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的分分秒秒》 所以你为什么会穿越啊! 那是一个星期天,不上班,你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感觉不太对,无他也——床太软了,太软了,太太太软了——这是你的床吗? 你睁开眼,瞪着眼前的画面。 这不是你的床,你没在自己家,你甚至怀疑自己不在地球。 在你眼前,是一个欧式风格的四柱床,像西幻作品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床。之所以说是西“幻”是因为,床上挂的深蓝色帷幔,上面用银线绣出来的流线图案,在发光,在动。 在发光!在动! 低下头,看看你身上盖的被子。倒是没有会动的绣线了,这被子是纯色的,捏起来像是鸭羽填的。可是,重量,很不对。你捏住被子的边缘,把被子提起来——果然,它轻得简直不像一张被子。 怎么回事?你穿越了?为什么啊? 你还没请假……呃,不是……你父母怎么办……不是……你还能回去吗? 你是穿成了什么人? 你把被子彻底掀开,打算观察一下自己的身体。映入眼帘的是——你最喜欢的那间小熊睡衣,你很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你洗漱完毕,美美换上它,美美躺在自己的床上,美美入睡……啊!所以你为什么会穿越啊!还是身穿! 你现在在哪呢?你周围有人吗? 正当你想到“你周围有人吗”这个问题的时候,把这张四柱床遮住的帷幔突然被拉开。没有漏进来太多光,因为有个高大的影子几乎把光完全挡住了。男人,看不清长相,但反正不是你认识的人。你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结果你好像把对方也吓到了,他一松手,帷幔重新落下。 你坐在只有流动的银线的微光的黑暗里,愣了好一会。期间你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响动,似乎对方也在发愣,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你不能一直这样呆坐下去,因为——你饿了。 你大着胆子伸出手,把帷幔拉起来。这个人还真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你打量他。他看起来不像地球人——他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只有特效才能让眼睛看起来那么红!除了不像地球人外,他看着还挺好看的。而且虽然有双红得诡异的眼睛,但他的表情太呆了,冲淡了他体格带来的压迫感,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危险。 所以你和他打招呼:“嗨……” 你思忖:说中文还是说英文呢,还是直接比划比划动作呢…… 你看见,对方神色微动,眼泪流了下来。接着,啜泣了起来。接着,嚎啕大哭。 欸?! 一边这么嚎啕大哭,一边弯下腰来,双臂环住你的脖子,抱紧了你。 啊?! “那个,你还好吗?……呃……how are you……呃……”手语现在是行不通的了,你只好磕磕巴巴地从中文说到英文,试图和这位在你脑袋边哇哇大哭的大兄弟搭上话。他听到你的声音,哭声渐渐没那么夸张了。在抽噎中,你听见他对你说了一种你不知道是哪国话,你却能听懂的语言。 他说,我好想你。接着,他叫出了你的名字, 不是你的英文名,或者你给自己起过的任何代称或者别名。就是你的真名。 你石化了。 * “所、所以就是,一百年前,我来过这里,然后,走了?你、你是一百年前,和我一起冒险的伙伴,因为很想再见我一面,所以苦心钻研把我再召唤到这个世界的办法——昨天夜里终于成功召唤了我?”你操着这口你明明觉得自己没说过,你却能说的语言,总结他告诉你的信息。 他点头。难以置信,他看起来这么年轻,你感觉比你还小几岁,居然已经超过一百岁了……啊不对!重点是——你以前来过? ……不过,你感觉自己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 十年前,就是你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因为厌学,离家出走,失踪了。半年后,你在你家附近的公园长椅上被找到。他们问你你这半年去哪了——你也不知道。你很吃惊地问他们:半年过去了?我不是只在长椅上睡了一小会吗? 这件事当时还上过热搜,但是热度过得很快,因为太扯了,好多人觉得你只是编瞎话不想告诉别人你去哪了。而且最后,也没人能查出来真相——监控找不到你,医院也没查出你脑袋或者身体任何别的部位受过任何损伤。最重要的是,快高考了。 让你家人和你自己觉得因祸得福的是,虽然你失去了半年高考冲刺时间,可你回来后,不厌学了,而且好像脑子开窍了,学什么都特别快——虽然离状元还差得远,但和你自己比你的成绩大大提高,最后高考的时候发挥稳定,上了个不错的大学,现在也做着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那份工作经常加班而且考勤很严不知道你明天来的来不及穿回去…… 咳,所以原来十年前那神秘的半年,你是穿越了啊!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你面前的男人失落地说,“你来到这个世界后,遇见的第一个人,不是神殿那帮人,是我……后来的五年,我们形影不离……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说着,他又哭了。 一个陌生人,对你说他想你,说着对你的想念数次落泪,而你,什么都不记得,他对你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这种感情的落差让你又觉得怪异又觉得同情。所以,虽然你觉得这不算是你有错吧,你仍然对他道歉,说:“对不起……” 他摇摇头。可能他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是你的错。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他在哭,而你在同情地看他哭,一边同情地看他哭一边吃早餐——你吃饱了,同情也同情饱了。接下来的话,虽然你感觉对他有点残忍,有点无情,但你必须说。因为,显然,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似乎是十比一。不能确定你什么时候被召唤来这个世界的,你周末一般十点醒,距离第二天上班有二十个小时,就算匀出几个小时,假设他是六点钟召唤你的,距离第二天上班有二十四个小时,一天——你可以在这里呆十天。 你不能迟到啊!不能旷工啊!你的全勤奖!你辛辛苦苦的打工钱! “那个,我愿意在这里呆个七八天,要是这样能让你高兴点的话。但是,在那边,我的世界,我还有好多事呢,我得回去……七八天后,把我送回去,好吗?” 他睁着泪眼朦胧的红眼睛望着你,你怎么看都觉得,他那表情不是不满意,也不是觉得你好残忍,也不是控诉你对这么想念你的他这么快就提回去的事。他就是……怎么……那么……心虚? “我……我会,努力的……”他一边抽噎,一边这么小声对你说。 “……什么?” 接下来,你得知了这条让你撕心裂肺的消息:他只会召唤,不会送回。他得现在开始从零研究。 * 这不是真狗!这是刚才那个男的! 你焦虑地走来走去。现在你忧心的不是扣不扣工资的事了,而是——要是你回不去了,怎么办? “那个魔法很复杂吗?”你问这个把你召唤过来的人。他之前一秒钟变出了早餐,刚刚又一秒钟把残羹变没,看起来很懂魔法。你期待他安慰你:没有那么难,七天内一定找到办法送你回去。 他确实安慰了你,不过安慰的是:“你别怕……你在这里,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送你回去的办法,我会努力寻找,但是,可能……不会很快……” “十天?……二十天也可以……一个月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个……我研究怎么把你召唤出来,研究了几十年……昨天晚上的成功,也是让我意料之外的惊喜……我还没弄懂它成功的原理……” 啊!噩耗! 他看着你抓狂的模样,非常不安,非常惭愧。最后惭愧不安中,他站起来,走到你面前。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结果他是——伸出手臂,又抱住了你。 你觉得好不自在,浑身都僵了。虽然告诉了你这人曾和你关系不一般,虽然凭理性推断在你忘记的那些记忆里你和他可能经常这样拥抱,但从你现在的感觉来说,你和他就是刚认识。刚认识的人怎么能动不动就这样发生身体接触? 似乎是留意到了你的不自在,他突然松开了你。 “对不起……我……我忘了……那时候我不是这样子……你可能更喜欢那样……”他一边说着,一边退后,后面的话越来越含混不清,最后变成了一种类似于野兽似的咆哮,一层黑暗覆盖上了他全身,让他看起来像一团漆黑的雾,接着猛然间,这团雾从一个像人的形状,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一只巨大的犬类生物出现在你眼前,头就和你的人一样高,像血一样鲜红的红眼睛比你的手掌还大,鼻息间的热浪吹起你披在肩头的长发。你现在不只是不自在,浑身僵硬了。你手心发冷,脊背冒汗,两腿绷紧,心底有一个声音尖叫着想要逃走。 在你真的逃走前,眼前的怪物又变化了。 猛然间,它缩小了,虽然还是像一匹小马驹似的大,城市里都不让养这么大的狗,但和刚才比起来,起码看着像个狗而不像个怪物了。它欢快地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绕着你转了一圈,接着高抬起两条前腿,快乐地扑向你,扒住了你的肩——好沉啊!你没顶住,失去了平衡,感觉自己开始往后摔,但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扶住了你,把你和压着你的大狗稳稳放在地毯上。 狗压着你,亲昵地蹭你的脖子,柔软的肚子压着你的肚子。它摸起来暖呼呼,毛茸茸的——你喜欢毛茸茸!所以你身上这件小熊睡衣才是你最喜欢的睡衣,都是毛茸茸。你撸起狗来。手感真好!好解压! ……可是没撸多久,你又想到——这不是真狗!这是刚才那个男的! 你撸不动了。你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谢……”你说,“但是我现在想和你接着谈点什么……你能变回来吗?——我是说先从我身上起来再变回来啊——” 最后一句话说晚了,他已经变回来了。更沉重的男人的身体压着你。而且他还保持着刚才狗的姿势——他的手按着你的肩膀,他的手肘顶着你的两胁,他的膝盖夹着你的胯,他的腿贴着你的腿,他的小腹——他是怎么把腰压得那么低的啊? 你脸红了。不过,除了臊得慌,你心里还有点任何一个被一个不熟的男人这么压着的女人都会有的,警觉。 ……还好,他没多耽搁,趁机不起来,或者继续蹭你几下什么的。他起身,接着伸出手,把你也拉起来。就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你的脸……你的脸很烫,你知道它还红着。 你是想和他说什么来着?你忘了。 “你真的不用害怕。”他突然开口对你说。 “啊?……嗯……” “虽然你不记得了,我说什么都没有佐证,但我会一直用行动告诉你这个事实,我是你最忠实可靠的伙伴和战友。”他一本正经地这么告诉你。你突然有种猜测:他该不会是以为你脸红是代表你在害怕吧? “呃……谢谢……” 你正思忖着面前这个活了一百岁的异世界神秘生物,是否真有可能不谙世事到以为人脸红代表人害怕时,他又突然伸出手,抓起你的手。你刚放松点的神经顿时重新紧绷了起来。你真想告诉他……成为你忠实可靠好伙伴的第一步:有点边界感!不要老这么毫无预兆地就和你肢体接触! “你看——”他高兴地把你手腕中间的那颗痣指给你,“这是我们曾经签订的契约的痕迹。” 你看着手腕中间的这颗鲜红的痣,它陪了你十年,你渐渐对它习以为常,都忘了:它是在你神秘失去半年后出现在你身上的。 “这痣是契约?”你问,“什么契约啊……” “一开始是主仆契约,因为那时候你以为我是个魔兽……后来你废弃了训使的条款,就保留了它的召唤功能……” 等等,你好像听见了什么关键词——召唤? “你是通过这个契约把我召唤过来的吗?”你问。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你能联系起这一点。 “……是,”他犹犹豫豫地回答,“但我从来没在别的实验里成功过……所以这次能成功的原因我还得再琢磨琢磨……” 魔法的东西,你完全不懂,除了“哦”一声,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又开始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你,接着,对你说:“你现在也还是可以通过它召唤我,只要你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叫我的名字……啊,你现在已经忘了我的名字……那我重新告诉你吧——” 你听见了好长的一串音节,第一遍你根本记不住,请他重复了好几遍,才终于说顺了。当那串音节流畅地被你说出来时,你看见他欢喜地笑起来。他松开你,开始后退,对你说:“试试吧。” 你抬起自己另一只手,握住手腕。真的可以吗?你在心里这样怀疑着。虽然你看过了流动的刺绣,一秒钟变出或者变没早餐,人变成大狗又变成小狗又变回人,让人摔倒后不至于硬着陆的悬浮魔法,可是——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你可以吗? 你说出了他的名字,下一秒,一种你从来没感觉过,可又有一种诡异熟悉感的力量从你手腕处爆发开来。魔力,你脑海里自然而然划过这个词。在一片淡淡的紫色光芒中,刚刚已经后退到一米开外地方的人,突然回到了你面前。 “就是这样,我来了。”他凝望着你,低声说道。 然后,像是一种非常自然的动作,他非常流畅地这么做了——他勾起了你的下巴,低下头,嘴唇贴上了你的嘴唇。 挺浪漫的,要是你不是亲历者而是旁观者,你一定会这么觉得。 对你来说,场面是这样的:这个比你高比你壮的男人从陌生人该有的安全距离又突进到了一个过分近的位置,接着做了比他之前做的那些冒失事再冒失上许多倍让你感觉非常不愉快不舒服的事——强吻了你! 你推搡着退后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然后扬起手—— 他躲过了。好强的反应力。 你瞪着他,他盯着你,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对、对不起……”他率先说,“真的,真的非常……非常……”他像卡壳的机器人一样,结结巴巴说道歉的话,最后完全卡壳,一个词也蹦不出来。 然后,又哭了。又!哭!了! * 整个世界在冷冰冰地望着你。 你安慰了他,让他别哭了。他不哭了,然后他来安慰你,让你别担心了,他肯定会找到送你回去的办法。你点点头,坐回座位上,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他见状,又提议说:要不要出去逛逛呢? 你想,反正坐在这也是干着急,来看看这个异世界的奇幻风景也不错。你同意了。 因为你没有鞋,还穿着一身奇怪的小熊睡衣,他叫人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他叫人的方式很魔法——抬起手,在空气里划拉了几下,许多发光的符号在空气里一闪而过。在等待的间歇,他又变出了一些饮品。你没住过五星级酒店,但感觉五星级酒店住起来也就这样吧! 果汁、红茶、羊奶。引起你注意的是一种很漂亮的酒,淡蓝色的液体里旋转着云霞一样缤纷的彩色絮状物,每一口尝起来味道都不一样。如果不是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你肯定不会喝三口就放下了。 放下透明的酒杯,你又和他聊了起来——你想知道一百年前(或者说,十年前)你穿越到这里都干了什么。他当然很乐意多讲些事——特别是你和他一起经历的事。他讲起了你们第一次相遇,他在觅食,你也在觅食,但是你人很好,把自己的猎物丢给他,于是过了几天他也把他的猎物分给你。所以你们就这样认识了。就是让他一直觉得遗憾的是,那时候他还没学会怎么变成人形,直到你离开,都没看过他变成人…… “那时候你一直是兽型?”你惊讶地问。 “……其实也不是,我一直在练习。在你走之前不久,化出了非常成功的人形,但残留的兽类的部分太多了,我觉得不够好看,就没有让你看……没想到后来你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哥哥说我是在犯傻,有些人就喜欢半人半兽的东西……你喜欢吗?” 你还有个哥哥呐?你想问。不过想来,大狗的哥哥,应该就是另一只大狗吧。 “你变一个我看看呗。”你说。在你印象中,半人半兽——不就是兽耳娘那种吗! 你错了。他变成了一个,呃,人头狗身的,呃,生物。大狗期待地望着你,接着,失落地耷拉下耳朵。他变了回来。 “也、也挺可爱的。”你试图补救。 “没事的……我知道不可爱……这说明哥哥他说错了!” “对,哥哥说错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是送衣服的人到了。他告诉你。然后他敲了一下手指,那扇门开了,一个头上长着角的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悬浮起来的大箱子。他对房间里的你们说:“公爵,您好——呃?” 他也转头,困惑地看向你。 你正蹲在椅子边,浑身发抖。你听见他严肃地告诉门口的人:“你的角吓到她了。” “十分抱歉,公爵。” “他把角收起来了,没事了。” 不是那个问题。你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巨大的恐惧攥住了你的心,你说不出话。不是那个人的问题,是世界——整个世界在冷冰冰地望着你。凝固的物质,震动的声音,流动的时间在推搡你,低语着它们的愿望:你不属于这里,快消失。越被世界注意到,世界对你的抵触就越明显。 你颤抖着爬进了桌子下面。稍微缓解了一些,但缓解得不多。那个长着角的人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出去吧。”他对他说。 “是,公爵。再次向您和这位夫人表达我的歉意。” 世界随着那个人的离开渐渐停止了对你施压,可你的心绪没法那么简单就恢复正常。你还在发抖,心动悸悸,浑身冒冷汗。 桌布被掀开一些,他望着你,接着,黑色的狗出现了,来到你身边,温暖又柔软的肚子贴着你。你伸出手抱住了他。 你感觉好些了。你想,你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他会是十年前的那个你最忠实可信的伙伴。 * “我会弄明白的……我发誓……我会找到办法……”你们重新坐在桌边,他听完你的讲述后,这样告诉你。 “能找到让我回去的办法就好了。”你有气无力地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关系,不怪你。”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真的不怪,相反——你觉得都怪他啊!他为什么要把你弄到这里来,不知道怎么让你回去已经够倒霉的了,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那一种不知道该形容为是魔法还是形容为法则的力量,你的存在似乎不能被除他以外的任何别人见证到,不然这个世界就会给你施压。他也不清楚那种力量是什么,最后结果会怎样——如果那种压力达到极致,你会不会直接被碾碎,消失,死亡? 这可不敢用实践确证。 所以在他找到办法让你离开前,你似乎被困在这个房间了——天地良心啊,你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现在居然要体验坐牢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虽说这牢笼富丽堂皇,服务胜过五星级酒店,还有个忠犬伙伴变成真犬在你心烦时给你搂着解压……可你失去的是自由啊! 要是他能找到让你回去的办法,你不介意时不时被他召唤过来和他叙旧,不能踏出房间不能多看看这个异世界也没关系。所以,现在唯一的关键就是,找到回去的办法。 “你要怎么研究?我能帮你一起研究吗?”你问。 很遗憾,你不能。一百年前的那个你在这个世界学习了魔法,学得很好,成了个了不起的法师,可问题是你忘了,全忘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要从零开始从头学。魔法这玩意儿嘛,可难了,而且他和你不是一个种族,他不知道人类是怎样感受魔力,怎样使用魔力的。当初你学习魔法是在神殿。神殿那帮人把你当做神派来的使者,非常用心地教导你,把当时他们能找到的优秀法师都找过来做你的导师。可现在呢?你能见的人只有他……而且他的时间也不是那么充裕…… 然后你就知道了一个更加不幸的消息:他每天要抽出四分之一的时间来工作,除了节日都要去。 “你也要工作啊!”你惊奇地说,感到了一种社畜间的惺惺相惜。虽然每天四分之一的时间只有六个小时,但是除了节假日没有休息,一周工作四十二小时,也和你差不多了。 “是哥哥的命令,必须遵从。”他沉重地说,“那些工作其实根本不需要我。” 听起来是好可怜的封建大家长家族啊。你爸妈就从来不会命令你一定做什么工作……唉,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了。 想着父母,觉得心情沮丧。心情沮丧,就想多聊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是什么工作啊?” “是首席法官,”他回答,“但和人类那边不太一样,我只是个虚职,基本什么也不干,大部分时候只是坐在那里旁听。” 你不是干法律的,你不知道首席法官和普通法官有什么区别。你胡乱点点头,示意你听懂了。你确实听懂了一些——他的工作是什么也不干。 ……你觉得刚刚那点惺惺相惜没有了呢。听起来简直就像大少爷去体验生活……你拳头硬了…… “那你哥为什么要让你去做这种没意义的工作呀?” “我也觉得毫无意义!”他说,“但我哥哥……我哥哥是个非常霸道的人,不许别人违抗他。他觉得我太愚蠢了,派我去旁听那些案子,认为这样能提高我的智力。” 你听了,不知道该吐槽谁——这个听起来很任性又无厘头的封建大家长他哥,还是这个听起来好像真的不太聪明,就这么把话直白告诉你的他。 不过刚刚他似乎提到了一点…… “一百年前的我也认识过你哥哥?”你问,“你哥哥也是一个公爵吗?” 他又露出了那种犹犹豫豫的表情,似乎他不是很想告诉你,但你都明明白白问了,他觉得他还是得告诉你。 “我哥哥不是公爵……是魔王……”他说。 魔王。 魔,王。 你一直想当然地以为他是个兽人之类的呢!所以他是……魔族? 他打量着你的表情,紧张地解释起来:“现在魔族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是邪恶和暴力的代名词了。一百年前,你降临在这里,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平定了魔界和人间界的战火。你帮我和哥哥除掉了原来那批残暴的魔族公爵。虽、虽说在他们死后,我哥哥就成了魔界最残暴的魔族,但他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不像之前那些魔王那样,是残酷的暴君或者只知道杀戮的野兽,魔族在他的统治下,也变得就像是和人间界的那些种族平等的,有自己文化的另一个普通种族,而不是他们的公敌……” 话虽如此,若是魔族真的是变成了“普通种族”,为什么他知道你没有那些记忆后,不直接自我介绍说他是魔族的公爵,魔王的弟弟呢?他自己心里也觉得魔族还是残留了点邪恶和暴力吧……但是,算了。你想:别的魔族到底怎样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唯一能见到的这个人是个好魔族,对你态度友善,这就够了。 你点点头。 “原来如此——真高兴魔族能变成这样!”你说。接着,你又感慨:“想不到那时候的我这么厉害啊!” 那个年纪的你,记忆里不是在厌学,就是突然不厌学了,在刷刷刷题。平息战火,除暴安良,做出了丰功伟绩,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作为传奇被这个世界的历史记住——哇哦! ……可是都不记得了。像回到仙境的爱丽丝——不,比回到仙境的爱丽丝还茫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怀疑着:那是你吗?是别人吧。 望着他充满爱意的眼神,也是这样怀疑着:他爱慕的是你吗? “你拯救了我。改变了我。”他说,“见不到你的每一天……太痛苦了……现在……太高兴了。” 坐立不安的尴尬又爬上了你的皮肤。你对他笑笑,免得他知道你心里觉得没那么高兴,再哭了。 * “我早就说过,他应该放弃召唤她的指望,找 你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你唯一认识而且能见到的那个人不在这里了,去“工作”了。他走后一分钟,你意识到,你不应该在他走之前问你你还需要什么的时候说你什么都不需要,你应该说,你需要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里唯一看起来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是那个箱子——装衣服的箱子。发现出行计划泡汤后,这箱子就被你们忘在这了。 你决定欣赏欣赏异世界的女装。你把箱子打开,你握住自己手腕时体会过的那种力量再次浮现,不过不是从你手腕上浮现,而是箱子上——这箱子的魔法被触发了。你退后一步,吃惊地看着这个大箱子像CG动画似的,在你眼前变成了一个挂满衣服的大衣橱,下面还有鞋柜呢。 好神奇,好方便,还容易收纳,你在心里感叹。 蹲下来,你首先看起鞋子。虽然地毯踩起来很舒服,但总这么光着脚还是怪怪的。你拿出了一双凉拖,穿上,很舒服,满意。你站起来,安心看起这些衣服,有些是裙子,有些是袍子,有些是裤子,好多系带和扣子,你拿出来一件,感觉要是让你穿的话你都不知道该怎么穿,哪个该系哪个啊?把它放回去,拿出另一件——好大啊!完全不合身。怪不得拿来了这么多衣服,原来是各种尺码各种样式的都拿来了啊。 你看到了一件没有太多系带或扣子,或者别针,就像是一件套头裙的白裙子。你把它拿出来,发现原来上面用白色的绣线修着海浪和贝壳的暗纹,而领口、袖口、裙摆上的花纹,和床幔上的银线一样,是会动的。好美丽啊。 你把它放回去,正想在看下一件,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和公爵很像,但从那轻慢的口吻能听出他绝不是公爵的声音: “为什么不换上试试呢?” 你浑身一激灵,猛然转身,差点撞到身后的衣架。 那个人斜坐在桌边,肆无忌惮地把你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点评说:“啊,是挺像的嘛,就是老了点。” 是他的兄弟。是魔王。你脑海里立刻就闪过了这个念头。很像——一样的微卷的黑色头发,一样的鲜红的眼睛,一样的五官轮廓。很不像——公爵是短发,魔王是长发;公爵的皮肤颜色深一点,魔王是像纸一样没有血色的苍白;公爵体格魁梧一点,魔王体格纤瘦一点;公爵的神态是温和的,有好的,让你感觉他不予威胁,魔王的表情是倨傲的,轻慢的,让你觉得他十分危险。 “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魔王对你说,“他是隐瞒了身份把你掳到这里了?——那我告诉你:我是他的王,现在,向我跪下。” 理智告诉你:不要对抗他。但是——什么?跪下?莫名其妙被自己不记得的人召唤到异世界还被异世界的法则强迫坐牢不能出门玩已经让你受够了——还要给这个莫名其妙来这审视你点评你“老”的奇葩家伙跪? 你不想跪! 魔王像看一样有趣的东西一样,看着你说:“性格也挺像的啊——我早就说过,他应该放弃召唤她的指望,找个替身得了。” 他离开了桌子,向你一步一步走来。 “你好,我弟弟珍爱的宠物,如此美丽的——哈哈,他让你穿的是什么东西啊!——好吧,还挺可爱的。如此美丽的夫人——还是先矜持一点,称呼你为小姐呢?我那个从来没发情过的弟弟,是不是还羞涩得不敢轻举妄动,没来得及采摘你的花园呢?” 他站在了你的面前。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之前那个送衣服的人过来时,你感受到的“世界”的压迫感,这一次,魔王离你这么近,你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能感觉到的只是,魔王带给你的……威胁感。 他突然掐住了你的下巴。你也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然而你的力气撼动不了他。 “真奇怪,”魔王说,“你怎么连闻起来都和那个捅穿过我的女人一模一样——” “放手!”你厉声说。 “啊,神使,真是您本人重临此地了吗?呵呵。我那个愚蠢的弟弟的愚蠢的坚持居然成功了。神使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再和我打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 你抬腿狠狠踢了他的裆,惨叫声响起——你的惨叫声。 你的脚好痛啊!他这个人是铁做的吗?怎么会这么硬! 魔王冷冷地看着你,接着松开了手。 “这种连附魔都没有的可笑的攻击是怎么回事?”他问。 你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但目前,敌人太强,冲动没好处,理性,平静,控制情绪。 “我应该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你说,“但我完全不记得上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发生的事了,学过的东西,自然也忘了。” “说谎,你还会说这门语言。”魔王一副你骗不了他的笑容,“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个世界,说的不是这种语言。” “除了语言,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生气地说,“不信你去问你弟!” 魔王没说话,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倒是和公爵重合了。你紧盯着他的表情,心里很忐忑。魔王说你“捅穿”过他——听起来和你有仇啊!现在你不会用魔法,不知道怎么战斗,那他会不会趁机…… “哼,真没意思。”魔王说。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也就是很不高兴。没有什么仇恨啊,或者想趁机报复的意思。他也没继续要求你给他跪一下。 你想,或许看在弟弟的面子上,魔王会对你礼貌点? 很快你就知道了,你真傻,真的。魔王一开始以为你是他弟找的替身,都敢直接过来对你说那些话,现在他得知你不是替身,是那个捅过他的神使本人——他会对你礼貌? 魔王回到了桌子边,坐下来,抬起下巴,像个挑选包养对象的金主那样,问你: “虽然你这么老了,感觉不太可能,但还是问一句——你是处女吗?” 你暴怒,暴怒中想:你能不能去请公爵为你杀了他哥篡位当魔王? * “不是赝品而是真货,也算意外之喜。” 在你之前的生活中,你没遇到过人直接当面问你是不是处女,但上网的时候总能看见这样的问题和相关的争论。你反感这种问题,因为他们的潜台词里总是有这样的一种意思:处女最好,不是处女就是低人一等。问话的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而听到问题的人,就算心里持不一样的观点,也很难说:自己的心情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明明心里就是清楚啊——这些人再怎么假惺惺地说只是在询问事实,没有恶意,听到否定的回答后,心里的真实想法还是觉得遗憾,认定你失去了什么应该保存的东西,甚至再恶毒一点的,觉得你的人品和道德有瑕疵,觉得你不值得尊重。真正完全没有恶意,不会用性经历来评判人品道德的人,是根本不会关心这种问题的! 感到自己不被尊重,这是令你感到愤怒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还有另一重不快——被这个问题勾起的不愉快的回忆。 想起破处,就想起初夜,就想起你那个奇葩的前男友。他既可以说是你的初恋,也可以说不是。你在中学时谈过一段很短暂也很孩子气的恋爱,还不等老师家长发现你们拿宝贵的学习时间拿来谈恋爱,你们就分手了。你从感觉上来说觉得那不算正经的一段“感情经历”,不过从形式上,你们确实敲定过这个“名义”,而且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最后这一点最关键,让那段没什么实感的“恋爱”占走你的“初恋”名分到如今。大学那次恋爱,也就是和你前男友的那次,你才真正体会到了恋爱的感觉。你们是大学同学,会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晚上在校园里散步,分享自己遇到的高兴的事,吐槽自己遇到的不高兴的事。挺好的是吧?一开始你也这么想的,能交到性格这么好,长得也不错的男朋友,你真是幸运! 直到你和他上床。他不太行。其实你也没觉得怎么样,因为你也没试过“行”的。他很小,他很快,可你之前查的很多资料都说初夜会很痛,而他没让你很痛,除了最开始最开始的刺痛外后面你真可以说是没什么感觉,挺棒的了,不是吗!你真的这么想,但是他真的不这么想。于是,在当时,出于爱意,你安慰他说:小小的也挺可爱的。 虽然,你后来回忆起这个大傻叉的时候,你觉得就算你不说那句话,他迟早也要暴露出他的奇葩,然后你们分手。不过,你说了这句话。因为你说了这句话,他觉得你在阴阳怪气嘲讽他。他过不去这个坎了。你和他说话语气重了,是因为他小,你回他消息晚了,是因为他小,你对别的男生笑了,是因为他小,你忘了白色情人节的礼物,还是因为他小。你说你不嫌弃他小。哼,你口是心非,你明明就是嫌弃他小。你渐渐懂了,他自卑。他不敢面对自己的自卑,不许别人否定那个让他觉得自卑的方面。当然,一个好女朋友应该温柔地开导自己的恋人,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帮他走出自卑,找到自信——可是那时候大四了,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啊!你没工夫去开导他,你还指望他能开导开导你,分担分担你的烦恼呢。他才不,他忙着给你平白无故找事,整天疑神疑鬼你要找另一个“行”的男的。 最后你和他分手,虽然他怎么查都查不出你劈腿的证据,但他还是愤愤不平地总结:你和他分手就是因为他小!说不嫌弃都是骗他的!满嘴谎话把他玩得团团转的坏女人! 就这样。和这个奇葩傻叉自卑男一地鸡毛的一夜,占走了你的“初夜”名分到如今。 真是的,正常的男人都去哪了?你那个前男友,奇葩,傻叉。你面前这个魔王,简直就是拿恶毒当有趣——你是不是处女和他有什么关系?!哪怕你不是你,你真的是公爵找的替身,也轮不到他哥来过来盘问这个替身是不是处女啊?! 你抱起手臂,瞪着他,使劲瞪。你才不要回答他这种不尊重人的人问的没打算给人尊重的问题。 魔王等不到你的回答,又自顾自哈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对你说:“不是吧,原来你这么老了还是处女啊!” 他的话,他的嘲笑,他的态度,这一切综合起来,透露出的他的观念,让你有点卡壳。其实,在网上,你也是听说过,有些人呢正好和处女情结的坚决捍卫者相反,觉得处女不好,没有魅力,不会做爱,没意思,非处才好。可是,这种人就更少了,你在网上就没见过活体。只听说过但没见过的东西那能叫人相信它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反正现在活体正坐在你面前嘲笑你,向你证明,觉得处才值得嘲笑的人和觉得非处低人一等的人一样,都是讨人嫌的家伙。 “这张脸蛋也没那么难以入口吧?”魔王继续说,“难道你们那边的人类都像精灵一样美吗?你算是丑的那一类了?” 你又开始暴怒了!在工作中,你被甲方骂过被上级骂过,可他们骂你也就是骂你能力不行,这事那事做不好,你真没用。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当着你的面先是说你老又是说你丑——从来没有人! “别难过嘛,我那个弟弟眼里你可是很美的,”魔王察觉到你的表现,还安慰起你了,毫无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自觉,“比精灵还要闪闪发光,比巨龙还有矫健勇敢——哎呀,还有什么比喻来着?金子,宝石,珍珠?夜晚的星月,白昼的骄阳?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没有?”你咬牙切齿地说。 “何必敌意这么强呢?你不是都忘了一百年前的那些事了吗?——哎呀,好像是我把气氛变成这样的。好吧,之前的不算,我们重新来——” “谁要和你重新来——” 魔王对你伸出一只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拨了一下。你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是赝品而是真货,也算意外之喜。可你忘了怎么战斗,别说和我再决斗一次,连一点自卫的能力都没了——那和最初我设想的情况没差了。哎,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你那个世界怎么回事,年纪这么大了还是处女?虽说我弟弟也是处男,但他毕竟是条智力低下的蠢狗,你嘛,不是挺聪明的吗?而且在这里的时候,听说和不少人有过风流韵事——居然都没睡过吗?” “唔?唔唔——唔!” 你怎么也张不开自己的嘴,用手指扒也扒不开,好像有一层无形的胶布封在了上面。你冲到魔王面前,指着自己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唔!!!” “嗯?你是说‘快把我解开’吗?” “唔唔!!!” 魔王抬起手,在你眼前抚了一下。要是你能看见自己的眼睛,你会发现,你的瞳孔散大了。 “好了,站直了。”魔王说,“转个圈……不,先把身上这身毛茸茸的戏服脱了。” 你的头脑像一团浆糊。常识,想不起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太重要了。你没有想法,没有思绪,像是变成了一团雾,躺在一片云里,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所以,身边的一切声音就成了你唯一的指引。你不假思索地服从声音的指示。 “很好,转一个圈。”他继续告诉你。他笑了。你不理解他的笑声,你不理解一切除了明晰指令之外的声音。你什么都不理解,连自己都不理解。 “果然还是觉得奇怪啊,这副肉体明明也和脸蛋一样,就算说不上世间绝色,也不差嘛。就没人想要索取过吗?就算别人没有——你就也没遇到过你想索取的人吗?” 这是一个问题,对你的问题。提问,是要回答。你开始迟钝地拨弄迷雾,尝试思考——索取的定义是什么?你想索取的人是什么意思?有这样的人吗? 最终,你摇头。 客观来说,你没理解魔王的问题,回答得不对。但其实,有没有得到准确答案对魔王应该也不是非常重要——要是真的是个重要的问题,他就会把问题问得清楚明白。他知道这个魔法下,人的思维会变成怎样的浆糊,不要说委婉语,也不要说要联系语境思考言外之意才能理解的话语。 “我那个头脑欠发育的弟弟,骨头丢到他面前都不知道怎么啃。原来你在这方面也是和他一样的傻瓜啊。”他把指尖放在你的乳尖上,从那里开始往下划。好痒。你咧开嘴笑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指尖。 他见到你的这个反应,也对你笑了。 “两个都是处,在床上只会弄得一团糟。哼,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勉为其难来帮帮他吧——跪下来,张开嘴。不要咬,要舔,吮吸——慢慢地吞进去,慢慢地吐出来。你做得真好。” 你听见夸奖,又笑了。他用他被你舔得湿淋淋的手指勾起你的下巴,让你把脑袋凑得更近一些,近到他的两腿之间。 “这次这个,还是一样……哼,刚才你还踢来着,记得吗?道个歉吧。” “对不起,我错了,疼不疼……吹吹,痛痛飞走……” 笑声,大笑声。无法理解。能理解的是他的手放在了你的头上。 “张开嘴——真好。现在,来更深一些。慢一点,不要这么快——很好。舌头,不要忘记舔——很好。嗯……你做得非常好。要记住,我弟弟躺在你身边时,你要这样对他。现在吐出来吧。张开嘴,让我看看。” 你喘着气,张开嘴。你感到嘴里被鳞片磨痛的地方不再痛了。 “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他问。 你指指自己的下巴,回答说:“口水,好多。” 他又在大笑了。他抚过你的下巴和胸口,口水消失了,你变得干净而清爽。你很高兴。你用你的笑来表达你的高兴。 他牵着你的手,让你站起来,同时也告诉你,站起来。他把地上的衣服拿起来,放在椅子上。 “这套戏服虽然可爱,但也太滑稽了。太好笑的东西会让人软掉。”他一边这么说着你目前的思维难以理解的话,一边领你走到衣架前。他把一件眼熟的白色裙子拿出来,给你穿上。然后他笑着从上到下把你打量了一遍。 “我就知道,你应该穿上。现在,躺到床上去,闭上眼睛。你很困,你想睡觉。睡吧,我弟弟的黄金宝石,日月星辰。在我对你的控制失效前,不要醒来。” 你睡着了。 魔王没有离开,若有所思地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你,又走过来。他弯下腰,把手放在你的小腹上。睡梦中的你在某个时刻轻轻皱眉,可那种不适不足以让你醒来,而且它过去得很快。几秒钟后,你的眉宇重新舒展,表情又变得安适放松,似乎已经被一个甜美的梦捕获了。 “不发现的话就太没意思了。”他这样自言自语,低声笑着,“操进来的那一刻,发现我在你的珍珠上刻了名字,可别气软了,弟弟。” * 他在嗅你。 你睁开眼睛,一阵茫然。你在床上,你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睡觉的?你开始回忆睡前发生的事,感觉思维迟钝,就像断片了似的。不过最终你还是想起来——魔王来了!魔王对你说了各种冒犯的话,用魔法封住了你的嘴,然后……他用魔法让你睡着了?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你惊恐地想到,接着更加惊恐地看到:你身上的衣服换了!果然对你做了什么,那个歹毒的家伙! 不过你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好像除了让你换上了这件裙子,没做别的。你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对方的意图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你只能认定,是这个奇葩的魔王太没有边界感了,觉得自己的弟弟不聪明,于是出于关心爱护弟弟的心态,过来替弟弟盘问你,打扮你——别人请他来了吗他就过来! 正在小声痛骂魔王自我意识过剩,房间门突然开了,是这个异世界唯一让你觉得安心的人——公爵欢欢喜喜走进来。他看清了床上的你的模样,表情空白了一下,接着别过头去,摸摸额头,然后眼睛又瞟回来看你,又不好意思看你又非常想看你的模样。你想起魔王说的话,他弟弟觉得你很美丽。现在眼前的画面又向你证明魔王说的没错——公爵觉得你非常美丽,美丽到你只是换了个裙子穿,他就这样一副你惊艳到他的模样——真是治愈了你被那个讨嫌魔王又说了老又说了丑后灰暗的心情! 其实之前你对公爵说不上很有好感。虽然他长得挺好看的,性格似乎也很不错,但一见面,他就做了一系列不太妥当的事,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他是让你被困在这个异世界的罪魁祸首!然而,对比产生美,见过了他那个可恶的哥哥后,你对公爵的感觉立刻不一样了!他人好好,他对你好好。或者不要继续矜持,大胆点承认这件事——他好爱你哦!被一个自己没好感的人爱,是一种麻烦。但是如果你开始对这个人有了好感,这就不是一种麻烦了! “我带了些魔介特色小吃过来,你想尝尝吗?”他问你。好礼貌的语气,好温柔的态度——和某个欠踹的魔王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欣然答应,和他坐到餐桌边,看他又像变魔术似的,在桌子上变出了一大堆东西,给你介绍它们的名字和食材,亲自给你盛到盘子里。他在殷勤的讨好你。 最开始的几分钟,你是有点享受这样的讨好,但是之后渐渐的,你又开始不自在了。你想到,这好像仍然是麻烦。因为,假如——必须说是假如,因为你对他的感觉还远说不上是心动——假如你和他真的开始谈恋爱的话,你们是没有未来的。你和他已经远超跨国恋的范畴了,是跨世界恋。 必须补充一句,你不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但你也不是一个非常开放的人。对你来说,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结婚,就是奔着相伴一生去的。有没有婚礼,不重要。有没有孩子,不重要。但两个人长相厮守,彼此扶持,矢志不渝,白头偕老,很重要。从这个标准上看,公爵毫无疑问从你的恋爱可能对象的人选中开除出去了。 他把一桌子上的东西都介绍完的时候,你也差不多结束了你脑内那些关于谈恋爱的乱七八糟的思绪。你咬着一个叉子,终于想起来,你好像得告诉的某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哥哥在你不在的时候来了,你知道吗?” 他的表情显示:他不知道。而且他的表情还显示:他意识到他哥会怎么没礼貌地对待你。 他猛然站了起来,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你身边——把你吓了一跳!在你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前,他一手捉住了你的手腕,一手按住了你的肩膀,接着把头埋在你的颈窝里。 他在嗅你。 毛骨悚然。你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腔里咚咚咚地跳。几秒之后,他松开了你。好像也意识到他突然做出这种行为很不对,吓到你了,他稍微退开了一点距离,忐忑地望着你。 “我、我是想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对你解释说。 “……那你有没有检查出来什么?”你问。你的确关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诚然,你自己感觉魔王没对你做什么,除了让你换了这件裙子,但你不会魔法呀,万一魔王用了什么魔法的方法对你做了什么不会魔法的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呢? 他摇摇头,苦恼地说:“暂时看不出来……哥哥很聪明,如果他做了什么又不想被发现的话,他会把一切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他过来是——” 他突然顿住了。接着,他惊讶地意识到了那个问题:“你能见我哥哥?!” 你点点头,继续告诉他那件真正重要的事:“被你哥哥看的,和他说话,我都没感觉到任何异样。可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你们是有血缘的兄弟?或者是因为他见过以前那个我?” “好像都有可能……唔……但也没法验证……”他说。接下来他告诉你,他和魔王没有别的血亲。至于别的认识你的人,当年那些伙伴——一百年多去了,人类,连儿子都已经去世了;龙,他不知道她在哪,联系不到;精灵,现在成了精灵王,而精灵和魔族关系很差,精灵王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亲自踏上魔族的土地;妖精,虽然活着,也快死了,重病虚弱的老人家没法长途旅行;海妖,最近的十年都呆在极深之海的海妖古国没出来过,那地方嘛,水压重,水怪多,没有光,魔界的信使不去那地方送信,要是让他亲自去的话,他害怕深海,不敢去…… “那……那这个现象本身,能不能给你一点启发,关于怎么让我回去……”你说。 他迟疑的看着你。好吧,你知道答案了。 * “你在梦里越是快乐满意,梦醒后的空虚饥饿 为了缓解你的失望,公爵说他要继续去钻研把你送回去的方法。他离开了,至于他离开后到底是诚如他所言去努力研究魔法,还是去找他哥兴师问罪了,不关你的事,你也没想到还有后者那个可能性。吃饱喝足之后你觉得困了。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还这么睡合适吗?嗯,你觉得挺合适的,可反正现在没事可做——没手机,没电脑,没书看,更没有工作——那困了就睡吧!你去盥洗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时看见椅子上的小熊睡衣,想了想,还是还上了它。你上床,把帷幔放下,钻进被窝,睡觉。 你做了一个……不太好意思说出来的梦。 醒过来,身上的被子完全被你踢到旁边了。你感觉下面很湿,身上好热,特别是小腹那里。把手掌放上去,那片皮肤居然觉得你燥热的手掌是微凉的。你发烧了吗?因为水土不服病了吗?好像也不是。生病应该是感觉很累,只想要睡觉。现在呢?……你只想睡另一种含义的觉。 你想:难道看起来清纯善良的公爵给你下药了?可是——逻辑上不对啊!不提他自己也吃了,就说现在,他不在场。这里只有你自己。 你把自己的上衣拉上去,裤子拉下去,把手伸进内裤,放到那个湿漉漉的地方。好热,还是完全脱掉吧。你蹬掉了裤子。 好可惜,没有手机,没有助兴的材料。没有小玩具,没有科技自动挡。自从你独立生活买了跳蛋后,你多久没手动过了?手动好累啊。 你翻了个身,用腿夹住被子,轻轻磨蹭。被子的缎面好光滑,你大腿内侧的皮肤感觉不像它在蹭被子,倒像是在蹭人似的。 人,这勾出了你的幻想。其实,你不喜欢幻想真人,那既羞耻,又觉得对对方很不尊重。可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想着公爵,你却没觉得有那——么羞耻。也许是因为你知道,他不会为自己成为你的性幻想对象而感到冒犯,只会感到——欣喜? 他肯定会的。你咬着嘴唇,情不自禁笑起来,想象中的他也在笑。想象中的他就躺在你身边,放在你两腿之间的不是你的手,是他的手,你大腿蹭的也不是被子,是他的腰。然后,想象中的你们决定更进一步。你看着他硬起来的那个东西,俯下身,张开嘴,慢慢地…… 不是,等等,什么? 你听下了手上的动作,皱起眉。你又觉得恶心,又觉得困扰。你讨厌口交,看电影看小说遇到这种情节都会直接跳过。你刚才怎么会自然而然联想到你要给他口交了呢? 唉,不过人的潜意识嘛——从你在网上读过的科普读物来看——就是非常莫名其妙的,梦啊,想象啊,思绪啊,会自然而然流淌出自己一向避免摄入,十分反感的东西,是合情合理的。不去过分追究它,放过它,忘记它,它也就过去了。越在意反而越过不去。 这是你的性幻想,你可以控制。你骑在他身上——你没有实践过这种体位,但没实践过不妨碍你这样想象,并且借着你想象的画面手淫到高潮。 你感觉小腹上的热度稍微消退了些。于是,下体的濡湿就更明显了。你要去清理一下。 你爬起来,穿上睡裤,掀开帷幔——一片漆黑,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的。但是墙壁上有一些花纹在发出淡淡的荧光,就像是安全逃生标志那样,凭着它们,你还是可以辨别出这个房间哪是哪的。 你伸出腿,脚去找地。然而,找到的不是地,是个热乎乎的东西,覆着一层顺滑的毛皮——啊! 房间里的几盏灯亮了,温柔的暖黄色灯光照过来。黑狗爬起来,来回转了转,两只红眼睛望着你。 接着,他变成了人形。 “对不起,”他说,“这里其实是,我的卧室,我不在这里,总是有人问,我就回来了,呃,其实一百年前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睡觉的,你让我到你床上跟你一起睡……” 你真想大声告诉他:因为那时候你是一条没变成过男人的狗! 不行,这样太粗鲁无礼了。 事实上,就算你不说,他也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他紧接着就继续说:“所以我变成刚才那样趴在这里,就像以前一样……” 那也不一样了,从来没变成过人的狗,和能变成狗的人,不一样了!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问。 “一个多小时以前……你是想弄干净吗?我可以帮你直接用魔法帮你……” 他完全听见了。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你刚才没叫他的名字,不然真是本子情节。 “或者……或者你想洗澡?” “……那个魔法,麻烦吗?” 他用他的行动回答你——他抬起手,在虚空中抓住了什么,接着挥开,你身上的汗也好,淫液也好,在一瞬间荡然无存。然后,他变回了黑狗,重新卧下。你的脚能感觉到他的皮毛和他的热度。 你小心翼翼地把脚收回来。你对他说:“谢谢。”然后你缩了回去,把帷幔拉得严严实实。 * “是你有问题,还是我弟弟有问题?”你面前的人自言自语。虽然他是在自言自语,但你以为他在问你。 你努力思考了一下,回答说:“我们都没有问题!”他听到这个回答,笑了起来。你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别人那么愉快,你也跟着感觉到了愉快。感觉到愉快,自然就笑了。 他看见你这么笑,突然伸出了手,捏住你的下巴。 “还是说你是在为谁守贞——那个人类王子还是那只海妖?哎,不,你回答不了,你忘了。是不是你在你那个世界有个未婚夫或者心上人什么的,你在为他守贞?” 你皱眉,告诉他:“痛。” 他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却没有刚才那样是愉快的且让你也跟着愉快的。他的笑是让你有点不舒服。但是为什么不舒服呢?你无法想明白。你现在也不会去想为什么。你只是感觉到,他放轻了力气,你不痛了。于是,你笑了。 他突然凑过来,嘴唇落在你的嘴唇上,舌头伸出来,舔舐你的牙关。他在吻你。但没吻几秒,他离开。他告诉你:“接吻的时候张开嘴。” 你点点头表示你知道了。于是他又过来吻你。你张开嘴,他的舌头伸进你的嘴里,舔舐你的牙龈,和你的舌头嬉闹,最后退出去时,他还用牙齿轻轻咬了你的下唇。 他告诉你:“像刚才我吻你那样,来吻我。” 你照做了。做完后他夸奖了你:“你果然很聪明。哼,我为什么要花时间教?操几次,你肯定就能变成一条好母狗……” 他的夸奖让你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最后一个词。 “不喜欢最后那个词?哈……哈哈哈!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弟弟是狗,你不和狗性交,所以不和他性交?” 你茫然地望着他,好复杂的问题,你得好努力好努力地想,想得好困难好困难。 在你想出这个过分困难的问题的答案前,他又开口了:“不管和什么性交都是很舒服的。舒服的事,不应该抗拒。嗯……但你明明会手淫啊,你也知道高潮很舒服……果然还是因为你那边环绕在你周围的人类太不行了吧,让你觉得初夜对女人来说只有痛苦!” 这好像是一个问题,而且,你好像知道答案。 你对他点点头。 他又大笑起来。接着,他亲亲你的鼻尖,把你抱起来,让你坐在他的腿上,后背靠着他。有一个覆盖着鳞片的冷冰冰的东西缠住了你的脚踝,有一个同样覆盖着鳞片的东西抵着你的后腰。他冰冷的手握住了你的乳房,手指碾按你的乳尖。 “转过头来,和我接吻。像刚才我教你的那样接吻,以后都要那样接吻。”他说。 你照他说的做了。渐渐的,你开始喘息,开始出汗。你感觉到电流似的战栗从皮肤上流过,汇聚到小腹。你去摸自己湿漉漉的下体,但他移开了放在你乳房上的手,捉住你的手腕,把你的手臂抓在你背后。无形的力量把你的手腕固定在那里,无法移动。 接着,那种力量又把你托起来,调整你的位置,让你转过身,面对他。那个刚才一直划蹭你后腰的东西现在开始划蹭你那片湿漉漉的地域。他的手掌轻轻抚摸你的腰,头低下来,从你的锁骨开始舔,最后停在了你的乳房上。他吻你的左乳尖。 “舒服吗?” “舒服……” “喜欢吗?” “喜欢……” 他抬起头,又啄了一下你的嘴唇。然后他又笑了。随着他的笑容,你的小腹开始发热,热度播散到全身。你好像想要什么,想要得难以忍受。你开始不舒服了,开始难受了。你扭动着身体,让穴口主动更用力地摩擦他——他却躲开了。他把那根东西收起来了。 于是你挣扎得更厉害,想要挣脱开手腕的束缚。无济于事。他望着你,继续抚摸你——你流淌着汗水的腰,你发烫而紧绷的小腹,你柔软而敏感的腿根。 “是不是希望我继续做更多?”他问。 “是。”你回答。 “去找我的兄弟要,他什么都会给你。”他告诉你。 可是他的兄弟不在这里。只有他在这里。而他不愿意做。 “放开我。”你说。 他笑了。他的手放开了你,他的力量没有。他把你放到椅子上,自己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给你重新穿上。接着他吻了你。 “睡吧,宝石,穷尽你最淫秽放荡的想象,喂饱你最饥渴难耐的欲望——做个尽情享乐的梦。你在梦里越是快乐满意,梦醒后的空虚饥饿越是能把你侵蚀吞没。在我对你的控制消失前,不要醒来。” * “小小的,很可爱。” 你渐渐苏醒,一阵愣神,然后想起来,今天你管公爵要了魔法学的书看,然而因为太枯燥,看着看着睡着了,结果……做了春梦。 是的,你又做了春梦。你感受着自己湿哒哒的内裤,苦恼地想:好像来到这里以后做春梦的频次陡然升高了?这是在异世界水土不服的特殊表现形式吗? 更别提你的梦……你从来没做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梦。 你梦见了……嗯……公爵……还有……嗯……魔王……你们三个人……嗯,还不止是普普通通的三个成年人一起做了成年人爱做的事……嗯…… 你梦见他们两个做到一半变成了动物和你做。公爵,变成了你所见过的黑色的狗,而魔王……天啊,你真的不理解你的梦为什么会是那样……你梦见魔王变成了一条蛇,有一根又长又冷的尾巴,紧紧缠住了你的脚踝,而公爵的后足则踩住了你的另一只脚踝,他们让你的腿一直张着,不许有一会合上。狗的身体很热,简直火烫,腹部贴着你的后背,背入,而冰冷的蛇则在你身下,让你骑着他的身体和阴茎——蛇连阴茎都是冷的,上面还有尖锐的硬鳞,每一次进出都凶狠地磨蹭你的穴口。至于公爵的阴茎……狗那种会成结的阴茎,别提了,真是可怕……最后射精的时候,你感到你被从内部撑开,那个结把你锁住了,相当一段时间,你们无法分开。 真是羞耻,变态,放纵,而且毫无逻辑的荒诞的梦——狗怎么会和蛇是兄弟?你虽然看过一些兄弟3p的文,可你自认你并不特别偏爱这口啊? 不过梦里是挺爽的……两个人,两种风味,两种体温,冰火两重天……但你知道,也就是在梦里才会那么爽。真对上真人……你打了个寒颤。公爵,也就算了,虽然变成狗和你做你接受不了,但公爵人很好。可魔王那个见鬼的东西——虽然你只见过他一面,但这一面让你对他有了非常清晰的认识——魔王在床上肯定是那种喜欢性虐待的恶劣强奸犯! 下头。纯粹虚假的幻影,是完美的,因为可以由自己的想象控制,于是便能纯粹去享受。可真人就不一样了。真人是有这样那样令人反感的点,而且不受自己的控制,可能带来伤害。虽然爽,但留恋不起来,不愿再多回忆。 你站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公爵回来前把你湿哒哒的内裤换掉。 * 有时候,你会感到怀疑:公爵到底有没有在努力帮你寻找回去的办法呢?他离开时做了什么,你不清楚。魔法学的原理,一时半会你学不懂。从动机来揣摩,公爵好像会更乐意你回不去,一直留在这里,而被一直困在房间里不能见别人,虽然你特别不乐意,但对他来说,没什么的。 他今天布置了非常浪漫而丰盛的烛光晚餐。他追求你,他不掩饰,也不明示。或许他觉得他不需要明示?——他那被他哥哥评价为愚蠢的头脑想不到,追求前也许应该和对方告个白,探个口风,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性……不过现在,你咬着叉子,有点犹豫。如果真不能回去,公爵好像就从完全开除出潜在恋爱对象合集变成了唯一的潜在恋爱对象——就算这人是让你穿越的罪魁祸首还有消极怠工不让你能回去的嫌疑,你又能怎么办呢?你反而更需要依赖他了,不是吗? 只是感觉好不爽啊……宅在家里,是让你舒服的。可是这里没有互联网和手机电脑。一直只能见他一个人——好吧,还有他那个讨厌的哥哥,但是把魔王开除出可见范围吧,那种只会让人生气的烦人家伙见得越少越好——只能见公爵一个人……好可怕…… “是觉得不好吃吗?”公爵紧张地问你。 “啊,没有。”你回答,“只是在挂念家里……虽然时间流速好像是十比一,但要是真的一直回不去的话……我父母怎么办啊……” 其实你觉得,就算你真死了,你父母会悲痛,但也会走出来的,你不担心,你父母不是那种把生活重心完全压在孩子上的人,孩子没了好像天塌地陷。但你觉得这时候对他打打感情牌挺好的。 公爵听了,果真流露了些许动容。他对你说:“我真的在努力了……除了工作和来看你,就是在找资料,画法阵,做实验……真的对不起……” 但是总之就是一点成果都拿不出来嘛。你在心里幽怨地吐槽。你接着吐槽,感觉他好不成熟!做事情一点也不想后果……当初既然你离开了,就说明你的世界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你必须回去的东西……他干嘛为了自己的想念,强行把你弄回来呢?……呜,真是气人。看着他一点也不觉得他人好了。人很坏才对。不愧是魔王的兄弟,一样的自我意识过剩…… 最后,这顿浪漫的晚餐在非常不浪漫的气氛中结束了。公爵没多耽搁一会,好像是为了表示他真的很努力在寻找解决办法一样,他说他要继续去藏书室的书海理寻找资料了。之后,到你入睡,到你睡完一觉再醒来,都没见到他的人。早餐是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被魔法变了出来。 这让你又反思起自己来:对公爵的不满是不是某种不公平的迁怒呢?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啊! * “真是受不了你们,都第三天了,你们在干什么啊?”一只手蒙住了你的眼睛,一个声音在你耳边这样说。这只手放下来的时候,你的神情已经变成了呆滞和茫然。魔王俯下身,看看你正在看什么书打发时间——他嗤笑出声。 “爱情小说?认真的?花时间看这些废话还不如花时间去交媾!你们这些处男处女啊——” 他把书随手往后一扔,接着对你说:“喂,你,站起来。” 你站起来了。 他拆开了你身上新换的睡裙,轻薄柔软的布料从你皮肤上滑落。这一次没有亲吻,没有爱抚,没有挑逗。他把你压在桌子上,用魔法在一秒钟让你变得放松且湿滑,然后在下一秒插了进来——插进了你的后穴,接着,有鳞片的阴茎猛力抽插起来。这不痛,可这感觉很可怕。你迟钝的大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把自己从这种恐惧中挽救,你现在能做的只是表达自己的恐惧:你尖叫起来。 他似乎不在乎你的恐惧。他嗤笑着说:“所以就是……不过如此嘛!吃到了,就会不再渴望,感到索然无味。” 他捂住你的嘴,让你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接着他舔你的耳朵,那条舌头从像人渐渐变得不像人,变得带有分叉,越来越粗糙。 “别叫了,不然我就割开你的喉咙,剥掉你的声带……哈哈,笑一笑……” “呜……” “我之前教你要怎么叫床的?叫一个。”他一面这样说,一面把手从你的嘴上移开。你感觉到他小腹那片衣服的布料正在转变形态,变成一排排冰冷的鳞片。 “害怕……叫不出来……”你说。 “哈哈哈——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好吧,我刚才那么说是说着玩的。我不会真那么做。” 可是那个插进来的东西抽了出去,再抵上你时,变成了两根。他要插进来两根吗?一定会受伤的。 “不要……你骗人……”你说。你抓着桌布,眼睛在转动,像一个被困在噩梦里努力想要醒来的人。“不要……不要……放开我……” “嘘——”他把你翻过来,让你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事也没有。我不会伤害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他的语气既温柔,又笃定,好像他正在施放的不是一个精神控制的魔法,而是一个将语言将转化为事实的魔法。那蒙在你意识上的迷雾随着他的话语重新变得厚重,你微微张着嘴,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看着眼前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都是陌生的,都是不能理解的,都是等待探索的。 他把两根半阴茎轮流插进来。如果你是清醒的,你或许会形容说,那感觉很怪异,你从来没肛交过。可你现在不清醒。肛交的感觉和被抚摸的感觉对你来是同样的怪异,都是脱离你过去经验的陌生体验——因为你不再有过去,不再有经验,你只有无数的此刻。 他慢慢地牵引你,重新让你的某些记忆复苏——“张开嘴接吻,还记得吗?” 你张开了嘴,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舔舐他冷冰冰的口腔,纠缠他粗糙的带分叉的舌头。离开时,你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他夸奖你说:“你做的真好。” 他调整了一下你的位置,用一种无形的力量托起你的身体,让你能看到你们嵌合的地方。你看到那两根奇特的半阴茎,顶部有尖刺一样的东西,淋满了晶莹的淫液。左边的进去,抽出,再换右边的。原来一直带给你那种奇特感觉的东西是长这样。 “它们让你痛苦了吗?”他问你。 你摇摇头:“没有。” “来,夸夸它们。”他告诉你。 夸?怎么夸?如何夸?你看看它们,再看看他。你开口了: “小小的,很可爱。” 当然,和他这么大的人相比,这两根嵌进你身体里的东西很小,很可爱,不能说你说错了。 他快乐地大笑,告诉你:“这是个很好的赞美语。等到一万年后你和我弟弟终于上床的时候,就要这样夸他哦,神使大人。” * “他不蠢。他人好。” 对于如何让你回去,几天下来公爵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如何让你出门逛逛——他找到方法了! 你坐在椅子上,忐忑地看他叫来了一位仆役,还是上次那位头上长了角的老哥,拖着又一个魔法衣柜箱过来了。他走进来时,不动声色且非常迅速地扫视了一遍房间——他的视线从你身上划过,没有停留。他看不到你,也感觉不到你,不知道你的存在。 “您好,公爵,这是您要的东西。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他应该是套路地问那么一句,所以听见公爵后面那句吩咐时,愣了一下。 “你过来在房间里转一圈。” 魔族于是一脸迷惑地在这个房间里转了一圈。 “你再过来一下,站到我面前。”公爵又说。 他更加迷惑地站到了你们面前——离你非常近的地方!你简直能闻到他身上的熏香,但是——他看不到你,世界也无视了你,之前体会过的那种压力,一点都没出现。 “好了,你可以走了。”公爵说。 “呃……好的,大人,很荣幸为您服务。”迷惑的魔族迷惑地离开了。 * 他牵着你的手,带着你在房顶上漫步。视野辽阔,微风扑面。一开始你还觉得有点恐高,但是被他带着走了一会后,发现有他在,自己怎么走都不会失去平衡,不会掉下去后,站在高处时油然而生的对坠亡的恐惧就渐渐散去了。你们翻出了城堡的高墙,跑到了外面,城市里。这里的建筑很奇特,有些是不符合力学原理的。路上的行人很奇特,有的长着角或者兽耳,还有的干脆就是个野兽的头。天上时不时飞过一个飞机似的影子,但那不是飞机,是龙。还有飞毯,没有马的马车,骑扫帚的巫师。还有妖精呢! “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公爵把一个可以近似形容为哥特风格的建筑指给你看。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机构的名字和功能,感觉就像是魔族的最高法院之类的。不过他们的争讼不是通过律师辩论,而是决斗——天啊,比武审判,好原始,好野蛮的感觉。 “但是我在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死人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我不喜欢看到人死掉……”公爵好像看出来了你觉得那样很野蛮,于是对你这么解释说。 “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你问。 “因为我是‘神使的伙伴’,全世界都知道,神使不喜欢流血和杀戮,我也不喜欢……”他说,“而且,就是因为我的缘故,哥哥和你才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了纷争……虽说,你们一开始打起来,也是因为我……” “啊?”你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同时用一种眼神望着他,都在催促他:快讲讲! 他露出了回忆的模样,讲了起来:“就是,哥哥听说了我,意识到我是我,于是来找我,把我带走了,但你们不知道他是我哥哥,也不知道他是魔王,觉得他是普通的偷狗的坏人,追着他要他把我还回来……于是就打了起来……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他是魔王……我选择帮你,哥哥很生气,打了我。他那副样子,我更没法让你们理解他是我哥哥了……于是你更拼了命想把我救回来。那时候你还不是很强,也没还没遇到那龙,就算拿着神赐的圣剑,也应该是伤不到哥哥的……但你刺伤了他,为了救我。” 他的表情是这样的:他觉得很感动,你那时候为了救他和他哥大打出手还意外获胜。可你的感觉是:这事听着怎么这么乌龙呢? “虽然最后,大家坐上了谈判桌,你还帮哥哥除掉了那几个一直在控制他的公爵,但是哥哥始终耿耿于怀呢……其实,用这样的办法让你能够出门,是哥哥提示我的思路。”他叹气,“我的智力不太行,远远比不上哥哥,要是哥哥能愿意来思考让你回去的办法,肯定一秒钟就能想到……但是他不愿意。” 你想到唯一见过的一面,魔王对你的那种态度,觉得:确实,魔王才不会来帮你,不来添乱看你和他弟的乐子就是仁至义尽了。甚至可以说,他愿意来提示他弟怎么能带你出去玩,都是有点ooc了! 回家路茫茫啊——靠着身边这只蠢蠢的狗狗,你真的有回家的那一天吗? 你看向他,一下子撞上了他的视线。他一直在看你,见你望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虽然他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能力,不够聪明,不能解决你真正要紧的问题,但是此刻,听着异域城市的喧嚣,吹着清风,沐浴着阳光,你感觉到——握着你的手,陪你坐在房顶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真好! * “朝思暮想的女人到手了,还真想顺着她的心意把她送回去吗——你说,我弟弟是不是蠢透了?” 你费劲地思考了一番,摇摇头,告诉他:“他不蠢。他人好。” 你面前的人笑了。 “要是我能把你送回到你的那个世界,你觉得谁好?” 你又费劲地思考起来。不过这一次,花费的时间更短。 “还是他好。”你说,“因为,他的用心,好;你的用心,坏。” 他笑着亲亲你,像是你刚刚说了赞美他的话一样 “我的心就是很坏,”他这样告诉你,同时开始做弄起你,“我要把你调教成一只好操的母狗,你不会记得你为什么会有那些条件反射,但你的身体会忠诚地记住我造成的改变。我会让你变得随便碰碰哪都会流水,像自发张开蚌壳的珠贝一样,渴望被蹂躏内里的软肉。我要让你听到我的声音,看见我的脸,就怀念起你曾体会过的快乐——哈哈,告诉我,我和我弟弟像不像?” 你夹着他的蛇尾,含着他的手指,在他的膝头扭动着。他的抚摸让你本就艰难的思维能力雪上加霜。你观察他的面容,观察了好久才做出你的回答: “不像,完全不像。” “嗯?有吗?我们明明长得很像的……难道是肤色和体型的那点差距吗?那我稍微变一变呢……” “你太坏了。”你告诉他你刚才那么回答的理由,“狗好……蛇坏……啊!” 他吮吸着你的唇瓣,用吻把你的尖叫堵回去。他把他的尾巴埋得更深,拇指按揉你阴蒂的节奏更快。 他如此快乐地笑着告诉你:“那我要让你看看我有多坏。” * “我想做到,用你喜欢的方式对待你。” 你问公爵最近晚上他都在哪里睡的。他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你会问这样。 “就是……我做魔法实验的房间……那次我意识到,就算变成狗,还是让你不自在了,所以就决定还是不回来睡了吧,一直睡在那了……” 居然和你预料得大差不差。要是真是别的理由,你心里会更安心点,可真是这么好的用意的话……你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这里本来是他的卧室啊! “那多不好意思……”你说,“这个城堡不是挺大的吗?把我安排在别的房间也可以啊,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吧?” “这个房间安全。”他回答,“别的地方,我担心那些好事的人会跑来偷偷看你……这里,除了我哥哥,谁也溜不进来。” 接着,像是为了让你心安理得,他又告诉你:“在实验室睡觉也是因为方便,最近在尝试一个新的思路,也许会有进展呢……这个城堡确实很大,房间很多,如果我需要,我会再找一个房间的,不用担心我!” 接着他把今天这顿烛光晚餐变出来。 “这是你以前喜欢的精灵那边的菜品,来尝尝吧!”他说。他提到过精灵和魔族外交关系不太好,这些精灵的特色菜肴,想必是花了点功夫弄来的吧?不管它好不好吃,你都决定要说好吃。而你吃下第一道菜的第一口就发现——太好吃了! 确实是在那被你忘却的记忆里,你喜欢过的佳肴。 看到你这样因为吃到好吃的东西而露出的幸福表情,他也高兴地笑了。你看着他,又感觉到了那种不自在——现在,或许可以把它形容为愧疚。你对他开始感到愧疚了,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你有点相处出感情的人。有关系的人,就能接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或者正好相反。 “你真的很了解我啊,”你说,“感觉好怪……我还不了解你。” “我很好了解的……”他说,“而且,我的性格,可以说是,和你学习了很多……是和你一样的……” 原来还是养成系的吗?啊,好可惜啊!你想到。你忘了那一切。 “你都学了什么?”你问。 “嗯……怎么……社交……和别人相处……” “哦?我是怎么和别人相处的?”你好奇地问。 “你很……”他断断续续地说起来,“很……善良,想要让事情变得对所有人都好,哪怕之前他们是你的敌人……很……温暖……总是照顾别人的心情,体贴别人的感受,不做让别人不舒服的事……很……聪明……我就,好多时候做不到,聪明地意识到,什么事是会冒犯到别人的……唉。” 听别人形容你自己,还是把你自己形容得那么好,让你觉得有点脸红。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说。 他却没有露出被赞美后的高兴的表情。他忧郁地问:“是真的,还是你在……体贴我呢?” 哇,他这样真是……你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你想起你的前男友。就算是他装得最好的时候,他也不会在你夸他的时候意识到,你可能不是在真的夸他,而是在“体贴”他。你的同学亲朋,更不会涉及到这种谈话了。你的父母,也不会。 他继续告诉你:“我想做到,用你喜欢的方式对待你。” 你喜欢的方式? “我喜欢被用什么方式对待?”你问。你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谁会不知道自己喜欢被用什么方式对待呢?——你好奇的是,他的答案。 “你喜欢被尊重,”他说,“你喜欢感到自由,你喜欢感觉到,自己是有选择权的。” 震惊到你了,同时也……触动到你了。 你低下头,吃了一口盘子里的美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美酒。你重新把视线投向他。 “这是你的卧室,晚上你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吧……只要不是睡在一起,变不变成狗,我都接受!” * 事实上当天晚上你就觉得,你不该说你接受。 你醒了。又是春梦,淫靡的,放纵的,邪恶的,匪夷所思的,天马行空的。让你又热又湿的。你坐起来。感觉身体很疲惫,虽然没有真正高潮,但做了这么久的梦,感觉很累,一点也不想来一发。你只想去盥洗室稍微洗一洗,换一条内裤,回来继续睡——祈祷再次入眠后没有那些淫荡的梦魇! 起身,你想起了你白天说过的话,一阵懊恼。你想公爵现在不会就在沙发上躺着呢吧?竖起耳朵听一听——什么也听不见。但是上次也是嘛,没听见另一个人(或狗)的呼吸声。好吧,反正这一次你没有在自慰,他在不在都无所谓。只要你悄悄地起来去—— 你被绊了个跟头,魔法离开扶住你的身体,让你轻柔地……压在他身上。 他居然,就,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床旁边,上次他变成狗呆的地方? 他是故意的吗? 你的腿压着他的小腹,他衣服上的扣子硌着你的小腿。这样过了几秒,他抬起手,捉起你的脚踝,把你的小腿慢慢移开。 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者你知道?好像是某个你睡醒了就让自己忘掉的春梦里,他这样做过……你感觉自己突然就湿了。 他从你的腿下面挪开,把你的腿安放到地毯上。他的手心好热,握了你的脚踝那么久,把你的脚踝也握得好烫。只有脚踝在烫吗? “呃,对不起……”你听见他的声音,你发现自己的脸也在发烫。还有手心。还有小腹。你在流水,就像他不是在道歉,而是在挑逗你。但他就是在道歉!他没有在挑逗你!你很清楚…… “所以,”他说,“是不是,需要我离开?你自慰的时候,是不是不喜欢别人在?” “我、你、我,我哪里看起来像是要自慰了。”你嘴硬说。 “……闻起来像。” 失策了!你居然忘记他是嗅觉灵敏的狗! “或者,我、我可以,问你这个问题吗?”他磕磕巴巴地问你,听得出来,非常紧张,“我、我可以吗?” 他不可以。你只和男朋友做爱,他还不是你男朋友。你应该对他说:不可以。 你没说话。 他继续磕磕巴巴地说:“我哥哥说……如果你不说话,就是可以……但是我哥哥他那个人……我觉得,可能答案应该是,和他说的正好相反……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不可以?那,我就,先离开了?” 你拽住了他的袖子,站起来,吻了他。他凝固在了那里,都不知道应该回应你的拥抱,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可是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算如此,还是让你战栗不已,几乎就要被这样吻到高潮了。在快感带来的眩晕中,你突然产生了一种既视感,似乎你曾经很多次被这样吻着达到高潮。 在黑暗中,你轻喘着,听见他继续问你:“所以,我可以?” “嗯。”你告诉他。你被他抱回床上,他一边小心而轻柔地解你睡裙的扣子,一边给你补充各种他想到的信息,比如如果痛的话就叫他停下来他一定会停下来,又比如不用担心怀孕的问题他是不会让你怀上的。 你想:他人真好,知道你喜欢尊重,愿意尊重你。他比……比谁好? ……对,比那个傻叉奇葩前男友好。不是因为自卑所以才体贴,不是因为自卑所以才温柔,不是因为自卑所以才要在生活中额外地对你那么好。对你好,尊重你,倾听你,是因为爱你,而不是…… 而不是用这温柔体贴做不明言的筹码,指望你去弥补他的自卑。 你环住了他的脖子。你想,做完后你可以补个流程,告诉他:做我的男朋友,我们开始恋爱吧。 但是,真的脱光了,抵上他的那根东西时,你发现——你有点后悔了,它太大了!虽说在你之前那段长久的单身生活里,你是会自慰,但你不会入体。你的阴道口,别说一根阴茎,两根手指都容不下……虽然此刻,可能是性欲作祟,你尝试给自己扩张时发现自己居然能轻松吞下两根手指,但是他的那根……好痛啊! 进不去,完全进不去。小穴可怜兮兮地嘬着龟头,撑到紧绷。他按揉着那一圈绷紧到极致的肉,最后不等你撑不住说痛,他自己先退出去了。 他决定放弃用这根东西了,改用手。他在黑暗中摸索,动作笨拙而生疏,可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你夸张地扭动,身体快从床上弹起来了,好像你的身体积累了很多难耐的饥渴,有很多次被这样触摸到濒临高潮却又被放空,现在意识到是面对他,这个一定会满足你,让你尽兴,让你高潮到你说停才会停的人—— 你爆发得迅速而强烈。 高峰过去,战栗平息。你吻他,告诉他你还想再来。不过这次你希望和他一起——你也去摸他的。 * “原来你像个嫉妒的丈夫一样,一直在监视她 “喜形于色地告诉我他成功了,要不是接着又谢谢我指点了他求欢的技巧,我还以为是他成功把你送回去了。当时真是纳闷,觉得他是不是做春梦的时候做糊涂了——以为自己操到了,实际上没操到。结果现在看来——比这还糊涂啊!没插进去,就不要说了。他根本没射精——这也能叫做了?” “我很努力了……”你恍惚地,语调迟缓地回答,“我努力地去撸他了……” 你面前的人摇摇头:“你不够努力哦。只顾着自己爽,不管他的快乐——你被他指奸着高潮了多少次?” “二……三……四……五……五次……” “真是太坏了,他一次也没有呢。”他说,“我要打你五次。” 一个细长又冰冷的东西开始轻轻磨蹭你的臀肉,接着,远离,接着,啪—— “啊!”你挣扎起来,但却被他握住腰,按在腿上。 “嘘……水晶,不要动。”他对你说。他冰冷的手移动了,轻柔的抚摸你刚刚被打疼的地方,与此同时,那根刚刚鞭打过你的尾巴在你的臀缝摆动。这样的触碰本身也许不会带来太多快感,但有太多次,他这样碰你,把你挑逗得濒临高潮,于是现在,你的身体自然而然就兴奋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他问,“不会真要一万年后才让他发现我留的印迹吧?” 那尾巴抽了出去,接着打了第二下。 “呜——” 他把你疼痛的臀肉抓起,又松开,再抓起,再松开,接着肉按着。他吻了一下你的乳尖,那吻顿时让你的小穴吐出了好多淫液。 “不是很湿吗?怎么会没成功呢?” “太痛了……”你喃喃地说,“不要打了……啊!” “啧啧啧。”他把拇指塞进了你嘴里,让你接下来的恳求变成含糊不清的呜咽。“我来教你一件事,夜莺——如果你想获得快乐,那你就要先经历痛苦。” 又一下。你流出了痛苦的眼泪。他望着你的泪水,温柔地笑了。他抽出放在你嘴里的手指,把你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你的后背。他带来疼痛的尾巴在你的腰窝流连,接着,抚弄你的大腿,然后,又去缠绕你的脚踝。他梳理你的头发,吻你的肩膀,你的锁骨。他抽出了他的阴茎,用它来挑逗你的阴蒂。 “要是你主动要求我打完最后一下,”他说,“我就会好好奖励你。你会非常快乐,非常非常快乐……现在告诉我,你要不要我打第五下?” “太痛了……”你说。 他叹息了一声。 “那我只好走咯。把你留在这。你会一直被情欲折磨,但无论你怎么爱抚自己,你都不会得到满足……” “不要……” “那就告诉我,要不要我打第五下?” 你犹犹豫豫地看着他的红眼睛,说:“太痛了……轻一点……” “你想要满足,就要知道忍耐。哪一次我让你疼,不是给你加倍的快乐作为补偿呢,玫瑰?”他循循善诱,“要不要我打呢?” “你……你打吧——啊!” 好痛啊,比之前的四下都痛,这份痛楚简直快要撕开你眼前的迷雾,让你清醒过来了。可是紧接着,他把你抱到桌子上,让你坐在桌子边缘,握着你腿根的软肉分开你的大腿。他半跪下来,伸出了他细长的末端分叉的舌头,舔过了你那个汁水淋漓的肉缝。 “舒服吗?”他故意停下来问你。 “嗯……”你说。你渴望地注视他,脚跟无意识地蹭他。他这次没有很坏地故意不给。蛇的舌头又舔过来,这一次没有离开,而是探进到肉缝中,探进到那个不断流水的肉穴里。里面的感觉很钝,可是当深入到某个地方时,又有种麻酥酥的感觉蔓延开。你在桌子上扭来扭去,大腿绷紧。你一会想把腿张得更开,一会又想并上,一会你想往挪动,追逐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一会又惊叫出声,想躲避他的进攻。但他牢牢抓着你,不让你决定这快感该以怎样的步调堆迭。他始终掌握着主宰你感觉的权力。 最后,又是快到高潮的时候,他玩了他惯常的把戏——他停了下来,完全抽出,站起来,看你在空虚中挣扎。 “不要……”你说,“继续……给我……呜……你之前说会奖励我……你骗我……” “刚才那就是奖励啊,结束了,别太贪心了,小猫。” “这不是……给我……我要高潮……” “不行,”他说,“我弟弟一次都没爽过,你在他那里高潮五次,再到我这里继续高潮,对他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你说好了……你骗人……” “要责怪,就责怪你自己吧——谁让你没成功呢?哎,哪怕让他插进去也好啊,插进去,魔法就触发了,他就能看到了。”他说着,冷冰冰的手放到你火烫的小腹上。 “不怪我……怪他……都怪他太大了……” “怪你。”他笑着勾起你的下巴,“怪你太怕疼了。” “不怪我,唔……” 他吻你,把刚刚深入过你小穴的舌头伸进你的嘴里。淫液很快就被唾液冲淡了。他贴你贴得这么近,他那根阴茎——啊,已经变成两根阴茎了——若有若无地蹭你因为空虚一直在自发收缩的穴口。 你去追逐它们。他于是停下了他的吻,告诉你:“不行,说好了,这个洞是我弟弟的。” “都怪他……” “让我准备一下你后面的洞。”蛇尾又探过来。 “不要……那根本就不够……很痛……到里面时,感觉快死了……” “濒死的快感也是快感啊,水晶。” 你还是摇头。 “给我,”你望着他的眼睛,抓住他的阴茎,“像刚才那样的……给我。” 他舔了一下你的嘴唇。 “那这就不怪我了,”他说,“我本来是想当个好哥哥的……都怪他,他太没用了。” “都怪他。”你急切地说。想要被爱抚,不是后面,是前面。想要阴蒂,想要穴口,想要阴道里的高潮。 “嗯……一下子两根对你还是太难了,还是一根吧。”你手里的两根半阴茎变成了一根。 你勾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夹住他的腰。但是,好像就算变成了一根,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你的穴口毕竟只接受过循序渐进的东西,而这个,一上来就太大了。你畏惧地蹭蹭,又离开。你说:“好痛……帮帮我……” “不行,”他告诉你,“你要自己用你的小穴吃进去,我才不会帮你。” “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你可是神使,你什么都能做到。”他说的话勾不出你的任何记忆,因为你没有那些记忆,但那些话仍旧对你造成了影响,让你感到你好像真的什么都能做到——你能吃进去。 “很好,”他在你吞进一点的时候夸奖你说,“你果然很棒,继续。” 可是接下来,就是环绕着龟头的鳞片。虽然这个形态下,那些鳞片远没有蛇那么尖利恐怖,但你的小穴感觉那很恐怖,畏惧地绷紧了,完全无法放松下来,拒绝它进来。你感觉非常疼。你对他摇头。 “就这么放弃吗?”他问你,“放弃的话,我要把你丢在这,让你一个人在折磨你的情欲中慢慢冷却。我会留下一个魔法,让你可以随便活动,但无论怎么摆动你的肢体,你都触碰不到自己。你无法减轻你的欲望,也无法满足你的欲望,你只能等待,等到煎熬令你疲惫,令你睡去。但是这次,我可不会允许你做任何满足自己的梦。你不会有梦。” 你听着,呜咽着,对他说:“坏人……” “我不是坏人呢——要是你能成功吃进去,我就给你。我会给你一次你永远都忘不掉的高潮——好吧,我还是会让你忘掉,但你的身体会一直记住,你也许会在梦里重温到呢。怎么样,要放弃吗?” 你吃进去了。那些冰冷硬鳞,刮着穴口进入体内,被软肉裹紧。 “非常好。继续。”他一边这样说,一边揉你的穴口,放松那里的肉,“完全吞进去才行。已经很湿很滑了,你已经准备充分,不要害怕。”你呻吟着,继续往下。 完全吃进去了,到底了,顶到了某个地方,让你…… 突然间尖叫了起来,痉挛着退了出去,完全不顾这样迅速地把这根东西吐出来,让鳞片把那里细嫩的软肉划伤了。 “啊。”他发出一声讶然的轻叹,接着意味不明地笑了。他把痛得浑身冒冷汗的你抱到椅子上,让你的后背有一个舒适的依靠。他把手指伸进来,又抽出去。鳞片造成的火辣辣的痛楚没有了,可是小腹里的锐痛还在持续。痛撕裂了你的意识,拨开了迷雾,把你从一片迷离的梦中带回来。 “好难办啊。”魔王说。他把他冰冷的手放在你的小腹上,接着抬起手——痛停止了,他捏着一片不似实体,又确实存在的发光物,那好像是许多的符文。他一扬手,它们消散了。 可是,魔法已经被打断。你正在清醒,之前被封印的记忆也在复苏。你正在意识到——魔王—— 大门砰地打开,魔王转过头去,对他的兄弟说:“原来你像个嫉妒的丈夫一样,一直在监视她的贞洁啊!也没我以为的那么蠢嘛,弟弟。噢,怪不得那么放心地把她放在这里,是自以为可以第一时间留意到,赶过来吗?呵呵,但是弟弟,你对交媾的定义,啧啧啧,也太狭隘了吧?” 一团黑影闪过眼前。魔王消失了。有风声,有撞击声,有嗤笑声。 “真的吗,弟弟,又一次为了她对你的哥哥动手?” 你听到了野兽的咆哮声。 你睁开眼睛,离开椅子,跪在地上。你颤抖着穿上地上的裙子,站起来,向门口跑去。你一边跑,一边哭——好恶心!魔王,公爵——他们都好恶心!一个迷奸你,一个用魔法监视你——监视你的贞洁?!他好恶心!他和他哥一样,是个烂人!魔族,都是变态,都是坏人,都不尊重人,都在侮辱你! 你听到有人在喊你名字,但你没有管,你冲出了房门。你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你是公爵的那个……”这个魔族对你说,“抱歉,请原谅。需要帮助吗?欸——公爵大人?陛下?” 好可怕。 压力,敌意。世界在凝视你。离开。它这样告诉你。 那个叫着你名字的人正在靠近你,想要保护你,挡住法则倾注到你这脆弱的躯体上的力量。但是……他晚了一步。 你消失了,完全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 时间是两点半,你坐在床上,眼泪还在往外流,不断滴到你的睡裙上。 啊,你的睡裙。你低下头。布料上的刺绣既不发光,也不会流动。可毫无疑问,它不是你的小熊睡衣。 你拿出了枕头下的手机,点亮屏幕,时间栏显示今天是周一。今天,要上班。 你放下手机,抱住自己的膝盖。你嚎啕大哭。 * 番外·空洞 那没有文字记录,只存在于海妖口口相传的歌声里的记述说,第一代魔王诞生自海妖古国,从一道极深极深的海沟中爬出,是一个难以形容的恐怖的巨物,有绵软的可以无限复生和增长的柔软的黑色躯体,拖着这躯体移动的无数根腕足,每一条腕足上都有一千只红色的眼睛。在那躯体中央有一张巨口,螺旋排列着一万颗尖利的牙齿,可以吞噬世间万物。海妖们起初崇拜祂,称祂为神,后来又恐惧祂,称祂为暴君,最后逃离祂,爬上陆地,求助地上的族群,求助那位神派遣到此世的神使,请他帮他们除掉侵占家园的大害。那位神使死在与祂的战斗中。于是神又派了一位神使来到此世,并赐下了一柄闪耀的长剑,它可以刺破那海中巨兽比龙还坚韧的外壳,通过它施放的魔法可以燃烧起它那免疫世间一切魔法的血肉。它是它的天敌。凭着这样强大的武器,神使实现了她的征伐。 但是平静没有就此维持到永恒。从那以后,数不清过了多久,神又派遣过多少位神使——战争损毁了太多历史的记载。不过,妖精们还在给每一个新生的幼童讲述那一天发生的一切——他们在哪一片矿区,哪一条隧道,哪一个方向,挖掘出了那条通道,接着从那条通道里,那恐怖的东西怎么爬出来——一条黑色的巨大的百足之虫,它不止有一百条腿,没人数得清它有多少条腿,量得出它有多长。那时在矿洞里的妖精几乎都命丧于它,逃亡出来的幸存者们告诉了世界那东西的长相——纯黑的,每一节身体上都长着一只红色的眼睛,每一只眼睛所看到的生命,都会被它摧毁。神使拿着剑出发了。一位神使死在了征途上,接着,又一位。后来,第五位神使用圣剑施放的火焰终结了这害兽的性命。世界获得了平静。 第三次,它再次出现,但没有人意识到,它是它,黑色的阴影,带来恐怖的杀不死的未知生命。那是一头黑色的巨龙,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巨龙翱翔的群山间。没有任何一头龙能认出他的血系,说清他的来由。起初,他只是像普通的那种恶龙一样,劫掠他渴望占有的一切闪光的东西,从没有生命的宝石到有生命的精灵。直到当时的那位神使死在他的爪下,直到精灵王的大军没能从他手里抢回他们的公主。终于,人们意识到,那是它,红眼睛的漆黑害兽,它又出现了。人们向神祈祷,人们向新的神使发出求救。又是许多年,许多残酷的战斗。直到他的子嗣几乎成为了一个新的种族,他才终于被成功绞杀。 那头恶龙是重恶之首,于是被称为魔王。他的子嗣们和他如出一辙地暴力放纵,在他死后,他们仓皇地逃离追杀,靠劫掠在荒凉的野地中幸存下来,建立了他们的王国。他们以他们这位强大的始祖为荣,把自己的种族命名为了魔族。他们愤愤不平地低语着他们的祈愿,祈愿父亲归来,带领他们去践踏渥土,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占为己有。 第四代是一头鹿,黑色的鹿,长着四双红色的眼睛,在兽人们的国土上狩猎他的牺牲品。后来,鹿无师自通,变成了人,成为了一群恶匪们的首领。又后来,他来到了魔族盘踞的地方,拿回了属于他的王座。他比之前所有的黑色的恐怖都要恐怖,因为他比之前所有那些东西都要机敏。他既通晓人性,又富于兽性,既陶醉于直接的暴力的摧毁,又精通操纵和欺骗的艺术。消灭他的旅程更为漫长,十几任神使历次接下这艰辛的重任,终于得以完成最终的目标。 对于这位魔王和他的毁灭,人间有很多文字记载,歌谣和戏剧把他的故事传唱——顺便传唱的。歌谣和戏剧的主人公永远是那些人——神使们,神从异世界召唤到此世的男男女女,他们握紧圣剑,踏上他们的旅途,或是在旅途中死去,或是达成了他们降临此世的目标,回到他们的世界。他们也有人选择了留下,在这个世界享受他们用他们的信念、决心、冒险、牺牲换回的美名和奉养,在鲜花和崇敬中度过一生。以他们为主人公的故事太多了。 那么,那个魔王呢?当他被圣剑毁灭时,他在想什么呢?他是否也会像任何一个平凡而脆弱的生命一样,在临终时发出这样的祈愿:如果……就好了。 *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兄弟,一个和他等同的存在,虽然他们并不一样。他是一条蛇,他的兄弟是一只狗。狗很蠢,蛇很聪明。狗富于力量,蛇相比起来,略显羸弱。不过,他和他的兄弟从不把利爪和毒牙对准彼此,从不用各自的头脑或力量对付彼此,所以他们各自的缺陷对他们来说从来都构不成烦恼。狗很蠢,所以他只要听蛇的指挥就好了。蛇不够有力量,所以遇上过于强大的敌人,指挥狗去战斗就好了。他们在他们出生的地方游荡,那是一片森林。他们从来没遇到过和他们一样的东西——黑漆漆的蛇和黑漆漆的狗,都有红色的眼睛,并且是兄弟。 他们狩猎,进食,睡觉,醒来继续狩猎,进食,睡觉。他们并不需要进食和睡觉,但是不然做点什么呢?周围的东西都在猎食,进食,睡觉,醒来继续狩猎,进食,睡觉,那么,就学那些东西的样子也这样做吧。何况有些时候,看到一些弥漫着特别的气息的东西被摧毁时,他会感觉到一种额外的快乐,一种从灵魂深处迸发的狂喜,催促他去摧毁更多。 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太无聊了,非常无聊。没有变化的每一天,没有变化的森林。他也想过和兄弟一起走出这片森林,但是——太难了!这片森林太大了,他还没有总结出辨认方向的办法。 在他自己学会从星空得到指引,找到恒定的方向前,有东西找到了他们。那些东西闻起来和他们有相似之处,但是很可疑,并不是他们的同类。那些东西和他们周围的这些东西更接近,更相似。像狩猎别的东西一样,他们狩猎这些东西,然而,失败了,头一次,这样失败,狗的力量打不过,蛇的狡猾敌不过。战没战胜,逃没逃成,他们被逮住,关进一个漆黑的囚笼。从水路走了七天,从陆路走了七天。他们重新被放出来,这是一个更大的囚笼,后来从他被教授的语言里他学到,这个地方是“城堡”,“魔王的城堡”。 这些东西教他们变形,教他们语言,教他们知识。狗太蠢了,什么都学不会。蛇很聪明,用七天学会了语言,七天学会了变形。变成人形后,最大的困难是行走。他用了七十七天学会怎么使用这四肢。但这是小问题,和始终停留在野兽的状态的狗比起来,能变成人的,能说话的,能思考的,能沟通的,能站到高台上演讲发布政令向臣民宣布自己的身份的,这个东西,毫无疑问是更优越的,更杰出的。 所以他是哥哥,他的兄弟是弟弟。 许多个七天过去了。狗还是那样,很蠢,什么都学不会。不过狗还像以前一样,一直跟在他身边,听他指挥,他要他打谁他就去打谁,要他毁灭什么他就去毁灭什么。他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他的意图就是他的意图。他们虽然各有缺陷,却能互相弥补。他们未来会是强大的魔王。 但是,不。那些窃窃私语的东西说。魔王只有一个,没有两个。这个,力量没有那个强;那个,智力不如这个好。为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分裂成了两个个体的缘故? * 公爵,这些东西的身份在他学会的语言里,是这样描述的。公爵们总是声称他们是他的下臣,可公爵们的所作所为却显示,他们觉得他们是他的主宰。 “似乎,和您的弟弟比起来,您的力量不够强大。” “比你儿子强大,”他说,“以后会比你强大。”他旋转着桌子上装饰用的骷髅。 他面前的公爵笑笑。 “我们都希望着那一天早日来临——那时候,我们就能正式将您的存在告知世界,并在您的带领下,实现我们的复仇,重现我们昔日的辉煌。” 真无聊啊。他心想。辉煌是什么?复仇是什么?听起来既空洞,也没有吸引力。但是,他和他们一样,期待着那一天。等那一天一到,他就把这些整天指教他应该做什么的公爵们都杀掉。 “您想不想让那一天快些到来呢,陛下?” 他用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看向公爵。 “嗯?你有办法?” * 办法就是,合二为一。 他和他的兄弟都是难以杀死的,刀剑刺不穿他们的皮肤,魔法影响不到他们的身躯,即使勉强砍下什么,也会很快长出来。可是如果让他亲自来对付他呢?把他吃掉,完全消化吸收,从两个个体变成一个整体。他会不会就能变成那个既狡猾又富于力量的独一的魔王吗? 他看着被死死束缚的兄弟。很罕见的对魔王起效的魔法,公爵们几百年来除了研究怎么找到魔王,就在研究怎么对付魔王了。如果让神殿知道,在攻击控制魔王上取得巨大突破的不是他们,而是魔族的公爵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他一样大笑呢? “这种魔法消耗的魔晶十分惊人,希望您能速战速决。”一位公爵在一旁凡人地催促。 “当然,我迫不及待了。”他说。 他向他的兄弟走过去。狗很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见他来了,便停止了挣扎,红色的眼睛望着他,等待他的指挥。 他对他露出了毒牙。他从来没对他用过他的毒液,不知道结果会如何。现在,结果摆在眼前:奏效的。 世间独一的魔王,很难被这世界上的东西杀死。但当它分裂成两个,这个两个东西彼此间能够互相戕害,就像任何普通的东西可以互相戕害一样。他可以吃了他的兄弟,趁他被他的毒液麻痹,无法用他强于他的力量反抗。他可以完全消化他,吸收他,把分裂出的东西融合回自己这里。两个变成一个,一个是没有分歧,没有缺陷的。 蛇变回了蛇。蛇想要力量,想要完整,想要变成一个,想要兄弟消失。蛇几乎吞下了他的兄弟。 但是蛇把他吐出来了。 “好恶心的味道。”他对公爵们说,“我得适应一下。” 公爵们对他皱眉,但他毫不理会,走出房间。 * “他跑了。”这位公爵说。他是公爵里最年长的那一位,上一任魔王最年幼的儿子。他是公爵中力量最强大,头脑最机敏的那个。蛇自己也不好说,自己目前是不是比这个公爵聪明。 “什么?都怪你们!”他说,“老觉得他很蠢,看吧——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也聪明了。” 这位公爵轻轻微笑。人们说,这笑容和上一代魔王像极了。公爵大人是那位魔王的所有孩子中最像他的人。 “是您做的吧。”公爵说。 “你知道自己在指控什么吗?”他眯起眼睛,威胁似的看着他。 “我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和我说,他羡慕我,”公爵说,“羡慕我有兄弟。他没有兄弟,他什么都没有。” 他一言不发。 “父亲觉得他很孤独,”公爵继续说,“他觉得自己是世间唯一的魔王,他只有一个,即使是他的孩子也不是和他同样的存在。恋人、孩子、臣民、敌人,所有相遇,世间所有生灵,所有别的存在,都排解不了他的孤独。他想要一个同等的存在,一个兄弟。” 公爵向他伸出了手。轰——墙壁碎裂,他飞了出去,重重摔进庭院的花丛中,玫瑰的尖刺轻吻他的鳞片。他向旁边翻滚,躲过另一次重击。没有任何一首歌谣或者戏剧记录过这一点:难以被刀剑和魔法戕害,难以被本世界自然诞生的东西戕害到的魔王,被这些东西碰到时,仍旧会产生感觉,比如说快感,比如说痛感。蛇不知道他的先代怎样理解疼痛,反正他——他是怕疼的。 “既然您情愿为了保留这个兄弟,放弃捷径,我骄傲而尊贵的陛下,”公爵说,“那我等也不好把他抓回来,逼您吃掉他。啊,但愿您的兄弟离开我们的这方土地后,能幸运地一直远离人,不被注意到——特别是神殿的人!虽然他有力量,但他太愚蠢了,这样愚蠢的东西,即使是魔王,也不过是在戏剧的第一幕就会被神使杀死的小角色。呵,如果他真的遭受了这样的命运,希望您不要后悔您现在的选择。” 他狼狈地爬起,闪过对方的袭击。他听见对方继续说: “今天的训练就从现在开始,陛下。不要只知道逃跑,你必须打回来。” * 第一代魔王,想去陆地看看。 第二代魔王,想能够在天空飞翔。 第三代魔王,觉得自己要是狡猾一点就好了。 第四代魔王,那头既善于使用暴力,也善于玩弄人心的黑鹿,他觉得自己太孤独了。他想:要是我有个兄弟就好了。 第五代魔王,一个人躺在城堡最高的观星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心想着:我后悔了,我应该吃了我的兄弟,这样,我现在早就能够杀掉那几个老不死的公爵,成为货真价实的魔族的主宰者和统治者了。 他还心想着:前代魔王真是愚蠢,说他聪明的记录都是假的吧?有一个兄弟,为什么就能驱散孤独了?兄弟本身并不能驱散孤独。之所以和他的兄弟一起在森林游荡时,他只感觉到过无聊,没有感觉到过孤独,是因为陪伴,而不是他拥有这个兄弟。但是,个体是不可能永远陪伴另一个个体的——如果鹿好好研习一下精灵的哲学着作,就应该理解这样的真相——陪伴不可能是永恒的。鹿痛苦的根源在于他把他渴望的完美的陪伴的幻影寄托在一种他永远不可能经历的关系上,没有经历过,所以觉得它是完美的解决办法,又因为不可能经历,于是感到与这完美绝缘的永恒的失落。他留下这样的执念,消失了。这执念却塑造出了他——真是烦死了!一个兄弟?!一个能够戕害到他的同一的存在?!一个会分走他的力量的竞争者,一个对自身主导权的有力的干预者,一个……隐患。 他最后心想着:如果他知道了他弟弟的消息,他就过去,吃了他。 * 终于,再次听说了狗的消息。他的弟弟,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运,愚蠢还是不愚蠢呢?居然成了神使的伙伴,跟在神使身边摇尾巴。因为摇尾巴摇得太起劲了,神殿那帮蠢货和神使这个外来者,根本没一个人想到这一点——黑色的皮毛,红色的眼睛,这东西是什么? 啊?就觉得是普普通通的靠森林里的魔力自然滋养出来的魔兽? 他去见了他的弟弟。狗的智力似乎没有长进太多,看见他,立刻向他跑过来,根本没想过他可能是来弄死他的。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吗?”他故意告诉他,“是魔王——是世间所有生灵的敌人,是神使的大敌,她要用手中的圣剑消灭的对象——等她发现真相的时候,她就会用她的剑来杀你。” 他快乐地看他的弟弟呆愣,抗拒,相信,伤心,沮丧。 “跟我走吧。”他说。接下来,他要把他带回到那里。然后,他要在那里咬他,麻痹他,告诉他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然后,他会一边欣赏他的绝望,一边把他吃掉。 他带他离开了。然而,也许真是很在乎这个“伙伴”?还没走远,神使惊醒了,发现狗不见了。她用她和他的弟弟间那个可笑的契约召唤他的弟弟,他沮丧的弟弟不回应她的召唤。 然而,她却好像误以为,他的弟弟是被胁迫了。沿着契约的指引,她带着她那些伙伴追了过来。这样也很好玩,他想。像很久以前在森林里狩猎那样,蛇指挥狗:去攻击那个海妖。然后,他亲自出手了。他早就不是以前那条把战斗全推给狗,自己只会躲来躲去的蛇了。他去打那个人——他一闻到她的味道就知道,她就是那种东西,外来的,毁掉她这样的东西,会有很多额外的快乐,会让他狂喜到战栗。 他看到漆黑的影子挡在他面前。狗,从那种故意缩小的体型变回了原本大小的狗,獠牙对着他,后背对着他们。 不可思议。 接着,想要否认眼前的事实。接着再一次确认眼前的事实。接着愤怒不已。 他打了他。刺中眼睛,打断肋骨,碾碎指爪。关于如何制造痛苦,公爵们教会了他很多。他愚蠢的弟弟想要保护的那些羸弱的生灵们攻击他,但除了造成一些疼痛,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行动。他早就不是以前那条领教点疼痛就只会拼命逃跑的蛇了。他把他们打得爬不起来——包括那个充满引诱他去毁灭她的气息的女人!但是,呵,现在他不想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接着再回来折磨他弟弟。狗张开嘴,但是没有咬他,而是发出恳求似的哀嚎。哼,他才不会听他的恳求。下一击他瞄准了弟弟的心脏——他们不会因为被刺穿心脏而死,只是心碎的感觉,非常痛苦。 他被刺穿了心脏。 疼痛,前所未有的疼痛。公爵设法伤害到他的心脏时,都没有这么疼痛。他刚才躲过了她的所有挥砍,根本没让她的剑锋碰到自己过。要不然……也许他会更留意一点?即使他已经打断了她的肋骨,判断她应该爬不起来了? 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么锋利的东西,这么顺畅地刺破了他的皮肤,刺进了他的血肉,完全捅穿了他,好像他也不过就是一个能够被轻易戕害的普通的生灵。 “去死吧,恶棍!”握剑的人说。 他不会死的。他很强大。此外,他很狡猾。同时,他很懂怎么逃跑。 * 他抓着弟弟的后颈,按着胸口的那个空洞,变成了蛇的下身推着自己往前蜿蜒爬行。他的弟弟没有被圣剑刺穿,恢复得比他快,可是,狗没有过来咬他,只是任由他拖着他前进。 他来到这个传送法阵前。做出这个传送点,当初可是费了不少功夫。魔王做什么都很麻烦,普通的魔法对他不奏效,只有自己施放的魔法才有用,亲自画的传送魔法阵才奏效。在公爵们的注视下找机会在魔界外画法阵,可是麻烦死了。 把弟弟拖进去,回到城堡,在城堡里吃了他。得到力量,变成一个,杀了公爵们。从此没人可以再对他的行动指手画脚。然后,回来,趁这个神使还不太强,杀了她。趁人间还没反应过来,毁掉圣地,毁掉神殿。建立独一的国家,监视每一块土地,让神使刚降临就被他抓住,被他杀掉——上一代魔王制定的计划,公爵们花了几百年完善得完美无缺,照着做就成了。 啊,好无聊啊,让事情这样子发展,做成戏剧都没人会看,一点戏剧性冲突都没有。 他松开了弟弟,两双鲜红的眼瞳对视。他通过他们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提问: 你为什么要去帮他们?他们过来找你,是因为不知道你的身份。一旦他们知道,就不会再把你当做伙伴。 他们不是我的伙伴,但她是我的伙伴。他们知道我是什么,会杀我,如你所说。但她不会,她和你说的不一样。 你凭什么相信她会不一样?一开始,你也是那么认为的吧——她和他们一样,她知道自己应该杀你,就会杀你。 他的弟弟困扰地想了好久,给不出理由。可是这次,没有被他说服。 她就是不会,我现在这么相信。 他心想:看来弟弟的智力虽然有了长进,但长进不多。 他还想:真有趣。 他的弟弟和神使有了感情联系,真有趣!他的弟弟为了这份感情,对他的哥哥第一次露出獠牙——真有趣!!那个神使为了这份感情,拼命从他手里挽救他弟弟——真有趣!!! 狗困惑地看蛇大笑起来,笑得牵动到伤口,痛到流泪。 笑够了,蛇点亮了法阵。走进去前,蛇指挥狗:回去陪她继续玩吧,小心别让自己死了。要是你快死了,我可不会出现来帮你。要是你不想玩了,从这里去魔王城堡找我——我会带着你去毁灭她,毁灭生灵,毁灭一切。 * 他是一个真的存在着的人。 你的生活回归正轨,除了一套睡衣和一个安逸的周末,你没损失什么。领到工资后,你去购物网站上新买一套小熊睡衣。可惜没有购物节的折扣了。不过那部分钱,和你迫切希望一切重归正轨,假装什么异常都没发生的心愿相比,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损失。你把那件来自异世界的长裙丢进鞋盒,扔到了床底下。 你上班、下班,或者上班、加班、下班。看小说、追剧、夜跑。把自己的生活填满,不留一丝一毫让思绪自然流淌的闲暇。好像确实好长一段时间不再想起,像忘掉了一个噩梦一般,忘掉了一段没有任何人见证过的经历。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留下了痕迹,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痕迹就在那里。 手腕上那颗鲜红的痣。你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无法再把它当成一个熟悉的身体上的印记,普普通通地跟随了你十年。这是他的痕迹。还有另一个的,更显眼。 每次洗澡的时候你都能瞥到它——在你的小腹上,像纹身,似乎是一些字母,属于那个异世界的字母。你从来没有试图读过那些字母,理解那个单词。你总是在看到它的时候就立刻让视线离开,避免被勾出更多回忆—— 魔王对你记忆的封印不存在了,那些回忆一下子从隐没变成了过分清楚,比普通的回忆还要鲜明地浮现在你的脑海里。那很恶心,无论是被操纵记忆的感觉,还是那份记忆本身。 但值得高兴的是,时间会治愈一切。再鲜活的记忆,再激烈的情绪,都会在时间的侵蚀下慢慢褪色。一周又一周过去了,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再发生,没有再次被召唤到那个世界去。没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你的手,也没有一双冰冷的手蒙住你的眼睛。像这个城市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一样,每天为了生活奔波。在社交网络上为亲朋好友们的新动态点一个赞,或者接到他们的赞,这就是你所能得到的温情和陪伴。 每一天回到空空荡荡的家里,每一天再从空空荡荡的家里离开。抱着毛茸茸的东西入睡,在寂寞的时候用玩具抚慰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虚构出让自己满足的温馨的陪伴,或者阅读别人虚构出的美丽的幻想。幻想不会中伤你,欺骗你,让你流泪,让你刺痛。因为那些虚构的幻想都不是真的。 所以也从来没有真正的陪伴。 又一天,疲惫地挤进地铁,怀揣着沮丧的心情。真是好不顺利的一天呀,被同事责怪,被组长责骂。明明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却推诿给你,质疑你的能力,贬低你这个人。 觉得伤心又不忿,烦躁地划弄手机屏幕,想着: 我可是在十七岁时,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做了许多伟大的事,被那个世界永远铭记的神使。 然后,像被雷鸣声吓到了似的呆住了,呆呆地望着心中的这个念头。更剧烈的伤痛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流着泪回到空空荡荡的家里,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提不起劲头给自己煮饭。到月底了,也没有钱点外卖,饿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一张一张的抽出纸巾,然后又想到,这些纸巾都是钱呀!自己越哭,生活费越捉襟见肘。 哭得更厉害了,怎么也停不下来。好希望有一个人此刻能坐在自己近旁。不需要他让你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不需要他对你说出什么甜蜜好听的安慰。只要在你旁边,抱住你的肩膀,让你靠在他怀里哭就行了。 你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鲜活的回忆迫不及待涌上心头,告诉你那时候的每一个细微的感触,那种奇异的力量,那阵风,那个吻。 你呼唤了他的名字。 整个世界对你不赞许地摇摇头,但它的阻力仅此而已。它没有把你驱逐,也没有让那种不属于此世的力量失效。魔力从你手腕爆发,一阵风吹翻了桌子上的抽纸,突然出现的人挤开了茶几,挡住了光。你完全被罩在了他的投影里。 “你——” 欢欣鼓舞的语气,这声音刚一开口就卡住。你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仍旧能看清楚的是:他是多么真实。他不是一段幻想,而是一个的实体,他真的刺伤过你,也真的陪伴过你。他是一个真的存在着的人。 ……或者应该说是,真的存在着的狗? 黑色的人不见了,黑色的大狗取代了他。狗凑过来舔你的手,跳到你膝头,让你可以抱紧他,抚摸他光亮的皮毛。 你的脸颊贴着温暖的狗,感到一种熟悉,感到似乎也曾经很多次这样抱紧狗,这样从他身上汲取安慰。 * “这是……方便面。”你一边和他介绍一边拆开包装。 “那边也有类似的东西,是某一个神使发明的……呃……” “那你吃过吗?” “没有……”他看起来还想再多说点话,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副绞尽脑汁思索的模样。 “抱歉,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这个比较快,我太饿了……” “我也不需要什么好东西,其实,进食对我来说都不是必须的……”他说,“其实……交、交媾也不是……那时候,很抱歉……我再也不会了……” 你没说话。你一点也不想提这个话题,只想暂时逃避一下。但是这条傻乎乎的狗大概不懂人际交往中的技巧,不懂他现在完全可以避开你们间的主要矛盾不谈。他继续说他的道歉:“我已经好好反省过自己了……如果是想保护你,应该用别的方式。那样监视你的……我是说,我没有给你应有的尊重,我很抱歉。还有……还有我哥哥他,他、他……虽然他没有反省过,也没有想对你道歉的意思,但我教训他了!我和他打了一架……” 想到魔王那个欠揍的模样,知道他被打了,是让人高兴的。但是…… “你哥哥不是魔王吗?”你问,“你能打得过他?” “我哥哥怕疼,”他回答,“只要咬到他,对他来说就算是教训了……” “那你呢?” “我?我……我没那么怕疼……所以我就不算是被他教训了……” “也就是说,他也咬了你?” 公爵对你嘿嘿一笑。 “他一般不咬,喜欢用尾巴抽,不过那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是疼!” 你看着他的笑容,心情颇为复杂。你心疼他,他为了你被魔王抽了。你又还是生气,觉得他和魔王打一架打得好谁都活该!你还觉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讨好你。但最后,怀疑又变成了心疼,傻乎乎的狗认真地反省了,还认真地去揍哥了,做了这些还要被你怀疑一下——人啊,你真是坏! 水开了,你放进面和调料包。 “那个,”他看你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又开口了,“我、我哥哥说,要是他再见到你,愿意给你补偿。但是,我可不会再不经你同意把你召唤到那边,而且我觉得你肯定也不想再见到我哥哥,更别提接受他的什么补偿……” “我才不相信他认真地想补偿我,”你说,“他只是骗你把我召唤过去而已。” 他惊异地睁大了那双和魔王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睛,似乎被你这么一提醒,突然才意识到确实有这种可能。他思索了一番,最后他说:“总之……除非是你想去那边,我不会再把你召唤过去了……所以这么长时间,我也一直都没有再尝试召唤你……并不是因为我对你不再思念了。嗯……我没想到这个召唤可以跨越世界,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他这样认真地说,然后望着你的脸,突然间又慌张了起来。 “那个,我不是说,你这么难过的时候我很开心,我是说……我是说……” 你把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不用说了。接着,你顺势用那只手指勾住他的下巴,抬起另一条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并踮起脚尖。不过他太高了,必须要他配合才行。 他配合了。你吻到了他。 这是一个轻浅而短暂的吻。你松开他后,看看锅,再看看表。你告诉他:“可以吃了。” * 这让他显得可畏。 方便面,做起来很快,吃起来也很快。没多久,你们就吃完了。 说实话,这场面还挺古怪的,主要是公爵——他穿着他那个世界的服装,一套典雅的礼服,深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衬衣,袖口还有夸张的荷叶褶边。在那个世界,那个房间,那里所有陈设都这样,古典欧风,华丽而繁复的装饰,他这么一身衣服就看着挺普通了。 现在,在这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小出租屋里,他还是这么一身衣服,和你挤在沙发上,就着一张又矮又小的茶几吃饭(你这里没有单独弄出一个餐桌),用平平无奇的叉子吃平平无奇的瓷碗里的平平无奇的泡面——天啊!好好笑!你填饱了肚子,更有心情看他,越看越觉得想笑。 他留意到了你的视线,但显然不会理解你为什么那种表情。不过他肯定很高兴你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也对你笑。他本来就英俊,笑起来更加好看,那双红得过于艳丽的眼睛也不再显得诡异,而是可爱而柔和的,和魔王一点也…… 你收回视线,摸摸额头,轻轻摇头。你一点也不想想起魔王那张欠揍的脸! 公爵和他的兄弟确实很像,也确实不像。像在形,不像在神。说起来也真是诡异,哥哥的原型是蛇,弟弟的原型是狗,那个异世界的魔族到底什么设定啊…… “那个……”你听见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如果你想要我离开,就请告诉我,我会离开的。” 他似乎误解了你错开视线的意思,以为你是又对他生气了,不想看见他。不过比起解除他的误解,又另一件事更牵动你的神经。 “可以自己控制自己的离开?”你问。 他点点头。 “是怎么做到的?”你继续追问,“某种魔法吗?” “也许可以称之为魔法……”他好像也不是非常确定的样子,“我……我可能和你在那边的情况不太一样。你之前形容过的那种压力,我现在只是在这里坐着,就一直能感觉到。可能是因为我是魔王的兄弟的缘故吧,这个世界对我的排斥更严重……不过我的力量你强一些,我花一点力量抵抗,我就能留下。所以,如果我不抵抗,那我应该就会被这个世界赶回去了。” “哦,这样啊……”你说。你开始思考,这意味着什么。你想到了:“那是不是说,你是可以被别人看见的?” “我想……应该也不可以吧?那种世界的排斥力似乎会视情况增加或减弱,如果它全力排斥我,我想我也是无法真的对抗它,强行留下来的。”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拉上了窗帘的窗口,“而且我刚才还感觉到,我似乎不能在这里使用魔法。刚才,汤溅到你的袖子上了,我想用魔法帮你清理掉……然后我就感觉到我被警告了。” 也就是说,在他那边让你能够和他一起出行的办法,在这里行不通了。他在这里是真正的坐牢,不可以被别人看见,不可以用魔法。唯一能做的比较魔法的事是变成狗趴到你腿上让你撸。 虽然看起来是情况调转,但具体的处境有好多不一样的地方啊,你之前在那边的经验对他没有借鉴意义。不过想想,他可是个从奇幻世界来的魔族人,魔王的兄弟,他刚刚还告诉你睡觉和进食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须的——这可是严重违背了生物圈能量循环的!啊,可是对魔法世界来说又感觉很普通——那可是个物体运动时连牛顿定律都不必遵守的世界! 所以你们的处境非常不一样,好像也是顺理成章的。 你正在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思考着这些东西时,听见公爵又开口叫了你的名字,问你: “我还是你的男朋友吗?” 你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落回他脸上。 “是。”你告诉他。虽然你曾经对自己发誓你不谈异地恋,不谈不会结婚的只是玩玩的恋爱。虽然公爵从各种层面都违反了你选男朋友的标准,还做了让你很生气的事,但你看着他那一副像被阳光照到的表情,感觉说出那个“是”,是你心之所向。 * 你洗完了澡,擦干了身体,换上睡衣——特意选了方便脱的裙子,而且没有穿内衣。是的,你马上就要去和公爵做爱了。异地恋的情侣久别重逢,做爱是必不可少的!虽说如果就你的情况看的话,应该是你什么时候想要他来陪你就把他召唤过来就行,一比十的时间流速,即使你每天都召唤他,只要他回到那个世界等,他就是隔了八九天才能见到你。 你也毫不怀疑他想和你做爱。虽然他刚才告诉你做爱对他来说不是必须的,但从他上次和你上床时的表现看,他是很喜欢和你做爱的,哪怕他自己没射他也很快乐。啊所以那时候那个魔王真是——算了!这大好事当前,不要想那个糟心的人毁灭自己大号的心情! 你开始吹头发,火急火燎地吹头发。真是迫不及待。因为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不会败兴而归。因为知道,卧室里的他也一定正火急火燎地等着你呢。总算,头发吹干了!你快步走出卫生间,感谢你家这么小,只有几秒钟的功夫,你就推开了卧室的门—— 你看见他没有保持你离开时的姿势,坐在床边期待地望着你。他跪在地上,跟前是打开的鞋盒,手里拿着一团东西——是长裙。 是你穿越回来时,身上穿着的属于异世界的长裙。 他抬头看向你。他的表情很怪异。一个人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绷紧脸上的肌肉,就会呈现出他那样僵硬的表情。这让他显得可畏。 你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你怎么翻我的东西?”你先发制人指责他。 “抱歉……我……我闻到了……”他说。 ……他是什么意思?你想。你是没洗过这件衣服,但是……也、也没有什么味道吧!你现在就什么味道都没闻见啊!难道说,是因为他是狗?狗嗅觉很灵敏…… 你感觉耳根开始发热。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再怎么心烦也会把这件裙子洗了再收起来。 “你闻不到吧?”他又说。 你点点头。你正想和他说要不然你现在就去把它洗了,就听见公爵告诉你:“这上面全是我哥哥的味道。” ……啊。 “能不能烧了它。”他问你。他那僵硬的面部流露出了能让人辨认出的显而易见的表情——愤怒。 “呃……我这里没有火炉……只有灶台那里有明火,但是明火烧东西很危险……有烟……” “我能撕了它吗?” “嗯……可以,随、随便,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嘶啦。脆弱的布料裂开口子,精致的绣线绷断。嘶啦,嘶啦,嘶啦。虽然是人形,看起来却像一只疯狗,正在用爪子毁灭这令他不快的东西。你默默地去拿扫帚和簸箕,回来时,看见他不仅把裙子撕了,那个纸盒也撕了。他已经站了起来,正在踩那些碎片。 看到你拿着扫帚回来了,他停下了动作,也收起了那种让你感觉有点害怕的表情。他又对你道起歉,走过来,接过你手里的工具。 ……其实你没有让他扫地的意思。一方面,他是客人。另一方面—— “你会用?”你问。在那边,清理可以用魔法,他一挥手就能弄好一切。你觉得按逻辑推断——他肯定不会用扫帚扫地吧? “我应该会吧……我觉得挺简单的……”他低声说,“一百年前,看你教过别人。” 一百年前,那还是他变不成人,只是一条狗的时候啊。不过,扫地确实不是什么难事,看他扫地的模样,确实可以交给他。而且这本来也就是他弄出来的,他收拾也是应该。 “扔到我扔方便面包装纸的那个桶里就好了。”你告诉他。他应了一声,离开了卧室。 你一个人忧伤地坐在床上,四十五度望天花板。都怪魔王那个人渣变态神经病,哪怕现在人不在这,阴魂却还在,打扰弟弟和你做爱。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公爵回来了,回来前还去洗了个手(从这里能听见卫生间水管的水声)。魔王的留下的味道那么强烈吗?你真的什么都没闻见啊…… 你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魔王是不是,还在你身上,留了个…… 你的手不自觉地隔着睡衣摸自己的小腹。 “对不起,耽搁了这么久……”公爵对你说,在你身边坐下来。 ……他闻见了他哥的味,就气得要把那些东西撕碎。现在看见他哥留的痕迹,他会怎么样呢? 好吧,他肯定不会像对待那件裙子一样对待你。但是……你觉得……就算不是直接暴力……你有点害怕。 也许可以这么说:你现在有了顾虑,不想做了。 但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你又不想做了吗?你提出的,半个小时,你又反悔?可以吗? 他会接受吗? “这是我哥哥的名字。” 就在你心里这么纠结的时候,你听见他问你:“你现在还想做吗?” 你愣住了,从未料想过他会先问出了这个问题。他见你不回答,便难过地说:“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但是……能不能别立刻让我走,让我陪你一晚上好吗?我可以变成狗……” 好卑微,好可怜,听得你在心里大呼:当然不是你的问题啦!狗狗这么好,狗狗有什么错?都是魔王的错!!! 你心里的忧虑和恐惧一下子全都无了。你意识到,他不是你的前男友,或者你从小到大从各种渠道听说过的那些故事里的男人,他并不觉得你起初答应,你就不能反悔。他自然而然会想到,在他刚刚表现出了那么暴力的一面后,你的心意变了,甚至是想直接赶他走,都是十分正常的。他想讨价还价的那个余地是,在你身边多待一会。 这样的他是多么安全。虽然他有你不能反抗的力量,虽然他会做你不喜欢的事,但他会反思,会弥补,会改善。他既不会自负到自以为是,也不会自卑到拒绝面对。 你捧起他的脸吻他。他没有像上次一样,花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回吻你,撩起你的裙子,抚摸你的大腿……时候你突然挣脱开他,对他说:“等一下,我关个灯。” 你站起来,跨出一步,伸出手,啪嗒,房间陷入黑暗。这么黑,公爵就注意不到你小腹上魔王留下的痕迹了,芜湖,你真是天才! 你回来,直接坐到公爵的膝头,迫不及待要和他做爱了。他顺势躺下来,让你骑在他身上。听见他的深呼吸,就像在压抑心中汹涌澎湃的激情。他把手伸到你的裙摆下面,两腿之间。有之前那次的经验,他不再那么犹犹豫豫,小心谨慎。他循着他的记忆,避开失败的岔路,找到直达高点的捷径。淋漓的汁水流到他的手心。 可是在你真的达到高潮前,他却突然停下了。 那一刻你的不安又重新涌上来。你想起了魔王。回忆的片段那么鲜活地挤在眼前,他任凭你如何扭动身体追逐他的手或者尾尖,也要抽走,把你冷落在空虚里…… “你想再试一次吗……”在黑暗中,你听见公爵问你。语气多么不一样,声线却多么一样。只需要再染上一点轻浮而自负的笑意,那就是他哥哥的声音了。 ……我会让你听到我的声音,看见我的脸,就怀念起你曾体会过的快乐…… 你因为愤怒攥紧了公爵的衣襟,穴口却还是止不住地在收缩。身体已经诚恳地记住了魔王,记住了他带来过的欢乐。 ……你刚才那么热切地想和你骑着的这个人做爱,是不是因为魔王的影响? 是不是那些你始终回避着,不愿意面对的被调教的回忆,在你的潜意识中发酵,支配了你的行动? 总之,你的身体告诉你:想。想要高潮,无论如何都想要,痛一些也想要…… 啊啊啊啊!!!太倒胃口了!!!做,感觉很糟。不做——感觉更糟!!! 你正这么内心交战的时候,公爵又开口了:“这次肯定不会再像上次那么疼了……”他说着,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掏出了他的阴茎。你感觉……咦?怎么回事,这个触感—— “我把它变小了!”公爵自豪地告诉你。 你震惊地也去摸摸它。哇……不过还是比你的前男友大呢…… “居然还能变大变小吗?是种族天赋吗?”你问。 “算是一种变形术吧……” “那你上次怎么没用一下啊?” “……我没想到。”公爵语气郁郁地回答你,“是我哥哥嘲笑我,这么多年苦练魔法只练了召唤的部分,是不是连基本的变形术都做不好……我说我当然没有那么白痴……他就说,太大了塞不进去,变小点不就可以了?啊……不提他了。我们来再试试吧!” 你当然不会拒绝他。 可以按照需求调整尺寸,真的好方便!让阴茎的尺寸来配合你的穴口的尺寸,比一口气撑开你的穴口,强行让它来配合阴茎的尺寸舒服多了。完全吞进去的时候,你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要是人类男性也能有这么自由的阴茎就好了。可是紧接着又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人类男性要是都有了能自由调整自己阴茎尺寸的能力,只会全都调到最大吧。 越想越觉得——还是公爵人好! 骑乘,没一会,你就觉得大腿好累。你还算是个挺爱运动的人,可你还是撑不到让自己高潮。他察觉到了你的疲惫,就提出了换个姿势。他坐起来,和你接吻,抱着你操你。虽然换他来主导,他还是按照你刚才的节奏来,避免让你可能不舒服。这么体贴这么温柔,你觉得真是心动。高潮之后,安适地被他抱着,也抱着他的时候,你想到:你想和他做爱,果然还是和他哥没有任何关系!你想和他做爱是因为你知道他是温柔的,会对你好的。而不是——身体渴望曾经得到过的欢愉。 你下定决心,这个比跨国恋还要跨度大的跨世界恋,你谈定了! 他问你要不要继续。你说:“当然,你还没有射呢。做爱要两个人都到了才是做爱啊!” 你会这样说,也才不是因为他哥最后那次的调教!而是因为——你愿意体贴这个体贴你的人。 听到你这样说他很高兴,你知道。就算一片黑暗,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你也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他重新顶进来,俯下身亲吻你,隔着睡裙揉你的乳肉——啊,你们俩居然还没怎么脱衣服呢!你想把这一层布料脱了。你也想让他把他的衣服脱了。你想用更多的皮肤贴上他更多的皮肤。你主动卷起自己这件非常好脱的裙子,他顺水推舟,帮你把这件裙子完全脱下来,扔到地板上…… 接着,他突然停住了。 气氛变了。他的情绪变了。以敏锐的第六感提示你可能发生了什么,可是,你望着眼前的黑暗,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他怎么可能看见呢? 然后第二个年头施施然滑进来:他可是西幻世界的魔族,魔王的兄弟啊。 你感觉到他的手抚上你的小腹,你因为紧张,肌肉瞬间紧绷。但他好像没有察觉到你的紧张。他手指来回蹭那个地方,似乎想要把它抹掉。你不安,挣扎着撑起身体,想和他说点安抚的话。这却叫他移开了手——他按住你,把你重新死死按在身下,开始抽插。黑暗里,一双发光的红眼睛显露出来,目不转睛地注视你。而同时,你体内的那根阴茎在胀大。 就像是失去了自制,所以原本的模样暴露了出来。 在你说出任何话之前,他用他的吻堵住了你的嘴。他激烈地操你,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证明他对你的拥有。应该感谢一下魔王曾对你做出的一切吗?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痛——没有魔王那根痛,这根阴茎上没有鳞。虽然很大,但你已经被开拓过一些,而且非常湿润。而且它是在你体内逐渐恢复成原来的尺寸的。循序渐进,让痛没那么锐利。 这样,就让快感显得异常锋利了。他疯狂地操你,压住你扭动的身体,就像魔王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但魔王不会给你这么多,这么满,满到溢出。他的吻也堵不住你喉咙里的尖叫,而你的尖叫也没有让他停下来。你高潮了,全身战栗着,阴道挛缩着,被硕大的巨物再一次碾开。上一次他只用手的时候,你们就发现你好像很喜欢高潮后继续挑逗,会让你连续获得下一个高潮。而这一次,你说不清楚那算不算是另一个高潮。你被淹没了。你要窒息了。 在你开始窒息的时候,他停住了。他本来就把你撑得很满的阴茎上,又有一个部分开始膨胀——天啊! 你想到,魔王即使变成很接近人的时候,阴茎上还会有那些鳞。而公爵……狗,不是会成结的吗? 他放开了你的嘴。成结的阴茎还卡在你体内,在射精吗?你感觉不出来。你感觉到他在舔你的脸,舔你的下巴,最后,咬住你的脖子。他这样动的时候,下身也在微微移动,于是你就感觉到自己的下体是怎么被他的阴茎拖着走的。那让你感觉…… 好刺激啊。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潮的余韵完全在你身上消失了,他的结开始消失。他松开了你的脖子,拔了出去。你感到一股液体跟着溢了出来…… 啊!床单! 你一挣扎他就松开了你。你赤着脚踏上地板。感觉到他的精液呼呼往下流,就像来月经了一样。好夸张的射精量。 你看向他。你思考你应该从哪个话题切入。他也看着你,不过看的不是你的脸。他跪在那里,垂着头,抬着眼睛,好像下一刻就会离开视线,又始终不愿意离开视线——盯着你的小腹。 你抬起手,挡住了那些纹路。他发光的红眼睛终于移向了你的脸。 “这是什么?”你问他。 “这是我哥哥的名字。”他用一种非常低沉的声调回答你,像是某种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低吼。 你打了个寒战。 你是有点害怕,可接下来,看上去反应更大的却是他。他垂下眼睛,接着身体完全弯下去,伏在床上,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他压抑着他的情绪,“但是,赶我走前,让我把它消掉好不好?我哥哥怎么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里——那很不尊重你——”他咬牙切齿。 魔王这样做的确是不尊重你。可你知道,他这样愤怒,不是因为他感到他哥不尊重你。 所以,还是回到了老问题。他和他哥一样不尊重你。魔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把名字刻在了你身上,而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给你下了那个监视你是否和人做爱的魔法——或者,那能说是监视吗?你回忆着你彻底吞进那根带着鳞的阴茎时,撕裂了你的迷梦的痛楚。不是魔王让你那么痛,而是公爵让你那么痛。这个魔法毫无疑问包含着这样的意图:惩罚。 如果你和别的男人做爱,他就要给你惩罚。 于是,对他的厌恶感又涌上来了。他和他的哥哥一样,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可以随随便便地摆弄你的身体—— “我是说,你想把它消掉吗?”他突然这样问,重新抬起头看向你。然后他好像被你吓了一跳。你看见他抖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对不起……”他又这样说,又一次低下头。接着,你听见了他的哭腔。他又哭了。因为他知道他搞砸了。他这样哭着从床上爬下来,膝行着到你身边,像一条人形的狗。他抱住你的腿。“我不是,我不是……别讨厌我……别……别和我分手,求你……” “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下的那个用来监视我和谁做爱的魔法的?” “就在、在我第一次召唤完你,那时候你睡得很熟,我……我很抱歉,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我没有想要不尊重你……” “你的行为就是在不尊重我。”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求你……求你……” 他是从重新见到你的第一时间这么干的,说实话,比他是在带你去逛魔王城,你真正对他心动后这么做,让你觉得好接受。 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拉低了你的底线。他的好?魔王的不好?离开他的这段时间感觉到的孤独?以前交往的男朋友是个和他比起来差太多的奇葩?这个世界上的男人看起来似乎都比他还烂? 要是十年前的你,肯定会潇洒而坚定地说:分手吧,我无法原谅,无法容忍! 你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虽然现在他的脑袋上没有一双狗耳朵,但在你的想象里,这个脑袋上的狗耳朵正可可怜怜地耷拉下来。 “别的事周末再说吧,现在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你说,“先帮我把你哥的名字弄掉——身上有别人恶意留下的名字,真的很讨厌。” “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 “哎呀,好了好了……说了不算,做了才算。之后我可要好好看看你的表现。”你说完,踮起脚,亲了他一下——亲到了他的下巴。 “当然!我一定会做到的!”他说。他把手放在你的小腹上。他的体温本来就高,现在他的手心好像比他原本的温度还要热,简直是真的在发烫。 “会疼吗?”你问。 “不会的。”他说,“我哥哥留下的这个魔法已经触发过了,现在只是一个残余的痕迹,把它剥离,很简单,很快就能完成……” 你能感觉到一种力量在他身上涌动——魔力。魔力从他的手掌注入你的小腹,蓄势待发,只等下一刻,把那些讨厌的痕迹带走。 可下一刻,它没被带走。是他呼吸一滞,接着消失了,不论是魔力,还是实体,一切消失得那么干脆彻底,仿佛本来就从未存在过。 只有你小腹上的余温和还在滴落的精液告诉你,他来过。 *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妥帖的幸福中 93p e.co m 星期五的晚上,加班后回到家,你迫不及待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呼唤那串音节。公爵出现了。 “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问。 “就是,被世界的意志制裁了,”他说,“我不能在这里用魔法,一用,就要被赶走。啊……但我当时以为,我应该起码可以把那个东西带走的……” 那个东西,他哥留在你小腹上的名字。你的手不自觉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岂不是如果要必须把这玩意弄掉,”你说,“我就必须得跟你回去到那个世界去?” 你很懊恼,还有点迁怒。就像你被困在他那个世界里,他怎么也找不到让你回来的办法的时候一样,不是公爵的错,他很努力了,但事态就是这样:总往他乐意见得的方向发展。这样一来,你就难免要迁怒他。夲伩首髮站:712 t.c om 可接下来,出乎你意料的是,公爵沮丧地告诉你,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想要弄掉这个纹身你就必须得跟他回到他那个世界,但是他希望,不要回去。 “能不能请你,暂时地忍耐一下……”他说,好像他觉得你比他更想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哥的名字从你的皮肤上弄下去。你是很反感身上刻着魔王的名字吧,但你觉得再怎么说,好像是公爵更不爽啊? 没过多久你就知道原因了。 “我之前被你召唤时正在旁听一场审判,众目睽睽之下,我消失了。我哥哥为了防止我旷工一直派人盯着我……所以他知道我消失了……之后我回去时,那里刚好还在举行又一场审判,众目睽睽之下,我出现了……他就猜出来了。” 所以,希望你千万别回到他那个世界。起码最近一段时间,千万不要。 “他想再见你一面……”公爵说着,表情渐渐阴沉起来,“才不是想和你道歉……想再见你一面,就是想再见你一面……威逼利诱想骗我带他一起来见你,被我严词拒绝后,就形影不离地跟着我……先别回去了,好吗,求你了。我不想……我是说,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说得对。魔王,那个可恶的混蛋,想见你的意图肯定不会让他弟或者你本人觉得高兴! 你点点头。不过你想起上次上床时的经历,觉得必须和公爵强调一下。 “我是可以多忍忍,但是你……你再看见这个,不要像上次那样失控了……” 公爵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个激灵。 “再也不会了!”他说。 * 于是就这样,你和公爵在你的世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情侣生活。虽然公爵留在你的世界是真真正正的囚禁play,家门不能出,窗帘必须拉上,并且因为你的薪水只不够你自己月光不够每顿饭多喂一张嘴,公爵只在你决定吃点什么好东西时才会和你一起用餐,但他并不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好。而且虽然公爵基本上像个虚拟的男友似的,不能介绍给亲朋好友,但他能做的事情比虚拟男友多多了!他学习了如何做家务,如何做饭,帮你分担了你生活中好多需要花时间处理的日常琐事。以前你疲惫地加班后回到家,还要强撑着给自己做饭或者点外卖(如果不是月底的话),然后洗碗收拾屋子,周末的时候洗衣服洗床单。但是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坐下来,享受他为你做的晚餐(他正在进步!从只会做泡面变成会做西红柿炒蛋了),对他微笑,对他说他真棒。然后他就会像被摸了脑袋的小狗一样高兴,感到自己的付出获得了回报。 而且远胜虚拟出来的幻想的那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可以和你做爱。 做爱,接吻,拥抱。感到欲望得到满足,感到心灵得到慰藉。感到不孤独,不恐惧。感到期待回家,期待他身体的热度。感到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妥帖的幸福中,自己真的深深爱上了他,离不开他。 然后有一天,你发现公爵开始变得没精打采。 你开始反思自己。 起初,他竭力掩饰,假装一切正常。你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一直以来公爵表现得就像个永动机,连不吃不喝都能正常活动,那一点点没精打采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而且人都会有疲惫的时候嘛!我想的是公爵是不是?在这种。单调的生活,你觉得在这种不能出门的单调生活,你觉得无聊了。虽然你教会了他如何使用你家里那个平板电脑,给他展示了你这个世界不用通晓语言也能欣赏的音乐和美术,但他几乎从来不看那些。一部分原因是语言不通,但更主要的是(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他不感兴趣。他如果打开你的平板电脑,只是想看你存在里面的你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这个世界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你。 所以可以想见,待在这里的生活对他来说是多么无聊啊。这就是当他那种疲惫感表现的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你心里给出的解释。 你开始反思自己。你是不是对你的男朋友太不上心了?他为你做了那么多,让你的生活改善了那么多,可你为他做的呢?你是让他的处境变坏了。他留在这个世界是为了你,可你呢?每周能陪伴他的时间平均算下来只有一半。当然啦,你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错,你要工作的嘛!他能不吃饭,可你不能不吃饭啊?还有房租。想要维持住这一片没有人打扰的天地,你们两个这温馨的小家,你就得去上班。 有一天你想到了一个新的解决办法。你对公爵说,白天不在的时候他回到他那个世界怎么样?然而公爵听到了这个提议却显得非常惊恐。他问你是他最近哪里做的不好吗?他恳求你不要赶走他。这里的半天,在那里是整整五天。他不要和你分开这么久。 你想一想,也是。你们还在热恋期,每天都很想黏在一起。对你来说只是半天不见,对他来说却是五天——太残酷了!你不提让他回去的事了。你想,反正你已经摆出了这种态度,如果公爵想要回去,他肯定会和你提出来。 可是那个捉摸不清的问题好像没有解决。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公爵的状态看起来越来越不好了。他变得苍白,瘦削,精神恍惚。那张英俊的脸变得憔悴,总是低着头,垂着眼睛,一副颓然的样子蜷缩在沙发上。后来你发现他越来越经常地变成狗。虽然变成狗的他也是很可爱啦,抱起来很舒服,可是和狗说话,和狗提议我们做爱吧,让你感觉有点……有点……而且公爵变成狗了之后,就理所当然地不用回应你说的话了…… 你觉得你们的感情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 既然自己想不出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以及到底应该怎么解决问题,你决定求助于旁人。你去匿名论坛上发了个帖子,隐瞒了穿越和跨世界恋的部分,描述了你和公爵的现状。你在上班通勤的路上编辑了这个帖子,发了出去。你在下班通勤的路上打开了这个帖子,开始阅读回复。一楼说你是不是在编故事来消遣大家,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男的?二楼觉得你没有编故事,但觉得你是来炫耀男朋友消遣大家。三楼没觉得你在编故事,也没觉得你在消遣大家,但是质问你:你男朋友到底为什么不能出去找个班上?四楼和三楼一样,认可你帖子的真实性,同时和三楼不一样,接受了你说的你男朋友不能出门的设定,但是认为——你在精神控制你男朋友切断他的社会联系现在他变得病恹恹的那是当然的啦你这个变态快分手放别人自由!五楼,应该看了四楼的分析,表示:你是不是个男的把自己和自己女朋友性转发了这个贴?男的滚。 后面的回复,跳过阴阳怪气嘲讽你或者直截了当辱骂你的,跳过对你没有什么意义的单纯来感叹一下的,看一看友善提出建议的网友都说了些什么。总结来说中心思想都差不多:你应该帮你男朋友克服障碍出去找个班上有个事做,而不是就这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地把他关在家里。就算是养狗都得每天出去遛呢! 所以,你从别人那里并没有收获到任何有用的建议。但是,发这个帖子让你更深刻地反思起自己:你对公爵来说是不是真的是个特别糟糕的女朋友? 女人啊,遇到问题少反思自己。 你一路上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公爵现在很爱你,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但这种日子久了呢?他肯定会最终和你分手的! 回到家,黑色的狗过来迎接你。狗竭力做出欢欣鼓舞的模样,对你热情地摇晃尾巴,但转过身去时,尾巴立刻有气无力的耷拉在地上。你突然觉得很自责。虽然他不能出门也不是你的错,他没什么事可做也是因为他自己对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不感兴趣,更不怪你。可是吧,你是他的女朋友,和他一起生活,他憔悴成现在这样,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肯定有啊! 你叫了他的名字,很长很复杂的那个名字。 “我想和你谈一谈……”你说。虽然你也不知道要怎么改善他的处境,但你觉得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问题。 黑色的狗转过来,猩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你。下一刻,身形高大的男人取代了狗。可能是因为你表情严肃,公爵非常紧张地观察着你脸上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吗?” 你和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你开始谈。你从他最近的憔悴模样展开话题。你的打算是,首先对他道歉,然后告诉他你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如果他有什么愿望你愿意尽全力支持他。 你刚提了他最近像是病了一样,还没说到你很抱歉让事情变成这样,公爵就矢口否认:“我没有病啊?” 语气过分强烈了。 可是他这样掩饰让你很费解。虽然一开始他也是在掩饰,可是现在他都变成这样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过得不好,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他总不会以为他一直以来掩饰得很成功吧?! ……你联想到了公爵一直表现出来的蠢蠢的样子。 “我真的很好,我没生病。我哪里让你觉得我生病了?我会做得更好的——难道是因为我最近经常变成狗的形态吗?啊我以为你很喜欢那样把我抱在腿上呢!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就在你回来时变成这样。我真的没生病——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啊?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想和你分手啊?”你震惊地问。 你的提问让他意识到原来你提这个话题不是想和他分手。他看起来后悔自己直接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了。 “也没为什么……就是很怕……很怕再一次见不到你,再去等一百年,一千年,永远……” “不会的,你那么好!”你大声承诺说,扑进他怀里,拥抱他。他的热度一刹那包围了你,他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你的腰。他吻你。公爵这段时间变得病恹恹的,可每次抱你和你做爱的时候都很有精神—— 但是,现在先打住,事还没解决呢。 他困惑地看你按住他的手腕,结束了你们间的拥抱和吻。 “但你现在确实看起来很不好,”你说,“你自己没发觉吗?你看起来很憔悴。” 他的表情告诉你,他没发觉。他好像真的觉得这段时间他掩饰得天衣无缝! “我没……”他还是想抵赖。 “我们是恋人,对吧?是恋人就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分担。要是只和对方分享自己最好的东西,自己的快乐,把困难和压力藏下来自己承担——那叫什么谈恋爱?那是在表演,在工作——而且迟早会支持不下去的。”你说。这可是你的经验之谈。你和你那个奇葩初恋,你总是很体贴他,即使他后来越来越不体贴你,你还是竭力在体贴他。于是你就越来越讨厌他,讨厌他为什么让你不堪重负的大四生活雪上加霜。 你觉得公爵现在就是这样,而且公爵做的比你极端多了,肯定也比你那时候累多了,肯定也……会比你更早地感到厌烦。 “如果现在的生活让你感到不舒服,你应该告诉我,”你继续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寻找改善的可能性。我们一起解决问题,而不是让问题越拖越严重。” 公爵好像被你说动了,脸上露出了些许动摇。你正襟危坐,等待迎接他的任何抱怨,任何对你的不满。好像过了有几分钟呢,公爵终于开口了:“好吧,其实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想回去,但是,我可能最终需要时不时回去……所以我想尽量拖延这个时刻……就是……即使是五天不见你,我也觉得好伤心,好痛苦。和那种伤心痛苦比起来,呆在这里的难受就不算什么……” 啊!来了!果然还是觉得你是个糟糕的女朋友,在这里的生活很糟糕,呜呜呜…… “很抱歉,虽然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但让你感觉这么不好,真的很抱歉……”你沮丧地说出你想了一路的道歉的话,“除了白天上班不能陪你之外,你还觉得我哪里让你难受了?我一定改……” 公爵起初困惑地看着你,后来,则是一副万分惊恐的样子。 “你怎么会有错?!”他说,“你是最好的——你什么错都没有!” 啊? 公爵继续惭愧地对你说:“对不起,我刚才没说清楚,是这个世界让我很难受,就是那种压力,我需要昼夜不停地消耗力量抵抗。虽然起初没觉得困难,但好像一天天积累起来,力量的损耗就不可忽视了,我需要回我的世界补充一下。” 涉及到你完全陌生的知识领域了。你努力尝试理解——所以公爵不是永动机。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会饿?” 公爵摇摇头。 “我不需要吃饭。饥饿只是一种普通的感觉,就像皮肤碰到什么会有触感一样。不能伤害我,更谈不上难受。反正大概就是,我回到我的世界呆几天再回来就好了。” 所以,他的难受和你完全无关,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你回想着自己先前的焦虑忐忑,愧疚自责,不禁在心里感叹:女人啊,遇到问题少反思自己。 “我是不是应该更主动一些?” “我最近经常变成狗也是因为,”公爵继续说,“好像变成狗这个世界给我的压力会稍微小一点。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我真的看起来很不好吗?” 你点点头:“你变得憔悴了。和以前比,更苍白瘦削了……” 公爵听到后面两个词,突然露出一副被侮辱了的表情。他猛然站起来,走到衣柜门上的穿衣镜前。你反应过来,更白更瘦——不就是魔王和他的差别吗? “我哪有?!”公爵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愤愤不平地说。然而几分钟后,他烦躁地抓着他那头微卷的黑发,好像打量了自己一番后他觉得是像了起来。 但其实你在他露出这种反应前,从来没觉得他变得更像魔王——魔王那个贱不唧唧的模样,就算公爵变得外表和他一模一样,他俩也完全不像!!! 公爵沮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失魂落魄地说:“可能我是应该回去一下了,不能再拖了……” 决定回去一下,不是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是因为外貌变得越来越像他哥哥了——你有点想笑。你真想告诉他你一点也不觉得他越来越像魔王,可是公爵毕竟没有直接明着提魔王,你也不好直接明着安慰他。 “我明天早上走,你下班的时候把我召唤回来,”公爵转过身对你说,“几天的时间已经够我恢复了。你一定要到家就立刻召唤我,好不好?让我快点回来,好不好?” “当然!”你说,“但是如果你发现自己需要休息更久,还是多休息吧,不要为了快点回来见我勉强自己。过几天放假,我一个假期全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听到你这样说,他那张显得很憔悴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欣喜的笑容,让那种憔悴感淡去了不少。他坐回到你身边。 “我要五天见不到你了,”他说,“一会我们做吧。” 这几天你们都没上床,因为他那种状态,你觉得不该让他更累。你现在也和他说了你的担忧,再次向他强调:不要勉强自己啊! 然而公爵告诉你:做爱不会让他觉得疲惫的。 “我还以为是你太累了,不想做!原来你是——”他发出了一些懊恼的声音,好像在遗憾自己浪费了多少个夜晚,“我是不是应该更主动一些?” 你想想,确实,虽然已经当了你一个多月的男朋友,可公爵对你还是畏手畏脚的,好像生怕惹你不高兴。 你对他点点头。 之后做爱的时候,你就后悔自己之前对他点头了。似乎做爱对他这样饭都不需要吃的异世界魔族公爵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消耗体力的事,而且还要再加上他要回去,之后将近五天的时间都见不到你——他做了好久。他压着你的身体,不让你有一点机会从他身下逃走片刻。阴茎在一轮一轮射精后不断胀大,最后恢复成了会成结的那种形态,顶在你深处碾平肉壁。他不停地索吻,把你呻吟和讨饶的话堵在嘴里。最后你还是在那根成结的阴茎进行超常时长超常量的射精时,找机会跟他说明天你还要上班呢需要休息,他才终于恋恋不舍地结束了。 第二天,像往常一样出门。对你来说,情况应该是没什么变化的,此前你都是这样,上班看不见他,回家才能看见,可是你坐在工位上时,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怅然若失。你想到此时此刻,公爵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种恐慌和悲伤就攥住了你的心。他并没有死,可他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电话打不到,互联网连不到——啊!越说越像死了! 你只好不停地看一看自己手腕上那颗鲜红的痣。这是你和公爵的联系,你们联络的桥梁。没什么可恐慌可悲伤的,下班回到家,召唤他,你就能重新见到他了! 好期待下班,心急如焚。越急,偏偏老板要和你作对。今天加班。加班就加班吧,这段时间是很忙,经常加班。可是今天偏偏拖得格外的晚——气死你了!走出公司已经是晚上,月亮和星星挂在漆黑的天幕上。你在路上买了一个面包当做晚餐,坐地铁飞奔回家,迫不及待想重新亲吻恋人的脸庞。 站在客厅里,你激动地握住自己的手腕。你没有任何差错地说出了那段音节,他的名字。 魔力开始流淌,爆发,搅动着不存在于此世的力量,要把什么不存在于此世的东西牵引过来,凭空升起的风吹起了你的刘海。 然后风平息了 什么都没有出现。 你失落地坐在沙发上啃面包。你想,公爵大概是需要再休息休息吧?是你说的如果他需要更多时间恢复,千万别勉强自己。嗯,一定是这样,他是想以更好的状态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才拒绝了你! 等临睡前的时候再尝试一次吧。 “呼唤我吧——”魔王笑着低语 晚上,公爵也没出现。第二天早上,你又试了一次,也没出现。你去上班,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天。今天倒是不加班了。回到家,你再试。 没出现。 恐慌,伤心。像被猛然夺走了什么赖以为生的东西那样,不止心上很难受,身体好像也难受了起来。你这么难受地哭了一会,想起来——你还没吃晚饭呢。 抽噎着站起来去煮面,一边做这些简单的操作一边脑子里各种想法嚷嚷个不停。他为什么没出现呢?这么久都没出现哎!他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五天肯定够了,现在对他那边来说已经是十几天了吧……如果恢复了还没出现,是为什么呢? 是不是说你很好,你没错,是在骗你。还是觉得你有什么不好?回去后思来想去就觉得这样和你恋爱果然不划算——啊!可是也不是你非要让他留在这里啊……你也是可以接受去他那里呆一小段时间的……等等…… 魔王!之所以一开始你们都不愿意你回去,是因为魔王啊!说不定是魔王搞的鬼,那个傲慢的,恶毒的,恶心的,讨厌的人渣……是不是因为公爵违抗他,不把你带回去见他,所以他把公爵关起来了? 一定是这样!都是魔王的错! 骂魔王让你得到了一时片刻的安慰,但不能彻底清除你的痛苦,因为你想见的那个人始终不曾出现。即使就是魔王的错,是魔王把公爵困在了那里,让他不能回应你的召唤,那如果他把公爵一直困下去呢?如果几个月,几年,几十年,公爵都无法来见你呢? 感觉难受,撕心裂肺的难受。两天后正好就是放假,你一个人呆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好不适应房间里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你一个人独居已经两年了,和公爵同居才一个多月,可这一个月却好像比这两年长久得多,让你习惯了前者,回不到后者。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感觉好像是失恋。你上一次失恋时可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痛苦过。因为那个人没有让你那么喜欢,那么爱,无论如何不想失去。也没有和你同居过,把自己融入进你的你生活,让他成为你的习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吗——真残酷!拥有时的幸福和失去时的痛苦完全成正比。要是早知道结果是这样…… 早知道的话,你真的就不会吗?早就和自己说过,不谈没结果的恋爱,不谈异地,更不谈跨国。然而那时候,在空虚、伤心、孤独中,主动踏出那一步,主动召唤他的人是你。 你哭累了,最后安慰自己:也不一定会是最坏的那个结果。公爵那么那么那么爱你,惦念了你一百年,比你对他这短暂的一个多月的爱长久多,深刻多。公爵不会放任自己就这样被魔王困住的,公爵一定会克服困难来见你的! 你要相信他,你要等他。你每天都要尝试召唤他一次。 假期过去了。公爵没出现。半个月过去了。公爵仍然没出现。半个月的时间让你心里那种强烈的痛苦消退了不少,你不会在每次想起公爵时就忍不住你的眼泪了。可是每次回到家,那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感觉仍然很难捱。 ……还有身体上的空虚。 春梦。第一次是梦到他回来了,你们做了个爽,一晚上不停地在变换场地变换姿势。最后被闹钟叫醒时,你感觉自己浑身是汗,皮肤发烫。隔了几天,又做了相似的梦,梦到你被他召唤了过去,还是做了个爽,在他那个看起来非常辉煌的卧室里,从床上做到地毯上。之后仅仅隔了一天,又是梦。然后不再间隔,夜夜都是春梦,梦见快感,梦见高潮,醒来两腿间一片湿冷。 渐渐的,你从期待梦,想要从梦中见他,获得快乐获得慰藉,变成了害怕梦,因为梦是假的,做再多的梦他也不在这里。梦里的快乐反而让你在醒来时更不快乐了,梦反反复复向你强调你失去了什么样的幸福。可是人不能不睡觉,而梦也拒绝接受你的支配。是因为你对他的思念太强烈了吗?哪怕抵触,还是夜夜梦见他,浑身发烫地醒来。 这样,又两周过去了。对你来说,公爵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月。这个晚上,又是梦,但这个梦不一样了。那个操纵你的梦的人向你露出了他真正的意图。 “他不在这里。”他说。并不是梦里这个正在亲吻你的恋人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和他很相似,但完全不同——凭那轻慢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你能轻而易举地把他和他的兄弟区分。 “这是假的,是梦。已经一个月没人这样浇灌过你了。”魔王的声音继续对你说。因为他的提醒,因为意识到梦是梦,梦开始消散了。你感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熹微的晨光照着你的眼皮,你的小腹很烫,情欲正在你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想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你想说话,想叫魔王快把他的弟弟放了,还给你。可是你开不了口。好像你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好像虽然你的感觉连上了现实,但你的灵魂还留在梦中。 “呼唤我吧——”魔王笑着低语,“我的名字就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很容易就念出来了,是不是?把手放在那里,呼唤我的名字,让我来到你身边——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不要。你想说。滚开。把他还给我。我不需要你!我需要他! 你感觉自己僵硬的舌头似乎微微动弹了一下,可那并不足以形成一句话。你还是被困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听着早晨的鸟在窗外啾鸣,听着魔王在黑暗中低语。 “呼唤我吧——呼唤我吧——呼唤我吧——” 最后是闹钟解救了你。刺耳的铃声和震动一下子让你清醒过来,脱离了梦。你猛然坐起来。还是很多汗,身体很热,腿心很湿。但是和之前有了点差别。你感到你的小腹在发烫,并且随着这种滚烫感,情欲执着地停留在你的身体里。 你想起了被魔王调教的那段回忆里有类似的情况。魔王好像在你的小腹上留了什么魔法,他可以激活它,然后你的小腹就会像现在这样发烫,接着排山倒海的空虚和对性的渴望就倾涌过来,将你淹没。现在,那种对性的渴望还没那时候那么汹涌,只是浅浅的回旋。也许是跨越世界让这个魔王的魔法效力减弱了? 但还是感觉真烦。一会就要上班去了,你也来不及自慰一下。你去冲了个澡,水温调得稍微低一点,缓解身体的燥热。每次洗澡的时候你都很难不注意到你小腹上的那一串纹身式的显眼符号,现在它更显眼了——从黯淡的浅灰色变成了刺眼的猩红色。 果然是魔王搞的鬼。魔王真可恶!人渣!变态!让你把他召唤过来是想干嘛?绝对不能让这种坏人的阴谋诡计得逞——公爵一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你绝对不会召唤魔王。 “让我也去一次你那里,或者我让你们永远都 但事实向你证明魔王那个魔法效果没有他调教你时候的效果强,并不是因为跨世界让他的魔法效力减弱,而是——这是他的把戏。 冲一个澡让你身上的燥热有所缓解,可等通勤时间结束,那点热意就卷土重来。晚上,坐地铁的时候,你感觉自己的腿一阵一阵发软。 回到家收拾收拾,准备准备,你开始自慰。 自慰很有效果,那种热意消退了。你满意的去洗澡,躺在床上。快要入睡的时候,你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听到了魔王的呼唤,并且随着他那可恶的声音,你的小腹再次发烫,比之前更强烈的渴望缠住你。 再冲一次,用玩具,最高档,速战速决。睡觉。半夜的时候被这种强迫保持高昂的性欲折磨到醒来。一夜都没睡好。可怕的是第二天白天,它的效果又增强了。 做到工位上的时候,同时打量着你,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早上我测个体温,没烧起来。”你应付了过去。 捱过了白天,来到了晚上。阴蒂因为段时间次数太多太久开始疼痛。换到穴口,揉自己的乳房。慢了一点,但也能到。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你自慰得太累了,眼睛一合,就被睡眠捕获。可睡梦是魔王的帮凶。他这次倒是没来搅扰你的梦,让你听着他的催促烦到醒来。可是,他给了你一个让你蒙羞的梦。 你梦见你还在自慰,还在高潮,可是这次,高潮却不能暂时减轻你受的折磨。你在床上打滚,蠕动,呻吟,尖叫。最后,你把手放在了小腹上,说出了那个名字。 那行字母,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你循着脑海里的回忆,一个音节一个音节读出来,一点也没有念错。魔力带来的风暴遮盖了你,接着风暴中,一个沉重的身躯压住了你。他冰冷的尾尖勾弄你炽热的小腹,粗糙的长舌舔舐你流汗的颈侧。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 绝望。难堪。唾弃自己。接着,自暴自弃后的欣喜若狂。贪婪地用身体磨蹭他,用股沟去夹他那两根带着硬鳞的阴茎。回味起在他这里领教过的快乐,向他索吻,向他扒开自己的穴口——两个穴口,操哪个都可以。只是,求他了,给你吧—— “好脆弱啊。”魔王在你耳畔低语,冰冷的手挡住你的眼睛。霎时间,魔法停止,情欲消退。不想做了,没有欲望,更没有兴趣。反感,厌恶,感到羞辱。恨这个羞辱你的人。 想要逃离。 可是他把你死死缠紧。 “你脆弱的信念就和我弟弟反抗我的手段一样可笑。回到现实中,把你在梦里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所剩不多了。我弟弟在你这里被削弱到像是回到了儿童时的水平——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呢。让我也去一次你那里,或者我让你们永远都见不到彼此。” 你惊醒了。 漆黑的夜笼罩着你,湿冷的汗裹着你。窗外,不知道是谁正在街头发出扰民的噪音,一会放肆地大笑,一会伤心地大哭。 你抱着自己的膝盖,抚摸自己身上的睡衣。毛茸茸的小熊睡衣让你想起变成狗的公爵。 你感到你也想伤心地大哭。可与此同时,你又感到—— 你的小腹正在重新热起来。 “从我这里偷走我弟弟第二次,我还没找你算 你站在客厅的中央,深呼吸。此时此刻是周五的晚上,你已经被折磨了两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自己几乎是彻夜失眠。你觉得自己就像是小说里吃了春药的人,情欲和渴望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你,折磨着你。让你感到最绝望的是——它在不断变强。 等这个周末过去,这个魔法会增强到什么地步呢?你不敢想。你是没法去上班的,人家会怀疑你是夹着什么情趣玩具。 冷静,勇敢。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把魔王叫过来谈谈,他在这里不能用魔法,你在他面前并非是完全的劣势。 你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呼唤出那个名字,如你梦中做到的一般顺利,毫无失误。 随着魔法带来的旋风,一个身影出现在你面前,他微微弯着腰,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伸出来,隔着你的手按着你的小腹。 魔王对你微笑。 你猛然后退了一步。 “解开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下流魔法!”你厉声对魔王说。 魔王优雅地收回手,直起身。 “我就知道你会做一个明智的决定。”他说,“这个魔法嘛,别着急,我得回去之后才能解开——” “少来这一套,现在就解开!” “我弟弟肯定告诉过你吧?我们在这里不能使用魔法。施加,是魔法,解开,也是魔法。得回去之后我才能施法。” 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可说这话的人是魔王,所以你无法完全相信这听起来十分有道理的话。 “那你现在就回去吧。”你冷冷地说,“我已经按你说的,让你来了。回去,把魔法解开,放你的兄弟自由。” 他那张和公爵极为相似的面孔上划过了一丝公爵脸上从来不会有的轻蔑表情。 “何必这么心急呢?”魔王说,猩红的眼睛从你脸上一开。他四下打量起来你这间寒酸的小屋,赞叹地说:“我听我弟弟讲过你这里的奇妙的玩意,不用魔法,却也能实现像是魔法一般的效果——能够浮现出影像的晶体板,能够及时联络的通讯网络,自动运行的器械,巨大的金属做的交通工具——多么有吸引力的发明和创造物们啊!可他那种蠢东西居然都不想探究一下这陌生世界中所有闻所未闻的奇妙之物——” “他跟你讲过我这里?”你打断的魔王似乎即将要展开的长篇大论。你抱着手臂,夹着腿。你的小腹上好像还在不断回旋着他刚刚隔着你的手按压你这里的那种感觉——战栗的感觉。 想要……不!要快点让他滚。探问一下公爵的现状,然后就让他滚。如果他不愿意滚……你就……揍他!揍不过他的话就叫人过来赶他!你说什么也不会…… “是的,讲过,或者你更青睐这样的词吗——”魔王轻蔑地笑了一下,“我刑讯了他。” 那个词,即使是用异世界的语言说出来,在你听来也是那么的刺耳。 “你说什么——”你狂怒地抬高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身体里泻不掉的性欲,你变得暴躁多了,很容易情绪失控。你甚至想动手。你抬起手臂,想去抓他的领子,可是他抢先一步捉住了你的手腕。他的脸一下子贴得那么近。 “从我这里偷走我弟弟第二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想来再和我对决一次试试?好啊,我奉陪。”他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你的手腕感觉到了疼痛。你想挣脱,但挣不开。你踢他,他别住了你的腿,接着直接把你压在了沙发上。 快感正在你的皮肤下涌动。回忆在浮现。他曾经这样压着你……不要再想下去了!也不要关注那些感受!思考!思考!思考怎么对抗他! 魔王望着你愉快地笑了,一副你的感受和想法都了然于心的神气。他轻轻吹气,那股气流落在你的面颊上,使你有了种仿佛正被他舔舐的感觉。你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算了。失去了我们那的记忆,显然,在你这里也没有正经训练过,和这样的你对决真是辱没了我的尊严。不要再挑衅我,神使。如果你愿意友好待我,我也愿意友好待你。” 说完,魔王放开了你,起身侧坐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见识一下异世界的新鲜玩意,或许会对我的 你大口呼吸。他离开却没有完全离开,在你这么近的地方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更点燃了你的空虚和渴望。你想……不你不想。你现在之所以会感觉你想,是这个变态的家伙对你做出的那些变态事的影响。他调教你,让你的身体记住他曾经怎样支配你的快感,你的高潮,记住当你在得不到满足的空虚里徒劳地扭动身体时,只有他的触碰才能缓解你的焦渴。但那才不是真正的满足。你那些回忆里他给你的只有肉欲,而公爵不一样。公爵有感情,有温度。和公爵才是做爱,能平息真正的空虚和孤寂,带来真正的满足。 “这么饥渴吗?”魔王笑吟吟地问,“我没有让那个魔法发挥最大效果吧?”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恶狠狠地说,“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向你屈服,让你得逞!”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魔王悠然说,“虽然我的确是用你口中的这个下流魔法逼你召唤我,但我可不是因为想来操你才要这样做的,神使。要不是因为我弟弟看上了你,担心他和你因为都缺乏经验无法顺遂,我根本不会花时间去调教你这种……”轻蔑的笑声,“脸也很普通,床技也很普通的普通的女人。我可不像我弟弟,把所有情欲都投入在某个单一的个体上。我的选择很广泛。像你这样的,正常情况都竞争不来上我的床的资格。” 你听着他这番故意侮辱人的发言,感觉自己要气疯了。你现在这么狼狈是谁害的?是谁用催情魔法骚扰你?之前在那边又是谁用迷奸的方式每一天都过来强奸你的?现在开始贬低你普普通通不配上他的床,说的好像他肯迷奸你是什么对你的恩赐,是委屈自己好帮他弟弟——啊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又自恋的人! ……要不是你把他召唤了过来,你这个世界上本来不存在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家伙在你面前洋洋得意的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那你就快点滚吧混蛋!”你大声说,抓起身边的一个抱枕猛揍过去。魔王抓住了抱枕,叫你在怎么拽都拽不回来了。他玩味地笑着,手在柔软的抱枕上抓揉捻摁。你看着他的动作,实在是你不能控制的——你开始联想,身体又一次兴奋起来,好像那只手已经在这样揉你了——啊啊啊啊啊! “挪开你那脏爪子!” “不要总是对我敌意这么重嘛,神使大人,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任何不好的意图哦。想过来只是想来参观学习。见识一下异世界的新鲜玩意,或许会对我的统治有所帮助呢!” “他难道没告诉你他不能出门吗?” “我也没想参观什么遥远宏大的地方——领我参观一下你的家就可以了,神使。” 魔王松手,抱枕终于被你拽了回来。接着,你看到他拽下了他袖口上的一枚纽扣。银色的边缘包裹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他把这枚袖扣放进了你胸口的衬衣口袋里。 “这个当做酬劳,怎么样?”他猩红的眼睛里笑意盎然,“还是说,觉得不够呢?” 那两根手指迟迟不抽出来,在你的胸口袋里轻轻拨弄着那枚袖扣。回忆不受你控制地疯狂涌现——他曾经是如何这样拨弄你的—— 他又对着你吹气。明明面颊这次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流,还是有种麻酥酥的感觉荡漾开。 “那再加一枚,换你好好当我的导游。两枚蓝宝石镶银边袖口,就算是在你这个没有魔法的异世界,贵金属和宝石也是有一定价值的吧?然后,我还会提前放我弟弟回来见你。如何呢,接受吗?” 你攥住魔王的手腕把他的手抽走。 “你回去后立刻就放他回来。”你说。 “好啊,我答应。”魔王说。 * “哪天把我们的本质是什么都告诉了你,可就 你带着魔王参观了你这小小的出租屋,魔王看起来还真挺像他说的,特别想来一趟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很感兴趣,而不是对你很感兴趣。他没再骚扰你,像个礼貌的参观者一样站在你近旁,听你介绍这小屋里的家电。你给公爵讲哪个东西都是干什么的怎么用时,公爵学会使用方法就满意了,而魔王会进一步追问许多问题:它的原理是什么?为什么要设计成这个形状?动力源是电?你们怎么存储电怎么运输电的?光纤是什么?为什么光纤能传输信息?怎么把光电信号转化成图像的?什么是微波?为什么微波能加热?你这个灶台是怎么打火的?我们头顶的灯是靠什么在发光? 许多问题,你给不出答案,就算高中学过,你十年不碰这些知识,早忘了。虽然你在魔王面前很不想输气势,绞尽脑汁没有答案也创造答案,你还是好几次被他问到哑口无言的地步。 当你被问的哑口无言时,出乎你意料,魔王居然没有奚落你。虽然他的笑容很明显有轻蔑的意味,但他一直都是这种欠揍的表情对着你,所以或许可以说……魔王变得稍微友善了一些? 如果他那个魔法没有正在起效,折磨着你的话,你愿意承认魔王的友善的。可现在——算了吧!这家伙什么时候滚回去把他骚扰你的下流魔法从你身上抹除! “都带你看完了。”你抱着手臂烦躁地说。 “这就看完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寒酸了好多呀,”魔王说,“就让我弟弟在这种地方足不出户地住了一个多月吗?” 果然这个欠揍的家伙还是要奚落你一下子的! “显然,他不回你们那个宽敞华丽的大城堡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不在我。”你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实际上原因应该说主要还是在你,但反唇相机的时刻你不吝撒点小谎。 魔王似乎不太清楚原因确实在你,但他听到这话时微笑的样子向你表明,原因在他让他更高兴了!好像你是恭维了他! “那么你呢?”他追问。 “……什么我?” “这么小的地方,一个人住已经很拥挤了,还要再加上另一个人,啧啧啧——每顿饭都填一张嘴,你这微薄的财产撑得住吗?生活用度不会捉襟见肘吗?” “过得去,”你烦躁地回答,“他不吃饭。好了,你什么时候走?” 魔王看起来没有走的意思,而且,他看起来还很不高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盯着你的样子让你想起先前他把你压在沙发上,对你说:你把他的弟弟从他那里偷走了第二次。 “我弟弟,”他这么说的时候,慢慢勾起嘴角,这次那笑容里的感情不是轻蔑,不是鄙视,不是嘲笑,“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呀?” 你猛然意识到,公爵能不吃饭做永动机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异世界魔族都能随便做到的事。 “他也没说过什么……就是……我没那么多钱,他就告诉我了,他不需要顿顿吃饭……”你解释说。你感觉心跳骤然加速,本来就很热的皮肤变得更热了,汗在不断冒出来。 你害怕。你觉得魔王想杀了你。但同时另一方面你告诉自己镇定,虽然魔王是成年男性的体格,但是他没武器,这个房子你熟,你逃到外面大声呼救就能阻止他了…… 魔王突然轻笑一声,移开了视线,看向旁边拉紧了窗帘的窗户。 “蠢货,叫你知道这么多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好事。”他说,“哪天把我们的本质是什么都告诉了你,可就有好戏看了。” 本质?你被提示了这个词,进一步想到:魔王和公爵,一个原型是蛇一个原型是狗,是不是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异世界魔族都有的设定? 魔王重新看向你,像被你思索的模样逗乐了一样,噗嗤一笑。 “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们的本质时什么?哈哈哈——我才不会告诉你呢。你去亲口问我的兄弟吧——要是他真的愿意回答你真话,你可不要因为太害怕而抛弃他呀。他本来就是个又蠢又可怜的东西,因为这种理由再被你抛弃一次,不就更可怜了吗?” ……真是个坏人!他这么说,很明显就是在勾起你的好奇心,期待你去问,然后因为知道了那个答案而抛弃他的兄弟……是什么答案会让你害怕到想和公爵分手?……不!不要上了他的当!说不定这一整套话都是他临场编出来的! ……可是公爵确实不用吃饭。他和魔王也确实不同寻常,一个是狗,一个是蛇,却是真的兄弟,人形这么相似…… 我要让你看看我有多坏。 魔王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思绪。 “不过说真的,”他叫了一声你的名字,“你真的很想再见到他吗?没有他的这一个月,真的一直只在思念他,想重新见到他吗?当你被我这‘下流’的魔法折磨的时候,就没有一秒钟想过——换某个不是他的人来帮你解决一下,其实也行啊?” ……果然!还是露出真面目了吧!装得好像不是为了来操你,其实就是为了来操你! 你往门那边后退了好几步,戒备地盯着魔王。 “现在履行你和我的约定,离开我的世界。”你说。 “好,我这就走。”魔王笑着说。你眼前闪回了一段回忆,魔王用相同的笑容对你说:我要让你看看我有多坏。 他向你逼近。 “我要回去后立刻就去见我弟弟,在放他自由前,先给他讲一讲我这段跨越世界的出行。我要和他好好形容你现在的模样——红着脸,流着水,每说一句话都带着轻轻的娇喘。我要告诉他,你是那么想要我碰一碰你,可我就是不碰你;我要告诉他,你渴望我到我对你轻轻吹气,你就要高潮了——” 你扇了他的脸。 魔王一下子偏过头去,耳边垂落的长卷发遮住了他的脸。他慢慢把他的脸转回来,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继续注视你。他苍白的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而你的手掌因为过于用力,在隐隐作痛。 “我会告诉他这个耳光。你不妨猜一猜:我会怎么告诉他?” “他才不会相信你!” “你要和我赌一下吗?他是会相信我这个和他一同诞生,相处了百余年的哥哥,还是你这个……信念脆弱的,朝三暮四的,一度抛弃了他离开了我们的世界的——异世界的人类?你要赌吗?!他过来见你时会怎么操你——啊,不。他那种傻乎乎的狗,才不会气势汹汹地过来操你。他会躲进他的窝里哭。放心,我会给他放一个长长的假,没人会去打扰他,提醒他——他可以先来见一见你,听一听你的解释啊?赌吗?蠢狗要花几个百年才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主动想来见你?” “你这个——” “都是你的错,你让他变得这么可怜。一百年前决绝地抛弃他回到你的世界,一百年后……呵,耐不住寂寞,召唤了我。他可以等你一百年,你连一个月都等不了。” “我每一天都在想他!会召唤你也是为了让你快点放他自由!都是你——” “我告诉我的兄弟,他不告而别离开了一年,所以作为惩罚,我要关他一年。他的刑期已经快结束了。真可惜,你这么脆弱好骗,你没有坚持住。你让他的坚持和忍耐变成了笑话,你一点都不值得。” 你已经退到了大门口。你打开身后的防盗门锁。 “你这个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东西,滚出我的世界!”你说,“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大声尖叫了!邻居听到我的尖叫会立刻过来,你会强行被世界的力量挤走。不是想要我礼貌吗?最后一次,我礼貌地‘请’你离开,魔王!” “哦,真是礼貌啊,神使。”魔王说,“你每一天都在想他?你是在思念他,还是在思念任何一个能填满你空虚的人?你为什么会梦见你召唤了我,主动要求我操你?” “是你操纵的梦——” “我才不能操纵梦呢。我只能暗示,不能赋予,赋予梦所有生动细节的人是你自己——你想召唤我,让我压在你身上,浇灭你的欲火。你可以接受我,是自愿的也好,是不自愿的也好——你可以接受让我在操你一次——考虑一下吧!让我再操你一次,只有这一次,然后我就会回去,让他过来和你重逢。我会好好保持缄默,你肯定能明白,我还是很珍惜我这个兄弟的——不愿意和他起冲突。我们两个一起保守好这个秘密。他会快快乐乐的来到你面前,永远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你犯了什么错。让我再操你一次,不然我回去后先去折磨他。我会让他从此以后每一次想起你,每一次看到你,都心如刀割。” 你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你半张着嘴,迟迟没有出声。楼道里静悄悄的,一点人声都没有。 又一次,他叫了你的名字,声音轻缓,笑容温柔。 “告诉我答案吧——你想怎么样?你是想说,你和他一样愚蠢,不相信我会做成我一定能做成的事,还是说——你和我一样邪恶?你宁愿看心上人哭,也不愿委屈自己片刻,好让他一直流露笑容。” 对他说出你的答案——太难了。 否定,你说不出口。就这样拒绝他坚持让他离开,是放任他去折磨公爵——你怎么能做到呢? 肯定,你还是说不出口。屈服于恶徒的要挟,说你愿意让他操你一次——你怎么能做到呢? 而深谙作恶之道的魔王不需要你真的说出一个明白的答案。他抬起手臂,手肘撑住门板。砰,大门关上。魔王就像一个牢笼,把你笼住了。 他伸出了他蛇一样的舌头,那舌头没有迫不及待地来舔舐你,而是舔舐你们间的空气。那条长长的末端分叉的舌头颤动着,接着收回。魔王低下头,长舒一口气,气息拂过你的颈侧。 “好湿啊……放心,”他低语着你的名字,“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 这强烈的思念一瞬间突破了你那忐忑和惭愧结 星期天,你早早就醒了。你握住自己的手腕,接着又松开。你起床,洗漱,打扫家里,把昨天的外卖餐盒扔掉。昨天你过得浑浑噩噩,几乎可以说是在床上躺着过了一天。而前天…… 前天晚上,你让魔王在地板上玩了你。完事后魔王表示,为了确保他弟弟从你身上闻不出来他,他要亲自清洗你,于是在浴室里他又把你玩了一轮。最后离开前他告诉你,他会提前放他弟弟自由,但为了不让事情显得太明显,他不会很快做这件事,大概按你这里的时间来算,是隔个一两天吧。但他希望你不要因为知道这件事,这两天就不再召唤他弟弟了,一定要像之前一样每天都召唤,而且一定要像之前一样,每十天里召唤不过一两次——也就是说,按你这里的时间,一天召唤不超过两次。 昨天,你知道公爵不会出现,你只召唤了一次。今天……如果魔王没有嘱咐你那句话,你一定会每隔半个小时就召唤一次公爵试试看。 把家里打扫得整洁一新后,你坐在沙发上。你握住自己的手腕,可仍旧迟迟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害怕时间太早了,他还是不出现。又害怕他真的出现。感觉自己对不起他,和他的哥哥合起伙来骗他——虽然都是那个该死的邪恶的混蛋的错!——好难过,你是真的爱上公爵,想认真地和他恋爱,他也是真的爱你,一直全力以赴。为什么你们要经历这个——为什么你要经历这个? 被他阴魂不散的哥哥纠缠,横插一脚进来。 魔王真的履行诺言,把那个能促使你发情的下流魔法解除了吗?他走后魔法确实很快就停止了,可它有没有彻底解除,此后都不能再影响并折磨你,逼你再一次召唤他呢? 你不知道,无法确认,能看到的是:他的名字还在那里,虽然黯淡,但非常清晰,深刻在你的皮肤上。 你束手无策,能做的只有祈盼那个又坏又下流的恶心人的家伙会信守承诺……而且要说信守承诺的话,他真的会提前放公爵回来吗? ……所以,你就是真的接受了这种人的胁迫,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而同时你根本没法保证你能从他那里得到你想要的。真是好傻……做错了……你当时就不应该……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过清晨,快到中午了。这是你打扫房间时想着给自己预设的要召唤公爵的时间。这时候试一试,如果他没有出现,晚上的时候再试一试。然后明天早上再试一试。如果再不出现,继续这样一直试一试……你想见他。 这强烈的思念一瞬间突破了你那忐忑和惭愧结成的令你无法开始行动的桎梏。你握住手腕,念出那个名字。 风,风里带着一种熟悉的气息,属于另一个人,令你落泪。 你转过头,看向他。你靠过去,紧紧抱住他,脸埋进他的胸口,哭得说不出话。 公爵把手放在你的后背上。他也紧紧地拥抱你,但是沉默的。你也不敢抬头好好看看他脸上的表情。你非常害怕——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公爵已经发现了端倪。 就当你哭得终于不再那么激烈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吧!” * 他旷工了一年,他就要这样工作一年。 对公爵来说事情是这样:他回到了他的世界,刚一到就被怒不可遏的哥哥摁在地上抽。他哥抽了他几下发现他如此虚弱,根本反抗不了他,更生气了,趁他无法反抗,往他身上丢了很多监视和禁锢的魔法,把他关了起来,以至于你第一次召唤他时,他根本无法回应你的召唤过来找你。 但是之后随着他力量的恢复,他可以暴力解开他哥的束缚了。而他哥也很清楚地知道他可以,所以他哥在他真的靠自己暴力解开束缚,回应你的召唤过来找你前,先和他谈了谈。中心思想就是:他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他旷工了一年,也没有提前申请,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告诉别人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害得许多人打乱了自己的日程表来弥补他留下的空缺——首当其冲的就是魔王本人!害魔王休假时间减少,岂有此理!不可饶恕!必须接受惩罚!而惩罚就是——日夜无休一天二十四小时去法庭上呆着做那个首席法官监督决斗,他旷工了一年,他就要这样工作一年。 “我哥哥说要是我敢偷偷溜过去找你,除非我能呆在你这里永远不回去,不然下次回去他要让我和你都生不如死……所以我就……而且他时不时会突然来视察,神出鬼没地看我是不是偷跑了……我也实在是找不到机会……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知道,虽然你这边只过了一个月,但你过得肯定比我还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补偿你……这个,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公爵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把东西塞给你。你低下头,看到手里这把沉甸甸冰凉凉的东西金光闪闪。你把它展开——是项链。 “我哥说如果你不是很富有的话,也不能带什么太贵重的东西给你,一下子多出来太庞大的财产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只能送这种廉价的东西……” 你盯着金子雕琢的精致的蔷薇和做成枝叶形状的链条,虽然你不懂首饰,但你能看出做了这么一条项链一定很费劲,并且,这么多黄金,这么沉…… 廉价? 你失语。因为刚刚哭的太厉害,此刻还在一下一下的抽噎。这好像叫公爵误会了你的反应。 “我、我不是故意和他说你不富有的……是哥哥对你这个没有魔法的世界的运行方式很感兴趣,问了我好多问题……也不是关于你的问题……但他实在太聪明了,就推断出来了……非常抱歉……” 所以那时候魔王骗了你,他才没刑讯过他弟弟。啊!你好傻!你为什么要相信那种烂人的话,相信你不给他操他会回来折磨他弟——才不会呢!!!你给他操才是让他在心里好好嘲笑了你一通,果然好骗……啊啊啊啊! “我真的……我真的很抱歉……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会再离开这么久了……我会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和哥哥那边协调好……能不能别和我分手……” 他还在想分不分手的事,他还觉得这完全是他的错——呜呜呜公爵人太好了,为什么这么好的公爵会有那么坏的一个魔王哥哥? “我没有,想和你分手,”你哽咽着告诉他,“看见你,我太高兴了。” “是吗?!” “我一直,都在想你……” “我一整年也都在想你!” 你们两个说着说着,又开始搂搂抱抱亲亲彼此。这样卿卿我我了一阵后,你的哽咽终于差不多止住了,而公爵也没那么担忧不安了。因为你们刚才在搂搂抱抱,你随手把那串金子放到了茶几上。所以公爵拿出茶几下的一个盒子,那是你放零碎东西的地方,他开始帮你做家务后,模仿了你所有归纳习惯。 他是打算把项链放到那里——这在他心里还真是非常廉价的东西啊! 你还没有感叹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令你一个激灵。 “那个——”你匆忙说,伸出手,想按住他的手腕,叫他不要打开那个盒子。但是,晚了一步。 “怎么啦——嗯?” 那两颗属于魔王的蓝宝石白银袖扣躺在零零碎碎的杂物中,非常显眼。 要不然还是全招了吧…… 啊!你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手放在那里!好吧是因为魔王操了你你精神恍惚当天晚上收拾这两枚袖扣时随手就放进了这里…… 公爵捏起一枚袖扣,盯着它看。 完了,你心想。他哥的袖扣他肯定能认出来。你思考你该怎样滑跪道歉……还是说继续隐瞒呢……告诉他,魔王逼你召唤了他但是你和魔王没有睡觉……可是如果他回去之后找他哥兴师问罪,魔王那种人,是会替你遮掩,还是拉你共沉沦? 要不然还是全招了吧…… “这是……”公爵猩红色的眼睛望向你,“你给我的礼物?” ……啊? 眼泪开始在那双红眼睛里积蓄。他放下盒子,袖扣,项链。他再次紧紧拥抱了你。 “谢谢你!”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样对你说。 公爵没认出来他哥的袖扣,以为这是你这一个月在等待他的时候攒钱给他买的重逢礼物,而且还是精心挑选的和他那个世界的流行风格很相似的装饰品,很配他的装束——他好感动!你好爱他啊!呜呜呜,他也爱你!真对不起你,你送了这么好的礼物,可他给你的却只是平平无奇的金项链…… 你更愧疚了。负罪感简直要把你压垮。 公爵松开你,高高兴兴地把袖扣戴到了袖口上。他告诉你其实他一般不戴这些额外的装饰物,因为这样一来变成原型还得记着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对他来说会比较麻烦。倒是他哥哥很喜欢戴,因为哥哥不像他这样丢三落四,多戴个装饰品就可能在变形时忘了,让装饰品丢了……不过既然这是你送的,他肯定不会忘的!或者他就少变形!他要每分每秒都戴着,回去后也要戴着让所有人都看到—— “如、如果,这不是让你觉得很方便的东西的话,那也不用勉强自己。”你说,“是我不好,没太多了解过你的喜好,也没注意到你不戴这些东西……” “没有没有,你很好……” “不不不——不要因为你喜欢我就觉得我没有不好,我肯定经常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如果你感觉到了,你一定要说出来。我也会说出来我觉得你做的不对的地方。这样保持沟通,我们两个的恋情才能长久。” 公爵听了你的话,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认真地点点头。 “我懂了——确实是这样没错——”他丝毫没有怀疑你这番话的用意,把那两枚袖扣拆下来了。接着他表示虽然因为影响他变成狗他不能每秒都戴着但是他要找个显眼的地方来摆放它们,好让他在你这里的时候能经常看到它们,想起它们就会想起此刻的幸福…… 啊啊啊啊!你在心里对公爵呐喊:别说了!!! “你怎么了?”公爵刚把袖扣放到了电视柜上,转过头来就看到你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于是关切的问你。 “没什么……我就是……很想你……能再次看见你,感觉真好……” 你唾弃自己:你好坏,你真是和魔王一样坏,欺骗这么单纯的狗狗! 公爵欢欢喜喜地坐回到你身边。 “我也感觉很好。”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开始吻你。 你还记得之前,每次做的时候都要你明确地发出邀请,公爵才会开始。可是这次,他就这样直接开始吻你,同时把手探向你的腿根……简直就像魔王。 公爵突然停了下来,一副手足无措,害怕自己做错了事的模样。 “你、你不想吗?”他问,“还是,不喜欢我主动?对不起……” “没有,”你尽力让自己笑得自然点,“就是……以前你没这样过,有点不习惯……我很喜欢的!我们继续!”你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去摸他。 很快,你们衣衫半褪,倒在沙发上。公爵一边挑逗你,一边把头埋在你的脖颈边深呼吸——他在嗅,你意识到。你紧张极了。你相信他不是因为察觉了什么,他上床时就是会无意识地做出这种像是狗狗的行为,嗅你,舔你,轻轻地咬你。但你很担心他闻出来什么——那时候魔王也舔了这里。 还好,他什么都没发现。他开始舔你。颈侧和肩膀,锁骨和乳房。魔王那时候吻着你的乳头,笑着和你说,不能用魔法真麻烦,为了避免弟弟发现,他没法用牙齿好好疼爱这里了…… 公爵在咬你,带来轻轻的刺痛,留下牙印。放肆地吮吸,留下吻痕。把手指探进你的小穴,那个地方,魔王逗弄了几下后,自鸣得意地和你说:他是多么好的哥哥,这次他也不会操这里的,要把它积累的空虚和饥渴全留给弟弟享用。 好可恶的人。越想越可恶。好像你身上的洞是可以被瓜分的东西,前面属于他弟弟,后面属于他。 公爵没察觉到你的分心,感觉准备妥当后,就插进来了。他看起来很爽,倒吸一口气,激动地和你说:“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每天每天……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去闻你留在那里的那套睡衣……” 那套留在异世界的小熊睡衣,他不说你都快忘了。可是想象着他去闻那套小熊睡衣聊以自慰……好好笑……你笑了起来,然后感到,你萎了,小腹里回旋的快感一下子荡然无存。而且你笑的时候忍不住用力夹起他来,恰好他正在进入,那一下让你感觉好痛。 “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说。确实没事,官能上的各种刺激正在把你重新推回来,只是…… 那个念头就那么自然而然划过了你的脑海:和魔王做的时候没有这么不顺畅。 你吓了一跳,接着对自己很恼火,对公爵很愧疚。 而恰巧这时候,公爵突然一下子全抽出去了。 你发现他正在盯着你的小腹。之前,他看起来好像已经渐渐可以无视这个名字了。但是现在,也许是因为他一年没见你,一年没被提醒这件事——那个印迹在他眼里又变得刺眼了。 你用手把那里挡上,这是你们之前的方法。他对你抱歉地笑笑,看起来也就要像以前那样,接受这个方法,强迫自己无视这个名字,继续。 这时候你却心中一动。你翻了个身,跪在那里,抬起你的屁股。接着,你因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而脸上开始发烫。这是魔王前天晚上让你做出的姿势,邀请他后入的姿势。当时在冷冷的地板上,魔王冷冷的尾巴插着你的后穴。你跪好后,他就把尾巴抽出去,换他那根带着软刺的冷冷的阴茎。 公爵按住了你的腰。他火热的阴茎进来时,你情不自禁呻吟出声。 你们从来没这样做过。你不喜欢。你喜欢正面,看着彼此,拥抱彼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像个…… 母狗。像是魔王的声音,正在你耳边轻笑。我要把你调教成一只好操的母狗。他那时候这样说。他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感觉心里一阵酸楚。但这时候,你突然感到公爵的胸膛贴上你的后背,手臂箍住你的小腹,比你更高的体温煨着你。他把自己一插到底,在你的呻吟和痉挛中,用他那和魔王声线一样,却总是显得那么不一样的声音叫着你的名字,对你说:“我爱你。” * 被一种捉摸不透、至高无上、不可违抗的东西 “……去你那边?” 公爵对你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很懂你的顾虑是什么,安慰你说,对你来说可能见魔王是两个月前的事,但在魔王那里已经过去一年了,他也在那边过了一年了——他和他哥和好了。他能保证,你到他那边去,他哥不会来打扰你们。所以你们去那边把他哥的名字赶紧从你肚子上弄掉吧! 面对他如此充分的理由,以及他那双亮晶晶的红眼睛里祈盼的眼神,你很难说:不。 他离开,不多时,他召唤了你。你头一次清醒地经历了这个过程。感觉和召唤他很不一样,你的手腕上并没有任何魔力波动。你感觉到的是一种和被世界冰冷的注视锁定相类似的感觉——被一种捉摸不透、至高无上、不可违抗的东西找到、裹住。世界被它划出来一个开口,无形的力量勾住了你的手腕,以那里为纽带牵引你,把你从那个开口带过去。整个过程很快,很平滑,比你所经历的世界的压力形成的驱逐温柔友善得多。你离开了你的世界,站在了异世界,公爵那像宫殿一样的卧室,他雀跃地站在你面前,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那我开始了?”他对你说。你答应一声,主动掀起自己的上衣。温暖的手掌盖住你的小腹,一瞬间轻微的刺痛,接着那只手移开,指尖捏着一串闪光的无形的符文。他松开手指,挥手一抹,那些闪光的符文就消散了。 你低下头,看到你的小腹已经光洁如初,看不见那个名字了。未免也太轻松简单了吧? 你想起了魔王和你说过的关于他们兄弟身份的语焉不详的话,你刚刚见证的一切好像又一次佐证了他那些话——他们不普通,他们的本质会吓你一跳。 畏惧又好奇。疑问滑到嘴边,又被你咽下。不能上了魔王的当。 你抬起头对公爵笑笑,发现公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的小腹看。他的手重新抚上来,摸那片不再有他哥哥名字的皮肤,一副怎么摸也摸不够的模样。他摸得你感觉一波又一波快感正奔涌而来。明明你们刚刚做完了一次,现在你的反应却好像刚才那个战栗着高潮,欲望得到纾解的人不是你一样。 他低下头吻你,脱你的裤子。你本来想说你们快点先离开这里再做吧。 “再来一次吧。”公爵带着低喘的声音有十足的诱惑力,“在这里……正面,好不好?这里还可以直接用魔法清理,很方便……” 你真不想说是他最后一句话说服了你。 你们两个滚到了他那张床上。比你的出租屋里的床更大,更软,你们可以尽情舒展自己。你张开手臂,抓紧了身下的绸缎,感到绣线正在你的手心流淌,略显粗糙的触感非常刺激。可以随便玩,可以大声叫——不用担心因为隔音不太行被邻居听到。他用自己最原始的射精量射精也没关系,流出来滴到床上也没关系。一个魔法,你们身下的床单重新变得干燥。 一轮过去,你自己都忘了魔王的事,忘了戒心,忘了想要回去的急切的心情。液化的精液浸润了你的阴道,流满了你的大腿。就着这些润滑和你的性欲,你直接重新吞进他那根东西。你们在最初插入时总是用另一种更小的尺寸,但现在你直接吞下了它。 你骑他。他一览无余地望着你,你也一览无余地望着他。你享受他的钟情的目光,他热情的身体。你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握,在濒临高潮时俯下身吻他。你们一起享受这份快乐。 然后……主要是因为纵欲让你肌肉使用过度,小腹开始胀痛,阴蒂和穴口感到隐痛,你的理智回来了。你婉拒了继续,和公爵说爽完了还是快回去吧。公爵有点遗憾,因为在他这里真的很方便,什么都很方便……他问你如果累的话直接在这里休息怎么样呢?反正在这里待一天你那边才过去不到两个半小时,你可以在这里直接度假了…… 啊!不要诱惑你了!不然你要屈服了……等等,你突然疑窦顿生。公爵不会是故意想要你多留吧? 他说他和他哥和好了……虽然你觉得公爵不至于和他哥合伙骗你怎么样的,但是他哥用了什么借口骗了他,让他帮他想办法多留你一会给他制造机会,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快点回去……你知道,我不喜欢这里,在这里呆着,会让我想起那些我不想记起来的回忆。” 你不想记起来的回忆,就是魔王在这里迷奸你的回忆。公爵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轻轻抿起嘴,点点头。他的态度不像一个月前那样激烈了,对他来说那是一年前的事了,但令你感到安慰的是,他还是反感魔王对你做的事。 ……如果他知道你主动召唤了他哥哥,和他哥哥又做了—— 不!打住!真露馅了你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的错,何况现在看来,魔王确实有必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能把好不容易修复的兄弟关系再破坏了。 他会保密,他会守约。你这样相信。 * 把你送回去,很简单,随便叫一个人过来看你一眼就好了。所以在叫人过来前,你们花了点时间收拾收拾,整理整理。他给你穿衣服,帮你系扣子的时候,忍不住又去吻你的小腹,那片不再有他哥的名字的皮肤——真的好在意呢!这么在意的话到底是怎么和他哥和好的…… “回去后,立刻再把我召唤过去啊。”公爵说。这么大一个块头,对你说起话来总是可怜巴巴的,像一条不安的流浪狗,害怕自己再被抛弃。 ……是你让他变得这么可怜的,是你抛弃了他。 啊!闭嘴!——你对心里那个魔王的声音怒吼。不是你的错! 你亲了你的恋人,和他保证:“一定会立刻召唤你的,放心!” 他又回吻了你。如果他有尾巴,你觉得他一定要再摇一摇尾巴。所以你们又卿卿我我了一阵,然后公爵才终于抬起手在空气里划拉几下,摇人过来把你盯回去。 非常快,简直可以说就是那些发光的符号从空气里完全消失的下一刻,敲门声就响起了。公爵和你从床上站起来,站在那扇门一打开,门后的人就能直接看到你们的地方。你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公爵抬起手,搂住你的肩膀,安慰似的用力抱抱你,接着,门开了。 你们两个看到门后站着的是谁,脸色都陡然一变,特别是你,你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但公爵的手臂正拦着你,你没法后退。 公爵一挥手,那扇门用一种比它打开时快得多的速度合上——没有合上。砰,它撞上了魔王抬起的手臂。 “太无礼了吧?”魔王说,“不下跪也就算了,还要让我吃闭门羹吗?” 他走进来,把门甩上。 “我不是承诺过吗 xu n hu anli.c om话,我 你感觉公爵紧紧地搂住了你。你侧过头看过去——他紧张而严肃。看来他也没想到魔王会过来。 他没有和魔王合伙。你意识到这一点,感到了一丝丝安慰。 “我们不是约定——”公爵说,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哥哥打断。 “我不是承诺过吗?让她再来这里一次的话,我会给她道歉。虽然对我来说是两年多前说的,对你来说是一年多前说的,可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 你能感觉到,听到魔王的话后,公爵本来非常紧绷的身体放松了。 “是这样啊,哥哥,”公爵说,看来他真的和魔王和好了,他甚至对他笑了,“那——” 公爵看向你,话语顿住了。你正在瞪他,用眼神提示他:不要相信你哥的花言巧语! 但是,似乎公爵没有领悟到你的意思。他看起来有点困惑,他的眼神在说:听听我哥对你的道歉不好吗? 那边,魔王施施然开口了:“那么我就开始了——真是非常抱歉,神使阁下,上次见到您时,给您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他把“上次”这个词咬得非常重,令你一下子就想起在你出租屋的地板上发生的一切。你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用那种在您看来非常下流的方式对待您,听我弟弟说,您感觉很受伤害,总是做噩梦?” 你看向他,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只有你和他才理解那其中意味。 “真遗憾,我没法彻底控制梦,不然我一定让您从此摆脱噩梦,叫您不再梦见我。”鮜續zhàng擳噈至リ:zuijile.com 你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我想向您澄清一点,对我们魔族来说,纵欲是正当的,忠贞才是病态——啊,当然,不尊重您那像神殿贞女一样的性观念,是我的错。因为我对您的不尊重和我的所作所为,叫您觉得好像回到我们这里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真是不仅对不起您,还对不起我最亲爱的弟弟了!所以我现在特意站在这里,亲口给你许下这样一个承诺:你来这里的时候,除非你主动想找我,不然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你,好不好?” 他伸出手,发光的符号环绕着他的手腕。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承诺,你可以相信我的魔法——来握住我的手,我会从此受到我自己的契约的约束。” 你开口告诉他:“不用了。道完歉了吗?我要回去。” 你再次看向公爵,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感到自己的心漏了一拍:公爵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但紧接着公爵侧过头来看向你,对你微笑。 “好,我这就叫人过来,让你回去。”公爵说。他挥动了一下空气,发光的符号再次浮现又消失。但是看起来普通的仆役并没有守在门外,立刻就能过来敲门。 魔王冷笑了一声。 “真是让我寒心啊,弟弟,”他说,“就这么纵容她这样粗鲁无礼地对待我——” “谁叫你先做了不好的事。”公爵说。你点头,向魔王瞪过去。 魔王一副不痛不痒且不怀好意的模样。 “还真是恩爱啊——这么快就和好了?他不辞而别一个月,都不生气吗,不怨他吗——看来我推荐的那份礼物很得你心意吧,神使!”魔王说。 你感觉公爵又紧张了起来。但是此刻你更关心你刚才听到的那个词:他推荐的? 魔王走到椅子边,坐下来。 “黄金,很实用,是不是?不喜欢的话也很好出手。”他端起桌子上的银质烛台,“要不要再顺便捎点东西过去?听我弟弟说你好像很穷的样子——” 公爵对他踏出了一步:“你闭嘴吧——” “何必这样和哥哥发脾气呢?好像你没亲口说过这句话似的。” 亲口说过……哪句话? 公爵回过头,慌乱地看向你。他之前告诉你,是他和他哥将你那个世界的模样时,他哥猜出来的你并不富有。 “别对我弟弟生气嘛,神使。我可以替这只蠢狗向你保证——他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其实还问我,应该给你带点什么过去才能让你变得富有呢?是我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帮你投机取巧,让你通过这种方式发家致富——莫名其妙涌入了神秘的外来资产,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会想好好查清楚,这财富是哪来的?你在你那边会有麻烦的,神使。” 你冷冷地对他说:“不用你提醒。” 公爵连忙跟着点点头,和你一起怒视他哥。魔王放下那盏烛台,撑起下巴,斜着眼睛打量你们。 “为什么就不愿意对我礼貌一些呢?”他对你说,猩红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一样锁定你,“我明明——每次都让你很爽吧?” “你可以离开了!”公爵高声说。 “弟弟,”魔王于是看向他的兄弟,“想像我一样总能在床上让你的心上人爽到说不出话,你就要得多花点时间学习——下次我送‘老师’到你的寝宫,别再把她们拒之门外了,好吗?” “我可以走了吗?!”你恼怒地喊道。 公爵又划拉了一下空气:“我已经叫人了……我又叫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来了……很快的……” “真的这么着急吗?”魔王笑着看着你们两个。他抬起他的一只手。“好吧,弟弟,别再用你的怒火恐吓那些可怜的仆役了——我来送神使大人回去。” 他渐渐压低他的手,随着那只手下降,你感觉到了压力,世界开始注意到你,排斥你。 “慢走。”魔王说。 * 你站在你的出租屋里。很快,你把公爵重新召唤到你的世界里。他一副畏惧的模样看着你。你本来是想兴师问罪一些事情的,可是看着这样的他,想起他一直以来对你的付出,以及魔王揭他底后又为他做的澄清……你又觉得算了。 你确实……和他比起来……很穷……他没说错,也没有恶意,撒那个小谎无伤大雅,反而是魔王,故意说出来真是对公爵恶意满满。 魔王全程都很恶意满满。什么道歉!分明是话里有话,下流地骚扰你……他就是来拆散你们的!最后那些话——什么人啊! “他派的那些‘老师’,”你对公爵说,“你千万要一直拒绝,好吗?你跟不用——你现在就很好了!你——就算要学,也是我们一起学习实践!” 公爵对你狂点头。 “我知道,人只能和自己爱的人做爱。”他说,“你讨厌轻易就能被性欲征服,为了满足欲望和根本不爱的人上床的人——我一直都没忘记,我一直都这么做的。” 这确实是你的观点,但你从来没和他表达过。你起初愣了一下,接着意识到:这是他在一百年前,从十年前的你那里听过的。 他执着地守望了你一百年,而你…… 你被性欲击败了,你那时候主动召唤了魔王。 不,你告诉自己,你也不是为了满足私欲。都是魔王骗了你。你不会再让他骗一次了。 你掩饰性地对他笑笑,表达对他的赞许。接着你告诉他:你讨厌他哥,你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哥。 公爵告诉你,他绝对再也不会让他哥见到你了。 * 假装他是独生的,他没哥。 从此,你和公爵在你的世界过上了相对平静的生活。之所以说是相对平静,是因为你的内心并不平静。 公爵很容易被他哥影响。他哥说他应该送你什么礼物,他就会送什么礼物;他哥说他应该说什么话讨你欢心,他就会说什么话;甚至有时候,他用了全新的做爱姿势,你一逼问——果然是他哥的建议!啊!!! 你觉得自己的处境就像你在网上看过的吐槽妈宝男的帖子,你们的感情生活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虽然这第三个人不在场,可他阴魂不散。不过公爵让你觉得比你看过的贴子里描述的那种男的好得多的是,虽然他总是轻易就相信了他哥的花言巧语,做了他哥希望他做的事,但是,如果你骂起他哥,他可不会护着他哥。他会立场鲜明地和你站在一起。他哥是个恶棍,混蛋,坏透了,邪恶的暴君。对对对。那为什么还总是听他的话呢? 公爵表示:“可是,我哥说的有道理的建议不该听听吗?毕竟他那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话都听啊!我会自己想一想的……” 但是他自己想的结果就是大部分时候他都会信了他哥的邪!!! 在你的强烈抗议下,公爵表示既然让你这么难受,他以后会拒绝他哥的所有建议,不管是不是听起来不错……但是你后来觉得,公爵好像更多的是当你问他做这件事是不是又是因为他的时候,公爵会坚持说不是,哪怕你能明显从他心虚的表情看出来,他在说谎。 他这样咬死不承认,起初几次让你生气,可这样非暴力抵抗久了,你先丧失斗志了。你提不起劲每次他做什么事先怀疑一下是不是有魔王的影响——那样很烦!让你自己觉得很烦!最后你和他很有默契地对他哥闭口不提,假装他是独生的,他没哥。 但就算这样,你还是没放下你的疑心。考虑到魔王对你做过的事,几次见面和你表现的态度,你的疑心当然情有可原。尤其是有一件事始终压在你心上:魔王对公爵的日程了如指掌。 公爵说他会和他哥协调好他的工作时间,实际上你发现,不是公爵自己在安排,是他哥把他的时间表安排得明明白白,在你那里待到什么时间,回去他们的世界工作多少天,如果遇到假期要怎么调整。魔王还提出了一个在公爵看来非常好的建议,那就是——公爵可以经常带你去他们那边,这样你们可以享受的假期就延长了。 有诈!肯定有诈!不能听他的! 你试图给公爵重新设计一个时间表,不让他哥完全掌握他的日程。但你改来改去,最终挫败的承认。魔王的那提供的那个方案很完美,有规律,好记忆,如果大改是给公爵添麻烦,如果小改——那毫无意义,他还是可以轻易掌握公爵的日程。所以最后你能做的仅仅只是:不遵从魔王那个“非常好”的建议,不去他们那边休假。 你这样坚持了一个月,在他们那是过去了将近一年。魔王的确没作妖。他这个人几乎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完全不存在了。于是有一天,你连续三天加班,累瘫回到家,公爵说,要不要去他们那边休息几天? 你点头了。 不得不说上一天班能休个两三天的日子真的好爽。渐渐的,你从只在加班后和公爵一起去他那边休息变成了工作日都会去。魔王始终没有出现,好像虽然他给你道歉时看不出任何诚意,但他会信守自己的承诺。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中间有几天你心里涌起了另一种担忧:你的寿命是恒定的,你一生所拥有的时间是恒定的,你在这个时间流速更快的世界呆的时间越久,你相对于你的世界的别的人就老得更快。从这个角度说,你不应该上一然后去异世界休二。你尝试停止,但是——上五休二好痛苦!经历过了上一休二的快乐时光,你怎么还能再受得了上五休二的苦呢? 于是就这样,你担忧了没几天,克制了没几天,你就屈服了。你想,老得快就老得快吧,为了这样幸福的生活,值得。何况你本人度过的时间其实并没有改变,而且和心爱的人共度的岁月还变多了呢! ……并且,自从你过上这样的生活之后,你的同事们都惊叹,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健身?健身的效果这么明显吗?——你变得好健康,好有精力和干劲,再也没见过你疲惫憔悴的模样。你父母看见你在朋友圈发的照片,还在家庭群里说你变漂亮了[玫瑰][玫瑰]。 你还升职加薪了……虽然你觉得那主要是因为你的资历和能力与你上一休二没关系…… 就这样,你理想中的生活以你一年之前绝不可能预料的方式就这样降临了。你有了恋人,不再孤独;你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变得健康;保持现状,你就这样和你的恋人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虽然可以预见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不可避免的问题终究会浮现:再过几年你怎么和父母交代或者说你要不要交代,再过十年二十年皱纹爬上你的皮肤而公爵还是现在的模样你该怎么面对,百年之后你会死去而公爵还会一直活着他该怎么办——但是,那些在现在的你看来都是好远的事呢,现在,你可以先享受你无忧的幸福。 ……应该是无忧的吧?魔王不会再出现了吧?对他来说,时间都过去两年快三年了,他肯定早就把你忘了吧?他自己说的他一点都看不上你……他肯定不会再来纠缠你了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你渐渐放下了你的疑心。你和公爵的关系进入了一个非常稳定的时期,你们过得按部就班,四平八稳,没有意外,平静如水…… 让某个人觉得,你们的生活真无聊,同时还充满漏洞,适合他来做点什么。 * 现在……现在怎么办? 今天你和几个同城的好友聚餐。后天开始放长假,为了腾出这个长假,公爵和你说好这几天他要在他那么连续工作,腾出之后几十天的假期。知道家里没人等你,你也就没那么着急回去,慢悠悠地和老朋友一起吃吃喝喝谈天说地,吃了快两个小时大家仍旧没有散场的意思。当时那个时刻,你的一个朋友正像讲脱口秀似的吐槽她的前任,你正在和其余人一起大笑——那种感觉降临了。 首先,是小腹的一股热流,接着,猛烈的情欲随着这股热意淹没了你。她们忙着笑,暂时没人注意到你脸上的红晕和你的轻喘。你假装像笑得受不了一样捂住嘴,低下头。你把手探进自己的上衣,按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滚烫,衬得你温热的手心有种冷意。 你笑不出来了,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你试图忍耐,但这比你上次经历的更猛烈,直接回归了你记忆中最强烈的那种体验——疯狂地渴望触碰、亲吻、快感、高潮。那些记忆不断在你眼前闪回,他冷冰冰的手好像就近在咫尺…… “怎么了?”坐在你旁边的人关心地问你,“不舒服?” 很不舒服。你想让她碰碰你,亲亲你……快停下来!你不想! 可是对方偏偏还离你更近了,在你耳边说话。她的呼吸轻柔地拂过你的耳畔,像是一种挑逗。她这样悄悄地和你耳语:“你是不是来那个了?我带着卫生巾呢……” 最后你接了她的卫生巾起身说你去一趟洗手间。 用冷水洗一洗脸,毫无效果。用沾着冷水的手拍一拍自己的小腹,感觉更想要了。躲进一个隔间,掀开衣服,你看见了那噩梦一样的鲜红的文字就在那里,告诉你,你应该呼唤谁的名字。 你握住自己的手腕。你不要呼唤魔王。可是在你说出公爵名字的前一刻,有人走进了洗手间。你吓得立刻放下手去。你苦等好一会,捂着自己的嘴,生怕泄露点异样的声音。等那个人离开了,这里又只剩下你一个人时,你终于重新握住自己的手腕。 但你没说出那个名字。 你想:如果公爵过来,他会怎么办? 他会去找他哥。不管他能不能立刻用他的力量解决你的麻烦,他都会最终去找魔王,然后那个烂人面对他过来兴师问罪的弟弟就会把他之前操你的事添油加醋说出来……天知道他那张花言巧语的嘴会怎么说…… 可如果叫魔王过来呢? 你在外面,公共区域,随时有人进出这里,魔王就算来了也没法对你做什么。叫他过来,然后叫他离开。威胁他如果他再骚扰你你会告诉公爵……对,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你就占据了主动权。 你松开了自己的手腕,按住自己的小腹。你呼唤了魔王。 这个餐厅的卫生间隔间并不小,但多出来一个人,它就显得小了。魔王出现后,先是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一番,接着才看向你。 “我在外边,”你冷冷地说,“回去,停下你这个魔法——解开你这个魔法!再有下次,我会告诉你弟弟,让他来和你谈!” “你觉得——”魔王嗤笑着说。他还没说完,又有人走进卫生间了。很明显,那一刻魔王表情变化了——他感觉到了压力!这个世界的压力!他不能再那样耀武扬威了! 你打开隔间门冲出去,不愿给他威胁你的机会。 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了你的后颈,下一秒,它变化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从你的领口窜进你的衣服,缠绕住你发烫的身体。你惊叫出声,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你看见正要走进另一个隔间的陌生女士像看精神病发病似的看着你。 “您……没事吧?”她问。 蛇正在绕着你慢慢地爬,那触感让你毛骨悚然的同时,又让你感到自己下体正吐出淫水。他的尾尖在轻轻磨蹭你的小腹,而他的头…… 他在你的右乳边,张开嘴,威胁性地咬你,尖牙抵着你的乳肉,只要他想,他就会刺穿你的皮肤,把毒液注入到你的身体里。 “没、没事……”你说,匆匆地走出了洗手间。 餐厅里,侍者来来往往,顾客谈笑风生。为什么蛇仍然没有消失?你脚步虚浮地回到你们那桌。你穿着硬质的外套,除非有人过来搂你,不然根本发现不了你身上的蛇。可怎么会有人想过来搂你呢?你要脱下外套吗?要故意让别人看出这条蛇吗?要是魔王还是消失不了怎么办? 在你想对策的功夫,缠住你的蛇正把他的尾尖往下移动。你隔着衣服想抓住他——完全抓不住。那冷冰冰的东西伸进了你的内裤,放在你早就挺立的阴蒂上,开始来回拨弄。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咬着牙忍耐着。你意识到你又做了错误的决定——你应该召唤公爵!告诉他一切然后让他去对付他哥!现在……现在怎么办? 你用力掐他,越用力他拨弄你阴蒂的频率就越快。你全身都紧绷着,尽量保持不动,可你的腿还是忍不住地扭来扭去。你觉得你要高潮了。最后你松开手,低声开口,用他那个世界的语言求他:“别弄了……我在聚会呢……求你……” “诶,你刚才在说什么?”坐在你旁边的人听见你的低语,好奇地问,“德语吗?还是法语?” 他停下了,让你有了点喘息的空当。你胡乱点头,编了些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在胡说些什么的瞎话。你对面的人接话道:“我最近也想学一门——” 话题转向了小语种学习。而你——魔王才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你感到他把尾尖继续往下探,伸进了你湿淋淋地小穴。 你和你的朋友们说你痛经,你要提前走了。朋友们一阵嘘寒问暖,本来该是叫你心里暖暖的,可是现在,你只希望越快离开她们越好。 为了能更快到家,你打了网约车。你蜷缩在后座。在这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魔王变本加厉,直接在你的腿间抽插起来。你夹紧腿,就会更强烈地感到他那布满鳞片的尾巴怎么蹭过你湿滑的阴部,蹭过穴口和阴蒂。可如果不夹紧呢,他就会进得更深,在你的体内来回摆动,按揉内壁。你实在撑不住,哪怕捂紧了自己的嘴,还是泄露出了声音。你出声了,司机一定听见了——你本来就很热的脸现在觉得更烫了。你要被自己的羞惭烧得晕厥了。 但司机没觉得你是夹了什么情趣玩具的变态。司机以为,你哭了。 司机开始安慰你,生活中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为什么哭啊,是分手了还是工作不顺啊……没事啊小姑娘,以后你到他这个年纪再看看现在就觉得什么事都不算事啦……他前年被裁员的时候也觉得天塌地陷啦可现在你看他也找到新活计了树挪死人挪活…… 短短十五分钟的车程,你觉得像过了十五年。你高潮了两次,第二次的时候你是真哭了。 “明明你们的幸福有我一份功劳,为什么我什 总算回到家里,进入了一个没有人能看见你窘态的私密空间,你直接开始脱衣服去抓这条死缠着你的黑蛇。你去找他的七寸——但是魔王是真的蛇吗?掐七寸对他管用吗? 而且你掐的是七寸吗? 你衣衫半褪,满脸潮红,浑身是汗,和一条紧贴着你皮肤缠绕你的黑蛇搏斗。要是有旁观者的话,这位旁观者可能会说:还挺香艳的。但对你自己来说这完全和性无关了,因为——蛇怎么这么难对付!他力气好大,缠你手臂缠得你手臂发麻。你使劲掐使劲砸,他终于松开了,然而——缠住了你的脖子。 这很危险,你惊恐地意识到。他可以杀死你。 他没有杀死你。他警告性,或者你觉得以他的性格,是炫耀地轻轻收紧了一下他的肌肉,让你感觉到他的危险性后,他就松开了你,变成人形坐在你旁边,衣服的面料若有若无地蹭你赤裸出的皮肤。 “挺刺激的,是不是?”魔王笑着这样问你。 “快滚!” “嗯……我要是说不呢?你大声尖叫,叫人过来?然后再好好享受一下刚才被我缠紧玩弄,却要在别人面前假装正常的感觉?” “你——你——”对这样寡廉鲜耻的人,你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感觉骂他什么他都会当成赞美收下。你捏起拳头,用力打过去。 但他反应更快,抓住你的手腕,按着你,整个身体压过来。 他的气息笼罩了你。 “好热情啊,神使。”他说,“和我弟弟也是这样吗?随便伸什么进去,又湿又热的小穴都会软乎乎地咬紧我——” “你承诺过你会——” “嗨呀神使,就算你失忆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像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吗?” 他用他猩红的眼睛凝望你,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你满是泪痕的脸庞,在你滚烫的面颊上留下一道冷冷的水渍。接着他说:“其实,我也不是不能信守承诺。只不过,我缺乏动力,你明白吗?你们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美满生活,而我呢?想见我的弟弟,他总是不在那个世界上。想见你——啊,更不行了。明明你们的幸福有我一份功劳,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呢?” 你快要被气死了——什么就有他一份功劳?你和公爵没有被他挑拨得分手多亏你俩情比金坚好吗! “给我一点动力,”他像呢喃情人的名字一样呢喃你的名字,一个吻又落在你的嘴角,“我又不会很频繁——隔一两年请我过来玩一次就可以了,对你来说,是隔两三个月。那条蠢狗不会发现……” 你用力拿头去撞他,总算摆脱了他的桎梏。你从他身下爬出,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刀在哪?茶几下有一把剪刀…… 你去把剪刀握在手里,转过身来面对他。你看见魔王闲适地坐在原地,像欣赏什么表演似的笑着看着你。 他脸上还是一点伤痕也没有,而你刚才撞他的地方还在隐痛呢。 他不是人。他是生物吗?他能被剪刀伤害吗?这个屋子里有任何能伤害到他的东西吗? “每隔两三个月让我碰一碰,”他笑着这样说,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点着你,“要不然,我就只好去找找别的乐子了。你猜猜我要从你们身上找什么样的乐子?” “唉,我唯一的兄弟,我总是挂念着他的快乐 你好崩溃。被一个坏蛋缠上了,而且这坏蛋不是人,是异世界的魔王,法律管不了他,暴力也影响不到他。那个他唯一稍微可以说是有点忌惮,能够阻止他,伤害他的人是,他的兄弟,你的男朋友。可是……你确定要召唤公爵吗? 召唤了,然后魔王那张嘴会怎么说?说你这次怎么在别人面前忍着高潮含着他的尾尖,说你上次怎么跪在地板上让他操进来。说你这段时间,和他一起合伙骗他,不让他知道你和魔王的那次性。 好像知道你在犹豫什么,魔王望着你,了然而又恶毒地对你微笑:“想把我弟弟叫过来?欢迎啊神使——我一直想试试劝他和我一起操你呢。” 公爵才不会——公爵真的不会吗?或者说,魔王真的做不到吗?看看他这观看好戏的模样,不论你怎么做,对他来说都是乐子,给他舞台让他展示他的狡猾,他的手段。 在这样的绝境中,那个浮现在你心里最强烈的念头,你最想质问出的问题是: “为什么要来纠缠我——你根本——你不是说你的选择很多——你不是说我——” “我偶尔也想尝试一下清淡的口味啊?”无耻的魔王无耻地告诉你,“特别是,这盘淡菜还是我可爱的弟弟唯一品尝的珍馐——唉,我唯一的兄弟,我总是挂念着他的快乐。我知道,你呀,是那种只顾着自己爽的女人。没有我的指导的话,你多半现在都还没让他享用过你的肉体呢。” 他向你爬了过来,一眼都没看你手里的剪刀,任凭它戳中他的胸口。 “你又不是什么都没得到,何必对我置气到如今?我让你很快乐,还让你学到了很多——” “我不想和你上床!” “你那时候很想的——每次我像现在这样,用这个魔法激起你体内的情欲时,你都求着我操你。要是我不操你,还要说我太坏了——”他不止在说上一次,还在说之前的许多次。 “那是迷奸——迷奸也是强奸!我不是自愿的——” “那个魔法只是遮盖了你的常识和记忆,没有操纵你的意志。如果你不是在这里出生,没有被教授那些像神殿贞女一样的做爱观,那么,你就会是那样。你会非常享受你肉体上的所有快乐的感觉,无论这些快乐是谁给的。自然赋予你们这样一具能够通过交媾来享乐的身体,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尽情享受交媾,是你们这些自讨苦吃的人非要给快乐设限,不让自己享受自己本来能享受的——” “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在给你自己找借口——你迷奸我是因为你想找乐子,而不是我想——更不是为了你弟弟!你现在过来纠缠我也是因为——” “我才不需要找借口,不停地在找借口的是你。每一次我把玩你的身体,你都快乐到尖叫,颤抖的身体自觉地过来拥抱我。每一次我把我的一部分身体放进你的,你都热情地咬紧我,像是在留恋我。你在你那些声称是噩梦的梦里,有没有高潮过?有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边怒火中烧,对我仇恨不已,一边又不住地流水,小穴在空虚地抽搐?”他抬起手勾起你的下巴,“从我弟弟提起这件事时脸上那种微妙的表情看,你有吧?你觉得你拒绝我是为了坚守你的道德,为了我弟弟,可实际上,你这脆弱的心智连克制你肉体淫荡的冲动都做不到。此刻,你是多么想利用我来释放你此刻压抑的情欲啊——我比我的兄弟更熟知翻云覆雨的种种技巧,你无法否认这一点,对吗?你还要慢吞吞地拖拽他多少年,他才能做到和我一样的程度?” 他勾住你下巴的手慢慢下滑,拂过你的锁骨,你的乳粒。他搂住你的腰,低下头,长长的舌头舔舐你的手腕。 “让我们再来快乐一次。对你好,对我也好。对他也好。我会有更多的动力继续维系我们的秘密,维系你们的幸福。也许这动力能足够我维系个五六年呢——你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我。你看,别再继续浪费你这一汪春水。把腿张开些。你喜不喜欢我把舌头伸进你小穴里的感觉?”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你,微笑着抬起手,冷冰冰的手掌覆住了你的眼睛。在那边,魔王每次发动迷奸你的魔法,都是这样蒙住你的眼睛。你立刻浑身紧绷,把手里的剪刀用力往前捅——它顶到一个地方就顶不动了。 没有魔法被施放。他在这里用不了魔法,他能用的是他的语言。 “这个魔法可是非常难的,少有人能做到像我那样完美的效果,对精神和智力没有任何损伤,解开魔法时,每一个细节还会清楚地留在记忆里。好多人求着我想要我再给他们来一次,就为了再次领教一下这样的放纵——没有了道德和常识的桎梏,完全拥抱本真的自我。” 他冷冰冰的吻落在你的面颊上。 “你最本真的自我就是这样:每一次我夸奖你,你都会对我甜美的微笑。” 他移开了他的手,他那和公爵非常相似的脸近在咫尺,更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和公爵非常不同,但又有一点相同的笑容。 “再对我笑一次吧,晨星,你是那么美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爱你。” * “希望你先答应我,听了后保持冷静,好吗? 你坐在沙发上,腿根觉得痛痒。早上起来的时候你看了一眼,那里的红痕还没有消下去——那是昨天晚上魔王和你腿交时,阴茎上的刺反复刮蹭留下的痕迹。 你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消耗了几张抽纸后,你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召唤公爵。 公爵过来了,一眼就看出你哭过。但你也不是没在他面前哭过。于是他开始关心地问你是不是昨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工作不顺利?聚会不开心?通勤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总之没有一个猜测接近。只要你不说,他真的不会发现。腿上的痕迹几天就会消退,这几天找个借口不和他睡觉,他也不会发现。不说,你们可以继续维持这样的生活,继续被他这样关心着,爱着。而如果说出来的话,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他此时此刻的表情都会荡然无存。 你这样想着,感到了自己勇气的衰退。 但是你必须说,没有别的办法。你一个人对抗不了魔王。即使公爵听到这件事后可能会和你分手,你也必须要说。 ……只是想到你可能就要失去他了,你就很难过,心在抽痛,泪水盈眶。 可那也没有办法,谁叫你做了错误的选择。一次被胁迫还好说,两次……即便不算情愿,可也不算是完全不情愿。你让男朋友的哥哥操了你,并且在那个过程中,你爽了,你高潮了,你高潮了不止一次。 公爵想指责你什么你都无话可说。 只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不能让那个该死的恶棍得逞!那个家伙,看不起你,把你当玩具一样随便玩弄,推着你做他弟弟的性奴,看他弟弟不想侮辱你,自己就来亲自侮辱。迷奸你,胁迫你,现在还想把强奸变成合奸。表现得好像他真的爱上了你似的,对你用那种表情笑,用那种口吻说话——哼!但凡有一时半刻你真信了他的邪,你就是掉进了他的陷阱! 这个狡猾又恶毒的家伙,很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玩弄人心。他之前就是拿捏住了你对公爵的爱才敢胁迫你给他操一次并且还要为他保密。这种恶人,让他得逞他就会得寸进尺。知道你想要被爱,所以这次不止威胁了,还花言巧语地哄你诱惑你,装出那副样子——你才不会再让他继续他这种践踏你的尊严和感情的游戏! 你要结束。哪怕结束恶人的恶行的同时,可能同时会结束你的爱情。 你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看向公爵。 “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你说,“希望你先答应我,听了后保持冷静,好吗?” 他脸上原本的表情渐渐消失,好像即使是笨笨的他,看到你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也能猜到你要说的会是什么事。 他紧接着笑了,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喜悦之情,笑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 “嗯,你说吧。”他说。 “昨天,你哥哥来过这里。还有,两个多月前,也来过。那个——”你心情沉重地看向电视柜上的袖扣,“是他留下来的,我忘了藏起来,并不是我买给你的礼物——” “别说了!” 你浑身一抖,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你想说对不起,但又觉得这个词太轻贱,根本无法弥补你的隐瞒对他造成的伤害。昨天晚上,魔王注意到这两枚袖扣,笑着谈起他听他弟弟炫耀过这事——他一猜就知道,这份让他的兄弟感到幸福的礼物根本不是你买的,是他留下的“报酬”。 魔王笑着吻你的耳垂,对你说:你在偷情这件事上很有天赋啊,神使。 “我知道我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没法弥补,但是——” 你被他捂住了嘴。 你看到他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咬紧了牙。他盯着你,始终没有眨眼。那双眼睛本来就因为虹膜的颜色过于明艳不像是人,现在,他不眨眼,更不像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你心底升腾起来,你想起了被魔王缠住脖颈的恐惧感。 你抬起手,想把他捂住你嘴的手移开。但他先一步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你的手腕。一头野兽在盯着你,抓着你。他相当愤怒,充满嫉妒。他的哥哥曾说他才不会气势汹汹地操你——他真的不会吗?……或者更进一步……他炽热的手就覆盖在你嘴上,再往上一点,盖住口鼻。他可以轻易杀了你。 你往后躲了一下,并且出声。但他毫无松开你的意思。他探身,与你贴得更紧,捂你嘴捂得更死,抓你手抓得更紧。 “别——说——”他咬牙切齿地这样告诉你。他在威胁你吗? 你对他点点头。你这番举动让他如梦初醒似的浑身一震,猛然松开你,接着他离开沙发,扑通一声跪下了。 “求你了,”他的脸埋在你的膝头,声音带着哭腔,“给我点时间,我不会总是不如我哥哥……求你别说要分手。” ……啊? “我——” “我会努力学的!”他抬高了声音盖过你的话,“我不会永远比不上他的——我会让你爽的——” “不是——” “求你了!别说——别说!或者——或者——人也不是非要只能同时交一个男朋友啊?哥哥他肯定不会在乎——你就——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机会——” “你——” “求你了!是我——一直思念你,渴望你——我是你在那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他凭什么——他就是一时兴起随便玩玩!就算他很会玩,比我懂——” “闭嘴!”你生气地大声说,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抬起脸来看你,“我是被他胁迫的!我不是自愿的!” 他首先傻乎乎地犯愣,接着,笑逐颜开。 “啊?你不是因为觉得哥哥比我好所以——” “你在想什么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你好愤怒,特别愤怒。除了那个词在你耳朵里很侮辱人,还有——你心虚啊。你是没想过和公爵分手,也从来没有一刻爱上过魔王,但是你…… “人……”公爵困惑地说,“人不都是水性杨花的吗……就算是神殿的贞女,也只是表现得对情欲无动于衷,遇上喜欢的人,她们还是会悄悄湿一下,我能闻出来……你这里又没要求你做贞女……” 啊!可是不严格禁欲不代表就可以因为一个坏蛋床技更好就抛弃和自己双向奔赴的男朋友啊! “我、我不是说你不好,”公爵看着你的表情,这样语无伦次地继续说起来,“你当然很好,你是最好的……你觉得什么是好的,我就也觉得什么是好的……我是说,所、所以不是要和我提分手是吧?那就好,那就好……” 他慢慢起来,坐回沙发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渐渐不笑了。他思索了一阵,总算领悟了你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严肃地和你说:“哥哥太坏了,竟然敢胁迫你和你交媾!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 “不,等等。”你拦住他,“你上一次还说你不会再让我见到他了——他听你的了吗?” “他……我……” “你之前对他那么生气,结果还是被他花言巧语地说服了,和他和好了。我之前,就是,两个多月前,我不是情愿的,但是被他说得,就觉得好像给他操一次问题就解决了,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种事。结果昨天,他又来,我也不是情愿的,但还是被他说得……” 被他说得毫无反抗地让他操了,和他肛交,腿交,乳交,精液淋得浑身都是,在浴室清洗时又被他用舌头操到又哭又叫,当他问你喜不喜欢和他做爱时,你在蒸腾的热气,强烈的快感,他技术高超的挑逗中,回答他说:喜欢。 “……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不能再单打独斗地对抗他了。我们要一起面对他。” “……一起?” 你坚定地点点头。虽然谈话的过程是往你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但看上去,结局是最好的那一个。 “我们两个一起,这样一来,他就没法凭他的力量和他的花言巧语操纵我们了!他没法再胁迫我哄骗你,是我们可以威胁他!我们去和他谈谈,先礼后兵,总之要让他彻底断了再骚扰我们的可能性!” * 有这样坚不可摧的爱情在,你们还怕什么呢? 这是一场战斗,一场艰难的战斗,你们要面临的敌人又狡猾又难缠。为了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你充分设想了魔王那张该死的嘴可能会说出的所有让你蒙羞而让公爵和你生出嫌隙的话语。为了加强你们的防御力,你决定先把一切都和公爵坦白一遍,让魔王那番花言巧语不能再奏效。 你真的坦白了一切,从开始到结束。魔王的伎俩,你的犯的错误,还有魔王和你的各种play……坦白这些真的挺难的,但是你越坦白,越发现它的容易,因为公爵从来没有一秒钟对你投以指责的眼神,说出指责的话语。是的,在你说出一些内容时,公爵很难维持他的冷静,特别是你说出你设想的魔王可能会说出的话语(比如你的肉体是怎么怎么样之类之类的)时,你男朋友的表情堪称恐怖。 但是他没有一刻朝你发火。 是他哥的错,是魔王的错,是那个又恶毒又邪恶的人渣的错!还说你意志脆弱——哼!如果不是他故意用那个催动情欲的魔法,你的意志怎么会抵抗不住他?如果不是他还花言巧语各种威逼利诱,就算他故意用那个催动情欲的魔法,你也不会仅仅只因为肉欲就轻易地选择和不是自己男朋友的他睡觉!诚然你不能说是完全不自愿,可是他那么费尽心机地诱惑你,那怎么还能把这说成合奸呢?他要是不做这些事,你根本不会和他睡觉的!你有你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了,你才不会看上别的人呢。 啊,公爵真的好爱你!啊,你觉得你也好爱公爵!有这样坚不可摧的爱情在,你们还怕什么呢? 所以在一个良辰吉日,假期的中间,中午吃完饭,又最后一次排练完魔王可能说出的对你的恶毒攻击,对自己做的颠倒黑白的辩护后——你们觉得,准备充足了! 你召唤了魔王。 公爵第一时间抓住他哥,像制住一个犯人一样把他手臂反剪,从你面前拽开。在这个世界,他们不能用魔法,而不用魔法只看纯粹的力气,公爵的力气要胜于魔王。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决定不去那边对峙,而要召唤他来这边。在这边,你的世界,是你们的主场,你们有优势!一定可以赢的! 魔王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优雅地笑着,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自己被这样拖拽。他慢条斯理地侧过头,首先对他的兄弟说:“干嘛这么粗鲁啊,弟弟?” 你觉得自己心里开始打鼓了,反倒是公爵,看起来比你更镇定。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恶狠狠地对他哥说。 “做了什么啊?”魔王笑着问他的弟弟,“你是说我按照你的希望做的某些事情吗?” 你发现,公爵看起来也没那么镇定了。 魔王继续说:“松开我,弟弟。你这样又粗俗又无礼,怪不得讨不来别人的喜欢。” 你看见公爵的就像被什么刺中了,面容紧绷起来,过于紧绷,因此流露出了他的动摇。 “别听他的话!”你厉声对公爵说。听到你的话,你男朋友的表情重新变得坚定。你们对视了一秒钟,你对他轻轻点一下头以作鼓励,接着,你看向魔王:“我们叫你来是有话要和你说清楚。” “怎么在我弟弟面前,对我说话就这样弯弯绕绕起来了呢,神使?”魔王这样回答你,“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弟弟,别那么用力嘛,是想把你哥哥的双臂从肩膀上掰下来吗?” “有茶吗?” 你感到自己的精神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并不是因为魔王这些瞎说八道的话,不不不,魔王那种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把他嘴里吐出来的任何一句话当真,就是中了他的套。 你现在紧张的是,魔王采取的策略似乎和你们之前排练模拟出来的不一样。 “真把我的手臂拽下来的话,我是没什么要紧。可是神使难道会喜欢那么血腥的场面吗?一直自诩是世界上最了解神使的喜好的人,结果真让你实践的时候,你就是这样体现你的了解的吗?” 你一直在让公爵做心理准备,让自己做心理准备,应对魔王可能会说的各种下流无耻的侮辱贬低你的话,现在看来这些准备都白费了。他那淬满毒液的言语所攻击的对象不是你,而是他的兄弟。 把他叫过来,本来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召唤给他带来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差,好像就足以让他想清楚你做了什么,你们打算做什么,他要怎样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魔王毒蛇一般的视线投降你,叫你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出学校这几年,你头一次有种回到考场面临考试的感觉。你拼命地想,拼命地回忆,拼命地抓住所有的线索,试图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在你给出方案前,魔王先给了你一个方案。 “叫我来不就是想让我从此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吗?”魔王说,“我每次来的时候你都这么说,我又不是聋子,神使。好啦,我知道了。可以让我弟弟松开我了吧?” 这么简单吗?你懵了。你和公爵对视,他看起来没你那么懵,一副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他这么犹犹豫豫地望着你,犹犹豫豫地……松手了。 你一下子不懵了。你想到,之前哪一次魔王说话算话了?这次再这么轻易放过他,你就是和公爵一样傻! 你瞪公爵,用眼神示意:别松手!可是公爵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重新抓住他的兄弟。魔王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手臂舒展开,搭在沙发背上,那架势就像他是被邀请过来做客的一样。他还问他弟弟:“有茶吗?或者果汁也可以。什么都没有,给我倒杯清水也不错。” 你真想对魔王说:去喝中水吧! 公爵总算不是个真的傻子,没有真去给他哥倒水。公爵说:“离开这里,解开你留在她身上的所有魔法,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魔王笑吟吟地回答说:“特意把我请到这里,难道是想这么简简单单就让我回去的?别吧,弟弟,你想这么办,神使未必想啊?” 你看他就是欠,刚刚就该真把他的手臂从他身上拽下来! “我想和你说的是,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任何空口白牙的许诺。我们要你受到约束——” 那种突然降临的感觉把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堵在嘴里。不过第一时间,你没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更清晰的感受是:你困惑。 你的身体很困惑,你的心很困惑,你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重复你的问题:发生了什么?没有前奏,没有原因,这个本应按照自然的规律平稳运行的身体被超越自然的力量强逼着极速运转起来——激素、递质、神经反射——你突然就被带进了一个你在自然情况下甚至从来没经历过的极端而强烈的状态里。你的视野开始模糊,你的身体在晃动。你好像站不稳了。 “你在犯什么愣,”魔王说,不是对你,“去扶她啊?” 你恋人那总是比你的体温更高的手碰到了你,你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击穿了,你坠入了燃烧的地狱。于是你的困惑中开始浮现出恐惧,而这恐惧催促你抬起手臂,抱紧身边这个你唯一能求助的人。 “没事……没事……”他在你耳边这样低语着安慰你一番,接着抬起头冲他哥哥大声喊,“快停下来——” “在这里不能用魔法,忘了吗?”魔王说。 “别骗我了!不能用的话你是怎么——” “用魔法阵延时启动啊。我在离开前顺手画了一个,不过看样子,好像因为走得太匆忙,手一抖,把程度弄得太高了——放心,不会死的。” “那你就快滚回去停下来!” “这是请我帮忙的态度吗,弟弟?” “我没有请你帮忙!” “那我也告诉你:我没有这么快就回去的打算。” “你——”你抱紧的人愤怒地说,踏出一步。可是他没法冲过去揍他哥,因为你还抱着他不松手。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我没有意义的争执上,不如先去缓解一下你的心上人的不适吧。为什么你的手臂只这样一动不动地环着她的腰呢?摸摸她,揉揉她,亲亲她。快点。你再像一块木头似的什么都不做,虽然她不会死,但也许之后会疯呢。” 会疯吗?不要,好可怕,救命……你张开嘴,你想说话,可你的舌头好像不受你控制了,它僵硬着,发出来的与其说是语言,不如说是一些破碎的呻吟。 被你当做救生索的人垂下头,猩红的眼睛看向你。他捏起你的下巴,低下头。他好愤怒,但他没法去对始作俑者发泄他的怒火,他只能来吻你。于是这吻如此不同寻常,暴烈得让你觉得陌生,不像是他能给出的吻。但陌生并不意味着讨厌,就算是在正常的状态下,你或许也会喜欢这样一个吻,何况现在,你需要这个。 他的吻,他探进你衣服下四处抚摸的手,他对你做的一切能称为做爱前戏的举动,让你身体那极致的反应稍微减轻。你从燃烧的地狱里被稍微往上捞了一点,困惑和恐惧不再那么强烈,你的理性终于能跟上你的身体和你的心,意识到你现在的体验是什么了—— 情欲。 你的小腹在燃烧,从来没有烧得这么厉害,好像那里有一盆炭火。你的身体感觉起来就像被边缘控制了几天几夜从来没高潮过,而你的心情则像是你之前的几年都被关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封闭空间里看不见任何一个人。他缓解的那一点魔法的效果反而是让你因明悟而更渴切地抱紧了他。你必须得到你现在迫切渴望的那些——陪伴,爱,快感,高潮。魔王没有骗你们,如果什么都不做,这样一直放着你,你可能真会精神失常。你的一条腿抬起来,主动攀上他的腰,大腿来回磨蹭。 “对,就是这样……”魔王说,“弟弟,别告诉我你一直都要女士自己脱衣服——哈,你要解扣子解到什么时候?直接撕开。” 不要,这件衣服你很喜欢的。 撕拉,你的后背感觉到了空气的凉意。布料簌簌落地。温暖的手掌直接贴上你的后背,如此舒服。 你越过公爵的肩膀,看见魔王站起来,慢悠悠地向你们踱步过来。你抬起手臂,指着他。 “你——给我——” “哇,是在邀请我吗,神使?我的荣幸——”魔王笑着说,声音盖过了你最后那个“滚”。 “人渣——”你仇恨地从牙缝里扔出这些词,“去死——” 肤色苍白的男人不为所动。魔王已经走到离你很近的地方,攥住了你伸出去的手。和正在拥抱你爱抚你的恋人截然不同的冰冷的体温让你一阵战栗。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真是可爱啊,明明是善变的人类,十年过去了,你却一点都没变。” 他在你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你如此渴望被拥抱,却呆在一个没有活物的地 抱住你的人猛然踏出几步,令你的手一下子从他的兄弟那里抽走。一时间,魔王从你的视野里消失了。公爵揉着你的头发,引着你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像是非常不愿意你再把多余的目光分给他哥似的。 在遮蔽你双眼的黑暗,暂时缓解你焦渴的抚摸中,你听见公爵怒气冲冲地叫了魔王的全名:“够了,适可而止吧!” 然后你听见魔王哈哈大笑,同样叫了公爵的全名:“你有什么资格指挥我?” “别逼我在这里打你——” “把我特意召唤过来,不就是看中了在这里你在力量上的那点优势会更明显吗?要不然这样好了——我随便你来打,让我们可爱的神使消一消心里的怨气,这样我碰她的时候——” “你快点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要在她面前出现!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一次——” 你感觉正环着你的手臂起了变化,一层动物似的皮毛的触感取代了人的皮肤。你被拖着又走了几步,听见了公爵的闷哼,好像他们打起来了。你还来不及克制一下你的生理冲动,放开公爵好不妨碍他和他哥的决斗,这决斗就结束了——环着你的手臂突然懈力,一种身体撞上什么的沉重响声。你跟着他一起往下滑,跪在地板上,接着一双冰冷的手提起了你。 “放开——”你挣扎,用力踢用力打。他真的很快就放开了你,这么容易能从魔王手里挣脱让你有点意外,可你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你急匆匆去查看你的恋人的情况。他靠着坐着电视柜——刚才那声响就是他撞上了电视柜。公爵睁着眼睛,然而,一动不动。 他盯着你。 “你怎么了?”你问。你得不到任何回答。你握住他的手,仍旧炽热,让你觉得情动。可是这只手不再回握你。 他连眨眼都没有,只是盯着你。 他动不了了,你意识到。 你转过身去,想要质问魔王做了什么。映入眼帘的是你从没见过的魔王的狼狈模样:他微微弯着腰,捂着胁肋,脸上带着淤青和血迹。他不笑了,他在舔他嘴角流出来的血。你能看出他脸上的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虽然能恢复,可的确是受伤了。不像你之前和他对峙时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他弄断了我好几根肋骨呢。满意吗?”魔王阴恻恻地问你。 “你对他干了什么?” 他咧开嘴,对你露出他的牙齿——那两根又长又尖的毒牙非常明显。 “放心,只是麻醉,不是毒死。关心他自己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确定还是想只和他做吗?” “从我的世界离开。” 魔王冷笑了几声,对你的要求置之不理,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反正我就在这里。觉得不行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你会觉得不行吗?这个想法从你脑海里闪过还不到一秒,你就开始觉得不行了。很难受,哪里都很难受。你握着公爵的手让他摸你,感觉更难受了。这只手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只有你带动的动作,好像你是在拿着什么东西自慰。你在他身边扭动,哀鸣。刚刚缓解的那一点情欲重新变得剧烈。你被重新拖进地狱的最深处。 这个地狱叫虚无。你成了一个空洞,渴望被填满却迟迟等不到救赎。口水不断滴落,淫水不断流淌。还有眼泪。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因为全世界的人都不出现在你面前,填满你的空洞。你是一个人。你好痛苦。你如此渴望被拥抱,却呆在一个没有活物的地方。你觉得自己快死了。你的爱对此无能相助。 突然,你听见了拍手的声音。如果全世界最后一个人类突然听见了拍手声就会是你这样的反应:惊喜地转过头去。 你看着魔王,感觉自己又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在侮辱你。他那是一副叫狗过去的姿态。他见你不过去,又拍拍手,再把手臂张开,脸上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就等着你扑过去。 “过来,我的小母狗,到我这里来。”他说。 “你才是母狗!”你哭喊道。 “好啊,我是母狗。过来吧,到母狗这里来。” 他这么百依百顺,满不在乎地说出这么滑稽的话,反叫你更觉得痛苦。你趴在你名正言顺的做爱对象身上,催促他:“求求你了……打败他……动一动……” 只有你的哭泣和你的痛苦。 似乎是断掉的肋骨恢复了,魔王站起来。你难以否认听到他的脚步声时,你感到了一丝窃喜,如果魔王过来强迫你,你就既可以接触你的痛苦又不必违背你的良心了。可魔王没有过来。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你嚎啕大哭,然而又感到了另一种窃喜——你不用第三次再被这个人操了。你不用第三次被侮辱了。 可是没过多久,冷冰冰的手拍了拍你赤裸的肩膀。 “喝点水。”冷冰冰的玻璃杯贴上你的面颊。 你微微张着你像高潮了一样艳红的嘴唇,抬着眼睛看着他。他轻轻一笑,把水杯移开一点,接着倾斜——凉水流过你的下颌,沿着你的脖颈,落到你的乳房上。像他冷冰冰的吻。那吻还在向下,很快浸透了你的内裤。 魔王把水杯放到电视柜上,他那两颗蓝宝石袖扣旁边。他跪下来,捧起你的脸,在吻你之前,他先舔走了你面颊上的眼泪。 * 你就会一直饮下去,也会一直渴下去。 jiz a 好快乐,好舒服。冷冰冰的手蒙着你的眼睛,让你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欲望不断被快感填充的满足感让你一时间真的忘记了一切。可是欲望永远不会有停息的那一刻。你就像一个极度干渴的人正在畅饮甘美果汁,液体固然滋润了干裂的喉痛,然而过度的糖分只会让你继续渴下去,并因为这干渴不停地还想继续饮下一口。只要你一直放纵下去,你就会一直饮下去,也会一直渴下去。 说不清楚是什么提醒了你。也许是厌倦,再甘美的果汁,相同的味道一直喝下去也会心烦,即使口渴也会想着:为什么还要继续喝呢? 你在干什么?你想。刚刚暂时被你放下的社会意识和道德感重新浮现在心头,你意识到你干了什么——你邀请了魔王,或者说你接受了魔王的邀请也可以。总之,你们操了起来,就在公爵面前。 你伸出手,拔下遮住你眼睛的冰冷的手。而这时候,那根一直在你穴口边拂弄你的蛇尾猛然揉过你的阴蒂,让你张大嘴,像浮出水面的溺水者一样急促地呼吸。又一次高潮冲刷你的身体,你战栗着迎着你面前的人的视线——公爵还是一动也无法动,但他猩红的眼睛睁得很大。魔王趁势把你的双腿掰得更开,抚摸你腿根上他刚留下的红痕。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 a i7. c om “想要玩点新鲜项目?好的,神使大人——”他在你耳边这样说。你想说出拒绝的话,但你的话支离破碎,听起来只是做爱时温软的呻吟,一种撒娇。 他把尾尖顶进去了。你后面含着他的阴茎,你前面含着他的尾巴,你还在高潮中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收缩,返回来的感受又延长了这次高潮。你又被他操得爽到流泪。 好丢脸。别看了。闭上眼睛吧。让他闭上,或者你自己闭上。 “……去……去卧室,好不好……”你用尽自己的自制力说出了这句话。 魔王在你耳边轻笑。他挪动了一下你们嵌合的身体,但不是离开——他带着你靠近了他的兄弟,你的小腿碰上了公爵的裤脚。 “这么小的空间,那么薄的墙,他什么都听得见。与其让他一边听一边想象,不如让他看清楚——没准还能学到点什么呢!”冰冷的手抚摸你的乳房,手指绕着乳晕画圈,时不时拨弄一下挺立的乳头,“看到了吗?她喜欢这样的。” 他简直带着你坐到了公爵身上。这比之前你被迷奸时的记忆还要耻辱,超出了你的廉耻能承受的极限。羞耻心让你突然又开始挣扎起来。你拼命抓他的手,嘴里语无伦次地又说起拒绝和放开你之类的话。这样没几秒,你感觉魔王猛然把他所有放进你身体里的部位都抽出去了。那有软刺的阴茎,那有鳞的尾巴,一起磨过你的两个穴口,叫你差点又高潮了。 你被他翻过来。你面前是不怀好意地微笑着的魔王,你身下则是那个你更熟悉的身体,你有一次说,靠在他怀里,感觉很舒服—— 魔王重新操进来。让你躺在你男朋友身上,然后就那么操进来。 “干嘛这么替他着想,这么心疼他要见证这些?”魔王对你说,“这都是他自找的——你知道最终让他被我说服,留在我们那边一年,在你这边音讯全无一个月,决定性的理由是什么吗?我问他:想不想验证一下,你究竟会不会移情别恋,去找别的男人?” 沾满你淫水的蛇尾重新伸过来,却不急着也跟着回到之前它占据的阴道里。它在你的小腹上流连,接着突然扬起,猛地打了你一下。 “那时候也是,”魔王说,“用魔法监视你的贞洁……呵呵,弟弟,”他转而对公爵说起来,“我让你去法庭旁观审判,从那些千篇一律的争讼中了解人们心中永恒的欲望,是希望这能让你变聪明点,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学习那些可笑的丈夫对妻子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的——太喜欢嫉妒的人很讨厌啊!”魔王重新看向你,“他的嫉妒存在一天,他的疑心就存在一天,他考验你的渴望就存在一天。第一次只是有点疼的魔法,第二次只是消失了一个月。那第叁次呢?第四次呢?要是来引诱你的不是我,而是某个真诚地仰慕你的某个追求者呢?你这么美好,他还要考验你的忠贞——这不是主动把你推给别人吗?” 他凝望着你的脸,笑着吻你。 “很反感吧,很讨厌吧。他一定承诺过你再也不会。他的确能做到具体的事情不做第二遍,但这类事情,他永远会反复做。因为这是他克服不掉的梦魇,不愿意面对的内心的恐惧。” 不要去责怪公爵,这是魔王的奸计。你这样告诉自己,还是难以不感到反感。因为公爵的确做了——就算抛开那一个月不谈,那个监视你贞洁的魔法——你当初就很反感,觉得他这种行为透露出了他心态上的某种令你觉得讨厌的东西。 而且,你太清楚魔王形容的是什么,你在这类人身上吃过苦头,你那个前男友。 可是,看出自己的话语真的勾出了你对公爵的厌恶之情后,魔王紧接着却话锋一转,对你说:“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讨厌的样子吗?都是因为你!你抛弃了他,你抛弃他之前,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你当初就没喜欢过他,只把他当一只傻乎乎的蠢狗。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你现在喜欢他,只不过是因为你忘了那个人类王子,也忘了那只海妖,忘了你过去那些形形色色的追求者——但凡你能遇见任何一个比他更讨你喜欢的,你都会再次立刻抛弃他——为什么摇头呢?想说你不是?” 魔王笑着拍拍你的脸。 “你别搞错啦,神使,我们现在不是在谈你是怎么想的,而是在谈我弟弟是怎么想的。我弟弟觉得,他是你所有追求者中最不可爱的那一个,你轻易就能被我吸引,被我抢走。是你让他这么认为的。是你在一百年前做过的一切让他变得这么自卑,这么害怕,永远甩不掉他对自己的怀疑,对你的怀疑。 “都是你的错,你伤害了他,让他变成了这样。” “那要是我也爱了她一百年呢?” 说到这里,魔王把你捞起来,让你转过去,重新面对公爵。之前,公爵始终都盯着你,眼睛睁得很大,目光灼灼,好像一恢复身体的自主权,他就要暴起打人——打他的哥哥,或者连你一起打。 可是现在你看到,他眼神躲闪。 你很熟悉他这样的眼神。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因为被兄弟戳穿了某些真相,因为这些真相会惹来你的反感,消磨你的爱意。面对你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害怕。 是你的错吗?你不禁这样自问。唉,战斗还是失败了,你的男朋友败给了魔王尖牙里的毒液,而你败给了魔王恶毒的言辞。兴许如果让你们单独面对他,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失败了——他不会因为怀抱着一个你而被限制了行动,被兄弟咬到,而你——要是公爵不在你眼前,或许你会有更稳固的心防。你会继续告诉自己:不要听信魔王的任何一个词! 是你的错。你现在这样想着,本来就积累了很多的羞耻和愧疚现在变得更加厚重,完全埋没了你。 “对不……起……”你虚弱地道歉,眼泪模糊了视野。 公爵是什么反应,你看不清,不知道。你知道的是魔王的反应,他在发笑,用他那和公爵声线非常相似的声音。他接着问你:“真的觉得抱歉吗?想补偿他吗?” 他抓起你的手腕,引你去碰公爵。他没有引你去碰你刚刚抓握了半天的火热的手,也没有引你去碰你刚刚靠在那上面的结实的躯干。他引你去碰公爵的胯下,两腿之间。 “虽说我觉得,就算我教过你那么多,让你去当‘服侍’的角色,你肯定也做不好!但我弟弟嘛,你知道的,你随便做做,他就激动不已,感激涕零了……虽然还到完全恢复的时候,但动动这里还是可以做到的吧,弟弟?你的心上人在向你求欢呢,努力努力硬一下。你想让她日后和你求欢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你此刻的冷落吗?” 你感到你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接着眼泪慢慢往下滑落,浸润了那片布料,以及布料下一条正在复苏充血的肉。 “这才对。”魔王一边这样说,一边帮你把那根东西释放。然后他对你说:“这点眼泪可不够润滑的。我之前教过你的口交技巧,还记得吗?含着,不要咬——啊,说起来,她给你口交过吗,弟弟?” 他像是在询问他的兄弟,但他却贴你贴得更近了,冰冷的吐息洒在你的耳垂上。 “就这么看不起他啊,神使?一点都不愿意多麻烦一下自己,好给他更多的快乐是不是从来没有过?哎呀呀,虽然这份珍馐说不上美味,但独占它的荣幸,我就收下了——” 你不能让他收下。 所以,你做了。 你俯下身,张开嘴,于是你听见了他计谋得逞的得意的笑声。这笑声令你又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但他先一步用他冷冰冰的手按住你的头,逼迫你吞得更深,你的嘴一下子被填塞得满满当当。你觉得在这个过程中,你的牙的的确确咬到了嘴里的东西,但你听不到公爵的任何声音。没有批评,没有挑剔。也没有那些会划伤你口腔黏膜的刺。也不是冷的,是热的。 魔王轻轻拽了一下你的头发,让你把公爵的阴茎吐出来。 “别忘了呼吸啊,夜莺。”他说,接着,那只手再度下按。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回忆给魔王口交的那段记忆,回忆他对你的指示,回忆你自己的反应。你之前不愿意面对这段记忆,因为记忆里那个被魔法迷惑住了的充满无知的你,对这件你本以为自己深恶痛绝的事,并没有那么反感。相反,那个你很喜欢…… “你做的真好,玫瑰。”魔王对你说,亲吻你的肩膀,“嗯……我的弟弟很努力地想说话呢,我猜他想对你说:他好爱你,你让他好快乐……再深一点好不好?” 再深一点,这并不难。是有一点不适,但也没那么不适。而且,你不想之后让公爵有这种感觉:你给魔王的,没有给过你声称真正爱的他。 它顶到了喉咙深处,那个会带来呕吐反射的地方,而且完全挤满了那里。你感到窒息,喉咙发痛,一阵干呕,流出了好多生理性的眼泪。你忍耐着,直到再也忍耐不下去,你稍微吐出一点,然后再重新吞下,到最深处—— 魔王突然抓着你的头发,逼迫你立刻吐出嘴里的阴茎。下一个时刻,你看见眼前这根阴茎的根部在胀大,接着——你闭上眼睛。精液溅到了你的下巴和乳房上。 “自制力太差了吧,弟弟?”魔王冷嘲道,“就这么射精,卡在她嘴里怎么办?我可不想交媾中途为了防止床伴窒息而死而只好去切开她的气管。” “还不是……怪你……”另一个人说,声音断断续续,好像说话对他来说仍旧艰难。但他可以说话了,而且,他挣扎着抬起一只手臂。 你挣开钳制着你的冷冰冰的手,扑过去拥抱公爵。你听见他的呼吸声,非常沉重,而且漫长得不像人。他的身体不再像刚刚那样仿佛死了一般的无力,而是变得紧绷起来。他好硬。 但他被你抱着,又渐渐变得没那么硬了。他手臂还住你。他也在拥抱你。 在你们整理好思绪,对彼此说出什么话前,魔王先开口了:“所以,要不要试试双插?我弟弟虽然不如我的尾巴灵活,但看你这么喜欢他,说不定比刚才那样还爽呢!” 你松开公爵,转过身怒视魔王。刚刚被魔王一通输出精神污染你变迟钝了,现在你终于反应过来:那个折磨你的催动情欲的魔法正在消退!虽然没完全解除,但程度已经衰退到了你可以忍耐的范围。你不再是那个被生理欲望冲击到丢盔弃甲的软弱人类了,你健康了,你复活了,你充满了力量——防卫和攻击的力量! “快滚!”你大声说。 “你想让我走,我弟弟未必想呢。”魔王笑嘻嘻地说。 “什么?!我才——”公爵立刻反驳,还没说完就被魔王打断。 “你们两个处男处女懂什么叫交媾。之前,多亏了我,让他能享用到你的小穴。现在,又是多亏了我,让他能享用到你的嘴——” 你愤怒地说:“我不是个被用来用去的东西!!!你再不滚等一会他可以起来了我让他撕了你的嘴!!!” 魔王于是立刻说:“哎呀,你确实不是个被用来用去的东西,可我弟弟也不是个让你支使的仆人——你未免也太不尊重他了吧?” 你心虚了一秒钟,但紧接着意识到: “别再拿关心你弟当借口了!你这个花言巧语颠倒黑白的烂人!你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你的私欲——” “你对我误解太深啦神使——我关心我的兄弟,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兄弟。除了他我最关心的人就是你——” 你身后的人突然起身,迅速到让人感到他动作轻盈,然而紧接着那沉重的撞击声显示他用足了力气。 公爵掐着魔王的脖子,把他的哥哥按在地板上。 “我不许你——” “刚刚说你爱嫉妒,你那么惶恐,现在当她的面,这么堂而皇之地展示你的嫉妒,你倒是一点也不怕了?” 公爵沉默了几秒,接着像是破罐子破摔了,高声说:“我就是爱嫉妒!我就是不想再看别人和她交媾!特别是你!那些人起码是真的爱慕她,但你只是——” “在我面前就别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虚伪之词了吧——真的爱慕她你就能接受了?不,你只会更嫉妒。在所有被她吸引住的人中,你唯一的优势也就不过是你痴迷了她一百年。那要是我也爱了她一百年呢?” 你确信自己听到了骨头破碎的声音,但并没有任何呻吟声出现。你还听到了魔王的一声轻笑。 “好了,停下你这愚蠢的行径。我不爱她,也不关心她。我关心的是你,我唯一的兄弟——我走了留你们两个人?你这条蠢狗会把一切都搞砸的——你知道你接下来最该干什么吗?” 你想,答案应该是:让魔王闭嘴,或者杀了魔王,反正就是别再继续听他胡言乱语了。什么爱了你一百年,也就只有公爵这么单纯的人才会听进去。魔王的任何话,不能相信哪怕一秒钟! ……但是你有点好奇:花言巧语的魔王还能怎么舌灿莲花呢? 很快你就知道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让你觉得你说不好自己是不是应该后悔没有打断他们…… 魔王对公爵说:“你应该去给她口交。难道你要让她以后回忆起这第一次和你的口交,只有她给你的份,没有你给她的份吗?快起来,正好我在,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做的不好——我会指导你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