装一个宠物围栏,用来保护你。妈咪很为你担心。” 她表情紧绷,又看了一眼电梯按键:“所以这个电梯不是按1楼就必然达到一楼。” 他笑道:“是的,1楼也可以是任何楼层,欢迎来到……” “我们的餐厅。” 他背后的黑暗骤然明亮,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条条灯带沿着走廊蔓延。 他带着她转过几道装饰壁画似的暗门,她按着他的肩膀仰着头看,默默记忆他们走过的路。 他在向她介绍:“这里有专业的厨师,安全的食材——你不用吃干粮了,绝对健康营养的食物配比……” 厨师…… 韦叶又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那一颗眼睛,她嗅到了饭菜的香气,但隐约觉得作呕。身体倾斜下坠,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与她视线平行,自言自语:“也没有随便在饭里放奇怪东西的清洁工。” 她倏地仰起头看着他,脖子仰到了极限,黑色项圈勒紧她的脖子。 他知道药的事—— 江湄的呼吸却陡然顿住:“……猫……” 他艰难遏制着情绪,盯着她的脸,眼珠轻轻地颤,目不转睛,语气古怪地微声呻吟:“……小猫脸……小猫咪……” 仰头信赖望着他,全心全意的,惊愕的,大大的眼睛—— 他单手托住她的下巴,固定她的脸颊,猛地压下来。 她惊恐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两片濡湿薄软的嘴唇紧紧压在她的眼睑上嘬吸,江湄好像快失去理智了,她极度担心他把她的眼珠嘬出来……变态如他说不定会把她的眼球吃下去—— “滚!” 她伸手推他的脸,指甲抠进他的脸皮,挣扎抗议。 他呜呜咽咽地低喘,把他舔上去的口水又吮回去,他埋在她眼边和鼻梁上不停地亲,黏腻地流转舔舐:“……小猫眼睛,小猫鼻子——粉色的小猫嘴……我要……” 他要吃掉她。 “唔!”她的嘴唇被狠狠咬住,因为她的挣扎,他固定在她下颌处的手也开始下移,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握住她的脖子,他把指尖塞进皮肤和她的项圈之间,警告似的轻挠。 水声暧昧,他撬开她的牙齿,在她唇间含糊道:“别乱动……嗯……让我亲亲……” 他的脸皮已经在她手里变形了,一道道红痕很明显地出现在皮肤上,但根本不觉得疼,舌尖一直舔进去。 他在不停地吞咽,哀求道:“猫猫……让我亲亲……” 吃吧 果然,他不会那么好心,让她吃一顿好饭。 她能通过眼角余光看到饭桌,她能嗅到饭菜的香味,但在她吃饭之前,江湄大概想要先一步把她吃掉。 这样深入的,饥饿的…… “好香,好可爱……喵……”他喘到哽咽,深深吸气,“为什么会这么香……” 大概是精神病人的特异嗅觉。韦叶艰难地想,水渍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来,他的唇瓣追到她脸上,脖子上。 肺部吸满空气,膨胀到了极限,他不得不长长吐息,神态恍惚怅惘。 拿开她抓在他脸上的手,他重重地把侧脸搭在她头顶,鲜红的唇瓣轻柔克制地吐出两个字:“吃吧。” “……” 吃? 韦叶狠狠擦了擦嘴角,又用衣袖擦干净眉眼间的水渍,嫌恶地皱紧眉头。 江湄趴在她头顶顺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哑声呢喃:“唔……小猫洗脸。” 很不妙,他好像又要再发一轮疯了。 她警惕地伸长手臂,抓住了桌面上的筷子。 用筷子插烂他的眼睛。 “好了,好了,小凶猫。”他低声笑着,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掌控她的动作,像教小孩用筷子一样,带她夹菜。 温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也对抗着她反抗的力道,强硬极了,掰得她骨头痛,但是又蹭得她手背发痒。 他耐心地解释:“干粮吃久了,过渡到熟自制的第一餐要清淡——” “张嘴,我喂你,啊——” 她抗拒地紧闭嘴唇。 他忽而又渴望地凝视她的头顶:“我听说有小猫不爱吃熟自制,除非用手喂到嘴边……” 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期待地准备扔下手里的筷子,握在她脖子上的左手摩挲着上移,抚摸经过血管,爬到她嘴角,指尖往里面试探。 她脊背发凉,张开嘴一口把喂到她嘴边的菜吃进嘴里。 她吃了。但江湄一时之间失落至极,以至于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唉。” 被人掌控进食的节奏,是一件并不舒服的事情。 他注意着她咀嚼的快慢和吞咽的节奏,也观察她的口味喜好,像照顾自己亲生的无能幼儿,堪称温柔体贴地喂食。 但这种越发体察入微的周密观察让她全身戒备,仿佛担心他从口腔里窥视进去,把她里里外外都琢磨通透,掌管她的食道,掌管她的生命。 除此之外…… 身后有一个异常凸起的器官,体积越来越大了,且在不断搏动。 江湄的身体没怎么动,但他的胸腔紧贴在她的脊背上,咚咚地狂跳,他盯着她的嘴,神情狂热地盯着她鼓起的两腮,几次舔舐唇瓣,显露出饿鬼垂涎欲滴的模样。 “不想吃了吗?”他喉咙变得沙哑了。 “……”韦叶咽下最后一口,又被他问得凭空吞咽。 “……假装听不到吗。”他开始发笑了。 筷子当啷两声落在了地面上,他松开她的右手,撩起她的上衣,指尖触摸肌肤,掌心压住她的上腹。 轻薄的上衣显出手指屈伸揉摸的动作,他道:“让我摸摸……肚肚。” 饭后 “饭后不该激烈运动。” 他在她打他手臂的时候,他纵容地劝告道。 可是,如果她不动了…… “小肚肚圆圆的……把手抬起来——”他撩起她的衣服。 整栋大楼内恒温25摄氏度,实际并不寒冷,但是随着他掀开衣服的动作,一粒粒鸡皮疙瘩还是从韦叶身上冒了出来。 江湄盯着她被食物填满后凸起来的胃臆想:“我的小卡车猫……” 她不会知道他私底下哀愁过多少次“猫咪喂不胖怎么办”。他心头藏着这种隐约的焦虑,以至于看到一丁点“胖”的苗头,就开始欣喜若狂。 他的手不停地上下抚摸她的腹部,估算着微微膨胀的尺寸,揉来揉去,像在帮她按摩消食,而他并没有那么好心。 过于轻柔的触摸让韦叶痒得要命,她很想强装冷漠无动于衷,然而他的手指延伸到腰肢两侧,摸得她浑身紧绷,柔软的皮肤下肌肉痒得抽动。 “好软……”他着迷地自言自语,因为她的微弱挣扎,手劲越来越大,把她压在了餐桌上。 餐具掉落一地,她像菜品一样被他摆在面前,食客迫不及待地舔着嘴唇,祈求道:“亲亲。” ——不是第一次被他的嘴唇碰到肚子了。 这感觉依旧强烈得过火,肠胃蠕动消化食物的同时,他像一只张着巨口的鱼,鱼唇湿润、开开合合,在她的皮肉上吮出羞耻的动静。 这条鱼甚至有牙,吮不住她的肉时,会忽然坚硬地啃她一下。 痒痛酥麻。 韦叶侧过头去,看到右边靠近她的位置还有一碟甜品,甜香味跟江湄的味道隐约重合在一起,不停地飘进她的鼻腔里,腻得让人窒息。 “嗯……”他在她小腹上抬首,呜咽道,“宝宝猫,我要把你吃掉……” 他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 尽管每次他都没有真的“吃”,但是直觉告诉她,他这话根本不是假话。每一次他都情绪激动地露出牙齿,做好了准备把她吃到肚子里,只不过他在开始之前又克制住自己停下了而已。 那种发自内心的破坏欲和爱欲…… 她的手肘砸在他的脑后,肘关节碰撞头骨时发出“砰”的闷响,响声令人牙酸。 他闷哼着完全卸去自己的力量,沉重的头颅顺着撞击的力道滑落到她小腹上。 濡湿温热的触感蔓延下去,他伸长了舌头舔舐她,呻吟着解开包裹她下半身的衣物:“唔嗯……” 这个怪物似乎从来都不觉得痛。 他收回了牙齿,用唇瓣一下下碰她,顺着她凸起的胯骨,一路吮吻下去。他声音微弱得像在垂死边缘,乞丐一样地说:“我好饿……让我吃一点……” “猫”字被他压在舌尖上,她的大腿被掰开,颤动的舌尖压住她腿间的细缝,从上到下一舔,毫不收敛声响。 她头皮几乎炸开,不假思索地拿了没被推下去的甜品碟,砸在他的头顶上。 精致的玻璃甜品碟在他的额头上砸得粉碎,小甜品压在他的头顶,破碎变形,甜蜜的碎屑纷纷洒下。 江湄轻轻拂开那些晶莹如冰糖的碎玻璃,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下:“小心,宝宝猫,很危险。” 他额头上被划出一个细小的伤口,流了一点血,点缀在浓稠的奶油上,像是草莓糖浆。奶油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落,一直到他的鼻尖。 他对自己狼狈的模样全部在乎,只低头,把沾着奶油的鼻尖蹭进她腿间。 经过冷藏的奶油类似冰激凌,是冰凉粘稠的质感,她忍不住扭腰躲闪。 他把她想合起的腿按向两边,像捕获了河蚌,低头品尝。 兴奋到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气息剧颤:“好甜——” 恶意 他把甜蜜的滋味当做她的反馈。 她并不明白,舔她到底能给他带来哪种快感。换位思考,如果是江湄的性器毫无防备地摆在她面前……她会在切掉他之前,先谨慎地调整姿势,以免碰脏了自己的手。 大概是心理上的变态快感远胜过肉体上得到的,他明明早就硬得夸张,却沉浸于口欲之中,将她舔得…… “猫咪……”他伏在她身下,轻轻揉捏着她不自觉抽动绷紧的大腿,修长的十指陷进皮肉里,“你好爱我……” 依据是他唇边明显的水渍。 “你最喜欢我。”他很笃定,因而热切地喘息,“乖乖……” 韦叶没打算跟他毫无意义地争辩。 她左手抓住他的头发。 一个月没有理发,他的头发长长了,发梢开始微微打卷,被她用力拉扯的时候,这颗头颅也表现得极其温顺,像是黑色皮毛的羔羊,顺着她的力道靠近她。 当然,他的路径也稍有偏移,他故意用眉骨撞她腿根,偏着脸颊,毛茸茸的鬓发蹭她被舔得肿起的阴蒂。 她强忍着异样的快感,忽视肉体传达给她的渴望,尽量让呼吸保持平稳的节奏。 再等一等…… 漆黑的发丝上沾染了湿湿黏黏的水光,和他斜过来与她对视的黑色眼眸一样。 “坏猫……”他忽然道,“右手。” 她心脏空跳一拍,把右手又往身后藏了藏。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双腿间,如藤蔓一般攀上来:“给我,小猫手。” “……”韦叶不愿意把手给他。 她没想到,在刚才哪种混乱的情况下他依然能注意到——她藏了玻璃碎片在手里。 她原本想等他再沉浸一些,变得松懈……暴露出他的动脉血管。 他嬉戏一般拍打她的手腕,皮肉碰撞,发出稍微响亮的声响。 她整只手都在发麻,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可能她不该继续刺激他。一旦让他激动起来…… “宝宝猫……”他从她腿间往上爬,一边蠕动着攀附她,一边将她拽下来,沙哑地低吟。 他像一个常被猫暴打的主人,在亲近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再次受伤的心理准备。他暗藏着兴奋的期待,缓缓靠近她。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脸上潮红的颜色还没有褪去,眉眼间全是凝重的思量。 “垮着小猫脸……”他实在难以忍耐笑意,沾着黏人糖份的手指压紧她柔软的胸口,将她抵在餐桌上,“心事重重——” 他突然收声,身体僵直不动。 ——经过思考,韦叶双臂环过他的脖子,把他的头紧抱在怀中。 手心里藏着的碎玻璃像是一枚钥匙,她想把它插进他的颅骨,搅烂他异于常人的大脑。 他披着精美的人皮,伏在她怀中,激烈的呼吸声刻意压低,像是舍不得打破这一刻降临的神迹,怕吓到她让她扭头逃走。 她的恶意非常明显,平静而冰凉,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猫用前爪抱住猎物,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撕咬、蹬腿,把猎物开膛破肚。 但实质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确实在拥抱他。 他维持这个动作僵了大概有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因为全身肌肉紧绷,他越来越激烈地颤抖,像无端震动的河堤,隐约预示即将到来的、会冲垮一切的洪流。 她推动了他崩溃的进程,碰了一下他流血的额头。 饱暖 坍塌的堡垒,四处崩裂的碎石。 韦叶有一瞬间想逃跑,但她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的头颅,双腿也缠在他身上,希望能让他窒息而死。 器官在她肚皮上鼓出形状,他毫不犹豫地推进,撑到她的肚脐。 她哽咽失声,生理上感到反胃,身体却给了她快慰的松懈。 终于…… 矛盾又恶心的性欲。 都说饱暖思淫欲,她在这种情况下,一边警惕,一边有更强烈的感觉。 而仍处在饥饿状态的江湄,他已经放开了她的右手,手指伸长,按在她的腰际,丈量她的身体。 合理鼓起的胃部,本该平坦却异常凸起形状的小腹…… “中间……”还差一点空隙,他用力凿进去。 “呃……”她几乎呕了一下,狠狠收紧大腿,夹住他的腰侧,“不行——别……” 别再往里。 顶部已经顶到宫颈口,他停在那里,隔着单薄的棉质胸衣,咬住她凸出的乳头。布料在他口中浸润成半透明,隐隐约约透出暧昧的粉红色。 “好紧……”他痴迷地含吮着湿透的布料,舌尖搅动发出水声,“夹得好紧,抱得也好紧……”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正在窒息。 她不想阻止他,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息,希望能保持冷静。被舔舐过后,过分敏感的穴口一直在张合,吮着他的性器,止不住地流出液体。 她不能比他更失控,就算之前是她经验不足才处在下风,但是她又没有江湄这么癫狂,她肯定能…… 性交不过是简单的器官摩擦而已。 她告诫自己,不要在乎那些攀升上来的热感和麻痒,就算桌子在晃动…… 颠簸,拍打,撞击…… “好软……”他呻吟着,沿着她的胸部往上吻,一路尝到她的锁骨处,鲜红的嘴唇张开,舌尖勾挑贴在她皮肤上的那一粒摇曳变幻的猫眼石,“咪……” 她在呼吸,束缚在项圈下的脖子绷直,被他的的头发蹭的黏湿了。 “呜——”她突然在桌面上滑动了一截,桌上的茶杯被撞翻,液面流淌,渗进她的皮肤纹理。 她勒紧他的脖子,狠狠揪住他的头发,音调剧变:“别……” ——刚吃进去的饭要翻上来了。 “小猫的子宫……”他吮住她的颈侧,越来越用力,留下鲜艳的瘀痕,“你爱我,猫咪……” “感觉到了吗——”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肚子上按,从耻骨往上爬,一下下压那些被他顶起的部分,压得她皮肉陷下去,她连声低鸣。 敏感地带好像不止于阴道,她整个小腹,骨盆里面,抖动着的各个脏器…… “喵……”他搂紧她的腰肢,让她的臀肉贴着他摩擦,与他毫无缝隙地嵌合,“你听……” 鼓膜里有嘈杂的血流声,她眼前昏暗,尽力保持清醒。连接处黏腻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流出的水把他全都涂湿。 “垂怜……恩赐……”他喘着呻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词,“你是我的神,我的命运,猫咪……” “……”她拿着玻璃碎片的右手在发抖。 快撑不住了,他看起来远远不到射精的地步…… 揪在他发根处的左手颤抖着抚摸他的头皮,物色好下手的区域。 多坏 前额骨硬度最高,她刚才砸他的头,砸得盘子都碎掉了,也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而已。 顶骨圆润,摸起来毫无缝隙,似乎也无懈可击。 她的手指穿插在他头发里触摸,隐晦地按压试探,他像被抚摸头顶的巨型猫咪,惬意地眯起眼睛。 再往下,枕骨下面…… 小脑,颈椎,主动脉。 他唇瓣向上移,含住她的下唇,低声地喘:“你在摸我……” 兴奋得难以忍耐。 韦叶下意识抱紧他,怕他把她甩开,再从后面插进来。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他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她怀中,仿佛期待着鲜血迸溅的场面。他催促似的用力顶她里面,研磨软肉。 “小笨猫,让我看看……你能有多坏?” “……”她忍住一阵过激到有些胀痛的感觉,手指陷进他的后颈皮,被修剪得长度合适的指甲掐出一排红色的月牙。 江湄足够傲慢。 所以她可以尽可能伤害他,试一次,再试一次,又试一次…… “唔——”他沙哑地发笑,修长的手指揉按她的小腹,“松一点,夹得我好痛……” 他呻吟道:“猫,嗯……你要到了……” ——不行。在她拿不住碎片之前,在她完全沉沦之前…… 她抵抗着他,收拢大腿箍紧他的腰,吸紧小腹,收缩每一块肌肉…… 甬道在收缩,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形状和最轻微的搏动,汁水淋漓地裹吮,她在咬他…… “……”他急促地喘息,手掌在她大腿上来回地抚,忽地用力拍了她一下。 “啪”一声清脆响亮,扇在她大腿外侧,拍出一片红印。 她缩得更严重,他耳语道:“小坏猫……突然……唔——” “……”她仰头吻住他,舌尖舔进他的口中。 温热的,柔软的,甜的。 他好像有一瞬间的恍惚—— 玻璃碎片的断面上折射出晶莹璀璨的光,从他颈后落下。 江湄察觉到了她手臂肌肉的运动。 “……”他偏了一下头,闷声呻吟,含住她主动的舌尖,全心投入地回吻她。 血成一线,顺着地心引力迅速流下来,在他喉结上凝聚,随着他的吞咽,滴落进她的胸口。 “痛……”他贴着她的嘴唇抱怨,发出湿润地亲吻声,“小笨猫,这种断面太钝的东西,下次不要捡……” 韦叶下意识吞咽,抿了一下他的唇瓣。 他偏头躲开了要害,他颈边的伤口偏了。表皮的损伤无关紧要,他还有心情指点。 她的手又动了动……再来一次就…… 桌脚蓦然移位,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猛地撞进她身体深处,把她顶得整个人都差点从桌子另一边掉下来。 她失声低叫时,他捏开她的手:“——乖一点。” 染血玻璃掉落的声音,混杂在其他餐具全部掉落的巨响中。 江湄抓住她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边:“现在,专心抱我……猫咪。” 这次与之前不同,他不再听她的拒绝,而是整根插进最深处。 听说阴道在性活跃时能够变成原本的两倍长。 ……但是他怎么就能一直撞到…… “打开这里。” 性器顶端顶着最深处细密的肉鳞摩擦,棱沟摩擦着最敏感的嫩肉,快感强烈得几乎像针刺一般疼痛。 “不行,不行——”她抓着他的耳朵命令,“滚出去……” “疼吗?”他按她凸起的胃部,手指滑下去,在她肚子上盘旋,“这里……我想插进去……” 她呜咽着抵着的脖子往外推。 他的喉结在她虚软的指尖滚动不停,他又开始笑:“反抗的小猫……” 他把她翻了个身,面朝下伏在桌子上。她双手抓着桌沿,被撞得一下下往前滑,又被他抓着腰一把拖回来。 连续几十次重重地顶入,酸慰的快感让她大脑都开始麻痹,她开始困惑人类的腹腔里有多少器官…… 她只能感觉到阴道,子宫,还有被食物撑大的胃…… “……”整个腹腔都在收缩震动,她的胃在搅动。 她的头软软地垂下去,发出一阵阵干呕声。 他满怀期待,伸手去接。 “嗯?” 掌心空空如也,他向上摸她的唇:“吐在我手里,我准备好了,乖乖……” 压力 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韦叶逃出这栋楼的最优途径是,从奇数楼层走安全通道下去。 但究竟可行不可行还未可知,因为江湄时刻注意她,并且加装了“宠物围栏”。 总之还是——不杀了江湄不行。 这个新城市也下雪,透过窗户往楼下看的时候,能看到大量的人。 成年人,衣冠楚楚,光鲜亮丽,小得像蚂蚁。 不远处的广场上开始布置新年主题,生肖是…… “猫。” 她没有回头。 “耳朵都动了,我知道你在听。”江湄坐在床边唤她,“真的这么讨厌吗?” “……”她不回答。 他叹息:“别生气,不然,你打我吧,猫咪。” 打他等于奖励他。 她现在穿着缝着白色猫尾巴的裙子,但是上半身却是一件怪异不堪的东西。宠物猫衣服的放大版本,红色醒狮元素,还绣着金线,斥巨资定制。 新年特供。 这是他从衣帽间翻了半天的东西,他从堆积成山的新衣服中酌情挑选,每一件都滑稽不堪,连真正的猫见了都会生气。 “我的小狮子猫,多可爱,走起来还有铃铛声……”他痴迷道,“怎么把帽子摘下来了?” 该死的变态。 这种恶劣的怪癖。 “宝宝猫……”他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然而这种寂静更令人恐惧。 韦叶下意识扭头一看,正对上他俯下来的脸。 江湄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后,低笑道:“胆小的猫咪。” 她就知道。 韦叶已经这样无所事事地跟他混了两天了,自从上次被他从餐厅拖回“卧室”,这还是她第一次穿上“衣服”,所以即使她不满意,也没有脱下来。 以免刺激到某个人。 她觉得江湄已经成为了那种有猫万事足的阿宅,有人找他他也不出去,有的时候他会接电话,更多的时候会冷眼看着电话响到对方挂断,然后趴在地上跟她猫来猫去。 ……他怎么不去杀人呢? 当然她不是想让无辜的人去死,但是…… “听说,主人总是在家里休息,小猫咪会因为压力过大呕吐。”他的手臂从她肩上绕过来,抱住她的脖子,“让我检查检查——” 她发觉他的性器又硬了,开始蹭她。 不是说人是没有发情期的动物吗?难道是因为时刻都在发情? “看起来很健康……”他单手捧住她脸侧,强迫她仰起脸。 圆圆的,小小的,软软的在他手心里。他屏住呼吸,轻不可闻地说:“每一次看,都……好可爱……” 就算韦叶现在满脸都是厌恶他的表情。 他突地压下来用力亲了一口,握住她抽过来的巴掌,舔了舔她的掌心:“就亲一下,乖乖猫——” “你有什么忧愁,我跟你谈谈心。” 韦叶差点被这个话逗笑。 谈心?她才不跟精神病人谈心,更不跟变态谈心。 “我的猫这么安静,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叫——”他失落地喃喃,转瞬又赞叹地把她抱紧,把头压在她头顶,吹她发箍上毛茸茸的猫耳朵,“真聪明。” 她被这个庞然大物压得浑身沉重,听见他说:“那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不好,为了让你开心。” ——有这么好心?让他死行不行? 她警惕地盯着他。 他柔声哄道:“只要你一直在我的怀抱里,任何愿望,我都愿意满足你。” 通行 他说得挺轻易,但又似乎有那么一点郑重其事。 饵料很香,但是除了单纯的以她取乐,她看不到他的钩子到底往哪里下。 一定会有陷阱…… 看到她犹豫不决的纠结模样,他宽容地说:“承诺一直有效,我给你无穷无尽的时间。” 他把她抱起来,让她伏在他肩上:“先抱一抱,猫猫,你慢慢想……” 他可以趁她想的时间…… 韦叶感觉到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将她拖回床边。 再加上他素行不良,总是改变主意。她不打算拖延,立刻把这个虚无缥缈的许诺具象化在眼前:“给我整栋楼的自由通行权。” “……嗯?”江湄在她头顶低叹,颇有些遗憾,“就只有这么简单?” 被他一说简单,她隐约有点后悔。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把江湄带到外面到处乱窜……上次逃跑还有商场里发生过的事还在眼前,她不想任何无辜的人被波及到。 有效的路,有利的凶器,可能的盟友。 这栋楼就该是江湄的棺材。 他说不出的懊恼,好像准备了一车昂贵的罐头,猫却一个都不喜欢。 他振作了一下,引导道:“我甚至可以把这栋楼送给你,愿望要大胆一点。” 她要这栋楼有什么用?收租吗?困在江湄手里,她也没处花钱。 她冷漠地盯着他不说话。 “好吧。”他让步了,“其实只要你冲我喵一声……这根本不需要消耗什么愿望……” “但是我的小孩就是这么乖……”江湄像揉面一样揉搓着她,越揉越兴奋,声音变得沙哑,手劲大得把她揉得晃来晃去,“太乖了,不该这么乖……” 韦叶厌烦地晃着腿不停踢他。 连绵不绝的轻踢只让他兴奋,他把脸埋在韦叶锁骨附近拱来拱去,深深吸气。 肺活量强到好比潜水好手,一直不停地吸气将近一分钟,才像刚刚吸过氧气一样,恍惚地把她放下来。 他状似歉疚,柔声道:“我打扰你了吗……对不起,你去玩吧……” 却在她转身逃跑之前,就忍不住从嘴边泄露了一句沉醉的呻吟:“好香……” 韦叶开始了第二次对这栋楼的探索。 她在电梯里停了一会,先按了一楼。她要确认一楼的信息。 电梯下坠,她跟摄像头对视。 电梯门开了,她看到了无尽的光,转出寂静的房间,她推开玻璃门,看到白色的瓷砖,前台诧异地向她投来目光。 人,人,人。 一个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像极了她从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遵纪守法的职场剧里的演员。 通向公路的大门就在前面,她甚至能看到街面上路过的洒水车…… 这里完全是能站在天光下行走的,合法合规的…… 摄像头一动不动,但没有死角。 她站在中央,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幻和孤独。 ——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是假的? “您好?”穿着西装套裙的前台姐姐向她走过来。 “……”韦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没有威胁的“普通人”让她感到发自内心的害怕。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这边有人捡到一部手机,委托我送还给您……” 手机? 她早就忘了自己的手机被扔到了哪里。按亮屏幕,直接就是相册。她从相册里看到了小雨和另一个陌生女孩的脸。 这是小雨的手机。 她蓦地看向前台,却看到她困惑地笑了笑,转头回去了。 看起来像是完全不知情的人…… 韦叶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滚,照片无止境地翻滚下去。 之前小雨说,她拍了许许多多猫咪的照片。 但相册里面没有任何一只现实意义上的猫。除了小雨自己,只有那个比小雨大一些的女孩。 聪明乖巧的高中女生,跳级读高中的小雨唯一的好朋友,小雨爸爸最“看重”的学生,小雨妈妈最讨厌的“女人”。 笑,哭,伤。身体,裸体,尸体。 死亡证明。 十三岁的杀人者小雨“确诊”精神分裂,无刑事责任,于一年前进入蓝山疗养院。 韦叶放大死亡证明上的姓名,那一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误触接通。 “弱者未必不杀人,善者未必不作恶。”江湄的声音通过电流的扭曲,变得像伊甸园里的毒蛇,在无尽的光明和温暖中,轻柔缓和地嘶嘶作响,“宝宝猫,世界很复杂,你不要太心软……” 世界 59 wt . co m “……”她挂断他的电话。 复杂。 她忽然想试探一下,大步往玻璃门前走。 眼角的余光瞥着摄像头,她若无其事,仿佛从未被囚禁,佯装误入的普通人,要“普通”地离开。 江湄会怎么做? 这一层——这是佯装得像是都是正常人的一楼。 古怪的幻想袭击她的大脑,似乎每一个看似正常的过路人都在背后凝视她的背影,或许就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 这个虚假的世界就会失去太阳,这些虚假的人——就会揭下身上的人皮,化作狰狞无皮、鲜血淋漓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前赴后继向她扑来…… 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她开始战栗,但是她不能否认,这战栗是因为期待和兴奋…… 这个世界的原本形貌—— “猫咪。”夲伩首髮站:y uzhaiwu h.x yz 耳边响起一个微弱陌生的男声。 韦叶与上班族模样的男人擦肩而过。 她猛地抬眼。 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额头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27楼被她砸“晕”在地的那个男人。 真实感骤然把她拽回地面,她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看到了男人审视的表情。 但这个人并没有跟她说更多,他像什么也没说过,脸上带着疲惫又茫然的神色,汇入排队乘坐公共区域电梯的人群。 这是谁……需要隐藏身份的人,不敢在摄像头面前暴露意图的人…… 她在几秒钟之内反应过来,就像预先计划的一样,脚步不停,继续冲着玻璃门走过去。 她赌江湄现在正向她赶过来,她能把自己短暂的愕然遮掩过去。 玻璃门自动打开,她呼吸到了一口冰凉而新鲜的空气,短靴踏在地面上。 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警惕地回头张望,几乎像是成了不相信自己能飞出笼子的鸟。 “宠物围栏”在哪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安保团队”来拦她,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因为江湄要来了…… 一件温暖的黑色大衣落在她肩上。 江湄用大衣裹住她,双手按住领子把她拽到身前,低头道:“——很冷,要穿衣服,猫咪。” 果然,他来了。 心落到肚子里,韦叶下意识从大衣缝隙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衣服。 凉的,他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 虽然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东西,但是最好他没发现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端详他的神情。 他嘴角微微扬起,阳光错误地把他的脸照得雪白,只有声音一如既往毫无异样:“我就知道,你会想出来透透气。” 韦叶无法反驳。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的,她不会逃跑。但是真的直面这种虚假…… 太假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江湄摸了一下她下颌的软肉,感慨道:“你年纪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宝宝猫——韦叶。” 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了一下,又温柔地松开,捧着她暧昧抚摸。 高中生,韦叶。庸常的,压抑的,忙碌的日常。 卑微的,可怜的,被欺侮,被抛弃的人生。 面目全非,满手鲜血,无处可逃…… 而这栋罪恶的大楼熙熙攘攘,太阳还挂在天上。 喜欢 “正常的世界”。 纵横交错的街道,林立的高楼,这里是城市的经济中心。 与已经脱离社会、格格不入的韦叶相比,江湄拥有她没有的一切,光明正大地站在外面。 “我想再满足你一个愿望。猫——”他牵着她的手把她从门口牵出来,“你想要什么?” 他打破了她原本的生活,像砸碎了小精灵居住的玻璃瓶,原本剔透分明的纯净世界,不过是满地不堪入目的玻璃渣。 而现在,她的世界没有边际,混沌无穷无尽。 他附和着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轻声道:“金钱,权势,规则,都在你的脚下……” “向我许愿吧。” 生出世俗的欲望,降落到他的怀中。 “正常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 像身边的所有同龄人一样,读书,成绩好就可以进入好的学校,选择容易就业的专业,然后进入社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如果她足够优秀,才有希望和身边这些擦肩而过的成年人一样。 然后听从父母的建议,遵守社会的规训,选择合适的人结婚,生一个孩子,再生第二个。 白日忙碌工作,夜晚照顾小孩。 幸福,美满,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就拥有绝对的安全。 ……绝对的安全。 就算可能会被挑中成为被霸凌的小可怜,也没有关系,毕竟韦叶也没有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不要吵闹,不要哭诉,太出格,太难看。 盲目愚蠢的,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的安全。 “来。”江湄拉住她的手,牵着她顺着街道往前走,“我听说,你喜欢吃冰淇淋。” 冰淇淋? 韦叶一听就知道,他这个“听说”肯定是从韦妈妈那里听说的。 因为她并不爱吃冰淇淋。 可是“所有女孩不喜欢吃冰淇淋”,父母习惯将一些刻板印象强加于她。比如她“喜欢”玩具娃娃,“喜欢”吃甜品,“喜欢”喝奶茶,多照一会镜子就是有了暗恋的男孩,冷着一张脸就是在心里怨恨父母了。 从来就不是这样的,可是她说不是,父母就会叹气“别假装了”。 百口莫辩,只有沉默着笑笑,点头应下。 但他亲口问她要答案:“你要吃吗?” “……”韦叶仰起脸看他。 阳光刺眼,衣着整齐的江湄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正常人的样子,可靠得可怕。 但与打扮得很滑稽的她相比,他反而显得与这个世界更格格不入。或许是因为他不把任何东西放在心上的冷漠。他傲慢得接近狂妄。 “别这么看我。”他侧过脸去,偏偏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斜在眼角的漆黑眼珠让他仿佛揭开精致人皮的一角,现出原本诡异的形貌,“……乖乖猫?” 他声音又开始不对劲了。 韦叶把头偏向另外一边,尽量避免刺激他:“吃冰淇淋算愿望吗?” “心机小猫……”他低声笑,“不算。我只是征求你本人的意见。” 不远处某座写字楼下有冰淇淋站的招牌和咖啡店。咖啡厅里坐着的人谈着几千万的单。 韦叶盯着招牌上洒了碎坚果的冰淇淋图片,听见江湄对她说:“我不相信别人的话。我只相信你的答案。” 太懂事的小孩,长期压抑自己的偏好,什么都说好,反而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喜欢……也不敢喜欢。吃了那么久“干粮”代餐的韦叶从来没有抗议过,她的口欲和物欲寡淡得不像个小孩。 人懂得拒绝,才敢去伸手拿自己想要的。 “你想杀我不是吗?”江湄兴致勃勃,充满期待,“你恨我,厌恶我,拒绝我——当然也不必隐藏其他,猫,告诉我你真实的喜好,你喜不喜欢?” 无辜(11点加更庆祝6666珠) 她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沉默已经代表了拒绝。 他明白。 韦叶有许多次想推着江湄把他关回到那栋楼里面,但是他带着她围这一片转圈。 途径的各个地方都是或许能被她利用的路线,她没能舍得放弃难得的机会,一直跟在他身边记忆路线,到处看。 他把她带到路口的时候,车辆飞驰往来,有一刹那韦叶想逃跑。 偏偏理智还存在她的脑海,她没有身份证,没有钱,没有去处,也没有未来。 “回家吧,宝宝猫。” 只有归途。 “所以她什么都不要?”医生取药给江湄,八卦道,“我看到了,你带着小妹妹在楼下转了一大圈,空手回来了……” “祛疤吗?”江湄答非所问,对着灯光看那个小药瓶。 “有效。怎么在乎起了你那张脸?”医生旋着保温杯的盖子,用滚烫的热气蒸着自己的下巴,“你不是说,你脸上的伤是‘有猫’的证据,一直很自豪吗?” 江湄直接走出去,关了门。 “……”医生瞪眼。 韦叶正在艰难探索这栋楼的构成。 藏起一粒砂子的最佳途径就是把它扔进沙堆里。她乘着电梯上上下下,虽然每层楼长得像迷宫似的,但是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守法良民,还有一些看起来很严肃的“禁止闲杂人等进入”的区域,正在进行一些她也不明白的会议。 而且这栋楼太大了,即便她大步快走,有力气了就跑,半天时间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不到七层。 她想起那个之前在一楼大厅碰到过的,叫她“猫咪”的陌生人。 那个人不知道藏在哪里。刚才她先去了27层,也没有再见到他。 倒是年关将近,她在听了一耳朵“过年”、“年终奖”、“买票”、“假期”的闲谈。 阴历三十晚到初八早九点,这栋楼里大概不会剩几个人。 ——但江湄应该不会到别的地方去过年。 应该是。他家人都死绝了。 在这栋楼里没有自然光源,灯光恒定,温度不变,让人的身体没办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每层楼靠近电梯的墙壁上都有时钟,她看了时间,是下午六点二十。 江湄还没有来抓她,那她也不用主动回去,还有时间。 她来到了10层。 穿过曲折的回廊,经过层迭相似的房间,她第一次看到了熟悉的人。 清洁工,江欢。 她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穿着鹅黄色的套装,头发精心做了卷,桌面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韦叶没有看到小雨。 清洁工直视屏幕的眼睛发生了偏斜,看向韦叶,微微一笑:“你来了?” “……”她挥了挥手,“坐。韦叶,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 很难让人相信。 但是清洁工自顾自说:“我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你?”韦叶站在门口扶着门,做好了准备。如果清洁工过来,先把门拍在她脸上。 “我知道你不同,你是无辜的,韦叶。”她说,“江逍羽也好,秦小雨也好……” “只有你是无辜的。” “……”她觉得这话里好像隐藏着什么信息。 江逍羽和秦小雨,性别不同,长相不同,年龄不同。但都被清洁工口口声声叫做女儿。她以为清洁工精神有问题神志不清,但是现在看来,清洁工好像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在里面。 “只有我是无辜的,那,你的所谓‘女儿’——” 清洁工说:“是的。我的女儿天生流着罪恶的血,也必成为一个有罪的人。” 进化 三天之后,是清洁工提供给她的日期。 她没有说当天具体的时间。从善变的江湄手里将韦叶带走,也不可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但她保证一定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缺。 韦叶扫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面的画面是进行到一半的视频会议。 清洁工早就关掉了这边的收音,向她解释:“江通的公司有一些公务需要我处理。” 江通是韦叶从小生活的那个城市的首富,自从他死后,他唯一的儿子江逍羽盲眼断手。 清洁工特意告诉韦叶,几乎是在明示自己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从江湄的手里藏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她。 “我等你。”她友好道。 韦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相信清洁工。因为清洁工本身的精神状况也并不稳定,她自己有“养女儿”的癖好,跟养猫差别不大…… 更何况,清洁工真的有那个能力吗?上次在餐厅里,江湄已经说过,他知道清洁工在饭里做了手脚。现在的清洁工根本接触不到他的食物,怎么能确保江湄三天后一定会有一段时间疏忽韦叶? 难道还是下药?怎么下药? 韦叶从10层进了电梯,随便按了一层楼,一边默默地思索,一边盯着电梯里镜子一样的内壁。 她注视着自己的长相,模样有点变了,眼睛更大更长。 大概是拼了命到处看,把眼睛利用到极致,进化了。 电梯门再打开的时候,她看到了江湄。 并不意外,毕竟已经快七点了,晚饭时间,他规律地喂猫。 他在电梯外好整以暇地等,表情一如既往,好像在看到她之前,就已经笃定她必然出现在他眼前。 再看楼号,已经不是她随便按的那一层了。他操控电梯,将她载进餐厅层。 “巡视领地很累吧,猫咪。”他柔声说着,一边伸手抓她。 “……”她抽了一下手,被他先一步识破,依旧牢牢抓住,把她拉出来。 巡视领地……这话说得好像这就是她的地盘一样。其实她对整栋楼一无所知,全靠运气到处乱碰而已。 他倾身把她抱起来放在手臂上,充当她忙碌半天后的代步工具。 “好软……”他在她的颈边深深吸气,“我好想你,你这个无情的小猫……” 韦叶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手上莫名有一点湿润感。 什么东西?口水吗?她嫌恶地在他肩膀上擦了擦,才发现那不是口水,而是他脸上的几道伤口有湿润的痕迹。 药?这不正常,以江湄的习惯,这种小伤他向来是当不存在,连之前受伤极重的时候,都并不在乎伤口,也不好好上药。 但隐隐约约的药味不断传来,又像在辩驳她。她诧异地低下头,嗅闻他的伤口。 额头上涂药了,脖子上也涂了,衣领里也传来被体温蒸热的药气,好像整个后背都涂了药…… 是不是有什么不治之症? 她幻想着。 抱住她的那只手臂蓦然收紧,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都挤了出来,她的身体被迫发出了一个微弱的气声。 江湄按住她的后脑,把她扣在颈窝里,低喘一声:“嗯……你在闻什么,坏猫……” 特性 紧抵着皮肤的细弱呼吸,让酥麻直接从体表深入骨髓。 他的指尖按着她的脑后揉搓,声音听起来简直像她对他做了什么。 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韦叶早就习惯了他诡异的敏感点,并不算很在意。 她的脑袋塞在他颈窝里,艰难地左右看,旁边他颈侧正是曾经被她咬掉一块肉的区域。 这里早就愈合了,结痂脱落后有一块很明显的疤痕,新肉嫩红,显得很可怜。 但在疤痕上,也有药膏的痕迹。 “……”她忽然有种怪异的不快感。 就像看到自己辛苦劳动的成果正在被抹去。 ——再咬一口试试。 脖子上一紧,他把指尖塞进她的项圈里,摩挲着紧贴着项圈的皮肤:“嗯……咬人的猫——” 她齿间叼着他颈侧,濡湿的舌尖抵在他的皮肤上,他停了一下才压着颤音说完下半句:“用力一点……” “……” 她悻悻然地歪头挣扎,张开嘴把他吐出去。 最开始医生曾经对她说过,江湄今天喜欢的东西,明天就弃如敝履。等到她彻底没了意思,就会在他手里死去。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没意思,但是江湄是真没意思极了。 “再咬我一下。”他偏头把脖子暴露给她,晃着她的身体,“求求你,猫咪……” “你的小牙齿……” 她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他的嘴唇在她掌心贴了一下,微微张开,含住她掌心的软肉。 他黏腻地舔舐着她的掌纹,轻声笑道:“如果你不咬我,我就要把你吃掉了。” 她把手握紧成拳,关节抵在他嘴唇上,沉默地抗议。 江湄把下唇抵在她的指关节上,抬眼时睫毛在眼眸中略过一道黑影:“真是个小凶猫——” 他语气不变,内容却突然一转:“清洁工好玩吗?” “……”韦叶脑子里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是大概是心里有所准备,她并没有表现出太露馅的异样。 经过了这么多多,她也不是毫无长进。 她一贯不怎么搭理他,如果突然针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太多,就会欲盖弥彰,她抑制住自己提问的冲动,绷紧下颌,什么也不说。 “……啊。”他声音很沮丧,“我就知道,你有秘密。” 操。 清洁工到底行不行? 韦叶本来就不是特别相信她,现在对她的信心更是摇摇欲坠。但是,也不排除江湄是在诈她……他很会吓唬人…… ……应该…… “其实,上一次还是应该把她直接杀掉——”他半拢的手掌微微用力,握住她的脖子,不足以让她窒息,却控制着她,跟她对视。 他说着杀掉清洁工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只是有些忧虑。 “我的小猫,会本能更关注女人——是同性别的优势,也是猫的特性,我当然不是怪你……” “但我才是你的妈咪……” 他的脸越凑越近,嘴唇抵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嘬吻一下:“今晚你要一个人睡了,不要害怕,猫猫。” 她在一瞬间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还是忍不住说话了:“——你要杀了她吗?” 就算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清洁工逃跑,但是…… 他避而不答,轻声笑道:“嘘,我不能‘杀’被你记住的人。我只是要处理一点事情……” “我的宝宝猫,只能跟我有秘密……” 玩具 不杀? 韦叶不怎么相信。 她不知道清洁工有没有考虑到现在的情况。 江湄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以常人不理解的脑回路,他早就看清洁工不顺眼了,一直在找机会准备把清洁工干掉。 约定的时间是三天后帮她逃跑。 而她完全不相信毫无准备的清洁工能在江湄的手底下活过三天。 ……除非。 “你不是认真的吧?” 或许这又是江湄的一时冲动,睡一觉就要忘了的那种。反正这种事也很常见,应该…… “嗯。”他说,“我们还没有吃晚餐。” 听起来就像是吃完这顿饭就要行动。 ——人各有命,自求多福。但是她又想,仅有的一个“盟友”,要完蛋了。 虽然还有个陌生男人曾经在一楼大厅叫她“猫咪”,这个人貌似很会隐藏,没被江湄发现他的小动作,但是敌友未明,再加上对于男人这种东西,韦叶本能心存抗拒…… “吃。”落座在餐桌前,江湄推了推她的背。 她瞪着满桌的餐盘。 ……尽管她现在没心情吃饭,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第一眼她就被餐桌吸引了注意力。 大部分菜她从来没吃过。 “什么都不喜欢,说明你喜欢的东西,藏在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他道,“开始尝试吧,猫咪。” “……” 餐厅的顶灯非常明亮,照在大理石桌面上会有反光,江湄充当她的座椅,额头顶着她的头顶,一下一下地轻蹭,像在催促她。 他竟然不喂她了,看来是心情很一般。 “小猫咪胃口不好,需要吃点益生菌吗?”他柔声道。 什么鬼东西。 胃里隐约翻搅起来,韦叶无意识地抓住他绕过她小腹的手臂。 “嗯……”他突然又笑起来,揉了她一下,把她搡进怀里轻颠,“小爪爪……是在安慰我吗?” 他又开始自作多情了。她完全是陷入了纠结的情绪。 要不要阻止他?有什么后果呢? “小猫脸又皱在一起……”他叹息着掰过她的脸,道,“小笨猫,我来告诉你。清洁工曾在H省监狱服刑,因重度精神分裂狱中杀人,保外就医住进蓝山疗养院。” “不要相信她,她常假装精神疾病专家,却是个无药可救,爱给别人喂药的病人。” “消失了,也不会有什么可惜。” “……” 这话没对韦叶造成太大冲击,她早就有准备清洁工不正常。 重要的是她的逃跑计划…… “好了,乖乖,小猫头不用愁——我来喂你。”他抓住了筷子,“张开粉色的小嘴巴……” 心里装着心事,今天的韦叶乖巧到了极致。 她很配合地吃了饭,然后回到房间,江湄把她洗好,擦水,吹干,摆在床上,用被子把她从头到脚盖住。 她都没有反抗,垂着头露出若有所思。 卧室昏暗的黄光照在她软嫩的脸颊上,她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 江湄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沉默半晌,一直没有走。 她偷偷抬眼看了他一下。 碰上他的视线,他忽然突出三个字:“玩具猫。” 韦叶能看到他的喉结在滚动。 她谨慎地缩进被子里,还没彻底想好,大概只有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她才能决定吧…… 但他没有离开,他蓦然跪在了床边。 “为什么这么乖……”他神经质地喃喃,声音嘶哑,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脚踝。 乖乖 脚腕被抬起来让她稍微有些不安。 倒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抓住了,但是他特意从被子下面把手伸进来抓她……让她联想起那种吓唬小孩的鬼故事。 被子结界外面的鬼抓住小孩的脚,把她拖出来吃掉。 所以她往回抽腿,蜷缩成一团。 跪在床边的高大男人弯着腰,趴伏着露出半张脸,光影拢住他的眉眼,显出十分诡异。他的手臂深深埋进柔软的被褥中,顺着她屈膝的动作伸长,五指握在她脚腕上不放。 “……”韦叶露出两只眼睛盯着他。 要不要蹬腿踹在他脸上? 她百分之一百笃定他不会生气,但是同时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会过于兴奋,他会舔…… 被子里的她是全裸的,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好乖……”他从外面缓缓往上爬,蜿蜒着在床上碾出凌乱的痕迹,修长的手指在她脚腕上辗转摩挲,他很明显地吞咽了一下,渴望道,“宝宝猫猫……” 她保持蜷缩的姿势不动。 “细细的骨头,小爪垫……”他说,“一动不动,像一个软软的小玩具,随便让我摸……” 她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难以克制的狂热爱欲。 他抓着她的脚腕,试探着往下拖。 脚腕伸展,他逐渐拽平她的膝盖,被顶起的被子缓缓降下去。 “你怎么不挣扎?”他舔了一下嘴唇,低笑。 韦叶不想太刺激他,毕竟她越反抗,他越激动。 “……好乖,我的宝宝,我的小猫咪……”他爬上了床,拽着她的脚往下拖,“让我看看小玩具猫有多乖……” 他的声音变得极小,充满了渴盼,一下子把她拽到了床沿:“抱抱——” “——”床垫震颤,猝不及防被拖行了一截,她反手抓住了枕头抱在胸前。蓬松的羽绒被和枕头几乎把她埋起来,堆成一座小山,把她埋在里面。 江湄隔着羽绒被搂住这一团,手放在被子里面,顺着她的脚腕向上抚摸。 从脚腕,到小腿,再到皮肤细嫩的膝弯。然后顺着大腿…… 温暖干燥,但是他的五指灵活过分,动作贪婪地在皮肤表面撩起阵阵酥麻,简直像是充满了淫欲的触手怪。 他把头放在她抱在胸口的枕头上,仰头看她的脸:“真可爱……”却又冷不丁添了一句,“是不是做了坏事,才会这么乖?” 她尽量维持住无事发生的表情,坚持不自己露馅。 “好有心机的小猫。”他吃吃地发笑,指尖已经按到了她赤裸的腿间。 淋浴后的皮肤极其滑嫩柔软,带着潮热的蒸汽,无比敏感。隐隐有湿润感,她夹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乱摸。 “摸这里都不打我——嗯……笨猫,欲盖弥彰……” 他仰头要咬她,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还是应该打他。她抡起胸前的枕头,砸向他的脸。 柔软的枕头后面传来沉闷的笑,软绵绵的打击根本没对他产生半点伤害,他隔着被子沉重地压在她身上,把她的手臂也塞进被子里:“小玩具猫……让我亲亲。” 猫卷 原本她把厚重绵软的被褥和枕头当做保护自己的屏障。 但现在全成了江湄用来压制住她行动的工具。 他三两下把被角压在她身体下面,把她弄得类似于…… “小猫肉卷。”他在她下唇含吮,黏腻地喃喃。 大毛巾裹住猫的身体,只露出小小圆圆的猫头,四肢全部都被卷在里面,无法挣脱出来。假装出来的乖巧,真的成了任他摆布的局面。 唇分时被他吮出湿响,江湄贴着她道:“你现在真美味——乖乖猫。” “……你把我放开!”韦叶在被子卷里面根本挣扎不动。 她根本没想到江湄会这样卷她。 要说他是想跟她做,但是把她卷得这么密不透风……只露出一个头,他也什么也不能干。 应该。 “……喵。”他颤声道,“你叫得真好听,猫咪……再叫给我听。” 死变态。 她放弃跟他争论,在被子里面死命挣扎,扑腾地像一个跃动的茧。 江湄紧紧搂着她,贴着她晃来晃去,确保被子卷不散。 他的头发在床上蹭得凌乱不堪,喘息不止:“别、别动了,猫……” “——你别撞我,混蛋!”她大骂道。 他的性器隔着被子顶她。 “啊……唔,你叫的好甜,我的小夹子猫……”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去亲她露出来的脸。 唇瓣吮咂着她的脸颊,他耳语道:“可爱的小猫头——这么乖,我可以过分一点……” “湿湿热热的,香香的小嘴……愿不愿意给我舔?” 韦叶瞳孔剧颤。 操。她就知道变态脑子里全都是变态的想法。 她破口大骂:“不、不要脸——” “求求你。”他咬住她的耳朵,黏黏糊糊地舔舐,“我保证不插破你的小猫嘴……我会洗干净,用酒精消毒……我轻轻地……” 剁下来高温消毒煮熟了化成灰都不行! “不行——不行,恶心,变态……”她甩着头躲避他的舌头,恼怒地拒绝。 “我很快。”他只是预想一下就开始呻吟了,“只要你用你的小猫舌头舔一下……我就会全都射出来……” “把精液射进你嘴里……”他胸膛剧烈地起伏,臆想着说一些荒唐淫乱的话,“涂在你的小舌头上,小喉咙里……都是白色的精液……” “闭嘴!” “宝宝猫,你可以把它想象成牛奶……你喜欢喝牛奶,小猫需要喝牛奶……”他把她的头按进颈窝里,指尖不停地戳弄她的嘴唇,跃跃欲试地顶弄。 “我不要!”她躲避着他的手指。这辈子她都不会想喝牛奶了! 恶心得要命,但是他贴在她耳朵上的吐息滚烫,又烫得她浑身发热,满脑子都是他描述的画面。 他的性器,那根粗长坚硬的东西,滚烫的,鼓起血管,盘绕着筋络,弹跳着…… “——求你了。”他捧住她的脸,嘴对着嘴吮她的唇瓣,舌尖一边舔舐她紧闭的嘴唇,一边说话,“咬也可以。宝宝猫,你用力一些,小牙齿……” 他窒息地停了一下,晃了晃被子卷:“小玩具猫,你完全可以把我咬出血……” “唔……”他的呻吟声色情到了极点,听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闭上你的嘴!”韦叶只恨自己被卷起来,不能给他一拳。 江湄被她骂得止不住笑,在她身上蹭得更起劲。他没脱裤子,性器几乎把裤子顶破,深深陷进柔软的被子里,蠢动着恨不能直接戳到她身体里面。 “你的脸好红,再叫几声,小猫卷……”他喉结剧烈滚动,手指抵住她的唇,“让我摸摸你的小舌头,用手指……” 他撬开她的牙齿,两根手指塞进她口中。 “呃——” 她被捅到喉咙口,呕了一下。 闭眼 她疑心他的手指多长一节关节,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直接捅到她喉咙里面。 喉咙口的软肉因为生理性的作呕剧烈收缩,夹吸着他的指尖。 他曲起手指用指关节刮她的口腔内壁,刺激她流出更多津液,蠕动的舌尖本能地抵触着他,变相裹吮得他手指上沾满了晶莹。 “你好会吸……”江湄吮吻她的下颌,捏着她的脸让她尽力长大嘴巴,克制着某种古怪的冲动,“舔得我都要发疯了……小坏蛋猫……” “呜……”她被刺激得眼眶通红,满眼水光,口水顺着合不起的嘴角流下去,他的舌尖将湿痕全部舔舐干净。 “好可爱,好可爱……”他喃喃地嘬吻着她的嘴角,舌尖舔舐着她的唇内侧,吐息灼热甜腻,“我的乖乖……” 韦叶很想咬死他,但是他的手指不停地往她的喉咙里面钻,只是控制自己不吐出来,已经耗费了她的全部力气。 “对不起,我需要测试一下你能承受的深度,虽然在这里会很舒服——但是你在发抖,我现在就退出来……”他的手指抽出来一点。 该死的混账东西。 她哽咽着不停吞咽,软嫩的口腔一次又一次吸住他的手指。她能品尝到他修长的指骨,还有坚硬的指关节…… “啊……”他的手指弯曲着绕她的舌尖,指尖点住她的口腔内壁,撑得她的脸颊鼓起来。 “这里刚刚好,你可以舔——小仓鼠猫。” 她听到了衣物摩擦的碎响。 他一件件脱掉衣服。 “……” 她无心欣赏他随着动作伸展游动的肌肉线条。他现在不压着她了,时机到了! 她在床上翻滚了一圈,终于从被子卷里面挣脱出了手脚。 ——赶紧逃跑。 她像刚刚从网中跌跌撞撞爬出来,而被她抛弃的被子变成了绊脚石,过于柔软缠绵,拖慢了她逃跑的速度。 江湄在她身后笑。 她的脚腕一紧,重新被他握在手中,拖拽回到原点,被褥翻卷,床上狼藉一片。 皮带扣发出脆响,他把她的双脚用腰带束在一起,温热的大手在她裸露的臀上一拍,“啪”一声,响得让她一个激灵。 鲜红的指痕在臀肉上浮现,他的指尖沿着浑圆的臀线滑落,陷入臀沟中,在湿滑的花瓣上挑出一丝透明的水线。 他哑声道:“求你了……乖。” 很难描述这种古怪的画面……透明的液体清洗着肿胀成暗红色的粗长性器,应该是有很强的刺激性,他的胸口起伏激烈,喘息声更响。 75%的酒精味蒸腾在空气中,冰冷苦涩,混合着湿暖淫靡的气味,让人眩晕。 江湄把她抱在大腿上,拢住她后脑,手指陷进她的短发里反复抚摸。 如果不是他们全都没穿衣服,简直能算一个过于温情的画面。 “干净了。”他压抑着暴烈的情欲,尾音微微打颤,柔声哄道,“真的很快……就一下……” 嚣张的器官在她眼前搏动,韦叶头一次近距离看这个东西,头皮发麻。 那上面的血管青紫混杂,表皮上的湿润渐渐隐去,顶端的小孔却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凝出一滴前液,散发着淡淡的腥甜。 这个尺寸…… 她本能吞咽了一下,想起江湄刚才说的“不插破”她的嘴……怎么可能?! 完全塞不进去—— “别盯着看了。”他呻吟着捂住了她的眼睛,“……伸出你的舌尖……” 陷入一片令人惶恐的黑暗,热度烫得她缩了一下,但没能躲过,柔滑的触感点到她的唇瓣,滑腻感顺着唇缝向嘴里蔓延,她尝到了一种很淡的……腥…… 他无法呼吸似的发出气音,被她压在身下的大腿一阵阵抽紧,止不住打颤,性器在她的唇上轻轻顶弄摩擦,试图进来—— 她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脊背紧绷,忽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上去。 她头皮一痛,被他扯住了头发。 硕大的龟头被她啃了一小半,牙尖刺痛顶端小孔,它剧烈地抖动,仿佛死前挣扎。 器官 咬断别人的阴茎大概需要比咬舌自尽更恐怖的魄力。 那玩意是活的,有体温,有脉搏,里面还有一些成分未知的……东西。 但她也没有留情,口中尝到了淡淡的血味。 咬破了他。应该是很疼的。 但是她听到了江湄的呻吟,里面有不可错认的极度愉悦。 齿尖的口感怪异到了极点,这种形状,这种烫人的肉感……让她想起了一种根本不相干、她自己也从来没吃过的东西:鹿茸。 明明是充血膨胀的海绵体,但是坚硬的口感却仿佛暗示着里面是骨质,能够跟她的牙齿僵持。 甚至在她的齿间弹动,顶端的孔洞张合吮吸她的舌尖,吐出一小股体液。 人的本能就是这么不堪,只要嘴里有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唾液。她下意识地吸了一下,他的体液就在她口中晕开,黏腻的,没什么味道,感觉像是…… 米酒、藕粉。 “呜……”他揉按着她的头皮,按得她的头骨都有些疼痛,嘴上却虚假道,“好痛……” 听起来,他快射了。 “小牙好尖,我……”他濒死一般喘息,勉强咽下赞美,故作为难,“被你……” 他喉结滚动,泄露出一丝不堪入耳的垂涎:“……咬断……” 操。 ……她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再咬就要喷进她嘴里了。 心理障碍让她松开了这个器官,她睫毛颤抖,双手抵住他的小腹,尽力往外推去:“唔——” “别……”他按着她的后脑,连声吸气,“我已经流血了……宝宝猫,再咬——” 她的舌尖一缩,深深陷进去的齿痕正在被她的口水治愈。 但是…… “咬我——”他双手捧着她的头,来回抚摸,哀求,“把我吃掉……” 假如一小片阴茎掉进她的嘴里面——想想她就觉得要发疯。 “唔嗯——”指甲陷进他腹肌紧绷的沟壑里,划出刺眼的血痕,她在他小腹上到处抓挠,企图让他滚蛋。 刺痛的抓挠让他的腰腹肌肉连连抽搐,他弓身牢牢把她的头抱住,蜷成一团:“猫……唔……” 叫得又淫荡又下贱。 他两只手摩挲着她的脑后,又转到她下颌处,掰开她的牙关。 她艰难地喘息着,嫩红的舌尖在齿间蠕动,血色晕在透明的水中。 他伸展手臂,修长的手从她光裸的脊背上一路抚摸下去,触摸她的脊柱骨,激得浑身战栗,又转到她紧压在他大腿上压扁的乳肉边缘揉捏。 她的体温在沸腾,眼前被他挺起的性器官占满。暴烈的,狂热的,荒唐的性欲。 他浑身都是她弄得伤,连性器上都被她咬出齿痕,却又隐忍到了极致,踩在她不适的底线之前。 他亲吻着她的头顶,呜咽道:“咪……就一下……” 粗大的性器插进她嘴里,柱头压住她的舌面,也顶开她的上颚,嘴巴张到最大,一口撑满。 深度把握得刚刚好,不至于让她不舒服,但口腔内丰富而敏锐的神经不停地给她传递信息,完整地描绘这一小截性器的模样…… 硕大的龟头,棱沟,血管,还有她咬过的齿痕,都在她嘴里面,顶得她的舌头不能移动分毫。 她指尖掐在他的大腿根部,指甲缝里全都是挠他的血。 大半暗红色的柱身露在外面,越发坚硬,狰狞粗大得像牲口的器官。他浅浅进出,小腹一次又一次逼近她的脸。 水声淋漓,他擦拭她嘴角的清液,哑声道:“都湿了,宝宝猫,快吸一吸口水……也吸一吸我……” 更痛(11点见谢珠隆恩磕头) 她的口水涂得他整根湿亮,大腿上都有水渍。 他有好几次搏动着几乎射出来了。震颤的小腹,跳动的精囊,还有明显凸起的输精管。她甚至尝到了越发浓郁的前液。但是他却自己按住性器根部,强忍着压下去。 她嘴角撑得发疼,恶劣地期待他忍到性功能障碍,这辈子彻底完蛋。 …… 既然他能忍住不射。 “……”他激烈地颤抖,捂住她的后脑,“对……” “就这样,咬我……”他神智涣散,“我在流血……” 满是血迹的指尖掐住他露在外面的性器上,一旦他插得深了,她就抓下去,抓得他破皮流血。 他抽气连连:“坏猫……你开心吗?” 开心? 她揪住他的精囊,掐在指甲里转了一圈。 “呃——”他匆匆握住她的手,眼眶鲜红,身体剧颤,几乎像是痛得要流泪了。 韦叶有一瞬间错以为自己在性虐他。 但是他立马就呻吟着说:“呜,要射了、别……” 本来暗红色性器被折磨久了,逐渐变成了一种近似黑色的深暗紫红,看起来就要坏死了。 他抽出来的时候她能瞥见,在她口中艰难进出的那一截柱身上面,全都是嫩红的咬伤,血迹都被她的口水冲淡。 血腥味已经盖过了他性液的腥味,也盖过了酒精消毒的味道,他的大腿、腰腹、精囊和露在外面没插进嘴里的性器上都是渗血的抓痕。 她不知道他这么痛爽在哪里。 但他还纠缠着不愿意射精,在她的虐待之外,控制着输精管给自己再加虐待。 他修长的脖子上鼓起青筋,垂死般往后扬起,不停呻吟。细密的汗水浸湿了和他相贴的她。 能这么忍多久?她咬他挠他都累了。 难不成,他坏了? 他的手在她头顶来回抚摸,似有所觉,低声哄道:“再含一会……” “慢慢的,宝宝猫,我们可以玩一整晚。” ——该死的东西。 谁有空咬他一整晚,现在她的手都累了,嘴也酸了。就算他不怕自己坏死,她也怕自己累死。 “你……”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含糊地说话。 “……嗯……”他握住她的脖子,垂下头来,性器退出去,“怎么,乖乖……” 她仰起头,为了说话方便,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染着水光的嘴唇。 他目不转睛,喉结一滚。 她没发现这点细微的区别,试探道:“你想更疼吗?” 他的手在她脖子上暧昧地打着圈,指腹按在她颈动脉上,低头俯下来凑近她的脸,压低声音:“从哪里学的,坏。” “……”她单纯认为,江湄这个样子,用刀割他他都爽。 要是他性欲上头真的同意她用刀,她就可以趁机…… “小乖猫……”他握着她的后颈把她拖起来,含住她湿润的唇瓣,厮磨道,“是我让你寂寞了,才胡思乱想……” “没有。”她跪在他腿上,推他的脸,躲避道。她就是想要点杀伤性武器…… “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他稍稍侧脸,眼角绯红一片,黏腻地蹭着她的耳朵。 没有误会,韦叶认为她理解得非常到位。 江湄就是这样追求边缘性爱的变态。 他指尖滑下去,蹭进她的臀缝间,摸了满手的滑腻。 伤痕累累的性器顶弄她的大腿,他混乱的情欲中暗藏着奇怪的东西:“喜欢这样的是你,我的小猫咪……” 中断(明天周六/暗示) y u w angsh e.i n 她好像没听明白江湄在说什么,迟钝地眨了眨眼。 而他也很快俯下来,用亲吻遮掩过去:“让我摸一摸,发情的小猫……” 温热的指尖在穴口撩拨,插进去一个指节,浅浅抽插,穴口发出黏腻的水声,不自觉地吮他。 他的体温烙进她身体里面,心跳传染,她忽然抓住他的小臂:“你说什么?” “嗯……”他埋进她锁骨,从颈侧一路吻到肩头,含糊地呓语,“亲亲……” 亲吻声不断响起,他揉搓着她,按着她的腰让她坐下去。 韦叶的脚踝被腰带捆在一起,他只压开她的膝盖,打开她的腿间,让她骑跨在他身上,隐秘对准性器。 湿黏的红色花瓣分开,透明的水光一直延伸到大腿上,她的韧带被拉扯着,隐隐生痛,但穴口却开合着,吮吸他。 他的性器有点凹凸不平,除了茎身的血管和脉络,还有一些……她咬过的齿痕。夲伩首髮站:san yeshu w u .vi p 在花瓣中蹭了水光,然后顶弄着不知什么时候凸起的阴蒂。 “你爱我……你在乎我。”他揉着她的腰,跟她蹭在一起,擦出强烈的快感,“坏猫咪。” “——”她咬了一下嘴唇,止住快慰的声音。 江湄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骤然晃动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一直把她搂在怀里,她差一点就能顺理成章地压折他的阴茎。 他把脸贴在她颈窝里,埋怨地哼了一声,抱着她倒进层迭柔软的羽绒被里。 她在床垫上弹了一下,偷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从最后四位看,这是医生的号码。 虽然现在才十点,但是,机智的医生几乎不会在晚上打电话——当然,白天他也尽量不打,以免太讨人嫌,增加自己的死亡风险。 有什么大事么? “别理他……”江湄攀在她身上,按着她的膝盖,把她团成一小团,看起来并不打算接,只等着铃声停。 “……” 但韦叶明显失去了兴致,一直扭着头看亮起的手机。 他连声叹息,伸长手臂把铃声按停。 “不怕。”他抚摸着她,“很安全,这是我们的家,不会有任何问题……” 电话又响了。 这次不是医生,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更好奇了。莫非是她没见过的却一定存在的、传说中的“保安队长”? 江湄捂住了她的脸:“别这么好奇。”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一只手松松盖住她整张脸,一只手接通电话。 她竖着耳朵听,什么也听不清,从他手指间的缝隙看,只能看到他厌烦的表情。 他并不说完整的话,只是听对面说,偶尔应一声“嗯”,沙哑到立刻能让人浮想联翩,透露出他还未疏解的情欲。 他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一发现她在他指缝中露出黑亮的眼睛,立刻用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地点按,陷进腮边的细嫩软肉里,堪称调情地爱抚。 韦叶“啪”一下把他的手打下去,艰难地翻身坐起来,爬到他肩侧试图偷听。 “嗯?”他忍不住笑,按了挂断,转头压下来在她额头上嘬吻一声。 “好奇心?” 什么也没听见,她急速退后,保住自己。 “我们被打扰了,宝宝猫。”他沮丧地把电话扔到一边,“我不得不离开你——半个小时。” 他重新趴进被褥里,吻了一下她行动不便没来得及撤走的小腿,辗转吮吸,留下一枚深粉色的湿润吻痕,抬眸宽慰她:“等我回来继续。” 等? 韦叶看着他穿衣出门,自己弯下腰把捆住她脚腕的皮带解开,迅速穿上衣服。 傻瓜才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他,她要出去。 残缺 出来的时候有点腿软,她跺了跺脚,才找回状态。 外面看起来一切如常,电力正常,监控亮着,电梯也照常运转。 十点钟过,又临近过年,这栋楼里几乎没有“普通上班族”出没了,大多数楼层都安安静静,看起来空无一人。 韦叶不知道江湄去了哪里,但是他之前告诉她的是“半个小时”。听起来并不是太复杂的大事,但是需要他本人亲身前去处理。 而之前,他提到要处理清洁工的时候,说的是“今晚”不在,要花费更久的时间。 她猜测这件事与清洁工关系不大,或者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联系。 她按了10楼,决定先去白天看到过清洁工的地方,再看一眼。 走廊里一片寂静,夜晚走廊里的灯只亮一半,稍显昏暗。 她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背,颜色惨白,看起来很久都不见天日了,越发显得指甲缝里血黑红刺眼。 时间有限,她忘了洗手。 门被她一推就开,根本没有上锁。清洁工不在这里了,这也很正常,毕竟…… 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从角落响起。 她蓦然扭转过去。 黑暗中有一个人轮廓影影绰绰,长裙子,长发遮脸,贴着墙壁,如壁虎一般蠕行。 “……” 神经被触动,韦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断手挖眼的江逍羽。 清洁工“回来”的时候,竟然把他也一起带了回来。她还以为……已经成了废人的江逍羽会被抛弃。 清洁工对“女儿”还真是满怀深情厚谊。 大概是短时间内他也经受了太多,他的生命力出乎意料地强,居然到了这时候,还有余力好奇。 衣袖长一些,遮住他已经失去的“双手”,看起来十分正常。 正常到让人觉得“异常”。 他道:“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他的声音有点变了,但这种……长期处于霸凌者角色的傲慢,依旧不变。 她暗自猜测,行动不便的江逍羽一直在这里,或许这里并不是清洁工的房间,而是清洁工放置江逍羽的“狗笼”。 “刚从男人身下爬出来的味道。”他说。 韦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自己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对这种事有这么强烈的执念。 “跟你有关?”他说的话完全羞辱不到她,她只觉得他可笑。 “我没有看错,你就是这样。”江逍羽道,“贱,脏,淫荡……” 她准备离开了,江逍羽根本不能提供给她任何有效信息。 “——韦叶!”已经失去眼睛的男生听到了她转身的动静,“你以为江欢这种疯子会帮你吗?” 江欢,清洁工。 她停了一下。 “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吧?她在出嫁那天杀了她自己的父母和亲弟弟,又杀了她早恋的亲生女儿。” “她只是杀了你。” 韦叶故作轻蔑:“哦?” 江逍羽总是一次次轻易地被她激怒,顺着墙壁跌跌撞撞地向她的方向撞过来:“对老男人张开腿……” 遮住他上半张脸的长头发随着动作微微扬起来,她一眼就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两个憋下去的,扭曲的,洞。 无目无珠,残缺得……恰到好处。 背后忽然有风声。 韦叶敏捷地弯腰跳开,听见一个男人“咦”了一声。 她警惕地后退进房间内,让跌跌撞撞地江逍羽隔在他们中间,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这是“那个男人”。 他收回劈向她后颈的手刀,像那天一样的语气,说:“猫咪。” 拯救 多奇怪。 那一次韦叶明明很轻易地就把他打倒了。 但现在,这个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上班族的男人,呈现在她面前的状态…… 不能跟他硬碰硬。 “你是谁?”她谨慎道。 “我是27楼业务部的李经理,我们见过两次。”他整了整领口,说,“今天加班……” 他单手抓住了江逍羽的领口,变相扶他站稳,对韦叶说:“他很喜欢你。” 江逍羽脸上的肌肉倏地紧绷,更显得他眼睛位置上的孔洞可怖。 她盯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李经理完全无视了他的异常残缺,很礼貌地把他放墙边:“太骄傲可追不到女孩子……” 她完全不被李经理的话吸引注意,已经快速地扫视他。 男人,高大,只比江湄低一点,手指关节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擦伤,伤口新鲜…… 她知道那是刚刚用拳头打过人才会留下的痕迹。 “闭嘴。”江逍羽打断了李经理的话。 男人晃了晃手掌,转移话题:“所以猫咪……韦叶同学。” 韦叶背后一凉,她发现江逍羽跟李经理大概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他们说过很多……或许说了她一切的背景,还有…… “那个人唯一的、未成年的性伴侣……” 江逍羽粗暴道:“她不是——” 李经理道:“这可都是你跟我说的,无辜的被害人。” 韦叶没空管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很危险。李经理堵在门口,实际上已经把她的去路封死了。 来意不知,善恶不明,他到底要用她做什么…… “别紧张。”李经理站直,“我是警察。” “警察?” 韦叶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她在那一刹感受到的不是被救赎的喜悦,而是深深的怀疑……还有恐惧。 ……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里有血,她手上有两条人命。 李经理不易察觉地深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解释:“我毁掉了监控系统,虽然它们现在还能通电,但是已经不能传输画面了。” “现在跟我走。” 他对韦叶道:“你是无辜的吧?” 她沉默不语。 “孩子?”他忽然越过江逍羽,抓她的手臂。 韦叶惊慌地后退了一步,但是竟然没有成功躲开他,这只手牢牢握住了她的肘关节,只要她摇头,就可以瞬间卸下她的手臂。 她看了一眼“无辜”的江逍羽,因为他脸上两个窟窿,反而能很好遮掩他的表情,显得这个可怜的被害人无辜至极。 她缓缓点了点头。 从房间出去的这段路漫长无比,明明室内恒温,但是她身上一层一层起鸡皮疙瘩,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你很冷吗?”李经理低头问她。 “……”她没有说话,抬眼看了他一下。 他好像抓她抓得更紧了,几乎要把她抱进怀里。 ……这是拯救人质的动作,还是逮捕犯人的动作?这真的是警察吗?她心里不停地涌起灰暗的不安。 警察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应该正确,正义,正直…… ……他抓在她手臂上,体温通过他手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还有近距离能闻到的……人味。 跟江湄的酒精味和甜味相比,截然不同,温度也……令人陌生。 怎么办。 韦叶本能觉得恶心。 她……想杀了这位“警察”。 走廊尽头,摄像头的红灯闪了一下,缓缓偏移了一个角度,又停止。 走廊里暗了一半的灯,霎时全部亮起。 和谐 攥着她肘关节的那只手在灯光亮起时突然地紧了一下,一阵刺痛将她拽得更近,几乎扑到李经理怀里。 韦叶抬眼看了一眼另一边被搀扶着的江逍羽,发现李经理刚才下意识地放开了他。 在有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放弃江逍羽,选择拽住韦叶……警察不是应该首先保护更弱者吗? 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状态,仿佛与无形的压力对抗着,表情却不露分毫,对她道:“看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韦叶没有看表,不知道现在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她还记得当时江湄所说的“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她默不作声,假装顺从地跟在李经理身边。 但是她并不觉得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李经理能带着她逃出这栋楼。 他可能根本就不打算逃,而是另有计划。 李经理将行动不便的江逍羽击晕,关进了一间门后,韦叶看着他单手拖行江逍羽的动作,估算着他的力量。 他的另一只手还捏在她胳膊上,始终防备着她的逃跑。 一直很警惕。 最重要的是,她手里现在并没有武器。 而终于抛下负累的李经理对她说了实话:“猫咪,我不确定你是同党还是受害人。” 韦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沉了一下,但出乎自己意料的,她并没有很意外。 可能是她自己也给自己定了罪。 但下一秒,她瞳孔颤了一下,因为李经理拿出了一只小小的注射器,里面装着清澄的药液。 她怎么会忘记了——从来不在晚上打电话的医生先打了电话给江湄。 他不会自讨没趣,只能是今天发生的事与他脱不开关系——医生的药被偷了。 这是什么药? 监控视频里,娇小的女孩子软软地被那个职员打扮的年轻男人抱在了怀里。 医生看着监控屏幕,不停后退,后背已经贴到了墙面。 直到江湄从门口匆匆出去,他才敢呼吸。 “小妹妹。”他双手合十,许诺道,“你死以后,我会尽量照顾好你的尸体。” “江湄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画面里两个人看起来还挺和谐的,毕竟韦叶被江湄抱着的时候,可是很少这么乖巧过。 韦叶对医生的善意一无所知。 被李经理抱在怀里,她浑身都不舒服,像是有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她的毛孔里面,她在出冷汗。 大概是为了抵抗这种感觉,她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念头不停地冒出来,像是服用了某种兴奋类药物的后遗症,一幅幅画面从眼前晃过。 ……很多血。 她神志清楚地盯着李经理的脸,发现这张脸很年轻,虽然比不上江湄精致,但是有一种阳光自然的、属于正常人类的温暖气质。 但在这栋不见阳光的大楼里,这种样子显得很假。 她的目光太直接了,李经理低头看她,从领口看到了她脖子上明显的指痕和吻痕,目光在那个挂着猫眼的黑色项圈上停了一下。 “你知道你脖子上的项圈是什么材质吗?”他突然问这样一句无关的话。 韦叶不知道。 李经理说:“从纹理看,是人皮。” 江湄的。 拥抱 po18z y. c om …… 她低了一下头。 脖子上的皮质项圈紧贴着她的皮肤摩挲,束住她的颈动脉,触感柔软,如果没有特意提醒,绝大多数时间她根本注意不到这东西的存在。 然而…… 知道这东西属于江湄,她竟然并没有太惊异。她甚至莫名想起了那天他给她戴上项圈时说过的一句话:“这是我的拥抱。” 真是变态的“拥抱”。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sanyeshuwu.vip “需要我帮你摘下来吗?”李经理道。 不知道是不是韦叶疑心病太重,她总觉得这话里有别的试探。 多余,轻佻。在这种时刻,完全是在刻意浪费时间。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墙角的监控录像。 “放松,猫咪。”他道。 她觉得他肯定还有其他同伴,不然她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江湄快来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明明被抓到之后驯养成“猫”只是两个月以内的事,但是再回想当天的事,却有一种距离现在非常久远的错觉。 可能是大脑的自我保护,也可能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韦叶已经记不太清楚江湄杀人的样子,仍在心里把他称为变态杀人犯。 变态杀人犯。 江湄。 变态的,狂热的,颤抖的…… 她卸了力气,头也垂下去,后仰着,视野颠倒,感到眩晕。她的胳膊和腿都垂下来,软得像四肢都是面条做的,随着李经理的脚步摇摇晃晃。 一扇扇未知的门被她抛在身后,她在未知的地方,确信等待不会太久—— 未知的门后出现了再熟悉不过的人。 她眼前的画面是颠倒的,黑色的衣服罩住的男人在灯光下白的晃眼,从眼角斜睨过来,没有表情,对上她的眼睛。 她五脏六腑抽搐了一瞬。 好熟悉,这个样子……好像最初相见的样子。不疾不徐,漫不经心,优雅的,冷漠的,恐怖的…… 他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微微伸展,像是要隔空把什么东西抓在手里。他的衣袖稍稍滑落,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手腕,隐隐有红色抓痕延伸到他袖口深处的暗影中。 还是她刚刚留下的新鲜痕迹。 “不乖。”他声音极轻,“乱跑。” 皮鞋一步步踩在地板上,声声脆响,李经理加速躲避,将他甩在拐角后,他却并没有追赶,声音却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跟老鼠贴在一起……” 江湄走路完全可以没有声音。 但现在明显的脚步声却昭示着他的意图,像极了死亡的倒计时的读秒声。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但与此同时,她发现一直不动声色的李经理肌肉短暂松弛一下,好像放了心。 他放心什么?这是他期待的吗? ……韦叶背后的肌肉全都绷紧了,久违的危机感席卷她的全身。原来她不是习惯了江湄,而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对她产生过真正的杀意。 现在…… “杀了他。”江湄从拐角处走出来,他的手扶了一下墙壁,稍长的额发遮住一只眼睛,“猫……” “别再让我生气。” 如果江湄死了( 杀人指令。 他说起来倒是很轻巧。 好像李经理这个有格斗技能的强壮男人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一只小老鼠而已。 李经理并没有把她放下来,他带着她一直狂奔,毫无躲避的意识。 如果韦叶能够用自己的脚站在地上,她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做,如果比赛跑步,她几乎不可能逃掉,除非江湄有意跟她玩闹…… “猫。”他抬起头,看着他们远去,又叫她一声。 韦叶不回应他。 江湄微微侧头,手轻轻按向墙壁,像温柔的摩挲一般滑落——整层楼的灯光霎时全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骤然变暗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感觉失灵,韦叶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栋大楼的布局像个超大型的迷宫,而陷入黑暗之后,本来就趋于极度雷同的迷惑布局,足以让闯入其中的任何人晕头转向。 除了李经理。 他绝对经过专业的训练,他在黑暗中奔跑没有半点迟疑。 黑暗放大了寂静,只有李经理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韦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敲击耳膜,她垂下去的手臂血液不太流通,开始发麻,变凉,十指僵硬。 江湄在黑暗之中。 黑暗到处都是。 ——直到李经理忽然停步转向,抓住她的力道大到让她疼痛。 温软安静的风声响起,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脸颊旁边擦过,她嗅到了……甜腻的香气。 是他的手,试图握住她的后颈而落空。 “唉……”他的叹息声仿佛就响起在她的耳边,她甚至错觉她头发的晃动是因为他的呼吸。 沉闷的痛哼断续从李经理的胸口里穿来,连带着韦叶在他手臂里剧烈摇晃,几乎跌落在地。 她像没有筋骨一样四肢软软垂下,即使几次险些被李经理摔下去,脚也蹭到了地面,也没有半点自救动作。 江湄停顿了一下,道:“原来……是小猫咪没有力气。” 话音未落,李经理突然僵直了。 在这个间隙里,韦叶后颈一痛,蓦然腾空,胃部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肩膀上。 江湄的温度贴在她的身前,他反手拍在她臀上,因为有衣服遮挡,并不多痛,只有一声闷响。 她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后面垂下去,头也垂着,完全没有挣扎,温顺得彻彻底底像个“玩具”。 黑暗中江湄柔声道:“宝……” “——韦叶!” 剧烈地晃动伴随着李经理的呼声产生,贴在江湄脊背上的手动了一下,冰凉尖锐的针头刺破他的衣物,刺破他的皮肤。 韦叶把注射器扎进江湄身体里。 他应该立刻把她摔下来扔远的。 但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一刻怔在原地,直到注射器里面的液体被韦叶毫不犹豫地一推到底。 李经理从医生那里偷来的针剂根本没有用在韦叶身上。 这东西,是用来对付江湄的。 贴在他后背有细小的、濡湿温热的气流感吹过。 “……”高大的男人晃了一下,喃喃低语,“你在笑……猫咪。” 她很高兴。 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着他的轮廓,他身上的味道混合着她自己的气味,熟悉,安全,令她兴奋得战栗。 “该死了,江湄。” 下一步,是该砸烂他的脑袋,割断他的气管,还是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 我的 她伸长了手臂,把他的头颅闷在怀里,跟他一起滑落下去。 要怎么享用这块梦寐以求的巨大蛋糕。 她像是终于如愿以偿的小孩一样满心欢喜,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 如果可以,她想让江湄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死,死一百次,一千次,一直、一直、一直……她双膝跪压在他小腹上,用全身的重量压制他,勒住他的脖子,手臂渐渐收紧。 怀里面细微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黑暗中的江湄像是喘不过气 “——别过来。”她忽然抬起头,“李经理。” “咳。”李经理扶着墙站直,捂着腹部咳嗽,吐出一口带着血块的口水。 血块,内脏可能有破裂,他佯装无恙,擦了一下嘴唇。 “韦叶,你刚才做得很好……” 做得很好? 怎么,“警察叔叔”要表扬她的优秀能力? “我会为你的无辜作证,很快,你就能回到你原来的生活中……” 无辜?生活? 韦叶盯着黑暗中朦胧摇晃的黑影,这些话让她恍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不是喜悦,而是止不住地觉得滑稽。 李经理道:“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把他交给我吧。” “——把他给你?”她小声地反问了一次,语气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要对他做什么?” 李经理弯腰去抓江湄,敷衍道:“逮捕归案……之类……” 逮捕归案? 监禁,庭审,判刑,漫长的过程。对拥有社会地位和财富的江湄来说,太多可以翻盘的机会。各任清洁工扫除了所有的痕迹,江湄的犯罪行为找不到物证,死刑希望渺茫,结果可能是无期,有期,甚至……无罪。 “不行。” 他的手落了空,只抓到一团气流。 娇小的女孩子直起身,压在靠墙跌坐的男人身上,像是坐在他胸口的一只猫。 她的眼睛极其明亮,闪烁着两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光:“他是我的。” 被她压住的男人,在黑暗中无声扬起唇角。 争夺猎物的所有权的搏斗,比捕猎的过程更加激烈。一旦开始有人抢,那就没有必要围着蛋糕垂涎,而是……尽快吃掉。 “你是不是疯了!”李经理怒道,“你在做什么,故意杀人——” “离远点。”韦叶挡开他的手,手臂痛得发出吱嘎声,她厌烦地拔下江湄身上的针管,刺向李经理的脸。 黑暗放大了人对于尖锐物体的恐惧,李经理在额头上的皮肤被划破时下意识闪躲,猛地把她从江湄身上拽下来,在光滑的地板上将她甩出去几米。 她的脊背撞在对面的墙壁上,骨头几乎碎裂,但她可以容忍。翻身爬起来,她抓住了江湄的小腿,希望能把他拽过来——夺回来。 江湄向她抬头,肩膀微晃,喘息声越发混乱,传到她耳中。 生气吗?愤怒吗?无助吗? 她脸上的笑容根本落不下去,她多希望看看江湄死前的表情,为了这个目的,她甚至觉得挡在他们中间的李经理,碍事至极,应该消失。 李经理又一次推开韦叶,这一次,他说:“冷静点,你要相信法律。” “这就是法律吗?”她道,“没人救我,却要救一个罪犯……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李经理顿了一下,说:“警察也没有擅自处决的权力,正在实施犯罪行为的人是你。” 多可笑。 “我不管。”她从地上爬起来,不再试图在李经理的保护中杀掉江湄。 “他是我的。”她固执地重复,扑向李经理。 江湄的话似乎又一次在她脑中响起:“杀了他。” 混乱 李经理发现韦叶正在攻击他曾经被江湄重击过的地方。 腰腹,还有已经骨裂的肋骨,她全都记得,精准地沿着每一处的裂缝,想击碎他的身体。 她自己好像不知道痛,也不觉得自己的受伤有什么问题,只是一直攻击…… 凶狠得像个没有自卫程序的杀人机器。 不妙。 李经理并不留情,他已经预感到,一旦松懈,失去行为能力,就是死期。 韦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过。从最开始江湄就没有这样打过她,只是将她禁锢,她不知道要怎么规避伤害,只能凭着逃跑经验一次又一次从李经理手下溜走,让自己有自由行动的能力。 李经理不是她想象中绝对正义的保护神,他不怜惜受害人,不憎恨罪人,没有使命感,没有信仰。他在躲避,他寻找退路,他甚至会因为疼痛凶狠得面目狰狞,看起来很想将韦叶杀掉。 不能眼看着罪犯被杀的正义“警察”,会对无辜的人下杀手吗? 他自相矛盾。 “你不是警察。”韦叶道。 李经理没有辩解,也没有否定。 她确定了:“假货。” 这只是江湄的敌人派来的卧底。 李经理揪住她的领子,把她摔在墙上:“现实点吧。猫咪。” 现实的世界——有罪的江湄有无尽的价值。而韦叶,就算无辜清白,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碍手碍脚的…… “猫”而已。 李经理没想到这个猫咪这么难摆布,即使监控被破坏了,江湄也失去了反抗能力,但这栋楼还是江湄的地盘,就算他知道,江湄亲自插手的事情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干预,也不敢再拖延下去。 机会难得,时间来不及了。 李经理握住韦叶的脖子,渐渐用力,他能听到生命在他手中流逝的动静,只要再增加一点握力,情妇脆弱的脖子就会折断…… 韦叶的手抓着他挣扎,这是徒劳的,她的脉搏和体温都上升了——不对,他猛地后仰,这一次的躲避却没有成功。 尖锐的物体刺进眼眶,锋利到他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黑暗依旧是黑暗,他失去了一只眼睛。 一丝毛骨悚然的怪异突然袭来,他毫无预兆扔下了韦叶。 她跌在墙边,咳嗽着睁大眼睛,握紧手里的针管,准备再一次扑上去。 …… 人呢? 脚步声跌跌撞撞地远去,李经理跑了。阻止她杀江湄的阻碍消失了?她懵了一瞬间,不知道先杀江湄,还是先杀李经理。 韦叶的脚腕忽然被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握住,松松垮垮,稍微用力就能挣脱。 头顶的灯闪了闪,全部亮起,刺得她瞳孔微缩。 江湄伏在地板上:“猫……” “猫咪……”他呼吸灼热,声音极其轻微,艰难地从唇中说出几个暧昧软腻的字眼,仿佛无比压抑,“我的……宝宝猫……” 那只手顺着她的腿往上爬,隔着衣服谨慎地抚摸她的身体,确认她受伤的位置。 一直到她的脖子上,轻抚她脖子上的指痕,指腹触碰时小心翼翼。 项圈圈在她脖子上,猫眼石垂在在伤痕旁边闪着光。 “你说……”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沙哑道:“——我是你的……” 韦叶僵了一下。 这么快,药效就消失了?趁他还没恢复,快杀了他—— 江湄声音低到了极致,仿佛伤在己身,替她痛得吸气:“……好痛……可怜……” 他放开韦叶,顺着李经理逃走的方向踉跄而去。 柔软 这种时候的江湄看起来很好杀。 走路不稳,看起来软绵绵的。这样的他根本打不过李经理,也不知道他追过去要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 她要干掉他。 韦叶尽力忽略身上的疼痛,上前几步追赶他,双手用力拖住他的腰往后扯。 不许去。 就死在这里吧。 江湄轻“嗯”了一声,像是险些被她撞倒,扶住墙壁维持平衡,柔软的黑色毛衣被她扯得微微变形,领口歪斜。 他的肌肉因为药剂作用变得松弛,她能摸到他腹部那些肌肉块,但手感不同于平常紧绷的状态,绵软温热,皮肤细腻,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透出近乎暧昧的软弱。 她下意识张开五指,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隔着衣服更用力地掐住他,以免他从她手里滑出去。 “……”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喘,“乖……很快……” 很快? 就这模样还觉得自己能杀人?韦叶头一次发现江湄的肉体能软成这个样子,捏在手里这个手感,简直就像……真正的猫肚子。 这个手感能抚慰人的疲惫,能减弱身上的疼痛,并且不停地诱惑着人狠狠掐揉把玩。 她努力把突然冒出来的无聊念头压制下去。 然而明明江湄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废物,在她体重的拖拽下,却依然能往前走,他扶着墙,拖着挂件一样的她艰难走在走廊里。 她继续往上爬,手脚并用,手臂攀住他的肩膀挂在他背上,双手勒住他的脖子。 局面混乱而滑稽,李经理逃跑,江湄要去杀掉李经理,而韦叶的膝盖圈在江湄身上夹住,试图把他压倒,要把他杀死在这里。 杀意并没有消退,她试图打他的眼睛,打他的太阳穴,捂住他的口鼻,扼住他的脖子。 但她也抑制不住地觉得很滑稽。 这到底是在发生什么鬼东西。 江湄停下了。 他扶着墙壁呼吸,吸气直到胸腔深处,又长长地吐出来,呼吸深长得几乎像是鲸鱼换气。 他的喉管就在她的掌心里,扩张着与她搏斗,争夺氧气,喉结在她的手里滚动,脉搏激烈跳动,奇怪的痒刺激着她的掌心,他的体温很高,而且在打颤…… 他在笑吗? 韦叶攀在他的肩头狐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掐的不够用力,把谋杀成了笑话……但是她的手臂很疼,被李经理打得很重,确实好像用不上力气。 掐不死,她也推不倒他……刀在哪里? 她目光四处寻觅。 钝器,锐器,花瓶也可以,碎片…… “嗯……”他极其轻软地摸她用力到血管凸出的手背,上气不接下气地低声道,“我的猫……” “等我杀了他,掰掉他的胳膊,折断他的腿,捏碎他的脖子……”他低吟了一声,断断续续道,“再……” 她等不了,现在江湄说话越来越顺畅了,再等会他就恢复如常了,不行。 她挂在他肩膀后面攀得更紧,双腿紧紧夹住他,阻碍他的行动。 “……”他呻吟着说,“别再夹了,张开腿。” 韦叶的目光反射性地看下去。 这种时候,他胯下竟然莫名其妙地凸起。 那一团在她的注视下越来越膨胀,把裤子顶得形状难堪。他的颈侧鼓起一条忍耐的青筋,随着他侧头的动作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该死 真该死啊。 不分场合的性欲。 走廊尽头的盆栽招展着绿色的枝叶,花盆看起来很结实——举起花盆锤击他的后脑,把他打死。 韦叶的手在他脖子上缓慢地顿了一下,夹住他的膝盖微微松开,准备滑下去。 衣物紧贴着摩擦,发出柔软细碎的声音。 她的膝盖忽然又被一只手托住,他将她的腿往自己身上凑,又哀求道:“不要动——再贴一会……” 出尔反尔。让她别夹的人是他,不让她离开的人也是他,果然是精神病。 “放开。”她用力勒他脖子。 喉结在她手中颤动着,他咳嗽着弯下腰,她松手从他的脊背上滑下来,对着他的腿狠踢一脚。 “呜——”他的呜咽声充满着怪异的暧昧,她刚刚转头要跑,却被他反手抓住。 他手臂软绵绵的,手指却很固执地抓着她的手腕,她甩手两次都甩不掉。 她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掐出血印,警告道:“别逼我把你的手指切下来。” “切下来……”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白皙的手背上冒出青筋,细小的疼痛更唤醒了他的情欲,他像做春梦一样暧昧地呻吟,“切下来……放在哪里?” 病态的想象令他战栗,他气息急促得无法讲成整句,道:“小猫嘴里……还是……那里……” 性器的轮廓越发明显,隔着裤子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想要直竖的阴茎被布料强迫着弯曲颤动的样子。 “……”韦叶抬起脚往他身下踹去。 然而与此同时,江湄跪下来,好像又一次失去了力气,他的上身俯低,向她倾去。 小巧的鞋子砸在他的肩膀上,没穿出过门,没有灰印,他侧头靠近她的脚腕,搂住她的小腿,把她往怀里猛地一拽,整个人缠了上去。 “小猫腿……”他低头隔着裤子吻她的腿,一口一口攀上去,手指揉按着她小腿上的肌肉,神经质地喃喃,“好软的小猫腿……小猫的肌肉……” 被挤压,被吮吻包裹、不停抚摸,他沉重的体重和柔软的躯体像蔓延着要把她淹没的流沙,又或者是湿黏的泥泞沼泽,要把她整个人都陷进去。 韦叶把他的头打得邦邦响,作用也只是越陷越深,他的脸贴在她小腹上深深吸气,柔韧濡湿的触感隔着衣服传递过来,他在舔她的肚子。 弄到她刚才被李经理打的地方了。 她痛得轻“嘶”了一声,揪住他的头发来回晃,恨不得把他像萝卜一样拔出来扔出去。 “可怜的宝宝猫,小猫肚肚……”缠绵的呜咽声闷在她的衣服里,他用力一吻,忽然语气一转,“他必须死。” 先照顾猫,还是先杀欺负猫的人,是个问题。 如果将猫换成自己,江湄绝不会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就算是濒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人。 该死的人必须死。 但是……明明原则和习惯早就已经固定。 “猫咪……我的宝宝猫……猫猫……”他的一双手止不住地摸索她的身体,没办法从她身上分离。 每一处受伤的地方,他已经检查过一次,他知道不致命,但是他依然掀开她的下摆,用唇舌触她肿胀的皮肤,喃喃着舔舐。 “别舔了!”韦叶推他的头。 她衣裳全乱了,他甚至整个上半身都快要钻到她并不宽松的衣服里。 毛衣(11点见) “啊……我知道很痛,猫咪。”他含吮她的皮肤,在上面留下湿润的痕迹,声音从她衣摆下面传进来,“我帮你舔……” 舔有什么用。 韦叶在他手臂间奋力挣扎,低头看着自己的下摆。 这件衣服也是江湄买的,除了上面有猫胡子和猫耳朵和木耳边之外,没有太大的毛病,是她很难得才找出来的一件正常衣服。 但是现在江湄想钻进这件毛衣里。 这么大这么高一个,一米九的成年男人,头已经钻到她衣服里,弹性极大的毛衣伸展着勉强把他容纳了,但是韦叶看着自己肚子前面突兀拱起的一个圆球,这个球体还在上移,这种变态的画面—— 她简直像一个怀了鬼胎的孕妇,肚子里的怪物正在试图挣扎着从她的领口出去。 毛线之间的空隙被撑大了,变成了类似渔网似的东西,她能透过孔洞能看到他蠕动着的头颅,甚至有几丝黑发从里面钻出来,一面摩擦着她赤裸的皮肤,一面在她的眼前暧昧地摇动…… “——你吹什么气!”一缕呼吸吹过她小腹上被舔舐得湿润的部位,她一个激灵,隔着自己的毛衣锤他的脑袋。 好凉。 “唔嗯……” 他在她衣服里面转着头,湿软灼热的舌尖舔过她泛红的皮肤:“吹吹就不痛……” 柔软的织物缝隙里露出漆黑湿润的眼睛,他透过孔洞跟她对视,坚硬的下颌骨硌在她身上,他的脸摩擦着她的肚皮,还试图向上爬,光洁的额头已经顶到她的胸下缘,蓬松柔软的头发扎在她的皮肤上,麻痒至极。 他的性器又在顶她的腿,她完全不理解怎么蹭她的膝盖蹭得那么起劲。 性器一次次撞在她的膝盖骨上,她错觉这个肉质器官跟骨头差不多硬,碰得她都有点痛。 她使劲推他,不许他继续往上钻:“滚出来。” 江湄这次很配合,他从她衣摆下面出来,因为他已经检查完了她身躯上的伤痕,还有其他在意的伤痕需要他舔舐。 毛衣已经被祸害得整件都变形了,就算他出来,也报废了,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能透出她的皮肤和里面穿着的内衣。 被蹂躏得狼狈又情色,乱七八糟,短发都炸了毛。 他伸手拥抱她,想吻她脖子上狰狞的紫红色手印。 “啪。” 她厌烦地抽他一巴掌,躲开他的拥抱,也躲开他的唇舌。 灼热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默,早就被扇习惯、也从来没什么过激反应的江湄,这一次却异样地停顿。 韦叶警觉地盯住他。 他缓缓扭过头来,轻声道:“……别拒绝我。” “在别人怀里……那么乖。我还记得。”他无视了她的抵抗,搂住她的脖子,把她拉得俯下来,仰头强行吻住她脖子上肿起的指痕。 项圈上的猫眼在光下明明灭灭,时不时打在他的下巴上,他张开嘴唇,鲜红的舌尖舔舐她的颈动脉:“我要惩罚你……坏猫咪。” 愤怒 po18td.com 韦叶使劲推了他两把,又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响亮,没有半点犹豫。 惩罚?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惩罚。 刚才跟李经理打斗的伤都没处理,却没能把江湄干掉,现在又被他缠得浑身发热,她感觉不到一点恐惧,只觉得满腹闷气…… 愤怒。她比他更生气。 小小的粉红色掌印很快从他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来,他对这种微不足道的痛感毫不在意,舌尖沿着她的颈侧来回描画,检查每一处可疑的挫伤,舔得她颈侧的筋突突直跳。 又痒又疼,在痛感上迭加性欲。 “把你吃进肚子里。”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et. com 他把她的脖子上舔得晶莹发亮,牙齿抵着她的脖子,口水顺着她的脖子滑到领口里,水渍隐秘地闪光。 “除了我,没人能碰到你,也没有人能伤害你……绝对安全……绝对……” 又开始说他的吃人论,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早观察到江湄根本不吃人,他把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看做老鼠。吃老鼠?他嫌恶心。 除了她。她在江湄心里不是老鼠,所以每一次他说要吃她的时候,都带几分认真。 他的口水因为她的滋味分泌的更多,身下抵着她蠢蠢欲动。 韦叶打他打得手麻,冷漠地说:“你试试。” 他敢咬她一口,她也会咬下他一块肉。 “……理直气壮。”他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鼻梁高挺,鼻尖微凉,蹭着她的锁骨厮磨,“真不乖……” 他熟悉韦叶所有的行动惯性,轻轻化解她的动作,像一滩泥沼一样盖住她,用体重把她压倒在走廊中间的地板上。 她被他压得双膝跪地,动弹不得,不得不两只手撑住地面,才能不贴在地面上。 巨大的体型差,绝对的压制。 “怎么会允许他碰?”他覆在她身上,胸膛压着她的脊背,传来震动,“不是女性,不是弱者,不具备让你亲近的条件。” 他声音渐低:“告诉我。” 虽然韦叶从来就不觉得李经理是一个值得亲近的对象,但是这种时候,她并不想说出口。好像一旦说出来了,就是对江湄服软了。 他一项项地猜测着,试探:“长相?声音?” “气味?” “……他带了猫薄荷?” 猜测一个比一个离谱,韦叶被他压到脱力,喘息着仰起头,怒气越来越多:“你是不是有病,滚开……呜!” 脸颊猛地被捧住,滚烫的嘴唇突然压下来含住她。 还没说完的脏话被他的舌尖压回口腔里,柔韧的唇舌上全是她自己的味道,仿佛在提醒着她,不久之前他们被中断的性事。 细密的刺激感如同电流一般刺激着神经,他紧贴着她吞咽厮磨,要把她的舌头吸进嘴里,像是想把她“吃掉”。 缺氧使她的脸色泛红,她的舌尖被吮咬得发疼,听着他一边吻一边呻吟,混合着湿润的吮吸声在她口中搅动:“告诉我……” “……”她拒绝说话,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响。 她咬他舌头,却被他避开,他退后时唇上牵扯透明的水线,指尖顶着她的下颌,道:“叫。” 她不张嘴,唇上的光泽发亮。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讨好你了。”他的声音紧贴在她脑后,气息灼热,声调却有点异样,像是低落。 又像是隐藏着被狠狠压抑的、极其细微的兴奋。 她觉得他精神有问题。讨好?他什么时候讨好她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他在说什么。 她费尽全力,再也没能打到他。 江湄压在她脊背上,修长的十指抚遍她的全身,再一次确认她的伤势是皮肉伤。 她满心怒意,浑身发热,身下突然一凉。 摆布 手脚都不能动,完全被他控制住,任由摆布的小猫咪。 韦叶抽出一只手抓他的脸,但剩余一只手没有足够的力气撑住地面,他趴在她身上,压得她整个上半身都摔了下去,肩膀触及地面,脸颊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只有腰臀被他托高,赤裸的臀部跟他紧贴。 她打他的那只手被他抓住,五指纠缠住她指缝的缝隙,摩擦着与她十指紧扣,他舔她:“小猫咪……” 粗长灼热的性器在她的臀缝中细细磨蹭,表面的青筋弄得她越发燥热,茎身蹭上了黏腻透明的液体,顺畅地轻轻滑动。 单单是想到即将杀死他,什么都没有做,她已经不知不觉湿成这个样子。 性器顶端从花瓣间勾起她的体液,拉出暧昧地水线。他故意避开峡谷,顶端戳弄她细腻的臀肉,哑声道:“你从来都只对我发情——” 异样的热度和硬度带动奶白色的臀肉,震颤出波浪,牵动湿漉漉的狭缝。 他耳语:“不要骗人,你只爱我一个。” 缓缓流出穴口的体液带来一阵阵的痒,穴口张合蠕动,有强烈的空虚和渴望。他顺着她的臀肉来回滑动,摩擦出怪异的动静,唯独不接触敏感细嫩的私处,好像在专心逗弄,等她失态求饶。 怎么可能求饶? 区区……性欲…… 她屈膝往前爬一步,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却被他一下子拖了回来。 光滑的地面不提供任何摩擦力,惯性不仅仅让她回到原位,甚至让她的臀肉撞在他的小腹上,发出肉体撞击的声响。 粗大的肉茎凶狠地撞上她最柔嫩的私密处,并没有插入,但肉柱径直从她腿间蹂躏而过,经过湿漉漉的花瓣,蹭过粉嫩的穴口,顶端直接撞上她挺起的阴蒂,快感像被鞭打一样瞬间袭来。 她的大腿剧颤,两条腿几乎跪不住,险些瘫倒在地上。 “嗯……”他的呻吟声快慰到了极点,淫秽得不堪入耳,“好软……夹住我,宝宝猫……再来一次……” 光亮到能照出人影的地面像是淫秽的游乐场,他像摆弄小猫一样顺畅地推拉摆弄她,推出去,又轻易地拉回来,整根在她腿间蹭来蹭去,很快将她整个人撞得连声哽咽。 “别动、别——” 她没办法撑住地面了,两只手都去抓他扣在她腰间的手,指甲用力到泛白,抓得他手背上全都是红痕。 透明的蜜水越来越多,黏腻摩擦的水声不断,肿胀的阴蒂变得敏感不堪,鲜红晶亮,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穴口在不停地张合,试图将这个一次次从嘴边蹭过去的器官…… 吃进去。 高大的男人覆盖住她的身体,俯视的视角只露出变了形的毛衣一角,和她艰难蹬在地面上颤抖的一双脚。 她每一次的晃动都带动他的摇晃。明明他才是压在她背上让她动弹不得的人,腿间的感受却好像是她在骑着这个粗大的棒状物。 碾磨,摇曳,颠簸。 她低头看着他充血后体积吓人的阴茎在她腿间穿梭,他的小腹贴在她的臀上,硕大的龟头已经碾过她的阴蒂,从她身前露出来,诡异得简直像是……她长出了一截多余的、短粗的肉器。 过激的感觉让她的小腹不停地吸紧,腰肢不自觉扭动,像在逃离,也像迎合引诱,充满了某种不可言说。 “好多水。”他在她大腿内侧几乎靠近膝盖的地方摸了一把,把湿透的手指塞进她的嘴里。 湿滑的甜味从舌尖上晕开,她下意识地咬住他的指尖,一口咬出血印。 “猫咪的小尖牙……”他勾了勾指尖,引得她头颅微晃,“快说,是不是只爱我?” 蜘蛛 被摩擦过许多次的花瓣早就肿胀狼狈地贴在两边,露出中间含着露水的小穴,被多次顶弄得泥泞不堪。 她不屑赞同。 硕大的龟头抵在她身下,顶住最柔嫩的区域,往里顶进。 早就汁水横流的小穴足够润滑,吞吞吐吐,等待着填充。但是它含住这个器官仍旧吃力,她心脏急跳,被撑开的感觉具体而强烈,甚至令人恐惧。 敏感的神经让她的大脑能完全描绘出他的样子。 圆润……又带着棱沟,刮蹭着……顶…… “……呜……”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呼吸越来越急促。 穴口蠕动着被迫张大,一点一点,她被撑开,被充满,被挤压…… “猫猫……”他顶得她在地板上滑出去一段距离,又将她拽回来,“坏猫猫……” 她的小腹上鼓出明显的轮廓,性器在甬道中嚣张弹动,每一次都能顶到窄小的子宫口,戳弄得那里深深陷进去,极深重地凿到最深处。 透明的体液因为他的撞击淋漓喷出,打湿他的小腹,顺着结合处流淌下去,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又被她晃动的衣物擦拭干净,仅仅在地面上留下一点点反光的水渍。 “宝宝猫……”墙上的摄像头一直静默地运行着,江湄示意她看,“你好可爱……我录下来了……” 她的呓语不成样子,骂他的音调几乎是在调情:“混蛋……” 这声音让他脊椎骨发麻颤动,情不自禁捧住她的脸颊地哀求:“再叫一声,猫咪,你叫得……” 腰侧一直按着她的大手因此松开了。 她忽然塌下腰去。 相连的部位紧密摩擦,茎身极快速地被抽出,刮过穴中细密的肉褶,她头皮发麻,赤裸的大腿上镀上一层滚烫的粉色。 “嗯……”他呻吟着倾斜俯身,想再一次插进去,神色沉醉恍惚。 但是是时候了。她抓住他这一秒的松懈,腰身微转,从跪趴的姿势突然倒在地上转身仰躺,双手勒住他的脖子,踢他跪在地上的大腿。 带倒他—— 打他。 江湄还记得他说过的“不讨好”的话,一只手臂挡她的手不允许她打他,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现在他完全被欲望主宰,无心多想,只匆匆将遍布水光的暗红色肉柱插进柔软的花穴中。 他被她紧张收缩的花穴紧紧吸住,他呻吟不止,扬起的脖子上喉结滚动。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韦叶用手打,用膝盖撞,甚至咬…… 江湄真的说话算话。 ……怎么会…… 她的手一次又一次被他架住,除了在他手臂上挠出一堆血道子,她根本…… 打不到、怎么会打不到……他明明被她放倒在地板上。 她骑在他身上扭打,而他的性器依然深埋在她的身体里,随着她的动作起伏顶弄。浅进浅出,却一直扭动摩擦,他的性器混乱地搏动,胸膛像破烂的风箱,不停发出刺耳的喘息。 江湄像溺水一样仰躺在她身下,搂住她的脊背,承受着她的骑乘。 每一次她动起来时,相连处的水都在淋漓喷溅,淋湿他的小腹,把他的裤子浸湿了一大片。 她身上早就被扯变形的毛衣不知道怎么被拉扯得断了线头,他牵扯着她的衣角,毛衣被他扯得脱了线,一圈圈黑色的毛线犹如蛛网,轻盈、柔软却层层迭迭地网罗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躺在地板上身上落满线的江湄,也用毛线缠住她的腰和腿…… 简直像是蜘蛛化身的食人怪物。 浊白的体液喷射进她体内,打在子宫最里面,烫得她小腹抽动。 她拼命压着他的胸膛,撑住自己的身体,大脑像电击过一般一片空白。 她凌驾于他之上,也落进他的网中。 继续 腰侧的大手握住她继续晃动,射满穴内的白浊随着摩擦晃动挤压出来,涂满他的身下,顺着她骑在他身上的大腿内侧溢出来。 水声黏腻情色,眩光模糊她的眼睛,江湄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猫咪……” 他拉扯她的手臂,喘道:“继续动。” “……” 动什么? 她低下头。 刚刚射完的性器还没有软下去,被她含在小穴里,硬度不减,一颤一颤地磨蹭她体内仍在收缩裹吮的内壁。 他的小腹紧绷,随着呼吸起伏,肌肉游动不休,他拨开她破烂凌乱的毛衣,抚摸她的身体:“继续骑……” “我是你的坐骑,宝宝猫……可以一直——嗯……” 虚软无力的双手颤抖着揪起他的领口,他主动配合她的动作仰起头,呻吟里的欲望不容错认,甚至带着一些夹杂在气声中的笑意。 打不到他,怒气根本没有发泄的源头,被性爱高潮短暂纾解过后卷土重来,愈演愈烈,她很清楚地直到自己在失控,因为她毫无意义地抓着他的领口摇晃。 他修长的脖子顺从后仰,喉结滑动,毫不抗拒,随着她的摇晃而动,看上去无害至极。 但这么晃根本晃不死他,她像个气得失去理智的小孩,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用一切能用上的方法发泄情绪。 她胸口起伏,脸上的潮红一半因为残留的性欲,一半出于无法停息的怒意。 “小笨猫……”他仰头凑近她的嘴唇,“气坏的样子……让我亲亲。” 一顿挥出残影的猫猫拳,每一次都被他挡回去。 韦叶立刻张嘴咬他,他的嘴唇却轻轻擦过她的下唇,贴在她脖子上吮吻出声。 “我也生气。”他喃喃道,“但是,我一看到宝宝猫的脸……不可以生气。” 她撞他的脸,把他用力按回到地板上,后背又被他的手臂搂住,不得不紧压在他胸口,无法动弹。 她身体里埋着的器官好像根本没有软下去的迹象,慢慢磨蹭着抽出一寸,又突然地插了进去。 “呜……”她呜咽着揪紧他的衣领,把他的毛衣领口揪成深v。 他压抑道:“该死的另有其人……我不会吓到你,乖猫咪……” “但是——” 他单手抓着她的腰侧用力摇晃,性器在她体内如同碾磨的石杵,压得本就在高潮余韵中颤动的内壁紧张收缩,挤出甬道深处混合在一起的体液。 “我想欺负你。” 再来一次。 她积蓄到现在的怒意,远不及他的万一。 “继续骑。” 韦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大多数时候她会很快高潮,只是这一次在他射精以前,她勉强撑住转移注意力,坚持到跟他一起。 打不到他的泄气加剧了她高潮后的脱力,她撑在他身上不倒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这么被他握着一晃,差一点从他身上滑下来摔下去。 但性器紧紧结合着,一旦她歪斜的角度过大,粗大的肉茎就会戳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激得她连连发抖…… “呜……” 他的衣服在她手中拉长,衣领紧紧勒住他,露出大片皮肤,边缘磨在锁骨上勒出红痕。 握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摩挲,虎口卡在她腰上,手掌摊开,无名指和中指延伸着固定她凸起的胯骨,强令她继续骑坐在他身上继续晃动。 “喵……”他这次学猫叫学得一点都不像。 沙哑急促的气息打乱他的节奏,他仰躺在地板上仰视她:“不许停,猫咪。” 坐骑(11点见) 毛线磨蹭着她的大腿,轻微勒进她的皮肤里,柔软又有力,带来无穷的麻痒。 她很想一下把那些东西全扯开,但是细密杂乱的纠缠藏起了最初的线头,根本无从解起。 她被困在这些绵软繁琐的……助兴的线里。 “坐稳……”他喘道,单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让她抓着他衣领的手稳稳撑在他胸膛上。 另一只手握她的腰,掐出红印:“动。” 她大腿上的肌肉连连抽搐,膝盖向内夹,压在他的肋骨上,抵抗他带动她的动作。 “刚才不是做的很好吗?”他声音温软至极,也情色至极,“想打我的时候,还能抬起身体起伏……” “吐出来一点……又……坐进去……”他深深喘了一口气。 “动一动。” 韦叶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发烫发红,她想抽他说话的嘴,但是…… “已经夹得很紧了。”江湄褒奖着哄她,“别夹了……” 握着她的那只大手施加力气,像刚才在地板上来回推拉她时一样,强迫她骑坐在他的性器官上来回晃。 她完完全全坐在他的身上,下体和他紧密结合,硕大的龟头顶在她的宫口磨,穴中的肉褶紧紧吮着他的肉器……还有贴在他阴囊上的花瓣,抵在他下体湿滑透顶、被压扁的肿胀阴蒂。 内外一起的快感强烈得让她混乱,整个下体全部陷入麻痹,她的小腹一抽一抽地动,耳边全都是他夹杂着激烈喘息的声音: “像这样前后动……” “……” 水声好响,贴在阴囊上的花瓣被压得又麻又痛,黏膜贴在一起互相抵抗的动静…… “左右——嗯……也很舒服……” 左右。 “呜……”小腹剧烈地抽搐,她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想要逃离。她感觉自己的呜咽声几乎像是在哭。 “或者……”他仰起头,猛地喘了一声,才干哑地说下去,“转……啊……猫猫……” 她的手臂失去了力气,重重地跌在他胸口,额头抵在他锁骨上拼命喘息。 ——救命。 黏腻的体液越来越多,她坐着他晃动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水上乐园。 听说那里……有水滑梯……她好想滑下去,一下就结束,就一次……不要这么来来回回,左左右右的蹂躏。 灼热的喘息贴在她头顶,他兴奋得令人毛骨悚然,愉悦地呻吟:“这样也可以——” 当他推动着她的腰时,她的整个身体——有弹性的乳肉,敏感凸起的乳头,裸露的腰腹,柔软的大腿,还有湿漉漉磨得红肿的下体—— 全部跟他磨蹭在一起。 ……骑。 骑怪物的下场,就是……没办法离开,只能不停地……不停地……一直往前,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停下……” 她跌落在他身上,喘息的频率几乎是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哭。 她想休息,但是他不允许。 她的手指发麻,无力地虚踩在他的裤子上,靴子束缚着她脚趾蜷缩的双脚,沉重到动弹不得,简直像是刑具。 “嗯……”他含糊地呻吟着,敷衍她,劲边赤红一片,显然还远远没有到顶点。 茎身的青筋不停折磨着她的穴肉,下体的软肉被磨蹭得发痛,又痛又爽,逼近崩溃的临界点,让她连连抽气。 她带着哭腔吼他:“江湄……” 夹子 yehua5.com 韦叶很不愿意叫江湄的名字。 最初被他抓住的时候,她一直在心里叫他杀人犯。后来知道了他的名字,除了试探他,她大多数时候也更愿意用变态、混蛋之类的词语代指。 名字是咒,每叫一次,人与人的羁绊就更深刻一点,叫得更多,形成了习惯,就会深深刻在骨子里。 她希望江湄在她的人生里只是一种浮灰一样、一吹就散的东西,不然,可能会有不愉快的结局。 但她又确实每天都在想:江湄,江湄,江湄。 以至于在被逼到极点的时候,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希冀能够用这个称呼,唤醒他作为人的理智。 “江湄……”她又重复了一遍,伏在他颈窝里喘息,眼里都是生理反应逼出的水光,“别动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yushuwu.one 过激的快感让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敏感到了极点,花穴中不停地涌出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裤子。精神疲惫,肌肉酸麻,偏偏快感制造越来越强烈的电流,把她不停地抛上去。 受不了,够了,停止。 “……” 性器在她体内弹动得更激烈,江湄向来很喜欢听她发出任何声音,一叫他的名字,就更加…… 他不停地吞咽着,垂涎不已:“叫的真好听。” 他暂缓摇晃她的动作,捧起她的脸,贪婪地凝视她的表情。 “粉粉的小猫嘴……小夹子猫,再生气一点、再喵一遍。”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哀求道,“求求你……” “……”韦叶哽了一声,急促呼吸,没能发出声音,只有层层紧窒的穴肉吸吮着他不断缩紧。 江湄忽然翻身。 视线颠倒,她毫无反抗之力,被他压到地面上,四肢摊开,在他身下瘫软得像一滩…… “小猫饼。”他柔声低语,俯身。 “如果你不叫……我来帮你。” 缓慢磨蹭的节奏就只是为了折磨她而已。当他开始主导,速度明显变快了,导致她瞬间失声,只能忙着喘息。 抽插既深且重,他的手掰开她的臀瓣,因为上面全都是湿漉漉的体液,滑了两次。他“啪”地一拍,拍出飞溅的水滴,她颤抖着微弱抗议。 “不——” 他低头在她颈后用力一吮,嘬出湿润的响声,催促她:“快点叫……嗯……乖猫咪。” 叫什么?她大脑一片空白。 “你总是不怎么叫,让我很不安……”他的舌尖顺着她后颈舔舐,舔进她颈后的衣领里,湿润了毛衣。 “江湄、妈咪……”他喃喃,“叫点什么,不然……我会怀疑我自己。” 怀疑? 凶猛的冲撞几乎真的把她在地面上拍成一张饼,她不得不随着他抽插的节奏极快的摇晃,连呼吸都跟不上…… 他忽然停下来,薄唇贴在她耳边,喷洒着灼热的气息:“听说……猫交配的时候叫得很大声,因为公猫会长倒刺……” “——”明明内外都热得要命,她却因为他的话打了个冷颤。 他难道要听她惨叫吗? “叫吧。”他温柔劝道,双手环着她的腰腹来回抚摸。 发情的小猫,总该叫春的。 他教她:“喵。” 娇猫「Рo1⒏news」 从小猫嘴里发出的一切声音都令人愉悦。 怒骂可爱,呜咽可爱,呼吸可爱——一切都可爱的无与伦比,软绵绵的,就算叹一口气,也能抓挠人的心脏。 韦叶拒绝听从他变态的要求,但气咻咻的喘息声、被他撞击时乱了节奏也足以让他…… 亢奋得无以复加。 越来越快,越来越深重。 连绵不断的抽插弄得穴肉红肿翻出,可怜地抽搐不休,快感中不停抽动的肌肉筋疲力竭,她肚子里隐隐作痛,总感觉那个杵似的肉器已经隔着阴道撞肿了她体内的其他脏器。 肠,胃,肝,肺,心脏…… 身体、精神、情感、意志。一切、一切都暴露在暴风骤雨中摧残。 “……我的小猫咪……”他的喘息声兴奋得刺耳,“被撞得哼哼唧唧……也好可爱……” ……什么哼哼唧唧。 她根本没有张嘴,她没有说话。但是声音的确从她的胸腔里被一下下挤压出来。 “娇猫——”他捂着她的脸颊,掌心的温度滚烫,她嗅到他手心里全是古怪甜腻的性液味道,头晕目眩。 “叫也好……骂我也好……求你了,娇娇猫……” 他连声问着,下体拍打在她湿漉漉的臀上,不停地响。 水滴尚且能够穿石。 惊涛骇浪终于将她击碎——她惊慌失措地抓他的衣袖,眼前一片漆黑。 是不是花穴被他撞烂了,身体被他撞漏了,怎么会—— 有这么大量的水,从穴口喷出来—— 她的腰肢剧烈地扭动,想把仍旧塞在她体内冲撞的器官挤出来,急剧收缩的穴肉夹得他连连呻吟,他忽然伸手捂住喷水的结合处,像是要把水挡回源头。 滚烫的指尖被浇淋湿透,从肿起的艳红阴蒂到翻卷狼狈的花瓣,全都被他的大手捂住。 他假意“堵住”,实则用手掌和手指不停地抵着结合处磋磨揉捏。 “嗯……”他战栗着哑声笑,“不许尿。” “——不……”她在他身下拼命挣扎,呜咽着挤出一个字,双腿在他身下踢蹬,靴子一次次蹬在他的小腿上,他根本动都不动,仍旧蹂躏地摩擦着,给她更多、更多、更多…… 水是挡不住的,依旧会往下流,但施加压力,就改了方向,诡异至极地刺激着她敏感的软肉。 “喵。”他又教她,“乖乖……” “唔嗯……”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紧贴在地板上的手握成拳头,无力地在地面上摩擦。 他的指尖微微曲起,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滑腻的肉上轻挠…… “呜……”她猛地哭了一声,呛咳着大口喘息,“喵——妈咪……” 得偿所愿让他几近癫狂,埋在身体里的性器又一次猛顶着抽插,她被撞得滑出去一段距离,他又俯身跟上:“好乖、乖乖……我的宝宝……” “……别再动!”她拼命挣扎,勃然大怒,叫出来的声音却婉转柔软,和猫叫……没什么两样。 体液浸湿他整个手,袖口到小臂全部湿透,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 “嗯……” 他不舍地收回手,尝指尖的味道,唇舌吮吸啧啧有声。 首发:ρ○①⑧.space「Рo1⒏news」 改变 锋利的手术刀消毒完毕,在灯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准备了几个小时,拿出最高礼节等待“迎接”韦叶遗体的医生一个人坐到十二点,大失所望。 他很后悔没在监控室看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期盼已久的尸体。 不过…… “猫啊。”他把工具一件件收起来,说,“养猫人会因为猫产生巨大的改变,也很正常……” 冷酷的人变得柔软,急躁的人多了耐心,焦虑的人变得平静…… 还有江湄这种。 每天泡在酒精里恨不得把自己消毒几百遍的家伙。 他向来绝不容忍自己的任何东西被人触碰,不允许活人踏进他的“私人区域”,连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也必须全副鞋套手套,一根头发都不能落下。 他讨厌“人”的一切迹象。“人”在江湄眼里都是脏的。 韦叶看起来虽然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但是她也是人。 偏偏别人在江湄嘴里都是老鼠,只有韦叶一个人是猫。 以前跟他共处明明没觉得他有这么……难以形容。 只能说是猫的力量。 但是医生还是对韦叶的身体非常有兴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难道是她携带什么寄生虫,改变了江湄的大脑构造? “……”阴影里坐着一个穿着长裙的男生,“江湄不会杀她。” 被李经理抛弃在半路上的江逍羽,被医生抓到了。 医生和善微笑:“你倒是一直很关心她。” 江逍羽没有否认。 医生来到他面前,揪掉了他头上长而脏乱的假发。一个带着发网的圆脑袋露了出来,眼洞是空的。 他盯着这两个眼洞,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戳在干瘪的眼皮上。 “我再给你一双眼睛吧。”他兴致勃勃,“虽然视觉无法恢复,但是看起来会没这么……” “恶心。”江逍羽道,“江湄弄脏了她。” 医生一直觉得江逍羽比韦叶更适合做他们的同伴。他本身的人格底色就是非正常的,即便没有遭受任何事情,最终也不会成为什么正常的人。 就像现在,他并不为自己的遭遇担心,而是专心致志地,想着要怎么…… 江逍羽说:“我要杀了她。” 攫取,掠夺,占有。 哪怕对方死了。 “这就是少年人纯真的爱情吗?”医生感慨道,“可你现在的样子,又能做什么呢?清洁工有了新女儿,她不在乎你了,你有眼无珠,甚至看不到她在什么地方。” 只凭韦叶之前的表现,杀死江逍羽绰绰有余。 江逍羽脸上浮现出一些褶皱。大概是笑:“医生。” “你不觉得,江湄的大脑很有趣吗?” …… 韦叶对这些对谈一无所知。 她垂着头坐在淋浴室里,头发全贴在脸上,泡沫堆了满身。 江湄身上的药效消散得干净,整个人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他把她从头到脚洗了两遍,一边洗,一边亲,她的性欲早就被过度消耗,但每次被触碰还是忍不住躲。 过于敏感了。 “宝宝猫,现在很香、很干净。”他嗅闻她的头顶,“小猫味……” 她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我累了。”她低语,喉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连声温软地哄她:“好,听你的,是我错了,小猫好可怜……” “我弥补你好不好?你想要什么……”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韦叶干涩地呓语,“我要离开。” “……嗯?” 梦境 话一说出口,韦叶就后悔了。 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话。 因为江湄…… 他说:“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亲昵自然,好像半点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总之他的态度就是,不管她在哪里,都要跟他一起。 韦叶沉默着摇了摇头。 算了。 她心里一直明明白白地知道,“离开”根本没什么意义。只有杀了江湄才可以。 “……对不起。”额头上被柔软地触碰一下,他吻她的眉心,道歉,“是我欺负得太过火了,猫咪想躲起来休息。” “我帮你涂好药就离开……宝宝猫,晚安。” 已经将近两点了。 韦叶躺在床上,房门被他轻轻关闭时几乎没有声响。 他出去了。他要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去杀人了。 但是大概因为李经理也曾经是韦叶想杀掉的对象,她的心跳居然毫无波动。 绵软的羽绒被从头到脚盖住她,也掩住她下半张脸,她睁大眼睛,凝视黑暗的虚空,眼皮越来越沉重。 失去意识,陷入昏睡中。 自从被江湄抓到,她就再也没有做过梦。此时此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里,因为她在考试。 之前住在家里,过着正常的高中生生活时,她总是做梦。但基本上所有的梦都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在汗流浃背地考试,一种是在没头没脑地狂奔。 现在的梦也属于之前做过的那种考试梦,充满了紧张焦虑,明明她认真读书了,现实中考试成绩也不错,但是梦里的卷子她总是看不懂。 太多的空白,太多的题,写不完,编不出来,监考老师和摄像头沉默地盯着她看。 考试,考验,考问。正确答案有且只有一个,不允许出错。 但是她头一次开始怀疑。 眼前这道解不出来的题……是不是本来就出错了。 她从试卷中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考场里桌子密密麻麻整齐排列,所有的学生低着头,他们的长相糊成一团,难以认清。 她越是仔细去看,人脸越是扭曲。两个眼睛——都是左眼,鼻尖吊在在眼睛中间……突然顺从她的意志往下移到正确的位置。 类似活动的,毕加索的肖像画。 梦里考什么试?都是假的,紧张有什么意义? 愚不可及。 她忽然站起来,准备离开考场,笔握在她的手里,像一个武器。 “你去干什么?”监考老师的阻止没有声音,像是打出来的文字直接浮现在她脑海里,站在门口阻拦她。 从教室大开的窗口跳出去,跳进走廊里。 离开这里。 狂奔构成了下半场的梦境,学校大得无边无际,到处是教学楼,到处是门,她在奔跑,双腿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兴奋。 到哪里去……要去哪里? 耳边的声音不知道是梦是真,温柔缱绻,熟悉而令人安心: “宝宝猫,起床了。” 韦叶艰难撑开眼皮,眼前全都是光,她看到了眼前睡衣里露出的一片皮肤,下意识嗅闻。 沐浴露、牙膏的湿凉香气。 江湄。 他身上没有酒精味。一般杀过人后,他会消毒的。 “……” 白跑一趟吗?李经理没被他杀死? 她的意识缓慢苏醒,慢慢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模糊的嘲笑。 眼前的人一顿,俯下身,清凉的嘴唇贴住她的脸颊:“笑什么?坏猫。” 他晃了晃手腕,韦叶的手被牵动。 她终于看清楚,自己在梦里抓住的那只笔,是江湄的手指。 摸凹 手指轻轻挠她的掌心。 韦叶松开手,啪一声按着他的脸把他狠狠推到最远。 他连声低笑,湿润的舌尖舔舐她的掌心:“唔……做了什么梦?我的小宝宝猫。” 她不想说那些没意义的东西。 她弓着腰顺势伸展了一下双腿,踢开被子爬出来。 江湄顺势抚摸她的脊背,她弯着腰趴下去躲他的手,从床脚溜下去。 “……”他伸长手臂抓住她的脚腕,“摸凹猫?” 韦叶一脚踹在他脸上,终于脱离了他,站在了床下面踩上了拖鞋。 好痛。 被打的地方好痛,腰好痛,下面也好痛。 即使她身上全都是浓重的药味,关节活动的时候也像锈住了一样发出吱嘎的声响。 她垂着肩膀深吸一口气,脖子上的项圈微微勒住她的喉咙。 “我帮你揉揉……”他四肢着地从床头往她这边爬,伸手搂她的大腿。 韦叶连连后退:“不。” 她做好了打他的准备。 “唉。”他轻声叹息,直起身跪坐在床上,望着她,“饿不饿?” “……”她扭头看了墙上的挂钟,十一点。 饿。但是江湄这种平静的态度不免让她好奇。 “你去干什么了?”她问出口。昨天他还说要把李经理折磨死……对了,还说要搞死清洁工。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 “嗯……”他含糊着不说,穿过卧室从厨房取打包的午饭,“我喂你。” “……”问不出来。 他总是这样。 但好消息是清洁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距离清洁工上次承诺的把她“藏起来”,还有不到两天。 她仍然没有考虑好要不要配合清洁工。 但昨天她根本打不到江湄,他们之间的差距根本无法抗衡。既然他已经明白地告诉她他是在逗她,那么再试图用肉搏的方式杀死江湄就太愚蠢了。 好在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还可以利用工具。 药物,火,电…… 她坐在餐桌边皱眉。毒死,烧死,电死。 “啊——张嘴。” 她撇开头:“我自己吃。” “不。”他躲开她的手,自有道理,“你忧心忡忡地皱着小猫脸,根本没心思吃饭。我用手喂你,你才会吃得多一些,是不是?” 他心里还转着那个把她喂成大卡车的梦。韦叶不舒服,懒得跟他抢夺,默默张嘴。 江湄柔和地夸赞她:“好乖乖。” 他要她今天在房间里休息。 因为她“受伤很重”,要限制她的行动,不允许她继续在这栋楼里到处乱逛了。 但是他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韦叶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拉开了窗帘往下看,发现了一丝不协调的地方。 今天没有人下班。或者说,在整整一个小时的下班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离开这栋楼。过年回不了家,没人想把这栋楼掀翻吗? 又过了一个小时,楼下依然没有人进出。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不是没有人下班,而是今天被她睡过去的那个早上,没有人进入这栋楼。 这栋楼被完全封锁了。 虽然足够大,平时也有人进出,但是一旦腾空,就像巨大的迷宫,死寂的坟墓。 除了江湄那一帮人,现在困在这栋楼里的,只有她,还有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李经理”。 怪不得江湄没有直接杀人。 李经理正在这栋出不去的楼里,伤痛,饥饿,筋疲力竭。他在躲藏、逃亡、恐惧。 江湄正为他安排痛苦的结局。 烟花 但是这样封住的不仅仅是李经理一个人。 清洁工之前说好要帮她藏起来的,如果到那天江湄还没有玩够,清洁工也不可能突然施展穿墙术,把韦叶从封闭的大楼中送出去。 …… 一石二鸟。 她不知道江湄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因此有意为之。 他偏爱在人头顶悬一把剑,给人留下生机,却注定在满怀希望的挣扎中死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她站在窗口看,自由的世界仿佛近在咫尺,路边挂了彩灯装饰,新年气氛浓厚,虚无得像是隔着玻璃墙建造的假景。 天上的星星被光污染遮住光彩,只有细瘦如蛇牙的月亮苟延残喘发出黯淡银光。 屋里一片漆黑。 忽然升起炫目的光点,在她眼前炸开大朵烟花,占据她的整个视野,纷纷扬扬如碎星坠下。 一次又一次,金、银、红、翠绿、幽蓝、淡紫……短暂而璀璨绚丽。 光屑照亮她睁大的眼睛。 吉庆象征的烟花,美得让人惊叹感动,适合许一千个一万个心愿。 “猫。” 一双修长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膀,将她往后轻压,搂近胸口。 她蓦然仰起头,看到江湄轮廓清晰的下颌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潜进来的他望着窗外:“喜不喜欢?” 他精心选择了燃放的位置。她能看到的烟花才这么近,这么圆,这么完整。 高热的光点像随手就能采撷的星群,他握着她的手,交迭着按上冰凉的玻璃。他的心跳从她背后传来,平稳有力。 “……” 韦叶觉得滑稽。 她一直仰头盯着他的脸,看着烟花把他的肤色照得来回变幻,他眼里都是碎光,因为没有多余的变态行为,竟然显得专注而沉静。 “市中心禁燃烟花。” 她嘴唇动了动,干干巴巴地泼冷水。 紧贴着她脊背的胸口陡然震动了一下,他被她逗得笑出声,低下头在她眼角亲吻:“好乖的猫咪……不要担心。” 合法合规的烟花表演,毕竟楼下不远就是警察局。 他环抱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前面。 对物质没什么兴趣的猫咪,难以取悦的猫咪。他难得没有动手动脚摸来摸去,只是在窗边抱着她,观察她的表情。 升空,炸开,坠落,熄灭。 砰,砰…… 烟花一次次炸开,她目不转睛。却在光点四散的每一个瞬间,都想到了之前看到过的鬼宅的爆炸。 摧毁,威力,灰烬。 硝烟散尽,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炸的好干净。 交迭在一起的手掌在玻璃上按出交缠的掌纹,重归寂静的天幕上,月亮旁边围绕着淡淡的烟云。 他的身体完全把她遮住,夜色尽在脚下,高得令人战栗。 “你很喜欢,宝宝猫。”他替她表态,越压越近,“小猫的眼睛里有星星……” 韦叶几乎贴在窗上,双手撑着玻璃,又不敢太用力,怕玻璃被压碎了。 这么高,万一掉下去…… ——如果江湄能摔成一滩肉泥,好像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窗外漂浮在空中的烟像雾气一样流淌蜿蜒,他一手迭在她手上,另一只手撑在她头顶,更过分地压近,胸口,双腿,全部都贴在她身上……她的掌心在窗户上压得泛白。 “别动了。”她汗毛竖起来,拉回理智,警告道。 “……”他抑制不住地颤了一下,轻声辩解,“为了准备惊喜,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 好久? 明明只是几个小时而已。 玻璃 “你身体好了吗?” 他温柔询问,但尾音沙哑下来,暴露了他的目的。 “没有。”她面无表情,“离我远点。” “……”他隐约喘了一声,头低下来,蹭在她颈边,“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帮你检查一下。” 光线黯淡,他高挺的鼻梁挨在她身上嗅闻。 都是药味,根本没什么好闻的,但是他却闻得越来越深,仿佛能从刺鼻的药味里嗅到被淹没的香味。 “……”她没忍住骂他,“畜生。” 人用眼看,动物才用鼻子,他在用嗅觉检查什么东西? “嗯?”他忙于吸猫,抽空用鼻音回应她,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又说脏话,明明是粉粉的小猫嘴……”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沉醉在她的颈边,说的话一个大转折,毫无逻辑:“骂得真好听……” 韦叶烦躁地用脊背抵着他:“别挤我。” 他把体重放在她身上,她已经不堪重负,全部贴在玻璃墙上了。 室外气温低,口鼻呼吸时有一片模糊的水汽铺在玻璃表面,她挣扎着侧过脸。 太高,太透明,即便心理上知道是安全的,但是完全像挂在高空中…… 对面远处有一栋矮一些的楼,灯火通明,照进她的眼睛,或许对面就有某一扇窗户在窥视着他们的行动 “好可爱……”他兴奋地喘息,更重地压住她,“今天……娇娇猫好多话、再叫一声——” 她胸膛里的空气被挤出来了,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手指蜷缩,警惕地盯着楼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楼下的地面在她的眼中逐渐放大,玻璃好像在晃动,也好像在变形。 万一掉下去…… 她用力攥住江湄的手臂,指尖陷进去。 要一起。江湄要先死。 “啊……”他呻吟道,“抓紧我,对……” 有东西硬起来了,隔着衣服在她腰上蹭。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江湄永远有这么多性欲。 “猫咪不舒服,我知道……”濡湿的舌尖舔上她的脖子,他在她身后紧贴着耳语。 上衣被掀起来了,露出一小截腰,凉意让她警觉地战栗,盯着窗户外面,咬牙道:“你干什么?” 会不会有人看到她? “……我只是帮你检查身体……”他轻声说着,松开她的右手,温热的手掌触摸她的身体。 非要在这里。 “我的小猫,我心尖上的小宝宝,可怜的……”他不停吻着她的脖子,嫌弃项圈碍事,用舌尖顶开,舔舐项圈和她皮肤之间的空隙。 她的气息很急促,心脏也跳的很快,在他的唇瓣上鼓动,引着他不停吮吸。 “摸哪里!”她绷紧身体,夹起腿,把他的手掌挡住。 裤子前面鼓起一大块,他的整只手都塞进去了。 “……”他喘息着抬起头,轻声说,“检查小猫屁屁……” 修长的手指在她并拢的大腿上轻轻敲打:“其他地方都上了药,只有这里……” 声音黏腻地压低,却偏偏让她听得一清二楚:“昨天肿起来了,快被插破……” 她挣扎起来。 他在她身后撞了一下,撞得她胸腔里挤出气音:“别动——玻璃窗很脆弱,会掉下去。” 检查 掉下去。 韦叶的心脏停跳了一拍,贴在玻璃上、像从水族箱里向外眺望。 外面是无尽黑夜,远处的路灯顺着公路延伸到未知之处,被挡在重重迭迭的灯火之中。 浅淡的月亮高高挑起。 他一边吓唬她,一边挤得更紧:“只是检查而已,没关系……” “这里的肉,又软、又热——”手指从身前把指尖塞进闭合的双腿间,软肉被挤得变形,拥挤着他,像是把他的手指咬在那里。 他固执地把指尖塞进腿根,弯曲触摸,摸到一点湿润:“你爱我,这里已经都……” 她忽略精神病的幻想,转开眼睛。 身体对江湄有感觉是很正常的事。 之前在学校里安安稳稳读书的时候,看到身旁的同龄人恋爱,听到妈妈畅享未来的女婿,有的时候韦叶也会陷入幻觉——未来的恋人是什么样的人?她想不出一个具体的形象,但仿佛不存在于现实中的江湄,她想都想不出。 他个人诡异的、捉摸不定的魅力,他的相貌、身体…… 频繁而密集的亲吻,拥抱,抚摸,还有扭曲的温柔和永不停止的狂热…… 他像鱼,像蛇,像蝴蝶——那种带鳞的东西,美丽而恐怖,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这很正常。”她低声说着。 像是李经理之前说的,“性伴侣”。虽然他很烦人,但是江湄的确是个质量过关的性伴侣。 她是很正常的女性。 “……嗯……”他喘息着亲吻她的脖子,指尖在她腿间的软肉中轻轻摇晃进出,把腿间分泌出的润滑体液涂抹出来,声响黏腻,“不承认也没关系。” 他像说出秘密似的低声耳语:“你是我亲生的小猫咪,只有我懂得你的心。” “只有我……”他重复道,“可以触碰你,可以拥抱你。” …… 胡言乱语,自信心让人厌烦。 她很想刺激他一下:“李经理呢?” 他在她背后停了一下,挤出一个字:“……李……” “就是你想杀的那个人,李——唔!”她猝不及防被按在玻璃上撞了一下,整面玻璃仿佛摇晃起来,她双手惊恐地抓在玻璃上,掌心和指尖都泛白,感觉下一秒就会从透明的玻璃里面跌出去。 撑在玻璃上的手掌一路下滑,擦过玻璃时微微用力,擦出刺耳的吱吱声,他搂住她的腰,轻声道:“记他的名字没有意义,他快死了。” 韦叶张了张嘴,想再详细问问。 “只可以叫我的名字——不要让我生气。”腰带松解,他把她的裤子拉下来,手掌在她的臀上徘徊,指尖在臀沟的暗影中轻轻点弄,“本来,我只是想照看你的伤口……而已。” 她感觉到粗糙的布料在她腰上磨,是他膨胀起来坚硬异常的性器。 “摸一摸,还是插进去?” “……”她选择了沉默。 于是她被压在窗户上,一条腿被掰开抬起,另一只手灵活地探入她的双腿间。 他怜爱地抚摸她:“乖猫。” “你只是还小,习惯掩盖真实的感觉。”他抚摸她,怜爱道,“等你再长大一点……” 指腹在湿漉漉的缝隙中来回滑动,他磋磨着那一粒仍然有些红肿的阴蒂,咬她的耳朵:“就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你我可以贴在一起。” 下雨 yuzhaiwuh.xyz 身前冰冷,身后火热,她不知道玻璃窗外有没有人能看到她被压扁的模样,能不能看到她裸露的大腿,还有垂落的上衣衣摆里,进进出出的大手。 体液浸湿他的手,顺着他的手背滑到手腕上,他拨开软肉,指尖陷进紧密收缩的穴口里。 一个指节,又一个指节,全部…… 穴口开开合合,像一张小嘴,吮吸着他的指根,红肿的穴口还有些微痛,她弓着腰几乎顺着玻璃滑下去,小声吸气。 “……坏人可笑,好人无趣,全部都是肮脏的东西……” 他握着她的腰把她往前推,冰冷的玻璃贴住她的小腹,也贴住她的耻骨,冰得她连连战栗。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zhaiwuvip.com 他从她体内抽出手指,上面裹满了晶莹的水渍,指尖从她腿间伸出来,在玻璃上画出湿漉漉线条,从上往下看,扭曲的指腹滑动的动作格外淫靡。 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摩擦着她的整个下体,擦拭的动作暧昧滑腻,前前后后,来来去去。 她一阵阵地痉挛,像一只脱了壳的蜗牛,贴着玻璃墙往下滑,却被挤在这里,根本滑不下去。 小腹压得变了形,潮热的下体贴进光洁的玻璃,他让她骑在他的手上夹他,随着他的磨蹭,白色的水雾爬上那一小块区域,又被他湿淋淋的手指擦去。 “只有你,小猫咪……”他隔着单薄的衣服吻她的肩膀,吸住单薄的睡衣,也吸住细嫩的皮肤,舔吮得濡湿滚烫。 “除了我,一切都只能是你的玩具。” 景物忽近忽远,在她眼睛里旋转不停。 “……宝宝猫……”他忍耐着低吟,“你会明白的,那些烦人的东西……” 什么猫贩子,清洁工,李经理…… 女人,男人,好人,坏人…… 他沙哑着叹息一声,咽下多余的话:“不要费心留意。” 她额头抵在玻璃上,半身赤裸,被他抬起抓在手里的那条腿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脚尖挂着的小猫头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翻了半圈躺在他的脚边。 她的脚趾不自觉地蜷起。 “——好多水。”他的手在她腿间翻覆,手背湿透,换成了也湿了大半的掌心。 玻璃上沾了点点清澈透明的水珠,被他故意动作着抹去。 她喘息的嘴角边也在玻璃上涂上模糊的白雾,他伸长舌尖,舔舐她的下唇。 他意有所指地喃喃:“外面是在下雨?” “……还是这里有一只……尿在玻璃窗上的小猫咪。” 她双腿止不住地抖,瘫软在他怀里。 …… 江湄好像是专门来摸她的。 高潮之后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洗了洗扔上床,而他又一次消失。 她猜他是不高兴了——连关门把她锁住都忘了。 生气的原因不难猜,很大概率是因为她又提了“李经理”,他不想玩了。 李经理的大危险,她的好运气。 韦叶穿戴整齐穿上鞋子,推开门。 封闭的大楼,几乎没有危险,也没有出路。 出门的时候她回头又看了一下那一面玻璃墙。烟花的余烬仿佛仍然伏在半空中,她闻到满屋子甜腻的香味和散发着沐浴露气味的水汽。 然后走出去。 三十 这栋神秘的建筑足够大,充满了未知。 一层一层,走廊,门,被操纵着随意移动的电梯,作恶的坏人隐藏在正常人的工作生活之中。 像是一只的诡异生物,吞噬贸然闯入的一切。 最开始的韦叶完全被唬住了。 摸不到边际的未知带来恐惧,阻碍她的行动,让她在环境中怀抱谨慎、四处探查打转,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这是江湄用来拖延她的东西,他利用她的杀欲和好奇心,把她拴在这里面。 到现在为止,韦叶只不过是很粗糙地了解其中的十几层的构造,这样拖延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全部都摸清。 像在布置成迷宫、到处都是丰荣玩具的巨型仓鼠笼子里面,她摸索着来来回回,累得气喘吁吁,最后的结果只是没有力气多想,吃得好,睡得香,最后被他握在手掌里面随意把玩。 ——但现在正是好机会。 李经理。 她掌握不了捉摸不定的江湄,也没办法把他从身边轻易赶走,所以她故意提起李经理刺激江湄。 并不只是无谓地发泄情绪。李经理完全可以做一个好“诱饵”,把江湄引过去,圈在固定的区域里面。 称作“钓鱼”也好,“螳螂捕蝉”也行,有点牵制总比听天由命好得多。 “正常”电梯上的数字显示停在第三十层。 这栋楼没有人正常通勤,正在逃亡中的李经理也不使用能被江湄随便摆弄的电梯,那大摇大摆地坐上电梯的人是谁呢? 韦叶点击下行按钮,也坐上了电梯前往三十层。 …… 在这层楼的人,是医生。 他看起来一如既往,毫无变化,见到韦叶的时候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小妹妹。” 她并不觉得他们很久不见。 “最近实在是太无聊了。”医生却好像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没有材料,没有乐趣,什么都没有。小雨被清洁工拿走——” “你也活得好好的。” 什么叫她活得好好的?难道医生盼她去死? 韦叶后退了一步。 “别这个表情,你知道的,我不杀人。”医生摊了摊手,右手向身侧的方向一挥,“跟我来,这边走。” “干什么?”她神情紧绷。 医生笑着说:“聊聊天。我太想知道了,昨天——你跟别人抱在一起,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瞬间想起了没杀死江湄的痛悔惋惜和把她折磨得不轻的性事,面无表情:“……你可以看监控。” 自己去看吧,反正一切都袒露在摄像头下面。 她没什么羞耻心了,反正天天都被江湄抱来抱去亲来亲去,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看不到也能想象的到。 “说说吧。”医生劝她,“江湄已经拷走了录像,我看不到。” 韦叶算是看出来医生的无聊程度了,因为无所事事,八卦到这个程度。 她怎么说? 非要说出来,医生恐怕要告她性骚扰了。 医生暴露出了他的重点:“你告诉我,是不是跟被偷走的药有关系?” “详细地告诉我,药的生效时间和药效,还有它对江湄的影响……我可以再送给你一瓶。” 白鼠 韦叶忽然停下:“你怎么知道药被江湄用了?” 她当时配合着李经理,在摄像头下假装自己被注射了药物,才能藏起注射器引诱江湄上当。 如果医生没看到后续,也就根本不可能知道,药是用在了江湄身上。 除非,一开始他就…… “啧。”医生不耐烦,“如果江湄有这么瞎,他早就死了。你把药藏在袖子里,不就是用来对付他吗?” 那他到底为什么被她“暗算成功”了?他明明说了她“没有力气”。 又是逗她吗? 如果不是李经理别有用心阻止了她下杀手,差一点江湄就真的死了。用这么大的代价,做这么无聊的事…… 不要想了! 她停止继续思考,垂下眼睛,跟着医生走过去。 走廊长且寂静,空无一人,只有医生的脚步声回荡。 没有韦叶的脚步声,她发现自己无形之中已经模拟了江湄走路的姿态。 灵巧、轻盈,无声无息,像一只猫。 “猫啊,虽然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别人,但是养不熟。我早就说过,你一开始不喜欢他,就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感情……”他挥着手推开了门,“是不是?” “你只是在利用他活着,但是他总是骗自己——” 韦叶尾随他进门,门缓缓关上。 灯光惨白,屋子里到处都是用途不明的奇怪药物、纸质资料、实验工具,靠墙的柜子里陈列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几个饲养箱里白老鼠跑来跑去,发出吱吱的动静。 他背对着她拿药:“祛疤药膏怎么在这里……这个你带给江湄,别让他来拿了。” 她没接话,靠近饲养箱,食槽,饮水,垫料,甚至还有丰容。 几只老鼠缩在角落里,身上有缝线伤口,不禁让她猜测是不是医生从它们身体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但老鼠是活着的,眼睛血红凸起,胡子颤抖,肚子一起一伏急促呼吸。 她低头和白老鼠鲜红的眼睛对视,摇了摇箱子,不重,她能拿起来。 医生看起来不擅长收纳,他一直在翻找,一直在寻觅:“你先跟我讲昨天……”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唔——” 白老鼠四肢在空中滑动,从饲养箱里滑落出来摔了一地,吱吱叫着窜向各个角落,被饲养箱重击的医生顾不上处理韦叶,下意识先去追他的试验品。 “咚!”韦叶又补了一下,这次她用了凳子。 医生像一个水袋瘫在地板上。 她走到他身边,踢开他的手:“我没有时间讲故事。” “而且,我不喜欢听‘养不熟’这个词。” 既然他已经把她领到了这里,药,她可以自己来取。 韦叶把他绑起来,堵住嘴塞进窗帘后面。 医生的宝贝刀具们躺在消毒柜里,她选了一把趁手的。 有一点想把医生杀死。 不过他没有杀过人,即便是法律,也不会判他死,她没有这个杀死他的权力。 这种思想很危险。她强迫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医生的手机。 用他的指纹解锁,打开和江湄的对话框,往上拉消息记录,一条条看。 大多数是语焉不详的暗语,什么27楼,39楼,77楼等等……看起来完全像个物业经理。 只有最近几条消息好像挺正常。 一个小时前,江湄:【要无味的】 韦叶默默拿起桌上的那瓶祛疤药膏,扭开盖子,放在医生鼻子前面。 不是装着吸入麻醉的陷阱,医生也没有被毒死,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闻了一下,没味道。 是这个东西? 她站起来,模仿医生的语气,给江湄发了文字消息:【小妹妹拿走了】 这个时间,李经理估计差不多已经完蛋了。 下一程的诱饵,是她自己。 机会 猫科动物在真正的捕猎开始之前,会在脑海中不断进行情景模拟,目不转睛观测,全神贯注地思考,直到最佳的机会来临。 韦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染上了这个毛病,她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大脑因过度运转而过热,神智清楚到兴奋,心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各种各样的画面。 每个场景都是江湄。 江湄的颈动脉,江湄的胸口,江湄的腹部…… 因为过于熟悉,躯体的这些部分在她的脑海中以赤裸的形态浮现,如果有其他人可以透视她的心灵,会以为她满脑子都是什么下海男模的肉体。 但这些都是无用的。 她不能靠近他。她根本打不到他,靠近他就等于一切都白费力气。 她这些无谓的猜测和兴奋,可能看在江湄眼里,更像是一只盯着小型猎物、扭着屁股准备弹射进攻的小猫。 “可爱”,滑稽。 ——陷阱。 她需要一个陷阱,一个人不可匹敌的、超越肉体能力的…… ——身边有声音。 手术刀滑出袖口,她沉默着把墙角的人逼回去。 “嗒”一声那个人的鞋子磕在拐角的墙壁上,匆匆看了一眼正常运行的摄像头,叫她: “猫咪……” 韦叶厌烦地皱紧眉毛。 她没多余的时间浪费,眼前的人她认识,是秦小雨。 现在的秦小雨看起来精神挺正常的,不知道是不是清洁工给她吃了足量的药。 她说道:“计划提前,妈妈让我来接你。” “……” 妈妈,秦小雨说的是清洁工。 清洁工答应过要帮她逃走,她一直记得,但是…… “现在还不到约定的时候。”韦叶说。 很难描述内心那种突如其来的失落。 是扫兴吗?好像是。她想到了或许可行的办法,现在让她像“老鼠”一样灰溜溜地溜走? 她不是不想离开,她就是有那么一点…… 秦小雨盯着她:“可以逃跑,你不开心?” 韦叶确实感觉不到开心,只希望这件事可以延后,哪怕一个小时也好:“我一会去找清洁工。” 现在就跑有点早,她还有计划没有实施…… “让开。”她道。 “一会是什么时候?”秦小雨追问,“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错过,就要永远被……” “告诉我清洁工在哪。”韦叶没法跟她解释。 “……”秦小雨短暂沉默了一瞬,又看向高高挂在墙上的摄像头。 它们全部对着韦叶,一动不动,亮着正在运行的指示灯。 她小声说:“我可以帮你。你不是要藏起来吗?你不是本来就不情愿被困在这里吗?我愿意帮你逃走……” 她往后退了两步,因为摄像头全部对着韦叶,监控画面难得出现了死角,她走进死角里面,抬手在头上抓了一下。 长发像块抹布一样被她拿下来了,露出和韦叶一样短的男生发型。 摄像头挂的高,没有对比很难分辨身高,她低下头,模糊面容,乍一看竟然和韦叶有点相似。 “跟我换衣服,你得逃出去。”她说。 韦叶抿唇:“这就是清洁工的办法吗?” 一换一? ……江湄大概没有这么瞎。 火烟 “这是我主动要求的。”小雨说着,又戴上了假发,示意她跟上,“我愿意帮你。” 走到不被监控覆盖的房间里换衣服、换身份。 “免了。”韦叶拒绝她。 这太蠢了。如果摄像头后面看的人是医生,那还有一定概率混淆。但如果是江湄,没可能的。 她有多熟悉他,他就有多了解她。 不过想到小雨是个精神不太稳定的小孩,她也可以理解…… 她忽然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氛改变。 “为什么不跑?”秦小雨道。 “当猫咪当习惯了吗?” 她在说什么? 韦叶后知后觉这种细微的不适感从何而来。 秦小雨自从看到她之后,一次都没有眨过眼睛。 她一直盯着她,因为盯得太用力,黑色的瞳孔全部露出来,眼白发红,在眼眶里隐约凸起。 “你有没有看过我留给你的手机。”她单手抓住墙壁拐角,指甲陷进墙里,抠着墙壁上的乳胶漆,指甲缝里簌簌落下白色碎屑。 像骨灰。 明明是个小孩,这时候她却像是活在人间的怨鬼一只。 “你该吃药了。”韦叶戒备道。 秦小雨的状态变得不对劲了,像那天突如其来攻击她时一样。 “你没有看懂。”小雨说,“相册里是我的猫……我的唯一的朋友。” 韦叶心想这跟她没关系,她没有时间了。 秦小雨却陷入了恍惚。 那个女生跟韦叶一样大,是那种温顺到了极点的女孩,被秦小雨的爸爸长期性侵,痛苦,自残,却连逃跑都不敢……一次又一次自己送上去。 秦小雨曾经说过,让她逃得远远的。 但好友不逃。 小雨眼里的韦叶渐渐和已经死去的好友重合,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谁,但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巴对这句曾经从嘴里冒出来许多次的话无比熟悉:“不愿意逃走,是因为你爱他吗?那种东西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韦叶没回答。 “你很痛苦,我来救你解脱,离开他,离开这里。”小雨走向她,自言自语,“不愿意逃走也没关系——死也是一种逃离。” 她古怪地笑了笑。这种事情,她已经做过一次。 所以…… 她说:“不要再对我哭,这次你不会很痛……猫咪。” 明明秦小雨瘦得像鬼,但是发作起来却有可怖的力气,她向着韦叶扑过去。 杀了她。韦叶的手指在被握得温热的刀柄上滑动。 秦小雨自找的。 挡她的路,给她找麻烦,令人讨厌……江湄快来了,没有时间了。 金属细腻的触感像情人的皮肤一样缱绻,韦叶产生了一点点幻觉,比如黏腻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流出来,浸染她的手心…… 滴滴嗒嗒,顺着手腕流下去。 不行。韦叶努力让自己清醒。 她不能这样随便杀人了。更何况秦小雨只是个不太清醒的小孩子。 不能想,不能做。 ——她转身躲开,带着这个尾巴往前跑去。 没有时间了。 她总是觉得没有时间了,并不仅仅只是指的此时此刻江湄快要追来,而是“她”没有时间了。 韦叶感觉到自己在变化,一天比一天更多。她与现实世界脱离久了,杀过人的原罪在血脉中流淌发酵,深渊与她相向而行。 她总想用杀人解决问题。 除了想杀掉江湄,她也想杀掉拦她的李经理,想杀掉烦人的医生,想杀掉碍事的小雨,这些念头在她脑子里轻描淡写地产生,并不能激起她的震动和负罪,轻松得像是想拍死碍事的苍蝇。 没关系,反正她已经沾上了血,再杀一个也没什么,没有人能挡她。 她必须时刻警惕,警告自己,才能走进原本的“韦叶”该选择的路径。 追在她身后的小雨……让她恍惚觉得那是将来的她自己。 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甩掉她。 韦叶在无止境的走廊上猛地掉头,推开一扇沉重方正的门,跑进去。 小雨不假思索地跟进来了。 韦叶回头看了一眼。小雨执着而狂热的眼神,竟然让她想起了江湄。人一旦以为自己是捕猎者,就全神贯注地陷入追捕的快乐,以至于看不清全景。 这是上天给她的模拟吗? 这间房子有两个出口。她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身后的门哐当一下关闭,她把陷入癫狂的小雨关进门后面,脚步短暂一停。 江湄大概已经在来的路上,摄像头并没有对准她拍摄,也就错过了她微微蹙眉的表情。 “来吧。”她低声喃喃。 只要江湄来抓她,这个计划就能施行。 逃跑?远不如杀了江湄。不试一试,她怎么甘心。 …… …… 杀死江湄总共分几步。 第一步,打开房间门,第二步,把江湄关进去。 吸取把小雨关进去的经验,钥匙在她的身上,反锁,锁死。 第三步,烧死。 医生那里不仅仅只有曾经放倒过江湄的药。那药必须近身注射,她只能留作底牌备用。 韦叶从医生那里拿来了一些化学品和助燃剂。 她事先在房间里布置了起火点。 火在门后的密闭空间里升腾,烟从门缝里不停涌出来,黑漆漆像触手一般,在她身上缠绕,留下类似蛇行的痕迹。 她看不到红亮的火焰,只能透过门缝看到一点点的光摇曳闪烁。 她闻到了淡淡的刺鼻气味——没错,就这种东西,燃烧后有毒。 有人在门后敲门。 “咚咚咚咚。” 指关节叩着门板,连续四声,稍显急促。 都说敲门声是人三鬼四,江湄敲门却总是敲四声。 “咚咚咚咚……” 震动从门上传来,她把耳朵贴近门板去听,捂住口鼻。 …… 门后的人贴着门滑落下去了。 开始不舒服了? 她蹲下来,跟门上的叩击平行,烟气熏得她几乎窒息。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 窒息了吗? 他没力气敲门了。 像猫的爪子在门后挠,吱吱嘎嘎,细小,刺耳…… 他想抠开门缝。 检测到烟雾浓度过高,火警铃声震天动地地尖鸣。 走廊上的灯泡忽然剧烈闪烁起来,啪一声炸开,玻璃碎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打在韦叶的肩膀上。 线路烧坏了,她陷入一片漆黑中,蓦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屋子里的江湄,像“薛定谔的猫”。 但是她会一直等到最后的,把装着他的“盒子”打开。等到他连抓挠的力气都失去了,她会亲眼确认,看他像不像烧焦的烤肉。 江湄…… 江湄。 她就知道他不会扫兴。 声音终于停了。 江湄死了吗? 韦叶感觉自己在咳嗽,她不停抓挠着脖子上的项圈,脖子上一道道红黑斑驳的抓痕,呼吸极其困难。 但是那条项圈紧紧贴在她的脖子上,像活物一样扒着不放,根本抓不烂,取不下来。 因为头脑昏沉发木,她已经不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多久,手里攥着的钥匙把她的掌心割除红痕,她跪在门口用手指摸索钥匙孔,准备打开门…… 江湄的尸体,快点——让她看看。 有人过来了! 她猛地回过头去,但身体在同时腾空而起,她眯起眼睛在滚滚浓烟中辨认出鲜艳的颜色。 这是消防员。 消防员带着防毒面罩,把她扛上了肩膀,径直顺着走廊离开。 其他人正在破门,鲜红的消防斧一次又一次劈砍在铁质的门上,短时间内根本打不开。 ……她要留下。 她要亲眼看到。 韦叶拿着钥匙的手藏起来,挣扎着要从消防员的肩膀上下去,可是吸入太多烟气的后果让她迷迷糊糊,挣扎徒劳无益。 隐约之中,她看到了墙角露出的一张脸。像传说中趴在墙头只露出一张脸的“美人蛇”,脸属于人类,其他部分的身体隐藏在墙后,不知道是人身,还是蛇身。 清洁工。 她看着她微笑。 一层层,一层层,楼梯不停地旋转向下。 她被消防员带着离开这栋大楼,冰凉的新鲜空气灌进鼻腔里面、带着奇怪的焦糊味…… 医护人员将她抬上救护车,包围在最里面。 她半睁着眼睛往外看,透过重重迭迭的缝隙,隐约看到消防员站在那里看她。 “你说什么?”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低下头靠近她,大声喊。 “……” 她的嘴唇在自己动:“江、江湄……” 她还没有看到呢,她装在毒气盒子里的猫…… “意识混乱了……”医护人员抬头对其他人说。 韦叶的右手抬到一半,一下子坠落下去,眼前陷入黑暗。 家 寒冷的冬末,喧闹的小区,嘈杂的月光。屋里一片其乐融融的电视声。 这是韦叶的“家”。 有爸爸,妈妈,还有另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孩。平凡,安全,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 “你怎么回来了……”韦妈妈嗫嚅着说,把她挡在门厅里,伸着头往后韦叶身后看。 “你在找什么?”韦叶问她。 “……”韦妈妈缩回头,推了一下韦叶的手,“怎么一个人回来?吵架了?你惹他不高兴了?” 韦叶望着她。 韦叶没有钱,没有身份证,什么都没有。住院两天之后,是清洁工把她送回来的。 韦妈妈跟她对视了一会,叹口气:“进来吧,我跟你爸爸说。” 在韦妈妈和韦爸爸心里,韦叶现在虽然还没有成年,但因为有了“主”,已经成了别人家的人。 韦爸爸看到韦叶不太高兴:“大过年的。” 大过年的。 韦叶心里平静而冰凉。她也很奇怪,难道是失望太多次了吗?为什么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她会完全没有意外呢? 爸爸曾经嘱咐她,以后成了别人家的人要勤快听话。妈妈也曾经说过,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人嫁了。 韦妈妈好像生怕她杵在韦爸爸面前惹他厌烦,推她:“你回屋吧。” 韦叶被推进自己的房间里,卧室门被关上了。 门外传来古怪的嗡嗡声,韦爸爸和韦妈妈又在背后嘀咕她了。 她一个人静静站在房间里,环顾四周。 韦爸爸和韦妈妈好像完全没有预想过她会回来,现在她的“房间”,完全是杂物间。 她的书桌上曾经放满了课本和教辅资料,现在上面是空的,资料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反倒是多了一辆崭新的婴儿车,就堵在床边。 她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坐在“自己的”床上。 手机响了。 韦叶顿了一会,推开窗户,接了视频电话。 清洁工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微笑道:“你还好吗?” 韦叶不确定自己是好还是不好。 她只是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韦爸爸和韦妈妈都让人很厌烦,这里明明是她的家,但是…… 谁会想待在这样的家。 清洁工观察着她最细微的表情,忽然善意劝解:“都是这样的,女人没有家。” 没有么?韦叶按住了窗台。 冷风呼呼灌进窗口,外面的枯树枝簌簌作响,她看不到清洁工具体藏在哪里,也看不到月亮。 清洁工道:“不知道江湄有没有告诉你,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那一年,我被江通的‘哥们’强奸,怀了孕,我的父母逼我嫁给他。” “我说我不愿意。” “说了三次,大家都不听。” 清洁工慢慢说着,渐渐陷入了回忆,韦叶第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这样开心的、仿佛陷入美妙梦境的笑容。 清洁工双手轻拍,像在鼓掌:“所以,我就把他们全都杀掉了。” 她目光一转,凝视着韦叶:“你也去吧。” “谁侮辱你,你就杀了它。” “——叮咚。” 门铃声忽然大作,吵得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 韦叶听见韦妈妈开门的声音,外面嘤嘤嗡嗡响了一阵,她的卧室门忽然被敲响。 韦妈妈的声音里含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韦叶——快出来吧。” 韦叶本能一个激灵。 她为什么这么高兴?江湄来了—— 她踢翻了挡在她面前的一切杂物,水果箱、菜篮、婴儿车,噪声响亮,横冲直撞冲进了客厅。她忽略了韦爸爸严厉苛责的瞪视——他又要责备她动作粗鲁、没有女孩的样子了。 客厅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不是江湄。 她的肩膀一松,呼出一口气。不是江湄,江湄已经死了。她看到尸体照片了,烧得焦黑,他死了。 男人手臂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扶了一下领带,向她伸出右手:“您好,我是律师。” “根据遗嘱,蜃海集团及其名下所有资产,现在都是属于你的。” 北风鼓起窗帘,经过韦叶的房间,穿堂而入。 韦叶耳边蓦地听到一声绵软、悠长、甜蜜的猫叫。 “喵……” ——在窗外吗? 【完结撒花】大概是想啥是啥的结局== 【从故事完整性上来说,到这里完结刚刚好。】 再不结束有调戏读者故意拖沓的嫌疑了 (别打我我已经努力了) 结局早在开始就想好了,没改过,但有评论早早就猜到了。 感恩各位读者老师,追更辛苦了,邦邦磕头。 【然而作为一本18×掐指一算这个变态竟然没有正经do过几次】 【怎么回事明明江湄天天都在发情】 【番外1】蓝山(一) 惨白洁净的灯光单调平静,看久了让人发狂。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水龙头漏水,水一粒粒落下来,摔成碎屑,响声空洞。 “滴,滴,滴,滴——” 几个护士围成一圈窃窃私语,声音嗡嗡,听不清详情。 “——啊,韦大夫!今天夜班啊?” 低语戛然而止。 只有开口打招呼的护士长满面微笑:“吃完晚饭了?” 韦叶路过护士站,向她点头。 “这还是你来咱们疗养院以后头一回值夜班,有没有准备夜宵?”护士长喋喋不休,她身后的小护士们纷纷散开,假做忙碌。 “大过年的,我这里有苹果,吃不吃?” 韦叶低头看,那苹果颜色粉红,像渗血的肉。 定了定神,那点古怪的异样又仿佛消失了,她摇了摇头,说:“查房吧。” 时针指向八点。 疗养院的病人们该睡觉了。 白大褂上印着蓝山疗养院的徽记,披在短发的年轻女人身上,随着她的步伐轻晃,节奏轻盈。她的脚步无声无息,只有大把的钥匙在她手里摇动,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这里是蓝山疗养院,一家收费高昂的“精神病院”,有最好的居住条件和顶尖的医疗服务,全封闭,全权托管,不可轻易探视。 韦叶曾经听说过这里,在很久以前。据她所知,有两个人曾经住在这里,一个是秦小雨,还有一个是清洁工江欢。 仿佛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隐藏在这里面——然而这间疗养院是私人所有,她却查不到真正的幕后所有人。 是谁呢? 连蜃海集团都查不到的人,是谁呢? 今夜降温,天冷风大,深蓝的夜色贴在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上摩擦,这仍旧是一个新年。 护士长吵得堪比鞭炮。 “查完这一圈,你回值班室歇一会——”护士长说着压低声音,亲近道,“睡一会也可以,有事我叫你。” “不过一般也没什么事,晚上,大家都睡得很好呢。” 韦叶觉得护士长意有所指。 滴水的声音很烦人,韦叶查完房特意拐进了公共卫生间,看了一下漏水的水管,用纸巾包住。 水被纸巾吸走,顺着水管流下去,失去了声音。 “这样挺好。”护士长笑道,“不吵了!” “什么时候喊人修一下?”韦叶问。 “他回家过年了,年后回来再修吧。” 于是韦叶不再询问。 她回到值班室,四面墙都是播放监控录像的大屏幕,荧荧地发着幽光,病人们住在豪华宽敞的套间病房里,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看着一块块电子屏幕,辨认着每一个病人的脸。 睡得真熟。像死人一样……安详。 大概是药物作用吧。 换气口隐约有一小缕冷得出奇的风,顶了一下她头顶的短发。 她抬头看向天花板。 门口有古怪的细小抓挠声,像猫的指甲在抠门缝,窸窸窣窣。 蓝山疗养院里一只猫也没有。她早已习惯于忽视这些莫名其妙的幻听,沉默地靠在旋转座椅上。 抓挠声在一分钟之后停了。 她转了一下身,背对着门。 “咚咚咚咚。” 门像是从远处被敲响,四声。 眼皮越来越重,屏幕里的光渐渐暗下去。 【番外2】蓝山(二)鬼压床 她睡着了,又醒在梦中。 不该睡着的,今晚有夜班,她刚才查房的时候一点也不困,甚至喝了咖啡,神经兴奋,就算想睡也睡不着。 此刻她却瘫在椅子里,有知觉,但睁不开眼睛,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医学上叫睡眠瘫痪,玄学上叫,“鬼压床”。 有熟悉的呼吸压在她膝头吹拂,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喘息的急促节奏…… “鬼”又来了。 自从江湄被她烧死以后,隔三差五,如影随形。 韦叶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的。 如果真有鬼,她也不怕,毕竟活下来的恶人是她。 这只是她记忆的回想,大脑的活动。 睁开眼睛——快。 不然,这个怪梦又要开始了。 眼珠在纤薄的眼皮下转动,睫毛不停地颤抖,在脸上落下振翅欲飞却逃脱不得的阴影。 她的耳朵也坠入梦里,听到古怪的喘息从膝盖往大腿上爬。 “……咪……”微弱柔软的嘤鸣。 属于那个她最熟悉的人。 “猫咪……”坚硬的下颌骨压在她的大腿上,旋转椅上增加了重量,沉下去一点,开始轻轻的、有节奏的摇晃。 她放在扶手上的指尖在努力移动,但尽了最大努力,也不过是一阵阵颤抖,像是梦中狂奔时体现在肢体上最细微的抽搐。 低哑的笑声在她小腹上盘旋,她的手指被挑起,轻轻拨动。 “宝宝猫,在做梦……” 是。这是做梦。 韦叶第一次遭遇这种事的时候,唯一的反应就是江湄没死。 那是她见到律师的那天晚上,清洁工挂断了视频通话后,也再没打过来。 江湄的东西……她该要,她跟钱没仇。 但是又有点别扭。 她让律师回去,没有立刻签字,一个人躺在那间堆满杂物的小卧室里,听着门外父母不停歇的窃窃私语,陷入睡眠中。 然后好像只过了一小会,她就听到了江湄的声音。 温软的气声紧贴着她的唇畔响起:“……坏猫……” 韦叶浑身僵硬,挣扎着试图从梦中清醒。父母的私语声依然没有半分停歇,仿佛江湄凭空出现在她的身旁,抚摸她,亲吻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倾吐色情的情话…… 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检查衣物和床单的褶皱,脱掉衣服贴着自己的皮肤细细地闻—— 没味道,没痕迹,什么都没有。 韦父韦母觉得她疯了。 她不信。 身无分文、势单力薄,她一个人没有力量调查,立刻把律师喊回来,签字接受了江湄的资产,对律师道:“江湄在哪里?把他找出来。” 当然,所有人都说他死了。 律师甚至给她端来了江湄的骨灰盒。 韦叶看着那个没什么品味的黑盒子,掀开盖从粉灰里翻找骨头。 她把没烧完的骨茬都拿出来看,又捧着烧得变形的头骨端详良久…… 律师挂着职业微笑,看着他的前老板骨灰被扬得满地都是,没有半点变化。 “他死了。”她抓着那个头骨看了太久,律师开解她。 好吧。 韦叶敲着头骨,看着腾起的骨灰,心想。 他死了。 但是梦里的他…… 一天一天的,又来了,又来了…… 值班室里,监控仍在运作,明灭不修,所有病人都在安静沉眠,她的眼睛也睁不开。 只有身体敏锐而清醒。 宽大的白大褂被解开,旋转椅晃动。 他撩起她的上衣下摆,黏腻地亲吻她的腹部:“……唔……亲亲。” 【番外3】蓝山(三)亲亲 xyushuwu7.c om 亲亲。 温热的呼吸,濡湿的唇舌。 总是出现在梦中,从未离开过。 韦叶不知道这是她大脑钟爱的性梦还是什么其他的习惯…… 她全部的欲望,全部的需求,都被牵扯在这个可笑的,鬼压床的梦境中。 梦中他向来和现在一样,唇瓣吮得很用力,是绝对会留下痕迹的力道,他的舌尖缠绵地打圈,贪婪饥渴,口水顺着她的皮肤流下来,又被他舔回去。 这样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也不留下味道呢? 除非这只是梦而已。 这只是梦。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yuz haiwu.on e 薄软细腻的皮肤下,肌肉渐渐卸去抵抗,柔软松弛。 他侧着脸钻进她的衣服,额头压住了她的胸部边缘,侧脸贴在她小腹上来回磨蹭。 “好软……猫肚肚……” 一连串的吻在她腰际来回徘徊,皮肤因为吮吻微微游动起伏,她知道自己已经湿了。 完全敞开的白大褂里,她的上衣被推卷到胸口,露出浅肤色的胸衣。一只修长的手顺着她的膝盖抚摸,按在她的大腿根部,撑高身体,他的嘴唇蹭过她的肋骨,隔着内衣吻她的胸。 情色的亲吻声中断了,他用鼻尖顶弄把薄薄的海绵垫顶起的乳点,气息暧昧地扰她:“猫,你的小纽扣好硬……” “……”她的睫毛抖得越发严重。 这不可能是她的性癖。 该死的江湄……该死的……什么纽扣…… 她知道在梦里湿透非常不正常。 她也曾经试过寻找正常的床伴,在考进大学以后。 但是…… “好鼓……有没有乳汁……”他喃喃着咬她的胸衣,咬得全部湿透,牙齿叼住罩杯轻拽,小部分发育良好的绵软乳肉从杯下挤出。 他含上去,吸得她头皮发麻,呼吸急促。 江湄像是一个诅咒,梦里她已经被榨干了性欲,她碰不到其他让她有感觉的男性。 被压在旋转椅里,随着侵扰微微转动,她晕头转向,衣摆微微晃动。 他撑在她大腿根部的那只手压得更重,指尖陷进两条大腿间微微敞开的缝隙,隔着裤子按进软嫩的腿肉。 随着他亲吻她时产生的移动,那只手辗转着位移,顺着她的腿根晃动,碾弄隐秘之处。 修长的,骨骼分明的,手指。 她想起之前,搜到解决这种诡异春梦的办法——自渎。 自己解决自己的欲望,就不会做这种耗费体力、无法控制的春梦。 就像现在一样……自己用手。 她的大腿不自觉打颤。 “……”他沙哑地笑,“乖乖猫……在梦里夹我的手……” 指尖屈起,隔着裤子一下下戳弄已经湿润的软肉。 她自己自渎的时候也是有感觉的。触摸敏感带,怎么可能没感觉。但是到不了高潮,只是越摸越烦乱,气得快发疯,最后睡着了,却免不了做比往常更“激烈”的梦。 比现在隔着裤子更激烈一些。 会……伸进去…… “嗯……”他忽然停下,指腹在她腿心轻轻磨了一个圈,喘道,“摸到了。” 体液浸透内裤,又湿润了长裤,他的指尖上沾染了黏腻的濡湿。 他的右边膝盖压上了旋转椅的边缘,椅子剧烈摇晃了一瞬,几乎倾倒。 湿热的嘴唇贴在她锁骨上,他把她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拿下来,放在他的大腿上。 她掌心下面触摸到类似棉质触感的裤子,包裹着的大腿肌肉在抽动颤抖。 他声音发颤:“今天……好热情。” 【番外4】蓝山(四)病人 大概是排卵期到了,反应才会比往常更激烈。 没什么好羞耻的,只是做个梦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毕竟自从来到蓝山疗养院、住进宿舍,她牵挂着难以疏解的心事,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更没有做过梦…… ——不行,这是在值夜班。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坐在值班室的旋转椅上,屋子里有很淡的消毒液味道,三面墙的大屏幕围着她照,荧光穿透她的眼皮,朦朦胧胧有亮光。 醒过来! 如果裤子湿了……她不能在这种地方…… 但她却睁不开眼睛。 “……我病了。” 他听起来的确像一个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病人,声音微弱,贴在她的心口哀求:“小猫医生,救救我吧……” 他拽着白大褂胸口的口袋边缘,那里别着一只中性笔,被他取出来。 微凉的塑料笔壳点在她裸露出来的乳肉上,顺着肋骨滑下去,碾着突然出现的鸡皮疙瘩。 笔帽抵在她的裤子边缘,突然立起来,陷进肉里,在皮肤上压出一朵圆斑似的红印。 那只笔随着他舔舐她的动作来回滑动,像在写字,来来回回。 她的皮肤发痒,努力辨认他在写什么,耳边却响起他的声音。 “写出我的名字,记录我的症状……” 他吞咽着,垂涎道:“猫咪……给我开一点……药水喝吧。” 点在她腿间的指腹又往里压了一点,花瓣被顶开,穴口痉挛了一下,吞进一小节被指腹戳进去的内裤。 湿漉漉的布料摩擦着最细嫩的软肉,缓缓搅动,带起酥麻的快感。 韦叶一心三用,艰难辨认出那只笔在她腰上写的是什么字。 【江湄】【江湄】【江湄】……反反复复。 病人姓名。 “啵”的一声,笔帽被拔下来了,掉在她大腿上弹了一下,不知道掉去哪里了。 笔又落回来,像把她的皮肤当做病历本,尖细笔尖点在她的皮肤上,一笔一划。 …… 韦叶看不到,但是细弱的麻痒不停传来,她的小腹一紧一紧地抽动。 这支笔是她查房前刚刚拿出来的一只新笔——上一只丢掉了——所以墨水很多,写字流畅。 等梦醒了,她身上会有字迹吗? “我很不舒服。”病人压着沙哑的声音,诉说自己的病情,“我哪里都不舒服,持续好久了……” 他一边说,一边动笔,因为写字空间“不够”,单薄的西裤被他解开腰带,拉开拉链,向两边翻折,露出内裤。 “猫咪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全面的、深入的、彻底的……” “身体检查?” 那只笔迫不及待地在她的内裤上画着墨迹,顺着她小腹的中线往下滑,滑进她被手指点弄的腿间缝隙。 他松开了手,那只笔就斜插在她的腿间,倒向抚摸她的手指,笔尖点在湿透的小块布料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刺激鼓起来的阴蒂。 墨点涂画成细小的毛线球…… 他腾出来的右手抓起她无力垂下的手腕,哀求道:“为我诊断吧。” 【番外5】蓝山(五)治疗 一个死人,要什么诊断书。 但韦叶手底下的肉体又是鲜活温热、心脏跳动的。 她猜测这都是因为她当时没有在现场呆到最后一刻、摸到他尸体的原因。 她不该怨恨那个把她抗走的消防员。但是她又止不住地厌恶他,即使她的理智知道那是个好人。 如果她真的摸到了江湄烤得焦糊的恶心尸体,那她就不会做这种香艳的梦。 绝不会……的。 她的手被牵着描摹那具最熟悉不过的肉体。从那跪在她座椅上把她困在那里的大腿开始,一路往上。 纯棉布料的纹理触感柔软细腻,但像是不常穿,并没有起球,摸起来崭新。 他大腿上束状的肌肉也在收缩,当她的指尖顺着大腿往上摸,把他胯部鼓起的布料压下去的时候,她明显听到了堪称淫秽的呻吟。 “这里病的很重。我会死吗?小猫医生。”病人痛苦地喘着,急切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的指尖一抖。这是一个未完成的,习惯性的,类似“掐”下去的凌虐动作。 “……唔……”他呜咽了一声,下巴压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就是这里,猫大夫,你捏得我好痛……” “……” 韦叶知道他又在表演了,梦里江湄的毛病跟真实的他一模一样,怪话连篇,荒诞不经。 她虽然一直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梦,有时也能在梦里成功……但这种有江湄的春梦,她一次都没有控制成功。 这是传说中的心魔,还是永远笼罩她的阴影? 掌心有柱状体暧昧地顶了一下,病人把她的手掌捏出红印,继续哀求:“其他地方也不舒服……我病得太重……” 她摸到了他突出的胯骨,块状的腹肌,紧绷的窄腰…… 他的腹部以不正常的快频率起起伏伏。 他长吸一口气,嘶哑道:“……我喘不上气,怎么办?可不可以人工呼吸……” 热度突然靠近,她下唇被撞得变形,微微一痛,被吮入两片灼热的唇瓣中。 这张温软的薄唇嘬吸着她,从她的口中不停地吸气、吸气……舌尖抵着她的唇肉,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都抽空…… 本来就凌乱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她的脸涨得发烫,鼻息急促交缠,她听见自己的喘息与他渐渐同频。 “嗯……”他贴在她的脸上快慰地喟叹,“……小猫嘴……可以续命……” 如果她能喷毒气就好了。 但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被捏着往上走。 隔着衣服数一节一节的肋骨,压扁饱满充满弹性的胸肌,她的指根被凸起的小石子硌了一下——他硬起来的乳头。 心脏在他胸腔里搏动,咚咚咚咚…… 心跳快得令人恐慌。 “小猫医生。”他焦虑到了极点,把她的手压在胸口,让他的胸肌被不停地揉摸,乳头在她的手里压得陷进去,“我是不是有心脏病?” 手下的触感与摸自己胸部的感觉截然不同。她的大部分是脂肪,而这个鼓鼓的胸肌……别有一种异样的弹韧色情。 放在她身下的那只手磋磨不止,黏腻地扯出水线。 旋转椅吱咯摇晃,病人把她弄得湿透,舔舐满手的“药水”。 但韦叶摸到了不对劲的东西。 她的指腹摸到了他胸口有一块质感有别于棉布的……花纹?文字?徽记? 【蓝】【山】【疗】…… 梦里的江湄,穿的这一身柔软的棉质衣服,竟然是蓝山疗养院的病号服? 【番外6】蓝山(六)信息 “——韦大夫!”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整个值班室,韦叶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衣裳完好坐在旋转椅上,墙上的监视器仍在工作…… 护士长推着门看她:“累了?先睡一觉?吃不吃夜宵?” 韦叶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掌,她的掌心还保留着古怪的触感,指尖发麻,小腹发酸,嘴唇也微微胀痛。 监控里所有病人都睡着,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一点二十九。 她只睡了十几分钟?不可能,梦里明明至少…… 她站了起来。 “——叮。” 什么声音?她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笔帽随着她站起来摔在她脚下,滴溜溜打着转,挨住椅脚上的滑轮停住。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摸了一下白大褂左胸的口袋——什么也没有。 “韦大夫,找什么呢?”护士长看着她拖拽椅子,盯着地面到处翻找,连桌子下面都要看,诧异地问。 “……”她沉默一瞬,说,“笔丢了。” 护士长笑道:“我也经常丢笔……” 不是的。 重要的是,梦里曾经被“他”用来玩弄她的笔,在现实中不见了。 只剩一个笔帽,被她捡起来握在手中,硌得手心痒痒。 ……刚才的事,到底是假……是真? 韦叶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角的摄像头,低头调出了值班室的监控。 她一直在睡,睡,睡。 画面不变动,直到护士长推门而入。 什么也没有? 她谨慎地闻了一下自己的手。 梦里把江湄上上下下摸过一遍的手,没有半点异样的味道。她匆匆走出去,跟护士长说了一句:“我去洗手间。” 她要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字。 “哦哦。”护士长连连点头,“我在这里帮你看着。” 韦叶一个人穿过走廊,护士站里空无一人,不知道值班的小护士们都去了哪里。 灯光照旧惨白,走廊尽头有单调而匀速的水滴声。 “滴、滴、滴、滴……” 是那个坏了的水龙头吗? 韦叶走过去,急着进隔间查看自己,随意瞥了一眼故障水龙头。 水池里看着黑乎乎的,脏得要命,谁倒了咖啡在里面吗? 她拉开隔间的门,坐在马桶盖上,掀开上衣下摆。 身上干干净净,没有痕迹。 ……没有痕迹? 她又解开腰带,拉开裤子拉链,看着自己的内裤。洁白,干净。 除了过多的湿润,什么也没有。 如果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她 是她疑神疑鬼?是她发了疯? 她摊开手,盯着掌心那个笔盖,沉默一瞬。 她低头凑上去,嗅闻自己的手——在梦里摸遍他身体的手。 只有她自己的味道,还有卫生间的消毒水味、熏香味,还有…… “滴、滴、滴……” 这个透着苦味的是什么味道? 她穿好衣服,推开隔间门,迈步走出去。 刚才她看到的,水池里那堆黑乎乎的…… 她站在水槽边,看着里面。不是咖啡渣,是丝丝缕缕缭绕的墨,晕开在水洼中。 黑色中性笔的笔水。 是“鬼”给她的信息。 【番外7】蓝山(七)礼物 挑衅。 鬼不可能改变现实世界,这是人干的。 她站在通风口下,忽然想起了在值班室时,通风口里吹出来的那一阵冷风。 她本来不可能睡着的。 而监控毫无异样,她却丢了一只笔。有人改了监控,而且控制了通风系统—— 蓝山疗养院里有人在戏耍她。 是查不出来的那个幕后之人吗? 她摸了一下水池中的墨渍,手指染上黑色。 水声依旧滴滴嗒嗒,韦叶很久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愉快了。 她早在父母的精心培育下就养成了沉默的性格,杀掉江湄之后,她更处于一种长时间的倦怠和懒散中。 没有刺激,没有危险,除了生死和摆脱不了的怪梦,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值得让她关注了。 特殊的经历无法被遗忘,不知不觉学来的东西潜移默化浸染她的骨髓,随着年龄增长,她越来越显得冷漠,有的时候会让人莫名产生畏惧——像蓝山疗养院的护士,除了护士长之外,对她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没人惹她,也就产生不了新的牵挂,她按着自己的计划,一个人“正常”地生活着。 于是她总是懒洋洋的,眼睛都懒得完全睁开,睫毛微微垂着…… ……实在是…… 好无聊啊。 现在,她的眼睛终于又一次变圆了。 她拧开水龙头,水柱倒在她的手上,冲干净墨渍。 说不上是因为被戏耍这件事让她不快,还是牵扯到了那个怪异的春梦更让她愤怒。 她不希望与江湄有关的一切被任何人窥视。 想杀了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韦叶清醒地坐在值班室里翻看监控录像,走廊上的监控画面也不出所料,被修改覆盖了,呈现没有任何人经过的空荡荡。 等到早上六点换班时,她走出这栋楼,阳光洒在她身上,她脚下有漆黑的、短短的影子。 疗养院为医生准备了单人宿舍,一室一厅。 门口有个快递,看起来像文件,寄件人是蜃海。她不以为意地捡起来,推开门。 有风从她脸边窜过去,很细微的气味隐隐约约随风而来……熟悉得诡异,简直像幻觉。 窗户大开着,纱窗破了个洞。 窗台和地面上有一些灰,和像动物脚印似的痕迹。 连鞋子都顾不上换,韦叶顺着灰迹快步走到里屋,在床边蹲下身。 床底下的“盒子”翻了,灰尘扬了一地,里面原有几块烧不化的骨头,已经不知所踪。 怎么会以这样滑稽的形式丢了? …… “继承”蜃海集团之后,韦叶立刻干了三件事。 一是拿钱离开了有韦父韦母在的“家”,二是报警让警方调查那栋大楼,三是要来了江湄的骨灰。 她把江湄的骨灰翻腾过一遍,又扫起来装进骨灰盒里,时刻随身带着,常拿出来看看。这让她感到安全——虽然也有可能是她时常做怪梦的原因。 但不知道是不是江湄生前太缺德,他的骨灰总是莫名其妙地“损失”。头骨,胫骨,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这些年莫名其妙因为托运、搬家、邮寄等原因都消失了。 而昨天晚上,仅剩的几块又丢了。 蓝山疗养院在山里,风景秀丽,自然风光好。灰迹上的小脚印像用手指精心画上的梅花。 所以这次是狐狸吗? 她更沮丧了。 初八是她的生日。但是她受了重大损失。 扫起来一小撮——江湄就剩这么一点点了。 把江湄打扫了倒回去,韦叶坐在床上拆快递。毫无惊喜,也没有期待,毕竟每年她过生日都会收到“礼物”,大多数时候是分布在各地的房产,律师曾经解释,这是遗嘱继承的特别条件。 信封在她手里发出纸声,韦叶的目光落在纸上。 确实是地产。 但是,这是“蓝山疗养院”的转让协议。 【番外8】蓝山(八)蜃山 蜃海,蓝山。 山在蜃里。 韦叶一直知道蜃海内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最开始被江湄带回去,他就对她不停地暗示、引导、诱惑。 难以描述的阴影在正常的阳光下“正常”地存在着,伸展着触须,如同怪物一般爬行蠕动。 他总想让她探究这些犯罪分子、精神病人背后的“故事”。 韦叶知道,他是告诉她这些死掉的人注定该死,而杀人者背后也有自圆其说的逻辑。他想让她靠近他,理解他,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说韦叶“心软”。 她天然对弱者同情。 但幸运的是,她一直足够执拗,韦叶明白自己的心并没有那么坚硬、容易与他人共情,她就用理智筑起隔离污染的墙,她防御他,抗拒他。 不听,不看,不了解,不共情,不跨进那道门。 他们跟她没有关系,她才不要管他们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需要牢记一件事,做了什么事就该受什么报应。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被扫除,江湄不能被合法制裁,她就自己来。 其他人和事与她无关,只有江湄,该死在她手里。 ……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 她已经杀死了江湄,她回家了,回归“高中生韦叶”本该在的日常: 面对着撕下了面具的父母隐忍过将近五百个日夜,读书,高考,升学,工作…… 这是“正常”。 在医院住那两天的时候,韦叶身无分文,无住宅,无户籍,她已经想好了应该做的事。她劝自己: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格格不入,更需要这份“正常”来稳定她的人生…… 但,真的可以吗? 混沌未明之际,他把蜃海送进她手中。 她甚至能想象出江湄的鬼魂会说出什么话。 “我已经死了。然后你要怎么办呢……猫咪。” 在他生前,他说要送给她一切,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全都不接受。 他死后…… 那扇门——在他活着的时候她怎么也不愿意看一眼的门——开了。 因为想追究江湄到底是死是活,得到他的骨灰,她拿了蜃海。 进入,了解,拥有,与他的“遗物”相依为命。 这么多年过去…… 她抓了不少“老鼠”,送进了警察局。 既然蓝山是蜃海的,是谁,还有胆量敢来招惹她呢? 把骨灰盒踢回床底下,韦叶关好门窗,走进浴室。 衣服脱下来扔进脏衣篓里,她拧开水,莲蓬头里往外浇花似的喷洒,水逐渐变热,浴室里开始蒸腾雾气。 宿舍的布置很奇怪,在床对面装镜子,淋浴头对面也是镜子。不知道是不是蓝山疗养院太任性,坚定奉行唯物主义。 她一开始不太舒服,总感觉能从镜子里看到什么怪东西,这半个月下来也习惯了。 没什么关系。 她站在镜子前面凝视着自己的脸。脸颊有一点没有退下去的粉红,这是梦的反应。 水淋湿了她的短发,流到她的肩膀上,顺着曲线淌下去,脚背上布满水光。 洗干净头发,又用沐浴露涂满身体,水雾渐渐模糊了镜子。 她转身背对镜子里模糊的人影。 也就不知道,镜子在水雾中轻轻地颤动。 【番外9】蓝山(九)沐浴 绵密的泡沫像是流淌的奶泡,韦叶在水里睁着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只要一闭眼,就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弯着腰俯视她,紧贴着她的鼻尖,圈住她的身体…… 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她不是怕什么荒谬的鬼,她是不太想见到“江湄”的鬼魂显形。 虽然当年恐怖、异常的行为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但江湄的留下的深刻印象一直不曾淡去,不管是十七岁的那年,还是接下来这段空白的人生中,她至今没见过比江湄更有吸引力的男性。 大概这是怪物的特殊品质。但也熬不过时间,她差不多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等到把江湄全都忘了,她就能重新开始。 有完全正常的生活,完全正常的性。 而不是现在这样,被挑起了欲望却没有被完全满足的身体,被水珠烫得战栗。 浴室墙面上的水蒸气凝结汇聚,汇成一道道沉重的水迹滚下去,冰凉的瓷砖被冲洗得温热,她单手扶在墙面上,默不作声。 …… 江湄总是要亲手给她洗澡——不要想了! 每一天。 ……脑子根本不听她的话,不停地回忆。 其实现在想想,每天发情的江湄,却不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做爱的色情狂。明明是个动不动勃起的变态,却总是止于亲亲,摸摸,抱在一起。 他为她清洗身体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是用现在这种略高的水温,大概是以他的体温做衡量标准,这种温度刚刚合适。 他以己度人。 用热水烫得她皮肤泛出鲜艳的粉红色,变得极度敏感、软嫩,他的手一次次抚摸她的身体,只为了清洗,不含下流的亵玩,但是会经过所有的部位…… 脖子,肩膀,脊背,胸口,腰腹,双腿,双脚…… 当然,还有那里。 水流太强了,仿佛有手在她的脊背上轻轻跳跃拍打,她喘了一声,脊背微微拱起。 她自己却因为被他反复的摸来摸去,生出很多无法消退的热度和情欲。 水流声戛然而止。 她站在墙边,额头向前抵在湿滑的墙面上,沉默地睁着眼睛,背对着镜子站着。 布满水雾的镜面撑不住过多的水,一道道流下去,流出几道清晰的间隙,照出她的倒影,手伸下去。 没什么,自己解决问题而已,虽然次数不多,但是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了解女性生理知识,神经密布的部位就是性敏感点,尤以阴蒂周围,阴道附近…… 江湄经常舔的这里。 她的手指颤了一下,挤开闭在一起的大腿肉,钻进缝隙里。 湿润滑腻的液体,不知道是水,还是沐浴露。 她嘴唇紧闭,指腹弯曲起来,像在延续刚才未彻底的春梦,手指与软肉赤裸相贴。 手指上的末梢神经和阴蒂相比,更加灵敏和敏感,她同时感受到两种感觉,阴蒂被刺激的电流,还有手指被挤压、包裹、陷入泥泞的古怪喜悦……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拉长的,潮声一般的呼吸声。 濡湿的水声夹杂在潮湿的雾里。 梦里的他,是这么摸的吗? 镜子模糊地映着她的背影,水光密布,肩胛骨隐约凸起。 【番外10】蓝山(十)镜子 读过科学的理论知识。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 她可以。 韦叶反复刺激着自己,细微的水声机械地混杂在淋浴声中。 快感确实过于赤裸直接,大概只有一分多钟,黏腻的体液就已经浸湿了她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背流淌到手腕上,水光晶亮,在浴室的灯光下闪烁。 然而,每当到达欲望开始向高处攀升,在到达临界点之前,失控感会让她短暂地停下来。 ……不够安全。 大脑抑制了她的身体,她不会像江湄一样不顾后果把自己抛过那道线……不想失去理智,也不想失去掌控,她要确保自己随时都在冷静的状态。 因而越冷静,越冷却。 头发里的水从发梢里滴出来,顺着脊背暧昧地流淌,像有一个指尖按着她的肌肤滑动,痒得皮肉紧绷。 柔嫩的软肉被徒劳地摩擦,变得红肿疼痛,她像一个不停被注入空气的漏气气球,被反复蹂躏,却到不了干脆利落爆炸成一片片的终点—— 躁动,厌烦,不安…… 她难以想象以前的江湄到底是什么状态……这种难以纾解的、令人怨恨的欲求不满。 现在的她只觉得心烦到了极点。 给她多一点刺激。抚摸也好,拥抱也好,亲吻也好。 她甚至荒唐却理智地想着,现在这种状态的她,就算是看到了江湄的鬼魂站在她身后,她也更希望在杀死他之前先把他抓起来—— 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在满是积水的浴室地板上,让淋浴喷头里的热水呛得他连连咳嗽,不得不像溺水者一般震颤着伸出手、抱住她的大腿…… 哀求着,呻吟着,把脸、嘴唇和身体全都送上来…… “呜……”她紧闭的嘴里露出一声忍耐的呜咽,腰部塌下去,顺着潮湿的墙面滑落。 她左手撑住墙面,墙上密布的水珠被手掌抹掉,汇聚成一团,水花迸到她皮肤上。 “——” 她忽然耳朵一动,一瞬间转过身,目光穿透水帘,凝视对面。 对面是布满水雾的镜子。因为浴室内水汽过多,已经有一注注水珠在白雾中,抹出几道印痕,镜面斑驳模糊。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刚才听见这个方向有声音,掺杂在水声中听不分明,但是,很像某种压抑到了极点的……喘息。 幻听,还是鬼? 冲洗干净手上的黏腻,她朝着镜子走过去。 斑驳的镜面反射她的眼睛。漆黑,残留着欲望的水光,圆而长,像夜里警惕的猫瞳。 韦叶倾身凑近镜子,侧耳细听,带着潮红的脸在镜子里放大。她抬起手,掌心贴上镜面擦拭水雾。 从左到右,涂出一块清晰的镜面,摩擦时吱吱嘎嘎地响。 什么事也没发生,也没有鬼从镜子里钻出来,她与她自己的影子面对面,掌心紧紧贴在一起,亲昵至极,没有一丝距离。 …… 她退开一点,手顺着镜子滑下来,拿起柜子下面的吹风机,然后—— 一下子砸进镜面里。 银光闪烁的玻璃像突然破碎的鳞,折迭摇曳着簌簌跌落,飞溅得到处都是。 浴室的镜子后面,露出了另一个空无一人的“浴室”。 她捡起一片锋利的镜面,正面看,看到自己的脸,反面看,看到玻璃后的一切。 单向透视镜。 【番外11】蓝山(十一)猫眼 窥视感不是毫无由来,刚才镜子后面有人。 几乎凝结成液体的细密水雾中,她嗅到了酒精清冽干净的气息。 这味道并不算特殊,但是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场合,仍然让她恍惚了一秒。 对面的浴室与她所在的地方完全是一个镜像空间,一模一样的灯光倾斜着透过不足一平米大的洞口照进来,经过镜框周围没完全掉下去的尖利玻璃,在她的脸上折射出璀璨的七彩光点。 窥视者溜走了。 满地都是玻璃渣,她不想搞得自己遍体鳞伤,镜子后面预留的洞口也不足以让她钻过去,她身上滴着水,裹着浴巾赤脚走出浴室,手里拎着吹风机,电线拖在地板上,像恶魔的尾巴,随着她走远,在地上盘旋着跟出去。 插头浸了水,湿漉漉地把地面上的碎玻璃碰得叮当。 卧室里,床对面的墙上也有一面的大穿衣镜。 她站在一米外,把吹风机砸向穿衣镜,“哗啦”一声脆响,蛛网般的裂隙沿着中心扩散,她又砸了一下,将镜子砸得分崩离析。 简直是洞开了一扇门。 韦叶解开浴巾,套了衣服,踩上鞋子。她挑选了一片锐利的碎镜子,弯腰走进去。 低头钻进镜子后面的时候,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爱丽丝的镜中世界。揣着怀表的兔子,神出鬼没的猫,还有疯子。 出现在住满了精神病人的蓝山疗养院里,出奇的合适。 嗅觉先于视觉工作,酒精味更重了,除此之外,仿佛还有另一种味道。 说不出来的、古怪的、久远到有一点陌生的甜…… 气味是记忆的锚点,她仿佛顿时被拽回了十七岁那年,被充满了潮湿水雾的蜃景包裹,熟悉得几乎浑身战栗。 许久没有达到高潮的身体越来越热了,她裸露在衣领外的脖子被水迹划过,透出被热水烫过似的粉红,颈动脉跳动的幅度肉眼可见,越来越快。 她好久没杀人了—— 她也不该杀人,她应该把这些该死的老鼠抓起来,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把他们送进监狱…… 但是这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到底躲在哪里? 这间镜子后面的密室,一切东西都井然有序,看起来没有半点生活的痕迹。包括床单,也平整没有一丝褶皱,根本没有人在上面躺过。 只除了一点。 密室连接外部公共区域的大门,下压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闪光的东西。 她目光顿住,径直走过去。 那个对着阳光闪烁的是一块金绿猫眼。 挂着猫眼的,是眼熟至极的黑色皮质项圈。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潮湿的手指把项圈挑下来。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她明明……她明明…… 她记得她烧死江湄的那一天,这东西还一直戴在她脖子上,后来她被消防员抗走,被救护车带进医院……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个项圈消失了? 她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她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在意? 门忽然响起来:“咚咚咚咚。” 四声。 阳光从南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窄的一小片刺眼凉白,玻璃外的天空碧蓝。 她屏住呼吸,眯起眼睛。 握着碎镜子的手稍稍用力,掌心微微刺痛。 “咔哒”一声,门把手自己压了下去。 门开启一道细缝,一只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从门缝里挤进来,攀附在门板上。 门缝的黑暗里传来熟悉的低喘:“……猫咪。” 碎镜子折射出她自己睁大的眼睛,划出一道银光,割向那几根手指。 她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攻击。 【番外12】蓝山(十二)门缝 那只手像受惊的触手一样顺着门降下去,指尖暧昧地滑过门板,发出细微轻快的摩擦声。 仿佛在模拟着抚摸她的身体。 洗过热水澡的毛孔还没有闭合,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敏感到了极点,情不自禁地战栗。 碎玻璃的尖角咔一声撞在门上,发出抓挠的尖锐噪音,追逐着滑向这只她无比熟悉的手,她无意识地低声喃喃:“江、湄……” 这不是梦。 这是现实。 床底下的被她带在身边多年的骨灰盒浮现在她眼前,她一时有些错乱,很快恢复冷静。 有人骗了她。 律师骗了她,蜃海骗了她……江湄骗了她。 “骗子——” 躲在门缝里的人遮遮掩掩,如同鬼魂一般不愿出现在光下,韦叶心头像是有火在烧,一把拽住门把手。 “嗯……” 那只手按在门上,指腹因为用力泛白,手背上冒出几道明显的筋骨,与她僵持。 “是我不对,不小心发出声音……”他在门口柔声喃喃。 小猫咪的耳朵,实在是越来越灵敏。 “滚出来!”她手中的碎镜子刺向他的手背,要把他的手掌刺穿,钉在门上。 他的手快速一翻,绕过锋利的镜子碎片,伸出半条手臂,顺势握住了她的右手,阻止她的动作。 韦叶下意识松开了门把手,左手立刻抓住他伸进来的手臂。 狭小黑暗的门缝里,她拿着凶器的手被他抓着,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拽住了他的手腕。 ——不许跑! 这个耍了她这么多年的……该死的…… “唔……”他颤了一下,手上用力一拉,她咚一声撞在门板上。 她听到门后熟悉的闷哼:“猫……抓我……” “……再紧一点。” 她头皮一麻,低头看去。 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衣袖下露出一截赤裸的腕骨,被她握住,他手腕处的动脉血管被她捏得微微鼓起,心跳搏命似的击打她的指腹。 他的体温一如既往偏高,熟悉得令她打了个寒颤。 “宝宝猫……”他好像完全趴在了门的另一面,隔着这个厚度不足五厘米、却能完全阻碍视线的障碍物低声轻语,“你好热……” 她能摸到他的身体,他自然也摸到了她。 而她的心跳……并不比他平静。隔着门牵手,隔着门拥抱。 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情色地辗转摩擦,指尖陷进她柔软的掌心里,不顾她手里尖锐得能把人皮肤割破的碎镜子,亲昵地贴紧。 “我看到了。” 看到她在浴室背对着镜子自渎、却到不了顶点的样子。 ——但是浴室的镜子上全是朦胧的水雾,遮遮掩掩,看不清晰。 他叹息道:“你想我……” “——你变丑了吗?”韦叶忽然打断他,“又老,又丑……” 躲躲藏藏,隐在黑暗里…… 他顿了一下:“嗯?” “出来,我要看到你。”她更用力把他的手腕拽紧。 “……这是意外,猫咪。”他不该忘记了现在的猫咪有多么敏锐,不该疏忽放纵自己的情欲,他轻声叹气,“本来——每一天都会更想我一点……” 他在暗处享受着她不自觉显露出来的情绪。再等等,她会全神贯注地寻找他,义无反顾地奔向他,只是想象,他就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韦叶手中的碎玻璃转动一个角度,她在残破的镜中与他对视。 他看到她圆而长的、晶莹的倒映着他的眼睛。 韦叶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 镜子里,穿着病号服的江湄在黑暗中垂着一张惨白的、与多年前相比毫无变化的脸。 堪称妖异。 【番外13】蓝山(十三)病人 他弯折身体靠近她,占据她的视野,她被他压制在怀里。 就算她抵着他的脖子,威胁他的性命,也没有品尝到一丁点凌驾于他的喜悦。他一直没变,仍然是个疯子。 跟他身上现在这套病号服匹配至极。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藏在喘息里:“我不舒服……救救我……” 韦叶盯着他因为情欲隐约泛起湿润的眼睛:“我会帮你解脱的。” 就像她设想的一样,如果江湄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再送他一程。 碎玻璃刺破他的皮肤,一滴血珠顺着镜面流淌,在镜面上画出鲜红湿润的痕迹,浸红了她发白的指尖。 细小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微不足道,但是他却激动得战栗:“……我好想你……” 这样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他,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杀意之下,隐藏着自己不承认的性欲。 “你在撒娇——宝宝猫。”他舔了一下唇瓣,“你……在怕什么呢?” 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十七岁的小孩子了,现在的她早已经变得更强了,拥有力量、拥有权力,更何况,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已经杀过他一次。江湄算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她下意识用指甲抓他的颈侧,但指甲修剪得极短,柔软的指腹陷进他的皮肉,只让他更加难以抑制。 他兴奋到低笑,道:“不要反驳。如果你没有害怕,为什么这么对我,猫咪?” “……”韦叶说,“你该彻底死去。” 不要在她面前又一次出现,装神弄鬼,胡言乱语…… “嗯……”他低下头,下巴抵在镜面上,凑近她,“现在,拥有一切、掌控一切的人是你。不要害怕,猫咪。” “比起杀死我,你不想……做些别的什么吗?” 他在诱惑她。 韦叶很清楚自己有一瞬间的心动。 她想做的太多了,地位倒转,现在的江湄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游荡在镜面之后的“幽魂”,他的死亡证明在她手里,他的“骨灰盒”在她的床底下,他是一个“死人”。 她可以对他做一切,就算报警,也没有人会理会他,就算他在这栋楼里逃窜、大喊……这座全封闭的、与外界隔绝的疗养院是她的东西。 相当于当年江湄用来囚禁她的“地下室”。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在意。 锐器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不会反抗,因为他性欲高昂,期待着发生一些事情,并不想现在就死去。 他又催促她:“猫咪……” 喉结下面的小伤口不断渗出血,顺着脖子打湿了病号服的领口,蓝白条纹被濡湿得红黑斑驳,如果忽略他的身高,还有他身下形状可疑的隆起。 “小猫医生,我很害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不要伤害我,我是你的病人,求求你……” 这样虚假,滑稽。 韦叶忽视他的表演,威胁道:“手放在身后。” 他服从。抚在她颈后的手有意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慢吞吞地动作着,轻轻地划过她的脊椎骨,“执行”她的命令。 她表情不变,克制着发抖的冲动,在黑暗中凝视他。 镜面反射光斑,投在他的脸上,在他漆黑的眼底投进银色的光点。 他的情欲没有半点遮掩的迹象,癫狂得像濒临爆发的火山,却忍耐着,最终完成了她的指示。 挂在他脖子上抱紧的手,缓缓撤回来,镜子抵着他不许他动作,她单手抚上病号服的领口,将第一粒松垮的纽扣推开。 他急促地喘了一声,露出的锁骨形状清晰,那一小片胸口沾着一点黑红的血迹。 【番外14】蓝山(十四)可怜 真会装啊,装的可怜。 好像她是那种全封闭疗养院里的变态医生,每天干着恐怖的勾当,虐待“病人”…… 他胸前的扣子又有一粒被她扯开,她拨开衣襟,让他的身体更多部分暴露在外。 侵犯“病人”。 她端详着那些陈旧的伤疤。他颈侧变成灰褐色的咬伤疤痕还在,但是身上的皮肤竟然还算光滑。 没有烧伤吗? 她不相信。明明当年她把他关进起火的屋子里,就算没把他烧死、熏死、毒死,也不该毫发无伤。 不可能。 她情不自禁向病号服敞开的缝隙中伸手,寻找他身上受伤的痕迹。 冰凉的指尖碰到他的皮肤,触感微热,甚至细嫩得异样,他颤抖不停,激动得像是需要打一针镇定剂。 他虚假地呻吟:“好痛……唔……” 指腹贴在他的小腹上,她小臂用力下沉,病号服上的纽扣一粒粒崩开,他的身体全部暴露出来。 血珠顺着他锁骨中间一直往下淌,鲜红色欲坠不坠,好似鸽血红宝石,嵌在他身上。 她手腕上缠着的项圈滑到手掌上,猫眼石的吊坠晃来晃去,紧贴着他的腰际拍打,渐渐停止。 被他身下越发夸张的隆起支在那里,倾斜着反射锋利的细窄亮光,像正午的猫,瞳孔收缩成一条直线,盯着她一动不动。 它在凝视,她在寻找。 掌心贴在他身上触摸确认,她问出声:“你的伤呢?”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当然是因为……祛疤膏。” 他笑起来:“……下面……” 祛疤膏有多少效果?她不相信,想看看他腿上的伤。 但韦叶碰到他腰际的一瞬间,他的小腹明显吸了一下,隆起的那个弧度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她甚至看到被顶起的蓝白条纹中间有一块隐蔽的水渍……因为快感,前液都已经分泌出来了。 “……”她反应过来,停止动作,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掌心和他的脸颊接触,清脆的耳光,他低下头,吃吃发笑,试图用嘴唇吻住她离开的手,又被她抵着喉咙,逼回原来的地方。 “求你了,帮我检查……”他说,“看一看吧。” 一旦拉开,那玩意就能突然弹出来,打在她手腕上。 韦叶又抽了他一巴掌:“闭嘴。” “……”这次他有所准备,反应极其迅速,她指尖碰到了一点濡湿,是他的舌头卷了上来,吮住她舔舐一下。 他喘息着听话。 她把指尖上的湿润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碎玻璃扎进他脖子里:“跪下。” 他顺从低头屈膝,那碎片不得不离得远了一些,给他跪在她脚边的空间。 她看到他俯身低头时,病号服的领口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他双膝跪地,忽然晃了一下,身体倾斜,赤裸的身体贴着她的双腿,额头顶在她的小腹上。 他在深深地吸气,一块柔软的濡湿顶弄着她的裤子……他在舔她。 她一抖,抓住他的头发。 “唔……”他低吟,“小猫医生,我控制不了自己,你把我绑起来吧。” 用什么绑呢?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腰带上。 足够坚韧的皮质把他的手反绑在身后,她用力把他的手腕束紧,看到那双手泛白后很快充血,才稍稍放心一点。 他跪在地上,摇摇晃晃,双手反绑,依偎着她的大腿。他仰头道:“治疗……开始了吗?” 他状似无害的身体随着摇晃的节奏用力蹭着她:“想要哪里呢……” 嘴唇湿润,勃起充分,他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她沉默地打量他,抬脚踹在他的肩膀上。 他顺着她的力道重重地跌在地板上,仍在呻吟。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笑:“好坏的小猫咪……再、再踩我一下……快一点。” 狂热的变态发言熟悉得令她眩晕。 【番外15】蓝山(十五)摆布 韦叶没有任何折磨人的嗜好——除了江湄。他一旦舒服了,就让她觉得刺眼。 可他偏偏总是“舒服”的,让他舔也好,用他的性器也好,甚至打他也好,只要碰到他,他就会无可救药地性兴奋。 占不到一点上风,让她心烦意乱。 这种堪称暴烈的、无处排解的情欲和情绪翻涌在一起,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有他痛苦一些,她才能稍稍顺畅的呼吸。 “猫咪……”他咪咪呜呜地喘,病号服在地板上展开,身上的皮肤隐约泛出潮意,在晦暗的环境里发着莹莹的光,腹肌块块分明,剧烈起伏。 肉体很诱人的变态哀求着:“快让我亲亲——” 韦叶弯腰靠近,打量着他,却单膝压在他胸口,压得他猝然低吟。 她用全身的力量挤出他肺里的空气,血流冲进大脑,她已经握住了他被割破的脖子,想就这样把他扼死…… 就算没有直接的性刺激,只是这样折磨他,她就感到由衷的……狂喜。 摆布他,控制他…… “猫……”他脸色急速变得潮红,嘴唇张开,艰难发出几个音节,“嗯……” 她整个人跪坐在他的胸口,她能感觉到他挣扎时的起伏磨蹭着她的大腿,块状的肌肉鼓起颤抖,顶着她早已经湿润的腿间。 他在挣扎,他的脸一点点变得潮红,动脉血管激狂地跳跃,韦叶的双手已经被他颈间里挤出来的血染上红色,他仰躺在她身下,屈起腿,用膝盖触碰她的脊背…… “……”他的呼吸灼热得像快要把气管烧烂。 但这节奏这样激烈…… 在她发现之前,她骑在他身上的动作,仿佛正用他奔向死亡的节奏取悦自己。 最细嫩的腿肉,敏感的濡湿的阴唇,还有不自觉微微抽搐起来的穴口……哪怕是隔着裤子…… 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线条游动的姿态。 她不自觉摆动了一下腰,忽然松开手,按住他的胸口。 他咳嗽着大口喘息,眼角溢出一点水光,不知道是因为濒死,还是因为…… 那个又涨大了一圈的阴茎。 多年的“春梦”好像潜移默化改变了她一点点。 韦叶想先使用他。 先到达那个她自己没能到达的高潮。 不想再闭着眼睛,一动都不能动地承受那些抚摸、亲吻、舔舐…… 这么多年,“鬼”江湄从来没有在她不能动的时候插入过。 她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难道是痕迹不好清理? 他还在咳嗽,侧着头歪向仍在他脸边的镜子,颈上到胸口都泛出极度靡艳的绯红。 她的手顺着腹肌滑下去,拉下他身上蓝白条纹的单薄裤子。 性器不出所料弹了出来,硬度惊人,斜向小腹,高高支着摇晃。茎身盘绕的青筋狰狞可怖,顶端小孔处分泌的清液顺着冠头流下去,一道反光的水痕,情色淫靡。 她困惑了一秒钟,想不起来他的阴茎当年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粗。 她褪下裤子,挪动身体对准他,湿漉漉的花瓣蹭在茎身上,烫得她发抖。 他的咳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力压抑的颤抖:“乖乖……扶一下……” “啪。”她反手抽打他的性器,他失声低喘,性器摇摇晃晃,一次次从湿滑的软肉中蹭动,吐出更多淫液,打湿结合的地方。 【番外16】蓝山(十六)使用 拍打那个东西的手感并不令人愉快,有些许久远的陌生,但是也有充满了欲望暗示的熟悉。 她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这个器官的具体样子了,但是她的身体还记得,因而分泌出更多的、更多的体液…… “……”他仰头仰视着她,沙哑地说,“再打一下——” “软软的小猫肉垫……” 又小又软的手指扑打在茎身上,指腹的软肉充满了弹性,还有故意不收起来的指甲刮刺他…… 对他来说,快感远远大于痛感。他恳求着:“再……唔——” 韦叶不想听他继续说话,撩起他上衣的下摆,团成一团,塞进他的嘴里。 他呜咽着逢迎,顶她的身体。 被捆在背后的双手正在挣扎晃动,手臂垫高了他紧绷收缩的腰腹,这让他的动作变得非常顺畅。 粗大的性器一次又一次从她臀间滑过,硕大的圆头把花瓣蹭得到处歪,磨弄得本来就湿软的穴口颜色艳红——他甚至故意往更前方顶戳,滚烫的龟头撞痛了在浴室里时被她自己摩擦许久、红肿起来的阴蒂。 她单手按在他胸口,半抬身体躲开,他粗喘着追逐,弄得她摇摇晃晃。 她非常不合时宜地联想起了木马。 跟这种情色的变态在一起性交的时候总是想起一些非常纯真的,充满了童话色彩的物品,明明场景充满了色欲,淫秽至极。 但是……多多少少有点奇怪的、让人不敢承认的趣味藏在里面。 大概她被污染了精神状态,也开始变得癫狂了。 团成一团塞在他嘴里的衣角只挡住了他的语言,挡不住他沉重的鼻息和闷哼,他的哼声故作可怜,她无视他发出的这些怪声音,抬高一条腿,膝盖压在他肋骨上,对准那个肉物坐下去。 湿黏的花瓣贴在柱身又一次滑下去,像吮吻一般让他的阴茎剧烈弹动,她的体重坐得它又一次歪斜,龟头蹭过前段的阴蒂,从她双腿间突然冒出来一小截带着水光的粗壮肉器,顶端的小孔一张一合,盈满了黏腻的水珠。 他的眼角被欲望熏红,漆黑的瞳孔凝在她脸上,起伏的胸口里发出沉闷的呻吟。 韦叶仿佛能听到他的声音。 ——扶一下。 …… 她揪起他上身松脱的另一片衣襟,往前一扯,盖在他的脸,只让他露出一小片被汗水打湿的额头,还有黑色的头发。 蓝白条纹里透出朦胧灯光,他只能看到她骑在他身上的影子,看不清她的表情了。 韦叶忽视“江湄”,像使用“物品”一样对待他。 没什么,他就是个玩具罢了。 仿真的,加温的……这就是那种最昂贵的假阳具。连在一个没有头,没有脸的假人身上。 她无暇顾及这种想法有多恐怖,只是当她握住那个东西往腿间放的时候,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和脉搏。 他的心跳节奏,好像是快猝死了。 她骑在他身上,单手拨开花瓣,将硬度惊人的性器顶端,顶在湿滑的穴口上。穴口一张一合,似乎在亲吻他。 她已经足够湿了,但是对这种粗硬的器官来说,还是有一点勉强。如果让她选择玩具,她绝不会选这么粗的。 会弄破吧。 强行往里插的时候,穴口周围都被撑得发白,开始痛了。 阴茎顶端陷入软肉的包裹中,整根性器都滑腻不堪,有几次差点弹动着滑出她的手心,难以控制,简直像是一种裹满粘液水生哺乳动物…… 就算用指甲掐着阴茎,紧紧地捏着它,它也并不听话,插进去一丁点就被张合的穴口排挤出来,滑到花瓣上顶住,戳她的大腿根部,或者碾压尿道口,顶端的小孔怼在阴蒂上翕动—— 性器在她身下辗转不停,快感不停得累积,火烧得越来越旺盛,却没有纾解的途径。她跪在他腰侧的两条腿都在发抖,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掌心压着他紧绷跳动的胸肌。 由江湄主导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插入是什么困难的事,更难受的在后面,那些失控的部分…… 但现在,是插入的方向错了,还是姿势错了? ——该死的江湄! 她狠狠拍了那个器官一巴掌,把整根都拍得打在他的小腹上,又猛地弹起来,在她身下摇摇晃晃。 她的掌心上尽是湿滑的淫液,再一次握住,指腹微微分开,指间拉出淫靡的银丝。 她叹气,自己却听不出来这声音像是啜泣。 ——是看不到的原因吗? 她换了个姿势,身体向后倾,坐在他大腿根部,穿着皮鞋的两只脚放在他肋旁两侧。她低头注视着那根已经开始泛紫的性器,一边看一边往下压它。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江湄悄然把那一角盖住他眼睛的衣襟晃下去,露出了上半张脸。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和狂喜,欣赏许久。 看她想方设法地“吃”他。 韦叶自己的视角太高,看不到她自己的风景。她腿间艳红细嫩的皮肤已经被蹂躏得一塌糊涂,晃动着腰寻找进入的角度,在他的阴茎上磨来磨去。 张合的穴口吞进去一点,湿漉漉地含着他往里吮,但再深一点,多年没有开拓过的通道就开始感到刺痛,她自己认为不对,又把他拔出来。 这种浅浅的,仅仅进入一两厘米的抽插,让穴口不停地嚼着他的冠部,抽搐的嫩肉把他咬得几乎濒临射精,她身体里涌出的水几乎顺着大腿流到膝盖上了,却还是没有结果。 毫无经验的笨猫咪……眉头紧皱的小猫脸。 他的口水几乎打湿了塞进嘴里的布团,难以呼吸,吞咽声响起。 “——看什么!”她敏锐地抬起头,不假思索地抬腿踹了一脚他的胸口。 但她的裤子已经脱掉了。 白皙的大腿晃动着,因为动作,她的腿夹了一下他的性器。他将风景看得一清二楚,上身在她脚底辗转,渴望地抬起头妄图蹭她。 “滚开。” 韦叶伸长腿,这一次踢在他脖子上。 “呜……”他的喘息听起来快哭了,向后仰头,喉结上下不停地滚,被抵在她的皮鞋鞋底。 她沉默地端详他。 江湄看起来真可怜,完全任由她摆布,虽然不够乖,但是没有反抗。 ……乖得令人产生性欲。 她是安全的。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插进去并不会受伤,没问题……不要担心。 她的腿从他身上滑了下去,双腿分在两边,单手撑住他紧绷的小腹,扶住那个东西。这一次她闭上眼睛用力坐下去。 肉刃顶进已经被摩擦过多次柔软异常的入口,一点细微的疼痛之后,多年紧密贴合的肉壁被猛然撑开,她的体重和“决心”让这个过程变得太快了。 她的小腹上出现了性器的轮廓,她的膝盖下意识地内扣夹紧,抵在他的腰侧战栗。 痛感、填充感和暴烈的快慰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麻痹了她的大脑,她眼前发黑,思绪有几秒钟的空白。 这是久违的、令人恐慌的失控感。 骑乘的姿势让性器进入得过于深,敏感的肉壁拼命咬合,试图把她体内那一根硕大的异物挤出去,汁水淋漓。浑圆硕大的龟头顶在肚子最里面、冠沟嵌合着与甬道中的肉鳞结合在一起,随着搏动摩擦,茎身上每一处凸起的经络都能被感觉到,带来异常的刺激。 难以抵御。 她想抬起身,整个腰都软了,用不上一点力气。 …… 不要。 不想要他了。 杀了他,重新……换个小一点的…… 碎镜子刮擦地板,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镜子反射着颤动的银光,接近仰躺在地板上急喘的男人。他身体晃了一下,性器在她体内搅动,镜子忽然脱手,摔在地面上,碎成一片一片的倒影。 【番外17】蓝山(十七)控制 倒影幽暗地反光,散落在他身边。 她下意识低头俯视他,身下不自觉地夹紧。 甬道裹着整根性器吮咬,他发出沉闷而淫荡的声响。 用来威胁他的凶器碎了,她还有什么办法控制他?江湄的手反绑在背后,他还躺在她身下呻吟,但如果一旦他突然变卦“不讨好”她…… 她发现她自己浑身发抖,像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和一条足以将她吞掉的蟒蛇缠在一起。 不是恐惧,是久违的兴奋和狂喜。 终于不再无聊了。 沉浸在欲望中的江湄把左边膝盖抬起,被褪下一半的蓝白色条纹长裤缠在他的大腿上,勒住紧绷鼓起的肌肉。 因为他的动作,韦叶在他身上晃动,她不得不又一次双手按住他的小腹,保持稳定。 柔软的指腹落在腹肌的沟壑里。 因为被堵住了嘴,他说不出完整的字句,鼻音混合着急促的呼吸,几乎像是被她凌虐强迫一般,令人遐想、也令人羞耻。 可怜的,饱受折磨的、不被允许说话的病人拼命挣扎。 邪恶的小猫医生控制他。 “别装了。”她放在他的小腹上的手变成拳头,狠狠砸了他一拳,他猛地拱起身,又徒劳地倒回去,在她身下更激烈翻滚蠕动。 根本没有那么痛,他另有目的:深埋在她身体里的部分,随着他的挣扎动作以奇怪的角度晃动顶弄,黏膜摩擦着,发出黏腻的动静。 像有个活物在她身体里左右冲突,寻找,戳得窄穴内每一寸紧密的肉褶被迫展开,快感让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不停抽搐,镜子碎片里倒影出许多张她的脸。 充满了欲望、渴求着快感,泛着潮红…… 她猛地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发出什么不堪的声音。 不可以再动了,江湄——她单手抓住他的衣襟,像牵住缰绳似的将他抓住,一边压制防备,一边使用驾驭。 她谨慎地骑在他身上,膝盖跪在他身体两侧,缓缓将他吐出来一点。穴口的嫩肉颜色鲜红,被粗硬的肉器纠缠着,她两条腿不停地抖,突然一软,失控又将他猛地坐进去。 “呜……”她的弯着腰,低头看着薄软的肚皮上鼓起的痕迹。 她眼前生出一些密集的黑点,通宵值班之后过度兴奋的大脑经受刺激,兴奋得心跳加速,指尖麻痹。 而江湄呜咽着,性欲像是锁套,勒住了他的喉咙。 他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听含糊的闷哼声,她能猜出来大半。 无非是猫、猫咪……还有一大堆淫秽的东西。 摇摇欲坠的掌控感在她身下和手里,失控感从结合处顺着脊椎爬到大脑,传遍四肢百骸,韦叶努力保持清醒,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得不偿失。 讨厌的江湄…… 给她带来无可替代的强烈性欲。 她坐在他身上晃动,水淋淋的穴口收缩吮吸,含着他湿透的性器,幅度极其细微地进出。她分不清小腹里到底哪里的快感最强烈,只觉得腹腔都像是被撑满了,他的性器上突突跳动的血管,急促地敲打着她的身体。 透明的液体流出来,沿着她跪在他身侧的大腿流到地面上,膝盖变得滑腻,她的双腿渐渐滑动,向两侧越张越开。 她的手腕撑不住身体,手臂也软下来,当她从某次起伏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肘和手臂都伏在他的裸露的上身,她隔着自己身上半湿的单薄衬衫,紧紧压着他的身体。 她骑着、抱着、贴着、束缚缠绕着他。 融化成一滩……猫饼。 【番外18】蓝山(十八)失控 因为毫无预兆地突然射精,江湄被冷酷地抛弃了。 她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因为地面湿滑,她不小心在他身上又坐了一下,穴口处溢出的白浊体液挤出来,在他的腰上留下一个沾着“奶油”的吻。 他还在高潮中没射完,头发已经被狠狠揪了起来,他侧着脸蹭她的手臂,喉咙里含着模糊的低吟。 那个还没软下去的东西还在一股一股往外射出精液,积蓄了许久,出乎意料地浓稠,因为他的挣扎沾到她的衣角,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韦叶把他嘴里塞着的布团扯出来,蓝白的布料已经湿了大半,他嘴唇鲜红,舌尖上闪着湿润的光,呻吟就变成了具体的话语:“猫……” “啪。” 她拍他的脸,双腿不停地抖,质问他:“避孕药,你吃了吗?” “嗯……”他喘了一下,散乱的发丝挡住一只眼睛,沙哑地抱怨,“别这么冷漠……再……” “……”她把他的头撞在地上,砰的一声响,“醒了吗?” 她在他头边俯视他,单膝压住他的喉结:“再问你一次——” 他突地笑起来了。 “坏猫……”他仰起头,温柔道,“现在才问,太晚了……” 她面无表情地把膝盖压下去,加上半重量。 喉管受到压迫,他在下面翻腾扭动,喉咙里发出窒息的声音,下颌骨撞在她还带着湿滑淫液的膝盖上,微微发痒。 韦叶不想承认自己蠢到这个地步。不杀他,也不记得避孕,骑在他身上自己把自己弄得水流的到处都是,用他到了高潮以后,居然还想继续…… 如果不是他突然被她骑射了,她都不知道会荒唐到什么时候,简直像是一看到江湄就欲火攻心,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她才不是这样。 绝对不是。 他的呼吸急促地吹在她膝盖上,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太久没有做……夹得……” 他射的太早了。 她尽力忽视他这些话,也忽视身上还没有退下去的热度。古怪的痒在大腿上爬,乳白色的精液因为地心引力流下来了…… 他的目光停在她衣摆下方露出来的大腿上,脸色逐渐泛红,不知道是因为窒息感加强,还是因为…… 那个射完还没有软下去的器官,裹满了透明的体液和乳白色的精液,蠢蠢欲动试图再一次靠近她。 她想再打一下那个东西——但是不想再用手碰了。 那条古老的项圈扔缠在她的小臂上,她把手垂下来,将一段握在手里,用细细的皮质带子抽他。坚硬冰凉的猫眼石击打在肉柱粗壮的根部上,瞬间就显出一点红痕,打得那东西摇动起来。 他艰难地呜咽:“小猫、医生——” “江湄。”她居高临下,猫眼石从她手里坠下去,悬在他性器上方,跟着阴茎摇颤的幅度晃来晃去,警告他。 “……唔……”听到他的名字被她叫出来,他浑身都在打颤,下巴抵在她的膝盖上蹭得湿亮,服软似的吐出几个字,“……避孕了。” “……” 韦叶压着他看了半分钟,把膝盖放了下来。 ……他一直没有真的挣扎。 她心里有准备,现在这种压制程度,她可以解决很多人,但以江湄的能力是可以轻易反抗的。就算手被束缚了,他的腿还是自由的,他可以把她踢倒,可以用体重把她反压在地板上,他有充足的经验和技巧…… 又在玩吗? 韦叶穿好西裤,将上衣散开的两颗纽扣系好,给保卫处打电话。 他喘息着在地板上蠕动,靠近她的脚,镜子的碎片被他排挤得簌簌响动。 她俯视他一眼,左脚踩在他的脸上,才让他消停下来。 她顺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冷静道:“病人逃出来了。把他送回病房。” 送进针对高危病人的病房,给他穿上全套的约束衣,用约束带捆在床上。 她倒要看看,江湄能演到什么时候。 【番外19】蓝山(十九)放置 蓝山疗养院的病人入院记录里并没有出现江湄的名字。 作为一个匿名的“江先生”,他在她入职的前几天搬进这里,由私人医生照顾,她只看到了“私人医生”的照片——一张熟悉的脸,当年热衷于收集活体器官的“医生”。 现在,被她接管后,江湄的“私人医生”又不见了。在完全封闭的蓝山疗养院里“凭空消失”。 疗养院保卫处的人很不安,不知道蓝山疗养院哪里有漏洞,但医生一向很会逃跑,韦叶并不意外。 而这间窥视了她整整半个月的“镜中密室”,本来是另一间完全正常的空宿舍。 他们说一定是她来到医院前翻修宿舍的施工队做的手脚,说他们改了实体墙、换了镜子。 韦叶没有兴趣听他们编排一些糊弄人的话。 事实上,看到江湄的那一瞬间,大量的疑点已经从脑海里翻了出来。江湄被烧死的当天,有很多事情她竟然没有一丁点印象。 如果江湄是鬼,那么她可以确定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但是江湄活着,所有人都能看到他,那就只能说明,这一切都和他有关。 现在,只有江湄在她手里面。想知道真相就要去问他——他又在利用她的好奇心诱惑她了。 空旷的豪华病房里,被固定在病床上的男人被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垂着头,闭着眼睛。 她通过高清的监控画面看着他,确定他没有能力挣扎,鲨鱼色的约束服让他不能逃走,不能伤人,也不能自伤,只能乖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灯光照得他脸色苍白,好像是常年不见天日,在阴暗的角落里躲了多年…… “嗒。” 她的指甲磕在温热的电子屏上发出声响,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无意识地伸出手,想把他从屏幕里抓出来,捏在手里。 不行。 她转身回到宿舍。 折磨江湄会让他爽到。让他不舒服的办法,是不理他。 卧室里原来挂着镜子的地方是一个满是镜子碎片的大洞,床底下的骨灰盒依然静静躺在那里,她把骨灰盒拿出来,整个扔进垃圾桶里,拿上衣服换个正常房间睡觉。 这一觉从白天睡到另一个早上。 韦叶醒过来的时候懵了一会,下意识地摸到手机一看时间,快速整理好自己,去病房区。 透过病房门上狭小的窗玻璃,她往里看去。 镇定剂的药效已经过去了,江湄还被捆在床上,十六个小时不曾变化姿势。 突然他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珠倏地转过来,薄唇轻动。 病房隔音做得很好,她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她认出他的口型了。 喵。 一阵强烈的熟悉感袭来,她几乎瞬间被拉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她在漆黑的地下室里当“猫”,等待着“主人”回家。 现在锁在笼子里的人,是他了。 她下意识打开门,走进去,又把门反锁好。 屋子里的窗帘开着,明亮得惊人,她能把他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仰了一下头,病床因为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但并没有令人不安的大幅度挣扎。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只要还是人就没有力气再动一下。 “唔……”他皱眉抱怨,因为太久没有喝水,声音很哑,唇瓣干燥,“你回来了,猫。” 不同的是,当年的她一直想逃,而江湄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 跟他的“猫瘾”不同,她满心只想着要怎么折磨他。 【番外20】蓝山(二十)拘禁 “病人”江湄由她全权负责。 没有她的安排,没有人能进入病房照顾他。现在的他筋疲力竭,又渴又饿,生理上应该很痛苦。 出于道德她不会这样不人道地对待任何一个病人,暂时约束只能被用于激烈发病期间,像现在这样的极端操作,属于严重的违规事故。 但是,这是江湄。 “……坏猫。”他低声道,“你的眼睛在发光。” 韦叶不否认。 看着他这个样子,她开心极了。 “我好累。”他长长地叹息,哀求她,“求求你,帮我翻个身。” 血液不流通,他的肢体末端变得麻木,快要失去知觉了。 如果她铁了心把他一直捆在这里,不出几天,那些血流不畅的部位就会产生淤斑,组织坏死,进而溃烂……也就是所说的,出现在长期卧床的病人身上的褥疮。 要是烂了,未免糟蹋了这一身还算漂亮的皮肉。 她俯视着他,解开了把他固定在床上的约束带。 被裹在约束衣里的男人伸了一下腿,血液回流,知觉复苏,比刚才更难忍的麻木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呻吟。 …… “闭嘴。”韦叶警告他。 声音太大了,而且他的语调,很难不让人想歪。 “嗯……”他在床上扭动,因为身材过于高大,约束衣给他带来的束缚也就更强,他勉强地蜷缩在那里,显得前所未有的“弱小”。 他侧着身呜咽:“别这样对我……” 他舔了一下唇,额头往床边凑,靠近她的腿:“……摸摸我……我想你了。” 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额头上,姿态温驯,头发垂着,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的宠物。 她后退一大步,不让他蹭到。 他痛苦地呜咽:“我的猫咪……” 韦叶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他。 捆在床上超过二十四小时他就会失禁,断食几天就足以把他熬成骷髅,喂他精神类药物可以让他神智失常,她可以让他变得丑陋而令人厌恶…… 但是,如果那样做了,她总觉得自己就“输了”。毕竟当年他没有这样做过。 她想摧毁他,碾压他,击溃他。但要在他意识清楚的公平情况下。 “离我近一点。”他神情狂热,痴迷地在床沿蠕动,半个身体探出床边,“怎么样都好,碰我一下……小猫医生,快点折磨我吧。” “……”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她的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或许干净利落地杀掉他,才是最正确的。 他悬在床边,摇摇欲坠,勉强保持着平衡。 她心里纷乱地掠过无数念头,无意识地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艰难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他滚落下床,在地上翻滚,依偎在他脚边,粗糙结实的约束衣贴在她的小腿上。 他抬着头,隔着裤子亲吻她的小腿,一边嗅闻,一边含糊道:“宝宝猫……好香……” 她脚跟抬了一下。 江湄突地发笑,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裤子上:“快,踢我——小猫脚……” “……” 她嘴唇紧闭,弯下腰,抓起床边垂落的带子,捆住他的脖子。 她像牵狗一样勒住他往上提,勒得他急促地喘,喉咙里发出频繁激烈的呜咽。 他在连体约束服中蹭动,即使是被裹在这样沉重粗糙的帐篷似的布料,腰腹下的布料也出现了明显鼓起的弧度。 “……救……救救我……”他哽咽着,“猫……再……” 【番外21】蓝山(二十一)虐待 “你现在的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韦叶打断了他的话,隔着厚重的约束衣单脚踩在他的大腿上,手上越发用力,勒得他发不出声音。 “唔……”他仰起脸,颈侧的青筋浮现出来,因为窒息嘴唇张开,露出鲜红湿润的舌尖。 他的四肢好像在约束服里移动,但是没有用,即使是失去理智变成发狂的野兽,也不能从这种厚重的帆布面料中挣脱,他只能挣扎,徒劳无功地挣扎。 “别——”他剧烈地颤了一下,漆黑的瞳孔微微震动,“嗯……” 他的颈上鲜红一片,好像有一些毛细血管的挫伤,那些红晕随着缺氧程度加深逐渐爬到他的脸颊上,上升到眉眼之间。 他的表情不像是常人应有的痛苦,更没有半点恐惧。 ……看起来快要高潮了。 她手指勒得发白,突然松开手,把他重新踹回到地面上。 他脑后滑落下去,撞了一下床柱,咚地一声响。 “……”他仰躺在地面上喘,有一些断续的呻吟声从胸口发出来,像是失意又庆幸。 他断断续续地说:“别……这么快……太久没有跟你亲密,很容易……” 很容易射出来。 “你真恶心。”她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 他沙哑地笑着,笑着笑着咳嗽起来,身体蠕动:“咳……坏猫咪……” 完全像是把她的虐待看做性交前戏。 这种毫无理智的狂热情绪有很强的污染性,她俯视他,不说话,但是无法否认,从胸口到小腹,她的身体里有燃烧越来越剧烈的火。 想发泄,想毁灭…… 她又踢了他一脚,踹在沉重的约束衣上,发出扑的响声,踢得她自己的脚趾隐隐作痛。 “……”他喉咙里发出明显的吞咽声,“轻一点……不要伤到自己……” 江湄简直像个沙袋,感觉不到痛。而他身上的肌肉和骨头太硬,如果打他的人不注意保护自己,会被反作用力伤到。 荒谬。 她低头看。 令人恐惧的男人被束缚着,约束服将他的手脚身体都捆住,从上到下有超过十道的束带将他扎紧,没露出一点皮肤,只露出那张令人恍惚的脸。 他的长相极具欺骗性,足以取悦任何人的眼睛,也足以打动任何人的心……此时此刻,又面带潮红,眼神充满了依恋和浓烈的情欲。 好像她才是那个恶毒的坏人。 “现在……”他耳语道,“你很安全,猫咪。” 他唇瓣微启,道:“要不要……坐上来。” “我想舔你。” “……”韦叶冷眼打量他,忽视随着他的话开始湿润的身体,冷漠道,“你太脏了。” 他抿了一下唇,道:“你可以把我洗干净。” 她手指微动。 任人摆布的江湄。 她可以拿着花洒塞到他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嘴唇湿红,大量透明清澄的液体从他嘴角溢出来,他会躺在地上边咳边喘,满脸是水,睫毛、眉毛、头发都湿漉漉的,脖子、前襟都是水渍,就好像不是被清洗了,而是被她坐在脸上弄的…… 她忽然回神,发现他身下那一处更夸张了。 ……碍眼。 皮带扣的声音想起来,韦叶解开西裤上的腰带,一边往外抽出,一边看他。 他期待着仰起头,脖子上的勒痕极其刺眼。 破空声响起来,皮带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打在他身下的凸起上。 【番外22】蓝山(二十二)废物 彻底把他弄废了好像也不错。 失去性能力的江湄,只能像条狗一样,伸着舌头在地板上爬来爬去。 正好,他有性能力的时候也喜欢这样做。 但是约束衣的厚度变相保护了他,他虽然痛得低吟,但是那东西还没软下去。 “咪……”他低声呜咽,身体在衣服下涌动。 能想象出衣物下痉挛跳动的肌肉线条,紧绷着渗出汗水的皮肤,还有阴茎上被皮带抽打出的、肿胀的红痕…… 想看看。 韦叶蹲下身,手指放在他腰际,咔哒一声,解开了束带上的搭扣。 连体衣的裆部有拉链,这是给病人换洗的出口,一旦拉开,他赤裸的大腿根部和下体都能暴露出来…… 但是首先,江湄已经被捆在这里十六个小时。 她的手悬停在那里,谨慎地盯了他一眼。 “你失禁了吗?” 他不说人话,摇头。 不过空气中没什么不好的味道,她决定姑且相信他,距离拉到最远,拉开拉链。 红得泛紫的性器顶起帆布弹跳出来,肿胀得像是发情过度的牲口,它指向空中摇摇摆摆。顶端圆润的头部上满是湿漉漉的前液,茎身上多了一道奇怪的痕迹,是被她的皮带抽肿了。 现在的景象更诡异了。 全身包裹在帆布里的男人,只露出头,和被虐待的勃起阴茎。 韦叶猛地站起身,又抽了他一下,这次抽在他的大腿上。 受到疼痛刺激,龟头顶端的小孔倏地挤出一滴透明的前液,在摇晃中滴落下来,拉着淫靡的水线,嗒一下滴在约束衣上,渐渐洇湿一点圆斑。 “呃——” 他像快死了似的喘。 她把皮带在手中不停地弯折,指关节攥得泛白:“江湄。” “……嗯?”他呜呜咽咽地应声。 “很干净。”她可不记得她有吩咐过护工给他洗澡。 她亲眼盯着他赤裸着被直接裹起来塞进约束衣里,小腹上、大腿上和性器上本来有没擦洗的精斑和体液。 现在,他干净极了,散发着洁净的沐浴露的香气,热腾腾的水汽和他自带的古怪甜味。 什么“被捆在床上十六个小时”,“一动不动”。 他在她睡觉的时候偷偷洗过澡了,现在又假装自己被欺负惨了,像侍寝的嫔妃似的梳洗干净,赤身裸体被困成一个卷…… 蓝山疗养院,果然就是他说了算。 “装什么可怜!” 她跺了他的大腿一脚。 他声音黏腻地抱怨:“别这样……节省时间……” 吃了避孕药,洗得干干净净。 早有预谋的混蛋。 皮带不停地抽在他身上,约束服反倒成了他的盾牌,声音大,伤害不重,他连连呻吟,性器越顶越高。 他快慰地呻吟着,还有心情形容她:“小笨猫……气疯了……” 小猫爪挥出残影,梆梆地打他。 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愤怒到了极点转化成最原始的冲动,牙根痒—— 想咬烂他的嘴,咬断他的喉咙,咬得他惨叫,把他咬死。 她压在他的身上,拽着约束衣掐他,踢他—— 她的动作带动他的身体不住晃动,性器摆来摆去,时不时在她的动作中碰到她的大腿,隔着西裤磨蹭她细嫩柔软的皮肤。 她无暇顾及,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牙尖陷进他的颈侧,嘴唇紧贴着他跳动的颈动脉,吮吸咬破皮肤流出来的血。 被压在她身下的胸口不停地抖,他颤声哀求:“停下、宝宝猫——不……快射了……” 明明一肚子气,但她脑中却莫名其妙因为他的话闪过一个念头:多年后的老年江湄,变快了。 他不行了。 他连声道:“——先把我吃进去……呜……” 她捂住他的嘴,膝盖猛地压上去,把他的阴茎压扁。 【番外23】蓝山(二十三)讨厌 即使是家猫,也能在二十分钟内轻易弄烂质量一般的逗猫棒。 想要成为猫的玩具,要做好死掉的准备。 沉闷的呜咽声在她的手心里震动,膝盖下肿胀坚硬的器官被压下去,海绵体弯曲变形,扭动着被压进他的腿间,茎身的血管贴着她的膝盖跳动。 裹在约束衣里的男人腰腹收缩,上半身扬起又颓然落地,她被晃动。 膝盖歪着滑下去,跪在他的大腿根部,被弯折的性器又弹了上来,垂死一般剧烈晃动,它被蹂躏之后,肉眼可见变得更紫、更狰狞了。 竟然没断。 她低头看着那玩意,硕大的顶端上有个张合的小孔,吐出更多黏腻的透明液体。 距离射精不远了。 “——猫……” 江湄在她手里竭力地喘息,他痛苦呻吟,含含糊糊听不分明。 真讨厌啊。江湄是她最讨厌的人。 诚实地说,韦叶不讨厌这个世界,因为大部分人都有好的部分,对陌生人尤其友善。但跟她产生联结的人,都不能让她喜欢。坏人也好,霸凌者也好,父母也好,都坏得浅显,蠢得可笑。 她不讨厌他们。 因为她早就不会再因为他们纠结动情。 只有江湄。 过去,现在,将来,他活着也好,死了变成骨灰也好,变成鬼也好,死而复生也好。 她总被他影响,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失去控制。 想折磨他,杀了他,把他弄得毫无反抗之力。像玩弄不能反抗的骨灰一样玩弄他,带在身边,藏在床底,随意摆布。 她要完完全全地控制他,也控制住她自己不受控的情绪。 痛感减弱了,江湄仰着脸舔她,他用唇舌吮她的手掌心,声响潮湿黏腻。 她短暂抬起手,又啪一声扇回去。 掌心落在他脸颊上,水声响起,他脸侧留下湿漉漉的掌印,都是他自己的口水。 “唔……”他连声抽气,脸仍侧着,颈边渗血的牙印弄脏了约束服的领口,他喃喃着说,“……小猫爪……湿了……” “脏。” 她把掌心剩余的液体擦在在他的约束服上。 “不行。”他抗拒地在约束服里挣扎,“宝宝猫——我帮你舔干净……” 滑腻酥麻的触感仿佛仍然残留在掌心,被他的话刺激,即使没有实际的舔舐,想象力也让她指尖发痒。 于是她又扇了他一巴掌。 江湄从来就对这种羞辱的耳光毫无感觉,他从来不把她的任何举动与所谓的“自尊心”挂钩,被她打了,只是更剧烈地呻吟。 他甚至看起来充满了狂喜的性欲。 因为她主动碰他。 “我的坏猫。”他轻柔道,“笨猫,小小的宝宝猫……” “世界上这么多人,只有在我面前……你才是你。” 所有的暴戾、恶意、杀意,都只供江湄一个人享用。 “这是爱,傻小猫。” 韦叶跪在他腰侧,俯下身去,居高临下冷漠地端详着他的神情:“下贱的理论。” 他简直像是长期被家暴的受害人,不知悔悟,用爱的幻觉骗自己。 他舔了舔嘴唇,沙哑叹息:“你还太小……” 不明白本性善良的小猫咪只有最信任,才会最任性。 话头一转,他卑微地哄她:“骑上来吧。” 她双手撑在他胸口,重新审视他现在的模样。 露出来的脸上有红肿的指印,约束服包裹着他的身体,不露出一丝皮肤,只有腿间的拉链解开,露出紫涨的粗长阴茎。 这副模样淫靡而狼狈,让她的小腹隐约发热……不可否认,是肮脏的性欲。 她的注视让他越来越激动,前液分泌,顺着茎身滑下去,反射晶亮的水色。 韦叶站起来,起身离开:“我等着看,这次谁来帮你。” 她要把保卫处换成她的人。只等抓住那一两个隐藏的东西。 【番外24】蓝山(二十四)监控 摄像头调节了角度,倾斜着正对床底。 她离开这个房间,等待在隔壁,观看监控视频。 这种充满了恶意的心情有些熟悉。 她想起当年的李经理——要把江湄从她手中夺去。 她这些年没有杀过人。但唯独这件事,她不能容忍。她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她只是要守住自己应该拥有的东西。 今天是夜班后的假期,现在是将近中午十一点。 韦叶一直没吃饭,上腹的胃里烧灼着饥饿,下腹的生殖系统里酝酿着情欲。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湄的监控视频,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但这个人迟迟不来,只有床底下平躺的江湄…… 在黑暗幽微中清晰可见的身体。 高清的镜头将他清晰拍摄下来,她看得到他的呼吸起伏——快得像是正在发病。 欲望没有平息的迹象,他的性器仍然硬着,随着呼吸的频率,好似隐约有抽动,色情到了极致。 严肃的约束衣布料坚硬粗糙,形状不体现身材,古板无趣,像套在棺材里…… 复活的骨灰盒,长出了阴茎。 “……” 她移开眼睛,厌烦地推开手机,不看自己的“作品”。 她只是想羞辱他,并不是想用这种变态的形式激发谁的欲望。 ——但是现在的江湄看起来很好欺负。 他确实是不能动的。可以骑他的脸。如果怕被他咬伤,可以把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也可以骑上去使用那个…… 那个射精很突然的粗壮肉器。 但在射精前也能撑十几分钟,射精后不会软,硬度依然足够,温度滚烫,还会自己辗转着磨蹭配合,如果没有避孕的顾虑,还可以继续骑…… 她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歪在沙发上,不想让自己继续想这些东西。 好像越来越潮湿了,她是想找出江湄在蓝山疗养院的同伙,也是想变相地与江湄隔离,让他在性欲煎熬中饱受折磨。她自信自己不是沉溺于欲望不能自拔的那种昏了头的疯子。 现在好像…… 屏幕里的光影忽然晃动。 套在约束服的江湄在床底艰难蠕动,眼睛在床底反光,像一只贪婪的猫瞳怪物,盯向摄像头。 正与她对视。 韦叶怔了一瞬。 她想起那年在那栋大楼里,所有跟随她的移动而转动的监控器。 那时候躲在摄像头背后凝视她的江湄,是不是与她现在的感触和心理…… “猫。”他嘴唇张开。 摄像头有粗糙的收音功能,但声音很小,经过实时的压缩传输有些扭曲,她只能勉强辨认出他的语气。 他在约束服里蠕动,窸窸窣窣地发出杂乱响声,在画面中逐渐放大,位移。 “我看不到你。”他沙哑地抱怨着,将性器摆放在她眼前。 “所以……”他吞咽着,垂涎道,“你可以悄悄发情。” 她才没有。 她烦躁地把二郎腿放下去,皮鞋落在地面上,响声清脆,带着怒气。 饥饿,燥热。 两种感觉渐渐混乱,发酵、膨胀变成“饥饿的性欲”。 对江湄的饥饿,对江湄的性欲。 手机里传来他模糊变形的耳语:“没人知道……摸一摸自己……使用我,取悦你。” “……” 在他垂涎热切的目光里,摄像头忽然怒气冲冲地转了个方向。 背对着他,正向房门,圆头圆脑的塑料外壳,像闹脾气的机器猫咪。 【番外25】蓝山(二十五)低语 房门在监控画面的中间。 沙哑的低笑声紧贴着摄像头的“后脑”,画面顶部出现几缕蓬松的黑色短发,他把额头抵在摄像头顶端,撞得摄像头歪倒,在地上躺平了。 韦叶仍然能听到他的声音,凑得很近,像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对着她的耳朵吐露淫秽的呻吟。 “咪。” “……猫咪……” 他道:“没有人会来的。只有你和我。” 他仗着摄像头无法回话,絮絮低语。 “你饿了吗?来,我喂你……” 韦叶很难想象,以江湄的精神状态,到底是怎么才能潜伏在她身边那么久却不露声色。 他渴望极了被她抽打、性虐、侵犯、践踏、侮辱。 难道是因为“春梦”里她被药物影响一动不动,他自己演了多年的独角戏,憋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怒意也好,性欲也罢,他用尽各种办法挑起她的关注。 “再给我一次机会,把我吃进去……”他压抑地颤抖着,连带着被他压住的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也在抖动。 从床底下照出去的窥视画面非常离奇。她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但是感觉诡异地熟悉。 如果江湄仍是那个被她藏在床底下的骨灰盒。那么他每一个日夜,都会这样盯着门口,渴盼地等待着,催促着,盼她下班回家。 此刻监控画面中的视角,就是他充满痴心妄想的视野。 等看到她推门进来,脱下鞋子,换上拖鞋,他就会开始兴奋地震颤。 等她筋疲力竭地爬上床,躺在床上面,床下的他就会缓缓地从床底爬出来,攀到床上,蠕动着,覆盖她的身体。 春梦一次又一次地开始。 白天灿烂的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明明是晴朗明媚的好天气,诸邪退避。 但在房间里仿佛弥漫着散布阴霾的雾气。 手机里传来他被电流扭曲的声音:“宝宝猫……让我摸摸你……” “小猫腿……” 她的脚腕上的皮肤忽然抽动,激起一丝古怪的酥麻,她猛地跺了一下脚,下意识低头看去。 什么也没有——他是活人,不是鬼,他在隔壁被她绑着…… 但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江湄会从沙发下面的狭小缝隙里伸出手,抓着她的脚腕,紧贴着她往上爬。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大概是江湄没死这个事实,至今没带给她实感。 她既不觉得她活着,也不觉得他真的死了。 全都像是是假的。 只有…… 只有越来越强烈的热意、和诡异的欲望是真的。 无法抵抗,无法磨灭,像慢慢涨起来的潮水,淹没她的身体,淹没她的脖子,淹没她的口鼻。 她喘不过气。 他严肃色情地许诺:“这一次,我会坚持得久一点……你可以一直骑,一直……” “把约束服弄湿……” 韦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她想砸烂手机。 但是理智又告诉她手机没有罪,全都是江湄这个人……这个人该死。 他辗转着在监控器的塑料外壳上蹭,画面摇晃得越来越剧烈:“猫咪就算咬的再紧……吸得再用力……我……” 只是光凭想象,他听起来就已经要射了。 “我是你的玩具……乖乖……” 门突然打开了,又咚地一声关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个该死的东西…… “闭嘴。” 她一脚踢开监视器,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头套,粗鲁地抓起他的头发,把他的整个脑袋都套进去,狠狠扎紧他脖子上的束带。 他像个被虐待绑架的可怜东西,呜咽挣扎着,透过头套上给眼睛预留的狭小空隙,注视她。 看不到他的脸了。 “……” 没有头了,身体也全部捆在约束服里。 乍一看,像个癫狂的鬼东西,或者精神病院主题的密室里,让人颤栗的恐怖道具。 ……只露出那里。 …… 玩具。 【番外26】蓝山(二十六)座椅 随意玩弄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屋里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被套住头的男人艰难地喘息。 她像是坏人。 她充满了恶意。 虐打他,侵犯他,强奸他……之类的混乱念头冲刷着她的大脑皮层,她情不自禁地战栗着,啪嗒一声脆响,闪烁着红灯的小监控器被她踢开,一路滚到墙边。 镜头碎裂了。 江湄的身体很沉重,她扯着他上半身的束带,费力把他的身体甩在床边。 他的头撞在冰冷坚硬的铁架升降床上,咚地一声巨响,靠在那里垂头不语。两条长腿被捆在一起,笔直地伸出去,与他的上半身成一个直角。 像个巨型的假人。 约束服阻隔了他的体温,韦叶触碰他的时候摸不到皮肤的手感,感觉怪异。 只有露在外面鲜活搏动的性器。 这东西跟江湄无关,跟人无关,甚至跟活物无关。 它只是个工具。 她看不到江湄的脸,也看不清他的眼睛。 她只知道自己的肚子里饥饿空虚,犹如火焰烧灼,置身空旷的地狱。 不管是什么都好,不管是哪里都好,只要可以填满,充实,让这种困境消失—— 她背对着他的头,向他的腿间坐上去。 内裤都已经湿透了,湿漉漉地箍在她的大腿上。膝盖上挂着西裤,当她光裸的臀部接触到粗糙的约束服,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姿势,在他身下的江湄简直像是…… 什么古怪的情趣座椅。 超出正常尺寸的性器被她的臀蹭到一边,顶端有大量前液,濡湿滑腻,顺着她的臀瓣滑下去,硕大的圆头陷进她的臀沟里。 “座椅”开始震动了。 性器在她臀上紧贴着颤,仿佛按了启动按钮,开始蠕动着寻觅。 全身都不能自主行动的座椅只能蹭来蹭去,龟头上牵连银丝,将她的臀上沾染得尽是水迹,和她的湿润融合在一起……往前面…… 他挤进她腿间,茎身横着从臀后经过腿间柔嫩的花瓣,顶住阴蒂,用力擦过去,黏腻地自身前冒出一个紫涨的、憋到了极限的硕大圆头。 快感极强,她本能地躲了一下,脊背贴上粗糙的、绑满了约束带的“座椅”。 窒息似的喘息更响了,在她头顶,如咆哮的引擎,充满了渴望地情欲。 他好像想在约束下调整位置插进去,腹肌在不停地用力,顶在她腰后鼓动。 有按摩模式的情趣座椅。 她把真实的皮肤触感当成乳胶,这根“玩具”在她腿间钻着磨,茎身紧贴着阴蒂擦,搅动着泥泞,发出情色的跋涉水声,越来越响…… 她大腿上发痒,大量的淫水已经流出去。 这样…… 磨蹭其实就很舒服。 她读过有关性知识的书。她知道女性的阴道承担着产道的职责,有一段很长的无感区。只有阴蒂,最敏感…… 她咬住嘴唇,克制自己的喘息。 据说就算是电动玩具,也是用来刺激前面更…… 她的脊背紧贴着他胸口那一排约束带的坚硬结扣,越来越强的快感让她渐渐滑下去,结扣硌得她背上一阵疼痛。 她的大腿合起来,那根粗长的肉器被阴唇狠狠裹住夹紧,龟头被紧咬在她大腿间的软肉之间,小孔开合不停,在她的目光中—— 像是射精的前奏,像是死前的痉挛。 理论上插入并没有那么多快感。 但是为什么…… 当她看到那个器官在她的注视中搏动时。 她分开腿,把它按进泥泞的花瓣里。 【番外27】蓝山(二十七)欲望 po18et.c om 缓慢的,安全的,强烈填充感。 她还有一点生疏,但是没关系。 又一次重重坐回到“座椅”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笑。 一半是可笑,一半是诧异。 被她吃进去的那个东西痉挛弹动的频率,几乎像是射精时的状态。 但他偏偏真的忍住了,没有射出一滴。 刺耳的摩擦声短促而连续地响了几声,她的“座椅靠背”突兀地摇动着往后移了一截,床被他的脊背上挣扎的力道推得位移。 她撑着他的大腿坐直,回头看了一眼。 “靠背”戴着头套,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濒死一般的喘息。 抵在她大腿根部的囊袋在跳动,输精管里精液逆流,他震颤的幅度几乎是在抽搐。 好像憋着不射会坏。 饮鸩止渴,竭泽而渔之类的成语冒出来。韦叶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江湄一次比一次早泄的笑话。 真是个没用的老东西。 这次的感觉不是太一样。 这根肉器不算太完美,茎身有一道刚刚被她的皮带抽肿的愈伤,像多了一条鼓起来的青筋,因为受伤充血,比其他部位的皮肤还要灼烫。夲伩首髮站:po18td.com 简直像是烧起来一样。 甬道内细密的肉鳞夹着它吮吸,他在不停地吸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尖锐的疼痛。 装在帆布套里的男人半躺着靠在床脚上。 像被制服的、等死的怪物。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兴奋完全不是正常的。 但是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她按住他的腿晃动起伏,吞吐那个憋得发紫的可怜东西——骑他。 水声连绵而泥泞。 抬身的时候会有一截湿淋淋的茎身露出来,顶部的肉冠刮过体内的软肉,牵扯着穴口附近嫩红的肉拖出来。 落下的时候她的腿用不上力气,只能倚靠着体重的惯性,重而快地尽根吞入,阴茎顶进她身体的最里面。 ——明明孕育受精卵的地方应该是无感区。 怎么会整个小腹、整个骨盆,都有强烈到麻痹的快感顺着脊椎一直窜到大脑皮层上。 她眼前出现模糊的星点,情况有些失控了…… 这种快感,比她自己动手快慰一万倍。 ……欲望…… 惊慌的,恐怖的,筋疲力竭的,煎熬、渴望、失控的、永无休止的欲望。 湿了水的帆布隔在她的臀和他的腰胯之间,每当她失控坐下去,就会发出一声沉闷的“扑”响声,卵囊被她坐的变形,几乎把精液全都挤出来,却硬撑着…… 阴茎被她使用,到她需要的任何一个角度,任何一个敏感点。 裆部的拉链刮擦着细嫩的臀肉,在臀上磨出了几道猫抓般的鲜红。 她无法抵抗。 使用他代表快乐,靠近他代表着安全,深入他代表着未知的一切。 她实在是…… 迷茫的视线看向前方。 江湄身高腿长,他的小腿还有一截藏在床底。 约束带束缚着他的双脚,有一些细微的起伏,他在试图用力。 但是没办法。他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当一个被随便摆弄的玩具。 …… 这一次果然很长。 长到她的水湿透了厚重的帆布约束服,高潮两次,瘫坐在“座椅”上对他失去所有兴趣。 然后她夹着他,指甲掐进他被打湿的囊袋,抓破他的表皮…… 把精液强硬地挤出来。 她听见蒙着头的怪物男人呻吟颤个不停,发出泣音。 【番外28】蓝山(二十八)自由 猫。 被抚摸得正舒服时,却会突然发疯,对着人连蹬带踹,又咬又啃。 有一种说法是,这是猫在提醒自己,保持警惕,不许沉迷。 嫩软的肉垫,尖利的爪子,还有白白的、小小的牙齿…… 出点血有什么关系。 再来一次。 “——咬我吧,求求你……” 如果他可以动,他会主动把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送过去。 哪里都可以。每个部位都是小猫的玩具。 但是猫锤了他一拳,扬长而去。 韦叶把他关在这一间病房里。 日光逐渐黯淡,屋子里爬上阴影,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去的时候,照进屋子的霞光呈现出暧昧的淡紫。 蒙着头的怪人在黑暗中翘起嘴角,无人可知。 韦叶,“烧死”了江湄的韦叶,回到家的韦叶,没有家的韦叶。 她一直很平静。 经过好像有一年那么长的寒假,她捡起陌生的高中课本,艰难辨认着上面的知识和题。 上学,读书,吃饭,睡觉,等待着考试。 最令人厌烦的是,接受蜃海之后,律师总是隔三差五告诉她:客人来了。 韦叶的心里将其自动翻译为:客人来送死了。 但生存在法治社会,她把他们送进监狱里,或是精神病院里。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鬼压床和诡异的猫叫幻听伴随着她,她不告诉任何人,也决不允许这件事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她不害怕,因为……表现得很正常的自己,也很可能早已经精神崩溃,变成了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的精神病。 只剩一个正常的躯壳。 没关系。 高考结束,电脑屏幕幽幽闪光,显示着她高中努力的成果。 她一个人住在用江湄遗留的钱租下的房子里,背后空空荡荡,屋里没有声音。 窗户大开着,闷热的气流顶着天花板钻进来,空调嗡嗡吹着冷气。 她呆坐了很久,回到卧室里。 床底下的骨灰盒露出一角,她低头看了几秒,抬起脚,砰一声把那个盒子踢出来。 她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像从床底抱起一只沉重的猫,把盒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气温够高,所以沉重的盒子也变得温热。 指腹沿着花纹摩挲抓挠,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接下来,去哪里? 自由属于她,无处不可去。 ……很困。 窗外空调的冷凝管在滴水,滴答滴答,浸湿了窗台,又被暑热蒸干。 她靠在床边,双膝曲起,抱着骨灰盒。 空调风不自然地吹动她的短发,短而浓密的睫毛覆盖着她紧闭的眼睛。 渐渐在睡眠中垂下头。她的额头搭在骨灰盒上,将它当成枕头,呼吸柔软而均匀。 空调工作的杂音掩盖了细微诡异的响动。 一道影子投射进屋,在地板上拉出扭曲、漆黑的痕迹,渐渐靠近床边蜷缩的人。 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弯腰跪地,匍匐着贴近地板,缓缓靠近,仰头看她露出小半的脸。 她的头发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有几根从头顶翘起来,凝着淡淡的光晕,像是…… 不听话的小猫眉毛。 他屏住呼吸,把脸颊凑近。 细软的几根头发擦过,他痒得眯起眼睛,在她的头顶吻下去。 【过期补丁1】死江湄-清洁工视角 正月初八。 1. 清洁工——江欢知道江湄在找她。 江湄大概看出来:她要杀了韦叶。 江欢这辈子,最讨厌只会逃跑的女人。 任人宰割的食草牲畜,安于被人把玩的宠物——该死。 是,她承诺过,要把韦叶藏起来。她会遵守承诺,她会带她离开江湄,带她走出这栋楼的出口。 然后在这栋楼外面把她杀死,一了百了,给她自由。 谁叫她只会逃呢。 2. 江湄去玩弄那个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卧底了。 秦小雨说她要去找韦叶过来,江欢同意了。 但是韦叶拒绝了秦小雨,她不跑。 她要去杀江湄了。 ——杀。 囚禁她,强迫她的人,该杀。隔断喉咙,锯下头颅,杀,杀。 她站在门外窥视韦叶布置陷阱,突然露出笑容。 韦叶不用死了,如果江湄被她杀死,她和她,就是一样的了。 陷阱很可笑。 不可能对江湄起作用。 她要帮韦叶一把。 3. 在蓝山疗养院住了多年,江欢知道,江湄与通俗意义上的疯子截然不同。他比任何人都清醒,清醒得过了头。 一切都在他的理智之下运行,一切都是他的“游戏”,随时可以抛弃的游戏。 除了“韦叶”。这个所谓的猫。 江湄是本家这一代的独子,在江家所有人的瞩目之下,他从来没养过任何生物,也从不和任何生物交好。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将韦叶和“猫”这个东西链接起来的。 毫无预兆。 为了这只“猫”,他吃了她放进饭里面的药,缓和过激的情绪。他不愿意因为过度亢奋杀了韦叶。 真蠢。 像曾经那些被江欢杀死的人。 是父母,是丈夫,是女儿,想用感情和道德绑住“她”复仇的手。 不可能的。 4. 她帮韦叶关掉那扇门的时候,韦叶忽然抬头看向她。 她眼神充满了茫然。 她看到她了,却也好像没看到她。 5. 江湄死了。 6. 韦叶。 她唯一的同类。 这世界上的另一个她。 跟她走吧。 【过期补丁2】活江湄-医生/江湄视角 1. 韦叶闻了祛疤膏。 无味的。 她先给医生闻了。足够小心,但是还不够。 无味的祛疤膏加了致幻剂,本来是医生送给江湄的。 药效渐起。 怀抱着杀死江湄的执念,韦叶行动如常,意识开始恍惚了。 2. 医生对江湄一直很好奇。 现在越来越好奇了。 他不知道他在干嘛,怎么就跟着小妹妹跑进去了。 可以说是“玩”。 但是任由自己沉浸在毒气弥漫的烟气里,会破坏大脑皮层。 他把自己的活体试验品拽出来了。 至于剩下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早就该死掉了。 3. 医生自认为是个好人。 他和江湄结识于大学校园的流浪猫绝育组织。当然,那个时候医生已经工作多年了。 刚刚读大学的江湄在研究这群怪人。 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图什么? 有人对他宣讲伟大的猫。 他无动于衷,只是兴致盎然地观察他们的热情。 “你不觉得吗?”这人说,“看到猫的一瞬间,心都会融化的!” 江湄假装恍然大悟。 隔着人群,和偷偷观赏猫咪蛋蛋的医生对视了。 4. 江湄穿上消防员的衣服。 他拖走了韦叶。 韦叶因为吸入过多有害气体神志模糊,呼吸困难,项圈勒进了她的脖子。 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摘掉项圈。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 5. 小猫慢性应激,过得很不舒服。 6. 藏起来吧。 偷偷的。 等待着。 看清楚这个世界的原貌了吗? 不必回头。 只有我……是你的妈妈。 -------------好像在写一种很怪的东西 ———————————————— 番外28章还不够吗(哭 【番外29】失眠 自从把江湄锁起来,韦叶再也没有产生过幻听。 猫叫声,抓挠声,全部一扫而空。 唯独有一点不好:床底下没有骨灰盒,他被单独锁在病房里,离得太远…… 她睡不着。 最开始的几天她等着有人把江湄救出来,好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根本没有人来救他。 他被关着,仍然在戏弄她。 …… 睡不着。 黑眼圈爬到她的脸上。 失眠的第四天,她决定把他杀了。 重新弄死,烧成灰,装进盒子,放在床底下。 近在咫尺,不能反抗,也不会跑。 凌晨三点。 她拿着刀,推开这扇门,走进病房。 夜里没开灯,只有透过窗帘照进来的黯淡路灯照亮。 江湄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被约束带捆着,像个尸体一样规规矩矩平躺在床上,脖子上还有刚刚开始愈合的新伤。 任人鱼肉,实在好杀。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能有人在她失眠的时候睡得这么香? 死,太便宜他了。 她想踩他的胸口,蹲在他的脑袋上,让他知道睡不着觉、头痛欲裂的失眠滋味。 这比死痛苦多了。 她把刀放在他的枕头边上。 “醒醒。” 她推搡他。 他像被从梦中吵醒的猫一样,伸展身体,发出困倦疑惑的呻吟。 睡的真香。 她双手用力,把闭着眼睛的男人用力从床中间推到床边。 “嗯……”他跟被子缠在一起,短发乱蓬蓬的,露出一只眼睛,哑声道,“怎么了……” 韦叶冷眼看着他,抬起膝盖,爬到被腾空一大片的凌乱病床上。 她跪坐在床中央,俯下身,凑近江湄的身体。 她嗅到清新的浴液香气中渗出的古怪的甜香味,像温软暧昧的气息爬到她脸上。 他半睁着眼睛,眸光中反射着清浅暧昧的银白色,毫无防备地映着她的模样。 他摇摇欲坠地躺在床边,却没发现自己危险的处境,向她弯曲身体,声音带着似睡非睡的沙哑:“猫咪……” 她冷漠后退,躲开他,抬脚蹬在他的腰上。 ——狠狠把他从床上踹到床下。 别睡了! 高大的男人摔在地上,声音又沉又响。 她坐在床上展开被子,躺进被他睡热的地方。 她长舒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啊。 开始困了。 江湄在地上窸窸窣窣地挪动,发出杂乱的声音。 她把手搭在冰冷的刀柄上,闭上了眼睛。 这床应该是她的。 呼吸声渐渐均匀,失眠了几天,韦叶窝在枕头和被褥里睡着了。 约束带被挣脱了。 江湄磨出血痕的手搭在床边,抓紧了绵软的被角。 他爬起来,伏在床边,蹑手蹑脚地弯腰,凑到她的脸旁。 嘴唇张合,他无声地喃喃:“小坏猫……” 可爱的,柔软的,侧着脸窝在他的被子里,主动找他睡觉…… 他突地轻笑。 手里还按着刀。 他把手虚围在她的手背上,嘴唇靠近她的耳垂,轻轻抿进唇瓣中间:“……宝宝猫。” 濡湿温热,韦叶一个激灵,蓦然惊醒,手背上紧绷出青筋,刀在被褥中噌地一刮,银光闪过。 又被他压下去的手按进被褥里。 “——江湄!” 他放开她的耳朵,从耳根吻到她脖子上,嘬出响亮的动静:“嗯……我不打扰你……别挠我——” 他急喘了一声,下颌蹭进她的衣领,舌尖辗转着舔到她锁骨上。 声响暧昧,他却柔声说:“乖乖……睡吧。” 【番外30】哄睡 眼皮在打架。 柔软温暖的被窝在这一刻发挥了类似约束衣的功能,她整个人都被压制在他的身下。 他伏在她的胸前一下一下地蹭,头发挠得她脖子上发痒。 他温柔道:“需要唱摇篮曲吗?” 太欺负人了——更重要的是:“别动!” 膝盖碰到了她的腿,刚被踹下床的男人要钻进被子里来了。 “嘘。”他耳语道,“这么晚了,不要吵闹……” 江湄像是异界来的邪灵突破了传统的被子结界,修长的双腿缠住她踢打的动作,纠缠着贴进她的腿间。 韦叶只穿着单薄的睡裤。衣物和他的病号服摩擦着发出窸窣的响声,他的体温烫得吓人。 渐渐硬起来的性器顶在她的腿上。 “快睡吧,在我的怀里……不用害怕。” “……” 在他的怀里才需要害怕。 韦叶想要反驳,但是他的体温这样熟悉,恍惚之间,她仿佛产生了一些错觉。 她以为自己忘怀了的记忆和画面浮现在眼前:每夜都躺在他的怀里,与他相拥而眠。 非常虚幻荒谬的温暖和安全。 她不想留恋。 刀柄冰凉,她指尖攥得发白。砍死他,就不会再有这种难解的…… “躺好,闭上眼睛。”他把她的身体全部拢在四肢之间,贴紧她的皮肤深深嗅闻,“好香……猫猫。” 他声音里还带着困意,暧昧得像个春梦。 黑眼圈挂在脸上,她眼睛干涩得转不动,屋里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烟雾。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该奋力反抗的时候越发困了。 明明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她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心安理得地躺在…… “滚下去!江湄!”她很生气,一部分是因为他,另一部分——她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 挣扎间刀刃划破了轻薄的羽绒被,细细的白色绒羽飘到空中,附着上他的发梢。 像雪。 她在被子里踢动的双腿被他纠缠得更紧了,他大腿上的肌肉绷得越来越硬,与她的腿交缠磨蹭,裤腿也从脚踝上一直卷到大腿中段,皮肤裸露摩擦…… “唔……”他喘息着俯下去,性器抵进她腿间,隔着裤子碰撞。 快慰让他的语气越发甜腻:“不听话的坏猫。” 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她腰间,指腹插进腰际轻轻抚摸:“我只好……哄你睡着……” 指尖碾着柔软的臀肉,他扯开了她松垮的睡裤,触到了湿意。 她听见他笑了。 很细微的气流声,就在她的胸口,紧接着被他的嘴唇含回去,变成一个用力到疼痛的吻。他舔舐着她,性器压在拉下去的睡裤边缘,撞进她的腿缝里。 软肉被压得颤动,性器顶端沾了黏腻,顶开湿淋淋的花瓣,破开濡湿紧闭的穴口,缓缓顶进去。 她咬紧嘴唇,身下酥麻胀痛,穴口止不住地抽搐,裹紧了那根炽热的肉器。 “猫咪。”他呻吟着一寸寸地深入,“把我全都吃进去……” 她在不停地抖,赤裸的脚尖踩着他的小腿,想踢他,但是姿势所限,没有杀伤力。 他因为她蹬腿的动作用力地蓦然整根撞进去,柔软的枕头变了形状,堆在床头。 她仅剩那只自由的手抓紧了他的头发,想把他拔出来。 他顺着她的手抬起头,吻住她的嘴唇。 【番外31】辛辣 习惯让人松懈。 趁她睡着的时候,江湄常常随心所欲地亲吻她,也就差点忘了清醒的她并不任他蹂躏,而是会咬人的。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她含着他的下唇,发现他突然变得更加亢奋了。 柔软缠绵的依偎转瞬之间变得激烈,他挣扎着舔她,濡湿地辗转。 牙齿磕碰在一起,他像是纪录片里因为发情期变得更加狂躁的野兽,舌尖怼在她唇边,反过来啃她。 “呜……”她痛得吸气,手从他的后脑上滑下来,揪住他颈后的衣领。 他沙哑含糊地低笑:“咬我吧。我也好想……吃掉你……” 他几乎是在嚼她,齿间反复地压她的唇,一次又一次,唇肉在他齿间变形。 微微的痛和强烈的麻痒让她想撤退,她在柔软的枕头里扭头,头发蹭得凌乱翘起,他趁机逼近,缠着她的舌尖,侵入她口中。 薄荷牙膏的味道不算很浓,但是她尝到了辛辣,灼烫地顶进喉咙口。 她想把他赶出去,但喉咙本能地收缩,将他软滑的舌头吞咽吮吸……像模拟吸入让人窒息的果冻。 喘不过气,她喉咙里发出类似哽咽的声音,手指在他的颈后抓出道道红痕。 他身上的病号服纽扣松散,在她的抓挠挣扎中开了几粒,露出明显的锁骨。 水响稍停,他退出来看她的唇瓣。夜色下艳红的唇色变成深红,水光湿亮,已经肿了。 他抵在她急促呼吸的唇上含吻一口,色情地舔舐下去,吻她下颌软嫩敏感的软肉:“猫……” 身下收缩的节奏凌乱激烈,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黑乎乎的吸顶灯,角落的烟雾报警器闪着幽幽红光,频率固定单调,像在催眠。 他埋在她身体里博动。 被过度填充的胀痛感因为他的啃咬转移了,现在她的嘴唇比身下更痛。 汁水淋漓,从结合处流出来,顺着臀沟往下淌,打湿了洁白的床单……她感觉到自己在吸他。 “宝宝猫——”他的性器在她体内碾弄。 更强烈的快意袭来,她拱起腰,贴近了他。 性欲的本能和对睡眠的渴望在天平的两端摇摇晃晃,她找不到一个适合的出口,只是越来越烦躁…… “快一点!你行不行?”她语气恶劣地羞辱。 他顿了一下,性器忽然拔出来一截,又重重地凿入:“嗯……” 软绵绵的枕头被撞得竖在床头,她失控攥住他后背的衣服,咬着嘴唇失去声音。 肚子里涨而酸痛,她分不出到底是因为熬夜的饥饿,还是因为性。 他呻吟着单手握住她的腰侧:“当然……” 单人病床开始激烈摇动。 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快意冲到头顶,羽绒被里尽是肉体拍打时黏腻淫秽的水声,江湄的呼吸声在她颈边拍打着动脉,性器尽根进出,快、深而且…… “太重了……”攥得青筋凸起的手背忽地伸开,她用力锤他的背。 有点想吐。 像晕车。偏偏在晕车的时候,有人不停地撞她…… “呜……”性欲让她眼角冒出泪花,眼眶发红。 他充耳不闻,为了证明自己,只用连绵的吻做安抚, 脖子上被他吮得很痛,穴口翻卷出来的软肉像火焰燎过一样发烫,潮湿的热气让起伏的羽绒被下充满了空气,随着他的晃动渐渐鼓起来,好像盖在他们身上的热气球。 她的脚趾蜷缩着压在他的小腿上,这一次太久。 眼前一阵阵发黑,像是快昏过去了那么久。 快意席卷全身,她的每一寸皮肤都因为性欲而抽动,蓦然卷起手臂,抱住了他的头。 穴肉痉挛似的夹紧了深埋在她体内的肉器,她想说停—— 好多水喷出来、床单湿了—— 他沉沉喘了一声,按住她被性器撑得变形微鼓的小腹,混乱地深撞几下,乳白色的精液激烈射进她深处。 一股,又一股……里面好涨,偏偏又被他的阴茎堵住。 高潮后分泌的褪黑素开始起作用,她眼前一阵发黑,在睡着的边缘,似梦非梦。 江湄握住她的拿刀的手,从手背往下滑动,来到手腕,来到小臂,指腹滑过她的皮肤,高潮后还泛着红晕的皮肉不禁抖动。 刀身反射着烟雾报警器的红光,他枕上去,侧脸贴在刀身上,搂紧她的腰:“睡吧,睡醒再杀我。” 射精后还未软下去的阴茎仍埋在里面,体液混合着精液涨满她的小腹,隆起一个怪异的幅度。 她支起眼皮勉强看他。 刀刃贴近他的颈下。他引颈就戮,只要她轻轻动一下手,他的颈动脉就会破裂,猩红的血液会像喷泉一样涌出,溅满整张床。 他哑声道:“我在你身体里,不会动。” 韦叶心道:真是自信。 以为她真的不会动手杀他吗?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失眠太久的她已经不可控制地陷入昏睡中。 快五点了,太阳将要升起来了。 朦胧之间,性器在她身体里浅浅地动。脖子上痒痒的,他的呼吸又凑近,唇瓣贴上来亲吻,软而轻。 她翻了个身,柔软的身体拱在他怀中。 室内仍旧漆黑一片。 韦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 床上除了她空无一人,江湄不见了。 身体是干净的,床是凉的……脖子上有东西束缚着她的心跳。 她伸手一摸,摸到了项圈。 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个光点在闪动。 她从这张陌生的病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闪着光点的东西是她的手机,时间显示晚上九点过。 一封未读短信,发件人:妈咪。 【我藏好了,猫】 【番外32】梦境 韦叶很清楚他在臆想什么。 ——她去找他,就是爱他。 同时她也知道,江湄现在并没有走太远。 就像是那种躲起来看小猫到处找人的猫家长,会因为她焦急的表情发出变态的笑声……但如果她不找他,他会立刻跳出来、把她抓起来。 无聊的要命。 她拿着手机坐回床上,昏昏沉沉,回想着刚才那个漫长的梦。 日有所思,很可怕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梦中。 梦里的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柔弱,歪倒在病床上背对着她,肩胛骨凸出,撑起单薄的病号服…… 她下意识觉得滑稽,想给他一脚,让他清醒清醒。 他忽地侧过头望着她,苍白的脸从凌乱发间露出来,浓密而长的睫毛在眼睛里留下阴影。 “一年了。”他说。 什么一年? 她的目光停住。 他被关在病房里囚禁了一年。 不见外人,更没办法理发,他的头发长到了她从来没见过的长度,一年增加十公分,柔软的发梢垂在肩上,蓬松漆黑,有一点点卷。 如果是随便什么人,会很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但是以江湄的长相——反而增强了他病态的风格,阴郁、神秘,优雅却令人恐惧。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长卷毛的黑色动物,刚刚睡醒的黑色缅因……之类的。 他在床上辗转了一下,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他袖口一闪即逝露出红痕,从手腕延伸到小臂上,好像是皮带抽的,肿起来了。 她谨慎地走过去。 江湄坐在床上望着她,眼神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但是又被深深压抑。 仿佛已经被鞭打多次驯化成功的猛兽,不敢贸然行动。 真奇怪。 “今天,”他轻声说着,“可不可以抱抱我?” “不行。”拒绝脱口而出。 “……”他喉结一动,垂着头窝进被子里,“那……轻一点,好吗?” “?”她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轻什么?他在说什么东西。 “别用腰带打我了。”他说,“好痛。” 她惊诧地几乎快笑了。一切都这么荒谬,江湄会痛?不可能,他只会爽死…… 更何况,她也没有暴力倾向,也不会这么残忍…… 他侧过头,微微松垮的领口处露出锁骨和部分胸口,上面有青红迭加,累累的伤痕。 ——不是她做的,她没印象。 ……虽然在刚刚抓到江湄的时候她有这种冲动的幻想。 把他囚禁起来,关在全封闭的疗养院病房里,没有人可以接触他,她可以随时过来虐待他、伤害他,打得他满地乱爬,让他求饶哀嚎。 直到她厌倦了,把他杀死,烧成灰放进盒子里。 他低声叹气:“都不行吗……” “那求求你……能不能放开……” 他曲起腿,掀起被角,露出赤裸的修长双腿,和被锁住的、勃起的下体。 勃起过久不能释放,红得泛着黑紫色,上面隐约有未痊愈的鞭痕,黏液浸湿了顶端,沾染得锁精环都湿润了。 “这里要坏掉了……猫咪。” 这根阴茎看起来有点恐怖。 她又后退了一步。 他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上被压在鞭痕下面的陈旧刀伤:“别怕……我已经被你割断了手筋。” “……” 【番外33】荒谬 荒谬。 江湄在她心里不是这样的。 他像是必然降临的黑夜,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比起人,他更像是一种现象,需要拼尽全力,才能从他手中喘息。 一旦他变得这样柔弱……显得格外虚假。 她割断了他的手筋? 她狐疑地观察,但奇特的冲动驱使她走上前去。 想看看他的手。 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松松地搭在那里,肤色苍白细腻,袖口隐约露出伤痕……像是那种鬼屋道具,毫无生机、保守虐待却又很漂亮的假手。 她隔着衣服碰了碰他的手臂。 “唔——”好像戳到他袖子盖住的伤口了,他因为疼痛低吟了一声。 这声音多少有些暧昧,尤其是在这种茫茫的黑暗里。 “别乱叫。”韦叶冷漠地又戳了他两下。 他这次不叫了,够听话,只是喘息声太响,显得她好像欺负了他,做了什么不能说的坏事。 不过她很快发现江湄的手确实废掉了。 他渴望地屈起手指抓她的手,但只是软软地虚握住她,指腹磨在她的手背上,不能像往常一样贪婪攥紧,只徒劳地磨蹭着,带来酥麻的触觉。 她一抬手,他的手指就滑了下去,她随时都可以离去。 “宝宝猫。”他呜咽着把脸凑上去,想要贴近她的指尖,“求你。” 她俯视他。 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动物,任人摆布,任人蹂躏,祈求怜惜。 他的下颌放在她的手指上,温热,细腻。下巴以下,喉结以上,这片皮肤柔嫩异常,以至于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屈起手指,指尖像逗猫一样,在他的下巴上轻搔过去。 “嗯……” 他战栗起来,在她手心里呻吟。 这声音太色情,她想抽他一巴掌。但手还没扬起来,她已经看到了他领口蔓延出来的伤。 红肿斑驳,青紫迭着青紫。 长卷毛的江湄哑声道:“再摸摸我吧。” 她猛地回过神来,手指从他颈上抽回来,带起一阵冰凉的风。 江湄突地喘了一声,顺着她的手追过来,被子翻卷,他无力的双手贴着她的小臂:“再摸一下——” “猫咪、摸摸我。”他情绪激烈,声音带着哽咽,身体不停颤抖,“再摸我一下,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她停了一下。 她的手粗鲁地落在他头发上,强令他仰起脸。 他好像一下子就满足了,摸他也好,抓他的头发也好,只要和他碰在一起,他就可以…… 视线之内,他身下那个被控制住的器官不停地弹动,清液滴滴往外溢。 “这样就好——”他凝视着她,“你碰碰我。” “想打我也可以,不要用皮带……用手吧,摸摸我,求求你。” “……疯子。”她松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后一推,将他摔在床上。 他磕到头了,呜了一声,好半晌才缓过气。 他很轻声地说话,断断续续,好像自言自语,她听不清。 又在说什么鬼东西。 她低头靠近,忽然发现了异样。 他胸口的衣服怎么是湿的?这个部位正在前胸,洇湿两小片,浸得蓝白色的单薄病号服都贴在他的胸口,导致一切都格外清晰。 她将那两点透出的粉红色看得格外清晰。因为性兴奋吗?乳头怎么会变得比平时大了一圈? 她也没打他…… 韦叶脑子里闪过滑稽而荒谬的念头,忽然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襟。 像往常一样饱满平滑的胸肌上,左右两点涨得像樱桃一样大小,肿胀嫩红,乳白色的液体渐渐分泌出来,湿润这两点,也顺着他的胸肌,滑到腰腹间肌肉的沟壑里。 “?”她有些精神错乱。 这什么东西?牛奶? “……轻点。”他喘息着说,“我怀孕了……猫咪。” 勃起的性器,渗奶的乳头…… ——她突地吓醒。怎么会做这种变态的梦! 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是不是江湄趁她睡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东西? 她要把他抓回来—— 她从床上站起来,快步走出去,颈上项圈的猫眼石闪着诡异的光。 END 这次是真的了,摸摸。 可能是爆发式地倾注了大量对猫的爱,我也觉得还能写很多,很舍不得。 但是又觉得各位老师的脑补已经足够多,超级了解他俩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