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v1】社畜九百年》 1.竞品分析 “啧……让你写个竞品分析……”坐在工位上的男人眉头皱起来,伸手捂住了眼,然后一点点滑下来撑住双颊,表情极为痛苦地抽了口气,仿佛从胃到肝都在疼,连同自己的衬衫都满是褶皱。 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扭过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穿嫩绿色连衣裙的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你先找个凳子坐下来吧。” 抱着笔记本的女孩有些忐忑地坐在了他旁边:“郁老师,我需要改的地方很多吗?” 男人把机械键盘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单手撑着腮,另一只手放在鼠标上滚动查看这份分析文档:“要改的地方不多——要重写的地方挺多的。” 听见前半句话还舒了一口气的女孩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又把那口气咽了回去,面色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以不是很优雅姿势蜷在工位上的导师,玫狄罗医疗的项目高级经理,郁笛,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不是给过你参考了吗?你前面这么多的废话是要干什么?”郁笛一边说一边把一行内容的背景灌成了红色,又继续往下看,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分行啊,这些不重要的放到下面阐述行里,别在总览行。” “可是我觉得这些都很需要……”绿裙子的女孩小声开口反驳了一句。 “是都得要,但不是都重要,”眼前人叹了口气,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全部塞过来没有主次谁看啊?我?你?还是你找路边喝咖啡的聊聊投资啊?” “哦……”她抿了抿唇,默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这一条。 “再往下看。”郁笛鼠标滚轮滑了两下,修长的被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手指就随意搭在鼠标上,时不时点击一下,把他认为不合格的地方都标了出来。 看了不到三分之一,郁笛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胃上,满脸痛苦地皱着眉:“你回去先按照我给你说的这些修改,修改完了再发给我。” “那个…你不要紧吧……”已经站起来的女孩看着捂着胃蜷缩着的导师,担忧地开口,“郁老师我去给你买杯热牛奶?” “不用,你去改你的东西吧,我缓一缓就好。”郁笛摆了摆手,继续蜷在位置上,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人参茶。 他眼睛刚闭起来没几分钟,敲桌子的声音又把他叫醒了,男人捏了捏眉心,看着眼前销售部主管:“怎么了?” “在看你怎么把怡然训得苦大仇深的,实习生你多费心教教,别凶神恶煞的,”短发女人把一份纸质版资料交到他桌上,“下午四点有高层沟通会,别忘了。” 郁笛接过资料看了两眼,依旧是那副提不起劲半死不活的表情:“我也没训她啊,我这不是好声好气告诉她哪里要改吗?我态度多诚恳啊……” 张纭嘴角扯了扯,看着郁笛一副哼哼唧唧的神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晚上拯救世界去了?” 她和郁笛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连跳槽到这家公司都是张纭背书,两个人熟得像是姐弟,讲话自然也不客气。 郁笛摘下无框眼镜,抹了把脸,又重新把眼镜带上:“昨天晚上有点事情,睡得晚了点。” “你哪天睡早了可得爬起来告诉我,我去你们家录像去,”张纭呵了一声,看他一脸疲倦,紧皱着眉,“你要真不舒服,回去远程也可以,别在办公室受罪。” 男人往后仰着,动作停在了原地,眉毛抬了一下,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啊我的腰……我远程自己没问题啊,但架不住人找我,晚上不是要开远程会吗。没事,一会开会时候再说吧。” 张纭看他一脸病病歪歪,带着几分嫌弃几分心疼走开了。 坐在郁笛斜对面的景怡然一边改文档,一边从电脑的缝隙里看自己导师的状态。 玫狄罗作为知名医药企业,在业内排名靠前,成绩斐然,景怡然目前还是实习期,进入企业就分到了整个项目创新部口碑最好的导师郁笛——不pua、不摆架子、愿意认真教东西、长得也好看,唯一不好大概是很符合公司的调性,病怏怏的,哪哪儿都不好,偏偏嘴还贫,看着活脱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景怡然有时候听见他和其他部门领导沟通,时不时担心自己领导会不会被打——语调可太欠了。 一下午景怡然都在改她这份文稿,偶尔抬头看看桌子上开得还不错的玫瑰,又看一眼病病殃殃的导师,赶紧低下头去。 改得差不多时候她保存了文档,去阳台晒太阳透透气。转角的椅子上坐着个人,旁边还放着保温杯,感受到有光影投到自己脸上才睁开了眼睛。郁笛扯了扯有点皱的衬衫,松了松胸前的防滑带,呼了一口气,看到是景怡然,懒洋洋开了口:“改得怎么样了?” “马上改完了,差最后一点。”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坐在了郁笛旁边的椅子上。 “没事,今天下班前改完就行,但是不能拖到周一写完。”郁笛从美人卧靠着椅子变成坐起来,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手头有别的任务也先放一放,这个更重要点。” “好,”景怡然还惦记着下午他病怏怏那事儿,提了一嘴,“你现在还好吗?下午感觉你不舒服。” “没事,上班不正常的吗?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男人双手撑着膝盖,扭过脸看她一脸凝重,似乎觉得有点头疼,“这种情况都是正常的,好了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行政点的下午茶到了,去吃点甜的开心一下。” 他说完要站起来,像是没站稳一般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在郁笛栽下去之前他的下属先一步站了起来,把他稳稳扶在怀里。 景怡然的长卷发蹭着郁笛的鼻尖,淡淡的橙花香气飘荡着,仿佛是一张囚禁郁笛的笼。景怡然把他扶稳后松开了手,有些尴尬地退后了几步,往周围看了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站着的男人按着腰,轻轻皱着眉,却冲她摆手:“没事没事,快去吃点心吧。” 他语气里十成十哄小朋友,仿佛他眼里景怡然和同事家三四五六岁的小朋友们没有区别。 “记得PPT早点交,早交早下班,别在公司硬耗时间。”郁笛挥挥手,走了出去。 景怡然盯着领导离开的身影,目光转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鲜花手串上——刚刚还开得好好的花,怎么突然枯萎了? 2.断线 五点半,下班挤电梯的时间,景怡然紧赶慢赶改完了ppt,一边想着晚上吃什么一边等电梯上来。 “Hello。”一旁走过来个背头穿运动卫衣的男人,冲她打了下招呼。景怡然转过头,发现是不太认识的同事,也伸出手挥了挥,算作是回应。 “下班回家?”男人站在她身边,问了一句。 “嗯,回家吃饭。”景怡然刚来两个月,实习生本来就还不太熟悉其他部门的人,只隐约记得他是市场部的人,说话也客客气气。 “你是创新部的新人吧?”万俟寅往她身边靠了一步,想沟通一下,身后就传来了一句“嗯”。回过头,郁笛也出来了,推了下眼镜接了这个过于“热情”的人的话茬:“我们组新人,景怡然。这位是Marketing的主管万俟寅,喊万俟就行。” 他说话的时候站到了万俟寅的旁边,距离比万俟离景怡然要近一些,背头青年和他视线撞了个正着,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头。 还没寒暄两句,电梯已经到了,打开门满满当当的电梯让三个人都有些咂舌,最后还是景怡然挤上了最后一点位置,留万俟寅和郁笛等下一趟。 眼看着电梯门关上下去,郁笛一边按向下的键,一边瞧了一眼万俟,看着脸色不怎么好:“跃跃欲试?” “我可没有,我只是关心实习生,不要搞得好像我惦记着谁一样。”万俟寅撇个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被抓包的尴尬。 他确实是对这个新人好奇,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接触,就被郁笛拦住了。 “我倒是对你惦记不惦记不感兴趣,就是……”郁笛想抽一口电子烟,又觉得地方不合适,“对你可能有的结果感到好奇。” 万俟啧了一声:“笛子你差不多得了,这么护短,她是你实习生又不是你女儿,至于这么紧张吗?” “你要朝着亲戚家小姑娘一样实习生下手,你说说自己禽不禽兽?”郁笛又恢复了那副有进气没出气儿的样子,刚好电梯门打开,男人招呼着万俟寅进来,双手揣兜盯着电梯反射。 “行了,我不试,给你紧张得要吃人了一样,”万俟寅掏出手机打卡,退了一步给彼此找了个台阶,“今天要不来我家看比赛?” “看什么比赛,回去睡觉,困死了。”郁笛搓搓眼睛,倚着电梯出神。 走出大厅时候郁笛看着茂盛的蝴蝶兰皱了下眉,伸手掏了掏兜,又皱着眉摸了一遍另一个口袋,万俟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郁笛就先一步开口:“我有东西落在上面了,去找找,你先走吧。”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点身体,早点回去休息啊。”万俟寅感觉莫名其妙,还是挥了挥手和他告别。 郁笛走出电梯,推开厚重的消防门,从后门的快速电梯到玫狄罗只需要半分钟,男人刷开门禁时候办公室还亮着,他揉了揉太阳穴,确认没有其他同事之后将手放在了办公室的总控开关上。 几乎是同时,办公室的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连着监控一起被掐掉了电源。 暗下来的环境反而让郁笛感到一种熟悉感,他迈开腿往办公室里面走,一路上发现绿植们生长得额外茂盛,甚至孕育出了花苞,男人叹了口气,顺着繁茂的花径加快了脚步。这可不算什么好信号。 小茶水间外躺着一枚绿色丝巾,郁笛在景怡然头发上见过,他半蹲下来把发带拾起收进口袋,走进了茶水间。 拐角处坐了个人,头发浓密蓬松,披散下来,有几缕编发间交错插着花朵,在阴暗的角落里垂眸坐着,像一尊雕像。郁笛的脚步一顿,作势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气:“嘶……你在这装圣诞树呢?圣诞还没来呢。” 坐着的正是之前已经下了楼的景怡然,视线飘忽不定地盯着半空。她似乎感受到了温度,转过了脖子,伸手抱住她的导师,颇为温驯地蹭了蹭。 郁笛摸了摸像洋娃娃的实习生的头顶,有点不适应眼前这个瓷娃娃的样子——他现在大概能猜到这里发生什么了,不过情况还能控制。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在这个作案者的眼里,景怡然被看作了个温柔又顺从的女性。 还挺天真的。 郁笛松开手,对方却像寄生藤一样缠着不放,从她手腕处冒出的枝条捆住男人的双手,而后迅速向上,缠住他的眼镜,试图捂住他的双眼。 景怡然,象征着光明与生命的女神,正在经历第二十四年的人间历练。她擅长使万物复苏、生命流动,自然也能催动藤蔓生长、花苞待放,利用藤蔓缠绕住眼前人当然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她的藤蔓有一部分缠绕着郁笛的身体时,倏然变得发黄枯萎,像是饱受风吹雨打的枯木朽株,易碎又长满皴皱。 郁笛低头看了一眼如囚笼一样束缚住自己的藤蔓,也叹了口气,伸手摘下紧贴着自己的枯藤。景怡然是生命女神在人间历练的化身,是自己的实习生,这些他并不意外,甚至他都知道。但好巧不巧,作为导师,郁笛正是和她相反的另一面,象征着死亡与黑暗、伫立在时间之外的冥神。 如今新生的生命女神在试图驯服死神,不得不说,是件有趣的事。当然,这对于死神本人来说不算什么趣事。 郁笛的长睫毛眨动着,触到藤蔓时还觉得痒痒的,他伸手挡住侵袭的枝条,捂住了景怡然的眼睛,注视着虚空抬起了头。 一点红色从他瞳孔中出现,迅速充满整个虹膜,这种浓郁的红色从他眼中流出,蔓延到茶水间,像一张红色的网,切割着黑夜。 在这种切割映照下,景怡然身上的东西也显露了出来——在她的四肢关节处有无数透明的控制线,捆绑着女孩的骨骼,让她做出各种动作。 郁笛只看了一眼,就大概判断出了对方的类型:人偶师,擅长制作各类逼真的人偶代替自己行动,从而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匠。他盯上景怡然的理由郁笛也能大概猜出来,仅凭人偶师的手艺,无法让制作出的人偶达到自主行动的能力,但如果能够获得一点生命之力,或许这些人偶就会不同。 可惜这种东西和泼出去的水一样 ,不存在“如果怎样”。 一抹红光在寂静中炸开,像是孢子授粉,然后是第二抹、第三抹,漫天的红色如烟花,缓缓飘落下来。 控制木偶娃娃的线被郁笛一根根烧断,每一根控制线的断裂都引起黑夜里一阵痛苦的呻吟,那当然不是景怡然的。 在最后一根控制线被焚断后,郁笛伸出手臂拦了一下不受控制要从桌子上栽下来的景怡然,目光却注视着黑暗中的某处:“你自己汇报还是等我问?我加班费很贵的,劝你自己出来比较合适。” 4.失控 从快速电梯到地下车库的半分钟,郁笛的肩头多了两三朵花。 “你好香啊,”扒着自己导师肩头的实习生小声嘟囔了一句,她的头发上正不断落下白色的花朵来,手指一动也落下花瓣,看起来就像抱着树的花藤,“像梦一样,你可以忘掉现在的一切……” “别失控了,”郁笛掸掉她衣领上的花瓣,被她摸得冷汗涔涔,“你再不收住,我看今年神界OKR要给你打不及格了。” 刚刚还在扑簌掉花的景怡然顿了一下:“你……是我的同族?那正好……”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害臊,注视着男人啄了一下,眼神里带了些期盼——神族热衷交合,却不讲爱,是最好的肉体伙伴。 “当你导师,给你改ppt,回头还发现你根本不认识我,”郁笛有点哀怨地瞅了她一眼,“白天出卖精神,晚上出卖肉体啊小姐,人间的工作机器都不能连轴转的。” 他单手打开车门,把景怡然抱了进去,又顺手松了松领带,扯开衬衫领口露出一截带着咬痕的脖颈。 郁笛不怎么穿正装,秋冬都是衬衫套毛衣或卫衣居多,难得开会穿了正装,就被景怡然蹭得都是褶皱,像是被揉进森林里滚了一回。 坐在副驾驶上的景怡然总感觉心悸得厉害,一颗心怦怦乱跳着,而每一次剧烈的跳动都带来了花的萌芽、绽放、坠落。她伸手按住自己胸口,却怎么也压抑不住那颗想要尖叫的心,只能靠意志压下去。 郁笛伸手给她系安全带,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景怡然,接过扑簌落下的花:“你怎么了?” “躁动,想打滚,想抱着你咬,做爱好不好?”女孩说完当真抓住了郁笛的手,放进口中舔舐轻咬,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男人的脸,观察他的表情。 被含住手指的男人喉结滚了滚,空闲的手捧住了景怡然的脸,眉头也皱起来:“你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我想脱掉衣服,”她说着要当真扯开自己的领子,又焦躁地往下扯,“我心脏好难受,感觉好焦躁……” 掉在地毯上的花越来越多,景怡然张口含住郁笛的手指,在口中进进出出,柔软的舌头缠住他修长的指节,眼神里多了几分渴望。 扯开的领口露出那一小片赤裸的肌肤,因为这种舔舐微微泛着红,落在郁笛脚边的花瓣迅速枯萎干燥,然后化作粉消失。他屈起手指,垂下眼注视着景怡然,夜色一样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女孩的身影,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嗓子干得厉害,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的花朵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似的,躁动的心也被一股没来由的寂静覆盖,景怡然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郁笛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覆盖着自己的时候,有种比肌肤相亲更深入的关系,是他将意识的一部分与自己的意识融合沟通,贴着景怡然的肌肤。神族的力量大部分情况是用来和敌人交战的,更不要说是象征着黑夜与死亡的死神。但现在郁笛正在用这种力量抚平她的躁动,有一种莫名的色情感。 车最后开到了郁笛家,两个人几乎是以一种树与树袋熊的姿势进的电梯,郁笛架着自己的实习生,摸开公寓的门禁。 进门的一瞬间,郁笛撤掉了压抑着景怡然的力量,女孩在一瞬间将他压在了墙边,攥着他的领带啃咬郁笛的唇瓣。 忘情的、耽溺的吻落了下来,把郁笛那句“轻点”给生吞了下去,景怡然扯着他的外套解开扣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 男人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被两只手抓着玩弄,乳粒在她的揉搓里挺立起来,又被握在虎口拉扯。 景怡然几乎要掠夺尽导师口中所有的空气,在亲吻中搅起啧啧的水声,她单手撑着墙壁,注视着郁笛被自己吻得喘不上气的表情,又重重吮吸了几下。 在强势而不容反抗的亲吻面前,郁笛被玩弄得有些失神。他似乎是无法承受这种澎湃的欲望,粗粗喘着气,两边胸肉都被玩弄得泛红。 “嘶,轻、轻点,小姐……”他仰着脸,被又掐又揉玩得有些承受不住,只能被动地坐在地板上,托住景怡然的腰,试图让她放慢点。男人上班时候总是皱着的眉头现在依旧紧紧皱起,他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努力压制住从喉头泄出的呻吟。 生命对于死神来说,像是焕春的灵药,而大量地汲取这份灵药,对他来说则像是一种痛苦的甜蜜。 景怡然低下头,注视着抿着唇深深吸气的郁笛,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其实也记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要开始调戏导师来着了,但看见他压抑的表情、滚动的喉结以及无可奈何的眼神时,景怡然似乎又想起了原因。 神族,无论是什么掌管什么的神,无一不是意气风发的,神族有着永恒的生命、无限的精力、超人的天赋与能力,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但景怡然见到眼前第一个同族,却和这些描述不沾边,他颓废、病怏怏、脆弱,看起来什么都承受不住,如果是凡人,他不是好的肉体伙伴。但又因为神族的身份,所以也意味着他什么都承受得住。 明明似乎是承受不了景怡然的折腾,却又默默容忍她的胡作非为。 这种反差很容易激起人的凌虐欲。 女孩将自己的导师扑倒在了地毯上,调换了姿势,在裙摆下是已经收缩饥渴的幽缝,心头的欲念与腿间的爱液一并无法控制,几乎要倾泻而出。潮湿的带着甜腥气息的阴阜抵在郁笛的鼻尖,女孩伸手拉起裙摆,就像拉开一幕情色戏的序幕,雪白滑腻的腿根就暴露在了空气里。 她向后仰去,湿润的幽缝抵着男人的鼻尖,然后压在了郁笛的脸上,前后动着腰。 窒息感从鼻尖口腔传来,郁笛闭上眼睛,头微微动了动,鼻尖蹭到湿润的布料,张开了嘴。 5.精浆 隔着丝滑的布料舔弄泛着春水的蜜穴,就像是在感受春日喷泉的流动,景怡然的双腿分得足够开,坐在男人的脸上,被舔得大腿紧绷,腰直打颤。 郁笛的手掌按在她分在身体两侧的大腿上,压住她的动作。窒息感从男人的鼻尖开始蔓延,他只能尽可能大张着嘴,在舔弄中获得所需的空气。 唇瓣上都是带着景怡然气味的蜜水,布料被嚼成湿哒哒的一团,又吐出来,从肌肤上剥离。滑腻的花唇径直贴上了他的鼻尖唇瓣,男人探出舌头搅动着一团花泥一样的幽缝,大口吞咽蜜水。 “额……嗯……深一点……” 从腿心传来的酥痒感被灵活的舌尖挑逗拉扯,景怡然的腰不自觉开始发软,极力地撑住自己的身体。躁动不安的急切感更加明显,花穴一阵阵收缩着,快感覆盖上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的呼吸都变得颤抖。 郁笛的舌头灵巧有力,探进幽缝却又给予她浅尝辄止的快感,舌尖品尝到的一点骚甜化作交合处的快感。 “啊……哈啊……”女孩的双腿紧绷,几乎是被顶得颤巍巍抖了起来,双手压住郁笛的腿,身体俯下去。 她的双腿分得大开,坐在郁笛脸上时臀也不自觉向上拱起,被舔得两瓣臀都下意识地夹紧了。 心头的躁动与不安一点也没有被压下去,反而因为男人的动作烧得愈发旺盛,郁笛伸手抓住了景怡然的胯,控制住她不往前逃,自己则是张开嘴舔弄滑腻的嫩肉:“别乱动,给你舔干净。” 藏在肥厚肉唇里的花核像是深藏蚌中的珍珠,被巧妙地找出,一口一口推弄着,潮湿的快感仿佛春日解冻的冰柱,滴滴答答地落下,在最后一次温柔的舔舐中,径直砸了下来。 化作收不住含不拢的春水。 “额呜……”景怡然仰起脸,大腿绷得紧紧的,几乎是瘫倒一般贴在了郁笛身上。男人从身后把趴着的景怡然捞起来,汗涔涔的肌肤彼此贴着,景怡然转过头来吻他的脖颈,半眯着眼吮吸郁笛的耳垂。 郁笛伸手托住了她的屁股,鼻尖上还残留着腥甜的蜜水味道,低头蹭了蹭,两人同分这一点气息。 “好点了吗?”男人替她整理了一下发丝,开口问。 景怡然的长发散落下来,发丝间点缀着几朵鲜花,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她的裙子还穿在身上,吊带却在拉扯里从肩膀滑落,露出一层薄纱的内衬。 裙摆被撩到腿根,雪白的肌肤映着绿色的丝绒裙,衬得肌肤像是落在松柏上的积雪,让人忍不住吮吸至融化。 她抬头按住郁笛的肩膀,将男人压在了沙发上,脸颊上都是情欲的潮红:“没有……来做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藤蔓迅速地在沙发游走,发出轻微的声响,男人听到声音时候眉头一皱,不过片刻,郁笛纤细的手腕就被藤蔓缠绕上,一点点勒紧。 眼前的人像是醉了,摇晃着扶住他的脸,伸出手指抚摸凸起的喉结——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这么性感呢? 被束缚住的男人双手被迫背在了身后,露出皱巴巴的西装来。 他的眉蹙着,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叹出一口气:“景怡然。” “嗯……”又一朵花落在了郁笛的身上,景怡然看着他,就像是甜美的花蜜,可以吮吸品尝。 “别尝试了,”那些捆绑着郁笛的藤蔓迅速枯萎,最终松松垮垮地掉下来,“我不能和你做。” “为什么?”景怡然伸手摸了一把男人鼓起的裆部,抬起腰蹭了蹭。 明明很大的。 “因为我不会产生精子。”男人沉默了许久,还是闭上眼,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生与死总是站在对立面的,他是死神,自然也不会有生育的种子。 女孩愣了愣,迟钝地思考了片刻:“那更好啦!我们连避孕套也可以不用戴了。你尝试过无套内射吗,你喜欢吗?” 她的问题赤裸又直白,毕竟不产生精子对景怡然来说的确是件有趣的事情。 郁笛倒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太大声,景怡然看他的目光里都带了些期待:“那你射出来的是什么?能改变口味吗?能射草莓牛奶吗?” 郁笛终于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让我吃点火龙果我大概还能射出去红酒。哎哟,祖宗,是吃什么的问题吗?是不能和你做爱的事。” “我好难受……我好湿……如果不堵住下面,我会不会流水流干啊……你的祖宗会不会坏掉啊……”景怡然根本没被刚刚的口交喂饱,眨着眼睛冲他撒娇,“好大啊……好想喝草莓牛奶啊……” 趁郁笛不注意,几株藤蔓已经解开了男人的裤子,性器虽然颜色很淡,却昂扬勃发,看起来仍然极富杀伤力。 马眼颤巍巍地吐出粘液来,秀气得像是落在花瓣上的露水,被一条粉嫩的舌头灵巧地舔干净。 “这里……湿透了……”景怡然半跪在郁笛的面前,在自己导师的注视下伸手分开了一张一合收缩着的花穴。淫水与口水浸润过的蜜穴泛着一层暧昧的水光,在郁笛视线里拉出银丝来。 “不想尝尝吗,这里也是好吃的。” 郁笛的目光紧紧盯住湿润的穴口,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女孩坐在了他的胸膛上,腿间潮湿的蜜穴从胸膛到腹肌再到肉棒上,拖出逶迤的性欲来。从腹肌划过时候景怡然不自觉呻吟了一句,趴在郁笛的身上,潮湿花穴与性器接触着,悸动感更强烈,似乎下一秒那些藏在身体里的花就要绽放,止也止不住。 景怡然调整了一下姿势,分开双腿对准了肉棒,慢慢坐下去。她的裙摆被撩到了大腿,缓缓摆动着腰,将性器吞进紧窄的甬道。 两个人紧密贴合着,性器尽根没入时候都舒服地打了个哆嗦,郁笛想要伸手握住身上人的腰,却被藤蔓束缚得紧紧的,景怡然已经撑着身体动了起来,她伸出一只手撑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我来动,不许你动。” 又有几条藤蔓缠上郁笛的手脚,而藤蔓的主人已经骑马一样颠簸着动了起来,她伸手扯住郁笛的衣领,揪着衬衫吞吐着阳具。修长的性器在她腿间拔出又插入,噗呲的水声也随着操干而溢出来。 景怡然抓着郁笛的手,俯下身在他脖颈和胸膛处舔弄吮吸,微微的痛感传来,男人仰起脸,脸颊蹭着眼前人。 大概是力量失控的原因,对肌肤的渴求显得愈发强烈,景怡然几乎是每一寸肌肤都与男人紧贴,灼热的呼吸吐在郁笛耳畔,吻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想要你……”她伸手抚摸着男人的脸颊,腰则努力地摆动着,尽可能全部吞下阳具。比常人体温略低一点的性器不断顶上浅处的敏感点,挤得两瓣花唇吐出一股又一股的蜜水,刺激着景怡然扭动着身体,收缩着不肯放。 一直被束缚住躺在沙发上的郁笛仰起脸,蹭了蹭她的侧脸,感受着不正常的潮热,吞咽了一下:“是只要我,还是随便谁都可以……?” “要你……只要你……”景怡然那张绯红的脸抬起来,狠狠吻住他的唇,纠缠着掠夺走男人口中的氧气,“要你……给我……” 6.啾啾 一直束缚着郁笛的藤蔓轻轻地碎成果蔬干,男人翻了个身,将景怡然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的衬衫已经被扯得不像话,露出雪白结实的胸膛,还凌乱地散落着不少咬痕——都是自己实习生的杰作。 但凡把吻痕写成OKR目标,景怡然绩效都得拿个S。 超额完成目标。 翻身的一瞬间,景怡然抬起双腿缠住了郁笛的腰,裙摆随着动作落下,仿佛一树绿藤倾泻。 几乎是下意识的,郁笛搂住了女孩的腰,收拢藤蔓在自己小臂,方便她抬起腿勾住自己的腰。深而重的操干顶入了花穴最深处,嫩肉收缩着,被唐突地安慰到,猝不及防地喷出一股蜜水来。 “啊……哈啊……!”景怡然仰着脖颈,呻吟伴随着顶撞泄了出来,快感猛地袭来,她舒服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小腹的酥麻感随着脊柱一路攀升到全身,不自觉抱紧了郁笛。 深深浅浅的抽插像是落在池中的暴雨,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景怡然的肌肤泛着情欲的粉,在绿裙子的映衬下更像一朵将开未开的花。火热硬挺的性器不遗余力地捣进最深处,搅打起一片泥泞,郁笛的黑发被汗濡湿,贴在鬓角处,显得愈发性感。 他伸手扯开景怡然裙子的拉链,手腕轻轻一碰,勾在景怡然肩膀上的吊带就消失不见,布料猛地下坠,露出胸前两团柔软。微凉的触感从胸前传来,景怡然勉强睁开眼往身下瞥,有些不满地开口:“裙子……坏掉了……哈啊、啊啊……”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郁笛扶住脑后一个深顶,撞得话都变成了破碎的呻吟。男人低头含住凸起的乳头,另一只手揉捏着被冷落的乳尖,打圈玩弄:“这不是怕把你裙子扯坏的……嘶、扯我干什么……” “裙子坏了……衬衫也要坏了……” 景怡然扯着郁笛的衬衫往旁边拉,纤细的藤蔓缠着他的脖颈,留下翠绿的项链。 “现在算不算扯平?” 郁笛不反抗,只是一次又一次往深里顶。他的身上因为操干泛起淡淡的红意,带着一种仓促的发情感。 景怡然抬头去看他的脸,只觉得性感又漂亮。乳头被男人舔得很舒服,她尤嫌不够似地把郁笛的脸往自己胸前埋,柔软的乳波夹住男人的鼻尖,试图让他的呼吸都困难。 在听到郁笛的喘息时,那种欺凌的恶趣味与快感一并袭来,穴口愈发湿热,紧紧箍住性器:“你好色啊……你是处男吗?” “好会舔,亲亲我……” 景怡然的双腿盘在郁笛的腰上,收缩了一下,落下满床的花瓣来:“亲一口……” 得不到郁笛的回应,她试着再次操控起藤蔓捆住郁笛的手腕,对方才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脸的委屈:“怎么又要捆我啊?” “你都不亲亲……” 郁笛一挑眉,景怡然看着像是天都塌下来了的表情,男人撩开身上的藤蔓,单手按住了景怡然的肩膀,往深处狠顶了两下,又去亲她的唇瓣。 “啾啾”的亲吻声混着粘稠的水声响起,是淫乱不堪里的一点纯情。催发力量的女孩被这突然的纯情打得猝不及防,眼睛看不清眼前人是谁,身体却诚实地给了反应。 热烈的、迅速的高潮。 在高潮里,那些原本要捆到郁笛手上的藤蔓仿佛被指使着换了个方向,缓慢地缠住了主人的胸,浓绿色的藤蔓缠着两团柔软的乳肉,托起被又咬又吸的乳头来。被操得神志不太清醒的景怡然还是感受到藤蔓不太听自己的话,她试图仰起脸,扒住了郁笛的脖颈,在他耳边咬了一口,像是在泄愤。 “嘶……”郁笛伸手摸了摸耳朵,“小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了吧……” “我的力量不听我的话了……” 景怡然迷迷糊糊,“啾啾”,小鸟一样亲着眼前人。 “那就是你力量失控了对吧,这哪关导师的事情啊,我工作里没人告诉我给实习生当这一出啊。”男人苍白一张脸上染着点潮红,讲出的话皮得很,只是动作丝毫没有停下,平常喊着腰痛腿痛哪哪儿都痛的人现在倒是不怕累得腰断,九浅一深地碾磨顶撞着,逼得景怡然一次次失控,在他的后背上留下抓痕。 “啊、啊……要没力气了……”景怡然无力地垂着手,嗓子已经沙哑,眼里的水光分不清是泪还是落下的汗水。 “再坚持一下。”郁笛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摆腰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两个人从趴卧改到了女上位的骑乘姿势,沙发被撞得嘎吱作响,郁笛猛地抓住了景怡然的脚踝深深一顶,怀里人像泄了气一样瘫在他怀里:“累、累死了……” 男人拔出性器,摸了摸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迷糊中的女性伸手去抓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几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声音像飘在半空里的羽毛:“难受……我想要你……” 不知道人偶师用了什么东西,把景怡然所有的力量都催发了出来,她像一朵不断盛开的花,消耗着自己,燥热又空虚,难受得厉害。腿间没有了肉棒的阻拦,蜜水暧昧粘稠地覆盖了她整个腿根,褪下的衣裙被三两下踹到了地上,景怡然伸手去够郁笛,脸上带着潮红,眼神却是极为赤裸:“你为什么一点不像神族,你好脆弱……” 被眼前人摸着脸颊的死神凝视着景怡然,听到她的话似乎是想笑,最终又只是注视着她,叹了口气:“嗯,因为我是虚弱神。” “你逗我?”景怡然翻了个身思考着,却分开了腿,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你是不是……不行啊。” 郁笛的笑容僵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还保留着,眼底那一点笑却在逐渐退去。他眨了眨眼,嘴角扬起的弧度没怎么改变:“再试试?” 男人一发力,把景怡然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她的长发散落着,在黑夜里像一幅油画,景怡然贴着郁笛的胸膛,抬起脸看着他,突然发出一阵闷闷的笑:“你长得……有点好看,但是为什么这么像我认识的人啊?” “像谁?”郁笛抱着她往上抱了抱,仿佛是力气不够随时会摔,“还有人和我一样呢?” “嗯……我的导师……”话一出口景怡然莫名打了个哆嗦,她似乎是想从郁笛怀里挣扎出来,但又贪恋着这份温度,不肯放手:“你要是累的话,我去找别的神族也可以……应该也可……”话没说完,周围猛地一黑,景怡然睁大了眼睛,却只有一片漆黑。 一只修长的手覆盖上了她的眼睛,听从自己命令的藤蔓也变得不听话起来,它们缠上景怡然的腿根、双乳,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游走,像是一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衣衫。 被熟悉的藤蔓触摸着肌肤,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在心头翻涌,景怡然试图让这些藤蔓乖乖听自己话从身上落下,却无济于事,有几条灵活的嫩枝甚至探到了腿间挑逗着充血的阴蒂。 原本就饥渴难耐的身体因为这种撩拨愈发难耐,景怡然被捂住了眼睛,扭着腰去蹭郁笛,声音也粘粘糊糊的:“做吧,再做一次……” 7.打屁股 郁笛蒙住景怡然的手略略松了一下,抱着她往床上倒去。 郁笛家的四件套都是真丝,倒下去与肌肤接触时感受到一种惬意的支撑与包裹感。景怡然落下来,蹭着丝滑的床单,仿佛什么也抓不住,更加焦躁。 “你在哪里?”景怡然被修长的手指捂住了眼睛,四处摸索。郁笛白皙有力的手在夜色里愈发明显。他从后抓住景怡然的手腕,使女孩半跪在床上:“在你身后。” 藤蔓像是受到某种命令,在她胸前缠绕着,唯独避开了两粒乳头,胸脯被枝条束缚得紧紧的,乳头却在暴露中挺立。 “再在地毯上磕两下,明天我该解释不清了,”郁笛依旧是轻浮还带点虚弱的语气,空着的手摩挲过景怡然在地毯上蹭出来的红印,“也不至于这么折腾自己是不是?” 明明自己身上满是咬痕抓痕,男人却视而不见似的,只看到女孩身上的一点磕碰。 “那你多顶顶,进来止痒就好了……”景怡然的力量被不断催动,沉下腰去蹭着身后人。 神界向来是不讲道德的,交合不过是图自己片刻的欢愉,来到人间景怡然也对性始终没有什么羞耻感——她的愉悦胜过千万句流言。 但身后的这个同族似乎不一样,他额外内敛,甚至不像个神。景怡然已经无暇思考这么多,花穴热得受不了似的,她高撅着屁股一收一缩,勾引着身后人往深处顶。 男人的手摸到她的膝弯,带着往外分开一点,性器蹭了两下,划过黏糊糊的花唇,被极力挽留住。 “喂,你行不行啊?“在一片黑暗里,景怡然愤愤地转过头,却被突然的插入顶得一哆嗦,久违的空虚感被填满,郁笛俯身压了上来,一只手勾住她的膝弯,把性器深深顶进收缩的甬道中。 他的动作比之前都要凶上不少,空出来的手探到腿缝中拉扯着肿起来的花蒂,缠着景怡然的藤蔓向上,把她的双手束缚住,脚踝也被树藤缠着分开,摆成大字型在暗色的床上扭动。她的身体像是乳白色的花,浸没在黑暗里,长发散下来,覆盖着小半个背,纤细修长的身影被控制在郁笛的力量中。 “啊、啊……别拉……”敏感的嫩肉被剥开,赤裸与对方接触的感觉带来强烈的冲击,景怡然眼泪不自觉涌了出来,扭动着要逃,却被抓住膝盖拖了回来。脚踝上的藤蔓越缠越紧,不给景怡然后退的空间。她的腰侧随着呼吸吐出一小块影子,又缩回去。火热硬挺的性器在她身体里来回耕耘,穴口磨蹭着粗长的阳具,又被狠狠地冲撞,顶上穴口深处。 一同落下来的还有鞭子一样的树藤,在景怡然柔软雪白的吞瓣上留下一条痕迹。被自己的力量袭击算不上什么好感觉,在第二下鞭打落下时,哼唧的声音就变成了哭腔,女孩努力扭过头,眼圈红了一点,语气里带着委屈:“你怎么欺负我!” 大概是手一直被压着不方便施展,郁笛把沾着淫水的手指抽了出来,捏了捏她微微泛红的屁股,语气里满是无辜:“你的力量失控,我帮你束缚住了,他自己要贴近主人,这也怪我?” 听着相当之无赖。 景怡然后槽牙都咬紧了:“你……你等我恢复……”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啪”就落在了她的屁股上,赤裸着的女性愣了片刻,在夜色里努力盯着郁笛的方向:“你!” “完了,我力量好像也失控了。你也知道,我很虚弱的,我也控制不了嘛。”郁笛学景怡然的语气,又拍了一下手感颇好的屁股,气得景怡然直扭。 渐渐的,女孩的挣扎变成了一种躲闪,郁笛的手劲不大,但却是朝着腿缝中间打,空虚的花穴每一次被掴打都要收缩一下,指节擦过肥厚的肉唇,很快挣扎的扭动就变成了发骚的摇晃,偏偏郁笛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修剪干净的手指不仅扇着骚穴,还时不时探到前面揉着充血的花核。 “你……你!”景怡然“你”了半天,也没有后续,反倒是被打屁股打得声音呜呜咽咽,扯着藤蔓要打滚。一直半跪着的男人又扇了一下,手劲略略大了点,把身下娇气的女神抽得身体抖了一下:“你欺负我!” “别打了……插进来……”景怡然被捆得结结实实,往常都是用来捆别人的藤蔓现在牢固地捆着主人,无论景怡然怎么挣扎都不松开一点。 郁笛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往前挪了挪,膝盖垫在景怡然胯下,让对方被迫拱起身体,另一只手摸到电子烟烟管,不急不慢抽了一口,落下一巴掌:“小姐,不行啊,我很虚弱的。我做不了的。” 他这句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勃起的性器直直贴着小腹,裹着一层淫水,硬得发疼。也就仗着身下人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状态,在黑夜里装大尾巴狼。 葡萄味的烟雾飘散在空气里,熟悉的气息散开,像是勾起回忆的信号,景怡然不自觉夹紧了双腿,想象着熟悉的怀抱,花穴收缩着又吐出一股蜜水来。 偏偏郁笛的手指还在幽缝处摩挲,情动的淫水刚好被他摸了个正着。 “有点湿……嘶……这么滑我对不准怎么办啊?” 又一巴掌落在景怡然的屁股上,郁笛这次还在泛红的屁股上抓了两把,修长的手指探进湿润的花穴,被夹得紧紧的,一收一缩。抽插间噗呲的水声溢出来,一起溢出来的还有景怡然的欲望。 她是懂得权衡轻重的人,见郁笛故意要逗自己,努力夹紧双腿,声音也嗲起来:“Daddy……不要惩罚我了……我知错了……你进来顶顶,很舒服的……进来尝尝嘛……” 听出她语气里的讨好,郁笛也不磨蹭了,他的烟管还叼在嘴里,手臂已经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往深处重重一操。 景怡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突然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大脑一片空白,快感来得迅速又猛烈。她几乎是尖叫着喷在了床上。 身后人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磨着溢出来的淫水。抽插间两个人的体液相互交融,肌肤也不断蹭着,景怡然雪白的肌肤上被磨得蹭出一片红印子。 郁笛拉开她的腿,把裹了一层粘稠淫水的性器又顶进深处,看见被贯穿的小鱼扭动着身体拒绝,却又甘之如饴地吞下去。女孩半跪在床垫上,像是虔诚的信徒,朝着情欲跪拜臣服。火热的肉棒一寸寸挤进甬道内,郁笛把嘴里的烟管不自觉咬紧,托着景怡然的手能够感受到小腹下抽插的性器,饱满、带着勃发的生机。他的汗顺着额头落落下来,终于整根没入时,男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喘。 而很快他又抱着景怡然抽动了起来,黑夜是属于他的世界,男人的肉棒操干着蜜穴,深深地顶弄着,胸前被束缚的两团软肉被顶得乱晃,又被宽大的手掌握住。 他揉捏着景怡然的双乳,拇指指腹按揉着小乳粒,烟雾飘到景怡然的鼻尖,不难闻,有一点调情的意味在里面。水果味和淡淡的荷尔蒙气息混杂在一起落在景怡然的鼻息间,像是最好的催情剂。 “你……”在被操干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景怡然抓着一丝力气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揉捏着乳肉的郁笛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似乎让自己冷静冷静,“我做好事通常不留名的,你叫我暗夜使者我觉得就挺不错的。” “你逗我……啊……”景怡然被撞得哆嗦了一下,气哼哼的,“你到底叫什么……” 郁笛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操干速度,次次重重地抵住花心碾磨,景怡然被他的膝盖顶着,被迫抬高了臀部,再狠狠地被男人顶进去。湿滑紧致的肉穴不断吞吐着身后人火热坚挺的性器,交合处的水声越来越明显,淫水泛滥似的把入口染得一片狼藉,花唇还被郁笛恶意用手拨弄着,连床单都是一片湿漉漉。 景怡然承受不住这种操干,发丝被汗黏在肌肤上,一边流泪一边高潮,两只乳房在夜色里颤抖起伏,时不时磨过真丝的床单。 男人从身后拉住她的手腕,在女孩栽到在床上之前拉回怀抱里。他的呼吸落到发烫敏感的肌肤上,将景怡然身上多余的欲望都压制回去,然后才开口:“景怡然,你再仔细想想我是谁?” 8.睡了上司 被人这样一问,景怡然心里的躁动感骤然下降,眼神也清明不少。 她努力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从陌生到熟悉。 “郁……”认出来是谁的景怡然猛地吸了一口气,第一反应是去遮住自己导师的脸。 “不认识……没见过……想不起来……”她背过身,避开郁笛的视线,主动催发自己的力量试图让自己陷入意乱情迷里。 但这次她的力量像是被锁住了,四处冲撞也寻不到发泄的出口,偏偏郁笛的声音恰好在这时响起:“想起来我是谁了?” “没有!”景怡然避开郁笛的目光,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郁笛不吭声,只是就着之前的动作缓慢往深处顶弄,尽根没入后又慢慢拔了出来。他的手指托住景怡然的小腹,清晰感受到性器的顶插。 “真想不起来?”男人看着当鸵鸟的实习生,开口问了一句。 “不认识。” 郁笛轻轻“啧”了一声,调子和看到景怡然的分析报告一个样:“就叫我路过的暗夜使者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景怡然的眼前变成了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见。 那根磨着自己的性器开始重重一顶,入口与男人的肉棒碰撞着发出啪啪的声响,将交合处的毛发都沾上了淫水。 胸前仅留一丝缝隙让乳尖挺立摩擦着布料,她的小腹也不自觉蹭着床单,操干带来的饱胀感压住了喷涌而出的力量,景怡然的腿根被撞得一片红,收缩时夹得更紧。她整个人都陷在了床垫里,双腿被分得几开,被操弄得发红的肉穴还在贪吃地吞吐着性器,似乎是填不饱一样。 清醒时的性爱更羞人,每一次撞到最深处都会激起景怡然一阵呻吟,她拱起身体蹭着床单,伸手偷偷去揉自己的乳尖。只是刚碰上,一条藤蔓就缠住了景怡然的手指,郁笛握住了她自我玩弄的手指,拢在了手心。 某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盘旋,景怡然试着抽回手,藤蔓却缠得越来越紧,明明是自己的力量,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更可气的是郁笛竟然停下了动作完全不管她。 景怡然半跪的姿势努力动着腰,却又什么都看不见,有些委屈地挣扎了两下,气呼呼去摸郁笛:“你使坏!” “什么使坏啊小姐,我听不懂这些的。我只是个勤勤恳恳耕耘的好心人,结果发现别人自己动手,我好委屈啊。”郁笛索性整个人都趴在了景怡然身上,依旧是听着就气人的调子,拔出的性器黏糊糊地蹭着她的腿根,气得景怡然扭着身体要踹他:“你给我……操我……” 郁笛的手顺着她赤裸的背部抚摸下去,揉了揉浑圆的屁股:“不认识,不听陌生人的话,罢工了。” “你怎么这样啊……你上班不是这样的……”她被欲火灼烤着,嗲着嗓子哼哼唧唧,屁股上却迎来了狠狠的一记,然后是自己被抱起来打了个转,正面朝上面对着郁笛。 “我上班肯定不这样啊,谁上班这么淫乱,光着屁股做爱?”男人把她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倒是不客气地直接让花穴吞进了肉棒,顶进去的一瞬间快乐似乎要冲破头脑,一股淫水直接喷了出来,浇在了龟头上,景怡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再一次攀上了高潮。 这次的抽插郁笛似乎要把她搂在怀里,但景怡然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眼前的是来自冥神的威压,整个人都浸泡在了他的力量中。这种感受让自己更加紧张,却也更加兴奋,景怡然放松了身体,尽可能与郁笛的力量接触着,被撞得两团软肉上下乱晃。 男人的性器存在感似乎从没有这么强烈过,长且硬的肉棒顶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青年吻着她,把人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肉棒深深一顶,景怡然便像是被击中的天鹅,脖颈向后仰着,只剩下无助的溢出来的呻吟。她的腿紧紧缠住郁笛的腰,被他抱着上下顶弄。男人身上汗涔涔的,抱住景怡然时候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让眼前人不自觉抓紧了他。 性器随着这个姿势顶到了更深的地方,景怡然的脚趾都蜷起来,扭着腰主动往下坐,快感带来了头皮发麻的愉悦,像是某种刻在骨髓里的瘾,敏感的软肉被一次又一次地顶弄到,快感几乎要把大脑全部占据,从清醒变得迷糊。 她试图去吻郁笛,却被人一次次偏过头拒绝:“别亲。” “为什么?”景怡然用唇去描摹郁笛的肌肤,吻到下颌角又被人拒绝。 “做爱就做爱,别亲。”男人轻轻推开她的脸,拒绝了她的吻。 “之前明明亲过。”她不死心,继续凑上去,再一次被躲开。 “别乱动。”汗水打湿了郁笛刘海的碎发,他的动作不自觉重了些。男人似乎很少露出这么攻击性的一面,景怡然只能无助地抓住他的腰迎合着,甬道深处某个地方泛着暧昧的酸痛,他只是狠狠一顶,女孩就像是触电一般扭着腰尖叫呻吟:“哈啊、啊……别顶、磨……” 强烈的欲望逼着生理性泪水不断滚落,看起来楚楚可怜,最深处的花核被龟头一下一下顶弄着,尽管郁笛已经放慢了速度,但敏感的刺激却没有停下。 他看着自己实习生呜呜咽咽的满脸泪,还是停了一下,替她擦拭干净泪水,然后抱住她的肩膀发起更猛烈的冲刺。 景怡然似乎是连呻吟都喊不出来了,只能呜呜叫着,嗓子几乎哑掉。她一向是在情爱上占主导,第一次被人按着狠操,这种敏锐又强迫的快感刺激得她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快感一波一波袭来,她被情欲冲刷地腰膝酸软,失控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而男人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压着她直到景怡然失去意识。一晚上下来她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在“不要了不要了”和“给我”之间来回地摆动,一次又一次高潮,郁笛家的床单都被两个人踹到了地下,湿答答的一片,看着一片淫乱。 醒过来时候景怡然倒吸了一口气,大腿根被撞得生疼,穴口也是又红又肿,昨天晚上这场性爱确实没有留余力,一直干到她胡乱开始说要尿了要失禁了这种话。 她翻了个身,悄悄攥紧了拳,感受到力量重新涌动才把疼痛不堪的身体过了一遍,在这一瞬间景怡然似乎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世间应有的疲劳”。 女孩一抬头,身边是还在熟睡的导师,昨晚羞耻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强压住马上逃跑的念头,伸手默默摸了一遍男人的身体。 还挺坚挺的,没有马上风。景怡然小声嘟囔了一句,毕竟按照郁笛平常“弱柳扶风”的体质来看,似乎多要他动两下就要进医院了。 她又翻回去,低头时候总感觉身下的床单和自己迷糊之间被按倒的床单似乎不是同一条。 “还翻面啊大小姐,你烤华夫饼呢?”景怡然再一次翻身过去的时候,头顶传来了一个声音,郁笛显然是刚醒,一张脸惨白着,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 还在翻面的女性明显抖了一下,看到郁笛脸色时候眉头都皱起来了:“那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男人撑着床坐起来,起来时候还倒吸了一口冷气:“嘶……我的腰我的腰……” 他在身后垫了个枕头,不小心摸到了景怡然的手,索性拉着她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景怡然手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两圈:“你居然有肌肉。” “是肌肉的事情吗?我是让你摸摸我腰子还在不在,”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捏着眉心:“一晚上八次,你多为难我啊,家底都让你掏空了……” 景怡然也爬起来,两位赤条条的神族倒也不害羞,她凑近了看郁笛惨白惨白的脸,有点担忧:“要不你躺下,我分你点力量?”对生命女神来说,这种程度她还能做到。 “不用,”郁笛推开她的手去摸床边的眼镜,把家居服套上,“想吃什么?力量恢复了吗?” 景怡然试着动了动手,一朵花苞缓慢地吐了出来,她不再像昨天一样心悸躁动,力量也不再毫无节制地涌动,于是点了点头:“好了。” “那就好,”郁笛趿拉着拖鞋往外走,“你比较特殊,所以尽量保护好自己。” “我要是保护不了自己呢?”景怡然抱着被子,明知故问地开口。 “那不还有警察叔叔呢吗,”郁笛迈开腿朝着厨房走去,留下轻描淡写一句,“难道指望我受累,白天改PPT晚上给你站岗?你到时候再给我发个007全勤奖?” 9.神界飞书 郁笛去厨房端了两杯温牛奶出来,递给了凑过来的景怡然。华夫饼机里飘出甜甜的香气,男人掏出手机,一边等早餐一边浏览神族内部网站——说是网站不太确切,更像是神族内部的企业微信或飞书。 他看了一会儿,把手机递到了景怡然的眼前。屏幕里是神界人间新闻:受下行经济压力影响,会有更多神族进入人间接受历练。 “所以……你真的是虚弱神?”景怡然捧着温牛奶,抿了一大口,有些不可置信地注视着自己的导师。 郁笛一挑眉:“嗯哪,我可不是嘛,上班谁不是个虚弱神呢。” 女孩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半天握着杯子才找回声音:“我好像也没有见过你。” 可不是没见过,郁笛腹诽一句,他在神界时候几乎不怎么出来,只有神界考核时候才从那潮湿阴暗的冥界里出来露个脸。 景怡然不认识他,那再正常不过。神界是结果导向和过程导向的地方,一群和生命有关的神族辛辛苦苦搭建了神界生命管线,郁笛一出现,一碰,得,他们白做。 死亡又是最强大又最无法控制的力量,郁笛外出都要小心不碰到景怡然这类生命女神,见到她们一向是绕路而行。 景怡然没见过自己,很正常。 只是郁笛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躲了这么久的生命女神,就这样出现在了人间,还是自己的身边。 郁笛每天的头痛一部分来自于工作,另一部分来自自己手下这位实习生。 让他,死亡与黑暗的神明,带生命女神,这和一块冰围着一团火有什么区别。 郁笛本就发疼的心肝脾胃被这件事折磨得更难受了。 愁啊,真的愁。 “没见过我很正常,神界这么大呢,”郁笛开了口,“而且不是所有到人间的神都是朋友,出门在外注意一些。” 他说完,就去厨房里去给华夫饼翻了个面,甜香的食物味道慢悠悠飘进鼻子里,勾起景怡然的馋虫——一晚上的辛苦劳动,确实是饿了。 “你居然还会做饭?”景怡然站在自己导师的身后,看他熟练地炒蘑菇,总有一种不真切感,“到人间都要学会做饭吗?” “也不一定,”郁笛把炒好的蘑菇盛到盘子里,往锅里打了两个蛋,“个人爱好。” 他站在晨光里,还带着些冷意的阳光落在郁笛肩膀上,给他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景怡然有一瞬间的错神,似乎这里就是神界的宴会,他沐浴在光里,举起了杯。 这顿早餐吃得景怡然有些恍惚,就这样恍恍惚惚回到了家里。 而郁笛也回到家门口,打开了门。 “你还知道把我放回来啊。”男人刚打开门,一声正太音就从门里传了出来,抬起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黑猫正站在柜子上,居高临下望着男人。 “还行,只开错三家门,被当成变态的前一秒逃出来了。”郁笛一边说话一边把外套脱下来,换了鞋,尾音还没落下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沙发里。 黑猫跳了下来,稳稳落在郁笛的身边,它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男人的衣服:“你怎么来人间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身体倒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我几天不在你就像是要快死了一样。” 窝在沙发上的男人懒洋洋的,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上班就是这样,腰痛头痛一身病,你每天不上班在家吃猫粮,当然活力四射。” “切,我可是每天在公园和医院徘徊和那些动物亡灵交谈的,别把我想得什么事都不做。”黑猫的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哼了一声。这只会说话的黑猫是哈德斯的属下,负责引渡亡者的摆渡人,乌尔茨克,不过在人间,郁笛只会喊他小黑。 “我说,”乌尔茨克踩在了郁笛的沙发上,“你该不会真打算就这么工作一千年吧?” “那不然呢?”男人反问了一句。 “今天在家里那个女孩不错……”乌尔茨克剩下半句没说完,就被郁笛那一眼望过来,硬生生咽了回去,“算了算了,随你,反正孤单的又不是我。” “那我送你去做绝育?”郁笛动了动,笑了一下,掏出手机开始浏览购物网站。马上到圣诞节,紧接着就是新年,放假时候换些新衣服总是好的。 乌尔茨克喵了一声,毛都炸起来了:“哈迪斯,你不要这么过分!自己吃饱了就要断我的饭碗!” “这明明是为了你的健康好,”郁笛看了几个品牌的戒指,感觉都还不错,一一下单,伸手摸了一把乌尔茨克的背,“绝育的公猫更长寿。” “算了,我去看电视了,你自己玩吧。”黑猫跳到了地上,喊了一声“小爱同学”,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男女主角的交谈声传来,郁笛也摇摇晃晃从沙发上起来:“我去补觉,别来我房间补觉,不然送你去绝育。” “随便你。”乌尔茨克尾巴甩了甩,窝在垫子上看起狗血恋爱剧。 周一景怡然到公司的时候,一地的花瓣早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她给自己办公桌上的花瓶换了水,坐下来开始看一周的工作计划。马上就是圣诞节,办公室也已经装扮上了,颇有氛围感。原定周五的集体团建改到了这周三,但是按郁笛的习惯,估计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各自回家。郁笛不太喜欢什么过于热闹折腾的活动,一方面大概是自己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另一方面则是逃避同事们的灌酒。 景怡然来了不久,但是同事们已经向她描述了领导一杯醉的属性,只是听着,景怡然对于这场团建莫名多了些期待。周五的淫乱虽然也很不错,但她一直记着郁笛拍自己那两下,虽然不疼、甚至有几分色情,但是她还是想看郁笛被自己掌掴的样子——苍白的肌肤落下红色的巴掌印,只是一想起来,就觉得莫名多了期待。 她理完日程,就被喊去开晨会,会议室里郁笛已经坐下了,他依旧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今天郁笛穿了件黑色高领紧身衣,眼镜换成了隐形眼镜,胸口肌肉恰到好处地被撑起来。景怡然努力把视线从郁笛胸口移开,无意间瞥到了他食指上的戒指,黑色的陶瓷戒指,某家的经典款。 很搭这一身,她吸了口冰美式,不动声色压下自己脸上的热度。 郁笛一边听大家的周报,一边抬头,视线无意和景怡然撞了个正着,男人伸出食指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又很快移开。 “景怡然,到你了。”郁笛转着自己的戒指,开口。 “嗯……?”景怡然愣了一下,看着电脑开始陈述自己的周报,她偶尔看两眼电脑屏幕,大多数时候是和郁笛视线接触。 她这周没什么繁重的任务,这周二有个基础考试,周五交一份分析,就可以放假了。过完元旦的周一和同事去开会,算下来充实却又不过分忙碌。 郁笛翻了翻周报,活动了一下:“上周交的分析给我了吗?我这边没收到,会后再发我一份吧。” 景怡然“哦”了一声,把转接插头给了下一个人。 一圈工作汇报听下来,郁笛终于开口,他看了一圈下属,先笑了一声:“大家可能都收到邮件了,这周三下午团建聚餐。” 郁笛刚说完,大家已经在鼓掌了,他清了清嗓子,还是笑眯眯那种模样:“但是因为有新人,我觉得要再说一遍。我们组禁止劝酒,自己开心就好,也不要趁着喝多了想越界,不可以。” 同事们发出一片嘘声,郁笛一脸油盐不进的模样:“没办法啊,我身体不好,体谅一下。” 景怡然抬头看着自己的领导,他还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说完散会,就晃晃悠悠走了出去。 景怡然赶忙把上周五没发的分析传给了郁笛,快速跟了上去。 男人刚坐下,景怡然也跟过来了:“郁老师,我分析报告发给你了。” “坐下吧,我直接在这里看。”郁笛拖了个凳子过来,然后点开了景怡然的PPT。 他滑动了几页,嘴上挂着的笑也隐去了,再往下翻几页,眉头就皱起来了。 “怡然。”郁笛摸着下巴,沉默半晌,喊了她一句。 “我在。” “你改了?”郁笛把页面停在某一页,指节屈起来,敲了敲屏幕,“回去仔细看看。” 他关掉页面,打开工作聊天,开始处理成堆的未读消息。 景怡然站在旁边,脸没来由的发烫——导师的语气很轻,没有嘲讽,没有毒舌,但是在某一个刹那,她却感到了一种羞耻。 10.揉胸能治上班抑郁 “散会吧,怡然你留一下。”会议室里,郁笛冲大家摆了摆手,做了总结语。他把投影仪关掉,重新打开灯,凝固的氛围才重新流动起来。 在大家都走出去了之后郁笛顺手关上了门,今天的汇报会不算顺利,景怡然作为新人虽然内容都准备了,还过郁笛的手改了两版,但面对前辈同事的诘问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甚至一度无法回答。 汇报中间有大段沉默的空白时间,一场会下来变成郁笛给景怡然打圆场。 “感觉怎么样?”他示意女孩坐下来,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坐姿改变时候忍不住抬了下眉毛,“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郁笛伸手偷偷扶了一把腰——什么破身体,不过是坐久了,就疼得厉害。 “感觉不太好,”景怡然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朋友,“准备不是很充分,控场也没准备好……面对问题也没有能回答的依据。” “嗯,在做汇报之前自己可以有个稿子,多练几遍,还有吗?”郁笛转着笔,看向她。 “还有一些……”景怡然一边回忆一边把遇到的困难都说了一遍,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看了郁笛一眼,男人少见的正经,看着她时候像一个不苟言笑的上级看下属。 景怡然讲完,男人却没有立刻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实习生,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景怡然。” “我在。” “今天的内容,就算照着文本读,在我这里其实也算不太好的,”郁笛叹了口气,“之前有些问题我们一起改过了,还有些语气情绪的小细节我们抛开不谈,内容你真正看过了几遍?” 他严肃起来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景怡然心有那一点难过仿佛被无限催发,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满水的棉花。 还在说什么景怡然莫名有些听不进去了。 “吧嗒——”一滴泪落了下来,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景怡然心头的悲伤与绝望到达了某种自己不知道的顶峰。 她明明没有这么难过的啊? 坐着的男人看见她落泪,话顿了一下,一边抽纸巾一边把结语说完:“周四还有个会,之后好好准备。” “好……”景怡然抽抽嗒嗒开口。声音出来时她也觉得莫名其妙,但这种不可名状的悲伤宛如强烈飓风一样席卷了自己,并把景怡然困在了里面。 郁笛站起来,手里是一沓纸巾,那张冰山一样的假面才被换成了之前景怡然最熟悉的表情:“真哭啦?” 他把纸巾交给景怡然,去看实习生满脸的泪,直嘬牙花:“唉哟,什么事儿至于这么哭啊?” “咱改不就成了吗?怎么这哭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但是莫名其妙就哭了……”景怡然擦着眼泪,含含糊糊开口。 莫名其妙这四个字钻进郁笛耳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要这么说——别哭了啊,稍微歇歇,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男人弯着腰,温声细语给她解释,“来,坐下来喝口水。” 郁笛把矿泉水拧开,交给了景怡然:“这个事情怎么说呢,你哭吧,真不是你的错,解释起来就是,是我的力量影响到了你。” 景怡然的抽噎慢慢停了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导师:“你什么力量啊?” “那就再认识一下吧,”郁笛叹了口气,“你之前没有见过我很正常,因为我一直住在冥界。” 女孩注视着他,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她擦眼泪的动作都忘记了,抽噎了一下:“冥界?你是……” 冥界确切的说不在神界之内,但受神族的统治。在神界与冥界的交界线永远潮湿而阴冷,靠近冥界那一边的植物从不会生长,里面唯一的活气大概就是从阴冷黑暗中走出的神族。 景怡然有印象是因为她曾经不死心,许多次在冥河边试图催发力量。结果种子没有例外全都腐烂了,她的力量起不了一点效果。 这类和生命对抗的经验让生命女神印象深刻,而那里面走出来的神族,她反而没有印象了。 每年的神族年会上宙斯、波塞冬与哈迪斯共坐上位,宙斯贪色、波塞冬好战,唯有哈迪斯一脸睡不醒的疲倦表情,他一个人坐在王座上,基本不与其他神来往,见到景怡然这类与生命有关的女神时更是退避三舍,示意她离自己远一点:“别过来,可能会影响到你的考核。” 那些神界的回忆一下子涌进了她的脑海,而面前人则是似笑非笑:“想起来了?” 难怪他能遏制住那些欲望,死如果克制不了生,便不算做结局。 哈迪斯,或者说,郁笛,或许从那时开始就病怏怏的,一副气都上不来的样子。他的黑眼圈要比现在轻很多,当时最多算是阴郁的神,但在神界时候的郁笛穿得比现在要暴露不少:黑色的特殊材料只包裹住了他的脖颈和锁骨以上,流线型的布料向下,缠住他的侧腰,再向下包裹住下体,衬托出腰细腿长的身材。黑与白的冲撞过于明显,衬得郁笛露出的胸膛与腹部都无比性感。 不过,他的脸色倒是一样的不好看,当然,这不是宙斯的惩罚,也不是某个神的惩罚,而是每年固定的神族OKR。所有神族的功绩被最高神记录在册,巨大的金色机器用一行行神族也看不懂的特殊计数方式吞进信息,最终在年末输出结果。作为冥神,哈迪斯必须承受死亡的侵蚀,在生与死的夹缝中生存,这是他在高位应承受的。 “现在你还来得及换个导师,如果不换的话,就会像今天这样,只要我微微正经一些,你就会被那些力量影响。”郁笛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距离景怡然最远的对角线的位置,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眯眯注视着自己的实习生。 景怡然也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导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换。” “为什么?”郁笛似乎是没想到她的答案,愣了。 “因为……”景怡然站起来靠近自己的导师,她的心头还残留着那些没来由的悲伤,却已经查明了缘由,“因为导师能一夜八次,换人我怕他吃不消。” 开了瓶水喝的郁笛猛地呛出声,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乱擦衣服:“别闹!你在这把我当复活点用呢?!” 郁笛擦干净身上,顺便扫开手机——两个人手机上都积攒了不少消息。 男人看了一眼消息:“一会儿去茶水间拿咖啡和小蛋糕,别忘了。” “好,”景怡然收拾好电脑和笔记本,“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男人说着也要收拾电脑起身,发现景怡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于是略带疑惑地开口,“有什么忘了吗?” “嗯。”实习生走过来,放下了电脑,抬头看着他,“要导师抱一下。” 青年眉头皱得额外夸张,像要打个中国结:“啊?怎么这开个会脑子开坏啦?怎么哭完还要抱一下呢还?” 景怡然嘴撇得像个括号,就这么委屈巴巴看着郁笛。 “撒娇也没用,办公室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看我也不行,咱俩什么关系啊就这样?” 郁笛合上电脑准备起身,见景怡然和小尾巴一样跟着,认命一样停下脚步:“小姐,收收眼神吧,我毛衣都让你盯出俩窟窿眼儿了。” 景怡然跟上一步,盯着导师起伏的胸口:“不抱,摸摸感受一下也可以。” “一下!就一下下……真的很好摸的样子……”她小声补充了一句。 郁笛重重吸了口冷气,挑了个视野死角站过去,生无可恋站着嘴碎得像破布:“就一下啊,看在不小心把你惹哭的份上,我做什么孽招个进来摸导师胸的实习生啊……这不纯纯女流氓吗……轻点,三下了啊、四下了!” 心满意足摸了十下胸还掐了一把的景怡然收回手,也是笑眯眯的:“谢谢导师。” 轻快得说话都带波浪号。 “没有下次了,”郁笛从死角里走出来,整理了一下被景怡然揉皱的衣服,摆了摆手,“走吧,去改你PPT去。” 11.上班如丧考妣,喝酒有害身体 周三晚上的团建算是每月各部门的总结会,按道理要主管发言总结一下得失,奈何郁笛是个不怎么守规矩的主,在部门群发了餐厅定位就溜之大吉,到了地方也是简单两三句话,不多耽搁一秒吃饭时间:“吃饭第一,这家餐厅挺不错的,多吃点。” 他话音刚落,同事已经端着酒杯站起来,要敬郁笛一杯。男人眉毛拧得像中国结,推开男同事的手:“少来这一套,说了不喝啊。” “就一口。”男同事举杯先干为敬,郁笛伸手吧酒杯推远:“不能这么算,你喝了我也不喝。” 但桌上再热闹的酒与景怡然似乎毫无关系,她坐在角落里正吃着虾,旁边的同事陈莹凑了过来:“怡然,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敬郁笛一杯?” “啊?”女孩抬起头,看着摇头拒绝滴酒不喝的郁笛,“要不算了?” “哎呀,新人的面子他总要给吧,来吧来吧,就一杯。”陈莹拉着她替她倒上红酒:“我先去,你一会也过来啊。” 玻璃杯中的液体带着微微的酸味,景怡然浅浅闻了闻,握着杯摇晃两下,香气逐渐变得浓郁。 她抬头看着满嘴跑火车哼哼唧唧就是不喝的郁笛,还是举杯站了起来。 会议室那一次意外之后,景怡然似乎理解了郁笛一直这么吊儿郎当不怎么正经的原因,让面对死亡的神明每天保持积极乐观,本来就是一种惩罚。 他大可以正经起来,并且正经起来的郁笛会轻松不少,但他没有选这条路。郁笛宁愿自己受点折磨,也不愿意加重大家原本上班就如丧考批的心情。 郁笛看着她走过来,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拦住她手腕:“新人更不许喝酒,今天点的都是你们喜欢吃的,多吃菜,别喝这些难喝的东西。” 他的眼有一点点红,尽量收敛着那种让人不适的气场。景怡然站着,拿着杯子依旧没有后退:“本来快到圣诞节,我也应该敬导师一杯的,希望未来能够在您身边学到更多的东西。” 男人吸了口冷气:“你怎么也和他们学,我们不兴这套啊。” 景怡然站着,表情略微有一点委屈,郁笛看着她撇着个嘴的样子,还是给了自己的实习生面子,拿了杯子和她碰了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给实习生开了个后门这种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一时间众人举杯向郁笛,装模作样哀叹:“老员工没人权咯。” “太心酸了比不过我们怡然妹妹。” “不喝我这心啊……就和在醋里泡过一样。” 众人笑笑闹闹,共同目标就是把火往郁笛身上引。 “都开始苦情了是吧,你们一个个和实习生比啊?”青年挑眉,拿起酒杯往杯子里倒酒,然后开始一一碰杯。 有种视死如归的魄力——景怡然吃着西兰花,腹诽。 郁笛今天穿了大衣,内搭一件高领毛衣,往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只是坐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当然,开口了另说。 男人握着酒杯和下属一一碰杯,嘴角挂着不怎么温和的笑容,手上两三枚戒指颇为惹眼。 景怡然的眼神不自觉跟着他的手指游走,心也痒痒的。郁笛今天手上的几个戒指衬得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袖子下面则是某家的牛皮手环。虽然看着随意,细节却丝毫不潦草。她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自己导师,发现郁笛整个人都在散发一种脆弱的性感。 景怡然的目光又落回酒杯上,大概猜到了导师怎么都不喝酒的原因。 酒的发酵同样需要生命的作用,对于冥神来说,与生命略微带上一点关系,落在他的身上都是一种痛苦的刑罚。 在神界时,他似乎一直是不饮酒的那一个,与酒神的关系也算不上好。细算起来,他和谁的关系都一般,极少露脸却有着极大的力量,这给他覆上了神秘的色彩。郁笛唯一出现的时候便是向最高神汇报。 神界最高的统治者并非宙斯。而是一台巨大的金色机器,那台机器日夜不休地转着,用一种无法被解读的方式记录所有神族的一举一动。 在年末,这台机器会“哗啦啦”吐出年终考核——一小块薄薄的金箔——作为通知。拿完考核,郁笛最多再一起呆到宴会结束,然后一个人离开。 曾经不喜饮酒也不爱社交的人现在正承受着生命带来的缓慢的痛苦,和身边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明明是禁欲的、不近人的,却又是体谅人的、好说话的……景怡然回过神,摆在角落的盆栽一瞬间吐出了个花苞。 这顿晚餐很快吃到了尾声,大家也放得更开,酒水不要钱一样朝着郁笛敬。男人的脸惨白,像个苦瓜一样绷着,却依旧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不发散:“干嘛呀你们,一个个胆子都大了是吧,下回惹麻烦别让我背锅啊……自己分担火力去。” “这不是心疼我们郁总,万一遇到漂亮小姐姐把你带回家,我们也算做好事,”某位男同事开郁笛玩笑,引起一片附和:“关心郁总,人人有责!” “怡然敬的就喝,我们的就不喝,领导太偏心了啊。”一个含笑的声音穿过吵闹的人声,凸现出来。 景怡然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组里十二个人,七女五男,除去景怡然,还有位单身的女同事,郑优,说话的正是她。 12.只有神才能一夜八次 郑优一句,又把战火拉到景怡然身上,郁笛转过头,喊了景怡然一声。 女孩不明所以,站了起来,上司端着个酒杯,慢慢悠悠看了大家一圈,开口:“看好了啊怡然,我都被说偏心到这地步了,实习结束要不再留这里,我就要成罪人了。” 实习生也连忙端起杯子——里面是鲜榨果汁:“希望能够顺利转正,有机会继续和大家一起交流!” 职场新人自带光环往人堆里一站,旁边加个嘴欠的导师,简直是油盐不进组合。想教育新人,人导师就在旁边站着不说话,些个老油条开什么口呢;想开开玩笑用用自己的资历,郁笛一开口损得人不剩一点。 到最后反倒是先举杯的人先醉,一群人被扶着坐在位置上,几位女同事看着赶紧拎包告辞,陈莹顺手拉了一把景怡然:“走不走?一起打车回家?” 景怡然点点头,起身收拾东西,跟着女同事们一起回去。 鬼使神差的,她在打车软件里输入了郁笛家楼下的便利店,然后和姐姐们挥手告别,上了车。 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一会见不到郁笛,他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坐上车,景怡然收到了一条来自闺蜜江雨霁的消息:“宝宝,我明天回国!” 江雨霁是景怡然一块长大的发小,目前在日本读社会学博士,人温柔又漂亮,景怡然刚实习时候江雨霁让司机给她送了一周的午饭。 “好!什么时候到机场,我去接你!”景怡然赶忙回消息,又噼里啪啦打了一串,“那家温泉我订好了,到时候要拍美美的照片!” 江雨霁发了行程过来:“我先去收行李,明天见。” “明天见。”景怡然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 司机停稳在便利店门口,景怡然进门,在货架上找起酸奶和蜂蜜,拿起货品的时候,她又犹豫了一下:郁笛的体质喝这些会不会火上浇油? 她想着,还是什么都拿了点,坐在窗边高脚凳上,等着人回来。 一只黑猫从窗边经过,见到景怡然时候停了下来,隔着玻璃喵喵叫了两声。 “咪咪。”景怡然买了包鸡胸肉,走出便利店,伸手摸了摸这只皮毛光亮、浑身漆黑的猫咪。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有个走出来个摇摇晃晃的男人朝着便利店方向走来。景怡然抬头,以为是郁笛,脸上的笑容没有收住,对上视线时候发现是个不认识的、浑身酒气的醉鬼。 那人一愣,嘴角挤出一抹笑,冲景怡然吹了声流氓哨。女孩收敛了笑容,低头摸了摸黑猫,然后站起来朝便利店里走去。 醉汉像块牛皮糖一样跟了进来,一旁理货的店员看见个醉酒跟着女孩进来,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有些警惕地盯着那人。 景怡然坐在椅子上,醉鬼也挤了过来 满身酒气。 女孩终于抬眼看了看他:“先生,麻烦保持点距离。” 满脸酒红色、熟得像红卤里泡了三天三夜的肉的男人呵呵一笑,还没开口,店员先走过来了:“不好意思这位顾客,麻烦保持一下距离。” “这是我妹妹……你懂什么。”醉汉冷下脸,瞪了店员一眼,他大概觉得景怡然是个好欺负的妹妹,穿着羽绒服又往那边挤。 “我是你爹个头的妹妹,”一直温温柔柔的女孩突然站起来,一把推开男人,“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喝了点酒给你膨胀得色胆包心了,你在这给我挤你爹呢,这么爱挤你妈生你时候脑子被挤掉了吧?” “看看看,看你爹屁眼……”景怡然瞪着他,原本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压下去了。 便利店门口站了个熟悉的人。 大衣外面裹羽绒服的郁笛就站在门口,伴随着那一声“欢迎光临”的迎接音。 醉汉恼羞成怒想抄起冷柜里的啤酒砸女孩,景怡然比他更快,抄起了一瓶乌苏:“来,咱俩看看是你先开瓢还是我先流血。” 她抡圆了瓶子,一脸挑衅地看着醉汉。男人还没话,就被人揪住了帽子往外拽:“这是干什么?欺负小姑娘啊?” 郁笛把男人拖了出来,顺便把他手里那罐啤酒抠下来,放在柜台上:“你好,一会儿结一下帐。” 醉鬼被拖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黑夜里,郁笛回来,要拿啤酒结账时一只手握着手机先伸了过来:“我付。” “怎么,有钱啦?”郁笛把手机伸过去,又拿了盒抹茶巧克力,“一起。” 走出便利店,郁笛把啤酒递了过来:“给你。” 景怡然接过来,抠开拉环:“郁老师好像不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 “你出现在哪里我都觉得不奇怪,”郁笛把巧克力拆开,递给她,“吃吗,我觉得挺好吃的。” “我以为你要针对刚刚的事故发表点意见呢。”景怡然拿了一块巧克力,一边咀嚼一边开口。大概是身旁人喝了酒,她说话的方式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我不会对同族进行评判,那是祂的事情。至于人,我更不熟,他们怎么样和我无关。”郁笛罕见地没有嬉皮笑脸,他把巧克力又递给景怡然,“这样你还习惯吗?” 景怡然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郁笛说的是自己的说话方式。 “蛮习惯的,有种你终于不把我当小朋友看的感觉,”她啜了口啤酒,和导师一起走在风里,对这口酒做出了评价,“毫无生命力的东西。” 郁笛笑起来:“那就不喝了,本来也没什么好喝的。” “我该叫你什么?郁笛还是?”景怡然抬眼看他,男人的脸惨白,酒精在他体内缓慢侵蚀着身体。 “都可以,无所谓,”郁笛咬碎巧克力,缓慢咀嚼,“活了这么久,你想叫我老妖怪都可以。” “那,就还是郁老师?”两个人绕着小区慢吞吞走着,景怡然侧过脸,看郁笛的侧脸,“有个冒犯的问题……郁老师真的是九百年单身?” “我猜你想说,处男,”郁笛挑眉,纠正了她的说法,“在和你那一晚上之前,的确是九百年处男。” “那……感觉怎么样?” “很费我。”郁笛回忆了一下,被人摸了一把腰,男人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没疼到扭曲,手扶住腰嘶嘶地吸气:“轻点轻点……人老了腰不好……” “腰不好还一夜八次?”景怡然松开手,像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 “我可以申请复查一遍,郁老师真的能一夜八次吗?” 郁笛停下脚步,瞧着挑衅眼神的景怡然:“小姐,摸摸我肾,你听听空不空。” “不空,我觉得挺饱满的。” 13.九百年纯情,男人你行不行 上一次进郁笛家时候,景怡然只记得玄关、客厅和卧室,这次她清醒着踏进了郁笛家的大门,还是被眼前一尘不染的地面惊得停下了脚步。 黑白金三色构成了郁笛家的主色调,刚进门就有一种冷意袭来。 “是错觉吗?”景怡然回过头问换鞋的男人,“感觉比外面冷一点。” “滴”一声,空调打开,郁笛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拿除菌喷雾喷了一遍:“能不冷吗,我没开空调呢。” “冥界也是这样吗?”景怡然换下外套,刚想挂到衣架上,男人已经接过来,熟练喷过喷雾。 “那肯定是更冷啊,冥界那办公椅和个冰块一样,我每次坐上去都提心吊胆的,冻得快没知觉了。我提过办公用品申请加个空调,被打回了,说不符合工作组基本调性。”郁笛说着哼了一声,又开始摘首饰。景怡然握住了他的手指:“不要摘。” “喜欢这种?”郁笛动作停下来,竖起手掌。他的手冰凉,被女孩温暖柔软的手握住——热意传递过来,是郁笛没有过的体验。 是了,这是他第一次被牵手——郁笛本来就不常和人亲近,被握住手更是未曾有过的事情。很奇怪,像握手,但是要更柔和。 “喜欢,还喜欢开胸毛衣、乳夹、身体链、射精管理、放置……”景怡然点头,笑眯眯数着自己的性癖,正在兴头上,就被郁笛开口打断了:“小姐,少看点淫秽色情制品吧,你每说一个我肝都颤一下。多吓人啊,人类还兴这个?” “非常流行啊,导师你该不会九百年什么色情内容都没了解过吧?”景怡然故意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点点他的胸口。“九百年性爱花样都能翻几番了,你总不能一点没听说过吧。” “了解过啊,避孕套的品种及演变趋势,我能给你拉个演示文档出来。”郁笛罕见地有些尴尬——他又不是热爱性交的同族,对生命也没有什么欲望,性癖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就像是自行车缺了鱼,少了也没有一点关系。 他最了解的就是阻拦生命产生的东西,比如避孕套。 景怡然看着自己导师的表情从自信到尴尬,眼睛又瞪大了点:“郁老师你真的九……” 话没说完郁笛就抬手竖起一根手指贴在自己唇上,耳根微微泛红:“好了,基本背景就是这样。” “不对,”景怡然握住他的手,“你应该用吻封住我的嘴唇,然后亲至少三十秒,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就忘记这事情了。” 她那长着一张帅脸的导师往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要量化?要不要……唔……” 这回换做郁笛话没说完就被女孩抬头吻了上去,景怡然抓着他的领子揪了半天没找到发力点,索性双臂环住郁笛的脖颈,踮起脚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交换了个缠绵的吻。 郁笛比她要高一个头,却只能被动低着头,被景怡然吻得溃不成军。 “唔……”他的舌尖被景怡然吮吸着,发出一种略带不满的闷哼。女孩的一只手落下来,隔着高领毛衣揉捏着郁笛的胸。 手下的胸肌在被碰到的一刹那紧绷,被人抓揉着。景怡然微张着唇,舌头与郁笛的舌纠缠,发出啧啧的水声来。 直到这个吻结束,郁笛的脸颊泛起潮红,胸口起伏着,却没有被吻到窒息的狼狈:“我不会窒息的……下次,换个玩法……”他说着,摇晃了两下,眼神有些迷茫,说话间双眼莫名蒙上了一层水汽。 景怡然看着摇摇晃晃的导师,伸手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有点晕……”郁笛努力靠着墙站稳,被景怡然贴近的时候,那种不真切的飘渺感加重了许多。 “这是几?”女孩伸出手指,晃了晃。郁笛眯起眼睛,看了又看,然后又摘下眼镜:“一、二……” “郁老师。你醉了。”景怡然扶住他,把自己都贴在他的身上,听着这个人胸口处心脏的跳动。 “是吗?”郁笛注视着她,“我不会醉酒的。” “我不信,除非你把右手伸给我。” 郁笛诚实地伸出了右手。 “左手。” 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脸凑过来。”景怡然玩心大起,伸出手。 男人的下巴凑过来,景怡然刚想捏一把他的脸,就被人握住了手腕,郁笛垂下眼看着她,发出一声很轻的笑音:“小姐,我只是受你力量影响……不是傻了,也不是变成了你的小狗。” “那你还这么配合我?”景怡然触碰着他的喉结,朝着郁笛吹气。 “我也想了解一下目前的两性关系需求。”郁笛摇摇晃晃的,眼下都染上了潮红。他不会醉酒,所以团建上那些酒精对他而言只是一些冰凉的、让人不舒服的水——但现在他也不确定了,某种躁动不安的情绪在他血液里游走,就像是沸腾的冰焰。 “那……第一个需求,”景怡然抬起膝盖蹭着郁笛,感受着那里的形状与热度,“就辛苦郁老师在地毯上跪一下了,记得换上皮鞋。” 郁笛家的客厅新铺了黑色的地毯,男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轻轻皱眉,还是起身走过去,单膝跪地。 “错咯,”景怡然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抬脚踩着郁笛的另一只膝盖,“两条腿都要跪下,脚勾起来。” 她看着男人的动作,踢开郁笛合拢的双膝:“往外分一点,屁股坐在小腿上。” 郁笛双膝跪地,坐在自己的脚踝上,因为这个姿势,臀部的布料绷得紧紧的。 “然后呢?”他问。 “郁老师,九百年里,你自慰过吗?”景怡然交换了个坐姿,开了口。 14.小泡芙的第一次奶油灌注 郁笛半跪在地毯上,仰起脸来。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紧接着被无语替代:“我不会产生精子。” “那也不代表你没有欲望啊。”景怡然在沙发上交换了姿势,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天花板。一条粗长翠绿的藤蔓攀在了郁笛公寓的房顶,然后垂下来,构成一条秋千架。 女孩坐上去,高度恰好在郁笛的鼻尖处。她左右看了看,把衣衫褪了下来,身上用树藤和大量的花瓣装饰,连鬓角都插上了漂亮的花朵。 她的长发垂落,像海藻,像瀑布,坐在藤蔓制成的秋千上时令郁笛有一种恍惚感。还在神界的时候,许多女神都爱这样玩乐,在温泉边的悬崖上荡秋千、在葡萄架下晃晃悠悠坐着。 当然,这些娱乐活动和郁笛没有一点关系,他更适应冰冷的办公椅,还有潮湿的摆渡船。 景怡然坐在秋千上,双腿倒是很自然地勾住了郁笛的脖颈。她的皮肤白皙,宛如牛奶倾泻,长发自然而然地散落,注视着郁笛的时候,漂亮又迷人。 “郁老师,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没有欲望,”景怡然俯身,触碰着郁笛的侧脸,将一片花瓣贴在了郁笛的眼下,“没有自慰过的话,我来帮你好不好?” 郁笛握住她的手腕,喉结滚动两下,他似乎是要来吐出什么不正经的话来,开口时才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郁笛是一个性爱经验浅薄到几近于无的男人,白得就像女孩贴在他眼下的那片花瓣。 景怡然的脚腕踩在了男人的裆部,时重时轻地挤压着。郁笛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双手被一条纤细的藤蔓束缚在了身后。 “好硬,”景怡然感受着那根迅速硬起来的肉棒,“感觉可以顶到我很里面,郁老师会把我灌成奶油小泡芙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荡秋千,单脚还踩在郁笛的裆上,距离却忽近忽远。点缀的白花在摇晃间颤抖着,带来一抹若有似无的香味。 “奶油小泡芙是什……”郁笛开口,问了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女孩脚下那根更硬了些。某些具像化的内容随着这个比喻灌进了郁笛的脑海,他欲言又止,但踩在自己肉棒上那只脚却更用力了些。 “站起来吧,我带郁老师做奶油小泡芙。”景怡然收回脚,坐在秋千藤上。这个高度正方便郁笛站着,恰好能“灌注奶油”。 男人准备解开腰带,又被景怡然阻止:“不要全脱下来,不够色情。” 只解了腰带掏出性器的郁笛深吸一口气:“好,都听你的。” 他的性器是肉粉色,微微上翘,龟头粗硕,就这样翘在空气里。郁笛几次想要遮住这种尴尬的场面,景怡然已经坐在了秋千上——或者说,那只秋千变成了一架小吊床——双腿缠住郁笛的腰,在摇曳间勾住他。 郁笛的食指上迭了两枚戒指,他试探地抚摸过那些摇曳的花瓣,然后触碰潮湿的入口。景怡然似乎不打算让他这样直接插进来,脚勾住郁笛的腰,在男人的食指要进来时候又离开他。 “小姐,把我当脚凳踩啊?”郁笛把住她的脚踝,手指打圈在入口处徘徊,然后朝着紧窄的小口探出食指。 指节噗呲一声插进去,两枚迭上去的戒指像探索中止的信号,景怡然无意识地勾住了双腿,拉着郁笛往身旁靠。 “好冰……”戒指抵在入口处,穴肉吞吐着也无法吮化冰凉的金属,景怡然双腿缠得更紧,男人佩带着戒指的中指也插进了已经适应的花穴。 穴口一收一缩,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模拟抽插的动作,时不时屈起手指抠挖敏感点。郁笛的手很修长,没有茧子,景怡然在开会时候偶尔会瞥到导师的手,两根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时候,总让人想起些不太好的画面。 “不舒服吗?”郁笛抓着景怡然的脚踝,微微一用力,吊床就摇晃着,像是一条树藤缠绕着参天高树。 “舒服……已经可以了、可以灌泡芙了……”景怡然勾住郁笛,手指握住穴口抽插的指节,故意往里顶了顶,“想吃奶油……” 男人抽出手指,屈起指节,在肉核处冰了一下景怡然。女孩被冰得一激灵,合拢双腿踢了郁笛一下。 吊椅摇摇晃晃的,郁笛也一副牙疼的语气:“嘶……我的腿,今天站不了街了小姐,能跪着操你吗?” 女孩被他话逗笑出声,迅速进入角色:“那你跪着吧,反正我可是花了钱的。” 郁笛的一条腿跪在吊床上,就着摇摆的姿势把肉棒一点点插进去。吊床在两个人的动作中摇晃着,景怡然躺在吊床上,鲜花落在她的身上。 等到完全顶进去,郁笛才拾起一片花瓣,俯下身去:“我开始了。” 吊床摇摇晃晃的,肉棒每次抽插都有些猜测的意味,偶尔一次不准,性器擦着大小花唇滑下去,黏糊糊地蹭着入口。 郁笛抿紧了唇,罕见有些紧张,手握着性器顶进去。清醒时候的性器与上次不同,郁笛一抬眼就能看到有个人躺在面前,神志清醒地注视着他。 男人的耳朵有一闪而过的红色,低头挺动着腰,吊床被他的操干顶得来回摇晃,随着动作撞得更深。景怡然伸手抓住郁笛的腕子,搭在自己胸口上。乳肉被大掌覆盖着,郁笛揉捏的力度也颇为柔和,就像是捧着一朵易碎的花。 “我不怕的,”景怡然抬起男人的手,“啾”一声亲吻了一下郁笛的手背,“郁老师,你看起来真的很害怕我会死掉。” 她与郁笛的手十指紧扣,拉着郁笛往吊床上倒,那张吊床在郁笛倒下时候在她身下铺开,郁笛也一起倒在了摇晃的吊床上。 藤蔓制成的吊床像温暖的鸟巢,包裹着两位从神界流放的神族,郁笛扶着景怡然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捞,性器往更深处顶弄,颠簸的快感在摇摇晃晃中袭来。 郁笛敏感捕捉到景怡然颤抖的那一点,与她交握的手扣得更紧:“我不怕你会死,我只是担心……你的考核。” “祂的惩罚,我觉得不该落在你的身上。”郁笛轻轻呼出一口气,加快了操干速度。 在绿色的巢中,小泡芙第一次注入了奶油。 15.奶油小泡芙的私域渗透法 秋千摇摇晃晃,像是柔软的云团,景怡然主动伸手抱住了郁笛:“郁老师,你有时候有种不符合冥神气质的操心。” “操心吗?”郁笛又不动声色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我不是在……操神吗?我还有操心这么神通广大的能力?” “不许在做爱的时候说这种冷笑话。”景怡然伸手去捏郁笛的鼻子,翻了个身骑在郁笛的身上,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腰,身上的花朵随着动作抖动,乳房的曲线漂亮柔和,肌肤就像是古典油画的画面。 “说起来,郁老师,你……处男九百年,有没有什么工作复盘分享啊?”景怡然坐在郁笛的腿上,手指勾住了他手上的牛皮手链。 郁笛被压在生命女神的身下,无声地叹了口气:“九百年孵化市场需求、打通上下游渠道,分析竞品,一晚上打出上下组合拳,以性癖为抓手,分析垂直领域用户需求,完成私域……” 景怡然似乎没想到郁笛真能说出九百年单身经验分享来,连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快闭嘴吧,做爱的时候不要说这种晦气东西,操我,就现在!” 郁笛无声地笑了一下,把景怡然的手从他的唇上移开:“我的力量一般不会失控,但碰到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会容易影响到你。” “这是你不和我接吻的理由?”景怡然往后坐了坐,她明显能感觉到郁笛的性器硬硬地咯着自己,伸手去握住肉棒,主动抬臀骑了上去。 “至少对你来说,不太好。”郁笛的手指勾住景怡然的一缕头发,开口。 “那很巧啊,”景怡然也有样学样,探出一根藤蔓,从郁笛的脖颈处抚摸到锁骨,“导师,我才二十几岁,正是会被性欲冲昏头脑的时候,刚好你给我降降火呀。”她说着,穴口吞纳着勃起的阳具,一点点往下坐。 女上的姿势有一种天然的征服感,景怡然垂下眼,瞧着耳朵和脖颈都微微发粉的郁笛,伸手去摸他的喉结。花穴已经经历过一次高潮,变得潮湿而柔软,它湿哒哒地含住颜色浅淡的性器,就像是在容纳一朵花进入自己的身体。 柱身上青筋虬结,被缓慢地吞入,用春水浇灌包裹,一瞬间景怡然有一种错觉——她好像是花匠,在给一盆花浇水,看着他成长。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让景怡然的动作不小心加快了些,男人被夹吸得太突然,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嘶……” 直到女孩完完全全坐下去,郁笛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握成拳,几次在景怡然的腰间试探,最终还是女孩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抓好。” 她说完,就上下颠簸着自己动起了腰,吊床随着动作摇摆,加重了不安感。性器偶尔会深深重重地顶上去,景怡然就爽得狠狠夹一下郁笛。 在脆弱不堪的神祇的身上,像有一匹颠簸的小马。两个人贴合着,景怡然偶尔低头,臀画圈一样摇动着,郁笛呼吸都更用力些,苍白的脸颊上带着红痕。 “是不是像欧罗巴的故事?”景怡然笑眯眯的,去握住郁笛的手。 “小姐,我应该不会变成牛,最多是一只地狱三头犬。”郁笛往上迎合着景怡然的动作,顶了两下,潮湿的花穴包裹住他,带来小腹触电般的快感。男人的小臂露出来,刚好从后揽住景怡然的腰。 “变成小狗也不错。”景怡然眼睛弯起来,伸手去抓郁笛的毛衣。男人除了裤子落下去一点,连头发丝都整整齐齐,他就这样仰面被景怡然骑着,时不时往上顶一下,仿佛被欺负的人是他。 “那三头犬的话,奶油……要多一点……”女孩握住郁笛的手,放在唇边点了点,主动抬起臀,用双腿夹住了郁笛的腰,紧紧的,热情地吞吐着。 火热的肉棒一寸寸挤进甬道内,又在景怡然一个起身中拔出,景怡然俯下身,紧紧拥抱住衣衫整齐的男人,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不亲嘴的话,这里可以吗?” 比亲嘴唇的感觉更……暧昧。 郁笛手撑着吊床起来,他的脸被这个吻染得潮红,开口却是不合时宜的纯情:“如果你只打算玩玩的话……都可以……” 两个人交合处的淫水把郁笛的裤子染湿,好在男人足够卖力,每次都顶进深处,把湿得一塌糊涂的爱液都顶回去,所以也不算狼狈。 只是有一点仓促,像是郁笛还没准备好要接受生命的力量。 爱对于神来说,是难以拥有的东西,不然,神界也不会陷入荒芜。当性变成了不需要抢夺、唾手可得的物品,某些感情就会被这种易得的性填满,相反的,爱就会变成没人在乎的东西。 神界荒芜,以致凋敝,却无人在意爱。 景怡然的问题让郁笛有一种手足无措感,他只能应付过这个问题,伸手扶住景怡然,往深处顶操着。 一种不安需要用一种确定来蒙盖。 景怡然胸前的乳肉被撞得乱晃,花瓣簌簌落下,却又沉浸在这种欢愉里,冒出更多的花朵。郁笛用手掌盖住景怡然的乳尖,轻轻揉捏她的双乳。拇指指腹按揉着小乳粒,而戒指则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像屹立的石碑,不可逾越。 景怡然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花香,不显得腻,却在每次顶撞时,把这抹淡淡的香气反复雕凿进郁笛的记忆。柔和的、充满热情的香气与檀木冷松混杂在一起,落在鼻息间,是一种感情被另一种感情包容。 郁笛在某一刻握紧了景怡然的腰,开始不知疲倦地抵住敏感的那一小块肉重重碾磨,吊床颤抖着,像生命女神颤抖的身体。 它原本就是景怡然的一部分力量。 女孩被迫抬高了臀部,无法再以之前的姿势跪坐在郁笛身上,晃动间郁笛掐住了景怡然的腰,将性器楔在她的身体里。 “郁……郁笛……”景怡然在快感里摇荡,尖叫喊着他的名字,抓住了眼前人的肩膀,被迫把身体依靠在男人身上,湿滑紧致的肉穴兴奋地、急迫地吞吐着那根火热坚挺的性器,交合处的水声越来越明显,似乎是解冻的春水一般,将郁笛的裤子打湿。 她的脚趾紧紧抓握着,呜呜低声哭了出来。 小泡芙被灌进“奶油”的瞬间,景怡然被快感裹挟着,慌不择路似地咬住了郁笛露在外面的脖颈。 拔出性器时,精水混着爱液滴滴答答,郁笛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好像是春天解冻的声音。 16.神界早晨吃什么饭麦片橙汁加鸡蛋 po18cv 在高潮过后,快感的余韵在吊床上摇摇晃晃荡着。景怡然松开郁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导师,你脖子上那个牙印还挺明显的。” 在郁笛的脖子上,一个明晃晃的牙印落在上面,整整齐齐,看着牙口就不错。 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去摸了摸伤口:“小姐,你也知道啊,这么难下口的地方都被你拿捏了,精准抓住用户命脉啊。” “还是郁老师分析精准,贯穿用户心智,才能有我发力点。”景怡然勾着男人的腰,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我感觉,你平常病怏怏是有道理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k.com “为什么这么说?”郁笛起身,问她。 “当然是你天天把工作挂在嘴边啊,”景怡然也起身,伸出一只手,竖在郁笛的唇上,“虽然我工作不久,但是我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 “怎么说呢?” 郁笛语气往上扬了扬,十足的捧哏语气。 景怡然直起身,用一种汇报的语气,字正腔圆念出来:“上班会让人折寿。” “说的是啊。”郁笛也直起身,卖力捧场。 “所以为了身体,我觉得我们应该尽情享乐!” “可不是嘛!”郁笛扶住摇摇晃晃的景怡然,当心她掉下去:“那还要继续享乐吗?” “当然,”景怡然,“好不容易一次呢。” …… 一夜的疯狂之后,景怡然是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起来的,她四处找了找,在床头柜发现了一套迭好的男款睡衣。打开手机,时间是早晨七点。 换上之后景怡然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昨晚有些过于兴奋了,以至于早晨醒来的时候,居然有些不愿相信。 厨房里郁笛正站在水池旁边洗菜,听到脚步声后扭头:“醒了?早餐给你做沙拉可以吗?” “谢谢郁老师啦。”景怡然点点头,走到郁笛身旁,想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做的。 “除了沙拉,我还蒸了小笼包,不知道你喜欢哪种,”他把水控干,“你应该……爱吃这些植物吧?” 郁笛早晨起来的时候也思考了片刻,他对这些同族知之甚少,又少有来往。郁笛起床后一边洗漱一边回忆,他的兄弟都爱吃些什么。思考了片刻,男人默默吐掉了口里的牙刷沫——全是不可描述的东西,肉体、爱液、用花穴喂的酒、女神们脚踩过的葡萄…… 算了吧,郁笛扶额,既然来了人间,就吃人间的东西。 他的冰箱里还有些沙拉净菜,看景怡然喜欢吃什么再给她准备些什么吧。 “都喜欢呀,醒来还有早餐吃,就很幸福。” 郁笛最后给景怡然准备了麦片、橙汁和沙拉,摆了个布拉塔奶酪在上面——这是他用社交软件查到的“高颜值女神早餐”,总体风险评估下来,应该不会难吃。 两个人吃饭倒是很安静,吃完饭郁笛开车捎带景怡然去上班,在离公司最近的地铁站把人放下:“我们一起进地下车库不太方便,你一会儿从另一个口出去。” 景怡然点点头,和他告别。 到了公司,郁笛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两个人像不太熟的同事,彼此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工作。 大概下午三点,郁笛才喊了景怡然一声:“怡然,来会议室一趟。” “哦。”景怡然连忙起身,抱着电脑跟在郁笛后面。 郁笛和景怡然说的事情也不算特别急,只是卡在元旦后春节前的节点,需要她推进个试验项目:“万俟比较熟,你之后有市场上推进的问题可以去找他,”他说完顿了顿,“算了,你别单独去找万俟,要去找他的时候把我也叫上。” “担心我一个人说不清楚吗?”景怡然问了一句。 “一方面是怕你信息有遗漏,”郁笛喝了一口水,“另一方面你去找万俟,不自觉处在低位。但是你如果要去推这件事,是要统领全局的。” “那……什么时候开始?”景怡然收起笔记,看着他。 “不急,前置的信息还需要处理一下,之后会通知你。”郁笛正经起来时候还挺像模像样,景怡然看着他的侧脸,下颌线流畅,连着耳朵都显得可爱。男人扭过脸,就见实习生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皱眉,压低了声音:“小姐,你这是什么眼神?” “正常的眼神。”她收回笔记,笑吟吟的。 “反正你有事多来找我下,闯祸了也找我,我还能替你背着呢,”郁笛活动了下脖子,朝她挥了挥手,示意景怡然回去,“先做了解,去写一下大体思路给我,做好准备。” 郁笛交代完,回了工位,在看见品牌部的策划案时,眼睛还是眯了起来。他翻了三五页,觉得胃顶得不舒服,坐在旁边的陈莹扭头看了一眼领导,默默移了移,总觉得他今天脸色不太好。 郁笛的怒气条还没释放,就被开会提醒打断了,男人又看了一眼ppt,抿着唇皱眉去开会。 领导去开会了,组里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景怡然也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回消息。 17.最恨姐妹八卦被人打断 郁笛看完品牌部给的方案,搓了搓脸,然后站起身走到阳台外面。 万俟正在外面坐着玩手机,看到郁笛过来,双腿交叉换了个姿势,抬起头来。 “哟,笛子。” 郁笛叼着烟坐下来,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在正好,之后我们组有个新人,要和你们这边合作。先打个招呼。” “哪个啊?”万俟一歪头,靠着椅子,不怎么正经的样子。 “那个新人,”郁笛吸了一口烟,“你之前还和人家搭过话,忘了?” “哦,那个啊——”万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说起来,笛子你怎么还护你们实习生和老鹰护小鸡一样,该担的锅她不背,能进步吗?”万俟寅话锋一转,回到了景怡然身上。 郁笛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挑了下眉:“她来还没俩月,我放手让她去承担一切?那我做什么吃的?” 万俟寅啧啧两声:“这么护短?不至于吧,新来的实习生又不是多娇贵,每年刷简历的多了去了,哪儿至于啊。你就差在她眼前画个圈告诉她哪儿不能去了。” 他说完,仔细打量了一下郁笛的脖颈,男人脖子上的咬痕已经很淡了,但这么近距离盯着看,万俟还是能看出些端倪:“你脖子?” 他猛得提高了音量,像发现了新大陆,也像在一个会议时长3小时的互相甩锅会上终于发现了对方致命破绽,发出汽笛一样的“哟——” “老房子着火啊?”万俟语气一下子八卦起来,“不对啊,你们昨天不是聚餐吗?怎么回事,聚完餐艳遇啦?” “我的组员,她的KR就是我的O,做不好到时候还是我背锅,反正禁止你越界管我们组。”郁笛避过脖子上咬痕的话题,又把内容转到了工作上。 “我这分明算好心提醒,你看看自己,笛子,多少有点不太合适了吧。”万俟寅皱起了鼻子,没见他对别的组员这么关心过,新来的实习生在他羽翼下被护得紧紧的,锅自己背,鼓励倒是给人家,鼓励式教育,多新鲜啊。 “知道,过完节回来她会承担点任务的,反正迟早和你们组有交流,到时候还要多多指教。”他抽完最后一口,冲万俟寅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办公室。 景怡然当然不知道她的领导在外面已经替她打好了招呼,她给江雨霁发了消息说自己马上下班,临出门时又被同事拦住,要她交一个文件,收拾好东西打卡时候已经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了十几分钟,等电梯又拖延了一点时间,等她急匆匆提着东西下楼时候已经要迟到二十分钟。 景怡然踏出电梯,先听到了一阵钢琴声。 玫狄罗一楼大厅有架门德尔松的钢琴,平常总有人弹几下,倒也不稀罕。景怡然不以意,着急翻出手机急匆匆往外走。随着乐声越来越清晰,她猛地一抬头,琴凳上坐着的人不是江雨霁是谁? 景怡然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踩在最后一个音符上,弹琴的女性也抬起了头。齐刘海、过肩发、藕粉色毛线长连衣裙,一股温柔大小姐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雨霁站起身,快步走向景怡然,挽住了她的胳膊:“可算等到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了下景怡然,笑眯眯靠在她肩头,语气里带了几分揶揄:“看起来工作很满意嘛,气色比之前要好一点哦。” “快别提了,”她作势长叹一口气,“下班前才被同事拦住要交材料,快急死了。” 江雨霁闻言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批判一番前先看了看周围:“这么过分?之前不还听你说是个人不错的帅哥吗?” “倒不是那个同事,”景怡然撇了撇嘴,回忆了一下郁笛的神情:“那个同事嘛,确实好看,但脾气也确实不好。算了,一会儿吃饭和你讲。” 江雨霁从日本飞回来也的确饿了,在出发前已经订好了今天要吃的餐厅,她不自觉搂紧了景怡然:“我挑餐厅的时候看哪一家都好吃!终于不用看着你发的视频流口水了!”天晓得她每天晚上打开和景怡然的聊天,看着各类美食有多饿。 景怡然划着手机,笑眯眯开口:“那我们不如改吃日料吧。” 江雨霁把手臂从景怡然怀里抽出来,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请我吃日料还不如把你带去日本玩呢。” 江雨霁选的是一家口碑很好的特色菜馆,景怡然一边聊工作的日常一边等上菜,又继续回到刚刚那个话题。江雨霁看她眉头皱着,替景怡然加了点水:“今天怎么啦?” “今天还好,前两天的prd没写好,被领导骂了。”景怡然喝完水才开始吐槽郁笛,但说着说着又发现的确没什么可以骂他的,平心而论,郁笛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领导,她叹了口气,哎了一声:“算了……是我不太懂,明天还有个汇报呢。” 江雨霁看她唉声叹气,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他PUA你啊?你明明哪里都好,是他没有眼光。” 说话间服务员走了过来,景怡然原本以为是自己的菜到了,结果发现是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两个人都穿着黑色大衣,看着十分有气场。 男性走过时还有淡淡的大地香水味。 原本背对着来人的江雨霁也扭过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她的视线刚好与后面男性的视线相交,又极快转过头,笔直地坐着。 “司原?”女人回头喊了一下,发现他正盯着景怡然对面的女孩,浑身散发着一种寒气,女人的视线也落到对面,“朋友?”她说着把对方拉着坐下,示意收收眼神,不要这么失礼。 不知道是不是景怡然的错觉,江雨霁在见到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表情似乎不是很好看,却始终坐得笔直,眼神都不往另一边扫。 她越是这样,对方就越紧紧盯着她,就像是盯着兔子的鹰。 这种视线也让景怡然感到不适,她咳了一声,和那位女性对视了一眼:“您这边……?” 女人看了一眼对面的男性,伸出三根手指,对方立刻收敛了眼神,低下头:“抱歉,想我认错人了。” 但有这尊瘟神在一旁,景怡然和江雨霁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景怡然尽量遮挡住陌生男人看过来的视线,几次要伸手找服务员。 江雨霁摇了摇头:“先吃饭吧。” 这家餐厅的确是味道正,大黄鱼与沙蒜豆面都做得极好,但两个人的心思似乎都没有放在菜上,景怡然终于没有忍住,头转向男人那一桌,面色不善:“请问这位先生,一直看着我朋友是为什么?” 女人也看着他,眉头皱着,自觉十分失礼:“司原。” 被称为“司原”男人转过头,笑了一下:“抱歉,女朋友从进来就没和我说过话,我有点难过。” 一直沉默着的江雨霁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周司原:“这位先生可能是认错了,我没有见过您。” 只是简单两句话,让景怡然和女人都愣住了,整个餐厅的目光仿佛都汇聚到了两个人身上,连着景怡然也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焦灼。 “还是江小姐单方面提出的分手,我并未答应,您说没见过我更是无稽之谈。”周司原站了起来,要往前走的时候被女人拦了一下,她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冷冰冰的:“坐下。” 景怡然伸手握住了江雨霁的手,喊来服务员——实际上不用她喊,听八卦的服务员们早已经竖起耳朵。 江雨霁反手覆盖住朋友的手,冲她笑了一下:“我没事的。” 服务员很快赶了过来,询问两位女士有什事情可以帮忙,景怡然感受了一圈周围的视线,整个餐厅的人目光都投向了这里,有几个恨不得抻长了脖子过来看的。 “我们换一家吧,”景怡然握着朋友的手,站起身要穿外套,店长也看到情况不对,过来协商:“要不要给您这边换个位置?您两位请上楼吧。” 托周司原的福,这顿饭被拉得无比漫长,两个人连八卦的心情都没有了,如若不是菜下面有个小炉子热着,估计连着寒气一起吃进去了。 等到他们吃完下楼时,男人还在,景怡然猛地警惕起来,站在了江雨霁的外侧:“司机来接了吗?” “嗯,快到了。”江雨霁看了一眼手机消息,说道。 站在不远的周司原像是本能反应似的,死盯着江雨霁不放,被人拽了回来,女人嘴唇动了动:“周司原,不要给脸不要脸。” 18.爱时白月光,不爱白饭粒 “怡然?”两个人站在某家网红奶茶店前,江雨霁看着她出神的表情,忍不住开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似乎突然冬天了,”景怡然叹了口气,“要不过年前我和你去北海道玩吧。” 湖市湿冷,却基本没有雪,景怡然想看雪只能去更北的地方。她在人间是温暖的南方城市里长大的姑娘,既贪恋这份湿润的温柔,又渴望瑞雪覆盖下的生机。 “好呀,只要你领导放人,我都可以。”江雨霁接过店员手里的打米麻薯奶茶,递给了景怡然。 两个人吃完饭被司机接走,到了商场来逛街。 江雨霁点的是水牛乳抹茶,捧在手心吸了一口感觉味道的确好,人也放松下来,语气温温柔柔的。 “不过……今天那个男人真的好可怕,”景怡然想起了吃饭时候的情景,替她觉得不安,又回过神来,“你家是不是要给你找相亲对象啊,叔叔阿姨急什么呀?” “他们也不是急,”江雨霁捧着奶茶,似乎是在想从哪里说起,却忍不住先叹了口气,“最近的经济其实不太好,我爸妈觉得不太放心。” 她顿了顿,低声开口:“想把我送出去。” “去哪儿?”景怡然扭过头,她似乎还没接受和朋友分别这件事。 “估计是南欧那边,小国家,过得自由一点。”她说话时候脸上挂着笑,却总像是带上了苦涩。 景怡然捏着奶茶,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江雨霁,挽住了她的胳膊:“不要这样啦,给你讲个八卦好不好?” “嗯……”景怡然闷闷开口。 “今天见到的男人,确实算我……前任。”江雨霁斟酌了一下,开口。 心情还有些低落的景怡然转过头,像被捏了的橡皮鸭,发出“啊?”一声。 “我之前和你聊天时候不是说被只猫咪碰瓷了吗?那只猫就是他家养的,黏人得不行,他主人也一样,借猫上门。”江雨霁回忆了一下周司原主动捆着来找自己的样子,又想起他跪在自己脚下求着要射的脸,说完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又喝了一口奶茶。 把豹子训成猫、训成狗、训成流泪的哭包,似乎确实是自己不对。 “那你们分手……?” “略微有些复杂,我回去和你讲吧。”这事情的确蛮长,就算就着北风讲,也要吃满肚子的冷风。 两个人往前走着,一个温柔一个优雅,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景怡然的心思当然不在这里,本来两个人要直接回家的,但听了江雨霁的描述,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有家熟悉的清吧就在这附近,两个人去喝一杯,可能更符合现在的情景。 …… Liepen酒吧,在铁锈和混凝土拼接的走廊后,柔和的光芒洒在颇有年代感的家具上。 今天放的是香颂,慢慢悠悠又缠缠绵绵,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翻着酒水单,也不急着点单,而是慢慢浸入温泉一样浸入音乐里。 今天景怡然熟悉的那位调酒师不在,客座调酒师在吧台前娴熟地摇晃着,配合香颂仿佛有某种魔力,居然让人的心也跟着跳起来。 两杯专属特调放在桌上,景怡然那杯上面有鲜花,而江雨霁那杯则是奶盖与饼干做成的音符,仿佛呼应着心跳声。 “让我想想,从哪里说呢……”江雨霁伸手拿起那杯特调,与景怡然碰杯,“也不是个很复杂的故事。” 江雨霁大大饮了一口,连着奶盖与酒精一并摄入,酒体顺滑又带着淡淡奶香味,她手撑着脸颊,仿佛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住在京都时候,家里总是会有猫躺在门口,就懒哒哒晒太阳。” “我一直以为猫是附近爷爷奶奶养的,结果有天有个他主人过来要抱着猫要回家,我以为他不是好人,就……发生了一些矛盾。” “后来被只猫碰瓷了,大概是我那个房子有什么魔力,猫三天两天往我这边跑,我就跟他越来越熟。那猫是周司原…就是那个男人,外婆养的,周司原外婆生病的时候他来找我,和我签了伪情侣的合同,后来他的……”江雨霁呵了一声,“你知道,男人总有放不下的白月光,他的白月光也来看周司原的外婆。我觉得没必要续约,就终止了合同。” 景怡然眉头都皱起来,唇半张着:“你离开得好啊!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有脸出现在你面前,早知道我应该打他一顿的。” “我也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但有的人可能确实是……喜欢自己得不到的。我和他终止了合同,周司原反而从东京追到这里……不过也可能是巧合吧。” 调酒台后的女性往两个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她的过肩发被鲨鱼夹抓起来,有几绺垂在脸颊两侧。黑色的小香风针织外套与同色喇叭裤衬得她身材纤薄,腿又直又长,一通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更是让不少顾客的目光往她这边汇集。 熟悉的名字多次从这位温柔的女性口中被提及,客座调酒师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趁着闲暇时候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聊天框:“你回国了?” “司原:嗯,怎么了?” “没什么,遇见个你可能熟悉的人。” “司原:蒋瑶舟?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女人又看了一眼角落的两个人,回他消息:“不是哦,是个很温柔的日系女孩,眼睛很大,很温柔的那一挂。” 这一次回她的不是消息,而是一通语音电话,周司原的声音罕见地有些急:“小姨,那个女孩是不是齐刘海、耳朵有颗小痣、说话时候声音往后靠?她在哪?” 被周司原称作“小姨”的女性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确认她还在,倒是没急着报位置:“我也不确定,可能是看错了……” “小姨,能不能让我亲眼过来看一眼,我就确认一下。”周司原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顺着信号定位说话人的位置。武藏尤利奈听到对面敲键盘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是不是在追踪我?” “你敢追踪,我不确保她还在这里咯。” 那头敲键盘的声音停了一下,武藏哼了一声,再抬头时候却与景怡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握着手机和景怡然笑了一下,对方才收回了目光。挂了电话后的武藏端了两杯酒径直朝这一桌走过来,景怡然看着她,有些警惕:“您是?” 19.人生如海,工作如苦海泛舟 女人对上景怡然的视线,微微笑了一下。 “抱歉,”她把酒放到桌上,“我不是有意要听到两位美女的对话的,但是忍不住想打扰一下,您说那位司原,是武藏会社的司原吗?” 江雨霁抬起头,听她问完才开口:“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说的那位,可能是重名吧。”她笑得温柔,又极为真诚,倒显得武藏有些冒昧。 “原来如此,那是我冒昧了,不过,刚好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尤利奈,这里的调酒师,两位怎么称呼?” 她一举一动都自然随性,给人种舒服的感觉。 三个美人自然而然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景怡然心头那种不安感倒是消散了几分。酒吧的音乐绵长又暧昧,仿佛用音符构筑了一张软绵绵的网,让人沦陷其中。 江雨霁用手撑着头,似乎是有些醉了,武藏是个额外健谈的人,坐着谈谈感情、谈谈过往。 江雨霁摇摇晃晃起身:“洗手间在哪里?” “我陪你去吧。”尤利奈起身,搀扶着江雨霁过去,景怡然也起来:“那我也去吧。” 两个人进了洗手间,女孩站在镜子面前,借着醉意拨给了郁笛:“喂,郁老师,我ppt改不完了怎么办啊?” 郁笛那边传来水声,似乎是在洗澡,他沉默了片刻,那边水停了下来:“你喝醉了?” “我就是不会写嘛,就想借你帮帮我……”景怡然似乎是也醉了,颠三倒四的话都说不清,不听郁笛的话,自顾自说着。 郁笛那边传来“啧”一声:“你在哪里?” 景怡然报了个地址,又闭着眼假寐。 她能感受到那份令人不安的节奏越来越激烈,像是被灌住了肾上腺激素,一路狂飙。而在一个角落里,一团模糊的轮廓正抓紧了心口,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滚落。感受着越来越强烈的节奏,轮廓不断膨胀又收缩着。 他果然没有预料错……只要获得了生的力量……他便可以突破这轮廓的束缚…… 但是……这团阴影感受着愈发剧烈的收缩,每一处肌肤都滚烫,仿佛是被撑到了极致,而那些源源不断的力量就像烈火灼烤着自己,让肌肤变得干涸、刺痛。肌肉被不可阻挡的力量向两边撕扯着,从骨骼上剥离,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猩红充斥着五感,连带视野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朦胧。 在朦胧里,有一瞬间的错觉产生,自己是贪吃的蛇,自己的猎物正以一种自己无法承受的速度膨胀着。为了避免涨破而死,这团朦胧混沌的轮廓从音响的角落里飞出,朝着生命源泉涌去。 只不过他刚一现身,就听闻“喵”一声,一个灰色毛衣的男人抱着一只黑猫站在阴影里,逃无可逃的轮廓被猫衔在口中,奄奄一息。 站着的人正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郁笛,乌尔兹克也被一并带过来。男人去扶住景怡然,发现她没什么事情之后松了一口气:“ppt没改完,你往里倒酒,是打算把电脑也烧了?” 景怡然晃了晃头,抓住郁笛的手腕:“感觉……那种感觉又来了……” “你刚好,头脑活络,把prd写了啊。”郁笛左右看了看,洗手间门口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男人打算把她拉开,景怡然却伸手,拉住了郁笛的手腕。 “想和您借一点力量。”她眨着眼,一脸真诚的模样。 “不好,”郁笛摇头,“刚抽完烟。” “那也可以。” 郁笛向上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小姐啊,你把我当消耗品用啊……行——我去漱口。” 他进了门,漱完口又出来。前脚踏出门,后脚就被景怡然抓着在灯光昏暗的角落交换了一个吻。 漱口水是薄荷味道的,本应该让人提神醒脑,但是这个吻却加重了头脑的不清醒。景怡然踮起脚,揪着郁笛的衣领,吻得投入认真。 起先郁笛还要心疼心疼衣服:“我领子……小姐……快让你扯到能露俩脖颈了……”但随着吻的深入,他也不说话了,伸手抱住景怡然,任凭她抚摸着自己的腰肢。 直到尤利奈和江雨霁出来,郁笛推开了景怡然,绕开两个人,假装是去洗手间的客人。 他穿着oversize的灰毛衣,人像被包在羊绒里,像套了个柔软的躯壳。 柔软的躯壳,景怡然看着导师的背影,脑子慢慢转着,他的确像活在一个壳子里,易碎却长久,冰冷却柔软。 从洗手间出来后,江雨霁和尤利奈的意识似乎都清醒了很多。江雨霁看了一眼手机,突然“啊”了一声:“怡然,该回家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景怡然抬起头,眉头蹙成八字,像个委屈的柴犬:“不想上班……” 坐在不远处喝热牛奶的郁笛抬起头,往景怡然方向瞥了一眼,摇了摇头——还早着呢。人离世了,记忆也会消散,但是神只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奔向另一个起点。 所以郁笛工作了九百年。每一天睁眼,都觉得这日子像苦海里泛舟——只有被浪打翻的时候,没有上岸的时候。 直到景怡然和江雨霁坐上了车,男人才把牛奶喝完,站起身,穿上羽绒服,往外走。 20.bodychain不如ppt难缠 八点,闹钟把郁笛唤醒,他勉强摸到床边上的眼镜,睁开眼感觉头痛欲裂。昨晚和乌尔兹克抓着那团轮廓审了大半个晚上,处理完已经是早晨六点。清晨的鸟鸣声无比清脆,反而让郁笛的头更痛。 他起来接了杯温水喝,感觉一走动太阳穴针扎似的疼,乌尔兹克正蜷成一团在猫窝睡得踏实,郁笛瞥了一眼,心中有一瞬间感觉不爽——当猫确实比人轻松不少。 不过比起熬夜的头疼,更让郁笛头疼的大概是今天要穿的这个东西。 昨天景怡然那种表情,就差把“上班备受打击”这六个字写在脸上了,如果是其他下属,大概郁笛会不屑一顾,但景怡然不行——一方面,她与自己同为神族,郁笛看她多少有些对年轻神族的关照;另一方面,郁笛也确确实实明白,在之前长久保持着处子身唯独到景怡然这里就破例,并不是意外。 他真是一个……肮脏又会算计的神…… 男人叹了一口气,揉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感觉最近神族的打分略微严苛了些,生与死在他身体里冲突,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疾病来——郁笛当然是不能去看普通医生,要是普通医生,光是看他身体里各种各样的毛病,都要把郁笛喷个狗血淋头。 他叹出今天的第二口气,打开那个花朵一样的盒子,小心捏起来细细的链条。在深蓝的天鹅绒幕布映衬下,碎钻与金银闪闪发光,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或者,最高神的谜语。 郁笛把那几根金属链条捏起来,他倒是会用,只是觉得景怡然确实是有些不同于其他人的心性在里面。 闹钟又响了第二遍,按道理这才是郁笛正常起床的点,早起不过是为了这难缠的链子罢了。 他看了一眼图示,伸手脱下了自己的睡衣,连带内裤都一并褪下。郁笛习惯了冥界的湿冷,但冰凉的链子接触到身体时他还是打了个哆嗦。 系在脖颈上的body chain长长的,绕着他的脖颈,亲吻男人的喉结,又垂坠在两乳之间。 还有一根,是要从胯下穿过。 冥神在房间里确认乌尔兹克不会突然醒来,才抬起脚,把链条从自己两腿之间穿过去,然后向上提,在某个地方绕过一圈。郁笛扭身去系上搭扣,他的腰窝在灯光下显得额外诱人,想让人把手按在那里,抓住了做出些神界常有的行为。他还在神界时,神族不管男女,都有觊觎他身体的,不过想是一方面,被冥神周身缠绕的亡气搞得不敢靠近,又是另一回事。 估计只有景怡然这种生命充沛的,才敢在冥神面前横行霸道。 但是……也很好,他甘愿。 搭在大腿上的body chain颇为合适,那条缀满了碎钻还刻上了哈迪斯名字的长链就在他腿间摇晃着,而脖颈处则看起来与普通项链无差。 他挑了件在锁骨下开拉链的白色毛衣出门,洗了个脸,发现脸白得像擦了一层粉,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是决定稍微修饰一下。 …… 到办公室的时候,景怡然还没从昨天不想上班的悲愤里走出来,她低着头,听到声音后才扭过脸,没精打采的。 景怡然站起来要报告ppt,郁笛却摆了摆手:“先等等,我有个会要去开,先把文件发给我吧,然后约个会发邮件给我。” 会议上万俟和张纭都在,郁笛惨白着一张脸还要和其他人battle,年关将近,考核与绩效都压到了他们这些管理者的头上,明年新目标也要抓紧,郁笛一想到这些头都要炸了。 一上午的会开完,倒是张纭先把他喊住了,女人看着郁笛惨白惨白一张脸,眉头都要吊起来:“你干嘛去了,年底也不能这么熬,怎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郁笛干笑两声:“昨晚失眠了,今天早晨才睡着。我没事,中午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别人他倒是能糊弄过去,张纭像他亲姐姐一样,怎么也不敢造次。 张纭和他在阳台坐下,打量着他,叹出一口气:“ 我认识个姑娘,年纪比你两岁,各方面都挺好的,有时间要不要及见一面?” 郁笛愣了愣,摆摆手:“算了,年底该加班了,和人约出去浪费人家时间。” “年底再忙,你也要劳逸结合,你看看你今天都什么样子了,Neo看你都不敢多说话,怕风一吹你就散架了。” “而且你看看你,万一突然病倒了,总不能指望你家猫给你叫医生吧?”张纭看他脸色都觉得吓人,起身给郁笛倒了杯热水,“也只是吃个饭,又不是要你一见钟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郁笛还是拒绝了,张纭打量着他:“有目标了?” “刚认识,早着呢。”郁笛打了个哈哈,不知为什么带上几分心虚。 一直忙到下午,男人才有时间看景怡然的ppt。实话实说,比上一次好得有限,郁笛太阳穴那针扎一样的疼又开始了,他看了半天,还是把人叫过来了。 大概是不方便大庭广众纠正景怡然的错误,郁笛想了想还是约了个单独的小会议室。景怡然关上门,看到郁笛脸色不太好,放轻手脚走到他身边坐下。 郁笛捏了捏眉心,在投屏上打开景怡然的ppt,调整模式勾勾画画:“PPT我看过了,比之前要好一点,但是这些内容还差一点。” 他声音不快,几乎是强撑着给景怡然讲,今天一天都没休息,就算是自己也快没力气了,更何况身上还有些让人难以忽视的东西。 一张讲完,景怡然突然起身,直接坐到了郁笛怀里,伸手拉开男人锁骨下的拉链,勾着那条body chain拱在他怀里,耳侧贴着他的胸膛,认真听了听,然后皱眉抬起头:“导师,你是不是有点太勤恳了?” “冥神大人,你再这样容易猝死的。” 郁笛被她抱着,感觉怀里多了一团热乎乎的火苗,又软又热,不自觉抱紧了点,任凭景怡然拉开他的拉链又拉上。 好在没有监控,也够封闭,不会被人看到。 “东西还没做完,我倒是也想休息,工作不允许。”他把下巴垫在景怡然的肩膀上,手上继续动着,絮絮叨叨圈出景怡然PPT里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的内容——他现在看起来像是能够在工位上坐到猝死的那一类。有景怡然窝在怀里,郁笛身体里那些冰冷被一点点祛除,身体也慢慢暖和下来,脸上多少有了点血色。 郁笛比其他人都更知道自己身体的状态,也知道那台巨大的机器上刻下了冥神怎样的考验。 不过也正是知道经历的考验,所以才更要咬牙坚持住。 景怡然做了三十多页PPT,郁笛给她圈注了一半,女孩一直窝在他的怀里,像是有小羽毛搔着心尖,或者是一汪回复生命的温泉,身体舒服了不少。 青年拿起杯子喝了口热茶:“我最近挺忙的,你如果有些基础的问题,去找陈莹问问,思路我给你调整到这里了,细节你继续去陈莹他们聊聊。” 再继续往下修改时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白皙细腻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抓着郁笛的手放在唇边。 她的唇瓣柔软,热度顺着冰凉的指尖传来,景怡然淡淡的口红落在郁笛的指尖上,染上一点红色:“冥神大人,稍微体谅我一点好不好呀,我一共这么一点点力量,你还要这么消耗,我要没力气了。” 景怡然的语气九分是撒娇,只有一分半真半假。 郁笛闻言松开了她,语气里罕见地有几分歉意:“抱歉……”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景怡然修长的手指捏住拉链,郁笛胸前的肌肤缓缓展露在她的面前,冥神的肌肤细腻光滑,用手一抓容易留下红印子,“您知道我的意思的,是吧。” 大概是沉默得太久,景怡然还是没有绷住,在拉链口里勾住那条body chain:“是给我的奖励吗?” 她说话时候整个脸都埋在郁笛胸膛里,景怡然能够感受到他微凉的肌肤,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手指抚摸着景怡然的后背:“明晚?” “今晚不行吗?” 头顶传来一阵笑声,郁笛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打,好歹不算虚弱了:“可是我身体不行啊……小姐,一滴都没有了……” “那你吃点我的?”景怡然故作天真,要解开衬衫。 21.投之以bodychain,报之以吸附器 郁笛几乎是手忙脚乱把景怡然衣服系上,唉声叹气:“小姐,饶了我吧,我就给你约了半小时的会,一会要去开下个会呢。咱俩怎么看都不像半个小时能解决的。” 景怡然把衣服扣好,有些遗憾似的叹了口气:“可是我的确很担心你会生病嘛……” “不会啊,祖宗,你回去好好上班,我今天至少撑得住。”郁笛电脑上已经弹出会议倒计时五分钟的提示窗口,男人合上笔记本,把景怡然头发整理好。 “那今晚?” “你不陪你那个姐妹吗?”郁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骨头嘎嘣嘎嘣响。 “她有约了。今天可是平安夜……”景怡然也假装唉声叹气,“那个链子,我也不能摸一摸了吗?我以为是给我的奖励的……” 郁笛叹出长长一口气:“开完会给你发地址。” …… 托景怡然力量的福,下午还算好过。 江雨霁上午就给景怡然发了消息,父母介绍了一个男孩,今晚约着吃个饭,她不能和景怡然出去玩了。 “不想去吃饭,和不熟的人吃不下。”江雨霁发了个哭泣小狗的表情包,隔着屏幕似乎都能看到她潮湿的眼睛。 “明天我们去泡温泉,狠狠补回来!”景怡然挑了个小狗打气的表情包,给她发过去。 两个人又说了些注意安全玩的开心之类的话,景怡然额外提醒了一下那个“前男友”周司原,这才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她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发现郁笛还在被拉着开会,她索性先走——这倒也不奇怪,如果两人一起下班,那可能才容易有流言蜚语出现。 等待放假的时间里,景怡然挑了家蛋糕店——还是郁笛在她刚入职时候给她点过的那一家。 很好吃。 她下到一楼,去外卖柜里取了蛋糕,开心果千层口味,充满了生机。 阳江将湖市一分为二,玫狄罗在西岸,郁笛家虽然离公司近,但也在东岸了,景怡然还要坐地铁倒过去,算算时间,等郁笛开车过来估计刚好。 开门换鞋,乌尔兹克自然是不在的。景怡然扫了一圈,发现男人家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在客厅里垂着一个高高的秋千,从二楼吊下来,用藤蔓编织着,颇有一番巧思。唯一美中不足大概是,这藤蔓是干掉的,如果是鲜活的,大概景怡然会更喜欢,就像回到了神界一样。 她想起和郁笛正式的第一次,就是这样藤蔓垂下来的。 郁笛大概是参考她那次的藤蔓,但她也不能强求郁笛,毕竟能有植物在他手中不死已经是不易,再为难郁笛……女孩想了想他那病怏怏的脸,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去。 今天她听过郁笛的心跳,感受就是如果冥神再不补充一些生命的力量,可能撑不了多久。谈不上心疼,景怡然只是还不想这么早失去肉体契合这么好的异性。 如果说心疼……可能也有一点点吧。 女神伸出手指,在高高的秋千上点了两下,枯萎的枝条便开始重新抽枝发芽,裹挟着整个干燥的秋千焕发生机。她将手掌落在尚有些纤细的藤蔓上,轻轻拽了拽,藤条迅速变得粗长,可以撑住两个成年人的体重。 她刚把蛋糕盒子打开,后脚就响起了开门声,郁笛的脸色看着比上班时候还难看不少,他没走几步路就摇摇晃晃,还是一条藤蔓伸过来,牢牢地扶住了他。 大概是有东西支撑着,郁笛也不再强撑,一滩烂泥一样被扶了过来。他往沙发上一瘫:“这群狗……” 郁笛刚想骂人,意识到还有人在,硬生生闭了嘴,他还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失控。那种张口国骂摔东西闭口开除警告的管理者也有,但郁笛是一贯的好脾气,控制情绪的能力一流,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生气太耗精力,他还不想早早就到下一世。 但这次争得确实让人心力交瘁,张纭不怎么参与这次资源的分配,倒是其他部门相互踢皮球,又不敢摊开了说,郁笛原本就难受,强撑着身体咬着牙开完会,语气罕见得凶,整个人都透露着不好商量的气场。 一群人围在会议室,global meeting差不多要把全世界的大话都说一遍,等到他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是满身的冷汗。 景怡然切了块蛋糕过来,本来想递给他,发现自己导师累得没什么血色,知道他维持这个皮囊也不容易,伸手搭上郁笛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声音也柔软得像一团棉花:“休息下吧。” 一团柔软的力量从景怡然指尖扩散开,像是轻柔的水波,熨帖地抚平郁笛身上的不舒服,他的头发乌黑,垂到肩头,又迅速落到腰间,越发衬得脸色惨白。 青年突然反手抓住了景怡然的手,扣紧了她的肩膀:“可以了……” “要吃口甜的吗?”景怡然叉了块蛋糕,送到郁笛嘴边。他咬了一小口,虚弱地摆摆手:“差不多了。” 藤蔓缠住郁笛,他的头发黑而长,被束缚住的时候微微抖着。 男人的衣服快递更换,变成在神界那一身,黑色的特殊材料包裹住了他的脖颈和锁骨以上,顺滑的布料向下,缠住他的侧腰,再向下包裹住下体,身材被包裹着,显得腰细腿长。 黑与白的冲撞过于明显,衬得郁笛露出的胸膛与腹部都无比性感。之前只是被衬衫盖住的body chain终于完全显露出真面目来。 它在灯光下被晃得熠熠生辉。 景怡然不自觉伸出手,勾住摇摇晃晃的链子,好像勾住了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灵魂。 “郁老师,你上班就这样勾引下属吗?” 郁笛被藤蔓勾着,身体像一把拉紧的弓,被迫半跪在地上。 “有的人上班时候还在和我说,一会还有个会呢,领导,你开的是什么会啊?歌舞会吗?”景怡然抚摸着郁笛的长发,在手指处缠绕着。 郁笛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也好看得有限:“给你的,奖励会。” “那我是不是给这么贴心的导师奖励啊?”景怡然手触摸他的肌肤,笑得人畜无害。 原本听到声音从高处柜子要跳下来的乌尔茨克脚底打了个滑,又窝了回去:看样子不太需要自己了,这时候跳下去估计会吓到妹子。 两个人贴在了一起,往浴室走去。 甚至不需要景怡然出多少力气,多条藤蔓已经固定了郁笛的位置,连调水温开花洒这种事情都一并完成。湿漉漉的神被藤蔓捆绑着,水和泡沫从赤裸的肌肤上滑下,落到地面,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他的脸被水汽蒸腾得泛红,眼神有片刻的失焦。 女孩伸手扶住他的下巴,看着水顺着黑色的发流淌下来,流过他的下颌线、喉结、胸肌与腹肌,最后隐入腿间。景怡然半蹲下来,看着男人腿间已经硬起的一根,还是没忍住伸出食指逗了两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指,郁笛明明累得已经神智不清,还一脸委屈地看着她:“真的要啊?累了一天,要不行了……” 景怡然抬眼就看见 了头止不住往下耷拉的郁笛,替他扶了一下头,笑眯眯的:“郁老师都给我惊喜了,我也要给郁老师一点惊喜。” 她短暂思考了一下,手中变出一根绿色粗管状的藤蔓,在藤蔓的末端有吸附的小口,景怡然伸手去碰了碰,末端便主动地吸附着她的手指。 郁笛还闭着眼,感觉有种奇特的感觉在自己腿间蔓延,柔嫩的龟头前段被仔细清洗过,传来发涩的感觉,然后是一种吸附感吮吸着。男人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拨开腿间的异物感,但那种吮吸的真空感却一直存在着,湿热的触感熟悉又陌生,身体却在本能抗拒。 “别、别吸了……”郁笛抖了抖,抬起眼,伸手去拨开藤蔓,反而被更紧地压在了龟头前端。“唔额……”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浴室里传出来,乌尔茨克抖了一下,拱进了猫窝里,他黑色的尾巴晃了晃,金色的眼睛在夜色里像是发亮的星。 乌尔茨克的确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适度的好奇心被死亡的恐惧压下去,毕竟他只是好奇,还不想死。 22.“我们是什么关系” 郁笛被景怡然玩得手足无措,那条身体链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摆,晃晃悠悠。 像一汪月光落在他身上。 虽然吸附的动作像性交,但那也不能算作性交,甚至让人不快。郁笛用尽全身力气反抗着,努力不硬起来。 青年被吮吸着腿间,没有快感,反而有丝丝缕缕的尿意,还有……很沉重的羞耻感。 神不该有羞耻感,但郁笛在人间九百年,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想法。 他略略夹紧了腿,挣扎着推开景怡然:“别玩了……” 累了的郁笛说话没有平时那么欠,反倒是黏糊糊的,一句话都能拉出丝来,不知道在和谁撒娇。 女孩坐在浴缸边,被导师的撒娇黏得心跳加速。她的鼻尖是清新的花果香调,眼前这个人被从里到外都洗透了,散发着一股甜蜜的香气,那是属于景怡然的味道。 平常时候的郁笛自然是不会用这种香氛,但现在却小小地留下了一点印记。 也不能每一次两个人做完,就像陌生人一样。景怡然偶尔也想要贪心一下,知道她和郁笛是什么关系。 “郁老师,”郁笛被人扶住了头,一双漂亮的、翠绿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那眼睛漂亮得让郁笛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神界漂亮的神族有许多,男男女女、半兽人与兽人都有,郁笛本身也会见到许多灵魂,漂亮的不漂亮的都有,但没有一个人、一个神族能给他这么深的震撼。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渴求生命的充沛,也不会期待爱,死亡贯穿了冥神的生命,爱应当被摒除——这是他烙在最高神上的命运指引。 但郁笛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神敲打下的预言,不包括来到人间时的命运。 神界凋零以致一成不变,但人间不同,每一个选择都有它的出路,即便是活了九百年的郁笛,也无法做出完全正确的选择。 有的选择带来喜悦,有的选择背后藏着遗憾。 景怡然漂亮的绿眼睛注视着他,又笑眯眯开口:“郁老师?” “我们像是什么关系?”郁笛的心跳罕见得快,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那种从胃部而来的痉挛感。 他们是什么关系。 郁笛想立刻回答,死神的本能却又让他躲闪。于是景怡然看到的就是,一个焦急想要张口却又闭上嘴移开视线的郁笛。 景怡然并不觉得意外,她伸手去抚摸郁笛的长发:“哈迪斯,你畏惧吗?” 明明是站在最高处的神明,被景怡然触碰时候居然会下意识闪躲。 女孩扯住郁笛的身体链,逼迫男人看向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被拉扯,郁笛没办法不回神。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哎哟小姐……” 景怡然望着他,也没有打趣:“你说过,你可以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郁笛的笑容僵住,他对上景怡然视线许久,才叹了口气:“我说畏惧的话,不会瞧不起我吗?” “会呀,但是如果冥神感到害怕,那就说明……我是不可战胜的。”景怡然笑了,勾着郁笛的身体链,甚至有些得意地晃着脚。 “那我是会畏惧的,在公司的时候,我担心你因为我受到流言影响;在神界,我担心你靠近我,绩效被打低。”郁笛开口,任凭她揪着自己的身体链,露出个苦涩的笑来。 “我不想什么都不考虑就去做一些事,我已经活得很久了,每一个举动我都能猜到可能的危机。这些危机我不想让你也走一遍。” 他说完,浴室里沉默了下来,景怡然缠住郁笛的发丝:“郁老师,那你有没有尝试过不去在乎这些危机呢?” “如果都已经这么久了,偶尔走一两条错的路,不也算是扩展吗?真的要一定走正确的路吗?” “我再问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耳畔响起的是森林中的鸟鸣声。 “是……我在追求你的关系?”郁笛笑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挑眉。 “那我看你表现咯。”景怡然笑起来,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恶魔。 渐渐的,耳边的声音变了,不只是鸟鸣,郁笛努力听着,听到了潺潺的水声,还有呼唤鸟儿的口哨声。流水向前不停歇,口哨清脆悠扬,飘荡在耳边。 男人突然站起身,急匆匆往马桶边跑,藤蔓却缠了上来,束缚住想要释放的尿意。郁笛罕见地有些急,用力量挣脱开藤蔓的束缚,又有一只手握了上来,在他耳边吹着口哨。 饱涨的尿意被耳边的哨声勾起,赤裸的男性难挨地绷紧了大腿的肌肉,腹部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景怡然踮起脚,去吻郁笛的唇边,空出一只手撸动着阳具,指腹摩擦着前端的嫩肉。她也很清楚在头脑清醒时候的郁笛是不会被玩得射尿,但开心果蛋糕也算生命的力量,他被生命力量折磨时,理智的围墙摇摇欲坠。 景怡然一边吻着他不给导师思考的机会,一边灵巧地揉捏按摩,甚至用指甲轻轻搔着马眼。手下疲软的阳具终于有了反应,男人的膝盖都并拢在一起。 “别玩了……让我去洗手间……”他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尴尬的哀求在其中。 “尿吧,郁老师,刚好我替你把尿。”景怡然眯起眼,笑眯眯的。她说着颇有技巧地刺激着铃口,耳边的流水与口哨声又想起,给摇摇晃晃的理智重击:“这也是我认识你的新方式嘛……” 郁笛突然伸手扣住了景怡然的腰,呼吸打着颤,淅沥的水声响起,男人扣着景怡然的腰,用力地吻她,像是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郁笛吻得认真又急促,似乎是想要通过这个吻来掩盖掉什么。 23.看做饭好过看做爱 nvr ens h u. co m 郁笛松开景怡然的时候,脸颊泛着潮红。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少见的羞耻,把脸埋在了景怡然的颈窝里。 “郁老师,”景怡然扶起他的头,捧着郁笛的脸,“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郁笛仰着脸,被景怡然捏着下巴,往浴缸上一靠,又是一幅欠欠的模样。 “我给你力量做交换,你……教教我工作上的事情好不好?”景怡然斟酌着措辞,想到一个相对而言他比较好接受的条件,问郁笛。 “说得你不交换我就不教你了一样。”男人笑了一声,任景怡然伸手去拽他的长发。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yuz haiwu .xyz “那怎么能一样,你对人和对神似乎是不一样的哦。” 郁笛注视着她,微微弯起嘴角:“神和神也是不一样的,特别是要给特别的人的。” 景怡然没再问下去,只是从浴缸站起来:“那今晚可以和特别的人一起睡觉吗?” “我的腰,哎哟……”郁笛立刻装腔作势起来,大有男人到三十岁体力精力断层下跌的模样。 女孩笑眯眯的:“就只是纯抱着睡一觉而已,我也是会困的呀。” 实际上,她没有说更深层的——景怡然今天抱住郁笛的时候,几乎要感受不到他身上“人”的那部分力量了,这也意味着,郁笛现在还能够站在她眼前,凭借的只是他作为“神”的那部分力量。 如果“神”的力量也被死亡侵蚀,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她不想让这件事情发生。 “要看电影吗?”男人裹了件看着就厚实的浴袍走出来,长发没有收回去,他似乎是想坐在景怡然的对面,又觉得太像考核会谈,思考了片刻,还是有些僵硬地与景怡然坐在了同一侧。 “好啊,看恐怖片吧。”景怡然把蛋糕分好,又看郁笛忙忙碌碌的样子,“今天是平安夜,看恐怖片会不会不太好?” “哈……”走进厨房的男人发出一声很轻的笑音,声音从厨房里飘了过来,“有你在,还不算是平安?——要喝热红酒吗?” “要!”景怡然光着脚一路小跑到厨房,看着男人熟练地准备水果,双手抱胸,欣赏着冥神做热红酒这一幕。 不得不说,很赏心悦目。 她开始喜欢人间了,至少在人间可以看到冥神大人做饭——做饭比神界荒淫无度的做爱好太多了。 郁笛把东西都倒进一口小锅里,见景怡然还站着,有些费解地歪头:“第一次看见我做饭啊?” “第一次见到冥神大人做饭。”景怡然审视似的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郁笛对上她审视的目光,似笑非笑:“那你可有的看了,我多少还是会一些菜谱的。” 男人最后洗手擦干,歪头:“还站着呢小姐,不是说要去看恐怖片吗?” 景怡然目光落在黑色的围裙上,学着郁笛的表情一歪头,甚至上下打量了郁笛一番:“你,去把那个给我穿上。” 神态像极了某个“你,去给我炒俩菜”的表情包。 男人怔了一下,然后抿唇侧过脸,很努力地憋住笑:“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先穿上再说。” 于是在最不适合换衣服的厨房里,郁笛缓慢地将自己的浴袍脱掉。他的发尾潮湿冰冷,就像冥河的水,永远宁静且冰冷。 景怡然摸了一把他的发尾,从头顺到尾:“好冰。” 郁笛看着她的动作,感受着景怡然的指尖触碰过脊柱,一节一节,温暖地点亮他的肌肤。 男人换上围裙,试图去系腰带时候景怡然勾住了两条带子:“我可以。” 腰间的带子被她系紧,衬得郁笛腰又细又纤薄。 冥神大人被推到料理台前,手里被塞了个勺子,去翻动锅中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热红酒。 景怡然撩开他的发丝,湿漉漉的脊背泛着水光。 于是她凑近了些,小心翼翼落下第一个吻 亲昵的、暧昧的、温暖的吻落在了郁笛的背上,景怡然张开嘴,轻轻用牙尖拉扯着那块肌肤。她呼吸时候的热气落在男人的肌肤上,激起一阵颤栗。 “小姐,你……”郁笛握紧铲子,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被人用温水浇过肌肤,酥麻难耐。 景怡然低头继续吻下去,吻痕落在郁笛光洁的背上,像一朵刚刚吐露花苞的嫩芽,生长在脊柱之上:“不要动。” 她亲吻着郁笛的脊柱,落下一树花瓣。 热红酒咕嘟咕嘟冒着泡,在最恰好的时候,景怡然完成了她的“作品”,然后直起身,去喝热红酒。 “困了,喝完不看恐怖片了,直接睡觉吧。”她作势打了个哈欠。 郁笛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印迹——那是景怡然留给他的生命锚点。 女孩分了一部分力量给自己。 24.因为你喜欢花,所以要送花 晚上睡觉前,景怡然在浴室洗漱——由于是临时来的,所以连着洗漱用品、卸妆用品也是郁笛在吃饭时候买的。 除此之外,男人还买了一束花——一束不太确切,一桶可能更加准确。一桶玫瑰、铃兰、蝴蝶兰和郁金香组成的花束,漂亮又淡雅。 门敲响的时候景怡然想要出去开门,被郁笛拦下了:“我去吧,你去休息。” 等他再进门的时候,手中捧着一大束鲜花进门,娇嫩的粉、纯洁的白、柔和的嫩绿,一捧都被郁笛抱在了怀中。 在花的映衬下,郁笛那张脸似乎都有生气了许多。 景怡然见到他进门,第一眼是震惊,然后是持续的笑意,穿着宽大睡衣的女孩站在离郁笛半步之遥的位置,她能够嗅到花的香气。 但是景怡然没有开口,她只是笑眯眯看着郁笛——在今晚,她已经走出了对应的步数了,剩下的不应该要她来走。 郁笛吸了一口气,罕见有些紧张,他努力调整出个不那么僵硬的笑容:“我觉得……既然是我要追你,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少,特别是……今天是个比较特别的节日。” “嗯。”景怡然眉眼弯弯的,听他继续说。 “平安夜快乐,”郁笛把花递给景怡然,注视着景怡然的眼睛,眼神躲闪了片刻,“礼物的话……暂时店都关了,明天给你。” 直到郁笛说完,景怡然才伸手,把花束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谢谢郁老师,我很喜欢,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 明明是活了几千年的神,却在送花这件事情上磕磕绊绊的。 郁笛在煮红酒时候订好了花——今天是平安夜,满城花店都缺货,好在活了九百年,还是有一些人脉,加急定制了一束花出来。 他虽然不擅长养花,但总觉得今天是节日,总该有一束花的,而且景怡然很喜欢花,这才是最重要的。 景怡然的桌子上会插着花,被她养得很好,这些花她大概也可以精心养护。 睡觉时,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面对面又觉得奇怪,背对背又显得生疏,最后睡得笔直笔直,像两棵树。 还是郁笛没有忍住,吐出一口气来:“小姐,我们要不……不要这么个姿势睡觉?腰疼……” 他的腰是真的疼,悬空感带着隐约的痛感敲打着尾椎骨,把郁笛快要敲碎了。 景怡然翻了个身,和男人面对面,手搭在他的腰上。景怡然的手很热,落在郁笛腰上时候那种不适感被缓解了不少,女孩把脸埋进郁笛的胸口,又被胸链压出痕迹,撇着嘴挪开头。 头顶传来轻笑声,郁笛伸手把身体链解了下来,景怡然这才又把脸贴了过去。郁笛的心跳很慢,紧贴着的时候才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有点睡不着。”景怡然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前,窒息一般停了几分钟,又翻了个身,仰脸看着郁笛。 “我也睡不着,”郁笛开口,“一想到你的案子,睡不着啊小姐。” 景怡然的手狠狠捂住了导师的嘴:“那就别想了,睡吧!” …… 在关了灯的深夜,郁笛不自觉绷紧了身体,盯着夜色出神:他没有说谎,是真的睡不着。 就这样,在人间改写敲定的命运吗? 郁笛不知道,但是该睡了,他想。 脊柱上传来隐约的热意,就像眼前这个人熟睡时候的呼吸。 …… 景怡然醒来的时候,下意识从床上窜起来,一旁还在熟睡的郁笛被踹了一脚,“嘶”一声抽了口冷气,迷糊着睁开眼。 景怡然握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好还好,江雨霁还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她今天和江雨霁约了下午的温泉酒店,预计十点就要出门,现在是八点半,她还来得及。 郁笛被吵醒后,看着手忙脚乱的景怡然,打着哈欠去洗漱:“早晨想吃什么?” “今天想吃太阳蛋。”女孩规划着路线,还有时间思考郁笛的问题。 男人略一点头,熬夜的脸还是带着没有血色的白,却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景怡然的早晨就是在手忙脚乱中吃完了太阳蛋和牛油果吐司,然后急匆匆换上鞋子出门。 “等一等……”郁笛在她要出门时候拉住了景怡然,“花。” 他似乎觉得这样说太刻意,又补充了一句:“可能你比较适合养它。” “那就拜托郁老师每天给我带一支吧,我的力量有限,只能每天养一枝花。”景怡然穿好鞋子,冲他挥了挥手,进了电梯。 郁笛关上门,身后的猫叫喵喵地响起:“哟~花~哟~女孩~” 明明是冥界的使者,乌尔兹克说话却自带一股阴阳怪气味道。 “别逼我送你去绝育。”郁笛呼出一口气,去收拾餐桌。 另一边紧赶慢赶到江雨霁家的景怡然则无暇考虑这些,她轻车熟路进了门,却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位江雨霁的前男友。 26.眼泪是一滴融化的冰 景怡然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给江雨霁发了一条消息:“????” 四个疑问是景怡然手速的极限,不代表她内心疑问的终止。 景怡然的消息还没发完,江雨霁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凭借这么多年的友情,景怡然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闺蜜的脸色非常差,看起来就像是一整晚没有睡好。 她看起来就像一株脱水严重的百合花。 女孩加快脚步,在楼下等着江雨霁,并抢先一步握住了江雨霁冰凉的手。 “然然来啦?”江雨霁的妈妈江秋华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穿着一身长裙,带着大溪地的珍珠项链,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阿姨好。”景怡然和江秋华问好,阿姨微微一点头:“然然和彩虹约好要一起出门呀?” 江秋华是位严厉的女性,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睛微微眯起,眉眼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威压。景怡然已经认识江雨霁很久了,但每次见到江雨霁的妈妈,还是会觉得有些怕。 “嗯,准备下午出门。” “阿姨。”景怡然还在和江秋华寒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江秋华问好。 “啊,小周啊。”江秋华看过去,打了个招呼。 江雨霁跟在母亲的身后,抿了抿唇。 “哎呀,昨天听说你和彩虹……雨霁聊得蛮开心的,快坐快坐。” 一时间景怡然像个外人,在江雨霁和江秋华中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江雨霁捏了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景怡然也坐下来,听着周司原自我介绍。她摸出手机,觉得给江雨霁发消息也没什么用,又点开了郁笛的聊天窗口。 男人已经发了几条消息过来,是他在商场里挑礼物的照片。郁笛发了四五张,分别是不同的礼物。他似乎有点纠结,礼物涵盖了各种用品:口红、香水、首饰、毛绒玩具…… 眼看郁笛越挑越离谱,景怡然赶忙阻止他:“选能够让你也记住的礼物就好。” 郁笛那边状态变成正在输入中,一会儿发了条消息过来:“都能记住,我买了包装好,你回家拆盲盒。” “每天拆到哪个就用哪个,这样我也会记住。” 景怡然盯着屏幕,缓缓地打了个“?”过去。 “每天都有惊喜,不是你出门前说的?”郁笛似乎不太理解。 人家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怎么到郁笛这里,着火的像是钱包啊?景怡然腹诽了一句。 再抬起头,话题已经进行到了江秋华说要周司原送两个女孩去逛街这一步,景怡然望向江雨霁,闺蜜就像一只被束缚住脚的金丝雀,一言不发。 周司原去开车,江雨霁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她的脸上挂着很艰难的笑,推开了男人要给她系安全带的手:“不用了周先生,我自己来就可以。” 安全带束缚住的好像不止江雨霁的身体,还有她逃避无望的灵魂。 一路上江雨霁一言不发,坐得笔直,没有看手机,也没有说话,她只是用沉默来回应一切。 到商场的时候,景怡然借口去洗手间,拉着江雨霁到了洗手间。 “怎么回事?”景怡然比江雨霁还要着急,连忙开口询问。 “昨天家人介绍的相亲对象,是周司原。”江雨霁终于开口,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她就会更有勇气。 “父母很喜欢他,他们聊的很好。” “那你呢?”景怡然开口追问。 “我是他们聊得很好的那一部分。”江雨霁顿了顿,再开口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景怡然也一时噎住了。 江雨霁笑了笑,凑近了些,声音很低,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开口:“我爸爸,遇到了一些事情……被,双规了。”最后几个字她咬得很轻,却足够清晰。景怡然抬头,江雨霁只是苦笑着点点头。 “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所以我妈妈决定过完节就让我回去……和周司原一起,不回来了。” 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很用力地攥紧了景怡然的手,滚烫的眼泪落在交握住的手上,一路上沉默的外壳都被这滴滚烫的泪融化。江雨霁用面巾纸吸干眼泪,又重新在眼下扑上气垫,把破碎的那一点又拼凑回去。 景怡然抱紧了江雨霁,把脸埋进她的发里,开口时喉头像塞了浸满海水的棉花:“没关系的……没关系,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27.在绝望之巅 景怡然陪着江雨霁出门,周司原站在外面,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两位女性在一起会讲什么,但是他不在乎。 他看江雨霁是一种猎人的志在必得。 景怡然在江雨霁的一边,周司原在另一边,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作为象征生命的女神,景怡然第一次在她的朋友身旁感受到了自己无法拯救的绝望。 她想做些什么,但这一刻景怡然才发现,她对人间的规则不甚熟悉,她甚至帮不上太多忙。 “要去逛逛吗?”周司原突然指着某家店开口,江雨霁手上的手链就来自那家。 “或者去别的地方也可以,这里太闷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们出去走走?”周司原似乎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好相亲对象”的角色,江雨霁因为他开口,不自觉抖了一下,一瞬间握住了景怡然的手。 她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江雨霁开口,努力挤出个微笑来。 三人走过拐角,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经过时又回过头:“景怡然?” 女孩抬头,穿着亮皮大衣的男人停在原地,郁笛手里还提着几个袋子,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这三人。 “郁老师。”她挤出个笑来,鼻子却突然一酸,鼻腔里有细密的针扎似的痛感。 太奇怪了,为什么见到一个人会觉得痛。 郁笛的视线扫过周司原,又略过江雨霁,最后只是笑了一下:“出来逛街?” “嗯,”景怡然点头,转头和江雨霁介绍,“我领导,郁笛;这位是我发小,江雨霁。” “你好,之前听怡然提到过,我是江雨霁,怡然的朋友,请多关照。”江雨霁微微弯腰,似乎是要鞠躬,被景怡然扶了一把:“我们认识很久了,所以有什么工作的事也会和她一起聊。” “你好你好,请多关照。”郁笛和她握了个手,目光又和周司原对上。 “郁总?”周司原开口,郁笛微微眯起眼睛,似乎试图从自己的人脸数据库里找出关键信息:“你是……周司涵的?” “周司涵是我姐姐,我叫周司原,您好。”周司原上前一步,把郁笛和江雨霁隔开。 “哦……”郁笛大概回忆了一下,“幸会幸会,我上个月和你姐姐一起开会时候,她还提到过你。对了,这是回国度假?” 周司原目光落在江雨霁身上,笑了一下:“也算吧。我们今天还有安排,下次一定请郁总吃个饭。” “客气了,”郁笛摆了摆手,“我今天也有点事,不然司涵和你都在这边,该请你们吃个饭的。下次有时间一定。” 周司原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被戳中了痛点,却还是保持着笑容:“下次一定。” 郁笛不笑的时候看着确实唬人,他的视线与景怡然对上,露出个宽慰的笑来,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大概十分钟后,周司原的手机响起来,男人抓着手机匆忙说了声抱歉,就躲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周司涵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周司原,你在哪儿?” “在商场挑礼物。”周司原面不改色。 “哦……你最好是把你的‘礼物’放下,上来和我吃个饭,楼上,你抬头看那家。”周司涵的语气冷冷的。 周司原抿紧了唇,对方又继续开口:“不要逼我下楼去请你,你知道,这就不是吃饭的事情了。” 男人挂了电话,出来时候脸上带着歉意:“抱歉,家里临时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他似乎真的很急,尽管眼神恋恋不舍,却依旧大步离开。 “快走,还赶得上今天的温泉酒店,”景怡然拉了还在出神的江雨霁一把,“走啦!” 直到坐上车,那种冰封一样的寒意逐渐消散,江雨霁把脸埋在了景怡然的怀里,慢慢睡过去。 景怡然轻拍江雨霁,直到她完全睡着,才掏出手机,给郁笛发消息——实际上郁笛已经发了消息过来:“怎么了?今天看着不太开心。” “回去了吗?” 鼻子那种微微刺痛的酸涩感又上来,景怡然小心翼翼抱着江雨霁打字:“在路上了。” 郁笛的消息回得很快:“好。”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景怡然思索片刻,还是开口。 这次郁笛换了语音发过来,景怡然手忙脚乱翻出耳机,点开了语音:“哎哟小姐,你见面时候嘴撅得能挂二斤油瓶,还开心呐。谁家开心这么个开心法?” 他语气还是欠欠的,过了片刻又发了条语音:“你出门时候就没化妆,和朋友出门总要收拾一下,结果你这样出来了,一般来说,就是你遇到了什么阻断业务进展的问题。总不能是你朋友的问题,大概就是你朋友旁边那个男人的问题。” “现在在哪儿?”郁笛又改成了文字,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在和朋友去泡温泉路上,她的相亲对象有事先回去了,是你帮忙的吗?”景怡然问。 “没有,我又不是爱八卦的人。估计是自己有事情吧。”郁笛一边发语音一边熨衣服,乌尔兹克从他脚边路过,甩了甩尾巴。 恋爱的酸臭味。 而此刻,被喊上楼的周司原和周司涵在包厢里面对面坐着,周司涵似乎是压制住了很大的火气,才没有直接抡起包给他一下。 “你在干什么?”周司涵开口,“出息了,敢去威胁女孩了?周司原,你在外面就学了这个?” 女人放下包,目光透露出一股寒意:“我今天不打你,只是因为快新年了,脸上留疤不好看,不代表帐我没有记上。” 周司涵说着推了推眼镜,注视着弟弟:“去给她道歉,然后,一步不许再靠近她。” “不可能!”周司原一直沉默地站着,直到这一刻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打着颤,“不行,姐,没有她我真的会死的……” 28.“Mama” 下午两点,景怡然和江雨霁到了预定好的酒店。 玫狄罗的放假时间跟着总部走,所以是一直放到元旦结束。这也意味着景怡然有个比较长的假期可以陪着江雨霁,听她说完和周司原的故事。 这座酒店建在山中,周围是竹海枫林,雾气又袅袅缠绕着温泉,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江雨霁换好了泳衣,又不太放心似的检查了一圈,确定不会有条毒蛇突然从角落窜出,才在景怡然的搀扶下走进了池子。 温泉水让两个人都放松下来,江雨霁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昨天晚上,我妈只和我说了是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家里做医药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见面的是周司原。” “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想回去,但是我妈在后面,不许我走。” 景怡然听着,忍不住开口:“你们当时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告诉过你身份吗?” “当时只知道他的外婆家是当地有名的大家,但关于在国内的部分,他什么也没有透露,只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这边。” “我妈不会给我挑她觉得没有用的人,但见到是周司原,我还是觉得……很恐怖。”江雨霁说着,把身子尽可能地埋进了温泉里,有些后怕地开口。 景怡然从池子另一边游过来,抱住了她的手臂:“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没办法过去的,”江雨霁苦笑一声,“他是个变态。” “我在和他假扮情侣的时候,周司原很喜欢我用项圈锁链之类束缚他,托他的福,我……现在给大闸蟹打结的技术还不错。”江雨霁似乎是想讲个冷笑话,只是自己却笑不出来。 她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很轻,意识也像飘在水上的雾气,慢慢退去。 景怡然在她完全睡着前,把人用藤蔓托着,送回了房间,自己则对着远处水墨画一样的山景出神。 女孩犹豫了片刻,还是掏出手机,拍了照片给妈妈发了条消息:“和彩虹一起泡温泉。” 妈妈那边没有回,景怡然又把照片转发给了郁笛一次:“到了。” 郁笛也没有回她。 景怡然感觉无聊,仰面躺在温泉里,从温泉中探出一条绿色的细嫩的藤蔓,开出一朵纯白色的小花。 女孩伸出手,缠绕着小花,随着温泉水漂浮着。在这寂静的时刻,她的大脑完全放松下来。 她是被妈妈的电话铃声叫醒的,景怡然的妈妈苏悦礼刚刚结束工作,就拨通了女儿的电话。苏悦礼是基层干部,平常很忙,所以基本是一看到女儿的消息,就拨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妈妈。”景怡然调整了下姿势,握着手机,镜头升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已经是第无数次喊苏悦礼妈妈了,但每一次呼喊这两个字,还是会有莫名的情绪在喉咙处堆积,像一根痒痒的羽毛。 确切来说,景怡然不是苏悦礼的亲生女儿。由于景怡然是第一年来到人间,就像社会给初入职场的实习生一些包容一样,最高神也给了她一些包容,景怡然可以自己选择一个家庭。 当时的生命女神站在高处,屏幕上是滚动着的世间碎屑,在纷扰的信息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洪水中,指挥着灾民撤离。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景怡然可以感受到,她有了孩子。 这一瞥很快被抹去,然后是女人被送进医院。 她的孩子没有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生命女神伸手指着这个女人:“就这个吧。” 她想知道有什么比生命还重要的,毕竟对生命女神来说,生命就是最重要的。 “和彩虹还在外面呀?”苏悦礼看着朦胧的镜头,眉眼弯起来。景怡然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妈妈的感觉,温暖包裹着她,在母亲温柔的注视里,景怡然发出了第一声人间的啼哭。 “嗯呀,妈妈,我有个事情想问你。”景怡然往后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确认江雨霁不会醒来,才开口。 “什么事?实习没钱啦?还是要吃什么呀?”苏悦礼笑眯眯调侃她。 “不是不是,”景怡然摇了摇头,思索再三,还是把江雨霁父亲的事情改编了一下,和苏悦礼说,“妈妈,这样有办法吗?” 苏悦礼听完,眉头蹙起来,又很快松开:“这个不太好说,看对方有没有针对性。一般双规进去,不能说全身而退,但至少进去这段时间……”苏悦礼没有继续说下去,景怡然也适当中止了这个话题:“嗯,妈妈,我了解啦,你也别这么严肃,我就问问嘛,只是问问。” 景怡然撒着娇,苏悦礼的眉头才松开:“你呀,也别有太大压力,多陪朋友散散心,一起玩玩。” “好了,我还有事,你和彩虹玩得愉快,圣诞节快乐。”苏悦礼摆了摆手,挂断了视频。不过几分钟,景怡然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妈妈转了两万块过来。 妈妈打完电话,郁笛的消息也发过来了,他发的是圣诞树下的一堆礼盒:“圣诞礼物。” 堆成小山一样的礼物被放在圣诞树下,景怡然把照片里郁笛的影子圈出来:“这个也是吗?” 郁笛发了条语音,点开带着笑:“这礼物你不是昨天已经拆开了吗?” “每天都要拆新的才有仪式感。”女孩说得一本正经。 “你就折腾我吧,小姐,还好你没说一天三顿不一样开胃菜呢。”郁笛的声音懒洋洋的,仿佛一只正在壁炉边烤火的猫。 29.周司涵 y ehua6.co m 景怡然陪伴着江雨霁在温泉酒店里度过了世外桃源一样的几天。直到假期结束,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江雨霁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在分别前拥抱着姐妹,迟迟没有松开:“我们之后再见……” “要记得来找我。”她努力挤出一个笑,送景怡然上楼。 在梦幻的世外桃源结束之后,两个人还是要面对残酷的事实。 江雨霁需要回日本,而景怡然则需要工作。 苦难在时间里短暂地打了个盹,然后苏醒,虎视眈眈睥睨着这个世界。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hua5.com 上班的第一天,景怡然回到办公桌的时候,发现花瓶里插上了一支粉色玫瑰花。 她打量了一圈周围,嘴角不自觉扬起来,手指触碰过花瓣——这好像是一天好心情的开始。 当然,也只是个开始。当节前的邮件塞满景怡然的邮箱的时候,她看着屏幕,觉得眼睛正在打转——或许自己还没有从假期里回过神来。 不只是景怡然,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很沉默,郁笛这种时候也不太爱说话,算是默认给组员放水。 上班第一天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她甚至一天没见到郁笛——男人被抓着在各种会议里跑来跑去。 办公室里只能看着郁笛抱着电脑走来走去的身影 。 开工第一天,两个人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第二天也没有来得及说话。 郁笛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景怡然的座位——空荡荡的。 “林姐带她开会去了。”一旁的同事解释了一句。 他被提醒才想起来年后确实有个材料展会,景怡然作为新人被带去见识一下也是正常。林姐是组里资历比较老的一位女同事,林茉言,她带着景怡然郁笛倒是不担心。 …… 场馆里林茉言正带着景怡然一一介绍这些参展商,到某一位女代表时景怡然感到莫名一种熟悉感,对方是短发,穿着蓝衬衫和西装裤,语速飞快、条理清晰,看到景怡然看她,微微一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弗萨尔集团的marketing周司涵。” 景怡然伸手和她握了握手,终于在脑海中翻找出关于这位女性的记忆:江雨霁前男友旁边的女性。 郁笛也曾经提到过她。 周司涵介绍了一下弗萨尔的产品,又和她们沟通了几句,景怡然就被林茉言带着去看下一家。 但周司涵也不过是展会的一个小插曲,重头戏依旧是会议上各家代表透出的底来。景怡然坐在台下听着发言代表讲述今年新的变化和作出的新努力时,莫名有一丝热血澎湃感。 那些新的技术、新的方向、新的尝试都像是点燃生命的一丝光芒,虽然微弱,却有带来生机的可能。为了从死神手中夺取性命,总有一群人在拼命奔跑。 听到一半时她忍不住低下头去,擦了擦眼泪,作为掌管生命之力的女神,在人世间见到了凡人的努力,难免会动容。 大家其实都清楚宙斯为什么会让诸神下凡,但像郁笛这种在人间九百年的还是很罕见,一个笼统的“体验凡人生活”就把神踹了下来,多少有些草率。 不过现在,景怡然大概会了解一点了,在人间似乎确实比一成不变的神界要有趣一点。 会议结束后的聚餐景怡然又碰到了周司涵,对方走过来,伸手和她打了个招呼。景怡然已经不算矮,周司涵比她还要高一些,又踩了高跟鞋,看起来有一米八多。 气场十足。 一身正装的女性看着景怡然,蹙起了眉:“虽然这样说有点冒昧,但是我们之前见过吗?” “之前在餐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您旁边站着的应该是您的弟弟。”景怡然笑了一下,她其实不是很能确定眼前这位女性是敌是友,但既然是从郁笛口中说出的牵制周司原的角色,应该不会太坏。 女人了然,她笑了一声,带着一种家丑不可外扬的难堪:“抱歉,让你见笑了。你旁边那位小姑娘没有受到惊吓吧?” 景怡然很想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该是对刚见面的人的问题,她还是选择去问郁笛。 周思涵好像在潜移默化里把景怡然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慢慢聊了起来,周司涵工作时候语速又快又急,私下交流时候语速则放缓了不少,手插兜有种明朗的帅气。 下午散会时周司涵给了景怡然一张名片:“希望之后还有机会联络。”女孩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二维码递过去:“那……加个好友吧?” 直到回公司,景怡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周司涵有莫名的亲近感,明明是那个奇怪男人的姐姐,但又无比的温柔,她像极了一个包容自己的大姐姐,教授知识、告诉自己哪里有陷阱。 “你们组人回来了。”在阳台放空的万俟寅突然开口,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样的郁笛。 “再炫耀眼神好,容易被发现的。”郁笛扶着栏杆远望,从二十六楼看下去,车辆都像蚂蚁,更不要提人,也只有万俟寅这个天赋异禀的才能看到同事回来了。 进门时候林茉言带着景怡然刚进来,看到郁笛后打了个招呼,万俟寅跟在后面,觉得郁笛这个时间拿捏得比自己这种看得清的人还好,男人摇了摇头,装吧,大尾巴狼。 景怡然本来打算问问郁笛关于周司涵的问题,但男人先接了一个电话,示意她等会儿再聊。 等到他忙完,也到了下班的点,连着两天连根毛都摸不到,景怡然有些气哼哼。 她给郁笛留了个自己的地址,先一步回家。 “两天的礼物没拆,我记住了。”景怡然短信的结尾是这样的。 30.工作消磨性欲,唯有爱能治愈 景怡然洗漱完,躺在床上一边看电影一边和江雨霁发消息,她有些担忧江雨霁回去之后的情况,像个定时小闹钟,每天都要问问。 江雨霁回去之后像是好了一些,周司原没有跟着她回去,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甚至也没有联系江雨霁——这让她略略放心了一点。 “可能是白月光回国了觉得还是白月光好吧,不会再纠缠我了。”她发了条消息过来。 聊着聊着景怡然的消息列表里弹出了一条郁笛的消息:“开会。” 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小狗趴地流泪表情。 “还在开会吗?”景怡然趴在床上,问。 “总部那群人放完假不知道话怎么这么多。” 加一个小狗捶墙。 郁笛现在还在会议室,他坐得尾椎骨都要痛死了,还是深吸一口气,准备汇报工作。 过年的时候他估计还要去一趟总部,这一天天的,工作和做不完了一样。 景怡然莫名开始心疼郁笛了——上九百年的班要这么累吗?如果是这样她好像理解了为什么郁笛九百年都是处男。 “今天还能申请去给这位小姐送礼物吗?”郁笛一边切文档,一边忙里偷闲发消息。 “你开完会几点呀?” “没定,目前是定了三个小时的会。”郁笛叹了口气,对面的景怡然倒是吸了口冷气:“不用不用,那你还是赶紧休息吧。” …… 又是没能成功见到郁笛的一天,早晨上班的时候更离谱——工位上甚至没有人。 直到中午郁笛才给她发了个消息:“人没事,在第二休息室补觉,刚醒。” 第二休息室在玫狄罗最大屏幕后面,景怡然掐准了午饭时间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绕路到了休息室。 第二休息室比第一休息室要小不少,可以算作是私人休息室。景怡然打开时候门是开的,里面倒是很暗。郁笛坐在浴缸形状的按摩椅上,黑毛衣黑框眼镜衬得他脸额外嫩。 景怡然蹑手蹑脚地靠近,却被郁笛伸手抓住了手腕,跌坐在了他的腿上。男人推了下自己的眼镜,作势呻吟出声:“哎呦我的腿……” 景怡然撩起裙摆,跨坐在了郁笛的腿间,身体几乎是主动向前贴着,仰脸注视着自己的导师,扬起唇角:“导师,手上的也是我的礼物吗?” 她的衣裙并不厚重,连衣裙下的肌肤被布料摩擦着,带来暧昧的窸窣声。郁笛的手很白净,还有些潮湿,手指上的陶瓷戒指衬得他的指节修长又分明。 郁笛的手掌抵住景怡然的腰,向下轻轻抚摸,在裙摆处停下。从动作上看来,他才像是处于弱势方的那一个——躺在浴缸里,支起了一条腿撑住身体,他的眼镜被景怡然摘下,深沉的眸色毫无遮挡地映入景怡然的眼帘,而女孩的一只手则搭上了他的肩膀。郁笛像一只雌伏的兽,在自己实习生所拥有的优势之下,郁笛只是屏息,看着她不断贴近。 男人的手极为合时宜地从裙摆中探了进去,在触摸到肌肤时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却又极快平静下来,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开了口:“你的……?” 景怡然的眼弯弯的,笑起来藏了些狡黠:“脱掉了。” 她说着也支起一条腿,方便裙摆完全抖落,而腿间的旖旎就大大方方展露出来。 湿润的柔嫩的肌肤就在郁笛的手下,而指节冰凉的金属触感也如数传达给了景怡然。女孩按住他深入的手,腿顶着腿间勃起的柱状,笑了一下:“好久不见,只有手吗。” 男人依旧仰着头,手指摸到两瓣肥厚的花唇,轻轻打圈揉了揉,触碰到入口处的蜜水后又抽开了手指,顺着腿缝向上摩挲,在臀瓣上揉了两下。 景怡然被他护在怀里,屁股被揉着,莫名想起那天失控时候被拍屁股的画面,耳朵没来由有点红。而对方只是揉了两下,带着凉意的手掌又滑向了深处。 两瓣花唇被拨开,两根手指挤了进去,前后摩擦着,存在感极强的戒指划过入口,激得景怡然一个哆嗦,又被人按住了肩膀。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合拢,在穴口处探了探,缓慢插了进去。穴口处的嫩肉被拉扯着,随着抽插而收缩。 景怡然吸了一口气,在郁笛身上有些跨坐不稳,男人索性撩起了她的裙摆,示意她换了个姿势半跪在自己腿间,手指从幽缝中抽出,裹着一层透明的淫水,顺势抹过整只饱满的花穴。郁笛全程都极为安静,沉默的空间里只有偶尔噗呲噗呲的水声溢出来。 女孩不安分地夹紧了屁股,腰也忍不住拱起来,喘息都显得急促了不少。郁笛的手滑下来,分开手掌顶开景怡然的腿缝,又把手指插了进去。他的手指揉过前面的肉核,感受到身下人的一抖,然后松开充血的肉核,前后抽插着。 玫狄罗休息室的隔音很好,但即便如此,在上班时间景怡然还是不敢出声,她的腰随着抽插抖得愈发厉害,那枚戒指的存在感变得无比强烈,嫩肉吮着它,像吮不化的坚冰,激起无限的快感。 快感迅速又猝不及防,男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嫩鲍,兜住了满手的水,却还有不少顺着指缝淅淅沥沥滴下来,落到郁笛的裤子上,拉成暧昧的丝。 湿漉漉的手掌兜着一抔淫水,自下而上地抚摸着,将发热发红的嫩肉又滋润了一遍,像被雨水浇开的玫瑰,颜色艳丽淫靡。 “内裤呢?”郁笛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把人扶到自己怀里,开了口。他的语气虽然是问询,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抽出那条又轻又薄的内裤,抖落开。郁笛大概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女性内裤的样子,愣了片刻:“这么薄?” 景怡然慢吞吞起来,瞧见自家导师一脸没见识的样子,把裙子整理好,因为腿软险些趔趄了一下,又被郁笛扶住。抬起头的时候郁笛嘴角扬了扬,带着几分调侃开口:“怎么年纪不大,也站不稳了?” 景怡然倒是很坦然,扶着郁笛的胳膊站起来:“因为导师太好看了呀,既然导师没见过这种内裤,这条就借给导师了,之后穿给我看吧。” 她说着整理好了裙摆,长裙温驯地被理好,臀瓣显得愈发圆润可爱。只是景怡然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拉住了,郁笛皱着眉,叹气:“这里是办公室,不是神界。” 31.柔软和严厉不过是天平两端 把景怡然送出门后,郁笛又在休息室呆了一会。 期间他接到了个电话——不陌生,甚至假期时候还提过。 来电显示:周司涵。 郁笛靠在椅子上没动,接通了电话。 “好久不见,最近身体怎么样?”周司涵先开了口。 “还行吧,没死呢。”郁笛懒洋洋的,没个正形。 对面似乎让他噎了一下:“哪天你没了我也打不通电话啊。” “你打电话也不像要和我聊天啊。”郁笛拆穿周司涵的真实意图。 “行了,就你嘴毒,”周司涵见这个话题聊不下去,单刀直入,“司原说那天见到你同事了,怪可爱一个妹妹。” “嗯。”郁笛拖腔拉调,故意不接话。 “之前展会上我也见过了,确实很可爱。”周司涵回忆了一下,做了个评价。 “嗯。”郁笛还是没什么波动。 和这群人说话只有这点累得慌,好在郁笛习惯了装聋作哑。 “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周司涵继续开口。 郁笛在心里叹了口气,懒哒哒开了口:“她好特别,她和你见过的其他女孩都不一样。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啊,梗太烂了。” “她是吗?”见郁笛死活不接话,周司涵索性把话挑明了。 郁笛沉默片刻,装傻:“是什么?不太懂。” “你在说谎。”周司涵说话十分直接。 “她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郁笛侧了侧身,身体擦着椅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也觉得和我撒谎没什么必要,”周司涵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我只是来确认一下。” 真麻烦啊,特别是周司涵这种身份。 郁笛无声叹了口气,开口装得很像:“我不了解啊,你觉得像吗?” “你问我?”周司涵反问。 “没什么我就挂了,休息一下准备上班了。”郁笛说着要挂电话,那边没开口。 “嘟。”通话结束。 …… 下午郁笛去开会了,景怡然发给了郁笛一份ppt。 她已经习惯了这人不在位置上坐着,哪天他能安稳坐一天景怡然才觉得稀罕呢。她闲下来,算了算手上的工作:参展总结的ppt已经交给了郁笛,今天再辅助其他同事帮忙分析些资料,然后就可以按时下班。 想着景怡然的心情不自觉就好了点。 “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陈莹看景怡然笑眯眯的,朝她伸手,招呼景怡然过来分点心。 女孩一边吃点心,一边查资料,一组人有说有笑。 但这种轻松的氛围也只持续到郁笛开完会,男人走到她身边,抬手敲了敲桌子:“忙吗?不忙的话来一趟四号会议室。” 景怡然擦干净了手,“哦”了一声,跟着郁笛 一起去会议室。 男人把灯打开,顺手关上了门:“坐吧。”虽然郁笛喊景怡然的时候,表面和平常无异,但进了办公室,她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导师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郁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景怡然坐直了身体,小心翼翼望着他。 郁笛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才打开电脑,找到景怡然发的文件,推过去:“怡然,你这篇是自己写的吗?” “是的,找了一些参考写的。”景怡然点头。 “这个东西费时间吗?” “有一点……参考之前的案例自己分析,对我来说可能还差一点。”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谨慎地回答问题。 郁笛推了推眼镜,景怡然听到他叹了一口气的声音:“自己分析的时间耗费多久?”郁笛抬起眼,见景怡然沉默不语,语气有些焦躁:“有半天吗?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分析思路吗?上次开会时候你哭过,我给你讲过一些内容,但是现在……” 男人斟酌着话语,尽量不伤到她:“我看过了,你的内容分析只是陈述,总结和概括都没有。这是一份有点过于简单、体现不出你思考的作业。” 女孩怔愣了片刻,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回应,嘴张到一半又合上,只是紧紧咬着唇:“但是我……”她已经很努力地思考归纳了。 她的表情有不甘有委屈也有尴尬,郁笛曾经从无数新人脸上看到过这种复杂的表情,但对着景怡然,郁笛难免网开一面。他调整了下语气,看着景怡然低下的头:“怎么了小姐?” “我……” “我可以一直给你讲错在哪里,但你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啊。”郁笛笑了一声,探过头去看景怡然表情。对方还是那副紧抿着唇眉头拧起的表情,仿佛要把屏幕盯出个窟窿来,她听到郁笛的话,才小心地又抬起了头,指了指屏幕:“但是……这个问题,我已经尽力分析了。” 郁笛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一挑眉:“认真对待了?这个ESG话题你讲讲你的思路。”景怡然不说还好,一说郁笛又感觉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他通篇看下来,没有一处是体现景怡然自己思考的——就好像她只是把一张饼压扁拍在了上面,饼的材料来源以及销售情况一点都不了解,透着三个字“不思考”。 如果是平常,郁笛大概教教她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次男人多少有些生气。万俟总是说自己像护犊子一样护着景怡然,但他其实对所有新人都这个态度,只是景怡然会更偏心一点。 不过偏心,不代表着能够无限度地纵容,特别是在周司涵介入之前,他还想要景怡然飞得更远一点。 郁笛看着低着头的女孩,伸手指着材料,少见的强势。 她回答得磕磕绊绊,时不时还要回忆一下,看着郁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难看了,景怡然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神族非得要工作吗?” “可以不工作啊,”郁笛推了推眼镜,“但你做什么,都会经历这种痛苦。从痛苦中迈过去,你才发现自己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是你九百年的经验吗?”景怡然插了一句。 郁笛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不管几百年,至少现在好用。这份ppt重做,这周给我。”该柔软柔软,该严苛还是要严苛,在某些方面这位导师依旧严格到可怕。 景怡然抱着电脑起身努力点头,走出会议室前抬眼看了下郁笛,男人脸色还阴沉沉的,但是已经任命般张开双臂:“想干嘛干嘛吧,不然看你也不想回去干活。” 女孩脸上一瞬间阴转晴,把脸埋进郁笛胸里吸了吸,然后扭头抱着电脑出去:“那我先走了。” “PPT改完。”郁笛整理好衣服,补了一句。 32.夜风 景怡然抱着电脑回了工位,发现桌子上放了小零食,抬头正好对上陈莹的目光:“特地给你留的!周老师从格鲁吉亚带回来的特产!” 陈莹看景怡然抿紧了唇,走过来:“怎么了?一起出去走走?” “没什么……我今天得把这个ppt改完,就不出去了。”景怡然手指落在键盘上,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来。 “那就不出去啦,去阳台透透气怎么样?”陈莹说着,冲景怡然招手,“来吧。” 两个人走到外面的露台,俯瞰江景。陈莹深吸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愁眉苦脸的?郁总训你啦?” “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们都被他训过。包括我啦,林姐啦,Peter Pony他们,都挨过训。有时候郁笛忙,说话就比较直接,可能直率点,不是针对你。”陈莹坐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嗯……”景怡然也坐下来,歪头看着陈莹。 “他说你什么了?” “就是ppt写得不深刻,没有自己的思考。”女孩低头扣手,试图缓解这种尴尬。 “ppt而已,我一会发你一份,有些套话很好学的,如果不确定也可以来问问我们,”陈莹似乎猜到了原因,不以为意,“对了怡然,你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来我家一起打德州?我攒了个局,刚好放松一下。” “可以呀,不过德州我打得一般,到时候还请手下留情啦。”有陈莹铺垫在前,景怡然也不好拒绝,答应下来。 “好呀,那我下班叫你,ppt我一会发给你。周老师带的点心很好吃,你尝尝!”陈莹又坐了一会,和景怡然一起回去。 等郁笛开完这又臭又长的会议,办公室早已没有了人。 景怡然桌子上插着一只白色的铃兰,这种娇贵的鲜切花也被她养得很好,不愧是生命女神。 办公室空空荡荡,衬得夜色里的郁笛像个留守老人。打开手机,关了灯的办公室里手机屏幕成为了唯一光源。景怡然没给他发私聊消息,只有个工作上的“ppt改完了。” 打开电脑,郁笛看着字眼睛就疼,熟悉的文风一看就是手下几个给景怡然参考的。好东西一点没学会,净磨蹭那点细节了。 不过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至少比上一版好。郁笛坐在工位上叹了口气,也不是他爱加班啊,谁爱加班啊,加班还得打oa申请,但这事情做不完啊。 郁笛改了半小时,保安来了两回,打着手电往办公区域看,他也不好再让保安巡逻,带着办公电脑下楼,开车回家。 “回家了吗?”等电梯的间隙,郁笛给景怡然发了条消息。 直到下楼,郁笛也没有收到回复。 开车前他又看了一眼手机,眉头轻轻皱起来,补了一条过去:“睡着了?” “叮咚——”一条消息回过来,却不是景怡然。郁笛订花的花店发来消息,给了郁笛接下来的送花清单。 男人将手机熄屏,开车回家,心里始终有一种莫名的不适感,他说不太清楚。直到到家,景怡然的消息还是没有发来,郁笛思考了片刻,还是拨通了景怡然的语音。 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那边有异性的说话声音,景怡然接通后似乎是在找东西,然后是跑动声,像小兔子一样。在“喂”了一声后,大概过了一分钟,景怡然才开口。 “郁老师,怎么了?”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时候还有不明显的回音,大概是躲在了洗手间。 “没什么,看你没回消息,怕出什么事。在做什么?”郁笛关上音响,听着那头布料的摩擦声,仔细分辨了一下。 “在打德州,没看手机。你刚刚下班吗?”景怡然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九点了。 “嗯,刚下班。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拆你的礼物?”郁笛把玩着车钥匙,浸在黑夜里。周围慢慢冷下来,带着一种潮湿的寒意,男人听着景怡然的声音,那种奇怪的感觉有增无减。 “拆礼物?”那头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郁老师最近不是没有时间吗,等下次吧。” “有时间的。”郁笛打断她。 “是我没有时间呀,”景怡然大概是从小空间里出来了,声音也变清晰了不少,“在和新认识的朋友们聊天。” 一句话,好像心头那种不适感找到了原因。郁笛“嗯”了一声:“好,那礼物等下次再拆。” “郁老师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景怡然靠着墙,等他的回复。 “明天见?”郁笛问。 “那就明天再见。”景怡然说。 今晚的夜风带着潮湿的冷意,在打德州的人不知道,坐在车里的人却很了解。 ——— 大家新年快乐呀,新春给自己放了个假,回来咯 33.审判 景怡然打完电话,郁笛只给她同步了“到家了”“在加班”“晚安”这三条消息。她靠在豆袋上,从这几条消息里敏锐地品出了一丝醋味。 但她又被训,又连着几天见不到人,明明自己也很难受。 她像个程序设定的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回复了三条信息,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早晨到办公室,景怡然桌上花瓶里的花换成了向日葵。郁笛的消息是卡着九点给她发过来的,准时得像一条定时消息。 九点半,往常要十一点才出现的郁笛准时出现在了工位上,他甚至外套都没来得及脱,站着冲景怡然招了招手:“景怡然,过来一下,带着你的电脑。” “郁总还有这个点出现的时候呢。”大概是看郁笛一脸正经,大家议论的声音都不自觉小下去,但郁笛还是听见了,一边让景怡然先进会议室一边回头,嘴一如既往的损:“惊喜吧,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全组都去买彩票啊,这怎么也得中一个奖,我给报。” 景怡然走在前面,总觉得今天郁笛不太对劲。她走到会议室坐下,郁笛也走进来,关上门。 他没有脱外套,只是仰脸吐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你发我的ppt,我昨天看过了,有些内容帮你标注出来了,回去看看。我一会儿会给你发个文档,是要你接手的一个案子,明天上午我会拉个会,可能要你来主讲。” “做得到吗?”郁笛紧了紧衣服,转头问景怡然。 “嗯。”景怡然开了电脑,郁笛走过来,始终和她保持着合理的距离,指着修改的内容给景怡然讲解。 这堂一对一的讲解又细又快,景怡然来不及插别的话,只是看着郁笛迅速讲完,他一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了……” “嗯,那就先在这改完吧。我一会儿有个会,文档晚点发给你,记得改完再回去。”郁笛似乎是很急,他走出几步,看着景怡然明显皱起来的眉头,叹了口气,“小姐,别这个眼神看我,下午再说。” 他急匆匆带着电脑走出会议室,带过一阵冷风。 “喂,到了吗?”郁笛拨通电话,那边周司涵的声音传来,同样冷冷的,“马上到你们公司楼下。哈迪斯,我再确认一遍,你确定是要自己承担对吗?” “有什么不能承受的?”郁笛捏着电话,露出个笑容来。 从景怡然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郁笛露出的笑容,她的手落在电脑上,怔在原地。 “好久不见。”会议室里,万俟、郁笛和周司涵面对面坐着,周司涵还带了位黑衣服的女性,打眼一看,四位all black,像是什么死神见面会。 “不用寒暄了,开始吧。”郁笛推了推眼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 周司涵抬起眼,看了一眼郁笛,点点头,打开了电脑,又和旁边人对了个视线:“那就开始吧,哈迪斯。我作为掌握着人间命运的命运女神,在此对你进行季度复盘审判。在Q4,我们发现你的考核没有完成,假借了其他力量抵消考核,存在弄虚作假行为。” “鉴于您不太愿意牵连到其他人,所以我们在此进行单方面的审判。”周司涵目光略过万俟,看到他紧皱的眉头,脑海中倒是浮现出一个身影。 郁笛把外套又裹得紧了些,但就算再紧,身体好像也传不来一丝暖意:“审呗,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我都懂。” 周司涵和身旁的女性侧头交谈了几句,黑衣女性又翻起了纸质资料,半晌开口:“还没有结束,抱歉,哈迪斯先生,你的新同事在工位吗,方便过来聊聊吗?” 万俟皱了皱眉,看向郁笛,男人倒是一点都不急,索性把外套解开,不再和温度抗争,露出里面黑色的毛衣来:“行啊,我没有意见。” “麻烦万俟先生带我去一趟吧。”对面黑衣服的女性站起来,和万俟一起走出去。 两个人关上门,会议室里只剩下周司涵和郁笛两个。周司涵推了推眼镜,把电脑合上:“哈迪斯,我有些不理解,你明明可以不受惩罚。九百年了,你第一次选择这么做,是铁树开花?” 郁笛双手抱胸,他不说话时候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命运女神也会好奇人类八卦吗?” “我现在也是人类,而且谁说神就不能八卦?工作和日常应该分开。”周司涵笑了一声,又翻了翻纸质资料。 万俟带着黑衣服的女性到了郁笛工位,景怡然不在。 “算了,那就先回去吧。”黑衣服的女性看了一圈,开口。 34.病假 万俟和黑衣女性一起回来,郁笛坐着,他的手指没什么血色,好在景怡然“种”在他背后的花还在,还不至于太难堪。 没带回景怡然,周司涵也不觉得奇怪,她只是和黑衣服的女性对了个眼神,又看着郁笛:“那就是这样的结果,细则我们会通过邮箱同步到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判决什么时候下来?”郁笛交叉手,指尖已经感觉不到温度。 “效率还蛮快的,大概下午。”周司涵站起来,收拾东西。 郁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病假条你这边会做吧。” “会的。”周司涵点头。 “那我没什么意见了,拜拜,一路顺风,”郁笛思考了一下,又觉得不合适,摇摇晃晃站起来,“算了,我去送送你吧,做戏做全套。喝咖啡吗?” “借你吉言,其他就不用了。”周司涵笑了一声。两位女性走出会议室,锐利得像黑色的淬毒的匕首。 …… “笛子,不是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等两个人一走,万俟就急着开口。他看着郁笛的表情像被风雪压倒的竹子,摇摇欲坠。 “又没什么值得说的,让新人享受一下生活,不是我们这种老不死该做的吗?”郁笛站起来,又把外套裹紧了一点。男人站着,弯腰在oa上打了病假报告。 他一直起腰,冷不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点不留情啊……” 打完报告,郁笛把文档发给了景怡然,又抄送林茉言一份,给她发消息:“这个案子景怡然承接了,有些东西你多教教他。” 这条消息被已读,回了个ok,林茉言又发了条消息过来:“没问题,我下午和她聊聊。” “嗯,”郁笛捂着后腰,强撑着打字,“我最近请个假,你多带带。” 寒暄完,郁笛给景怡然发了个会议邀请,带上了万俟,更像是内部的沟通会。 景怡然还在小会议室里坐着,一边改ppt一边按着心口,不适的酸涩感浸没景怡然的筋骨,她很想大骂郁笛一顿“渣男、骗人”,却又觉得并不值得。 收到会议邀请时候她假装不理睬,除了工作,郁笛不知道还想干什么。 下午两点,会议室里。 万俟一身黑,旁边的郁笛也是一身黑色大衣,他打开电脑,两个人对上景怡然,仿佛回到面试那天。 “坐吧。”万俟开口,给已经没什么力气的郁笛省下呼吸的劲。 “今天来主要是和你快速对一个案子,之后我们多合作。那我就先来了。”万俟看着郁笛的脸色,还是先一步帮他宣讲。 郁笛今天的脸色很差,丝毫没有遮掩的意图。他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景怡然不自觉感受到一种压迫感,抬头发现男人的脖颈处有黑色的液体在涌动。她以为自己是眼花,装作不经意又看了郁笛一眼,黑色就像冥河的水,他们没过哈迪斯的身体,带来窒息一样的痛感。 “大概就是这样,”郁笛的眼镜框已经滑到鼻梁,却没有力气去推,他用最温柔的语气去问景怡然,努力挤出个笑容来,“我之后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林茉言会来带你。” 景怡然心头浮现出一种不太好的直觉,她试图合拢手心,掌心传来一点冰凉,一点捂不热的冰凉。 那是她分给郁笛的一部分力量,正在遭受某种压制。 “没问题的话我就先去休假了,回来见。”郁笛站起来,轻轻摇晃了两下,努力撑住身体,被一旁的万俟扶了一下。 景怡然要追上来,一旁的万俟却不让她近身:“怡然,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你如果没事的话先回去吧。” 他说话时候直视景怡然的双眼,女孩像是定住了,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不好……” 景怡然看着两个人离去,黑夜的冷意仿佛浸入她的身体。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可是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郁笛被万俟带着上了车,他躺下来,就像躺在棺材里,呼吸逐渐变得很慢很慢。 不会死的,最高神不会这么轻易让郁笛死去,郁笛只是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的折磨。他的身体是一堵破败漏风的墙,北风可以肆虐、霜雪可以欺辱,甚至连普通人,也可以拿一堆打印后的废纸砸在墙上,使这墙壁摇摇欲坠。 他用尽力气给花店确认了每日鲜花的名单,然后沉沉睡去。 生命是一条蜿蜒的河流,而如今是河流结冰的时刻。 郁笛陷入黑暗与病痛之中,意识从身体中抽离。他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在绿色的秋千架上,他高高荡起。 但再仔细看,秋千上密密麻麻写满了okr、kpi、uv、dau之类的字样。 35.河流两岸 太长的会议对于景怡然来说是一种折磨。 她用半小时熟悉了整个文档,又默念了几遍,然后跟着林茉言进了会议室。 她不能算是纯新人,基本的流程也了解一些,林茉言便把她推到了主讲位置,让她来说这个prd。 往常身边坐着的都是郁笛,如今换成林茉言,反而给了景怡然勇气——不能给自己的导师丢脸。 人陆陆续续到齐,她熟练拉起线上会议,分享屏幕,清了清嗓子,坐端正了一些,开始今天的会议。 她开口前声音还有些颤抖,等到坐直了身体,紧盯着屏幕的时候,反而完全放松下来。虽然有时候郁笛病病殃殃松松垮垮的,看着不太像样子,但他那种松弛感无形地影响到了景怡然。不就是一群同事,怕什么。 景怡然第一个周工作时,总有些拘谨,说话客客气气温声细语,看起来像个软柿子。郁笛开完会把她叫到阳台,斜斜歪歪往椅子上一靠:“怎么样,第一个周工作,还习惯吗?” “还好。”景怡然略加思考,谨慎开口。 郁笛闷闷笑起来:“还行?” “嗯……还行……”景怡然抿了抿唇。 “会上人家那么挑你刺,还行啊?”会上有个景怡然不认识的前辈,似乎很不满她这种无知的行为,问题连珠炮一样砸过来,问得景怡然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郁笛坐在她旁边,略微直起身子:“这我们刚来的,之前也不是主要负责这块的人员,我来吧。” 是郁笛替她分摊了主要火力。 “这个班嘛……人人都不爱上,但是这个谱,倒是有不少人爱摆,你明白吧?”郁笛开口,吸了一口电子烟,“越是在新人面前,就越想摆谱,特别是在那种尊重他的人面前。” 景怡然点头如捣蒜。 郁笛看了一眼她,牙疼似的倒吸一口气:“说这些是想说,大家都是来上班的,没必要对其他同事那么谦卑。每个人的性格本来就不同,没必要去迎合,做你自己就行。” 如今郁笛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说那些话景怡然倒是好好践行了,会上当然有质疑有反驳,林茉言会帮景怡然分摊一部分火力,但更多的责任还是在景怡然的肩膀上。 “又没什么好怕的。”景怡然在心里想,会的她就回答,不清楚的就说“会后再确认”,不和大家发生冲突,有什么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开完会,林茉言把景怡然留了下来。 “紧张吗?”林茉言问。 景怡然摇了摇头:“没有郁老师可怕。” 林茉言笑了一下:“这次表现蛮好的呀,你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继续加油呀。对了,我点了咖啡,也给你点了一杯,一会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谢谢茉言姐,之后还要多多向你们请教。”景怡然笑得又甜又乖,林茉言也笑:“走吧,去拿咖啡,一起走走。” …… 熬到下班,景怡然归心似箭,提前约了车 ,到点就往楼下跑去。 她太想知道郁笛发生了什么了,那种被压抑的生命力量不是郁笛的手笔,却威胁着郁笛的生命。景怡然有些后悔当时没有问清楚郁笛在做什么了,她坐在车上,隧道飞快倒退着,手机里郁笛的消息始终停留在景怡然发送的那条上。 “你怎么样了?”没有回复。 下了车,景怡然拎着包朝小区里跑,她走到小区门口时候还在担忧安保,结果人脸识别一路畅通无阻。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屋里却没有声音。景怡然坚持不懈地敲门,又试图喊郁笛的名字,心乱如麻。 “嘎吱——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郁笛,而是一只黑色的猫咪。 “郁……女孩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猫咪却自顾自往屋里走,“把门关上吧。”乌尔兹克说。 会说话的猫咪着实吓了景怡然一跳,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情:“你是?” “哈迪斯的部下,”乌尔兹克跳上沙发,开口,“妹子,你是来找他的吧?” “是。”景怡然站在客厅里,周围感受不到郁笛的力量波动。 “他不在这里,在另一个地方。”乌尔兹克似乎猜到了景怡然在想什么,甩了甩尾巴。 “带我去。”她回答得干脆而直接。 “生命女神不该踏足那种地方。”黑猫犹豫了一下,景怡然来家里找郁笛他丝毫不吃惊,但要把景怡然送到那种地方,乌尔兹克还是有些担忧。 “让我去,”景怡然靠近了些,露出个带些勉强的笑容来,“就当是……我是哈迪斯的变态追求者吧。” 话音未落,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再睁开眼睛,景怡然的脚下是粘稠的冥河水,并不断向上涌动,企图吞噬景怡然。 生和死是一条河流的两岸,生命女神无法跨过冥河,这是规矩。 36.暖风 41 3g .co m 34 景怡然被冥河拦住了去路,没办法继续向前。再回头看,引导着她走入境地的乌尔兹克也不见了踪影,周围只剩她一个人的心跳。 景怡然试着穿过冥河,黑暗粘稠的河水在景怡然靠近时候像沸腾的油锅,崩溅出死亡的一隅。生命女神的手脚都被溅上滚烫热油一样的痛苦,却不停下脚步。 远方的黑色缓缓流动,就像行驶在黑色轨道上的地铁,冲撞而来。景怡然躲闪不及,被这地铁径直穿过身体,被穿透的痛感袭来,让她几乎站不稳脚。 在痛意中,景怡然看到了许多片段:在金矿卖命的郁笛、在百货大楼做销售的郁笛、小丑、默剧演员、战士、商人、小说家、神父…… 无休止的工作如沉重的车轮碾压过郁笛的脊梁,在短短一瞬之中,景怡然看到了郁笛九百年全部的工作,从一开始的笑着,到沉默、到眼泪,再到学会如今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九百年的生命不长,但九百年的工作却像一道横梁。 它压碎向上的脊梁,逼着人把头伸进那个死结里,一了百了。 景怡然莫名觉得鼻酸。 在记忆的尽头,一身黑色苏褡的年轻神父正倒在黑色的河流里,逐渐被冥河粘稠的黑水淹没。 教堂的礼拜钟声敲响,惊起藏在密林深处的飞鸟。 他手上的圣经掉在黑色的河流里,眼里是灰蒙蒙的天空,衰败的月亮落在他的眼里,照不进一点光。 “郁笛!”景怡然跑过去,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眼前的人浸在一滩黑水里,从手腕到脖颈到脚踝,都浸没在黑水中,他只能努力仰起头,避免被侵蚀口鼻。 景怡然身上被死亡侵蚀得斑斑点点,努力强忍住痛意,往郁笛身边跑去。 “咚——”她狠狠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撞得头晕鼻酸,再往前一步也踏不出去,她和郁笛始终隔着一步之遥。 “哈迪斯!”景怡然鼻子传来酸楚感,或许是撞的那一下,或许是她只是想要流眼泪,她大声喊着哈迪斯,试图使一步之外的男人回神。 听到声音的人终于迟钝地转了转眼睛,注视着景怡然。那是和现在郁笛不一样的眼神,澄澈、无害,像一只小动物,却又带着怜悯与慈悲。夲伩首髮站:2hhp.com 看的景怡然心头一软。 这就是郁笛最开始的样子吗?景怡然想要更靠近一步,却被那堵无形的墙拦得死死的。郁笛没有对上景怡然的眼神,而是有些疑惑。从他的角度仿佛什么都看不到,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郁笛身上冷得几近失温,只有脊柱处那一点是暖和的,就好像……有人刻意在这里留了个印记。是谁?他想不起来。 脑子里只有空空荡荡的黑色,和无尽的痛苦, “哈迪斯!”他似乎又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那声音又远又飘渺,连性别也分辨不出来。郁笛努力抬起头,试图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明明什么也听不清楚,却像一阵温暖的风,温柔地包裹住冰冷的、被冥河浸透的身体。 那是不属于冥界的温度,不会有冥界有这样温柔的风。 他曾经路过神界,那时候女神们荡着秋千,裙摆高高飘起,一副快乐的样子。如果风有形状和温度,郁笛想,应该是女神们荡起秋千的藤蔓。 那时候哈迪斯只是路过,却见到了穿着雪白衣裙的女神,她飘荡起来,嘴角和眼上都是笑容。白云也不如她飘逸又快乐。 那是一种不属于死神的快乐和轻盈。 郁笛回过神,从这种轻盈的快乐中路过,走到神界与冥界的边缘,一边花团锦簇,一边死气沉沉。 他突然有印象了,乌尔兹克说,在交界的边缘地带,有位女神会带着花种过来,试图在潮湿阴冷的冥界土壤种出属于这里的花。 但都是无功而返。 死亡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是无法被克服的力量。 黑色的潮水在哈迪斯的胸口起伏,逐渐淹没他的唇。 他想起来,那位女神,是生命女神,就是高高荡起秋千的那一位。这阵风温暖、轻柔,从神界吹拂到人间,带来一阵暖意。 37.一朵花 景怡然将自己的全部都贴在这透明又隐约的边缘,一遍遍喊着哈迪斯的名字。在有限的天地间,她能够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景怡然就像被隔绝在一个透明的棺材外面,眼前的男人倒在黑色的河水里,逐渐与黑色融为一体。 空间是倾倒的沙漏,而哈迪斯正是被死亡埋没的神明。 “郁笛!”女神试着催动起自己全部的力量,唤醒已经奄奄一息的哈迪斯,她的手攥成拳头又松开,隔着这透明的结界去触碰郁笛。 最高神给予神明惩罚,总是挑最细微处下手,仿佛一击致命。 冥河的河水已经淹没了哈迪斯的嘴唇,即将流入他的鼻腔,将冷而潮湿的死亡灌进他的身体。 波澜不惊的冥河水中突然泛起涟漪,一条细细的藤蔓从郁笛的身后撑起来,将他整个人托高了一些,黑色的冥河水缓慢从唇瓣流下去,仿佛一种残酷的雕刻。 景怡然不知道这种透明的结界是什么,但她将自己的力量尽全力平铺开,从缝隙中挤了进去,虽然只有很微弱的一点,也足够与郁笛身后留下的印记产生共鸣。 哈迪斯脊椎上的花带来热意,小小的、柔嫩的藤蔓撑起了已经倒地的神父,将他从死亡中拯救,一朵白色的花苞在藤蔓绽放。哈迪斯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与无措,他的眼睛半天才对上焦,落在那朵纯白的花上。 冥界是不会有花朵的。 在生与死的边缘,花朵见证了太多离别与新生,以至于郁笛第一眼看到纯白的花的时候,以为自己又经历了一轮新生。 他想起执着于在冥界旁种花的女神,会是她的力量影响吗? 藤蔓撑着郁笛坐起来,温暖的感觉从他的脊柱开始蔓延,抚平一切不安。郁笛小心地伸手去碰触那朵花,花朵却没有像平常一样枯萎,只是蒙上一层眼泪样的露水。 郁笛凑近了些,细细抚摸这朵花,在一步之外的景怡然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噙满了泪,如挂在花瓣上将落未落的露珠。哈迪斯看不见眼前女神的泪,他用虚弱的、颤抖的手触碰花瓣,眼前好像突然下起了一场雨。 露珠从花瓣滚落,生命女神吸着鼻子,手掌按在透明的墙壁上,哭得浑身颤抖。 还好……还好他醒来了…… 宁静的冥河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生命变得暴躁,如狂暴的海浪,试图吞没这朵花。卷起的浪伸出长长的触手,试图将这唯一的纯白抹杀。 花朵漂浮在冥河之上,仿佛一盏亮起的灯,或者是被吹远的小船。郁笛伸手,冥河水侵蚀他的关节,痛得几乎抬不起手来,但他还是捧住了这朵花,尽他全力举到最高处,避免死亡的侵蚀。 “啪嗒”,一滴露水落到哈迪斯的眼上,温热的,却又是永恒。在一个瞬间,所有的死亡都沉寂,哈迪斯捧起这朵花,轻轻用唇瓣去触碰花瓣。 黑色的列车朝景怡然驶来,穿过了她的身体,所有工作的日常又从景怡然身上碾压过去,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抱膝蜷缩在原地,强撑着支起身体。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扶住了她,年轻的神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景怡然的身后。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他的声音温和,又极有耐心,景怡然已经收回的眼泪再次决堤。 38.天堂的玫瑰花带刺吗? 景怡然听到声音后转身,虚弱却温柔的神父就站在她的身后,仿佛带着主的怜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他摇摇晃晃,勉强撑住身体,却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来:“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哈迪斯还没被工作摧折,带着一种温柔的期待。 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吊儿郎当、病怏怏、毒舌的郁笛,他的眼神清澈无害,身上的冥河水还在向下滴落,不知名的痛感敲打着哈迪斯的五脏六腑,但他依旧笑得温柔。 “不用,”景怡然擦了擦眼睛,能够猜到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很狼狈,摇了摇头,拒绝了哈迪斯的好意,“我不需要什么帮助。” “我是这里修道院的神父,我想,你可以信任我,无论是信仰的摇摆,或者其他需要赎罪的事。我都会向神传达。”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确实没那么容易见到,景怡然吸了下鼻子,看青年略带关切的目光,平复了一下心情:郁笛还好好的,其他暂时也都不重要了。 她实在太累,那些铺平在地板上的力量还没有收回,景怡然往后退了几步,挑了一块干燥的地面,坐在藤蔓制成的秋千上。 郁笛微微睁大了眼睛,又扭头注视着景怡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你不需要向神明传达。”年轻的神父低下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朵白色的花正在他的脊柱绽放。 “那你对天堂的玫瑰花感兴趣吗?” “天堂的玫瑰花?”听惯了郁笛口中的周报日报指数市场cpm、cpc这种专业术语,听到眼前人偶尔讲一些别的东西,居然还有些新奇。 大概是看景怡然坐在藤蔓做得秋千上微微睁大眼睛的表情很有趣,哈迪斯也扬起了嘴角:“天堂的玫瑰花会有刺吗?又或者,当末日一切复活时,人会是什么年纪?” 这些话题很莫名其妙,但景怡然只是认真听着,坐在秋千上,注视着郁笛和冥河一样深沉的眼眸。 哈迪斯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一种隐约的熟悉感袭击了年轻的冥神,这样坐在秋千上注视着他的人,他为什么觉得之前见过? 但不应当。 他在冥界三千年,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异性,那些或漂亮或优雅的女神、或狠厉或恶毒的魔女,都只是他路过时的背景。除了女性,其他的神他也不会接触,哈迪斯对于其他同族没有明显的倾向,对于他来说,如果能避开同族躲在冥界,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可是,为什么这么熟悉?一同挤进脑海的还有一些……淫荡的画面,无休止的性交、带着汗水肌肤的接触、灼热的喘息,要把哈迪斯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自己吗? 年轻的神父皱着眉头,从脊背处传来那种潮湿温柔的热意迟迟没有消失,它像一种记忆的锚点,连接起哈迪斯和眼前这个人。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景怡然十指交扣,撑住下巴,开口。 “我们是否曾经见过?”哈迪斯问。 39.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变得疲惫的 “没有,我们没有见过。”景怡然摇摇头,回答得很果决。 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年轻神父噎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景怡然会这样开口,思考了片刻,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被惩罚的身体还不能承受大幅度的动作,于是哈迪斯摇晃了一下身体,就像被雪压着的树枝。 “那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没有见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幽黑的、死亡的惩罚里。 景怡然看着眼神还很清澈的哈迪斯,笑了笑,用指节蹭了蹭鼻子:“嗯,我不知道,可能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她还不知道最高神给郁笛的惩罚,不敢随意答应任何一句话。 可能只是一个细节,景怡然再上班时就没办法见到坐在工位上病病殃殃的郁笛了。 最高神无情地审视着一切命运,评判其绩效,而生命和死亡又是最为对立的二者,景怡然把哈迪斯从死亡的轮回里硬生生拖拽出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是吗?”神父知趣地后退一步,如果是要找东西,他还是不应当插手。尽管对这位凭空出现的女性感到好奇,但对自己有着清晰认知的男人又很明白,这样的事情他不应当插手——除非他想要让东西完全消失在这里。 “你不好奇我要找什么吗,神父?”景怡然那种担心已经暂时被放下,她看着眼神里同样清澈的哈迪斯,问。 原来在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这个人的眼睛里也有着清澈的光,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病病殃殃半死不活的。年轻的神父羞涩腼腆,带着些拘谨,对未来仍然充满了期待。景怡然舍不得忽略这样可爱的新人,带着笑容去看他。 “主是无所不知的。”哈迪斯笑了一声,避开了这个话题。 于是景怡然也不接话。两个人挤在黑色的、棺材一样令人窒息的空间里,谁都没有再开口。 黑色的潮水在他们脚下逐渐褪去,神父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仿佛想要开口,只是一动,哈迪斯整个人便被死亡的潮水从身后扑倒,粘稠的、化不开的黑水吞噬那朵雪白的花,把每一片花瓣都染上污垢、使其凋敝。 坐在秋千上的景怡然猝不及防,一口血吐了出来,那也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黑色的冥河水。 翻涌的潮水再次袭来,这次比之前更加凶猛、更加无情,连同景怡然也被一并吞没。生命女神被拖到冥河水中时,周围的水浪仿佛被煮沸,咕嘟咕嘟冒着泡,景怡然被浸泡在其中,仿佛泡在一罐气很足的可乐里。 她被自己这个比喻给逗笑了,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习惯人间生活的神。 她是在可乐罐子里摇晃的一粒种子,黑暗侵蚀她的身躯,景怡然第一次体会到了郁笛的痛苦。他在位置上所有的皱眉、叹气与扶住额头,都不止是因为工作,在死亡的惩罚面前,挣扎是一种徒劳。 那朵景怡然种下的生命之花被最高神抽出,枯萎泛黄的花瓣漂泊在冥河之上,连挣扎都没有,就被冥河水吞噬,转眼淹没。 景怡然的心口传来一阵被攥紧的痛苦——那是她的力量,被硬生生折断时候,从五脏六腑传来不适感。她的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噙满了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地呕吐,被摇晃到身体散架。 一只手,一只从冥河中伸出地手,沾满了冥河水,修长、白皙的手,他托起那朵枯萎的白色的花,递给景怡然。 “是你在找的……东西吗?”哈迪斯虚弱着开口,问。 40.白色藤蔓 那朵枯萎的花被哈迪斯托在手中,交还给了主人。景怡然看着被托起的花,原先积蓄在眼眶里眼泪终于落下。在翻涌的冥河之中,她用力伸出手,够住哈迪斯的指尖。 澎湃的冥河水就像是分开两人的沟壑,景怡然被推着不断后退,终于抓住了神父冰凉的指尖。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根一根将哈迪斯的手指抓紧,终于握住了男人的整只手。 那朵白色的花被握在了两个人手中,仿佛有一辆地铁呼啸而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郁笛家里。 男人躺在卧室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上也不见有血色,他的手和景怡然交握,冷得就像冥河的水。 乌尔兹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在了床头柜上,甩着乌黑的尾巴,看着这一对苦命的情侣。 “我们……回来了?”景怡然怅然许久才回神,两只手覆盖住郁笛冰凉的手背,试图捂热。 郁笛还没有醒来,只是紧闭着眼,似乎身处一个噩梦里。女孩伸手,试图用脸颊贴着郁笛的手背。 “稍等稍等,”乌尔兹克从床头柜上跳下来,制止了景怡然的动作,“先别急,他现在身体这样碰会受伤,先等等先等等。” 景怡然听到黑猫的话,手僵在了原地,有些紧张地盯着郁笛的手背。她微微皱起眉,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郁笛的左手手背上有白色的藤蔓一样的刺青,一路覆盖过他的手腕,隐入衣袖中。 就像一株藤蔓,无声没入他的身体。 景怡然回想起被冥河吞没时的,两个人手掌合在一起,那朵白色的花在手中消失不见。白色的藤蔓会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吗?她想。 即便知道神是不会死的,景怡然还是想知道,这次拯救郁笛的人,是自己吗? 她在床边坐着,等着郁笛醒来。 十二点,景怡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前的人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真正需要睡眠的人又吸了吸鼻子,趴在床边看着郁笛。 “算了,平常都没好好睡觉,这次就当是你在补觉了。”景怡然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她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人间的作息了,到了这个点眼睛就开始打架。 黑猫从门口挤了进来:“妹子,要不你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哈迪斯。” “没事,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或者你和我聊聊天?”景怡然直起身,对着乌黑的猫咪,问。 “去睡觉。”一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人一猫齐齐回头,郁笛艰难睁开眼睛,面无血色,注视着景怡然。 “先去睡觉,身体要紧。”明明自己还是个病人,郁笛却催着景怡然去睡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景怡然叹了口气,还是去了客房。 一下只剩郁笛和乌尔兹克在卧室里,男人抬起手,盯着手背上的花纹出神,白色的藤蔓没入他的肌肤,带来一种温暖的触感。黑猫盯着冥神,静静等待他开口。 “好点了?”还是黑猫先开口。 “还不错,”郁笛抬手,给乌尔兹克展示自己的手背,“她留下的力量。” 在洗漱的景怡然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猫叫,骂得还蛮脏的。 41.“其实我对你有一些失望” 4 64w .c om 42.狂风骤雨 郁笛坐在床边,一边絮絮叨叨给景怡然讲职场八卦,一边注视着她,在这种视线里,焦躁不安的女孩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闹钟已经响过了两轮。景怡然握着手机,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去卫生间洗漱。 客房的洗手间里,已经被放上了崭新的牙刷和牙膏,除了洗面奶擦脸巾还准备了水乳精华、粉底眼影盘化妆刷,连口红都放了一排。景怡然往后退了两步,又看了眼手机,她应该没在梦里才对。 洗漱台上的护肤品、彩妆、底妆、香水就像一场梦,让她有些犹豫——就算有心理准备,但郁笛准备得是不是有些太细致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走出去,乌尔兹克就趴在鞋柜边上,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妹子,早晨在旁边,哈迪斯说你估计会忘了吃早饭,让我提醒你一下。” 旁边的袋子里装了贝果和热牛奶,景怡然心头微动,和乌尔兹克挥了挥手算作告别:“好,谢谢啦,辛苦帮我告诉郁笛,我晚上回来。” “他还在睡。”趁着景怡然关门,乌尔兹克也溜了出来,女孩下意识要把猫堵回家里,浑身乌黑油亮的猫咪喵了一声:“哎哎哎,先别关门,我也要出门巡逻了。” 乌尔兹克目送景怡然离开,这才走进消防通道往楼下跑。 上班路上景怡然掏出手机,给郁笛发了消息:“我在路上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来找你。” 她昨天走得太匆忙,工作都没来得及收尾,今天来到办公室,活儿已经摞了一堆。 上午忙忙碌碌,中午时候郁笛还没有回消息,景怡然被同事们拉着一起去吃了饭,到下午时候,手机才来了一条郁笛的消息,问景怡然有没有时间,可以去楼下咖啡店一趟。 他发了取餐号来,景怡然披上外套往楼下走,这个点正是大家犯困的时候,周围有不少人都下来麦咖啡。 咖啡店里,万俟正坐着玩手机,景怡然过来时候他刚好抬起头来:“嗨,怡然,好巧。” 景怡然反应了一下,坐了下来:“好巧,下午容易犯困,来买杯咖啡。” “下午确实容易犯困,走,一会儿出去走走?”万俟拿着咖啡,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景怡然会出现在这里,他拎着加大杯冰美式,和景怡然一起找了个向阳的地方站着。 “下午有个和风控的小会,估计你也要参加一下,”万俟先开了口,“是之前你那个项目的一部分,要进行风险评估。”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基本上能够走合法的手段他们尽量走合法的手段,不能走合法手段的……”万俟没有说下去,但景怡然从他那省略的语句里读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人可能会有点挑剔,毕竟打工嘛,每分钱都是精神损失费。” 景怡然握着咖啡,点点头——她大概预感到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风控的狂风骤雨,景怡然像一只精神抖擞的小鸟进去,被浇得灰头土脸出来。出来时候景怡然的咖啡还没喝几口,却已经不需要咖啡醒神了。 好在开完会也不需要别的事情了,林茉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早点下班。景怡然抱着电脑下楼打车,上楼准备敲门时,一个人已经先一步打开了家门。 “欢迎回家。”郁笛穿着厚睡衣,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门口,开口, 43.意识追溯 “你好点了吗?”景怡然看到郁笛出现在家门口,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去接他。男人摇了摇头,拉着景怡然进门,然后关门。 景怡然进门后才发现郁笛身后的玄关处还有个轮椅,他一直坐着等在门口,看到在家里猫眼看到人之后,才努力站起来,迎接景怡然回家。 只是设想了一下场景,她的心里就有一阵没来由的酸涩。郁笛和景怡然进了门,才支撑不住似地坐在了轮椅上。尽管他的动作努力控制着力度,但坐下一瞬间的泄力感还是暴露了郁笛的虚弱。 他今天的脸色也没有好多少,仿佛被白颜料抹了满脸没有抹匀。坐在轮椅上时候,郁笛的腿上盖了一条薄薄的黑色毯子,第一眼看过去,总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吃过饭了吗?”明明没有开口,郁笛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景怡然的脑海中。 女孩抬起头,微微皱眉,望着郁笛,一个 问号从思绪里冒了出来。 “偷懒一下。”男人抬起手,他的手背上白色的刺青顺着整条手臂蔓延,与黑色的不可知形成一种平衡,那是生命与死亡力量的对抗。现在看来,这种力量的对抗起到了不错的效果,郁笛笑眯眯的,忽略掉他苍白的脸和强弯的眼睛,确实是这样。 “你现在是在用意识和我交流?”景怡然推着郁笛回到卧室,半蹲下来,和他视线齐平。 “是啊,小姐。”意识里的语气比实际要轻松许多,郁笛似乎攒了许多碎碎念,在景怡然与他意识相通的时候,一股脑涌了进来,“小姐,你还真敢硬扛祂的惩罚啊,你不害怕,我都要吓死了,小祖宗。” “你好吵哦……”女孩皱皱眉,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现在嫌我吵啦,晚了小姐,你把我从冥河里拉出来的时候该说我吵的,”郁笛的精神更加肆无忌惮,语气和他没病时候吊儿郎当的语气没什么差别,“被你吓死了,我心想年终奖还没发呢,怎么人要先给我搞丢了啊……” “生命女神去对抗死亡,你说怎么这么傻啊,我教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会教出个人家平a你开大的人啊。我是死神,又不怕死,不行就重来,正好就当假期了。你、你怎么回事啊……”郁笛情绪一激动,自己也咳嗽。 虽然这样说并不合适,但郁笛的胸似乎因为生命力量,变得更加柔软好摸。这个思想就像冰面上溜过去的雪橇,甚至没来得及藏一下,郁笛那边就读到了。脑子里的碎碎念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沉默。 郁笛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肌肉的起伏,微微抿唇。景怡然读到的是脑子里的空白,在沉默之后,一阵响得景怡然耳朵疼的心跳声传来,又快又激烈,就像被狂敲的鼓点,抬头看去,坐在轮椅上的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耳根却泛起了微妙的红意。 景怡然一挑眉,像是抓住了什么小尾巴,顺着郁笛的思绪继续向深处探索。 最近的记忆是郁笛给景怡然打电话那天,他一个人回家,把一部分礼物都拆了,然后对比社交软件上的截图,把客房装修成合适的模样,细致到每一瓶香水、每一支口红的角度都要仔细调整。 郁笛突然咳嗽了一声,景怡然一分神,思维追溯被打断。郁笛呼出一口气:“好了……不要看了,小姐。吃饭去吧。”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有几分羞赧,景怡然假意点点头,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各种带着颜色的画面。郁笛按开关的手顿了一下,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移到了餐厅。 44.奶窗 桌子上是一家景怡然很喜欢的外卖,她一边吃饭,脑子里的某些想法就像滚动大屏一样轮播。 起先景怡然还不确定自己的意识是否能够同样传递给郁笛,但是发现某些想法可以无缝衔接传递给眼前人之后,提心吊胆了许久的生命女神终于松了一口气,并开始了自己的恶作剧。 从西装制服到情趣内衣,从吊袜带到丁字裤,景怡然的思维发散得就像茂密生长的藤蔓,越来越旺盛,也越来越黄暴。一旁坐着的郁笛起先只是沉默,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无奈地注视着满脑子古怪想法的景怡然。 囿于现实,两个人能进行的玩法还是太少,但在景怡然的思维里,什么花样都能玩出来。郁笛轻咳一声,试图阻止已经想到脑海里把自己当木马骑的景怡然。 “好好吃饭。”一句没什么威胁性的话传进了景怡然脑海里,她短暂放弃了这些有些变态的想法,认认真真吃饭。 “一会儿要看电影吗?”郁笛翘起二郎腿,问了一句。 他猛咳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景怡然——他不过是提了句电影,脑子里怎么就开始放黄片了。 郁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景怡然一边吃饭一边满脑子漫无边际的颜色想法,突然被敲了敲桌子,一条黑色的如橡胶的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桌子旁边,它像一条教鞭,落在餐桌上。 “快吃饭吧。”郁笛又重复了一遍,像看着孩子挑食的家长。 磨磨蹭蹭吃完饭,景怡然推着郁笛回了卧室:“你先休息,我去洗漱。” “想看电影吗?最近看到了一部口碑还不错的电影。” “也可以,不过你的身体能支撑得起一部电影的时长吗?”景怡然站在门口,抱着胸看郁笛。 男人笑了一声,有些勉强:“我尽量。” 洗漱时候景怡然没有去精心准备过的客房浴室,而是去了郁笛的浴室,里面的沐浴露是他最常用的味道,给不安的心一种慰藉。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家庭影院已经准备好了,郁笛也换上了睡袍,端了杯酒,等着景怡然过来。 郁笛只露出了脖子和手腕脚腕,其他地方都被遮得严严实实。景怡然坐下来,手指抚摸着男人的脖颈:“布料下面是什么?” “你没有看过?”郁笛解开了睡衣的纽扣,在脖颈之下是涌动着的黑色,女孩突然想起当时在神界见到郁笛的情景。他身上包裹的那层东西该不会就是? 她还没想完,郁笛已经回应她了:“是。” 景怡然短暂沉默了片刻,一条触手已经伸了过来,戳了戳她,仿佛是在问:“怎么这个表情?” “郁老师,你好色情啊。”生命女神从震惊中回神,开口。 郁笛歪头,一脸早看透景怡然的表情。胸口的黑色拉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乳白色的胸膛来。淡色的乳头被黑色的冥河水衬着,愈发娇嫩,景怡然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鼻子:流鼻血了。 “郁老师,不怪我,是你太色情了。”擦着鼻子的景怡然开口。 郁笛这种神,居然能单身九百年,简直不合理,早知道应该狠狠吃掉他! 45.一抔冥河水 “我色情你也不能这么想我啊……”郁笛把毯子往腿上盖了盖,胸口的拉链却没有合上,依旧是如月光一样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他的脸没有血色,却因为景怡然的视线而泛起了微微的红意。 郁笛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虚弱的公子哥,正被某只恶狼打量着,警惕又不安地拉了拉毯子——当然,这都是情趣的表象。 “郁老师,你现在这种样子真的很容易被侵犯。”景怡然的目光从他的脸打量到胸口,最后做了个评价。郁笛静静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黑色的毯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胸口的睡衣却大敞着,乳头还露了出来,十足的勾引模样。景怡然不自觉用纸巾按了按鼻子——好险好险,没有继续流鼻血了,不然也太羞耻了。 “是啊小姐,我也觉得自己很危险,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吃掉了。”郁笛微微偏了偏头,方便他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来。 大概是郁笛的语气过于生动,景怡然在此刻没忍住笑了场——“被人吃掉”,大家见哈迪斯不躲得远远的已经不错了,会被谁吃掉?一抬头,郁笛的眼神很是幽怨,他幽怨的想法甚至已经通过脑海传递给了景怡然。 如果实话实说,每年年会时候,被迫走出冥界的哈迪斯都要承受许多来自不同神、男男女女甚至没有性别的神的注视。每当这时,郁笛都会满脑子不解——自己有的他们也有,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打量自己。 性交的邀约就像一抔一抔冥河水一样泼到哈迪斯的身上,他抬脚从这些欲望里走过,只留下小腿潮湿的触感。九百年郁笛的欲望都像冥河水一样,平静而无波澜,他的两个兄弟时常围在左右,一个要他品尝性爱的滋味、一个要他领略战争的快感。哈迪斯婉拒了这些尝试,一个人走回冥界。 他路过冥界与神界的交界地时,总会停下脚步,看看那些开不出花的种子,最后将他们带回冥界封存。 这起先是哈迪斯的秘密,毕竟惦念女神是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但现在他的记忆朝着景怡然开放,女孩只是站在入口,就能将整片记忆一览无余——更何况景怡然在记忆里特殊得像黑色画布上的一点白颜料,没办法忽略。 生命女神认真回忆着神界年会上哈迪斯大人的身影,纤长的身躯、紧窄的腰肢、宽阔的肩膀,他身上的甚至不是布料,而是冥河水,只要他愿意,哈迪斯随时可以赤裸着见到诸神。 “只看吗?”郁笛似乎是问了一句。 于是在郁笛的脑海中,一个想法被同时传递了过来。 他还穿着年会那身黑色的礼服,不同的是这次景怡然想怎么观察都可以,再近一点都可以。郁笛的腰窝和臀线被勾勒出来,像某种秘而不宣的引诱,景怡然的手不自觉靠近了些,大力揉捏。 “嘶……”同样的痛感落在了郁笛的身上,他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景怡然。 女孩一笑,脑海中的想法更加肆无忌惮。 一条触手突然搭上了景怡然的手腕,带着些邀请:“既然已经有想法了,小姐,要不要试试看?” 46.不想上班是一种精神状态 郁笛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思想却是自由的。 两个人现实里还隔着一段距离,脑海却已经搭起了一幕戏的舞台。 大概是看出景怡然很喜欢他神界的那一身装扮,郁笛没有换衣服,仍然是这身充满了女性凝视的礼服。 景怡然的视线从他赤裸的肌肤处审视过,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站到现实的郁笛的旁边:“虽然在你的意识里性侵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事情,可我觉得,我又不是个变态。还是等你好起来,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接触更好。” 在意识里与郁笛做爱,和太监上青楼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做梦更有趣一些。 当然,这点吐槽也如数传达到了郁笛脑子里,那条黑色的触手拍了拍景怡然,示意她会好起来的。 …… 最高神给郁笛的惩罚时间颇长,但惩罚并不意味着郁笛可以躺在家里无所事事,他大概天生就是操心的命,每晚会带着景怡然复盘一遍工作。 说是复盘工作,就当真是听着景怡然的日报,然后替她推掉一些别人甩掉的锅。职场里总是不缺老油条的,特别是这类爱贪功甩锅的老油条,郁笛听完景怡然的每日日程,都要稍微皱一下眉:“有些事情不是你的,就不要去接茬。” 他有时候也觉得无可奈何,逻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自己又不在职场,景怡然自己要多小心。 好在占用时间不长,每天十分钟就能解决。 女孩也不是天天都去郁笛家里,她总有些别的事情要干:同事的聚餐、朋友的邀约,还有父母打来的电话。 郁笛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去做些别的东西,大概是为了惩罚他一个人揽下了责任,这次的惩罚要更重一些。在郁笛不回消息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在沉睡。 景怡然成了这次推广活动的主owner,每天在大会小会和突然的谈话之间挣扎,有时候不仅要挣扎,还要巧妙地听出其他部门甩锅的话外音。万俟虽然能够帮景怡然挡掉一部分问题,但更多时候还是要靠景怡然自己。 沉淀、复盘、对齐,黑话还是圈住了刚入行后不久的新人,在连着两个周高强度工作之后,周五的景怡然打开家门,没有忍住,一下子扑在了沙发上。 四肢重得就像抬不起来一样,她陷在柔软的沙发上,放空思绪。只是半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就已经让她厌倦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了,景怡然不敢想工作了九百年的人该有多么疲倦。 还在出神时,郁笛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来。他看到倒在沙发上几乎化作一团的景怡然,明显怔了一下,又抬腿走过去,坐在女孩身边:“怎么了?” “好累……”景怡然察觉到郁笛坐过来,艰难地翻了个身,伸手去圈住郁笛的腰,“不想上班了……好累……” 郁笛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家居服,抱起来异常丝滑,更衬得郁笛腰肢紧实。他最近的惩罚力度大概是小了些,不用昏迷太长时间,还有些余力做别的事情。 “辛苦了。”郁笛的手拍了拍景怡然的肩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之前给你准备礼物的时候……有一份精油,要试试吗?” 47.“愿不愿意?” 但到了挑精油的时候,郁笛又对着一墙的精油出神:他去买东西的时候店员大概看出来郁笛有这种需要,给他推荐了不少系列,男人一来不缺钱,二来对这些香味没有概念,最后结果就是收获满满回家。 “你在想什么?”景怡然站在郁笛身后,看到一墙的精油,看他的眼神多了点疑惑:“你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吗?” 如果不是很喜欢,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郁笛“嘶”吸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头痛:“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啊,只是觉得你可能都会喜欢。” “色令智昏啊郁老师。”景怡然摇了摇头,想去抱郁笛,即将贴上男人时候才想起他身体不好,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完全依靠在郁笛身上了。 男人回头,大概是察觉到景怡然那一刹的目光,索性伸手把人拉回了怀里,紧紧贴着。他的体温偏低,抱着景怡然时候像条黑色的蛇,郁笛伸手去揉捏景怡然的耳垂,双臂环住女孩的腰,不许她离开。 “是啊,色令智昏啊,在冥界哪见过这种女神啊。”郁笛低头,眷恋似地蹭着景怡然,他的手指揉捏耳垂的软肉,熟练得仿佛不像在捏耳垂。 “喜欢哪种味道?”郁笛抱着景怡然开口,另一只手则环着景怡然的腰不肯挪开。 “哪种味道?”景怡然微微蹙眉,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眼前人却有些等不及了一样去吻景怡然的耳垂、锁骨。紧贴景怡然的腿根勃发,硌得她发疼,“应该是说,不用我管的那种味道?” 郁笛离开前那句话又被景怡然提起,男人一瞬间表情有些尴尬,抱着景怡然,硬硬硌着她:“忘了,不记得了……哎,人老了就是脑子不好……” 明显是耍赖。 郁笛抱着景怡然,同手同脚退到墙边,随便拿起一瓶精油,拧开滴在景怡然的脖颈后,用手掌搓开。 柠檬生姜的清新气味在狭窄的空间里散开,郁笛的手掌沾满了精油,毫无章法地在景怡然肩颈处抹开:“这个味道好闻吗?” “郁老师,故意避开话题是不是不太好?”景怡然抬起腿,蹭了蹭男人腿间,于是那抹柠檬生姜味道蔓延,歪了出去。 “好像没有,”郁笛把景怡然揽得更紧了些,“毕竟你回家第一眼,我就只想着一个话题了。” 他说着,落下一个吻,郁笛含住景怡然的唇瓣,撬开牙关,搅动起水声。景怡然也摸到一瓶精油,拧开,点了两滴在郁笛锁骨上。 是经典的玫瑰味,馥郁的香气顺着精油向下滚落,让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气。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景怡然撩开他的睡衣,手探了上去,在含糊的吻里开口。 “能够成为你的伴侣吗?”郁笛被掐了下奶头,嘶了一声,又去啄景怡然的唇。 “这个时候问,郁老师你真的很会投机取巧。” 郁笛两只手都环住景怡然:“那你愿意吗?” “愿意。”她亲了一口郁笛,一转攻势。 48.柠檬香气的按摩 在那一句应答之后,周围沉寂了许久,仿佛是凝固的冥河水正在吞食周围的夜色,让一切都无声无息。 “怎么……”景怡然的话还没有问出口,郁笛就已经扶住了她的脑后,又交换了一个深入的吻。是比之前更加深刻、更加粗鲁的吻,带着一丝野兽的啃咬,郁笛很少会露出这种有侵略性的一面,他用力地吮吸舌尖,在呼吸间都是柠檬与玫瑰融合地响起。 甜蜜又带着酸涩,好像他们跨过那道横跨生死的冥河。 在拉扯中,景怡然衣服上的蝴蝶结被解开,郁笛的手指捏着她的肩膀,留下一个红色的吻。 玫瑰一样的爱意的颜色。 “你可以吗?”在景怡然拉着郁笛倒在沙发上时,她问了一句。 男人笑容僵了片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太行,要不我们前戏慢一点,让我试一下?” “郁老师,你见过哪个男人在床上说要慢一点的?”景怡然和他十指紧扣,撑着身体起来,“人间的所有男人不都是说快的吗?” “那是人,和我有什么关系?”郁笛哼哼唧唧,抱着景怡然,深吸一口气,“今天很累吗?那群人找你麻烦?” “那不是一直的事情吗?”景怡然埋在男人怀里,蹭了蹭他的胸口,“怎么上班这么难啊?” “你不知道,和我对接那群人有多离谱……”景怡然嘟囔了几句,“你当时怎么忍着不给他们一拳?” “差一点就忍不住了,不过,上班听得我快阳痿了,”中年男人最怕的词汇就被郁笛这样说出来,很难说不算一种炫耀,“要不要换个话题,我帮你放松一下?” 真是九百年未曾见过的神,景怡然假意啧了一声,还是躺了回去:“那就谢谢郁总了。” “郁总听着像我们关系见不得人一样。”郁笛笑了一声。 “那……小笛啊,我肩膀这里好酸哦。”景怡然如愿听到郁笛的啧一声,闷闷笑起来。身后人表露完小小的不满,倒是熟练地替景怡然换下衣服,女孩抬头:“头发。” 于是郁笛再尽职尽责地替她把头发绑好,熟练地像演习过几百回。 柠檬生姜的味道从景怡然后背处飘散出来,她深吸一口气,郁笛的手掌微微用力,按压她坐了一天办公室的脊柱,发出轻微的响声。 “脖子肌肉这么紧,小姐呀,可怜可怜我的手吧,下次我们多起来动动行不行?”郁笛嘴上不饶人,手却熟练地替景怡然松解紧绷的肌肉,有一种久病成良医的熟练感。 躺在床上的人吸了一口冷气,又被郁笛按住,被精油包裹着的手掌一寸寸抚摸脊背,从脖颈到臀部,甚至在臀肉上揉了两下。 郁笛的手指插进腿缝,精油的香气也蔓延到这里,隔着布料轻轻按揉整枚花苞,景怡然不自觉夹紧了腿,始作俑者却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甚至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打着圈揉弄。 “这也是按摩吗?”景怡然回过头,用脚去勾郁笛的小腹,像玫瑰香气一样攀附着郁笛。 “是性爱的前戏,”郁笛笑眯眯的,“毕竟我们要慢慢来,对吧,小姐?” 49.开玩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事实证明,就算郁笛再怎么病怏怏,他也不是个阳痿的男人,病了两个周的人类男性可能虚弱得戳一下后退一下,但郁笛已经熟悉了这种痛苦,并不觉得难堪,甚至游刃有余。 景怡然的脚隔着睡裤踩在郁笛腿间,抵住发硬的性器蹭了蹭,男人用滑腻的手捉住景怡然的小腿,在肌肉紧绷处揉了揉,身下人一痛,想要从郁笛手下溜走。 “怎么了?”郁笛松开了她的小腿,露出个笑容来,看起来人畜无害。 “不要我给你按摩了吗?” 他说着,双手又从景怡然的肩膀处向下按摩,沾染着柠檬生姜响起的精油滋润了被空调吹得干燥的肌肤。郁笛以一种合适的力度按揉着景怡然的脊背、腰椎、臀瓣,景怡然就像一只被拍屁股拍得舒服的猫,发出轻声的呻吟。 声音丝毫不顾身后男人的想法。 郁笛拍了拍景怡然的屁股,女孩翻了个身,正脸对着郁笛。她赤裸着,躺在那里时候像一座洁白的大理石雕像,头发被郁笛绑好,半垂下眼睛注视着男人。 好吧,郁笛叹了口气,确实有一点见色起意的意思在。他九百年都没有响过的审美雷达在遇到景怡然的时候似乎久违地被修复了,终于又明白了审美加之于人的重要性。 漂亮的、优雅的生命女神就撑着头注视着郁笛,男人拿过精油,滴了几滴在景怡然的小腹,从小腹处开始打着圈按揉。他修长的指节抚摸过景怡然的胯骨,又在大腿处停留片刻,就回到了肚脐的位置。 柠檬的香气浸润肌肤,两只手顺着肋骨向上,郁笛的虎口拢住突起的乳头轻轻打着圈,但他没有多停留,又多点了几滴精油在三角区的位置。 手指暧昧地从腿缝滑下,景怡然不自觉分开了双腿,男人却只是从腿根擦过,轻笑了一声。 景怡然抬脚去踩郁笛的膝盖,似乎是对预判的一种恼羞成怒,却反而被郁笛抓住了脚踝,弯起膝盖压了下来。 “怎么了小姐?我尽职尽责,怎么还体罚我啊?”郁笛弯起眼睛,睡衣的领口被扯得大开,露出肌肤来。 他的语气是乖驯的,仿佛忠诚的男仆,丝毫不妨碍郁笛的手指在穴口处打着圈。 自洁能力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郁笛的手指插入湿润的穴口,两根手指拢在一起,微微屈起,寻找敏感点。 “尽职尽责?”景怡然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分开腿方便郁笛插得更深,“尽职尽责用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嗯……” “哪里不合适?”浅尝辄止的快感被打断,郁笛抽出了手指,抵上潮湿穴口的是带着热意发烫的性器,他伸手握住根部略微对准了一下,景怡然发出一声轻笑。 “嗯?” “郁老师,我想起……”她似乎努力憋着笑,声音已经有些走调,“看野史记载,如果一个贵族不行的时候,会有人替他扶……”刚刚还在笑得走音的景怡然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郁笛一挑眉,扣住景怡然的腰迫使她坐了上来,尽根没入。 50.说坏话时要记得断开意识连接 郁笛一个猛顶,压住了景怡然,女孩哆嗦了一下,蠕动着要逃走。 “去哪儿?”带着精油香气的手卡住了景怡然的腰肢,把她囚禁在了身下,性器往深处顶着,挺了挺腰,刚刚还没被顶到的敏感点在调整之后被碾磨上去。 “没跑……”景怡然被克制住,膝盖摩擦布料,身体由于涂抹了精油,带来一种不真切的滑腻感,似乎随时会翻身掉下去。郁笛闷闷笑了一下,一起身,腰摆动着,惊起身下人的闷哼。 “唔……”她抖了抖,手指被人从上抓住。男人单手卡住景怡然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有些霸道地整个人覆盖上来。 “怎么了,小姐?这是本店特色的深入按摩,”郁笛半跪,撑起身体来,深入浅出地操干着,“能够疏解工作压力,帮助体内排除毒素,做完之后更加轻松。”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按摩店里推销的店员,腰却不留余力地顶着。 他们现在的姿势不算很好发力,但郁笛依然次次顶进了最深处,刚刚被按得发红得肌肤又持续性泛着淡淡的红意。似乎是为了验证这类“按摩”的有效性,郁笛伸手从景怡然的腿下穿了过去,揉捏着突起的肉粒。 “这位小姐为什么不说话,是对我这个店员的按摩不满意吗?”郁笛把人整个都抱在怀里,一发力,上下姿势颠倒过来。 景怡然背对着郁笛,跨坐在男人身上,一只手被他握住,在颠簸里快感摇摆,仿佛一只小舟。 两个人都渴望这场交合渴望得太久,显然景怡然的耐受度要更低一些,或者说,郁笛为了那句“不行的时候”暗暗磨牙,每一次的抽插都带上了技巧,碾磨最敏感的那一点。 因为上班而紧绷的身体在这种带有色情按摩意味的性爱里松弛下来,入口也不再紧绷、要绞断郁笛一样吸夹着,而是变得柔软潮湿,热情地在颠簸中吞吐。 挺立的乳尖也被男人按摩到,被裹上一层精油,郁笛从身后抱着景怡然,这时候倒是看不出半点腰不好腿不好了——景怡然腹诽一句,当然,只是腹诽。 “嘶……”景怡然突然吸了口气,乳头被不轻不重捏了一下。 “小姐,”郁笛的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的,有一种牙疼不好好说话的味道,下半句却直接通过意识传入了景怡然的脑海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意识其实是共通的?” 大意了……意识传入景怡然脑海的时候,她满脑子只有这么一句。 “哎……腰疼……”郁笛猛地往上顶了两下,抓住景怡然的腰迫使她往下坐,性器结结实实撞到深处,带来酥麻的痛感。 “哎,人老了,腿也不好……”他想着,把人推倒在沙发上,大开大合地操弄着,腰前后挺动,连带着身下的家具都在嘎吱嘎吱作响。 景怡然被快感冲撞得意识不清,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许多纠缠的身影,不是他们两个的脸,而是许多……神。 景怡然只是愣了一下就意识到,那是从郁笛视野里观察到的神界。如果只是平常,景怡然大概不以为意,但在现在的情景中,他的意图很明显。 那些身形最终变成熟悉的两个人,从第一次,到每一次。 从郁笛脑海中看到自己是件有些奇怪的事情,却又不得不承认,很色情:潮红的脸颊、失神的双眼、一声一声的呻吟,还有射在肚子上的精液。 人很难在这个时候区分虚拟与真实,景怡然渐渐感受到一种同频的、加强的快感,在几个猛顶之后,她猛地哆嗦了一下。 如意识中一样,攀上了高潮。 51.暗夜与花朵 如冥河水一样的黑色压了下来,遮盖天幕,遮盖眼前的一切,快感是冥河上漂浮的白色花朵,被不断舔舐着。 郁笛环住景怡然的腰,每一次都要撞到最深处,狭窄的沙发因为两个人的重量而吱呀作响,听起来像极了郁笛每天上班时候的唉声叹气。 “郁老师家的沙发怎么都像你呀?”景怡然的乳头被含住,尽力挺着胸脯,像在冥河上颠簸摇晃的小舟。 “要不怎么说物随主人样呢?”郁笛抱着景怡然,把整个人都揽进自己的怀抱里,身上柠檬味道和玫瑰味道揉在一起,“主人不就这样?” 他用力往上顶了顶,又啧了一声,觉得味道不对:“物随主人样啊,是吧?” 郁笛一托景怡然臀,借着这个姿势猛地上下颠簸着,性器又凶又重地碾过深处的软肉,毫不留情地撞到深处。 “物随主人样,是吧,主人?”郁笛一仰脸,起伏中喘着粗气,又在景怡然锁骨和胸脯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他用力的时候,手臂上雪白的藤蔓一样的刺青在动作下颜色加深,乍一看就像落在郁笛身上的雪柳。郁笛每一次用力的抽插都会让刺青蔓延开,像一支雪柳开花的过程,那是景怡然留给郁笛的印记,把他从死亡的边界拉回来。 景怡然被这一声“主人”喊得头晕目眩,郁笛却用脸颊去贴景怡然的胸口:“怎么了,主人?不是?” 太淫乱了,景怡然在心里感慨一句。 明明之前还是个对性退避三舍的冥神,现在倒是熟练得让景怡然承受不住。 大概是觉得沙发上不方便,郁笛抱着景怡然翻身坐到地上,在落地的一瞬间,花草与纯黑色的毛毯同时落在了下方。 无尽的黑暗与生机一并铺开,郁笛抱着景怡然,屈起腿撑住她的身体,极快地顶弄着。他大开大合地操干,调整姿势仰起脸,仿佛虔诚的信徒。 神不应该需要信徒,而此刻,郁笛则是景怡然最虔诚的信徒。 …… 郁笛正式上班已经是请假两周后,当病怏怏的青年走进办公室时,组员们沉默地盯着他走进来,在郁笛伸手拍了拍椅子上的灰,有些嫌弃地坐了下去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卧槽!”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脏话,郁笛还是那懒洋洋的样子:“哎哟我耳朵……大人们,我耳朵快被你们喊聋了……” “郁总!” “笛子!” “听见了听见了,回来了啊,”郁笛从隔壁桌子上抽了张湿巾把工位擦干净,“买了点早餐,开工先吃早饭。” “领导大气!” 组员一喊,办公室其他人也看过来,过了五分钟张纭就过来了,她站在距离郁笛不远处,似乎在认真打量着青年。郁笛活动了一下胳膊,扭过头站起身:“怎么了,一直站着?” 张纭吸了一口气,重重在郁笛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可算是回来了!” “哎哟哎哟,”郁笛假装吃痛,笑着过来,“下楼去喝杯咖啡?” “走。” 52.复工 j izai3. c om 楼下连锁咖啡店里,店员忙忙碌碌,十点正是外卖订单最多的时候,张纭和郁笛找了个地方坐下,张纭要了杯大杯冰美式,郁笛在菜单上扫了一圈,最后一指:“一杯热牛奶,谢谢。” “你倒是养生。”张纭笑了一声,看见郁笛气色比之前好不少,连说话都比之前有力气,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毕竟在职场沉浮这么久,真病假还是有事干,她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没办法,医生快把检查报告拍在我脸上了,不认输不行啊。”郁笛也笑,最高神的惩罚从未停止,他只是勉强从景怡然那里获得了一点力量,撑住身体。 “你现在回来也刚好,”张纭换了个话题,“至少你们组有个人在,你猜今年年指标周衡定了什么?” 周衡是另一个组的专家,主要工作是和医疗机构维持良好合作关系,确保推广目标的达成。 郁笛把冰美式和热牛奶都拿过来,轻轻一挑眉:“定了什么?” 他放假很久,邮箱已经被邮件的fyi和cc占满了。 像一团发酵的垃圾,要清理着实需要勇气。 “周衡说,需要其他组配合,把整个市场占有率指标提20%,他们提了20%我们做什么?我们配合他们?韩可勤都不敢说我们全部人力给加到他身上做提升。” 周可勤是张纭的直属领导,副总裁,偶尔爱画大饼,人倒是不错。更多类似文章:ji z a i2. c om “姐,姐,喝咖啡生气对心脏不好。”郁笛示意她声音稍微小一点,有些话还是不适合大庭广众说。 张纭也平复了一下:“你不在时候天天抄送邮件给我们,要我们这边打配合,有些人脑子里天生少根弦,风一吹就听脑子里晃荡。” “也不一定是缺根筋,”郁笛捧着热牛奶,烫得吸气,“脑子缺得那根弦可能拴在脖子上了。” “你这张嘴啊,”张纭笑出声,“病病殃殃也不妨碍你这张嘴。” “那哪儿能呢。”郁笛捧一句。 “反正你回来了,估计明天的会你也要参加,我反正是在会上已经骂过他了,明天看看他怎么说吧。” “行,我今天先看看进度,明天和你们一起开会。”郁笛点头。他下来这一趟也不只是叙旧,人离开岗位这么长时间,总要看看现在的局势。 张纭又和他讲了几句最近几位大领导间的动向,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景怡然穿着单薄的裙子在茶水间挖冰块,就看见郁笛捧着个咖啡杯子走过来。 外面个位数的温度,办公室的人空调开到了二十八度,郁笛走到茶水间停下来,景怡然让开一点,以为他要挖冰块。 “泡的什么?”郁笛拿了个杯子,夹了几夹子枸杞和红枣进去,往景怡然那边看。 “小庆泡了咸柠七,我来加点冰块,”她给郁笛展示了一下杯子,“郁老师给点的早餐也吃到了。” “也?”郁笛接着热水,重复了一下“也”字,笑得有些促狭。他怎么记得有人出门前才吃了自己做的早饭? “人人有份,难道单单我没有啊,郁老师这么偏心?”景怡然笑眯眯的,路过的同事都得说一句郁笛组氛围真好。 “我这腰医生刚看了,不让我背黑锅,这我可担不起。”郁笛故意扶着腰,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两个人一起走回工位,景怡然侧过头:“郁老师,我怎么不记得你晚上腰疼呀?” “啧,”郁笛砸了砸舌头,“上班工作压得腰疼,这不下班就好了吗?” “哦~下班就好啦~”景怡然也重复了一句,坐了回去。 这回轮到郁笛坐卧难安了。 —— 手头的活终于快忙完了,我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