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 我是小说里的纸片人? “兮兮,你在发什么呆?下周的迎新晚会去不去?”记明汶伸手在好友连北兮的眼前晃了晃,“听说傅主席发话了,这回要跟三中联动演出,是不是真的?” 心里压着事的连北兮回过神来,正巧瞥到不远处经过的某道熟悉身影,轻声说道:“问我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语罢,她冲左前方挥挥手,微微提高了音量:“嗨阿南,过来一下,我们有事问你。” 傅南景循声望来,见是连北兮在喊自己,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三两步走过来坐到了她们对面。 他对记明汶点了点头,视线随即落到连北兮脸上,“兮兮,怎么了?” 少年长得高大俊朗,声音更是温柔,听得一旁的记明汶心跳不自觉快了几拍。 “小汶想知道这次高一新生的迎新晚会是不是要跟三中的一起办。”连北兮和他对视了一眼,眼底闪过些许意味不明的情绪。 记明汶听连北兮提到自己,也不好继续闭口装文静淑女,连忙接话道:“对的主席,大家很早都听到风声了,就是一直没个准话。” 傅南景笑了笑,“是有这么回事,明天具体通知就会发下去。” 记明汶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三中虽说资金没有他们光侨雄厚,但禁不住人家特长生艺术生多,各种晚会表演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她早就想一饱眼福了。 “太好了,兮兮我们一起去吧……”不等连北兮回答,记明汶又试探地问傅南景:“不知道主席能不能给我们留两个前排的座位?” 光侨的迎新晚会向来采取“高一必须参加,高三不建议参加,高二自由选择”的原则。因此身为高二学生的记明汶和连北兮如果要去,座位一般是随机安排的,运气差的话坐到离舞台最远的地方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光侨的大礼堂是出了名的奢华敞亮。 记明汶虽然和傅南景没什么交情,但对方和连北兮是青梅竹马,四舍五入下来,她也算半个自己人了,走个后门要两张票不过分吧? 果然,傅南景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还叮嘱她俩到时候记得提前一点到,不然撞上大部队入场就有的等了。 “……话说回来兮兮,你不是对这些一直不感兴趣吗?之前问你你还说要准备竞赛。”傅南景的目光短暂地在记明汶身上停了停,很快又回到了连北兮这边。 连北兮懒洋洋地用勺子搅着已经冷掉的甜汤,语气里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这不是突然感兴趣了嘛,没准还会看到很有意思的节目……” 傅南景失笑,少女心事果真一天一个样。眼看下周就要演出了,学生会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和连北兮随意聊了两句后他便先走了。 目送傅南景离开,记明汶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瞧瞧我们主席,腿长屁股翘的,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女的。” 她是个心大的,丝毫没觉得一向看《五三》比看帅哥热情的好友爽快地同意去看表演有什么不对,只当对方是真的“突然感兴趣”了。 听到记明汶的调侃,连北兮表情略显僵硬,敷衍地配合了两句,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没心没肺,也亏前者正沉浸在有好戏可看的没梦中,并不曾注意到她的异样。 连北兮暗自叹了口气,要是以前的自己,现在想必已经和记明汶一起嘻嘻哈哈地八卦傅南景了,可如今的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五天前,连北兮做了一个神奇的梦,她梦见了一页写着言情小说大纲的纸。 内容只有寥寥几行字,却与她息息相关。 小说的女主就叫连北兮,男二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傅南景。按照大纲的论述,傅南景一直对连北兮情根深种,却碍于俩人还是学生且连北兮无心早恋而不敢流露半分。 谁知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连北兮竟在高二那年的迎新晚会上和隔壁学校的男主殷爵风双双一见钟情,随即展开了一段青涩甜蜜的校园恋情。 傅南景虽然备受打击,却始终不肯放弃,宁愿牺牲自己的前程也要紧紧追随连北兮的步伐。 三人纠缠多年分分合合,最后连北兮与殷爵风修成正果,傅南景身心俱疲败走他乡。 大纲下面还标注了两行“看文须知”,分别是“双c”和“文中角色在高中阶段均无亲密行为”。 连北兮读完以后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卷子刷多了才会梦见这么荒唐的东西……不料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故事大纲上的每一个字。 连北兮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确信自己yy不出这样的故事线,因为她对傅南景没有非分之想,也不认识名叫“殷爵风”的男生。 对鬼神一向持“信则有,不信则无”态度的连北兮立马联想到这会不会是上天给她的预警?或者格局再大一点——她所处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篇小说,她则是觉醒的纸片人。 考虑到后者是个特别内耗自身的猜测,连北兮赶紧住脑,不愿再深想下去,否则生命中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于是,只剩下小说大纲是对未来的预言这一推断,而她当下首先要做的自然是验证它的真实性。 如果是假的,那她就只是做了个诡异度超标的梦。可倘若是真的……那她就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预言里的未来了。 因为下周才有迎新晚会,连北兮目前能求证的只有“傅南景的暗恋线”。 连家和傅家是住在同一个别墅区的邻居,两家女主人又是前后脚怀的孩子,因此,连北兮和傅南景可以说是从出生就认识彼此,青梅竹马了十几年。 在连北兮的印象里,俩人也就小时候玩过扮演“爸爸妈妈”的家家酒,长大后一直都是正常往来,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 她承认傅南景一向非常照顾她,可硬要说这份好里面掺杂了男女之情,她觉得多少有点言过其实。她又不是没被异性示好过,那种“喜欢”跟傅南景的温柔呵护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只是连北兮转念一想,大纲里都明确指出“傅南景”习惯隐藏自己的情感,受了委屈也不说……所以也不能排除是他太会演戏,生生把她蒙在鼓里的可能性。 没办法,连北兮只好上网搜索男生暗恋女生的种种表现,然后放在傅南景身上一一比对。 大部分细节和傅南景的行为都对不上号,可唯有两点,是她试了几次结果都稳合得不行的。 一是他高兴的时候,眼神首先瞄向谁。连北兮暗中观察了两天,发现无论她是不是逗他开心的那个人,傅南景笑的时候眼神不是落在她身上,就是落在寻找她身影的路上。 二是她假借看手相的名义,把傅南景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前后左右仔细研究了许久。她要看的自然不是掌纹,而是在面对肢体接触时他的反应。 傅南景脸色不变,耳朵却红了。一直关注他的连北兮自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哪怕对方马上用“室内冷气不足太热了”来解释自己的异样,她也没能彻底释怀。 综合下来,连北兮根本没法自欺欺人说傅南景绝无可能暗恋自己。不过由于她迫切地想要确定故事大纲是否就是未来的预言,现阶段倒是可以先把傅南景暂时存疑的暗恋放一放。 从梦境出现至今也有十来天了,她不是没试过把梦里看见的东西告诉别人——比如好友记明汶——可每每要开口时,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而且即便她换成用写的或是别的表达方式,结果也是一样。 连北兮暗暗心惊,越发坚定了要去迎新晚会上确认自己“恋爱线”真假的决心。至于傅南景,在想到解决方法之前,她决定还是一如既往地和他相处,仿佛从没试探出他的那些小心思。 不可能的一见钟情 在焦急和期待中,连北兮终于盼来了举办迎新晚会的日子。 当天的大礼堂布置依旧是财大气粗的光侨风格,还没到点就已经坐了不少人。好在傅南景提醒过连北兮和记明汶,所以她们吃过晚饭就赶过来了,没有跟大批学生挤在一起。 在第四排找到贴着她俩名字的座位,记明汶眉开眼笑地感慨道:“啧啧,傅主席这也太给力了吧,我作为半个家属,终于享受到走后门的特权了。” 前三排坐的都是领导教职工以及重要的演出人员,第四排可以说是观众席里最靠前的一排了。 连北兮嘴上配合着好友的插科打诨,心情却很复杂,马上就要见到殷爵风了,她期待的同时也不免紧张。 不知道他是个人表演还是群体演出,前者的话主持人一定会报上名字,后者的话……连北兮想了想,目光落在正在发帖直播的记明汶身上。 “怎么啦,兮兮?”记明汶依然在低头飞速地打字,连北兮的视线太灼热,她不用抬头都知道对方在盯着自己。 “小汶,三中那些比较……嗯有名的人,你都认识吗?”连北兮斟酌着字眼,不敢直接问记明汶认不认识殷爵风,怕她反问自己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人的。 到时候要扯的谎可就大了,毕竟她向来不关注这些事。 至于殷爵风会不会是个无名之辈,连北兮一点也不担心,对方既然能成为故事线的男主,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必须啊!你这么问,是有想认识的人吗?”难得见好友对八卦感兴趣,记明汶连忙放下手机,认真应对起来。 连北兮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怕一会儿是谁在台上表演都不知道。” 记明汶略显失望,不过仍是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这样啊……你放心,待会儿主持人要是不介绍,我给你科普。” 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北兮笑了笑,七上八下的心开始慢慢恢复平静。 半个小时后,迎新晚会正式拉开序幕。 不过才上了两个节目,连北兮已经敢说这次晚会一定比她那届好看多了。三中的学生果然名不虚传,不论是唱歌弹琴还是相声小品,但凡有他们出场,礼堂里的叫好声都能冲破天花板。 可惜因为有关乎未来的任务在身,连北兮怎么也没能静下心来好好欣赏表演。就这么心绪不定地看了大半天,她总算从主持人口中听到了“殷爵风”三个字。 一旁的记明汶表现得比她更激动,拉着她的衣袖说:“兮兮快看,听说这个殷爵风是他们三中的校草,学的民族舞蹈,迷倒了万千少女……”记明汶边说还边调适手机,准备挑一个最好的角度记录下来。 校草啊……连北兮闻言在心里冷笑,真不愧是男主配置。 分神间,台上已然响起了极富节奏感的配乐。 三个男生同时登场,占据c位的那个身量极高,仪态和动作哪怕是外行也能一眼瞧出和他人的不同来。 想必这位就是殷爵风了……连北兮一边盯着他,一边暗自评估对方—— 长腿长手小脸,一看就是天生吃舞蹈这碗饭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脸也太小了吧。连北兮自己就是巴掌脸,他的好像比她还要小。 自己的脸是男人巴掌能盖住,对方的估计是女人巴掌。 连北兮在心里不无恶意地吐槽着,一个大老爷们长得比她一个女生还精致,她怎么可能对这样的异性一见钟情? 她从来没认真想过自己的理想型,所以也不确定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但如果放在做梦以前,她见到外表如此令人惊艳的殷爵风,十有八九是要赞两句的;可一做过预知的梦,她再看对方就是哪哪都不顺眼了。 宛如旧社会磋磨儿媳的恶婆婆似的,她现在能从头到脚给殷爵风挑出一堆毛病来。 其实连北兮心底也清楚,她对殷爵风的这些偏见都来源于对故事大纲里“一见钟情”设定的反感。从客观角度来说,对方不论是人还是表演,都完全称得上是赏心悦目……是她自己忍受不了由他人下笔随意掌控她的人生,才会把那些愤恨和不甘迁怒到了殷爵风身上。 直到三个人谢幕下台了,连北兮才恍然回神。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惊喜地发现那里并没有因为殷爵风跳得格外快,她也没有产生任何类似“这人好帅我好喜欢”的感觉。 所以……“一见钟情”的魔咒就这么轻易被打破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连北兮简直难以置信,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大纲用某种玄幻的力量控制住,身不由己地按照事先设定好的路线对殷爵风心生好感。 如此看来,故事线写的未必会成为现实,预言不算真预言,多少还有人为改变的可能性。连北兮一颗忐忑不安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只是她这头相安无事,并不代表殷爵风那厢也是风平浪静。 连北兮禁不住纠结要怎样做才能得知殷爵风对她的想法,总不能跑到对方面前问他有没有对自己一见钟情吧?别说她脸皮还没厚到那份上,就是她可以豁出脸面,她也不会去问。 好比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有时候避开命运的行为反而恰巧促发了命运的达成。她不闻不问没准殷爵风还不认识她,她问了说不定刚好撞枪口上让他一见钟情。 这么一想,连北兮决定不管了。反正只要她守住本心,殷爵风就是真喜欢她了也无济于事,她是绝不可能让大纲里男女主的故事线有机会在现实中上演的。 胸口顶了十多天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连北兮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把时间浪费在看演出上。毕竟她现在要是回教室,在晚自习结束前还能刷半套卷子呢。 连北兮试着跟记明汶说想去外面透透气,礼堂里虽然有空调,但因为人多还是很闷。 记明汶此时正是对三中艺术生们上头的时候,当即摆摆手,示意她自便。 看好友这副专心到旁若无人的样子,连北兮觉得她就是透气透回教室里,记明汶大概率也不会发现,更不用说有意见了。 她弯下身子,敏捷地穿过其他学生的位置,迅速地从礼堂侧门跑了出去。 外面月明星稀,昭示着明天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呼吸着夜晚清冽的空气,连北兮顿觉神清气爽,心念一转,忽然就想去学校的小花园转转。了却心头大事却无人可倾诉,跟花花草草炫耀一下也不错。 这个点还没下自习,小花园里自然一个人都没有。南方秋老虎厉害,早晚算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用来散步再合适不过了。 连北兮走在花园里的小路上,神经前所未有的放松,她正欲哼个小曲庆祝下阶段性胜利,耳朵突然捕捉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同学,问你个事。” 连北兮暗叹多亏她耳力好,不然大晚上的被人这么一碰,不吓得尖叫喊有鬼都说不过去。 她整理了下表情,转身笑道:“什么……事?” 连北兮的话微不可闻地卡了一下,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刚刚才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殷爵风。 破坏故事大纲的方法 有那么一瞬间,连北兮的心底闪过一丝恐惧——难道故事线真是命中注定不可改变的吗? 她注定要和殷爵风纠缠虐恋,傅南景注定要身心俱伤? 不!她绝答应!也绝不认命! 她的人生凭什么由别人寥寥几笔来决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连北兮骤然感到全身充满一股莫名又强大的力量,惊恐和无措不翼而飞,只剩下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什么鬼设定,什么破缘分,一个外校表演人员为什么会大晚上的在花园里找人问话? 她的思绪几番起伏,因而没注意到殷爵风在看到她第一眼时脸上的惊艳之情,更没发现他的耳根全红了,还偷偷咽了咽口水。 对殷爵风来说,他不过是想趁大家都在看表演的时候好好逛逛光侨的校园,却没料到会在花园里对一个女生一见倾心。 眼前的女孩雪肤乌发,一双剪水秋眸仿佛倒映了无数星光,对视的那一刹那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 “我……我想问洗手间怎么走。”殷爵风好不容易找回嗓音,下一秒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问什么不好非要问厕所在哪里?人家女生会怎么想他,外校人员特地摸进光侨蹭马桶的吗? 连北兮蹙了蹙眉,礼堂的后台明明有给表演人员准备的妆造室和卫生间,他跑到小花园里来找厕所算什么事? 换成平时,她只会当对方是故意拦住自己搭讪,但现在她多了几分容忍度,因为考虑到殷爵风很可能是被故事线影响的。 哼,以为这样就能拨乱反正了吗?她偏不让小说大纲如愿。 “你往前一直走,灯光最亮的那里就是大礼堂。进了礼堂,你马上就能看到洗手间的标记。”连北兮装作一副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刚从礼堂出来的样子,好脾气地扮演一个热于助人的女同学。 听到“大礼堂”三个字,殷爵风表情微变,生怕女孩认出他是三中过来参加迎新演出的学生,但几句话听下来,对方显然对自己一无所知。 也是,她肯定是没参加迎新晚会的,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在小花园里瞎逛呢?本该觉得放心的殷爵风不知为何又失望起来——可惜,她要是看到自己的表演就好了。 他对自己的舞蹈水平很有信心,连北兮如果看了,肯定会对他有印象。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很自然地继续跟她多聊几句,再要个名字电话也就水到渠成了。 哪像当下,连北兮回答完就要走,而他平时明明嘴皮子溜得很,到了关键时刻除了“谢谢”两个字,竟然憋不出别的话来挽留她。 情急之下,殷爵风一句没过脑的话脱口而出:“我方向感不太好,同学,能麻烦你带个路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大礼堂作为光侨的标志性建筑十分显眼,再加上演出灯火通明,但凡长了眼睛的都不可能看不到走不到。 果然,女生的神情变了,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似笑非笑地说:“就是那栋最亮的房子,这么短的距离,同学你应该不会走丢吧?” 完了,对方一定知道自己是在尬聊搭讪了……殷爵风心里非常懊恼,可转念一想,既然小心思都被看穿了,他还犹豫什么?赶快抓紧时间上啊! “当然不会了……谢谢你,我可以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改打直球也没用,连北兮在心底撇撇嘴,面上却是一脸正派地答道:“请叫我雷锋。” 殷爵风:“……”妹子这是太冷幽默还是在隐晦地拒绝他? 一定是前者,向来异性缘很好的殷爵风直接排除了后一种可能性。心酸的是,就在他恍惚的瞬间,“雷锋”妹子已经悄然离去,只给他留下一个美好却无情的背影。 他清楚自己这时候还来得及冲上去穷追不舍,可也许是第一次心动的缘故,殷爵风十分害怕给对方留下轻浮的坏印象,硬是攥着拳头站在原地,眼睁睁目送心上人消失在视线里。 他失魂落魄地低下头,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女孩的信息尽快找出来。 虽说已经决定要对殷爵风不假辞色,但发现对方没有追上来的时候,连北兮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她向来不耐烦应付来自异性的示好,殷爵风又大大小小是个名人,真和他纠缠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回到教室,对今晚发生的事反复做了复盘,然后确定了一件事——故事线里关于“她”的设定是可以被更改的,连带着也会引起他人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可能微乎其微—— 好比殷爵风,没有和她双双一见钟情,却依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连北兮相信殷爵风倘若有心,一定可以查到她的相关信息。但没关系,她已经知道只要自己坚持和人设背道而驰,故事就发展不下去,她的人生也就会有新的可能。 殷爵风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可傅南景的“暗恋”又该怎么办呢? 他和陌生人殷爵风不同,连北兮从小拿他当家人看待,她至今记得小时候的傅南景是如何耐心细致地照顾她,陪她玩,全然不像只比她大小半年的同龄人。 她不可能冷眼看着傅南景步入苦恋不得的泥潭,但要她违背本心成全他,她也做不到。 何况,谁敢说傅南景对她的感情一定是真的,而不是作者笔下的设定? 作为唯一清醒的局外人,连北兮首先排除了用“响应傅南景,把暗恋变成明恋”的办法来崩人设。感情的事完全不受人心控制,万一她崩着崩着动了真情,傅南景又摆脱了故事线不再喜欢她怎么办? 还有更糟糕的——俩人最终彼此相爱,就此携手一生……连北兮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头皮发麻,这跟和殷爵风走恋爱线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作者笔下的提线木偶?不过就是男主男二换了位置,被虐的人由傅南景变成了殷爵风而已。 她又不是什么来拯救男配的重生女主,这种牺牲自我成全男人和观众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这么排除下来,目前能走的还有一条路……连北兮盯着桌上空白的草稿纸,目光缓缓落到了那行看不见却深深刻在她脑海里的字: “文中角色在高中阶段均无亲密行为”。 老实说,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连北兮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一个没喜欢过人没谈过恋爱的女生居然想直接对好友上演全垒打,绝对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 可细细一琢磨,这个主意也没有乍听上去的那么不靠谱。首先是她自己,本身并不太把“性”当回事,无所谓第一次是不是跟喜欢的人。虽然对傅南景下手有种微妙的乱伦感,但如果真能把对方从暗恋线上拉回来,连北兮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克服心里那点障碍,毕竟她的竹马外在条件可是相当优越的。 至于疑似暗恋她的傅南景,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人设倘若成功崩盘,他不会再继续苦恋她,他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当然,肌肤之亲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以后的关系,但比起人生被操控,这点负面结果根本算不了什么—— 原本长大后的青梅竹马但凡不在一起的,迟早也都是要分道扬镳。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万一他们睡了,傅南景依然受大纲影响,对她仍是情根深种怎么办? 这与“响应傅南景暗恋”的法子带来的危害殊途同归,只不过一个玩弄身体,一个玩弄感情。 而在连北兮的认知里,后者万万不能碰,前者却是无所谓的。 以前记明汶就曾经打趣过她,说她好像天生对异性有种发自内心的不信任感,白白浪费了一张“海后”的皮囊。 包括傅南景在内,连北兮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她对异性的示好之所以那么反感,其实和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有关。 让我看看你的腹肌吧 那时连北兮还不到五岁,大人都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记事,所以做什么并不会特地避开她。 她的父母连祁山和张子珍在外人眼里是“从校服走到婚纱”的成功典范,可又有谁知道夫妻两人都曾偷偷带连北兮见过自己婚后的心动对象? 之所以带着孩子,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也是为了让孩子的存在提醒自己不要越雷池一步。 只能说不愧是认识了十几年的男女,两公婆在这一点上达成了惊人的默契。 他们的身体对婚姻和家庭效忠,但他们的灵魂早已不知出轨到何处。 许是认为只要不发生亲密关系就不算背叛,俩人在连北兮面前并没有特意掩饰对见面对象的好感。当时的连北兮只觉得爸爸妈妈跟他们的“好朋友”关系真好,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止不住的笑。 等她长大了再回想起来,那些人哪里是什么“好朋友”,分明就是“情哥哥、情妹妹”。 大人们以为她不记得这些,所以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心虚过。看着在家里照样有说有笑、琴瑟和鸣的父母,开始逐渐懂事的连北兮只觉得异常的恶心。 她倒宁愿自己的记性没那么好,也就不用因为得知父母婚姻背后的“真相”而对感情这回事产生了极大的质疑和排斥。 这个秘密连北兮一直深埋在心底,每每想起都有种说不出的羞愤和耻辱,也让她下定决心做个和父母截然相反的人。 他们重视肉体的忠诚超过精神,她偏要反着来。 这就是为什么她下意识首先排除“响应暗恋”的办法,却不排斥跟傅南景因为身体的缘故继续绑定在一起。 更何况,根据故事线,傅南景有好几次离开连北兮奔赴远大前程的机会,在只是馋身子而非动感情的前提下,连北兮很有信心能借机让“这段恋情”夭折。 既然打定主意,自然是越快处理越好,毕竟殷爵风那头还是个无法预测的定时炸弹。 连北兮说干就干,她从不打无准备的战。 她依稀记得傅南景的硬盘里存着“爱情动作片”,那还是网络环境尚未肃清时他们俩一起下载的。 那时候她对人体没兴趣,所以没有给自己拷贝一份带走,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连北兮自然不会傻到找攻略对象要资源。没办法,她又是爬墙又是充值论坛,折腾了几天终于弄到三五部小电影,然后半夜躲在被子里戴着耳机悄悄观摩。 真人实战看过了,生理科普书、小h文小h漫也不能漏下……连北兮恶补了一星期,在弄湿几条内裤后她觉得自己已然成功出师。 接下来就是下单买安全套和情趣内裤,内衣暂时就免了,上半身到底不是破处的重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连北兮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长辈不在家、俩人能长时间独处的机会。 上天似乎也在给她帮忙,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 听到门铃响,傅南景匆匆冲完头,在卧室门边的可视屏幕里看见连北兮的脸。 他连忙下楼给她开门,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问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说晚上去你家吃饭吗?” 傅南景的母亲李宝君最近出差去了,父亲傅义民因为一个叔叔去世回老家奔丧,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他一个人。 虽说有家政阿姨定期上门打扫做饭,李宝君走前还是特意拜托连家夫妻帮忙照看傅南景。 已经十七岁的少年在生活学习上自然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连母张子珍只好隔三差五地喊傅南景来连家吃饭。 连北兮挥了挥手里的模拟卷,“有几道题想问问你。” 傅南景并不意外,带着她上楼。 “有没什么想喝的?”经过厨房,傅南景贴心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摇了摇头,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感到紧张,攥着卷子的手心都出汗了。 傅南景瞥了她一眼,目光从白里透红的脸蛋到浅蓝色的衬衫裙,再到裙下纤白笔直的小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秋老虎实在厉害,热得人总是口渴。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咕”灌了两口,方才压下那几分不知名的燥意。 “你先去书房,我把毛巾放回浴室就过来。” 他们俩从小就互相串门,对彼此家里的房间布局了如指掌。 傅南景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房间的卫浴,把毛巾丢进脏衣篓,要出去前又回身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他暗笑自己不淡定,又不是第一次跟连北兮单独相处,至于如此沉不住气么? 谁知一出卫生间,就瞧见连北兮正靠在他卧室的书桌前,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傅南景的卧室很大,同样配备了可供学习的桌椅和书柜。因为高二课业越加繁重,晚上也不知道要学到几点,他干脆就把作业书本全搬到了卧室,这样什么时候累了,都可以直接上床休息。 考虑到卧室对孤男寡女来说多少有些敏感,所以他刚刚才发话让连北兮去书房,没料到一转头她还是过来了。 不等他问,连北兮自己先开口解释: “我本来想问你书房的空调遥控在哪儿,但你走得太快,我只能跟过来了。”这当然是借口,空调遥控又不小,而且多半放在显眼的位置,她压根没必要追着问个究竟。 可连北兮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俩人真在书房里讨论上作业,后续还怎么发展下去? “不过我看你书什么的都在这儿,干脆就在这里讲吧。天这么热,再去书房开空调,等它完全冷下来又要时间……”连北兮不给傅南景任何质疑或是否定的机会,阿巴阿巴说了一堆,然后自顾自坐了下来。 傅南景有些无措,因为卧室里开着空调,所以房门是关着的。自从发现自己对连北兮怀有不一般的心思后,他一直很注意避嫌,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俩人在密闭的空间里独处。 他赶紧转头对着空调的出风口狠狠吹了两下冷气,让莫名兴奋起来的大脑冷静下来。 “是哪道题?你翻出来我先看看。”傅南景找了一把折迭椅打开,在尽可能远离连北兮却又不脱离书桌的位置坐下。 连北兮指了指模拟卷上的倒数第二大题,“这个受力分析我不太懂。” 傅南景尽力忽视鼻间闻到的淡淡花香,把卷子移到自己面前,开始认真审题。 连北兮自然不是真的来请教学习的,傅南景在看题,她则侧过身专注地看傅南景。 她的视线如有实质,几乎是毫不隐晦地在他的脸上身上四处逡巡。 傅南景本来心思就不正,很快被她盯得如坐针毡。过了片刻,他实在没法继续装傻下去,只得从卷子上抬头问她: “怎么了?” 连北兮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我们光侨的男神有多帅……你不知道昨天篮球赛,有多少女生在观众席上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特别是你撩起衣服擦汗的时候,尖叫声简直快把体育场的天花板掀翻了……” 傅南景被她直白的夸赞说得耳根发热,很想问她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个,但又不敢开这种带着暧昧意味的玩笑,顾左右而言他道: “我以为她们尖叫是因为那个球进了。” “怎么可能?进球哪能跟腹肌比?”连北兮忽地凑近了他,“前排的女生都说看到了……所以你是真的有腹肌吗?有几块?我昨天坐的位置不好,能不能让我今天补看一下?” 俩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傅南景能看见她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上下扑闪,水汪汪的眼睛里正倒映着一个神情略显呆愣的自己。 真的太近了,近到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吻到那张娇艳红润的唇……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有H)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傅南景猛地站了起来,t恤险险擦过连北兮的鼻子。 他正要往后退,没想到连北兮也第一时间跟着他站起来,然后伸手牵住了他。 傅南景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不会动弹了,连北兮的手很软,温度比他的手凉一点,明明没使半分劲,却像是念了紧箍咒似的让他完全挣不开。 “你这么急着站起来是要脱给我看吗?”连北兮的反应非常迅速,她算是发现了,只要不打直球,傅南景就能把她的试探统统无视。 这就是作者给他定的人设吗?连北兮心中闪过一丝愤懑和不甘……不!她绝不妥协! “兮兮,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傅南景瞳孔巨震,连北兮十分怀疑如果不是他的手被她牵着,他没准会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捍卫自己的名节。 “小傅,说实话,你喜不喜欢我?”连北兮正声问道。 傅南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慌乱不安起来,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吗?所以……她生气了?毕竟连北兮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喊他“小傅”,她既然这么称呼他,足以证明她此时此刻不是在说笑。 “我……”他犹豫不决,觑着连北兮的脸色,却意外发现她眼角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的。 傅南景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他在做什么?一个大男人连承认自己喜欢人家的勇气都没有吗?就算连北兮拒绝他又怎么样,思前想后掩着不说难道她就会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你,兮兮,从初中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只是顾虑太多才一直不敢跟你表白……”说完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傅南景忽然感到无比轻松,仿佛身上被挪走一块积压已久的巨石般如释重负。 连北兮眼底似有水雾,她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阿南,我好开心,你终于学会不再委屈自己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凭什么要由别人来决定他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 傅南景听得莫名其妙,暂时倒也没心思多想,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连北兮这个突兀却热情的拥抱上。 她到底知不知道俩人衣裳单薄,这么紧抱在一起,那两团浑圆几乎是直接贴在他身上了? 难道……这是答应他的意思吗?要不然为什么抱着他不撒手?想到这种可能性,傅南景不由心花怒放,暗暗窃喜起来。 话说回来,她身材这么有料的吗? 他的思想才刚要上高速,腹部那里传来的丝丝酥麻蓦地惊醒了他。 是连北兮的一只手,偷偷由背后折返回来,悄无声息地从衣服下摆探入他腰间,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摸索着。 “你……”傅南景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后半句斥责却在对上她欲语还羞的眼睛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大脑似乎有那么几秒停止了运转,等到他神智复位,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亲都亲了,现在再缩回去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更何况,连北兮并没有推开他不是吗?四舍五入下来也是两情相悦了…… 傅南景的理智在脑海里不断说服自己,而他的身体却有自己的自由意志,直接双手捧着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以便更好地品尝她的甜美。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她方才在他腰腹间兴风作浪的手了,傅南景只知道连北兮的唇娇软得就像棉花糖,舔着舔着就叫人上瘾。 他舍不得咬,只能用舌头试着往里探,想要汲取更多。 连北兮被亲得腿有点软,察觉到他的意图后,配合地张开了嘴,大舌头立刻闯了进来,毫无章法地裹住她的舌尖吸吮着。 傅南景宛如沙漠里干渴已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疯狂地吞咽着她的津液。因为没有经验,他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牙齿还时不时磕到她的唇舌。 虽然唇齿交融的感觉很好,但连北兮还是免不了觉得有点疼。她想给傅南景小小提个意见,但对方此时强势得要命,一只手托在她脑后把她死死按向自己,丝毫不给她后退的余地。 连北兮根本没法说话,能发出的声音只有唾液交换的糜烂水渍声。她绞尽脑汁,总算想起曾经看到的一个接吻小技巧。 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努力找回自己舌头的控制权,用舌尖试探地舔了舔他的上颚。 不知道是小妙招真的管用还是那里刚好是傅南景的敏感点,连北兮瞬间察觉到他更激动了,单手就把她抱起放在了身后的书桌上。俩人身高差带来的阻碍没有了,他无法克制地亲得更凶更急。 不过好消息是她的动作多少提醒到了傅南景,接吻不是只有舌头可以亲——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他开始兴致勃勃地在她口腔里四处舔弄探索。 连北兮渐渐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推搡着傅南景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傅南景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微微分开俩人的距离,视线却还是露骨而直白地盯着她,脸上满满的都是欲色。 连北兮心里颇不平衡,同样是新手上路,她连换气都还没完全学会,傅南景却已经可以用眼神看得她腿间泛潮。 见连北兮目光往下落,傅南景恍然大悟,自以为读懂了她的暗示,立马单手从后边抓住自己的衣领往上一拉,快速利落地脱掉了白t。 他体贴地把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认真地说:“昨天错过的现在补给你,以后我只给兮兮一个人看。” 连北兮被傅南景温柔的声音哄得心软成一滩水,越发坚定了要破坏故事设定的决心。 她的竹马小哥哥值得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人生,而不是活在被人限定规划好的故事线里。 连北兮一边摸着紧实的肌肉,一边主动抬头吻他。傅南景非常高兴,觉得连北兮多少也是喜欢他的,早知道就不纠结那么多,早些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了。 “好喜欢你啊……兮兮……呃?你……”傅南景深情的呢喃戛然而止,他迅速松开连北兮,震惊地低头,她的手已经伸进他的短裤里,此时正覆在他半勃起状态的小兄弟上。 他不敢碰她,怕把自己刺激得更硬,又舍不得吼她,让她快住手,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哄道:“兮兮,我们还小,接吻没关系,这个不行的。” 连北兮差点破防笑出来,傅南景简直像个对熊孩子无底线的家长,她都快骑到他头上了,他也只敢小声劝她危险别摔了。 “谁说我小的?”连北兮趁他手足无措的间隙,猛地抓住他的两只手按在自己的胸上,“你自己摸摸,小吗?” 傅南景的表情犹如他的手被摁在了烧红的铁上,要不是有连北兮强行压制,她怀疑他能立刻弹跳到五米开外。 “兮兮,别这样……”傅南景声音暗哑,竭力控制自己不要乱动,但掌心柔软的触感还是一阵阵侵袭着他的理智。 好绵好软啊,一只手好像都握不住…… “你不喜欢吗?”在得知人设后,连北兮格外见不得他隐忍的样子,装着流露出几分受伤的神色来。 傅南景果然心疼了,暗骂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连北兮一个女孩子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出这些事,他明明心里想得要命,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简直不是人! “我当然喜欢!不,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拿过辩论赛最佳辩手的傅南景此时却突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才能既解决身下的危机,又不让对方误会。 “那是喜欢这个的意思吗?”连北兮故意曲解了他的话,在他的分身上不客气地撸了两下。 方才激烈的亲吻让俩人的体温都有所升高,连北兮的手也比最初偷偷摸腹肌的时候暖多了。软嫩温热的手心毫无阻碍地握在他的阴茎上,细腻的感觉和他自己碰触时完全不一样…… 傅南景爽得瞬间全硬了。 只是蹭一蹭而已(有H) 傅南景不得不选择妥协,理智早已一点点被连北兮的举动燃成灰烬,只剩下唯一的底线悬在那里摇摇欲坠。 “除了做到最后一步,其他都依你好吗?”傅南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柳下惠转世,心上人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是把破处的机会往外推。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比设想的还要顺利,胜利在望的连北兮觉得自己就像引诱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恶毒皇后,一步一步把傅南景往妥协边缘上逼。 “为什么?你不想要吗?”她感受着手下滚烫的硬挺,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坚持拒绝自己。 “傻姑娘……”傅南景这下总算可以顺利把手从胸上移开,他极力忽视心底那一点不舍,捏了捏她的丸子头,苦口婆心道:“太早发生关系对女生不好,等你身体彻底成熟了再试也不迟。” “那好吧。”连北兮假装被他说服,用腿勾了勾他的腰,“你抱我去你床上,我想看看你。” 嗯,看完再吃掉,没毛病。 傅南景松了口气,只当她是好奇男生的身体,虽然鸡儿硬得梆梆疼,但自己心尖上的人,不顺着宠着还能怎么办? 他一只手抱起她往床边走,另一只手顺便拉上了窗帘。 卧室里一下子变得有点暗,于是连北兮顺手拧开了壁灯的开关,她可不想在昏沉沉的环境里勾引傅南景。 连北兮一坐到床上,立马扒拉着要脱傅南景裤子。 傅南景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我硬成这样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他转身背对她脱下裤子,手放在内裤边缘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扯了下来。 连北兮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赤裸的少年身体,完全移不开眼。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上面异常的赏心悦目。 唯独腿间的那根巨物长得狰狞无比,高高地翘着,似乎在耀武扬威。 连北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么大东西插进来自己会疼死的吧?她看了傅南景一眼,后者正侧着头不敢跟她对视。 她的心忽然就定了,今天就是疼死她也要给傅南景破处。 连北兮直起身子,搂着傅南景的脖子亲吻他。傅南景很快把第一次在意中人面前赤身裸体的那一丝羞涩抛之脑后,开始热切地回应她。 她的手抚过他的脖子,胸口,沿着肌肉的轮廓一点点往下划,直到最终握住了他的阴茎。 傅南景闷哼了一声,配合地带着她的手上下滑动。连北兮的动作很生涩,但他的快感却来得又快又猛烈。他强忍着腰眼上一阵阵酥麻的射意,哪怕不是真刀实枪地做,他也不能这么快结束,不然万一连北兮误会他不行怎么办? 可是真的好舒服啊……傅南景在心里幽幽地叹息,他平时自己很少打飞机,几次精满自溢的春梦也都是和连北兮有关。如今骤然梦想照进现实,他的阀值自然是非常低的。 手下的硬物越来越烫,前端也有透明的液体流出来,做过功课的连北兮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拉着傅南景靠着床头坐下,跟着自己也跨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让他的分身和她的私处只隔着一条单薄的内裤,俩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吟。 同样是又热又硬,握在手里与顶在腿间的感觉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连北兮霎时红了脸,一时没有勇气继续计划好的动作。 傅南景则是吓了一大跳,这样刺激归刺激,风险却太大了,万一他一个没忍住射到连北兮下身,怀孕了怎么办? 虽然理论上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低不代表没有,中招的后果无疑是他们俩谁都承担不起的。 他连忙双手掐住连北兮的腰,防止她乱动,严肃地说:“兮兮,不能这么坐着,如果不小心……”他顿了顿,“精液沾到你身上,会有怀孕的风险。” 不知道是作者给傅南景的人设把她刺激得太厉害还是她本身反骨就重,连北兮发现对方越是一本正经,自己反而越是放得开。上一秒她明明都有些退缩了,傅南景这一片好心的话一说,她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连北兮狡黠地笑笑,一只手在衬衫裙侧面摸了摸,随即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一脸求表扬的神情:“快看,这是什么?” 傅南景瞳孔巨震,他盯着那枚安全套,“你哪来的这玩意?不会是从叔叔阿姨房里拿的吧?” 连北兮一阵恶寒,狠狠地拧了拧他的手臂,“你好恶心,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提我父母?” 傅南景想想自己的话确实挺扫兴的,赔笑道:“我错了……我只是没料到你有胆子自己去买。” 连北兮无语地睨了他一眼,“你是不知道可以网购私密发货吗?” 傅南景不吱声了,一方面是尴尬,另一方面是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连北兮今天的行为原来蓄谋已久。 他突然对连北兮其实也喜欢自己这个推论失去了信心,也许她只是发现了他的秘密,然后对性太好奇,知道他不会拒绝她,所以来找他试一试的…… 这一猜测让傅南景喜忧参半,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又能跟他做男女之事,到底拿没拿他当异性看待? 不过傅南景并没有时间纠结太久,因为那头连北兮已经撕开包装,研究完构造,开始笨拙地往他小兄弟头上套。 嘶……傅南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中止她没轻没重的动作,“小祖宗,还是我来吧,你这力道是要把人废了啊。” 连北兮讪讪地把东西交给他,给自己找补道:“你知道找条带口袋的裙子有多难吗?我可是大中两个型号都买了,这号要是太大可以换一个……” 傅南景的手一顿,语气淡淡地问:“你是觉得大号对我来说大了吗?” 俩人从小长到大的交情,虽然他的表情没变,连北兮仍是听出他有点不高兴了。再一回想自己刚说的话,她不禁在心里感慨尺寸问题果然都是男人的逆鳞,连对她向来好脾气的傅南景也不例外。 “当然不是啦,我们小景哥哥全天下最大!”连北兮说得信誓旦旦,声音还贼大。 傅南景闻言那点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小声嘀咕:“倒也没有那么大……” 俩人这么一闹腾,旖旎的气氛散了大半。傅南景的性器还硬着,但已经没了想射的欲望。 他凑过去继续亲吻连北兮,手在她腰上隔着衣服慢慢摩挲着,如今小兄弟戴了头套,没有后顾之忧的他动作不免肆意了许多。 连北兮很快被亲得意乱情迷,隐隐感觉到他的手已然从腰间游移到了胸口,正包着两团丰盈轻轻揉捏着。 她找了个换气的间隙,在他耳边微喘着说:“我就蹭一蹭,不进去可以吗?” 傅南景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转念一想,她穿着内裤,自己戴着套,只是蹭蹭又有什么关系? 回答她的是他更加温柔密集的吻,从耳朵到脖子,细碎又缠绵。 连北兮心想妥了,这下就看她能不能尽快让自己的身体准备好。 原本搂着傅南景的手变成了搭在他肩上,她努力回想着过去偶尔几次夹被子成功爽到的经验,缓缓地抬起臀部,将私处压在他的欲望顶端前后滑动着。 刚开始很不熟练,力道不是重了弄疼他就是轻了她没感觉,但熟能生巧的道理亘古不变,尤其是在这种事上,情欲常常能让人瞬间开窍。 连北兮没多久就找准了角度和节奏,舒服得哼唧起来。她仰着头,衬衫裙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胸罩的肩带也被扯下来,卡在手臂上,大半个乳房全露了出来。 而傅南景一手一个埋头吃得正欢,他大力揉弄着白皙的乳肉,留下道道指印,左右轮流吸吮着嫩生生的乳尖,顶端很快就挺立起来,红艳艳的肿大了一圈。 阵阵酥麻源源不断地从胸口以及腿间传来,连北兮的呻吟声不由越来越娇,越来越媚: “阿南……嗯……你好厉害……弄得我好舒服……” 傅南景听得下身更硬了,饶是隔着两层东西,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私处有多软多热,每动一下,他的阴茎就往里陷一分。 他怎么可能真的让连北兮自己一个人出力?当然是要配合着摩擦她的软肉了。这不,他已经能察觉到她的小花蕊颤巍巍探出头来,她的腰也在不自觉地越扭越快,于是他暗暗跟着加了速,提胯往她身下撞去。 傅南景没料到的是他的小姑娘比他预想的还要敏感,不仅没蹭几次就高潮了不说,腿间也湿了一大片,花瓣更是一张一合的,隔着布料也要吸着他不放。 他的阴茎经不住诱惑,自作主张地朝她穴口里钻。他不免庆幸连北兮穿着内裤,不然还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你这样会被艹死的(有H) 傅南景贪恋着这份亲密,顺带也想等连北兮缓过来,便没有马上抽身,而是任由兴奋的小兄弟没头没脑地在她腿间顶弄着。 以至于内裤被抽掉不见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准备,整个人都傻了。下一秒龟头又骤然被夹紧,湿软的感觉隔着安全套也无比清晰,舒爽中带着些许痛意的快感如风暴般袭来,随之传入耳边的还有连北兮含着哭腔的求救: “阿南……快帮帮我……好疼啊……” 连北兮本以为女上位的姿势,自己又靠着磨逼小小高潮了一番,多少可以吞下傅南景的性器,所以在解开内裤侧边系带把它扯掉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至于会不会疼,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不但连个头都没塞进去,下身还宛如被人用利剑劈成了两半似的,疼得她直掉眼泪。 不是说做足润滑就能避免破身之痛吗?她明明都湿了,怎么还能疼成这样? “兮兮,你……”傅南景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看着眼泪汪汪的她还有自己卡在穴口的阴茎,他只能放下质问的话,先行安抚她的情绪。 “你先放松……嘶……我说的是放松,不是夹紧……”傅南景悲催地发现以连北兮现下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根本没法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强忍着冲进去抽插的欲望,一边吻干她的眼泪,一边伸手探到俩人交合的部位,找到那颗突起的小阴蒂,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住轻轻搓揉起来。 连北兮马上发出了小猫叫春般的嘤咛声。 傅南景的喉结上下滚动,他重重含住她的乳头,难耐地大力吮吸着,用以缓解自己不断上涌的情潮和欲火。 双重夹击下,连北兮终于放松了穴肉,傅南景连忙拔出自己的性器。顾不得疏解欲望,他先关心地问她:“感觉好些了吗?” 连北兮红着眼睛点点头,其实她下面还是很不舒服,酸疼中好像又在渴求着什么。 “兮兮,为什么不听话?你这样弄伤自己,我……”傅南景责备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连北兮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砸得他心疼不已。 连北兮是真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偏偏又没法说。她至今不确定发生关系是不是就能帮助傅南景脱离故事线,但这是她目前所能想到崩坏俩人人设最快的法子。其他的办法,不是副作用太大,就是只对一方起作用,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一一试错? 如今破处不仅没成功,还要被傅南景教训,连北兮不免也有了情绪。她咽下那股不爽,决定最后再试一次。倘若还是不行,她就选择放弃拯救傅南景的人生。 爱咋咋地吧,她又不是圣母到非要一个劲作贱自己。 “小景哥哥,你操操我好不好?”连北兮咬着傅南景的耳朵,忍着羞意说道。 傅南景清楚地听到自己脑中理智那根弦断掉的声音,连北兮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也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他欺身压上去,热气腾腾的凶器抵在她腿间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双手更是不安分地在她全身上下点火。 “兮兮,你这么说,信不信哥哥能艹死你?” 傅南景低沉的声音在连北兮耳旁响起,紧跟着的是他微微伸进穴口的一根手指。 一如想象中的紧致湿热,还没动媚肉就已经牢牢咬住不放,如果换成他的性器不知道会有多爽…… 回想起方才顶端被吮吸的快感,傅南景眸色更深,他侧头吻住连北兮,将她娇媚的呻吟全部吞下,穴内的手指跟着舌头的节奏进进出出,很快让连北兮彻底软了下来。 她只觉得身下饱胀得要命,一根手指抽插带来的酥麻刚刚好,但接下来又是第二根、第三根……明明已经塞满了,却总能吃下更多,小腹阵阵酸软,好像有电流从花穴向身体的各个部位流窜。 傅南景就着三根手指插了好一会儿,见连北兮的水越流越多,叫声越来越浪,才抽出手指,趁小洞还没恢复原状,扶着自己的阴茎一鼓作气肏了进去。 连北兮的娇喘瞬间变得尖利,双腿不受控制地左右踢踏,想要挣脱把她死死钉住的性器。 傅南景被她动得险些射出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腰间那阵痒意。 她的花穴又软又热,还紧得要死,他一进去层层迭迭的媚肉就围过来,咬得人寸步难行。 傅南景一只手揉着她的胸,一只手摸着小阴蒂,嘴巴更是没闲着,不是在亲她,就是在舔胸,刺激得连北兮身下淫水流个不停。 有了液体的润滑,憋了许久的傅南景总算可以开始动了。他本想先动得轻一点,给连北兮适应的时间,可试了才发现那根本行不通。 连北兮太紧了,明明刚插进去的时候无数软肉都在疯狂把它往外挤,现在要拔出来了反而又不舍地咬住茎身不放,简直就跟女人上头口是心非的小嘴一样。 他不得不加重力道,才能在软热的嫩穴里来回进出。作为初哥,所有的技巧都是纸上谈兵,傅南景倒是想九浅一深、撞击g点什么的,可他这时候就跟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只知道深深地插入拔出,恨不得把身下那根硬物全部塞进去。 连北兮被他撞得声音都支离破碎了,腿间被撑得满满的,每一次耸动都带出湿滑的爱液,夹杂着肉体碰撞的“啪啪”声,糜烂非常。 “兮兮,你怎么里里外外都这么嫩?”傅南景爽得头皮发麻,双手扣住连北兮跟她十指交缠,“我要舒服死了……” 连北兮面色酡红,媚眼如丝地凝视着他,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似乎想止住自己连绵不断的呻吟。 傅南景看得心软成水,阴茎却涨得更粗更硬,尾椎传来一阵难耐的酥痒,他知道自己快射了,不由使劲顶撞着身下的穴肉。 没两下他便精关大开,浓浓的白浊从龟头喷出来,又被安全套牢牢锁住。 连北兮只觉得花径里一烫,穴肉无意识地缩紧,激得身上的少年闷闷哼了一声。 这是结束了?连北兮见傅南景半天没有再动弹,只懒洋洋抱着她,心下了然。 果然,处男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过客观地说,比起秒射,傅南景的战斗力算是很可以了,好歹坚持了好几分钟。 连北兮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她本身不是重欲的人,对傅南景也缺乏由爱生欲的过程,只是凭着一腔孤勇想要破除他被人圈定人生的魔咒。 做爱有用的话,一次足以看见成效。她一点也不想跟傅南景发展成长期炮友,谈恋爱更不在她现阶段的人生规划里,所以这次体验好不好她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扪心自问,比起真正的戏肉,她貌似更喜欢前戏部分,几次全身通透的舒爽也都是亲吻和爱抚带来的。只可惜男的似乎更看重真刀实枪的操干,没几个有无私的奉献精神光服侍女伴而不插入,不然她没准还真抵挡不住诱惑,继续和傅南景厮混在一起。 当然,不排除傅南景事后有可能不会同意俩人回到之前清白的青梅竹马关系。不过往好方面想,如若成功崩了人设,他就不会再满心满眼都是她,为所谓的“爱情”放弃学业和未来。要是一切照旧,那她就重新制定计划,争取让傅南景早日厌倦她的身体,厌倦这段被规划好的“爱情”。 成功迈出“睡服”第一步的连北兮如今正是信心满满的时候,自觉可以凭一己之力将故事线彻底崩盘。 鸡同鸭讲 打死傅南景也想不到连北兮此时满脑子筹划的都是怎么跟他划清界限,他还当她和自己一样,正处于无限佛系的贤者时光。 有段时间没打飞机了,他这回射了很多。性器虽然疲软下来,但分量仍然很可观,堵在连北兮的穴里没有马上出来。那里暖暖湿湿的,他想多泡一会儿,可没良心的媚肉已经忘了方才是如何依依不舍地缠着阴茎不放,现下一个劲儿地往外排挤它。 傅南景被绞得隐隐又有抬头的迹象,不得不彻底拔出来。他的视线掠过连北兮闭着眼睛情欲未散的脸,再到她布满吻痕指印泛着粉色的身体,最后停在她被肏得尚未完全合拢的小穴上。 她皮肤白,腿心更是白嫩得好似能反光。眼下却被蹂躏得一片红肿,花瓣微微外翻,隐约能看见小小的阴蒂和神秘的洞口。 傅南景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这么小巧的地方刚刚是怎么吃下他的大肉棒的。她的腿间还有残留的爱液,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浸湿了床单。 他看得眼热,连忙移开目光,又瞥见安全套上不但有因为抽插而变得黏腻的淫水,还有淡淡的血迹。 傅南景顿时息了再来一发的念头,小姑娘还没成年就被他破了身子,已经够禽兽了,他怎么忍心再折腾她呢? 欲望消退,傅南景的理智渐渐回归,忽然有些不敢和连北兮对视。刚才明明是他自己说不能做到最后,但主动破戒的人也是他。虽说有连北兮在其中不肯放弃的原因在,可他要能忍住,她难道还真能强了他不成? 傅南景自动遗忘了连北兮确实试过强上却惨遭失败的事实,把过早品尝禁果的错全揽到了自己头上。 他轻柔地把连北兮拥入怀中,在她耳边郑重其事地承诺道:“兮兮,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原本他是想说“永远爱你”,可“爱”对他们这个年纪而言太早太沉重,即便他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却不免害怕连北兮听了会认为这个诺言太空泛无力。 昏昏欲睡的连北兮在听到他说会对自己好,而不是“喜欢、爱”之类的甜言蜜语后,险些喜极而泣。在她的理解里,之所以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是因为他们为了满足肉体的愉悦什么都说得出来。同理可证,如果一个男人在餍足后说的情话还是朴素无实,那只能说明女方在他心里的位置连编情话哄人的级别都够不上。 果然,啪啪啪可破纯爱战士人设。大纲特地标明“高中阶段没有任何亲密行为”,现在他们睡都睡了,故事不崩才怪。 她彻底放心了,这一波自己不亏,成功挽救了一个差点长出恋爱脑的有为青年。 “我也会对你好的……”像对家人一样,沉沉睡去的连北兮没有说完后半句话。 她并不知道,这话听在傅南景耳里,那绝对是双向奔赴无疑了。 ————————————————————————— 晚上吃饭的时候,连北兮肉眼可见得没有精神,连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也只是无精打采地夹了两块。 她下午在傅南景那儿睡了不到半小时就醒了,匆匆回家洗澡收拾完又立刻躺着跟周公约会。本想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谁知到了饭点还是被张子珍准时叫起来用餐。 “对了,兮兮,我把给你的药带过来了,一会记得给自己用上。” 连祁山一听“药”字就紧张,赶忙问道:“兮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现在就去看医生?” “连叔叔,您别担心,我就是看她昨天体测跑累了,买了点喷雾缓解下症状。”傅南景说得极其自然,如果不是连北兮清楚地记得昨天没有体测,她大概也会认为那袋子里装的就是喷雾。 “难怪看你蔫蔫的……”张子珍拍了拍连北兮的手,“吃不下就算了,早点上去休息吧。小景是自己人,不会介意的。” 傅南景连忙接话道:“当然了张阿姨,兮兮的身体比较重要,其他都无所谓。”他顿了顿,又试探地说:“要不我和兮兮一起上去,帮她看看喷雾怎么用?” 连祁山点头表示赞同,“那就麻烦小景了,你经常打球,对这些肯定比我们了解。” 张子珍却有些迟疑,“还是吃完饭再去,不然一会菜都凉了。” “没关系,看个使用说明就几分钟的事,早完事兮兮也好早休息。”傅南景的神情看不出半分勉强,态度更是一贯的谦和有礼。 连家夫妻知道两个孩子关系一向很好,也就不跟他客气,随着他跟连北兮上楼。 至于男女避嫌问题,两家大人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顾虑,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们什么都没说过。 一进房间,连北兮就忍不住吐槽:“阿南你是不是疯了,当着我父母的面提药的事?”刚刚上楼途中她已经看过袋子里的药,果然是用来缓解私处红肿不适的药膏。 “越藏着掖着才越可疑,你看我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叔叔阿姨反而不会多想。”他温柔地注视着连北兮,“那里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连北兮摆摆手,“早没事了,我就是缺乏锻炼,有点累。” 傅南景轻笑了一声,并不深究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把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抱住了她。 他长嘘一口气,满足地叹息道:“下午就想一直抱着你,可惜你醒得太快,也不好在我家多呆。” 连北兮有些懵,一边推他一边无语极了:“你没事吧?这是我房间,被我爸妈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大不了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两家长辈指不定有多高兴呢!”傅南景说得一脸轻松,手更是牢牢抱住她不放,看上去似乎还挺期待俩人的“私情”曝光。 这态度不对啊,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还有两家父母,要是知道他们在这个年龄早恋还能高兴,怕不是得有什么毛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们都是学生,不能谈恋爱好伐?”连北兮从傅南景怀里探出头,忙不迭地纠正他的错误认知,却也不敢一次性把话说死,毕竟脱离人设总要有个过程,傅南景明显对她还有感情。 至于有关双方家长的那句戏言,连北兮则选择忽略,因为傅南景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大纲里虽然没有格外提及连家和傅家,但结合“她”和殷爵风坎坷的恋情线以及傅南景锲而不舍的追妻线,不难推出家里多半是对她和傅南景的结合乐见其成。 原先她和傅南景清清白白,一直觉得父母是信任自己,才不对她同傅南景的来往做任何管束。如今看来,这未尝没有被设定好的可能性,不然怎么突出殷爵风作为“天降”难以撼动的地位?毕竟竹马傅南景可是众望所归的。 既然不是友军,连北兮才不会傻到主动谈论他们给自己添堵。 傅南景听到她否认两人关系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连北兮果然只是一时“性”起,没有想过跟他好好发展恋情。不过没关系,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小姑娘不懂事,自己慢慢教就好了。 “好好好,你不想早恋我们就不早恋。”明明是顺着她的毛捋,连北兮却听出了满满的敷衍之意。 她在心里叹气,看来离傅南景完全脱离故事线还有的磨。 “那你还不快放开我?别忘了《学生守则》是怎么规定男女同学正常交往距离的。” 傅南景听话地松手,然后低头在她唇上啜了一口,动作迅速又准确,连北兮连躲都没得躲。 “我不记得了,不如你告诉我它们是怎么规定的。” 连北兮被他无赖到了,拿手恨恨抹了抹嘴,“哼,就这水平还学生会主席,简直浪得虚名!” 傅南景也不在意,光是含笑看着她,像是在纵容不懂事的小孩般,好脾气地说:“嗯,是我名不副实辜负人民群众的期望,下次再选就选我们兮兮好不好?” 连北兮感觉再聊下去自己就要心梗了,她不客气地把傅南景往门口推,“不想跟你说了,快走快走……” 傅南景配合地往外走,临了又扶住门,转身摸了摸连北兮的脸,叮嘱道:“乖,记得涂药。” 回答他的是连北兮迫不及待的关门声。 日常过渡 第二天早上,连北兮掐着早读的点赶到班级。 “诶兮兮,昨晚干什么去了?很少见你迟到啊。”记明汶上下打量着神情恹恹的连北兮。 连北兮拿出语文书打开,两手撑住额头以遮挡微阖的双眼。 “别提了,睡到半夜突然惊醒,想起还有三张卷子没做,只能四点不到就起来赶作业。” “这是什么鬼故事……”经常赶作业的记明汶感同身受,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可怜的同桌,“不过按你的习惯不是都得写完作业才睡觉吗?” 连北兮顿时语塞,大脑高速运转了几小时,刚刚一个没留神就说了实话,现在总不能告诉记明汶她是因为纵欲才忘了还有卷子没写完吧? “家里有亲戚来,我陪了大半天,身心俱疲,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连北兮半真半假地回道。 同样感受过七大姑八大姨威力的记明汶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那你眯一会儿,我帮你盯着有没老师过来。” 连北兮笑着谢过好友,她现在其实也睡不着,就是起得太早眼睛酸涩,能闭目休息片刻也好。 她今天运气不错,一直到早读结束,语文老师都没进班巡查,第一节课又是她擅长的英语,不用耗费太多精力听讲。 熬到下课铃响,连北兮立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趴桌上小憩一下。谁知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见隔壁桌的女生在喊她名字,说外头有人找。 连北兮强压着睡眠被打搅带来的焦躁和怒意,慢吞吞地走出班级。 傅南景拎着个袋子正站在走廊上等她。 连北兮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她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幸亏这时候在走廊里晃荡的学生并不多,也没人注意他们俩,她吊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不能怪她草木皆兵,主要是傅南景太出名了,走到哪儿都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他又拎着一个明显要送给她的袋子,她做贼心虚,属实害怕里面装的又是和昨天一样的药膏。 其实高一的时候不是没有小道消息传她和傅南景是一对,毕竟俩人经常一起上学放学,平时相处起来也很亲近,又是帅哥美女,怎么看都有猫腻。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傅南景求助了老师,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才消下去。 从那以后,傅南景便十分留心和她在人多的地方保持距离,也尽量不主动来找她。他私下跟她解释过这么做的用意,连北兮当时压根没多想,她本来就不喜欢周围人把她当傅南景的女朋友起哄,自然也就觉得他的避嫌来得恰到好处。 如今再想,傅南景果真是将“忍字头上一把刀”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他今天乍然出现在班门口,由不得连北兮不惊恐,生怕他是在人设崩坏的过程中从一个隐忍的极端走向了另一个高调的极端。 “你找我什么事啊?”连北兮稳稳心神问道,她并没有走得太近,俩人之间的距离大得还能再站两个人。 傅南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倒也不为难连北兮,而是自己大步走到了她面前,柔声道:“我怕你今天还是没精神,就买了点你喜欢的零食,下课有空吃一些,心情能好点。” 连北兮被他的忽然靠近惊得险些后退,她深吸一口气,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多谢啦……不过阿南,以后有事我们可以放学了说,下课时候就别过来了,一来一回你多麻烦呀。” 傅南景在二班,连北兮在十二班,俩人中间隔着两层楼,而课间休息一般只有十分钟。 傅南景垂下头,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受伤,“你不喜欢我来找你吗?兮兮,是不是我昨天弄疼你了,所以你生我的气?” 连北兮简直想给他跪了,这话是能在这里说的吗?他俩身后的墙上还挂着孔子的画像和名言,对着圣人的脸,傅南景到底哪来的勇气? 要不是在学校男女授受不亲,她早就捂住他的嘴,让他一字不漏全咽回肚子里去。 “没有没有……大哥,我求你别在学校里说这些好吗?你不是答应过我学生就做学生的事吗?”连北兮不得不妥协,不然指不定傅南景还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那就好……快进去吧,我回去了。”傅南景忽又恢复成原来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敏感伤心的少年只是连北兮的错觉。 连北兮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南景笑着跟她摆了下手告别,变脸变得这么快,她别是把人睡出毛病了吧? 心情复杂的连北兮回班后,惊喜地发现是她多虑了,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根本没人关注她。就连爱八卦的记明汶,也只是在分享美食的时候叨叨说自己怎么没有这么个体贴的竹马。 连北兮自我反省了一番,结论是她太把小说大纲的梦当一回事了。诚然,她是竹马天降故事线的绝对主角,但那并不代表整个世界只有她这么一条线,更不意味着她是所有人生活的中心。 调整好心态后,她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简单平静,只除了傅南景,他似乎迷上了给她投喂这一活动,隔三差五地就来“送爱心”。最开始只有吃的喝的,后来发展到用的玩的,有时甚至还会有其他中学内部自测的模拟卷。 连北兮抗议过几次,傅南景也很干脆,直接改成由他的一帮兄弟轮流“送货”。连北兮很快就发现这还不如让他自己来——接连不断出现的陌生男生每次都点名找她送东西,班里的同学哪怕再“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少也都注意到了。 大家看她的目光渐渐从调侃变成了意味深长,连北兮恍惚都能想象到自己额头上慢慢出现的“海后”两个字。 直到有天连班主任都有意无意提了句“咱们班最近好像跟别班关系挺好的”,连北兮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狠不过傅南景,他是真不怕跟自己传出什么绯闻来,也是铁了心要把他想做的事坚持到底。 她只能选择妥协,因为除此之外,傅南景的一切行为都很正常。他没有再跟她提过跟恋爱有关的只言片语,也不曾和她有过任何超越界限的肢体碰触,甚至不再同她单独相处,连讨论作业他都要求去图书馆…… 时间一长,连北兮很自然地把他来找她宣告存在感的行为当成人设彻底崩坏前的回光返照。眼看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她的心态也越来越稳,成绩更是停止了上下波动,恢复到最初的稳定状态。 自觉已脱离故事线、完全掌控人生的她以极佳的心态参加了a省中学生生物竞赛。 相对来说,这个比赛的含金量与知名度都比不上数学和物理竞赛。连北兮会参加一来是她真心喜欢生物这门学科,二来也是想试试竞赛的路子能不能让她的高考多层保障。 连北兮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傅南景那种全科优秀的天赋型选手,只是有三两个科目比较突出并且勤奋好学的做题型考生。对于生物竞赛她的目标也很直接,冬令营国奖什么的根本不奢求,就盼能在省内拿个高考时可以加分的奖项。 小说大纲里并没有提到她的学业,但就她和殷爵风这个学渣上了同一所大学的结果而言,估计她后半段高中时光都荒废在恋爱追逐上了。 连北兮非常庆幸那样的事没有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竞赛结束没多久就迎来了元旦假期,这次光侨校领导非常罕见地没有克扣,慷慨地把三天假全给了高二学生。 和放假通知一起来的还有傅南景的邀约,说是难得有个小假期,想叫上几个交好的同学一起吃饭唱歌。 人数性别都无所谓,他让连北兮想喊谁喊谁,他们一群人都欢迎。 话虽这么讲,连北兮最后还是只叫了记明汶一个。毕竟她和傅南景的来往在学校已经够给人谈资了,放假要再“一起”组织出去玩,她怕是得彻底戴牢“傅南景女朋友”这顶帽子。 摊牌 为了玩得尽兴,傅南景他们干脆选了吃饭唱歌一体式会所。 这家会所在a市新开不久,据说消费水平不低,但安全性和娱乐性也是足够有保障的——比如专门有一层包厢是给未成年准备的,连电梯都是分开乘坐,绝不会撞上成年人的灯红酒绿。 大家基本都是第一次来,新奇的同时也免不了紧张。大概是怀着同样的心情,两个班的人很快便熟悉起来。 或者严格地说,是记明汶跟傅南景班里的同学互通有无,因为他带来的那些人连北兮都认识。 女生也是两个,副班长李宁宁和学习委员仲芹,剩下的就是帮他当过“快递员”的那几个男生。 连北兮和记明汶到的时候傅南景刚好不在,一个名叫张显的男生解释说他去找工作人员交涉费用问题了。 包厢里暖气开得很足,连北兮觉得有些口干,脱了大衣后就先坐下来吃果盘。记明汶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跟另外两个女生一起点歌去了。 傅南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姑娘乖乖坐着吃橙子,其他人分成两堆,男生打游戏,女生唱歌。 他径直在连北兮身旁坐下,随手捏了捏她肩膀上毛衣的厚度,含笑问道:“这么热吗?” 俩人很久没这么亲近了,连北兮一时竟有些不习惯,身体下意识跟他拉开距离,往后靠在沙发上,语气倒是和往常无异,“那是,你也不看看空调温度有多高。” 昏黄的灯光下,她并没有注意到傅南景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 傅南景跟着拿竹签插了片橙子吃,然后极其自然地顺势后靠,单手压在了她背后的沙发上。 乍一眼瞧过去,宛如他正亲昵地揽着她的肩。 连北兮脑中沉寂已久的警钟猛然被敲响,还来不及反应,又听见傅南景懒洋洋地对那群男生说:“喂,出来玩还打游戏,你们不如去网吧算了。” “切,我们不比某人有美在怀,当然只能跟游戏作伴了。”阴阳怪气里带着些许笑意,连北兮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叫贾林骐的戴眼镜男生。 但是话里的意有所指却让她瞬间坐不住了,直觉再不走将会有超出她控制的事发生。 连北兮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正要借口唱歌换座位时,一只温暖而有力地手蓦地牵住了她,十指紧扣,半点不给人挣开的余地。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能听见大脑飞速运转时溅出的点点火星声。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回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明明一切即将回归正轨,为什么傅南景突然又不对劲了呢? “兮兮,怎么起来了?” 连北兮有种预感,如果她说自己想唱歌,傅南景十有八九会跟着她一起过去。光是这只甩不掉的手就已经够烦了,她可不想和他在众人面前黏糊糊地合唱情歌。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忽然又觉得有点冷,过去穿件衣服。” 原以为这个理由足以让她顺利脱身,谁知傅南景居然二话不说,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拽到了腿上,环腰抱住,贴着她的耳朵说:“冷的话我抱抱你,马上就热了。” 连北兮心一抖,动也不敢动,他抱得很紧,想不闹出大动静挣脱起来根本不可能。好在她背对着众人,暂时不用去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而傅南景仿佛没察觉到她浑身硬得像块木头,仍是亲亲热热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间的热气悉数喷洒在纤白的颈侧,又麻又痒。 果真是“马上就热了”。 连北兮心中烦躁,忍着发火的冲动和他讲道理,“阿南,你快点松开我吧,不是答应过我不早恋吗?你这样,大家会怎么想我们?” 傅南景温香软玉在怀,干涸了许久的身体总算得到些许抚慰,心情很好地说:“不算早恋,我们只是没名没分地瞎混在一起。” 连北兮快被气笑了,却也知道这时候只能顺着他的毛捋,不然真的吵起来,傅南景显然比她更豁得出去。 “那先不说这个……大庭广众的,你抱着我不觉得影响很不好吗?” “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抱了吗?”傅南景用嘴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蛋,盯着她的眼睛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问。 这扭曲话意的手段不禁让连北兮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当初射出的“镖”终于以同一种方式回旋扎到了她心头。 骑虎难下,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地点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天在外面不乱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解决。” 傅南景突然凑在她脖子上重重啜吸了一口,唇舌一边厮磨着她的肌肤,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好,我现在听兮兮的,回去了,兮兮听我的。” “你……”连北兮没料到他这么大胆,虽然以众人的角度具体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俩人离得那么近,又是坐大腿的姿势,用脚趾想也知道有猫腻。 可惜傅南景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面体贴地帮她拉好衣领,一面用眼神表示她可以走了。 连北兮一口气没发出来差点憋屈死,可让她再坐着跟他理论明显更不可行。 她立马起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朝记明汶所在的方向走去。 傅南景笑着目送她,转头就瞧见几个兄弟跟看猴戏似的盯着自己。他眉毛一挑,“游戏结束了?” 贾林骐“啧”了一声,“游戏哪有真人秀好看?您老也不悠着点,这还是大白天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傅南景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贾林骐被恶心得起了一手鸡皮疙瘩,正要和小伙伴吐槽傅南景的虐狗行为,却发现身边只剩下张显一个人。 “他们人呢?” 张显努努嘴,示意他往大屏幕方向看。贾林骐顺势望去,两个好友正跟自己的暧昧对象打得火热。 他在心里“呸”了一声,真是交友不慎,才跟这些光会撒狗粮的人做兄弟。 见连北兮过来,记明汶把话筒递给了李宁宁,然后拉着前者去另一边的座位上讲话。 “哎,你们这是官宣了?”记明汶眼里满是笑意,八卦地问道。 这说的什么鬼?连北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汶,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 记明汶难掩惊讶,“什么意思?你和主席没在一起么?那你们刚刚……” 连北兮语塞,不由在心里再度埋怨傅南景,他这么不挑场合随意一抱,她连洗白自己都没了底气。 她的噤声让记明汶终于意识到了好友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兮兮,你跟傅主席真的不是一对吗?” 记明汶是真被连北兮的态度弄糊涂了,要说之前俩人清清白白她信,但在傅南景连着送了几个月东西,连北兮也没有拒绝后,恐怕没人还会觉得他们只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连北兮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无法昧着良心说她和傅南景仅仅是朋友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没到交往那一步,可也和原来完全不同了。” 记明汶听得云里雾里,本来以为连北兮指的是两人还在暧昧,但看对方纠结的神情以及方才坐腿上的亲密,她又觉得这窗户纸应该早戳破了才对。 “那就先不说……”她顿了顿,还是顺应本心替傅南景说话:“兮兮,作为旁观者,我想说傅主席真的很好。你根本不用担心和他早恋会成绩下降,他比你还看重你的学习。之前你准备竞赛,他还特地找我帮忙,说一定不要让流言蜚语影响你的心情……” 怪不得平时和她无话不谈的记明汶没有对傅南景频繁找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评论,怪不得一直不曾有丁点闲言碎语传到她耳中。 绯闻是傅南景主动闹出来的,同时也是他在背后为她撑起了保护伞。 缺失已久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被找到,记明汶的话让连北兮理清了思路,将这段时间的“真相”拼凑完整—— 从来都没有什么放下,傅南景之所以不逼她不碰她,纯粹只是不想耽误她的生物竞赛。所以他才会在比赛结束后,突如其来地组织聚会,还让她随意带人,甚至突兀地在公众场合跟她卿卿我我。 他存着的正是“官宣”的念头。 再看看在场的吃瓜群众,不是他俩各自的好友就是好友的对象,全是自己人。傅南算准了她只会喊记明汶,或者说,他无所谓她会叫什么人、叫多少个,也无所谓她承不承认,反正他们早已是大众眼里以及实际意义上的恋人了。 想通个中缘由后,连北兮的心情五味陈杂,一时都不知该佩服傅南景居然可以不动声色地装了几个月的没事人,还是该难过自己一叶障目,明明已经成了无处可逃的猎物,却还沾沾自喜为成功的猎人。 以后该怎么处理和傅南景的关系?连北兮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对方像是摆脱了大纲里默默付出的隐忍人设,不再傻傻地委屈自己;但对她的执念却没有消失,不管她接受与否,都直白地摆在了明面上。 唉,这人设到底崩没崩?她还要继续跟他纠缠多久?真是令人头大……连北兮暂时不想内耗自己,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唱歌上,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跟傅南景的互动。 后面的聚会没有再多生波澜,可她清楚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在牢牢追随自己的身影。 只穿袜子更淫荡呢!(有H) 下午四点左右大家就散了,估计除了心里揣着个定时炸弹的连北兮,所有人都非常尽兴。就是连北兮自己,也不能否认傅南景作为组织者的细心周到。 只是等到他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傅南景又变了一个人,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强势。 这跟以前凡事由她说了算相比,简直是另一个极端。连北兮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任他拉着自己往傅家走。 她自我安慰好歹李宝君夫妻俩不在,总比去她家还要躲着张子珍好,谁知刚走到傅家门口,就撞见李宝君行色匆匆地往外走。 连北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自己的手,同时拉开和傅南景的距离,然后跟以前无数次去他家碰见大人一样,乖巧地喊了声“李阿姨好”。 李宝君心里藏着事,并没有注意到连北兮的小动作,勉强挤出一个笑,说道:“兮兮你来啦,阿姨有事就先不招呼你了……”又看向傅南景叮嘱他:“小景,好好照顾兮兮,家里要没吃的,就去外面吃。”语罢,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连北兮目送李宝君走远后,开始向傅南景兴师问罪,“李阿姨在家,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下?” 傅南景一脸无辜,“我以为她下午就走了,谁知道磨蹭到现在……”他一边伸手牵住她往屋里走,一边用不甚在意的口吻说:“倒是你,至于那么怕她看见吗?你信不信,就是我俩抱在一起,我妈也不会说什么?” 连北兮觉得这个问题再聊下去大概率又要踩雷,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有事在客厅不能说吗?” 傅南景脚步一顿,复又重新拉着她往楼上卧室的方向走去,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客厅我可以,就怕你不行。” 连北兮隐隐猜到他的意思,心脏霎时像敲鼓似的“咚咚”响个不停。她暗恨自己不争气,明明之前再亲密的事她都敢主动去做,现在居然因为一句暗示就开始心慌意乱。 事实证明,连北兮的紧张并非毫无根据。傅南景把她带进房间后,迅速关门落锁,接着直接将她按在门板背后亲了下来。 他的吻来得气势汹汹,连北兮还没准备好就被捏住了下巴,不得不仰起头配合地张开嘴,让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傅南景早已不复几个月前青涩的模样,唇齿交缠间不多会儿就确定了连北兮的敏感点在哪,然后卯足了劲光往那几个地方舔吸。 连北兮很快被亲得气喘嘘嘘,小腹一阵酸软,腿更是没有力气。要不是有他搂着她的腰,她估计已经滑到地上去了。 神奇的是,傅南景比她还要了解她的承受能力,每每连北兮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都会恰到好处地松开她,改成亲吻她的脸蛋、耳朵、脖子。 耳鬓厮磨间连北兮禁不住发出细微的嘤咛声,听得傅南景身下发紧,一只手宛如焊在了她腰间牢牢不放,另一只手却灵活地顺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往上,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一只丰盈。 “阿……阿南,你……”连北兮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傅南景咬着耳朵打断了。 “兮宝乖,这时候不要讲别的话……叫……就可以了。”他说得又慢又色情,跟着就含住她圆润的耳垂大力吮吸,继而又顺着脖颈线烙下朵朵红梅。 缕缕绵密的酥麻从身上各处传来,连北兮已经顾不上说话,她高昂着头,又娇又媚地呻吟着,腿间已然有了湿意。 傅南景隔着文胸揉了一会儿乳房觉得不尽兴,干脆沿着边缘摸到后背解开了暗扣,巨大绵软的奶子一没了束缚,就调皮地在他手心抖了抖。 他深恨自己只有两只手,连忙一把抱起连北兮,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抱到书桌上。这个高度特别适合他们接吻,有桌子和他的腿撑着,她也不用担心会坐不住。 冬天的衣服比较难脱,特别连北兮穿的还是套头毛衣。傅南景只能一点点哄着她配合,没两下,她的上半身就被剥得干干净净,犹如一只纯洁的待宰羔羊。 饶是有暖气,连北兮仍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但随即就被傅南景饱含情欲的炙热目光盯得浑身发烫。 她觉得傅南景想要吃了自己。 拉了一层窗帘的卧室显得有些昏暗,可光裸的连北兮却像块莹润的羊脂玉又白又嫩。 傅南景完全看直了眼,上次的性爱从头到尾都是兵荒马乱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好好欣赏连北兮。她的身体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肌肤光滑细腻,又有着如婴儿般娇嫩的手感。 他的视线从精致的锁骨一路滑到不盈一握的纤腰,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着,低头含住一颗略微挺起的乳尖,同时也没忘了用手拨弄搓揉着另一颗。 乳头本来就是脆弱敏感的部位,哪里经得起他这般肆意玩弄,连北兮的声音骤然拉高,“阿南……不要这样……好难受啊……” 傅南景没听她的,反而还用牙轻轻地啃咬乳珠,两手大力揉捏着乳肉把它们挤到一块儿,方便他用舌头一起吸吮。 刺激来得太强太猛,连北兮隐约感觉到腿间一片潮湿,她本能地互相蹭了蹭,下一秒就被傅南景屈膝分开,盘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继续热烈地吻她,一边爱不释手地玩奶子,一边开始解她裤子上的扣子。 “兮兮,搂着我……对……把屁股抬一下。”傅南景在她耳边温柔地诱哄着。 连北兮粉面含春,眼睛本就水汪汪的,此时更是蒙上了雾气。她的大脑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侵袭,已经暂时停止了思考,只是下意识听从傅南景的指令动作。 牛仔裤顺利脱了下来,跟着黄色的内裤也被毫不留情地扒掉。傅南景单手抱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白色长棉袜的连北兮,将她放到了床上。 床单的冰凉让浑身泛着粉色的连北兮微微清醒过来,一抬眼就看见赤裸的傅南景正用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腿间的那根硬物更是早已涨得巨大。 傅南景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颠覆了,他从来不知道还穿着一双袜子的连北兮看起来竟会比脱光了还要性感淫荡—— 丰满的奶子饶是半躺着也十分坚挺,两粒乳尖早就硬得像石子,如樱桃般缀在皑皑白雪上,加上她乳晕小,勾人中又无形带着几分青涩。 细腰长腿就不用说了,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够他玩个没完。关键是她不着一缕的幼嫩阴户,在那双袜子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色情。明明都已经湿得泛着水光了,瞧着却还是生嫩得就像未发育的少女。 白洁光润,不着一毛,两片大阴唇紧紧并在一起,露出中间细细的一条缝,叫人不由好奇里面到底藏了怎样的水帘洞,滴滴答答不停地往外流水。 傅南景看得口干舌燥,忽然涌上一股想要尝一尝的冲动。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掰开连北兮的双腿,埋头舔了上去。 连北兮属于少女的羞涩在催促她快喊“不要”,可身体和理智却早一步屈服,因为无论哪种媒介,都告诉过她女人被口交是会爽爆的。 她本来就更喜欢前戏,既然一会儿大概率要跟傅南景做到最后,那她现在趁早收点利息,舒服一下也不过分吧? 连北兮说服了自己,所以最终脱口而出的只有满足且舒爽的呻吟,她甚至还克服廉耻心顺从地分开腿,以方便傅南景动作。 不得不说,被舔逼是真的舒服。傅南景的舌头又热又灵巧,先是用舌面细细舔过大阴唇,然后就含住阴蒂开始十八般武艺——又吸又咬又拉的,很快就逗得阴蒂从肉皮中探出了头,花唇里的淫水更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他半点不嫌弃地全部咽下,然后开始试着用舌头往小缝钻。虽然小穴已经很湿了,但想毫无阻力地伸进去还有些难度。傅南景不得不用手分开两片阴唇,这才尝到了花穴内里的滋味。 酸麻的快感一阵阵从腿间传向四肢,连北兮爽得淫液一股一股喷出来,连傅南景什么时候把舌头换成手指都没注意到。 行?还是不行?(有H) 这次傅南景的手不再只是做简单的扩张了,他没有太快增加手指的数量,而是借着一根手指的灵活性,在花穴里前后左右来回试探,甚至曲起指节去寻找褶皱里隐藏的敏感点。 连北兮想躲都没得躲,双腿被牢牢压制在两边,只能大张着柔嫩的腿心任由他的手指在里头兴风作浪。 傅南景的手活比上次进步了太多,连北兮很快察觉到某种熟悉的酥麻在不断累积,连带着她的吟叫也变得支离破碎。 高潮来得又急又凶,她的下体不自觉地痉挛收缩,紧紧咬住那根手指不放,让本来还想借机再加两根手指的傅南景只能先停下来,用拇指的指腹去刮蹭上端的阴蒂,增加她的快感,放松她的阴道。 连北兮的淫水流得到处都是,傅南景的手也湿了一大片,他放在嘴边毫不避讳地舔了一口,笑着揶揄她:“兮宝真不愧是水做的,尝起来跟蜜一样甜。” 听得刚高潮完的女孩俏脸更红了,她抬手去捂他的嘴,却反被他拉过手心狠狠亲了两口。 “阿南,你……啊……”连北兮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插入尽数打断,她的叫声里多了破音,手也不自觉地在他肩上划出几道红痕。 傅南景此刻也不好受。因为足够湿润,他的阳具进去了一大截,不止龟头重重地撞在花心上,茎身也被嫩穴里层层迭迭涌上来的软肉团团包裹住。又热又紧的滋味舒服得他头皮发麻,本能地将自己往花穴更深处挤,巴不得把整根肉棒连带两个囊袋都塞进去。 最初这阵汹涌的快意过去后,傅南景立刻试着开始抽插。他这回可以说是有备而来,聚餐前特地撸了一发,为的就是降低自己的敏感度,免得又跟第一次一样草草收场。 那时候身为初哥的他其实并没察觉到连北兮有什么不对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脑海里隔三差五地对初夜复盘重演后,傅南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不管是出于真需求还是好奇心,连北兮居然连着几个月都没再和他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诚然,他也在有意避免同她发生肢体接触,可那是为了她的竞赛着想。他了解自己的欲望,初尝情欲后任何细微的接触都可能让他化身禽兽,不顾一切地干得连北兮下不了床。 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更不想让俩人的发展影响到她的成绩。不然按照连北兮的性子,哪怕对他有几分男女间的喜欢,也会马上挥剑斩情丝,断得干干净净,更遑论他现在对连北兮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根本毫无把握。 只是没有生理上的碰触是傅南景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在他们睡过之后,他是绝无可能再放开连北兮的。既然最终结果是在一起,那么早些开始又有何不可呢? 因此,他才会一反常态,高调地去连北兮班里找她。不单是为了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更是因为只有在众目睽睽的光天化日下,他才能完全克制住自己,不对连北兮做出丁点亲密的举动。 至于连北兮的反感和抗拒,傅南景不是不知道,一开始也会觉得受伤,可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态——连北兮并不是针对他,她是平等地对所有来自异性的示好感到厌烦,因为那常常也意味着流言蜚语和不必要的人际往来。 比起别人,连北兮对他的态度其实还算好的,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心里大小有他的位置。傅南景庆幸的同时也忍不住头疼,说她没开窍吧,她在男女之事上的好奇心不比男生轻;说她早熟吧,她又对谈恋爱没有半点兴趣…… 万般思索却仍不得结果后,傅南景决定放过自己。反正他早把连北兮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怎么做才能拿捏住她。 事实也证明他是对的,连北兮的反抗不起作用,很快大家就默认了他和连北兮的“情侣”关系。 可饶是俩人已经走得如此近了,连北兮依然没流露出对他身体的半分渴求。要不是清楚记得那回她曾摸着他的腹肌久久不愿松手,傅南景简直要怀疑连北兮是不是性冷淡了。 连北兮在初夜时的主动证明了她不是“有爱才有性”的人,固然繁忙的学业会无限压缩她的欲望,但清心寡欲到连“不小心”碰都不会碰到他……傅南景只能想到一种解释—— 她第一次的体验不好,让她对“性”、对探索他乃至彼此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兴趣。 这一推论无疑非常打击傅南景的自信和自尊,好在他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向来是“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于是,他在学习之余认真研究了所有能接触到的资料,怀着“就是憋死自己,也要爽到对方”的奉献精神,安排了今天的一切。 计划进展得很顺利,而傅南景也终于有机会实施传说中的“九浅一深”,唯一的问题是俩人尺寸不太匹配,“九浅”在连北兮身上变成了“九深”。 “兮兮,乖……放松一点,让我全部进去好不好?”傅南景忍着全根没入的冲动,温声细语地哄着连北兮。 连北兮的手软软地搭在他肩上,红着眼尾和他商量:“已经很胀了,你就这样将就一下不行么?” 这是能将就的吗?傅南景十分无奈,低头看了看。她说的倒也不假,粉白的穴口被阴茎撑得连丝缝隙都瞧不见,偏偏紧成这样了,里面还有爱液接连不断地流出来,勾着肉棒往穴里钻。 真是个磨人的尤物…… 傅南景深深地吻住她,一面揉她的阴蒂,一面在她全身上下抚摸着,三重夹击下,他很快把性器全部肏进了阴道。 他吞下了连北兮抑制不住的尖叫,利落地把她两条纤美的小腿挂在臂弯上,提胯一下接一下地抽插小穴。 花心像张贪吃的小嘴,死死咬住他的龟头不放,隔着安全套他都能感觉到那股吸力,差点又被勾得乱了节奏。 傅南景缓了缓,深吸一口气后,继续按照自己的步奏来。本想着一会把小逼操开了俩人都好受,谁知花穴越操越紧,绞得他不得不加大力道。 快感如潮涌般层层迭高,连北兮的叫声媚得跟发情的母猫似的,甚至无意识地抬臀配合傅南景的撞击,实在受不住了才哑着嗓子求他: “阿南……慢……慢一点,我下面……要……要撑破了……” 傅南景将她试图推开自己的手抓住,交叉压在她头顶上,身下的阴茎越发凶狠地插入拔出,嘴里却好声好气地问她:“这时候该叫我什么?” 连北兮迷糊了一大半的脑子难得闪现出一丝灵光,她带着哭腔喊道:“小景哥哥,求……求你了,兮兮下面好满……啊……你轻……轻一点好不好?” 傅南景很想告诉她,她越是这么娇滴滴地求他,他只会越想干死她,可实际说出口的却是:“下面是哪里?为什么满了?你好好说,说对了哥哥就放过你……” 此时的连北兮全身就像通了电流,又麻又痒,偏又得不到解脱,她残留的理智在以往看过的黄色废料里扒拉了两下,找到几句耳熟能详的荤话,顾不得少女的矜持,羞耻却急切地说道: “是兮兮的小……小穴插满了小景哥哥的大……肉棒……啊嗯……哥哥,不要……不要再往里面……顶了……呜呜……兮兮要被插坏了……” 尤物(有H) 傅南景原本也只是精虫上脑,想逗逗连北兮说点类似“你好厉害”之类的情话,没指望她真能答出来,哪里料得到她一开口就是王炸,直接炸得他理智全无,犹如打砖机附身般只知道疯狂地插拔抽弄。 连北兮被操得花枝乱颤,艳若桃李的脸上满是情欲,娇喘吁吁的同时也没忘了求他: “哥哥……阿南……你不是说会……放过我的吗?呜呜……我不行了……哥哥……求求你……别插了……停……停下来” 傅南景简直爱死了她这副骚浪而不自知的模样,伏在她耳边说:“嘴里喊着停下来,小逼却把我咬得死死的,兮兮,你这算不算口嫌体正直?” 连北兮被快感刺激得脑子早就不转了,光听见“咬得死死”四个字,还当是傅南景在给她下指令,立即收缩花径,绞得后者差点射出来。 傅南景气得在她胸上狠狠咬了一口,也不再跟她多废话,双手掐住她圆润的臀瓣,把性器微微拔出来,再重重插进去,龟头还不忘在花心抵死研磨。 如此反复了百来下,连北兮彻底撑不住了,酣畅淋漓的快慰夹带着些许痛意瞬间席卷全身,她大脑一片空白,连叫都叫不出来,穴里一抽一抽的,缠得阴茎半分都动弹不得。 傅南景咬牙忍着腰椎上强烈的酥麻,一边享受着性器被嫩肉死死包裹吮吸的快感,一边揉着她的乳尖和阴蒂,帮她延长高潮。 连北兮敏感多汁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般手法?没两下一大团蜜液就径直从花心浇在了他的龟头上,爽得傅南景哼出声来。 “兮兮,你水怎么这么多?我鸡巴都要泡烂在你逼里了……” 趁着连北兮神志不清,他肆无忌惮地在她耳边说着荤话,前者果然毫无反应,正闭着眼睛不停地喘气,呼吸间隐约能瞧见粉嫩的舌尖。 傅南景看得眼热,低头撬开她的嘴,霸道地把舌尖拖到自己嘴里细细品尝。 连北兮渐渐在他温柔的吻里找回自己的意识,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模糊听见他问: “兮兮还好吗?” 她嘤咛了一声,正欲抱怨自己还是觉得很胀,腿间就被突兀地撞了一下。 连北兮的眼睛骤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南景,气得都要结巴了,“你……你怎么……怎么还在里面?” 傅南景一脸无辜地回答道:“还没做完当然在里面了。” “可我……”连北兮想说她已经爽到了,但话到嘴边又有点说不出口,于是改成,“不行了呀……” “没关系,我来动就好……”傅南景见她一副“想拒绝又碍于面子说不出”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装作不知道她的小九九,继续说道:“免得你跟上次一样觉得我活不行,三两下就到头了。” 连北兮瞳孔巨震,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写着“这都被你发现了”几个字。傅南景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得亏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换个人被她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嫌弃一刺激,十有八九要软下来。 他多少算是摸清楚自己这个胆大妄为的小青梅的脑回路了,才不管你是不是怜惜她心疼她,但凡不把她操得下不了床,她就只当你是个银样蜡枪头。 傅南景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把面色尴尬的连北兮翻了个身,摆成跪趴的姿势。 连北兮本来有些抗拒这个体位,但一想到她的小心思都被傅南景摸得透透的,难免生出些许愧疚。 算了,就当是自己吐槽他“器大活不好”的补偿吧。 因为刚高潮过,她的下体还很湿,傅南景从后面没费太大劲就插进去了。结合的瞬间,俩人都忍不住叫了一声。 一个是爽的,一个是疼的。 “好疼啊……阿南……我们不做了,你出来好不好?”连北兮感觉自己要被捅穿了,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问傅南景。 傅南景也不好受,这个姿势让他的阴茎进得更深,本来就紧致的小穴越发疯狂地咬着性器,生生把它逼得又胀大了一圈,这下更是把花穴堵得满满当当。 他没说话,用行动来回答——伏下身,嘴巴贴在她白皙光滑的美背上来回舔吻,一只手伸到前面抚摸两团丰盈,另一只手则往下揉着阴蒂,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放松下来。 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穴里有越来越多黏腻的爱液在往外流,甬道还是很紧,但嫩肉已经开始自发地收缩吸吮茎身。 傅南景都有些惊讶连北兮的敏感程度了,这么浪荡的尤物,男人不用真的提枪上阵都能把她玩死。 他甩掉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阴暗念头,缓缓地拔出性器再插进去,给她适应的时间。 不多会儿,连北兮喊疼叫停的声音就被哼哼唧唧的娇吟所取代。她的头埋在枕头里,双手揪着床单,白嫩圆润的小屁股却高高翘起,任由后面的少年抓握揉捏。 见她进入状态了,傅南景不再压抑自己,抓着她的臀部往两边分开,肉棒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肏进阴道里。 操干间他不知碰到了哪里,连北兮的呻吟明显高了八度,淫水也越流越多,花径更是一收一缩地主动缠绕阴茎。 傅南景注意到这点,又试了几次,终于确认了那块软肉的位置,把控着龟头每每往那上面撞。 连北兮的娇喘里渐渐带上了哭腔,她手向后抓住他的手臂,软软地哀求他放过自己。 干得正上头的傅南景哪里会依她?把她的手连带着奶子一起搂住,俯身压在她背上,借着体重加大抽插的力度,很快就把花心肏熟了。 连北兮的下体已经开始有规律的收缩,傅南景知道她马上要到了,一边亲吻她的脖子,一边快速插拔了两下,然后将龟头抵在软肉上死死研磨。 小穴立马迎来一阵痉挛,同时还有大团大团温热的蜜液从花心喷出来,包裹住茎身,绝大部分都堵在了阴道里,剩余的淅淅沥沥顺着股沟流到床上。 在如此高强度的绞吸下,傅南景也绷不住了,尾椎传来令人全身发麻的酥爽,他一股脑儿全射了出来。 饶是隔着安全套,粘稠的精液依旧烫得连北兮不住颤抖。 她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只在傅南景把阴茎拔出来的时候又低低叫了一声。阴道宛如被抽掉塞子的水管,淫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淋得她腿间和床单一片狼藉。 整只安全套外面以及他的腹股沟处全是连北兮的水,有些已经被捣成了白沫,有些还是透明的……多得傅南景都怕她要脱水了。 把安全套打好结丢掉后,傅南景顾不得清理俩人的身体,先给连北兮倒了一杯水。见她娇软无力,他干脆抱着她,一口一口含着水喂给她喝。 倒不是她连张嘴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纯粹是他私心作祟,借着喂水的名义吻她。 结果 93p e.co m 等连北兮再度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被傅南景搂着,俩人一前一后地坐在浴缸里。 温热的水泡着十分舒服,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只是连北兮还不来享受这份惬意,就感觉到有根不安分的手指正在穴口徘徊,试图找机会“进门交流”。 她一把抓住傅南景的手腕,想严肃地斥责他别闹了,可因为方才在床上哭喊过了头,此时发出的声音仍是娇滴滴的,带着餍足的气息,毫无震慑力。 “阿南,你别再弄了,我都累死了。” 傅南景听得心软成一滩水,环绕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缩紧,在她耳边温声解释说:“你误会了兮兮,我怕你里面不舒服,想用水帮你洗干净。” 连北兮大脑虽然恢复了运转,身体却还是很累,一时也没力气去阻止傅南景,只能寄希望于他说话算话。 傅南景这次倒是信守承诺,单纯地只是帮她清理。无奈连北兮高潮了几次的身体太过敏感,小穴不过被抽插了两下,又渐渐有水冒出来,媚肉也开始吸着手指不放。 连北兮细声细气地哼哼了两声,脚趾微微蜷起,她后仰着头靠在傅南景的肩上,“不要了……呜呜……阿南你放过我吧……” 傅南景也被她的反应砸个措手不及,苍天作证,这回他是真的心无杂念,没想着挑逗她啊……夲伩首髮站:712 t.c om “怎么能这么敏感?”他一边略费劲地抽出手,一边来回抚摸着她精致的下颌线,“兮兮,你这样会叫人想玩死你……” 连北兮侧头在他脖子上不客气地咬了一口,“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玩死?我死了你找谁再陪你玩?” 傅南景由着她牙口使劲,看着她理直气壮的可爱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她怕是根本不知道“玩死”两个字的意思…… “傻姑娘……”你知不知道我也会有阴暗的一面,也会想对你做些禽兽不如的事? 连北兮感觉手臂恢复了点力气,便侧身伸手抓住他另一边肩膀,借力一个翻身,让彼此从背对胸改成面对面。 “我哪里傻了?你没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句话吗?”连北兮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促狭地揶揄道。 傅南景望着她清透如玉的小脸,亮晶晶的闪着笑意的眼睛,心脏突然被幸福和满足的愉悦装得满满的,过去的十几年人生里似乎再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刻了。 “兮兮,我好喜欢你,好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他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情难自禁地表白着。 俩人几乎是零距离,因此傅南景并没有错过连北兮眼中转瞬即逝的慌乱和茫然。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就这么浇在了他火热滚烫的心上。 果然还是说得太早了……傅南景心下黯然,不由埋怨自己明知道连北兮还没准备好,为什么不能把剖白心意的话忍着以后再提? 就在他暗自神伤的时候,连北兮忽然温柔地亲了亲他。只是唇与唇之间最简单的碰触,不含情欲,却透着浓浓的关怀和歉意。 傅南景的心顿时被治愈了,连他都觉得自己患得患失得可笑,连北兮有意无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为什么……来找我?” 这句话本该在他们第一次偷尝禁果后就问出口的,但傅南景因爱生忧,害怕会从连北兮那里听到自己无法承受的答案,所以一直憋到了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出来。 连北兮无法告诉他实情,他忐忑不安等待判决般的神情也让她编不出冷漠无情的回答,最后只能避重就轻地说:“这还看不出来?因为馋你身子嘛!” 傅南景闻言表情略显失望,却也带着一丝了然,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连北兮感兴趣的果然是“性”不是他。 “那你……现在得手了,是不是就不馋了?” 连北兮被他委屈巴巴的试探逗笑了,忍不住又在他嘴上啄吻了两下,“瞎说什么呢!我们小景哥哥器大活好……一次两次的哪能解得了馋?” 反驳连带安慰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了连北兮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她不是应该顺着他的话表示自己的确“吃饱不馋”了吗?那样不就可以避免日后再发生亲密关系,可以早一步斩断“暗恋线”么? 她到底为什么要否认?为什么要暗示以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连北兮简直恨死自己这张不知所谓的嘴了,本来可以早些摆脱故事大纲,现在看傅南景双眼放光难掩高兴的模样,她这“炮友”估计短时间里压根退不出舞台。 她突然开始理解那些被吹耳旁风后做出愚蠢决定的男人了,原来女人男人都一样,“小头”餍足之后,大头就容易跟着变傻——自己不就是个中典范?因为爽了好几次,所以在关键时刻脑子自然而然地偏向了傅南景,无法理智思考,只想着不能让他伤心难过。 一时间,连北兮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哪个原因让她不忍心伤害他的——情感上的怜惜还是情欲上的掌控? “对了兮兮,上次你的内裤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很容易脱的样子。”傅南景记起这件在心里疑惑了许久的事,期期艾艾地问道。 是谁说男人都心大,注意不到女性着装上的小变化?连北兮白了傅南景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情趣内裤当然好脱了,还有更容易、连脱都不用脱的呢!” 傅南景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某些限制级画面,他脸一热,小心翼翼地跟连北兮打商量,“兮兮,你们女孩子脸皮薄,以后这些东西还是……我来买吧?” 连北兮恨恨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你可真敢想……这算盘珠子的声音响得隔大老远都能听见。” 傅南景小心思被戳破也不尴尬,凑过去一边深深地吻她,一边低声呢喃道:“兮兮,我们以后好好的。” 这天连北兮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也不知道傅南景怎么提前跟她父母通的气,俩人对她这么晚回来一点意见都没有。 连北兮不得不佩服傅南景做事妥当,两家大人似乎都没发现他们的儿女在私下早已暗度陈仓。 随着天气逐渐回暖,连北兮也慢慢习惯了身边乃至床上有傅南景这么个男朋友。 自从那天俩人“互诉衷肠”后,傅南景不再动不动就来连北兮班上找她,东西还是经常送,但多是他们独处没什么外人的时候才拿出来。 连北兮不想“恋情”闹得人尽皆知,傅南景便配合她低调,只是眼神和肢体语言骗不了人。但凡他俩同框的时候,氛围总会变得格外暧昧。 按照旁观人士记明汶的说法,就是“傅主席看你的眼神甜溺得都快拉丝了,得瞎成什么样才会相信你们仅仅是清白的同学关系?” 连北兮对此无言以对,暗地里却免不了担心年级里的老师会不会找他们谈话。谁知如履薄冰了几个星期,最后一个喊她谈心的老师都没等到。 她怀疑过是不是傅南景在其中做了什么,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俩的成绩始终保持稳定,所以师长们干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他们学习成绩一样稳定的还有俩人的性生活。这方面一直是傅南景占据主动权,频率也很规律,跟着学校的假期来。 长假多做,短假少做,没假不做……主打一个不能为了肉欲耽误学习。连北兮觉得自己之前怕傅南景沉迷欢爱的心都白操了,他的意志和执行力比谁都坚定。 有时候她看他明明想做想得要死,却为了第二天的月考生生忍住,甚至连她看不过眼、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打飞机都强硬地拒绝了。 这样的傅南景让连北兮喜忧参半,高兴的是他学会了凡事按自己的意愿来,不再轻易被她左右;烦恼的是他瞧着一点也不像开始厌倦和她上床这件事,“暗恋线”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崩盘。 好在殷爵风那边已经全然没了声息,听说他在艺考时被某位导演一眼相中,直接签了合同拍广告和连续剧去了—— 这是连北兮在三中论坛挖掘到的信息,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心,又借着自己初中某个女同学对殷爵风感兴趣的名义向记明汶打听这位三中校草的最新八卦。 记明汶难得见好友在这方面有求于她,当即拍了拍胸膛一口应下,承诺绝对会尽快给她回复。 连北兮对此表示放心,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记明汶速度居然那么快,早上刚问,下午放学就有了结果。 这本来是件好事——如果对方不曾在傅南景也在场的情况下把事情全盘托出的话。 重游 “……殷爵风去年十月开始就不在三中了,说是先去外地培训,然后直接参加艺考。” “艺考不都是年末那阵开考么?听说他们家给了报了十几场,全国有名的那些院校一个没落下。” “然后就是最精彩的部分了——殷爵风在参加d市艺考的时候,当场被导演章和看中了。” “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章导据说只是来考场找他一个正在当评委的朋友,那么巧就撞见殷爵风在跳舞,瞬间惊为天人……” 记明汶的语气十分激动,要不是顾及傅南景就站在一边,她此刻估计早已经拽着连北兮的手又喊又跳了。 也正因为她沉浸在即将见证一个明星诞生的兴奋中,记明汶并没有注意到连北兮和傅南景之间的波涛暗涌。 俩人表面上瞧着似乎都在认真听她八卦,但倘若细看,不难发现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对—— 傅南景面无表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连北兮则是忐忑不安,时不时偷瞄傅南景。 “……记得转达给你初中同学听啊!跟她说,要是校草那边有新的进展,我会马上通知你的。”记明汶口气里还有点依依不舍,显然只说了这么寥寥几句话无法满足她的八卦倾诉欲。 连北兮生怕记明汶再说出点什么踩雷的话,匆匆谢过对方之后就拉着傅南景走了。 要知道,她和傅南景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同一所学校,她有什么交好的女同学他一清二楚,所以…… “是哪个初中同学啊?还特地找你问别校校草的事……”不出连北兮所料,傅南景开口第一句问的果然就是这个。 好在她刚刚已经打好腹稿,“就是陈桂芝嘛,她替她姐姐陈桂芳问的。你记得吧?有个双胞胎姐姐在隔壁班的那个。” 连北兮从语气到神态都很自然,就好像真的是陈桂芝找她帮忙打听的。 傅南景停顿了片刻,点点头,接着又问:“印象里你们不是很熟吧?她怎么会找你问三中的事?” “还不是小汶……之前迎新晚会她发了个帖子直播,在里面把殷爵风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帖子被转发去了好几个学校,陈桂芳应该在哪儿看到了,才辗转托到我这里。”连北兮边说边露出嫌弃的眼神,仿佛对帮这个忙感到非常无语。 傅南景看她神情不似作伪,心里疑惑去了大半。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殷爵风”三个字他就浑身不舒坦,再想到对方和连北兮可能扯上关系,他就更是烦躁得不行。 他也觉得自己这醋吃得莫名其妙,明明平时连北兮和其他男生说笑他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现在不过是帮别人问点事,他心里就忍不住泛酸,嫉妒得要命。 “三中校草就是那个叫殷爵风的?很帅吗?”傅南景的口吻酸溜溜的,定定注视着连北兮,显然十分在意她的回答。 见他不再纠缠之前的问题,连北兮如释重负,她就怕傅南景误会她对殷爵风感兴趣,继而对后者产生敌意。 这两个在故事大纲里争得死去活来的情敌至今还不认识彼此,她自是希望能一直维持这种状况,千万不要因为她想求个保障反而促成了他们的结识乃至敌对。 相比之下,他当下问的这道送命题简直再好回答不过了,连北兮的标准答案张口即来: “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他,帅不帅的跟我也没关系。” 傅南景的表情霎时柔和了几分,“不是说迎新晚会上他的表演很出众吗?你没看到?”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哄得眉开眼笑了,傅南景竟然还能找到她逻辑里的漏洞,连北兮不得不服。 “你忘了我演出看到一半就回教室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台,反正我走前没见到。” 这谎她撒得面不红心不跳,认定没有人会来拆她的台。 “那小汶的帖子……” “我说阿南,你怎么回事?非得要证明我看过殷爵风的表演、觉得他很帅、大半年后又来八卦他是不是?”连北兮不客气地打断了傅南景的话,关键问题她已经解释清楚,不能再由着他不停发问,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心虚? 她干脆把他心里的小九九直接说破,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果不其然,连北兮态度一强硬,傅南景马上就软了下来。他哪里不明白是自己过分刨根问底,把连北兮的耐心都耗光了。 他收起心底残留的零星疑问,决定以后再不在连北兮面前提及“殷爵风”三个字。这人显然天生跟他犯冲,光是想到名字就已经让他觉得不吉利了。 “当然不是了……我的错,我们不提不相干的人了。”傅南景陪着笑哄人,连北兮假意埋怨了两句,然后赶紧把话题转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 殷爵风没想到自己过了快一年才再次来到光侨。 上一回是去年九月底,他来光侨参加迎新演出,并在小花园对某个意外碰见的女孩一见钟情。 殷爵风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一刹那心动的感觉,也记得自己回去后是如何疯狂地利用手头的所有资源,拼尽全力搜寻那个女生的信息。 事实证明,能让他看一眼就坠入爱河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他很快查到了女孩名叫连北兮,是光侨有名的高冷校花。 所谓“高冷”,说的不是她平日为人高傲冷淡,而是特指她对追求者的态度,全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 对此,光侨校内论坛里许多帖子讨论过个中缘由。除了“校花天生只爱学习”这个解释外,排名最靠前的两个原因分别是“校花私下早有男朋友”和“校花喜欢的其实是女生”。 可想而知,殷爵风的心情完全随着各类帖子的爆料高低起伏。他连着看了好几天,帖子一直往前翻到连北兮入学光侨的那个月,再加上托身边友人打听来的消息,总算是粗浅地了解到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容貌出众,品学兼优,家境良好,是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此外,她还有个在光侨当学生会主席的青梅竹马,俩人关系密切,很早以前传过绯闻,后面不了了之。 怎么看都和他不像一个世界的人……殷爵风难免觉得失落,也许正是这份不同,才让他一直念念不忘。 不过他的黯然神伤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两天他便收拾好心情,准备先上光侨找连北兮自我介绍一番。 真诚是最有效的必杀技,殷爵风不想整些花里胡哨的套路,一来他不会,二来连北兮明显也不吃那套。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边刚选好时间,那头家里就来了电话,说之前老约不上的艺考指导老师突然临时有了档期,问他们还有没有兴趣。 殷爵风自然是一口应下,但凡多犹豫一秒都是对他十来年舞蹈生涯的不负责任。 他一开始还有点想法,觉得这意外之喜来得不是时候,偏偏发生在他要采取行动追求连北兮的节点。可转念一想,来得早总比来得晚好,不然追人追到一半人不见了,又或是俩人刚有暧昧就要异地,哪一种都不见得会比现在素不相识的情况更好把握。 何况,他艺考考个名校,将来才有可能跟她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这个念头冒出来得如此自然,殷爵风甚至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连北兮囊括在了他的未来规划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也不免暗自心惊,他对她的感情有这么深吗? 殷爵风揣着疑惑踏上了他乡的求学之路,本以为心里有人可能会让他分心,谁知开了情窍的他反而更能理解某些舞蹈所要表达的情绪,个人的表现能力提升了一大截。 他非常高兴,愈发有信心在艺考上一鸣惊人,然而始料不及的是这“一鸣”竟然直接将他鸣进了娱乐圈。 男性凝视 老实说,殷爵风没想过当明星,他的最高理想不过是考个编制,当上省歌舞团的台柱,甚至都没敢肖想国家歌舞团。现在好了,天上不但直接掉馅饼,还连刀叉都准备好了,就差亲自喂他嘴里,殷爵风简直是受宠若惊。 如此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摆在眼前,有几个人会拒绝?他自然也不是那个例外。 而后的广告、代言、连续剧邀约接踵而至,对别人来说要抢破脑袋才能到手的机会轻而易举地摆在了他面前。让一路顺风顺水的殷爵风禁不住怀疑,这真是大家口中毫无背景的新人极其难混的娱乐圈吗? 他依然会时不时想起连北兮,明明跟他合作的小花们也都是美人,他却再也没有过类似那天晚上的悸动。 以前殷爵风闲着无事的时候喜欢打游戏,如今他打发时间的方式变成了刷光侨论坛,时刻关注着有没有连北兮的最新消息。 饶是如此,他仍旧一天天觉得自己离连北兮越来越远。他现在发展的势头很好,经济公司也相当给力,卯足了劲捧他,再加上有章导这个贵人提携,他目前的资源在新人里可以说是好到令人咋舌。 三中自然是没必要再回去继续读了,经济公司安排了老师专门辅导他的艺考和文化课,争取在来年高考里刷个“艺考第一名”的头衔。 这次能在光侨的暑假开放日期间回来,还是殷爵风费劲口舌才说服经纪人的。在后者看来,他即将飞升,越早和过去的人与事断干净越好。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几乎已经没有和连北兮在一起的可能了。之所以加上“几乎”二字,不过是他心底还抱着一点小小的念想——等哪天他大红大紫了,他跟连北兮没准还可以再续前缘。 哪怕只是想想,殷爵风其实也清楚这事希望渺茫,就算他能数年坚持自己初心不变,谁又敢保证连北兮能一直不恋爱不结婚? 俩人注定少了些缘分。 即便如此,殷爵风仍旧想再见连北兮一面。他听说光侨的准高三生暑期都要“自愿”参加学校组织的“自主学习活动”,所以特地挑了开放日回来。在光侨绕了一圈又一圈,还特地在小花园那里停留了许久,却依然没那个好运气再度撞见连北兮。 他失望极了,不想马上回去工作,干脆一个人坐在体育馆观众席的角落里郁闷。 夏日炎炎,为了鼓励学生们多运动,财大气粗的光侨在体育馆里全天候开着空调。因此戴着口罩和帽子来遮掩自己的殷爵风虽然看起来奇怪,实际上倒不热。他还故意拿出头戴式耳机配上,为的就是不让人过来打扰自己。 这样一打扮瞧着有些装了,不过开放日满校园都是前来参观的初中生,奇装异服的不在少数,所以也没人多分神去关注他。 两个穿着光侨高中校服的男生走过来时,见到的就是一个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外校人员戴着耳机坐在那儿,两手拿着手机不知在看视频还是打游戏。 中等个子偏瘦的那个男生四处张望了一周,发现偌大的体育场居然只有这个角落人最少最安静。 他又上下打量了殷爵风一番,确定对方心思完全在手机上,根本没抬眼看自己后,冲同伴点点头,“李旭峰,就坐这儿吧。” 名叫李旭峰的男生一脸兴奋,迫不及待地坐下来,“陈义强,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的视频!” 陈义强掏出手机,笑得有几分猥琐,“还能是谁?男生宿舍里讨论率最高的那个呗。” “卧槽,连北兮啊!真的假的?”李旭峰一个激动,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要知道,连北兮打入学以来就是他们男生公认的美女,暗恋她的人很多,有勇气表白的也不少,可惜最后皆是以失败告终。 大概因为对追求者从来不假辞色,即便连北兮的名字在男生中被提及的频率非常高,评价却是褒贬不一。再加上她为人低调,又有个青梅竹马的傅南景在身边护着,这两年来论坛里关于她的视频少之又少。 可无论喜不喜欢她,都不能否认凡是她的视频都很养眼。何况,陈义强来之前就跟他暗示过,视频不是一般的视频,是作为他出借某网站账户信息的谢礼。 某网站是不可说的网站,同理可推,视频十有八九也是带着颜色的,这让高一时曾经喜欢过连北兮的李旭峰怎么能忍? “你疯了吗?叫那么大声,不怕把别人吸引过来啊?”陈义强一边斥责李旭峰,一边偷偷观察身后的男生,见对方仍是无动于衷地坐着,姿势毫无变化,他才放下心来。 他哪里知道殷爵风耳力过人,早把李旭峰喊出的“连北兮”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出于私心,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好方便他继续偷听他们俩人的对话。 只是声音能听见,视频画面就看不见了。这俩人紧紧挨着彼此坐下,肩膀和头把手机屏幕遮挡得严严实实。 殷爵风有些失望,他盯着手机看了片刻,忽然计上心头,迅速地打开了摄影功能,然后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机的角度,把后置摄像头对准他们。 先把镜头拉近,他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靠在一起了,到时候视频画面不就能妥妥拍下来了吗? 看来他和连北兮也不是那么没缘分,殷爵风自我安慰这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没见到真人,听个消息看个视频也不错。 谁知这一听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放心,难得有节体育课,他们都在活动,有谁会跑到着犄角旮旯来?”李旭峰压根没把陈义强的警告放在心上,周围一圈没一个穿着他们校服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陈义强想了想也是,今天是光侨开放日,学校的重心都放在未来的潜在学生身上,不然也不会给他们安排一节体育课,强行塑造劳逸结合全面发展的假象。 大家都乐得轻松,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在干嘛? 他解锁了手机,把特意改了文件名所以排在列表最下方的视频找出来。 “这可是我第一次分享给别人看,够把你当兄弟的吧?”陈义强像是捧着个宝贝,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李旭峰心里嗤笑,什么兄弟?还不是他拿用户名密码换来的福利……面上却是不住点头附和,“那是,咱俩谁跟谁啊!” 他急切地接过手机,点开前还没忘了问一句,“有声音没关系吧?” “没声音,放心看。”陈义强看着对方一脸心急火燎的样子,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视频刚开始很正常,拍的是学校的体育场,阳光不算强烈,风却很大,背景里全是风声和细微的呼吸声。 紧接着主人公出现了,连北兮穿着统一的运动服,在跑道上不紧不慢地跑着。 考虑到青春期的敏感性,光侨的夏季运动服设计得极为宽松,一点也不贴身,男女生都是短袖短裤。 说是短裤,其实中等个子的人穿着和五分裤没多大区别。 陈义强便是如此,运动短裤在他身上被穿成了中裤,直接让他的下半身在视觉效果上短了一截。 相比之下,视频里的连北兮穿着就比他好看多了,不单是看脸,也跟她个高腿长有关系。 镜头到目前为止没什么出格的,虽然一直固定在连北兮身上,但因为是整体入框,倒也看不出猫腻。 李旭峰盯着手机屏幕,跟被猫抓似的心痒难耐,正要问陈义强还要小清新多久时,视频里忽然刮起一阵妖风,那么凑巧地把连北兮的上衣吹得紧紧贴在身上。 这时候就显出拍摄角度的刁钻了,仿佛是镜头杵着连北兮正面移动一般,把她的胸型拍得清清楚楚,又大又挺,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幅度不大,可因为胸大,所以动起来还是很可观。 对着胸部拍了几秒特写后,镜头后拉,宛如真人视线似的游移过她纤细的腰肢,在两腿间左右摆动停留了许久,跟着是又白又直的双腿,镜头从上到下滑动,接着又拍回正脸,然后是脖子、锁骨再到领口,最后落在胸上。 全然的男性凝视视角,镜头像是代替了拍摄者的手和嘴,在动人的女体上肆无忌惮地抚摸猥亵。 争执 不到一分钟的视频,愣是把李旭峰看得口干舌燥,他一边把进度条拉回起风的瞬间,一边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兄弟,你这拍摄手法简直绝了,av就该请你去当导演。” 陈义强显然也很满意自己这部“作品”,笑得无比自得,嘴上却还在假装谦虚,“哪里哪里,是女主角条件好,怎么拍都诱惑。” 他点点屏幕暂停了视频,指了指画面定格上的那对美乳,“你看她这奶子长得才绝,不知道被多少个男的摸过揉过变得这么大……叫什么学霸,改叫乳霸得了。” 陈义强的口气十分矛盾,渴慕中又带着刻意的贬低轻视,仿佛在声明自己绝对瞧不上她这种人尽可夫的荡妇。 不出意外,他的话引起了李旭峰的共鸣,后者也马上跟着吐槽,“没错,正经女孩谁长这么大的奶子,还不就是想勾搭男人……” 李旭峰把视频调后了几秒,这回暂停的画面停留在腿间。 “你看她逼都突出来了,肯定被不少男的艹过,看着就是一副淫荡的骚货样。” “她这么浪,你说傅南景知道自己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吗?”陈义强笑得好不开心,“学生会主席又怎么样,女朋友天天被别人干的滋味可还好?” 李旭峰跟着笑出声来,“啧啧,话说回来,连北兮这脸这身材,睡一次不知道有多爽……”他蓦地想起自己高一时被退回的情书,恨恨道:“小骚娘们,老子迟早要在床上肏死你!” 就凭你小拇指大的鸡巴么?陈义强在心中不屑,面上仍是忍不住跟着yy,“咱俩一起来,把她逼操烂,射她一脸,让她哭着喊老公,看她还敢不敢拿下巴看人!” 俩人正想象得不亦乐乎,一只从天而降的手突然抢走了他们虚虚握着的手机。 陈义强和李旭峰几乎是同一时间立马站起来,后背皆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不会这么倒霉,被哪个老师抓包了吧? 等看清抢手机的正是坐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口罩怪人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殷爵风把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遍,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碰上了坏脾气的熊孩子。 不过现在的初中生营养可真好,竟然比他们高了这么多…… “喂,劝你快把手机还给我,莫名其妙抢人东西,你是法盲吗?”陈义强虽然需要仰视对方,但语气里的居高临下却一点没少。 他皱着眉头瞪着殷爵风,余光始终落在手机上,直到屏幕彻底变黑才移开。 殷爵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狠狠揍这两个烂人一顿,要不是还有零星理智牵制他不要冲动,他早就一拳挥上去了。 他紧紧握着抢来的手机,一方面是为了保存证据,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自己要冷静,还有比肉体疼痛更好的惩罚方式。 “这就是光侨的校风?偷拍视频,污言秽语,你们老师知道他们教出了两个人渣吗?” 陈义强表情瞬间僵住,和李旭峰双双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怎么回事?他不是戴着耳机吗?为什么能听到他们说的话?还听得这么清楚? 他心脏怦怦乱跳,强压下翻涌而上的恐慌,勉强维持着严厉的口吻呵斥道:“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快把手机还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殷爵风闻言怒极反笑,挑衅地望着着陈义强,冷冷道:“手机我是不会还的,不如让我看看你要怎么不客气?” 李旭峰见状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兄弟,大家都是男人,一些事你也懂……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看,要不我们用钱把手机给赎回来?” 他边说边觑着殷爵风的表情,可惜后者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住了,他怎么也看不出自己“破财消灾”的提议是否说到了点子上。 陈义强一听还要他们主动给小破孩钱,顿时不乐意了。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李旭峰一个狠厉的眼风瞪了回去。 他讪讪地闭上嘴,自我催眠反正李旭峰是在帮他弄回手机,看在账户的份上就给后者一个面子,不然他高低得教训这个无礼的熊孩子一顿。 李旭峰紧紧盯着殷爵风,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他不像陈义强那个外强中干的草包,非常清楚眼下拿回手机才是第一要务,无论是服软还是花钱,只要能让对方高抬贵手就行。 不然……李旭峰心下微沉,不敢深想视频和那些说辞被捅到老师家长面前的结果。他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绝对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岔子。 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明明已经惊慌失措到不行还强撑着装淡定的陈义强,死道友不死贫道,到时候只能全推到后者身上去—— 反正视频本来就不是自己拍的,那些侮辱人的话只要咬死不认对方也没办法。 说到底,他只是个被无良同学教唆着差点走错路的老实孩子罢了。 “呵,你们准备出多少钱收买我销毁证据?” 李旭峰一听大喜过望,他家底不错,向来信奉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虽然对方的话说得难听刺耳,但好歹是妥协了。他讨好地赔着笑脸道:“你说个数,只要不离谱我现在就可以转账。” 没等殷爵风反应,旁边的陈义强先坐不住了,一把拉过李旭峰,低声道:“你疯啦?明明是他抢了我的手机,我们还真要给他钱?” 李旭峰实在不想理会这个一点儿脑子也没有的蠢货同学,可什么都不提,又怕对方没眼色到搅了整个交易,只得耐着性子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钱算在我头上,你别管了。” 陈义强一听到不用他出钱,原本强烈的不赞同的神情立刻不见了。大概意识到自己变脸变得有点快,他又尬笑着拍了拍李旭峰的肩膀,替自己挽尊道:“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李旭峰心下嗤之以鼻,越发后悔自己方才不该鬼迷心窍,跟着他过来看什么“好东西”,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 “怎么样兄弟,想好金额了吗?”李旭峰边说便掏出手机,打开付款页面,以示诚意。 因为连北兮的关系,殷爵风原本对光侨滤镜很深,如今已然被这两个无耻小人全部击碎了。 这就是重点中学的准高三生该有的素质?简直让人恶心到想吐! “我很好奇,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说的话是违法且不道德的?” 李旭峰笑容一滞,开始觉得不耐烦了,要钱就要钱,还非得装出卫道士的模样来批判他们的所作所为,这哥们是真欠抽!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视频又没有传出去,我们也就是口嗨两句。”陈义强见危机貌似已经解除,对方的态度也有所软化,不免重新支楞起来,一脸的满不在乎。 他又不傻,为什么不把视频发给李旭峰而是非要让对方在他手机上看?还不就是怕万一泄露出去,自己有传播淫秽物品的嫌疑。 当然,这些精心拍摄的视频他也不忍心只是放在手机里占内存。等高考完毕业,他不用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就上论坛跟狼友们分享自己的快乐。 殷爵风一看陈义强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偷拍和造黄谣在他们眼里大概是只要没闹到明面上,压根就不值一提的小事。 李旭峰敏感地察觉到口罩男周身的气压蓦地更低了,一双眼睛阴沉沉地在他和陈义强之间来回扫视。他暗叫不好,不会是陈义强说的话又惹到对方了? 陈义强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逼,自己就不该跟他有交集! 李旭峰正欲挤出笑容,再次救场,突然就听到了一句令他肝胆俱裂的话: “从你们坐下到现在,我都全程录音了。废话不多说,一起去教导处找你们老师评评理吧。” 男主男配的首次会面 这话听得李旭峰瞬间腿都软了,不是说好花钱就能了事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呢? 他的目光落到陈义强身上,对方应该是终于意识到将要面对什么,一张脸白得吓人,浑身也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不是,兄弟,哪里就到找老师的地步?我们都知道错了……”李旭峰干巴巴地辩解着,顺手狠推了陈义强一把,“你还不赶紧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陈义强完全不敢跟殷爵风对视,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所言所行曝光后父母的失望和愤怒以及他人鄙夷和厌恶,哆哆嗦嗦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我错了,求你别……别举报我们。” 殷爵风见俩人恨不得给自己跪下的样子,心里一丝痛快也没有,反而愈加厌烦,他们哪里是真的知道错了?分明只是碍于师长的权威,害怕惹上大麻烦罢了。 举报是必须要举报的,但他忽然不想亲自去了。原先想着没准校领导会把作为受害人的连北兮也叫过来,他刚好见上一面。如今对着这两个读书读到狗肚子里的渣滓,殷爵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并不是一个适合和连北兮见面的场合。 诚然,她大概率会感谢自己的见义勇为,可同样地,她也会知道他听到甚至看到了别人是怎样不堪地yy她,诽谤她,这对一个无辜的女生来说绝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他不希望以后连北兮想起自己,连带着的都是令人作呕的回忆,又或者干脆把他和这场无妄之灾一起打包丢到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退一万步讲,倘若连北兮没被叫来,那他又何必淌这趟浑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光侨的领导为了本校的名声,未必会认真对待他这个外校人员的举报。 所以……殷爵风心念一转,脑中浮现出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等一下,今天是你们光侨的开放日,教导主任在不在办公室很难说……先带我去找你们学生会主席,看他要怎么处理败类学生。” 殷爵风的话成功地让陈义强和李旭峰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他俩都觉得这事只要不马上捅到老师那儿就还有转机。 但下一秒,劫后余生的俩人表情又僵住了,他们双双意识到自己方才yy的对象,正是学生会主席傅南景传说中的女朋友。 就算不是女朋友,那也是板上钉钉关系亲密的青梅竹马。他真的会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俩,而不是趁机报复让他们死得更惨吗? 两个男生神情恍惚,第一次无比希望傅南景有着强烈的集体荣誉感。只有对方把光侨的名声看得比一切都重,才有可能在口罩男手里保住他们。 ————————————————————————— 傅南景打球打到一半,意外被告知观众席那有人找。他抬眼望去,就看见一个身量很高、体态修长的男生正懒洋洋地倚在栏杆边等自己。 他忽地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没来由地觉得对方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波澜。 傅南景都快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给逗笑了,他先回到座位上擦汗喝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向男生方向走去。 等看清对方的长相,他的瞳孔骤然缩小,不安的情绪也被前所未有的敌意和防备所取代—— 来人竟然是殷爵风。 自他从记明汶那里得知了殷爵风的存在,傅南景不知为何就一直放不下这个人,私下偷偷搜索过对方的信息。 客观地说,殷爵风长得不赖,虽然跳舞气质却一点也不娘。难怪才出道不久,在网上就已经激起了点水花。 见各个渠道的消息都表明殷爵风将在娱乐圈稳步发展,傅南景一颗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他和连北兮谁也没再提起过这个名字,哪里想得到几个月后,这人居然就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 “你是傅南景吧?我叫殷爵风,是隔壁三中的学生。今天过来你们学校意外发现了点事,觉得于公于私都该先和你知会一声。”殷爵风早在论坛上见过傅南景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令他奇怪的是,傅南景好像也认识自己,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怎么都说不上友好。 殷爵风自认以前和傅南景毫无交集,唯一算得上和俩人都有关系的,只有一个连北兮。 想到连北兮,殷爵风的心顿时又软又疼。换作过去,他怎么都要跟傅南景比拼一下谁更配和连北兮在一起;可现在,他只能用旁观者的身份去暗示对方好好照顾连北兮。 再一想傅南景身为学生会主席以及连北兮的男朋友,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皮底下有人对她做出如此恶劣不堪的行径,殷爵风更是怒火妒火一块儿烧得昏天暗地,暗恨连北兮被蒙蔽了双眼,找的男朋友一点都不顶事。 可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但凡他早一步认识连北兮,还有傅南景什么事! 怀着这种想法的殷爵风压根不屑遮掩自己,于是没戴口罩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傅南景的不满和挑剔。 傅南景感受到对方针对自己的强烈的负面情绪,丝毫没觉得意外。也许有些人上辈子是仇家,这辈子注定相看两相厌—— 好比他讨厌殷爵风,后者也不喜欢他。 相较于殷爵风的喜恶,傅南景更在意的是对方话里“于公于私”四个字。 作为学生会主席,“于公”很好理解。可“于私”呢?他俩在明面上根本不认识彼此。 除非……傅南景心一沉,当即想到了连北兮。 “什么事?”他稳住心情,冷静地问道。 殷爵风指了指不远处战战兢兢站着等待的陈义强和李旭峰,“看到那两个人了吧,他们拍了点东西,说了点话,刚好被我撞上了。” 他边解释边拿出两部手机,“这是那个叫陈义强的,里面有他拍的视频,不过需要密码解锁才能看。”又把另一部已经在图库页面的手机递给傅南景,“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你听完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等傅南景接过手机,殷爵风没忘了好心提醒他一句,“最好戴着耳机听。”顿了顿,颇为勉强地补充道:“你要是没有,我的可以借你暂时用一下。” 傅南景哪里听不出殷爵风的不情愿,心里冷笑,傲什么?自己还嫌弃他用过的太脏好吗? “不用,我过去包里取一下。”他说完径直就走,也没道谢。 殷爵风“啧”了一声,暗骂对方一点礼貌都没有。 傅南景很快便回来了,不止蓝牙耳机,手机他也随手带上了。 …… 殷爵风不客气地打量着傅南景,对方黑着脸,目光沉沉地盯着陈义强和李旭峰所在的方向。瞧着似乎很平静,但上下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此时气得不轻的事实。 他好整以暇地抱臂站着,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想怎么解决?不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傅南景知道殷爵风在故意恶心自己,大概应了那句“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他忽然就无师自通了对方的某些想法。 “把视频发我一份。”傅南景打开自己微信的个人二维码递到他面前,“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殷爵风冷冷地注视着他,傅南景依然伸着手机,岿然不动。 半晌,清脆的扫码成功提示音响起。 同时,殷爵风也把作为证据的那部手机交到了傅南景手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希望她知道。” 知道被人偷拍造黄谣这件事还是知道是他帮忙举报的?傅南景并没有细问,只淡淡回了句,“彼此彼此。” 变故 傅南景等光侨的两天开放日结束后,才把事情捅到了年纪主任那里。 那天傅南景只跟陈义强要了解锁密码,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弄得本以为马上要血溅当场的俩人都傻眼了。 他们想道歉,又怕触了傅南景霉头,更是连问都不敢问后者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心惊胆战地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就在俩人乐观地以为傅南景说不定要放过他们的时候,年级主任的召唤虽迟但到。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陈义强和李旭峰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其间,李旭峰曾试图祸水东引,把错误都推到陈义强身上。可惜殷爵风的视频清晰地录下了他对连北兮的满满恶意,怎么洗也洗不白。 俩人都被主任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以“违反校规”为由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同时叫家长来告知实情并检讨教育。 两个男生都哭得稀里哗啦,再三保证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那些视频也没有备份——是的,陈义强的手机里不止有一个连北兮的偷拍视频,还有许多其他女生的类似视频——但仍然无法改变他们要向父母亲口说出自己做了什么的结局。 俩人并不知道,这其实已经是傅南景妥协后的结果。在他原来的建议里,这件事是要交给警察来处理的,高低要送他们进拘留所关几天。毕竟都是即将满十八岁的大人了,多少得学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年级主任自然不同意,开玩笑,一报警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光侨的名声怎么办?明年的招生怎么办? 无奈傅南景和普通学生不同,他成绩太好了,是光侨明年冲击省状元的一号种子,年级主任说不得骂不得,对方又占着理,也威胁不得。来回扯皮了许久,傅南景才勉强同意不上报警方,前提是必须保证相关女生的姓名和隐秘不被披露。 年级主任一场谈判下来心累得要命,心底却自豪教出了个有担当知进退的好学生。 一场风波眼看便要这样消弭于无形,可谁知没多久,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陈义强和李旭峰的“违反校规”其实是偷拍外校女生并出言性骚扰被当场抓包。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别看重点学校的学生重心多在学习上,这个年纪该有的冲动和正义感也没少。 陈义强和李旭峰很快尝到了被众人孤立排挤的滋味,大家都知道校园暴力不对,可放在这俩人身上却是例外。 冷暴力使用得多了,以至于有天他们俩鼻青脸肿地出现在班里都没人觉得意外——总有正义之士看不过眼,替众人出了这口恶气。 连北兮也是吃瓜群众里的一员,她被完全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陈义强选择分享的是关于她的视频,整件事或许都不会曝光。 她只是在某天意外瞥见傅南景右手指节上的红肿时,脑中隐隐约约闪过什么,可随即又被对方炙热的亲吻冲散了。 ————————————————————————— “我说了,我不会出国,你们想走就自己走。”傅南景微微扬起音量,沉着脸对母亲李宝君说道。 李宝君看着油盐不进的傅南景,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耐着性子劝道:“小景,这次事情是真的很严重,我和你爸没准都要进去……你不出国,让我们怎么放得下心?” 如果不是自家公司陷入棘手的经济纠纷中,她也不至于在高三这种关键阶段逼着成绩优异的儿子出国避难。 傅南景冷笑了一声,“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在国内你们怎么就不放心了?到底是想让我出国还是想让账户里的钱出国,你们心里清楚。” 被孩子戳破小心思,李宝君顿时恼羞成怒,教训的话张口就要来,却在瞥到傅南景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后心软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儿子长大懂事了,她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也骗不到他,倒不如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明白。 “首先,确实是要借你出国的名义转一笔钱到国外,但爸爸妈妈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这笔钱本身就是给你存的,和公司没有半点关系,也轮不到用它来偿还债务。” “其次,我知道你不愿意出国,最根本的原因是不想离开兮兮,对吧?” 傅南景仍是面无表情,双手却不经意地握紧成拳。 情窦初开的男生总是把女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李宝君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何尝不能理解傅南景的想法? 放在以前,她很乐意看着一对小儿女从校园走到婚纱,可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就算她愿意,连家十有八九也不会允许女儿往火坑里跳。 “那你有没想过,等我们家里的事彻底曝光后,你和兮兮还能不能继续在一起?” “妈,兮兮不是嫌贫爱富的势利眼,我绝对相信她。你就是不信她,也应该信你儿子。”傅南景不愿母亲以恶意揣摩连北兮,严肃认真地声明道。 李宝君看着他迫不及待维护心上人的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恶婆婆吗?” 见傅南景面露愧色,李宝君拍了拍他的手,“儿子,兮兮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父母亲戚。将心比心,你愿意把宝贝女儿交到父母在监狱服刑的男孩手里吗?” “妈……”傅南景喊了一声,神情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事情真的这么严重?你和爸爸一定会被判刑?” 李宝君本想说些好听的安抚他,又想到以后他只能靠自己,便咽下了那些话,点点头道:“我们自己做错了事,自然要承担后果……回到刚刚的话题,退一万步讲,连叔叔他们开明到毫不介意,你和兮兮也修成正果了,你愿意你的孩子将来因为政审问题受限于人吗?” 一看傅南景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没想到这些事。 “我不是说你们将来一定要有孩子,孩子一定要考公,但你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对吗?” “这跟我出不出国有什么关系?” 李宝君清楚自己成功说到傅南景心坎上了,“关系大了,出国后不管是靠你自己还是靠那笔钱,你都有很大概率可以换个身份,或者说换个国籍。到那个时候,不仅国内的这些限制都无所谓,你们也能多条出路。” 傅南景陷入沉思,显然把李宝君的话听进去了。 “你想要跟我们平等对话,就要像个大人一样思考,我说的那些听着遥远,却是你们走到最后肯定要面对的……如果不想考虑那么久以后的事,我们也可以谈谈当下。” “事情曝光后,这套房子以及我俩名下的所有资产都会被冻结。运气好的话,你名下的钱还能用,可以找个不错的地方住。运气不好,你的钱也被锁了,那就只能去亲戚朋友家寄人篱下……光侨看在你成绩好的份上,应该会同意减免学费乃至补贴生活费,但对你成绩的要求肯定也不会低……” “你要不想受人限制,就得自己打零工挣钱,同时还不能影响成绩,不然万一高考跟兮兮考不到一个学校怎么办?无论哪种选择,都意味着你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和兮兮每天形影不离,毫无负担地谈情说爱……” 傅南景不得不承认他考虑过自己生活水平会大幅度下降,却不曾如李宝君分析的那样仔细想过这种变化会给他和连北兮的关系带来怎样的影响。 他以为只要自己能承担重压、连北兮不嫌弃他就够了,可显然这种“以为”太过天真。倘若他连和连北兮异地一年的勇气和信心都没有,又怎么敢保证在外界内部的双重压力下,他们的关系还能一如从前? 别忘了,她目前对他并没有情根深种,多是肉体上的迷恋和臣服。异地恋惨在“鞭长莫及”,难道男生宿舍或是别人家里就能尽情啪啪啪吗? “你之前说,只要去一年?”理智的傅南景到底选择向现实低头,他不觉得在恶劣的环境下连北兮反而会对他滋生爱意,更有可能的是她把所有心思全部放回学习上,同时拿钱资助他的学业生活。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傅南景已经要窒息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希望在连北兮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小景哥哥,而不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勤工俭学的可怜发小。 “是的,一年时间足够让一切都尘埃落定。到时你想回来就回来,短期长期都随你自己的意愿。”李宝君循循善诱着,竭力让傅南景相信只要坚持一年,凡事都能重回正轨。 “好,我答应出国,但至少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跟兮兮告别……还有机票,我要买往返双程的。” 李宝君愣了一下,随即满口应下。 至于那张返程票还能不能用上,只有留给一年后的傅南景去验证了。 分手炮(有H) 傅南景纠结了两天,始终找不到最合适的机会告诉连北兮他即将出国的消息。最后还是被她看出了不对劲,再三逼问出什么事了,他才不得不全盘托出。 连北兮听完后整个人都懵了。在她以为故事线很长时间内不会再有变化、她和傅南景还要纠缠许久的时候,大纲里提过的转机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原定小说大纲里,傅南景放弃了这次出国的机会,铁了心要跟她一起参加国内高考。 现在,傅南景一脸歉疚地告诉她,因为家庭突发巨大变故,他不得不出国一年。 所以,她终究还是成功了对吗? 傅南景的出国无疑意味着故事线的彻底崩盘——他有一半可能不会再回来,另一半可能则是回来了也不会再执着于她。 受人操控的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又都拥有了光明的未来。 连北兮觉得自己应该非常高兴才是,但实际上她高兴归高兴,心里却有个角落像是被人用闷棍敲打着隐隐作痛。 果然,动什么别动感情。连北兮倒不意外自己会因为傅南景的离开感到心酸不舍。一年时间就是养条狗也养熟了,何况他们本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要是对傅南景出国的事无动于衷那才叫可怕呢!连北兮虽说对情爱兴趣不大,却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傅南景这一走,不单代表着故事大纲的不复存在,也意味着她和他青梅竹马的感情即将划上句号。 一年前,她还在冥思苦想该如何打破提线木偶般的人生怪圈,哪里能料到不过短短一年,傅南景就身体力行地在她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的缘分也就此走到尽头…… 连北兮不急着收拾心里乱七八糟的感想和觉悟,当初她勾引傅南景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起被人规划好下半辈子,她更愿意去承受这份离别的痛苦。 “你去了国外,不会马上就把我忘了吧?”她没有掩饰自己泛红的眼角,恋恋不舍地望着傅南景。 这句话乍一听像是在吃醋和担心,可只有连北兮自己清楚,她问的其实是作为发小的傅南景,会不会因为剧情的力量,在出国后就不再记得她这个青梅? 可惜傅南景只能听懂字面意思,还当俩人“日”久生情,她对他也有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眷恋。 他突然觉得没有做错出国这个决定,连北兮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个他,或许暂时的分别才能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弄懂她对他的感情是否真的没有“爱”只有“欲”。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出国又不是失忆,怎么就会把你忘了?”傅南景失笑着把瞧着颇为伤心的连北兮拥入怀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希望她的难过能再多一点,再久一点。 “你记好了兮兮,就算有时差,我们每天也要保持联系,哪怕让我看着你睡觉都行……”傅南景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回来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少年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浑然不知他的诺言直到很多年后才被兑现。 在心情低沉了两天后,连北兮逐渐从将要“失去”的伤痛中走出来。看在俩人十几年交情的份上,她决定送傅南景一场难忘的分手炮—— 对他,对自己,对青梅竹马的这些年做个告别。 不知道是公司和出国的事让傅家夫妇忙得焦头烂额,还是他俩有意给傅南景个人空间,在临行的前一天,傅家空荡荡的只有傅南景一个人。 门铃被连北兮按响的时候,傅南景丝毫没有意外,让他预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穿了同一条衬衫裙。 就好像一年前,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嘴上说着要讨论学习,实际上却勾着他滚起了床单。 这回傅南景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冷静而克制的,他的目光几乎是贪婪地上下逡巡着她的身体,最后落到腿间,低低问了句:“也是那条内裤么?” 连北兮被他眸中毫不掩饰的赤裸欲望看得两颊发烫,眼带春水地点点头,娇声建议道:“这次你来脱好不好?” 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傅南景感觉自己的性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高高挂起了旗子。他立刻单手抱起连北兮,一边吻她,一边伸手在她白嫩的大腿上情色地抚摸着。 连北兮搂住傅南景的脖子固定好自己,热切地回应他的亲吻,任由他厚实的大舌头侵入自己的口腔来汲取甜美的津液。 俩人衣裳凌乱地来到卧室,刚关好门连北兮就被扒掉了衬衫裙,傅南景更是全身上下只剩下内裤。 他似乎也有意重现一年前的场景,径直把她带上床,双腿大张地坐在靠着床头的自己身上。 傅南景急切地拉下她胸罩的肩带,宛如饿得发慌的婴儿般一口叼住浅粉的乳尖尖大力吮吸,恨不能当场吸出奶来。 快感瞬间从胸上传来,连北兮情不自禁地发出细碎的呻吟,搭着他的肩膀仰头把奶子往他嘴里送。 傅南景十分公正,并没有偏心地只宠幸一边乳房,而是雨露均沾地对两团大奶子揉捏舔弄,玩得太欢了甚至没能第一时间摸上他念念不忘的系带内裤。 连北兮身下早就湿了,这具过分敏感的身体如今已经非常熟悉能带给它快乐的大兄弟,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熟门熟路地直奔龟头,压在上面来回磨蹭着。 阴茎上强烈的快慰让傅南景闷哼出声,他空出一只手,顺着纤软的腰肢摸到胯骨上,利索地松开了绑带。 另一边也是如法炮制,然后他暂时停下动作,正准备从床头柜里拿枚安全套戴上,却被连北兮娇喘着按住了手。 “今天不戴套,我最近都在吃短期避孕药,不会怀孕的。”她脸上还透着情欲的潮红,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有钩子在勾魂,声音又轻又媚,“我的小妹妹想直接吃小景哥哥的精液。” 傅南景瞳孔紧缩,阳具却越发硬挺,他简直爱死了连北兮在床上直白又骚浪的模样。被她用话这么一刺激,哪里还想得起要教训她胡乱吃药的错?满脑子都是快点插进去,射满她的花壶。 顾及到俩人尺寸不甚匹配,虽然她湿得快,他下意识地还是想先用手指扩张一下。但显然连北兮比他要莽得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直直往下坐。 果然依旧是刚进个龟头便卡住了,不同以往的是这回他们是全然的肉贴肉,穴里的嫩肉和龟头紧紧撞在一起,爽得俩人都叫出声来。 “好紧啊,兮宝,放松点……把哥哥的鸡巴全部吃进去。”傅南景眼睛都红了,强忍着没有暴力全插进去,而是小幅度地前后挺动着。 “唔……哥哥太大了,撑得我难受……”连北兮把头靠在他肩上,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傅南景知道她这是懒癌又犯了,忍不住在她红润的奶尖上重重掐了两下,边含吸着她的耳垂边说:“难受你还不停流水,嗯?” 几乎是话音刚落下,他猛地一个抬臀,同时把着她的腰往下摁,成功利索地把肉棒全部送了进去。 连北兮瞬间发出长长的娇吟,被意外顶到的花心涌出大量滑腻的蜜水,泡得硬物又胀大了一圈。 结束(有H) 2a33.com “小淫娃,这么快就到了?哥哥还没开始动呢!”傅南景早已不是当初连说荤话都怕冒犯心上人的毛头小子,尤其在发现粗口会让连北兮止不住兴奋后,他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呜……不许说兮兮淫荡……”连北兮高潮后脑子就开始犯迷糊,“是哥哥太厉害,一下子把我捅穿了……” 像是撒娇又像是夸赞,傅南景被哄得性欲勃发,完全不给她缓和的时间,提臀一下接一下地插入拔出。 也不讲究什么技巧,主打一个快重狠,茎身层层破开软肉,在紧致湿热的花径里兴风作浪。媚肉见客人刚来就要走,立马不由分说地痴缠着不放。 龟头厮磨着花心,性器上的青筋刮蹭着甬道内壁,连北兮觉得穴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从私处一直蔓延到全身,烧得人只想尖叫哭泣。 她早就被迫坐正身子,双手紧紧抓在他的小臂上保持平衡,胸前一对白挺的美乳也随着傅南景的动作不停晃动,皑皑雪峰上两颗嫩红蓓蕾更是夺人眼球,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他只恨自己没能多长几只手,现有的两只忙着掐腰配合性器的抽送,根本分不出时间去揉奶子解馋。 等一下,好像还有一种办法……傅南景的视线落到连北兮如削葱根般的手指上。 “兮兮,自己用手揉奶子给我看。”他嗓音低哑,眼睛牢牢锁住连北兮,“快点,不然我……”边说边狠狠往花心深处捣了两下。 连北兮瞬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委委屈屈地按要求把双手覆在胸上,带着哭腔说道:“哥哥,我听话……你不要再……再往里艹了好不好?”夲伩首髮站:2w96.com 傅南景被她自摸的情色画面刺激得喉头发紧,他咽了咽口水,沉声命令道:“使劲点!别光摸胸,捏一捏奶头……” 连北兮怕做慢了又要挨疼,赶紧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肯定不会真的用力,只是轻轻拨弄着粉尖尖。 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随着她手指的动作袭来,奶头很快变得又硬又痒,让她忍不住加大手上的力道,试着从不同角度玩弄自己的乳尖,来止住酥痒和渴望。 这是连北兮第一次在傅南景面前自慰,她以前最多试过夹被子爽一下。从来不知道原来有傅南景盯着的时候,她摸自己的感觉和洗澡时完全不一样,快感竟然来得又急又凶。 她的穴里不断有透明的汁液流出来,继而被进进出出的肉棒搅弄成白沫,肉体碰撞的啪啪啪声越来越大,连北兮开始哭着向傅南景求饶,专门挑他喜欢的话说: “小景哥哥,我……我不行了,你疼疼兮兮……插慢一点好不好?” “呜……小逼要被肏烂了……吃不下哥哥的大棒子……” “嗯嗯……不要磨那里……不要啊……求你了好人……” “兮宝这么听话,哥哥都不停下来……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傅南景好几次被她喊得差点射出来,气急之下免不了更加用劲地插入,每次都抵在那块软肉上,用硕大的龟头死死抵缠研磨。 这回因为没有安全套隔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软肉的中心部分在慢慢变得尖硬,刚好卡在马眼上,爽得他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连北兮的哭喊,双手仿佛悍铁般卯足了劲地将她的腰往下摁住,不让马眼有丝毫从软肉上逃离的可能性。 连北兮小腹酸软得不行,隐隐还能看见肉棒深陷在里面的形状,下体开始有规律地一阵一阵痉挛,淫水更是四处泛滥,连傅南景的阴毛都被浇湿成一缕一缕的。 半晌,傅南景略微回了神,见连北兮哭得嗓子都劈了,连忙凑过去亲吻她,把自己的口水渡过去让她喝下。 连北兮无力拒绝,手早就从胸上掉了下来,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将自己淹没。 “再坚持一下,兮兮,我们一起……”傅南景边说边做最后的冲刺,大开大合地插拔了上百下,连北兮被刺激得浑身不住打摆子。 他也舒爽得不行,再度让软肉里的尖硬嵌进自己的马眼里,在无法抑制的腰麻中深深射了出来。 傅南景第一次内射心爱的女孩,生理心理的双重快感让他这次射精射得格外久,格外多。又浓又热的精液把连北兮的花穴内壁烫得不住收缩绞紧,爽得正在接吻的俩人都禁不住溢出呻吟。 他舍不得把半软的阳具拔出来,继续把穴口堵得满满当当,一点精液也没漏出来。顺势揽着连北兮躺下,在她脸上发间细细地亲吻着,傅南景简直想就这么跟她一直亲昵到地老天荒。 可惜他舒服,连北兮却胀得受不了,没一会就推着他让他出去。傅南景无奈,只得不舍地把性器拔出来。 媚肉一如既往地缠着不放,可因为精液和淫水的量太大,整个花穴都湿滑软烂不堪,所以他稍一使劲就出来了。 白浊夹杂着黏腻的蜜水缓缓流了出来,傅南景不错眼地盯着,平日里漂亮干净的阴户此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红肿的花瓣微微外翻,小肉蒂在精水里若隐若现,显然是被操弄得狠了。 饶是如此,穴口依然在渐渐变小,最后恢复成原先看不见的样子,只有和淫水混在一起的白精还在淅淅沥沥地往外漏。 傅南景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迹象,他低头温柔又怜惜地亲吻着连北兮身上娇嫩的肌肤。 每亲一下,都要默默在心里说一句“我爱你”。 没关系,他跟自己说,今天时间尚早,他们可以慢慢来,正如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亲口告诉她“我爱你”。 ————————————————————————— 傅南景离开的那天坚持不让连北兮送机,他怕看到对方的脸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连北兮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却是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也跟着坐上了车。 因为对她而言,这次的离别很有可能就是永恒。 连北兮早已放弃深究这一年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对傅南景的感情是否变质,又变质了多少。无论是怎样的一份感情,总归都走到了终点。 她远远目送傅南景进关后就离开了,他们在微信上一直断断续续聊着天,她到最后也没告诉他自己其实就在离他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傅南景走后的第一个星期,他们俩和计划的一样天天保持联系,除了没有身体接触,一切好像都跟之前的日子并无差别。 但从第二个星期开始,他们的联络频率逐渐降低,傅南景给出的解释是他名下的资金出了问题,正到处见人想办法解决。 连北兮表示理解,丝毫没有抱怨。她清楚这是故事线最后的回光返照,很快傅南景对她的迷恋就会跟着消失。 在那之前,她偷偷往他账户里汇了一笔钱。傅家的经济纠纷她也略有耳闻,傅南景的将来她无缘见证,只能趁现在还有机会能帮一点是一点儿。 果然,现实的发展同她预料的一样。傅南景跟她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一个月后彻底归于平静。不论她怎么给那个置顶的微信号发消息,对方始终是毫无应答。 拨打他的海外电话号码,机械语音提示无法接通;qq、微博、邮箱等所有社交媒体皆是没有回应。要不是故事线的另一个主人公殷爵风还好好活着,时不时在屏幕上冒泡,连北兮简直要怀疑傅南景是不是被大纲的力量悄悄抹杀了。 连北兮做的最后一次尝试是冒充他的妹妹,联系他就读的那所高中,可惜结果更惨,直接是查无此人。 她彻底放弃,选择接受傅南景从此退出她的生命这一事实。 就在连北兮以为她的生活即将回归原点的时候,新的变故又出现了。 天上掉下个金馅饼 “都快十一月了,你们让我现在转学,不怕影响高考吗?”连北兮一脸惊讶地盯着连祁山和张子珍夫妻俩,“到底出什么事了,非得在这个节骨眼换学校?” 连祁山和张子珍对视一眼,似是在无声地交换意见。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连祁山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字眼解释道:“兮兮,是这样的,你知道爷爷有个很小就过继给本家的弟弟吧?听说他当年连生三个女儿,见老四生出来依然不是带把的,就转手送给了一条街上不孕不育的一对夫妻养。” “没多久那对夫妻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老四——按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堂姑姑——跟着他们去了哪里……直到一周前,有自称是你堂姑律师的人找上我们。” “原来四堂妹和养父母举家搬迁到了中部的b省b市,她从那里的重点高中考到了c大,后来又出了国,一直到最近才回来。” “她回国是因为生病,肠癌晚期,在老家休养了不到一年就去了。” 连北兮越听越糊涂,别说这个四姑姑了,就是她爷爷当年过继出去的那个弟弟都已经很多年没人提了,连父要不说,她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说了这么多,跟她需要转学到底有什么关系?连北兮想打断连父让他说重点,可对方的表情又让她觉得还是继续听下去比较好—— 她从来没在连父连母脸上见过如此复杂的神色,高兴、隐忍、难过、兴奋、不可置信等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完全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律师之所以找我们,和四堂妹的遗嘱有关。根据遗嘱要求,只有她亲生父母三代血亲中的独生女才有资格继承遗产……” 连北兮诧异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连祁山点了点头,看得出他很努力地想要装出几分悲痛的样子,毕竟死者为大,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怎么压都没法完全压平的。 联想到方才父母的神情,连北兮忽然有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猜测,“这位四堂姑的遗产,是不是数额庞大?” 连祁山又点了点头,他脸上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了,零零碎碎地从眼底泄出来。 连北兮咽了咽口水,“多少?” 连祁山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连北兮根据自家情况,先做了个保守的猜测。 果然,连祁山立刻摇头。 “一亿?”老实说,这个额度上的钱财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真实感,更像是一组由零组成的冰冷数字。 连祁山哑着声音说道:“再加一个零就对了。” “十亿?”连北兮震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又听见连父补了两个字: “美金。” 这下她也被天上掉下来的这块镶金馅饼砸晕了,呆了好半天,才迟疑地问道:“不会弄错了吧?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 “我和你爸爸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张子珍接过话头,“于是详细问了律师具体的遗嘱要求。” “你四堂姑终身未婚未育,养父母两人都是孤儿,亲戚就只剩下亲生父母这边……你爸那一代就不说了,每家至少都是三个孩子起步。到了你这一代,因为计划生育,基本都只有一个。” “但那是明面上,私底下偷偷生了挂在别人家户口本上的、好心‘收养’被遗弃男婴的……律师身后有一整个团队负责调查,为的就是确保继承人真的符合要求。” “根据遗嘱规定,只有在无人满足条件的时候才能再往下一代搜寻继承者,三代都找不出一个独生女的话,财产就全部捐出去做慈善。” “至于转学,那是遗嘱的附带条件之一——符合要求的继承人如果尚未成年,就必须前往四堂妹当年上过的十八中继续学业。倘若未成年的继承人不止一个,那么财产只会属于考上c大的人,无论胜者有几个。” “当然,对于成年的继承人遗嘱也有各种条件需要遵守,只是跟我们没关系,所以就没问了。” “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你转学了吧?” 饶是有张子珍条理分明的解释,连北兮仍旧觉得一切像在做梦,“这不会是什么新型诈骗骗局吧?你们俩有没有被要求加群做任务什么的?” 张子珍忍不住乐了,摸了摸连北兮的头发,对连祁山笑着说:“瞧把你闺女给惊的,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敢信……” 她完全忘了自己和连祁山刚得知遗嘱的存在时,律师花了一整天功夫才让他们相信这等好事是真的。 “当然不是了,兮宝,你看这是什么?”连祁山边说边把手机短信打开,最上方的一条赫然是两百万华币的到账通知。 “这是律师他们先给转的赞助费,为的就是让你能顺利转学过去……你说有哪个骗子这么大手笔,先给你实打实的两百万做鱼饵?” 连北兮此时此刻终于相信遗产这件事是真的了,不过继承权…… “确定只需要我去那儿读完高中吗?不需要选择特定专业,考特定学校?” 回答她的是父母的双双摇头。 “毕业了就直接给钱?”她仍旧半信半疑。 这回连父连母没有直接点头,连北兮脸上当即写满了“我就知道”四个字。 “律师说四堂妹设立了一个专门的基金会负责管理遗产。按照规定,全部资产将归会在你年满二十五周岁后转到你名下;而在这之前的每年,基金会都会按时向你转付合理数额的零花钱。如果你在二十五岁前有需要使用大额款项的地方,也可以向基金会递交书面申请,他们会通过投票审核来决定是否同意。” 果然还是有限制的,连北兮见钱一时半会到不了自己手里,反而松了口气。不然轻松到手十亿美金,接下来的人生还有奋斗的必要吗? 她原来是个人生规划明确的人,考上心仪的大学就是现阶段的目标。如今天降横财,把她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说她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连北兮认为自己需要重新思考下活着的意义。 只是在她得出新的结论前,她又做了一个睡醒后依然十分清晰的梦—— 还是一张纸,还是一个故事大纲,不过内容截然不同。 这次的女主连北兮是名转学生,因为家庭变故不得已在高三来到新的学校。 她性格温柔乖巧,只想认真学习考上好大学,不料却阴差阳错地吸引了清冷校霸贺东哲的注意。 日常相处中,连北兮和贺东哲渐渐互生情愫,在经历了一系列误会与甜蜜后,俩人最终双双考上名校,成为学弟学妹口耳相传的爱情典范。 最底下还是高亮的两条看文须知——“双c无虐小甜饼”和“文中角色在高中阶段均无亲密行为”。 连北兮一觉醒来意识到自己又有了新的故事线,先是破口大骂了十分钟无良作者,然后又花了五分钟吐槽短短一页大纲里的数个槽点,最后才开始深思,自己突如其来的巨额遗产不会是为了配合大纲里的转学设定才出现的吧? 不对,故事大纲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否则上条线里的傅南景就不会杳无音讯了。 或者换个角度,因为她需要转学来继承遗产,恰巧符合故事大纲的设定,所以作者“选择”了她? 连北兮很快便发现,这种类似“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问题不适合她,光是在表层想了想,她已经觉得头要秃了。 要是继续深究下去,非要得出个结论才肯罢休的话,连北兮估计自己就要离疯不远了。 既来之则安之,傅南景消失后,她自觉心态又往上高了一个境界,颇有点宠辱不惊的意思—— 像是这笔丰厚的遗产,最后能落到她手里固然非常好,半路飞走了也没关系……小说大纲也一样,来几条故事线都无所谓,反正有她在,最后全逃不掉崩盘的命运。 初遇 一记响亮的口哨声吸引了连北兮的注意,她循声望去,篮球场上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正对着她拼命挥手。 前面一行人听到动静跟着停下来,教务处的林主任一脸慈爱地看向连北兮:“北兮,怎么了?” 连北兮的视线滑过地上的篮球,轻声说道:“没什么,林老师,我去帮他们捡个球。” 林主任满意地目送她向篮球场走去,转身对连祁山说道:“你们把女儿教得真好,这才是高中生应该有的样子。” 连祁山谦虚地表示主任过奖了,心里却在想如果没有刚刚商议好捐出的那栋楼,也不知道自家女儿是不是还能捡个篮球就变成高中生里的优秀代表。 连北兮抱着球向篮球场走去,方才那个吹口哨的男生廖煜阳见状也连忙跑了过来。 他好奇地打量着逐步靠近自己的女孩,对方穿着厚实的长款羽绒服,戴着口罩帽子,一副非常怕冷的样子。 等对方和自己面对面了,廖煜阳才发现她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眉目流转间娇俏可人,看得他说话口气都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同学,谢谢你帮忙把球捡过来。” 连北兮微微一笑,双眸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不客气。” 廖煜阳见她转身就要走,忍不住追问道:“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这个点儿不应该在上课么?” 除了像他们一样上体育课的,此时全校学生都应该在教室里才对。 现在早点回去也只是继续听林主任和连父互相吹捧……连北兮想了想,那还不如在这儿跟热情的男生聊天打发时间。 “从明天开始就是了,所以今天还不用上课。” 廖煜阳有些惊讶,“你是转学生?高几?” 不怪他诧异,十八中作为c市的重点高中,大家基本都是中考实打实考进来的,此外还有零星几个有后门的“借读生”,从来就没听说过转学生的存在。 “对,高三了。”连北兮看着对方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心里对他用表情说出来的吐槽表示理解——没错,有哪个认真备战高考的高三党会在这个时候转学?并且还成功了? 认真追究起来,这还得感谢那位已逝的四堂姑——先有她过去在十八中的人脉帮忙牵线搭桥,再加上金钱的超能力以及连北兮往日优异的成绩,校领导才肯松口接纳一位转学生。 事情推进得很顺利,不到一个星期连北兮的临时学籍就办下来了。除了四堂姑留下的团队办事效率惊人外,也跟连北兮不是高考移民,只是来十八中单纯学习有关。 等时间到了,她还是得回户籍所在地a市参加高考。 b市和a市的高考制度不同,平日里的学习内容、学习进度等一系列教学方面的安排也大相径庭。这对连北兮来说无疑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她唯一能庆幸的就是遗嘱并没对她的高考成绩做出强制要求,否则是真的要哭晕在厕所了。 “你知道自己分到哪个班吗?”廖煜阳心眼活,想到自己刚刚因为看见教务处主任和她同行而不敢继续吹口哨,越发觉得这姑娘来历不凡。 “还不知道呢!” 廖煜阳一脸失望,本来想看看妹子和自己是不是一个班,现在想来是没戏了。 “没事,那就先提前认识一下,我叫廖煜阳,高三十三班的。” “连北兮。” “北溪一号的那个北溪吗?” “是那个北,但不是那个兮。”自从北溪一号问世,连北兮已经不止一次被问过类似的问题了。 廖煜阳正想问她是什么“兮”时,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到了他身边。 “诶,你来了……刚好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年级新来的转学生连北兮,这是我好哥们贺东哲。” 连北兮本来正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们俩,乍一听到“贺东哲”三个字,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无良作者要不要这么卷,她这才第一天踏入十八中的大门,就要直接跟男主有对手戏么? 连北兮一边暗自腹诽,一边尽量让自己笑容如常地和贺东哲打招呼。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崩掉这条故事线,能肯定的是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主动献身。 傅南景是特例,其他人譬如殷爵风、贺东哲,对她而言都只是过客罢了。 贺东哲是个高高大大相貌俊朗的男生,瞧着像是那种典型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和小说设定里的清冷校霸没一个字沾边。 连北兮原本就因为转学的事心烦,再加上偶遇贺东哲,她的心情就更糟糕了。于是也不多说什么,跟他俩摆摆手告别。 确定连北兮走后,廖煜阳用手肘捅了捅贺东哲,用看好戏不嫌事大的口吻地说道:“难得见到一个对你没有好感只想赶快跑的女生。” 贺东哲皱了皱眉,蓦地想起方才和连北兮对视的那一眼—— 对方何止是不喜欢自己,简直可以说是十分嫌弃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左思右想,也不记得自己和她有任何交集。 估计是他看走眼了——贺东哲最终得出这个结论,毕竟只是匆匆一闪而过的对视,他未必真能从那对剪水秋眸里捕捉到有效的信息。 但那双眼睛是真漂亮啊……贺东哲也算是见过不少美女了,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几乎把脸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孩惊鸿一瞥。 他心下怅然,面上却丝毫不显,无视廖煜阳的调侃,抢过对方手里的球就往回走。 留下廖煜阳一个人在原地哇哇大叫。 ————————————————————————— 连北兮晚上回去收拾完书包,便开始思考要怎么崩盘故事大纲。 她把大纲内容在脑海中从头到脚又捋了一遍,发现如果不从“看文须知”那部分入手,那就只能破坏自己的人设,才能让贺东哲不要喜欢上她。 这次跟上回殷爵风的一见钟情不同,贺东哲是在日常来往中逐渐对温柔乖巧的“连北兮”动心的。所以理论上讲,只要她表现出与故事线里的人设截然相反的性格,贺东哲自然不会再对她生出什么绮念。 于是,现在的关键就成了贺东哲究竟是如何定义“温柔乖巧”四个字的。所幸这对连北兮来说不算难,她打算紧跟班里的女生行事,毕竟在这么多同班同学里,贺东哲只对“连北兮”一个人感兴趣,可见其他女生对他来说都不符合标准。 而连北兮要的恰恰就是一个“泯然众人矣”。 抱着这样的信念,她第二天在讲台上落落大方地进行了自我介绍,还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玩笑,努力把自己塑造成小说里最常见的高中漂亮女同学形象——热情、开朗、有脑子但不多、有点公主病却没到遭人厌的地步。 连北兮在说话的时候瞄见了廖煜阳,对方似乎不敢相信她就是昨天那个和他聊过几句的转学生,一直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盯着她。 更巧的是,班主任给她安排的座位就在廖煜阳的前排。 上课时间不方便讲话,连北兮冲廖煜阳笑了笑算做打招呼,对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眼神也跟着正常了。 她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圆脸女生,名叫郑淳一,看起来有些羞涩,不过人挺和善,见连北兮只有书没有他们的习题册,主动把自己的推到桌子中间与她分享。 目前为止接触到的两个新同学都不难相处,连北兮不免轻松了几分,唯一的遗憾是她方才粗略扫过全班时,并没有发现贺东哲的身影。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自己的身边还孤零零地摆着一套双人桌椅。 校霸的过去 这就不得不提到十八中奇葩的教室形状了。不是规规矩矩的长方形,而是不太规则的六边形。在教室中间摆上四组八排桌椅后,两端便空出了不大不小的间隙。 据说当初的设计者是想把这两端的用处留给各个班级自由发挥的,比如做个图书角,或者养些绿植盆栽。可惜计划得很好,执行起来却不现实——尤其是对每天都沦陷在题海战术里的高三学生来说,没人有闲情逸致去管那两小块空地要拿来做什么。 但一直空着也是浪费,几个班主任一合计,干脆两端各摆上一套桌椅,给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学生使用。 至于“特殊需求”是什么,每个班的定义都不同。放在十三班的话……连北兮马上有了个大胆却合理的猜测。 不等她熬到下课向郑淳一求证,一声毫无歉意的“报告”打断了班主任历史老师的讲课,也揭穿了她身边空位的谜底—— 在得到老师的许可后,“清冷校霸”贺东哲懒洋洋地走进教室,径直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室内供暖足,贺东哲几乎一坐下来就脱了校服外套,然后把里面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趴在桌上继续补觉。 整个过程他做得非常熟练,也没和周围的人有任何交流,一脸要醒不醒的样子。可由于连北兮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很肯定他在坐下来前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连北兮顿时宛如惊弓之鸟,她压根没想到贺东哲会如此突兀地登场,一时半会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毕竟大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班主任也不例外,她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好在贺东哲也就是撩了撩眼皮,也许只是发现身边的位置终于有人坐了。他错过了她的自我介绍,未必能一眼认出她就是昨天那个女生。 连北兮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一次两次失误不要紧,重点是尽快摸清班里女生都是怎么对贺东哲的。 如坐针毡的一节课总算到了尾声,连北兮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又是琢磨一会儿怎么跟郑淳一套话,又是担心万一贺东哲半路醒了,要跟她说话怎么办?他俩的位置在同一水平线上,除了没有共用一套桌椅,和同桌其实也没两样了。 值得庆幸的是贺东哲的睡眠质量很好,都下课了也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 连北兮借着问习题册的机会,状似无意地向郑淳一问道:“我旁边这位是何方神圣啊?上课迟到又睡觉,老师都没意见的吗?” 郑淳一下意识往贺东哲的方向看去,见后者还在睡,心下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耳根微微发烫,小声地解释道:“他叫贺东哲,一直都是这样,大家也习惯了……”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不过他数学成绩很好,老师说他要不是粗心大意喜欢跳过步骤,好几次都能拿满分呢!” 连北兮挑了挑眉,有点意外听到这么个答案。按照郑淳一的描述,贺东哲充其量算个偏科的学渣,跟校霸有哪门子的关系? 话说回来,她谈论起贺东哲的语气似乎还挺崇拜的……可惜不确定是只有郑淳一一个人这样,还是大部分女生都这样。 连北兮“噢”了一声,想着要扩大样本,于是继续追问道:“但是老师们都不管他吗?在我之前的学校,要是上课公然睡觉,肯定要被罚写检讨的。” 郑淳一神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最后只低低说道:“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新同桌这样子一看就有故事,勾得连北兮好奇得不行,但对方显然不想再接着说了,她也只能把一堆问题全部憋回去。 上午四节课,贺东哲睡了两节,后两节课直接没有出现。也因为他不在,廖煜阳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才跟连北兮多聊了几句,被套出了点有用的信息来。 贺东哲并不是每天都这么嚣张地又是睡觉又是旷课,不然就是他父亲再给学校捐款,也免不了被狠狠批一顿的结局。 他最近有点私事要忙,已经提前跟老师打过招呼请好假了。也就是说,原则上他今天根本不需要来,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来了,所以才有后头连北兮以为的“旷课”的事。 她注意到廖煜阳在提到私事时,无意嘟囔了一句,说“要不是那群孙子,哲哥现在也是大学霸一个,有那个年级第一的柳青什么事!”语气间颇有几分为贺东哲打抱不平的意思。 连北兮默默把这句话记下,她有种感觉,或许贺东哲的“校霸”之名背后另有隐情。 接下来的两天贺东哲果然都没有出现,连北兮借此机会赶紧跟郑淳一还有廖煜阳混了个脸熟。 不止是他们俩,凡是能打上交道的她也一个都不放过。这么一通交际下来,十三班里的人连北兮也差不多认得七七八八了。 其间,她或多或少从班里人口中打听到了关于贺东哲的事。当然,她没有傻到直接问他们,而是巧妙地借用“自己新来的什么都不太懂”的名义,向他们请教在十八中学习是否有需要自己注意的人和事。 再加上十八中论坛里某些隐晦的讨论帖,以及廖煜阳时不时说漏嘴的几句话,连北兮大致拼凑出了贺东哲在同学心目中的形象—— “校霸”的名头是真的,因为他常常跟外校乃至街上的小混混打架。不过他从不欺负十八中的学生,所以大家对他的评价不算低,更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毕竟贺东哲能考进人口大省的重点中学,说明他的底子很不错,如今却近乎荒废学业,任谁看了都不免可惜。 值得一提的是,女生对贺东哲的评价要普遍高于男生。连北兮原以为是那张脸让他在异性这里分外吃香,可等聊的多了,她才发现女生们并不是肤浅地花痴他的脸,绝大多数都是像郑淳一那样——略带崇拜和敬佩地夸他人好。 这就很有意思了……连北兮不禁开始好奇贺东哲究竟都做了什么才让女孩们如此肯定他是个好人。 可惜能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加上时间紧凑,她只能暂时把这个疑问藏在心底,先暗中观察着诸位女生对贺东哲的态度,再有样学样、尽力模仿。 同桌日常 十三班里无论男生女生都很乐意同贺东哲说话,一到课间只要他不在睡觉,课桌前必然是围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来问数学题的,剩下的多是在问跟游戏相关的事。 他们提到的那款电竞游戏《失落世界》这几年非常火,不管是各种级别的比赛还是直播平台都少不了它的名字。 而连北兮越关注贺东哲越觉得矛盾,按照他在数学上的天赋以及讲解问题时口齿伶俐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其他科门门不及格的学渣……再看他在班里的好人缘,更是半点没有“清冷校霸”冷淡厌世闲人勿近的排面。 她根据自己去年刚做完大纲梦后恶补的校园爱情小说套路,果断猜测贺东哲在扮猪吃老虎—— 也许是懒得学习,也许是跟谁在闹脾气,他故意不写作业不好好上课、故意考砸每次考试,让大家以为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学渣。 然后等他心仪的女生一出现——往往是班级或者年级第一名——他又会因为爱情的力量突然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一鸣惊人。 这样反转的情节才有爆点,才能吸引读者的目光,同时又满足言情小说里女强男更强的默认模式,以及让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he的结尾。 如果贺东哲走的也是这种路线,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连北兮梦见的故事大纲里,他一个不上进的校霸能在短短一个学期里成绩突飞猛进,和作为第一名的“连北兮”双双考入名校。 这样的剧情设计对连北兮一个靠刷题提高成绩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讽刺,她辛辛苦苦熬夜做题,却比不上作者笔下一个简单的“天赋惊人”的设定,这让人情何以堪? 连北兮气得牙痒痒,倘若她高中奋斗三年的结果,贺东哲只要一个学期就能轻松搞定,这叫她还怎么保持一颗平常心去看待对方?更别提像别的女生那样,用看男神的目光去看他? 或许是她的视线里的不忿太过明显,正在给人画立体几何证明辅助线的贺东哲忽然停笔,转头望向她。 连北兮暗中盯梢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无措,想迅速把表情调整好,可惜又没有那么高明的演技。 她只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也不知道落在贺东哲眼里会被解读成什么。 “你是……也有问题要问我吗?”贺东哲本来想一直装傻下去的,可这个转学来的女生大概没有矜持的概念,一有机会就偷瞄他,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她炙热的注视在他那里完全是一览无遗。 这回也是一样,如果不是被她盯得脖子都要烧起来了,他也不会这么直接问出口。 女孩子嘛,有点小心思很正常,他又不讨厌她,面子能给还是要给的。 “呃……”连北兮闻言呆了一下,因为看多了其他女生问问题时的样子,下意识先咧嘴笑笑表示感谢,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哪来的什么问题? 她的成绩在光侨不说常年年级第一那么惊人,前十多少是没问题的。而数学作为拉分大户,她一向视之甚重,可以说除了最后一道压轴题,基本没有能难到她的题目。 这一时半会的,让她去哪里找道合适的题问他? 于是,连北兮手忙脚乱翻练习册的动作又一次落入贺东哲眼中。 “没关系,你慢慢找,我这边还要几分钟才能结束。”贺东哲体贴地替她解了围,心里却在想这个叫连北兮的女生看起来很聪明,居然也有笨手笨脚的一面,还怪可爱的…… 连北兮沉默地点了点头,突然很有冲动把自己的头往桌面上敲两下,看看能不能倒出里面的水,从此不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她最后还是找了一道自己做过的压轴题问他有没别的思路。题她虽然做出来了,但耗时太长,放在高考考场上根本来不及。 贺东哲不出意料地侃侃而谈,他甚至提供了两种思路供连北兮参考,弄得后者心情十分复杂。感激和羡慕掺杂在一起,再拌点妒忌,构成一张神情略显扭曲的脸。 谁知贺东哲见了还以为她是没听懂,正在努力理解当中,便善解人意地又说了一种思路更直白的方法。 连北兮差点没当场破防,果然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自我安慰说见过傅南景那个十项全能的,再来一个数学天才又算的了什么! 她笑着谢过贺东哲,自我感觉已然把那些女生的样子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从这天起,俩人逐渐变得熟稔起来。连北兮精确地把量着两人来往的度,力保自己既不会太谄媚也不会太疏远,主打一个随波逐流、毫不出众。 贺东哲对她的态度也很寻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除了他似乎认定她羞于启齿,经常主动关心她是不是有数学问题要跟他“讨论”。 连北兮欲哭无泪,想说没有又怕自己太过“特立独行”引起他的兴趣,只得每次都揣着一肚子苦水说有。 所幸贺东哲时不时就要请假,再加上班里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指点,他真正能分配到连北兮身上的时间其实不算多。 饶是如此,第一次月考后,连北兮仍然发现自己的数学成绩有了些许提高。 就像减肥一样,大基数的更快出效果,标准体重的平台期更长。满分150的数学卷子,连北兮的成绩一直在140左右徘徊,不会变差,却也很难变得更好。 但偏偏贺东哲就帮她做到了。 连北兮哭笑不得,忽然有些理解班里女生的心态了。就凭贺东哲这教学质量和成效,她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也很愿意跟他多多接触。 毕竟高考如过独木桥,多一分干掉的都是千军万马。 “这次年级第一还是柳青吗?”连北兮见有群男生围着柳青的位置,悄声问郑淳一。 郑淳一抬了抬眼镜,“是啊。” “啧啧,不愧是学神。”连北兮没什么情绪地感叹了一句。因为还不适应新学校的教学模式,她这次排在年级二十名开外。不过她并不难过也不焦虑,很有自信多考几次手熟了就会进步。 旁边的贺东哲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下午的篮球赛,你……们去看吗?” 周围没有别人,连北兮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一时有些惊讶。 别看他俩比刚认识的时候熟了不少,但那也只限于解答数学题和“笔掉了麻烦帮我捡一下”之类的日常交集,从来没聊过任何私人话题。 现在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连北兮都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了。 要哄他高兴,自然说“肯定去”;要扪心自问,绝对是“不会去”。 她纠结片刻,决定祸水东引,“我先问问淳一,看看班里是不是有安排。” 贺东哲“嗯”了一声,也不睡觉了,一副“我就坐着等答复”的模样,惹得后头的廖煜阳都多看了他一眼。 班里能有什么安排?虽说高三男生难得被允许参加球赛,但想留在教室里看书做题的人更多。 郑淳一果然被问住了,余光又瞥见贺东哲正一脸兴味地盯着她俩,顿时心一慌,口不择言道:“女生们应该都会去……” 连北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要占用她宝贵的刷题时间了,面上却佯装出一脸兴奋,“真的吗?太好啦!” 一边的贺东哲闻言也露出浅浅的笑意,看得廖煜阳心下万分诧异:哲哥什么时候在意起这类比赛了? 撞破 转眼到了比赛的时间,不知道郑淳一怎么跟班里女生说的,竟然来了个八九不离十。 由于外面在下雪,所以篮球赛在室内体育馆里进行。连北兮不愿当出头鸟,挑了个看台中间的位置,心不在焉地跟着周围的女生呐喊助威。 客观地说,贺东哲在赛场上的表现很精彩,十三班有一半的球都是他进的。精湛的球技加上养眼的外表,怪不得场内还有不少其他班的女生前来观战。 室外大雪纷飞,体育馆里却是热火朝天,男生们拼得浑身是汗,女生们叫得嗓子发哑。 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隐隐夹杂着惊喜的女声“快看贺东哲”、“哇……好帅好帅”。正在走神的连北兮被吓得回了神,再一看她们失声激动的罪魁祸首—— 贺东哲正时不时地撩起球衣下摆擦汗,紧实的腹肌若隐若现。 连北兮骤然愣住,如此诱人的男色在前,难怪她们个个都要化身尖叫鸡了……但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消失已久的傅南景——当初他同样是这么在球场上风靡万千少女,然后被她作为借口推倒的。 关于傅家夫妇的审判还在进行当中,根据连父打听来的消息,少说得五年起步。傅南景作为他们的直系血亲,连北兮不信他没听到风声,但他至今没有再和她乃至连家联系,仿佛过去十几年的情谊从来不存在一般。 即便清楚这很可能是故事大纲的力量在搞鬼,连北兮依然有些伤到了。连父连母也气傅南景一走就杳无音讯,于是,“傅南景”三个字就成了连家心照不宣的禁忌…… 想到这里,连北兮喉头堵得厉害,眼角也因酸涩而泛红。她连忙低下头,不意让他人看到她的失态,然后借口去小卖部买水,提前离开了体育馆。 连北兮走了没多久,球赛也迎来了中场休息。 贺东哲一行人回到座位上,陆陆续续有班里同学走过去和他们说话,男生还有几个帮忙讨论接下来战术的,女生就多是简单的夸奖和加油。 贺东哲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往观众席上望去,上上下下来回扫视了三遍,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说女生都会来吗?他暗自腹诽,心中怪不是滋味的,转而瞥见郑淳一和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地向自己走来。 贺东哲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希望来,他笑着谢过她们的夸赞和鼓励,视线有意无意地往郑淳一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果然,对方不出意外地紧张了,磕磕绊绊地夸了他几句后,终于提到了连北兮—— “……北兮刚才也一直在看你们比赛,不过后来去买水了,不知道在你们上场前能不能赶回来。” 从郑淳一的角度,她单纯觉得他们几个人坐得近,关系也不错,有必要解释一下连北兮为什么不在场;可在贺东哲听来,就成了连北兮让郑淳一转告自己,她去给他买水了。 连贺东哲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嘴角因为这个消息微微扬起,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矿泉水的盖子给拧上了。 大冷天的跑进跑出买水多麻烦,他又不缺那一口水,哎,女生心太细也是愁人…… 贺东哲无声地在心里碎碎念,目光时不时就朝体育馆入口飘去,暗中期盼连北兮能在下半场开赛前回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连北兮不仅没在休息期间赶回来,她甚至缺席了后半场比赛。 贺东哲禁不住感到失望,但等球赛完全结束,连北兮依然不见踪影时,他的失望就全变成了担心—— 她一个南方来的女生,不会因为太着急在雪地里出什么意外吧?比如滑倒、摔伤什么的…… 贺东哲不喜欢自己吓自己,干脆叫上廖煜阳去小卖部转转。 所幸体育馆到小卖部一路通畅,看不出有任何意外发生的痕迹。贺东哲吊到喉咙口的一颗心好歹放回了几分。 俩人到达小卖部的时候正好赶上放学高峰期,店里算得上是人山人海。 贺东哲不想让廖煜阳知道自己是来找连北兮的,就借口说有个人日用品要买,要和他分开行动。 廖煜阳听了点点头,自己跑零食区那儿搜罗美食去了。 别看贺东哲动不动就请假,高中部仍然有很多认识他的人,几个胆大的学弟还特地绕到他面前叫声“哲哥”打招呼。 贺东哲习以为常,一面交际一面偷偷搜寻连北兮的踪迹。 沿途经过卖镜子的货架,他下意识照了一眼,想确保自己的头发没有被风吹乱,谁知却在镜子里意外瞄到连北兮的背影。 她看起来正在挑选抽纸,手提的购物篮里已经装了不少东西,按去结账柜台的路线推断,她十有八九是要从他身边经过的。 贺东哲眼见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咧开大白牙,他有些不忍看,微微侧过身子假装在挑别的日用品,余光却半点没从镜子上移开。 他琢磨着一会儿连北兮跟自己打招呼时,要不要问她为什么买个水还能错过半场比赛,是中途迷路了还是出了意外? 或许不提更好,毕竟她没看完比赛已经够遗憾了,还不如把比赛结果直接告诉她,也让她开心一下…… 贺东哲思绪四散,从镜子里注意到连北兮即将转过身来,忽地紧张起来—— 他们……好像还没有私下单独相处过。 至于四周来回往返的人流,贺东哲选择性无视。 当他还在纠结要怎么描述比赛结果才能既突出自己厉害,又不会因为显摆惹人讨厌时,连北兮已然转身,目光也恰好落在了他的背影上。 贺东哲像根绷紧的弦全身都不敢动了,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连北兮不耐地皱了皱眉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逆着人潮往别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还穿着球队的外套,再加上他的身高体形,贺东哲绝不信她认不出自己。 她明明已经看到了他,却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悄悄离开—— 温暖如春的室内,贺东哲的一颗心却宛如陷入冰窖般生冷。 他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连北兮时,她似乎也露出了类似的神情,说不上厌恶那么严重,可也绝不算是友好。 那样的表情……仿佛他是什么附骨之蛆,她无法摆脱,只能苦苦忍受。 但为什么他后来完全忘了这件事? 是了,是因为连北兮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流露过丁点类似的情绪,对他一直都很热情友好,跟班里别的女生相差无异。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明明和许多女生打过交道,可脑子却只对连北兮格外有印象—— 她问问题时强忍的羞涩、听到答案时抿起的嘴角、高兴时弯弯的眉眼、叫他“哲哥”时甜软的嗓音…… 倘若不是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娇俏可人,他也不会误会她和其他女生一样对自己抱有好感,更不会…… 更不会什么呢? 贺东哲突然不想往下复盘了,他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有遭人背叛的怒意,有自作多情的羞愤,也有隐秘的下意识不愿深究的难过。 他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想要转过身叫住连北兮,质问她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装作喜欢他?为什么……装了还不装得敬业一些,偏要让他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但直到镜子里再也看不见她的衣角,他也没能从原地踏出一步。 偶遇 贺东哲站了一会儿平复心情,然后面沉如水地和廖煜阳离开,后者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好哥们在情感上遭受到了多大的暴击,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和球赛有关的事。 贺东哲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时不时敷衍地“嗯”两声以示回应。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火,贺东哲这一路步子迈得有点大,好巧不巧地就赶到了连北兮身后。 贺东哲一眼就看到了她,出于某种报复性心理,他也准备从她身边冷漠地经过,好让她知道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他眼尖,廖煜阳的视力也不差,俩人还没走过去,后者就兴奋地喊起来:“哟,这不是北兮一号吗?” 连北兮闻言停下脚步,再回头时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好巧啊,我正想去体育馆找你们呢!比赛结果怎么样?肯定是我们赢吧……” 果然,刚刚她在小卖部看见的那个人就是贺东哲。这两个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听到廖煜阳的声音她就猜贺东哲也在,赶紧第一时间换上往日惯有的姿态。 贺东哲见连北兮一正面对上他就是一副笑语吟吟的模样,全然不似方才在小卖部里的不耐冷淡,心里越发气闷憋屈,沉默地杵在一边,既不参与他俩的对话,也拒绝和连北兮对视。 廖煜阳心大,没发现好哥们在闹小脾气。而连北兮的注意力大半都在贺东哲身上,自然马上发现了问题。 她对自己在小卖部的翻车一无所知,还以为是她半路退场被贺东哲知道了,导致对方不爽,所以故意给她脸色看。 连北兮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答应了去观战却中途离席。于是连忙好声好气地向贺东哲解释自己为什么买水买了这么久,以至于错过了他的精彩表现。 贺东哲依然面无表情,在她说完后也只是“啧”了一声作为回应,廖煜阳看看好友,又瞧瞧连北兮,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连北兮有些尴尬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心里则是同步把贺东哲骂了个狗血淋头—— 半场球赛而已,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都是校霸的人了,就不能格局大一点? 三个人神情各异地回到了教室,廖煜阳是一头雾水,贺东哲是满腔愤怒,连北兮则是莫名其妙。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连着一个星期,贺东哲眼里都没了连北兮这个人。别说数学题不讲了,就是对方赔着笑脸来主动示好,他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连北兮刚开始还耐心哄了两天,等发现贺东哲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时,她也立刻不干了,毕竟谁愿意天天热脸贴人冷屁股呢? 她对他为什么生气一知半解,他又跟没长嘴似的自己不开口,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冷战起来,弄得身边的郑淳一和廖煜阳整天小心翼翼,就怕一句话说错引爆炸弹。 他们哪里知道,其实就是连北兮自己都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往好方面想,她不用再继续在贺东哲面前演戏了,每天乔装欣赏校霸的元气少女也是很累的。 连北兮本以为这下自己能安安静静地刷题了,不曾想没两天又来了那个叫柳青的男生。 对方身为年级第一,自然没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好来向她讨教的。他也很诚实,一过来就开门见山地表示想让连北兮帮忙纠正他的英语发音,作为交换,他可以帮她的数学答疑。 沿海的教育水平往往要比内陆高一些,像连北兮原来的学校光侨就聘了外教来给他们上口语课。就是连北兮自己的英语,也都是从小跟着外教在网课上一对一学的。 相比之下,英语卷面分极高的柳青英语口音就没那么标准了,所以他来找连北兮互相帮助完全说的过去,虽然后者已经觉得自己的数学没有进步空间了。 自从柳青时不时来连北兮的位置串门后,贺东哲周身的气压便越来越低,不但课间睡觉的频率增多,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对象也越来越多。 身为好友的廖煜阳更是重灾区,他被折腾得苦不堪言,问了好几次贺东哲到底怎么了,偏偏后者就跟嘴巴被缝了一般咬死不说。 连北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虽说有点不厚道,可她觉得只要贺东哲再这么坚持一阵子,故事线想必很快就会不攻自破了。 ————————————————————————— 这天周六放学早,连北兮决定到离学校两站路远的一家奶茶店试试新品。 为了方便她学习,连父连母在离十八中最近的小区租了一套公寓,请了一个家政阿姨负责烧饭清洁。他们自己只要一有空,就会隔三岔五地从a市飞过来陪读。 在某种程度上,越是临近高考,连北兮的约束越少,她几乎都是靠着自律坚持下来的。对于一个未来将要成为亿万富翁的人来说,这可以说是很难得的品质了。 所以只要时间允许,连北兮都会适当地奖励自己的努力。 今天的新品尝试便是如此。 可惜店家把钱都花在营销宣传上了,东西难吃得要命,她尝了两口就想直接扔掉,又觉得浪费,只好打包拎在手里,等回家了再看能不能解决它。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了饶,这样就能经过一个小公园,可以进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谁知她穿过公园的时候,竟意外看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半瘫在草坪边的石椅上。 她当即四下张望,整个公园空荡荡的,没有监控,也没有途径的路人。 连北兮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这年头碰瓷的人可不少,她愿意帮助他人,但前提是不能赔上自己。 在她纠结的时候,女人的状况似乎更糟了,原来还有点动静,现在几乎就跟石头似的半点都不动弹。 连北兮没法眼睁睁看着人出事,只能拿出手机先拍下周围的情况,然后也不关掉,就放在口袋里继续录音。 “女士,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连北兮在离对方尚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一边打量她,一边问道。 女人很瘦也很白,一张瓜子脸上毫无血色,听到连北兮的话,她微微挣开眼睛,小声说道:“没事,我就是有点低血糖,已经打电话给我家人了……谢谢你。”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看皮肤状态大概是三十多岁,可眼神澄澈,干净得不像一个出社会十多年的成年人。 这是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女人,连北兮的戒心一下子降到最低,犹豫着坐到她身边。 “我这里有些甜品,单独包装的没碰过,你要不要尝一点?” 女人笑了笑,毫不介意地说:“好啊,谢谢你,小姑娘。” 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连北兮反而不好意思了,老实交代道:“我刚刚试了一个,觉得不好吃,也不知道其他的怎么样,你确定还要吃吗?”说完又觉得自己有小气的嫌疑,赶紧找补道:“我真的不是怕你吃,我是怕你吃了万一吐出来……” “我明白,你别担心。”女人轻轻拍了拍连北兮的手,“好吃难吃都无所谓,能尽快补充糖分才是最要紧的。” 连北兮赞同地点点头,把袋子里的甜品拆了一个递给她。可能是因为对方太过柔弱,明明是个成年人,连北兮却忍不住想要照顾她。 五分钟后,女人的脸色好多了,也能从椅子上坐起来略微动一动身体。 “小姑娘,你说得没错,这甜品是真难吃啊……”女人皱了皱眉,“我看你买了不少,不会是被骗了吧?” 连北兮顿时感觉找到知己了,“是吧,你也觉得难吃……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做宣传,小红书上全是夸这家店的……” 俩人于是就“怎样的甜品才算得上好甜品”展开了一系列讨论。 连北兮在女人身上很神奇地没有感受到明显的代沟,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甚至想向对方要个电话,改天约出来一起探店。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一声熟悉的“妈”给打断了。 坦白局(一) 连北兮心中“咯噔”一下,一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满脸惊诧的贺东哲。 她无声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剧情,为了让他俩有接触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小哲,你们认识?”贺东哲的妈妈看着表情都不算自然的两个人,笑容里多了一抹深意。 贺东哲点点头,给她俩介绍了彼此。 “我姓白,以后你喊我阿姨就好,我叫你兮兮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白阿姨。” “好好好……对了,你们两个要不去边上说会儿话?我吃过东西已经好多了,而且小哲爸爸最多再十分钟就到了。” 连北兮不好拒绝刚认识的长辈,只能答应。 贺东哲用一副“母命难违”的神情点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暗自窃喜。 他跟连北兮冷战有一段时间了,开始是气她两面派,故意冷着她。但凡她主动解释或者多哄他两天也就算了,哪里知道连北兮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才堪堪试了两天就放弃了。 于是贺东哲越发生气了,他都已经放下自尊决定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她却连多说几句好听的都不愿意,到底是有多嫌弃他啊? 后来又阴差阳错地插进来个柳青,事情的发展就更是脱离了贺东哲的控制…… 连北兮和贺东哲并排坐着,中间起码还能再加两个人坐进去。 沉默。 尴尬的沉默。 就在连北兮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准备一走了之时,贺东哲突然低低地开口了: “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你?为什么第一次遇见时你对我就很嫌弃?之后的亲近和好感也是假的,你其实从来就不喜欢我,只是假装对我感兴趣,对不对?” 听着像是强势的质问,可贺东哲受伤的眼神和低落的语气无一不再叙说着他的委屈和不解。 连北兮根本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居然能发现她隐藏得那么深的小心思,惊讶之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默不作声在贺东哲看来无疑就是默认了,饶是他早清楚这大概率就是现实,依然在连北兮无声承认的瞬间难过得要命。 “到底为什么?是我的长相让你不喜欢吗?”贺东哲拼命压低音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无比哀伤,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连北兮看他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无法说出真相,贺东哲自然也无法明白她的不喜只是针对大纲里的“男主”,不管那个男主是不是他。 她越不吱声,贺东哲的情绪越糟糕,自己有那么差吗?差到她连开口解释一下来由都不愿意?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周身散发出浓浓的丧气和自我厌弃。 连北兮见了有些不忍,试着说道:“其实和你无关,是我……我……”许是她准备说的话有泄露大纲的嫌疑,她“我”了半天也没能把话说出来 “是你怎么了?”她的前半句话让贺东哲瞬间活了过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恨不能直接把她嘴里未尽的话掏出来听完整。 “是我……喜欢女生。”急中生智不是没有道理的,连北兮情急之下猛地想到了一个双全的好主意。 不出所料,贺东哲被她的回答弄懵了,整个人像是中了病毒的电脑,反应慢了不止三拍。 “你……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喜欢女生?”电脑好不容易重新开机了,但又不幸成了复读机。 连北兮把自己前十几年所经历过的心酸往事全想了个遍,才勉强压住嘴角不要笑出来。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高三这种关键时刻从a市转到b市来?” 贺东哲显然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的表情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恍然大悟。 连北兮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继续瞎扯道:“我家里在学校有眼线,我要是再跟女生纠缠不休,以后估计连家门都不让我出了。” 贺东哲立即想到初见时跟她走在一起的大批人马,“所以……教导主任是你们家亲戚?” 在他看来,亲近的朋友未必能让长辈说出真相,但亲戚的话可能性就大多了,尤其是这种隔着大半个华国,不用担心对方会把“家丑”外扬的亲戚。 连北兮只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贺东哲都脑补了什么,真不愧是个数学小天才,不等她绞尽脑汁编出个完整的脉络,他已经主动帮她把逻辑漏洞都补上了。 “血缘其实很近,不然也不敢开这个口。”他们都是金钱爸爸的孩子,怎么不算是亲人呢? 贺东哲了然地点点头,“那天你是在主任那儿听说过我了?” 连北兮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这哏捧得几乎都不用她现场编了,“对的,她说你是个好孩子,就是一时走错了路,告诫我一定要走‘直’道,莫走‘弯’路。” 她自己临时编了句双关语,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贺东哲神情恍惚,喃喃道:“也就是说,你故意做出一副和我关系好的样子来迷惑他们,让他们觉得你已经不喜欢女生了?” 我们关系很好吗?连北兮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是歉意满满:“抱歉,未经同意就拿你当挡箭牌了……如果你因此生气,我完全可以理解,以后我……” “没有!我没有生气!”贺东哲有些急切地打断连北兮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挡箭牌,不用再去找别人。”比如柳青那个光会趁虚而入的伪君子。 连北兮闻言内心失落不已,她本想说“以后我们保持距离”,没想到胎死腹中,连带着破坏故事线的梦想也成了空。 至于贺东哲,他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一开始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过去后,他原想质疑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她不是不喜欢他,她是不喜欢所有的“他”。 一时间,怅然若失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她并没有讨厌他,还是该难过她不可能喜欢他。 喜忧交加中,他忽然就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看清了那些他一直不愿承认、始终在逃避的情感。 他需要尽快在“回头是岸”和“一条道走到黑”之间做出选择,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确认一件事。 “我无意冒犯,就想问问你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各种原因造成的?”贺东哲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措辞不当刺激到连北兮。 连北兮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一个谎言扯太大后头不知道要花多少心力才能维持下去,她可不想那么累。 “应该算后天吧……”她假装回忆了片刻,“高一有段时间住校,同寝室的一个女生突然亲了我,然后我们就……你懂得……发生了关系。” 贺东哲一脸茫然,不,他不懂……怎么突然就开车了呢?你们女生之间这么开放的吗? 连北兮见他再度瞳孔地震,心底不由偷笑了好几声,不枉她直接飚上高速,看把小处男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于是我们就交往了,后面有一次接吻,不小心被我爸撞见了,跟着就是各种鸡飞狗跳……你也能想象的来,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我到这里读书,期间不能乱来,别的什么都等考上大学了再说。” 坦白局(二) 又是“接吻”,又是“发生关系”的……听得贺东哲耳根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他从来没想过跟自己有点动心的女孩第一次单独聊天,聊的就是如此劲爆的内容,关键是—— 对象还是她和另一个女生。 贺东哲跟男生们不是没交流过类似的话题,偶尔也有一男二女双飞的片子在他们之间流传,但男生们自我代入的都是男主角,幻想的都是美女买一送一……现今重点乍然变成了“二女”,他猛地发现自己记不清片子里的两个女生都是怎么做的了,甚至他都不确定她们之间到底做没做,还是全程都在服务男主角? 不对,他为什么要纠结两个女生的床事?贺东哲暗暗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把跑偏了的思想拉回来。 “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你……很喜欢她?”贺东哲看着连北兮带着浅浅笑意的脸,心中止不住发苦,她们的感情这么深吗?光是提到对方就能这么高兴? 呃……连北兮被问住了,她光沉浸在自己可真是个天才的感慨里,全然忘了她编造的苦恋里还有另一个“女主角”。 “老实说,很少了,因为我喜欢她的身体多过喜欢她这个人。现在我们不在一起,不能做,感情自然就淡了……” 连北兮想到大纲里吸引贺东哲的是“她”的温柔乖巧,灵机一动,干脆把自己设置成贪图肉欲的凉薄形象,这样他就不可能再心生好感了吧? 果然,她的“诚实”让贺东哲越发的不自在起来,他一个小处男哪里听过这般虎狼之词?尤其还是从他以为乖巧可爱的女生口中说出来的。 不过,按照连北兮的说法,她这“弯”似乎“弯”得并不彻底。在他看来,她和那个女生与其说是恋人,倒不如说是炮友更为恰当。 于是,新的不合时宜的问题又产生了——对方在床上是有多厉害,才能把直女直接掰弯到为“爱”远走他乡? 贺东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想尽快确认他在连北兮那儿还有没机会,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奇怪的方向发散开去。 他大概知道一点两个女的要怎么做爱,但看连北兮如此高的评价,显然只靠他懂的那些是不够的……那还可以怎么做?他要直接请教当事人吗? 贺东哲偷偷瞄了连北兮一眼,对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好到让他觉得即使自己问了冒犯人的话,她也不会生气。 他壮了壮胆,视线故意移到一边的草地上,期期艾艾地问道:“她都做了什么啊,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的?” 这下换到连北兮吃惊了,贺东哲这是在八卦她和另一个女生的性生活吗?难不成他这么快就接受她出柜并调整好心态,决定把自己当兄弟一样看待了? “等你有女朋友了,我一定跟你交换情报……现在嘛,不能说出来教坏小朋友。”连北兮做出一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贺东哲果然尴尬地憋了回去,没再继续追问。 唉,只是男性固有的“好奇心”罢了,害她又是白高兴一场。 连北兮不经意间流露的失望之色落在贺东哲眼里,被理解成了她在不满他只会问她的事,却不主动分享自己的事。 毕竟礼尚往来,连北兮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他还全都藏着掖着就很没劲了。 当然,贺东哲不会承认是气氛到位了,他自己也萌生出倾诉的欲望,才故意借着“分享”的名义让自己无所顾忌地开口。 “话说回来,你就没好奇过教导主任说我走错路是怎么一回事?”贺东哲暂时压下心中各种翻涌的情绪,主动转移话题聊起自己来。 他问的有点出乎连北兮的意料,不过能多了解了解“男主角”,绝对不是件坏事。 “好像是打架……她没有细说,只是略微提了一嘴。”连北兮含糊不清地说道,教导主任自然没提过贺东哲,他是校霸的消息来源也不能提,她只能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 贺东哲了然地点点头,“确实是打架,打得多打得重,要不是道理站在我这边,再加上我爸会打点,我早被开除了,档案里也不可能干干净净。” 连北兮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那些人在特意针对你?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贺东哲苦笑一声,“高一的时候刚好撞见他们霸凌一个女生,又是脱衣服又是拍视频,还有人动手动脚的,一时看不过就动手了。” “打得好!这种人渣就应该狠狠教训一顿!可就你一个吗?他们有多少人?”根据郑淳一和班里女生的态度,连北兮多少猜到贺东哲的校霸之名跟她们脱不开关系,但真的从他嘴里听到真相,还是忍不住那股愤怒。 “四五个吧,记不太清了。” 连北兮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叫你‘哲哥’呢,一打五,你是真的勇!” 贺东哲被夸得笑出来,又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也被打得很惨。” “然后呢?这不是见义勇为的好事吗?学校应该为你感到骄傲才是,总不能黑白颠倒反过来罚你吧?” “见义勇为的前提是那个受害者能站出来还原真相,不然就只能定义成打群架。”贺东哲的语气很平静,不知道是时隔久远已经缓过来了,还是本来就对人性不抱期望。 连北兮先是诧异,再是愤怒,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那个受害女生的心态倒是不难猜,主动站出来贺东哲是没事了,可她要面对的就多了—— 流言蜚语都算是轻的,最怕来一群坚信“受害者有罪论”的蠢货,能生生把人逼上绝路。 连北兮本想问他不能指认那个女生吗?转念一想,他既然能为了保护那个女生一打五,自然也不会再最后关头再拖对方下水。 “你那时候不觉得委屈吗?就没后悔救了个白眼狼?” 贺东哲笑着摇摇头,想起当初在办公室里,他死咬着不说受害者是谁,贺父贺锦理解却不赞同的眼神。 连北兮这下完全明白为什么女生们对他的评价会那么高了。 “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凄惨,那个女生最后还是私下联系了老师,证明了我的清白。”虽然即使她不站出来,贺父也有办法帮他把事情压下去,但这种小细节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连北兮闻言心情好了不少,任谁都喜欢“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结局。 “那些人也是学生吗?他们被罚了,所以事后又来找你算账?” “不全是,有读高中的、读中专的,也有辍学在街上瞎混的……”贺东哲边回忆边说:“他们对我也算是真爱了,连着追了两年,虽然每次都输。” 连北兮察觉到了不对,“这也不能说是你的错吧?” “难道我就没脾气了吗?让人追着打了两年,就不允许我小小报复回去?”贺东哲冷笑道。 坦白局(三) 连北兮懂了,最初确实无辜,但后面变了质,在师长眼里可不就是“走错了路”?只是在同龄人看来,贺东哲未必做的不对,否则大家都会对他这个“校霸”敬而远之,而不是嘻嘻哈哈地往上凑。 “那现在都解决了吗?”比起评论他的行为是对是错,她更关心结果。 “嗯。”贺东哲点点头,“就是最后一次闹得有点大,我爸来了也差点没压住……不过都过去了。” 既然打架的事已经彻底了结,他为什么还三天两头请假?连北兮迟疑了一下,终究耐不过好奇心的驱使,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贺东哲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怪,像是兴奋又像是不好意思,他眼神闪了闪,突然反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知道《失落世界》这个游戏吗?” 连北兮不明所以,“知道啊,这个游戏那么火,但凡家里有网线的人都听说过吧。” “那你玩吗?” “额……以前玩过一两次,被人打得头都要掉了,我就没兴趣了。”当时她看到傅南景的笔记本上有这个游戏图标,一时好奇偷拿他的号打了两局,不但死得惨还被临时组队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说她“找人代练的号就不要亲自上阵丢脸了”。 连北兮又生气又心虚,怕傅南景事后怪她拉低他的游戏评分,就赶紧退出不玩了。 贺东哲听得好笑,“新手嘛,打得再烂都有可能。以后我带你玩,保证他们个个缠着你抱大腿……” 连北兮好像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动不动就请假了。 而贺东哲在脱口而出要带连北兮上分的话后,又忍不住后悔。他不知道她对打游戏的男生是什么看法,她成绩好,会不会觉得高中阶段打游戏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然后连带着对他这个人的印象也不好了? 话说回来,她对他印象再好又怎么样?难道就能直回来喜欢他吗?他又不是那个女生,能让她在身体上得到满足。 等一下……他虽然不是那个女生,但他貌似也可以在生理上让她享受到快乐…… 贺东哲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了一堆,最后还是连北兮的话拉回了他乱七八糟的思绪。 “所以,你没来学校的时候都是去打游戏了?” “对。”他边回答边观察她的神情,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看见任何鄙夷和反对。 “那你是单纯喜欢打游戏,还是想往电竞选手这方面发展?”贺东哲既然敢放话说带她飞,想必多少有点实力,连北兮忽然想到了上条故事线的“男主”殷爵风,以及另一种崩盘大纲的方法。 贺东哲眼底滑过些许惊喜,知道他打游戏的人不少,但从来没人问过他是不是想做个职业电竞选手,大家都默认他和其他男生一样,纯粹沉迷于电子游戏带来的精神成瘾。 “如果我说是后者,你觉得这条路可行吗?” 连北兮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激动,心想没准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让她蒙中了。 “那就要看你水平有多高了,玩游戏的人那么多,最后熬出头的也不过是凤毛麟角。” 贺东哲沉吟片刻,“我没参加过类似的竞技比赛,不知道别人的水平。只能说在我玩的那个服务器,第一从来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管男人女人,自信的时候总是最迷人的。贺东哲说话的那一刻,连北兮忽地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故事大纲的“男一号”。 只是“全服第一”是什么水平她一点概念也没有……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一个团队的人可以求助。 “我们家有个世交叔叔好像就是搞这个的,要不要我先安排你们见一面,聊一聊?”连北兮说得十分自然,四堂姑信任的律师,四舍五入下来当然算是她的世交叔叔了。 贺东哲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满是抑不住的欣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算了,就是有戏我现在也去不了。” 连北兮挑了挑眉,“家里反对?”想到刚刚见到的温柔娇弱的贺母以及之前查贺东哲资料时查到的被称为“铁血企业家”的贺父,她又大胆猜道:“是你爸爸吗?” 贺东哲并不意外她能说中,华国但凡还在读书的学生想走电竞这条路,父母总是横在前方的第一座大山。 他颇为落寞地说道:“其实也不只是我爸,我妈妈她……诶,怎么说呢?他们俩感情非常好,所以总是统一战线。” 难怪那位白阿姨有贺东哲这么大的儿子,眉眼间还能保持那般纯粹干净,爱人如养花,贺父想来是位相当称职的丈夫。 至于是不是称职的父亲,连北兮见贺东哲言语里虽然无奈,脸上却毫无愤恨,就知道他们的家庭关系应该还是很和谐的,父子间虽有分歧,却也没严重到要闹翻的地步。 其实从小说大纲的角度也能猜到,都标注是“小甜文”了自然不会写什么苦大仇深的原生家庭,最多有些小矛盾,但往往也都会在男女主相恋的过程中被解决。 “那你是怎么想的?继续这样请假打游戏,混到高考吗?”连北兮的语气很平静,让贺东哲那颗因为谈到自身理想而略显躁动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不怕告诉你,我想在高考前试试自己的实力,能行我就一条道走到黑,不行我也能趁早死了心。” “你要怎么试?” 贺东哲的口吻又兴奋起来,“今年e国要办一场全球性的《失落世界》电竞比赛,凡是满十八岁的成年人都可以报名参加,个人或是组队都行。先在各个国家海选出三个名额,最后在e国举行决赛。” “你满十八了吗?” “半年前就是了,我上学晚,幼儿园就读了四年。” 连北兮的眼中染上几分笑意,“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家里反对你去,是吗?” 贺东哲高昂的情绪慢慢回落,“是也不是,我爸说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但他的底线是我必须好好参加高考,至少先考上大学,在那以后我要做什么他都不管了。” 连北兮听着这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来华国的家长都喜欢跟孩子用“你考上大学了就随你”这一招。 “你没告诉他你的想法?” “说了,没用,他觉得我如果花几个月时间筹备比赛,高考肯定要砸手里。” “可你现在时不时就请假取打游戏,高考难道就不会砸手里了吗?”连北兮一针见血地问道。 贺东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天天旷课难道高考就能上重点了?” “可你不来学校上课,家里也没意见吗?”连北兮有些看不明白贺父的操作了,不想让儿子因为打游戏而耽误考大学完全可以理解,可纵容儿子请假去打游戏又是几个意思? 贺东哲有些尴尬地笑笑,“这个其实算是我们的协议,我答应好好高考,他们就不阻止我打游戏。” 连北兮沉默了,想来贺父贺母当初答应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家儿子打的是旷课打游戏的主意。 “我听你的意思,他们也不是那么排斥你打游戏,就不能再试试?白阿姨看着挺好说话的,从她那儿说说情?” 贺东哲怨念地瞥了她一眼,“我妈疼儿子,更心疼老公……你以为这协议怎么来的?就是她当中间人让我和我爸一人各退一步达成的。” 连北兮陷入沉默,看来那句老话说错了,幸福的家庭也并不总是相似,比如贺家的幸福画风就很清奇。 “那如果你先斩后奏,自己偷偷去了呢?” 蓄谋已久 yed u4.co m 贺东哲略显意外地看着她,今天的连北兮算是彻底颠覆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不只是性取向,在电竞这个问题上,她的开明和包容更是让他异常惊喜。 “一来资金不足;二来证件不齐;三来我妈身体弱,我怕贸然离家出走会刺激她生病住院。” 连北兮认真思考了片刻,再次问道:“你是真的很想去这个比赛吗?” 贺东哲坚定地点点头。 “那好,资金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证件的话估计你得自己想办法弄出来……至于最后一点,冒昧问一句,白阿姨比较吃哪一套?软的还是硬的?”连北兮顿了顿,突然想到他们这天聊得好像不止十分钟了吧? “等等,说话说得都忘了时间,你爸爸是不是已经来了?” 贺东哲习以为常地说道:“不用管,他们肯定早走了。” 连北兮:“???” 见她一脸不解,贺东哲凉凉地解释道:“听过那句话吧——父母是真爱,小孩是意外。在我们家,我就是个大电灯泡。但凡可以不用带着我,他们俩就一定会把我留下。” 敢情夫妻俩都是恋爱脑啊……连北兮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在现今的父权社会里,男方是恋爱脑的话,爱情及婚姻就非常有可能长长久久。当时她不太理解,现在却好像有点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个脑洞大开的法子去说服贺母。 “你说,假如你同白阿姨说你跟一个女生正在交往,对方恰巧也很喜欢《失落世界》这个游戏,所以你想去参加海选,赢下第一名作为十八岁成人的礼物送给她,白阿姨有没可能支持你?” 连北兮并非无的放矢,她记得当初那篇介绍“铁血企业家”贺锦的财经报道里就曾经提过一句“贺锦的妻子是他的高中同学”,再结合她刚刚与贺母接触的感觉和贺东哲对父母感情的评价,这条路未必不能行得通。 贺东哲听了,先是觉得荒唐,但在沉思片刻后,他不得不怀着复杂的心情承认连北兮很有可能是对的。 贺父贺母当年就是从高中开始早恋的,贺父成绩不好,贺母为了能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甚至在高考时故意弃考了一门。 依稀记得他从大舅那儿听到这件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在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任性降智行为居然是他妈妈的黑历史! 也难怪在外叱咤风云的贺父到了岳父岳母家总像是矮了一截,并且对自己儿子好好参加高考有着非一般的执念。 所以从贺母“爱情至上”的思路出发,自己“为爱拼搏”的理由还真是极有可能让她同意他去参加比赛。 贺东哲没有多提父母年轻时的事,只告诉连北兮成功的几率很高。至于他的“交往对象”是哪一个,俩人都没明说,却都默契地知道该用谁的名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e t. co m 就好比连北兮轻飘飘说出的那句“资金问题我帮你”,贺东哲也不曾细问她钱够不够,为什么愿意借给他。 参加海选至少要一两个月,期间各种费用加在一起起码好几万。老实说,贺东哲原来的小金库完全负担得起这笔钱。但由于贺父的经济制裁,他如今沦落到怎么都凑不齐这笔钱的地步。 他尝试过代练以及陪练游戏挣钱,可惜这类活太耗时间,对情绪稳定性要求也很高,并不适合一心只想多开两局练手并且不喜欢惯着别人的他。 从连北兮的吃穿用度不难看出她家境良好,但几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帮他,他怎么可能不被她雪中送炭的这份情触动? 要是人情债能肉偿就好了,贺东哲心里不无遗憾,尤其在贺母真的被他的“纯爱之心”感动,答应睁只眼闭只眼放他去比赛后,他对支持且帮助自己实现梦想的连北兮越发难以放手了。 好在他那时已经离开b市,前往f市进行培训。说到培训,就不得不提起连北兮介绍给他的那位“世交叔叔”。 对方专业又高效,完全没有因为他才成年就轻视他,全程以他的想法为主,迅速为他选定了合适的电竞俱乐部参与培训,并安排好了后续的一系列工作。 老实说,贺东哲满意得都想在事后把对方的联系方式交给贺父,让他把这位叔叔趁早挖到贺家法务部上班。 贺东哲当然不知道其实对方日常经手的都是好几个零的项目,处理他的那些事简直就是用牛刀杀鸡,自然是轻轻松松完美搞定。他还当对方是看在连北兮的面子上,对自己格外照顾。 严格地说,在俱乐部培训的这段时间,贺东哲和连北兮才真正熟悉起来。许是俩人已经分享了共同的大秘密,再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聊的。 俱乐部里几乎全是男生,年纪也都不大,休息时凑在一起更是荤素不忌,甚至在他们休息室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就明目张胆地放着一个大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小雨伞。 贺东哲初时不知道那是什么,等跟一群人混熟了才知道那是俱乐部的福利之一,此外也是怕这些年轻人在拼前途的年纪闹出事端来。 某天晚上他在休息室呆的晚了,大家都走光了。目光瞥见角落的玻璃瓶,他鬼使神差地就走过去随手抓了一个塞在裤兜里…… 除此之外,他在俱乐部可以说是过得非常舒心,是他在十八中读书时从未感受到的放松和满足。更好的消息是他的成绩,在一群高手里也很能打,这无疑让他愈加坚定走电竞这条路的决心。 就在众人热热闹闹庆祝“双旦”之际,《失落世界》的海选比赛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贺东哲的发挥很稳定,抽签运气也不错,一连串的比赛下来,最终取得了华国第二名的好成绩。 消息传回来,不说十八中和贺家父母怎么想,光是连北兮一个人,就已经要高兴疯了。 她瞬间感觉这条故事线离崩盘不远了,如果真是那样,她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一局,极大地增强了她的自信心。以后就是再倒霉地被写进小说大纲里,她也能笑着一一化解。 所以,当贺东哲比赛完回来,说要请十三班全班同学吃饭时,本来准备买票回a市过年的连北兮临时改了主意,决定留下来和他一起庆祝。 多少她也算是挖掘了这匹千里马的伯乐之一。 贺东哲在b市的老字号酒楼定了个大包厢,因为临近过年又是高三,班里的同学大概只来了一半。饶是这样,气氛依旧异常融洽,无论男生女生,似乎都对贺东哲的成功由衷地感到高兴。 连北兮在这种氛围感染下,忍不住也多喝了几杯。桌上没有点酒,只有度数极低的果啤。不过有男生觉得不够带劲,私下偷偷买了些调配好的鸡尾酒带进来。 连北兮来得比较晚,因此错过了男生们的提醒,对鸡尾酒的事毫不知情,还以为是什么外卖的新品果汁,见颜色实在漂亮就随手拿了一杯。喝了两口后才觉得味道不对,但由于想不到有人会那么大胆带酒进来,仍是咬咬牙全部喝完了。 等贺东哲跟班里人寒暄完回来找她时,才发现连北兮红着一张脸,格外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贺东哲顿时觉得不对劲,再一看她面前杯子底部残余的液体,立马猜到她可能是喝错饮品,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 他好气又好笑,连忙叮嘱郑淳一帮忙照看她。要不是作为东道主的他不方便先离席,他现在估计已经带着连北兮在回家的路上了。 因为担心连北兮会身体不适,或者由于醉酒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贺东哲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众人都吃饱喝足了,贺东哲无视廖煜阳等人“再续一摊”的渴求眼神,果断散了聚会。 他来到连北兮面前,半蹲着轻声问她:“北兮,你喝醉了吗?” 连北兮盯着他瞧了片刻,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应该是。” “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这回反应快了一点,笑着点点头。 贺东哲也跟着笑了。他收拾好她的东西,也不管包厢里还没走的几个人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他俩,虚扶着她径直离开了。 登堂入室 “师傅,去裕荣小区六号。”贺东哲和前排的司机打过招呼后,转身看向如小学生般乖乖坐好的连北兮。 她的脸蛋泛着异样的潮红,眼神飘忽不定,也不说话,坐姿却非常端正,就连安全带都是一上车就立马系好了的。 要不是刚才她自己亲口承认醉了,贺东哲还真不敢相信有人的酒品能好成这样。 “你还好吗?”他端详了半天,见连北兮坐着一动不动,光是定定盯着司机座位背后的广告,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动作缓慢地转过脑袋,幽幽地说道:“有点热,还有点晕。” 她歪着头一脸苦恼的样子可爱得要命,看得贺东哲心都要化了,不由拿手当扇子替她扇风解热。 “这样会不会凉快点?” 连北兮的神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然后慢吞吞地答道:“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让师傅把暖气调低一点?” 前面隐约传来司机没憋住的笑声。 果然是他太天真,醉鬼哪有可爱的?贺东哲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恨恨地放下手,一时半会也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连北兮脑袋昏沉沉的,很快就维持不住笔直的坐姿,渐渐歪倒在了侧门的车窗边上。 司机虽然体贴地把暖气温度调低了,她仍旧觉得热,干脆把半张脸都贴在玻璃窗上给自己降温。 贺东哲冷眼关注着连北兮的一系列动作,心中既好笑又心疼。 可惜他心疼还不到三秒,对方就直接出大招了。 “师傅,麻烦前面下车。”连北兮眼睛紧紧盯着窗外,嘴巴不停嘟囔着:“快点快点!” 司机无奈极了,“小姑娘,前面是公交车站,我得再往前开两百米才好停车……这里离你们目的地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路,你确定要下车吗?” “确定确定,反正师傅你尽快停车就好。” “还没到呢!你急着下车做什么?”贺东哲及时制止了连北兮想要解开安全带的动作,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有好东西啦,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的……”连北兮一边神神秘秘地说着话,一边动作利索地解开了贺东哲的安全带。 贺东哲:“……” 她捂住嘴偷偷笑着,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贺东哲把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算了,不跟醉酒后智商下线的小傻子计较,贺东哲自我安慰道,配合地跟着连北兮下了车,向她的新目的地走去。 十分钟后,一脸失望的连北兮气呼呼地站在便利店门口,喃喃自语道:“怎么就卖完了?刚刚明明还看到一个女生在吃的,就差五分钟……五分钟……” “不就是关东煮吗?你喜欢我们再换一家买就是了。”贺东哲不明白她有时间在门口生气,为什么不干脆换家便利店买? “你不懂……这家是老板自己配的秘制酱汁,和其他那种连锁店调味料包煮出来的完全不同。”连北兮边说脸上边露出陶醉的神情,随即又陷入沮丧之中,哀哀戚戚道:“我等那个萝卜等好久了,每次都被人抢先一步……” 贺东哲平时不怎么吃零嘴,不能理解她吃不到两块萝卜就一脸痛失所爱的难过,但…… “要不我去跟店员商量一下,加点钱让他们再煮一锅,或者明天煮好了先给你留一份?” 连北兮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被连北兮用这种目光注视着,别说两块萝卜了,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贺东哲都会想办法去买块陨石来哄她高兴。 “当然了,包到我身上。”贺东哲正要再回去和店员商议,又想到连北兮现在还醉着,万一一时兴起乱跑就麻烦了。 “不过,现在先送你回家。刚刚不是还说头晕吗?回去了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会好了。” 连北兮乖巧地点点头,又恢复成方才在出租车上的文静模样。 敢情这酒疯耍起来还一阵一阵的……贺东哲暗自腹诽,趁她还听话,连忙虚搂着她往小区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二十步,连北兮忽然停下来,疑惑地问道:“我们走这么快,是要赶去投胎吗?” 贺东哲:“……” “小祖宗,你没看见天都阴成什么样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淋成落汤鸡。”贺东哲犹豫了一下,到底把肩上悬空的那只手放了下去。 隔着厚厚的衣服,其实根本接触不到什么,但所谓“做贼心虚”,他心里有鬼,便觉得手下的衣服都是烫的,仿佛是连北兮肌肤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呵,鸡已经下锅了。”连北兮丝毫没注意到贺东哲正揽着她的肩膀,仰头看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贺东哲正因为俩人的肢体接触浮想联翩,一时没跟上连北兮的思路,不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卧槽,雨居然已经开始下了……” 他这才记起自己刚刚一下车,就戴上了内搭卫衣的帽子,所以不像头顶毫无遮掩的连北兮,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雨滴落下来。 “还傻愣着看什么,趁雨还不大,快跑呀!”贺东哲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拉起连北兮的手腕就跑。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才跑了两百米,雨势就骤然变大。贺东哲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挡在连北兮头上,后者冲他甜甜一笑,打趣道:“哲哥,你好像鸭妈妈用荷叶当伞带小鸭子回家……” 什么莫名其妙的破比喻!贺东哲听得心累,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对连北兮酒品好的评价。 俩人跑跑停停,总算在雨势彻底无法控制前跑到了裕荣小区六号。 因为大衣多是遮在连北兮头上,她的状态明显要比贺东哲好很多,后者不止是大衣,身上的卫衣也湿得不能看了,大冬天的瞧着都觉得冷。 贺东哲本以为不到一千米的路,速度快点几分钟就够了,最多湿点裤腿鞋子。如果他早料到跑回来会变得如此狼狈,说什么都会先在路边找个屋檐避雨,等雨停了再走或是叫辆车来接。 他使劲忍下打喷嚏的欲望,嘱咐连北兮赶快进电梯回家,然后冲个热水澡睡觉。 连北兮一边摁电梯,一边奇怪地问他:“说这些干嘛?你难道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贺东哲呆住了,身体冰冰凉凉,一颗心却滚烫逼人。 “我……我也要……啊不……是也……也可以上去么?会不会……不太方便?”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恨不能赶紧捋直了舌头问清是怎么回事。 连北兮因为酒精刺激大脑的缘故,当前思考都是直来直去,闻言立即摇头道:“太方便了才是,我爸妈提前回d市办年货去了,这边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贺东哲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歪了歪,他的手下意识滑过裤兜,那里正长期贴身放着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的东西。 说话间电梯到了,连北兮也不在意他的纠结,径直推着他的手臂进了电梯间。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 贺东哲既紧张又兴奋,偷偷用余光观察连北兮,后者显然没有多想,一脸平静地站着那里。 他的心不知不觉也定了下来,恢复理智后又觉得自己好笑,瞎激动什么?连北兮喜欢的是女生,喊他一个男的来家里估计就跟其他女生喊闺蜜来玩一个意思。 果然,进了家门后连北兮一点没和他生分客气,直接拿出连爸前阵子买了还没有机会穿的家居服以及崭新的浴巾给他,让他去客卫换下湿衣服冲个热水澡,免得着凉生病。 贺东哲没有矫情地拒绝,他现在穿着湿漉漉的衣裤确实很难受,道过谢后便去了客卫收拾自己。 连北兮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姨妈痛时喝的姜茶,用热水泡了两杯放在桌上。然后回到自己卧室,拿好衣物也进主卧卫生间洗澡去了。 贺东哲三两下洗完战斗澡,湿衣服装进防水购物袋,准备拿回家再洗。看见桌上还微微冒着热气的姜茶,他径直拿起一杯就“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好在连北兮也不磨蹭,贺东哲才站着把客厅的装饰看了个遍,前者就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家居服走了出来。 连北兮一见贺东哲胸前的猪爸爸就笑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俩穿的是父女装,那只长得跟吹风机一样的佩奇正在连北兮的肚子上冲他咧着一口白牙傻笑。 “真是便宜你了……”连北兮嘟囔了一句,端起桌上剩下的那杯姜茶一口闷。 贺东哲盯着她,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这是酒醒了?” “应该是吧,洗完澡感觉没那么晕了。”连北兮不确定地摸摸自己的脸,“脸还是烫,不过那是被暖气熏的,你们b市供暖也太足了……” 她阿巴阿巴地说了一堆,状态瞧着确实好了很多。 贺东哲此时心情有点复杂,没想到连北兮醉得快,醒得也快。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四方形,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今天刚好过来了,要不你把上次说的学习笔记借我带回去看看?”贺东哲尽量让自己说得漫不经心,可语气里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连北兮定定看着他,就在贺东哲心虚得以为自己的小算盘被发现了的时候,对方蓦地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样就对了!现在不努力,高考徒伤悲。你等等,我把你能用的笔记都找出来,今天就回家开始死磕,包你三个月内看出成效。” 贺东哲虚惊一场,平复好心情后没有继续在客厅坐着,而是不太礼貌地起身跟去了连北兮的卧室。 这套公寓是两房两卫的设计,所以连北兮没有单独的书房,她的学习资料肯定都在卧室里放着—— 贺东哲的目的就是和连北兮一起在卧室呆着。 有时候氛围很重要,暧昧有床的卧室比起正大敞亮的客厅,明显更容易让人有发挥的余地。 “找到几本了?”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倚靠在门边随口问了一句。 贺东哲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绝不能让连北兮发现,否则她心生戒备就一定成不了,所以他极力营造着一种轻松无害的气氛。 “语文和英语的都有了,现在在找生物。”连北兮果然对贺东哲的出现没有太大排斥,倒不是因为对方伪装得太好,而是她对自己塑造的人设太有信心,觉得贺东哲很难喜欢上对着他出柜的自己。 她以为自己是百分百安全的,因此在贺东哲缓缓靠近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他是心急想要帮一把。 等到他把一只手状似不经意地搭在她眼前的书架上时,她才蓦然发现自己此时俨然被圈在他的怀抱和书架之间。 连北兮心里许久不曾响起的警钟后知后觉地开始长鸣——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已经远超出男女之间正常交往的界限。 她的理智在劝她趁着什么都还没发生,赶紧从空荡荡的另一边走开,不然万一他闲着的那只手再搭上来,她就彻底变成笼中鸟跑不掉了。 但不知怎么,连北兮并没有动。也许是残存的酒精影响了她的判断;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备受打击——明明俩人都处成兄弟了,她甚至连性取向都“改”了,为什么贺东哲还能对她生出男女之情? 难道故事线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连北兮不甘心不服气,她倒要看看,贺东哲是不是真能对自己下得了手? 贺东哲对连北兮的内心戏一无所知,以为她被自己的“书架咚”镇住了不敢动,心中既高兴又紧张。 不枉他在俱乐部时暗地里看了那么多本百合向及乙女向漫画,高低算是拿捏住了连北兮的少女心…… 他低头,轻轻在她半干的头发上闻了闻,似是疑惑又似是调情地问道:“一样的洗发水,怎么你用着特别香?” 连北兮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贺东哲禽兽,居然真的对同性向的朋友产生邪念……她不自在地甩了甩头发,正欲开口好好教他做人,突然就被他牵住了手。 贺东哲的手又大又热,轻轻松松就把她的手完全拢住了。下一秒,他就着拉手的姿势将她转了半圈,让两人可以面对面看清彼此。 对上他温柔的眼神,连北兮心下一沉,这可不是喝多酒临时见色起意的样子,他目光里的许多东西,和当初傅南景望着她时一模一样。 所以……她苦心演了这么久统统成了无用功?现实依然发展到了大纲里写的那一步——贺东哲喜欢上了她? “你……”连北兮心中五味陈杂,嗓子忽然干得不行,有些艰难地开口,却在他轻抚脸颊的动作下没能说出后半句话。 “我记得你说过,当初掰弯你的那个女生第一次亲你时并没有经过你同意,对吧?”他目光灼灼,半点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连北兮怔愣了一下,正在反省自己哪里行为不当,以至于故事线卷土重来的思绪被迫中断。 掰弯她的女生……呃,她当初是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对方突然吻了自己,然后就以高超的技巧征服了她…… 她瞬间的茫然落在贺东哲眼里,让他心疼不已,越发肯定她是在少不更事的时候被人诱奸,然后傻傻地以为那就是爱情。 他不能再由着她错下去了,不说能不能直回来,至少要让她知道那些肉体上的愉悦并非只有女性才能给予,也并非需要爱情才能产生。 乍然感受到唇上温软的触感,连北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很清楚他一点都没使劲,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轻易推开他。 如果他强势地吻下来,连北兮十有八九要选择反抗。可他亲得这么小心翼翼,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怜惜和爱护,她又不免动摇了。 酒精助兴再加上反抗大纲无效的挫败感,令空窗许久的连北兮骤然生出满腔的怒火和欲火想要发泄。 反正一时半会也崩盘不了故事大纲,要不就放纵一把? 她还在犹豫,对贺东哲的亲吻暂时是不拒绝不回应。但很快,她的身体先理智一步做出了选择——仅仅只是唇瓣之间的相互摩挲,她已经开始腿软,开始本能地期盼更多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H) 贺东哲见女孩先是震惊,随即认命般闭上眼睛,心中更是把当年那个人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她对连北兮pua了多少,才把后者调教得在面对非自愿亲密接触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默默接受。 他的大脑告诉他眼下最好先放开连北兮,然后借机给她“反洗脑”,让她知道她有说“不”的权利。 但他的身体却有自己的想法,简单吸吮唇瓣的亲昵已经满足不了它,它还想要撬开她的嘴,尝尝她甜美的味道。 贺东哲进退维谷,一方面他需要连北兮的不反抗,这样才能顺利让她试试来自男性的快乐;另一方面他又想教会她“拒绝”,否则她将会一直陷在“自己喜欢女性”的错误认知里。 不等他纠结出结果,连北兮先一步替他做出了选择——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接着就试图往他口中深入探索…… 心上人如此主动,哪怕只是调教后因为习惯情欲而造成的本能,贺东哲也快高兴疯了,第一时间配合地张开嘴,接住了对方调皮灵活的小舌头。 他之前压根不知道唇齿交融的感觉有这么好,连北兮的舌头软软滑滑的比什么糖都甜,他吃着吃着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贺东哲当即反客为主,在她的口中四处煽风点火,每一寸内壁都被细细舔过,舌根更是被吸得发麻,些许吞咽不及的银丝顺着嘴角落下来。 连北兮被亲得腿间一片潮意,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在渴望亲密这件事上比嘴巴诚实多了,平日里忙于学习不觉得,眼下叫人一碰立马就受不了了。 贺东哲察觉到怀里的人有逐渐下滑的趋势,只得暂时停下来,抱着她问道:“还好吗?” 连北兮埋头在他胸膛微微喘着气,没有回答。 贺东哲也不介意,侧过头开始亲她的头发,继而撩起头发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着。 老实说,他原本计划了许多,详尽到每一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可等真的身临其中了,才发现计划的再多再好也是浮云,本能自会接管一切,告诉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贺东哲很快便发现连北兮敏感得要命,亲耳朵时她还只是弱弱地呻吟着,亲到脖子时她一边躲一边喘得厉害,那种压抑却又禁不住的媚叫声听得他鸡儿瞬间硬得不行。 他干脆一个打横抱起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下。 贺东哲没有把她直接放倒在床上,依然抱在怀里,一边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摩挲着,一边问连北兮:“她是不是也这样摸过你,舒服吗?” 连北兮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心道这家伙是有什么ntr情节吗?要做就做,还非得先问一句,但…… 不得不说,多出这么一个虚构的前情人,他们的亲热好像被加上了一层情色的禁忌意味。联想让现实的触碰更加暧昧撩人,她的理智彻底游离出大脑,只剩下酒精和欲望一起发酵。 “她……她把我全身都摸遍了,很舒服,很爽……”从她颤抖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浓浓的羞耻意味,可对俩人的情欲而言,却是个莫大的正向刺激。 连北兮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说的话会成为今天play的一环,也没料到自己会饥渴到故意说这种话去刺激贺东哲,暗搓搓地逼他再往雷池多越几步…… 明明五分钟前她还在吐槽贺东哲不干人事,现下却巴不得对方再禽兽不如一点。 生理欲望,竟恐怖如斯! 至于贺东哲,一方面是男人劣根性作祟,从连北兮的话中感受到了偷情(?)的快感;另一方面是觉得她在床上乖巧可爱,让干嘛就干嘛,直白得叫人恨不得马上插进去干死她。 他的手自连北兮的话音落下,就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一只往上袭胸,一只向下摸穴。 因为家里有客人,连北兮洗完澡老老实实地穿上了胸罩。贺东哲不知道怎么解,只能先隔着布料揉,后来觉得不过瘾,也不管会不会扯坏内衣,直接把罩杯往下拉,直到两团丰润的乳房完全露出来为止。 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覆了上去,又软又嫩,他都怕一个大力捏爆了。乳头也很可爱,不过揉搓两下就硬了,顶着他的手掌心,qq弹弹的,要不是姿势不对,他真想含到嘴里吸两口。 去下半身摘花的那只手也不亏,内裤中间摸着一片湿润,显然裤子的主人早就动情了。 他挑开内裤探进去,手指碰到的两片肉嘟嘟的阴唇,光洁柔软,加上微微的湿意做润滑,摸起来手感比乳肉还要好。 换成过去的贺东哲,大概率只会当连北兮是个讲究人,把私处的毛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但如今的他却会想得更多……说起来,这还得感谢那段时间在俱乐部里听到的黄暴荤话。 俱乐部里像他这样还在正经读书的人不多,高中的更是凤毛麟角。都是有过经验的社会人,开起黄腔来自然不是光靠yy的高中生能比的。 私下如何无从考证,至少在明面上贺东哲身边的男生最多说个“大奶子”、“骚货”之类的话——放在俱乐部里都只能算是毛毛雨,毕竟那些人聊的都是实战经验,纵然多少有吹嘘的成分,可仅仅只信一半也已经足够贺东哲这种小处男开眼了。 有着如此丰富的理论知识打底,贺东哲自是马上察觉到连北兮的异人之处。身为男人,知道自己捡了个宝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在欣喜之余,他也对连北兮的初恋女友更加不能释怀—— 他十分怀疑,对方同样清楚连北兮有具敏感到极致的身体,并借此蒙骗后者说她的快乐是自己给予的,以至于让连北兮自那以后觉得自己只对女性有“性趣”…… 贺东哲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心情复杂地剖析着连北兮的“自弯”过程,完全没注意到怀里的女孩,已然快被他拢住花瓣的手逼疯了。 连北兮的身体原本习惯了定期吃肉,傅南景消失后才无奈改成吃素。长期清粥小菜下来倒也慢慢适应了,现在又突然给喂了两口肉汤,她身体内部渴求大荤大肉的欲望顿时被唤醒了,嗷嗷叫嚣着要立刻吃肉。 她本以为贺东哲手都伸进来了,再青涩怎么都会摸两下,哪里知道他手是包住了花穴,却半分不肯动弹,光是埋头在她胸前胡乱蹭着。 连北兮在床上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贺东哲不给力,她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她抓紧贺东哲肩上的衣服作为支撑,缓缓前后移动着自己的臀部,好让藏在缝隙里肉蒂可以在带着薄茧的指腹上来回摩擦。 由于抱坐的关系,连北兮不是很好使劲,但或许是旷了太久,哪怕只有零星的力度,快感仍是加倍从私处传来。 她渐渐性奋起来,口中哼哼唧唧地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吟叫声,靠着他的手指磨逼的动作也越来越大,酥麻的感觉步步累积—— 快到了,很快就要到最爽的那一刻了…… 随着一声娇媚的尖叫,连北兮的穴口快速地收缩抽搐,同时涌出阵阵蜜水,过电般的酥痒传遍全身,爽得让她禁不住绷紧了脚背。 这边连北兮把自己玩上了高潮,那头贺东哲都傻眼了。 不是,他才走神了多久,一分钟有没有?她居然就泄了?这是什么神仙体质? 好吃的大馒头(有H) 贺东哲这下完全相信连北兮的初恋女友是个人渣加骗子了。就凭连北兮这身体,哪里需要男人女人啊,她自己一个人都能把自己干晕! 什么“跟女生做很爽很舒服”,根本就是谬论!连北兮这个傻姑娘,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在这种事上还能被人蒙蔽好几年? 贺东哲自觉发现了真相,这下他不担心连北兮会反感来自男性的亲密接触了,让她意识到自己正确的性取向也就易如反掌了。 “不等我就自己先开始了,这么不乖?”贺东哲抽出湿淋淋的手,在裤子上随意擦了擦,一边解她衣服的扣子,一边说:“我得好好惩罚你才行。” 连北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油腻的爹味式发言?你要能行,我至于坐上来自己动吗? 倘若不是刚才的愉悦还没完全散去,她尚在回味中,现在他铁定要被她讥讽得狗血淋头。 贺东哲见她软软乖乖地靠着自己,心中怜爱之情更甚,情不自禁地再度吻上她的唇,汲取她口中的甜美津液。 连北兮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吻着他,刚刚小爽了一下,她勉强算是饱了。不做下去倒也忍得住,但能再继续肯定更好……所以她虽然不吭声,双手却是顺从地配合他脱下上衣和胸罩。 她闭眼躺在床上,被微凉的床单刺激得抖了抖。本想着马上就会有温热的身体覆上来帮她取暖,谁知等了半天依然只有火辣辣的目光,甚至还有些许冰冷的……诶,什么鬼? 小腹上莫名的凉意让连北兮瞬间睁开眼,用手撑着略扬起上半身,随即看到了—— 正在流鼻血的贺东哲。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肚脐上方的红色血滴,又回到正捂着鼻子手忙脚乱的贺东哲身上,忍不住大笑着调侃道:“至于吗哲哥?看个胸就能兴奋到流鼻血,你这个校霸是不是有点弱啊?” 贺东哲一边从床头柜上拿抽纸收拾自己,一边没好气地说:“你都说了b市供暖太足,还有那杯姜茶,喝起来甜得要命,别是你加了什么小料在里面……” 提到姜茶,连北兮不免有点心虚。这茶是连母张子珍专门找人配的方子,里面除了生姜,多是补血养气的东西,比如红糖、红枣、枸杞……她最开始喝的时候也上火,过一阵身体适应了才没事。 “哪来的什么小料,你宫斗剧看多了吧?”连北兮底气不足地转移话题,下一秒就被贺东哲扑倒,胸前两坨软肉被狠狠揉捏住,急切热情的吻沿着纤长的脖子来到精致的锁骨,继续往下直至吸住乳尖。 贺东哲满足地叹了口气,方才就一直惦记着的小尖尖,总算吃到嘴里了。果然嫩生生的,舔起来又香又甜,勾得他左右两边来回吮吸,一个都不能少。 连北兮的手揪着床单,婉转的嘤咛声就没停下来过,腿间隐隐传来空虚的瘙痒,她想合拢双腿磨一磨,却因为他的腰身卡在那里,变得像是她主动伸腿盘住了他的腰。 贺东哲早就硬得不行了,被她这么一夹根本忍不住,凭着本能用性器在她双腿之间滑动着。 他暂时玩够了两只大奶子,唇舌顺着腰腹来到肚脐,在小巧的洞里滚了一圈。与此同时,双手也利落地将她的裤子扒了下来。 连北兮的内裤已经湿得不能看了,小小的一块布料紧紧贴在阴户上,清晰地描绘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美形来。 贺东哲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饶是有心理准备,直面连北兮的私处还是让贺东哲惊呆了,比他臆想中的更白更软更嫩——名副其实的大馒头,还是g省有名醒发得特别好的那种。 仔细看的话,中间那条细细的缝隙还在汨汨淌着花液,他盯着瞧了片刻,忽然带着一丝妒意问道:“她吃过你下面吗?” 谁?噢,我的初恋女友啊……连北兮回过神,毫无愧疚地瞎扯道:“那必须啊!这是基操了好不好?” “我猜也是,这谁能忍得住?”贺东哲轻声地喃喃自语,然后猛地低头,含住了软白湿润的花穴。 “啊……”连北兮不出意外地发出了长长的一声浪叫。 贺东哲的舌头在泛着莹莹水光的阴唇上来回舔弄,淫水虽然越流越多,却比不上他吞咽的速度,很快便把肉瓣上的水渍吸干了。 他开始试图伸舌头进小缝里,但试了几次都只能勉强进去一截,于是连忙改换赛道,用舌头去吮咬才微微露出头的阴蒂。 不过几下阴蒂就直挺挺地立了起来,他根据自己查到的小技巧,用比唇舌温度略低的鼻头去摩擦肉蒂,嘴巴则再度包裹住整个花穴,然后改成用口呼吸。 他几乎立刻听见连北兮变得支离破碎的叫床声,她的双腿不自觉地把他的头夹紧,小腹不断向上挺起,穴口一张一缩地痉挛着,源源不断的甜腻蜜水更是直接流进了他嘴里。 贺东哲一点也不嫌弃,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又用牙齿轻轻啃咬从肉皮中探出头的小芽,登时把连北兮爽得又泄了一次。 他拿衣服随意擦了擦嘴,见连北兮乌发微湿,嘴唇嫣红,俏生生的白脸上还透着情欲未散的痕迹,心中一时爱意汹涌,边亲吻她的脸边问:“舒服吗?和她做的……比起来呢?” 连北兮神智还不算太清醒,光听见一个“比起来”,也没多想他是在跟谁比,实话实说道:“差不多,都有爽到。” 其实认真比较的话,傅南景在她心里的评分还要高一些,因为享受的时间更长。贺东哲虽说舔得也很卖力,但她身体由于久旷过分敏感,以至于没两下就高潮了,因此总有种吃太快肚子饱了嘴还饿着的感觉。 贺东哲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她短时间里喷了两次,对自己的评价会高一点,现在看来前头的那个渣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他眼下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深究,因为他的阴茎已经硬得要爆了。 既是计划也是私心,贺东哲一面急急抓起连北兮的手往自己裤裆里送,一面喘着粗气问她:“帮我撸出来可以吗?” 连北兮缓得差不多了,理智一回归就被他的话震住了——明明最初是他先忍不住跨过朋友那道线,如今到这份上了却又收住不做,难道她又遇上了第二个“傅南景”?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是甜文故事线里的男主男配,那他们拥有和普通男人不同的服务意识、全心全意让女主快乐完全说得过去。 反观她自己,口口声声说不会再走“亲密接触”这条路来崩盘大纲,真等箭到弦上了,却还是没能把持住。 连北兮忽然感到十分羞愧,贺东哲多少还能说是剧情人设“逼着”他不得不喜欢自己,而她自诩为唯一清醒的局外人,却依然眼睁睁地任由自己的“小头”主宰“大头”,比起他来其实没品多了。 心里反省归反省,她也没忘了及时对贺东哲的问题点头回应。别的不提,自己被好好服侍了一场,怎么也得报答对方几分吧。 同住 贺东哲脸上立刻写满了感激和喜悦之情,看得连北兮越发歉疚了,下定决心要好好补偿他一番。 可惜她在性事上被傅南景惯坏了,从来只知道怎么让自己爽,对于如何让男方舒服毫无研究。 换句话说,她的手活一如既往地处于初级阶段——会做却做得一点也不好。 万万没想到的是,贺东哲居然丝毫都不嫌弃她的生疏,反而还时不时地鼓励她,称赞她,甚至感谢她。 连北兮被夸得晕乎乎的,感觉他的头上似乎都长出了闪闪发亮的圣人光环。直到他射的时候在她耳边含糊说了一句“男的也没让你无法接受吧”,她才蓦然记起,在贺东哲眼里,她的前任一直是女生…… 再联想到他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和欣慰,她猛地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这家伙,不会是试图在身体上把她“掰直”吧? 连北兮先是觉得好笑,随即又沉默了。她这算不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随口编造的人设,最后反倒阴差阳错地促成了她和贺东哲的好事…… 明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避免再次用“啪啪啪”来崩掉大纲,才故意演出和故事线人物相反的人设。谁料兜兜转转一圈,该动心的依旧动了心,她也没能摆脱用身体驱逐故事线的老路。 连北兮心下无奈,早知道最终仍旧要靠“啪啪啪”来崩盘整个小说大纲,她当初还不如直接给贺东哲下药,扑倒他一了百了算了。 想虽这样想,她也清楚自己暂时还做不到跟个全然陌生的异性发生关系。若不是之前几个月的相处让她和贺东哲成了“好兄弟”,今天她就是再酒壮色胆,也绝不会让这场边缘性行为有发生的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同样都是让纯爱战士倒地的做法,她对傅南景可比对贺东哲有上心多了。诚然,这跟他们认识的时间长短有关,但其中未尝没有连北兮的私心。 就像第一条故事线里的男主殷爵风,那天晚上连北兮难道看不出对方对自己有好感,想要进一步接触吗? 她当然看得出来,但她不在乎,因为她把对方当做需要从生活中剔除的存在。 贺东哲也是一样。为什么在过去的两三个月时间里,她没有注意到对方逐渐变质的感情? 说好听点,是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短,她没什么机会去了解他;说难听点,她何尝不是把贺东哲当成了纸片人,一心只想着摆脱他,哪里会花多余的力气去关注他的内心世界? 换个角度看,这样的她和那个肆意决定他们命运的作者又有什么区别? 这边连北兮恍惚中意识到了自己的虚伪和傲慢,那厢从高潮余韵中彻底回过神来的贺东哲正在仔细用纸巾帮她清理手指。 看着她掌心熟悉的白浊,他竟然耳朵都烧热了。 诶,好像射得有点多……没办法,虽然连北兮撸起管来毫无技巧,时不时还要他帮忙带着动,但毕竟是心尖上的人,特别是她之前还只喜欢女生,现在愿意帮他撸完全程他已经感激不尽了。 贺东哲怕连北兮裸着身体会冷,一擦完手就赶紧扯过床上的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她一句:“既然男生女生都能让你舒服,你也不排斥男性身体……要不要考虑下试试喜欢男生?”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眼底满是忐忑和期待。 连北兮被他的郑重其事勾得愧疚之意又泛滥起来。 他把他认知里的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她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眼。同样都是被故事线控制的角色,她对傅南景就有无限耐心和容忍度,对贺东哲就成了随缘随性,走到哪儿算到哪儿。 光是回想连北兮都觉得那样的自己可憎又可恶,她凭什么高高在上地去无视、质疑、乃至批判别人的感情?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不管其他人有没有觉醒,至少在他们的所思所行中,一切言语和行动都是出自本心。 她不能再这么双标下去了,贺东哲同样是被人操控的受害者。既然故事线迟早都要要崩盘,那他至少值得一场体面的退出。 “是考虑喜欢男生,还是考虑喜欢你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连北兮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总不会你想告诉我,刚刚我们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你为了把我‘掰直’才做的?” “当然不是!”贺东哲一开始被说中心思还不好意思,可一听到后面的话就急了。他原先是想借着身体接触让连北兮先接受异性成为恋人的可能性,但从第一个吻落下,后续的所有行为都是出于“他想要这么做”,而不是“他应该这么做”。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忍不住对你做那些事的……”他羞涩却坚定地说道,“我之前怕你对男生反感,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贺东哲越说越顺溜,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她,仿佛一只小狗叼着主人扔出的飞盘回来求表扬似的,满脸期待地等着她开口。 连北兮先是生理上爽了,接着心理上又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再加上这无意识的卖萌,三重buff迭加在一起,能说出拒绝的话就有鬼了。 不过,她好歹守住了“动什么别动感情”的底线。 “那我们就试一试,先看看身体是否契合,等可以了再谈别的好吗?”按照连北兮的经验,大概率他们睡上几个月剧情就要彻底崩盘了。 木已成舟,她现在也不想再多纠结自己怎么又走上用“啪啪啪”破除魔咒的老路,反正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在贺东哲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前,给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贺东哲刚一听连北兮答应了,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可再一听后半句话,他隐约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其实,但凡是个理智的旁观者都能听出连北兮的言下之意。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先做炮友,等时机成熟再考虑要不要转正”。 只是贺东哲当局者迷,又因为喜欢连北兮、心疼她的经历,对她有着无数层滤镜,所以压根就没往坏的地方想。 全然忘了当初她“出柜”时,他一眼就看透她和那个女生披着“爱情”的皮,卖着“炮友”的肉的真相。 “可以!当然可以了!”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生怕晚一步她就要后悔了。 连北兮看到贺东哲欣喜若狂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跟着就听见他问:“你父母已经回a市了对吧?你需要什么时候回去?” 她心一紧,警惕心随即拉爆,“这两天就回去了,他们都在家等我呢!” 贺东哲略显失望,沉吟片刻后说:“还有一个星期才过年,你在b市再呆三天好吗?我们才在一起就要分开那么久,你难道舍得我吗?” 当然舍得了……可惜这话不能说出口,连北兮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三天长了点,我爸妈肯定会催的,两天倒是勉强可行……” 贺东哲立刻接话道:“那就两天,说定了。”丝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连北兮点点头,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礼貌地提醒他回家,就听见他说:“对了,这两天我就不回去了,在你这儿借住一下可以吧?” 连北兮:“……!!!” “你不回去家里不会担心吗?没事,大不了明天你早点过来,一样的。” “哪里一样了?”贺东哲含笑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晚上可就不能一起睡了……” 果然,早就猜中对方心怀不轨的连北兮白了他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哥您别小心噎着!” 贺东哲一点不在意她的冷眼,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先去收拾一下,我刚好下单买点东西。” 连北兮突然恨起闻弦知雅意的自己来,因为她立马又猜到了他下的单子里一定会有哪件物品。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说了从熟悉身体开始,那么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等连北兮再次洗完澡出来,贺东哲已经通知好家里、点好外卖、甚至连刚才被雨淋湿的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滚动起来了。 一看见她,他就跟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把自己做了多少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笑眯眯地求亲亲求抱抱。 连北兮哭笑不得,只得张开双臂拥抱他,但抱了还没几秒,就被贺东哲捏住下巴抬起脸,重重亲了下来。 经典片 贺东哲手脚利索地把饭菜从外卖盒倒进碗碟里,然后又给两人拿好了餐具。 连北兮粗略扫了一眼几道菜,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私下把她的喜好都琢磨透了。 她一边顺手打开餐桌边的小音箱开始播放历年高考英语听力真题,一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坐在对面的贺东哲看得目瞪口呆,“吃饭还听英语,你不怕自己消化不良吗?” 连北兮见他一脸嫌弃,故意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什么?英语听力这么下饭你居然不喜欢?” 贺东哲顿时像是噎着了一般,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埋头扒饭。 他这反应明显不是个爱学习的料……连北兮忽然想起刚转学时一直放在心里的某个疑问: “很早以前听廖煜阳说,如果没有那群不良少年,你也是个大学霸……他这话什么意思?” 贺东哲似乎并不意外好友把自己捧得这么高,坦坦荡荡地说道:“那是他对我滤镜太深……我们俩一个初中的,当时他成绩比我好,我就一般来着。后面快中考了,我爸说要是我能考上十八中,他就给我买台配置最高的电脑玩游戏……那我能怎么办?只能拼了啊,熬了好几个月,最后跟阿阳差不多成绩上了十八中。” 连北兮如今再听到这类无心的凡尔赛之语已经很淡定了,毕竟是小说主角,总得有些过人之处。 譬如她自己,先是有个天赋异禀的身体,接着又来了十亿美金遗产……相比之下,贺东哲花几个月考上别人奋斗三年的重点高中也没什么稀奇的。 “所以你上高中后不好好学习跟打架无关,纯粹是因为没奖励了?” “是也不是,”贺东哲想了想,“怎么说吧,就觉得天天背书刷题挺没劲的……” 连北兮一时无语,不过贺家就他一个孩子,贺锦又正值壮年,赚钱的能力杠杠的,有人托底贺东哲敢这么想也不奇怪。 半天没听见连北兮回话,贺东哲以为她不喜欢自己不求上进,赶忙找补道:“可现在我想法变了,还是要考上一个好大学,才能离你近点。” 连北兮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他奋斗的目标,好心劝道:“你没必要因为我勉强自己。” 贺东哲急了,“谁说我勉强了?将来我们就算去不了同一所大学,至少也要在一个城市,难道你还想跟我异地恋?” 连北兮不想跟他拌嘴,她很清楚在俩人上大学前大纲大概率已经崩盘了,到时候他们连恋人都不是,还担心什么“异地恋”? “好好好,你不勉强……那一会儿吃完饭了跟我一起刷张卷子,你现在开始努力,高考还有戏。” 贺东哲一听等会还要做题,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这可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闷闷地低头吃饭。 一室安静祥和。 吃完饭,贺东哲主动收拾桌子碗筷,连北兮也没有身为主人要照顾客人的自觉,洗了点水果就去客厅看书了。 期间门铃又响了一次,也是贺东哲处理的,连北兮没在意,只当他是又点了外卖。 很快她便发现,来的确实是派送员,点的却不是外卖。 “你这笔记本不会是找人从家里送过来的吧?” “那不然呢?” 连北兮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贺东哲笑嘻嘻地问:“你之前不是答应过等我交女朋友了就跟我交换心得体会,现在可以说了吧?” 连北兮语塞,她这个大直女哪来的“心得体会”跟他交流? 见她装傻不开口,贺东哲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要说话不算话……算了,我大人有大量,陪我看完这部电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连北兮盯着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仿佛想透过电子零件看到电影的内容,她试着同贺东哲商量:“等我做完这张卷子再看好嘛?” 贺东哲假意考虑了片刻,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但趁机加了个附属条件: “那换成到卧室里看?” 连北兮咽了咽口水,心一横,反正今晚是肯定逃不掉的,早开始晚开始又能有多大区别? “可以。”她卧室里有可移动床桌,放上笔记本看电影十分方便。 贺东哲起身去卧室调适设备,连北兮虽然一个人呆着,却半点也静不下心来学习。不是她反感即将发生的事,恰恰相反,是她的身体因为马上要“吃肉”太兴奋了,气得她暗骂自己不知羞,刚刚又不是没爽到,至于谗成这样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耐不过本能的驱使,收起文具和卷子,起身前往卧室。 贺东哲听见她进来,也没问她卷子怎么做得这么快,径直搂着她在床上坐下,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听说这片子网上早就搜不到资源了,还得是我,不然你上哪里看去?”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捡回胡扯的技能:“我之前看的可都是女女经典动作片,你确定你挑的资源我会喜欢?” 贺东哲笑得好不开心,胸有成竹地说:“我早猜到了,所以特地选了两个女的的片子。到时候看看是人家厉害还是你……前女友厉害。” 最后那几个字连北兮愣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想笑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笑不出来了。贺东哲显然还没放弃交流性生活技巧的念头,打算跟她边看边讨论。 亏她刚才还有那么一丝小期待,以为他准备的是什么唯美爱情动作片。 连北兮突然沉默,不继续和他抬杠了,贺东哲反而心里不舒服起来,该不是他提了一句“前女友”,她就陷入对往昔“性福”生活的怀念中吧? 他从牙缝里“啧”了一声,暗自下定决心今天就是拼个精尽人亡,也要把她在床上睡服了,彻底覆盖住前女友的痕迹。 影片一开始很正常,两个年轻的亚裔女孩正在私人游泳池里嬉闹。穿的自然是三点式,皮肤白的那个腰细腿长但没有胸,皮肤黑一点的则是胸大屁股翘。 别说,她们的湿身play还挺带劲,连北兮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反感,哪怕两个人玩着玩着就忽然亲起来。 比起她们清纯的脸庞,她们吻得可就色情多了,整个房间里回荡的都是糜烂的水渍声,俩人的舌头在空中交缠,恨不得每个角度都拍得清清楚楚。 连北兮皱了皱眉,她还是更喜欢之前含蓄点的舌吻,这种两条舌头都伸到嘴巴外面互相甩弄的画面看着并不美型,全是肉欲。 但很明显挺对贺东哲口味的,她隐隐听见他开始变重的呼吸声,下一秒他就欺身吻了下来。 连北兮配合地张开嘴,放他的舌头进来跟自己的嬉戏,在完全投入前她还注意到贺东哲没忘了把影片按下暂停。 她本想调侃他两句,可他吻得太凶太急,连带着她也迅速进入了状态。 连北兮刚刚吃过橙子,嘴里还残留着酸甜的味道,勾得贺东哲越发欲罢不能,只吮吻舌头已经满足不了他,又细细把她整个口腔都舔了一遍,时不时轻咬着她的唇瓣哄她吞下他渡过去的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影片的教学效果太好,连北兮感觉贺东哲比下午那阵会亲多了, 亲得她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贴去。 唇齿交缠间零星漏出些许娇吟,听得贺东哲忍不住把她的丁香小舌勾回自己嘴里肆意轻薄。 何为“磨镜”(有H) 连北兮被他绵绵密密的吻缠得呼吸急促,头不由往后退了退。贺东哲察觉到她不规律的喘息声,没有马上追过去,而是转头亲她白嫩的脸蛋、小巧的耳垂和纤长的脖子,边亲边问她: “宝贝,怎么喘得这么好听?我都听硬了……”似是怕她不信,他还带着她的手摸进裤裆里。 粗长的硬物在她手里跳了跳,烫得她下意识捏了捏。 连北兮耳边瞬间传来贺东哲的闷哼声,紧接着锁骨处又疼又麻,被他毫不怜惜地啜吸出一枚红艳艳的吻痕。 “轻一点兮兮,捏坏了你一会怎么享用?” 连北兮失笑,神智也清醒了几分,柔声问他:“电影还看不看了?” 她媚眼如丝的样子勾得贺东哲全身的血不住地往脐下三寸涌去,要不是还得借助片子套出她的前女友有什么房中术,他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推倒她算了。 “看,当然要看了。”贺东哲喉结滚了滚,强压下体内那股冲动,重新播放影片。 老实说连北兮也不好受,但没理由贺东哲能忍,她忍不了。 于是,情欲勃发的少男少女出于不为人道的小心思,又再度坐在一起观摩起两女经典片来。 片中的两个女孩又亲了一会儿,开始转入爱抚阶段。巴掌大的布料纷纷落地,光溜溜的俩人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身体…… 连北兮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这片子资源紧俏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两个人光是蹭来蹭去就发出销魂的叫声,看得她不由并紧了双腿。 欲望不断累积却得不到宣泄的她格外敏感,第一时间察觉到贺东哲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了她身上。 明明还穿着衣服,对方炙热的目光却让连北兮感觉自己仿若全身赤裸,看得她每寸皮肤都在微微发烫。 俩人对彼此的渴望已经如有实质,空气里仿佛都能闻到浓郁的荷尔蒙味道。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略显苍老的淫笑声打破了他们无声的对峙。 连北兮震惊地看着屏幕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水工打扮的猥琐男人,不怀好意地步步向两个妙龄少女逼近。 明明旁边空地那么大,两个女孩却因为剧情需要愣是“吓得”动弹不得,任由猥琐男一手抓住一个人的奶子轻薄,她们却只会半跪在地上喊着“不要啊”…… 连北兮:……什么鬼? 她转头望向贺东哲,似笑非笑地问:“这就是你说的资源不好找的女女片?” 贺东哲表情异常尴尬,他方才看到这部片子备注是“两女”就直接选了它,哪里知道当初的自己重命名时竟然省略了关键的“一男”两个字。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又不好女同片,硬盘里怎么会存着一部?敢情是他的脑子在提醒他搞错了。 可惜他一心想要胜过连北兮的前女友,下意识选择了无视。 至于“找不到资源”什么的,王婆卖个瓜都能自己夸两句,他随口夸张一点也很正常吧…… 只是这些话都没法告诉连北兮,片子里的女孩还在哭喊着“不要”,男人依旧是一脸淫笑地对她们上下其手……贺东哲的大脑都快转出火花了,却仍然想不出什么好说辞来应对连北兮。 最后他挫败地低下头,自暴自弃地嘟囔了一句,“谁让你不肯告诉我她都会些什么……” 他说得很小声,似乎在为自己不够磊落的小心思感到羞愧,一旁的连北兮听了五味陈杂。 如果是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再用“喜欢女生”这种借口去哄骗贺东哲。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一个需要费力维持的谎言,但对贺东哲而言,却是他久久无法释怀的真实。 只是谎言发展到眼下这一步,三言两语已经解释不清了,连北兮打消向他袒露真相的念头,决定在其他方面好好补偿他。 她有时候想起来也会纠结自己的坚持到底对不对,因为不愿付出真心,只能动不动就用身体去偿还那些人情债。 连北兮伸手合上了笔记本的屏幕,那些令她不适的声音和画面都消失了,贺东哲闻声抬头看她,眼里还有尚未散去的懊恼和羞愤。 她对他笑了笑,一边跨坐在他腿上,一边搂着他的脖子说:“你真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亲自示范给你看。” 贺东哲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他伸手扶住她细软的腰肢,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 “当然啦!”连北兮笑得像只勾人魂魄的狐狸精,贺东哲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脑袋里仿佛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炸得他什么理智都没了,光剩下一个念头: 干死身上这个妖精! 他着急地凑过去想要吻她,却被连北兮用一根手指轻轻压了回去,“等一下……你先把裤子脱了,带好套。” 贺东哲的动作从来没有这么麻利过,他先把连北兮抱到一旁,然后迅速地起身脱裤子套上安全套。 他的阴茎早在俩人接吻的时候就勃起了,如今更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随时能攻陷女体的待战状态。 等他准备妥当再坐回来,才发现连北兮也在这个间隙褪去了下半身的衣物。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片舒软白嫩的禁地,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着。 连北兮被他直白火辣的视线看得有些腿软,边坐回去边揶揄他:“不会又要流鼻血了吧?” 贺东哲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放心,老子这次只流精不流血!” 连北兮被他如上战场般庄重承诺的样子逗得险些笑出来,她侧头若即若离地亲着他的耳朵,笑道:“接下来我没让你动,你都不准动哦!” 贺东哲刚要问她“动”的定义是什么,就被她毫无征兆地主动吻住了。 他登时如同即将干涸的鱼入了水,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坦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动不动”,先含着她的舌头亲个够再说。 连北兮初时还能掌控亲吻的节奏,但很快便被他的热情和迫切打乱了。她争不过他,干脆由着他去了。 贺东哲吃心上人的小舌头吃得正美,双手忽然就抓到了云团般柔软的丰盈,原来是连北兮拉过他的手,主动覆在了自己的胸上。 他闻弦知雅意,立刻并拢十指,在坚挺硕大的奶子上大力揉捏着,拇指更是故意放在乳尖上,用指腹上的薄茧来回搓弄。 原本玲珑粉白的奶头很快变得又红又硬,手感嫩滑得不行。贺东哲回忆起方才含吸奶尖时销魂的口感,蠢蠢欲动地想要再亲芳泽,却碍于连北兮的要求不敢乱动。只好一面舔她的舌头解馋,一面改成用两根手指玩弄乳头。 连北兮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在偶尔换气的间隙泄出几声难耐的呻吟。她的私处已经满是潮意,小腹深处渐渐生出想要被填满的欲望来。 她有些艰难地调整好角度,然后慢慢用两片还紧紧闭合着的花瓣磨蹭他的性器。 连北兮几乎是同时感觉到贺东哲抓揉胸部的力度变大了,舌根更是被吸得发麻。因为重力的关系,她的花瓣略微分开,才刚刚探出头的小珍珠直接跟大龟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俩人皆是情难自禁地叫了一声。 趁着贺东哲低头查看发生了什么的机会,连北兮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现在……啊……你知道……嗯……古时候……嗯……为什么要把……啊啊……女女之间的事……嗯嗯……叫做‘磨镜’了吗?” 贺东哲不错眼地盯着娇嫩的小穴来回摩擦他阴茎的画面,那么小那么软,如果插进去一定会很爽吧? 隐约听见她在说什么“磨镜”,他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两声,思考着要不要趁她不注意直接操进去。 他吃过她的穴,非常清楚里面有多热多紧,虽然现在她的淫水已经流了很多了,但装备大小差距摆在那儿,他要真冒冒然捅进去,会把她弄伤的吧? 几番犹豫下,贺东哲决定还是先以静待动,按照连北兮的指令行事。 盛宴(有H) 那边连北兮不是没发现他心思已经跑到俩人相连的地方去了,只是碍于那点愧疚心理,想把事情办妥了再躺平,否则她早就让他插进来了,何苦用这点前戏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不过自己磨逼有个好处,节奏都在她身下把控着,她可以快速来几下直接高潮,也可以每每到了临界点再退回去,让快感积攒得多一些再一起爆发。 如果换成男人……连北兮的记忆告诉她,那就只能被玩得不停喷水,花核最后又红又肿。 可惜即便她故意放缓节奏,磨了这么久仍是不受控制地到了,她的娇喘音调拉高,发出像是被人干得要哭的声音,穴口则如一张贪婪的小嘴,疯狂地想要借助收缩的动作吃下龟头。 “快……快点把你手指……唔……插进来……”连北兮因为高潮开始有些犯迷糊,趁自己还能思考,连忙让贺东哲进行下一步。 贺东哲略显失望,他还以为可以真刀实枪地做了,没料到依然是前戏……如果这就是前女友在床上的花样,那他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想归想,他的手指仍旧第一时间探了进去。手指不像舌头那样灵活柔软,所以他手上感受到水嫩和挤压的程度要远超舌头在里面时的感觉。 贺东哲的手指开始无师自通地前后抽插着,他一边动作一边幻想现在在花穴里的是自己的阴茎…… 跟着是第二根、第三根,他根据自己小兄弟的尺寸努力扩张着紧致的阴道,因为不熟练所以只能靠另一只手去捻阴蒂,至于两团大奶子,当然是留给饥渴了许久的嘴巴。 而连北兮因为没人堵着嘴,叫得也是一声比一声更娇更媚。仗着姿势的优势,有时候贺东哲稍微插得深一些她就抬臀躲避,腿软腰酸也没关系,她可以用手压着他的肩膀借力。 贺东哲万万没想到她还能这么玩,一时气不过,把揉花核的那只手收回来改成紧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更是惩罚似的在花道里快速插拔来回。 连北兮不多会儿就被指奸上了高潮,咬着他的肩膀洇湿了眼角,腿间更是泛滥成灾,水多得贺东哲整只手都湿漉漉的。 她失神地靠在贺东哲肩上,要不是他两手及时固定住她,她此刻早已经瘫软成一摊泥了。 贺东哲一边温柔地让她躺下,一边撸了撸自己的小兄弟,没办法,全程生理心理都在忙着帮连北兮爽,他自己忍得都快爆炸了。 喜欢的女孩不着寸缕地躺在自己身下,漂亮的眼睛微微闭着,红唇轻张,莹白的身体上遍布他的吻痕和指痕,一副被人玩坏了的模样。 可天知道,他的性器甚至还没插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贺东哲想问问连北兮他现在可以“动”了吗?但下一秒,他就狠狠甩掉了这个多余的念头。 即便没谈过恋爱,他对异性的口是心非也略有耳闻,光是一味遵循她们嘴巴上发出的指令铁定不行,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男人觉得女人不好懂了。 啪啪啪在某种程度上和接吻很像,有时候男生主动征求许可是对女生的尊重和礼貌,可有时候氛围到了再多嘴问一句,那就是扫兴和低情商了。 好比连北兮现在的样子,不说欲求不满那么夸张,至少也是做好被操的准备了,他再傻愣着自我苦熬,对不起的就不止他的老二了。 哪怕梦中演练了无数遍,第一次实操贺东哲仍旧紧张得一头是汗。他轻轻分开对方细白的双腿,腿间一片湿滑,透明的水光看得他不住地吞口水。 花核因为刚刚高潮的关系还略显突出,两片阴唇早已重新闭得紧紧的,他握住阴茎在中间那道细缝前后摩擦着,又嫩又润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往前深入。 事实证明,方才的前戏没有白做,虽然花道依然十分抗拒硬物的入侵,但只要他加重力道,穴肉立刻缴械投降,不情不愿地把阴茎一点点容纳进去。 怕伤到连北兮,他不敢使出全劲,折腾了半天才整根插了进去,俩人都不由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连北兮嘴上哼哼唧唧喊着“胀死了”,下体的媚肉却如饿虎扑食般牢牢锁住性器不放,爽得贺东哲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要不是两小时前才射过一次,现在怕是又要牺牲万千子孙了。 熬过了刚肏进去那波销魂的快感,贺东哲开始缓缓动起来。紧致湿热的软肉包裹着他的阴茎,每一次进出都贴着柱身疯狂吮吸。本能让他下意识越动越快,室内很快响起淫靡的水渍啪唧声。 起初他还能扣住连北兮的手,在她耳边问她“够不够重”、“够不够快”之类的问题,但随着舒爽的快感逐步累积,贺东哲脑子里只剩下大开大合的撞击动作。 明明俩人的下体已经严丝缝合地连在一起,他却还想再亲密一点。顾不得连北兮浪叫声里的一丝哭腔,他迅速地把她两条笔直的小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让她的小穴完全为他打开。 果然,这个姿势能让他入得更深,媚肉咬得也更紧了。贺东哲尝到了甜头,双手跟着掐住她的腰,在肉棒每一次插入的时候配合着往下按压,不多会儿便肏到了花心。 比起甬道,深处的花心显然更热更紧,淫水一波接一波地浇在龟头上,衬着连北兮破碎不堪的呻吟,激得贺东哲性欲越发旺盛,紧腰窄臀犹如上了电动小马达,抽插间阴茎都快出了残影。 连北兮腰酸腿酸,酥麻的感觉从交合处源源不断地涌向全身,她喊得嗓子都快劈了,贺东哲依然不像是要射的样子。 她只能伸手去搂他的脖子,主动舔他的喉结,一面撒娇说“哲哥好棒,兮兮要被艹死了”,一面尽全力收缩阴道,逼他早点鸣金息鼓。 贺东哲的理智被她的话勉强拉回几分,可一见她满面春潮,小脸上全是情欲,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 “那跟你……前女友比起来呢?”他啃咬着她的脖子,无所顾忌地留下一个又一个草莓印,“你们有没用过道具,她这样干过你没有?” “前女友”三个字触及了连北兮在脑中设定的警报器,她登时从飘飘欲仙的极乐中回过神来,再一听他恶狠狠的后半句话,心里不禁又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嘴瓢扯的这个谎。 瞧瞧,“前女友”都快成贺东哲挥之不去的噩梦了,这种时候还忘不了比较…… “没有……她只用过手和嘴……你不要再提她了好不好?我现在眼里逼里全是你还不够吗?”一次两次还能说是情趣,每次都提的话实在太坏人“性致”了。 贺东哲眸色深深地盯着连北兮,既惊喜她和前女友的切割,也意外她的措词……不过,在床上放得开是好事,他喜欢她坦诚面对欲望的样子。 “我还没射呢,怎么能说逼里全是我?等将来时机成熟,我无套内射了,你逼里才全是我的子子孙孙……” 连北兮感觉到他说话的同时身下的抽插也越来越猛烈,猜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赶紧打起精神,故意在他耳边一边喘一边说:“好想让你快点射满我的子宫,射得我腿都合不拢,一张开全是白花花的精液……” 伴随着她的淫词浪语,贺东哲的尾椎传来致命的酥麻,他重重顶了两下,不出意外地射了。 连北兮松了口气,暗想跟她比说荤话,开玩笑,真以为她当初那些小h文是白看的吗?数学思路是没他广,但骚话的全面性他肯定也比不过她。 事后的贺东哲懒洋洋地压在她身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走着。 连北兮刚高潮完没多久,身体正是敏感的时候,他一摸,她觉得自己底下好像又要湿了,忙不迭地制止他,撒着娇要他抱自己去洗澡。 贺东哲很不想动,但她又甜又软的声音一直催,他也只能悻悻地起来,抱着她去浴室冲洗。 两人洗着洗着险些又擦枪走火,要不是没带套子,贺东哲估计已经把她压在墙上干进去了。 出来后他想直接上床,却被连北兮拉住,指挥着换下浸湿了一大片的床单,再铺上新床单。 贺东哲本以为了事了,谁知又被喊着去把弄脏的床单稍微处理后再放入洗衣机,最后还要收拾完笔记本电脑等杂物,才被允许上床。 连北兮虽然全程坐着没动,但她心累。这些事以前根本不用她操心,傅南景全都会办得妥妥当当的。哪像贺东哲这个少爷,完全就是个算盘珠子,拨一下才动一下。 唯一值得表扬的是他的态度,全程没有怨言,虽说缺乏自觉性,但能服从命令也不错。 ————————————————————————— 不好意思,下周家里有事,请假一周,四月一号恢复更新~ 虚惊一场(有H) 连北兮安静地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边听他讲小时候的糗事边昏昏欲睡,心中暗自腹诽贺东哲的奇葩,人家贤者时光都是沉默寡言地抽烟,就他阿巴阿巴说个没完…… 她听了一耳朵他大战邻居熊孩子的故事,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 连北兮梦见自己泡在豪华温泉里,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熨烫得刚刚好,舒服得令人不住叹息。 这种如登极乐般的感受持续了很久,就在连北兮感慨这是什么神仙梦境的时候,她身下突然一紧,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 卧槽,我这是尿了吗? 连北兮骤然惊醒,想起人们常说梦见“找厕所”或者“泡热水”就是尿床的预兆,但那多是针对小孩子,自己可是个大人啊,就算临睡前的确喝了很多水,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尿身上吧? 她顿时觉得羞愤难当,又记起床上还睡着贺东哲,也不知道有没把他那边的床单都弄湿了…… 就在连北兮羞耻得恨不能原地消失之际,她的身下忽然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连北兮:“???!!!” “兮……” “贺东哲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大半夜的不睡觉你钻我裤裆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我……”连北兮眼眶都红了,气急败坏地打断他的话,几乎是看到贺东哲的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怎么了。 什么舒服的温泉,什么失控的尿床,归根结底都是他把她在睡梦中舔喷了造成的错觉。 在床头小灯微弱的光线中,贺东哲察觉到连北兮的异常,一时也慌了,手足无措地抱住她,不住地道歉认错。 连北兮的情绪本来已经有所好转,她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发过火就算了,可叫他柔声细语地一哄,又开始觉得自己委屈了。 如果说原先她还有自我反省是不是反应过度的可能性,那么现在她已经被哄得认定全都是贺东哲的错。 他又是伏低做小又是甘愿挨打,连北兮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生气的原因说了出来。 贺东哲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连北兮狠狠拧了手臂。他觑着她的脸色,明智地吞下了那句“真要尿床也是以后被我艹尿的”。 连北兮发泄过后困劲又上来了,她看了下手机,不过堪堪睡了三小时,身下还湿哒哒的很不舒服,她推了推贺东哲,说:“你去拿条毛巾打湿,我清理一下再睡……大晚上的闹这一出,难道你都不困吗?” 贺东哲却没像刚才那般她一发话就动起来,反而认真回答起她的问题:“困倒是不困,就是渴了。” “渴了你去倒水喝呀,舔……”连北兮的话戛然而止,蓦地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脸上顿时写满了无语。 贺东哲看懂了她关爱智障的眼神,故意用享受的口吻继续逗她:“普通白水哪能比得上我刚刚喝的,要知道,你的水可是甜的……” 哪怕听起来像在夸奖她,连北兮依旧觉得既恶心又羞耻,赶紧转移话题道:“还不快点去拿毛巾!” “急什么?你不信我说的,尝一尝就知道我没骗人了。”贺东哲难得见到她在床上如此害羞扭捏的样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连北兮闻言大惊失色,自慰她可以,“自给自尝”这么前卫的事还是不要让她尝试了。 她反应迅速,贺东哲也不慢,一见她准备躲,立刻就低头追过去要跟她接吻。 连北兮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潮湿的私处,当即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死死埋在枕头里,尤其是嘴,更是牙关紧闭,铁了心不让他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贺东哲原来是晚上才破处,太兴奋了睡不着,迷迷糊糊小憩了一下就醒了,初尝情欲的身体在疯狂叫嚣着再来一发。 可他看连北兮睡得正香,不忍心喊醒她,就想着先给她做做前戏,能自己醒过来最好,醒不过来的话来场梦中性爱也不错。 没料到的是她醒是醒了,却阴差阳错地误解了自己高潮的反应,和他闹了一场。 而这一通嬉笑怒骂下来,他的欲望自然也跟着散了不少。 原本她要是让他亲一亲,可能今晚也就这么算了,但眼下她又躲又藏的,反倒把他喜欢逗弄她的劣根性给激出来了,说什么都要亲到她。 连北兮拼死不从,整个身体扭得跟麻花似的。因为脸埋得太深,把耳朵都遮了些许,她压根没注意到贺东哲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只感觉到他贴得越来越紧,还在心里鄙视他用体重作弊,想要逼她投降。 所以,当她的花穴被又烫又硬的阴茎毫无征兆地插入填满时,连北兮整个人都傻了,突如其来的酸胀导致的尖叫声完全被枕头所吞没。 她不由自主地收缩着花径,绞紧的媚肉逼得本想慢慢来的贺东哲瞬间失控地大力操干,每一下都尽根而入,直捣花心。 连北兮穴浅,后入向来是她最受不得的一个姿势,不过抽插了十余下,她就觉得自己要被插坏了,饱胀酥麻的滋味在全身游走,俩人性器相连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又疼又痒。 “阿哲,我……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她抬头回望贺东哲,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里写满了哀求。因为没睡饱再加上被干得狠了,声音细细小小的,跟小奶猫似的又娇又怜,听得贺东哲动作越发大开大合,连囊袋都恨不得一起戳进阴户里去。 “宝贝乖,先让我好好干一会儿,等下就换你喜欢的姿势。”他边说边一手提起她的腰往自己腹部上按,一手摸到胸前揉弄着丰满的乳肉和娇嫩的蓓蕾。 连北兮不得不用双手支撑着自己,被迫摆出一个略显屈辱的姿势。圆润挺翘的臀部被他死死骑在身下,花心被大龟头研磨得又酸又麻,爱液同她嘴里的呻吟求饶声一般,淅淅沥沥、源源不绝。 贺东哲半跪在她身后,伏下身去亲吻她漂亮的蝴蝶骨,紧实腹肌上的汗珠时不时滚落到连北兮的腰窝里,最后又滑过白嫩的臀瓣跟前方嫩逼里流出的淫液混合在一起…… 他绷紧窄臀,不遗余力地探索着花穴内的洞天福地,饶是穴肉们都在齐心协力地咬着茎身不放,他仍是发现了某处凹凸不平的地方。 贺东哲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一般,于是次次都抽送着阳物往那处猛顶,连北兮的叫声一下子变得尖利绵长。他顿时确认那块软肉就是她的敏感点,更是卯足了劲抵着它操弄。 连北兮被干得头目森然,嫩穴开始有规律地收缩绞紧,贺东哲被夹得快意一阵阵上涌。他竭力压下射精的冲动,用手使劲掰开她的两瓣臀,好让自己的阴茎可以在寸步难行的小穴中继续进进出出。 快高潮了还叫人这样狠干,连北兮几近崩溃,不多会儿就在他凶猛的抽插中泄了出来。这次不但是淫水流个不停,花心内的阴精也一小股一小股的冒出来,黏腻油滑的液体将阳具全部包裹住。 贺东哲被抽搐紧缩的阴道啜吸得舒爽不已,一低头就能看见原本粉白干净的花穴被干得媚肉横翻,阴唇更是崩得紧紧的,叫人怀疑但凡再用力一点是不是就要裂开了。 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先是温柔地吻去连北兮挂在眼角的泪滴,然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又哄又骗:“兮兮,再坚持一会儿……哥哥保证把你小逼照顾得舒舒服服……” 连北兮说不出话来,呜咽了两声,泪眼朦胧地注视着他,勾得贺东哲骚话也不说了,径直吻上去,在她嘴里横冲直撞,用舌头模拟身下的动作。 贺东哲避过射精的欲望后,继续毫不留情地一抽一送,猛顶花心及那块软肉,冲撞了百余下后,花心和软肉都渐渐变硬,腰椎上酥麻的快意也越来越强烈。他不再强忍射意,最后狠肏了十来抽,抵着深处射了出来。 突飞猛进 连北兮又爽又累,只叮嘱了一句“帮我弄干净”就沉沉睡过去。 贺东哲身体是餍足了,精神上却还不满意,总想着再来几发。可一看已经进入不应期疲软下来的小兄弟,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只能暂缓这个念头。 一回生二回熟,不久前才被连北兮教导过的他很快做完了事后清理工作。 抱着喜欢的女孩,贺东哲依旧亢奋得睡不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连北兮的头发,心里默默计划起俩人的将来。 迷迷糊糊中他也睡了过去,再度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除了连北兮还睡得人事不省,他和他的老二此刻都精神无比。 贺东哲立刻决定把半夜用过的那招改良后再使一次,这回他打算由上而下进攻,免得又把连北兮吓出什么好歹来。 温柔的亲吻和舔舐、力道适中的抚摸与揉捏……没多久连北兮就被这一特别定制的“闹钟”吵醒,挣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埋首在她胸前的后脑勺。 酥麻中带痒的感觉让她霎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出于没能睡到自然醒的怨念,连北兮不仅此时毫无“性致”,甚至还生出一股起床气。 她不客气地推了推贺东哲的脑袋,别过眼不去看他水光潋滟的嘴,迅速拉好衣服,遮住早已泄出大半的春光。 “起来,我要去洗漱。” 一听她没好气的口吻,贺东哲心中暗叫不妙,连忙笑着说道:“急着洗漱做什么?我们先温存一下……”语罢就想把她往怀里搂。 连北兮拒绝配合,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有多久没一觉睡到自然醒了?还温存?我没打你一顿那都是我人美心善好吗?” 贺东哲自己上学上得七零八落,但对高三党苦逼的作息时间也有耳闻,连北兮显然是准备在寒假这不到一个月的假期里每天都睡懒觉的,如今被他中途破坏,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得,早晨爽一下的愿望这下是不可能实现了……贺东哲自知理亏,讪讪地收回手,目送连北兮绷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去了卫生间。 他瞥了瞥腿间仍然高高翘起的阴茎,迁怒道:“都怪你,该硬时候不硬,该软时候不软,活该你吃不到肉!” ———————————————————————— 知道自己惹连北兮生气了,这一天贺东哲一直表现得殷勤小意,不管对方是不是冷脸,他反正是从头到尾都笑呵呵的。 连北兮被他逗得早就不气了,但教训还是要给足的,不然贺东哲万一养成“只要他想要,她就得给”的恶劣习惯就不好了。 到了晚上俩人才算彻底和好,也多亏闹了这一出,连北兮白天才能安安静静写会儿作业,否则十有八九要被对方拉到床上“芙蓉帐暖度春宵”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正如连北兮所预料的,他们压根就没出过公寓,进行了多次身体上的友好交流。 贺东哲情窦初开又初尝情欲,简直恨不得分分钟都黏在连北兮身上,后者出于生理需求以及补偿心理,对他的粘人多是来者不拒。 她以为这种黏糊糊的痴缠状态会在两人分开后好转,谁知距离根本挡不住贺东哲一颗向着她的红心——一天24小时,她严重怀疑他有20个小时都泡在手机上跟她聊天,信息秒回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三更半夜给她发来大段大段的消息。 连北兮一旦冷处理,他的电话或者视频请求很快就会追上来,她不得不做出生气的样子,再三强调自己还要好好学习。 贺东哲沉默片刻后,“善解人意”地表示她只要把视频打开,让他看着她就好,他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她。 连北兮试了一次,本想挑刺否定这个提议。没想到贺东哲果然说到做到,丝毫不曾影响到她。有时候她还能从画面里看到他在电脑前打游戏,她不太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不过既然不打搅她做题,她也干脆由着他去了。 寒假到底是在学校外面过的,要避忌的不过父母家人。一开学则就不一样了,不说火眼金睛的师长,光是班里几十双眼睛,想避人耳目都不是一件易事。 偏偏贺东哲一点隐瞒的意思也没有,毫不避讳他的眼里只有连北兮一个人。本来他天天按时上课下课已经够惹人注意了,现在又在肢体及言语上清楚地表达出对连北兮的特别之处,以至于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 班里的同学绝大多数保持沉默,廖煜阳知道后又惊又喜,对着俩人双双夸了句“牛逼”。 至于郑淳一,她起先不置可否,过了两天才私下找了连北兮,委婉地劝她“学习第一,爱情第二”。 老实说,连北兮挺感动的。她隐约察觉得到郑淳一对贺东哲有着比其他女生更多的好感,对方能撇开自己的本心不论,客观地从她的角度为她着想,真的非常难得。 连北兮谢过郑淳一的好意,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她的劝告。 可惜还没等连北兮想好如何让贺东哲低调行事,班主任就先一步把他俩叫到了办公室。 算算时间,其实老师已经给他们足够多的容忍度了,大概跟他俩一个学籍不在十八中、一个是捐款大户有关,些许薄面多少还是要给的。 可那并不代表师长们能允许他们在眼皮底下谈恋爱,十八中除了他们两个关系户,还有许多希望高考能改变命运的普通学生。他俩的早恋无疑会对班风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高三又是心理压力最大的阶段,万一有人心智不坚跟风作案,又或是心里不平嫉妒愤恨,到最后都可能影响到成绩。 因此,班主任虽然晚了几天,但到底还是把他们两个叫来办公室“促膝长谈”了一番。 连北兮边听边觉得讽刺,当初自己逃过了跟傅南景的这一出,没曾想不到一年,她还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喊来“谈心”…… 班主任苦口婆心说了许多,大意不外乎是升学率非常重要,他们俩也许不在乎,可多的是别人在乎。老师可以不逼他们分手,但他们不能在公众场合尤其是班里公然亲昵。 简而言之一句话——你们要谈就谈,我懒得管,前提是别带坏我班上的其他学生。 连北兮非常理解班主任的苦心,也愿意服从对方的安排跟贺东哲分开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班主任帮了她一个大忙。 问题出在贺东哲身上,他也不知道犯的什么倔,头铁地不肯换位置,甚至主动立下军令状说自己下次月考一定能杀入班级前二十名。 为的就是证明早恋对他有利无害,从而让班主任收回换座位的命令。 连北兮站在一旁心情复杂,剧情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圈后,终究还是回到了“学渣校霸为爱飞升成绩”的爽爆点上。 班主任自然不会答应贺东哲的无理要求,可她也没有把话全部说死,而是暗示贺东哲倘若他的成绩真的突飞猛进,她可以考虑让他们再重新当回同桌。 连北兮看着贺东哲一脸喜不自禁的模样,心里暗叹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高中生早恋在华国向来是大雷点,班主任还有其他几十个学生要照顾,怎么可能继续任由他在学校明目张胆地谈恋爱? 也就是贺东哲家学渊源的恋爱脑,才会让他觉得只要成绩进步,老师就不会再试图分开他们。 班主任想来是“苦他俩久矣”,谈话一结束就回去换了座位。 这其实正合连北兮的意,但她不能在贺东哲面前表现得太高兴,否则对方一定会生气,然后又搞出一堆幺蛾子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班主任想必不会再顾忌“关系户”的面子,而是会直接喊他们家长来学校挨训。 贺东哲虽说不乐意,可他说话算话,只能不情不愿地被调去别的位置。 离开 从这天起,贺东哲好似变了个人,目光所到之处除了连北兮,就是课本和习题册。看得身边的同学诧异不已,忍不住偷偷在私下讨论爱情的力量是否真的如此伟大? 很快月考成绩出来了,贺东哲运气不好,刚巧排在了第二十一名。他自知理亏,也没脸去找班主任讨价还价,默默地掏出了错题集继续刷题。 这下就是连北兮自己都惊讶了,贺东哲如今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连他最热衷的啪啪啪都很久不曾提起了。 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好事……连北兮不禁后悔当初他立军令状时,没劝他立个大目标——比如年级前三之类的——这样估计在大纲崩坏前他们都不用再负距离交流了。 转眼到了四月底,贺东哲的成绩像是坐了火箭般一下子从倒数飞到了班级前十。 他和连北兮没有再做回同桌,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说服他的,不仅不闹了,甚至在同连北兮的日常相处中,也渐渐开始注意分寸和尺度。 五月初,世界各地海选成功的选手前往e国进行决赛。贺东哲全程发挥得不错,但别国的团队技巧更精湛、合作更默契、运气更好,整体拼下来也就拿了第三名。 贺东哲本想赢了冠军,把奖杯送给连北兮作为成年礼物,不料到手的却是个重大打击。 所幸他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这下越发坚定了日后要走电竞这条路的决心。 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电竞很快将会正式成为体育竞技的比赛项目。 未雨绸缪的高校们闻风而动,立刻就有招生办的老师联系贺东哲,承诺只要他高考成绩能上一本录取线,他们学校就会以“特长生”的名义录取他。 接连收了几个邀请,贺东哲最后选了一个离c大最近的,方便到时候和连北兮谈恋爱。 六月高考转瞬即来,连北兮在此前一个星期回到a市备考。和上次的分隔两地不同,这回他们心无旁骛,都只想着在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一切都很顺利,成绩公布后两人都按原计划填报了志愿。 七月初是连北兮的生日,贺东哲摩拳擦掌地说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十八岁生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突然接到原来俱乐部的电话,说h国即将举办新的《失落世界》全球比赛,问他是否有意愿参加。 贺东哲纠结了一下午,答应去比赛的话现在差不多就要动身了,前前后后加起来至少要半个月,等他回来连北兮的生日早过了。 这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她成人的标志,贺东哲觉得自己作为男朋友不应该缺席,但同时他又非常渴望再比一场,把冠军的奖杯赢回来送给连北兮。 世事难两全,他这边还在犹豫不决,那头听到风声的连北兮反倒先替他做了决定—— 去! 明面上她自是说得冠冕堂皇,比如“生日年年过,比赛不常有”、比如“奖杯作为礼物远比陪着过生日更有意义”……三言两语洗脑下来,贺东哲果然被说服了,同意先去参加比赛,回来后再为她补过生日。 连北兮嘴上答应得好听,心里却清楚这个生日十有八九是没机会一起过了,毕竟截止到目前,故事大纲已经崩坏得差不多了。她有种预感,贺东哲这回出国,极有可能会像傅南景那样,慢慢地失去联系,直到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扪心自问,她还是有点舍不得贺东哲的,为此连北兮决定送他一个特别的“分手礼物”—— 那就是和他一起打场游戏。 不用说,这场游戏给贺东哲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一言难尽地望着心态稳如狗的连北兮,心想等他比赛完了回来,一定要好好教她怎么打游戏,不然传出去他女朋友是个游戏白痴多不好呀? 连北兮原以为贺东哲的消失会像傅南景那般循序渐进,没曾想这一回竟然直接多了——在他走后两周左右,她收到了一条他的微信消息要求分手。 内容简明扼要,说他喜欢上了别人,决定和她结束恋人关系去追求真爱。 一回生二回熟,被“甩掉”的连北兮这次就比上回淡定多了,没有那么伤心和恍惚。毕竟她跟贺东哲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感情也不够深;而且她迟早要习惯自己的这些“命定之人”终有离开的一天。 她回复了一句“收到,祝你幸福”,然后发现对方竟然在发完分手通知后的瞬间就把她删了。 看着提示框旁边那个显眼的红色感叹号,连北兮忽然生出一丝怒意,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气愤和不爽。 只是不高兴归不高兴,她也不可能再去找贺东哲理论,俩人到底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或许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连北兮的闷气还没生多久,就接到律师的电话,声称她已年满十八岁,可以前往h国查看日后将要转到她名下的资产。 相关的机票签证他们都会负责,连北兮只要在面试时正常回答不作妖就一定没问题。 事实也是如此,连北兮顺利地踏上了前往h国的飞机。遗憾的是,因为张子珍娘家出了点事,所以她和连祁山都无法陪连北兮走这一趟。 按照俩人疼爱女儿的性子,张家只要不是死生大事,说什么都会陪她一起去。可当连北兮追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时,俩人又是讳莫如深地打哈哈,试图用“没事”、“小孩子别管”等借口敷衍过去。 连北兮蓦地想起当初傅南景断联后,父母也有那么一阵子早出晚归、形色诡异,然后她就有了从天而降的十亿遗产…… 这回张家那么凑巧又是在贺东哲消失的节骨眼出事,让她不由自主萌生出一个荒唐大胆的猜测—— 小说大纲崩坏后,因为男主男配的离开,身为“女主”的她将会得到价值不菲的“赔偿” 。 赔偿可以是钱,比如那价值十亿美金的遗产;也可以是别的东西,比如张子珍和连祁山瞒着她在处理的“事”。 要验证这个猜测是真是假,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等连父连母回来,看看她有没有莫名其妙又被塞了好东西就知道了。 因此,连北兮装作没看出父母的心事,不再继续刨根究底,并乖巧地表示在h国会照顾好自己。 连父连母果然松了口气。 四堂姑留下的律师姓王,年近五十,工作效率非常高,很快便把连北兮在h国的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 简单地说,遗产里现金大概只有五千万,剩下全是资产,主要分成股票投资和房产投资两类。 太专业的金融报告连北兮暂时看不懂,但她留了个心眼,悄悄把那些关键词都记下了,准备上大学后好好研究。 这可都是未来她腰包里的钱,总不能一直两眼抹黑凡事不知。 除了浏览各种文件,这回她行程的大头是视察散落在h国各个城市的房地产投资。 连着看了几日,连北兮也有点累了,干脆给所有人放了一天假,自己就在酒店附近的i市商圈随意转转。 圣母病 i市并不是旅游城市,但它的医疗水平在h国已经连着几年排行第一了。连北兮怀疑四堂姑当初会在这里置产,可能也是抱着以后养老看病方便的念头。只是世事弄人,对方房子买了,却没有真正住进去过几天。 因为世界各地前来i市知名医院求医的人不计其数,所以连北兮一路上都能看到各个族裔形色匆匆的人,每张脸背后都写着不同的故事。 她来了兴致,干脆在路边找了家咖啡厅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观察路过行人的表情,暗自猜测他们都是什么人,都在为什么而烦恼。 不知不觉大半个早上就过去了,连北兮看了看时间,决定最后再“揣摩”两个人就走。谁知一抬头,居然看到了两个、或者说一个半熟悉的面孔—— 贺东哲的母亲白苏和父亲贺锦。 两人肉眼可见的疲惫,特别是白苏,原本就瘦,这下完全变成纸片人了,憔悴得好像随时都要撒手人寰似的。 连北兮先是惊讶,随后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紧紧攫住了她。 贺东哲出事了。 毫无来由地,她脑中被这六个字填得满满当当,直到贺父贺母的身影彻底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渐渐从窒息般的惊惧中缓过神来。 连北兮没有犹豫,立刻联系王律师,让他请私家侦探查一查贺父贺母来i市做什么。 贺父虽然在b市小有名气,可放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就是个无名小卒,因此私家侦探并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再加上连北兮给的钱多,第二天调查报告就送到了她面前。 报告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可连北兮拿着却仿若千斤重。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贺东哲果然出事了——他在一周前因为急性肝衰竭被送入医院,如今正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连北兮上网简单搜索了一下急性肝衰竭,该病多是由病毒、毒品引起的,还有部分属于未知原因。 光看名字就知道这种病来势汹汹,最好的治疗方法莫过于肝移植。 作为人体内部唯一还能不断生长的器官,肝脏移植相较于其他器官移植算是容易一些。但贺东哲的病说险很险,说能等也能等,毕竟他现在的生命体征都还正常,因此他在器官移植等待列表上的排名并不占优势,前头还有几个危在旦夕的病人。 偏偏贺父有高血压,贺母体弱,两人都不适合作为贺东哲的肝脏供体。贺父眼下正在想方设法从国内找合适的人选前来h国给贺东哲捐肝,可这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再加上贺东哲不是h国人,没有本国保险,他住院至今的费用已经是个庞大的数目了。后续再找捐献者、然后动手术、以及“补偿”对方等等……无一不是烧钱的事项,贺锦又不在国内,钱财流通方面更是不称手。唯一能庆幸的是贺家小有家底,否则普通人家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连北兮看完报告后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就找到王律师,让对方安排自己给贺东哲捐肝。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律师当场表情失控,望向连北兮的目光就像大臣在看一个自己辛苦辅佐上位没多久便开始沉迷女色、炼丹修仙的昏君。 连北兮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些劝人三思莫冲动的话她自己昨晚已经给自己说了一箩筐,但是没用,她怎么都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如果她没觉醒,不知道自己和贺东哲身处别人笔下的故事大纲,那对方的生死她没准还能置之度外。可她偏偏什么都知道,知道倘若没有她从中作梗,贺东哲此时应该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待大学开学。 或许他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些原因患上急性肝衰竭,但起码跟她擅自改动他的生命线,间接导致他在异国病入膏肓无关,她无需自责、无需内疚。 扪心自问,要是她没碰见贺父贺母也就罢了。现今知道了一切却还什么都不做的话,连北兮觉得自己的后半生都会落下心理阴影。 她没那么高尚,好比她现在就不敢深想傅南景是否还活得好好的,也不会花费人力财力去搜索他的下落;她也没那么自私,能眼睁睁看着贺东哲生命垂危而无动于衷。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保障自己无碍的前提下偶尔会犯点圣母病。 其实在决定要帮助贺东哲的那一瞬间,连北兮首先想到的是给他们钱。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但问题是她目前能支出的额度负担不起“买肝换肝”这一行为。如果向遗产管理会递交申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批,批下来又要多长时间。 而贺东哲的状态随时可能恶化,她担不起那个风险。 两害相权取其轻,连北兮无奈之下只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她是o型血、已成年、身心健康,理论上是非常合适的捐献者。 可不到医生盖棺定论的那一刻,都很难百分百肯定她能捐肝成功。她做好心理准备了,能捐她就上,不能捐她就当是老天爷的选择,给贺家留一笔钱聊表心意。 只是到底是要动刀子的手术,连北兮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怎么可能不怕?不说手术过程中的风险、手术后的恢复等难关,光是腹部上要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就够令人难受了。 所以她很清楚,这种事要的就是一鼓作气,但凡让她再多考虑几天,或者告知连父连母实情,她就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是的,连北兮并不准备把事情告诉连父连母,因为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为此她私下准备好了遗书,万一她真那么倒霉死在手术台上,好歹能给父母一个交代。 自从两年前做了预知梦以后,连北兮感觉自己在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本以为推倒傅南景会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她又要主动挖开肚子把肝脏分一块给别人…… 感慨万千的连北兮以为很快就会接到医院通知准备手术,不料王律师带回来的却是另一个叫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大恩如大仇 “什么?你说他们拒绝匿名捐赠?”连北兮双手揪着头发,在地上不停地绕圈走着。 她努力克制着濒临暴走边缘的自己,一边深呼吸一边不住吐槽:“这夫妻俩有病吧?走的都是正规程序,他们怕什么?儿子都快死了,还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有这么当人父母的吗?” 王律师在一旁默不吱声,任由连北兮抱怨,心里却在想不能怪人家多疑,天上突然掉下个完美肝脏指定要捐给贺东哲,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觉得里面有猫腻吧? “算了算了,”连北兮一脸的烦躁,“他们不要我还不想捐呢!肚子上留道疤,以后多少漂亮衣服不能穿了……” 可不到十秒,她又“啊啊”叫了两声,不爽地自言自语道:“凭什么不要我的肝?我那么年轻健康的一块肝他们凭什么看不上?不行!我偏要让他们答应!” 王律师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让他猜中了,贺家肯定是想答应的,只是他们也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是谁,所以故意以退为进,逼那个主动捐肝的人自己站出来找他们。 这一招未尝没有风险,万一捐献者一个不高兴直接撂担子,他们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不过显然贺父贺锦吃定了对方比他们更心急;而事实证明,他的确猜对了。 王律师在医院跟医生商量捐肝事宜的时候曾见过贺锦一面,对方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拿捏连北兮这种还在学校象牙塔里的小姑娘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客观地说,其实也是连北兮自己关心则乱。冒冒然出现一个志愿者说要把肝捐给非h国公民的外国人,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这个志愿者铁定和贺东哲认识。按照王律师的想法,连北兮但凡能撑过一天不回应,贺家肯定要赔着笑脸去医院那儿“改主意”。 可惜她连一个小时都没坚持住,自己阿巴阿巴就把自己说服了。 王律师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育有一儿一女,跟贺东哲及连北兮年龄相仿。如果类似的事发生在他们家,他都不知道是该庆幸“儿子”有救了还是该斥责“女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连北兮说风就是雨,既然决定要跟贺东哲的父母见面,自然是越快越好。 于是,一个小时后,四个人坐在咖啡厅里面面相觑。 “兮兮,怎么会是你?你也来h国了,是来……找小哲的吗?”白苏又惊又喜,本来她还怕丈夫弄巧成拙,没想到真的一激对方就现身了。 她猜过很多人,唯独没有连北兮。虽然白苏知道对方在和贺东哲谈恋爱,但她同样也清楚俩人已经分手——那条微信正是她在暂时清醒的贺东哲指示下发出去的。 之后更是按他的要求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得干干净净,连北兮就是不同意也没地方找人说理去。 白苏很心疼贺东哲。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儿子的心上人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可作为纯爱党,她又能理解儿子的做法—— 如果真的发生不幸,倒不如让连北兮以为他是个渣男,总好过为他的死伤心一场。 如果病治好了,那么一切都可以再重新来过,相爱的两个人就是磨难再多,也总能找到同一条回家的路。 不幸中的万幸是苍天有眼,捐肝的志愿者竟然就是连北兮!白苏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焕然一新,这下好了,儿子不但能治好病,连女朋友都一道回来了。 俩人的肝脏源于一体,还能有谁比他们更般配更适合天长地久呢? 白苏想得美滋滋的,坐在她身边的贺锦却没她那么乐观。他看得出连北兮是有备而来,不然就不会带个陌生男人一起出现。 她一开始就选择匿名,说明她根本不想让他们知道是她救了贺东哲,这种心态可不像是要携恩图报或者再续前缘。 “不是的,白阿姨,你误会了。我家在这里有房子,过来处理点事,刚好撞见你们去医院……” 白苏神情有片刻的黯然,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跟连北兮解释起贺东哲的那条分手消息。 “……兮兮,我知道小哲这么做不对,可看在他也是不想你难过的份上,就原谅他吧?或者等他做完手术恢复好了,你再亲自罚他,罚他跪一百个榴莲好不好?” 对上贺母饱含期待的眼神,连北兮狠心摇了摇头,“白阿姨,我今天来除了想让你们安心接受捐赠外,还带了份保密协定需要你们签字。”她示意旁边的王律师把东西拿给对面的夫妻,“我要你们答应我,不得以任何方式让贺东哲知道我是肝脏的提供者。” 白苏神色大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呀?你们之间只是有个小小的误会,说清楚了就没事了,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两个人想长久在一起瞒着这么大的事不好……” 看着苦口婆心试图说服自己的白苏,连北兮突然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捐肝的决定。撇开贺锦不说,白苏和贺东哲都有一副赤子心肠,可能有人会觉得那是“幼稚愚蠢”的代名词,但在连北兮看来,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她玩弄了一个好男孩的感情,赔他一块肝作为补偿倒也说得过去。 “阿姨,大恩如大仇,我跟贺东哲已经结束了。他不知情,我们以后也许还有可能,他如果知道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连北兮无法说出故事线的真相,也没法让他们相信很快就能从大纲中脱身的贺东哲将不会再喜欢她,只好换个角度,用纯爱战士的忌讳来说服对方。 果然,两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恋爱脑”双双露出了了然且惋惜的神情。 总的来说,这次见面的结果都如了连北兮的意,除了贺锦坚持要给她买份高额的人身保险以外。她很想说怕死的自己早就托王律师去办这件事了,但转念一想,他们不知道她其实是在补偿贺东哲,想要报答一下她也很正常,便随贺锦去了。 两天后,连北兮和贺东哲同时进了手术室。 也许身为大纲里的主角多少有些福运在身,两人的手术都很成功。 当连北兮无聊地躺在床上静养时,贺东哲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排异反应。 一周后,伤口愈合良好躺得要发霉的连北兮终于得到医生的允许,可以坐着轮椅到处转转。 她第一时间就溜去了重症监护室,隔着厚厚的玻璃她什么也看不清,不过按照医生护士的脸色推断,贺东哲应该恢复得还不错。 连北兮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在她默默凝视贺东哲的时候,恰巧经过的白苏偷偷拍下了这副画面。 白苏决定回去了就把这张照片和别的一起打印出来放在家庭相册里。贺东哲平时绝不会翻相册,但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打开相册看见了呢? 那可不能说是她故意泄漏的,只能说是缘分犯下的错。 见完贺东哲没多久,连北兮也准备出院了。考虑到身体刀口还热乎着,她不敢坐飞机回去,而是选了豪华游轮,这样也能顺便多给她几天恢复的时间。 本来她准备了一堆话要说服连父连母让她再晚一阵子回家,谁知他们居然问也没问随口就答应了。 连北兮有理由怀疑,“张家出的事”到目前为止还没解决好,所以她的父母才会不想叫她在这个关头回去。 这不禁让她越发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处理了半个多月还没处理好?而且连一丝口风都不能漏出来? 真假千金 2bx x .c o m 在连北兮小时候,曾经风靡过一部名为《xx生死恋》的电视剧。那时候,张子珍周围几乎全是为剧中假千金的凄美爱情感伤落泪的,只有她一个心疼里面的真千金。 张子珍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完全无法理解剧中假千金养母的所作所为——说她疼爱真女儿吧,她又日夜思念假女儿,甚至不让真女儿动假女儿用过的东西;说她疼爱假女儿吧,她又能狠心到一声不吭直接全家消失……只能说编剧拿的一支好笔,为了虐心强行让剧中人物做出现实中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张子珍最后也没看完那部剧,不过她倒是跟风去给自己和连北兮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生活毕竟不是连续剧,没那么多的意外巧合。 这就是她对“真假千金”的态度,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类似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那时连北兮马上就要从b市返回a市备战高考,张子珍忙着给她采购各种东西。 在商场的餐厅小坐休息时,突然有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到了她旁边。更多免费好文尽在:2 a 33. co m 对方自称姓魏,是个律师。 在经历过天降十亿美金后,张子珍对所有自称“律师”的人都十分戒备。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魏律师的目标人物不是连北兮,而是她。 接着,张子珍就从魏律师口中听到了一个俗套狗血的故事—— j市一位霍老太太的小女儿在四十年前被坏人绑走,多年来她始终不肯放弃希望坚持寻觅,终于找到了女儿的下落。 而张子珍,便是当年那个被迫离开亲生母亲的小女孩。 魏律师此番找上门,就是想请张子珍去j市做一次亲子鉴定,来为这场寻亲画上完美的句号。 张子珍:“……” 她上下打量着魏律师,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小伙子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想不开干起传销了?” 魏律师刚要反驳,张子珍的声音忽然冷下来,嫌恶地说道:“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你随便编两句我就跟你走?” “不是的,张女士,我……” “我什么我?”张子珍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辩白,“记住了,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报警送你去拘留所三日游!”语罢,也不管魏律师一副“我说的是真的求你相信我”的表情,径直走了。 当天吃晚饭时,张子珍把整件事当成玩笑说给了丈夫连祁山听。 连祁山全程都在忍着不插话,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才打断她说道:“小珍……有没有一种可能——魏律师说的是真话?” “怎……么会?”张子珍起先不以为然,可很快想到了大半年前的一幕,她惊疑不定地看向连祁山。 连祁山显然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点点头道:“当初王律师找上门时,我们也当他是骗子……” 张子珍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像是在说服连祁山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就算他不是骗子,也不代表他说的是真话,没准是什么电视台的整人节目……”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大舅子他们问问?” “打什么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早都不联系了。再说了,我从小就和他们不亲……”张子珍说着说着自己都愣住了,几个始终压在她心底的怀疑再度涌上心头。 为什么她和两个哥哥年纪相差那么多?为什么两个哥哥从小就对她很冷淡,几近视若无物?为什么在父母离世后,两个哥哥直接就不跟她来往了? 犹记得当时她还伤心了好几天,觉得就算人走茶凉,哥哥们也做得太难看了,他们即便没有感情,至少还有血缘关系…… 但如果这份相连的血脉一开始就是假的呢? 张子珍骤然心惊,倘若她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那么两个哥哥的行为就解释得通了。 莫非她真是被拐卖进张家的? 连祁山见妻子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关键,也不忍心逼她去证实真伪,只是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张子珍再度见到魏律师是在两天后。 她没有报警,也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排除他是骗子的可能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张子珍这样的反应对魏律师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赶紧主动献上霍老太太以及“她”小时候的照片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如果说照片里的老太太只是眉眼间依稀看得出张子珍的影子的话,那么另一张照片里的三岁小女孩则活脱脱是连北兮的翻版。 张子珍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自己五岁以前的照片,她问过张母为什么两个哥哥都有许多照片自己却一张也没有?张母说是她小时候不爱拍照,张子珍那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深究。 如今回想起来,这未尝不是从另一方面佐证了她五岁之后才来到张家的真实性。 张子珍心里已然对魏律师说的话信了大半,但父母对她几十年的照顾和疼爱也不是假的,她总有种做了亲子鉴定就是背叛他们的感觉。 魏律师看出了她的动摇,连忙在旁边唠叨起霍老太太这些年寻女的艰辛来,言语间也提到“她”的生父周老先生前几年就去了,离世前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便是“她”这个弄丢的小女儿。 客观地说,照片里的霍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打扮却很是雍容华贵,再加上寻亲向来是件费时费力的事,他们还雇的起律师……张子珍合理推断周家或是霍家家底颇丰,并且从魏律师的措词来看,霍老太太不止她一个孩子。 于是,张子珍很自然地问起了有关“她”兄弟姐妹的事。 正在滔滔不绝的魏律师明显卡壳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才用春秋笔法说“她”已故的父亲位高权重,两个哥哥亦是人中龙凤,两边家族更是繁荣昌盛、人才济济。 听话听音,张子珍虽说管的是公司财务,但这些年和连祁山一起也没少跟人精子打交道,马上听出了魏律师的言外之意—— 周家霍家都是水深的大家族,真正一直念着找她回去的只有霍老太太一个人。 张子珍闻言并不失望,甚至还可以说是在她的预料之中。自己跟这些家人亲戚之间到底隔了四十年的光阴,单靠血缘关系能剩下几分香火情? 也难怪魏律师从头到尾基本只提霍老太太一个人,想来其他人未必乐衷于找到“她”,没准还有不希望“她”回去的…… 毕竟花费四十年时间找到一个丢失的人,对普通人家来说是奇迹,可对那些红二代红三代来说,似乎又有点不够看了。 张子珍不想恶意揣测尚未见面的“家人”,只暗暗提高了自己的警惕心。所幸到了她这个年纪,对父母家人的爱已经看得很淡了,更关注的是自己下一代的幸福。 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她其实还应该感谢周霍两家四十年后才找到自己。不然换成未成年那阵,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崩溃。 认亲 “我可以答应去做亲子鉴定,前提是在a市本地进行。如果结果证明我……和霍老太太确实存在血缘关系,那时我们再商量去不去j市。”张子珍清楚这事不可能一直拖下去,但叫她屁颠屁颠地上赶着认亲她也做不到,各退一步是她眼下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魏律师面露迟疑之色,其实谁都知道亲子鉴定在哪里都能做,j市那边坚持要求张子珍过去,未尝没有给人下马威的意思。跟他交接的并非霍老太太本人,所以魏律师也无处得知究竟是谁下的指令。 他自认看人还有几分准头,张子珍瞧着不像是故意拿乔以退为进的样子,那么就只能是她并不太在乎j市的“家人”,这个“家”认不认得回来她都无所谓。 无欲自然无敌,魏律师想通其中的关节后不再犹豫,一口应承了下来。大不了到时候找自己师傅帮忙,直接联系霍老太太,他就不信周霍两家有谁敢当着她的面作妖。 张子珍听到他答应,也暗暗松了口气,连北兮高考在即,她可不想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影响到女儿。 巧的是,连北兮的高考成绩与亲子鉴定的结果几乎是前后脚出来的。 张子珍一天里接连收到两个重大消息,但凡心脏弱一点估计都要晕过去。 连北兮的成绩和她平时的模拟考水平一致,上c大没有问题,但大概率选不了热门专业。好在她有巨额遗产傍身,不需要为了生计学个好就业的专业,只要选个她感兴趣的就可以。 张子珍和连祁山全权放手,让连北兮自己做决定。他俩之所以还一如既往地看重高考,也是不希望女儿失了平常心,觉得有钱在手这辈子都可以躺平了。 君不见那些中了高额彩票的人大多在几年内都会把钱财挥霍干净,一直在地面是不好受,可更令人难受的是去了天上后又摔回地面。 他们只希望这笔钱给连北兮带来的是福,不是祸。 至于亲子鉴定的结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是存在亲缘关系。现在这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张子珍的心态反倒变得平和起来。 j市的那两家子究竟是人是鬼,她去亲身感受一下就明白了。连祁山自然要一起同行,连北兮的话……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先瞒着她。 万一这一行闹得不愉快,那便没必要告诉她真相,就当张家依然是张子珍的娘家。 仿佛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夫妻俩本来还在发愁要用什么理由瞒着连北兮消失上十天半个月,没想到她刚好就要去h国巡查四堂姑留下的遗产。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连北兮前脚刚上飞机,他们俩后脚也坐进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 周家老宅坐落在j市南边的军区大院里,根据魏律师的介绍,在这里长住的其实只有霍老太太和几个保姆,其他人在j市别处都有自己的房产。 大院里的房子论精致程度自是比不上高端商品房,但光凭这荷枪实弹的值班军人就已经可以藐视张子珍见过的所有房产了。 她突然就懂了初进贾府时林黛玉不敢多看多问生怕被人取笑的心情,周家和她俨然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不,确切地说,是两个阶层。 不过张子珍比林黛玉好的是,她的两个哥哥还愿意纡尊降贵地来见她,不像林黛玉的舅舅贾政,借口男女大防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别看霍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显然在周霍两家还十分说得上话,客厅里乌泱泱等着一群人,全是来给她这个“周家三小姐”接风的。 被这么多双或是善意或是笑里藏刀的眼睛盯着,张子珍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货物,被摊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任由他人打量评估。 偏偏这些人面上又都是笑呵呵的,叫她想定位是谁对自己恶意满满都做不到。只不过刚见面,甚至还没开口说话,她就已经深切意识到了官场和商场不是一个赛道。 霍老太太坐在主位,一见到她虽然不像贾母搂着黛玉“心啊肝啊”叫个没完,却也是激动得落下两行清泪。 也许是母女天性,也许是被老太太哭得情真意切的氛围所感染,张子珍的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可惜她这么大人了不好再抱在怀里,霍老太太只能拉着她的手不住摩挲着。 脸和手都保养得宜,不难看出张子珍这些年过得很不错,但霍老太太看着她,脑中浮现的却只有当年高度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儿,死命抱着歹徒的腿,哭喊着让她带着哥哥先跑的画面。 她苦命的孩子,本该过着公主般娇贵的日子,享尽一生荣华,如今却只是跟着个不知名的小子白手起家,辛苦半生挣下的家业也只够买几套首饰…… 可这又能怪谁呢?怪他们夫妻俩太会经营招了别人的眼?怪国内当时的大环境鱼龙混杂歹人四散?怪她太理智危机关头抛下小女儿带着儿子去喊救兵?还是怪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这么多年才找回人? 霍老太太在内疚和痛苦中度过了四十年,一朝有了发泄的出口,不哭个精疲力尽昏死过去哪里能收住? 于是,刚来不久就目送哭晕的亲妈被送去休息的张子珍尴尬了。比起她,连祁山更惨,简直就跟隐形了似的站在旁边无人问津。 很快一个和她年纪相仿妆容精致的女人打破了僵局,后者自我介绍名叫霍怡然,是霍老太太弟弟的女儿,小时候经常去周家陪伴霍老太太。 霍怡然是个自来熟的性子,问也不问就挽过张子珍的手臂,带着她挨个认识在场的亲戚。 和霍老太太一辈的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她,也就剩下霍怡然的父亲。可惜霍老的身体远远没有姐姐硬朗,大半时间都在医院里疗养,今天人自然没到,但红包和见面礼却是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和张子珍同辈份的人就多了,各种堂的表的以及他们的丈夫妻子孩子听得她头昏脑涨。张子珍也不傻,虽然全程笑着招呼下来,可用心记下的只有两个亲哥哥一家。 霍怡然介绍完后,难能可贵地没有忘记张子珍的丈夫,还给了连祁山一个露脸的机会。 连祁山经过方才的冷遇,大致也对这群人有了个粗浅的了解。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无措怕给张子珍拉后腿的话,在霍怡然拉着他妻子花里胡哨地介绍完一圈后,他也就淡定了。 这些人与其说是来认亲,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的。既然他们来者不善,连祁山自觉也没必要上赶着热脸贴人冷屁股。殊不知,他这副不甚热络的反应反倒阴差阳错地让不少人高看他一眼。 慈母 霍怡然随后又安排张子珍夫妇去房间小憩,对方明显非常熟悉周家,话里话外还贴心地安抚张子珍“不要拘谨,当成自己家就好”。 张子珍听了笑着道谢,心里却在玩味对方的态度。什么叫“当成自己家”?这里难道不就是她家吗?都一把年纪了,莫非还觉得这种言语上的小心机能刺激到她? 想来霍怡然被霍老太太当成女儿走失后的慰藉品宠了几十年,十有八九早把自己视作了周家人,对她这个乍然冒出来的亲生女儿有敌意倒也正常。 毕竟她们两个其说是姑侄,倒不如说是母女更为恰当。 张子珍已经过了会为父母疼宠别人家小孩而吃醋嫉妒的年纪,再加上她对霍老太太不仅没有感情,甚至连记忆也没有,所以即便意识到自己正处于《xx生死恋》里真千金的尴尬位置,她也并不觉得心酸难过,反倒隐隐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不怕周霍两家不把她当亲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因为血缘关系强行凑在一起。她怕的反而是他们热情周到,一上来就把她当成自己人。 活了半辈子,张子珍不信毫无来由的好,既然少了做家人的缘分,那么简单保持点面子情就行。 她甚至已经开始查阅机票,盘算着如果过两天就回a市,再申请签证去h国找连北兮来不来得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张子珍自诩看透人性,却没料到霍老太太一生风雨富贵走过来,临到生命尽头了就只想当一个慈母。 霍老太太清醒后,先是以母女俩多年未见要促膝长谈为由遣散了众人,随后又把连祁山送去了附近的五星级酒店暂住,周家老宅很快便只剩下张子珍和霍老太太两个人。 令张子珍惊讶的是,老太太并没有和她絮叨多年前的往事,而是雷厉风行地打了几个电话,开启了带着小女儿到处吃吃喝喝见朋友的生活。 那些人哪怕老太太不特意介绍,她也猜得出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十来天,张子珍越来越看不懂老太太在做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的走丢是周家的丑事,即使找回来了最多也只是私下认一认人。如今看按老太太这架势,分明是想闹得人尽皆知。 更巧的是张子珍内心腹诽后没两天,老太太还真给她办了场盛大的晚宴,欢迎她回到周家。 在笑得脸都快僵硬后,张子珍终于找到机会借口上洗手间独处片刻。 她放下马桶盖坐着放空脑子,高级酒店就是有这点好,洗手间都装修得高雅幽静,呆上半天也不用担心被任何怪味熏到。 偷得浮生半日闲,张子珍作为今晚的绝对主角,十分清楚自己不能缺席宴客厅太久。只是正当她要出去时,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 “诶,你说刘家那位看得上今天这个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说话的应该是她的二嫂赵朵朵。 “不好说,男人到死都爱十八岁。这位虽说长相身段都不错,但怎么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 第二个声音年轻一点,张子珍听着耳熟,却记不清是哪一个。 不过现在的她也无暇去细想对方是谁,因为她们口中讨论的那个女人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她自己。 “那也比刘家的小了至少二十岁……哼,男人,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找个十八岁,不怕老头子直接死床上?” 两个女人低声笑起来。 “话说回来,你家这个貌似还有丈夫吧?” “那都是小事,等离婚证一拿谁知道是什么时候离的婚?” “也对,只是我听说盯着刘老这块肉的母狼可不少,你们真有那意思可得抓紧了。” “放心,真要把她嫁出去,老太太那儿嫁妆肯定不会少。当年说是一箱箱小黄鱼全上交了,可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再说了,刘家要真想找十八岁,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说是今年正好十八,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 “啧啧,母女共侍一夫,到时候生出孩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叫。” “刘家那几个儿子都不是吃素的,真要给她生出来,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 两个女人估计是补好了妆,没有再多说什么,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洗手间重归平静。 张子珍面色苍白地站在隔间后面,手脚冰冷,死死咬牙才让自己没有失控地冲出去。 说来这不是她第一次“意外”听到有人在私下谈论自己,内容大多是无关痛痒的吐槽和嫌弃。她也是接二连三碰上这种“意外”后才意识到人家没准心知肚明她也在,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们评价她最多的字眼就是“小家子气”,张子珍首次听到时还自我反省了一番。她自认也见过一些世面,还不断提醒自己面对这些权贵时,态度上一定要不卑不亢。固然他们的阶层地位高人一等,可她不贪图他们身上的任何东西,所以没必要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她不明白,落落大方的自己怎么就“小家子气”了? 等听多几次后她才恍然大悟,在这些人眼里,但凡不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但凡不是地位比他们更高的,一律都是“小家子气”。 张子珍有些好笑他们这种狭隘的格局,可转念一想,他们这些人已经出生在华国的金字塔顶端,只要不作妖,这辈子都不会跌落到金字塔底端去,他们的格局大不大又有什么所谓呢? 自那以后,她便屏蔽了所有对自己的负面评价。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反正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今天的这番对话显然跟那些叫人反感的恶意贬低不同,张子珍对社会的灰色地带乃至黑暗面并非一无所知,但她从没想过那些肮脏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甚至连北兮身上。 这群人明面上比谁都光鲜亮丽、人模人样,可又有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打的尽是这些恶心龌龊的算盘?张子珍非常有冲动想要掀桌走人,但残余的理智还是制止了她。 且不说那两人是不是特意说给她听的,就算不是,她也不能冒冒然一走了之,留下个隐患,毕竟连北兮一个月后还要来j市的c大上学。 何况错的是他们,凭什么要他们一家躲得远远的? 张子珍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离开洗手间,回到宴客厅若无其事地继续扮演她“周家三小姐”的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自己回来后明里暗里打量她的视线变多了。 她仿若不知,情绪稳定地撑到了晚宴结束,回酒店后也没和连祁山提起只言片语。 遗产 第二天,在霍老太太准备领着张子珍再度出门看望好友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了对方听。 老太太起初脸色很难看,谁知听完后反倒恢复了正常。 她温和地问张子珍:“你知道刘老是什么身份吗?” 张子珍摇摇头。 老太太指了指天花板,“按照过去的说法,那可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你若是真能嫁给他,可以说只要那位不死,你在整个华国都能横着走。” 张子珍刚才还是做戏的成分居多,如今眼泪是真的流下来了,对方来头这么大,她们不会真没有活路了吧? 见她吓得脸都白了,老太太不禁失笑,“傻孩子,真当你们母女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妖姬吗?人家刘老连你是方是扁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强迫你们?” 张子珍被她这么一点,顿时醒悟过来——是了,凭人家的身份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她在自作多情些什么?果然是关心则乱,倘若只提到她,张子珍觉得自己大概率还能理智分析一波;可一旦把连北兮牵涉进来,她的脑子就跟宕机了似的,降智到不能理性思考。 既然“相看”的说法是无稽之谈,那么故意编造这件事并让她“意外听见”的行为显然就很有问题了。 霍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是我养大了他们的心,让他们觉得我的东西就该是他们的,哪怕是同父同母的妹妹,也没有资格染指。” 张子珍隐约懂了一些,却克制地没有出声。 老太太看她这副不愿交浅言深的模样,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她怜爱地拍了拍张子珍的手,示意后者跟自己走。 老太太带着张子珍到了书房,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反倒是张子珍极其不自在,自觉撇头不看来避嫌。 片刻后,老太太随意取了三个首饰盒,说道:“打开看看。” 饶是张子珍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三套巧夺天工、美轮美奂的首饰时仍是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即便缺乏专业的珠宝知识,张子珍也能看得出这三套皆不是凡品。她去过不少高端珠宝店,但没有哪一家的翡翠有这么好的水头,也没有哪一家的红宝石有这么高的纯净度,更没有哪一家的钻石有这么大的克拉数……更遑论将它们打造成可佩戴饰品的工艺,让她下意识想到了纪录片中那些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里的能工巧匠。 “这些只是一部分,保险柜里还有几盒。”霍老太太略带怀念的目光从首饰上缓缓滑过,“他们以为我想把东西留给你或者兮兮,所以慌了,想借那出戏探探你的底……” “我的身家背景他们还不清楚?” 老太太笑了笑,“他们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向上爬的欲望,又愿意为你的野心付出多少代价。” 张子珍似懂非懂,但她清楚无论她的答卷是什么,她都玩不过那群从小就浸淫此道的人,所以她才会求助唯一可能站在她这边的亲妈。 目前看来,她坦白一切的这步似乎是走对了。都说人老成精,霍老太太显然对家中晚辈的各种小心思一清二楚,而她要做的就是让老太太相信不论是争家产还是拼地位,她都没有兴趣。 “我其实……” “其实他们想的没错,这些东西我确实是要留给你的。”老太太似乎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她的自白,“或者说不只是保险柜里的财物,我剩余的其他财产,也都列好了遗嘱留给你和兮兮。” 时隔数月,张子珍再一次尝到了天上掉馅饼的滋味。可这回不比之前,除了些许惊喜外,她感受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安。 有钱花是好事,但有没命花更重要。真让那些人知道老太太的私产都进了她们母女俩的腰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可是我担心……” “别怕,他们不敢做什么。我知道你不记得五岁以前的事了,也不是抱两下哄一哄就会相信妈妈无所不能的年纪……”老太太的声音无奈又感伤,“我保证再多,你心里也未必会信。” 张子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点场面话来拯救一下气氛,但她喉头就宛如被灌了铅似的,沉重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只说一句,我对你,就像你对兮兮……希望你能信我这个老太婆一次。” 张子珍心头一酸,红着眼睛喊了声“妈”。 老太太苍老细瘦却温暖的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好孩子,欠你的妈妈保证都会回到你手里。” 自这天起,母女俩才算真的对彼此敞开了心扉。 霍老太太怎么想的张子珍不清楚,但她心知肚明打动自己的不单是前者的那番话,更多的是对方将遗产留给自己的举动。 在她的认知里,成年人的真心在哪儿,钱就应该在哪儿,尤其是她们这种没有机会培养感情的亲子关系。如果老太太嘴里说着最疼她,却把所有好处都给了两个哥哥,那只能说她消受不起这份口头上的“爱”。 简而言之,张子珍定义的“母爱”论迹不论心。好比张家收养她的那对父母,张子珍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心理收养了自己,至少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们对她和对其他两个儿子一视同仁,钱财方面更是不偏不倚。 想来也正是这份“公平”,才让那两个男人怨上了她,父母一走就迫不及待地与她割袍断席。 或许是受这种“爱意要靠金钱来表达”的家风影响,张子珍对连北兮的爱也跟黄白之物脱不开关系。在四堂姑的遗嘱公布前,她整天想的都是如何多赚点钱,好让女儿以后能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等连北兮因为继承遗产意外实现财务自由后,张子珍顿时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替她操心的了。而大部分家长都看重的结婚生子之类的人生大事在张子珍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连北兮不是恋爱脑,她做什么选择张子珍都不会干涉。 不过感动归感动,张子珍始终没把十亿遗产的存在告诉霍老太太,只含糊带过一句说连北兮爷爷家那边也给她留了一笔钱。 除却财帛动人心的担忧外,这段时间由于见多了权贵而导致政治素养飞速提升的张子珍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顾虑——四堂姑的遗产几乎全在国外,周霍两家在华国地位不低,万一牵扯上什么“勾结境外资本”的阴谋论就糟糕了。 好在霍老太太到目前为止也没提让她改姓和迁户口的事,所以连北兮在法律层面上同周霍两家并没有任何瓜葛。刚好小姑娘眼下在h国玩得乐不思蜀,张子珍干脆顺水推舟,将连北兮来j市认亲的时间又往后推了推。 亲母女 只是张子珍乐得闷声发大财,别人看了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已经把自己当老太太唯一“女儿”看待的霍怡然。 她很早就知道张子珍的存在,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个表姐走失时和她年纪相仿,霍老太太根本不会动不动就把她接到周家,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培养她。 霍怡然也是长大懂事后才被告知,她的父亲以及两个伯伯其实是霍老太太同父异母的弟弟。 霍家发家早,霍老太太的母亲是正妻,只生了一个女儿就去世了。霍老太太可以说是由父亲一手拉扯大的,父女感情非常好。霍父为了保住女儿的地位,一直等到她长大开始接手家业后才松口纳姨太太,甚至一次性找了三个,为的就是避免一家独大,生了男嗣后威胁到霍老太太。 霍老太太也不负众望,成功地在日后的几番巨变中保住了霍家,三个弟弟更是靠着她的关系重新站到了国家高层的位置。 只不过同样是从政,霍家跟周家却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偏霍老太太也没有再把霍家往上拉一把的意思。这让霍怡然很不甘心,别看霍老太太平时宠她,贵重物品随便拿,可一涉及正事,就半点耳旁风都吹不进去。 时间久了,霍怡然不得不死心。如今她儿子也到了上大学的年龄,成绩却不怎么样,她正琢磨该怎样让老太太松口给安排个好前程时,那个已经杳无音讯多年的“小女儿”突然就给找回来了。 霍怡然差点没被气死,哪怕晚两年等她把儿子安顿好了再出现都行。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跳出来,老太太不得把精力资源全放在她们身上,还能有她家浩浩什么事? 霍怡然咬牙切齿了几天,最终决定不能轻易认输。俗话不是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嘛,她和霍老太太四十年的感情又不是虚的,她就不信一个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女人还能斗得过自己? 果然,表姐张子珍一如霍怡然想象的小家子气,明明拥有可以颐指气使他人的地位,却总是笑吟吟的凡事都说好。她以为这样别人就会觉得她平易近人好相处吗?霍怡然笑死,人家只会在背地里说她烂泥扶不上墙,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好吧? 霍怡然不知道借着张子珍这个性子在霍老太太面前刷了多少好感,现在人人口中,谁不说她这个表妹做事细致贴心,对“姐姐”照顾有加? 好比今晚,霍怡然又一次把霍老太太和张子珍约出来一起吃饭,用的说辞是“有家餐馆南方菜做得很不错,怕表姐想家了,特地带她来解解乡愁。” 张子珍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理了理头发,又补了下口红,换上一副温婉的面孔后,才施施然走了出去。 霍老太太看见心爱的小女儿,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慈爱地问道:“今儿点的几道菜怎么样?吃的还习惯吗?” 霍怡然坐在一旁,准备等张子珍一如既往地说过几句好话后,再给自己的“体贴”刷一波存在感。 不料张子珍犹豫了片刻,一反常态地说道:“菜很一般,在我们那儿啊,估计开不了几天就要倒闭。” 霍怡然:“……” 她险些没做好自己的表情控制,张子珍这是怎么了,鬼上身了吗?明明之前借口让其品尝j市风味,故意安排了好些老j市人才可能吃惯的东西,张子珍都能面不改色地说“不错挺好的”。今天她特地搜过评价才定的地方,对方居然敢说菜色不好到要关门的地步? 这是在点评饭菜吗?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霍怡然第一次在这个唯唯诺诺的表姐身上失了面子,心中极度不爽,放在平时她说两句场面话也就圆过去了,但此刻她却是半点都不肯妥协,故作惊讶道:“不会吧?这家厨子可是重金从南方挖来的高手,表姐你是哪一道菜看不上啊? 张子珍似是没听出她言语中的阴阳怪气,认真回答道:“南方很大,我不知道这家厨师是哪个省的,但肯定跟我不是一个地方的。别的太专业我怕说了你也不懂,就这个粥吧,我们那儿讲究入口即化。啧,这个高手做的吧,我觉得叫‘汤泡饭’更合适。” 霍怡然:“……” 瞬间的怔愣过后霍怡然涨红了脸,半是气的半是窘的。张子珍这段时间说话办事几乎都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她从来不知道对方也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戳她肺管子的话来。 她心中气得要命,偏偏面上还不能漏出半点马脚,不然她前阵子费了大力气才立起来的“善解人意小表妹”人设就要崩塌了。 可叫霍怡然坐以待毙,任由张子珍贬低她的品味也绝无可能。她迅速收拾好情绪,刚刚自己是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真要论话语里的小机锋,张子珍拿什么跟她比? “我……” “诶,你小时候就爱吃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我们当时还奇怪一家子北方人怎么生出个南方口味,没想到大了也一样……”霍老太太状似无意地打断了霍怡然的话,笑眯眯地回首了一遍陈年往事。 霍怡然堆到喉咙口的反驳被生生掐断,她想等老太太感慨完后再拉回刚才的话题,谁知母女俩随即你一言我一语地回顾起童年旧事来,逼得她只能一点点地再把话全都憋回去。 张子珍余光瞥见霍怡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突然觉得过去的半个月自己真是太傻了。无欲则刚,这些人再有高高在上的资本,他们一家三口不从政不考公,又怕他们什么呢? 何况,老太太还没死呢,有她在上头罩着,就是连北兮现在来了铁定也吃不了亏。 只是想归想,出于保险起见,张子珍仍是亲自回a市,面对面和连北兮解释清楚来龙去脉了,才把后者带到老太太面前。 连北兮在见到张子珍之前,已经大开脑洞想了好几个“张家出事”背后的真相,但恁是她想象力再丰富,也yy不出自己母亲其实是国家高层沧海遗珠这种事。 虽说她和两个舅舅不亲,可跟外公外婆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在连北兮眼里,张子珍和父母感情深厚,压根没有一丝一毫让人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的地方。 偏偏事实证明张子珍就是张家收养的。 怪不得常说生活比狗血连续剧更精彩,她的母亲竟然毫无征兆地摇身一变,成了j市的高干子弟——连北兮再一次深刻领悟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可能拥有专属于“ta”的故事大纲。 譬如张子珍,连北兮非常怀疑她拿的是“真假千金”剧本,只是不知道半路哪里出了错,把真假千金的会面生生推迟了几十年。 按照她小时候看过的影视作品,但凡再早个十年八载揭开真相,张子珍都可能跟“假千金”发生各种冲突,可如今是万万不可能了。 原因也很简单——有谁见过两个四十好几的女人为了父母家人的宠爱以及男人的归属斗来斗去的呢? 想做女主角也是有前提的,年龄自是首当其冲。 连北兮以一个脑回路清奇的角度在对待认亲这件事的态度上和张子珍巧合地达成了一致——简而言之就是“无所谓”。 她们已经有过疼爱呵护她们的父母(外祖父母),对j市那家人都抱着“合则来,不合则散”的心态。 话说回来,虽然张子珍有意无意地忽略不提某些细节,连北兮仍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她对j市的那些亲戚并没有太多好感。相比之下,张子珍对霍老太太的评价就高多了。 看样子,这对四十年没见面的母女相处得还不错,连北兮不由放下了心,也对与这位“新外婆”的见面多了几分期待。 室友 p o18az.com 和张子珍那时的大张旗鼓不同,连北兮的“认亲宴”办得非常低调,只叫了周霍两家三代以内的亲戚。 也许是霍老太太这段时间对张子珍的高调疼爱起了作用,到场的众人都很给面子,简直把连北兮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集美貌才华于一身的奇女子。 连北兮的政治素养还不如张子珍,压根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各个“局”各个“长”代表什么,只乖巧地扮演一个贴心小棉袄,脸上笑得比谁都甜,但脑子里却是一个人都没记住。 所幸她也不用再和他们应酬,跟张子珍不同,霍老太太基本不带连北兮到处串门,除了时不时出门散步,祖孙俩成天就是黏在家里说话学习。 是的,学习。别看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每天还坚持抽出时间来学习新鲜事物或者看书读报。作为特殊年代过来的大家闺秀,老太太会的又多又精,完全超乎连北兮的想象。 她甚至都有点遗憾这个外婆认得太晚了,早几年的话,自己不知道能多学多少东西。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8a g. com 一个愿意学,一个乐意教,俩人每天学这学那忙得不亦乐乎。张子珍有次还看到连北兮主动要求跟着老太太学书法,她心中不免十分纳闷,明明小时候叫连北兮练字跟要她命似的,现在大了没那必要了她反倒又要重新练起来…… 张子珍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她虽然不理解她们高兴的点在哪里,但也乐得看见自己最亲的两个人相处融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连北兮去c大报道的日子。 连北兮志愿报的是遗传学,她的分数其实足够选几个比较热门的专业,可她因为没有经济压力,便按照个人喜好选了个和生物有关偏理论的专业。 她都做好未来几年的大致规划了,成绩好就继续深造,成绩不好就找个愿意收她的工作单位,想上班上班,不想上班就辞职。 等二十五岁遗产正式到手后,她再考虑下一步的人生规划——主旨是做什么都可以,除了创业。 她可不想早早就把钱全败光了。 连北兮的宿舍是标准的上床下桌四人间,带独立卫浴。三个室友里只有一个和她是同专业,另外两个是学历史的。 同专业的那个女生是j市本地人,名叫杨青青,剩下的一个是来自k市的龚玫,另一个是来自l市的梁钰。 杨青青个子高挑,打扮成熟,看着不太好惹的样子。龚玫文静内敛,基本不主动开口,但有问必答。至于梁钰……打过招呼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高考多少分?” 本来刚认识大家就有些拘谨,她再这么一问,气氛顿时更加僵硬。 杨青青冷哼了一声,转头整理衣物去了;连北兮笑笑不说话……只有龚玫,大概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弱弱地报了个数。 梁钰听了,表情一下子变得骄傲起来,得意洋洋地回了句“我比你多二十分”。 “k省是高考大省,分数线本来就比其他地方高,有什么好炫耀的?”杨青青看不惯梁钰想要压人一头的嘴脸,凉凉地说道。 梁钰脸色沉了沉,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那也比你们j市人强……谁不知道c大在j市本地招生有优惠,分数线低得不得了好吧?” 杨青青一点没被刺激到,似笑非笑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在j市高考呢?是怕分数线太低,浪费了你那么高的分数吗?” 谁都知道j市户口有多值钱,梁钰也不例外。她倒是想当高考移民,可家里没那个条件,连去个考生少一点的省市都做不到,更遑论是大家最想去也最难去的j市? 只是好面子的她自负又自卑,不愿意亲口承认“自己不是j市人,享受不到招生福利”这一简单的事实,所以“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恨恨地瞪了杨青青一眼。 杨青青算准了梁钰会是这种反应,她的目的本来也就是让对方闭嘴,现在成功了,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龚玫瞧着像是想打圆场,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开口。 连北兮从头到尾就是吃瓜群众,眼下唯一纠结的是一会儿还要不要喊大家一起吃午饭。 她最后还是叫了,龚玫高高兴兴地一口应下,杨青青看了下手机时间也说可以。剩下一个梁钰,本来想拿乔让连北兮多劝自己两句,被杨青青“爱去不去”的眼神一看立刻又萎了,闷闷地点头同意。 吃饭的时候大家交流了一下基本信息,都是对大学生活充满期待的同龄人,彼此间很快便熟稔起来。 期间杨青青和梁钰又呛了几句,不出意外地皆以梁钰气呼呼地闭嘴告终。 连北兮算是看出心得体会了,杨青青对上梁钰基本就是天然压制,她们俩一个看不惯任何装逼装纯的行为,另一个偏偏有事没事就喜欢嘴巴上占人便宜,所以但凡同框必然要吵上两句。 龚玫则比较简单,就是个老好人,希望世界和平寝室友爱的那种。 总的来说这个宿舍的人际关系在连北兮的接受范围内,她之前考虑过如果室友不好相处,自己就想办法搬出去,现在看来暂时没那个必要了。 因为专业不同,四个人很快便分化成两两一组行动。 连北兮和杨青青慢慢也熟了起来,对方个性直爽,有话当场就说了,从不在人背后搞小动作,连北兮初时不习惯,后面相处久了也就好了。 距离最后一次见贺东哲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连北兮没有再做任何关于“小说大纲”的梦。她不愿每天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就此脱离了被人摆布的命运,干脆主动出击。 她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多认识人,尤其是那些拥有校园文男主配置的人,于是,她一鼓作气地报名参加了c大论坛上所有号称有“男神镇团”的社团。 这一操作可把她累得够呛,光是社团迎新的聚餐她就吃了快一个月,吃到最后几家餐馆的老板都认得她了,一见面就调侃她“今天又是哪个社团啊”? 除此之外,连北兮还收到了无数的好友申请。她也不客气,非常势利地只挑那些要么有帅气头像要么有职称名气的人加。 一个多月下来,她不但没有做预知之梦,反而因为各种挂着社团活动名头、实际吃吃喝喝男女联谊的饭局重了好几斤。 网暴 连北兮喜忧参半,一边赶紧退出无意义的社团,一边马不停蹄地给自己报了个健身课程。 健身房推荐的基本都是男性私教,但他们的过度热情让她浑身不适,换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符合她要求的女性私教。 另一方面,c大的课业比传说中的还要繁重,除了老师要求高,更多是因为周围的同学太卷——比如老师才开了一张本学期推荐阅读的书单,半个月后就有人全看完了,然后迫不及待地催老师再开新的…… 这样一来,本想佛系学习的连北兮被迫结束躺平,她的胜负欲不允许她成为班里的倒数。 她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每天有写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书。生活也变得极有规律,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健身房……连北兮绝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这五个地方,几乎没剩下多少玩乐的时间。 虽然很累,她却前所未有的满足。连北兮怀疑自己多少有点受虐倾向,人人都避之不及的高中生涯,她却觉得没有经历够。也许跟她那时候大半时间都在忙着跟男生“谈情做爱”有关,总有种辜负了大好光阴的负罪感。 她整天埋首书山,论坛就刚开学查社团资料那阵用的比较勤,后来再刷也多是泡在学术板块里,压根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表白墙上的名人。 最开始是有人拍了她的照片发上去,求介绍求认识,于是生科院来了个美女新生名叫连北兮的消息渐渐在c大传开。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说在自己参加的社团里碰到了连北兮,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弄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只可惜院花不是每个人的好友邀请都接受,被无视或是拒绝的人多多少少有了怨言,吐槽连北兮长得像个仙女,实际上却是势利的俗人一个。 谁知道没多久那些曾沾沾自喜加上了仙女微信的人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无论自己给连北兮发什么,消息永远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一两个人是这样也就罢了,一群人都是这样就很奇怪了。哪怕她是要造个鱼塘养鱼,怎么都得丢些鱼饵吧? 有人不信邪,直接去生科院堵人告白。连北兮无一不是拒绝,态度很好也很坚决。多数人事后都会选择放弃,只有少数的几个仍然暗暗坚持,毕竟在偏理工科的c大,单身的美女绝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就是个“冰山美人拒绝众男坚持独美”的普通故事,但偏偏在美人的追求者里,出现了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小人。 这个名叫林能斌的男生在社团迎新会上对连北兮一见钟情,随后在大群里找到她的微信号,连发了好几天的好友邀请,却始终没有被接受。 他不甘心,明里暗里各种收集心上人的相关信息,要不是c大的课没法浑水摸鱼,他大概已经和疯狂的私生饭一样,天天跟在连北兮身后、暗中窥视她的生活。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能斌的爱意也一天天越发汹涌难耐。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决定背水一战向连北兮表白。 他用攒下的生活费买了最贵的玫瑰花,和朋友们一起精心布置了图书馆外的场地,准备等她一出来就告白。 出于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林能斌故意把表白的地点选在了图书馆前而不是宿舍楼下,因为这样舆论压力更大,相对而言连北兮拒绝他的可能性也就变低了。 他哪里料得到,他的心上人自诩没有道德,所以从不会被“绑架”。不管来了几波好心人告诉她有人在馆外苦苦等待,连北兮都不为所动。后面她听得烦了,甚至干脆跑到人最少的资料影像室躲清静去了。 可怜毫不知情的林能斌抱着一大束娇嫩的玫瑰花在寒风中被吹成了傻逼,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反正身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换了一批又一批,却一直都没能等到女主角的出现。 最后,还是看不过眼的图书馆工作人员救了林能斌。虽然对方面色不善地厉声要求他们赶紧收拾好东西走人,不要影响校容校貌,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给了林能斌一个能下来的台阶。 不然他难道真的不吃不喝等到闭馆吗?可即便闹到那个地步,也没人敢保证连北兮一定会配合他的“演出”,一定会点头给个大团圆结局。 林能斌不情不愿地走了,其实他心里未尝不知道连北兮的拒绝出现已经是对他告白的回复了,只是多少存着一点妄想,以为她能对他有所不同。 结局证明是他想多了,林能斌自此以后便恨上了连北兮。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粉转黑的杀伤力向来惊人,他渐渐成了表白墙上连北兮的头号黑粉。 c大的表白墙可以用真名也可以匿名,林能斌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凡是发表关于连北兮的负面言论他用的都是匿名账户,毕竟那些黑料九成以上都是他自己编的,还有不到一成则是道听途说来的八卦。 林能斌隐隐有些期盼连北兮看见他发的帖子,继而愤怒地回帖质问他责骂他……遗憾的是,连这都依然是他的妄想,连北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黑她的帖子无动于衷。 不知怎么林能斌更气了,他在连北兮眼里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很好,那就瞧瞧他是怎么让她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里只能看得见他一个人。 于是,林能斌花费了两个晚上,精心编纂了一个“清纯冷艳的院花实际是被人包养的小叁”的故事。 别说,一套上连北兮背后有金主爸爸的前提,什么事都能解释得通了。比如加那么多好友是为了给自己准备下家预备役;不回复不交流是因为金主爸爸还在,暂时不能出轨……至于定期去健身房,则被解读成了借健身的幌子跟金主见面。 连北兮看得啧啧称奇,这人这么会编不去做狗仔可惜了,花那么多心力黑她做什么,又赚不到一毛钱。 “你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被人造黄谣还一点都不生气?”杨青青一言难尽地望着读帖子读得津津有味的连北兮,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看到帖子时的愤怒和心疼都像是喂了狗。 “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又不是圣母。”连北兮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比起生气,我更想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铁头新生 杨青青眼睛顿时亮了,跃跃欲试道:“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以找人帮你一起骂回去。或者你要想查他是谁,我可以找我男朋友帮忙,他认识c大表白墙的管理人员,私下查个ip应该不成问题……” 连北兮没想到她这么热于助人,感动的同时也有点哭笑不得:“呃……先谢谢你啊青青,不过我已经联系好人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解决……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找你们帮忙好吗?” 杨青青颇为遗憾,“成,那你先弄,搞不定就喊一声,我随传随到。” 连北兮笑着拉住她的手晃了晃,甜甜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青青。” 杨青青捂住“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连北兮本来就长得好,这么一笑一撒娇更是活色生香,她一个大直女都看得目不转睛,怪不得那些男的个个前仆后继,都想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事实上,杨青青不是第一个告诉连北兮有帖子在黑她的人,前两天龚玫含含糊糊地说过几句,就连梁钰,也隐晦地提醒过她。 连北兮知道她们为什么不敢明说,无非是怕交浅言深,甚至没准还有几分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如帖子上说的那样被人包养……毕竟她们的关系没那么亲近,经常和她同进同出的杨青青自然清楚她是被污蔑的,可在旁观者看来却未必如此。 所以连北兮刚一看到帖子,就坚定了这事绝对不能轻拿轻放的决心。无论帖子背后的人是男是女,又为了什么对她满怀恶意,她都不会放过对方,势必要让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一刻,她不免再度深深感谢未曾谋面的四堂姑。如果没有她留下的人力财力,连北兮不可能这般有底气地为自己讨回公道。 于是,王律师又一次展现出了他高超的职业素养。造谣的林能斌很快被查了个底朝天,正式起诉的律师函也发到了后者手上。 老实说原则上,没有人会为了这点小事闹上法庭。君不见那些明星艺人传出负面新闻时,多是发封律师函震慑一下。即便真的打官司赢了,起诉的罪名也都是“侵犯名誉权”,而不是“诽谤罪”——因为后者的性质和量刑都更严重,对证据的要求也更严格。 奈何连北兮有钱又有闲,一心就跟林能斌杠上了,说什么都要用“诽谤罪”起诉对方,哪怕王律师明确告诉她“侵犯名誉权”必赢,“诽谤罪”九成必输。 她仍旧坚持己见,输没有关系,重点是要让林能斌以及其他和他一样对女性缺乏基本尊重、张口就随意造黄谣的人意识到这种行为会给他们自己带来怎样的恶果。 杀鸡儆猴,不外如是。 另一头的林能斌收到律师函马上就慌了,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网上口嗨两句,多的是人这么做,连北兮怎么知道是他发的帖子? 他不是没想过万一自己发帖人的马甲被爆会怎么样,被喷就被喷吧,大不了叫连北兮吼两句再删帖道歉……一想到对方有可能冲到他面前指着鼻子教训他,林能斌竟然隐隐兴奋起来,甚至暗搓搓地期待她早些发现,那样一来她说什么都会记住自己了。 可惜现实中跟随他身份曝光而来的不是连北兮的嗔怒笑骂,而是正式且严谨的律师函。 这一刻林能斌对连北兮所有的旖旎幻想都变成了噩梦。与以往不同,他再也不想对方只看得见自己,明明在那个帖子里张口“我朋友说”,闭口“我听说”的“爆料者”多如牛毛,凭什么就光盯着他一个追究责任呢? 林能斌既后悔又害怕,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都说“法不责众”,连北兮莫不是认定他没有人脉背景、故意挑他这个软柿子捏? 能考上c大的都不是傻子,甭管心里有多怨多恨,林能斌依然清楚当下的第一要务是删帖道歉,务必要让连北兮撤回控诉。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会傻傻地跟对方硬刚,真闹大了在档案里留下记录才是得不偿失。 林能斌计划得很好,但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连北兮完全不接受他的赔礼道歉,甚至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拿手机威胁要报警,弄得好像他是什么暴力杀人狂一样。 连北兮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林能斌越来越慌,被巨大压力逼得喘不过气的他终究忍不住开口向辅导员求助。 辅导员自是狠狠批评了他一顿,虽说是两个成年学生之间的私人纠纷,可真要闹到法庭上对c大名声终归不好。辅导员训归训,完了还是要帮着林能斌寻求连北兮的谅解。 辅导员本以为花些力气就能顺利说服一个刚入学的新生,不料连北兮比想象中的还要头铁许多,哪怕他暗示可以在奖学金乃至职称履历上给予一定补偿,她仍是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他不免也来了气,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育”对方要以大局为重,一个自称是她律师的人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办公室。 辅导员这下是真的有些怒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这个新生至于上纲上线闹成这样吗?动不动就请律师,她以为自己在拍连续剧吗?还有叁年多才毕业,她就不怕得罪人被穿小鞋? 他哪里知道连北兮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她不出国不考研不考公不求简历光鲜亮丽,一般辅导员还真拿捏不住她。 最后,迫于律师在场不敢“威逼”只能“利诱”的辅导员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后,灰溜溜地走了。 自此连北兮一战成名,可以有人不知道生科院院花是谁,却不会有人没听说过一个铁头新生不畏“权势”,无论如何也要跟网暴她的人干到底的事。 连北兮控告林能斌的“诽谤罪”不出意外地败诉了,她一点也不气馁,马上通知王律师准备材料,用“侵犯名誉权”的罪名继续控告林能斌。 这一操作不但逼得林能斌恨不能跪到她面前求原谅,也让她的名字彻底成了表白墙上的“不可说”。 那些关于她的表白贴八卦贴爆料贴统统消失得一干二净,不再有人在下课时冲过来和她告白,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不明不白的敬畏,甚至于表白墙上吐槽女生的不堪言论都少了许多。 连北兮这下舒坦了,时间也在她的神清气爽中走到了年末。 闺蜜和她的男友 随着“双旦”小假期的到来,校园里的节日氛围日渐浓厚。 连北兮原本跟张子珍说好了,假期没事就回周家看看老太太,谁知忽然收到记洺文的消息,说帮她订好了高铁票,约她到m市好好玩一场。 连北兮当初临时转学,虽然跟记洺文解释了是家里安排,后者却一直认定她是受了傅南景出国后就分手的情伤,才会不顾可能影响成绩的风险,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转学来避免触景伤情。 连北兮不好说出十亿遗产的事,所以无法有力地反驳她,毕竟有哪个正常脑回路的华国家长,会在高叁把孩子转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学校去? 至于贺东哲,连北兮更是提都没跟记洺文提过,她把前者当成过客,故而觉得没必要让自己的朋友知道他的存在。 因此,在记洺文眼中,连北兮就成了被竹马背叛后封心锁爱的单身女大,急需好友的鼓励来重新踏上爱的征途。 本来记洺文是准备给连北兮介绍男朋友的——忘不掉旧爱怎么办?新欢可以来帮忙——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在m市的n大上学,介绍的对象大概率也是n大的。连北兮跟对方真要成了依然是个异地恋,比和傅南景的异国恋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由于她给连北兮定的车票是傍晚发车,晚上九点左右才到m市,记洺文干脆叫上了自己的男朋友吴杭一起去车站接人,顺便介绍他们俩认识。这样一来,第二天她和连北兮就能直接尽兴地去玩,不用再带上吴杭这个电灯泡了。 记洺文按时到了约定地点,不曾想来的人除了吴杭,还有他的师兄顾司乾。 顾司乾目前在n大读研,长得人高马大、剑眉星目,为人也是亲和有礼。记洺文经常在吴杭口中听到顾司乾的名字,十分清楚自己的男朋友有多崇拜他这个师兄。 他们叁个一起吃过饭,吴杭把她郑重其事地介绍给顾司乾认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是自己将来要娶的媳妇。 记洺文当时羞得整张脸都红了,但顾司乾就跟没看见似的,不仅真诚地祝福他们,还叮嘱说以后举办婚礼一定要记得通知他,他就算人到不了也会送份大礼。 从那以后,记洺文只要在学校碰见顾司乾,他都会主动跟她点头打招呼,即便他身边围着一群精英大佬模样的人。 算下来俩人的交集仅限于此,所以记洺文压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吴杭一道在这里等她。 吴杭看起来倒挺高兴,献宝般说道:“小文,我刚好碰见师兄,他说可以开车送我们去车站接你闺蜜。” 记洺文下意识就要拒绝,她虽不了解顾司乾,却也从吴杭那里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知道这人是教授们的心头宝,每天都忙得不行,哪里敢劳他大驾做个司机? “不用不用,那太麻烦师兄了,我下单约个车很方便的。” “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去南区办点事。”顾司乾温和地说道。 m市的高铁站就在市南区,对方都这么说了,记洺文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或者说,她的胆量只够她说一次“不”。 也许是体型差距带来的天然压迫感,明明顾司乾对人和善友好,身形娇小的记洺文心里依然对他怀着不知名的恐惧。要不是吴杭的迷弟属性深入骨髓,她巴不得跟顾司乾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路上,坐在副驾的吴杭就没停过嘴,话里话外皆是和顾司乾有关的事,全然忘了自己的亲亲女友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后排刷手机。 顾司乾估计是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纪洺文生无可恋的脸,主动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对了小文,我们一会儿要接的是你高中同学?” 记洺文放飞的思绪被顾司乾低沉的声音唤回,她下意识正襟危坐,答道:“是的,她在c大读遗传学。最近m市不是下了几场大雪吗?我们都是南方人,就想着叫她过来开开眼界。” 救命,人家明明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她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这个顾师兄真的不是学刑侦出身吗?为什么每次他一开口,自己就忍不住把前因后果抖落得干干净净? “去哪儿玩都计划好了?”顾司乾也挺意外记洺文说了这么多,当她是要见到好友了太兴奋,就顺着话头接着问了一句。 记洺文不想自己失控地把准备好的m市攻略背出来,强行转移话题道:“嗯,主要都是吴杭推荐的,他是本地人,比我清楚哪里有好吃好玩的。” 吴杭压根没注意到女友的不适,还兴冲冲地对着顾司乾建议道:“师兄你这两天要是没事不如也跟着我们一起玩吧?我亲自做的攻略,包你满意。” 记洺文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大好看,她赶紧低头,免得让顾司乾发现她想吃人的目光。 顾司乾瞥了一眼后视镜,笑道:“我就不去了,人家两个小姑娘一起玩,我看你也别凑过去当个电灯泡。” 吴杭略显失望,完全没听出对方言语里的暗示,仍旧不死心地劝道:“再考虑下吧师兄,小文闺蜜可是个大美女,你去了没准……” “吴杭!”记洺文气急败坏地喊住了他。 “怎么了?”吴杭一脸无辜,一点都不知道记洺文在生气什么。 记洺文深吸一口气,无声安慰自己和脑袋一根筋的男友动气不值得,咬牙道:“师兄忙得很,你别耽误人家办正事。” 顾则乾把她躲闪不及的态度尽收眼底,有些好笑也有些纳闷,记忆中自己和她并无来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惹到了对方。 算了,小女生的心思向来难猜得很,还是留给吴杭去费神吧。 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记洺文暗自后悔,早知道刚才就坚定点拒绝顾则乾的好意了。 唯一庆幸的是马上就要到车站了,她也不用忍受这尴尬的沉默太久。 记洺文计划得很好,等一到站她就下车道谢,顾则乾自然能领会到他们不需要他一起进去接人的暗示。接着目送顾司乾离开后,她再和吴杭去找连北兮……完美! 可惜她摊上了个看不懂眼色的蠢男友。 “走吧师兄,来都来了,你也见见小文的好姐妹。她在j市上学,你是j市人,四舍五入下来你也算她半个师兄了。”吴杭根本没发现女朋友对着他眼睛都快眨瞎了,自顾自地邀请道。 记洺文真是服了,就凭他这感人的四舍五入算法,也不知道当年怎么考上的n大? 只是吴杭都开口了,她不好拆台,只得硬着头皮也说了些类似的客套话。 顾则乾本来不想去,可鬼使神差地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好,一起去吧。” 记洺文挤出笑容,一边挽着吴杭的手,一边偷偷使劲掐他手臂,后者不知是穿太多还是皮糙肉厚,半天过去了才问她“你干啥捏我?” 热于助人的师兄 心累的记洺文决定暂时不理这个二货,叁步并做两步先行冲进了车站口。 饶是车站里人来人往,她仍是一眼就看到了连北兮。 女孩一身浅黄羽绒衣,扎着丸子头,高挑的身材加上冷白的皮肤,站在那里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记洺文朝她挥了挥手,正四处张望的连北兮很快发现好友,笑着大步走了过来。 两人迫不及待地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一路都顺利吧?累不累?看你穿得有点少,要不一会儿先去买个帽子手套?别冻感冒了……”记洺文一面打量连北兮,一面絮絮叨叨。 连北兮亲昵地搂着她,打趣道:“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瞧瞧我们小文现在多会照顾人!” 记洺文白了她一眼,“还不是某人不长脑子,零下几十度能穿的跟零下几度一样吗?” “放心吧,小管家婆,防寒用品我都放在箱子里了……咦,我的箱子呢?”连北兮这才发现刚刚拥抱时丢在一旁的行李箱不见了。 “你的箱子在这儿。”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在她耳边响起,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她的行李箱以及搭在上面的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 连北兮顺势往上看,好家伙,按照她仰头的角度推断,这人至少得一米九往上了。 怪不得记洺文老抱怨在m市被当做未成年的小孩,自己一米七站在这个男人旁边都不够看,何况是一米六不到的她? “刚刚看你们在说话,我就先把箱子拉到旁边了。”男人相貌英俊,脸上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温声解释为什么行李箱会在他手上。 出于避嫌,连北兮没有盯着他看,只匆匆略过一眼,笑着说道:“谢谢,我叫连北兮,你就是小文的男朋友吴杭吧?我听她……” “咳咳咳……”记洺文突如其来的猛烈咳嗽声打断了连北兮的话,她正要出口问对方怎么了,忽然又传来一道弱弱的男声: “那啥……小文的男朋友在这儿,他是我师兄顾则乾,刚开车送我们来车站接你。” 连北兮尴尬地看着说话的男生。照理说,他瞧着也有一米八几的个子,不应该被无视得那么彻底才是。但不知怎么,她方才光注意到那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了。 估计是因为从小到大她身边很少有个子长这么高气质还能如此正派的异性,她见过的那几个只是站着就跟黑社会出街似的。 “不好意思,我搞错了。”连北兮对他俩抱歉地笑了笑。 “没事,是我师兄手太快,他这么殷勤你会误会也很正常。” 记洺文:“……” 顾则乾:“……” 连北兮:“……” 记洺文无语极了,真想摇一摇吴杭的脑子让他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帮忙移个箱子怎么就殷勤了?还有,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男朋友就应该对连北兮殷勤吗? 好家伙,他这是短短二十几个字成功背刺了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连北兮干笑一声,强行换了个话题:“麻烦你们特地跑这一趟,这两天什么时候方便,我请你们吃饭吧。” 眼看吴杭又要开口,记洺文连忙拉住他。顾则乾那么忙,大概率会拒绝连北兮,万一他嘴快应下来,岂不是让人家难做? 她算是发现了,吴杭只要碰上和顾则乾有关的事就会陷入情商低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闭嘴。 “我都行,你要是不累的话,现在想不想去夜市逛逛?”出声的是顾则乾,他含笑注视着连北兮,彬彬有礼的语气里似乎还多了点什么。 记洺文惊讶地瞄了顾则乾一眼,再一看亭亭玉立站在那儿的连北兮,突然就悟了。 果然男人都是视觉生物,再正人君子的也不例外。 倒是吴杭脸上的震惊半天下不去,视线一个劲儿地在顾则乾和连北兮之间打转。 吴杭不比记洺文,他十分清楚师兄在异性那里有多吃香,追在对方身后跑的不乏美女,可他一向不假辞色,清心寡欲地跟修道似的……今天忽然对一个才认识的女孩小意殷勤,其中没有猫腻才怪呢! 他不知想到什么,“嘿嘿嘿”地小声笑起来,气得记洺文一边拧他一边让他注意场合。 两个小情侣因为打情骂俏落后了几步,顾则乾极其自然地走到了连北兮身旁。 “听小文说,你在c大读书?”他边说边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 连北兮不过一晃神,箱子已经到了别人手上,再抢回来未免有些难看,反正也不重,她就收下了对方的好意。 “谢谢……是啊,我在生科院学遗传学。” “我本科在o大念的,不知道你去过没?就在c大隔壁街。” o大是赫赫有名的“国防七子”之一,连北兮顿时明白他的一身正气从哪里来的了。 “没有呢,一直想去看看,但是没有认识的人在那里读书,也不好意思直接进……”连北兮叹了口气,没说出口的是其实她只想看看o大男生的质量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比c大的要好。 “现在有了,下次我回j市带你进去逛逛。” 他这话接得太顺溜了,连北兮有一瞬间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且关系很好。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蓦然注意到他的视线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只是因为没有攻击性,所以她一路走来都没发现。 现在两人意外对视了,他也丝毫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样子,反而弯了弯唇角,淡笑着问她:“一会儿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吧?我后面好联系你。” 这么直接的吗?连北兮有些恍惚,或许是她想多了,对方不是在搭讪而是单纯地想带后辈去自己的母校看看?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不太自在地避开了他的凝视,“师兄你是j市人吗?我听你说话的口音跟我一个室友很像,她就是j市本地人。” “对,我也是读研了才第一次离开j市,之前光在家门口读书了。”他顿了顿,“我还以为来m市两年,口音多少会被带偏……” 连北兮想起有关m市口音的段子,笑意浮上眼底:“对我来说,还是你们j市话难学,我室友教了我好久,舌头就是怎么都没法卷成你们那样。”其实不只是杨青青,霍老太太也教过她j市话,她能说一点,但听起来很别扭,儿化的非常刻意。 顾则乾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可能是她方法不对,以后换我教你,包学包会。” 他意味深长的口气让连北兮不自觉想歪了,脸都热起来。她赶忙让自己住脑,真是空窗期太久,听什么都是污的,还好m市够冷,又是晚上,没人能看见她脸红。 再过条马路就到停车的地方,等红绿灯的时候记洺文和吴杭终于也追了上来。 记洺文挽住连北兮的手,小声抱怨道:“知道你们两个腿长,也不用走这么快吧,我就慢了几秒,再看你们都没影了……” 连北兮听到“影”字,突然捂着嘴笑起来。 记洺文被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连北兮示意她往地上看——在路灯下,他们四人的影子清清楚楚。 “你不觉得只要把吴杭换个位置,站在我和顾师兄中间,我们四个就是妥妥的手机信号强度条吗?” 纪洺文反应了一下,先是没好气地白了连北兮一眼,随后自己没绷住也笑了。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从j市到m市高铁大约五小时,连北兮上车前特意把座位升级成了商务座,一路可以说是躺睡过来的,所以一点也不累。 至于记洺文和吴杭,开玩笑,十点夜生活才刚开始好吗? 于是,四个人一致同意去夜市逛逛。 吴杭倒是还记得顾则乾说他在南区有事要办,私下问他需不需要先走。顾则乾第一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他“你说呢?” 吴杭讪讪地闭了嘴,现在他可以确定顾则乾是真对连北兮动了不一样的心思,一时心情万分复杂。 既替顾则乾高兴,又担心俩人异地麻烦重重。可不管怎么样,他从头到尾就没怀疑过他们两个能不能成。 在吴杭眼里,顾则乾个人条件优越,对待感情也是专一慎重,和自己一样,都是谈恋爱就奔着结婚去的居家好男人,连北兮没有道理会拒绝他。 事实上,连北兮确实对顾则乾颇有好感,但会不会发展成男女之情还很难说,因为她不确定顾则乾是不是小说大纲里的角色。虽然前两次都是提前梦见角色名字,可她大半年没做梦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化? 甚至连她对他的良好印象,她都不敢完全肯定是发自本心,而不是设定好的故事情节。 她需要时间来确认自己会不会做关于顾则乾的预知梦,但她在m市满打满算也就呆叁天,所以现阶段想太多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只是连北兮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想,尤其是在顾则乾为了方便她食用,自己找店家借刀把冻梨切成一小片一小片之后,他对连北兮的心思已然是路人皆知了。 记洺文还撑得住,她当年见过傅南景是怎么照顾连北兮的,对顾则乾的体贴殷勤没有太大触动。只是暗自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饶是吴杭日常把顾则乾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到了心仪的对象面前,照样得低到尘埃里去。 吴杭就不行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则乾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冻梨切成八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心中偶像滤镜破碎外,他还感受了某种不可名状的背叛——就跟肉夹馍加青椒、披萨上放菠萝一样,顾则乾怎么能把冻梨切片? 身为m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深切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会他们如何正确品尝冻梨。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被盯着的连北兮转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没事吧?” 记洺文多少猜到一点,但更好奇顾则乾和冻梨的骄傲吴杭会选哪个,于是假装不知情。 吴杭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顾则乾凉凉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身上。 对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了当初自己没能按时完成手头项目,顾则乾也是这么看他的。 “没……事,”吴杭非常识时务地改了口风,甚至毫无骨气地示好道:“就想问问你们用手拿梨凉不凉,要不要我去弄个叉子?” 连北兮有点受宠若惊,摆摆手推辞道:“不用了,谢谢……你们m市人果然和传说中说的一样热情好客……” 吴杭被夸得飘飘然,自觉给老m市人长脸了,不出所料地把冻梨的骄傲抛到了脑后。 一行人吃吃逛逛下来也快十二点了,顾则乾先把连北兮和记洺文送到预订好的酒店,确定她们平安入住后,才开车带着吴杭离开。 这个点n大宿舍早就门禁了,顾则乾干脆直接开回了他租的公寓。所幸之前赶项目晚了,吴杭也借宿过几次,客房里还留有他的衣物用品。 吴杭被车暖烘得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见顾则乾问他: “你知道北兮她……有男朋友吗?” 吴杭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快速回忆了一遍记洺文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然后肯定地回答道:“没有,不过小文说她高中时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后来出国了就分手了。” 顾则乾沉吟了片刻,“小文这次喊她来玩,仅仅只是为了看雪?” 吴杭禁不住感概师兄真是会抓重点,“其实最开始是想给她介绍男朋友,后面考虑到哪怕成了也是异地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见顾则乾半天不吭声,似是在思考什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师兄你这是看上人家了,想追她?” 顾则乾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表现得应该够明显了吧?” “再明显不过了。”吴杭想起方才在酒店大厅,顾则乾神情自若地管连北兮要电话号码的样子,不由竖了竖拇指。 “行,谢谢你的情报。” “就这?师兄你确定不再多问一些?比如她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之类的?”吴杭刚从记忆里搜罗出几条关乎连北兮的信息,本想给顾则乾卖个好,不料竟然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用,那些我以后可以自己来。”顾则乾语气坚定,显然十分肯定他和连北兮还有个“以后”。 吴杭能说什么呢?只能赞一句“真不愧是师兄!” ———————————————————————— 这头两个男人在讨论异性,那厢两个女生也一样。 记洺文和连北兮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兮兮,顾师兄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吧?” “嗯。”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在顾则乾后续一连串的小动作之后,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对自己心思不一般。 “那你是怎么想的?” “暂时没想法,”连北兮实话实说,“等我回j市了要是还有下文再说吧。” 记洺文想想也对,男人对漂亮女人殷勤一点很正常,顾则乾没准也只是一时兴起,谁知道他的热度能维持多久?现在考虑这个问题确实太早了。 “那……你对傅南景……还是老样子吗?”记洺文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文,我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你别老觉得我言不由衷好吗?”连北兮颇为无奈,不知道第几次重申自己的态度。 不过这回记洺文貌似听进去了,她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略显扭捏地问:“那兮兮,我可以问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连北兮是过来人,一看记洺文这样子就猜到了几分,促狭地调侃道:“怎么了,是性生活不和谐么?” 记洺文和吴杭之间差的不只是超过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还有悬殊的骨架体型,亲热起来很可能出现问题。 记洺文脸红了红,小声说道:“是呀,我们试过几次都没成,实在太疼了……” 连北兮了然地点点头,“理解,让他前戏做得好一点,能减少疼痛。” 最难启齿的开头已经过了,记洺文索性放开了说,“前戏有的,但还是不太够的样子……” “让他给你口。”连北兮想也没想就给出了自认为最合适的建议。 “呃……”记洺文纠结了一下,“有毛,不是会扎嘴吗?” “他说的?” “不是,我想的。” 连北兮被逗笑了,“你还真是会替他着想……”她顿了顿,又说道:“那把毛处理掉就好了。” 记洺文期期艾艾地说:“我搜过脱毛的办法,感觉都不太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连北兮不好说自己私处天生没毛,记洺文难得向她咨询这种闺中密事,她不想让对方败兴而归。 她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去美容院激光脱毛吧,现在技术很成熟了,不会太疼。做上六七次,不保证全光,至少肯定不扎嘴了。” 记洺文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起来,“可是我害羞,一个人不敢去。” 连北兮完全理解她,当初她青春期,张子珍带她去美容院脱腋毛时她也很别扭,更遑论记洺文要脱的还是更隐私的下体。 “这样吧,我有两个办法:一是我陪你逛逛m市的美容院,选一家合适的做激光;二是你来j市做,我陪你。我妈在j市一家美容院充值成了vip,每次消费都能打五五折,省下来的钱差不多也够你买高铁票了。” 记洺文家里只有她一个独生女,零花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攒一攒还是付得起美容费用的。 她忍不住转身抱住连北兮,“兮兮,你怎么这么好,我爱死你了。” “别,你爱死我吴杭怎么办?对了,个人建议你可以先跟他商量看看,这种事每个人xp都不同,万一他就喜欢一舔一嘴毛呢?” “呀,你好恶心,被你说的我都不想做了……” “啧啧,刚刚还说爱我,转眼又成了恶心,你这心可真跟海底针似的……” 俩人嬉笑着闹成一团。 友情和爱情 第二天一早,连北兮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过来。 她本想再睡个回笼觉,但为了逛赫赫有名的早市,不得不坚持着爬起来,顺便抱着“有难同当”的心态叫醒了记洺文。 不多会儿,睡眼惺忪的两个女孩站在了酒店外面等车。被凌冽的寒风一吹,俩人不甚清醒的脑袋立刻恢复了正常。 早市果然名不虚传,各种物美价廉的食物看得人眼花缭乱,连北兮见一个爱一个,偏偏肚子不给力,只得忍痛割舍掉那些太占胃的早点,品尝分量小好消化的东西。 一路逛下来,俩人皆是满载而归。因为吃得太饱走不动路,她们便在路边找了家甜品店坐着,边歇脚边喝茶。 连北兮打开手机,这才发现有顾则乾的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语音微信,看时间正是她们刚刚逛得正起劲的时候,所以没能听见提示音。 她先给顾则乾回了微信,几乎是消息才发过去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通话时间并不长,记洺文在一旁听完全程后,忍不住感叹道:“怪不得吴杭那么崇拜他,连追人都这么卷,一大清早就来报道了。” “他说他和吴杭就在隔壁街的停车场,让我们过去找他们,会合了再一起去冰雪乐园。”连北兮一边说一边收拾包准备走。 “啧啧,真是太拼了……”记洺文印象中的顾则乾稳重成熟,根本想不到他也会像个青葱少年似的对心上人如此主动。 “话说回来,吴杭大叁找我这个大一的,已经被人说是黄昏恋。那顾师兄一个研二的找你要怎么算?午夜恋吗?” 记洺文无厘头的问题让连北兮忽然意识到顾则乾比她年长起码五岁,她的追求者里貌似还没有过年纪这么大的…… 于是,在见到顾则乾时她的目光下意识在他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暗自腹诽只是看皮肤状态的话还真看不出他比自己大那么多。 “怎么了北兮?”顾则乾的心思全在连北兮身上,立刻就发现她的神情不对。 “没什么……”连北兮自然不能坦白说自己在研究他老不老,打哈哈道:“就是好奇你们累不累,昨晚回去都要凌晨了吧?” “还好,我们平时睡得也不早,赶项目偶尔还要通宵。”顾则乾示意她坐到副驾驶上,吴杭早在她俩过来前就很有眼色地主动坐到后排去了。 连北兮迟疑了一下,见吴杭已经拉起记洺文的手,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便坐了下来。 顾则乾开车很稳,一路上除了介绍沿途的一些人文风景,就是和她聊c大附近好吃好玩的小店。 今天说的话多了,连北兮终于能确认他的音色是天生低沉,并非太累或者感冒导致的。不夸张地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人说话自带立体音效,听得她耳朵都要怀孕了。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顾则乾,他穿着黑色毛衣,可能因为车暖开得足,袖口向上拉了一截,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和方向盘上的手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连北兮心跳猛地快了两拍,她突然有些害怕,自己对顾则乾的好感来得太快太莫名其妙,虽然昨晚她没做任何关于顾则乾的梦,但她依然担心现下自己的感觉不是真实的,是被大纲设定影响后的反应。 她收回目光,不断告诫自己在确认这不是另一条故事线以前,千万不要把顾则乾当成一个可以发展的异性。不然等动心后发现俩人都是作者笔下的提线木偶,那可真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 冰雪乐园记洺文不是第一次来,刷过门票后直接带着连北兮冲向她最喜欢也最崩溃的大冰滑梯。 喜欢是因为真的好玩,崩溃是因为她几乎每次都被要求去儿童道,只有那么一两回趁管理员不注意试过成人道。 记洺文本以为跟着连北兮就能顺利进入成人组,谁知道管理人员看了半天,仍是好心地劝她去儿童组。 连北兮见记洺文都要哭出来了,连忙帮着解释。工作人员也很为难,滑梯类型挂钩的是身高,不是年龄,记洺文就算叁十岁,她的身高也去不了成人道,除非让人在后面抱着她玩。 玩的受限总比没的玩好,记洺文迅速接受现实,心急火燎地喊上吴杭去排队。 转眼又只剩下顾则乾和连北兮。 “你想玩这个还是先到处转转?” 和昨晚不同,今天顾则乾注视她的眼神明显带上了温度,让人想忽略都做不到。 连北兮尽量避免和他对视,四处张望着说:“先看看都有什么吧。” 顾则乾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同她并排走着,一边介绍景点,一边保护她不被来来去去的人潮挤到。 绕着园子一圈走下来,连北兮最喜欢的是冰雕展,各个巧夺天工的展品看得她目不暇接。时间花得最少的是滑雪区,连北兮瞄了一眼就不想进了,原因是她在h国的物业投资里就有个滑雪场,专门为她一个人开放的私人场地跟人挤人的公众场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又走回了大冰梯,记洺文已经由吴杭领着玩了好几趟,一瞥见连北兮的身影,就尖叫着让她快去排队。 连北兮被她感染得也来了兴致,兴冲冲地站到了队伍后面。令她意外的是,顾则乾不仅没有走,还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由于画风实在不搭,连北兮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顾则乾本人倒是非常自在,见连北兮盯着自己,还笑着问她一会儿要不要带着她玩。 连北兮连连摆手,一来她的身高足够自己玩,二来她见过吴杭是怎么抱着记洺文玩的,对非情侣的男女来说,那种玩法着实太过亲密了。 顾则乾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头靠近,在她耳边轻声问:“可是我有点怕,能拜托你带着我玩吗?”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从耳朵直接钻到了她脑子里,连北兮晕乎乎地转过头,俩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得她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根部,以及深邃的眼睛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顾则乾明明没有动,她却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都被他笼在了怀里,身旁是纷纷扬扬的飘雪,鼻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清暖的气息。 听说言情小说的男主身上必然会带有亚寒带针叶林树种的味道,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推断,顾则乾肯定不合格。因为他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南方冬天里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瞧着冷摸着凉,但实际上仍旧是充满勃勃生机的绿色,内里更是一片温暖。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他的唇上,人长得高大英武,嘴唇看起来却十分柔软,不知道亲上去的滋味是不是一样好…… 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连北兮脑袋里顿时警钟长鸣,理智在疯狂地告诫她赶紧回头,否则她继续这样直勾勾盯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她又不是单纯无知的小白兔,哪里会读不懂顾则乾眼底炽热的渴望和欲念? 情种(两百收加更) “兮兮,你愣着干嘛?你前面的人都动了……” 关键时刻,记洺文一惊一乍的声音打断了俩人间旖旎的暧昧。 连北兮猛地回过神,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继而迅速跟上前面的队伍。她落荒而逃的意味太过明显,让原本失落不已的顾则乾心里又窜起了一簇小火苗。 落落大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爱情……他默念着昨夜上网搜来的“警句名言”,一边回忆连北兮面对自己时的种种反应,一边认真判断它们属于哪一种。 说起来,顾家在j市也是传承许久的大家族,顾则乾这一分支更是赫赫有名。原因除了他的祖父和父亲位高权重外,还跟他俩专一深情的名声脱不开关系。 据悉,他们俩都是第一眼就相中了自己未来的妻子——顾则乾的祖母和母亲,并且在日后数十年的光阴中始终坚贞不渝,固守初心。 慢慢就有顾家人“代代出情种”的说法传了出来。顾则乾并不反感这种说辞,实际上,由于从小看着家里长辈相亲相爱,他反而还很期待自己将来也能成为类似的“情种”。 抱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心态,他对追求自己的异性向来不假辞色。因为他有些执拗地认定如果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没有动心,那么之后他和那些女生也不会有结果。 单身久了,顾则乾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可要让他放弃长久以来的信念,随便接受一个人为了恋爱而恋爱,他又怎么都做不到。 他不是没幻想过自己一见倾心的对象,也暗暗期盼过那种“五月的晴天闪了电”的感觉。但直到一见钟情这件事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才明白动心并不都要像“天雷勾动地火”那般热烈澎湃,也可以如他见到连北兮的第一眼——心跳正常,神情自若,唯独脑中有个声音在大喊: 我要娶她! 这一刻顾则乾才彻底理解自己的祖父和父亲,理解他们说的“看到她就知道是自己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是什么意思。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那天连北兮但凡再晚几秒跟他说话,他估计已经把俩人的小孩将来要上什么学校都计划好了。 不夸张地说,在顾则乾眼里,连北兮连每根头发丝都是完美的。他也清楚这种感觉很难引起别人的共鸣,大部分人只会认为他是见色起意,毕竟连北兮本来就是世俗意义上的美女。 他甚至不敢把这种想法告诉连北兮,因为听起来实在太像一个为了追女人什么甜言蜜语都敢讲的渣男会说的话。 所以顾则乾决定先把这些念头放在心底,等俩人成功走过十年二十年的时候再告诉她。 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祖母和母亲也是在经历过风风雨雨后才相信丈夫是真的一心一意想和她们白头偕老。 往好方面想,他能感觉到连北兮并不反感自己,甚至还可以说有些许好感。但不知是出于女生的矜持亦或是有别的顾虑,她对他的态度总像是蒙着一层薄纱,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 不过顾则乾也不急,俩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多的是时间慢慢磨合。眼下除了陪她,更重要的是把后头的行程安排好。不然一个在j市,一个在m市,异地要怎么追人? 顾则乾最后到底没能让连北兮带着他玩,他只滑了一次,剩下的时间都是默默站在一旁看她玩。那眼神,连北兮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反应,她反正是要被看化了。 只是越感觉到顾则乾的爱慕,连北兮心里越是恐慌。她知道自己在同龄男生里挺吃香的,再加上来自傅南景和贺东哲的经验加成,轻松搞定同龄人可以说不是问题。 但顾则乾不一样,他大她近六岁,换算下来就是她才小学毕业,他已经上大学了。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情感经历,对方都是吊打她的存在,跟这样的人谈恋爱恐怕要被拿捏得死死的…… 连北兮浑然不觉自己顾虑的重点已经从对方是否是大纲角色转移到了对方的人品好坏上。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其实十分寂寞,虽说“谈过”两段感情,可都是目的不纯结局不好,过程更是做的比说的多。 明明她自身条件优秀,又在最好的年纪,却始终没能谈一段正常的恋爱。看多了记洺文和吴杭打情骂俏,连北兮不免也会生出几分羡慕—— 什么时候她才能体验一次不受作者控制的健康恋情?从相遇相知相爱再到牵手接吻上床,哪怕最后惨烈分手也是好的。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连北兮十分庆幸刚刚被记洺文打断了她和顾则乾的暧昧,不然很难保证她会不会在本能的唆使下主动亲上去。 对方是她长久以来第一个萌生好感的异性,只要写大纲的作者肯放过“她”这个女主角,他们将来未必没有发展的可能性。但倘若她一时冲动跟顾则乾先有了肉体接触,那么即便后者不是小说角色,她也不会再跟他发展更亲密的关系。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一段普通大众模式恋爱的期盼,她绝不允许她的“初恋”由性而爱,再度把一些本该水到渠成才发生的事弄反了顺序。 四人又在冰雪乐园里疯玩了一阵后才离开,连北兮坚持要请他们吃饭,叁人也没拒绝,高高兴兴地享用了一顿大餐。 酒足饭饱后,两个女生明确表示不需要顾则乾和吴杭陪玩了。吴杭玩不玩都无所谓,他和记洺文也没黏到一天半天都分不开的地步。倒是顾则乾,脸上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实验室里其实还有一堆活在等着他,可他宁愿半夜加班,也不愿错过和连北兮多相处片刻的机会。要不是看她态度坚决,他真想没脸没皮地跟在她身后,就算只是当个拎包小弟都好。 顾则乾依依不舍地走了。人虽然不在连北兮身边,但显然心已经掉在她身上了——从下午到晚上他的微信消息就没断过,哪怕连北兮回复得晚甚至没有回复都打击不到他的热情。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两天后连北兮返回j市,她和顾则乾都没能再见上一面。本来他说好要来送她,可临时又被教授紧急召唤去了。高铁不等人,连北兮只能颇为遗憾地踏上了返程。 再遇 连北兮这两天依然没有做梦。 不过或许是顾则乾人不在眼前,她能更清醒地思考。连北兮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盲点——前两篇大纲的设定都是双c,作者明显对此抱有执念,因此大概率ta的下一篇小说也会延续这个设定。如此一来,只要顾则乾非c,那他基本就与男主男配的位置无缘了。 至于顾则乾会不会还没开过荤,连北兮压根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凭对方的条件,怎么可能到了二十四岁还是童子鸡?何况吴杭也跟纪洺文提过,顾则乾女人缘超好,周围就没断过异性。 可惜连北兮还来不及高兴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顾则乾可以做为潜在发展对象,她就要回j市了。这一走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她本想好好同他告个别,没料到最后连这点小愿望都无法实现。 看来他们之间还是缘分太浅。 连北兮感慨过后也就放下了,这一趟出游对她而言最大的惊喜不是顾则乾,而是她终于正视了自己内心的需求,决定把小说大纲带来的威胁和阴影抛到脑后,像其他女大一样享受大学生活中的恋爱环节。 顾则乾是很好,但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顾则乾”等着她去挖掘。正当连北兮摩拳擦掌地准备迈出第一步时,她却在学院主楼外瞥见了顾则乾的身影。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否则早上没能来送行的人怎么晚上就出现在她面前呢? “看你这表情,是不欢迎我来吗?”顾则乾笑着大步走向连北兮,低头注视着她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确定不是眼睛出毛病后,连北兮又惊又喜,声音里都透着她不曾察觉的轻快。 “不是答应了要带你去o大转转吗?” “现在吗?”连北兮震惊了,大老远地从m市过来只为了领她去母校逛一逛,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雷锋精神? “当然不是了。”顾则乾被她难以置信的神情可爱到了,情不自禁地伸手帮她把脸上的碎发捋到耳边,坦白道:“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个幌子……事实是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连北兮还没对他略显亲昵的动作做出反应,又被他真诚的直球打得手忙脚乱。 这话让她怎么接?连北兮被顾则乾的直白搅得心乱如麻,她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现在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戳破窗户纸很容易,可问题是然后呢? 她对他目前只是有点好感,她甚至还不知道被人追求是什么滋味,怎么可能会想这么快就跟他确定关系? “呃……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连北兮半天挤出一句话,刚说完又恨不得立马倒带重来,明明是想关心他来回跑累不累,听起来却像是想赶人走。 顾则乾把她懊恼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我不回去了,就留在j市怎么样?” 连北兮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迟疑地问:“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我现在可以长时间呆在j市,但定期要回n大报道。” 那岂不是就没有异地恋的顾虑了?连北兮不免心中暗自窃喜……等一下,她在瞎高兴些什么?他们俩明明都八字还没一撇好吗? “一直忘了问,你是学什么的?怎么对时间地点的要求弹性这么大?” 顾则乾斟酌了一下,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自己的专业: “简单地说,我是学材料的。不过不是日常化工那种,而是偏向军工类,尤其是航天这块儿。” 连北兮的脑中瞬间浮现出近年来佳绩频传的各个载人航天项目,佩服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这……是可以说的吗?你们没有什么保密要求么?” 顾则乾失笑,“就这两句话还不至于……但如果你想知道得再详细一点,就得等以后了。”等以后他们结婚了,她的权限自然也会跟着提高,到时候他就能多和她分享一些工作上的事。 不过说到“保密要求”,她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对了,你喜欢出国旅游吗?”顾则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话题跳跃性也太强了吧,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保密”联想到“旅游”的。 “一般,华国我都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不急着去国外玩。”实际上,她对出国的观感并不好,上次去丢了块肝,下回再去没准腰子都要被噶了。 连北兮的回答让顾则乾狠狠松了口气,像他们这种带保密性质的科研机构,工作人员与其家庭成员通常都不能随意出境,一些敏感国家更是禁止通行。 他本来还担心她要是喜欢出国玩怎么办,现在得知她对旅游没有特别偏好就放心了。 “饿不饿?你想先吃饭还是去哪儿转转?”顾则乾到的时间比较尴尬,离饭点还有一阵子,又不够正儿八经玩个什么。 “不饿,要不我先回宿舍放个包?” 顾则乾点点头,送她回女生宿舍楼,然后在附近找了块空地等着。余光一扫,发现周围已经站了叁五个男生。 他们显然和他一样都是在等人,有个男生估计太无聊了,还主动搭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开局游戏。 顾则乾客气地拒绝了,也没说自己听都没听过那个游戏。他是第一次在女生楼底下等心上人,本来既激动又紧张,可一对上几个男生看难兄难弟的眼神,心情又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那头连北兮也是首度体验有人在楼下等自己,风风火火地冲回寝室,放好包后,不知怎么忽然又不想马上下去了。 这个点宿舍里只有杨青青一个人,连北兮略显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水杯坐在椅子上慢慢喝水。 一系列声响果然引起了杨青青的注意,她从床帘里探出头来,诧异地问道:“兮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照平常的行程,连北兮这时候还在图书馆里学习。 连北兮压了压自己不住上扬的嘴角,假装不经意地说:“前两天去m市认识的那个师兄突然过来了,我们准备出去转转,他现在在楼下等我……” “卧槽!”杨青青一个激动险些没从上铺直接跳下来,“你这是有情况了吗?” 连北兮忍着笑意,“还没到那份上……但以后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杨青青闻言比自己恋爱了还兴奋,立刻从床上下来,扒拉着她不住问问题,恨不得把顾则乾的祖宗十八代都八卦出来。 连北兮挑能说的说了,她对自己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炫耀心态十分陌生,但不得不承认,和杨青青“分享”过后她的心情愉悦极了。 男菩萨 “啧啧,你们这个身高差真是爱了爱了,以后出去想穿高跟就穿高跟,根本不用顾忌。”杨青青感叹了两句,见连北兮依然还是坐着不动,不由催促道:“你快开始准备吧,真叫人等上一个小时也不好。” 连北兮听了,正在喝的那口水险些没喷出去,“什么一个小时?我现在就要下去了,十分钟都不到好吗?” 杨青青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换件衣服、打扮一下?好歹也是第一次约会……” 连北兮无暇纠正对方“约会”这一措辞,满心都是疑惑和紧张,“我这样穿不行吗?要怎么打扮才对?” 杨青青一言难尽地打量着素颜的连北兮,“不是不行,就是还可以再美一点,难道你不想惊艳对方?” 连北兮还真没那个想法,犹犹豫豫道:“我只跟他说上来放个包,结果下去就换了一身衣服……会不会太明显了?” 考虑到连北兮难得动心,杨青青也不敢瞎出主意,退一步道:“那你就只换内搭的衣服,他一时也看不出来。等去了室内,你再脱掉。” 连北兮觉得可以接受,便把里面原本松软的毛衣换成了一件更为修身的。至于化妆她嫌太费时间,只简单抹了点唇彩就下去了。 顾则乾以为放个包,最多五分钟,谁知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连北兮。 就这,身边的几个男生都还羡慕不已,顾则乾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谈恋爱也是一门功课,而他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连北兮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顾则乾没时间深想,因为他敏感地注意到那几个男生的视线全落在了连北兮身上。 他心里掠过几分不爽,下意识走过去用后背挡住了他们的目光。 连北兮毫不知情,笑着表达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快走吧。” 顾则乾不以为意地说了句“没事”,和连北兮一同离开,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男生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问了句“‘不可说’这是交男朋友了?”。 ———————————————————————— 两个人在c大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收获了不少或是直白或是隐晦的打量。 顾则乾直觉他们的视线不算多友好,便提议说去o大逛逛,虽然天色已晚,但夜间的o大也别有一番趣味。 连北兮不好说大晚上的连人脸都看不清,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等到了o大,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猜得不错。路上来来往往的男生很多,可几乎没几个是她能一眼看清长相的。 眼看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就要被浪费掉了,连北兮灵机一动,借口说外边太冷,想去他们的室内体育馆瞧瞧。 顾则乾不疑有他,直接带她去了体育馆。 果然,比起外头的寒风飕飕,体育馆里可谓是热火朝天。 连北兮粗略扫过去,感觉和在c大看到的差不多。她有些失望,余光偶然瞥见墙上贴着一张指路“游泳队训练”的箭头标签。 她眼神一亮,对顾则乾建议道:“空气好像有点干,我们要不去游泳池那边转转?” 顾则乾想说j市空气一直都是这么干燥,一个小小游泳池的水汽还不足以改变这一事实,可见她一脸期待,不由默默咽下了那些话,只应了声“好”。 一到游泳池,连北兮的眼睛顿时不够用了。 一个男菩萨过去了,两个男菩萨过去了,叁……啊不,这个顶多算是男菩萨手下捧净水瓶的童子。 个个都是宽肩窄腰长手长腿的游泳队员陆续从观众席旁走过,连北兮看得目不暇接,内心不停地在炸烟花,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男色盛宴?杨青青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好看吗?你眼珠子都不转了。”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连北兮猛然惊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顾则乾! 救命,觊觎小鲜肉的年轻肉体被crush对象发现了,要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的眼睛是因为空气突然变湿粘住不动了,你会不会信?”连北兮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顾则乾安慰自己她年纪小,喜欢看这些可以理解,虽然他并不觉得那些人的身材有多好。 想归想,他开口时语气里依然透着些许掩盖不住的醋意:“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连北兮越发尴尬了。 顾则乾眼见她浑身不自在,明明心里还在泛酸,却又开始后悔刚刚对她阴阳怪气。 他暗叹自己真是彻底栽了,缓了缓口气找补道:“其实我以前也是游泳队的,你看他们,还不如看我。” 连北兮下意识脑补了一下顾则乾只穿着泳裤的画面,脸瞬间红了,嘴上却还在逞强,“口说无凭,有本事你现在就下水啊!” 顾则乾轻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连北兮见势不妙,赶紧拉住他衣摆,“你要去哪儿?” “去买泳裤,你都发话了,我肯定要照做。” 顾则乾认真的神情让连北兮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连忙阻止道:“我说说而已,太麻烦了,你别当真呀!”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她揪住自己衣服的手上,连北兮霎时觉得手像被烫到了一般,不仅急匆匆收回来,还心虚地帮他抚平布料上几不可见的褶皱。 顾则乾身侧的手动了动,强忍下把那只白嫩的小手握在掌心的冲动,哑着嗓子说:“不麻烦,简单游两圈也就几分钟的事。” 连北兮心道这哪是时间问题,是她不想自己晚上发春梦yy他好吧? “但是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她换了个策略,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艹,好想亲上去……顾则乾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喉结上下滚动着,低低说了声“好”。 连北兮见危机解除,心下松了口气。男的都这么不经激吗?她还以为顾则乾年长几岁能稳重些呢! 上火 连北兮原想着在o大食堂的小餐厅简单吃一顿就行,谁知顾则乾却说他已经在相识的餐馆订好了位置。 她欣然应下,不由自主地想起记洺文对顾则乾“追人也这么卷”的评价。 俩人在o大门口等网约车,顾则乾还抱歉地说他今天回来得有点赶,来不及回家取车,委屈她先坐陌生人的车。 坐惯了“陌生人”车的连北兮忙不迭地来了个否认叁连:“不会,没有,哪里的事。”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绷不住笑了。 连北兮暗自感慨顾则乾这么体贴周到,也不知道是哪位前女友辛苦调教出来的,如今倒是便宜自己了。 她愈加肯定顾则乾经验丰富,铁定不符合作者的处男设定,因此无需再担忧对方是否会是新小说大纲设定的角色。 车开了大概有半小时才到用餐的地方,门面不大,装修瞧着也不打眼,一看就像那种本地人才知道的老字号餐馆。 连北兮对晚餐的美味程度不禁又多了几分期待……然后等菜上来,她不可避免地傻眼了。 一桌子几乎全是素菜,青青白白一点红,搭配得倒是赏心悦目,却也真叫人提不起什么食欲。 连北兮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安慰自己不要光看食材和卖相,也许味道很不错呢? 接着她就再次被打脸了。 老实说,味道不算差,但也绝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口感,怎么都不像是专门开车过来吃的馆子该有的水准。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过耐人寻味,顾则乾主动介绍道:“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有机蔬菜,百分百纯天然。别的不说,光是土壤,就是专门从外边运来的……现在天天喊着空气污染水污染,可真正严重的土地污染却没什么人提……” 他顿了顿,没有深入讲下去,“饭店老板懂一些简单的医理,他会通过脸色身形对点单的客人提出建议。我特意让他按你的需求来,可能不是那么美味,但偶尔吃得养生一点也没有坏处。” 连北兮点点头,看了眼桌上大面积的绿色,忍不住问说:“这个……冒昧问一句,老板是觉得我肝火旺盛,需要下下火吗?” 顾则乾眼里泄出一丝笑意,“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连北兮还能说什么?作为一个南方人,她日常最常听见的就是“上火”二字。 喉咙疼?上火了吧。 长痘痘?上火了吧。 吃不下饭?上火了吧。 睡不着觉?上火了吧。 …… 人家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他们是“吃喝拉撒,上火了吧”。连北兮但凡看见自家饭桌上素的比荤的多,就知道家里必然有人上火了。 按照这桌子素菜的份量,在连祁山那儿怎么也得是便秘叁天的上火程度。 吐槽归吐槽,顾则乾好心带她来吃养生餐,连北兮领他这份情,好比连祁山时不时就做的败火菜,不管她喜不喜欢,吃就完事了。 见她吃得并不勉强,顾则乾十分高兴。年轻人哪有几个喜欢吃草的?连北兮愿意配合自己,他自然更不能委屈了她。 “我们明天再去试试别的菜……不瞒你说,这种级别的养生餐我也就一年半载吃一次。今天回来得急,问了几家店只有他们家有位置。” 他一边帮她把杯子里的茶水续满,一边说:“在这儿吃得不尽兴的话,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家烧烤店,味道不错,食材也比较干净,你再挑点儿带回去当宵夜。” 这番贴心详尽的话一说出来,连北兮哪里还有什么怨言?自是安安分分地吃起素来。 之后的烧烤果然没辜负顾则乾的评价,成功赢得了整个宿舍的好评。事实上,不仅是烧烤,主动请客的顾则乾也给几个女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从这天起,顾则乾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强势介入了连北兮的生活。由于大家课业都很忙,他并非每天都有时间来找她,但即便人不到,他给她买的东西也必然会送到。 大部分都是吃的,有时候只准备连北兮那一份,有时候全寝室人人有份。剩下的小部分则是花,各式各样的鲜花,数量不多,可会连带着花瓶一起送来。 再加上没有一天间断的信息,顾则乾哪怕人不在连北兮身边,也让她的生活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按杨青青的话来说,就是“他这存在感刷得绝了”。 宿舍里的叁个女生都在好奇连北兮还要坚持多久才会松口答应,明明她每次和顾则乾出去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却始终不肯戳破那层已然薄得近似透明的窗户纸。 老实说,连北兮自己也不确定她为什么迟迟没有往前再迈一步。仔细深究的话,也许是因为顾则乾的情绪太稳定了。 她知道自己这话一旦说出来有多凡尔赛,谁不想要个情绪稳定的伴侣?一开始她也觉得顾则乾这样很好,没什么脾气又体贴周到,但时间长了,她心里渐渐忍不住发毛—— 上下牙齿都有不小心磕到的时候,两个不同的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矛盾和冲突呢? 但顾则乾愣是没跟她有过任何分歧。 诚然,可能有人会说他还在追求她的阶段,所以故意藏起所有脾气,压抑自己的真情实感,为的就是赶紧把她追到手。 可连北兮认为顾则乾不是这样的人,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很真实,并不存在心里已经气得牙痒痒了,面上还装着笑容灿烂这种事。 张子珍曾经教导过她,倘若一个人能让她在相处时无时无刻不感到舒适,除了极小概率他们是灵魂伴侣外,最大的可能性是对方段位太高,可以无限向下包容她的所有。 连北兮自然不会觉得她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顾则乾能有什么灵魂上的共鸣,故而只可能是对方在向下兼容她的一切。 虽然大多时候她感觉到的是他的周到和关怀,但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的理智占了上风,情不自禁地怀疑他是不是早已把她的反应和情绪都猜得透透的,只等她表现出来就可以轻松应对回去。 这样的念头让她毛骨悚然,有种二度沦为提线木偶的即视感。 因此连北兮一直没法下定决心把俩人的关系再往深层次推进,所幸她还没纠结太久,寒假就先到了。刚好可以让她避开顾则乾一阵子,认真思考一下她对他的好感是否足以抵消那些令人不适的风险。 ———————————————————————— 求珠珠求收藏 欲擒故纵 h aitangw o.co m 这个假期是张子珍回周家后的第一个新年,霍老太太当然不肯放他们一家叁口回去自己过年。 张子珍好说歹说,只勉强让老太太同意他们回去处理一些杂事,前提还是大年叁十那天必须回到周家。 连北兮本来没觉得在a市过年有什么特别,现下过不成了反倒依依不舍起来,再加上她有意冷却自己和顾则乾的关系,干脆把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跟老同学见面,就是在祖父母家那边走亲戚。 这样一来,无论主观客观,她都没有太多时间泡在手机上;而放假后的顾则乾发消息频率却比以前更高了。结果就是聊天记录从以往的有来有回变成了顾则乾单方面刷屏式输出,连北兮诈尸式冒泡回复。 顾则乾一开始傻傻地相信连北兮是真的忙到没时间和自己联系,但随着她回复的字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他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年轻人几乎全是手机不离身,连北兮就是再忙也不可能24小时都没空,随便找个间隙都能给他回消息。退一万步说,因为忙回复得晚回复得少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次次都把“天”聊死呢? 顾则乾立刻意识到连北兮在故意躲着自己,她似乎想通过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减少乃至切断和他的联系。 这让顾则乾十分不解,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俩人有任何闹得不愉快的地方。明明放假前一天他们还在聊叁月去郊外踏青的事,一转眼她就恨不得立刻与自己撇清关系…… 难道是交男朋友了? 顾则乾被自己这一猜测吓得不轻,连忙找吴杭旁敲侧击记洺文那边的消息。夲伩首髮站:pow en xu e3.c om 吴杭不愧是铁胆迷弟一个,不消顾则乾多问,自己就老老实实把从记洺文那儿探听到的内幕全吐得干干净净—— 好消息是连北兮依旧单身,虽然同学聚会上有不少男生向她献殷勤,可她谁都没理。 坏消息是她没看上那些男生,好像也没看上顾则乾。至少在记洺文那儿,她几乎从来不主动提他。只是不知道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怕记洺文口风不紧,通过吴杭传到顾则乾耳朵里。 在经历了“连北兮有男友”的虚惊一场后,顾则乾再听到其他坏消息就都没那么难过了。 他深刻反思了一通自己和连北兮聊天时的遣词用句,又上网搜索了最新的聊天热词,最后决定接下来都要用新学的热门聊天方式来跟连北兮交流。 可惜事实证明,他用词再新潮也没用,连北兮该不理的还是不理,局面压根没有丝毫好转。 顾则乾当下就耐不住性子给连北兮打了个电话,对方不出意外地没有接。起初她还会发条消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接电话,发展到后来,无论是电话还是语音视频,她不仅不接,连基本的事后说明也没有了。 顾则乾都快急疯了,要不是怕把连北兮吓到,他甚至想要一张机票直接飞到a市去找她问个明白。 又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顾则乾终是忍不住向身边恋爱经验最丰富的表哥周恪求助。 周恪听完他的描述,思考了不到叁秒就斩钉截铁地说:“她在pua你。”怕顾则乾听不懂,又换了种说法道:“就是情感操纵,跟欲擒故纵差不多。” 顾则乾怔住了,他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下意识反驳他:“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周恪冷哼一声,“哪种人?你认识她才多久?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顾则乾有些动摇,原因是他很清楚如果周恪是错的,那么就只剩下“连北兮不喜欢他不想再理他”这一种解释。相比之下,他显然更愿意相信连北兮是在玩“欲擒故纵”。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关系明明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无非是想把你再抓牢一点,谁让人往往不会珍惜轻而易举到手的东西?你看她才冷落你几天,你这不已经更上心了?” 周恪话里话外的轻视和不屑一顾让顾则乾非常不舒服,他想说连北兮不是对方身边那些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女孩,但还没开口又听见周恪说: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那个女孩不是这样的人,她单纯美好,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对不对?”周恪对初陷情网的顾则乾的心态拿捏得十分到位,毕竟谁不是从青涩懵懂的少年一步步走过来的? 只是自己这个表弟开窍太晚,二十多岁了才第一次追人,对方不过一点小手段就把他整得患得患失。 顾则乾点点头,在对上周恪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才猛然意识到对方是在讽刺而不是夸奖。 他心里十分不舒服,隐隐有点后悔找周恪帮忙。 其实严格地说,周恪还是顾则乾精心挑选出来的求助对象。他身边混女人堆的朋友亲戚不少,但极少能像周恪那样从来都是和平分手,交往过的女伴也几乎没有哪个说他不好。 比起其他换女友如换衣服,分手后还动不动就有前女伴“携肚”上门,求财求名分的……周恪这样“风流而不下流”的花花公子自然显得靠谱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十有八九还在心里偷偷骂我……”周恪一看顾则乾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生气,淡笑着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 “对,赌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个女孩不出叁天一定会主动联系你。” 顾则乾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还有这等好办法,周恪怎么不早说? “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从现在起你不许再联系她,包括但不限于电话视频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 顾则乾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这样真能行?” 周恪没好气地说:“我说行就行,还是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他比顾则乾大几岁,俩人感情一向不错,要不是不愿看到后者被人耍得团团转,他才不会来凑这个热闹!辛辛苦苦提出建议,对方居然还不肯信! 顾则乾见周恪言之凿凿,自己又束手无策,思来想去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按周恪的提议试一试。 他强忍着联系连北兮的冲动,自我约束着连续叁天不找她。 馊主意 这三天可以说是顾则乾迄今为止最难熬的72小时,为了不违约,他后面甚至把手机关机然后锁进了柜子里,力求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听着连续不断的消息提示音,仿佛看见胜利曙光的顾则乾脸上已然开始流露出笑意。 他本以为能如愿以偿地等到连北兮主动发起的联络,谁知未读消息确实很多,却没有一条是来自连北兮的。 顾则乾原来火烧火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仔细反复地把手机里各个app查阅了个遍,结果都是一样的——连北兮的确不曾找过他。 巨大的失落和茫然过去后,顾则乾心里只剩下后悔和恐慌。 他究竟为什么要听周恪的话,拿这种近似“冷暴力”的行为去试探连北兮?过去天天联系她,她都能对他视若无睹;如今连着几天不找她,她怕不是已经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他的自责和慌乱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迁怒的对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周恪身上。 于是,自觉深藏功与名的周恪等来的不是表弟的佩服和感谢,而是他愤怒的指控和责怪。 在听说对方也三天静默着不吱声时,周恪的第一反应不是反省自己是否判断失误,而是默默感叹遇到高手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背后代表的权势都吸引着无数异性对他趋之若鹜。所以,周恪从来没有过“女人会瞧不上自己”这种概念。 顾则乾各方面条件都和他不相上下,因此周恪理所应当地把属于他的理论套用到了前者身上,想也没想就忽略了“那个女孩也许不喜欢顾则乾”这一可能性。 在此时的周恪眼里,连北兮俨然成了一个极为沉得住气的pua高手,年纪虽小,却把老房子着火的顾则乾拿捏得死死的…… 就在他担心连北兮对顾则乾是否所求甚大时,已经来到j市的连北兮却是春风得意,诸事顺心。 其中最让她高兴的莫过于顾则乾不再联系自己了。 “距离产生美”这话在她和顾则乾的关系上被证明是一句谬论。当初俩人都在j市时,不过几天就打得火热,弄得她明明有顾虑却仍是徘徊不定,舍不得跟他断开。 谁知一等回到a市,他的身影不在眼前晃悠后,连北兮的心突然就能狠下来了,立马决定先冷处理,继而再慢慢完全断联—— 计划得很好,执行得也很顺利,或者说太顺利了,她还没走到最后一步,顾则乾倒先配合着做出了选择,直接不再找她了。 她起先以为他是突然有事,等连着几天都没消息后才敢确认他是真的放弃了。 说连北兮完全不失落那肯定是骗人的,可她感到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自己及时止损,没有陷得太深。顾则乾这种段位的,实在不是她能驾驭得了。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连北兮打算把他在她身上花的钱都还回去。虽然顾则乾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品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不想哪天收到他要求aa所有消费的信息。 这时候就要感谢她有个喜欢每天记录美食的室友了。她打开杨青青的朋友圈,里面清楚发布着顾则乾给她们买过的各种食物,再加上几次和顾则乾在外面吃饭她都记下了饭馆餐厅的名字,比对着菜单便能大致算出他在吃食上花了多少钱。 此外还有鲜花等零碎小东西的花销,连北兮懒得算了,干脆凑成一个好听的整数直接转账到了他的x宝账户。 至于要不要拉黑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她想了想,觉得他们毕竟只有过暧昧关系,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何况大过年的,没必要做得那么难看。 这头的连北兮无事一身轻,那厢的顾则乾却在收到x宝的收款提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他冲表哥周恪发了一通火,但其实他更想惩罚的人是他自己。 无数次他拿起手机想要联系连北兮,可终究少了点勇气那么做。在断联三天后,他没法若无其事地继续像以前那样跟她说话,但要他解释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说不出口自己愚蠢可笑的行径。 于是只能一天天这么熬着,顾则乾满心期盼着假期快点结束,到时候他就能面对面和连北兮道歉,把事情都解释清楚。 他算是知道异地恋怎么总是以夭折告终了,不能见面的两个人在沟通上实在太容易出问题了。 不曾想大年初一还没到,连北兮倒先送了他一个大红包。 看着转账说明里的“饭钱谢谢”四个字,顾则乾的眼睛都红了,一颗心更是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如果说之前连北兮只是隐晦地表达出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意思,那么这笔钱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在拒绝他了。 他找到她的号码,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他怕听到她冷淡的声音,怕她直白地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顾则乾无助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明白局面是怎么变得如此糟糕的,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连北兮,挽回他们的关系。 因此,当周恪到小姨家拜年时,见到的就是顾则乾一张颓废憔悴的脸。 “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黑眼圈这么重?”周恪跟着顾则乾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后担心地问道。 顾则乾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只是有点失眠罢了。” 周恪从来没听说这个表弟在睡眠上有什么毛病,以他的经验,对方与其说是失眠,倒更像是失恋。 “你这是……跟那个女孩结束了?” 顾则乾惨然一笑,“都没开始过,哪来的结束?” 周恪看不下去对方这副“天塌了为什么我还活着”的颓唐样,心里把连北兮骂了个半死,面上却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脆弱的小表弟:“要不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一下?” “她都把这阵子吃饭的钱全退给我了,你还能分析出什么来?”顾则乾想起自己错信周恪后做出的事,忍不住讥讽道。 周恪不跟失恋的人计较唇舌上的得失,何况他还觉得顾则乾现在这样子比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顺眼多了。 至于那个女孩,只能说顾则乾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周恪已然放弃教他如何避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倒不如让他在感情上狠狠摔一跤,毕竟再多的苦口良言都比不上亲自疼一次效果好。 “那你让我看看她的朋友圈,大致了解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后面你想再追回人家,多少能有个参考意见。” 顾则乾半信半疑,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再轻易相信周恪,一边解锁手机,打开连北兮的个人页面递给他。 ———————————————————————— 第一次 周恪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顾则乾写的备注“兮兮公主”,他牙酸地瞥了一眼正紧紧盯着自己操作的后者,心道真不愧是初恋。 他的目光回到女孩原来的微信名——简单的“CC”两个字母,姑且算是无功无过。点开头像,是一张白底黑线的手绘卡通画——一个头身比极度不和谐的小女孩两手各捧着一个和她脸差不多大的橙子。 周恪默了默,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吐槽这丑萌的小人,而是“卧槽,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头像,这么眼熟?”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曾交往过的名字中带c的异性名单,其中不乏头像是卡通图案的,可貌似没有哪个画风这么清奇,让他瞄过一眼就忘不了? 难道不是前女友?周恪心中逐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微信好友列表的搜索栏里输入“CC”。 没两秒查询结果出来了,他的通讯录里的确有一个名叫“CC”的好友,头像也能对得上。 问题是,她的备注名是“小姑女儿连北兮”。 把周恪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的顾则乾这下也不淡定了,“兮兮什么时候成你小姑女儿了?” “我奶奶前阵子不是才把小时候走丢的小姑找回来吗?连……嗯兮兮就是她女儿,我的亲表妹。” 顾则乾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心吧,不是骨科,你俩没有血缘关系。”周恪开了个一点也没人捧场的玩笑,他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之前对那个女孩的所有恶意揣测都在得知她就是自己的表妹连北兮后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他和连北兮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不熟,俩人的微信对话框至今只有一条“你们已经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系统消息,不然他也不会半天都认不出那就是她的微信。 理论上连北兮有可能是他所设想的那种人,但实际上就凭她在自家祖母那儿的受宠程度,想找个什么样的男生不行,根本没必要戏弄顾则乾这样的童子鸡。 一旁的顾则乾回过神来,难掩欣喜和期盼地问道:“那她今年是在j市过年对吧?说来我也好久没去霍奶奶家里拜年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呃……倒也不用这么急。”周恪有些头疼,不想把家里长辈那些破事说出来,可不说又不好解释他为什么跟连北兮一点私交都没有。 要知道两边都是表亲,古代甚至还有姑表亲胜过姨表亲的说法。 “要不你让我先和她谈一谈,不说撮合,探个口风也好啊。”急中生智的周恪诚恳地提出建议。 快答应吧,好歹让他这个表哥有理由去找小表妹说话。 顾则乾犹豫了半晌,周恪身份上的转变让他对前者的可信度又产生了动摇,最后他咬咬牙道:“好,叁哥,我再信你一回,你可不要又给我搞砸了。” “放心,这次肯定不让你失望。”周恪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完全没底。 哎,也不知道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表妹好不好说话…… ———————————————————————— 周恪刚走进书房,连北兮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霍老太太来检查自己的功课,所以就没回头,继续把手里剩下的两个字写完。 望着端坐在那儿认真写小楷的连北兮,周恪突然有些后悔没让祖母陪着自己一起过来。 在连北兮凭空冒出来以前,他是两家孙辈里最小的一个,从来只有哥哥姐姐哄他的份儿,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和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妹妹相处。 周恪在“兮兮”和“表妹”两个称呼里纠结了片刻,最终选了后者。没办法,他跟连北兮实在不熟,做不出亲昵叫她小名这种事。 “表妹……”他试探地喊了一句。 不得不说,周恪的时间选得正正好,连北兮恰巧写完了手上那一页,听到有人说话就转过身来。 面前站着一个相貌不俗打扮更不俗的男人,乍一看过去还有点眼熟。 对了,他方才叫自己什么?好像是……表妹? 连北兮从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的神情悉数落入周恪眼中,他哭笑不得,敢情这个表妹才刚想起来自己是谁? 该说他们俩真不愧是表兄妹吗?周恪暗自腹诽,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怪对方,可一想到连北兮居然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他难免有点心梗。 撇开冷淡的亲戚关系不提,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难道不值得她多看两眼? 如果周恪知道,在连北兮心里他这年龄已经要叫大叔了,估计得气得当场走人。 “表哥,找我有什么事吗?”尊老传统不能丢,连北兮礼貌地问了一句,还扯了扯嘴角权当微笑。 感受到她态度上的敷衍,周恪连忙省去计划里寒暄的那一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是想和你谈谈顾则乾。” 连北兮十分惊讶,“你和顾师兄认识?” 周恪清了清嗓子,“嗯,他是我小姨的孩子,也叫我一声‘表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他一边观察着连北兮的表情,一边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考虑到顾则乾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周恪没有美化自己,而是老老实实地把他都说过做过什么坦白干净。 令他不安的是,听完全程后的连北兮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唯独看他的目光里多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我对顾师兄冷淡,是在欲擒故纵,对吗?” 被她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复述自己的想法,周恪莫名感到了些许羞耻,下意识给自己找补:“我当时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 言下之意是但凡换成别的女孩,他就会这么恶意地揣测她们咯?连北兮垂下眼眸,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对他的鄙夷。 这个表哥果然如张子珍说的那样骄傲自大,不把常人放在眼里。 见连北兮半天不说话,周恪心里也惴惴不安起来,不由再次替顾则乾申诉:“你千万别误会,阿乾他本人一点也没有这么想过……他第一次喜欢人,难免患得患失,所以才会找我帮忙。” 连北兮敏感地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某些字眼,心下一紧,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他没喜欢过别的女生?” 周恪看她表情有了变化,心念一转,忽然就想到要怎么说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阿乾跟我们这群人不一样,他从来没追过人,也没谈过恋爱。你对他而言,可是初恋……” 连北兮难以置信,某些话脱口而出:“连一夜情、床伴、包养、招妓这些都没有吗?” 纯情少男 周恪脸色微变,他的确花心,但那不代表他喜欢听到别人把他想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形泰迪。 连北兮会这么问,显然是觉得他们那群人不叁不四,顾则乾作为其中的一员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恪不知道连北兮对他们的坏印象从哪儿得来的,按照他的脾气,这时候早该说几句刻薄话反驳回去了。但因为肩负洗白顾则乾的重任,他不得不忍住脾气,可口吻里多少还是带了点火气出去: “当然,你以为阿乾是什么人?他从小就是我们大院里最正直有礼的孩子,一路真才实学考上去的……” 连北兮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刚开始听说顾则乾可能是处男时,她确实很慌,生怕对方其实也是大纲男主。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早跟他断了联系,他是不是男主在原则上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我知道了表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连北兮想通后懒得再与周恪打交道,自己以后还是离他们这群二世叁世祖越远越好。 周恪听出了她逐客的意思,顿时有点急了。 自己口干舌燥说了那么多,她这是一点回应都不准备给吗? 见他没有立刻识趣地离开,连北兮的脸上隐隐透出不耐烦来。周恪一看就知道对方此时是半点都听不进话了,心一横,问道:“表妹明天下午有空吗?我安排你们见面说会儿话,怎么样?” 不怎么样……连北兮很想拒绝。因为周恪,她现在对顾则乾的印象分跌倒了谷底,但看对方满脸写着“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样子,她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同意明天和顾则乾见面。 ———————————————————————— 霍老太太母女把连北兮和周恪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完全不知道这对表兄妹人前兄友妹恭,人后几乎互不搭理彼此。 周恪以品尝美食为由,把连北兮从周家带了出来。他们自然没去吃饭,而是开车到了一家会馆。 周恪熟门熟路地领着连北兮去了一间包厢,叮嘱她先自娱自乐,要唱歌要吃饭都行,服务平板就在桌上搁着。 至于顾则乾,人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因为堵车所以会迟到一会儿。 连北兮一开始被他的郑重其事弄得有点紧张,等周恪走后,她才慢慢平静下来。接着又点了小吃,唱了两首歌,人总算是彻底放松了。 因此,当顾则乾推开另一边的门进来时,她正站在大屏幕前挑选歌单。 由于包厢里一直放着轻音乐,连北兮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脚步声,她是被人猛地从后头一把紧紧抱住时,才意识到顾则乾来了。 她没挣扎也没说话,任由顾则乾埋头在她颈侧,双手环住她的腰。 放假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连北兮以为她已经成功把顾则乾放下,可直到方才他的气味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住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对他的记忆半点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还是一样的温暖如春,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南方阳光下翠绿欲滴的阔叶林。 俩人静静抱了一分钟后,顾则乾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兮兮,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好想你……”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后,仿佛是有小爬虫经过一般,给皮肤带来细密却漫长的痒意。 连北兮忍不住往里缩了缩,她一开口声音也比平时哑了两个度:“师兄,要不你先松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她的顺从极大抚慰了顾则乾忐忑不安的情绪,他乖乖松开她,虚拢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沙发上。 一坐下来,他贪婪又克制的目光就锁定了她的脸,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思念和懊悔。 连北兮被他看得不自觉心软,她算是发现了,自己就不能和顾则乾见面。不见面她可以心无波澜地切断彼此间的联系,甚至在心里恶意丑化他的形象;但只要他本人出现在她面前,一切决心就都化成了渣,瞬间灰飞烟灭。 她不会舍得继续不理他,也不会再因为周恪迁怒他,更会下意识心疼他的憔悴和小心翼翼…… 好家伙,这人别是在身上喷了什么叫人上瘾的东西吧?不然她怎么一见到他,一闻到他的味道,理智就节节败退,光剩下一颗只懂得花痴的心? “你这阵子很忙吗?黑眼圈都快比得上大熊猫了。”连北兮本能地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眼底的青黑,到半路了才记起俩人的关系不适合这么亲密,正尴尬地准备收回来,却猛地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指有力地嵌进她的指缝,然后将十指交缠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连北兮呆呆地任由他动作,手心是微凉的皮肤,手背是滚烫的掌心。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她“快收手,快收手”,但她选择了忽略,并顺着心意幅度极小地在他脸上摸了摸。 顾则乾的神情霎时变了,整个人宛如一只慵懒的大猫,浑身的气息都柔软起来。 “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要听叁哥的话不跟你联系,很想你却又不敢找你,怕你再也不肯理我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兮兮,我喜欢你。”顾则乾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所以没法接受你可能不喜欢我的假设,宁愿去相信叁哥欲擒故纵的说辞……你能告诉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明明之前我们都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 他眼中的深情与委屈如有实质,连北兮本就不甚坚定的心越发动摇了,她没有骗他,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有点怕你,我们认识以来,你从来没跟我生过气,我觉得你段位太高,不适合我。” 顾则乾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个答案,他先是觉得离谱,但转念一想,自己比她大六岁,已经是迈入社会的成年人;而连北兮认真算起来,高中毕业还不到一年,对他有戒心再正常不过了。 他甚至不合时宜地生出几分欣慰,连北兮懂得保护自己真是太棒了,要知道,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可是合法范围里最容易骗的。 “我比你大好几岁,你又这么乖,本来就没什么值得生气的点……再加上我家里从小就教我——‘Happy wife,Happy life’,有问题一定是我的错,自然更没理由跟你生气了。” 连北兮越听越别扭,先是爹味式发言,然后又跳频去了夫妻档……可他的表情偏偏认真到不行,让她不得不相信那些真真切切就是他的内心想法。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年上和同龄人还是有区别的,她害怕的预判与操控在他眼里只是包容与宠溺罢了。 “再说了……”顾则乾的语气蓦地多了一丝扭捏,“我从来没喜欢过人,也没追过人,你是……第一个,我哪来的段位?” 类似的话连北兮昨天听过一遍,因此她此时面上瞧着并不惊讶,但实际上她心里的翻江倒海不比昨天少—— 她对这段关系萌生退意的原因已经被顾则乾解释清楚,再加上她在面对他时的情难自禁……连北兮感觉自己大概率要把他是不是大纲角色的担忧重新捡回来了。 手下的皮肤忽然比之前热了不少,他不会是羞涩得脸红了吧? 这一发现让连北兮心头一紧,她蓦然注意到对方眼中除了情根深种,还有对初次恋爱的期待和渴望。 她没来由地慌乱起来,一句未经深思熟虑的话脱口而出:“你知道我读高中时有过男朋友吧?” 确定关系 yuz ha iwuvip.co m 趁顾则乾怔愣的间隙,她迅速移开了自己的手,但由于他扣得紧,俩人的手依然还牵着。 突如其来的前男友,毫无预兆的抽手……顾则乾脸上的笑意马上淡了下去,连北兮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个人,不会是想告诉自己她还没忘了他吧? “嗯,怎么了?”顾则乾不想吓到她,尽量隐藏起心底的戾气,用温和的口吻问道。 “我们不是小孩子打打闹闹那种早恋,情侣间能做的事我们都做了……你懂我的意思吗?”连北兮本来不觉得自己和别人发生关系有什么不对,尤其她还是为了拯救他们的人生,可对着全无经验纯爱无比的顾则乾,她竟然莫名觉得羞耻。 不是害羞的羞,是羞愧的羞。 如果她的人生不曾被作者设定过,如果她没有为了破坏大纲跟人啪啪啪,那么当顾则乾说自己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生时,她也可以理直气壮说他同样是自己的初恋,是她首次心动的对象。 但现在不行了,她不能当那些床事没有发生过,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对顾则乾说“虽然我生理上睡了两个男人,但你依然是我心理上的初恋。” 她只能破罐子破摔般把事实告诉他,还私心地玩了文字游戏,隐瞒了贺东哲的存在。 “我懂,所以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则乾的脸色似乎还比刚才好了一些。 “所以……你不要对我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我是什么纯洁乖巧的女孩子,我没你想的那么完美,真实的我还没成年就已经有了性……”更多免费好文尽在:roushuwu2.com “兮兮,”顾则乾不容分说地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述,“我没有把你想象成任何完美的样子。你在现实中什么样,我喜欢的就是什么样。”他顿了顿,“何况,换成是我在高中时认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一句心里话顾则乾没能说出口——你根本不知道,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想对你做多少亲密又淫乱的事。 连北兮被他说得正感动,突然听到最后一句,饱满的情绪就像气球被扎了洞,瞬间瘪了下来。 不会放过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连北兮神情古怪地看着顾则乾,难以想象他能顶着这么正直诚恳的一张脸说出那样的暗示来。 “你不会觉得我不自爱吗?” “当然不会!你在瞎想什么?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封建愚昧的人吗?” 连北兮连忙摇头,他语气虽然严厉,她听着却很暖心。 只是考虑到他母单二十四年才第一次恋爱,她有些丑话不得不说在前头: “我不是说你一定有处女情结,但有的人因为自己是第一次,也会平等地希望伴侣是第一次,你确定你不介意?”连北兮对处不处的无所谓,可她不想顾则乾哪天忽然又觉得他吃亏了。 毕竟热恋时情人放的屁都是香的,等激素作用过去,谁知道他会怎么看待女友性经验比自己丰富这件事? “看来你对我是真的很不信任。”顾则乾叹了口气,着实不理解连北兮为什么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在她眼里他到底是个多封建古板又大男子主义的人啊? “那我和你说件事,希望你听了能对我多一点信心。”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母亲在嫁给我父亲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离婚的导火线是她和前夫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我父母的感情很好,我一直很羡慕他们能找到对的人相爱相守一生……你觉得,我真的会介意你交没交过男朋友,是不是处女吗?” 见自己把人逼得连家庭隐私都说出来,连北兮无措地咬了咬嘴唇,“抱歉,我只是……不想对你有所隐瞒。” 顾则乾隐隐察觉到她对异性的防备很深,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大她太多还是前男友的缘故。不过这都不是大事,相处久了她自然会看见他的真心。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这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上扬的嘴角完全压不住。 老实说顾则乾的身份隐患还没解决,但连北兮见他那么高兴,“让我再考虑一下”几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她半天不吭气,顾则乾便直接当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登时兴奋地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两圈。 连北兮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决定暂时先放下“故事大纲”这块心口大石,享受自己这段难能可贵的正常恋情。 她总不能因噎废食,因为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是故事里的角色,就一直暧昧着不恋爱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哪天真要梦见了故事大纲,她再来发愁也不晚。 两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同周恪打招呼,连北兮是不想跟这个便宜表哥有多的接触,顾则乾许是看出了什么,也只字不提。 可即便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周恪仍是第一时间得知了俩人已经顺利在一起的消息。 原因很简单,顾则乾根本按捺不住自己谈恋爱的激动,每天在家里动不动就笑得像傻子似的,以至于周恪的小姨都忍不住私下问他是不是带顾则乾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成日里兴奋成这样。 周恪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连北兮和他小姨大概天生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一个两个的都把他想得禽兽不如。他不过是在女色上多情了点,她们就觉得他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敢做。 话说回来,周恪没想到小表弟还挺有一手,明明之前丧得仿佛这辈子跟连北兮都不可能了,转眼就又把对方拿下了。倒是连北兮,他原以为这个表妹手狠心硬,谁知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叫人哄两句就妥协了。 所幸到头来都是他家亲戚内部自我消化,周恪感慨一番后也就放下了。 经过假期这一场折腾,别的不说,顾则乾至少确定了异地恋在连北兮身上万万行不通。隔着网线她是要多绝情有多绝情,见了面又通情达理乖乖软软的。他对女孩子这种生物一无所知,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都像她一样线上线下如此割裂。 往好方面想,他不用担心自家女朋友会被网上乱七八糟的人骗,不好的地方自然是他不能和连北兮分开太久。 考虑到o大有门禁,他做起研究来又常常忘了时间,为了方便和连北兮见面,也出于对日后“性福”生活的考量,顾则乾决定从o大宿舍搬出来。 于是,趁假期还没结束,他赶紧联系中介,让他们把自己那套正在出租的学区房收回来。 房子有点旧,也不大,但胜在地理位置绝佳,与各大名校及其附属中学、小学都是步行就能到的距离。 因为半路毁约,顾则乾赔了一些钱给租客,不过好歹算是在开学前把房子收拾干净并重新布置好了。 不想标题了反正下一章吃肉 周六早上,杨青青睡了个懒觉才起来,一下床就看见连北兮已经坐在那儿化妆了。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室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鼓鼓囊囊的胸口。 胸型很好看,又大又挺,领口露出来的那片肌肤白嫩得晃眼,瞧着就知道手感一定很棒…… 杨青青这么想着,一只手也情不自禁地就这么伸了过去。 连北兮正在画眼线,余光扫见是杨青青,便没有特地空出手来阻止她。 杨青青的手如愿摸到了大胸,还下意识捏了捏。哪怕隔着薄薄的胸罩和打底衫,她都能感觉到柔软却富有弹性的触感。 啧啧,怪不得人类一直无法抗拒巨乳和巨根的诱惑。她看了看自己平平无奇的前胸,自我安慰这辈子虽然长不出巨乳,但好歹也算摸过了。 “真羡慕你的顾师兄啊……”她收回手,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连北兮睨了她一眼,“羡慕什么?你得手了他还没有呢!” 杨青青略显诧异,这么个大美人跟自己朝夕相对,顾则乾居然能忍得住? “这都快一个月了,别告诉我你们连亲都没亲过?” 说到这个连北兮心情也很复杂,她和顾则乾确定关系后俩人多是牵手拥抱,亲倒是亲了,不过是碰碰嘴唇的那种啄吻,纯情得要命。 一开始连北兮很享受这份尊重,觉得正常恋爱就该这样循序渐进,直到某次和记洺文聊天时得知,后者与吴杭在一起没一周就舌吻了……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因为吴杭瞧着是个不错的人,跟纪洺文感情也很好,可见“正常”不表示一味的慢。 “亲有亲,只是很简单的那种……对了,你和男朋友当时是多久深吻的?” “两天,还是叁天来着……”杨青青陷入纠结,“反正我记得很快,我们之前都暧昧很久了,一定下来就忍不住。” 这话听得连北兮更郁闷了,看来不是初恋不初恋的问题,还得跟年纪有关。顾则乾到底二十好几了,又老泡在实验室里,肯定不像吴杭他们这么有激情。 她心里想着,嘴上不知不觉也说了出来。 “诶,二十四其实也还好,听说过了二十五性能力才是断崖式下降……”杨青青脸上挂着一抹忧虑,显然十分担心好友日后的“性福”。 “啊……那我岂不是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连北兮心有戚戚焉,画眼线的手却依然稳得不行。 杨青青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两只眼睛,竖了竖大拇指示意她眼妆对称且完美。 “我听我男朋友说,像这种长得特别高的男人容易走极端,要么是巨根加持久,要么就低于平均水平还秒射……我看顾师兄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你一点都不怕吗?” 连北兮顿时想到了至今尚未破处成功的纪洺文,“你别吓我,我感觉他就是正常人水平,而且我长得挺高的,不至于在尺寸上出问题吧?” 杨青青闻言随意比了比俩人的手掌大小,说道:“你是不矮,可你的骨架小啊!你看我一个女的,手都比你大一圈,换成顾师兄,那还了得?” 连北兮的身高虽然遗传了张子珍,但骨架却随了连祁山。原先在a市不觉得,到了j市才发现和她差不多高的女生看着都比她大一号。 杨青青就是如此,明明已经非常苗条了,同她站在一起仍旧显得比她宽不少。 连北兮被杨青青的一番危言耸听说得心里怎么都淡定不下来,见到顾则乾的时候忍不住偷偷上叁路下叁路地打量他。 可惜早春叁月,天气才刚开始回暖,顾则乾自是穿得严严实实,她什么都看不见。 哎,早知道上周就答应和他一起去游泳了,连北兮扼腕叹息,白白错过一个提前“验货”的好时机。 顾则乾完全没注意到连北兮波澜起伏的内心世界,他正沉浸在“我的女友今天真是美得惊人”的思绪中。 连北兮平日里不常化妆,穿着打扮也多以休闲舒适为主,顾则乾很少见到她盛装打扮的样子。 妆容瞧着很淡很干净,却特别显气色,头发卷成大波浪散在肩头,再加上高跟鞋……连北兮生生把自己从清冷纯美的小仙女变成了明艳风情的富贵花。 俩人的年龄差距瞬间被拉小,说她是快毕业的大四学姐都不会有人怀疑。 顾则乾感受到了连北兮的良苦用心,因为中午要跟他大学时代的几个好友吃饭,她才故意把自己往成熟了打扮。 果然,当他带着连北兮进入包厢,在场的其他叁个男人不出意外地被惊艳到了。尤其是她脱掉外套之后,饶是过去对异性最不感冒的宇文博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为了配合这次聚餐,连北兮特意买了一身灰色连衣裙,主打一个成熟稳重。可因为身材太过玲珑有致,愣是把剪裁不过修身的裙子穿出了前凸后翘的贴身效果。 别说他的好朋友了,就是顾则乾自己,都被她令人口干舌燥的腰臀比惊呆了,再加上丰满高耸的胸部和裙下时隐时现的修长美腿……他咽了咽口水,用尽全部理智才让自己的血液没有都往脐下叁寸涌去。 等顾则乾回过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桌上的叁个好友,所幸没有哪一个人是在盯着连北兮的。他松了口气,既高兴自己交对了朋友,又唾弃自己出于占有欲竟然恶意地揣测过他们。 能和顾则乾成为好友的人品自然没话说,再加上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回来”介绍给他们认识,叁个男人对连北兮不仅礼貌友好,还十分默契地明里暗里夸赞顾则乾。 一顿饭可谓是吃得是宾主尽欢。 双方彼此道别后,顾则乾开车载着连北兮去了他在o大附近的小公寓。 连北兮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顾则乾一开始就把备用钥匙给了她,让她把公寓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随时过来。 她收下了钥匙,却一次都没有单独来过。 前几回过来都是顾则乾有东西要取,她一般小坐片刻等他就好了。连北兮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所以毫无防备地跟着他进了家门。 她脱下外套才刚挂好,腰上突然一紧,下一秒就被顾则乾拉到了怀里。 终于吃上肉了(有H) 连北兮丝毫不知危险已然靠近,习惯性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笑着问:“怎么样?我刚刚表现得好不好?” 顾则乾眸色深深,盯着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道:“这条裙子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跟我说要聚餐之后就买了,不好看吗?” “好看。”太好看了,让人恨不得马上撕了从她身上剥下来。 连北兮不是毫无经验的单纯少女,她很快察觉到顾则乾的状态和往日里不同,凝视她的眼神里带着极强的侵占性。 仿佛……要吃掉她一般。 好家伙,终于要吃掉自己了吗?连北兮心头一喜,原来顾则乾是长辈审美,喜欢她穿得大方稳重啊!没想到一条灰裙子还能有这等效果,看来以后想吃肉就得先扮老…… 她的想法蓦地戛然而止,因为顾则乾低头吻了下来。 和以往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不同,这次他含着她的唇瓣吮吸了许久,然后伸出舌头试着往她嘴里探。 连北兮不想表现得太急色,并没有马上张开嘴,等他把她的一颗颗编贝小齿都舔过后,她才慢慢放松牙关,交迭在他脖子后的双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脖子。 她原以为他没有经验,悄悄做好了不动声色引导他的准备。不曾料到的是,顾则乾虽然是第一次深吻,舌头却异常灵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把她整个口腔都探索了一遍。 连北兮鼻间嘴里霎时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让人宛如置身阳光森林里。她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舌尖害羞地跟新进门的“客人”纠缠在一起,指甲更是情不自禁地轻轻刮蹭着他的耳后。 顾则乾刚尝到满口清甜,耳朵上又传来微微的酥痒,激得他乱了节奏,只会循着本能用大舌头包裹住了她的舌尖。 很软很嫩,口感和味道比果冻条还要好。他缠着舔了两口,觉得不过瘾,于是换成了边吸边舔,毫不客气地把她口中的津液吞进自己喉咙里。 连北兮的舌根不多会就开始觉得发麻,她下意识扶着他的肩膀往后拉,想要停下来中场换气。 顾则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图,只得颇为不舍地松开小舌头,改成在她的口腔四壁尤其是上颚兴风作浪。 连北兮被亲得双腿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贴近。顾则乾求之不得,利落地一手托住她臀部下方,像大人抱孩子一样把她单手抱离了地面。 她乍然升高的身体,缩小了俩人之间的身高差,让亲吻变得更加便利通畅。 顾则乾欣喜不已,一边抱着她往沙发方向走,一边含着她的嘴越亲越深。 虽然连北兮的小嘴被他包得严严实实,但依旧有吞咽不及的口水从唇边漏出来。她渐渐有些喘不上气,顾则乾反应十分迅速,立刻松开她转而顺着银丝去吻她的下巴和脖子。 她晕乎乎地想着,真不愧是前游泳队的,他这肺活量跟自己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顾则乾一等她呼吸顺畅了,又会马上亲回来。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过程,直到连北兮的唇瓣又红又肿,推着他不让他再继续了。 他听话地配合着,改成舔吻她的耳朵,吮吸她的耳垂,不多会儿就有零零碎碎的娇喘声泄出来。 “怎么这么敏感?我只是亲耳朵就这样了,要是我……”顾则乾用实际行动代替了自己未尽的话语—— 他宽厚温暖的双手覆在了她的胸上。 为了穿连衣裙好看,连北兮里面穿的是无痕胸衣,跟打底衫一样都只有薄薄的一层;而连衣裙是春季新品,自然也厚不到哪里去,掌心滚烫的温度很快便传到了丰盈上。 她很久没跟异性这般亲密了,瞬间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 顾则乾原来只想亲亲她,他在家做了许久的功课,大冬天的练坏不知多少根p国的樱桃梗,才勉强有了几分信心。可他没想到的是连北兮的反应会这么娇这么媚,再加上她今天令人喷血的打扮,他被迷得心神大乱,哪里还记得自己定下的“慢慢来,轻轻来,好好来”的“叁来”政策?当即情难自禁地揉捏起手中的浑圆来。 隔着衣服总归不尽兴,他一边不住地亲她,一边抚着上半身摸索裙子的拉链。 连北兮叫他温热的大掌摸得全身都软了,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解了自己的裙子,又配合着脱了打底衫。 如今的她连衣裙堆在腰间,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无痕内衣,被两团初雪似的嫩乳撑得满满当当的,露出中间一条深深的沟壑来。 即便开着暖气,骤然脱光的连北兮仍是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贴紧他,两条纤细的藕臂则是顺着他的衣领往里伸,试图汲取更多温暖。 顾则乾的目光根本无法从那一大片白皙滑嫩的肌肤上移开,因为舌吻而半硬的性器彻底勃起。他像个好色的登徒子一般,急不可耐地撕扯着胸罩,想要将心上人的乳房直接纳入手中。 但因为连北兮的手卡在那儿,他怎么也没法顺利把内衣拉下来,有些急眼的顾则乾干脆一把将连北兮转了一百八十度,让她后背靠在自己的前胸,强而有力的双臂牢牢环住她。 他低头找到她的唇再次吻住,舌头顺门熟路地钻了进去,绞住她的舌尖不停地吸。同时,一双手灵巧地把她的内衣肩带往下扯,将高耸的大奶子解放了出来。 由于乳量可观,乍然失去罩杯束缚的酥胸上下弹动着,荡漾起一阵诱人的乳波。顾则乾正闭着眼睛亲吻没看见,但他的手感受到了那一波乳摇,情不自禁地狠狠抓住,大力揉捏起来。 滑腻白皙的娇乳被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揉弄,不断有乳肉从指缝中漏出来,下一秒又会被大掌捞回去肆意轻薄。 连北兮的嘤咛声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来,腿心一片潮意。她被揉奶揉得骨头都酥了,乳尖更是痒得不行,可顾则乾不知是不懂还是故意,偏偏不去碰最敏感的两个点儿。 她在顾则乾面前有偶像包袱,没法开口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只是本能地不住挺胸,试图用不经意间的摩擦去缓解那份痒意。 继续吃肉(有H) 欲求不满的连北兮迷糊中好似听到顾则乾的轻笑声,紧接着他修长的手指就不客气地掐住了两颗奶尖尖。 粉嫩娇小的蓓蕾立刻硬挺起来,他或轻或重地揉搓着奶头,时不时还用指甲去扣乳尖上微不可见的奶孔。 连北兮不住地喘气,细微的电流从胸上一波一波地涌向四肢,酥酥麻麻的快感在她的身体里乱窜。她的手撑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裙下的双腿紧紧并在一起交互摩擦,内裤很快湿了一大片。 顾则乾见她呼吸声都重了,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瓣,转而去亲吻她线条优美的脖子,在瘦削的肩颈和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枚又一枚吻痕。 丰满的胸上早已遍布指痕,红白交映着看得他眼热,心中隐隐升腾起莫名的肆虐欲。顾则乾压下那股阴暗的想法,目光移到了挺翘的乳头上。 非常漂亮的红粉色,点缀在白嫩的乳上让人食欲大开,绕着它的乳晕颜色更淡一些,小小的一圈略显青涩。 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张口就把乳头乳晕全部含住,连带着柔软的乳肉也不放过。 先是试探着吸了两口,接着用舌头圈住奶尖打转儿,粗粝的舌面如同刷子般舔舐过嫩滑的奶头,乳晕上微小的颗粒也没有错过,一遍又一遍,直到乳头变得像小石子一样坚硬。 被顾则乾吃过的乳尖明显比另一边肿大了一圈,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继而把被冷落的那只乳儿同样送进了嘴里。 他的手在她的胸和腰腹间来回游移,在胸口下方略微停顿了一下,连北兮正沉浸在酥爽的快意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顾则乾把两颗蓓蕾都舔得亮晶晶后,就开始啜吸乳肉,一口一个红印,弄得连北兮又麻又疼,想喊停可又舍不得那点快感。 安静的客厅里,白得发光的女孩赤裸着上身靠在高大的男人怀里,嘴里的娇喘呻吟听得人面红耳赤,不难想象她此刻被爱抚得有多舒爽。 男人衣着整齐,袖子高高卷起,露出的紧实小臂将女孩牢牢锁住,一双有力的大手在细嫩的肌肤上到处游走。女孩饱满丰润的奶子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不是吻痕就是指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只可惜无法引起男人的怜惜,他依旧埋头在女孩的胸上,左右轮流吸着嫩笋似的乳尖,力度大得仿佛不吸出奶来不罢休。 但刚成年的女孩哪来的奶?连北兮想推开胸前的头颅,可她的手被男人的小臂夹得紧紧的,根本抬不起来。而她只要一扭身子,对方就会变本加厉地吮吸她的奶子,对她难耐的求饶声置若罔闻。 连北兮的腿越绞越紧,湿漉漉的内裤粘在腿心,摩擦间偶尔能碰到藏在肉缝里的阴蒂。她的腰越挺越高,最终绷在一个顶点,然后慢慢落下。 她被玩奶玩得高潮了。 过去的一个月顾则乾虽然恶补了许多两性知识,但到底是个童子鸡,并不知道敏感的连北兮已然高潮,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爱抚得湿了所以羞愤难当。 “没事的,兮兮,你别难为情。这是女性正常反应,说明你喜欢我这么对你……”他抬头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低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欲气,听得连北兮穴里又吐出一泡水。 之前他的声音只是让她觉得要颅内高潮,这下好了,生理上的高潮也指日可待…… 连北兮怀疑顾则乾根本不知道她高潮了,否则他不会一边拿性器杵着她的腰,一边耐心给她解释有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我想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她试探着问道。 “要我抱你过去吗?”顾则乾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眼下的勃起状态,光是温柔地看着她。 连北兮连忙摇头,开玩笑,现在有裙子挡着还能瞒得住,真让他一抱,再没经验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对,毕竟自己内裤的湿润程度绝不是简单的“生理反应”能做到的。 “那你去主卧的卫生间,抽屉里放着给你准备的东西,需要什么自己拿。”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站起来。灰色连衣裙被她捧在胸前,长卷发如海藻般散在纤瘦的美背上,隐隐能瞧见一截白皙的细腰。 顾则乾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腰臀连接处勾人的弧度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跪趴在那里,自己掐着腰边打臀边后入她的画面。 直到连北兮进了卫生间,他才把目光收回到自己下体翘得老高的阴茎上。 顾则乾无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去了另一个卫生间。 连北兮站在镜子前,不出意外地看到粉面含春的自己以及脖子胸口一片密密麻麻的爱的痕迹。 她打开抽屉翻了翻,在找到一次性内裤时松了口气。得亏顾则乾细心,不然她真不知道今天要怎么回去,真空什么的目前她根本做不到。 清理过程中,连北兮的情欲逐步消散,理智渐渐回笼。她发现自己是越发看不懂顾则乾了,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欲望? 说没有吧,刚才他对她又亲又啃,后腰那根滚烫的硬物就没有软下去过。 说有吧,她的下半身他碰都没碰,硬成那样了也不叫她帮忙,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 搞不懂搞不懂,老男人都这么难以捉摸吗? 连北兮只得安慰自己,好歹今天有了非一般的突破,大不了以后她多吃素,让自己清心寡欲一点,不要有事没事就想着跟顾则乾滚床单。 不过话说回来,他揉胸的水平还是相当可以的,尺寸她刚刚也用余光扫了一眼,至少有平均水平,看来她的“性福”不会没保障,只是可能没法经常享受到而已。 连北兮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色女”,她是没有精虫,但淫虫动不动就上脑……只能慢慢来了,她苦中作乐,自己和顾则乾总有一天在性事上能磨合好,现在就先陪着他养生吧。 文中手术与疤痕均有现实新闻依据非虚构 顾则乾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女友心中已经迈入养生护体的老年人行列,他正在迅速解决自家老二的过度膨胀问题。 依然是想着连北兮射出来的,只不过这回有了更加具象的画面——两颗圆润的乳球紧紧夹着他的鸡巴,龟头时不时还能戳进那张红艳艳的小嘴里……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低头看着虽说疲软下去但份量依旧可观的性器,心里有些唾弃自己下流的性幻想,可总是没法彻底断了也许有一天美梦能成真的念想。 顾则乾以前对异性没心思,所以从来不曾跟好友谈过这方面的事,他无从得知别的男人的性幻想是不是也和他的一样猥琐恶俗。 越是和连北兮接触,他每晚春梦的画面就越详尽,无一不是男人对女人毫无节制的索取与侵占。他明明很尊重爱护连北兮,可一幻想起来却总是把她当成玩物一般肆意奸淫,以至于他这段时间根本不敢和她太亲密—— 一来怕技术不到位她不喜欢,二来就是担心心底的恶魔会失控,伤害到连北兮。 想来还是他吃的太荤太肉,才会天天有精力做这些限制级的梦……顾则乾决定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定要多多吃素,努力败火。或许以后她再成熟一点他们可以尝试梦中那些花活,但现阶段,他着实不忍心叫个刚成年的小姑娘那般“伺候”自己。 连北兮的袜裤由于跟内裤紧挨着,因此也沾上了不少淫水,连衣裙倒是没脏,但这天气光腿仍然需要勇气。她思考了片刻,决定简单冲洗后直接换上顾则乾准备的家居服。 只是看着两节式设计、版型毫无新意的灰色家居服,连北兮忽然萌生出一股深深的忧虑。 她掏出手机,飞快地在购物软件上输入关键词,然后查阅起结果来。 连北兮看着一件件款式和颜色都不符合她审美的“成熟干练稳重女装”,头皮阵阵发麻。 自己真要下单买这种衣服吗?她陷入两难的境地。除了用来勾引顾则乾,这些衣服对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随机点开其中几家,仔细查看他们的买家秀……看完照片的结果就是,她更不想买了。 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啊! 连北兮深思熟虑后决定,自己以后还是多吃菜败败火吧。比起买那些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在顾则乾面前一本正经地求欢,她更愿意当个尼姑,接受朴实无华低肉低性的生活。 她走到客厅没多久顾则乾也出来了,见她穿着自己买的情侣款家居服,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夸了句“好看。” 连北兮:“……” 他的审美是有多虐! 顾则乾给她倒了杯温水,一边削苹果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刚刚注意到你腰腹那儿有几个圆形疤痕,是做过什么手术吗?” 连北兮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解释捐肝的事,眼下可谓是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她主动说总比情到浓时因为几道疤突然停下来好。 “那是腹腔镜取肝手术留下的疤,除了那四个小圆,我的肚脐下面还有一道疤。”她边说边微微拉高上衣下摆,露出那道差不多一指长的横向刀疤来。 “取肝手术?”顾则乾心疼地看着她,“你的肝脏出毛病了?” “不是我,是一个朋友需要肝移植,我恰好配型成功,就捐了部分肝给他。如果是我自己的肝动手术,那疤痕才吓人呢!” 连北兮也是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肝移植需要开胸,从胸口到腹部会留下一个类似“人”字型的巨大疤痕。 以前捐肝的人同样得开腹,疤痕的丑陋程度只比病人好那么一些。连北兮刚知道的时候差点不想捐了,她能接受少部分肝,却万万不能接受自己的前胸有那么大一道疤痕。 所幸后面医生告诉她i市排名前叁的某家诊所可以用腹腔镜进行取肝手术,成功率很高。 不但疤痕小,而且术后恢复更快更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保险也报销不了太多。 对不差钱的连北兮来说,这根本就是个完美的治疗方案。她当即让王律师去安排,顺便再给她搜一搜当地最好的祛疤产品。 手术结束后,连北兮身上一共留下五道印记。除了下腹部那一道外,还有四个圆状疤痕分布在胸口下方的腹部上,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 单个疤痕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太过分散,一个在中心位置,另外叁个在中心下面一排呈横向排列。 连北兮原本打算等两年疤痕淡一些就去纹身,可就这四个圆疤的分布情况,她实在想不到要纹个什么图案才能把它们全都包拢进去还不显突兀。 没办法,她只好先用着各种除疤产品。所幸她不是疤痕体质,大半年过去了疤痕恢复情况良好,红肿早已消散,现在是淡淡的像白线一般的痕迹。 连北兮的重点全在疤痕丑不丑上,而顾则乾关心的则是那个让她心甘情愿奉献身体一部分的“朋友”。 “你和你那个朋友关系很好吗?他现在怎么样了?”直觉告诉顾则乾这个朋友是个男的,不然她就会直接说名字了。 连北兮面上闪过一丝迷茫,是啊,贺东哲现在怎么样了? 她从h国回来后基本就不怎么跟十八中的同学联系了,班级群早退了,郑淳一和廖煜阳的微信倒是没删,但也早八百年不说话了。 印象中廖煜阳在她刚上大学时发过一条朋友圈——庆祝好友“新生”。她没点赞没留言,私心却希望他指的是贺东哲,这样好歹没辜负她的那块肝。 “早没联系了,应该过得不错吧。”连北兮回过神来,不带感情地答道。 她的反应让顾则乾隐隐有个猜测——这个“朋友”很有可能就是她已经分手的前男友。他没问为什么她救了人家的命,他们反倒不再联系了。 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恩,没准连北兮之所以分手,跟这“斗米恩升米仇”也脱不开关系。 现下顾则乾更在意的是连北兮对这个前男友的态度,疤痕留在那儿无疑会不断提醒连北兮前男友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她回忆起来是甜蜜多一点还是厌恶多一点。 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捐出肝脏,可想而知俩人当初的感情有多好。顾则乾理智上清楚这是既定的过往事实,但情感上总是不愿意接受。所以哪怕很多时候他明明有机会多问她几句关于前男友的事,他仍旧下意识地选择回避。 他安慰自己,虽然连北兮的过去他无幸参与,可她的现在和未来都将有他。区区前男友,跟那块捐掉的肝一样,离开了就别想再回来。 见顾则乾没有抓着这个“朋友”不放,而是聊起她的术后恢复问题,连北兮顿时如释重负。她对骗他的事心怀愧疚,根本不敢保证倘若他多问几句,她是否会因为承受不起良心的折磨,把真相全盘托出。 现在俩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一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过渡几章再彻底吃掉 许铭是o大一名研一在读生,和班里大部分本科保研上来的学生不同,他毕业于一所普通高校,是从全国考生中过五关斩六将考进来的。不过因为个人能力突出,他刚入学没多久就被导师特批进了一个和n大合作的项目小组。 o大与n大是兄弟院校,长年在多个项目有合作关系,通常保密等级都很高,像许铭这样的新人干的多是打下手的活,往往接触不到核心内容。 但这次不一样,许铭居然被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看中,直接将他提到了助手的位置。 说是负责人,其实也只比他们年长一级。即便如此,许铭仍是半点都不敢轻视对方。就凭这个叫顾则乾的师兄明明学籍在n大,还能说回o大就回o大,他就知道对方个人优不优秀不好说,但家庭条件必然不一般。 于是,在面对顾则乾时许铭越发小心翼翼了,他嘴笨不会来事儿,就只能勤快点,忙完正事后也没忘了把实验室里能干的杂活全干了。 好在没多久,许铭便惊喜地发现顾师兄远比他想象的要好相处,完全不需要他如履薄冰地“服侍”和吹牛拍马。 只要他按时按要求把规定的活儿做完,顾师兄对他就如春风拂面般和蔼可亲。当然,许铭也不是没见过有人在规定期限内没完成任务,被顾则乾冷眼盯到快崩溃的。 总的来说,许铭认为顾师兄是一个非常称职且负责的人,隐约有些工作狂倾向。因此,当他听说顾则乾是为了追女生才申请调回o大时,险些没惊掉下巴。 传播小道消息的那人还说顾则乾喜欢的是个才读大一的漂亮女生,言语间不乏对后者终究逃不过皮囊诱惑的失望和鄙夷。 许铭对此半信半疑,因为顾师兄依然天天泡在实验室里,难不成他还能远程调控追人? 绝对是谣言,是那些嫉妒师兄的人编造出来抹黑他的! 许铭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顾则乾的小迷弟,但凡有人拿后者疑似“老牛吃嫩草”的行为说事,他都会义愤填膺地跳出来替顾则乾澄清解释…… 直到今天。 “师兄,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吗?”许铭吃过午饭来到实验室,一眼就看见顾则乾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嗯,我才出来,在等人。” “噢。”许铭感觉今天顾则乾的声音似乎格外有活力,神情也很是雀跃,心想不会是哪位业界大佬要莅临本校视察吧? 可惜轮不到他这个小跟班献殷勤,许铭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继续往实验室走,却蓦然发现顾师兄一直在热切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好像在说:“快问我在等谁?快问我在等谁?” 许铭倒吸一口冷气,莫名地激动起来,难道说这回接待大佬他也有份? “师兄在等谁啊?方便说么?”怕自己会错了意,许铭还欲盖弥彰地加了后半句话。 “咳咳……是我女朋友,”顾则乾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骄傲和得意露了出来,“我们准备去踏青,她非要过来接我。” 许铭:“???”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女朋友?顾师兄不是眼里只有研究吗?哪里冒出来的的女朋友?怎么突然就撒起了狗粮? “女朋友?”许铭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对,她是隔壁c大的……说起来还没介绍你们认识,要不找个时间喊上你女朋友,我们一起吃个饭?”顾则乾成功炫耀了自己的女朋友,嘴角翘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好的。”许铭条件反射式答应下来,然后骤然记起自己其实还是单身……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是时候考虑下自己的个人问题,顾师兄这课老铁树都开花了,他身为助手怎么能不赶紧追上领导的步伐呢? 许铭见顾则乾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心想这倒是个跟后者汇报坏消息的好时机,十有八九不会挨批。可惜他自己被顾则乾言传身教得也非常卷,手头工作都在计划进程中,没什么需要额外延期的。 寒暄完,照理说他就该进实验室了,但许铭磨磨蹭蹭地又是系鞋带又是查手机,摆明了想留下来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女朋友。 顾则乾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可他不仅不介意,甚至还可以说是求之不得。连北兮那么好,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等了不到五分钟,楼道口就隐隐传来了脚步声,许铭瞬间瞪大了眼睛,想要第一时间目睹“小嫂子”的芳容。 出乎他意料的是,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有点面善,许铭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对方的照片。女的清纯秀气,气质很好。 他们两个都忽略了他的存在,径直向顾则乾走去。 许铭一开始怀疑过这个女生会不会就是顾则乾传闻里的女朋友,除了年龄好像对不上,其他方面俩人瞧着都很配,但在瞥到顾则乾的脸色后,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无它,实在是顾师兄的表情太冷了,仿佛他方才察觉到的欢心雀跃都是假的。 “阿乾,你可真是贵人事忙,约了你多少次都说在实验室,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出这个门了……”庄煌边说边熟稔地拍了拍顾则乾的肩,以他矮了后者一个头的身高做出这个动作,其实并不风流义气,反倒有些别扭好笑。 “嫣儿,你不是老喊着要问师兄一些专业上的事,怎么见了面反倒不说话了?”庄煌状似不经意地把妹妹庄嫣然往顾则乾面前推了推,用一副好哥哥的口吻说道:“阿乾,你也知道我这个妹妹有多崇拜你了,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请你给她解答几个问题?” 一旁的许铭深刻领会到了什么叫“用疑问句的语气表达陈述句的内容。”这个男的明显就没给顾则乾回答,或者说拒绝的机会。 “哥……”庄嫣然红着脸,娇嗔地喊了一声,随后含情脉脉地望向顾则乾,害羞道:“师兄你别听我哥瞎说……我最近在写一篇关于华国航天事业的自传式报道,想向你咨询一部分材料方面的专业知识。” 顾则乾神情不变,好似全然没注意到庄嫣然对他呼之欲出的爱慕,冷冰冰地拒绝道:“我最近研究很忙,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我的助手许铭。” 他边说边用眼风示意许铭过来打个招呼。 本文不写雌竞只有雄竞 许铭硬着头皮走过去,磕磕巴巴地说了点客套话。 庄嫣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委屈地抬眼看了看顾则乾,咬着嘴唇不吭气,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可惜在场只有一个庄煌“中招”。 顾则乾是眼里本来就没她,哪怕真哭了他也不会怜惜,能给张纸巾擦眼泪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许铭,开玩笑,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这个女生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连声招呼都不打,心疼她还不如心疼他自己! “阿乾,你看你,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哄哄女孩子,光会硬邦邦说话,除了我们家嫣儿,还有谁受得了你这脾气?”庄煌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接着又当起了和事佬,“嫣儿,你也知道你师兄工作忙……我看不如大家一起先去吃个饭,到时候再细聊?” 许铭听得在心里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位大哥什么身份,叁言两语就做起顾师兄的主来。 没等顾则乾回答,不远处响起了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看错地图,走到隔壁楼去了……”连北兮一眼就看到了实验室门口鹤立鸡群的男朋友,小跑到他面前忙不迭地说道。 随着正牌女友的出现,许铭敏感地察觉到顾师兄的气场不再那么阴沉了,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笑意,看来传闻中说顾则乾为了追她不惜调回o大,未必不是真的。 他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一番连北兮,脸蛋确实年轻漂亮,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光是站在那儿,一股青春朝气劲儿就挡都挡不住。 从一个纯男人的视角来看,这样的女生的确有吸引人的资本。许铭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八卦消息里顾师兄的恋情总免不了肤浅的嫌疑,实在是他严谨自律的老实验人形象与妹子纯真明艳的画风太不搭了。 除了许铭,在场的另一对兄妹也在仔细端详着连北兮,眼神更加直白赤裸,根本无所谓她是不是会发现他们的不善。 庄煌的结论是瞧着像个胸大无脑的,顾则乾会被迷住十有八九是本能作祟,他自己也是男人,十分明白这种原始欲望有时候有多难抗拒。 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兄妹俩难得生出了几分默契——庄嫣然同样注意到了连北兮的胸。 她自己是典型的纸片人身材,有着一双被室友戏称是“撕漫腿”的修长美腿,遗憾的是没胸没屁股。一见到连北兮真人,庄嫣然脑中只剩下一句话——“情义千金,不敌胸脯二两”。 “这位……是?”庄煌拉长了音调,用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语气明知故问,“阿乾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他和庄嫣然自是早就知道连北兮的存在,甚至还私下做了一番详尽的调查,谁让庄嫣然“暗恋”了顾则乾四年一点进展也没有,连北兮刚上c大不久就把他拿下了,还是在异地的前提下! 这让兄妹俩是各种羡慕嫉妒恨,背地里不知恶意揣测了连北兮多少不堪的内容,但百闻不如一见,有些东西还是得面对面才能搞清楚。 “她是我女朋友连北兮。”顾则乾顿了顿,碍于社交礼仪,颇为不情愿地继续介绍道:“兮兮,这是我读高中时的一个师兄和他妹妹。对了,还有我的助手许铭。” 许铭难得机灵了一次,连忙走近两步跟连北兮打招呼。 连北兮隐约觉得现场气氛不太对,她一边笑着跟初次见面的叁个人说“你们好”,一边暗自观察他们的神情。 许铭瞧着挺高兴,对她笑得也很热情。至于另外两个……啧啧,简直就差把“厌恶”两个字贴自己脑门上了。 可他们不是今天才刚认识吗?对她哪来这么大的敌意和怨气? 连北兮的视线在庄嫣然和顾则乾之间转了一圈,眼底流露出一丝了然和沉思。 而庄家兄妹的脸色从顾则乾开口介绍他们就一直不大好看—— 庄煌觉得顾则乾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他们好歹认识了那么多年,以后没准还会成为大舅哥和妹夫,怎么在后者嘴里他们就连姓名都不配拥有了? 庄嫣然更是伤透了心,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连北兮?一双泫然欲泣的美目幽怨地凝视着顾则乾,她不信他不知道她的心意,这么些年下来,她在他眼里居然还只是个“师兄的妹妹”?这叫她情何以堪! 场面在连北兮打完招呼只有许铭一个人回应后就冷了下来,比起想吃瓜所以显得格外心大的连北兮,顾则乾显然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女朋友被无视。 他冷冷扫了一眼庄煌,连个眼风都没留给庄嫣然,牵起连北兮的手就要走。 对于没礼貌的人,多跟他们讲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 庄煌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就忘了顾则乾脾气再好也是大院子弟出身,哪里受得了别人的轻慢?他们针对的是连北兮,可在顾则乾看来未尝不是打他的脸…… “北兮是吧?以后跟着阿乾叫我师兄就好。”庄煌若无其事地挡在他们前面,换上一脸亲切的笑容,邀请连北兮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你可是阿乾的女朋友,怎么能少了你呢?我订的是最近异常火爆的那家网红餐厅‘林深见鹿’,听说你们小女生都喜欢去那儿打卡拍照,不少人还一大清早就过去排队等号……这么好的机会,你千万别错过了。” 他像个真正的师兄般字字句句都在替连北兮着想,但一边的许铭听了却觉得有点不舒服,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情商不高的许铭都能听出不对劲,更遑论早就把庄煌看得透透的顾则乾?他心里对这个所谓的“庄家公子”越发不喜了,以前看在庄姨的面上得过且过,现在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讥讽连北兮,真以为他天天泡在实验室里,把人情世故都泡没了吗? 教训 顾则乾打定主意后头要给庄煌点教训,至于现在,自然是带着连北兮尽快远离对方,绝不能让这么个狐假虎威的人破坏了他们难得的春日郊游。 谁知连北兮却先他一步出声:“所以师兄你也是一大早去排队才拿到的号吗?等了多久啊?” 她一脸好奇,好似真心认定庄煌就是他自己说的“小女生”中的一员。 庄煌心中嗤笑,腹诽真是个花瓶,连他话里的鄙视都听不出来,脸上依然笑吟吟的,“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餐厅老板跟我有私交,提前打个电话就行。” 连北兮难掩兴奋,对他话里明晃晃的讽刺置若罔闻,激动地说道:“哇,师兄你真厉害!老板和你关系这么好,岂不是什么时候想去吃、想去几个人都可以?” 顾则乾听到这里隐约猜到连北兮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尽量压下嘴边的笑意。 殊不知他的小动作在庄煌那里却被解读成了另一种含义——他以为顾则乾嫌弃连北兮小家子气,故意用咳嗽提醒她不要做上不得台面的事。 庄煌能怎么办?当然是要做个好师兄满足师妹的“愿望”咯。 “对,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没等他故作慷慨地提出某些“建议”,连北兮就先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等下吃饭我也可以多喊几个人一起去吗?” 庄煌惊觉自己似乎中了对方言语里的陷阱,可一看连北兮满脸跃跃欲试的丑态,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就这么个不知进退的草包美人,哪来的脑子和勇气给他下套? 既然不是算计,一时说了大话的庄煌只能咬牙应下。他安慰自己,连北兮真要厚着脸皮找一堆人来蹭饭,不用他挑拨,失了颜面的顾则乾自己都会把她踹了。 到时候他破点小钱,轻轻松松就把妹妹的情敌收拾了,不亏! “当然可以了,师妹想请谁?” 庄煌见连北兮先是冲自己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顾则乾说: “你前阵子不是说要请实验室的人吃饭吗?拣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一起吧。既然是打卡圣地,让他们有家属的把家属都叫上,女生的话闺蜜妹妹也可以……” 顾则乾专注地看着她,一边点头一边示意许铭按她说的话去做。 许铭能被顾则乾亲自选来当助手,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不,顾则乾只是做了个手势,他就默契地领会了前者的意思,有条不紊地拿出手机开始摇人。 小嫂子还是太含蓄了,实验室难得组织这么一场类似团建的活动,自然是人越多凝聚力越强。照他的理解,也别分那么细了,但凡是实验室的一员,带谁来带几个他们都欢迎…… 庄煌就是再瞧不起连北兮,这一刻也品味出不对劲了——顾则乾怎么看起来一点不像是觉得她给自己丢脸的样子,反而还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他不由望向庄嫣然,希望情感更细腻的妹妹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省得他疑神疑鬼,总觉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庄嫣然正痴痴地注视着顾则乾,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伤心难过。她“暗恋”了顾则乾四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异性这般耐心温柔…… 大胸对他真就有如此大的吸引力?那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了他,她完全乐意把胸隆成他喜欢的罩杯…… 旁边的庄煌一看庄嫣然这副被打击得不清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懂的?他自诩善于玩弄人心,没料到今天却在阴沟里翻船,被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偏偏道理还站在她那边,逼得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认下这个大亏。 庄煌暗暗给连北兮记了一笔,如今顾则乾对她正是情热的时候,他暂时动不了她。但除非她能迷住顾则乾一辈子,否则迟早有一天他要好好收拾她一顿! 脑中狠话说得再爽总归只是yy,现实是他不仅不能对连北兮他们发火,还得尽快把自己夸下的海口兑现。 于是,在去林深见鹿的路上,当庄嫣然倚窗默默垂泪缅怀自己求而不得的爱情时,庄煌正焦头烂额地各种打电话。 其实跟人家餐厅老板有私交的是他一个朋友,并非他本人。一般这种人气爆火的店老板都会给自己留几个位置或者包厢,以防不时之需。所以庄煌说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时不算吹牛,前提是他们拢共只有四五个人。 现在的问题是连北兮这么一搅和,指不定实验室要来多少人。十来个的话勉强还能挤一挤,万一那群人都跟连北兮一样爱贪小便宜,整个一带一就麻烦了。 庄煌很久没这么头疼过了,向来都是别人低声下气地求他赏脸吃饭,即便是他主动请客,也有秘书安排得妥妥当当,哪里需要他自己亲身上阵,到处拆借人情,好让人家给空出个二十人的大包厢来? 比起庄家私人轿车里不是哀怨就是愤恨的低气压,顾则乾车里的氛围可以说是一派祥和,他还十分有兴致地给连北兮科普起庄煌兄妹俩的背景来。 庄家祖上曾经显赫过,但因为后代不成器,这些年只能靠吃老本度日。还有传闻说是他们当年作恶太多遭了报应,不仅风光不再,就连子嗣也日渐凋零,只剩下庄英英这么一颗独苗。 继承人是个女的不打紧,关键在于她居然还是个恋爱脑。家族大厦将倾,她不想着尽一份力,每天只会周旋于各色男人当中。 倘若她手段高明,给庄家找个能搭得上手的女婿也行,偏偏她人菜瘾大,向来只有男人摆布她、没有她玩弄人家的份。 到了这一步庄家依然不曾完全死心,还谋划着等庄英英生个一儿半女,他们长辈就抱过来从小养着,十八年后未必没有希望。谁知庄英英恋爱谈了无数次,肚子愣是一回没鼓起来过。 就在庄家几乎绝望时,庄煌的生父魏瑾玉出现了。 魏瑾 魏瑾玉人如其名,长得玉树临风、仪态翩翩。和庄英英恰恰相反,他的女人缘极好,在男女关系上向来无往不利。 认识庄英英之前,魏瑾玉已经离过两次婚。第一段婚姻给他带来了j市户口和四环的一套房,第二段婚姻给他留下了儿子魏煌。 别说精明的庄家长辈了,但凡长了眼的人都看得出魏瑾玉就是个靠女人的软饭男。可架不住他人长得帅,又会提供情绪价值,庄英英即便知道他别有用心,仍是一头栽了进去。 很快她就被迷得理智全无,成天嚷嚷着非君不嫁。庄家长辈自然不会把唯一的独苗嫁给这样靠不住的人,就在他们要出手棒打鸳鸯时,庄英英怀孕了。 不然怎么说老天爷都站在魏瑾玉这边,父凭子贵,他终于得以成功入赘庄家,完成了阶层上的跃迁。 庄英英后面生下的孩子便是庄嫣然,而在魏瑾玉的枕头风下,他与前妻的孩子魏煌最终也上了庄家的户口本,甚至毫无气节地改名为庄煌。 庄家长辈自然清楚魏瑾玉打的什么主意,但庄家的人丁实在太过稀薄,离庄嫣然长大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庄煌好歹是她半个哥哥,人还很机灵,长辈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庄煌“庄家公子”的身份。 庄煌随了魏瑾玉,从小便嘴甜,轻而易举就能把庄家长辈——尤其是庄英英——哄得眉开眼笑。他年纪虽小,却很会抓重点,知道庄嫣然才是全家捧在手心的真公主,所以一直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有求必应。 时间久了,兄妹俩之间倒有了真感情。或者说,是庄煌对庄嫣然总算有了几分真心。至于庄嫣然,长相上随了魏瑾玉,袅袅婷婷的气质美人一个,性格上却谁也不像,特别容易感春伤秋。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听家里的话,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叁岁看大,庄家见庄嫣然长不成一个精明干练的人,立马调整了培养方向,打算把她教成名媛淑女,以后好嫁入高门。 庄嫣然没有辜负长辈们的期望,圈子里很快传出她的美名。后来她又考上了q大,给自己成功镀上名校高材生的光环。 紧接着,她做了一件家里觉得最争气的事——那就是在某次高校联谊中,看上了顾家叁房的顾则乾。 相较于日渐没落的庄家,顾家可谓是绝对的高门大户。顾则乾虽然不像要往军政届发展的样子,但他家族根深叶茂,随便哪个人拎出来都是响当当的知名人士。何况,顾则乾本人一向洁身自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准情种”。庄嫣然要是能嫁给他,于公于私,都是一个好归宿。 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梦,庄嫣然无论如何暗示,顾则乾都不接话。她不懂家里的盘算,只知道自己真心实意喜欢顾则乾的,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嫁给他。于是,下意识向“最懂”她的哥哥庄煌求助。 庄煌非常清楚这是段再好不过的姻缘,所以也卯足了劲一心想帮妹妹上位。见顾则乾迟迟不肯回应,庄家甚至让庄英英主动上门,只求顾则乾先收了庄嫣然,名分什么的他们都不在意。 庄嫣然对此一无所知,庄英英是将心比心,用自己的恋爱脑替女儿着想,觉得但凡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过没过明路、是不是小叁都无所谓。 庄家不介意,可把内心住着一个纯爱战士的顾则乾恶心坏了。他自此连看都不愿多看庄嫣然一眼,要不是庄英英年轻时候被顾家某个偏房子弟狠狠骗过导致顾家心怀愧疚,他连庄煌这个“师兄”都不愿再理会了。 所谓“师兄”,算起来不过是他们高中上的同一所学校。实际上,顾则乾入学的时候庄煌早就毕业了。何况,他们大院里的孩子,但凡不是太拉胯,能选的也就是那么几所学校。 真要这么论起来,七拐八弯地每个人都得有一堆师兄师姐。 顾则乾知道庄煌在外头开了家化工公司,专门接政府外包的活。他一心跟自己攀交情除了庄嫣然的关系,更多的是为了营造一副自己后台硬的形象。否则那么多官叁代红叁代,凭什么订单要落在他家公司头上? 以前顾则乾不把他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庄煌喊得再亲热,也改变不了他们完全不熟的事实。正如他的身份,在意的人并不会因为他嘴甜就真的把他当成庄家的孩子。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把连北兮放在眼里,在顾则乾看来就跟触了自己的逆鳞没两样。庄煌学不会基本的尊重,想必是在社会上遭受的毒打还不够,那自己作为“师弟”,好心送他去体验一下“世情冷暖,人间百态”也不算过分吧。 最后,顾则乾认真总结了自己这番长篇大论的中心思想,不外乎是让连北兮放开了手脚,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了事有他托底。 连北兮听完既感动又好笑,那位庄师兄确实喜欢用下巴看人,讲话也阴阳怪气装得很,但她已经当场报复回去,坑了他一顿大的,怎么在顾则乾眼里这些都还不够吗? 她一时都不知道是他太在意自己还是他们这类权贵子弟都特别看重面子。 是的,在连北兮心里,顾则乾和周恪他们依然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多只是他人品比较好,没那么高高在上罢了。 俩人认识以来顾则乾从没提过自己的家世,唯一相关的大概是说过一次家里曾经希望他大学能读军校,是他坚持己见报了o大。 中间要不是阴差阳错插进来个周恪,连北兮十分怀疑自己直到分开都会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公务员家庭的孩子。 老实说,知道顾则乾家世不凡后,连北兮反倒能放开了和他谈恋爱。不然就凭他是初恋,她铁定要小心翼翼维护这段感情,万万不敢伤害到一颗纯洁的心。 可当他和周恪是一个圈子的人时,连北兮就不会再这么想了。那群生来就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要什么有什么,哪里会在乎一段感情的得失?初恋又怎么样?失败了他们照样能立刻再找个更美更好的。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想深究顾则乾为什么喜欢自己,就像她对他的心动来得气势汹汹一般,有时候单纯就是生理本能,是男女双方的荷尔蒙恰好对上了而已。 连北兮止住自己继续往下想的念头,甜甜地在顾则乾的侧脸上亲了一口表示感谢。 “难得糊涂”这四个字说得对极了,做人如此,谈感情亦是如此。 终于下章可以吃肉啦 许铭满意地看着林深见鹿门店外乌泱乌泱的人群,小声对顾则乾汇报说实验室连成员带家属一共来了五十个一人。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顾则乾都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用眼神询问许铭“实验室里真有这么多人吗?怎么他来来回回见过的就那么叁五个?” 许铭一点也不心虚,坚定地用眼神回复“是的,我们实验室就是这么人丁兴茂。” 顾则乾不再多问,转头看向连北兮,后者脸上的惊讶正在渐渐淡去,然后换成了幸灾乐祸。 “快,帮我看看庄师兄在哪儿?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千万不能让他逃单了。” 怕她被拥堵的人群冲撞到,顾则乾连忙搂住连北兮。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面如土色的庄煌。 庄煌好不容易才搞定二十人的大包厢,正打算一会儿在饭桌上找回主场,谁知一过来就被迫接受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妈的都是哪来的穷鬼,一顿饭而已,至于全家倾巢而出吗? 没人知道许铭在摇人时动的手脚,所以都只当是那些人听说可以带家属后自作主张地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喊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庄煌想就这么撂担子走人算了,可一抬头就跟顾则乾的视线撞上了。 对方冰冷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庄煌心一紧,身体比理智更先做出反应——他笑着向顾则乾他们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心在滴血,这下不但是钱包要遭殃,还不知道得拉下脸赔多少个人情才能搞定这么多张嘴。 该死的连北兮,真是天生就跟他们庄家相克,他们兄妹俩来一个克一个,来两个克一双,简直邪门了。 想到这里,庄煌还真起了事后查查连北兮身上有没“不干净”的心思,不然怎么她一来j市,向来活得跟和尚没两样的顾则乾就下凡了呢? “师兄,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真是不好意思啊!”连北兮虽然在道歉,但眼里丝毫不见歉意,“所幸师兄你人脉够广,别说五十个人了,就是来一百个也不过是你一个电话的事。” 明明是称赞人的话,经连北兮夸张的语气一说,莫名多了几分讽刺。 庄煌恨得差点没把牙咬碎,连北兮这高高把人架起的阴阳怪气他可太熟了,自己从小到大不知道用过多少次。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复道:“好说,以后多的是机会让师妹领会师兄的厉害。” 一直当背景板的顾则乾突然开口了,“师兄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快些把大家都安排入座吧。” 庄煌脸皮僵了僵,总觉得顾则乾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善了。他一向欺软怕硬,顾则乾不吭声的时候他胆子大得敢跟对方称兄道弟;可顾则乾一旦开口,他就只敢唯唯诺诺地全部应下。 但混乱的局面远比庄煌以为的还要难解决。 实验室的人也就罢了,在庄煌提出给他们在隔壁会所开个包厢,吃喝都由林深见鹿这边现场做了送过去后,大部分人都选择妥协,只有小部分人不答应——因为打卡拍照的要求还没被满足。 庄煌不得已又做出了让步,承诺会分批送她们进林深见鹿参观拍照。当然,时间上肯定有限制,不然五十来个人还不知道要轮到猴年马月。 这下问题最大的反倒成了原本在场排队的普通客人。 庄煌是当着众人的面和实验室人员沟通的,他倒是想找个隐秘的地方私下解决,可五十个人又非上下属关系,谁都没法代表别人做决定,最后只能在大庭广众下进行协商。 实验室的人是高高兴兴走了,剩下的群众却不乐意了,平时大事要事得走关系也就算了,日常吃饭都要背后有人,这特么也太操蛋了吧? 现今又是流量媒体时代,个个一不合意就掏出手机威胁要拍视频要开直播,吵得庄煌头昏脑涨,无奈之下只得破财消灾,承诺众人他们的消费打八折,差价由他填补。 这一通折腾下来,庄家兄妹哪里还有吃饭的兴致?就连巴不得找机会刻薄连北兮两句消消气的庄煌也萎了。他不在意花钱,重点是这钱得花的有意义,而今天即将要在林深见鹿花的钱,除了憋屈和羞辱,庄煌是半点别的意义都没找见。 他心口发堵地带着仍然沉浸在自我失恋世界里的庄嫣然离开,并不知道连北兮还特地拐到他在隔壁定的包厢,神采奕奕地找许铭给她和顾则乾也下单点了人家的热卖商品。 顾则乾今天不想跟实验室的人打交道,他没有露面,只让许铭把外卖袋递给自己后就带着连北兮离开了。 现在的时间再去郊外已经来不及了,顾则乾期待已久的约会泡汤,他的心情自是很不好。但转念一想,改成在家里跟连北兮相处也不错,起码他不用顾忌外人的目光,想亲就亲。 连北兮倒没想那么多,她下意识觉得今天俩人不会发生任何事,因为自己穿得一点也不成熟,肯定没法引起顾则乾的“性致”。 一开始确实和她以为的一样,俩人安静地享用完午饭后,选了一部经典老电影观赏。 也许是近日吃多了素菜,也许是肉体的诱惑终究比不过成熟女装的威胁,连北兮最近想要推倒顾则乾的欲望淡了许多,所以她在选电影时特意挑了一部主打悬疑反转且毫无感情戏的片子。 她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发现抱着她的顾则乾视线逐渐从屏幕移到了她身上。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本以为连北兮很快便会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继而转过头看他。 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亲上去而不显得猴急和突兀了。 哪里料得到连北兮竟然真的看电影看入了迷,半天过去了都没注意到他一直在看她。 “电影有这么好看吗?”顾则乾终于忍不住凑到她耳旁问道,见她转头略显讶异,他语气泛酸地说:“看他们还不如看我。” 相似的话语勾起了连北兮的回忆,她轻佻地睨了他一眼,“那你准备给我看什么?” 前菜( p o1 8uu. co m 顾则乾本想说“看脸”,一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突然就顿悟了。 他的心跳骤然变快,梦里某些凌乱的画面在脑中不断闪现。他咽了咽口水,努力若无其事地回答她的问题: “只要是你想看的,都行。” 连北兮眼睛一下子亮了,又怕自己笑得太猖狂,赶紧换了一副表情,故意色眯眯地说:“这样的话,那先脱个上衣吧,让我验验成色,好的话今天就点你了。” 顾则乾被她稀烂的演技逗得想笑又不得不憋着,只能借脱衣服的间隙闷哼两声。 连北兮戏瘾刚上来,正准备给自己加几句台词,立个“劝风尘男从良”的人设,谁知一个眨眼功夫,顾则乾就把自己的上半身脱得干干净净了。 她嘴唇微张,整个人完全被眼前的盛世男颜惊呆了。 羡慕什么米开朗基罗,自己面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大卫”好吗? 连北兮的眼睛根本不够看,从宽阔的肩膀到紧窄的腰部,从笔直的锁骨到饱满的胸肌,从结实的臂膀到块状分明的腹肌……她来来回回反复看着,满脑子都在炸烟花。 跟这满汉全席一比,她以前吃的简直就是清粥小菜! 她第一次直观意义上明白了男生和男人在身体上的不同。无论是傅南景还是贺东哲,他们的身材都是十七八岁男生特有的精瘦修长,肌肉多存在于腹部,薄薄的一层并不夸张。 顾则乾则完全不同。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8qb.c o m 他没脱之前,连北兮只知道他不管穿毛衣风衣还是大衣,看起来都很有型。她以为是衣服版型够好他也够高的关系。他脱了之后,她才发现全是臂肌和胸肌的功劳,不然那些软塌塌的衣服根本就撑不起来。 “你是专门练过吗?”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顾则乾显然没料到自己的身材会让连北兮看得目不转睛,自豪的同时也有些后悔,要知道她会喜欢,早八百年就该脱给她看了。 “差不多,大学时候练得比较多,现在只是定期跟私教练练。”见她脸上的惊叹和赞美溢于言表,他非常高兴,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胸上放,“喜欢的话,随便你摸。” 连北兮瞳孔巨震,颤抖着手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她刚上手还有点害羞,只敢轻轻地从肌肉表面滑过。虽说赤裸着,但顾则乾的身体温度依然很高,皮肤紧实而有弹性。胸肌线条明显,呈方形,关键是乍一摸上去居然是软的! 连北兮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跟着上了另一只手。她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特别猥琐,估计和那些看女人大胸看得乐不思蜀的男人没两样。 只是这胸怎么约摸越硬?她深感疑惑,不禁又下手捏了捏…… 竟然更硬了。 她抬眼望向顾则乾,对方的表情很是隐忍,毕竟哪个正常男人被心上人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并上下其手时都无法保持冷静。 “你的胸肌怎么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 顾则乾的声音异常沙哑,耐心解释道:“平常都是软的,只有紧绷起来才会变硬。至于什么时候会用力?别的不好说,但被女朋友又摸又捏的时候一定会。” 连北兮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手却没从他的身体上移开,只是由胸部换到了手臂上。 啧啧,这才是真正的麒麟臂吧?她暗自感慨,怪不得平时顾则乾常常单手抱起她毫无压力,原来是肱二头肌肱叁头肌练得好。 她试探地捏了捏,果然也是硬的。 连北兮很快把“魔掌”伸到了腹部上,整整齐齐的腹肌一块块壁垒分明,光是看着就极其赏心悦目,真的摸上了手感更是好到爆。 摸着摸着她自然注意到腹部两侧向下凹陷的v形线条,两只手情不自禁地就伸了过去。 传说中的人鱼线诶,来都来了,不摸一下怎么说得过去? 只是她的指尖才堪堪碰到,就被顾则乾猛地拽住了手。 “女士,再往下可是另外的价钱。” 连北兮没想到他还记得刚刚的“剧情”,一时玩心大起,直接坐到了他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情色地摩挲着他的嘴唇,“那这里呢?也要另算吗?” 顾则乾的喉结滚动得厉害,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腹,酥麻的痒意让连北兮下意识迅速抽回了手。 他低笑了一声,缠绵的目光如密网般将她紧紧包围,“这是买一送一,免费的。” 语罢,他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 他轻咬着连北兮的唇瓣,舌头气势汹汹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在柔软的口腔内壁又舔又吸。 俩人都已经情动,唇齿交缠的口水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响亮,顾则乾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小舌头,两手撩起卫衣底部伸了进去。 他熟门熟路地把文胸拉低,将两团嫩乳释放出来肆意把玩,全然不像连北兮摸胸肌时的小意温柔。不但力度大得把乳房揉成各种形状,还用带茧的指腹去揉搓奶尖。 连北兮感受到了熟悉的快感和潮意,可这回和上次不同,自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姿势,于是她不甘示弱地也跟着摸上了他的胸。 他捏她的小蓓蕾,她就有样学样地捏他的乳头。他怎么揉弄她的奶子,她就依葫芦画瓢玩他的胸。 不多会儿,两人的奶头就都跟石子儿似的又红又硬。 顾则乾不舍地松开她的嘴,微微喘着说:“兮兮,你……你别摸了……” 连北兮脸上还有未散的情欲,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小东西,被我玩得又爽又难受,很想要是不是?” 他先是绷不住笑了,然后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危险,“我真想要的话你给不给?” 论放狠话调情连北兮自认就没输过人,她当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敢要,我就敢给!” 顾则乾盯着她,见她神智清醒,半点没有后悔的样子,终于再也压不住心头那把火,带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人鱼线往下摸去…… 终于吃掉了(有H) 连北兮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发生微妙的变化,不等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先一步吻住了她。 顾则乾一边亲,一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而他的手不做任何指导就撤离了。 这是连北兮第一次接触他的下体,本能地先丈量了一下长度粗度……然后她就悲剧地发现,杨青青居然是对的——顾师兄确实有点天赋异禀在身上。 她脑中闪过些许犹豫,可转念一想自己水又多又有经验,还馋肉馋了这么久,生理心理双重“性奋”下应该能吃得进去。 此时的她尚未意识到,顾则乾的性器其实还没有完全勃起。 晃神间,顾则乾已经抱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固定她,一手试图解她裤子上的扣子。连北兮知道他臂力惊人,但还是怕自己摔了,连忙用双腿盘住他的腰。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感觉顾则乾在她舌头上咬了一口。 连北兮坐在床上,由着他脱了自己的卫衣和胸罩,两个形状漂亮的大奶子立刻抖动出荡漾的乳波。她被他吃人般的视线瞧得心间发颤,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下一秒就被他拉着双腿躺倒在床上,利落地剥掉了牛仔裤。此时顾则乾早已是全身赤裸,她身上也只剩下一条内裤。 顾则乾欺身撑在她上方,开始缓缓地从她脸上往下亲,一双手也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四处点火。他时刻关注着她的反应,但凡她叫的声音大一点的位置都会认真反复亲吻,用以确认是不是她的敏感点。 除了私处,他是真正字面意义上把她全身都亲遍了,连手臂内侧、膝盖后方和脚底这类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也没错过。 连北兮被吻得全身软成一滩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多隐藏的可供开发的敏感点,可他偏偏又错过了最大的一个。 她的腿心早就湿成一片,嫩白的大腿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口中发出难耐的嘤咛声。 顾则乾忍得额头青筋都鼓了出来,却仍是耐心地俯下身去吻她,含住她的舌尖,吞下她的欲求不满。 迷糊中连北兮还记得他刚刚才亲过自己的脚趾,有些嫌弃地想扭开头,但下一秒私处上骤然传来的快意让她半分动弹不得。 处于临界边缘的她几乎是他的手才摸上阴户就高潮了,小肉芽根本不用顾则乾去找,自己已经颤巍巍地探出头来。他手又大,包住她娇嫩的花穴简直是轻而易举,不甚光滑的手指滑过湿软的花瓣,轻轻松松就让她吐出一泡水来。 连北兮用手背盖着眼睛,她到的太快了,根本不敢去看顾则乾是什么反应。可挡住了视线,身体的其他知觉反倒更敏锐起来。 她能感觉到他正慢慢将自己的双腿分开到最大,炽热的目光牢牢盯着还在流水的小逼。她没见过自己高潮后的下体,但她能想象得到原本紧紧闭合的花瓣此时一定如贪吃的小嘴般在一张一吸,因为阴道不停收缩的感觉太明显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小腹没准也在同频起伏着。 她都湿成这样了,不知道顾则乾为什么仍旧光是看着不动作,是他不会?还是他觉得自己……太浪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情欲上头的她忽然就清醒了几分。如果真是那样,问题可就大发了,基本等同于他们在性上叁观不合。其他奇怪的xp都能慢慢磨合,但倘若他觉得女性只能作为娇羞的承受者,不该直面自己的欲望的话,那她…… 连北兮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她的下体突然被顾则乾温热的口腔包得严严实实。 他的舌头伸进饥渴的小穴里,不出意外地被嫩肉层层裹住。他不得不用手指掰开两片软嫩的阴唇,好让舌头能在花径里进进出出。 而他的牙齿则是温柔地在花蒂上轻磨,爽得连北兮不住地流水,下一秒又被他张大的嘴巴像吸尘器似的全部吸入咽下。 顾则乾显然非常使劲,把她的每一滴淫水都喝得干干净净。他又狠狠舔了肉穴两口,才把舌头换成了手指,人也重新伏到她耳边说话。 “兮兮小宝贝,听到声了吗?” 连北兮对他的声音本来就没有抵抗力,现在嗓音里又多了饱含欲望的喘息,她听得脑袋发晕,越发觉得小腹阵阵发紧。 “什……什么声音?” “自然是……我的手在干你的声音。”他的手抽动得异常迅速,房间里响彻的都是穴肉被来回搅弄时的水渍声。 “好……好舒服……”他的手骨节分明,一根手指就把嫩逼塞得满满的,动得又快,刺激得连北兮情不自禁挺起下身配合他。 顾则乾被她的直白勾得眼睛都红了,背上泌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他咬牙强忍着那股插进去的欲望,势必要让连北兮先准备好了。 两根手指、叁根手指……当第四根手指也拼命想挤进去的时候,连北兮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他:“可……可以了,师兄,已经装……装满了。” 顾则乾低头看看她被撑得毫无缝隙的小穴,再看看自己的大家伙,耐着性子继续哄她,“还不够呢……小公主,连四根都吃不下,你肯定会受伤的。” 连北兮不想受伤也不愿半途而废,她主动抬头吻他,抓起他揉胸的手去摸自己的阴蒂。 顾则乾十分惊喜她的配合,一边用自己胸前两点去蹭她红肿的乳尖,一边毫不客气地捏住她的小花蒂,又是用指腹搓又是用指甲刮的……总算让她的小逼成功含住了四根手指。 他抽送了几十下,见连北兮没有露出难受的表情,就准备把手拔出来去床头柜那儿拿安全套。 连北兮正是要紧的关头,忽地察觉到快感的来源要走,本能地用腿紧紧夹住他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别……别走……” 顾则乾的心被喊得一片柔软,鸡巴却硬得要爆炸,他舔着她耳后敏感的肌肤,安抚道:“我不走,只是拿个套而已,马上就换更大更硬的给兮兮吃,好不好?” 连北兮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媚意,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他的说辞,跟着她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说道:“不用戴套,我做了皮下埋针,不会怀孕的。” 这下轮到顾则乾愣住了,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奔腾着往阴茎流去的声响,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住连北兮,哑着嗓子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快点,我等你操……啊……” 她的话尾被尖叫所取代,因为顾则乾的阴茎犹如一柄利剑,重重地破开层层迭迭的媚肉,插进了花心里。 肏晕了(有H) 连北兮感觉自己像是又经历了一次破处,除了没那么疼以外,嫩穴被硕大的性器撑得满胀无比,阴道内的褶皱完全被抹平,他的龟头更是直接撞进了最深处的花心。 她急促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放松,指甲不经意间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数道红痕。 这点细微的疼痛对此时宛如置身人间仙境的顾则乾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的阴茎正被无数湿热紧致的穴肉吮吸着,尤其是龟头,不知道刚好卡在哪个角度,被一块凸起的软肉有一下没一下地啜吸着。要不是他单身二十四年自制力惊人,怕是已经被吸出精液来了。 他闷哼了一声,没有马上就动,而是让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胸上,以便熬过那一波射精的冲动。 “青春期的时候都吃什么了?把奶……胸养得这么大这么嫩?”情欲上头的顾则乾险些爆了粗口,虽然他没准备在床上也做个正人君子,但这毕竟是俩人的第一次,他不想一开始就吓到连北兮。 连北兮眼尾泛红,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不得不说,他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对她缓解不适非常有用,她眼下感觉好多了,不再有自己被鸡巴顶到嗓子眼的错觉。 “没……没吃什么,我这是遗传。” 他忽然把阳具往外拔出一点,复又重新插进去,突如其来的抽动不出意外地换来连北兮一声娇媚的呻吟。 “嗯……师兄,让……让我再缓缓……”她细白的手臂在他背部紧绷的肌肉上轻柔地抚摸着,伸出红嫩的舌尖去舔他性感的喉结。 顾则乾正在揉胸的力道猛地重了两分,欲望在她娇滴滴地喊着“轻一点,我疼”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双手立即沿着细腻的腰线滑到胯骨上牢牢扣住,性器开始大开大合地在她腿心进进出出。 连北兮本能地要挣扎,可双腿被他有力的大腿夹住,腰部又被双手固定,只能大张着嫩逼任由他抽插。 她的手指陷进他的背里,两只乳儿猛烈晃动着,小腹里酸软的感觉逐步加深。连北兮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一点都不舒服,但他肏得太凶太快,她总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捅穿的错觉。 恐惧让她无意识地收缩着小穴,本就紧得要命的逼这下越发寸步难行。顾则乾正干得上头,阴茎突然被媚肉有规律地一夹一放,舒服得他险些射出来。 “艹,我要被你夹死了……”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句,随即低头吻去她的眼泪,边亲她边说着荤话:“兮兮的小逼好会吸,是不是超级喜欢师兄的大肉棒啊?” 在提早射出来和粗俗的床上形象之间,顾则乾终究选择了后者。没办法,如果不说点他脑中早就yy过无数次的粗话,他是真的撑不过交合处一波比一波强烈的快感。 连北兮被插得水流不止,全身都像过电了似酥麻得不行,她根本不在意顾则乾说的话文不文明,只是带着哭腔不停求他,“师兄……慢……慢一点……唔……我受不住……” “受不住……还一直夹我?”顾则乾适应了她收缩的力度,变本加厉地抽插着湿漉漉的小穴。 原本粉白的花穴变得惨不忍睹,不仅是大阴唇外翻,里头红艳艳的嫩肉也随着动作不断地被带出来,复又送回去。 他死死盯着俩人性器相交的地方,红着眼睛伸手去磋磨那颗小肉蒂,不客气地拨开肉皮,用指甲去扣里面的小芽。 连北兮的叫床声里顿时掺杂了几声哭音,顾则乾听得越发兴奋,手上不停,阳具也开始刁钻地找角度攻击花径,不再像刚才那般直来直往。 他记性好,又存了一定要让连北兮爽的心思,很快便找到了最初那块软肉所在的位置,一心一意地拿着龟头往那里撞。 连北兮早被操软了身子,乖乖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因此另一只手也就没必要固定在腰上,而是往上抓住了一团丰乳。 他的嘴也没闲着,衔住一只奶尖就狠命地吸。几重攻击下,连北兮又一次到达了高潮,喷的水比前几次都多,连带着他的阴毛都湿哒哒的。 叁番五次地到达顶峰,连北兮的体力差不多已然耗尽,她如今不像过去那样一高潮脑子就不转了,但也说不上多理智。目前她只想让顾则乾赶紧射出来,虽然她不明白一个处男是怎么坚持这么久的。 她一面有意地收缩阴道,一面胡乱吻他,嘴里“好哥哥,好师兄,好人”各种称呼乱喊,试图扰乱他的节奏,让他快点高潮。 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高潮时g点那块软肉的中间会变得尖硬,卡在马眼上能把男人爽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而顾则乾正在经历着这一销魂的快感,相比之下她的那些小动作自然就不够看了。 半晌,顾则乾才从那灭顶般的舒爽中回过神来,虽说他还是没射,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看看自己还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性器,又看看一副彻底被操开模样的连北兮,决定还是试一试。 “兮兮,让师兄插到子宫里好不好?” 差点就要进入贤者时光的连北兮蓦然惊醒,“你……你说什么?” “我说,让我操到你子宫里面好不好?你摸一摸,我还有一截没全插进去。它多可怜啊,别人都爽了,就它没吃上肉……” 连北兮:“……”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鬼? “不……不行啊师兄,子宫……子宫不是性器官,不能用来啪啪啪的……”可怜连北兮压根不知道还有宫交这回事,她当初找爱情动作片都是按演员是否美型、情节是否符合逻辑去找的,有“hardcore”标签的点都没点开。 见她这种反应,顾则乾似是猜到了什么,顿时改变了主意。 “手和嘴也不是性器官,怎么就可以用了?” 诶,好像有点道理……连北兮被绕晕了,更加不能像往常一样思考。 顾则乾趁机轻声细语地哄她,“我保证不疼,很舒服的,就像你刚刚那样。” 连北兮面露迟疑,咬着嘴唇不吱声。 顾则乾加上了最后一块筹码,“我如果能插进去,肯定马上就射了。” 连北兮犹豫再叁,终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顾则乾松了口气,他本来就坚持不了太久,还好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怕她害怕,他吻住她的唇转移注意力,双手利落地抬起她的腿往上压在腰侧,一鼓作气将剩下的阴茎根部也插了进去。 连北兮果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牙齿磕碰到他的舌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俩人唇齿间。 这点疼和他龟头碰到宫颈边上的快感完全不能比,他内心深处被严严压制住的阴暗面首次占据了主动权,不管不顾连北兮的抗拒,开始一下下用力冲撞着宫颈。 直觉告诉他继续往下还有更美的新天地,但宫颈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操开的,尤其连北兮之前毫无类似的经历。顾则乾插了几十下,才渐渐感觉到宫颈有软化的迹象,可惜他腰椎上的酥麻再也忍耐不住…… 下一秒,一大泡浓精直直射在了宫颈边上,烫得连北兮大脑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中场休息后再吃 连北兮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四处张望,见墙壁和她睡着前的一样才如释重负。 还好还好,她没有进医院。 一旁的顾则乾不解地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兮兮,你在找什么吗?” “呃……我以为我刚刚晕过去是黄体破裂了,所以想确认下自己是不是在医院。” “黄体破裂?” “嗯,新闻里曾经报道过的,大概就是卵巢里有东西破了的一种急症,病因可以是外力作用或者……性生活不当。” 顾则乾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刚才的表现不好?” “不是不是,”连北兮连忙否认,“你很好,是我……我最后有点疼,又失去知觉,所以担心是不是做得太激烈了。” “你晕过去只是因为太累了……至于最后那几下,我承认是我的错,当时欲望上头,没能顾及到你的感受……”顾则乾十分诚恳地道歉。 他的歉意是真心的,但如果重新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那么做。 连北兮不知道他未说口的想法,又顾念他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因此好脾气地接受了他的说辞,豁达地说道:“没关系,以后不这样就可以了。” 见他神情不对,她心生不妙的预感,“你不会以后还想插到子宫里去吧?” 顾则乾语带委屈,“其实我刚刚还差一点才能插进去……” 连北兮面露惊恐,“没进去我都成那样了,你要真插进去,我哪里还有活路?” “又乱讲,”顾则乾把她搂到怀里,“是今天太仓促了。我……第一次,准备不够充足,以后再试肯定跟这回不同,不会再让你觉得疼……” 连北兮一脸的不相信,“哼,你这话也就骗骗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什么‘不疼’,跟‘我就蹭一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别说男人了,她作为一个女的,都用这个借口哄过人上床好吗? 顾则乾失笑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决定换个角度说服她,“那你扪心自问,最后我……操的那几下,只有疼,一点爽都没有吗?” 连北兮瞬间不吭气了,如果光只有疼痛,她眼下怎么可能还乖乖坐着和他商量这件事?早就甩手走人拉黑名单一条龙服务了。 问题在于疼的同时也有快感,这就很尴尬了。 半晌,她才小声嘟囔道:“可疼的比例更大,太不划算了,还是别做了好不好?” 顾则乾见连北兮间接承认宫交也能给她带来快感,不由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收到的那条回复。 连北兮刚昏过去的时候,他也紧张得要命,以为把她干出什么问题了,检查过后才确定她就是单纯体力不支,累晕了。 他撑住自己,慢慢把软下来的阴茎从媚肉已然开始向外排挤异物的小穴里抽出来。原来紧紧闭合只能看见一条肉缝的嫩逼,如今被生生插出一个洞,浓稠的精液混着淫水滴滴答答地从洞口流出来。 顾则乾眼睛不错看地定定盯着,红艳艳的软穴不断地吐出白花花的精液,有的粘在花瓣上,有的顺着股缝流到另一片禁地,有的滚落到床单上……看得他下腹隐隐又有升旗的迹象。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转开眼,起身去拿热毛巾帮她净身。本来想抱她进去洗,可见连北兮酡红的小脸上满是疲意,他又不忍心吵醒她,决定自己多跑几趟给她手动清理。 等温热的毛巾准备好,他再看腿心,却意外地发现花穴红肿归红肿,方才的小洞竟然已经恢复了大半……这是什么神仙嫩逼,弹性和紧致度未免也太好了吧? 饶是没有经验,顾则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了想,放下毛巾,打算去自己这阵子一直“取经”的树洞论坛发帖问问。 树洞论坛是个小众的两性论坛,知名度虽然不高,但内容丰富,科普性强。最重要的是,管理员非常给力,整个论坛没有任何不恰当的黄色废料,即使有人顶风作案,也会被神出鬼没的管理员及时删除。 顾则乾自从和连北兮确认关系后,几乎天天都要在论坛上刷会帖子学习,他的众多技巧乃至常识都是好心的网友传授的。 他非常小心,没有暴露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丁点信息,只说自己是个处男,现在好不容易交了女朋友,想要知道如何让彼此都快乐。 登陆成功后,顾则乾把连北兮从头到尾的反应以及自己相应的动作用简明扼要的文字写下来,然后询问网友是否正常,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发完帖子后,他重新换了条热毛巾,开始细致地帮连北兮清洁身体,换上睡衣。 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尝到男欢女爱的滋味,顾则乾自然是兴奋得睡不着觉,连北兮就在身边,他也没心思工作,干脆上树洞查看是否有网友回复他的疑问。 谁知账号一登录,就密密麻麻跳出一堆回复提示和私信提醒。 顾则乾心下诧异,选择全部忽略后点开了自己最新发布的帖子,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盖了好几页的高楼。 顾则乾这个号在论坛上其实也算是小有名气,因为他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每一条科普和建议他都要掰开揉碎了分析,弄得不少论坛大佬烦不胜烦。 所以当他那篇名为《今天和女友第一次做,请问以下情况正常吗?》的帖子一发布,立马引来了一群前来围观看热闹的群众。 懒得想标题下章继续吃肉 一开始,多是恭喜他破处成功的回复,显然这些人只看了标题,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又在后面的楼层里针对内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对于帖子内容,七成网友都在喷他牛逼吹上天了——什么“亲吻完全身底下都是水”、“一摸阴蒂就高潮”……为了吹嘘自己的性能力,简直是把夸张手法运用到了极致。 真的做上了就更离谱了,g点操多了会变硬听说过,没听说过中间还能专门变刺卡马眼的……一个处男半天不射,女方高潮了四次,最后还插着宫颈直接晕过去……就是av男优也没这么逆天的。 剩下的近叁成网友在做可行性分析报告——根据他所提供的内容,计算女方的喷水毫升量,他在“打桩”过程中做了多少功,摩擦产生了多少热量等等…… 只有零星几个相信他天赋异禀,原因是他帖子描述的都是具体动作以及反应,而不是像“做了一个小时”、“插了叁千下”之类的笼统炫耀。 顾则乾一目叁行地翻阅着评论,既不生气也没有和他们争辩,直到他看到这样一条评论—— “楼主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名器了吧?g点带刺那个我以前在一本古代艳情小说上看到过,名字忘了,光记得它说男人做爱碰上这个会有多爽……盲猜一下,你女朋友应该是白虎,逼特别紧对不对?啊,忘了你是处男没法计较,大概就是怎么插都插不松,恢复得特别快……” 顾则乾见这人说的和现实相符合,就回了一句—— “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 对方刚好在线,回复得很快—— “哈哈,居然真的被我说中了!楼主好福气,希望能分我一点……注意事项的话,大概就是悠着点别哪一天精尽人亡了,女方体质特殊容易高潮,也别把人玩死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短短几分钟,顾则乾注意到右上角的消息提示数量一直在不断增加,不用点开他都能猜到会收到什么样的回复和私信。 大家都是男人,即使套着文明的皮在讨论两性知识,也改变不了某些劣根性。 顾则乾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删贴加注销账户一气呵成。连北兮身边有他这么一个“心怀不轨”的就够了,别的男人自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 连北兮见顾则乾一直不肯松口,暗自腹诽他这xp还挺独特的,对子宫执念这么深……看来是时候使出真正的技术了。 她用手肘捅了捅他,“既然你这么纠结,要不我们做个交换吧?你先出去帮我把手机拿进来。” 顾则乾按连北兮的指示在包里找到手机拿回床上。不得不说,他也很好奇她能用什么东西跟自己交换不再宫交。 连北兮打开购物软件,叁下五除二输入搜索关键词,递到他眼皮子底下,认命般地说:“如果你答应以后都不再那么做了,这些衣服里你可以挑上五件……啊不,十件喜欢的,到时候我穿给你看。” 顾则乾粗略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本以为是什么性感内衣或是情趣扮演,谁知尽是一堆阿姨风的成熟女装…… 这让他怎么挑喜欢的?让他妈妈来挑还差不多! 他一头雾水地问道:“兮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这些衣服,所以让我挑几件吗?” 连北兮虽极力掩饰,却还是流露出些许嫌弃的神色,“哪里是我喜欢,不是你自己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顾则乾连连摇头,“没有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连北兮以为是自己没做好表情管理,以至于他不敢承认,赶紧堆上笑容,安慰道:“每个人审美不同很正常,我尊重你的喜好,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承认。” 顾则乾听得好笑,扶额无奈地说:“我没有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喜欢这种风格。” “那为什么上次我穿那条灰裙子,你突然就性奋了?” 顾则乾对那条灰裙子印象深刻,顿时明白连北兮的误会从何而来了。 “那是因为它够贴身,把你的身材全显出来了……真正让我性奋的是你的身体,跟裙子无关。” 连北兮恍然大悟,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他的审美没有歪到姥姥家,也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冲动下单买那些衣服,跟着才想到——完蛋,和他谈判的筹码没有了。 “呃……那你有没有别的什么……嗯,特别喜欢的风格?”她期期艾艾地问道。 顾则乾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却假装不知,故意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按照她平时的穿衣打扮风格试着搜索了几次,终于找到合适的关键词。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跟自己喜好完全接近的女装,实在没法大言不惭地说“我要为了你去买这类衣服”。 “就这么怕被插子宫?”顾则乾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低头认真问道。 连北兮按灭手机,想了想说:“像刚才那样的,我是真不敢再试第二次了。” “好吧,那我答应你先不弄这些,等你哪天准备好了我们再试。”顾则乾到底不忍心让她继续发愁,明面上退了一步,其实心里很清楚,就她这种敏感易喷的体质,根本不用调教多久便能乖乖接受宫交。 “真的吗?” “当然!” 连北兮喜出望外,压根不知道他私下打的算盘,自觉要投桃报李,立刻殷勤地问他:“作为补偿,要不你挑两套你喜欢的衣服?” 顾则乾挑了挑眉,“只要是我挑的,你都肯穿?” 连北兮心头一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输人不输阵,她那奇怪的胜负欲根本不允许她退缩,当即咬牙道:“必须的,凡是你挑出来的,我肯定穿。” 顾则乾笑得好不开心,“行,那我现在就加购物车。” 连北兮眼皮不安地直跳。果然,一串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她的购物车里多了好几件四舍五入后才能勉强叫做“衣服”的商品。 就凭他输关键词时毫不犹豫一气呵成的做派,说他之前没自己搜过谁会信? 第一口肉(有H) “你……你这是有备而来啊!”连北兮由衷地感慨,“说吧,你是不是想买这些东西想很久了?” 那些“衣服”什么风格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没有一副好身材穿不起来。 “那我女朋友这么美,不穿漂亮衣服不是太可惜了?”顾则乾边说边用“请人代付”的方式清空了她的购物车。 连北兮眼珠子转了转,没忍住皮了一下,“那我男朋友这么帅,就是穿了衣服太可惜……” “嗯?”顾则乾把手机放到一边,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 “我是说我可比你好伺候多了,你得挑挑拣拣款式不一样的,我就一个要求——不穿最好看。” 她说完自己都被这“专一”的标准感动笑了。 顾则乾盯着她娇俏的笑颜,弯弯的眉眼里仿佛盛着无数星星。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泡在了温热的糖水里,又甜又暖。 几乎想也没想,他抬手就把上身的睡衣脱了,顺便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两人面对面的姿势,连北兮的眼睛立刻不受控制地被流畅的肌肉线条吸引了过去。比起几个小时前的完好无缺,他如今的胸口及手臂上赫然多了几道十分明显的红痕,细看的话不难发现是指甲留下的。 估计后背上的印记更多……她有些愧疚地想要伸手去摸,一直凝视着她的顾则乾却突然开口道:“这可是要礼尚往来的……” 连北兮的手停顿了一下,复又坚定地摸了上去。 头顶顿时传来顾则乾的低笑声。 连北兮置若罔闻,正亲自用手丈量他上半身的各个尺寸。啧啧,这是什么神仙肌肉?好看又好摸,但凡生理正常的女人都抗拒不了,何况是她这种已知人事又旷了许久的? 她上下其手的时候,顾则乾也没闲着。不过和之前不同,他这回先顺着宽大的裤管去摸她的腿。 手下的肌肤又细又滑,他光是摸着,就能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两条纤美的小腿挂在自己臂弯或是搭在肩膀上的画面。 因为坐姿的关系,他的大手到了膝盖就很难再往上伸。顾则乾瞥了眼正在认真数腹肌的连北兮,忽然毫无征兆地把她放倒、扒掉睡裤、再抱回怀里。 整个过程又快又准,连北兮才刚喊了句“啊,我的腹肌……”就已经坐回了原位。 连北兮:“……”这是特种兵脱裤子吧? 她看着自己光裸的两条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诶,礼尚往来的话你也该摸胸才是,脱我裤子做什么?” 顾则乾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微微带肉的大腿,说道:“你真想要公平,我现在就可以把裤子也脱了。” 连北兮白了他一眼,双腿被他摸得又麻又痒,完全没法像方才那样专心“享用”腹肌的诱惑。 “你能……”她试图阻止他的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顾则乾骤然压下来的吻吞掉了。 他的舌头进来得无比顺畅,连北兮不仅顺从地任由他吮吸自己,还主动伸出舌尖去舔他的上颚。 她的配合让顾则乾不由吻得更深了,津液吞咽声在俩人耳边响起,呼吸间满是糜烂的气息。 他追逐着唇边滑落的银丝去亲她的脖子,连北兮下意识仰头,下颚与颈肩连成一道性感的弧线,勾得顾则乾又啃又咬,不住地留下属于他的记号。 睡衣的扣子早就被解开,露出没有胸衣束缚的两坨乳肉,粉粉嫩嫩的任人采撷。他的手极其自然地一边握住一只奶子,像是揉面团般将其揉成各种形状。 被他这样又亲又摸,连北兮喘得厉害,但她心里还惦记着没玩完的腹肌,于是费尽全身力气把他的头从自己胸前拉开。 她瞄了一眼两个奶尖,好家伙,鲜红欲滴,上面还沾着透明的水迹……怪不得她舒服的同时也有点疼,这么用力都要给吃秃噜皮了。 “你赶紧乖乖躺下,现在换我动!”连北兮气势很足,可惜声音娇滴滴的,严重破坏了话语的威信力。 顾则乾心头一喜,暗想莫不是前戏已经到位,她受不了了想要坐上来自己动? 他连忙听话地躺下来,全身心地期待着连北兮的下一步动作。 连北兮见他赤裸着精壮有力的上半身,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忽然就无师自通了男人的某些心态—— 如此“绝色”躺在那儿任由你摆弄,这特么谁忍得住? 她立刻扑了上去,从耳后开始亲他,有时候轻的宛如一片羽毛拂过,有时候重的得用牙齿去啃咬……他上身的每一寸皮肤,她都没有错过,尤其是那两颗乳头,更是重点啜吸的对象。 顾则乾应该刚洗过澡没多久,肌肤上还有未散尽的沐浴露香气。他是个暖白皮,一晒太阳就容易黑,不过因为长期在实验室的关系,他脸上和身上的肤色分层并不明显。 她玩得尽兴,可苦了顾则乾,被她的爱抚亲吻弄得不上不下,不但鸡儿邦邦硬了,嘴里也断断续续发出极力压制过的喘息声。 一开始他声音太小,连北兮并没有听见。但随着快感的不断积累,他的音量也越来越难克制,连北兮很快便注意到了这道急促的喘气声—— 好家伙,听得人浑身发烫,比杨青青给她发过的那些声控男喘福利带劲多了。 “叫这么好听,我弄得你很爽吗?”连北兮咬着顾则乾的耳朵,演技一如既往的尬人:“会喘你就多喘点,把我伺候舒服了,长期把你包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她演归演,却抗拒不了生理本能。他喘得越厉害,她湿得越快,薄薄的一次性内裤根本兜不住水,加上她无意识地用下体去磨蹭顾则乾的性器,他的灰色睡裤上很快洇湿了一大片。 顾则乾被她折磨得生理心理双重破防,既想不顾一切地先插为敬,又想配合她再演一演,纠结下一个鲤鱼打挺先坐了起来。 俩人瞬间变成了观音坐莲的体位,硬挺的阴茎隔着两层布料卡在了软穴里,彼此都爽得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口肉(有H) s a nyesh uwu. v i p 得,也别演了,脱了裤子先来一发再说……顾则乾边想边把她从自己身上抬高一点,然后提臀扯下裤头。 整个过程他做得流畅自如,却把连北兮看得目瞪口呆,顾不上“女金主”的角色定位以及巨大狰狞的肉棒,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你这核心练得相当可以啊!嗯……要不把你私教介绍一下,嗯……我也想有这么强的腰腹力量……” 小逼明明被自己的手指插得满满的,呻吟声也出来了,居然还能分神把话说清楚……顾则乾好气又好笑,看来是他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霎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另一只手则沿着嫩滑的大腿来到丰腴的臀部,毫不客气地狠狠拍了一下,“乖,专心点……” 连北兮能接受后入时打臀,那算是半个情趣,但现在俩人还在前戏阶段,他就这么用力地打她屁股,在她看来,跟大人惩罚不听话的小孩似的。 她又羞又恼,小性子上来顿时不想做了,一边把他还在做润滑的手往外扯,一边抬脚就要站起来。 顾则乾暗叫不好,连忙抱住她不让动,嘴里一迭声地道歉,“……祖宗,都是我的错,以后肯定不打你了,你别乱动……嘶……” 挣扎间连北兮的膝盖不小心撞上了他翘得老高的阳物,疼得他直抽冷气。本文更新在:pow enx ue1 2.c o m 连北兮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立马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还好吗?” 顾则乾注意到她眼底的歉疚和无措,本来由于疼痛而半软下去的阴茎猛地又恢复了勃起状态。 他无声骂了一句自己的老二,他都还没发话,它倒是自作主张先原谅了始作俑者。 “不是很好……你能帮我揉揉吗?”顾则乾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卖惨机会,一脸强忍着痛楚的表情。 连北兮不免更慌了,方才膝盖碰上硬物的感觉十分清晰,都说男人那玩意儿脆弱得很,她别真无意间把顾则乾废了吧? 可看那东西,分明还是直挺挺地贴着他的小腹立着,不像是坏了的样子…… 她心生怀疑,动作便犹豫不决起来,“用手直接揉吗?” 顾则乾也没指望能完全骗到她,见好就收道:“当然不是了,我还硬着你怎么揉?你让我进去泡泡‘热水’,测试一下它还能不能正常使用就行。” 连北兮乍一听没听懂,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让自己用逼给他揉啊! 她刚要拒绝,忽地瞥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恍然意识到他的疼痛不是假的,不合时宜地开玩笑也许只是不想她担心和内疚。 连北兮沉默地脱了内裤,双手撑着他的肩,试着用已经湿了大半的私处去磨蹭他的阴茎。 光洁无毛的小穴压在自己的龟头上,淫水一点点从穴里流下来浸湿了茎身……顾则乾目不转睛地盯着,欲望叫嚣着赶紧提胯插进去,可心里却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最好是能看到她主动吃下整条阴茎的画面。 连北兮试了一会儿,成功把自己的性欲又勾了出来,但她的动作除了让俩人的下体都湿哒哒外,并没有发挥其他有效作用。 她咬唇纠结了片刻,到底是贴着他耳朵求助道:“你……你帮我一下。” 顾则乾的眼睛好似两汪深潭,声音又低又沉,“要我怎么帮?一步一步说清楚……” 聪明的连北兮领会到了他的言外之意,两颊微红,小声说道:“先帮……帮我把小穴掰……掰开……” 情到浓时更浪的话她不是没说过,可没开始做就讲这么露骨的话,她还是第一次。 顾则乾咽了咽口水,双手从善如流地按在她的腿心,一边一根大拇指分开了娇嫩的花瓣,露出里面潺潺流水的小洞来。 他的大掌把下体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中间那条已经被掰开的肉缝。肤色略深的大手衬着粉白娇小的花穴,看得她小腹一紧,两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然后呢?”察觉到连北兮的动情,顾则乾故意压低声音问她。 “插……插进来。”她不敢再和他对视,只是靠在他肩膀上难耐地说道。 “要我用什么插进去?”他忍得也很辛苦,却依然步步紧逼。 “用你的大……大肉棒。”连北兮本来想说得委婉点,但转念一想,都到这份上了再为一个词矜持也没意义,万一顾则乾不满意,叫她重来岂不是更亏? 话音刚落,顾则乾的阳具就气势汹汹地插了进去。 一如几个小时前的紧致嫩滑,他瞬间爽得头皮发麻,当即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面往下压一面抬臀顶她。 连北兮被插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下意识死死咬住他的肩膀。本以为会像刚才那样有点缓冲的时间,谁知顾则乾招呼都不打一个,径直提胯凶狠地操弄起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骑着一匹失控的马,奔跑在崎岖的山路上,颠得人头晕目眩。 胸前的两坨肉更是剧烈抖动着,对顾则乾来说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可对连北兮而言,却是另一种难熬的酸疼。 “师兄,让我……我自己动,好不好?”她是个识时务的人,这时候已经不再追究他的性器是否真的受伤,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顾则乾闻言稍微放慢了速度,摸了摸她汗湿的碎发,懒洋洋地向后躺在了床上,“好,但你要是动得不符合我心意,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就这么几个来回的时间,连北兮已经小泄了一次。她连忙应下他的要求,生怕慢一步又要被入得头目森然。 顾则乾说话算话,交出了主动权,立刻就不动了。 连北兮顿时松了口气,她也不敢休息得太过,只停顿了两叁秒,就开始上上下下地动起来。 她原本想牵着他的手借力,谁知顾则乾提前一步把手放到了浑圆的臀上,极富色情意味地揉捏起来。 连北兮的手无处安放,又不想自己摸胸,只得向前俯身,把手压在他的胸肌上使劲。 别说,这个姿势除了乳尖偶尔擦过他的小腹会发痒外,在借力使力上简直堪称完美。 第三口肉(有H) 连北兮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坚持定期上健身房,不然动不了几下估计就要玩完。她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顾则乾,但也绝对不算慢。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把控深度,不让他插到最里面。 女上的姿势本来入得深,但因为力道和速度都由她做主,反倒让连北兮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顾则乾够硬够粗,比起按摩棒还多了滚烫的温度,真可谓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自慰神器”…… 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身下的快感在缓慢地累积着。她喜欢循序渐进到最后的爆发,可显然“人形按摩棒”不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的节奏他还能勉强接受,但跟着连北兮不知道又分神去了哪里,原来满是情欲的小脸忽然浮现出一抹傻笑,动的频率也变低了…… 这谁能忍? 于是,在她又一次“极有分寸”地坐下来时,他猛地抬胯并扣着她的丰臀重重下压,不出意外地顶到了花心深处。 连北兮正悠哉悠哉地自得其乐,突然被他这么一撞,魂儿差点没飞出去。接踵而来的是他一下又一下粗暴的插入,每一次都伴随着屁股上的大力按压。 他如愿以偿地找到了甬道深处的那块软肉,硕大的蘑菇头仿佛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好友,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对其不断“亲吻”,天知道,它们叁个小时前才认识的彼此…… 连北兮如株藤蔓般趴在他身上缠得紧紧的,以为这样可以减缓他的部分攻势,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不愿意动,顾则乾干脆扣住她的胯骨然后提起她的下半身配合自己的动作。 他臂力足,平时抱连北兮整个人都跟抱小娃娃似的容易,现在不过提个臀自然更是轻轻松松。 只是可怜连北兮,以为自己趴着不动就能躲过一劫,谁知还是被他结结实实地肏着,抱得越紧反倒越方便对方行动。 顾则乾狠狠插了百余下,越往后媚肉咬得越紧,但快感也是翻倍,尤其是被反复刺激的g点,每次啜吸马眼时都能给他带来宛如射精般的舒爽。要不是怕自己真的射出来,他简直想卡在她的软肉上不动了。 连北兮的爱液流得到处都是,俩人交合处湿滑黏腻,花穴渐渐开始有规律的收缩,她知道自己又要高潮了。 这具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她恨恨地想着,洁白的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顾则乾的胸口。 喷出来的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也顾不上咬他泄愤,红唇微张,只剩下本能的骚浪的声声淫叫。 顾则乾看不见她攀上高峰时艳若桃李的脸,却能听见她像是装了勾子的浪叫声,老二顿时兴奋得又粗了一圈,把刚泄出来的阴精全堵在了红艳艳的小逼里。 他见连北兮还处于失神当中,抱着她再次坐了起来。足够湿润再加上体重加持,鸡巴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直接顶到了宫颈口。 连北兮魂游天外的神智一下子被他这一狠厉的撞击拉了回来,腿心又胀又酸,酥麻微疼的感觉让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她的两条细胳膊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师……师兄,我……我不行……不行了……” 顾则乾依旧忍功惊人,他心疼地看着连北兮略显苍白的脸,心想真是不禁操,他都还没放开她就已经成这样了,接下来得给她好好补补身体才行。 “哪里不行了?你自己低头看,看你的小穴是怎么贪心地把我的鸡巴一点点吃进去的……”他一边说,一边托着她的臀往上,把阳物慢慢拔出一半,然后又缓缓插了回去。 动作缓慢又轻柔,整个过程犹如把刚才激烈的性交改成慢镜头在连北兮眼前上映,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湿红的嫩肉被阴茎从穴里拉出来又带回去,从头到尾紧咬着茎身不放。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龟头的形状,感觉到它是如何在宫颈边上不停冲撞,试图破开紧闭的宫口,插到小小的子宫里去。 连北兮下意识蜷起腿,收紧小腹,下一秒却被他“啪啪”两掌打在了屁股上。 “你再不乖,我就要动了……”顾则乾半真半假地威胁道。 她果然怕了,不敢再去绞弄穴里的阴茎,只软软贴着他的脸说:“我哪里不乖了?你不要乱讲。” 顾则乾侧过头去亲她的嘴,叁两下就把她的舌尖吸得发麻:“你叫我两声好听的,我就快点结束。” “哥哥……阿乾哥哥……我知道阿乾哥哥最疼兮兮了对不对?”连北兮在这种事上向来毫无骨气,跪得非常快,马上一口一个“哥哥”叫开了。 可过去在傅南景和贺东哲那儿无往不利的称呼却在顾则乾这儿惨遭滑铁卢,他瞧着半点不像被打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就这?” 连北兮懵了一下,随即想到他的年纪……失策失策,老男人的喜好当然不能和高中生相提并论。于是她连忙换了个称呼,娇嗔地喊道: “叔叔……顾叔叔……你疼疼兮兮呗?” 顾则乾的脸色瞬间更不好看了。 连北兮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诧和警惕,“你不会是想让我喊你‘爸爸’吧?” 这么重口的吗?恕她暂时还不能接受“父女乱伦”,如果是“小妈文学”的话,她倒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配合…… “你别瞎想!”顾则乾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赶紧制止道。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明白连北兮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难懂还是他太落伍了。 “那你喜欢听什么嘛?给个提示呗,好人?”连北兮的声音又娇又嗲,顾则乾被她撒娇撒得不自觉笑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叫‘老公’。” 连北兮:“……”可以可以,果然够老派。 “老公……”连北兮一点也不害羞,张嘴就拖着长音调喊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顾则乾暴风骤雨般的操弄。 每一下都顶到宫口,每一次都让她有种子宫马上就要被插进去的恐惧,但也许是几个小时前才试过一次,这回她的痛感大幅度降低。疼还是疼,可爽的比例更大,以至于她说不出什么斥责他的话,只能仰着头,无助地接纳他大力的抽插。 顾则乾被眼前晃来晃去的美乳刺激得越发使劲,他张口含住粉嫩的乳尖,劲瘦的腰腹不断发力向上挺,鸡巴越动越快,直到尾椎上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 他又一次用浓精灌满了她的花壶。 三号男主下线倒计时开始 好消息是连北兮这回没晕过去,虽然缓了半天才回神;坏消息是顾则乾一直不肯拔出去,非要把精水堵在红肿的小逼里,说是给她“多补补阳气”。 连北兮都给气笑了,偏偏又腿软,没力气自己起来,只能别别扭扭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拍着她的背哄她。 她被拍得昏昏欲睡,迷糊中身下终于有了“开闸泄洪”的快意。只是他射得太多太深,在清理的时候她又被进到花穴内部的手指插得小泄了一回。 等连北兮完全清醒,外头已经是华灯初上。鼻子嗅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她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 腿心有点凉,大概是顾则乾给涂了药,连北兮没有细看,拖着酸软的腿急匆匆往厨房走。 刚走两步就碰到了闻声而来的顾则乾,他见她走路姿势不对,二话不说便打横抱起她,直接送到餐桌边上的椅子坐好。 碗筷都准备好了,顾则乾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喂她,被连北兮无情地拒绝了。她用力过度的是下半身,上肢的两双手好得不能再好。 只是满桌子的大补之物看得连北兮心尖发颤,顾则乾不补已经把她折腾得要死要活,再补下去还得了? “我觉得你身体够好了,不需要再吃这么多补品……你看那谁谁,每天两根海参补着,身材还没你好对不对?”她喝了两口汤暖肚子后,委婉地劝道。 顾则乾失笑,“你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好吗?虚的人是你,快多吃点,别下回做着做着又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连北兮突然觉得手里的饭菜不香了。 “对了,你一会记得把你私教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看看能不能也跟人家练几天。”她决定转移话题,再说补品的事她就要没胃口了。 顾则乾面露难色,他的私教是家里给找的退役特种兵,指导普通人当然是事半功倍。只要他开口,他相信对方也很愿意多连北兮这么一个学生。 问题是这个教练的身材保持得太好了,哪怕不干特种兵了,体脂率依然处于低水平,可能他的相貌一般,但在身材上绝对吊打顾则乾。 想想连北兮见到自己的肌肉时那副欲罢不能的样子,顾则乾哪里还敢放她和教练单独相处?万一小丫头一个没忍住,被对方性感的肉体迷花眼怎么办? 他根本不敢去想连北兮对别的男人露出痴迷的神色自己会如何,光是这个念头已经叫他嫉妒愤怒地想要刀人了。 所以…… “放心吧,我会帮你搞定这件事的。”顾则乾说得平心静气,丝毫听不出他心中曾掀起的万千波澜。 看来要让堂哥帮忙找个退役女兵,他暗暗想着,最好是身材不那么好的,否则谁知道连北兮会不会男女通吃,是块肌肉都忍不住上手去摸? 从这天起,连北兮去顾则乾公寓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变得频繁起来。 因为俩人学业上都很忙,周中多是晚上见个面或者视频一下。到了周末,两个人便会默契地空出至少一天时间相处。 杨青青戏称他们已经过上了“周末夫妻”的日子。 连北兮仔细一想,可不是嘛,他俩周末除了偶尔出门,几乎都是没日没夜泡在公寓里厮混,解锁了包括但不限于卧室的各个做爱场所。 不得不说,食补还是有点作用的。俩人刚开始有性生活那阵子,连北兮自己都觉得走路在飘,每次做完都跟被人采阴补阳了似的,要缓好几天。 为此顾则乾又恢复了他们暧昧时期每天送吃食的传统,坚决要求她按时按量进餐。几个月下来效果显着,“啪啪啪”过程中她再也没晕过,也不会多泄几次脸就白得像一张纸。 对周围人来说她的变化同样非常明显,连北兮的直观感受是路上回头看她的人变多了,这种情况只在当初大一开学时有过,在她和林能斌的法律纠纷传开之后就彻底绝迹了。 万万没想到,事隔大半年,她居然又有了回头率! 按照杨青青的话来说,她这是“一看气色就知道性生活非常和谐,男的女的谁不羡慕,自然要多看几眼咯”。 ———————————————————————— “你确定今晚不回去了?”顾则乾低头看着连北兮,眼底满是笑意,“我保证不碰你还不行吗?” 连北兮冷哼一声,压根不信他说的半个字,之前他也承诺过“不碰”,结果还不是又亲又摸地把她情绪都调动起来后,默不作声地就入了穴。 她算是弄明白了,在和“性”相关的问题上,再正经的男人许下的诺言都不能信。 想到诺言,连北兮心头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顾则乾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轻易尝试宫交,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死心,下午俩人做爱时他愣是趁她泄身失神之际,狠狠操到了子宫里。 那种几乎要裂开的感觉让连北兮现在都心有余悸。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求他拔出去,但顾则乾就跟聋了似的,一边揉她的阴蒂一边死命往子宫里抽插…… 她当时真心觉得自己要被干死了,高潮来得比以往哪一次都更猛烈,阴精夹杂着尿液,一股一股地往外喷,花穴止不住地收缩痉挛,她甚至一度失去了对下体的掌控权。 不可否认,她享受到了强烈的快感,可正是因为太爽了她才感到恐慌和害怕,担心自己会一步步陷入情欲的深渊,会为了追求更猛更长的高潮,做出其他不可控的事情来。 因此,清醒后的连北兮当机立断,决定要远离顾则乾一段时间,否则俩人越玩越疯,谁知道还会整出什么花样来? 见连北兮铁了心要回宿舍住,顾则乾也没有再劝。他知道下午在床上时自己有些失控,把她折腾过了头。但被肏开的连北兮实在太美太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想要把她弄坏,想要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小荡妇…… 所以失落归失落,分开一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然顾则乾还真不敢保证晚上自己的阴暗面会不会又占了上风,再次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求收藏求珠珠 “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一会儿记得好好吃饭。”顾则乾将连北兮送到宿舍楼下,依依不舍地说。 连北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松开他的手径直就要走。 顾则乾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猛地把她拉回来,抬高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两口。要不是不想被外人看见她深吻时的模样,他哪能如此轻易放过她? “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换我随便给你玩……” 连北兮敷衍地“嗯”了一声,见顾则乾还在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她只得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你那么过分,我气个一两天也很正常吧?” 顾则乾重重抱了抱她,“可以生气,但不能不理我。” “你烦死了,谁生个气还这么多要求……”连北兮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推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 顾则乾又缠着她说了会甜言蜜语,注意到她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才放她离开。 连北兮一回到寝室,撞上的就是叁个室友十分惊讶的脸。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儿周六,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杨青青一边涂指甲油,一边戏谑地看着她。 “身累心更累,我得好好缓缓。”连北兮把东西放在桌上,瘫坐在椅子上说道。 “啧,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器大活好的男朋友还敢凡尔赛……” 一边的龚玫被杨青青的直白说得两耳通红,但最近正跟一个男生暧昧的她第一次没有退缩,而是害羞地加入了谈话: “兮兮,你身体还好吗?” 连北兮和龚玫交情不深,见对方主动示好,她自然也打起精神,“嗯,身体没事,就是有点东西需要磨合一下。” 旁边的杨青青立刻笑了出来。 龚玫听不出连北兮话里的“污点”,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不影响她继续咨询,“你知道我最近……嗯,对一个男生有点好感,想问问你之前给小钰画的那个妆,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我自己试了几回,好像都画不出你那种效果……” “我也是我也是,一直想问你,但总碰不上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梁钰紧跟着说道。 “那要不你们去洗个脸,我在你们脸上再演示一遍?”连北兮难得被两个室友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着,顿觉全身充满了干劲。 龚玫和梁钰求之不得,立刻冲去了洗手间。 杨青青不是手残党,所以一边刷猛男视频一边欣赏连北兮的美妆教学。 说起来,连北兮的化妆技术还是在h国术后恢复那段时间看视频学来的。 当时她每天躺在床上静养,无聊得全身都要发霉了,就让护工帮着搜索了几个知名美妆博主,把她们的视频挨个刷了个遍。 等身体稍微好一些,手脚都能动了,她就给王律师开了张单子,让他把人家推荐的美妆产品全部买下来。 她看得杂,日韩妆、欧美妆、甜美系、熟女系……各个类别都来者不拒,化妆品也是,无论大牌还是开架,但凡有人推,她就都买回来。 主打一个有钱任性。 在真正上脸操作前,她还找王律师,或者确切地说是王律师帮她聘请的私人助理张天翼,按照自己的五官脸型做了个石膏模型,然后高价定制了一张人造皮肤覆盖上去。 不得不说,王律师本人职业水准高,找来的助理也不遑多让,迅速而高效地完成了她下达的任务。 当然这其中花了多少钱,连北兮一句也没多问。 没有了怕伤皮肤的后顾之忧,连北兮可谓是放开了手脚大胆尝试。因为模型与自身是镜像关系,所以原则上她给别人化妆要比给自己化的还熟练几分——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过给梁钰画了一次妆,对方和龚玫就至今念念不忘的原因。 “兮兮,你这个手法真的绝了,我每次画,手都不听使唤,跟残了似的……”在模型上画个百来次,你也会跟我一样,无他,唯手熟尔。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色号显气色呢?我买了那些美妆网红推荐最多的几个色号,结果都不适合我……”很简单,因为我把他们家的所有色号全买回来了。 “兮兮,你要不要考虑也开个号拍美妆视频?你这么漂亮,又会化妆,还是c大的,肯定很吸粉……”我的化妆技巧都是学别人的,去哪里弄原创内容?再说了,我其实是个有钱人,越低调越好。 “兮兮……” 连北兮一面在心里真诚地回答她们,一面在嘴上说着谦虚的客套话。 她高超的化妆技巧再次征服了两个室友。就连小心眼的梁钰,在看到连北兮特意为她们列出的大牌美妆平替名单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善解人意的白富美自己确实讨厌不起来。 交流过化妆心得,几个女生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刚好顾则乾订制的晚饭也送来了,不出意外地包括了另外叁个人的份。 吃着喷香的饭菜,她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连北兮这个堪称完美的男朋友。在把能说的都说完之后,杨青青给大家看了一个视频。 视频是外网一个健身博主拍的,内容是他背着女朋友做俯卧撑,一共做了十九个。 众人的反应都差不多,纷纷感叹这位肌肉猛男相当强悍,背着将近120斤的女友还能做这么多个,手臂上的青筋感觉下一秒就要爆出来了。 “你觉得顾师兄背着你的话,能做几个?”杨青青突然坏笑着问道。 “不好说,没准一个都做不了。”连北兮比较了一下健身博主和顾则乾的肌肉含量,觉得俩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呀,真该把这句话录下来给顾师兄听听,他女朋友在背后是怎么小瞧他的……我猜至少能做五个。”杨青青快言快语,继而望向龚玫和梁钰,“我们打个赌吧,你们也见过顾师兄,觉得他能做几个?” “两个吧。”龚玫小心翼翼地说。 “我猜四个。”梁钰纠结了一下给出答案。 连北兮听了好笑,“你们倒是比我对他还有信心。” “那当然了,你这是当局者迷。”杨青青打开朋友圈,记录下四人的答案,设置了仅寝室室友可见。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到底有多少个标签分组啊?” 杨青青头也没抬,“你不会想知道的……记着找个时间让顾师兄试试,拍下视频当证据,差正确答案最多的那个人请吃饭。” “不怕我跟他合谋好说一个都做不了?” “你要能让他亲口在视频里承认自己不行,我也很乐意请这顿饭。” 这回大家都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纷纷笑了。 下线倒计时一 又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顾则乾找了个周末带连北兮一起去山里赏红叶。 也许是研叁即将面临毕业后的去向选择,连北兮明显感觉到顾则乾最近心事重重。她其实挺不理解,因为按照顾家的能耐,他根本就不该有这方面的任何烦恼。但顾则乾不说,她也就装作不知情,毕竟谁都有情绪低谷期。 正沉浸于美景中的连北兮并没有注意到,顾则乾叁番两次对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回去的路上杨青青给连北兮发了个视频,拍的是她男友试图背着她做俯卧撑,结果她才坐上去,他就不堪重负地趴下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杨青青“顾师兄果然是天选之子”的评论。 连北兮乐不可支地把视频分享给了顾则乾。 当初她把打赌的事告诉顾则乾,本以为后者会马上脱了衣服证明给她看,谁知他先是沉默,然后又突然背起她走了几圈,最后才颇为不好意思地表示他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进行专项训练,否则他大概只能做上四五个,远远达不到健身博主的水平。 连北兮十分怀疑他在吹牛,顾则乾见她不信,果然说要当场演示给她看。 连北兮求之不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好手机、调好角度,并换上一身运动服跃跃欲试。 顾则乾被她兴奋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加快了自己热身的节奏。 五分钟后,赤着上身的他示意连北兮可以坐上来了。可真到了这一刻,连北兮反倒犹豫了,反复询问自己会不会把他压出毛病,比如脊椎断裂半身不遂之类的…… 顾则乾无语又好笑,再叁确认自己不会有事后,连北兮才战战兢兢地坐了上去。 她的腿轻轻卡在顾则乾腰侧,丝毫不敢乱动,表情严肃中又透着几分担心。但随着第一个、第二个俯卧撑的顺利完成,她的神情很快放开了,笑容一点点染上她娇美的容颜,轻快悦耳的声音里满是对男朋友发自内心的称赞: “好棒啊!师兄,是我错了,不该小瞧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顾则乾叫她夸得全身满是干劲,恨不能也做上十几二十个让她大开眼界。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身体条件只够维持四个标准俯卧撑,最后一个还是他咬牙凭着主观能动性硬撑下来的,险些没把肌肉严重拉伤。 连北兮是真没料到他这么强,惊喜得又叫又跳,看她这么高兴,顾则乾默默把自己几乎脱力的手臂往身后放了放。 她兴高采烈地把视频发到寝室群里。半晌,群里炸开了锅,几乎全是在说顾师兄强的一比,唯有杨青青格格不入地发了一条: “兮兮你俩看着怎么那么欲啊?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doi了……” 沉默片刻后,梁钰和龚玫也出声了。 梁钰:“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想,你们那个氛围,怎么说呢?不像在正经健身的样子。” 龚玫:“应该是体型差还有肤色差造成的吧,兮兮腿白,又放在腰上……” 杨青青:“噢噢噢……小玫你也学坏了。” 连北兮:“一群污女……” 这大概是连北兮打赌输得最心甘情愿的一次,她当天就回去请室友们好好搓了一顿。 两个月后,连北兮把这事都忘得差不多了,顾则乾忽然又拉着她试了一次。 这回他成功做到了十二个,连北兮听着他的粗喘声,看着他微微汗湿的上半身,蓦地浑身发热,有种想要帮他舔干净的冲动…… 那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心意来咯! 连北兮半秒都没有委屈自己,把杨青青当初感觉他们要原地doi的评论变成了现实。 顾则乾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福利,于是非常鼓励连北兮继续把他们新拍的视频发到群里去,要是能刺激得那群女生再想出新的赌约来就更好了。 事实上,杨青青她们的确被这波狗粮噎到了,只是发泄对象成了她们各自的男朋友,因此杨青青才会给连北兮发他们健身失败的视频。 顾则乾播放完视频,极浅地笑了一下,半是明媚半是忧伤的样子看得连北兮心梗,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成天闷闷不乐的。” “我……”顾则乾本想说自己没事,转念一想跟导师确认出发时间的最后期限也就这几天了,瞒又能瞒得了多久?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连北兮一听,心里莫名紧张起来。眼前的场景忽然和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高度重合,她猛地想起傅南景和贺东哲消失前,似乎也是这么个犹豫不决拖拖拉拉的状态。 这大半年来她和顾则乾谈恋爱谈得太开心,全然忘了故事大纲的潜在威胁。因为没有再做预知梦,她下意识认定自己和顾则乾的交往不是人为设定好的。 但如果事实并非如此呢? 连北兮心头阵阵发凉,根本不敢深思他们的关系,也没勇气去想顾则乾是不是马上就要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不见。 俩人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停住车。 “兮兮,是这样的,导师前不久告诉我有个机密项目在招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顾则乾少见地没有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低垂的眼眸遮住了所有情绪。 “项目跟我的研究方向适配度很高,但凡能完成这个项目,可以说我这辈子就值了。” 听着是件很好的事,可连北兮清楚接下来一定有个“但是”。 果然…… “但是,项目的保密等级非常高,启动之后只允许工作人员在有第叁方监管的情况下,和直系亲属单方面联系……” 连北兮隐约听懂了,却又不是很确定,“他们说的‘直系亲属’定义是?” “父母,配偶,以及子女。”顾则乾说完飞快抬眼看了看连北兮,后者的神情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他甚至没法第一时间判断出她究竟是悲是喜。 “项目要持续多长时间?”连北兮的口气微不可闻地轻快了几分,直觉告诉她顾则乾这种情况和傅南景他们的不同,只要还有选择余地,那就不是完全被设定好的故事线。 “一切顺利的话最快四年。” 连北兮等了片刻,始终没听见他接着往下说,心一沉,问道:“最慢呢?” 顾则乾苦笑一声,“慢的话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都有可能出不了结果。” 否则他有什么好纠结的,要么哄着连北兮先跟自己把证领了,要么放她去逍遥几年,待他回来了再好好过二人世界。正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回来,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的感情。 下线倒计时二 连北兮这下彻底明白顾则乾为什么迟疑不决了——显然,他们俩的关系还没到能当夫妻的地步,可冒冒然说分手似乎也不合适,毕竟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至于叫她等他……开玩笑,他都能毫不犹豫地在事业和爱情里选择了前者,哪里还有脸叫她苦守寒窑挖野菜? 连北兮再次庆幸自己不是个恋爱脑,没有对顾则乾交付所有的真心,不然她现在该有多伤心啊? 她自认是个比较理智的人,谈恋爱过程中也只是小作怡情,即便如此,顾则乾在做出加入项目这一决定时依然没想过要和她商量,他从头到尾烦恼的不过是该怎样和她说这件事,怎样处理这段感情。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果然在利己问题上,男人往往比女人更狠心更能当机立断。男朋友再完美又如何,关键是非上人家考虑的从来只有自己的利益。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有这么个好机会,错过的话实在太可惜了。”连北兮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气愤和失望。她曾经是真的相信过顾则乾和别的男人不同,如今才知道是情人滤镜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可笑地认为自己喜欢的人与众不同。 连北兮说得平心静气,顾则乾却听得心惊胆寒,她这话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要为了事业放弃她? “不是的,兮兮,我觉得你可能误会我了……其实,我是在犹豫要不要和你求婚。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为了项目的保密等级娶你,也害怕研究迟迟没有结果,耽误你的大好青春……但要我和你……分手,我又做不到,所以……” 他的语气真诚得要命,脸上的无助和彷徨也不似作假,可连北兮看了之后一颗心反倒更硬了。 真是典型的既要又要,小孩子都知道要做选择,你一个大人居然还特么想全都要? 什么结婚,什么分手……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就是希望她能主动提出等他吗?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她不是王宝钏,才不会傻傻地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在一个归期不定的男人身上。 “结婚对我来说真的太遥远了,我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连北兮压住心底那些鄙视和愤懑,调整好表情,准备跟顾则乾好聚好散。 好歹是她心理意义上的初恋,换成她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她会在做出决定前先和对方商量以示尊重。 如今她也懒得去提醒他哪里做错了,留给以后别的女生好好调教吧。 顾则乾显然料到了她会这么讲,眼底的失落一闪而逝,随即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倘若没有当初断联那回事,顾则乾没准会尝试和连北兮异地恋,但有了前车之鉴后,他非常清楚连北兮根本谈不了远距离恋爱,吵架分手那是分分钟的事。 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忧心要拿这段感情怎么办,连北兮年纪太小,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够长,他是认定对方了,可她不见得也这么想。 后来还是父母甜甜蜜蜜相处的样子点醒了他——只要他还有回来的一天,只要连北兮不曾彻底忘了他,那么压根没必要急着现在定下来。 至于到时候她是否单身、婚配与否又有什么关系?恋爱了可以分手,结婚了可以离婚,这些他都无所谓,前提是连北兮心里还有他。 所以……他把主动权交给连北兮,由她来决定他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可怜顾则乾就是挠破头皮也想不到,他的这一举动会被连北兮解读成甩锅和不负责任。 连北兮把心中的不屑藏得严严实实,假装深思熟虑了片刻后才说道:“我们珍惜当下……等你加入那个项目,我们就算结束了。” 顾则乾闻言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老实说,这个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可真的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绝情冷淡的话,他仍是心痛得难以附加。 为什么她可以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分手的话?她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 连北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糟,她说得太快太平静,显然不符合顾则乾的心理预期—— 像他这样被人捧着长大的男人,又是初恋,哪怕实际意义上是他先放弃了这段感情,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十有八九还会为她的轻易放手感到不忿。 连北兮在心中冷静分析着,说来也是神奇,当初她对顾则乾的好感来得气势汹汹,如今感情消散仿佛也是一瞬间的事。 她的身份好像突然就变成了旁观者,看往日的甜蜜回忆跟看别人的生活投影似的。 得,也别说顾则乾虚伪贪心了,她自己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你难道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连北兮听见顾则乾饱含痛苦的质问,她避开他炙热的视线,藏好自己心底的那抹嘲讽,“怎么可能?我只是选了对我们彼此最好的那条路……” 顾则乾蓦地冷静下来,把那些如岩浆般炽热的情感收得干干净净。刀子不扎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他以为自己足够大度,可以把选择权交给连北兮;但实际上,他并没那么大方。 不可否认,她做出的决定是理智且符合双方利益的,他本该理性接纳,庆幸她讲道理又识大体,然后祝福她前途远大。 可此时此刻,他却不想这么做了。 她为什么不能作一点?不能无理取闹一点?那样他就能狠下心把她和自己彻底绑定在一起,不用再为暂时分开的决定患得患失。 旧人下线,新人上线 望着连北兮微微颤抖的眼睫毛,顾则乾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轻声道:“我们订婚吧,等你到了年龄就去领证,婚后你继续你的学业生活不变。给我十年时间,如果十年之内我不能回来,我们……就离婚。我会把我名下的一半财产转给你作为补偿,到时候你才叁十岁,有房有车有存款,一切都来得及重新开始。” 他的口气就好像说“我们一会去吃烧烤”那样平淡,但连北兮知道他是认真的,甚至从他蓦然镇定下来的情绪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阴沉。 这是发的什么疯?她没来由地心慌起来,顾则乾一向稳重内敛,方才的大声质问已经很少见了,可她宁愿他情感外泄地表达伤心和不满,也好过现在这般平静淡定,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安宁。 “额……你在说什么呀?哪里就到那个地步了……有缘分的话我们还会在一起的……”连北兮勉强维持着镇静,生怕自己抗拒得太明显会刺激到对方—— 毕竟眼下的顾则乾对她来说和定时炸弹也没两样了。 “你不愿意?为什么?难道你没想过跟我结婚?” 他的叁连问把连北兮脸都问绿了,拜托,她才十九岁,俩人交往还不到一年,谁特么会考虑结婚的事?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才刚上大二,去年这个时候我们甚至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去想结婚的事?”连北兮压抑着怒气回答道。 她并没有被他一番看似诚恳的对俩人未来的安排感动,恰恰相反,她被恶心坏了。 用一套房子、一辆车、一笔钱买她十年最美好的光阴——这不就是加了经济补偿的“守活寡”吗? 正直沉稳的顾则乾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连北兮震惊之余也非常失望,原来他并不是什么权贵子弟里的清流,到头来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察觉到连北兮眼底深深的戒备和疏离,顾则乾猛然清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情绪上头都说了什么—— 他明明只是希望能合法合理地让她陪伴自己,可为什么说出口的却像是在用钱和她做交易? 要不是怕连北兮误会他有暴力倾向,顾则乾真恨不得当着她的面扇自己两巴掌。 “兮兮,是我想岔了,我舍不得跟你分手,才会一时情急胡言乱语,你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放屁,别放在心上好吗?” 一瞬间,顾则乾似乎又变回了原先那个成熟有礼的人。 但连北兮却不敢再随便信他了。 从停车摊牌到现在,顾则乾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她突然觉得自己压根就没真正看清过他,所幸如今也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还是少招惹这种平时看着好好先生,猛不丁什么时候就大爆发的人比较好。 在心里盖棺定论后,连北兮及时调整了策略,她现在只图一个“好聚好散”,不想再跟他有更多的瓜葛。 可怜顾则乾哪里知道自己不过一时情绪崩溃就被连北兮彻底加上了黑名单,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可以用“他超爱”叁个字来解释,只是连北兮根本想不到那份上。 更惨的是,顾则乾就是说了,她也不会信,认识不到一年就说什么白头偕老天长地久,这不纯搞笑吗? 所以……这注定是个死局。但此时的顾则乾毫不知情,甚至还因为连北兮哄他说“在不违反法律道德的前提下,将来愿意答应他任意一个要求”而欣喜若狂。 直到多年后,当他找连北兮兑现承诺,她却一脸茫然时,顾则乾才意识到他以为的“无忌赵敏浪漫之约”,其实只是连北兮为了摆脱他随口编造的谎言罢了。 ———————————————————————— 连北兮和顾则乾分手的事没几天就让宿舍里的叁个女生发现了,实在是他们之前太过腻歪,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特别明显。 连着好几天对着她们小心翼翼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连北兮终于看不下去了,干脆找了个大家都在的时间统一解释她和顾则乾分开的原因。 结婚离婚补偿什么的她自是半个字都没提,只说他要参加某个机密项目,归期不定,为了彼此都好所以选择结束。 这么现实又无奈的理由听得另外叁人心有戚戚焉,因为再过两年类似的事也很有可能发生在她们身上。 见寝室里气氛低迷,杨青青忽然提议带众人一起去她表哥新开的酒吧玩玩。宿舍里只有她一个有过泡夜店的经验,其他几个听了都很感兴趣,再加上是亲戚的店,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几个女生便一口应下。 杨青青难得在宿舍组织一次活动,对这件事非常上心,不但精心挑选时间、提前跟表哥打招呼订座,最后还拜托连北兮在出门前给梁钰和龚玫画个美美的妆。 在杨青青的激情感染下,梁钰和龚玫越发期待这次酒吧之行了,连北兮原本也是一样的心情——如果她没有在前几天又做了一个未知梦的话。 是的,相隔两年之后,她再次梦见了以“连北兮”为女主的小说内容。 不知道该说是升级还是倒退,这回连北兮看见的不再是寥寥数行字的小说大纲,而是由几个关键情节以及小剧场组成的小说文案。 凭借多年做语文阅读理解的经验,连北兮很快归纳总结出了小说的主要内容和中心思想—— 男主陆江尧是个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每一任女友交往的时间向来长不过叁个月。 他意外认识了清冷倔强的女大学生“连北兮”,随后展开猛烈的攻势追求对方。女主虽然家境贫寒,但自尊自爱,坚决不肯接受陆江尧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求爱方式。 于是她逃、他追,上演了一出强取豪夺的狗血大戏。 最后女主终于被男主打动,俩人开启甜甜蜜蜜的恋爱生活。可惜好景不长,女主很快从他人口中得知陆江尧有个深藏心中已久的白月光,而他之所以追求自己,正是因为她长了张和白月光极为相似的脸。 女主伤心欲绝,痛定思痛后决定与男主分手,恰好此时白月光也从国外回来,有意同陆江尧进一步发展。 陆江尧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女主,如愿以偿地和白月光双宿双栖。 但他却没有因此感到快乐,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女主,白月光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抹执念罢了。 陆江尧想要吃回头草,可女主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于是在红眼掐腰摁墙强吻生病自虐车祸等一系列“命给你”的操作后,女主终于回心转意,和陆江尧破镜重圆。 这时候陆江尧的家人与不甘被甩的白月光联手,采取各种耳熟能详的陷害手段,试图拆散门不当户不对的俩人。 男女主之间果然出现了误会,可正如文案立意里所写的“爱能战胜一切”,他们的爱情终究披荆斩棘,到达圆满的婚姻彼岸。 最底下的看文须知这回变成了叁条:一是双c;二是追妻火葬场但不换男主;叁是he。 前半段看不懂请跳过反正后文会解释 连北兮醒来后,在床上盯着宿舍天花板躺了很久,慢慢消化自己那一肚子想要吐槽的话。 等想要骂人甚至刀人的情绪平复后,连北兮试着跳出“女主”的立场看问题。这是第叁本以她为主角的小说,但认真说起来,其实每一本的女主人设都和她本身的性格有一定差距。 故而连北兮得出一个乍一听荒唐再一想却有用的推断—— 作者对“连北兮”这个名字有执念,不管她创作的是什么风格的作品,女主的名字一定要是“连北兮”。 名字在志怪类小说里往往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换个角度想,这也许正是她为什么会觉醒的原因。 察觉到这点后,连北兮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改名,可她随即意识到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连北兮”叁个字是祸端也是保护伞,她如果失去了这个名字,很可能会沦为其他故事线里的角色。 但到了那个时候,不会再有另一个强迫症作者通过名字意外“唤醒”她,她也将再也分不清自己的人生是自主选择来的还是他人设定好的。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跟科幻玄幻相关的知识后,连北兮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作者主动放弃使用“连北兮”这个名字。 那样的话,她会成为一个被作者抛弃的“角色”,类似于电脑里因为存储量耗尽而闲置的分区硬盘——不会再被写入任何新的数据,却又能一直保留自身的数据(记忆)。 因此,对于这个融集了各大热门要梗的小说,连北兮决定顺着故事线走,见招拆招,让文案写的内容无法成立,从而让作者死了继续写这篇文的心。 根据文案的描述,连北兮觉得今晚她们要去的酒吧有很大概率就是男女主初遇的地方。 她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复杂,可比起过去两回见到书中男主时的防备和嫌弃,她如今更多的是兴奋和好奇,好奇陆江尧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j市的知名玩咖,为了“符合”作者强行立下的人设,现实中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交往无数女友却依然保持处子之身的? 难不成是他不行? 类似这样的疑问还有很多,可以说文案里男主的许多行为都是矛盾且割裂的。自觉醒后,连北兮还从来不曾这般期待与自己命定的“男主”相识。 为此,她特地给自己化了个张子珍来了都认不出她的夜店妆,穿着打扮更是怎么“夜店小野猫”怎么来。这下就是男主滤镜几十层厚,也看不出她拥有“清冷倔强”的女主品质。 杨青青订的是个离舞台最近的卡座,点好酒水小食后,她们叁个就迫不及待地去跳舞了。 杨青青自然不用说,梁钰和龚玫小时候都上过舞蹈班,虽然动作忘光了,但底子还有一些,至少不介意在公众场合跳起来。 她们本以为连北兮也是类似的情况,谁知后者居然从没接受过歌舞方面的艺术熏陶。倒不是连家没条件或者连父连母想不到给她报班,纯粹是因为小时候的连北兮太娇气了。 不过试了一两次课,她就可劲地喊累喊停,女儿奴的连父连母哪里舍得强迫她,自是马上退出了兴趣班。 后面为了让连北兮能有个好身姿,张子珍在她八岁的时候报了瑜伽班,每周硬是带着她一起准时上课。 也许是年纪大了不再那么娇气,也许是瑜伽不像舞蹈要求那么严格,连北兮老老实实地把瑜伽课坚持了下来。 只是哪怕她的四肢骨骼并不僵硬,她对跳舞仍是不感兴趣。坚定地拒绝了杨青青几个的邀约后,她一个人自在地坐着吃起果盘来。 全场的人都在嗨,连北兮一个身材打扮都辣的大美女却佛系地独自坐在那儿吃东西,自然很快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搭讪,绝大多数是男性,也有几个女生。连北兮态度很好,但只理会那些长相出众的年轻男人。 没办法,虽然文案里仅仅是只言片语,可拼凑起来不难得出陆江尧是个大帅比的结论。 连北兮不能留下所有人,只问名字又显得很奇怪,于是赶紧掏出她早就准备好的道具——一盒扑克牌。 看她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众人皆是眼睛发亮,以为她有什么扑克牌的特殊游戏方式。 不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连北兮的玩法确实特别——她让男生们挨个和她比算24点。 为了让游戏更加生动有趣,她甚至贴心地表示除了加减乘除,她也不介意对方使用指数、阶乘等一系列比较小众的运算准则。 众男:“……” 虽说游戏很拉跨,但禁不住玩家够美够诱人,除了几个绝望的文盲外,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下来试一试。 每人都有叁次机会,赢的那个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对方必须诚实回答。 奖惩制度一出来,大家就都意识到只要能放下面子,输了其实也无所谓,没准还能借着巧妙的回答另辟蹊径,引起大美女的注意。 这些男生看起来不比她大几岁,连北兮并不敢小瞧他们,每一轮都认认真真拼尽全力。 男生里也不乏脑子转得快的,因此一圈轮下来,连北兮固然把他们的名字问了个一清二楚,自己的微信和电话也给出去了几次。 可惜的是来人里没有一个叫“陆江尧”的,连北兮揉了揉自己笑得发酸的脸,起身去洗手间清静一会儿。 回来的路上,她反复琢磨着男女主初遇的场景。 作者没有明确写出时间地点,只着重描写了陆江尧撞见女主时的惊艳,以及他在微醺状态下对后者的言语调戏。 当然,男主可以油腻却不能下流,所以他只是口头上占了女主一点小便宜,俩人完全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女主对陆江尧的第一印象无比糟糕,以至于他后头花了不知多少功夫才洗白自己在女主心目中的形象…… 连北兮低头想得太出神,险些撞在迎面走来的路人身上。 她本能说了声“抱歉”,就准备从旁边走过去,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突然伸手撑在过道的墙上,生生拦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连北兮抬起头,因为逆光的关系来人的相貌隐隐绰绰并不清晰,可这身高再加上突如其来的阻拦……她瞬间福如心至,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终于抓到你了,陆江尧! 男人,你在惹火! “美女,你要不要查查方向,看是不是走错路了?”陆江尧俯身靠近,在距离她鼻间只有堪堪一根手指的地方停下。 离这么近说话真的不会斗鸡眼吗? 连北兮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细细端详他的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陆江尧此时的站位恰好让墙上壁灯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宛如给他俊朗的五官加上了一层滤镜。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不外如是。 连北兮将目光从他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上移开,顺着英挺的脸部线条往下,滑过突出的喉结,最后落到笔直的锁骨上。 据说古代铁链就是挂在这两块骨头上来锁住犯人的,所以取名为“锁骨”。连北兮不确定这一冷知识的真假,但如果是真的,那么陆江尧放古代一定是最给官差省力的犯人。 她半沉浸式地观察自己的“未来男友”,殊不知对方正在苦苦等待她的回应。无论是什么答复,哪怕只是一个“嗯”字,陆江尧都能接过话头讲下去。 可偏偏连北兮光是盯着人看,眼神不算友好也不算嫌恶,只是带着很浓的评估意味,仿佛他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 陆江尧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了,看来他今晚真是喝的有点多,刚刚一瞥见这个女孩的身形,就莫名觉得像安染,还来不及细想身体先一步做出了搭讪的举动。 搭就搭了吧,瞧着十有八九是个美女。陆江尧自我安慰不亏,反正他最近身边也缺人。 女孩确实长得漂亮可人,就是妆太浓了,这是陆江尧和她对视时的第一反应,随后才注意到对方长得似乎跟安染并不像,只是不知道是他看走眼了还是妆容不对的关系。 陆江尧对待美女总是多几分耐心,连北兮虽说不配合,却也不影响他继续发挥: “没走错的话,怎么就走到我心里了?”陆江尧自顾自地把搭讪的套话说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连北兮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算难闻,至少没到令人反感的地步。 连北兮:“……”救命!陆江尧哪来的油腻土味情话,他不会觉得这样说真的有女生爱听吧? 倘若这就是他追人时的一贯作风,连北兮开始理解为什么他的那些女朋友都坚持不到叁个月,而他自己还是清白之身了。 她强忍着捧腹大笑的冲动,忽然伸出双手将他按在了过道的墙上。 说是按在墙上,其实是她卡着陆江尧的手肘借助惯性让其贴墙站着。为了便宜行事,连北兮今晚并没有穿高跟,俩人之间有着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她一点也不想做出抬手摁住对方肩膀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陆江尧微醺的脑子被这毫无征兆的壁咚惊得清醒了几分,什么鬼?她怎么把他下一步计划做的事提前付诸实践了? 老实说,连北兮根本没使劲,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轻易脱离目前这一奇怪的境地,但陆江尧鬼使神差地纹丝不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 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她用一根手指轻轻覆在唇上堵住了嘴。 陆江尧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的温度,细微得仿佛是他的错觉。女孩的眼妆很重,眼角边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可她的眼瞳却出人意料的干净,黑白分明,眼波流转间又灵又俏,看得他有些失神。 像安染又不那么像…… “既然是我不请自来,那自然要留下见面礼了。”连北兮狡黠地笑了笑,手指沿着他的下巴慢慢往下滑。 来什么?什么见面礼?陆江尧没听懂她的话,人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轻佻的动作屏住了呼吸。 明明隔着衣服,明明力度轻得仿若羽毛,他却觉得她拂过的肌肤烫得要命,指尖像是带着一簇火苗,所到之处烧得他神情恍惚。 直到她的手在心口蓦然停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陆江尧才猛地清醒过来。 是了,他刚刚说她“走到了他心里”,所以“不请自来”的地方是他的心,那“见面礼”又是什么? 见他流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连北兮心头闪过一抹异样,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关系,这个花花公子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管了,哪怕是智障,今天也得配合她把制定好的剧本演完! 她双手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向下拉向自己,如同方才他近似贴着她的鼻子说话一般,此时她与他的嘴唇也几乎是要碰上的距离。 连北兮清楚地看到陆江尧瞳孔一缩,鼻息瞬间重了几分。 “你该不会觉得我要亲你吧?”她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问道。 陆江尧此刻僵硬得厉害,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不是没跟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但面前这个女生和别人不同。也许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安染太过相似,他竟然被她撩得手足无措、心跳加速。 “恭喜你男人,这回让你猜对了!”连北兮终于说出期待已久的台词,激动得险些在亲他时张开嘴。 陆江尧的唇软不软她没留心,反正只是一触即分的贴唇吻,再加上她刚刚才在洗手间补的口红,氛围可以说是比蜻蜓点水还要寡淡。 相比于她的无所谓,陆江尧现下正跟被雷劈了一样崩溃—— 他的初吻,他为安染守护了二十二年的初吻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被酒吧偶遇的一个陌生女孩夺走了! 那一瞬间,他十分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第一时间狠狠推开她,眼睁睁放任事情发展到这一不可挽回的地步。 陆江尧生气地瞪着连北兮,后者早在俩人嘴唇分开的同时也松了手,并后退了几步,以致于他现在想推人都没的推。 “你……” “你这该死的男人,你知道你的味道有多甜美吗?”连北兮截断了他的话头。 “我……”陆江尧被她一口一个“男人”叫得浑身难受,正要解释自己有名有姓,不料又一次被她抢过了话语权。 “我等你给我打电话,要记得噢!”连北兮说完油腻腻的台词,压根不给陆江尧反应时间,立刻转身就走,走前还不忘丢给他一个刻意到极致的wink。 陆江尧:“……”不是,她怎么就这么走了?什么甜美?什么电话?明明是他先拦下对方搭讪的,怎么到最后自己反而成了吃亏的那一个? m.jizai16.com 等陆江尧反应过来想要阻止连北兮离开时,后者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憋了一肚子气,郁闷地继续往洗手间走,路上还碰见几个来回打量自己的人,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第四爱”。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陆江尧根本没往心里去,他正琢磨着一会出去了要用什么办法找到连北兮。思来想去,觉得大不了用最笨的方法——掏点钱,请全场喝一轮。吃人的嘴软,到时候肯定有人愿意提供连北兮的相关信息,运气好的话没准本人还在酒吧里。 可惜事实证明他的运气并不好。 连北兮又不是傻子,不管陆江尧出于什么原因不在状态,自己确实调戏了他,不赶紧走难道还等着他回过神来找自己算账吗? 所幸方才的24点游戏耗时甚长,她这个时候说要走,杨青青她们倒也没反对。毕竟是第一次来夜店,几人都觉得安全回到宿舍最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风平浪静,连北兮对那天晚上加她好友的男生采取了一贯的放养政策,所以也就错过了有人特意告知她,陆少陆江尧在圈子里悬赏找个夜店辣妹,而那人貌似就是她的消息。 一个星期后,生科院的大群里里发布公告说慕江集团即将来c大召开校园招聘宣讲会,有兴趣的同学无论哪个年级,都可以报名参加。 慕江集团是华国排行前十的上市公司,集团涉猎范围极广,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他们名下的生物制药。因此,撇开深造和考公的不论,能进慕江集团工作可以说是生科院学生最好的出路之一。 不出意外,几乎整个学院的人都报名了。连北兮原来是可去可不去的无所谓状态,但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陆江尧就是慕江集团的叁公子后,这个宣讲会她自然是去定了! 因为参与人数太多,为了便于管理,礼堂座位采取进门抽签制。在门口的平板上输入登记信息后选择抽签,系统便会自动派发一个座位号,同行人员也可以选择连号。 连北兮无愧于她“宿舍欧皇”的称号,一出手就是第二排正中间的两个位置,把杨青青高兴得搂着她的脖子半天不撒手。 第一排是专门预留给领导和慕江集团工作人员的座位,所以连北兮抽中的第二排完全可以说是全场最佳座位。 果然,她们不但能轻轻松松把与会人员的演讲听清楚,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长相和表情。 连北兮等了半天,都没在台上等来陆江尧的出现,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出错时,陆江尧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压轴上了宣讲会的舞台。 今天是正式场合,他穿得和那天晚上判若两人。严肃正经的西装叁件套,衬衫领口扣得紧紧的,一点都没有那时候松松垮垮一拉就开的样子。 身形高大,宽肩长腿,再加上剪裁极佳的定制西服,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满身的精英范儿了,更不用说他还有一张英俊迷人的脸和通身富养出来的贵公子气质。 刚一上台,陆江尧就不出所料地赢得了整场宣讲会最热烈的掌声。连北兮身边的杨青青也不例外,一边使劲鼓掌,一边小声提醒她,“快看他的衬衫袖子,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所谓的‘袖扣’。” 连北兮倒不是第一次见,连祁山也有两件定制的衬衫和搭配的袖扣,只有在见大客户的时候才会穿上。在认了霍老太太这门亲后,她见到的就更多了,最近的一个便是顾则乾。 不过顾则乾不常穿正装,偶尔几次都看得连北兮血脉喷张,几乎不用做前戏就湿了…… 想到顾则乾,连北兮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到眼前的陆江尧身上。 “看着就不便宜,感觉他家得有一个抽屉专门放袖扣。” 杨青青赞同地点点头,认真听起陆江尧的演讲来。 连北兮往左右两边瞧了瞧,果然众人皆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台上意气风发、姿态翩翩的年轻男人,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进门登记时系统要特地让他们签署一份现场照片及视频不得外泄的协议。 否则,就凭陆江尧这张脸,已经足够让今天的宣讲会上个爆火小视频排行榜,标题她都给想好了—— “c大校园宣讲会惊现360°无死角帅哥,原来他就是慕江集团叁公子!” 陆江尧讲的内容连北兮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用手撑着下巴,视线懒洋洋地在他身上打转。 扪心自问,陆江尧的演讲台风还是很好的,场上时不时就会爆发出阵阵笑声或是掌声。他的目光扫视过全场的每个角落,诚挚且不避讳地同每一个观众对视。 坐得远的人大概只能感觉他看过来了,可坐得近的——比如连北兮——就能把他与人对上视线时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连北兮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陆江尧在和别人互动时目光多是饱含笑意的,唯独在见到她时,神情里多了一分怔忡和惊喜。 自那以后,陆江尧的视线便不再平等地分给全场观众,而是不加掩饰地频频往第二排看。所幸在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前,他的演讲结束了。 饶是如此,前排的学生仍有不少察觉到了异常,按照陆江尧眼神的朝向不难推断出他在看哪里,于是陆陆续续有人把目光投到了连北兮和杨青青所在的位置。 杨青青被身旁和身后或是好奇或是揣测的视线盯得如坐针毡,做为当事人之一,她自然很清楚陆江尧在看谁。 虽然不知道连北兮同他有什么纠葛,但不得不说,她十分佩服连北兮的定力,叫这么多陌生人上下打量着,后者竟然还能淡定自如地坐在那儿继续看着陆江尧。 连北兮当然无所谓,说得难听点,这些人本来就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只不过小说里掌握主动权的是陆江尧,爱惜颜面的原女主每每碰上对方这种挟持群众舆论的攻势,总是恨得要死却又无力招架。 可连北兮不同,她脸皮厚,所以不在意丢几层面子。别人爱看尽管看,等她把掌控权从陆江尧手里夺过来,到时候连丢脸都轮不到她了。 总之就是一个中心——走男主的路,让男主无路可走。 那个能读心的女人 随着宣讲会落下帷幕,礼堂里的学生开始往外疏散,很快便走了个八九不离十,只留下零星几个准毕业生和纹丝不动的连北兮。 杨青青都已经起身了,见连北兮不走,下意识又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你不准备走吗?” “请你看场免费的好戏,要不要?”连北兮一边慢悠悠地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杨青青兴奋地挽住连北兮的手,“好姐妹当然要一生一世一起走咯。” 不多会儿,那几个留下咨询的师兄师姐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连北兮觉得是时候了,便站起来向负责宣讲会的招聘团队走去。 普通工作人员还以为又是个来询问招聘细则的学生,但陆江尧的助手王助理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别人可能没注意,他却是一早就发现自家老板在演讲后期的走神,而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女孩。 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见老板的风流债……习惯性给陆江尧擦屁股的王助理想当然地把连北兮看作了前女友之一,瞬息间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各种应对方案。 只是还没等他迎上前,陆江尧倒先一步走了过来。 别说,撇开一会儿可能发生的抓马场面不论,自家老板和这个女生对视的画面还挺养眼——王助理苦中作乐地想着,冷不丁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 “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王助理瞳孔巨震,下意识望向陆江尧,没想到对方竟也是一脸震惊。 所以……自家老板这是被搭讪了? 王助理突然觉得空气格外新鲜起来,只要不是前女友来找茬,管它是谁看上谁。他急忙朝几个正鬼鬼祟祟偷看老板八卦的员工努了努嘴,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远一点,不要耽误了老板的艳遇。 此时的陆江尧眼里确实也看不见别的闲杂人等——无论是杨青青还是他的工作团队——他只瞧得见连北兮一个。脸上的惊愕散去以后,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无措。 真是见鬼!最近怎么总有女生抢他的台词?上次那个夜店妹是这样,今天好不容易碰见个像安染的大学生,居然也是这样…… 他承认自己刚刚在台上对她惊鸿一瞥,莫名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也有点像安染,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想着一会儿结束了可以同她接触一下,要个号码什么的。谁知对方不仅主动找过来,还把他想说的话给说了。 陆江尧从小到大碰见过不少男生跟鹦鹉学舌似的模仿他,但还真没遇见过女生和自己撞人设的。 这叫他怎么回?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江尧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赞同的话来。 这个回答一出来,连王助理都禁不住叹了口气——这可不像是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人该有的答复!老板啊老板,快拿出你“女友月月换、夜夜做新郎”的气势来! 陆江尧估计也意识到自己的答案有点弱,耳后偷偷爬上了一抹红晕。他理了理心情,决定主动出击,拿出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气魄来。 可惜又被连北兮抢先一步。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晚上亲起来甜滋滋的男人!”连北兮无视陆江尧霎时绿掉的脸,继续激动地说道:“我不是让你给我打电话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消息?” 信息量太大,杨青青在一旁边听边疯狂消化。她有一肚子疑问,但显然此刻不是和连北兮私聊的好时机。她甚至往后退了几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为了让八卦能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陆江尧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北兮的话让他骤然想起了当初在酒吧不堪回首的一幕—— 原来她就是那个粗暴地夺走自己初吻的夜店妹! 没想到她素颜这么清纯可爱……啊不是!陆江尧你清醒一点!她再好看比得上安染吗?能把失去的纯洁还给你吗? 回忆起自己请了两轮酒只得来几个假电话号码的事,又羞又恼的他当即驳斥道:“我倒是想找你,可你给我留号码了吗?”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回答其实默认了连北兮的前半句话,以致于身旁几个吃瓜群众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慕江集团的堂堂叁公子,喜欢的竟然是“小娇夫”这一套! “我没给吗?”连北兮一脸懊恼的样子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一定是你太甜了,抱歉抱歉,我一吃甜食记性就不好……” 她随口胡诌着,同时拿出手机递到他面前,“你扫我吧。” 陆江尧直觉哪里不对,明明他们只是嘴唇轻轻碰了一下,两秒钟都不到,怎么被她说得像是自己已经被“吃掉”了一样? 他张了张嘴想澄清他俩的关系,可一见她满脸期待和歉疚,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一个大男人没必要揪着人家女孩子的细节不放。 陆江尧并不知道,谣言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他不否认连北兮的说辞,于是在别人眼里那些就成了真相。 他扫了连北兮的二维码,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后就按灭了手机,压根没想过要不要盯着对方通过他的身份验证。 且不说从来没被人拒绝过的陆江尧,就是一般人也不会觉得这个流程有什么问题,毕竟连北兮表现得非常热情,二维码也是她主动拿出来的。 但事实是连北兮收到了消息,然后随手就点了“忽略”而不是“接受”。 没毛病,谁让她从头到尾只答应要给陆江尧她的“号”,却没承诺过一定会给出回应呢? 陆江尧自觉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心里痛快了不少。再看连北兮白嫩的脸蛋上挂着浅浅的红晕,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看着他欲语还羞,顿时什么气都散得一干二净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把这个妹子追到手,做他的女朋友。 “相逢就是有缘,不如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吧?” 陆江尧:“……” 是谁?特么的究竟又是谁提前一步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下一秒陆江尧发现出声的居然还是连北兮,偏偏她一脸无辜,眸子里满是期盼,看得他想发火又发不出,只得憋屈地咽回到肚子里去。 “你……” “我叫连北兮,你可以叫我兮兮。”连北兮仿佛一个急于对上司溜须拍马的小人,自以为猜到了上司的心意,迫不及待地抢过他的话头。 世上另一个我 陆江尧想解释自己不是要问她的名字,可转念一想,他确实不知道她叫什么。本来问名字是搭讪过程中最基本的操作,但不知怎么,被连北兮有意无意地一通胡搅蛮缠后,他居然忘了这件事……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回答其实是帮到了他的。 按照陆江尧一贯的脾性,女朋友肯定是要起个独特的昵称的,他不像某些喜欢脚踏多条船的渣男,身边的女人统一用“宝贝”“亲爱的”之类的称呼来避免翻车和麻烦。 名字是“连北兮”的话,他大概率也要叫对方“兮兮”。原本对方主动在称谓上表示亲近,他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莫名地,他有些不想顺她的意,总有种喊了他就输大了的怪异感觉。 见陆江尧半天不说话,面色更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连北兮在心中高兴地唱起了《好日子》,脸上却装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说道: “对了,我可以叫你‘阿尧哥哥’吗?” 陆江尧被她又轻又软的声音喊得心头一颤,安染比他年长两岁,向来只有他叫“姐姐”的份,乍一听见面容相似的女孩称呼他“哥哥”,他蓦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意。 不仅是他,王助理等人也被连北兮突如其来的发嗲震住了。年轻漂亮的甜妹子哪个男人不喜欢?又这么主动,拿下叁少必然是指日可待的事。 他们不清楚连北兮是什么性格,躲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杨青青还能不知道吗?客观地说,连北兮的演技并没有多好,起码杨青青就看得出她对陆江尧不是真的感兴趣。 可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也许跟招聘团队都是男性有关,他们要么天生眼瞎要么过于自信,愣是没人怀疑连北兮对陆江尧的“真心”。 作为好姐妹,杨青青当然不能拆台了。连北兮和陆江尧的过往她可以事后再慢慢盘问前者,眼下最重要的肯定是帮连北兮达成所愿。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声打破目前有些尴尬的安静局面,陆江尧先发话了: “既然你盛情邀请,我们也就不客气了。王助理,把大家都叫上。兮……嗯兮兮,去哪儿吃,你带路吧。” 连北兮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觉得自己可能被故事大纲折腾得开始心理变态了,竟然万分看不惯陆江尧正常理智的样子。 “好的呢!阿尧哥哥,我们走前面一起带路吧~”她心一狠,使劲夹了夹声音,听得她自己手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陆江尧明显没料到哪怕自己故意回避称呼问题,连北兮依然能喊出那个在现实中幼稚且不合时宜的称呼,一时表情好不精彩。 余光扫见他似有不适,连北兮顿时舒坦了。 ———————————————————————— 比起在礼堂里一句接一句地说个不停,前往食堂路上的连北兮安静得可怕。她和陆江尧肩并肩走着,后者都做好了要被她言语“骚扰”的心理准备,谁知她只是沉默地带路,和方才能言善辩的样子判若两人。 连北兮领着他们进了叁食堂自带的小餐厅,拿起菜单让他们随便点,口气大得仿佛他们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除了陆江尧,大家都对小餐厅的饮食接受良好。至于前者,如果只是看不上桌上的那些吃食也就罢了,最糟糕的在于连北兮的贴心“照顾”。 她不但看不懂他脸上的勉强和不喜,还笑嘻嘻地强行为他夹菜,每一道都不厌其烦地反复声明“这菜在我们学校人气超高的,你快尝尝看!” 一边的杨青青瞥了一眼那几道营养却不好吃、平时压根没人点的菜式,再次对连北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不知道陆叁公子到底是怎么惹到她了……杨青青既好奇又担心,玩这么花真的不怕对方翻脸发火吗? 别说,连北兮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撇开护身的女主光环不论,几次接触下来,她早就确认了陆江尧本身不是个坏脾气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用费多大功夫就可以轻松转移走他的火气。 看热闹不嫌大的除了杨青青,还有王助理。招聘团队的人同陆江尧不熟,对他的为人一无所知,顶多是吃一吃老板和漂亮女大的恋爱瓜。 但王助理不同,他非常清楚陆江尧在私生活上有多风流不羁,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他不止是帮陆江尧收拾分手后的烂摊子,他还需要负责替对方追求新的心仪对象,鲜花礼物纪念日之类的细节更是由他一手包办。 因此,王助理对陆江尧和连北兮的互动才会啧啧称奇。陆江尧对连北兮有兴趣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事情丢给自己处理。不单亲身上阵,甚至还不介意角色颠倒,任由女方掌握主动权。 一直以为陆江尧走的是冷情花心霸总路线的王助理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没准陆江尧内心深处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公主”…… 该说不说,此时的陆江尧也在自我质疑当中。 他觉得自从遇上连北兮,很多事都变得古里古怪起来。 首先是对方和安染的相似度。他一开始以为是身材像,接着发现隔着浓妆也有几分神似。今天素颜就更像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可当她走在旁边不说话的时候,他在她身上又一点都看不出安染的影子。 第二是他对连北兮的包容程度。陆江尧自认是个“惜花之人”,所以他对美女一向有很高的容忍度,但再好说话,他也从来不允许她们跟自己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之前有人装醉故意去牵他的手,把他恶心得立马走人不说,第二天直接就选择分手。而连北兮做的事远比牵手过分多了,他却意外地没有当场暴怒。 诚然,他也很生气,但气的不是她碰自己,而是他没能及时制止这件事发生,没能守住自己的初吻。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疯狂地想要把连北兮找出来,却根本没细想过人真的找到了要拿她怎么办。 今天就更荒唐了。 从头到尾她不是提前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就是发表一些极富暧昧色彩的言论。明明他不喜欢女生主动,可她这么做了,他也没反感,还依然对她很感兴趣。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闪过一丝微妙的错觉——连北兮的某些言辞举动让他感觉像在照镜子,因为那些话那些事都曾是他在脑海中计划过要去说要去做的。 面对低配的女版自己,陆江尧肯定说不上喜欢,但他本身又对连北兮颇有好感,一正一负对冲之后,他的心情也就跟着时好时坏,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捉摸不定起来。 一顿饭下来,除了开始怀疑人生的陆江尧,所有人都是吃饱看饱,过足了瘾。 求珠珠求收藏 等陆江尧他们走远后,杨青青立刻求知若渴地看向连北兮。 自觉把陆江尧噎得不轻的连北兮正是高兴的时候,叁言两语描述了俩人的初遇,然后表示她纯粹只是看不惯对方那副“是个女人都要爱我”的德性,所以逗逗他。 杨青青禁不住有些忧虑,劝她:“兴趣是成功的第一步,你可别玩着玩着把自己赔进去了。” 连北兮安慰了她几句,心说“那是你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知道了,就会跟我一样封心锁爱。” 如同连北兮所预料的那般,陆江尧直到半个月后才出来刷存在感。 陆江尧是故意不去找她的,他想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万万没想到的是连北兮比他还沉得住气,他按兵不动,她也了无音讯。 这无疑和她那天表现出来的主动热情大相径庭,陆江尧被勾起了好奇心,越发想弄懂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输人不输阵,他不愿表现得自己对她十分感兴趣,愣是又熬了一个星期,才打开微信搜索她的名字。 一通翻找下来,陆江尧愕然发现他的聊天记录里竟然没有和连北兮添加好友成功的消息提示! 难道是他当初的验证请求没发出去? 是了,陆江尧豁然开朗,一定是他当时不小心漏点了。怪不得她一直没联系自己,敢情是她压根找不到他啊! 由始自终,他都没考虑过连北兮有意不通过好友请求的可能性。 陆江尧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把追人的活外包给专业人士王助理。反正送花送礼物并不需要微信号,有他们已知的连北兮名字和学院就绰绰有余了。 到时候让王助理在卡片上留下他的私人电话号码,连北兮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用意所在,他只要坐等她主动联系自己即可。 这一等大半个月又过去了,j市已然飘雪,陆江尧却依旧没等来连北兮的音信。 他忍不住询问王助理进展如何,王助理面有难色,期期艾艾地表示送过去的花和礼物对方照单全收,自己明里暗里也提醒过她该怎么做,但连北兮嘴上说着“明白明白”,一转身却又什么都“忘了”…… 王助理不是没试过先斩后奏,直接帮陆江尧把人约出来吃饭看电影,可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拿乔,一谈到见面就顾左右而言他,说自己学习负担多么多么繁重,根本没时间去外头吃喝玩乐。 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叁少,要不您还是自己和她说吧?我加了她的微信,一会儿把名片推送给您。” 陆江尧听完都气笑了,见过贪财的,没见过她这种光收钱不办事的,真该问问她是不是属貔貅,好一个只进不出…… 王助理很快发来了连北兮的微信名片,陆江尧原想忽略不理,但心底那份蠢蠢欲动却一直按捺不下去,最后他只好顺从本心加了连北兮的好友。 为了防止再犯上次那种低级错误,陆江尧基于“重要的事说叁遍”原理,把他的好友请求连续发送了叁次,并在备注里诚恳地标明了为什么之前没能加上她的原因。 连北兮收到他的验证请求后笑得不可自已,她在加了王助理的微信后就猜会有这么一天,还悉心准备了一套说辞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接受”他的好友要求。 没想到的是陆江尧比她以为的还要“善解人意”,居然把锅全背到了自己身上。不管他是真心觉得自己忘了发送请求,还是看破她的操作心照不宣地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连北兮都只有一句话——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俩人很快加上了好友。最难的第一步都迈出去了,陆江尧也不再坚持什么男人的尊严,立刻向她发出吃饭的邀约。 他做好了连北兮用一堆借口拒绝他的心理准备,出乎意料的是,她听完后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 陆江尧彻底懵了,究竟是她心性太高还是王助理无意间得罪了人,以至于非得要他亲自开口邀请才行? 有点意思……他承认自己对连北兮更有兴趣了,不知不觉就开始期待起两个人的首次约会来。 陆江尧选了一家法国餐厅,逼格高耗时长,方便他从连北兮那儿多套点话,最好是能弄清楚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连北兮打扮好后欣然赴约,一袭香槟色的长裙衬得她宛如落入人间的仙界小公主,饶是阅美无数的陆江尧都看呆了一瞬,眼里满满都是惊艳。 陆江尧绅士地帮她拉了椅子,请她坐下,全程都非常照顾她的感受。和他相比,连北兮之前在c大食堂的那次“请客”就完全不够看了。 如果不是已经被剧透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因为什么而追求“自己”,连北兮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对他生出好感来。 潘驴邓小闲,撩女的五字神器里他先天就占了叁个,有几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大能拒绝得了? 不过,当他们享用完甜点,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交流上时,陆江尧身上由绅士风度所带来的美好滤镜就一点点破灭了。 连北兮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好好一个帅哥,怎么偏偏长了张嘴?” 和搭讪时的油腻不同,陆江尧的“特别之处”在于他常常无意间把天聊死了。 比如连北兮说这一星期难得不刮风不下雪,空气里都是阳光的味道。 陆江尧就一脸了然地回应说:“你们宿舍是不是都去晒被子了?阳光的味道不就是螨虫被晒死后尸体的味道嘛……” 连北兮:“……”呃,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老实说,连北兮其实蛮欣赏这种“交流”方式的——爽了自己,外耗他人——可前提是被怼的不是她本人,且俩人不是正在暧昧的男女对象。 另一边,陆江尧的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神清气爽,他觉得自己又发现了连北兮与安染相像的一个地方——她们脾气都很好,都能听懂他说的话。不比某些前女友,他没说两句不是难过得红了眼,就是生气得红了脸。 上天作证,他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没想过针对谁,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敏感,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就反过来呛他是不是对她们有意见。 从安染出国至今已有五年,不夸张地说,连北兮是陆江尧遇到的第一个能畅所欲言还不吵起来的异性,再加上她和前者在外表上的相似性,他愈加坚定了要把对方追到手的决心。 陆江尧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实践派,于是很快便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追女行动。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金钱攻势。鲜花、美食、珠宝、衣饰、彩妆、名包……但凡能满足年轻女孩虚荣心的东西,他是一个都没落下,悉数送到了连北兮手中。 连北兮不是原女主,她既不清高也不倔强,有免费送上门的东西她来者不拒。只是收归收,除了鲜花美食这种不能放的快消品,其他东西她连包装都没拆,全部原封不动地放在一起。 为此,她还特地在学校里租了个收纳柜来存储,谁敢说她对陆江尧不上心? 另外,她也没忘了把收到的所有物品分门别类地记录在工作表里。根据计算出的花销总额,她得出一个结论—— 陆江尧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有钱,或者说,他能自由支配的现金流不多。 他在她身上花的钱对普通人而言是巨款,但根本没法和别的二代叁代相提并论。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钱可能也就够周恪的女朋友买一只限量款名牌包。 所以,要么是他小气,不愿意给她花钱;要么就是他这个慕江集团叁公子,在陆家毫无实权,纯粹靠零花钱度日。 他的过去 众所周知,慕江集团的老总陆飞有叁个孩子,可很少有人知道,这叁个小孩并非一母同胞的手足。 长子长女是龙凤胎,由他的原配江柔茵所生。 江柔茵家世显赫,下嫁给陆飞后为他的事业出力甚多,俩人的感情非常好,从慕江集团的名字来由可见一斑。 可惜的是天妒红颜,江柔茵在生产后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熬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留下两个未满周岁嗷嗷待哺的孩子。 当时陆飞的事业正处于飞速发展的上升期,根本无暇顾及家庭,于是他接受江家的建议,“迎娶”了江柔茵的远房堂妹江婷为妻。 说是“娶”,其实俩人并没有领证,只摆了几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自此,江婷开启了她长达二十年的“继母”生涯。 和《白雪公主》里恶毒的皇后继母不同,陆家虽然也有“皇位”需要继承,江婷却从来没有对陆江麒和陆江麟动过坏心思。 很难想象,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女孩是如何把龙凤胎平安健康地抚养长大,并且优秀得足以吊打一个圈子里的所有同龄人。 陆江麒和陆江麟一上大学就开始在慕江集团实习,据说这一结果是江婷在背后大力促成的,陆飞本人其实并不想子女那么早介入公司的运营。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多少人信,比起亲生父亲陆飞,两个孩子跟继母江婷的感情要更为深厚。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然把江婷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坚持,江婷和陆飞才补领了结婚证,甚至陆江尧会出生,都是俩人强烈要求来的。 陆江尧的存在公诸于众后,许多人纷纷感叹江婷卧薪尝胆二十年,终于露出了她的第一颗獠牙。 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尧”,难道不是抱着谋朝篡位的心思?殊不知江婷的用意其实在于“禅让”二字,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不争不抢,永远记得慕江集团是哥哥姐姐的。 为此她甚至想要故意养废陆江尧,只不过被陆江麒和陆江麟提前发现而宣告失败。俩人怕江婷背着他们又搞小动作,干脆把陆江尧接到了自己身边轮流教养。 再加上巨大的年龄差,在陆江尧心里,陆江麒和陆江麟与其说是哥哥姐姐,倒更像是“爸爸妈妈”。 时隔二十年,江婷曾经付出的爱以同样的方式回报到了她的孩子身上。 陆江尧从小到大各方面都中规中矩,既不突出也不需要家里操心。他天生在事业上没有太大野心,自情窦初开喜欢上安染后,人生理想更是变成了老婆孩子热炕头。 顺风顺水十六年,他唯一经历的挫折莫过于安染拒绝了他的表白。随后不久,安染出国深造,陆江尧也多了个滥交女朋友的坏毛病。 知情人士都看得出他交往的女生身上或多或少有安染的影子,让人简直不知道该说他是专情还是滥情好。 不过陆江尧虽然风流花心,在圈子里风评却还不错,至少从来没闹出过丑闻来。 陆江麒和陆江麟好言劝过、厉声骂过,陆江尧就是铁了心不改。俩人拗不过他,又看他还知晓分寸,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在陆家兄妹眼里,弟弟虽然长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傻白甜一个。为了防止他被人骗财骗色,兄妹俩严格控制着他在女色上的花销。 陆江尧想给自己买豪宅、名表、跑车都没问题,但若是想给心仪对象拍条钻石项链,他得到的回复只可能是“抱歉,预算不足”。 不得不说,这一通操作下来,陆江尧的确不曾吃过什么大亏。 因为圈子都暗传他是个不爱给女人花钱的小气鬼,所以不管是那些专门瞄准二代叁代的捞女,还是挂着各种低投资高回报名头的高端杀猪盘,他们没一个把主意打到陆江尧身上的。 陆江尧大学毕业后想出国去找安染,被哥哥姐姐用“公司需要你”的名义骗了回来。他在慕江集团挂着虚职,平时上班就是叁天打鱼两天晒网,凭心情好坏决定是否参加公开活动。 连江婷都不知道的是,陆飞在陆江尧出生后给他算过命。批命的说他生来带福,注定一生喜乐无忧,不仅如此,他还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 这不就是妥妥的锦鲤吗?做生意的多少都有些迷信,陆飞也不例外,当即对这个可有可无的小儿子多了几分关注。 也许世上真的有运道之事,慕江集团自陆江尧出生后在业务方面一直蒸蒸日上,没有遭遇过任何重大危机。时间一长,陆江尧在陆飞心中的份量也跟着越来越重。 岁月不饶人,愈渐年迈的陆飞慢慢把自己这一老来子当做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将其与集团的运势发展绑定在了一起。 他理智犹存,所以并没有做出什么动摇人心的事,只是私下立了遗嘱,把除了集团股票以外的大部分资产留给了陆江尧—— 从而保证对方能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也能间接稳固慕江集团未来几十年的平安壮大。 许多密辛连陆家兄妹都不知情,只敢找私人侦探查些无关痛痒消息的连北兮自然就更无从得知了。她只知道以陆江尧手头可支配的现金流来说,他这个“花花公子”委实有点名不副实。 就像“渣男”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它的默认前提往往是这个男人帅气多金会哄人。如果是普通男人做了对不起伴侣的事,那么不好意思,你只是简单的“人渣”而已,还没资格自称“渣男”。 同理,要当“花花公子”,光不停地换女友是不够的,还得挥霍上数额庞大的金钱,否则就只能算是单纯的风流花心。 有表哥周恪这般“珠玉在前”,陆江尧的玩咖形象在连北兮那儿顿时就不够看了。虽然她很用心地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但她毕竟不是专业演员,言行举止间仍会流露出些许蛛丝马迹来。 这种矛盾的心态很快被陆江尧察觉到了。他以前的女友大多和连北兮一样都来自普通小康家庭,所以他非常熟悉她们看自己那种渴望又兴奋的眼神。 照理说,连北兮也该露出同样的歆羡向往之情,可她非但没有,时不时还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打量他。 那样子……就好像他是个骗子伪装成的富二代,试图用蝇头小利来迷惑她,以便后头从她身上榨取更大的利益。 意识到连北兮可能在防备,乃至有点瞧不上自己时,陆江尧简直无语凝噎。他不清楚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错,明明已经花费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却仍是攻略不下她。 以往他这么操作都是顺顺当当的,这回他甚至还叁番五次亲自下场,怎么反倒事倍功半了?要知道,前女友们可都是由王助理全权负责,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他的诚意吗? 如果她明确拒绝自己也就罢了,好歹能让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可她偏偏态度暧昧,不拒绝他的追求,但也不积极地相应,和之前在酒吧和c大两次“初遇”时判若两人。 陆江尧头都想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本来他还挺高兴连北兮和安染一样不是个势利的人,不会轻易被金钱所打动,可长时间看不见成效后,他不再觉得对方的“清高”是优点,反而希望她能接地气一点,像个普通女生般接受他的追求。 myushuwu.com 自小生长在名利场里的陆江尧很快想到了新的法子。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名利”二字,他不信连北兮是那个例外。既然“利”的诱惑不够,那不妨试试“名”。 等连北兮享受过高高在上的快乐,她就会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正确决定了。 说干就干,陆江尧立马发消息询问连北兮是否追星,有没有想见的偶像,要不要跟近来最火的流量小生殷爵风近距离接触一下。 连北兮一看到“殷爵风”叁个字,埋藏已久的记忆顿时又回来攻击她。她连忙回了个否定叁连,语气坚决地表示自己对娱乐圈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陆江尧悻悻地划去了这一选项。 没两天,他又兴冲冲地告诉连北兮,她所学专业的几个大佬要在q大开会,问她想不想去旁听,或者私下一起吃个饭。 正在苦逼背书准备考试的连北兮:“……” 她是有多想不开,在学校学完了还不够,课余时间还要去参拜大佬? 陆江尧再次无功而返。 他想了想,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肯定不了解女大的心思,事情还是得交到专业人士手上。 于是王助理临危受命,陆江尧要求他在一天内递交一份当代女大学生的兴趣排行报告。 可怜王助理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在各个高校的论坛微博等社交媒体上疯狂搜索调查,然后将找来的信息资料拼凑成报告上交到陆江尧手中。 陆江尧粗略翻了翻,排行前五的兴趣不是他没听过就是慕江集团暂时还未涉足的领域,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第六位——社会知名人士或机构举办的活动,例如xx慈善晚宴、xx周年庆典、xx星光之夜等等。 这个貌似有些眼熟,陆江尧在桌上的文件夹里翻了翻,果然叫他找到一封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来。 他不假思索,当即拍了邀请函的照片发给连北兮,问她有没空作为自己的女伴一起参加。 这回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他,连北兮的“好呀”两个字虽迟但到。 看见曙光的陆江尧立刻给王助理发了个大红包以示奖励,并把替连北兮准备妆造的任务一起交到了他手里。 王助理苦笑两声,碰上这么个老板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拍卖会将于叁天后的周六晚上举行,留给王助理的时间不多了。所幸他和连北兮之间的关系还算友好,想来定个时间试下妆造不是什么难事。 出乎他预料的是,连北兮拒绝了去造型公司现场试妆的建议,而是把自己的尺寸号码发给他,让他帮忙准备一条绿色裙子和搭配的鞋包。至于妆容,连北兮表示会自己搞定。 王助理第一次遇上这么费心又省事的要求,犹豫片刻后,他决定按连北兮的要求行事。 他迅速联系设计师,发了十来条裙子的样式让她挑选。连北兮也不磨蹭,半个小时后就给出了答复。同样的还有鞋子和配饰,俩人一来一回几条消息,就把事情全都搞定了。 王助理有些不敢置信,以往他不是没陪陆江尧的女友做过妆造,哪个不是东挑西捡半天拿不定主意的?没想到连北兮年纪不大,做事倒果断的很。 他不免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暗自决定将来给她挑分手礼物时,预算可以比前任们多一成。 当天王助理就派人把东西送到了连北兮手里,让她尽快上身试试,如果有尺寸不合适的地方才能及时修改。 ———————————————————————— 转眼到了周六,陆江尧和司机一起来接连北兮。 为了给她造势,陆江尧还特地找亲哥借了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务必要让连北兮享受公主一般的待遇。 但凡尝过旁人艳羡不已的目光,他就不信她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只是当陆江尧让司机把车停在c大门口,打电话叫连北兮出来时,他才得知对方早已自己搭车去了拍卖会所在的酒店。 陆江尧一时都不知道该先气哪件事,是她不乖乖在宿舍等着他来接,还是她自己出发了却没有及时通知他? 偏偏连北兮的语气无辜极了,解释说是室友刚好要打车去酒店所在的二环,所以她就跟着一起去了,顺便帮忙分摊车费。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他?那就是运营商的错了,她明明第一时间发了微信给他,谁曾想居然发送失败,还连个提醒都没有……要不是他问,她都不知道他没收到消息。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连北兮在讲电话的同时也把和他的聊天记录截图发了过去。 对话框最底下一条消息旁边确实写着“发送失败”,时间也在两个小时以前。陆江尧无语至极,这么一来他连发火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你这俩小时难道都没看微信?我半天不回复你也不觉得奇怪?”虽然她信誓旦旦,陆江尧仍是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连北兮的口吻一点都不虚,“对啊,我找了家书咖写作业,大冬天的,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傻傻呆在室外挨冻?再说没收到回复也很正常啊,可能你在忙,可能你觉得没什么好回的,之前又不是没有过……” 陆江尧语塞,他的确干过几次故意延迟回复或者干脆不回复的事,目的也很简单——小小的冷落一下连北兮,让她有点危机感,也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上杆子。 所以到头来,这一切反而还成了他的错? 陆江尧本能地决定不再深究这个问题,除了怕引火烧身外,最主要的原因也在于他不觉得连北兮有必要瞒着他偷偷出来,然后又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那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难道差你那么点车费?就不能好好在宿舍里等我来接你吗?”陆江尧把矛头指向另一个让他火大的点。 “可你也没说要来接我啊?我以为就跟参加婚礼似的,大家各自到场,然后一起进去……”连北兮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 陆江尧再次被她气得哑口无言,这种事还需要说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会来,不然他给她准备造型做什么?还婚礼,她究竟对拍卖会的含金量有没有点研究?身家没有一个亿的都摸不到邀请函的边好吧! 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转念一想,不对,连北兮要是山猪的话,那喜欢山猪的自己又是什么? ririwen.com 陆江尧突然想起数十年前一部风靡全球的电影,里面的女主角就曾经只戴着一条蓝宝石项链让男主角为其作画。 如果连北兮全身上下也只剩下这条红宝石项链……陆江尧的喉结滚了滚,敏锐地察觉到身体某些不合时宜的悸动。 为了避免当众出丑,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刻意用不满的口气质问连北兮:“怎么不戴给你配好的首饰?” 虽然活交给了王助理,陆江尧倒也没完全当个甩手掌柜。他看过连北兮最后定下的服装配饰,裙子还是眼前这一条,但搭配的首饰显然被她替换成自己准备的了。 “我觉得这样搭更好看,你不赞同吗?” 除了发间小小的一个钻石发饰,她通身上下只有那条夺目的红宝石项链。陆江尧只打量了一眼就不得不狼狈地收回目光—— 岂止是好看,简直是美爆了好吗? 他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项链质感瞧着挺好,不便宜吧?” 废话!红宝石大吊坠再加上周围的小红宝石和碎钻,保守估计都有一个小目标了,质感能不好吗? “确实不便宜,花了我快两万呢!”连北兮内心无声吐槽,脸上却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 和自己预估的差不多,陆江尧毫不怀疑地接受了她的说辞,还暗自琢磨着要找时间让王助理去和连北兮取取经,看看她都是在哪里买的这类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怎么人家不到两万的链子,看起来比他花几万十几万买来的珠宝首饰还要耀眼夺目? 从头到尾,陆江尧没有一秒钟怀疑过这条红宝石项链是真的。他调查过连北兮,清楚对方的家境只是一般富裕,根本消费不起高级珠宝,也不存在传家宝的可能性。 那条项链但凡是真的,早就在名流贵族的圈子里传开了,根本不可能被无权无势的连家藏在手里多年不见天日。 陆江尧是个标准的直男,再好奇也最多问两句关于首饰的事。他压住脑海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旖旎念头,带着连北兮趾高气扬地进入会场。 他可没忘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让连北兮感受到“名”之一字的诱惑力。为了达成目标,他不遗余力地给她引见各个社会名流,甚至十分体贴地提出可以帮他们拍摄合影。 陆江尧的朋友圈里有不少人就是这么做的,通过晒与知名人士的合照来隐晦地提高自己的身份,顺带收割一波奉承和巴结。 他代入连北兮的位置,觉得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应该很乐衷于这类事,吃个饭都要发九宫格的话,那么名人合影自然更不在话下了。 可实际上,连北兮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起初还配合陆江尧拍了两张。但在注意到这些名流看向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她不干了。 他们瞧不上她,她还懒得浪费表情摆出笑脸陪照呢! 因此,即便陆江尧使出“来都来了”四字魔咒,依然没能改变她的想法,气得他又想在心里骂“山猪吃不了细糠”。 眼见连北兮一脸无聊,完全没有他臆想中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模样,陆江尧不禁产生一股浓重的挫败感—— 这个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她既然愿意来又花心思打扮了,显然是对名利场感兴趣,可他梯子都递到她脚下了,她为什么又忽然不肯再往上爬了? 正如他所付出的金钱攻势,连北兮明明接受良好,没有表现出丝毫反感,但叫她再进一步,她又装傻充愣,各种找借口。 陆江尧都快被她这种忽冷忽热的割裂感折腾疯了,心一横,决定在拍卖会结束后就找连北兮打开天窗说亮话,问一问他究竟要怎么做她才肯当他女朋友。 俩人走着走着,忽然有道娇俏的女声叫住了陆江尧。 “阿尧哥,真的是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前几年叁催四请的你都不肯来,难不成是今天的拍卖品里有你喜欢的东西?” 连北兮回头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蓝裙子、长相甜美可爱的年轻女孩,正拉着陆江尧的衣袖跟他撒娇。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女孩胸前同样是红宝石吊坠却比她的小了一大圈的项链上。 糟糕,撞链了…… 连北兮直觉要有麻烦。果然,女孩在跟陆江尧寒暄的间隙,不紧不慢地朝她撇了一眼。 她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不算友善的眼神从自己的脸上一点点往下,在全身转了个圈后,又回到胸口的那根项链上。 “诶,你女朋友的项链不错噢……难得见你这么大手笔,是她特别会讨你欢心吗?”女孩全然不把连北兮放在眼里,由始自终都是看着陆江尧说话,骄纵的语气把对她这个“女朋友”的不屑和轻视表达得淋漓尽致。 明明被人鄙视了,此刻的连北兮却只想笑——来了来了,文案小剧场里的经典打脸场景居然就这么提早来了,可见她前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剧情显然已经开始紊乱了。 “项链不是我送的,是她自己的。”陆江尧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面上一派温和地说道。 女孩略显夸张地捂住了嘴,终于正眼看向连北兮,“不是吧,姐姐,你戴着前男友送的项链和现任在一起,这也太那个了吧?” 槽点太多,连北兮十分怀疑作者给打脸女配进行了降智处理,不然现实中真的会有这么不长脑子又低情商的名媛淑女吗? 难道是她生活的环境得天独厚,怎么她见过的富人家的小孩,不管真实脾性如何,明面上都是懂礼貌讲文明的正常人? “你看起来比我老多了,谁给你的脸喊我姐姐?”连北兮才不会浪费精力去自证对方的污蔑,一句话直接说得女孩脸色大变。 “你说谁老?不过是个靠男……” “小媛,她今年才十九岁,确实比你小。”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陆江尧的话非常及时地截住了女孩的话头。 邓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熟人的背后插刀明显给了她惨痛一击。 陆江尧知道女人对年纪都敏感,但在他眼里,连北兮和邓媛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一,都是年轻人,没有多大区别,他如实说出来才能平息争论。 只是不知道邓媛为什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ririwen.co m “好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陆江尧顿了顿,可能觉得自己赶人的意思太明显,又描补了一句,“你玩得开心。” 邓媛一口怒气还没发出来,哪里会允许他们轻易离开?当即厉声喝道:“站住,我有话问你女朋友。” 陆江尧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按照他的脾气,邓媛对自己这么大呼小叫,他会理她才怪……但考虑到对方是安染的表妹,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卖她一个面子。 “她还不是我女朋友。”他停下来,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邓媛果然被噎了一下,心里暗恨陆江尧不识趣,既然刚才都默认了她的说法,现在又突然出声解释是几个意思? 看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总不可能是为了告诉她,他俩没关系随她怎么欺负吧? “你脖子上那条项链我要了,出个价。”邓媛不再纠结陆江尧的态度,毕竟她真不是来为难人的,只是想和他的“准女友”做个交易。 连北兮不吭声,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 “喂,你是聋子吗?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邓媛气极,哪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在她面前摆? “陆江尧,管好你家的野鸡,别给脸不要……啊!” 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连北兮用随手接过的香槟泼了一脸。 可惜拍卖会准备的食材酒水都只有一口的量,她这杯酒也就堪堪让邓媛湿了大半张脸,对头发和衣服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陆江尧被连北兮出人意料的举动吓了一跳,下一秒身体就先于意识挡在了她面前,及时抓住了邓媛试图扇下来的巴掌。 怒火冲天的邓媛气得眼睛都红了,脸颊上的酒水还在滴滴沥沥往下流,堂堂丰勇小公主,何时这么狼狈过? “陆江尧你什么意思?居然敢拦我?没看见她对我做了什么吗?你信不信我让她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连北兮毫无惧色地站在陆江尧身后,刚才即便他不出手,邓媛的耳光也落不到自己脸上。她敢泼人,自然做好了对方会反击的准备,怎么可能傻傻站在那里任人宰割? 不过陆江尧肯站出来是好事,坏人自有坏人磨,他朋友嘴贱找抽,他负责善后也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邓媛话里话外的威胁……连北兮冲她挑衅地翻了个白眼,年纪不大,脑子却坏得挺早,真当自己在拍什么黑帮电影吗? “行了,是你嘴巴先不干净,人家也只是好心帮你洗一洗而已。”陆江尧一本正经地打着圆场。 连北兮听得浑身舒坦,果然陆江尧这嘴怼别人的时候再爽不过了。 邓媛正在用侍应生递过来的毛巾擦脸,闻言讥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她咯?” “倒也不用那么客气,以后你小心点就行。” “陆江尧!我那不是疑问句!你是听不懂讽刺吗?”邓媛看上去像只马上就要气炸了的河豚。 “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又没坏,你好歹注意点形象……真是,家里花了那么多钱怎么也没教会你什么是文明礼貌。” 连北兮忍笑忍得脸都在抖,要不是已经有不少人在有意无意地围观他们,她绝对要捧腹大笑不止。 “陆江尧,你有种!”邓媛又吼了一句,随即想到什么,忽然冷静下来,似笑非笑道:“就是不知道我跟表姐说了,她会不会也同样夸你一句……” 陆江尧脸色微变,下意识用余光去瞄连北兮。她的表情看不出异样,想来并没有听懂邓媛话里的意思。 他略放下了心,暗笑自己杯弓蛇影,连北兮怎么可能知道安染的存在? 看着正为抓住他痛脚而洋洋得意的邓媛,陆江尧心下厌烦极了,却又只能忍气吞声,退了一步示好道: “她那条项链五万买的。” 连北兮:“???”不是,你这跪得也太突然太彻底了吧?邓媛口中的“表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你…… 好吧,她想她知道这个表姐是谁了。 这边连北兮还在感叹白月光的无限杀伤力,那头邓媛却被五万的价格震惊得连生气都忘了。 要知道,现今世界红宝石的定价大概是每克拉一百二十万美元,纯净度高的红宝石更是有价无市,做成精美首饰的无一不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 作为五大宝石中的一种,稀缺性注定了红宝石未来的身价只会越来越高,特别是它身后还有一群富人在疯狂追捧,将其视为身份的象征。 邓媛今天佩戴的红宝石项链吊坠差不多有两克拉,是她母亲当初花了近四百万美元买下的,她也是再叁保证会好好爱惜,才成功借出来招摇过市。 一开始确实吸引了无数人羡慕渴望的目光,但在看到连北兮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后,邓媛蓦然觉得自己的不香了。 虽然很清楚对方项链上的红宝石乃至钻石肯定都是假的,可这工艺未免也太好了,好到邓媛坚信如果戴的人是她自己,那么没有人会质疑它是假货。 就好比她凭什么确定连北兮的项链是假的?不就是对方在他们的圈子里查无此人,且陆江尧不可能为一个女人一掷千金吗? 有时候东西的价值,也得用它的人足够有身份才显得出来。 “我给你十万,现金还是转账都行,但你要现在就把项链摘下来给我。”邓媛竭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友好亲和,没办法,十万块买条这种品相的项链太值了,简直就跟白送一样。为了顺利达成交易,她不介意给连北兮一点好脸色看。 连北兮被邓媛势在必得的样子恶心坏了,十万换一亿,这家伙倒是挺敢想…… 她没打算搭理对方,而一无所知的陆江尧还当自己替她做了笔好买卖,兴冲冲地凑过来说:“兮兮,我来帮你摘……” 他脸上就差直接写着“快来谢我”四个字了,连北兮忽地共情了邓媛方才的感受——这是哪来的二货?要不是托生在慕江集团,估计还没长大就给人打死了吧。 jizai9.com “你说买我就要卖,你以为你长了张大脸,就也有那么大面子吗?”连北兮脸上写满了嘲讽,借着身高的优势自上而下地打量邓媛,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和蔑视。 邓媛叫她看得一阵火大,深吸了两口气,不断劝慰自己“看在项链的份上千万忍住”。 “那你想要多少?二十万?叁十万?报个数!”邓媛自诩非常了解连北兮这类女人,清高自傲什么的都是人设,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从男人身上多捞一笔。 她就不信自己把价格翻个五倍十倍,对方还能不动心? 连北兮真是受够了对方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跟癞皮狗似的粘着人不放?” 见邓媛脸色阴沉了几分,她又立刻换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算了,看在阿尧哥哥的面子上,我一会儿把商品链接发给你,你自己下单去。别想从我这儿占便宜,我取快递也要力气和时间的好吧?” 商品链接?意思是项链可能还不止这一款?又惊又喜的邓媛这回是真的卸下高高在上的姿态,颇为诚恳地回复道:“谢谢,我要购买成功了一定发个大红包给你!” 是她看走眼了,敢情陆江尧这回找的是个笨蛋美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故事也不知对方听没听过? 至于旁边的陆江尧,他事隔多时再次听到连北兮喊自己“阿尧哥哥”,心情比当初第一次听时不知道复杂了多少。 他蓦地发现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她这么称呼自己,早知道当时就给她点回应了,那样的话她没准还能坚持下来,而不是那天喊完就无疾而终了。 一番折腾下来,拍卖会差不多也要开始了。邓媛没有再纠缠,陆江尧便带着连北兮去了为他们准备好的位置。 见连北兮仍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陆江尧心里暗暗称奇,虽然有他挡着的关系,但泼了邓媛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他是真没见过几个。 “她出价不错,你怎么不接受?转手卖了小挣一笔,你再想买几条都行。”陆江尧真心不理解连北兮为什么拒绝这笔买卖,一进一出至少能挣二十万。 她要真因为看邓媛不爽而故意不配合也就罢了,可她分明没有厌恶对方到那种程度,不然后边也不会主动提出分享购买链接…… 搞不懂搞不懂,陆江尧越发觉得连北兮是个大谜团。 “千金难买我乐意,偏不卖给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坏东西。”连北兮直白地发着牢骚,娇嗔的模样看在陆江尧眼里,莫名觉得可爱极了。 一场似模似样的拍卖会下来,连北兮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陆江尧这家伙是真小气又没钱啊! 不提小说里为爱挥金如土的设定,就是连北兮的老父亲,也曾经冲动地花六十六万给张子珍买过一副玉手镯,但陆江尧呢,从头到尾愣是没花一毛钱给她买东西。 虽说他自己也就花了两叁百万,买的还全是字画,可带着正在追求的女伴来拍卖会,却一样礼物都没拍下来送给她……嗯,连北兮只能说他的前女友们长年呆不满叁个月不是没有原因的。 俩人正要乘坐电梯下楼,谁知邓媛又阴魂不散地拦住了他们。 “拍卖会结束了,我想你该有时间给我发链接了吧。这是我的微信二维码,你现在扫了马上就发,我等着。” 邓媛整场拍卖会都心神不宁,越想越觉得连北兮像是在忽悠她,真要有这么一家店卖品相如此好的红宝石项链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圈子里早该传遍了,他们有钱人又不是原始人,也是知道网购的好吧? 于是,拍卖会一结束她立马守在了电梯这儿,不管连北兮说的真话假话,反正她今天要么留下项链,要么给出链接。 连北兮冷笑一声,没什么好脸色地说道:“哎呀,你这么咄咄逼人,把我吓得都忘了在哪里买的东西……” “你果然是在耍我!”邓媛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拍了拍手,不远处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刻走了过来。 软的不成这是要来硬的了?连北兮瞥了他们一眼,转而看向陆江尧,面色如常地问道:“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陆江尧也被邓媛这一出闹得火大,他安抚地冲连北兮笑笑,示意她先跟自己的保镖下楼。 两个大汉见状就要上前,陆江尧伸手拦了拦,面无表情地盯着邓媛,冷冷道:“来真的?” 邓媛难得见他如此严肃,心里不免慌了一下,这一愣神间连北兮已然顺利进入电梯。 电梯里人不少,连北兮在金属电梯门上看见角落里刘凌模糊的身影。 她心下大定,一出电梯就跟保镖说要去洗手间。 保镖不疑有他,表示自己会在过道守着,万一需要帮助大声喊他即可。 连北兮前脚进了洗手间,酒店服务员打扮的刘凌后脚也跟了进去。 她们之前在房车上商量好了,拍卖会一结束连北兮就会借口上厕所把项链交给刘凌,后者再把项链带给张天翼,由他先行送回周家霍老太太那儿。 没办法,这是连北兮第一次佩戴如此贵重的珠宝,她宁可小心过头也不愿半路出什么岔子,尤其是项链明面上还在霍老太太名下,她又好死不死地遇上邓媛这个随时可能发癫的疯女人。 在刘凌挨个检查隔间里是否有人时,连北兮迅速掏出手机找到一段背景音乐,然后激动地按下公放。 猛地听到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旋律,刘凌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看向连北兮。 “《碟中谍》主题曲,够应景吧?” 看着年轻老板一脸沉浸其中的表情,刘凌默默咽下了那句“其实把音乐关掉更安全”。 确定洗手间没有别人后,刘凌利索地打开隔壁清洁员的收纳间,把“暂停使用”的牌子摆出来,然后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衣换装。 不到一分钟,刘凌就从白衣黑裙的侍应生变成了穿着统一灰色工作服的客房服务人员。 她把清洁车下摆的布幔拉开,拿出藏在里面的手提保险箱,示意连北兮可以低头取项链了。 接着,刘凌当着连北兮的面将红宝石项链完整无缺地放进保险箱锁好,同时贴上一枚定位器。 “老板,你手机里已经装好了APP,可以随时查看保险箱的位置。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和张哥交接,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连北兮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谢谢刘姐,你办事我放心。” 明明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任务,年轻女孩的脸上却写满了敬佩,刘凌被看得不好意思,半天憋出一句话:“音乐很应景。” 连北兮瞬间笑颜如花。 fut axs.c o m 连北兮和保镖一起回到车上时,陆江尧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要不是保镖给他发消息说一直跟着连北兮,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邓媛不讲武德,背后偷偷把人带走了。 “那还不是被你好朋友吓得肝胆俱裂,拉了一大泡屎才缓过来。” 陆江尧:“……”虽说人都要拉屎,但你一个长得穿得都像仙女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他想归想,嘴上却没勇气说出来,毕竟邓媛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够让人窝火的。 “她不是我好朋友,我们只是点头之交而已。”陆江尧弱弱地解释了一句。 “好吧,点头之交阿尧哥,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见连北兮故意用邓媛对他的称呼嘲讽自己,陆江尧越发理亏,一边让司机往c大开,一边升起了他们之间的隔板。 “那条项链……”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不想卖就算了,链接的话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发一下?”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啧,只是点头之交……” 陆江尧十分羞愧,可一想起邓媛许下的会让安染回来过年的承诺,他顿时又有了直面连北兮冷脸的勇气。 “抱歉,我知道小媛她做得不对,你不想理她也是应该的。我保证她拿到链接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甚至我可以让她亲口跟你赔不是……” 连北兮在心里冷笑,当她不知道邓媛道歉的前提是链接要先到手……说到底,她这个普通人还得沾项链的光才能得到本该有的尊重。 邓媛也好,陆江尧也罢,他们说到底都是同一种人,只是有的连礼貌的皮囊都懒得穿上,有的好歹还愿意纡尊降贵套件文明的外衣。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跟这样的“男主”纠缠,何尝不是在浪费她自己的时间? “当我跟你说花了两万时,我指的其实不是把项链买下来,而是租借它的费用。”连北兮决定速战速决,编个说辞把项链的问题一次性解决。 “租借?”陆江尧完全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展开,一脸惊讶,“你的意思难不成项链还是真的?” “租项链给我的学姐说它是一个富豪的私藏,大概率是真的吧。”连北兮无所谓地说道,“是真是假我又不在乎,配裙子好看就行了。” “你学姐是富豪的女儿?”陆江尧虽然这么问,心里却觉得可能性不大,起码他身边没有人会为了那一两万租金,把父母的珍藏随意借给他人使用。 “当然不是咯,是她妈妈在这个富豪家里干家政。据说干了快二十年吧,深受富豪夫妻信任,很多贵重物品都是直接交给她保养收纳的……” “我随口跟她提过周六要参加拍卖会,还说如果能有条红宝石项链配裙子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她主动提出要借项链给你?”陆江尧隐隐察觉到不对,他听说过类似的骗局,先用小钱小利把人吸引来,后续越玩越大,直到榨干对方的所有价值,跟校园贷基本殊途同归。 “嗯,她说自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也不是谁出钱就都给借的,还要看对方的人品和诚信度。毕竟万一人带着东西跑了或者出点什么事,她是要付责任的。” 陆江尧越听越觉得像骗子惯用的话术,可连北兮显然还深信不疑,他无语极了,“你是不是还挺自豪她相信你,愿意借项链给你?” 连北兮不知道在陆江尧的脑补中,她已然一只脚迈进了陷阱,只当他是自我代入富豪的立场,看不惯她这种等同于“小偷”的行为,故而说话阴阳怪气。 “还好吧,反正一会儿把项链还给她,我们就算银货两讫了。” 连北兮满不在乎的样子愁坏了陆江尧,他目前没证据,不能空口白牙地就说人家是骗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点醒她。 光是想到那个学姐背后可能有一个诈骗团伙在设局诱哄女大学生,他就替连北兮感到心焦。 在陆江尧看来,项链肯定是假的,没有哪个工龄二十年的老员工会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而且据他了解,深得主人家信任的家政,工资都抵得上高管了,不可能为了一两万去冒这种险。 至于母亲在富豪家工作,这点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个学姐必然要拿出点真凭实据才能让人相信她手头的资源……现在就怕这伙人起了坏心,不甘心只骗连北兮一回,打着长期压榨她的算盘,那么她今晚去还项链就一定会出问题。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莽成这样?但凡她跟自己提一句,他都不可能让她傻傻跳入圈套,还沾沾自喜占了便宜…… 陆江尧思来想去,只能苦口婆心地试着从“学姐是个好人”的角度劝她: “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项链出点意外怎么办?” 连北兮低着头,掩住了眼中的好笑,陆江尧的口气听起来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就像是老师突然发现自己的得意门生都是作弊来的好成绩一般。 也不知道他在痛心什么,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好吧。 不过这样似乎也没坏处,让他觉得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不配当白月光的替身,后续的剧情没准自己就崩了。 “所以,我卖不了项链,也给不出链接……你朋友那里,你能在不说出真相的前提下帮我搞定吗?”连北兮打起精神,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不想连累学姐和那个阿姨,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万一闹大了,说不定就传到主人家耳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陆江尧很想多教育她两句,让她以后不敢再为了漂亮剑走偏锋,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来;但看她蔫不拉叽提不起劲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放心吧,小媛那边包在我身上。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少跟那个学姐来往,万一哪天她爆雷,指不定就连累你了。” jizai18.c om 见连北兮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也是爱理不理,却没有彻底把他拒之门外,陆江尧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给出的解释一点也站不住脚,可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老老实实告诉她自己是被安染刺激大发了,才又回来找她的吧? 扪心自问,去年拍卖会结束后他确实在考虑对连北兮放手,毕竟他喜欢的是她身上像安染的那部分,当她表现出越来越多自己的个性,他这边自然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打头阵的断联进行得十分顺利,他告诉王助理不用再管连北兮的事,自己也中止了和她的各种往来。他还精心准备了一套“虽然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的说辞,用以应对连北兮的质问。 可是他等来等去,却始终没等到连北兮的只言片语。他不找她,她也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 陆江尧恍惚间觉得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好像从他们认识以来,主动权就一直在他手上,连北兮只负责配合他的进攻或退缩。 最初他以为是她心气高,即便对他有好感也喜欢端着,后来发现她肆意鲁莽的一面,他就自然而然地认定她本质上还是很看重自己这个追求者的,只是更聪明更沉得住气而已。 现在,她的无动于衷让他的“全副戒备”成了笑话。 连北兮再喜欢玩欲擒故纵,也不可能在他一句交待都没有就遽然消失后毫无反应,尤其是前一天他还在热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款款深情。 如果真想和他有进一步发展的话她早该急了,何况主动发一次消息根本不会影响她“清高”的人设。她由始自终都没有那么做,可想而知她实际上并不愿意与他继续纠缠,更遑论修成正果了。 这个结论无疑给陆江尧带来了巨大打击,安染的拒绝已经成为他心上一根拔不掉的刺,如今又来了个连北兮……这让习惯了摆摆手就会有女人扑上来示好的陆江尧百思不得其解。 他气她不识好歹,自己这么个高富帅低头示爱了那么久她却不为所动,又好奇她到底对自己是怎么打算的,为什么总是在冷热之间来回交替?最后即使他非常不愿意承认,他对如此“固执己见”的连北兮多少有那么一丝佩服—— 她明明只要轻轻点一下头就能名利双收,却出于某种原因始终坚持拒绝……这还是陆江尧第一次遇上虚荣到敢犯法却仍旧坚守“底线”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她拥有这些既矛盾又吸引人的特质,陆江尧才会在安染问他“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成熟,好好谈一段恋爱?”时,下意识想到了连北兮。 他的第一反应是笑自己荒唐,可细想过后又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做生不如做熟,与其再花时间精力去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倒不如直接找连北兮,毕竟他对她也算有所了解。 而且,在某些特定的角度和氛围下,连北兮还是有些形似安染的。既然他打算用认真谈一场恋爱来向安染证明自己成熟有担当,那么一个和她类似的替身绝对是他“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工具。 于是,深思熟虑过后,陆江尧决定厚着脸皮回去找连北兮,说什么也要把她追到手,好让安染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跟在她身后的“小弟弟”了。 不得不说,安染这回是真的把陆江尧刺激得不轻。他原本还在纠结是否该彻底结束自己和连北兮之间的关系,乍一听邓媛说安染回国了,登时满心满眼只剩下她一个。 邓媛故意没说的是这次安染不是一个人回来,她还把自己在国外交往的男朋友也带上了。 陆江尧尚且来不及高兴能见到心中的女神,就被这一晴天霹雳打得险些背过气去。他深知安染和自己不同,他找女朋友是为了排解爱而不得的苦闷和寂寞。比起女朋友,她们其实更像吉祥物,摆在那儿让他舒心就行。 所以,陆江尧敢拍着胸膛说自己对那些女孩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没有男女之间的兴趣。 可安染找男朋友,十有八九是认真的。她对感情向来宁缺毋滥,当年就是以他“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为由拒绝了他的告白。 陆江尧看着俩人出双入对,哪怕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他也气得肺都要炸了。自虐般看了几天后,在邓媛有意无意的刺激下,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向安染第二次表白。 除了拒绝他的原因略有出入外,安染的神情、语气乃至最终结果,都和他记忆中的那次一模一样。 陆江尧心里何尝不清楚这次告白不可能成功,但他就跟疯魔了似的,非得要安染亲口说出来,亲手打破他的希望才肯罢休。 安染和男友过完年就回国外去了,郁闷的陆江尧在家借酒消愁了好几天,最后被看不过眼的亲哥拖出去应酬。 身边围了一群莺莺燕燕,陆江尧烦得要死,不知怎么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连北兮的身影——倘若换成是她在他旁边坐着,想必会有趣很多。 别看陆江尧那时决定要选连北兮当替身,可实际上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实践。一来当时安染还没走,他做不到当着她的面去跟别的女生献殷勤,二来他觉得这种行为怪无耻的,虽然连北兮可能也只是图钱不图他,但要发展长期恋爱关系显然和以前“叁月限定”的游戏花丛差别大了去。 这让他的良心隐隐不安,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用名利荣华去弥补感情上的欺骗。于是,他立刻向陆江麒申请提高恋爱津贴。 陆江麒完全不信弟弟说的什么“我要认真谈恋爱”之类的鬼话,在他眼里陆江尧就是只连打鸣都没学会的小雏鸡,整天趾高气扬的以为有多少小母鸡爱慕他。 可烈女怕缠郎,陆江尧铁了心要补偿连北兮,厚着脸皮天天跟在陆江麒身后软磨硬缠。人到中年的陆江麒本来就把弟弟当半个儿子养,哪里吃得消这招?终究是无可奈何地松了口。 陆江尧听都没听亲哥列的一大堆附加条件,揣着无限额附卡就杀回了c大,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最足的钱财去打动连北兮。 po18c g.c om 也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江尧这头打算用物质来弥补连北兮即将遭受到的精神损失,连北兮那边刚好也换了策略——她决定摒弃过去对礼物“来者不拒”的态度,以后只收贵重的实用物品。 换句话说,陆江尧要追她,别再想着用鲜花美食之流来表达心意,要送就送首饰珠宝豪车名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俩人倒是短暂地达成了一致,弄得周围的人纷纷觉得他们好事将近。 就连陆江尧自己,也认定他这次正中连北兮的靶心,挠到了她的痒处。 众人皆醉,唯有连北兮一人独醒。她一边跟陆江尧虚与委蛇,一边找王律师建了个慈善基金会,专门负责把陆江尧送的东西折现后捐给需要帮助的人。 为此,因遗产而法律意识猛增的连北兮还特地让陆江尧在每一份礼物和转账上都标明“自愿赠与不予追回”。 他不好好做人,她这也算是帮他积积阴德了。 ———————————————————————— 转眼就是小长假,看了无数追女经验贴分享的陆江尧觉得是时候邀请连北兮一起出去旅游了。 据说旅行很容易暴露一个人真正的品性,陆江尧对此毫无畏惧,非常有信心俩人的关系能在这一过程中得到质变般的突破。 他原意是想带着连北兮出国玩,但后者对海外游的阴影尚在,也不愿受剧情影响提早跟白月光对上,双方各退一步后决定去南边的r市转转。 r市属于特别行政区,经济法律等制度跟华国本土的大相径庭,其中最让游客好奇的莫过于r市的赌场。 连北兮小时候跟着老父亲看过不少《赌神》系列电影,别的都忘了,光记住主角推“All in”时的龙傲天气势。 所以这次来r市,她可以不去商场疯狂的买买买,也可以不去女生们最爱的各种打卡圣地,但一定要去赌场,若是能亲自上手玩两把就更完美了 陆江尧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去了r市最大的一家赌场。 陆家当家人陆飞虽说几乎不管孩子的教育,却一早就给他们定下了基本红线——“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里,只有最前面两个字是被允许的。 可以说,从小陆江尧就是被亲哥亲姐耳提面命着“黄赌毒”碰不得长大的。这回来r市,他压根没想过去赌场,因此哪怕只是陪连北兮进去看热闹,他也不自在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相比他的扭扭捏捏,连北兮表现得简直不要太如鱼得水,看什么都是双眼放光,只可惜兜比脸还干净,一枚筹码也没有。 逛了一圈下来,几乎没有空荡的桌子,哪里都是人山人海。连北兮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赌场的新手光环加上女主光环,她不去赌一把实在太浪费了。 她主动去拉陆江尧的手臂,一边摇一边撒娇,再叁承诺自己绝不上瘾,玩两手就走。 陆江尧作为一个年轻的直男,被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孩半抱着发嗲,他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不多会儿就叫连北兮喊得骨头都酥了,什么时候点的头都不清楚。 等他反应过来时,俩人手里已经多了换好的五千华币筹码。 陆江尧暗叹美色误人,只能安慰自己,来都来了,不试试未免太可惜,就当是花五千块买个体验。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从最简单的轮盘玩起,先测测他们手气如何。 连北兮留了个心眼,用自己“人菜瘾大”为借口,执意让陆江尧负责挑选下注的格子。 她想知道,故事男主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欧皇附体,但凡买饮料动不动就是“再来一瓶”。 陆江尧原本是打算把筹码给她,自己在一旁当观众的,眼下见她坚持,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事实证明,主角光环男女平等。陆江尧押了十轮,只输了两次,五千筹码在短短十分钟内翻了一倍。 赢钱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不笑出来,陆江尧也不例外。望着手里的一万筹码,饶是他忌讳赌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马上走人的话。 连北兮像个引诱人堕落的小恶魔般,兴冲冲地跟他提议,扣除五千本金,剩下的五千玩完了他们就离开。 陆江尧犹豫了一下,不是想拒绝,而是想说五千本金既然已经投进去,就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惊讶了,难怪家里总说赌博不能碰,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已经开始嫌弃连北兮对待风险的态度太过保守了? 陆江尧赶紧咽下了那句话,点头表示赞同。 俩人又玩了十轮,许是怕自己沉迷进去,陆江尧特地加大了每次的投注量,“盼着”自己能早点输光。 可惜天不遂人愿,算下来十赌叁输,他们的筹码从五千变成了五万。 中途已经有人注意到颜值高又手气好的两人,悄悄跟着他们下注,同样小挣了一笔。 发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盯着自己的手,陆江尧警惕之心大起,干脆拉着连北兮换了个桌子。 即便如此,仍是有人偷偷跟了上来。陆江尧明白这种事很常见,毕竟谁不想跟着锦鲤分一杯羹呢? 但问题是他不喜欢被陌生人这样守着,所以他决定釜底抽薪,和连北兮上了二楼。 二楼的人流量明显比一楼少了许多,几乎全是在玩百家乐的桌子,根据下注标准分成不同的区域。 出于尽快撤离的目的,陆江尧直接选了每次下注至少一万打底的桌子。他们的五万筹码在这里就跟五块钱似的,满打满算最多玩五把。 别看陆江尧本人不碰赌,可他身边有朋友玩,因此他听说过手气旺的人根本挡不住财运,老天爷会径直往他们手里塞钱。 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半个小时,他眼睁睁看着筹码从五万变成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为了打破自己的“红手”优势,他甚至特地让连北兮选了几次大小,谁知结果仍是一样。 他们的筹码最终停在了一百万。 po18 a s.c om 也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江尧这头打算用物质来弥补连北兮即将遭受到的精神损失,连北兮那边刚好也换了策略——她决定摒弃过去对礼物“来者不拒”的态度,以后只收贵重的实用物品。 换句话说,陆江尧要追她,别再想着用鲜花美食之流来表达心意,要送就送首饰珠宝豪车名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俩人倒是短暂地达成了一致,弄得周围的人纷纷觉得他们好事将近。 就连陆江尧自己,也认定他这次正中连北兮的靶心,挠到了她的痒处。 众人皆醉,唯有连北兮一人独醒。她一边跟陆江尧虚与委蛇,一边找王律师建了个慈善基金会,专门负责把陆江尧送的东西折现后捐给需要帮助的人。 为此,因遗产而法律意识猛增的连北兮还特地让陆江尧在每一份礼物和转账上都标明“自愿赠与不予追回”。 他不好好做人,她这也算是帮他积积阴德了。 ———————————————————————— 转眼就是小长假,看了无数追女经验贴分享的陆江尧觉得是时候邀请连北兮一起出去旅游了。 据说旅行很容易暴露一个人真正的品性,陆江尧对此毫无畏惧,非常有信心俩人的关系能在这一过程中得到质变般的突破。 他原意是想带着连北兮出国玩,但后者对海外游的阴影尚在,也不愿受剧情影响提早跟白月光对上,双方各退一步后决定去南边的r市转转。 r市属于特别行政区,经济法律等制度跟华国本土的大相径庭,其中最让游客好奇的莫过于r市的赌场。 连北兮小时候跟着老父亲看过不少《赌神》系列电影,别的都忘了,光记住主角推“All in”时的龙傲天气势。 所以这次来r市,她可以不去商场疯狂的买买买,也可以不去女生们最爱的各种打卡圣地,但一定要去赌场,若是能亲自上手玩两把就更完美了 陆江尧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去了r市最大的一家赌场。 陆家当家人陆飞虽说几乎不管孩子的教育,却一早就给他们定下了基本红线——“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里,只有最前面两个字是被允许的。 可以说,从小陆江尧就是被亲哥亲姐耳提面命着“黄赌毒”碰不得长大的。这回来r市,他压根没想过去赌场,因此哪怕只是陪连北兮进去看热闹,他也不自在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相比他的扭扭捏捏,连北兮表现得简直不要太如鱼得水,看什么都是双眼放光,只可惜兜比脸还干净,一枚筹码也没有。 逛了一圈下来,几乎没有空荡的桌子,哪里都是人山人海。连北兮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赌场的新手光环加上女主光环,她不去赌一把实在太浪费了。 她主动去拉陆江尧的手臂,一边摇一边撒娇,再叁承诺自己绝不上瘾,玩两手就走。 陆江尧作为一个年轻的直男,被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孩半抱着发嗲,他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不多会儿就叫连北兮喊得骨头都酥了,什么时候点的头都不清楚。 等他反应过来时,俩人手里已经多了换好的五千华币筹码。 陆江尧暗叹美色误人,只能安慰自己,来都来了,不试试未免太可惜,就当是花五千块买个体验。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从最简单的轮盘玩起,先测测他们手气如何。 连北兮留了个心眼,用自己“人菜瘾大”为借口,执意让陆江尧负责挑选下注的格子。 她想知道,故事男主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欧皇附体,但凡买饮料动不动就是“再来一瓶”。 陆江尧原本是打算把筹码给她,自己在一旁当观众的,眼下见她坚持,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事实证明,主角光环男女平等。陆江尧押了十轮,只输了两次,五千筹码在短短十分钟内翻了一倍。 赢钱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不笑出来,陆江尧也不例外。望着手里的一万筹码,饶是他忌讳赌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马上走人的话。 连北兮像个引诱人堕落的小恶魔般,兴冲冲地跟他提议,扣除五千本金,剩下的五千玩完了他们就离开。 陆江尧犹豫了一下,不是想拒绝,而是想说五千本金既然已经投进去,就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惊讶了,难怪家里总说赌博不能碰,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已经开始嫌弃连北兮对待风险的态度太过保守了? 陆江尧赶紧咽下了那句话,点头表示赞同。 俩人又玩了十轮,许是怕自己沉迷进去,陆江尧特地加大了每次的投注量,“盼着”自己能早点输光。 可惜天不遂人愿,算下来十赌叁输,他们的筹码从五千变成了五万。 中途已经有人注意到颜值高又手气好的两人,悄悄跟着他们下注,同样小挣了一笔。 发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盯着自己的手,陆江尧警惕之心大起,干脆拉着连北兮换了个桌子。 即便如此,仍是有人偷偷跟了上来。陆江尧明白这种事很常见,毕竟谁不想跟着锦鲤分一杯羹呢? 但问题是他不喜欢被陌生人这样守着,所以他决定釜底抽薪,和连北兮上了二楼。 二楼的人流量明显比一楼少了许多,几乎全是在玩百家乐的桌子,根据下注标准分成不同的区域。 出于尽快撤离的目的,陆江尧直接选了每次下注至少一万打底的桌子。他们的五万筹码在这里就跟五块钱似的,满打满算最多玩五把。 别看陆江尧本人不碰赌,可他身边有朋友玩,因此他听说过手气旺的人根本挡不住财运,老天爷会径直往他们手里塞钱。 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半个小时,他眼睁睁看着筹码从五万变成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为了打破自己的“红手”优势,他甚至特地让连北兮选了几次大小,谁知结果仍是一样。 他们的筹码最终停在了一百万。 po18a s.c om 陆江尧神情复杂,他算是理解赌徒为什么疯狂了。赌场不愧是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地方,就是他这种被洗脑式认定赌博不行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赌博时身体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可以带来美妙无比的快感。 他牵着连北兮上了玩德州扑克的叁楼。 连北兮登时兴奋不已。好家伙,这里才是“赌神”电影里出现过的地方好吧?他们刚刚为什么要在一二楼浪费时间?早该直接上来了。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搜索了一番德州扑克的玩法。记住基本操作和牌面大小后,她觉得自己此时强得可怕,一百万在手里分分钟变成一千万甚至一亿。 可惜陆江尧不仅不信,还坚决不允许她上桌尝试。 如果放在他们只有一万筹码那阵,陆江尧不介意让连北兮上手玩两把。但在赢了一百万的眼下,他反倒不敢让连北兮碰筹码了。 以她大胆妄为的性格,无论是输光一百万还是再赢回一百万,她对赌博上瘾的可能性都非常大。陆江尧太知道那种刺激的滋味了,他可不想一次简单的旅行过后,连北兮变成一个泥足深陷的赌鬼。 再加上项链的“前科”,他简直不敢想倘若她有了赌瘾又没钱,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 所以……必须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连北兮见好说歹说,陆江尧都不为所动,正考虑要不要自己拿钱去兑换一些筹码时,一个陌生的男音叫住了他们: “哟,这不是陆家叁少么?真是罕见呐!你大哥知道你来这里玩吗?” 说话的男人叁十出头,穿的和周恪一样骚包,身后还站着几个或是小弟或是保镖的人。 电光火石间,连北兮猛地想起文案里男主虐替身女主的名场面——在牌桌上,男主答应和对头玩一局,赌注便是他身边的女主。 啧啧,会所直接改成了赌场,怪不得她没有第一时间记起自己还有“剧情”要走…… 陆江尧面色不虞,显然和这人的关系不怎么样,冷冷说道:“是很巧……再见!” “诶,别急着走啊!你还没跟身边的美女介绍我是谁呢!算了算了,我自己来……美女,我叫诸葛锋,不知道叁少有没和你提起过我,我们家和陆家啊,‘交情甚笃’……” 不愧是反派男配,从表情到声音,完美地营造了一个讨人嫌的对头形象。 连北兮没有吱声,只弯了弯嘴角算是打招呼。 诸葛锋笑容不减,眼底却多了一丝阴沉,小娘们哪里有勇气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分明就是陆江尧在背后教的! 慕江集团,真是欺人太甚!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仿佛看不见陆江尧对自己的厌恶,笑眯眯地建议道:“难得有缘碰上了,不一起玩两把再走太可惜了……噢,差点忘了你大哥管你管得严,筹码是不是不够?没事,锋哥可以借你……赢了算你的,输了也不用你还,让你女朋友陪我一晚就行。” 诸葛锋恶意满满地瞥了连北兮一眼,以为能见到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谁知她竟然笑得好不开心,还吹了个一点也不清亮的口哨。 诸葛锋:“……” 陆江尧:“……” “锋哥是吧?来来来,你借我筹码,我跟你玩。赢了算我赏你的,输了让陆江尧陪你一晚,怎么样?”连北兮无视旁边不停给她使眼色的陆江尧,志得意满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诸葛锋闻言眯着眼上下扫视了连北兮一番,确实有点姿色,怪不得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想来被陆江尧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换做他年轻的时候,连北兮敢这么出言冒犯,他早就两个大耳光扇过去了。现在年纪大了,脾气也好了不少,小姑娘没脑子,他不跟她计较,犯的错就算在陆家头上好了。 “你难道做得了叁少的主?”注意到一边的陆江尧满脸担心,诸葛锋突然来了兴致,想小小的挑拨离间一下。 “怎么不行?你问都没问就觉得他能决定我的去留,反过来就要唧唧歪歪问个没完……现在都讲男女平等,你这是在歧视女人吗?” 诸葛锋惊了,不是,这也能打拳?陆江尧从哪儿找的活宝,小嘴叭叭叭地挺能讲……就是不知道口活怎么样?在床上是不是一样这么辣? 陆江尧一看诸葛锋色眯眯地边盯着连北兮边舔嘴唇,哪里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什么黄色废料?立马怒从心头起,一把拉过连北兮挡在身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她当然可以做我的主,我向来尊重女性,才不像你大男子主义。” 诸葛锋:“……” 连北兮:“……” 以前听过不少关于陆家叁少有点“二”的传言,诸葛锋一直以为是有人在故意黑前者,直到今天亲自和陆江尧对上,他才明白为什么陆家从来不单独放陆江尧出来应酬,陆江麒陆江麟兄妹俩更是把弟弟管得死死的。 换成是他,十有八九也要干同样的事。谁让陆江尧“二”起来敌我不分,连重点都抓不住。 话说回来,陆家这小儿子傻归傻,长得倒真不错。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不是没玩过同性,倘若对象是陆江尧的话,他还真不介意换个口味……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俩赌,赢了归你,输了他归我。” 我是赌神我怕谁(一) 一脸懵逼的陆江尧稀里糊涂地被连北兮牵着走,直到俩人在单独的牌桌上坐下,他才恍过神来。 什么鬼?他们不是在打嘴战,比谁更能放狠话吗?怎么就真的准备开赌了?诸葛锋那个总是把女人当玩物的人什么时候愿意跟小女生一起玩了? 趁着还没开局,陆江尧想劝连北兮反悔走人,诸葛锋爱说风凉话就让他说去吧。可一看连北兮目光炯炯地盯着诸葛锋,恨不得亲自上手把筹码抢过来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即便自己开口了,她也不会跟他走的。 陆江尧清楚自己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时常得罪人了都不知道,但他有个优点——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懊恼和后悔已经犯下的错误,而是会尽快找到解决方案去弥补损失。 好比现在,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与他的默认及推波助澜脱不开关系。他不怪连北兮,只是在心里暗暗谋算着一会儿输了要怎么脱身。 他和连北兮是活生生的人,诸葛锋想把他们当成筹码赢回去怕不是在做梦!陆江尧都想好了,真输了他就拿钱“赎身”,诸葛锋识趣的话大家各退一步,继续保持相安无事的局面。 他要死皮赖脸揪着赌约不放、非得他们兑现肉偿的话,陆江尧就只能撕破脸皮,跟他闹一场了。 做好等下大概率要颜面尽失的心理准备,陆江尧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边给连北兮倒饮料,边听她和诸葛锋交涉,活脱脱一个陪赌的“男伴”。 诸葛锋示意手下去找个荷官来给他们发牌,像他们这种一对一单挑的局比较少,但下注通常都很高,荷官事后一般都能拿到价值不菲的小费。 “你要多少筹码?”诸葛锋炫耀般将自己的筹码一摞一摞地迭放在桌上。 连北兮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对自己面前稀碎的筹码量不以为耻,反问道:“你有多少能给我?” 诸葛锋被逗笑了,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他将筹码平分成两部分,推了其中一堆到连北兮面前: “一人一半,两千五百万。” 连北兮神色稳如泰山,挑衅地睨了他一眼,“锋哥,男人最重要的是大方,五千万你都舍不得全部借出来,那干嘛要打肿脸充胖子呢?” 一旁的陆江尧听得目瞪口呆,疯了疯了,连北兮一定是疯了!她究竟哪来的底气这么猖狂?就是嘴硬也要看场合啊!她知不知道他最多只能兜住五百万,再往上他也不用闹了,亲大哥亲大姐都能把他洗干净了直接送给诸葛锋。 许是见识过连北兮那张嘴有多损,诸葛锋被讽刺了也没太生气,看向连北兮的目光反而多了几分炽热,万万没想到陆江尧的女人这么带劲,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拜托,别对着我发骚好吗?就算输了要陪你的也不是我!”正沉浸式扮演“赌神”的连北兮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两个字,根本不惯诸葛锋用眼神视奸人的恶心毛病,嫌弃地说道。 陆江尧:“……”她这意思,难不成还真愿意把他输给诸葛锋? 哪怕理智上清楚连北兮只是过个嘴瘾,陆江尧仍是莫名觉得十分委屈——亏他还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替俩人解围,她倒好,一脸冷漠地拿他当赌注,丝毫不介意把他送给别的男人玩弄…… 心中酸涩难耐的陆江尧随即恶狠狠地瞪了诸葛锋一眼,都怪这个老男人半路跳出来作妖,不然他和连北兮此时想必正欢欢喜喜地计划着怎么花那一百万,哪里需要坐在这儿玩这么伤感情的游戏? 诸葛锋没空理会玻璃心的陆江尧,他如今的注意力全在连北兮身上。对方三番两次的出言不逊,他不仅神奇地没有动怒,反倒对她生出浓厚的兴趣来。 不得不说,男人就是犯贱。他身边的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个个都调教得既柔顺又听话,时间一久,他竟怀念起连北兮这种“呛口小辣椒”来。 他非常好奇一会儿她输得底朝天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硬气。要知道,他今天手气不是一般的旺,几乎没有输过,再加上浸淫赌桌多年的经验,对付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五千万可以是可以,但那样的话,可就不能只是三少陪一晚了。”诸葛锋大方地把剩下的筹码也给了连北兮,一边示意手下去帮他换新的筹码,一边意有所指地想要重新谈条件。 他似乎还没一起玩过小情侣,也不知道他俩谁艹起来更爽…… 连北兮嗤笑一声,听懂了却装不懂,做出一副“没办法谁叫你倚老卖老”的样子,叹息道:“好好好,我人美心善尊老爱幼,你想让他多陪几晚就多陪几晚吧……” 诸葛锋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心知肚明连北兮这是在同自己装傻,本想再调戏几句,可一瞧陆江尧比他还要破防的震惊脸,忽然发觉光看他俩起内讧也不错。 陆江尧此刻真是既生气又难过,即使连北兮是因为嘴巴上不肯认输才那样说,他也觉得自己的心深深地被连北兮的无情刺痛了。 他一脸控诉地注视着连北兮,想叫她给自己一个说法,又怕自己这时候闹起来耽误大局。 连北兮哪能感觉不到他幽怨的目光?渣的戏份差不多了,也该发点糖哄哄他。 “阿尧哥哥,你别当真,那个老男人最多占占口头便宜,我怎么可能真的把自己男人输给他?” 诸葛锋:“……”你敢不敢说得再大声一点,生怕我听不见是吗? 陆江尧先是听见久违的“阿尧哥哥”,后来又是“自己男人”这样亲密的爱称,耳朵顿时烧得不行,不但什么气都消得一干二净,还担心地嘱咐她“不要慌,慢慢来”。 连北兮甜甜地笑着应下,心里却在想她怕个锤子,他们俩一个女主光环一个男主光环,今天就是真赌神来了都得跪下喊她爸爸,更遑论诸葛锋这个注定炮灰的反派配角? “锋哥,我对德州扑克了解不多,就按谁的筹码最先用完谁输,怎么样?”出于公平起见,连北兮还把她原本的一百万筹码特意挑出来放到旁边。 诸葛锋点点头,示意荷官可以开始发牌了。 我是赌神我怕谁(二) 首先是一人两张底牌。 连北兮不慌不忙地掀起牌角瞄了一眼,好家伙,对三! 她根据牌面大小规则预估了一下自己的胜率,感觉还行。看都没看诸葛锋的表情,直接推了一半筹码进底池。 干脆利落的一手惊呆了所有人,特别是已经做好表情管理准备的诸葛锋,瞬间觉得自己试图迷惑对方的操作都没了用武之地。 他不甘心比一个女人还犹豫不决,当即跟注了两千五百万,哪怕他手上的牌只是“梅花八”和“红桃六”。 接下来轮到公共牌,最先翻出的三张分别是“黑桃五”、“梅花三”、和“方片七”。 俩人的眼睛几乎都亮得惊人,连北兮加注五百万,诸葛锋紧随其后。 陆江尧看得心惊胆战,背后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不得不佩服连北兮强悍的心理素质,这都三千万了,她的神情依然轻松得像是在打三块钱一局的扑克。 切牌后发出的第四张公共牌是“红桃四”。 诸葛锋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高兴地大喊了两声“Yes”,激动万分的样子不似作假。 陆江尧脸一下子白了几分,诸葛锋这状态如果是虚张声势,那么他的演技足以封神了。 所幸连北兮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她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桌上的四张公共牌,猜测诸葛锋手里都是什么牌。 可能性最大的是他手里至少有一张“六”,这样加上公共牌,他已经成功组合成“三四五六七”的顺子。 在德州扑克的大小规则里,顺子排第六。因为四张公共牌花色不同,可以排除组合成皇家同花顺、同花顺以及同花的概率。 如此一来,诸葛锋手中的顺子直接晋升到了第三位,仅次于四条和满堂红(三条加对子)。 连北兮要赢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一张牌发出“三”或者“四”,但在桌面已经发出一张“三”和一张“四”的前提下,再出现同牌的概率无疑非常低。 另一种破局的方法就是期待最后的河牌是张“六”,这样她也能凑成同样的顺子,俩人平分筹码。 可万一诸葛锋手上除了“六”,还有一张是“八”的话,她的顺子“三四五六七”就打不过对方的“四五六七八”了。 怪不得诸葛锋要不顾形象地欢呼雀跃,他可以说是赢定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加注一千万。 诸葛锋得意洋洋地望向连北兮,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在这种赢面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理智的做法是选择弃牌。虽然输掉了已经投入的三千万,可起码还能保住剩下的两千万。 反之,则非常有可能一局就直接输得精光。 陆江尧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紧紧盯着连北兮,希望她能转头看自己一眼,这样他就能把“弃牌”的意思传达出去。 但她始终不为所动,陆江尧心下一沉,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上头的连北兮打算硬抗到底。 在令人心悸的短暂沉默过后,连北兮双手将桌上剩下的所有筹码往前一推,淡定地喊了一声: “All in。” 别看她面容沉静,内心其实早已化身成尖叫鸡—— 啊! 啊! 啊! 原来装逼的感觉这么爽! 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她?连北兮霎时共情了所有的装逼侠! 这一刻,她就是赌场上的神! 她毅然决然的态度令陆江尧震撼不已,他瞬间想到或许连北兮的牌一样好,譬如她也有一张“六”?那么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德州扑克除了技巧和运气,很多时候赌的是心态。好比刚刚诸葛锋为什么放任自己又叫又跳?为的不就是在心理上压连北兮一头,让她觉得自己必输从而弃牌吗? 现在风水轮流转,连北兮在他明显掌握大牌的前提下仍旧选择加注,甚至不惜压上了所有筹码,这无疑给诸葛锋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忍不住猜测她手里是不是同样有一张“六”,或者更糟糕——和他一模一样的一张“六”及一张“八”。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诸葛锋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平局可不是他愿意接受的结果。 问题是不像他的情绪外泄,连北兮从头到尾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就连喊“All in”时音量都没提高,叫人完全看不出端倪来。 诸葛锋无法确定她是已经手握顺子,还是在虚张声势,又或是故意用心理战做掩饰,其实想再拼一把运气,毕竟还剩下一张牌未出…… 各种假设想得诸葛锋头要秃了,草草草,这女人怎么做到表情管理滴水不漏的?动不动就全推,考虑过对手的游戏体验吗?还“All in”,都特么是华人讲什么英语,这逼怎么没装死她? 谁能料到不过短短几十秒,进退维谷犹豫不决的人就成了他。 跟注意味着一局定输赢,弃牌他则损失四千万——诸葛锋陷入深深的纠结,不死心地继续打量着连北兮,试图从她脸上找到有关牌面的蛛丝马迹。 连北兮这时候反倒轻松得不行,她已经完成所有操作,余下的就交给老天爷了。 “锋哥,你慢慢来,毕竟这么多钱,我能理解你一时半会下不了手……”她善解人意地说道,再加上那副“我们要尊重友爱老年人”的神情,登时把诸葛锋刺激得血气上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跟!” 见他把剩下的筹码全推了,连北兮顿时露出满意的微笑,示意荷官开牌。 在场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最后一张公共牌,就连身经百战的荷官也被这氛围感染得紧张起来。 切牌,分牌,翻牌。 桌面上赫然是一张“三”。 我是赌神我怕谁(三) 诸葛锋略显失望,可惜不是“九”,不然就自己能凑成更高一等的顺子了。 他随即看向连北兮,后者依然是泰然自若的一张脸,他一时竟猜不出她到底是喜是悲。 尘埃既已落定,诸葛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翻开自己的底牌。 一张“六”和一张“八”看呆了所有人。 诸葛锋的几个小弟已经忍不住开心地起哄,猥琐的目光毫不克制地在陆江尧身上游移。 陆江尧攥紧了拳头,强忍着不冲过去给他们两拳,安慰自己连北兮还没开牌,一切都不是最终结果。 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连北兮和她面前的两张牌上。 “美女,早开晚开都是输,你拖得再久也改变不了结局。”诸葛锋见连北兮迟迟不开牌,觉得她是在垂死挣扎,“好心”出言劝道。 连北兮在吊足众人胃口后,悠哉悠哉地问了一句:“锋哥你玩过斗地主吗?你知道有个梗说的是斗地主里手气最差的一种情况……跟你现在的状态完全一致呢!” 诸葛锋起先听得一头雾水,他知道斗地主这游戏,但从没玩过。在这方面他思想老派,认为要玩就得真金白银地跟人在牌桌上玩,线上棋牌赌博什么的都是给宅家的穷逼准备的。 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曾经很火的网络热梗,可他听懂了连北兮的后半句话。 什么叫“手气最差的情况和他现在的状态一致”?诸葛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不觉得到了图穷匕见的这一刻,连北兮还有心思跟他耍嘴皮子,那么她说这话的深意就呼之欲出了。 他强装镇定,察觉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竟变得安安静静,什么起哄声欢呼声都戛然而止,隐隐还能听见倒吸冷气的声音。 诸葛锋不由心下大乱,他的跟班们可不全是富家子弟出身,他们当中要有人知道连北兮口中的“梗”是什么意思再正常不过了。 正是猜到他们可能有人听懂了连北兮的话,诸葛锋才会怎么都冷静不下来。明明他的运气已经好到逆天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比他更幸运? 陆江尧似懂非懂,他貌似听大学室友说过类似的话,但具体是什么他早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不影响他看出连北兮的胸有成竹,以及对手们略显惨淡的脸。 连北兮等了片刻,像猫抓到老鼠都要先戏耍几番才咬死一样,她欣赏够了诸葛锋的惊疑不定,才慢吞吞地揭露谜底:“那就是——对三,要不起!” 她边说边掀开自己的两张底牌,成功地把气氛推向沉默的高潮。 对于最后装的这波逼,愉悦至极的连北兮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首先打破场上静谧的是陆江尧,哪怕对德州扑克的规则不甚了解,他也猜得出炸弹(四条)一定比顺子大。等脑子反应过来是连北兮赢了,他立刻起身抱住她,高兴地叫着: “赢了赢了!这下老子不用去陪睡了!” 连北兮:“……”实锤了,这个男主确实不太聪明。 连北兮乖乖由着他抱,心下腹诽他这样半弯着腰也不知道难不难受。 陆江尧兴奋过后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主动拥抱连北兮时,吓得瞬间松开手跳到旁边,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连北兮见他跟个新出嫁的小媳妇儿似的娇羞,暗想他这懊恼来得正是时候,省得她再费心思让他闭嘴了。 她赢是赢了,可这赌约诸葛锋认不认还不好说,陆江尧又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万一他不小心说错话,葬送了她的一亿筹码,她上哪儿哭去? 是的,连北兮从来没想过不要这些赢来的筹码。开玩笑,诸葛锋出言侮辱人在先,她只是出口气怎么够?肯定还要多多的钱来治愈她的精神损失…… 她望向诸葛锋,对方虽然神色复杂,但情绪瞧着还算稳定,看来陆江尧这一抱好处不少,起码让诸葛锋把心情都整理妥当了。 连北兮主动伸出手,笑道:“锋哥,我年纪小不会说话,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诸葛锋怔忡了一下,好似没料到连北兮也有正常礼貌的一面。 他握住她的手,脑子里难得没有想些黄色废料,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你这运气,叫人不得不服。” 那可不,两个主角光环凑一起,就是真赌神也只能甘拜下风。 “这些筹码……”为了顺利拿走钱,连北兮仿佛换了个人,不但脸上一直笑吟吟的,说话的声音更是又软又甜。 诸葛锋哪里不知道她故意说话说一半是在等自己表态?扪心自问,一把输了一亿他肯定心疼,但大话是自己放出去的,现在要他自己主动收回来,他绝对拉不下那个脸。 他本以为这对小情侣至少会有一个碍于脸面,圣母地提出赌约作废,那样他就能顺水推舟当作没这回事。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人脸皮都非一般的厚,连句客套话都不讲,上来就直奔筹码的归属。 罢了罢了,就当是花钱做慈善了。诸葛锋的牌品别的不说,至少愿赌服输,何况那一亿里有五千万都是他今晚赢的,算下来实际也就亏了五千万。 “我说话算话,你赢了自然就归你了。”诸葛锋虽说想通了,心里仍是有点不舒服,更不愿再多看此时笑成一朵花的陆江尧,面无表情地起身走人。 堪堪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对她说:“小丫头,要是觉得跟他没意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连北兮:“……”他怕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自己这样的也能挖得下墙角? 陆江尧气得毛都要炸了,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你赶紧回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诸葛锋讥笑一声,眼里的轻视和嘲讽险些没把陆江尧刺激得当场暴走。 幸亏连北兮及时按住了他,好险,差点她的一亿就要遭遇不幸了。 距离吃肉还有一章到两章的距离 确定诸葛锋那群人离开后,连北兮拿了一枚五万的筹码给荷官当小费,然后又问了他几个关于大笔资金如何保管及转账的问题。 且不说赌场有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储备,就是有,他们也不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拿着几个皮箱的钞票到处走吧。 荷官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自告奋勇地去帮他们联系负责跟银行交接的客服经理。 “这一亿等下就存你账户。”荷官走后,连北兮突然说道。 陆江尧当即强烈拒绝,“不行,那是你辛辛苦苦赢来的,我怎么能占为己有呢?”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存在你的账户,不是给你。” “噢。”陆江尧略显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不存你自己的账户?” 连北兮跟看神经病似的瞅着他,“亲你有没有常识?我一个普通人银行账户平白无故多了一亿,你要我怎么跟银行解解释钱财来源?难道老老实实说r市赌场赢的?信不信我前脚刚出银行大厅,后脚就有警察带我去局里喝茶?” 陆江尧讪讪地笑了笑,“那你就不怕警察来找我麻烦?” 连北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是笑太多把脑子都笑傻了吗?堂堂慕江三公子,你跟我说你没个海外银行账户?” 那倒是,陆江尧悻悻闭上嘴。可不到十秒钟,他又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把钱存我那儿,不怕我翻脸不认人么?” 连北兮一边整理筹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去找诸葛锋呗,相信他会很愿意替我做这个主!” “别别别!”陆江尧忙不迭地阻止她这危险的念头,“我跟你开玩笑的,诸葛锋他……嗯,不是个好人,你能离他多远离多远。” 那些商场上的肮脏事他不好讲给她听,又怕她误会自己真有可能独吞了那笔钱,灵机一动,把陆江麒给他的附卡掏出来递给她: “这张卡你先拿着刷,没有额度限制,姑且算是那一亿的抵押。” 陆江尧清楚这笔钱见不得光,连北兮不可能采取任何法律手段来保障自己的利益。她既然选择相信他,他就不能辜负了她这份信任。 连北兮心情复杂地接过卡,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种行为。 老实说,她压根就没想过把那一亿占为己有。如果是一百万,她没准还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一亿的话着实已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 她虽然有十亿遗产,可也许是尚未全部继承,连北兮至今都没法用有钱人的思维去想问题。 在她看来,这一亿就是用主角气运骗来的不义之财,最好的处理方法莫过于捐出去做慈善。 但现今慈善机构鱼龙混杂,连北兮宁可自己花钱找人设立一个她能说得上话的新机构,也不愿捐款最后落到那些中饱私囊之人的口袋里。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所以她眼下一个字都没跟陆江尧提,权当他那儿是个临时的保险箱。 “走吧,我们去顶楼开个总统套房,点他们最贵的食物酒水好好庆祝一下!”连北兮放下那些劳心的正事,兴致勃勃地建议道。 大头留着捐出去,小头就负责给她吃喝玩乐付账,毕竟装逼也是件力气活,她得犒劳犒劳自己。 陆江尧欣然应下,只是在她提到酒水时眼神闪了闪,可到底没说出扫兴的话来。 不得不说,六位数一晚的总统套房贵是贵,但风景也是不一般的好。 当连北兮坐在露台一览无余地欣赏r市地标性建筑时,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有钱人总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 因为不想换正装也懒得化妆,连北兮叫了高级餐厅的客房服务。事实证明,只要钱给到位了,外卖可以和堂食一样热乎美味。 一顿饭吃完天也差不多黑了,俩人回到室内品尝甜品。 见连北兮再度在红酒里掺上雪碧,已经喝得微醺的陆江尧终于忍不住吐槽道:“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你这么喝红酒简直是暴殄天物!” 连北兮手一顿,酒精或多或少影响了她的反应速度,片刻后才回敬道:“谁说的?我看你这只山猪吃细糠不是吃得挺欢的?” 陆江尧隐隐觉得这句骂他的话有点耳熟,是了,他自己好像也这么骂过自己…… 他下意识凑近连北兮,问出了长久以来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疑问:“你是重生的吗?就是上辈子我也这么追过你,所以你才会动不动就把我要说的话、要做的事都抢先一步说了做了?” 如果不是有些犯迷糊,陆江尧是绝对问不出这么荒唐的几句话的。他也是想了很久,才记起好像某部电影里有过类似的情节—— 男主重生,盗用了前世某个着名歌手的词曲创作,导致这位歌手明明自己写的原创新歌,却总是发现有人先他一步发表。 陆江尧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倘若连北兮真是重生的,很多不对劲的事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比如她为什么总能预判他的行为,为什么对他忽冷忽热,为什么迟迟不肯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连北兮被他认真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他这脑洞真是与众不同,别说一般人不会这么想,就是会的又有几个敢问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一根筋的人直觉都比较准,陆江尧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真相了。 她忽的起了玩心,顺着他的思路反问道:“那你有没想过,如果我真是重生的,那么我上辈子活到了什么时候?最后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xyushuwu8.com 陆江尧脸色微变,他都能联想到重生了,这些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很显然,单纯从连北兮对他的态度推断,他们之间大概率相处得并不愉快。 “你应该很年轻就死了……”他在她身上从来没见过一丝沧桑和世故,那种青春活力的心态绝不是年纪大的人扮嫩就能装出来的。 “我们十有八九在一起了,但我可能对你不是很好……”这样最能解释她对自己爱恨交织(?)的状态,但由于安染的存在,他们即使恋爱了,他大概也不会对她有多上心。 连北兮听完后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敢想——上一世都对我不好了,我这辈子偏偏还念着你、忘不了你是吗?” 陆江尧语塞,呐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对我总是忽远忽近、捉摸不定的,我只能猜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有没猜具体是什么事?”连北兮似笑非笑,叫人完全看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陆江尧脸上滑过一抹心虚,他瞬间想到了安染和替身的事。 “应该是移情别恋得太快吧?” 连北兮眼底有淡淡的失望,原以为陆江尧会主动交待白月光的存在,没料到他意志还挺坚定,酒精加玄幻都撬不开他的嘴。 “看来传闻说你很花心是真的……喔,差点忘了澄清,我并没有重生。之所以会发生你说的那些情况,一些是纯粹的巧合,一些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陆江尧听到她否认自己是重生的倒也没有很失落,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他不过是借着醉意了桩心事罢了。 比起间接承认自己花心,他更在意的是连北兮居然还在质疑他的诚意。天知道,他连当初追安染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费心费力,她究竟在怀疑什么? “不都说成年人的真心在哪儿,钱就在哪儿吗?你可能不清楚,我虽然挂着什么慕江三公子的名头,但手头能随意支配的现金流其实并不充裕……就跟那些靠信托基金生活的豪门子女一样,瞧着光鲜亮丽,可手里属于自己的钱却是定时定量不变的。” “我几乎把能动的钱全花在了你身上,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的真心吗?”陆江尧说到最后自己都委屈了,人家钱丢水里好歹能听个响,他倒好,搭上了所有流动资产,反而还要被对方怀疑心诚与否。 见连北兮神情似是有所动摇,他赶紧接着表忠心,“还有时间,除了跟家人在一起,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最长。现代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金钱和时间——我都给了你,还要怎么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连北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可你对我没有欲望。” 陆江尧霎时如遭雷击,酒精侵蚀的理智都被炸回了几分。 “我谈过恋爱,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话,他在生理上会有哪些表现。那些反应你统统没有不说,你甚至还在下意识和我保持距离……总不能是你不行吧?” “当然不是了!”男性的本能让陆江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否定的回答。 说完他自己都僵住了,既然不是不行,那就是他对连北兮确实没有生理上的欲望,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喜欢她。 但真的是这样吗?有个声音在他心里暗暗问道。 陆江尧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起了自己数次对她生出冲动的画面,无一不是被他强行用理智死死压制住的。 他简直害怕死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本能,害怕他由于忍不住生理欲望,主动背叛安染,背叛他珍贵的初恋。 可有些东西并不是藏起来就能当做不存在的——比如贫穷和爱情。 连北兮心里不禁再次感慨某些东西真是所有男人的逆鳞,用一次准一次,面上却是苦笑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还要接近我,但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不说理由,我不逼你,可也请你放过我,不要再做出一副非我莫属的模样。我……我怕自己哪一天真的会动心。” 老实说,最后一句话是连北兮戏瘾上来了临时加的。她原来只想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和陆江尧断开,谁知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想爱又怕伤害的女大。 木已成舟,她也懒得再往回找补,干脆低下头抽噎了两声,假装自己因为倾吐心声而情难自已。 陆江尧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的血液“蹭蹭蹭”往头上涌。他一直以为连北兮没那么喜欢自己,即使有好感也多是看在钱的份上。 此刻骤然听见她略显难堪地承认自己对他的追求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他竟高兴得仿佛她已经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陆江尧没有深究自己内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全然忘了上一秒是他自己间接肯定了她的猜测,满心满眼只想着让她相信自己的诚意。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 什么鬼,他该不会已经醉了吧?怎么又绕回一开始的问题? 连北兮边腹诽边整理好表情,然后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观察陆江尧。 很好,眼神迷离、表情狂热,十有八九是喝高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因为不指望接着和他谈下去,连北兮干脆收起那副扭捏羞涩的姿态,没什么好气地回答道:“这还不简单?向我证明你对我有欲望就行了呗!” 连北兮说完就准备打内线电话喊管家上来帮忙,她可没那闲工夫去照顾一个“准酒鬼”。谁知刚要起身,陆江尧突然猛地冲过来按住了她的双手。 他半跪在她面前,修长有力的双臂牢牢压制住她的上半身,让她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roushuwu2.c o m 五月的r市已经算是夏天了,套房里的冷气开得非常足。俩人的肌肤单独摸上去都是凉凉的,可触碰在一起却仿佛起了释放热量的化学反应,直接烫到人的心尖上。 连北兮心一紧,用手指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方才忍过那一波莫名其妙的酥麻。 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在性事上的“天赋异禀”也是作者设定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网站只许写清水文的规定,作者笔下的男女主虽然一直是“双c”,性能力却远远高于常人的平均水平。 好比现在,哪怕她旷了大半年,也不应该饥渴到男人一碰她手以外的地方就起了生理反应……但偏偏陆江尧就做到了。 他一个童子鸡能有什么撩女高招?可想而知都是她这具身体惹的祸,一遇上“命定的男主”,自己就先身娇体软易推倒了。 她缓过那口气后,见陆江尧还是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说话,登时就把火气迁怒到了他头上: “你傻瞪着我做什么?怎么,觉得光瞅瞅就能瞅出欲望是吗?你别以为红着眼睛就够了,国际惯例,你还得掐腰摸脸抬下巴摁墙上把命给我才行好吧?” 陆江尧看她红嫩的唇瓣开开合合,“叭叭叭”说了一堆从他左耳进右耳出的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该如何亲上去。 直接来的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尊重人?可提前问一句“能不能亲”也很奇怪……最重要的是,如果顺利吻上了,他要伸舌头吗? 别看陆江尧花名在外,实际上他在两性方面的知识匮乏到离谱。青春期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机会好好接受科普,但因为启蒙影片留下的观感不好,以至于他始终对这方面兴致缺缺。 说来也跟江婷坚持让他小学初中读普通公校有关,当时的健康课老师只会让他们自己看书学习,讲解是不可能讲解的。 一群荷尔蒙旺盛的男孩哪里有耐心坐下来,认真学习课本上的男女身体结构差异?于是,各种“小道消息”开始在男生中私下流传。 其中,女优漂亮的爱情动作电影属于实打实的抢手货,远超书籍杂志等其他“消息渠道”。 可惜没人敢把片子带回家欣赏,男生们一合计,干脆在周六“自愿补课”结束后聚到寄宿生的宿舍,用他们自带的笔记本电脑播放。 当时陆江尧的家世只有零星几个老师知道,毫不知情的同学自然也向他发出了一起看片的邀请。 出于好奇,陆江尧一口应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给他启蒙的第一部电影就是二女一男三人行。 开片直奔主题,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孩一前一后用唇舌舔弄男人的阴茎和菊花。 男生们皆是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有吸气声和可疑的布料摩挲声。唯有陆江尧一个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在男人口爆女孩,女孩全部咽下并故意伸出舌头展示精液时,陆江尧再也忍不住发出干呕的声音,然后评价道: “这未免也太恶心了吧?” 众男生:“……” 有脑子快的人了然地问了一句,“我们把自己当男主角,你是把自己代入谁了?” 众人反应过来,哄堂大笑。 这件事给陆江尧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自此对探究男女大和谐失去了兴趣。 后来,在陆江麒兄妹的强烈要求下,陆江尧高中就读了国际学校,他的家世自此不再是个秘密。巴结他的人不少,但没人敢跟他开带颜色的笑话,尤其是他喜欢上安染后,更是纯情得像要成为校园里最后一个处男。 等他心性大变频繁换女友后,大家又默认他身经百战,不好意思班门弄斧。阴差阳错之下,竟没有几个人和他聊过男女之事。 于是数年过去,他的两性知识依然停留在初中的“太恶心”阶段。 托影视作品的福,真刀实枪他虽然不会,接吻多少还是从屏幕上学了一点,起码知道不是单纯嘴巴碰在一起就了事了的。 可懂归懂,真操作起来陆江尧又难免踌躇不决。何况能控制得了嘴,不代表能管得住全身——比方说他的手,在贴上连北兮光滑柔软的皮肤后,不自觉地就顺着小臂一点点往上摸…… 细腻如绸缎般的手感令他字面意义上的爱不释手,一不留神就抚到了肩膀。 这就是不得不提及连北兮宽松的蝙蝠袖上衣了,让陆江尧得以全程无阻地一路向上。等俩人都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然摸到了文胸的肩带边缘。 可怜连北兮不止手臂酥痒难耐,敏感多汁的身体居然也自作主张地开始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做准备。 她恨极了,但又舍不得怪自己,就只能把气撒在陆江尧身上: “摸摸摸,你以为你在打麻将吗?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就是对我有欲……” 她的最后两个字被陆江尧用嘴堵在了喉咙口。 该说不说,陆江尧亲上去后自己也吓到了。怎么先是管不住手,现在嘴也不听话了呢?他明明只是觉得她话有点多,说的还尽是嫌弃他的地方,下意识想让她停下来而已。 不过她的唇瓣好香好软,咬一口不知道会不会爆汁……陆江尧晕乎乎地想着,情不自禁地张嘴轻咬了下去。 一直没闭眼的连北兮这下更是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偏偏陆江尧双眼紧闭、一脸陶醉的模样,半点都感应不到她不断上涨的怒气值。 她可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当即准备反咬回去。没曾想他的舌头紧挨着嘴唇,始终在蠢蠢欲动,她一张嘴他的舌头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嗖”一下就冲了进来。 城门乍然失守,连北兮暗自骂了一声,迅速缩起舌头,免得跟他的撞上。 陆江尧宛如小孩子进了新开的游乐场,一肚子的好奇心无处发泄,在她的口腔里四处游荡,碰到什么都要舔一口尝两下。 连北兮嘴就那么大,再怎么避让两条舌头还是免不了接触。她明显感觉到舌尖触碰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更激动了,不但按着她肩膀的手劲变大,姿势也从原来的半跪变成欺身而上,几乎把她压倒在了沙发里。 吃货(有H) 连北兮知道陆江尧没经验,好心想引导他一下,毕竟接吻是两个人的事,他技术不到位她也难受。谁知对方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不给她指引的机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大啃大咬起来。 虽然力度不大,可却是真字面意义上的“啃咬”。连北兮严重怀疑他把自己当成了日料烧烤里的厚切牛舌,想要“吧唧吧唧”两口吞下去。 她嘴里已经隐隐尝到血味了,情急之下,她只能伸手在他腰上揪起一小块皮,拧着狠狠转了一圈。 陆江尧猛地吃痛,不得已停了下来,委屈巴巴地问她:“你干嘛捏我?” 连北兮“嘶嘶”吸着冷气,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烤牛舌吗?咬那么重,要不要切下来让你吃得更方便一点?” 陆江尧想反驳说不都是舌头吗?但瞧她面色不虞,难得识相地咽回那句话。 有一说一,原本他是想装出一副风月老手的样子,毕竟有那么多个前女友摆在那儿,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其实连她们的手都没牵过。 哪曾想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用自己理解的舌吻技巧去吻连北兮,结果却被对方嫌弃得不行…… 这叫他怎么继续伪装床上高手?说自己从来只办“正事”不接吻吗? 陆江尧纠结了片刻,在酒精和情欲的双重催化下,他想通得很快——装不了就不装了,实话实说。 在小头越过大头掌握身体主动权的前提下,他的面子显然不值一文。 于是,陆江尧理直气壮地回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毫无性经验……你懂得多,那你教教我呗!” 连北兮先是惊讶他居然有勇气自爆是个雏,看来男人为了胯下二两肉真是什么脸面都可以不要。跟着就被他理所应当的口吻气笑了,求人还这么硬气,他以为自己是热水袋,人人都要灌(惯)着他吗? “自己业务水平不行自己想办法,我是你谁啊还非得教你?” 陆江尧默了一下,跟着抓起她两只手放在自己腰上,英勇就义般说道:“只要你肯教我,这里随便你怎么玩。” 连北兮:“……”要不要说得这么惹人遐想,她不过是拧了一把腰而已。 陆江尧那双桃花眼平日里看狗都深情,如今又存了哄她心软的心思,凝视起人来更是情深似海,仿佛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存在。 连北兮跟他对视了几秒就有些招不住,自我安慰反正是教会徒弟爽了师父,她就勉为其难指导两句。 “吃过棒棒糖吧?你就把对方的舌头想象成棒棒糖,舔一舔吸一吸……力道嘛,柔中带刚,别跟饿虎扑食似的使那么大劲,也别扭扭捏捏跟没吃饱饭似的……” 陆江尧听得无比认真,让加了点忽悠的连北兮有些心虚,干脆主动请缨: “这样,我给你示范一下,你照着学就好了。”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了拉,侧过头亲了上去。 丁香小舌宛如一条灵活的小鱼,时而含着他的舌尖或轻或重地吸着,时而在内壁尤其是上颚如用笔填色般缓缓扫过…… 陆江尧全身僵硬得动都不敢动,他从来没想过原来接吻是件这么甜这么爽的事。她的舌头像是有魔力一般,把他的魂都要吸出来了,明明力道不大,他却觉得被她吃得死死的。 连北兮吻了一会儿便退出来,意犹未尽的陆江尧立刻追了过去。他可能智商情商都不怎么样,但“性商”是真的高,不仅能把她做过的动作原封不动复制出来,甚至还自主学会了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这可比原来舒服多了……连北兮慢慢沉浸在他青涩却满是新意的亲吻里,双手不由自主地从衣服下摆钻进去,去摸他隆起的脊背和劲瘦的腰腹。 富贵人家到底会保养,哪怕是男孩,这一身皮肉也养得油光水滑,摸起来手感赞得不得了。 陆江尧有样学样,因为姿势而彻底解放的双手这下有地儿去了,直接开始解她上衣的扣子。 连北兮感觉到胸前的微微凉意时,他正在胡乱拉扯着她的胸衣,试图想办法把它脱掉。 她故技重施,在他腰上拧了一圈,成功让他中止了亲吻。 因为之前答应了她可以随便玩,所以陆江尧一个字都不敢抱怨,只是略带控诉地望着她。 “看好了,这件胸罩是前扣式,扣子要这样解……”连北兮边动手示范边教学,“更普遍的是扣子在背后的款式,类似的解开手法……懂了吗?” 陆江尧没回答,他直愣愣盯着那两团堆雪般的乳房,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了,只剩下无声的感叹在反复播放——“好大好白好想吃呀!”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的,看得连北兮都替他着急。磨蹭半天终于摸上了,他又小心翼翼得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古董。 先是轻轻覆着不动,见她脸上只有鼓励没有痛楚,陆江尧才温柔地捏了捏,瞬间就被丰盈的柔软和弹性征服了。 他开始试着换不同角度去揉那两坨软肉,力气也在渐渐加大,润白的乳肉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漏出来又被抓回去,顶端的奶尖俏生生地挺在那儿,勾得他不住咽口水。 好粉好嫩,好想尝一口……陆江尧怀疑自己可能被饕餮俯身了,不然怎么看连北兮哪里都馋得很,疯狂地想要吃进肚子里。 不管了,先尝尝再说。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低头含住了一颗蓓蕾。 这回他学乖了,无师自通般把舌吻的技巧运用到了玩弄奶头上。先用粗粝的舌苔把乳尖和乳晕舔得水光晶亮,然后才紧闭双唇,由轻到重地吸着奶头。 陆江尧不清楚吃奶的劲儿有多大,但既然能用在比喻上,想必不会小。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饥饿难耐的小宝宝,口中嫩笋似的乳头就是他唯一的生存来源…… 连北兮叫他吸得呻吟声都破碎了,又痒又麻的快感在半边身体里流荡,让她下意识抓着他的手指去揉另一边被冷落的奶尖。 姐姐(有H) 陆江尧这才发现自己厚此薄彼了,连忙分出两根手指夹住乳头,又拨又捏又弹的,简直像在对待某个新奇的玩具。 他的嘴在两个奶子上来回吮吸,起初只含着顶端,后来逐渐连乳肉也吃了进去,两只手更是始终没停下揉奶的动作。 两个雪团上很快布满了指痕和吻痕,红白交错,透出一丝被肆意凌虐的诱惑来。陆江尧看得眼热,手嘴不停地玩弄着大奶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坚挺的下身正在无意识地往连北兮的腿心处乱撞。 连北兮双眸含水,私处更是泛滥成灾,她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还埋头在她胸前的男人,断断续续地命令道: “脱……唔……脱裤……唔……子……” 陆江尧直到她重复第三遍时才听进去,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情欲,哑着嗓子问:“你的还是我的?” 连北兮真恨不得一个白眼翻完昏过去了事,到时候谁都别想有爱做,一起憋死算了。 她的白眼在酡红的脸蛋上格外显眼,陆江尧理智回笼,顿时明白刚刚说了什么蠢话。他立刻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缺心眼,三两下脱光了彼此的下半身。 只是在给连北兮脱内裤时,他的手再次抖成了帕金森。不知是他真不懂还是故意讲冷笑话掩盖自己的紧张,陆江尧忽然问了一句: “你这是尿了吗?” 无语至极的连北兮长吁一口气,一边挣扎着起来,一边没好气地说:“不做了不做了,你什么时候把生理常识补完了再说。” 陆江尧的阴茎早就硬得要炸了,刚刚是沉迷于巨乳的甜美所以忍得住,现在裤子都脱了却跟他说不做,那和要他的老命有什么区别? “诶,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姐姐!” 他知道女人会出水,可确实不知道水能多到把内裤都湿透的地步,所以才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逗逗她。哪里料得到连北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是翻脸不认人。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伏低做小求原谅了。 “你刚叫我什么?”连北兮手拢着衣襟,腿紧紧闭着,半靠在沙发上问他。 陆江尧觑着连北兮喜怒难辨的表情,见她不像是更生气的样子,试探地重复了一遍:“姐姐?” 连北兮的心头再度涌上那股诡异的舒爽感,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xp…… “你比我还大三岁,怎么好意思喊我姐姐的?”虽是质问,语气却一点也不严厉,甚至还能听出淡淡的笑意来。 陆江尧怀疑自己在异想天开,可对上连北兮隐忍又期待的眼神后,他突然茅塞顿开,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般灵活过: “我对床事一窍不通,不是无知小儿是什么?不像姐姐你,哪哪儿都比我强……生理年龄只是数字,在我心里,你就是姐姐,是我唯一的神!” 他声情并茂的表演让连北兮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但脸上的笑容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眼角眉梢的媚意看得陆江尧脸都红了,跟个二愣子一样光会盯着她嘿嘿嘿傻笑。 连北兮抬脚碰了碰他高昂狰狞的阳具,“去,好好把手洗干净……” 陆江尧下意识抓住她纤细的脚踝,目光从小巧的脚趾沿着雪白的脚背,落到笔直的小腿上。因为角度的关系,视线再往上就是性感的大腿,以及被衣摆微微遮住若隐若现的腿心。 他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想要把她的腿分得再开一点,好一睹秘密花园的庐山真面目。刚才脱裤子的时候他光顾着紧张和说话,仅仅囫囵瞄了一眼,只记得没有毛,白白嫩嫩的好不可爱…… 连北兮被看得又有些动情,忍不住用脚趾蹭了蹭他的龟头,催促道:“还傻愣着干嘛?快去洗呀!” 娇嗔的声音加上龟头上软嫩的触感,陆江尧腰眼一酥,瞬间有了射精的冲动。他连忙松开她的腿,颇为慌乱地转身向浴室跑去。 望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连北兮哪里猜不到原因,小声感叹道:“哎,处男就是经不起刺激……” ———————————————————————— 陆江尧仔仔细细洗着手,脱离了连北兮那个“人形春药”后,他脑子清醒了不少,疯狂地在记忆里搜索所有可供实战参考的性知识。 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无比后悔刚刚没把手机带进来,不然还能临阵恶补一番。 出去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翘着的性器,面色一红,随手扯了条浴巾系在腰上。 陆江尧来到主卧,见连北兮正坐在床上研究酒店提供的避孕套类型,身上松松垮垮穿着浴袍,露出一大片香肩来。 他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都不喜欢一上来就赤条条地面对面,他美滋滋地在心里想着。 连北兮这边已经根据方才的目测给陆江尧选了合适的尺码,她将盒子丢给对方,揶揄道:“这个总会自己戴吧?” 陆江尧现在不是被欲望迷昏头的时候,自然没法像刚刚那样“不耻下问”。为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然后他背过身去,在床尾捣鼓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把安全套穿戴妥当。 连北兮打了两个哈欠,等得都困了,底下更是干得差不多。她寻思着要不今晚就算了,她的身体貌似也不是非做不可。 她还没开口,那边陆江尧就摘了浴巾,修长结实的身躯晃着套上“口枷”的大鸟,从床尾爬到她面前,俊朗的脸略带羞涩地说: “姐姐,我戴好了。” 连北兮:“!!!”这谁能顶得住?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某些人总爱让她喊“哥哥”了——小弟弟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让“姐姐”好好疼爱他罢了。 连北兮一面抬头亲他,一面牵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摸去。 陆江尧进入状态非常快,几乎是她一吻上来他就彻底勃起了。他隐约猜到她让自己洗手是为了什么,可真的抚上腿心的一瞬间,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低叹。 比瞧上去的更软更嫩,跟水豆腐似的,他都怕一个大力就给弄破了。 连北兮自认前戏的步骤已经教到位了,就开始躺平享受,压根没想过小处男可能找不准地方这一可能性。 走错门(有H) 陆江尧那只手半分都舍不得离开肉嘟嘟的阴户,不住地用掌心和手指来回摩挲着。他的吻也不再局限于嘴,逐渐移向脸颊、耳后、脖颈…… 至于另一只闲着的手,则是第一时间拉开浴袍的腰带,找到一团大奶子揉捏起来。 连北兮闭着眼,放任自己发出一声又一声淫媚入骨的娇喘。她感觉到陆江尧放在自己腿间的手始终只是在温柔地抚摸,便好心地将腿打开,暗示他可以进一步动作。 陆江尧没能体会到她的苦心,不过因为姿势的变化,让原来微微探出头的花核恰巧撞到了他的指腹上。 指头上的薄茧随着动作阴差阳错地一路摩擦过小肉蒂,花心霎时流出一股淫液。 她整个下体都包裹在陆江尧的大掌里,他自是马上发现了这一小插曲,当即用大拇指和食指扣住时隐时现的花蒂,又嫩又弹的触感让他无师自通地揉搓起来。 果然,肉缝的湿意更甚。他试着用最长最粗的中指压着那一道细细的缝隙滑动,借着淫水的润滑,慢慢地将两片粉润的花瓣分开。 陆江尧忍不住停下正在啜吸锁骨和胸口的动作,低头看向她的下半身。 小花核已经完全冒出头来,因充血而泛着漂亮的嫣红色,比包拢它的花瓣整整深了好几个色号。两片湿乎乎的大阴唇被手指强势扒开,露出内里娇软的媚肉和中间微不可见的小洞。 他紧紧盯着嫩穴中心,喉结滚动得厉害,终是小心翼翼地试着用中指插进去。 嘶,陆江尧倒吸一口凉气,这洞未免也太小了,他连半个指甲盖都进不去,一会儿他家老二…… “陆江尧!你疯了吗?手往哪儿插呢?” 连北兮怒火冲天的训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下意识抽回手,一脸茫然地回答道:“当然是往逼里插啊!” “狗屁!”连北兮难得直接爆了粗口,“你插的那是尿道!尿道知道吗傻子!你的手是导尿管吗?你是白痴吗?不会做就趁早滚开,老娘找根按摩棒都比你厉害!” 陆江尧第一次被家里以外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还是在俩人赤身裸体即将进行生命大和谐的时候,他和他的小兄弟瞬间都蔫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想替自己解释两句,可思前想后,最后竟然无言以对。 生理知识不过关的是他,找错洞差点弄伤她的也是他,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拼命道歉祈求她的谅解。 连北兮一向都是发完火就过的性子,一顿连贬带骂的输出后,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陆江尧虽然被说得挺伤自尊,但在能否吃上肉的关键时刻他还是很有眼色的,一见她表情缓和,立刻放下所有包袱撒娇卖痴,什么好听什么她爱听就说什么。 他竭尽所能地哄了十来分钟,连北兮总算笑了。瞧着他大汗津津却依然赔着小心的脸,她心一软,主动抓起他的手指,引导着插入自己体内。 陆江尧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被她握着的那根手指更是跟被截肢了似的,完全和主身体失去了信号链接,任由她摆布。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戳进了一个尺寸偏小且装满热奶油的橡胶指套里,紧致又绵软,矛盾又和谐。 因为方才耽搁了几分钟,所以穴里没有原先那么湿润。食指进去得不算难,但连北兮身下的异物感却很明显。 陆江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私处,他的食指插在嫩逼中心,肤色的差异破坏了花穴本来的美感,宛如一锅奶白的豆腐里生生搅入一根筷子。偏偏豆腐们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裹住筷子一会儿挤压一会儿吸吮,也不知是希望它走还是留。 他余光注意到连北兮皱起了眉头,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下意识迅速抽回手。只是这次他等来的不是对方的斥责,而是婉转的一声娇吟。 “嗯……动作没错,就是需要再慢一点……”连北兮松开手,没骨头似的躺倒在床上,粉嫩的腿心敞开着,一副“理论教学已结束,请独自进行实践操作”的样子。 陆江尧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俯身找到她的嘴深深吻着,刚才着急退出的食指又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原来的洞天福地。 他开始舔她的乳珠和乳肉,配合着手上大力的揉弄,很快让她发出熟悉的嘤咛声。穴里的那根手指也没闲着,一直按照连北兮最后的指示速度适中地进进出出。 雪白的贝肉不多会儿就沾满了黏腻的爱液,陆江尧突然就开了窍,知道是时候再加一根手指了。 最长最粗的中指插了进来,两根手指宛如蛟龙入海,在温热湿滑的嫩穴里兴风作浪。要么双双配合着快速地直进直出,要么兵分两路,一边扩大花径,一边在内壁上勾勾戳戳。 连北兮被指奸得十分爽利,不像阴茎抽插时那么撑,快感却依然不少。她沉浸在酥酥麻麻的快意中,隐约觉得似是少了点什么。 考虑到陆江尧是个新手,她只能再度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阴蒂,所幸他悟性高,立刻用大拇指的指腹去磨已然挺立的花核。 果然,在啪啪啪里没有一根手指是闲着无用的。 直接被人玩弄最敏感的地方,酸爽和快慰瞬间如潮涌般向连北兮袭来,还没两分钟她就泄了,热流洒了陆江尧一手,他惊喜得仿佛见到了世界奇迹。 他缓慢地再次加入一根手指,在水汪汪的嫩逼里反复抽插,咕叽咕叽的水声伴着他粗重的喘息,还有连北兮断断续续的吟哦,构成一首淫靡不堪的乐曲。 本能告诉陆江尧差不多是时候了,于是,在某次抽出三根手指后,他眼疾手快地扶着自己的阴茎,对准那个尚在一翕一合的小洞,迅猛有力地插了进去。 真相(有H) 连北兮身心早已做好准备,俩人交合的瞬间仅仅是声音略高了一度。反观陆江尧,却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舒爽和疼痛掺杂的快感让他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 他从没想过跟女人做爱会这么爽,花穴又湿又热,无数媚肉争先恐后地吸着咬着他的鸡巴不放,比他之前梦遗高潮后的感觉还要好。 老实说,他此刻疯狂地想射。但再没常识他也清楚,处男还有人要,秒射男可就真“万人嫌”了。 陆江尧不得不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敢去碰连北兮的敏感点,怕把她刺激得把性器摇得更紧。只能去摸她的腿,从小腿摸到大腿,循环反复,忽然就懂了网上说的“腿玩年”是什么意思。 “兮……姐姐,你好紧啊,夹得我好舒服……”他原来要叫“兮兮”的,话到嘴边才想起连北兮的喜好,连忙半路改了称呼。 陆江尧没有马上就动这点让连北兮很是欣赏,虽然有可能是他不知道怎么动或者太兴奋了不敢动,但基于“男主”的本钱都很大,他能停顿几秒对她来说已经非常有帮助了。 “嗯……我也很舒服……嗯……你现在可以试着动一动了……”她的阴道一如既往地迅速适应了大鸡巴的入侵,骚痒难耐的穴肉开始期待更多更激烈的触碰。 陆江尧腰椎上的酥麻还没完全散去,可连北兮发话了,他不敢再保持静止,试探性地开始抽插起来。 一开始自然是极其缓慢的,但不过三五下他就尝到了个中美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因为小穴里淫水泛滥,他的插入和拔出都畅通无阻,偏偏花径又紧得不行,媚肉更是牢牢缠住茎身,肏起来别提有多爽了。 陆江尧何曾如此快活过?插了不到百下就已然上头,顾不得越来越强烈的射意,一心只想着操得再快再重再深一点。 他下意识去掰她的腿,拼命将自己的阴茎往嫩逼里捅,恨不得连两个蛋蛋都塞进去。这般大开大合了数十下,欲仙欲死的快感登时让刚开荤的身体到达了极限—— 陆江尧不受控制地射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连北兮,对方的呻吟声倒没有戛然而止,只是越来越小声。 “我……我不是故意这么早射的……第一次太……太激动……你别生气,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十分钟,啊不,五分钟我就可以再硬起来……”陆江尧慌里慌张地解释道,生怕连北兮误会他早泄。 连北兮虽说意犹未尽,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处男求全责备。她撑起身体,示意陆江尧先拔出来。 半软的性器份量依旧不小,安全套顶端更是装满了精液,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没自己撸了,一射射这么多…… “没关系,我不怪你,男生第一次大都坚持不了太久。”连北兮见把“小弟弟”吓得花容失色,和颜悦色地说道。 陆江尧听了如释重负,伸手就想抱她。连北兮摇摇头,用眼神瞥了瞥他的下半身,他只好乖乖地先去把安全套处理了。 怕连北兮嫌弃,扔完万千子孙的陆江尧又去浴室冲了个澡,确定身上没有异味后才去主卧找她。 谁知她并不在那,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床。 陆江尧心一紧,忍不住高声喊起来:“兮兮,兮兮,你在哪里?” 所幸随即传来了连北兮的回答:“次卧。” 陆江尧小跑着去了最近的次卧,连北兮果然正好端端地靠在床头玩手机。 “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连北兮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江尧神情里透出一丝委屈,“我见你不在主卧,还以为你走了……” 连北兮好笑,“我走去哪儿?付了几十万的房间不睡我去睡大街吗?” 陆江尧也知道自己在犯蠢,可那一刻他确实很慌,害怕连北兮因为他在床上表现不佳,连一晚都不愿意再跟他呆下去。 他赔着笑脸坐到她身边,不好去窥视她在干什么,就把她的小腿抱到自己身上,一边轻柔地按摩一边没话找话说:“你这儿酸不酸啊?我家里以前有个保姆很会按摩,教过我几招,我帮你按按啊?” 连北兮忙着跟人聊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陆江尧见她肯理自己,顿时充满了干劲,十分认真地服侍起她来。 他手上忙活个不停,嘴也没空着,阿巴阿巴自顾自地说着话,不需要连北兮句句回应,只要她偶尔哼唧两声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那时差不多读小学五年级吧,特意学了按摩,想着给我妈当母亲节礼物。但是,她似乎不太相信我的手艺,好说歹说也不肯让我碰她。” “……最后还是我哥我姐出来打的圆场,让我在他俩身上先试试。可惜哪怕他们俩试过之后都说好,我妈依然不同意。不过她跟我说了‘谢谢’,还给了我一个拥抱。” “……回想起来,她好像很少抱我。保姆跟我说有的人就是不喜欢身体接触,我一开始信了,可后来我好几次看见她抱我哥和我姐,甚至还亲他们的脸。” “……如果不是出生证明摆在那儿,我真怀疑我哥我姐才是她亲生的孩子,我是那个前任老婆留下的继子。” “……说到我爸早年去世的前妻,其实我还应该喊她一声堂大姨。小时候我偷偷伤心过,为什么连外公外婆也偏疼大哥大姐,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大姨的亲生父母,是大哥大姐的亲外公亲外婆。” “……我妈是大姨的远房堂妹,据说她们俩人感情很好,跟亲姐妹没有区别。我能理解我妈爱屋及乌,对大姨留下的哥哥姐姐格外照顾。可我也是她的孩子,怎么她就那么不待见我,连个笑脸都吝啬给我呢?” 连北兮正在给记洺文出谋划策——后者发消息说前阵子她以为是学人精的室友突然向她表白了——断断续续听了一耳朵陆江尧的家事,下意识把两件事用同一个思路理了理,脱口而出道:“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妈妈爱的是你大姨而不是你爸爸?” 陆江尧:“……” 他起先觉得好笑,连北兮说的都是什么鬼?只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勾引(有H) 连北兮的假设荒唐是荒唐,但往深了想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为什么江婷一个妙龄女子愿意无名无分跟着丧妻有子的陆飞?要知道,他当时可还没有把慕江集团做大做强。 为什么她对陆江麒兄妹俩视若己出?为什么她直到他们成年才生下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从小就教育陆江尧不要跟哥哥姐姐争抢? 如果江婷爱的是江柔茵,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陆江尧是谁?他是自己都能开脑洞觉得连北兮重生的人,让他怀疑自己的母亲是个同性恋又有多难? 他只是从来没想过那么小众的赛道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哥大姐是爱人留下的珍宝,我则是和情敌联姻的产物?”陆江尧呐呐地总结了一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和记洺文的聊天恰好告一段落,连北兮把注意力转回到陆江尧身上,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讲的话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额,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直接当真啊!”她不想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去,赶紧给自己无心打翻的烂摊子各种找补: “或许你可以这样想,有些人的爱像火柴,燃烧一次少一点,你妈妈在养育你哥哥姐姐的过程中几乎点燃了所有的火柴,因此留给你的才没剩多少……” 陆江尧第一次听到这样安慰人的说辞,以往每当他向保姆抱怨时,她们总是告诉他“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你妈妈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他年纪小的时候还愿意相信,大了就明白那些不过是哄骗他的谎言。虽然接受亲妈不爱自己是件痛苦的事,但陆江尧宁可伤心难过,也不想再怀着虚无缥缈的期盼自欺欺人。 “我没事,就是有点意外……其实还应该谢谢你替我找了个新思路,这个理由可比她单纯不爱我爱别的孩子让人心里好受多了。” 连北兮见他笑得都没之前那么傻气了,心中生出几分怜悯,劝慰道:“你要知道,倘若我的猜测是真的,最惨的不是你,是你爸啊!两任妻子都不爱他,他只是个用来繁衍后代的纯纯工具人……最重要的是,他辛苦一辈子打下的江山,将来都要落到你们三兄妹手上!这是什么叫直男瑟瑟发抖的鬼故事?” 直男陆江尧:“……” 他这回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笑了,连北兮开导人的角度太清奇,让他都不好意思继续自怨自艾下去了。 “对了,那你觉得你的爱是火柴吗?”陆江尧暂且放下亲子关系问题,好奇地问道。 连北兮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我当然是打火机咯,还是能不断往里加油的那种。世界这么大,美好的男……东西那么多,我肯定要有一个博爱的胸襟去容纳他们。” 她暗暗松了口气,差点秃噜嘴把“男人”两个字说出来了。 陆江尧没留心她的口误,因为他的视线正随着她提到的“胸襟”落到了她高耸的胸脯上。 “嘿,你眼神往哪儿看呢?”连北兮假意拢了拢领口,手臂动作间恰巧挤出一道诱人的乳沟。 陆江尧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他情难自禁地伸手按在她的衣襟上,认真地胡诌道:“姐姐别动,你衣服里面好像有只小虫子,我帮你抓出来。” 连北兮:“……” 虽说是她故意勾引,但这男人的脸未免变得也太快了,方才真是浪费她的感情去同情他…… 吐槽归吐槽,连北兮仍是决定配合他演下去。一来她刚刚确实没“吃饱”,二来他们先前谈论的家庭话题让她十分不自在,深夜交心什么的并不适合他们,还是维持纯粹的肉体关系比较好。 “那你快一点,我最怕虫子了。”她忍着笑,演技浮夸地回答道。 陆江尧却仿若未察,他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那对奶白的酥胸。 为了方便抓到“小虫子”,他快速解开了她的衣服,两只大手急切地在乳房上四处“翻找”。不多会儿,细腻的乳肉上便布满了红色的指印。 他顺势压倒她,一边亲吻她的脖子和肩膀,一边含糊不清地解释自己的行为:“好像爬到别的地方了,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伴随话音落下的是他深深浅浅的吮吸,仿佛盖章确认一般,在她每一寸白皙的肌肤上用朵朵红梅留下已然“查验”过的痕迹。 还挺敬业的……开始进入状态的连北兮在心里赞了一句,不甘示弱地抬腿环住他的腰,微喘着说道:“我……突然觉得腿有点痒,你要……要不要也查看一下?” 陆江尧闻弦知雅意,一只手沿着她软嫩的大腿摸到了饱满的臀上,抓住半边肥嘟嘟的臀肉使劲揉捏着。另一只手则是顺着纤细的腰肢滑到了腿心,熟门熟路地找到那颗小花珠撮磨了起来。 连北兮的喘声顿时娇媚了不少,盘在他腰后的腿下意识缩紧,玲珑可爱的脚趾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背上划圈圈。 陆江尧背后宛如蚂蚁爬过似的痒得不行,忍不住用邦邦硬的阳具在连北兮柔软的腹部连着顶了好几下,一直摩挲蚌肉的手指同时也迫不及待地插进小穴里。 实践出真知,有过头先的经验,他指奸嫩逼的速度快了许多,力道也在不断加大,试图让连北兮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接纳他的准备。 敏感的女体很快被插出了丰沛的汁水,阴道开始阵阵有规律的收缩,陆江尧知道这是她快高潮的前兆,于是找准时机在最后关头将手指替换成了老二。 效果显而易见,连北兮的嗓音瞬间变得高昂又淫荡,她在即将泄身的刹那被大鸡巴重重地捅了进来,快感几乎翻了一倍。 更关键的是,一般这时候手指的动作都会变慢或者停下,阴茎却是刚刚尝到肉味,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所以,她根本没时间去平复这一轮高潮,还处于巅峰状态的身体直接被拉进了下一波肏干。 谈恋爱吗?要结婚的那种(有H) 连北兮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简直要被他一下狠过一下的抽插逼疯了。她的花穴里全是水,刚刚来不及泄出去的、身体自动分泌出来润滑阴道的……再加上粗壮坚硬的性器,令她有种下一秒小逼就要挤爆了的恐惧感。 该说不说,陆江尧也有类似的感觉,只不过他是阴茎被紧致的媚肉夹得要爆了。明明花径里湿得像发了大水,内壁的抓握能力却一点没受影响,宛若藤缠树般牢牢裹住茎身不放。 他绷紧臀部以便更好地发力,每一下都全根没入。插进去时龟头不忘在花道深处研磨一圈,拔出来时又用龟头去刮蹭挺立的阴蒂,不讲究什么三浅一深、九浅一深,主打一个阴户的每寸角落都不能放过。 因为速度够快,淫水才堪堪涌到阴道口就又被推送了回去,原本干净的两瓣花唇被折腾得凌乱外翻,阴茎和囊袋一次次猛烈的冲撞让其逐渐变成了漂亮的嫣红色。 陆江尧低头瞄了一眼就上头得不行,他把腰上早已无力夹紧的美腿拉下来,将小腿折向大腿后压在她身体两侧。 连北兮恍惚感觉到一丝拉筋的疼痛,但多年瑜伽不是白练的,她没多久就适应了这个姿势。 这一体位提高了她的下半身,让她的腿心完全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陆江尧不用怎么低头,就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鸡巴是怎么迅猛地操弄无毛嫩逼的。 水汪汪的阴户不复最初的肥美可人,红艳艳的嫩肉被阳具不断地带进带出,本来细细的一道肉缝被性器硬生生地捅开捅大。花唇和阴茎更是严丝合缝地紧紧贴着,让人忍不住怀疑再用力一点是不是就要破皮了。 陆江尧越看越是性致勃发,鸡巴也跟着越胀越大。连北兮很快再次高潮,浑身爽得直打摆子,阴道有规律地缩紧,穴肉也在配合着不停吸吮茎身。 销魂的快感在全身游移,他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忍不住直起身子,如同坐在她屁股上一样自上而下地用力干着娇穴。 体重的加持让他的每一次抽插都又深又重,还处于高潮中的连北兮没两下就受不住了,指甲在他身上到处乱抓,叫床声更是浪的令人一听就硬。 陆江尧被迷得神魂颠倒,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不停地狠肏身下那个嫩屄。连北兮的浪叫甚至没能盖过俩人私处不断撞击时发出的“啪啪啪”声。 大开大合地入了数百下,他终于有了射意。连北兮的嗓子早就喊哑了,身下的床单更是湿得能拧出水来。 陆江尧却舍不得结束,低头含住她的唇,用舌头在她嘴里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又强撑了几十下后,才在欲仙欲死的舒爽中射出来。 连北兮现在做爱基本很难再晕过去了,她闭着眼睛在床上静静躺着,任由依依不舍的陆江尧趴在她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 五分钟后,她感觉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推了推陆江尧,示意他起来。 陆江尧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眼巴巴地看着她披上浴袍,有些踉跄地走出卧室。 他想马上跟出去,又怕连北兮不高兴,只能闷闷不乐地先行处理下体上的安全套。 所幸没多久,连北兮就拿着一杯红酒回来了。 “你起来穿件衣服,我喊了客房服务来收拾床。” 她脸上还透着性事后特有的潮红,可表情和语气已然恢复了正常,半点瞧不出十分钟前在床上骚媚入骨、予求予给的样子。 “啊?那他们岂不是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陆江尧莫名觉得委屈和害羞,这么亲密的事,不是应该只属于他们俩吗? 而且,他都是她的人了,她怎么讲话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连北兮挑了挑眉,“就算现在不知道,明天退房清洁也会知道的……再说了,他们不收拾难道你收拾吗?” 陆江尧语塞,他的确没换过床上用品,也不知道要如何清理那些痕迹,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跟他想的事后温存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他都不奢求能跟她交颈而眠,可连说两句体己话的机会也不给,是不是太过分了? 趁着清洁人员打扫房间的间隙,陆江尧假装不经意地坐到她身边,别别扭扭地问:“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够不够证明我对你是有欲望的?”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觉得他就像只第一次下蛋的小母鸡,扭捏地捧着鸡蛋来到主人面前求表扬。 “还行,有进步的空间。”她客观地评价着俩人今晚的“战绩”。 平心而论,陆江尧的性能力远远高于普通男人的平均水平,但连北兮过去吃得太好了,所以相比之下,他的表现只能说是一般。 陆江尧闻言难掩失落,暗想一定是他第一次射得太早影响了整体评分。不过没关系,熟能生巧,一会儿等连北兮睡了,他就好好订阅酒店的付费节目,尽快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 “那我算是你男朋友了吗?”他期期艾艾地又问了一句。 “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和男女朋友也没区别了。”连北兮渣男附身,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陆江尧暂时没听出她的敷衍,认真纠正她话里的错误,“不是的,我不能没名没分地跟你瞎混在一起,那不道德。” 那你找替身就道德了吗?连北兮心下不屑,“可你太花心了,我不想交个男朋友,没两天就分手了。” 拒绝的理由终于换了一个,陆江尧竟莫名觉得欣慰,好歹说明他方才在床上的表现通过了考验。 “怎么会呢?我这次是打算好好谈恋爱的,没想着玩玩而已。” “有多好?以结婚为前提吗?”连北兮受不了他那副做着缺德事还自诩无辜的伪善样子,直接釜底抽薪。 quyushuwu.com 果不其然,陆江尧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啊?结……结婚?你会不会考虑得太早了?你……你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再过三个月就到了,这段时间正好给我们相处,合适的话到时候直接领证,听说多个证学校还给加分,这么棒的福利怎么能错过?” 陆江尧压根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唇张张合合,神情茫然又无助。 连北兮默默欣赏了片刻他的窘迫,然后突然大笑一声,“哈,我逗你的,上当了吧?” 陆江尧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来真的……” “诶,一说不结婚你就高兴成这样,看来是完全没考虑过跟我修成正果。”连北兮忽又收敛了笑容,半真半假地感叹道。 可怜陆江尧一颗心被她反复无常的态度折磨得七上八下,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我……”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耷拉着眉眼,不敢直视连北兮,只能用余光偷瞄她的反应。 半晌,就在陆江尧即将承受不住无声的巨大压力时,连北兮打破了这一令人心悸的沉默。 “不如这样,我们试着谈一谈,先不公开,等后面感情稳定了再说?” 陆江尧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心中感动不已,只觉得连北兮真是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明明是他在回避结婚问题,她不仅不怪他,甚至还同意跟他试试……简直就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本尊啊! 连北兮见他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愧疚,明白自己这是套路成功了。她故意先加大难度,提出一个对方根本无法答应的要求;然后假意退后一步,说出她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从而把自己置于道德最高点。 陆江尧不出意外地落入圈套,全然忘了他最初的诉求是和她光明正大地交往。如今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份地下恋情,他却已经感恩戴德、欣喜不已了。 他没有恋爱经验,不清楚很多时候“不公开”就意味着“不承认”,连北兮随时可以用“会有人看见”、“影响不好”等似是而非的理由否定他的一系列正当要求,乃至否定他这个“男朋友”的存在。 一无所知的陆江尧想不到自己前方的情路有多坎坷,还神采奕奕地在连北兮睡着后按计划打开了酒店的电视,全神贯注地看了几乎一晚上“成人付费节目”,只在大清早草草眯了俩小时。 他摩拳擦掌地打算让连北兮体验一下他的进步如飞,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后者的姨妈突然提前到访。旅行的最后几天他别说没“肉”吃,就连简单的“肉渣”也因为连北兮心情不佳而无缘品味。 唯一的安慰是送她回校的路上,连北兮阴晴不定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出于补偿心理,她不仅主动和他牵手,在他俯身试图吻她的时候也没拒绝,还热情地配合了一番。 陆江尧憋屈了好几天的郁闷瞬间一扫而光,沉浸在热恋的甜蜜中不可自拔。 但他并没有开心多久,因为在距离c大正门还有五百米时,连北兮就迅速松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表情也换成普通朋友相处时的礼貌冷淡。 他再委屈也无能为力,谁让他答应了她暂时不公开恋情,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了。 陆江尧坚持在宿舍楼底下目送连北兮上楼,她就由着他去,反正她是不会跟他上演“十八相送”,也别指望她会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于是,他的一腔柔情彻底付诸东流,连北兮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说完“再见”就直奔寝室所在的楼层,留下陆江尧一个人在原地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他不是个会把苦水往肚子咽的性子,立刻就给连北兮发消息控诉她的“无情”。 连北兮一面收拾行李,一面毫不走心地哄他高兴—— “我其实也很想回头,但楼管阿姨一直站在那儿盯着,怕被她瞧出猫腻……” “我正要给你发消息,谁知道你就发过来了……” “才回宿舍,已经开始想你了……” 类似的话术她完全就是信手拈来,字里行间深情款款,脸上却是连根眉毛都没动。 陆江尧很快就被哄眉开眼笑,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喜怒哀乐正在逐渐被另一个人掌控,她的一举一动直接决定了他的心情是好是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深刻领会到了爱情的反复无常。 他第一次正经谈恋爱又刚开荤,身心都巴不得分分钟和连北兮腻在一起,可后者总有数不清的借口回绝他,仿佛一堂公开课、一份小组作业都比他重要。 连北兮当然不会告诉他事实确实如此,只是不停地输出甜言蜜语和身不由己,然后估量陆江尧的忍耐差不多到极限的时候,再主动约他见面…… 如此重复上几个流程,陆江尧渐渐被磨平了脾气,习惯性由她主宰俩人交往的进程。 相处久了,连北兮对陆江尧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别看对方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内心还住着一个小孩子。确实有人吃这一类的反差萌,只可惜连北兮不是其中的一个。 在她眼里,自己和陆江尧的“恋情”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不是剧情还没完全崩坏,他也还没从她生活里彻底消失,连北兮才不愿每天都跟精神分裂似的同他谈情说爱。 奉献(有H) d eyim en.c om 这天连北兮借口要去游泳来舒缓肩颈背的酸痛,推了陆江尧一起看电影的邀约。谁知对方听完她的安排后,主动邀请她到自己公寓楼内的游泳池解压。 连北兮找不到理由说“不”,因为对方不仅全程负责接送,还保证游泳池只归她一人使用。想想她最近夜以继日地忙着复习期末考试,的确也值得小小地放松一下。 收到她同意的消息,陆江尧欣喜若狂,他们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平时多是晚上短暂地视频几分钟,他想她想得要死。 客观地说,专属她一人的游泳池自然比学校众人共享的泳池舒服多了,连北兮痛痛快快地游了数十个来回,直到体力耗尽才上岸。 陆江尧说话算话,始终只坐在池边痴痴地注视着她,没有下水,也没有出言打扰。更多免费好文尽在:3haitang.com 连北兮早已习惯了他炽热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去洗浴间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后就准备回c大。 陆江尧当然不肯,开玩笑,她又不是大禹,怎么能过家门而不入呢?他使尽浑身解数,说了无数遍“来都来了”,总算说服连北兮上楼小坐片刻。 连北兮当然清楚成年人的“上楼喝杯茶”意味着什么,但基于现在还是朗朗晴天大下午,她也跟他再三强调了自己“九十分钟后有个学习小组必须参加”,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陆江尧的公寓是个三房的大平层,无论装修还是布置都十分符合他的身份。连北兮囫囵吞枣似的参观了一圈,打算喝两口茶就走人。 实在是他的视线太过火辣和直白,她不用猜都知道他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俩人确实有阵子没做了,可她也不想错过学习小组,两相比较之后,她只能选择装傻。 连北兮没料到的是这次陆江尧也改了策略,不像过去那样事先征求她的同意,而是二话不说直接亲了下来。 她那不争气的身体怎么可能扛得住来自“男主”的诱惑,当即就软了几分,半倚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嘴里吸舔啃咬。 和第一次舌吻相比,陆江尧的吻技可谓是一日千里。他熟知连北兮口腔里的每一个敏感点,回回都要把她亲得喘不上气才肯罢休。 俩人唇舌分开时,甚至还有一丝淫靡的银线被带了出来。陆江尧眼疾嘴快,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沿着滴落的津液一路亲下去。 阵阵酥麻接踵而至,连北兮双手反撑在厨房的餐桌上,仰着头细细碎碎地嘤咛着,仿佛欲求不满的小奶猫,一声声期盼着更加激烈的玩弄。 夏季衣衫轻薄,他不过轻轻一扯,她大半个肩膀和胸部就露了出来,白得晃眼,叫人忍不住想在这等完美的“画布”上印出一朵朵红梅来。 陆江尧一边吮吸着奶白细腻的肌肤,一边伸手将两团乳肉直接从文胸里掏了出来。由于乳量太大,再加上胸衣的支撑,两个白嫩奶子可怜兮兮地紧紧并在一起,中间的沟壑深得别说夹笔了,就是手机放进去也掉不下来。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不解开胸罩,故意把她的酥胸摆弄成惹火又放荡的姿势。 下一秒,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头埋进高耸的乳房里,用力闻着那股撩人的奶香,探出舌头在双乳之间上下舔着。 连北兮瞥见胸前那颗黑色的头颅,腿间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陆江尧深吸了几口气,灵活的双手各自揪住一颗粉嫩的乳尖,犹如搓汤圆那般揉搓着奶头,掌心则在不断地将乳肉往中间挤,力度大得仿佛不把他闷死在胸里不甘心。 连北兮半是享受半是纠结,不可否认他成功挑起了她的情欲。但问题在于他俩一场完整的爱做下来至少一个小时起步,再加上事后清洗和收拾,她绝无可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回c大。 思虑再三,她还是选择了学习小组。男人有可能背叛她,可学到脑子里的知识永远不会。 因此,当陆江尧依依不舍地结束埋胸,试图顺着腰腹往下亲吻的时候,连北兮痛心疾首地阻止了他。 “别……我马上就要走了,来……来不及的……” 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如果陆江尧坚持要做,她只能牺牲晚上的自习时间,承诺他来这边过夜以作交换。 谁知陆江尧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放心,我不做……只想帮你舒缓一下压力,你闭上眼睛享受就好。” 连北兮瞬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时难以置信——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奉献精神了?真不用她当场还回来吗? 陆江尧没给她回应的时间,径直半跪在她腿间,拉开裙子,张嘴连着内裤一道含住了她的下体。 连北兮反射性地一哆嗦,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他的头,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狠狠分开。 为了方便,她带来换洗的是一次性内裤,薄薄的一层棉布很快被他的口水沾湿,湿哒哒地贴在阴户上,印出两瓣紧紧闭拢的花唇形状。 他坏心眼地用舌头将内裤往中间那道细缝里塞,动作间无意勒住了刚刚抬头的阴蒂,他每向前顶一下,绷紧的棉布就会像绳子一样重重扫过花核,跟着引来连北兮销魂的娇吟以及花径里源源不断溢出来的淫水。 直到小小的布料已经完全湿透,陆江尧才把它自连北兮腿间脱了下来。她堪堪感觉到一丝凉意,他火热的唇舌就重新覆了上来。 如同刚刚的埋胸,他的下半张脸也全部陷进了阴户。高挺的鼻子磨蹭着花蒂,嘴巴包住粉嫩的贝肉,舌头则是凶狠地冲进肉缝里,一下下模拟着抽插的动作。 连北兮淫乱的娇吟听得人骨头都酥了,穴里的水绵绵不绝地流进陆江尧张开的大嘴,被他一口接一口地咽下。 舌头虽然没有手指硬,但灵活度和伸缩性更强。她感觉自己阴道里的每段褶皱都被粗粝的舌面坤开了,然后又细细舔过。尤其是g点所在的那片软肉,几乎是被舌头完全裹住、深深吮吸到泄出来的…… 求珠珠求收藏 连北兮不知道自己喷了多少次,原以为陆江尧帮她口到高潮就会停下来,不料他今天像是情趣用品上身,一心一意卯足了劲服侍她,似乎不耗尽最后一丝“电量”绝不甘心。 再一次泄身后,连北兮用酸软无力的脚踢了踢他。大概也意识到她真的不行了,陆江尧总算大发善心地退了出来。 他不甚在意地用手背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有些好笑地搂住近乎瘫倒的连北兮,说: “兮兮,你这体力不行啊,才半个小时就这样了?” 居然玩了半个小时这么久……连北兮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嘴硬道:“我刚刚才游完泳好吗?换成我体力巅峰期,信不信你嘴废了我都不会有事?” 陆江尧见她一脸娇媚、乖巧可人地靠在自己怀里,心中爱得不行,哪里还舍得跟她犟嘴?顾不得安抚涨得要炸的阴茎,柔声问她:“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连北兮没什么力气地摇摇头,“让我再缓一会儿。” 注意到腰腹间顶着她的硬物,她难得好心地主动提出帮忙,“你要能十分钟搞定,我不介意借你一只手。” 陆江尧自是求之不得,换了个彼此都舒服的姿势后,他带着她的手握住自己滚烫的性器,一边跟她接吻,一边上下撸动起来…… ———————————————————————— 熬过繁忙的复习阶段,连北兮终于迎来了考试周。 她这两年的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单看绩点能混进年级前二十,可要算上各类加分,综合评定下来前五十都没她的份。 对此连北兮接受良好,有没有奖学金能不能保研她都无所谓,因此学院里所有非强制的活动她基本不参加。两年下来除了一起组过队写作业的同学,很多人她连脸都没认熟,更遑论不是一个年级的师兄师姐了。 但就是这么个贫瘠的人际关系,她却发现最近主动和她打招呼的人莫名其妙地变多了,其中不少甚至不是生科院的学生。 伸手不打笑脸人,连北兮纳闷归纳闷,面上该有的礼节还是都做全了。 如果只限于笑笑问好也就罢了,谁知后面竟逐渐发展成约饭,哪怕约的是食堂,也足够让连北兮惊恐了,尤其他们还常常是组团发来邀请。 惊疑不定的连北兮赶紧去问杨青青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得知原来是慕江集团上周公布了一个实习生计划。 该计划面向所有在校大学生,涉及多种专业多个部门。凡是成功入选的学生都可以自由制定自己的实习时间,只要保证每周至少二十小时即可。等累积实习时间达到五百小时,就可以向慕江集团申请工作表现评估,获得“优秀”评价的人即可得到一个内招面试机会。 虽然实习期间的薪资福利不算突出,可就后期职场发展而言,这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据杨青青所知,她身边绝大多数人都报名参加了该计划。大家抱的都是同一种想法——不过上网填张表格而已,万一就选上了呢? 唯一的问题是慕江集团并没有明确公开选人标准,所有人在递交申请表格后都会收到一个简单的电话会谈,然后有人得到了后续的面试机会,有人无疾而终。 因为最早的面试时间也在期末考试之后,所以目前还没人有第一手经验——这也许就是为什么陆陆续续有人找上连北兮的原因。 “所以他们是想找我打听消息咯?”连北兮对实习生计划的事毫不知情,她严重怀疑陆江尧都不知道自家公司放了这么个大招。 “打探内情、托关系、走后门……大概就是那么几个意思,随你怎么理解。” “可我跟陆江尧又不是那种关系,找我有什么用?” 杨青青白了她一眼,“行了吧,人三少就差把眼珠子挖下来粘你身上了,你承不承认谁在乎?大家自己有眼睛看!” 连北兮语塞,换了个角度问她:“但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哪来的自信我会帮忙?” “他们试试又不损失什么,没准你就答应了……再说食堂一顿饭能有多贵,哪怕你随便透露点内部消息,他们都算赚到了。” 连北兮不得不承认杨青青说的有道理,她叹了口气,转而想到一件事,“你也报名了吧?怎么没见你请我吃饭?” “诶,这不是怕你在三少那儿说不上话嘛……”杨青青故作嫌弃地瞄了瞄连北兮,老成地说:“何况,他真给了这个人情,将来还指不定要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呢!” 连北兮大为感动,狠狠抱了抱杨青青,“姐妹,就冲你这么替我着想,这个后门我帮你走定了。” 杨青青感受了一把埋胸的快乐,闷声道:“别啊,旱路终归没有水路正规,我劝你不要试。” 连北兮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笑过之后正色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陆江尧要真能派得上用场,我为什么不拉自己的姐妹一把?” 连北兮说的不是虚伪的场面话,当晚她就联系了陆江尧,向他咨询实习生计划的相关事宜。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陆江尧依稀只记得听王助理提过一嘴,计划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一无所知。不过女朋友都发话了,他自然不敢耽搁,很快让王助理发来了详细资料。 连北兮的要求简单直白——在实习生计划里给杨青青留一个名额,当然前提是后者不存在严重违反他们招人标准的不足之处。 她深知大企业里的关系户数不胜数,毕竟像连家那样的小公司,里面都混着三两个亲戚朋友的孩子,何况是慕江集团这种根深叶茂的龙头企业? 所以即便陆江尧没有实权,连北兮也丝毫不担心他能不能要来这个名额,只要他肯帮,事儿就一定能成。 事实也是如此,陆江尧不过嘱咐了王助理一声,对方立刻保证会把事情办得妥当漂亮。 白月光提前回来了 自家弟弟暗中给女孩“走后门”的事没两天就传到了陆江麒耳朵里,他心下颇为诧异,想不到陆江尧这次恋爱谈得还挺上心。 只是他不当回事,不代表江婷也一样无所谓。她生怕这是小儿子突然开窍、试图争夺公司管理权的先兆,于是连忙召回了陆江尧,话里话外很是敲打了他一番,就差没挑明说“你不许同你哥你姐争家产了。” 换做以前的陆江尧,此时怕是早被训得郁结在心,为江婷的偏心而黯然神伤。可那天无意中被连北兮“点醒”之后,他如今一看见江婷,满脑子浮现出的都是她和遗像里的大姨相拥的画面。 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心中有无数纠结的问题想问却问不出—— “你和大姨是两情相悦吗?” “你们是纯粹只喜欢同性还是男女皆可?” “如果是前者的话,你们和我爸做的时候会想吐吗?” …… 江婷哪里知道小儿子脑海装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疑惑,见他两眼无光、神情呆滞,只当他是被自己教育得无言以对,心下总算是痛快了一些。 陆江尧离开老宅了才发现,这貌似是他第一次没觉得江婷的说教时间长得难以忍受。要是能早点认识连北兮就好了,他过去也不用每每遇上江婷训话,都得苦哈哈地干熬得去。 他顺利完成了连北兮的嘱托,在她那儿得意忘形了好一阵子,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 在霍老太太的坚持下,连北兮这次暑假依然没回a市,而是借住在j市周家。 她正和陆江尧商量要不要去哪里小小度个假,忽然连着收到了好几条好友验证请求。 点开了才发现对方或许觉得她不会同意添加陌生人为好友,所以干脆把要说的话分成几条验证信息,陆续发了过来。 “你不会傻傻以为陆江尧是真心和你在一起的吧?他早有心上人了,从高一开始一直喜欢到现在……” “人家比你漂亮比你聪明,家世更是甩你几条街!如果不是你有几分像她,你觉得他会找你这种无脑拜金女吗?” “醒醒吧!你不过是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而已!正牌心上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是你,就会识趣地乖乖滚蛋!” 连北兮看看日历,不由觉得这几条消息来得真是及时,白月光再不回来她和陆江尧都快认识一周年了。 她没有通过对方的好友邀请,也没有马上回复。她准备先晾一晾这个告密者,顺便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把后面的剧情一起崩了。 谁知连北兮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白月光安染倒是直接找上门来约她见面。 对方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十分友好,半点不像要找茬的样子,连北兮只迟疑了一瞬,便痛快地答应了。 提前五分钟来到约定的餐厅,连北兮惊讶地发现安染不仅已经到了,甚至还带上了她认识的一位“老伙计”——表妹邓媛。 邓媛一脸不爽地坐在那儿,显然不是自愿出现的。反观安染,明眸皓齿、未语先笑,一看就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北兮是吧?来来来,快坐下,想喝什么自己点。”她的态度落落大方,仿佛她们真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连北兮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对方。 “我叫安染,是小媛的表姐。今天请你来,主要有两件事。”安染一边给连北兮倒了杯花茶,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 “一是让她为之前在慈善晚宴上对你的无礼道歉。” 连北兮停下了翻阅菜单的动作,颇为诧异地望向安染,“你认真的吗?事先声明,项链真不是我的,你就是叫她说上一百句‘对不起’也没用。” 安染笑得眉眼弯弯,“放心,项链的事早过去了,我们只是纯粹表达一下歉意。”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小媛,你还在磨蹭什么!” 邓媛脸色微变,随即梗着脖子对连北兮硬邦邦地说了句“对不起”。 连北兮笑眯眯地欣赏着她不服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算了,看在安染的面子上,她就不把那句“道歉收到,但是我不原谅”说出来了。 人和人之间大概真有眼缘一说,她认识安染还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喜欢这个姑娘了。 安染见连北兮不像一般人条件反射般说出“没关系”,眼里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好了,你想走现在可以走了,不想的话就老实坐着别开口。”安染对邓媛压低音量说道。 邓媛此时非常纠结,继续呆着她受不了连北兮看自己时戏谑嘲弄的眼神,可直接走人又要错过最精彩的八卦部分…… 她犹豫再三,最终耐不住对吃瓜的渴望,还是决定留下来,并承诺做一只安静的花瓶。 “现在我们来说第二件事。北兮,前两天你是不是收到几条陌生人的好友请求,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连北兮的目光在俩人身上转了一圈,了然地点点头。 安染脸上流露出些许愧色,“很抱歉,是我没管好自家妹妹,让她贸然跑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姐……”邓媛哪里受得了自小崇拜的姐姐向她瞧不起的捞女低声下气地道歉,当即愤愤不平地喊出声来。 “闭嘴!你怎么答应我的?”安染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个眼风就把邓媛唬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陆江尧一直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也是把我当成了你的替身?”连北兮饶有兴致地问道,她十分好奇白月光本尊是如何看待陆江尧这种行为的。 “阿尧确实和我表白过,但我觉得他的喜欢一开始就是错的。” “怎么说?” “他高一的时候因为行事张扬、口无遮拦,无意间得罪了很多人。其中几个男生私下一合计,花钱找了外校的混混,让他们好好给阿尧一个教训。” “有天不知怎么陆家司机没来接他,那些人就把他堵在了小巷子里……幸运的是,我家保镖刚好路过,就把他救了出来。” “阿尧当时蒙着头套,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又是我,于是就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事后我跟他解释过救他的是保镖不是我,但他说保镖是我们家请的,四舍五入下来就等于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