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妻gl》 01坏心思 夜晚,元城灯火通明。市中心高级办公楼林立,寸土寸金,能在那儿做生意的人,非富即贵。普通人挤破脑袋提升自己的履历才能有获得一席之地的入场券,裴悬不一样,裴悬生来便在高楼之上。 裴氏集团。 年轻女人看着透明玻璃外因下雨而变得朦胧的繁华景色,眉宇间生起不耐。 元城雨少,裴悬极讨厌这年年都为数不多的雨。稀罕的东西不一定珍贵。 她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捻了捻,还是将其归位。 秘书滔滔不绝地汇报着手下部门的运营情况。自打顶头的大裴总逐步放权给小裴总以来,小裴总的工作成绩一直出彩。跟对了主,年末高额奖金指日可待,在相亲局上都能倍有面儿。 说到最后,他话锋一转,声音低下来:“裴少这一周照旧花天酒地,在外与男男女女厮混。” 裴少裴珏,裴家的小儿子,裴悬的弟弟。 裴珏是纨绔子弟的具象化,成天纸醉金迷、不务正业。如果不是因为烂泥实在扶不上墙,裴悬此时此刻也不会在裴氏集团的办公室里安坐着。 她嗤笑一声,不再去想这些琐碎事。 “备车。” “是。”秘书应声,联系司机。 裴悬出了大厦,立马与迎面而来的潮湿气息打个照面,厌烦拧眉。等候多时的司机见状忙下车撑伞将她送至后座。 雨天的小裴总,比祖宗还难伺候。 司机大气不敢出一声,沉默地开车。车里放着晚间的商业新闻,这是平日里小裴总下班返程最爱听的电台,就是下雨天也不例外。 但今天欠了些运气,裴悬不满地让他关掉,留个清静。 女人揉了揉眉心,闭眼修养精神,脑子里乱驰。 弟弟裴珏生于一个微雨的雨夜,那晚她跟着父亲在产房外等。成熟稳重的男人不像他身旁的老两口一直“天灵灵地灵灵”地求着上苍,这一胎一定要生个儿子。 那时候裴悬六岁,不晓得为什么爷爷奶奶如此渴求一个孙子。 反正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裴悬都期待着以后做姐姐的日子,她一定会对家里的新成员很好。 母亲顺利生下一个男婴,父亲喜形于色,爷爷奶奶双手合十,不忘感谢天上神仙。 裴家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男性的地位绝对主导,只有生了男孩,才算香火顺利延续,裴家才算有了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受重男轻女思想荼毒的裴家人,对裴珏更上心,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裴珏,玉石。而她裴悬,悬而未决罢了。爱是有限度的,幼小的裴悬从此失宠。 对雨天的不满,或许在那时就已经埋了种子。 尽管,土生土长的元城人都不爱雨。 今天格外烦闷,不为别的,就为成天惹事生非的裴珏。裴珏窝囊,早早不是她掌权路上的绊脚石。只是这两天他传出了些不好的言论,对公司有一定恶劣影响,自己还得给他亲自擦屁股料理后事。 仁至义尽换来一家子白眼狼,裴珏搞不通。父母长辈即便是见到这样不成气候的裴珏,还是纵容他,由着他胡闹,不舍得骂他两句。但凡自己出了点小差错,就成天挨批,偏心的不要太明显。 裴悬最烦这种事,心里想着以后掌权了,看谁还敢说她一句。她可不会好吃好喝供着这几尊佛。 野心就是这样不断膨胀的。 世界上唯一能承受她所有不美好的人,正在家里等她回家吃饭。 想到自己的妻子,裴悬硬着的心找了个点安全着陆,郁气消散不少。 哑巴妻子宁欢,一个小可怜。先天性不能说话,吃亏了也只能睁着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裴悬可不会因为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心软,反而欺负她欺负得更厉害。 高中那会儿就开始欺负人家,现在结婚了欺负得更不加节制。 裴悬能长此以往下去,她心里清楚,宁欢一直以来都在包容她、纵容她。别人不能给她的,她在宁欢这儿得到了,所以不管人愿不愿意,就用哄骗着人把证扯来,用婚姻把人困在身边。 她确信,宁欢本人不抗拒。 家离公司有些路程。 二十分钟左右,到家。 餐厅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菜品,宁欢背对着她盛饭。 裴悬揽住她的腰,手不安分地从单薄短袖里探入,摸着腰上软乎乎的肉。 忙活的人身子一抖,加快了勺饭节奏,挣开裴悬,将饭端至餐桌。 宁欢从事文字工作,一般居家办公,时间相对清闲,工作日的晚饭一般是她亲手做。 家里嘴最刁的非裴悬莫属,对食物的要求能绕地球十圈。高档定制餐降服不了裴悬的口味,能降服她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宁欢。宁欢厨艺了得,虽然不能匹敌大厨,但做饭菜最用心。 所有小细节,宁欢都高度注意。 当然,这种熟悉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宁欢的厨艺朝着裴悬的喜好发展,完全是因为被欺负得条件性反射了。 第一回,她往菜里加了蒜末,裴悬能接受蒜味却吃不得蒜,为表惩戒,在饭前将她压在台前狠狠“欺负”了一顿。 第二回,她往面里撒了葱花,裴悬对葱能接受,但那回她又以葱的面积超过汤面积的百分之十为由将她“修理”一番。 如此多次,宁欢完完全全摸透了裴悬的喜好。身体记忆让记忆更清晰。怨不得旁人做不好吃,旁人可没有被这样言传身教过。 裴悬整天心情基调依旧以烦闷为主,收拾好一切睡在床上时,心里堵,看见慢吞吞躺在身边的宁欢,生了一点坏心思。 她想让宁欢哭给她看。 02让你叫了吗? 卧室没习惯留小灯,暗暗的,适合做些缠绵悱恻的事。 裴悬撩起宁欢的睡衣,刚至腰际,就被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捉住,试图挪开。 宁欢的手心温润,覆着裴悬的手腕。 目光交汇。 温和且无辜的眼神,意思明确,宁欢今晚不想要。 怎么偏偏就在今天抗拒?要是平常,裴悬说不定会大发慈悲放过她,唯独今晚不行。 在她绝对需要的时候,宁欢没有拒绝的权力。 忍住想出去抽根烟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不容拒绝地强硬地吻下去。窒息的热吻让宁欢呼吸乱了套,胸脯起起伏伏,脸也涨红了。 舌头不再受本人意志控制,任由对方侵略、摆布,胁迫着共舞。 亲吻发出的暧昧水声,在落针可闻的卧室里显得尤为清晰、淫靡。 一吻毕,宁欢被亲晕了,还保持着微仰着头的姿势,嘴巴还开着,柔软小舌隐约可见。睫毛颤个不停。 这幅任人摆布的模样让裴悬享受到只有宁欢能带给她的奇异满足感,宁欢的每一处神态仿佛都在诱惑她更进一步。 她如拆礼物般慢条斯理地剥光了宁欢身上衣物,欣赏着美好的肉体……光滑娇软,白嫩嫩的,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就能留下一道红痕。 小妻子头发繁密,别的毛发却不发达,尤其是私处,那处的毛只有寥寥几根,羞涩蜷着,完全挡不住其下青涩粉嫩的风光。 在这风情万种的地儿,裴悬拥有世上绝无仅有的通行证,也是是唯一被允许反复造访流连的旅客。 她旅途奔忙,如今渴极了,瞧着源泉,调好姿势去饮。舌头在缝隙间灵活打转,触发机关般,有清液从小口淌出。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裴悬万分珍惜每一口泉水,如数含进嘴中。 嫌不够,急切地对着穴口猛吸。宁欢娇躯一软,紧绷着身体登上云端。思绪被抽离大脑,久久才落回原位。 刚刚被挑逗的身子敏感得很,裴悬坏心眼探了根手指进去,一下撑开没顶。宁欢突然吃撑,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大部分哑巴并非不能发声,比如宁欢。在强烈的刺激下,她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但声如蚊蚋,不凑近是根本听不见的。 裴悬爱极了她为自己情动,平常由着她哼哼,今天可不行,她得让刚刚还想着拒绝的人儿吃点苦头。 于是严肃道:“我让你叫了吗?”说着,手指连同整个手臂的力量,往上重重一顶。 宁欢乱颤,想发出声音又死死忍住,嘴唇委屈地耷拉下来,紧闭着的眼睛泛红,可怜极了。她掀开眼皮,泪眼朦胧地求着裴悬。 发不发声,真的很难控制啊…… 裴悬置若罔闻,手指卖力干着。丰沛汁水从交合处渗出星点,划过手心手背,淌至床上。 被压着操干的宁欢气息乱成一团,嘴巴微张,额角冒汗。 热意与快意同时达到巅峰,蜷曲着脚趾,又狠狠上了极乐。她难耐地仰起脖颈,终是泄出小小的暧昧声响,在某人心上轻轻地挠了一下。 裴悬轻笑,“怎么又叫?” 她伏在仍处于高潮余韵的宁欢耳侧,说着最鼓动人心的话:“不乖的人可是要被惩罚的。” 说罢,她翻身下床,从一旁柜子中取来乳夹,细细消毒。 “今天还没有动过你这里……”裴悬温热气息喷洒在柔软乳头上,掀起一阵涟漪。没忍住诱惑,先上口品尝几番,直到舌尖被挺立的小点顶到。 “睁开眼看。” 宁欢只得睁眼。入目便是旖旎……裴悬正开合着乳夹,在她睁眼那一瞬间,夹上她的双乳。 视觉、触觉带来的双重刺激,差点就要让她交代过去。密密麻麻尖锐的痛感与爽意从胸部蔓延,她甚至不敢乱动,紧张地闭起眼睛。 不一会儿,她手里被塞了一个有不少按键的硬物件。 “自己选档位。”裴悬居高临下指使她。 这种事怎么可能自己选…… 宁欢睁眼,含泪摇头,乞求裴悬放过她。 “你不选,那我就调成,最、高、档。” 如此威胁…… 没有办法的宁欢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只得随便摁下一个按钮。震动如约而至,酥麻得人小腹直酸,抽个不停。 档位不高,还是把粉嫩娇小的乳尖震红了,娇艳欲滴。 裴悬轻嗤,出尔反尔,夺过她手里的遥控,调到最高档。 女人果不其然猛烈地抖起来,乳房跟着颤动,身子抽个不停。 清液汩汩往外流,收不住。 终于,宁欢又高潮了。她脱力地坠回床上。乳夹还在工作,几乎要把乳头震破皮。 裴悬将乳夹取下关掉,放至一旁,餍足地吻着因太累而昏睡的人。 清理残局不在话下,不妨碍此刻温存。 宁欢最不糟她心。 03逼喝酒 酒局。 “裴总,你看这单子生意能不能成?”对面坐着的中年女经理谄媚地笑。 裴悬看一眼手机,漫不经心:“你们蔺总的诚意,似乎不值得我做出让步。” 女经理脸上一僵,讪讪,而后转头对一直坐她身旁的一个年轻女生耳语。 转瞬,女生会意,倒了一杯酒,满脸笑容地坐到裴悬身边,悄悄摸摸地凑近,差点亲密无间。 “裴总,生意谈不成,不如我敬你一杯酒,咱们好聚好散。”女生媚态尽显,勾人心魄。 意思明显,看人愿不愿意贪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贪了,生意就成了,不贪,生意该黄就黄。 裴悬早就接到消息,这杯酒被做了一些小动作。换做往常,她早就翻脸走人,现在,有些变数。 她挑眉,若有所思地举起自己的酒,与那女生碰杯。因碰撞而跳跃的液体,服服帖帖回到原位。 三……二…… 不过两秒,包厢的门敲响。裴悬摩挲着杯壁,得胜地笑了。 女经理气急败坏,只好去开门。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们正在谈生意吗?”她语气不善,一副好事被打断的恼怒模样。 宁欢没理她,走到裴悬身边,抢走了女生手里的那杯酒,并把她拦到一边。 好像这女人与裴总相熟? 女经理脑子发懵,“裴总,这……” 裴悬也不理女经理,反倒调戏起这个不速之客:“偏偏抢敬我的这杯酒,是不是想喝?” “想喝的话,就随你吧。”她大度道。 要知道,宁欢酒量奇差。但她原本是要来接裴悬的,没想到这酒局没结束,还撞上了她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生靠得那么近。一点点醋意和正主的威风上来,才夺走那杯酒。 酒里被下药的事,宁欢并不知道。但单喝酒一件事拎出来,宁欢也不愿意。 “怎么,毁了我的生意,连杯酒都不肯喝吗?”裴悬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宁欢无处躲闪的眼神,“喝了它,不追究你的责任。” 女经理久经人情场,摸出些味来,知道这种时候不宜久留,识趣地带着女生走了,包厢余下还在“对峙”的两人。 宁欢抵不过裴悬,不情不愿地喝酒。 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类的酒,呛人得很,刚入喉间,她就不停咳嗽,不少深色酒液顺着漂亮的脖颈隐没入锁骨,消失不见。 味道苦,口感涩,难喝。喝一口,脑袋就发懵了,小口小口吞咽着,全然喝酒新手的模样。 已经饮了半杯,脸上飞红。裴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那样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她。宁欢只好一鼓作气将剩下的酒液灌入喉中,苦涩得人牙关紧咬,表情隐忍又痛苦。 裴悬下意识心揪了一分,却又被如潮涌至的欢愉淹没,欣赏着宁欢的表情。 欺负宁欢是天底下最大的乐事。 不胜酒力的哑巴妻子已经昏了头,往前走两步,晕乎乎地倒在她怀中,蹭来蹭去。 看来酒精的效力比催情药要先发作。 裴悬抚着女人柔顺馨香的长发,喟叹着起身,一路上掩着她出去。 上车,拉起前后座中间的挡板。 司机面不改色开车。 催情药效慢慢燃烧、挥发,化作了轻轻羽毛,在宁欢心中撩拨。羞于启齿的热意、痒意,在酒精的迷醉中,发酵得酸涩。 眼中蒙上水雾,事物变成幻影。 她抓住的,是她唯一能确定的、可以依赖的事物。 好热…… 裴悬用手背碰了碰她酡红的脸颊,轻微缓解她的燥热。 奈何这人实在不安分,动个不停,撩拨着裴悬神经。一种想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火焰燃起,念及地点不合时宜,只能忍着。神志不清的人儿可不懂她的忍而不发,闹个不停。 半晌,裴悬咬牙,沉声道:“再乱动,等会儿留你一个人。” 听了这话,宁欢果然静不少,只闷闷埋在她胸口呼吸。 目的地到。 裴悬搀着晃悠悠的宁欢,跌跌撞撞进门。 她去洗净了手,从一旁抽屉里取出指套戴上,将人抵在墙面。 宁欢因为太热,一进屋,就迷糊地脱光了衣服。衣物散落一地。随意丢在地上的内裤已经有了可观的一大片水痕。 裴悬托着宁欢的腰,抚摸亲吻。 手指深深浅浅在穴口试探,勾连出许多欲求不满的丝线。大腿根部早就被水浸透,泛滥成灾。 宁欢主动蹭着裴悬的手指,却因为不太灵活一直找不准,委屈地哼哼,泪珠滚了一滴又一滴。 不能亲口说出自己的欲求……实在是让人怜惜,让人胃口大动。 裴悬咽了咽口水,猩红着眼,将两根手指一起,尽数没入。绞紧、吞吃,一浪接一浪,蟒蛇缠绕般的窒息爽感。水声滋滋作响,啪嗒,滴落地板。任人摆布的女人受不住攻势,软了身子,无所依靠。 晕头转向,她被压在沙发上。片刻休息不给,裴悬欺身而上,继续品尝着小可怜的滋味。 裴悬最了解自家妻子的身体、喜好,她自觉今天欺负得过分了,不吊她,索性给她痛快,当做一些甜头。 找准记忆中熟悉的点,她勾唇,使尽解数戳弄。 每戳一下,宁欢就要失神地弓一次腰,压也压不住。 水乳交融间,两眼一白,现实与虚幻浸透了缥缈的白色,意识短暂消匿。 冲天的快意登峰,余下起伏不断的娇软胸脯和倾泻而出的清液。 裴悬眼睛被这一幕勾得发红,喉间干涩至极。 她将头发撩至肩后,俯身去啄吻那绵延雪峰上的两点粉嫩。 如此可口多汁的果实,天底下只有她一人能见得、尝得。满满的独占性、排他性,无一不昭示着:她在欺负宁欢。 她爱宁欢。 念着宁欢身体,裴悬打算收手。 抱着人去浴室清理,结果那人体内药效还未散尽,主动贴上来吻她勾她。 心软得一踏糊涂,刚掐灭的情色念头又升起。 裴悬把人掉个身压在浴缸边,后入。 手臂使力,动作太大导致浴缸中的水越出界限。 “扶好。”裴悬声音暗哑。 被干得已经扶不住浴缸的边儿了,还是忍不住往后迎合她的动作。 好乖。 这么乖,要多做几次啊。 04涂药 晨间。 日头高悬,阳光倾泻入窗,照拂着裴悬面庞。 眼睑微动,张开。 怀中是背着光依然安睡着的妻子。 宁欢沉沉睡着,呼吸均匀。裸露的脖子和锁骨处留着不少处暧昧红痕,无一不透露着昨晚的激烈情事。 昨晚的宁欢实在太勾人欺负,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哭哭唧唧黏着、蹭着,好像没了裴悬就不能生存,所以无论要承受怎样的占有,都全盘接受。 真的太乖了,回味无穷。醉酒、被下药了的小猫,可爱惹人怜。 裴悬眼神又暗下来,抚上她腰际,想干坏事。 欺负她怎么能全怪自己呢,怎么说也得有她太勾人的原因在。 小哑巴下意识挪挪身子,昏昏地朝温暖怀抱中凑近几分,脸埋得深,显然是困极了。 裴悬失笑,刚刚升起的旖旎念头被打消。虽然她也很想把她做醒,这样欺负她,显然她会哭得厉害,但昨晚做的没轻没重,的确过火,还是给她留些余裕恢复。 美人在怀,又无公事。裴悬遥控合起窗帘,搂着宁欢继续睡觉。 裴悬再醒来,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异动。 睁眼一看,发现宁欢正半跪在地,弯腰翻找着医疗箱。 大抵是找抹私处的药。 裴悬昨晚给她上过一回药,余下的药膏放在床头抽屉里,所以现在任凭宁欢怎么找都找不到的。 她将药膏藏在手心,潜至宁欢身后,趁其不备抱住对方。 “找什么呢?”明知故问。 宁欢一动不动,羞恼。 “陪我再睡会儿……嗯?”令人想入非非的语调。 听到这句话,宁欢不平静了,忙不迭转过身摇头。动作太快,不小心抽到某处神经,疼得眉头一皱,眼角很快有了泪花。 看来昨晚下手是太重,上过一回药,现在还疼着。 裴悬摇头,双手抱起宁欢,抬回床上,扒开她的双腿。果不其然,那处依旧红肿不堪,里头的难受程度就更不用说了。 难得宁欢反抗情绪强烈,合拢双腿,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望向她,眼底写满了控诉。 “……”被误会的裴悬失语。她倒是想翻云覆雨,但绝不是现在,在宁欢身子不爽利的时刻。 只好将手摊开,向惊慌的人展示手中瘪了一节的药膏。 “给你上药,不做别的。”裴悬好声好气解释。 宁欢这才缓缓张开双腿。 如果在做的时候,宁欢能主动敞开腿,再媚眼如丝地看向她……裴悬深吸一口气,扫掉脑中不合时宜的废料。 她给手指清洁后,将药裹满指腹,仔细、缓慢送入那富有弹性的穴道,尽可能不刺激到对方。 没办法的,冰凉的药膏与温热敏感的地带触碰,两三滴清液还是流了出来。 宁欢知悉体内异样,不敢多看,别过头去。多丢人啊,被涂个药也能有感觉。裴悬一定以为她是一个淫荡的、欲求不满的人,然后取笑她、戏弄她。 好在裴悬虽然向来爱欺负她,但至少还有点人性,没拿这个说事,也没有乘人之危做坏事。她均匀涂抹抽送,直到里里外外都有白色黏腻药膏,清香四溢。 药膏冰冰凉凉,正好缓解了因痛而带来的热意。 “洗漱,吃饭。”裴悬取湿纸巾细致擦手,率先转入卫生间。 其实裴悬平常,还挺让人喜欢的……当然,她不太正经的时候,有些也能让人喜欢。宁欢捂了捂脸,掩面遐思。 卫生间。 裴悬用温水冲掉脸上的泡沫,脑子里满是刚刚手指上沾上的几点不同于药膏的湿滑液体。 点点滴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驱散掉心头的燥热。 ……宁欢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引诱她。 所以想欺负她,实属情有可原。 裴悬在婚后,专门请了几个阿姨料理家里大大小小事务,囊括烹饪。除去宁欢自愿做饭的几次,其余基本都由做饭的阿姨负责。 之前的做饭阿姨经验丰富,曾经在五星级酒店做过大厨,厨艺精湛,寻常普通的菜品能做出绝佳的口味。年纪虽大,烹饪的想法与点子倒与时代接轨,餐桌上常有时兴菜品。可惜家里有事辞职,最近换了一个新的,水平没有那般好。 宁欢餐盘旁边的牛奶一直没动过,杯子稳稳当当地伫在那儿,乳白液体几分钟前是什么水位,几分钟后依旧没变。 她还是那么不爱喝牛奶。 裴悬想起高中那会儿,宁欢有一次痛经,捂着肚子,难受得趴桌上,唇色发白。裴悬想看她感恩戴德的模样,便趁着下课空隙去校内超市给她买了瓶热牛奶,纸盒外壳还发烫的那种,没想到这人见到牛奶第一眼,脸色更白了,可是又怕辜负她的好意,硬生生喝完,喝完还眼眶红红地给她递了张写着“谢谢你”的纸条,急得连唇边的牛奶印子都没擦。 明明就不爱喝还硬撑什么?裴悬看得不爽,隐忍着没发作,之后借着各种理由送她牛奶,亲眼看她喝光——几经折磨,宁欢终是向她表明她不爱喝牛奶。 这种小事,早说不就好了么,就非得要那么畏畏缩缩地以她情绪为重?非得到无法再忍受的时刻? 后来,她才明白,哑巴的表达能力不能与能说话的人相提并论,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 所以之后有人有意无意要宁欢做些她不喜欢的事,裴悬见到就会面无表情帮她拒绝。 毕竟欺负宁欢只有她能做。 至于之前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昨晚逼她喝下了药的酒——妻妻之间的情趣——当然要另当别论了。 05蒙眼捂耳 勤勤恳恳小裴总终于处理完了最后一件事务,抬手看表,22:35。整栋裴氏集团大厦的灯稀稀落落,已经没什么人在坚守。 端起水杯,慢慢喝着杯中剩余的水。 这两天糟心事多。裴珏不思学业在外乱搞就罢了,结果有个情人怀了孕,不顾裴珏打胎要求,偷偷来裴氏集团,要求负责。 这下好,本就渴望孙子的便宜爹妈得知这件虽然“有失体面”但到底是一桩“喜庆”事后,马上把重心投到那怀孕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上,什么检查、补品统统亲手置办,把人好声好气供着。一时之间,公司不重要的繁杂事务全推给自己。 至于那孩子,恐怕不是裴珏的种。 要他是个正常男性,也不至于花天酒地这么多年了才冒出个苗头。裴悬在早年调查过他的身体状况,尽管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精子活力却极低,能有后代的概率微乎其微。 鸡毛蒜皮的事裴悬懒得管,无论那孩子降生或不降生,亲生或不亲生,都影响不了自己日后当权的必然趋势。 “裴总,您上回让我留意的皮师傅,过两天会来市里做全国点心大赛的特邀评委。”秘书说,“我们已经联系过他,等所有赛程结束之后,他会托人送亲手做的糕点到裴氏集团。” 裴总的妻子真是好命,能吃上难得出山的皮师傅的传统糕点。皮师傅的糕点技术登峰造极,近年来闭关带徒,淡在大众视野。他亲手做的传统糕点,千金难求一块。裴总豪爽大气,特地挑了昂贵且品质上乘的玉石投其所好,那皮师傅才被说动,当真费心思。 到家已是十一点多,客厅体贴地留了灯,照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裴悬洗漱完,回卧室。果不其然,宁欢已经酣睡,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做什么甜美的梦。等过两天见到那心心念念的糕点,应该会更开心吧? 既然开心,那自己寅吃卯粮先拿点好处也无伤大雅。 她取来几条丝带,圈圈缠绕住宁欢的眼睛,在脑后打个复杂的结,而后又绑住她双手,细细密密地绕着。光蒙眼还满足不了兴致,于是又从书房取来降噪的头戴式耳机,给宁欢安稳戴上。 衣服早早被剥掉,一丝不挂。 宁欢似乎被这动静闹醒了,从深睡中抽离,隐隐动作,恍然惊觉身体被困住,动弹不得。她微睁眼睛,入目一片漆黑,周遭安静。两边耳朵都被压着,身上也凉丝丝的。 第一反应,当然是发懵、不知所措,而后蜂拥而至的便是害怕。 周围有人吗? 如果有居心叵测的坏人……一个哑巴本就不能大声呼救,这下又被夺去了视力和听力,简直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恐惧和不安渐渐攀上心头,宁欢簌簌发抖,克制着呼吸,希望不要被发现她醒来的事实。 她感觉身边应该是有人的,可如果不是裴悬的话,要怎么办? 心悬着,害怕得不行,缠着眼睛的丝带已经印出了浅浅泪痕。 床上微微塌陷一部分,宁欢抖得更厉害。那人用一条腿强行撑开了自己的双腿,下体暴露无遗。触觉在视听都消失的情况下变得异常敏感,任何一点轻微的触碰都像是放大了几十倍。 下巴被捏起抬高,温热的触感产生在唇瓣上,细细研磨啃咬。 宁欢泪流得更凶,牙关紧锁,死死守住防线。 裴悬知道,如果宁欢会说话,现在一定会梨花带雨地哭着求她放过。那副画面,应该会很有趣。 咸湿的泪滴溶于唇间,涩然。 不过她本就没想着做一场不明不白的爱,一点点欺负的念头过了,干脆摘掉宁欢头上的耳机。 忽然恢复听觉的宁欢一愣。 “是我。”熟悉声音响起。 宁欢惊魂未定,后怕极了,委屈得不行。 “我们这安保一流,哪容得坏人?而且,我衣服的味道,你闻不出来么?”裴悬无奈地解掉她眼睛上的丝带,拭去那不停流出的泪水,语气难得柔和。 “这次是我不对……”诚心诚意认错,空出来的手依旧顺着本心作乱,划动至小巧软乳上拨弄,碾磨。 刚刚哭得不省人事的人,脸上的泪已经转换成身下的“泪”。 裴悬解掉宁欢身上多余的带子,抽张湿巾替她擦了干透的泪痕。手腕连接处发红,绑得用力了,下次得注意才是。 “抱紧。”裴悬调整好姿势,蓄势待发。话音落下,宁欢一愣,滞了片刻,然后听话地将手搭至她后背,紧攥衣服,想着只要是裴悬就好了,别的都没关系。 过分的听话了。 裴悬膝盖还抵在中间,一时之间想给手臂放个假,遂紧扣着宁欢肩膀,用腿顶撞着泛滥成灾的小穴。 纯棉睡裤上沾满了湿滑的液体,洇得深了。 宁欢身子随着顶撞力度的加大而颤动,两团雪白晃颤抖动。面色绯红,紧闭着眼,欢愉而又疼痛。 “你好……”裴悬被这幅画面勾得咽口水,对她耳语:“淫荡啊。”声音故意放小,故意让她难为情,无辜得像是在说这场面并非自己造就而成的。 但可不就是她亲手造成的么。 莫名的满足感充溢着整个胸膛,鼓得裴悬的心重重一颤。宁欢是独属她一人的细软,旁人觊觎不得。 眼下再顶弄,难免会伤到她。 裴悬还是换回了手指,深入浅出。指头摸索着肿大的阴蒂,打圈挑逗。 宁欢招架不住,体内横冲直撞又酸涩的快感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临头,脚趾蜷缩着,高潮连连。一时之间忘了呼吸,头皮发麻。 裴悬的中指沾满了莹白液体,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床头的湿巾已经用光,不好及时清理,所以只好委屈宁欢帮她处理一下了。 “你自己的东西,自己舔干净。”湿润的手指拍了拍宁欢的脸。 宁欢抿唇,没张嘴。 裴悬没生气,主动将手指递入她口中,指示道:“舔。” 怕她再想出什么法子欺负自己,宁欢只得缓慢含着舔着,咽下去。吞咽的动作,迫使裴悬的手指被含得更紧了。 逆来顺受的模样让裴悬心花怒放,兴致又起。 晚上来来回回做了好几轮,直到埋在她体内的手指泡皱了才罢休。 06摄像记录 偶尔,在宁欢闲来无事时,裴悬会载她到办公室。 裴悬的办公室足够宽敞亮堂,连通私人休息间。宁欢要是看书看累了,可以去里面躺着歇会儿。 她翻动着书页,看似在认真阅读的模样,眼前的白纸黑字却渐渐虚了,视线不知怎地转移了裴悬身上。 不得不说,认真工作的裴悬十分正经,是与宁欢相处时完全不同的景象。办公桌后,正襟危坐着执笔那人,勾勾画画,波澜不惊;有时也用那好看的手敲打键盘,声音是轻的,可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她心上。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宁欢也爱看她与手下人谈话不怒自威的模样,很有上位者的风范。看在眼里,爱在心里,不知不觉连手中的书都忘了,只顾着小心翼翼地观察她。 下午正是困乏时节。看困了,眼睛咋呼咋呼,沉沉闭上。手里的书坠地,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不小声响。 裴悬对此早有预料,停下手底工作,拾书安放,将人抱去休息室。 小房间没窗,裴悬给她开了床头小灯,顺便将换风装置调成静音模式。 夜晚,城市中心繁华热闹。宁欢站着看窗外灯红酒绿,交通线错综复杂,来往车辆川流不息,竟有些想回家了。 裴悬若有所感:“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言下之意,她今天要加班,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 宁欢摇头,继续望着遥远的灯火。 裴悬这下清楚,宁欢想的可不是她们两个的家,而是她姑姑家。 那里,不如不回去的好。裴悬摇头,不再予以回应,继续做着手底工作。 宁欢垂了垂眸。 本该九点做完的工作,裴悬八点出头就做完了。 刚入家门,裴悬就把她压在柔软的沙发上,强硬地亲吻。严丝合缝地亲,直接把人亲得软成一滩水,在间隙急促地呼吸,嘴角水色尽显。 衣服剥离身躯,余下片片白。 裴悬忍了忍,去取来指套戴上,才去触碰她的那处。因为刚刚的亲吻,那儿已经有些湿意,食指轻轻一勾,银白丝线拉长断裂。 不自觉泄出轻笑。 只简单的亲吻,感觉就这样好么? 满腹黑水的裴悬自然不允许宁欢几分钟就得舒爽,灵活的手指在阴户来回划动、揉弄、浅刺,戏水戏得游刃有余,引来更多源泉迎合,偏偏那源头得不到照料。 邀请的讯号没有比此刻更明晰。恶劣的裴悬一味地玩弄着外头,吃着娇嫩可爱的乳儿。 泛滥成灾。 宁欢幽怨地睁眼看她,水光潋滟,不太知足,颊上都染了绯红,这般控诉简直是挠人心痒。 裴悬顺利进去了,甬道吞吐不停,引她往更深处去,生怕她只浅浅流连就离开。 润滑做得充分,一根手指很好地被容纳进去。宁欢渴求许久,如今被满足后,神色都有几分如愿以偿的快乐。 可是裴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满足她。手指慢慢动着,故意偏离了宁欢身体的步调,磨得人不上不下,一下舒爽一下平静,难受得紧。 宁欢眼神已然迷离了,双手捉着裴悬发力的手腕,渴求地看着她。 情动的眼神迷人,可惜只停了一瞬,那人就羞涩闭眼。 裴悬呼吸粗重起来,想把这一刻永久保留,拿出手机。因为兴奋得发抖,对了好几次才聚焦,按下,连拍好几张。 多么美的画面。 裴悬甚至还开了录像模式,将她每处动情的小细节都录进去——因为感觉太好而微张的唇,娇艳欲滴、挺立的乳头,布满红痕的肌肤,湿哒哒的正在被她进入的穴。可怜的宝贝还不知道自己被拍得这么具体而又不堪。 “睁眼,看看你自己。”裴悬调笑着,将刚刚拍的照片展示给她,不出意外看到了她紧张、害怕、羞涩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偏过头不肯再看。 这样表现着,小穴却绞得更紧了。 “烧成这样,天生就是给我操的,对不对?”淬了淫毒的话语滚出喉间,烫烫的,落在宁欢耳膜,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粗话裴悬一般不说,但今天的氛围实在太合适了,不说有点可惜。粗糙而又直白的话,完美地诠释了人心底最浅薄的欲望。 “不只照片,我还拍了视频……” “你那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就该让所有人知道……”裴悬坏笑,语气笃定得让宁欢害怕。 她剧烈摇头,每一个动作眼神都在恳求裴悬不要这样做。 裴悬当然不舍得将妻子娇软可口的一面公之于众——但凡有哪个不长眼的无意瞥见,都会被她剜去双眼。 这么好的宝贝,显然得私密地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品味。 “不想是不是?” 宁欢惶急点头。 “不想的话,自己做给我看。”裴悬撤离手指。 刚刚取来的一盒指套还有剩余,她给宁欢戴上,在一旁欣赏着美人自渎。 宁欢的指生涩地探索着入口,干干地进入,完全没有一点技巧。是了,平时根本不会有自己上手的机会,不熟练理所应当。 似乎弄痛了,宁欢蹙起眉,毫无章法地抚摸起乳头,承受着体内窜起的莽撞快意。蓦地,她又想起裴悬在旁边看,羞得不行,欲望时而烧得热烈时而收缩。 渐渐摸到一些门路,手指动作也快起来,越发重地戳着某点,腰扭得更厉害,晃着头到了临界点,再软下去。 全程都被裴悬录了下来,宁欢并不知情。她飘忽忽睁开眼看见裴悬的手机对着她时,羞恼欲死,伸手去拍掉那手机。 一躲,手机甩到一边。 裴悬欺身,堵住她唇。 刚刚她自渎早就把自己的欲望勾起。 于是换上自己的指,深深地进入抽送,溅出几分水声,色情得不行。 裴悬的技巧是一绝,随便几下就能把刚高潮的人拉回那欲仙欲死的状态,不自觉地迎合、享受。 宁欢呼吸得不平稳,像婴孩抽泣那般杂乱无章的气息,忽重忽轻,头脑徜徉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张合。 耳边不知传来了谁沉闷的呼吸声,紧接着十几下,宁欢再次登顶。 汩汩溪流甚至滴落到地板上。 沙发已经湿得不成样子,沾满了宁欢动情的味道,恐怕是不能要了。 裴悬吻了吻宁欢的额头,满心满眼都是餍足。 07回家 在一个晴天,司机送宁欢去姑姑家。 宁欢八岁的时候,父母感情破裂,对于抚养权推诿扯皮,谁都不想要一个不能说话的拖油瓶。姑姑心善,见劝说不动后,看不下去,擅作主张把小宁欢接到家里养。 然而,姑姑家情况并不理想,一个普通且世俗的丈夫,一个被宠坏的女儿,一般的经济水平。嘴上说是添双筷子的事儿,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在现在这个时代养大一个孩子并不容易。 姑父明显不赞同姑姑的做法,大吵一架。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表妹生怕宁欢夺去了本该属于她的完整的一份,对宁欢态度恶劣,老是颐指气使,吩咐她做这做哪。 寄人篱下,自知理亏,宁欢只能默默受着。如果跟着父母任何一方,她的境况也不会比在这好了,这儿起码还有一个对她真心实意的姑姑。 乌烟瘴气的家里,唯独姑姑待她好。吃的穿的,从没短过她。所以她想从前的家,纯粹是想看望姑姑。 宁欢工作之后,每月照例汇一笔钱到姑姑的账户上,时常网上联络,但要说实地见面,其实也有好几年没见着了。 裴悬不乐意她和以前的家藕断丝连,这话,说来话长。 元城不常有雨水,那却是高三的一个暴雨夜,裴悬和家里闹了别扭,去宁欢家里借住。谁曾想,晚饭还没上桌呢,在外工作应酬醉酒的姑父进门就破口大骂宁欢,言辞粗鄙不堪入耳,完全没注意家里还有外人存在。 要是平常,宁欢装聋就能捱过去,可偏偏,今天裴悬在。 裴悬哪里受得了这油腻男人莫名其妙地辱骂宁欢,当即起身揪起他的衣领一顿痛打,拳拳到肉。一天的怒意累计,全数发泄在男人身上。 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嚎传遍了屋子。 宁欢不想事闹大,上前拉着裴悬。 听到动静的姑姑出了厨房,房间里打游戏的表妹也冲出来,一声惊呼。 劝架的劝架,骂人的骂人,躲藏的躲藏,一时之间混乱得晕头转向。 男人酒醒了些,意识到自己被个小孩打了,气急,趁其不备反击,给了裴悬一拳。 裴悬冷笑着要继续,刚欲发力的手被宁欢死死拉住。 裴悬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后拎起两人的包,牵着宁欢走,可宁欢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难堪且为难地看着她。 “怎么,你不跟我走?”裴悬质问,眼里满是愠怒和不敢置信。 如果宁欢不跟她走,她保证以后她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如果她不跟她走,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后悔。 墨色凝聚在眼底。 场面僵持。 宁欢在家和裴悬间游移不定,如果她贸然离开,姑姑一定会失望。 但裴悬也很重要。 在两难之间,她难得纵容内心选择了裴悬。待在家里,少不了挨打、辱骂,可是跟着裴悬,不会有任何意外。 她也不想让裴悬难过。 记忆扯回,眼前的画面已经成了那天两人共同踏出的门。 旁边还贴着门联,明明年过了许久了,依然顽固地黏在门旁。 宁欢按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以前嚣张跋扈的表妹。表妹见她,还愣了一瞬,差点没认出来。 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过去的恩怨纠纷,隔了层纱,雾蒙蒙的。 表妹已经念大四,多多少少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心智成熟不少,虽然心有惊异,还是将宁欢迎了进去,招呼她坐下。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表妹干巴巴地问。她只知道宁欢已经结婚了。 宁欢用手机打了几个字:还行。 她将手里拎的补品放在桌上,又打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表妹接受了,气氛又尴尬起来。没话可聊,她独自回房,留宁欢一个人在客厅。 过去这么多年,表妹还是学不会待客之道。但相比以前,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不一会儿,姑姑手提着大袋小袋蔬果回来,见到沙发上坐着的宁欢,惊喜极了,忙道:“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宁欢微微一笑,摇头。 姑姑又看到桌上的营养品,说:“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啊?家里都快放不下了,下次别带了啊。” 晚饭时刻,姑父下班回来,见着宁欢,想起那场不痛快的分别,到底没说话,格外沉默地吃完一顿饭。 来之不易的和平相处。 很早宁欢就懂得,只有经济独立才能不在一段被动的家庭关系中处于弱势地位。 “结婚好些日子了,你家里那位对你怎么样?好不好啊?”姑姑问。 宁欢不假思索颔首。 “婚礼什么时候办一个呢?”姑姑又问。 宁欢眼里闪过茫然。婚礼这事,还真没考虑过。裴悬不提,她也不问。 瞧这模样,姑姑不知脑补了什么,不再问与婚姻爱情有关的事,而是谈些别的,谈工作,谈生活,还是兜兜转转到了感情上。 “灵儿谈了一个男朋友,俊得很,等她毕业工作稳定后就结婚。”姑姑感慨着,“实在是时光不饶人,娇气包也能独当一面了。” 是的,不论表妹小时候怎样顽皮淘气,蛮横无理,姑姑都能全盘接受,一笑了之。但宁欢从来都没有被赋予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权利,就算姑姑宠她,前提条件还得是乖,不惹事。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宁欢以前真的很羡慕表妹,可以拥有完整的母爱父爱。但同时,她也为自己分去了一点姑姑的关注而惶恐不安,战战兢兢不可终日,面对表妹时总没有底气。 可是在这很难界定的岁月里,裴悬出现了。 裴悬是闻名高中的“坏蛋”。这样一个风评不好的人,在“欺负”她的同时,给与了她安全感,甚至萌生了一种自己在被“喜欢”着的奇妙感觉。一开始她的欺负的确拙劣且无厘头,但畏首畏尾的宁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顺着她;后来裴悬的欺负逐渐变质了,两人的感情也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时候不早。 裴悬电话打来:“聊完了么?我快开到楼下了……半小时之内下楼。” 宁欢走到窗边一看,楼下已经有一辆似乎已经停了许久的眼熟的车。 这里到楼下不过几个呼吸的事,哪用得着半小时呢? 裴悬上一天班应该疲累得不行,这会儿又亲自来接她……宁欢不愿浪费她休息时间,告别后小跑着到楼下,开车门坐进去。 “你倒是真听话。”裴悬一笑。 --- 作者有话不得不说: 迭盾,下面开始走一点十分古早狗血玛丽苏旋风超级无脑的剧情。正如我很早之前说过,这只是两个莲爱脑谈恋爱的小故事qwq。不喜欢的请止步前六章(卑微低头搓手)。 08不祥 裴珏的情人仗着怀孕,提出了很多要求,金钱车房不说,还要求领证结婚,办婚礼。裴珏不太愿意,裴父裴母指望那肚里的孩子,撺掇撺掇裴珏,也就结婚了。这段婚姻虚不虚、牢不牢靠,他们不在乎,反正那还未出生的孩子是真的就行。 要是裴珏真不喜欢,大不了“去母留子”,赔偿那女人钱。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来了,不少集团合作伙伴受邀参加,为本该欢喜的婚礼现场增添了几分商业交流的性质。 裴悬到底是裴家人,如今在裴氏集团的地位仅次于裴总,自然而然要参加这场婚礼,否则,闲话有损公司形象。她看着各方来路的宾客开怀痛饮,谈论生意相关事宜,偏偏少了对新婚夫妻的祝福,就算有,也只是惺惺作态罢了。 她和宁欢的婚礼绝对不会如此,任何一点非私人性质的东西,都该排除在婚礼外。当时她与宁欢领证后,没办婚礼,就是因为没有能随心所欲办婚礼的权力。裴父裴母本就对这几年刚放开的同性婚姻持有反对态度,婚礼自然要从中作梗,指不定会成为一场彻彻底底的商业聚会。 男方亲属桌就剩下裴悬和宁欢两人了。此刻,宁欢正坐在裴悬身边安安分分吃东西。厢外的热闹似乎与她们无关,她们只是抽空出来吃个饭。 “裴悬。”裴母在门外喊了一声,裴悬正给宁欢夹菜,没注意。 “裴悬?”语调尖锐起来。 裴悬这才慢悠悠起身,擦了擦手,跟着裴母出去。 无非敬酒会客一类,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独留宁欢一人在里头吃喝。她看着满桌山珍海味,摇了摇头,拿起手机。 包厢门是虚掩的,在走廊的人很容易能看到里面正坐着的人。有一个女人从远处卫生间出来,无意向内瞟了一眼,顿了许久,在宁欢抬头的瞬间匆匆踩着高跟鞋离去。 奇怪……刚刚门口是不是有人? 婚礼现场因为一个妇人的出现炸开锅了。 妇人穿得朴素,与会场氛围格格不入,在司仪让裴珏和情人交换戒指的时刻,她冲上台,不知哪来的力气,夺走了麦克风,面对着台下所有宾客,一字一句尖锐地道:“这婚我看还是别结了!”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饶是业界顶尖的司仪,此刻也失态了。 裴母眼见不对,连忙指使周围的安保将人带走。 然而妇人脚底扎根了似的,怒气冲冲:“你们今天的新郎官,实则是个得不到就抢的小人,图上我儿子未婚妻的美色——谁能想到她也是个不安分的,见钱眼开,做了人几十个情人里的一个……”滔滔不绝。 裴父气得不轻,骂道:“这两人彼此喜欢,与你有什么关系?” 妇人却抛出了更劲爆的消息:“谁知道她与我儿子余情未了,纠缠不清——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儿子的!瞒得真好,要不是我逼儿子说,他还不说!……” 一场好戏。 裴悬觉得丢人,悄悄遁了,回去与宁欢分享这闹剧。 这场戏的最终结局是,经过各种比对调查,证明了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裴珏的。裴父裴母这几个月来简直瞎忙活,光速变脸。反正,婚是没结成,新燃起的“希望”也没有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裴氏集团遇上了棘手的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裴珏难得出去谈一次工作,结果管不住身子,在美色诱惑下签了个赔本合同。起初赔一点,公司睁只眼闭只眼兜着,结果这项目是无底洞,亏得越来越多,覆水难收。 更有甚者,裴珏在大学阶段就经常与他人对赌、大放厥词,仗着不俗的家世背景,成日耀武扬威,做出不少承诺,有的甚至还签了合同,都合乎法律效力,需要履行。于是他灰溜溜地入职裴氏集团之后,裴氏集团不得不与某些不良企业合作,倒贴亏本。 裴珏没脸面出现在公司,生生土遁了,这烂泥潭只能由剩下的人淌。接连不断的会议、加班,都逆转不了亏损的事实,公司上下骂声一片。 裴父裴母纵横商场多年,没想到会栽在宝贝儿子身上,急忙拉下脸让裴悬出谋划策,大言不惭说着什么“反正公司从来都是你的”。 好的事没见着想,出了麻烦又要她解决,双标。 但这种情况裴悬也是第一次见,没辙,忙得肝火旺。 宁欢办完手头工作后,做了些合胃口的清淡菜,给裴悬送去。拎着食盒上电梯,碰上一个半生不熟的老面孔,曲椿岁,高中时代隔壁班的学霸。 宁欢对她印象深刻,无非因为曲椿岁当时对裴悬表达了极浓烈的兴趣,几乎全段都知道她喜欢她,甚至还有人嗑裴悬和曲椿岁的CP。 “……宁欢?”曲椿岁迟疑地看着她。 宁欢点头。 “真是变化大了啊。”曲椿岁有意将她引至一旁休息处,“当时知道你和裴悬在一起后,我可难过了好一阵。” 话虽如此,未免不合时宜。宁欢脑袋上大大的问号,听她继续讲。 “你知道最近裴氏集团遇上大麻烦了么?”曲椿岁忽然小声,“依我所见,如果裴悬想不出法子,裴氏集团恐怕危在旦夕……” 宁欢当然不信。 “可惜裴总不乐意与我合作……如果她松松口,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帮,裴氏集团可以起死回生。再者,我们两家至少还是合作伙伴。”曲椿岁说。 言罢,她嫣然一笑,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宁欢:“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你以后会用到的。” 宁欢觉得她在危言耸听,不甚在意,将名片塞进包中,去裴悬办公室送饭。她备的都是裴悬爱吃的菜,清淡口,降火。 到的时候,裴悬似乎刚与人掰扯完,脸上冷若冰霜,眉头拧得重重的。在见到宁欢之后,表情才松动些。 “辛苦你了。”裴悬叹口气,揉了揉眉心:“这两天事多,都没正经吃过一顿饭。” 杯子里剩一半的咖啡,苦涩的香味凉透了。宁欢清洗杯子,给她冲了一杯热红糖水。 生理期怎么能老喝这些咖啡……看样子工作真的很棘手啊。 裴悬心里一暖,疲倦都化开一部分。公司的事,宁欢肯定听不懂,裴悬不会主动把坏事告知她,惹得人不明不白跟着烦忧。 裴珏的事只是导火索,谁曾想牵连出一大堆利益纠纷……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09离开 生意场,瞬息万变。裴氏集团一夜之间崩盘,摇摇欲坠。 眼看着裴悬心急火燎,四处奔忙不得休息,宁欢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张名片,像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再犹豫,联系曲椿岁。曲椿岁早有预料,爽快地邀请她到咖啡厅,坐下慢聊。 “如果早一两天联系我,念着旧时情分,我能大方予以援助,不收取一分一毫,但现在……”曲椿岁笑,“我想收一些费用。” 宁欢急忙打字问:什么? 曲椿岁食指曲着敲了敲桌面:“我需要你离开裴悬,现在,立刻,完完全全与她断联。当然,我知道你没能力掩护自己,在这一方面,我会尽全力协助你。” 宁欢怎么可能在这种危急关头离开裴悬,斩钉截铁地回:不可能。 “不答应的话,裴氏集团就真的没有退路了哦?而且,我这么要求,你难道不明白?裴悬当年拒绝我可没给我留半点情面,我成了全段的笑柄……”曲椿岁抿一口咖啡,回忆从前。 年少青葱,年轻人的爱光明坦荡。她直白地追求裴悬,结果赤裸裸碎落一地。 人们呼声有多大,嘘声就有多大,勇敢的人最先跌落,裴悬全身而退。 在感情上报复对方,在事业上拉人一把,到头来不会愧疚。作恶必回善,曲家的祖训如此。 这下轮到宁欢沉默,因为曲椿岁说的是对的。当年那么一个骄傲的曲家大小姐,身世外貌性格都好,条件尤其优越,一腔孤勇表白被严词拒绝了,生起报复心情有可原。只是,那么久远的事,真的有必要这么追究吗? ……无法理解曲椿岁的心路历程,但是裴悬的心她还是懂的。裴悬对裴氏集团最高位置的追求,宁欢一直以来都知道。如果裴氏集团烟消云散,那么裴悬多年来的努力就仿若一场遭人讽笑的荒唐梦境,她一定会深受打击…… 她最看不得爱人失意。如果能用自己的离开换裴悬和裴氏集团的安稳,简直不要太值得。或许裴悬会因她离开难过一阵,但很快,她就会投入到彻底掌握裴氏集团大权的最后一战中去的。 至于自己与裴悬之间的事……就交由时间定夺。 “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我让你离开并不是为了趁虚而入。我也不会强制要求你签离婚协议书。”因为裴悬肯定不会签,一个单独的签名没有任何意义。曲椿岁想了想,这句话没出口。 她让宁欢在裴悬最艰难的时刻离开,其实只是想让裴悬亲身体会一回感情绝望的滋味。目的达成之后,裴悬和宁欢有什么进展,她都懒得管——就算,这两人最后兜兜转转又走在了一起,所造成的后果,曲椿岁有信心承担。 “等裴氏集团回正轨后,你就自由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再管控。” “还有……说句不中听的,相比于裴悬的妻子,你更像依附裴悬的……”宠物。 曲椿岁为了让宁欢接受自己的提议,继续说:“离开她,你可以更好找找自己的人生定位。” 她说得……好像没什么错。 哑巴在社会上本就没有健全的人才能享受的机会和待遇。宁欢从事文字工作,大部分工作都线上完成,工作清闲,可想而知一个人所得在繁华的元城几乎只能满足温饱,事实上自己大部分支出几乎都是走裴悬的账。 思考良久,宁欢打字回:我同意。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曲椿岁:“当然。” * 宁欢留下轻飘飘的“再见”纸条,人间蒸发般离开裴悬。家里物件如常,她走得急,什么都带不走。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行不通了,电话关机,消息不回。这给焦头烂额的裴悬重重一击,头痛欲裂。 裴氏集团境况糟糕,员工纷纷跳槽,这些都没能打倒她,独独宁欢临阵脱逃使她如遭雷劈。纵然,纵然宁欢与裴氏集团几乎没有实质性的联系。 不该如此的,宁欢绝不会叛离她,宁欢不是贪财贪权势的小人。她们感情那样深厚,怎么会须臾间化为泡影?她走得悄无声息而又决绝,连东西都不要了…… 她能走哪去呢?一个小哑巴啊,要是遭遇不测怎么办。 时至此刻,裴悬还是担心她多一些。她去调查过宁欢的行踪,一无所获。 裴悬被抽去精神,颓唐至极,连裴氏集团的事都不想管了,自暴自弃地想着,干脆让公司自生自灭吧。 宁欢的离去是事实,而且是有意识的离开。 曲椿岁再次主动联系裴悬提供帮助。裴悬稍作休整,接受了曲椿岁的帮助,但界限划得分明:“你帮一分,以后裴氏集团还你两分。” 曲椿岁叹息:“一分是一分,两分是两分,你想我与你之间关系对等,就别让我多赚那一分。” 裴悬听不懂这人的奇怪逻辑,生意上哪有帮了人忙还不要好处的。 曲椿岁神秘一笑,淡淡找补:“曲家和裴家是多年来的合作伙伴,有难同担,同舟共济,义不容辞。裴总应该是明白的。” 长达一年努力,裴氏集团回归正轨,以前的亏损正慢慢盈回。裴父裴母和裴珏在裴氏集团已失去公信力和权力,没有脸面返回。裴悬终于登上梦寐以求的宝座,彻底独揽大权,独当一面。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宁欢,让她重燃心火的也是宁欢。她荒唐地假设宁欢真是见她权势不再后选择离开,便顺着这条思路下去,不要命地恢复裴氏集团的风光,日追夜赶夺权。眼下已经安坐这位置月余,却依旧不见宁欢动静。 裴悬等不了,再次派人去查宁欢的动向。以前不是没查过,但有势力在阻挠。现在查起来轻而易举,近照、住址、电话全都清楚。 裴悬看着那照片上日思夜想的倩影,心头滚烫。 不听话的人,就应该捉回来,狠狠修理,教训到她完全离不开自己才行。 啊,不对。直接捉回来多没趣啊,不如设一个陷阱,让她自己跳进来…… 最近裴珏好像是因为在山路飙车出车祸重伤了吧? 既然都是姓裴,何不以此为引。 10捉她回来 元城下雨了,在这个天干物燥的季节,简直是稀奇上加稀奇。雨,在大部分传统的元城人心里,都意味着不好的征兆。 宁欢窝在曲椿岁准备的小居里敲打键盘,手指起起落落,笔记本屏幕上连贯地出现了一大段字。她和以前交往的文字工作团体都断了交,跳出舒适区,尝试一些新的领域,小有收获。 离开裴悬,某种程度上让她接触到了新事物。只是在茶余饭后,还是会克制不住地查阅有关她的讯息,看着裴氏集团日益向好,她也会在心里默默为裴悬欢呼雀跃。 裴悬完成了从小就渴望的事,如愿以偿的滋味,应该不错吧。这样就好啊,这样就好…… 其实早在裴悬正式掌权裴氏集团的那天,曲椿岁就通知她,自己已经拥有了完全的自由,行动不再受管控。 同时这也意味着,她可以返回裴悬身边了。但“临阵脱逃”的人哪有回去的脸面?于是宁欢不知往何处去,只得暂留在此,以后的事再做打算。 即便是下雨,爱好干净的宁欢依旧坚持着每天下午四点准时出门倒垃圾的习惯。途径走廊时,听见邻居闲聊。 “你猜我在中心医院碰到了谁?” “谁啊?” “裴氏集团的裴总,哎哟,昨天刚从鬼门关回来呢,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啊,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反正门口一堆保镖呢。” “那你怎么知道里头的人是大老板?” “六楼都是VIP病房,住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随便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这样……” “唉,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也是听来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裴总?裴悬?昏迷不醒? 宁欢的心沉入谷底,嘴唇蓦地白了,垃圾袋和雨伞同时坠地,惊动了正在闲话的二人。 顾不住旁的,她慌忙打车到中心医院,进入电梯直奔六楼。 在打车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搜索裴氏集团有关消息,偏偏半点风声没有,偏偏这种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让人不安的。俗话说关心则乱,此言不虚,满腔担心蒙蔽了她的判断力,完全没想到这可能是裴悬为捕她设置的网。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更加剧了她心里的不安。 六楼此刻并没有邻居口中所谓的保镖镇守,整个廊道静悄悄的,泛着诡异的氛围。但宁欢想不得那么多,她透过一扇扇门上的玻璃,往内望。此刻最基本的尊重他人隐私也顾不得了,一面寻找,一面祈祷千万不要看到那副熟悉的面孔。 心急,全然没想到会撞入一人怀中。下意识推开,却发现那人紧紧扣住自己,挣脱不得。 烟草味好重。 宁欢皱眉,抬头一看。 ……裴悬。 推人的力气下意识卸去。 黑洞洞的瞳仁似乎要望穿她,表情实在不算愉悦。 不知何处生起的恐惧攫取了宁欢的心脏,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推开她往回走。踉踉跄跄的步伐显然是走不长远的,裴悬三步做两步,轻轻松松将人捉了回来。 “跑什么?” “确实该跑……”裴悬自相矛盾着说,继而沉沉地笑,“来了医院又跑掉,后果比不来医院还要严重喔……?” 宁欢这才意识到,这是裴悬为捉她回来设的局,而她就这样不带犹豫地跳入了坑里。 “你知道么?”裴悬私密地对她耳语,举止表现得像情人间说悄悄话那么亲密,“我原本打算,你要是不来医院,我会让人把你五花大绑地捆回家。但是你来了,可是来了为什么又要跑呢?” 糟了…… 裴悬是铁了心要报复她。 家还是老模样,与她相关的东西居然没有给扫地出门。在无尽的害怕中,宁欢意外寻到这一丝慰藉。 她在路上想了很多,心惊胆战,得出的结论不过就是那样,裴悬至多狠狠“修理”她几次,别的什么都不会发生。等她的恨意消了,自己就安全了。要是肉体交融的愉悦能消解她心里的郁闷恨意的话,未尝不可以。 她想了很多种贴切的理由和说服自己的理由,唯独没有往裴悬还爱她的方向思考。 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连窗户也没有。她迟钝地往内迈入,只此一瞬,身后的门“咔哒”一声自动锁上,满室黑暗寂静。 地板上铺了厚厚的毛毯。 裴悬炽热而又疯狂的眼神被黑暗吞没,她像野兽狩猎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宁欢的后颈,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里捏着一个微小的遥控器,她一按,仅仅墙面泛起亮光。宁欢视线自然而然往那里看去,眼前的景象直接让她僵直在原地,血液都凉下来。 整个墙面是一个装饰架,上面挂满了各种惩罚人的东西,光是鞭子就有好几种类型,条条看着紧致结实,打在人身上应该会很痛很痛,少不了皮开肉绽……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宁欢说或说不上来的东西。如果在之前,还可以说是情趣,但现在,显然是一种惩罚。 裴悬满意地看着宁欢的反应,心里喟叹至极。时隔一年,她终于可以再次欺负自己的老婆。欠了一年的欺负,不如就在此刻全数偿还了吧。 “你要是不乖,上面的东西全都试一遍,好不好?”裴悬的声音微微发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她忍到这一刻,已经忍了很久了。逃跑的小家伙,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 她不会再让宁欢离去。 偏执的想法发酵,裴悬从一旁取来项圈,熟练地扣在她脖子上。 尺寸合适,服服帖帖在她肌肤上。如果收紧一点,会窒息,而松一点,则又没有威慑力。 “如果你敢再跑,我不能保证,这条项圈会不会收缩……”阴恻恻的话响在耳边。深埋体内的作乱因子在黑暗中终于开始叫嚣,裴悬枕在她肩上,用最亲密的举动说着最让人胆寒的话。 “现在,脱光,面对我。” 她下令。 11惩罚 太超过了。 就算是以前,在情事中,宁欢也从未被要求过主动“脱光”由她欺负,从来都是半推半就的。在这方面脸皮薄如白纸,怎么可能一时之间脱得彻底。手指抵在衬衫顶端扣子犹豫半天,忍住羞意解开,如芒在背。 只解几粒纽扣的功夫,身子便微微热起来,在黯淡的光中泛起诡异的粉。度日如年般,衬衫滑落在地,光滑细腻的皮肤与空气完全接触,微不可查地颤着。 裴悬饶有兴味地看美人受辱,思绪纷飞。谁能料到这样一块纯洁无瑕的羊脂白玉,会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选择离开呢? 在很久之前,她就把宁欢划入了人生计划中。在旁人眼中,宁欢的存在并非色彩鲜明地被表现在裴悬的人生历程,可是只有裴悬一人知道,宁欢早早就是她生活运转所需的必要条件。 生活不会一帆风顺,至少宁欢一直在,至少她还有宁欢。可是宁欢不想在这里,毅然决然离开,音讯全无,留下她一个笑话。 还好,情况不甚糟糕,离开的人终是回来了,不论她愿或不愿,以后也走不得。 一时走神,眼前人已赤裸裸的。 她瘦了。 这是裴悬的第一想法。 如果她没有走,怎么可能会瘦呢? 这是裴悬的第二想法。 “转身,面对我,忘了吗?” 宁欢双手交叉捂着胸口,慢慢转身,不敢对上她视线,显得可怜卑微极了。 裴悬冷呵一声,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才一年多的时间,你对我已经这么生疏了……看样子,得好好调教……” 闻言,宁欢摇头,惊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只不安的小兽。 “让你动了吗?”声音忽地尖锐,语调上升,透露着女人的怒意。 裴悬隐隐发觉有种隐秘的控制欲生根发芽,占领了意识高地。她潜意识里已经不允许宁欢做出反抗指令的行为,哪怕仅仅只是抗议也不行。要是这人再不听话些,裴悬很有可能会折了她的翼——譬如打断腿一类,让她完完全全丧失行动能力,完完全全依附于自己。 她忍了忍狂突的青筋,洗去心底的阴翳。 宁欢没料到她会这样凶,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 宁欢被逼到墙角的床上,瑟瑟发抖。 裴悬去墙上取来了一根硕大的按摩棒,神色莫辨地靠近她,逼近一步,宁欢就抖得更厉害。 以前情事都是裴悬亲力亲为,偶尔用些小玩具已是到了极致,按摩棒还是第一回。如此粗犷惊人的尺寸,宁欢从未见识过,身体更是从未承受过,光是与它打个照面,那被强行撑开的痛感就出现在她脑海中,嗡嗡作响。 不行的…… 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委屈地爬向裴悬,仰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脆弱的睫毛扑闪,可惜裴悬似乎打定主意要折磨她,无动于衷。硕大的圆柱体已经抵到腹部,离那块隐秘之处只差几厘。难以言明地,戳在她柔软的肚皮上。 宁欢抖如糠筛,急中生智,颤颤巍巍地捉住裴悬的手腕,讨好似的吻她,吻得急切、毫无章法,间隙还朝她摇头。被取悦到的女人果然将按摩棒置于一边。 可怜的人刚松了一口气,身下就被两根手指插入了。没有任何前戏,那处干涩不堪,一下子被两根手指撑开,痛意直窜天灵盖,疼得人双目紧闭,泪水溢出,牙齿咬紧。即便如此,宁欢刚刚已经见识过裴悬生气的模样,完全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裴悬与温柔二字毫不相干的侵占。 但裴悬还是被这具不动情的身体惹火了,手指抽送得又快又急,每一次都深入到极致,把宁欢干得前仰后合,直到那小道终于有些湿意。 沉默地做是最不安的。晕晕乎乎间,宁欢想。 如果裴悬在这时候说些哪怕是羞辱她、嘲讽她的话,她都能感知到裴悬的真切情绪,可是这会儿一句话也不说,除了愈发沉重紊乱的呼吸声,别的什么也没有。她猜测不到裴悬下一步要做什么。 作乱的两根手指已经扯出,黏连其上的湿润液体被主人涂抹在那身下娇躯的腰腹。 下一瞬息,裴悬还是拿起了那根按摩棒,往宁欢体内送去。 猝不及防,却下意识地吃力吞吃着。单进一厘,宁欢的身子就紧绷得冒汗,不多时,额头已浮出一层水光,黏住了几缕发丝。疼痛的汗流淌到鼻尖,面容已是一副难以承受的模样。睁不开眼,反扣的手将枕头捏出深深的凹陷。 只探入一半,艰涩难行。裴悬不知做了什么,那按摩棒细微地“嗡嗡”起来,在甬道运转。接连不断的震动给予了宁欢莫大的快感,脚趾蜷曲,头皮发麻。甬道变得更加湿润,不自觉吞吃着侵略者,任由其长驱直入。一层层褶皱被撑开撑平,酥麻到灵魂。 柔软无害的肚皮已然被那硕大按摩棒撑起,显现微微隆起形状。 沉闷的情绪急切要寻找突破口。她心一横,将按摩棒完全推入后,毫不犹豫调到了最高档。 “嗡嗡”声闷闷地大了不少,宁欢身子被这强烈的震动搅得翻来覆去,迅速积累的快感直直让她双眼翻白,缴械投降了去。一次高潮没能让按摩棒停止工作,延续着最高档,孜孜不倦地将女人送上顶峰。 水液兜不住地从缝隙淌出,宁欢好像无意识地潮吹了,在某个瞬息直直喷溅出许多液体,甚至还有星星点点溅到了裴悬的身上。 宁欢的身体已经疲软得不行,但生理性的快感依旧逼迫着她。 这样连续高潮了三四次,她疲惫地闭上眼,即将睡去。裴悬当然不让,当机立断调成了震动加电击的模式。 电流冲击着甬道的每一个神经细胞,尤其是按摩棒的顶部碰到宫口的那一处,也放出了不弱的电流,将宁欢电得瞬间从半梦半醒的疲倦状态中复苏,残破不堪接收着电流带来的刺痛和尖锐的爽意。腰部高高挺起,按摩棒几乎要流出来,裴悬坏心眼将人腰部按着,顺手将按摩棒推得更深入,电流的档位也跨档调高。 宁欢几乎不能呼吸了,窒息地又一次达到高潮。 裴悬这才关闭了按摩棒,将其取出。 棒身已粘附上了足量的情液,散发着独特的味道。透明的水痕中掺杂着一些红血丝。伤口是必然的,宁欢到底一年多没有过性行为,一下要承受这般粗暴的对待,身体自然受不住。 裴悬用热毛巾擦拭她泥泞不堪的下体,算是暴风雨中的一点温情。 宁欢已经陷入昏迷了,别的未曾试过的东西只得作罢。 裴悬看着她皱着眉疲惫不堪的睡颜,垂落的手攥紧,鼻尖泛起古怪的酸涩,眼眶发红。 要是她再离开。 要是她再离开,她又能怎么办呢? 12还爱 13办公室 虽说相处模式在向从前靠拢,但安全感毕竟不如从前,裴悬时常将宁欢接到办公室来,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生怕她再一次偷偷跑掉杳无音信。宁欢的新工作有时忙碌,裴悬特地买了新桌放办公室里供她使用。 最近裴氏集团在忙大项目,裴悬经常要工作到很晚。譬如刚刚吃完晚饭,裴悬就和一行人去了会议室开会,临走之前,她让宁欢好好等她,言下之意是不要乱跑。 正常情况下,宁欢没什么好走动的。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接到曲椿岁的一条讯息,说要见面。曲椿岁得知她在裴氏集团后,便要求她10分钟内到达附近一家咖啡店。 宁欢咬了咬唇,思索一番,给裴悬发了信息,提着包离开大厦。报备过的临时离开,应该酿不成大祸。然而她没发现,裴悬一直没有回她。 咖啡店。 曲椿岁见人来了,停下喝咖啡的动作,客气地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宁欢摇头,等着她说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结果曲椿岁从曲家的发家史讲起,絮絮叨叨讲了快半小时,讲得宁欢心里着急,不知道要怎么打断她。 “我们曲家的产业很快就要全部移到E国去,在E国求发展,这个迁移过程将会持续近两年……这意味着,我要随着分公司先到E国去。”她抿了口咖啡,“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原来是来道别的……可是,宁欢自觉与她不熟,实在没有到要特地来道别的地步。 “这次我找你,是因为你落在那房子里的东西没收拾走。我很快就要把房子出售了。” 宁欢这才想起来还有这码事,给她回消息:改天我会去都收拾掉。 曲椿岁耸耸肩,问:“那屋子里的东西,你是准备都丢掉了?” 宁欢点头。那里只有生活用品和书,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搬来搬去徒增烦扰。 曲椿岁应声,好心道:“那我直接安排人帮你扔掉。” 所以?难道这也是件值得当面说的事吗? 宁欢回:谢谢,但是我要走了。 光在这就磨蹭了约一小时,刚刚她离开大厦的时候,裴悬的会议已经开了足足两小时,恐怕现在已经结束了。 “别着急啊。”曲椿岁慢悠悠的。但宁欢没有理会,抓起手机就走,折返回裴氏集团。 大厦的灯暗得差不多了,唯有最顶楼的裴悬办公室灯还亮着。宁欢心一紧,匆匆登上电梯。 推门而入的那刻,裴悬正双手交叉躺靠在办公椅上,似乎等了某人多时。 宁欢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将门关上,弱弱地朝她走来。 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下,裴悬忽然开口:“一小时十二分。” 什么……?宁欢怔神。 “你从离开这个办公室起,截止你回来这一刻,花了一小时十二分整。”裴悬解释,每一个字词都说得清晰无比。 宁欢紧张地咽口水,唇齿发颤,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 裴悬施施然起身,朝宁欢走去,眼底却满是道不明的情绪。她捏起宁欢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离开了多久……就做多久。” 糟糕。 不容分说,裴悬堵上她的唇,将人压到单向玻璃处,放肆地深吻。一吻毕,她把已经犯迷糊的人翻转个身子,让她不得不撑住玻璃。裤子被褪至光洁小腿处,风光一览无余。 清瘦挺拔的人罩着那残破的娇花,手上做着些狎昵的事。骨节分明的指轻车熟路寻到入口,俯身一挺,撑开了花穴。宁欢无处可动,被迫受着裴悬不算温柔的对待。 身上的衬衫不知何时被人单手解开,内衣也被人卸下,两团绵软蹦在空气中,随着裴悬的深入动作而晃个不停。 裴悬不再用手锢住宁欢的腰,而是腾出它来去揉弄那晃动的小乳。乳浪一层一层,把人看得喉间干渴。 粉嫩乳尖自也不能放过,裴悬有技巧地抚弄着,待它挺立后,用力揉搓拉扯着,刺激着那人神经末梢。感觉果然好,清液顺着手指已流淌着手臂,手背已然湿透,地板都有几点不甚明晰的水痕。 肉壁绞得更紧了,勾得裴悬只想不断深入破开,于是正正身子,手臂使力往内抽插,每一次进入都狠狠地碾磨着花壁,途径过许多褶皱,水声响得动听。 宁欢在这种时候总爱闭着眼。 在恍神的间隙,她下意识睁开眼,发现面前不远处的大厦灯也亮着,有人正在朝这边看过来。高楼之下更是车水马龙,人和车都络绎不绝。她怕刚刚的模样被人看到,攀升起的情欲变得难堪起来,眼泪不知怎地落下。 裴悬最清楚她的心思,故意使坏:“给别人看到又怎么样?你这模样,就是该给大家看看……”语毕,还恶劣地在她体内弯一弯手指,挑逗着她的敏感点。 羞耻心和欲望在无尽的快感中一齐没顶,甬道一刹那收紧,紧紧咬着裴悬的手指,前所未有的刺激。 裴悬哼笑,抬高她圆润的臀,继续捉弄,嘴上还是留了德,“这是单向玻璃,别人看不见。” 略微心安的宁欢这时才恍然发现,裴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自己对这种事的下限,内心又羞耻起来,脸颊泛起不一般的粉意。 裴悬怕她腿软撑不住,将人扶到办公桌上,双腿掰开,那处湿透了,于是用唇舌去舔弄那儿多余的水液,谁曾想,越舔越多,完全止不住。宁欢右手撑着桌,左手却习惯性地插入在她双腿间卖力的那人的发顶。 柔软舌头开合着缝隙,舔弄得滋滋作响。 宁欢看一眼她,又羞地闭上眼。理智在舔弄着渐渐涣散了,竟然想着任她捉弄下去也不错……体内的欢愉水涨船高,她忽地微微抓住了裴悬的发丝,腰绷直到了高潮。 裴悬的脸因埋得太近,也被情液款待。她腾出闲空来擦了擦脸,清理了一下宁欢的腿心。 宁欢以为结束了,想要并拢。谁曾想裴悬阻止了她的动作,认真道:“还有半个小时。” 然后真如其言继续动作了半小时,宁欢到最后早已汗涔涔的,眼睛也睁不开了,任由裴悬怎么喜欢怎么来。 将近十点钟,裴悬思索一番,还有工作要结尾,先将人抱去休息间。 她回到办公位,清理了残局,打开充满电的手机。 刚刚开会时,手机放在办公室忘记带去,回来一看,发现没电关机了,这下才充好。 她开机,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正是宁欢与她报备。 原来不是悄无声息地走…… 裴悬心情复杂,重重地吐气。 不过,她去咖啡店做什么? 14误会解除 想调查宁欢去咖啡店做什么并不难,这一查,自然而然查到曲椿岁身上,裴悬果断安排时间与她见面。在见面之前,她心中基本给出了与真实情况相差不大的答案。 曲椿岁风尘仆仆赶来,连气都没喘停,就听到裴悬问她宁欢的事。 “我说裴悬,你这人真的很不厚道,以前是,现在也是。”曲椿岁擦掉额头上的汗,“你不是不知道,我今天下午的飞机。” 裴悬面无表情看着她,眼底依旧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和当初拒绝她表露出的姿态无二。曲椿岁知道她摸透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也不再说无关的,平复下来,语气含嘲:“合着曲家帮你是白帮,一点情分不讲。”商界讲究利益少谈情分,她已经犯了大忌了。 “所以,难道你认为你的行为就合理吗?”裴悬反讽她,“把感情当筹码,自导自演一出感动自己的戏,你倒是挺擅长。” 曲椿岁眉毛皱起,在失态边缘徘徊,咬牙切齿道:“我们至少帮助你们度过了难关,不然你知道它根本撑不住——我只轻轻报复了你,却又在更重要的层面上帮你一把,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于她而言,缥缈的感情和实打实的利益,当然后者更重要。譬如,假设当年她遇到的裴悬没有身份背景,那么她绝对不会去靠近她,更别提会产生任何喜欢的可能。 但这话说得仿佛宁欢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 裴悬自然听懂她话语中的不甘,也知道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凶狠的拒绝使她十分难堪,摇头道:“首先,我必须声明,宁欢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程度远远超过公司。另外,高中的事,我没想到你会记到现在,我向你道歉。” 一个裴氏集团倒下了,会有无数个裴氏集团站起来,而这世上只有一个宁欢。 曲椿岁攥紧了手,脸上不显半点落寞,腰板挺得直直的,很快恢复了神气,悠悠开口:“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倒希望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位置上。”说罢,她转身离去,一秒都不多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裴悬扪心自问,这裴总的位置,她当然坐不踏实。如果成功的代价是爱人离散,她宁可被人指责为意气用事也不愿与宁欢分离的。 事情的真相,宁欢一直瞒得很好。裴悬心知肚明她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怕自己有心理负担,所以宁愿要她误会她也要继续瞒下去。宁欢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裴悬唉了一声,五味杂陈。 她放下文件,离下班还有三小时。 “崔助,晚上的事推掉,安排车。” 助理扶了扶眼镜,面无波澜:“是。” 回到家的时候,宁欢安安静静地在书房工作,见裴悬提早回来了,感到意外。于是合上笔记本电脑,迎面向她走去。 秋意正盛,外头天凉,进屋时身上仿佛携了一阵凉气。宁欢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示意她休息一会儿。二人在客厅沙发处坐下,相顾无言。 裴悬抿着唇,想起之前一段时间她对她的误会和过分行径,止不住地在心里骂自己有眼无珠。明明很早就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血肉相连的父母都会背离她,唯独宁欢不会。 宁欢偏了偏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知道她要说话,所以乖乖地等待着。 在道歉的前一瞬间,裴悬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可以说的事,比如说前两天公司升级了一套硬件、昨天签了一个大单,亦或者是某某部门挖到了一位有名的工程师,再不济是隔壁阔老太又养了两条纯种萨摩耶。从小到大,能让她低声下气道歉的事实在太少了,她又是个骄傲的人。 可面对着宁欢,想起她所受的委屈,所有的骨气都不作数了。 “前一段时间,对不起,”裴悬低垂着脸,诚挚道,“是我错怪你了。” 宁欢一愣。 “我已经和曲椿岁说明白了……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你大可不必如此纵容我,大可不必如此为我着想,大可不必如此使我们不得不分离。 裴父裴母裴珏的裴氏集团兴盛消亡自有其命数,但裴悬的裴氏集团在那时还未彻底开始。曲椿岁最聪明的点就在于洞察人心,她不可能不知道宁欢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可能不知道宁欢对她的在意程度。 宁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她心里有误会终于解除的畅快,也有担心裴悬胡思乱想的不安。 裴悬捧起她的脸,认真道:“你对我来说永远是胜过其他一切事物的存在。”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轻视自己的地位。 她很少说情话,但每一次说,都能把这个对文字敏感的人闹个大红脸。这次自然也一样,只见宁欢的耳畔攀上红意,眼眶甚至都泛红了。 裴悬拭去她的泪滴,将她抱入怀中。 公司的事,她另有安排。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人生大事。她和宁欢一直悬挂于空中楼阁的婚礼理应要尽快落于实处。 宁欢于她,不可或缺。 15婚礼(正文完结) 2hh p.c om 婚礼在一个小海岛上举行,是日天公作美,风和日丽。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悠扬之声,海鸥或驻足,或振翅而飞。天空湛蓝,白云如絮,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撒下一片片斑驳光影。岛上草木繁茂,郁郁葱葱,各种花卉争相斗艳,散发出浓郁的花香。 宾客如约参加,现场热闹非凡。受邀的宾客们都是裴悬和宁欢的朋友熟人,彼此之间多少有些印象,随意闲聊两句便能找着共同话题聊着。 不多时,最后一艘迎送宾客的游轮抵岸。宁欢在岸板翘首以盼,见到人头攒动中熟悉的姑姑身影时,笑容绽开,上前迎她。婚纱长得拖地,两个负责托着尾端的小花童在一旁眯眼吃糖,于是裴悬只好紧跟其后,护着宁欢,怕她失足。 姑姑看见两人携手而来的般配模样,欣慰极了。 她们刚结婚的时候没办婚礼,她还以为裴悬不重视宁欢,只是见她单纯骗来玩玩。自古以来门当户对才是真理,偏偏一个富家子弟相中良家小女,依照戏曲里的走向看,往往要弃之如敝履的。 眼下光景,恐怕是她多虑了。 “瞧瞧你们两个,真是般配啊。”姑姑打量着眼前两人开怀笑着,眼角皱纹堆迭。鮜續zhàng擳噈至リ:2bxx.com “我们家小欢小时候可喜欢你了,我记得有一回半夜她房间里有动静,进去一看,人还没睡,打着小灯在捣鼓什么手工,说是要送给同桌呢。”姑姑和普通长辈一样,不论聊什么总能聊到小辈身上,且一发不可收拾。 陈年旧事被翻出来,宁欢羞臊得不行,心里希望姑姑别再说了。裴悬倒是乐得听,十分有礼貌有耐心地站在原地,偶尔还应承几句什么“原来是那件事”“我还记得”等等短句,把姑姑说话兴致捧得水涨船高,抖出不少裴悬不曾知道的“陈年秘辛”。 原来老婆在很早的时候就这么喜欢自己了啊…… 裴悬心中一热,想继续听下去,而姑姑在宁欢求救的眼神下还是关上了话匣。 她挑挑眉,长辈不说的话,还是改天让宁欢亲自说给她吧,那要有趣得多。 交换戒指后,热闹氛围正值顶峰。 “亲一个!亲一个!”看热闹的人异口同声起哄。 裴悬抱住宁欢,温柔拥吻,浅尝辄止。 席间宾客起哄又起,不知有谁带了头装腔作势“唉”一声,喊着要看另一位新娘勇敢地主动一回,呼声比刚刚都大得多了。 裴悬善解人意,知道自己小妻子不敢在人前示爱,会害羞,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要是不喜欢就算了……晚上,我们再来。” 明明很正经的话,宁欢愣是听出了偷情的味道,羞意更甚。 宾客呼声继续。宁欢在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终于攥紧裴悬腰际衣物,微微踮脚,蜻蜓点水地给她印上一吻,掀起了全场的水花,欢声一片。两唇迅速分离,裴悬沉溺于那亮亮的眼眸,心底与她一同欢喜。 裴父裴母以在病房照顾裴珏为由,没有出席婚礼。裴悬早早想开了,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要是来了她还得担心他们不安好心。 以后宁欢就是自己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宁欢不能沾酒,裴悬特地让人将她敬酒的杯里换成茶水,续也是续茶水。自然有看热闹的宾客要裴悬帮老婆代为敬酒,裴悬心情很好地也都喝了,一杯一杯下肚,奕奕有神。 “哎呀,咱裴总这宠妻狂魔的名声可真不是白来的。”一位两人共同的高中同学促狭笑道。她是班里最早一批发现裴悬和宁欢有点“不对劲”的人,领头开嗑,依稀记得她还和磕曲椿岁和裴悬cp的人针锋相对过。后来在大学得知两人的确在一起后,乐得不行,直夸自己有先见之明。 婚后日子如常,裴悬照旧换着花样“欺负”宁欢,滋味越来越好。在经历分和风波和婚礼后,她“欺负”人都更顺理成章了。 裴氏集团渐渐与曲家断交,不可避免,不单是裴悬与曲椿岁的问题,还有曲氏将重心放在了e国市场,国内的产业渐渐撤离了。裴悬掌握大权,想到往事,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曲家不论手段如何,的的确确在裴氏集团的复兴过程中提供了不少帮助,好在曲家并非曲椿岁一人做主,而且他们向来商人作风,裴氏集团按数让利回去即可。但她亏欠宁欢的,要怎么还?用剩下的一生,说起来既老套又肉麻。 她沉思许久,灵光一闪。 经过筹备、申报、批准漫长时间,元城本地商业新闻头条被一个消息霸榜了。 “据悉知,本地企业裴氏集团将公司名称正式改为裴宁……裴氏集团作为老牌企业,自成立始便怀有鸿鹄之志,意图在元城打下一片天地,经历无数挫折与机遇,如今已是城市的优秀企业之一。希望其启用新名后,亦然能为我们带来新意新发展。……下一条新闻。” 不关心的人转眼便将这则新闻忘却,而关心的人一眼便看出改名意义。 宁欢其实不关心商业如何,平日里商业新闻一概不看。但今天鬼使神差取了书房桌上放着的报纸,主版面的高亮新闻标题将她目光夺去,看起了详细报道。每看一句,心里的情绪便多一分,想见裴悬的想法就更重。 若非离提前说过的到家时间不过十分钟,她甚至想直接去公司找她。 门开了,裴悬进来,将大衣脱掉挂在一旁。她在周围扫视一番,没看见宁欢,便随意吩咐阿姨做些时令菜,上楼找人去了。 卧室没有,浴室没有,阳台没有……在书房呢。 裴悬感慨这两天宁欢工作似乎有些太忙了,过两天带她去f国旅行的计划估计要推迟。当然,眼下她还想给她来个惊喜。 结果她没想到,宁欢已经知道了…… “公司的新名字,你喜不喜欢?”裴悬好笑地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儿搂进怀里,“不是什么大事,不麻烦。”但凡是能让宁欢感到被重视,就算去做水里捞月的笨猴,裴悬也愿意。 “别哭了啊,衣服都湿了……”一边哄着,一边抽来纸巾帮她擦脸。 宁欢哽住,仰头去够裴悬的唇瓣。 她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以后不会再有什么能将她们分离,除了死亡。 番外1:高中 周一清晨。 裴悬懒懒靠在车后座,手上摆弄着一个三阶魔方。灵活的手指旋转、扭动数次,魔方还原。 这款魔方先进智能,连接着手机上专属的应用。在拼完的那一瞬间,屏幕上就弹出了还原用时:30.24s。 比上一次进步了三秒。裴悬满意地将魔方收回宽大的校服外套口袋中,看着车窗外流动的景色。 路口红灯,司机停下等候。 裴悬目光投向前路。 三两交警在前方拦截违规行驶的电瓶车。 最近元城公布新规,电瓶车不能载十二周岁以上的人。 这条路是本地不少中学的必经之路。许多中学生被迫下车,家长和孩子一起被交警教育。在五花八门的校服中,裴悬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宁欢。宁欢低垂着头,双手交缠。站在她身旁的中年女人在和交警说着什么。 宁欢是个哑巴。 裴悬和她做了两周的同桌。在她俩做同桌之前,班主任就已经和裴悬说过,宁欢是个哑巴。只是很可惜,这两周下来,两人交流几乎为零。口头交流为零可以理解就罢了,这宁欢胆小,和她不敢有任何眼神接触,仿佛她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裴悬思索,自己风评差是差了些,到底不是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那帮混子,也不知为什么这人对着她时总畏畏缩缩的。 “前面停车。”裴悬心生一计,吩咐下去。 “是。” 此时很多学生不得不步行走往学校,也有一些家长组团打车。 宁欢身旁的女人还在和交警求情:“孩子就要迟到了,学校迟到查得严,您看这还有两三公里路……” 宁欢看已经有很多人走了,别扭地扯了扯女人衣服,恳求地看她,希望她不要再坚持。不过女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宁欢的动作,依旧与交警交涉。 路旁,一辆车停下。 车窗降下。 喇叭声顺势响起,吸引了旁边的目光。 裴悬与宁欢对上视线,宁欢果不其然又避开。 “上车。” 声音冷冽,不带感情。 宁欢怔神,呆呆地看着地面。 “她是你同学?”女人问宁欢。 宁欢乖巧地点头。 于是女人上前:“这位同学,那真是麻烦你帮我家小欢送学校去了。” 裴悬得逞,微微一笑:“举手之劳。” 宁欢在混乱之中被塞进了后座。 车子继续行驶,她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尴尬的一幕一定被裴悬看到了吧。宁欢心里打鼓,生怕裴悬以此为契机对自己冷嘲热讽。 外面气温高,这番折腾下来,宁欢额头上已然出现一层薄汗。她摸了摸口袋,一无所获,只好干坐着。 裴悬良心发现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原来我亲爱的同桌连个简单的谢谢都不表示一下?” 话怎么能这样说。被误会的宁欢急切极了,慌乱地朝她摇头,否定她的话。 如果这时候有纸和笔就好了,她可以写给她看的。 裴悬见她这般惶急模样,生起几分好玩之意,故意逗弄她,“摇头摇得这么厉害,是不愿意和我道谢?真是好心没好报啊……”说着,她捏着没被接过的纸巾,主动帮她擦汗。 这时候安静了,没躲。 “车里不是开了空调么?有这么热?” 凉丝丝的冷气从车载空调扇叶中送出。 宁欢咬唇,耳朵红得滴血,偏头,不肯再理她,身子紧绷得像根弦。 不愿意理人,倒也不错。裴悬轻笑,打定主意要好好欺负这个含羞的小哑巴。欺负这事,说来还是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来得着迷。 宁欢眼角泛起湿红,嘴巴难过地抿着。 做同桌两星期,这是裴悬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丰富的表情,心里莫名快慰,想要看她更多。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前一后进了班里。 在早读铃响之前,宁欢已经恢复平时在学校里安安静静的样子,一如既往地不与她有接触。 裴悬不满起来,故意将语文课本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不小声响,惹得身旁埋头写字的人身子轻颤。 两秒后,一张写着“谢谢”的纸条被递了过来。第二个“谢”字的最后几笔明显歪歪扭扭。 早读要提早五分钟到,教室后边站了好几个迟到的同学,正在被班主任训斥。 裴悬忽然觉得可惜。自己帮她免除了训责,得来的感谢不过轻飘飘一张纸,她递纸条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没往这看。 越是这样,裴悬就越想欺负她。 * 哑巴从小到大都会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高中的学生都成熟许多,不会故意拿这个说事,却免不了无意冒犯的风险。 那日午间晴好,裴悬背着光,早早趴在课桌上睡觉。午睡铃没响,教室里依旧有些吵闹。 宁欢从不午睡。 她争分夺秒地写着作业,一刻也不落下。 前面有几个女同学在聊着时兴的网络小说。 “女主小时候太可怜了,说不出话,还不了手,只能被嘲笑、欺负。” “我都不忍心看那本小说。后面是挺甜的,但是男主我真接受不了。” “怎么,男主不挺好,治愈小哑巴,温暖小哑巴。” “他要是真好,就不会在早几次眼见着她被欺负还不帮忙了。” “但你得明白,事情是在变化发展的。要是没有男主……” “怎么,离了他女主就活不好吗?” “你怎么又开始打拳……” “我没有!” 裴悬没睡着,心烦意乱,冲碎嘴的两人喊:“别吵了!” 果然噤声。 话音刚落,午睡铃响。坐在前排的同学关了灯,靠窗的同学拉起窗帘,室内昏暗一片。 宁欢笔停了很久,现在终于能继续写下去。 黑灯瞎火,昏暗了点,勉强能看清。她也习惯了。 裴悬刚趴下没几秒,又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淬火,声音压得很低:“写字声音很吵。” 以前没见裴悬介意过……今天是怎么了? 宁欢怕惹毛她,收起笔,本想翻书看,又担心翻书的声音吵人,只得趴下休息。 下午上课,宁欢给裴悬传了一张小纸条:对不起。 这小哑巴是不是只会说“谢谢”和“对不起”? 从收到这张小纸条开始,裴悬明显感觉到宁欢与她的距离越远了,变得更怕她。 * 裴悬还没找着新法子欺负同桌,同桌的身子先不行了。 那正是一个寻常日子。 小哑巴点头哈腰找前桌的女同学帮她给体育老师带假条,双手合十,真诚极了。举手之劳谁来都方便,偏偏这人不能是裴悬,裴悬自觉永远不会在宁欢考虑之列。 她无所谓地看着这一幕,离开教室往操场走去。不求她帮还省事呢。 想法虽然如此,心里不免还是在意了,以至于她无意间从体育老师的小抱怨中得知了宁欢请假的原因: “她又生理期请假……我看就是因为锻炼少了才难受的,所以你们最好都来上体育课增强体质……你看看,一个个都带书过来,这课我还上什么?”女体育老师与她周围一圈学生聊着。 裴悬当时正离这扎堆的人近。 痛经么?好像是的。 小哑巴今天精神萎靡,上课放桌上的手有时会拳头紧攥,一下课就往厕所跑,有休息时间就趴在桌上,偶尔会捂着肚子……看来是痛的吧。 她略加思索,觉得主动让她感谢自己似乎也不错,于是去校内超市给人买热牛奶,结果这人不喜欢还强撑着喜欢,实在让人扫兴。 难道就这样每月痛几天痛下去吗?为什么不去看医生?班里有很多同学都因为痛经的事去中医院看了医生,喝了几月中药便调理好了,偏偏这小哑巴还要忍着,连布洛芬都不肯吃一颗。 裴悬摇头,不太想管。 运动会很快来了。鉴于宁欢的特殊性,体委没有给她安排项目,为表公允让她每天多写一篇加油稿。运动会三天恰逢宁欢生理期最不适的日子,至少写写稿子的力气还是有的。 她一个人坐在教室安静写稿,本来加上那一篇,她一天也只用写三篇。可能是有愧于没报项目,打算多写两篇。 只是今天生理期出奇地难受了,笔尖触碰纸面发抖。 裴悬刚扔得铅球第一名,想喝几口温水便返回班级,哪知又亲眼见着同桌身体不适。 也许是刚刚太阳晒多了,心下生起躁意,声音都不耐烦几分:“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宁欢被吓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裴悬在和她说话。于是她从课桌左上角抽出草稿本,翻到空白页,预备给裴悬写些什么。 裴悬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我带你去医院。” 然而宁欢此刻倔得完全拉不动。 两人激烈而又沉默地对视着。 裴悬像一口气打在了棉花身上,不痛快。拳头握紧又松懈,败下阵来,拿手机拨电话。 “二十分钟内,请一位中医到学校门口等我。” “嗯,要经验丰富的女中医,妇科的。” 声音不小,宁欢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闪过不知何种滋味。痛经的事,她从没和姑姑提过,也不敢有所表露,但凡姑父和表妹有一人知道这件事,都得添油加醋地在餐桌上说好些天。想着,忍便忍了,以后总会治好的。如此想着,却还是不免恐惧医院,一个人看病的经历,她还从未有过。何况又是一个哑巴。 裴悬是第一个主动提出要带她去医院看病的,虽然十分冒犯唐突。宁欢想不通裴悬一系列举动背后的原因,但有一种如果再拒绝她也无济于事的感觉,煎熬着随她去了校门口,与一位女医生面对面。 “她生理期不舒服。”裴悬提醒。 女医生“啊”一声,对宁欢说:“你生理期稳不稳定呢?” 宁欢摇头。裴悬给她手里塞了个手机:“把你想说的输入这个框里,然后按‘确认’。” 果不其然,手机很快发出声响:“不太稳定,有时早有时晚。”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功能,宁欢大开眼界。 一番询问回答。 女医生仔细看了看她舌头情况,而后从药盒里给她取来一盒药,嘱咐宁欢等会儿就吃,能缓解痛经。然后再对裴悬说:“其实应该去医院抽个血、做个b超的,这样更安心。我回去给她配点中药……煮好的中药会派人按时送到校门口,要服用三个周期。” 裴悬颔首,医生走了。 手机又发出声响:“谢谢,药钱诊费你告诉我,我以后还你。” 裴悬听到之后心里莫名堵:“不必还。” “你把我这几天加油稿写了。” 于是收加油稿的同学在一众纸张中发现裴悬的名字时,奇怪不已,迷惑地在表格里打了两个勾。 * “宁欢同学,你能不能帮我带一周午饭?我忙板报,到时候请你喝奶茶新品。” 宁欢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尽管对所谓奶茶并无倾向,还是接受了。 食堂永远挤得要命,打两份饭要排两次队,消耗的时间不言而喻。 就这样带了一周,班里的黑板报也交差了,而那女同学似乎尝了不排队的甜头,托宁欢再帮她带一周。 “拜托了,我这一周中午真的有事!”说完还往宁欢桌上放了先前许诺过的奶茶。 宁欢本以为可以解脱了,没想到还要再带一周。出于惯性和善意,接受了。 这事说大不大,小如芝麻,可能是距离近的缘故,在裴悬眼里就被无限放大。 这不是明摆着在她眼前“挑衅”么! 某个午间,她特地没去吃午饭,要看看所谓的“有事”是什么大事,能让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连饭都要别人带。 不出所料,那女生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写作业,哪有什么大事。 于是在女生来接过宁欢带的饭时,裴悬冷不丁开口:“下次别麻烦人了。” 女生没听清楚,愣了一下:“什么?” “要我重复一遍么?” “不…不了。” 后来女同学再也没让宁欢帮她带饭。 此后裴悬时常代替宁欢拒绝一些有害无益的事,她很享受这种能帮她做决定的感觉。反正不管情不情愿,宁欢至少没有表露出“拒绝”的意思。 如此纵容的话,得寸进尺些又有什么关系? * 裴悬在一段关系中不喜欢被动,故而当她察觉到在和宁欢相处过程中的被动后,决心要夺回主动权。说着容易,实践起来却难,好几日来都找不到突破口。 碰巧,机会来了。 “裴悬,你去发一下糖。”数学老师刚开完公开课,班里同学配合得不错,乐呵呵地把办公室里的一大罐糖果搬来分享。 “等会儿再派几个男生去门口拿西瓜,四大个。” “好喔!”班里欢呼一片。 裴悬单手抱着糖罐挨个分发过去,轮到宁欢时,她顺手摸出来的是牛奶味的,转瞬想起她是不爱喝牛奶的,大抵牛奶味的糖也不爱吃,于是将牛奶糖扔至自己桌上,拿了一颗草莓味的放她桌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没什么不对。然而分完糖果的某人回到位置看着桌上的牛奶糖陷入了沉思…… 不行,还是被动。 于是心情不甚愉悦地将糖果调换,拿走那颗草莓糖,生硬道:“放错了。” 她看到宁欢一愣一愣的表情心里舒畅不少,嘴里的糖都甜了许多。 然而她看不见的是,宁欢虽然没有吃掉牛奶糖却偷偷将糖果藏在手心,几乎要捂化了。 * 夏天是个怎样的季节? 如果说夏天热浪滚滚,裴悬此刻的确热得冒火。 日光之下,不远处面容姣好的少女脸上泛粉,与一旁的男生同行。距离克制得极有礼貌,但男生显得尤为热情。 裴悬双手捏拳,心情不太妙。 这男生她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不在同一楼层,也仅仅局限于面熟。如换作往常宁欢与旁的她认识的同学靠近,她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而唯独这次是陌生的男同学。 看样子两人应当很熟络,因为那小哑巴没显现出半分抗拒或无所适从。 最近校园内早恋风气盛行,照这个趋势下去……会不会? 裴悬当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她还要好好欺负同桌,那么多想法都没落地,怎么能让同桌有半点合理的不被欺负的理由——纯粹是因为她无法欺负一个有对象的人罢了。 于是裴悬做出了包括但不限于:迫使宁欢与自己吃午饭(以防止共进午餐机会)、迫使宁欢帮忙打水(以防止课间见面机会)、迫使宁欢坐上司机的车同路回家(以防止放学后同行机会)…… 可是这点艰难哪里能阻碍两个“想互相见面”的人。所以在持续这样一周之后,那男生主动在班门口把宁欢喊了出去。裴悬面色不善地坐在位置上,精神却集中在窗外的嘈杂。 “你真的不回初中看看吗?101年校庆,这可是好日子。”男生询问。 不知宁欢做了什么,男生遗憾道:“好吧。前两天我还以为你有意向去呢……再见。” 合着是初中同学啊。 裴悬思索一会儿,给宁欢写个纸条:早恋? 宁欢回得快:不是,不喜欢他。初中同学。 什么叫“不喜欢他”?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么? 裴悬心情又差了。这人怎么能在被自己欺负的阶段还有闲心喜欢上别人。逻辑上是荒谬的,偏偏裴悬就是要这样想。 她左手插进发间,继续写着:真没想到你会有喜欢的人。 宁欢眼神一黯,回:没有。 没有? 没有。 裴悬问完心里踏实了。 * 尚未成年的裴悬对裴父裴母尚有几分残存的期待,可多年如一日的偏袒失衡终会有彻底倾倒的一天。 裴悬不愿回家,就给宁欢写纸条:放学留下。 宁欢迟疑片刻,才将纸条递回来:什么? 裴悬继续写:去你家。 不容置疑的口吻。 宁欢这次回得快了:对不起,不可以。 怎么向来听话的人不听话了? 裴悬倦极,自觉没趣,烦闷地做题去。一道立体几何,复杂的方法她没心情做,干脆选了最简单的建系方法,结果一时疏忽被题目给的图诓骗,建了个压根不垂直的坐标系,心烦意乱,把笔一摔,往外走了。 这举动自然引得宁欢注意。 当裴悬再回位置时,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我今天做值日,去我家可能要等一下的。 看到这纸条后,裴悬心里酸酸胀胀,却还是很有骨气地写:不去。 宁欢态度变得很软,回得小心翼翼:就当我邀请你,好不好?我姑姑做饭很好吃的。 瞧她变得听话,裴悬转念同意去她家。 下午风雨大作,浮躁沾了湿意,有种地面灰尘被雨水浸湿后渐渐不分明的混沌感。 裴悬不缺去处,下意识选择去宁欢家,恐怕是有什么道不明的因素在发挥作用。 此后的事明了,在宁欢家争吵过后,裴悬带宁欢暂时离开了那处是非地。 作者有话说:高中的裴悬欺负老婆的手法实在拙劣,想法也不太成熟(确信),不过日后掌握门道就欺负得如鱼得水了。 这个番外仅仅写了两人高中的几件事,不具有典型性、代表性,感情转变并不能在这五千字中流畅展现,是个遗憾,但毕竟只能止步于此。 希望大家喜欢。 另,下个番外预告:依稀记得裴悬为了好好惩罚跑掉的妻子准备了一个小黑屋,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还没用过…… 番外2:小黑屋 蒙着眼罩走路,若非身旁有人在,宁欢必定步步如履薄冰。然而此刻她被裴悬牵着,不必担心危险,只要跟着她走便好。 不知要被带往哪处去,原本熟悉的房屋构造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变得陌生。 能带去哪儿呢? 当足底感受到不一般的毛绒感时,沉睡的记忆涌上心头——家里唯一地面铺了毛毯的地方——那个隐秘的小房间。 这是宁欢只进去过一次的地方,上一次在这还是很久很久之前。 墙面悬挂数不胜数的种种“刑具”,虽然宁欢此刻不能亲眼见着,却能清晰记得那令人胆寒的威吓。 她好像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是她想的那样吗? ……裴悬是要带她试这些吗?上回光是旁的一些东西就足以让她欲生欲死。身体的失控和裴悬的掌控如数复苏在脑海中,使她不由得精神紧绷。 好在记忆里的氛围终究没有复原的土壤。 “我们试试,”裴悬温和地说,“你要是不喜欢,随时可以停止,好不好?” 爱人温柔的话语是如此蛊惑人心,抚平了宁欢心底对接下来即将来临的事的不好印象。要是裴悬想的话,她就算再如何不愿,也会试试的。 得到肯定答案,裴悬眼中闪过满意之色,细致剥去宁欢身上衣物。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娇羞地泛着粉意。 一个个吻落下,沿着肩头到锁骨,动作舒缓轻慢,每一个炙热都带着爱意。 因为出差,她已经连续一月没有和自己可口的妻子亲密过。对妻子本人和妻子的身体,她都十分想念,这份情感,单靠隔着屏幕看是不能缓解的,只有亲眼见着、亲手触碰,才能落到实处。 把人推至床上,柔软的床微微凹陷。秀发散乱,凌乱滑落床单。 裴悬耐心地与宁欢亲吻,小口品尝,半点没有急切的样子。鼻腔里充盈着她身上熟透了的暖香,令人沉醉。 显然,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她撤离了宁欢的唇,而宁欢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依然微张着唇,等候采撷。等了一两秒,见没有唇舌追上,乖乖抿着。 裴悬从一旁取来一根细长的羽毛棒,顶端是细密柔软的羽毛集合,每根羽毛上还附着着细细密密的绒毛,虽然微小,却能无孔不入地勾起欲望。 呈现严肃黑色的羽毛棒拍打在宁欢的软白肌肤上,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仿若黑暗亵渎圣洁的具象化。 裴悬深吸一口气。 绒毛细软不扎皮肤,隐隐约约留下触碰感觉,若即若离撩起热意。尤其当它行经敏感地带时,宁欢就会有所反应,不自觉紧绷身子——远超于此,因为连双腿都合拢、脚趾都蜷缩了,感觉不同一般的好。 羽毛棒停在乳头上,打着圈磨蹭,不出所料,身下人果然气息乱调。 裴悬悠悠转着手腕:“一个多月没做过了……你也很想,对不对?” “中间有自己弄过吗?嗯?” 还不等宁欢从羞耻中反应过来,裴悬已经探了那处回来,感受到令人愉悦的湿意,食指与拇指碾磨松开甚至有不小的黏连。 “感觉这么好,看样子没有亲手解决过,”裴悬伏在她耳侧继续说,“那就好好享受今晚吧。” 羽毛棒挑逗得火候正好,裴悬拿来绳子,熟练地将人捆绑在床上,使其身体呈一毫无秘密的“大”字。四肢均被束缚着,只能小幅度的扭动。 尽管羞耻,宁欢咬唇。不可否认,她其实也有点想要。 拉扯的姿势,迫使下体无缺展现在外。尚隐忍含羞的穴口,点滴水液流落,沾湿皮肉。在这种坦诚的状态下,不知为何加剧了人心底隐秘的欲望。她想被裴悬满足,哪怕痛一点也没关系。 宁欢此刻真的要感谢眼罩的存在,不然自己紧闭双眼死死克制的神情将会表现得更明显。 可是就算被眼罩遮住了“心灵的窗户”,裴悬依旧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宁欢的状态。她掌控这具身体太久,熟悉到每一个脉搏、气息、脸上的红晕等等背后隐藏的意味,就如现在,她知道她隐忍不发的情欲在作祟。 床旁边备好许多已经过消毒处理的“玩具”,随便抽出一种,都能出演一场巨大的视觉盛宴和肉体狂欢。 裴悬思来想去,见着那亟待被填补的小口,取来排布紧密有序、珠体大小不一的串。每颗玉珠之间都被结实的线紧紧连结着,正好适合用来深入。 她把玩了一番玉珠,再次确认没有任何凸起和尖锐部分后,将其缓慢地推入宁欢的身体。 第一颗珠子算小,堪堪进入一半时,便被身体的主人不小心挤了出来,圆润表面上裹满了晶莹湿滑。 裴悬不恼,将被沾湿的玉珠抵在她唇边:“舔。” 单单一个字,足以让人臣服千回百回。 宁欢只得去舔舐干净那上面属于自己的东西,咽下。 裴悬说:“要夹紧。” 裴悬又说:“要是它再掉出来,就再惩罚一次。” 玉珠清理完毕后,裴悬再一次将其塞入。每一颗圆润的珠子,都会滚动进入那甬道,一遍又一遍前仆后继地略过敏感点,滚过不平的褶皱。倒也不是都进入得那么顺利,因为宁欢似乎过于听话而夹得太紧了。这也导致她得到的快乐是逼仄的、成倍的。 偏偏珠子有大有小,快感时起时落,硬生生控着她,无法到高潮,只能被吊着。 珠串进了三分之二,艰涩难行。 裴悬掂量掂量长度,认为宁欢还能吃一些,便又哄她:“再进两颗就停。” 宁欢被汗水蒸腾得意识模糊,听到她的话,感觉曙光将至,颇为努力地顺从着裴悬施加的推力,慢吞吞再容纳两颗…… 顶得深,不能再加,已经到很极限的位置了。 裴悬轻轻按压着她的腹部,扰动了体内埋着的玉珠,更勾着身下人的渴望。 被欲望驱使的人,毫无危机意识,完全料想不到下一秒的灭顶快感——珠串被迅速抽出,每颗玉珠实感地磨过任何一处敏感点,快感瞬间推至极峰,宁欢腰部猛地悬空了,珠子被带出来的那一瞬间,再也遏制不住那汹涌的小喷泉,如数倾泄。 潮吹,神识飘忽。 浑身脱力后蔓延而生的热意把宁欢整个人都染成了深粉色,像棉花糖般软得不行。她瘫软着,穴口随着呼吸的步调收缩开合,水流不止。 裴悬解了她的束缚,让她窝在自己怀中休息一会儿。 这床已经沾湿得厉害,不能留人。只呆一片刻,裴悬就将人抱至柔软地毯上。 事情才刚刚开始呀…… 裴悬把人摆成跪趴的姿势,并勒令其保持。 不多时,宁欢背部又起一阵涟漪——这次不是羽毛棒了,而是尾端流苏的皮鞭……紧致的皮料质感一触碰到身上便把人吓得一颤。 “不用怕,”裴悬轻笑,“它不是很痛,你会喜欢的。” 她这么说,宁欢竟真就信了。 所以当第一鞭抽到背部时,火辣辣的疼痛马上窜到最高处,跪着的双腿支撑不住,直接爬伏于地。 “刚刚不是说过么,不能趴下。”裴悬的声音沉下来,眼睛却泛着湿红,胸腔无法克制地共颤。有种恶劣因子在驱使着她作弄宁欢,那种要狠狠欺负人的欲念正如火如荼地燃烧着。 宁欢痛得眼角含泪,艰难地支起身子,起身一半,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鞭呵到。这一鞭仁慈地甩在毛毯上,她窒了一瞬,很快直起身来,恢复趴跪的模样。 “刚刚趴违反规则,加十鞭。” 前几鞭照例甩在背上,后几遍抽在肩头、大腿根部,狂舞的鞭子甚至不小心打到隐秘部位,抽抽泛着疼意和尖锐爽意。裴悬没有给她缓劲的机会,落鞭如风。 宁欢泪第一次彻底地体会疼痛与快乐交织的复杂情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矛盾不已。小腹酸涩得不行,甚至有种裴悬再抽一鞭,自己就能随着它去了的感觉。 然而十鞭已尽,裴悬如言停下了鞭打,竟又使人难受得无法疏解。 “又想要了么……?” 她抚弄亲吻着刚刚印下的红痕以示安慰,却意外发现宁欢的动情程度太超过了,超过到再亲几口就可能会高潮的地步。 裴悬坏心思一生,将宁欢翻转过身。眼罩略微歪斜,她顺势把眼罩摘掉。 面对着面,眼对着眼。 裴悬把人扶到床沿坐着,半跪在她双腿之间帮她舔。灵活的软舌衔着敏感处含弄,极度敏感的身体耐不住唇舌挑逗,终是温温和和地泄了,为刚刚激烈情事收尾。 一月未见,放纵过了头。 在浴室时,宁欢背后的红痕十分扎眼,裴悬懊悔不已,不敢多碰。 “等会儿帮你上药。”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其实……体验总的来说不算糟,宁欢想。因为这种事情,裴悬当然也是第一次实践罢了…… 她微微抿唇,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吻裴悬的唇角。 裴悬心领神会,与她相拥。 作者有话说: 所以下一个番外写什么呢qwq。 番外3:关于领证 【含一点反攻情节,慎。】 裴氏集团对裴悬来说,只是一个执念。 同为裴家人,凭什么裴珏得到的关心与爱护就要多? 很小的时候,裴悬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一个点,裴家的一切最后都是要留给裴珏的,无论是裴父裴母的爱还是裴家的财产。 她起先对裴珏真的好,至少那时裴珏还天真,一些无理取闹、恃宠生娇说明不了什么。而随着裴珏年纪渐长,意识到自己处于整个裴家的关注重心后,对她的态度越发不尊重。 “姐姐,以后等我成为裴氏集团的老板,我会大发善心地分出十分之一给你,以告慰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裴珏笑得纯真,“你要是求我,我会更大方一些。” 他预想裴悬要低头向他索要更多,像无数奉承他的同学朋友一般,视他为万事万物的主宰、世上最仁慈、出手最阔绰的存在。只要是臣服于他的人,无一都能得到物质上的褒奖。 裴悬这时才意识到,以前天真烂漫的弟弟已经不存在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彻头彻尾被宠坏的暴君。 但她当时更关心裴珏的身心发展,有先见之明地向父母汇报这事,却被裴父不耐烦地挥手赶走:“你弟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别管。他说的也没错,这事业要男性继承发展才靠谱。我们以后当然会给你物色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你也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裴母点头称是。 而裴悬如坠冰窖,骨子里发着寒冷。 几天后,她想通了。 如果父母的爱是偏颇的,那她不要了,她唯一要的就是财产,裴氏集团。 无论如何,裴珏到底是被养废了,裴父裴母迫不得已用起裴悬。 但怎么能放心把公司大权交由一个女人,于是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对象,要裴悬去相处一番。 “于少,你之前在宴会上也见过的,郎才俊貌,与你最般配。”裴母笑地眼角起了皱纹,“你去相处试试,这样我们才能安心。” 安心安心,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裴悬不屑一顾:“您在护肤美容上花的钱不少,怎么皱纹还是这么明显呢?” 裴母脸一僵,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在暗讽什么。 封建家长的权威不容置疑,裴母顿时愠怒道:“好好想清楚,不然你马上就能被撤职。” 裴悬反笑:“相亲的目的不就是结婚么?我马上就能结给您看。” 能和谁结?裴母马上想到了裴悬家里的那个女人,怒意更甚:“别给我整那一套刚合法的东西。平时玩玩可以,关键时刻别掉链子。” “而且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实际利益?” 裴悬嘴上更不饶人:“平时玩玩?当年裴珏玩物丧志,难道我没有提醒过吗?他就是被你们的‘平时玩玩可以’毁掉的。”接着说:“而且,我和她是恋爱关系,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腌臜下流的随便玩玩的关系?” 裴母急了:“谁允许你这么说你弟弟?他这不好端端的——反正,这相亲你非去不可。” 解释是没有意义的。 在约好的相亲日子那天,裴悬没有去,而是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很晚才回家。 按常理,这个点宁欢已经熟睡了,所以进去看见她穿着睡衣在沙发上摆弄手机,裴悬觉得奇怪。 两人刚对上眼,宁欢马上起身回卧室。 ……什么意思? 裴悬摇摇头,看着手机里裴母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干脆关机,洗漱就寝。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她轻轻上床,盖好被子,合眼睡觉。 身侧传来窸窣异动,裴悬以为宁欢要下床,没在意,只是下一秒,腰腹上感到压力,她睁开了眼。 宁欢肩上披着半滑不滑的被子,双腿夹着她的腰,俨然一副上位的模样。黑暗中她红红的眼睛看不真切,裴悬以为她想要了,双手抚上她腰际,失笑一番。 今晚怎么这么主动? 直到有柔软的手指在胸口游走,裴悬意识到不对劲,眼睛一眯。合着她是想要反客为主,于是头疼起来。 先前多年相处,裴悬不是没有让宁欢试过,只是几乎没有一次体验称得上好——这人经常动着动着就眼泪汪汪,动作又轻又柔,生怕动作太重弄痛她。 算了,再引导一次吧。 裴悬耐心地解开身上睡衣的扣子,顺着宁欢动作把衣物除干净了。她捉住宁欢的手,摁到自己的胸口上,指引她揉弄。 以前宁欢的前戏准备得特别长,光是在胸部这一块儿就能停许久。但今晚似乎不太一样,宁欢用的力气大了些,重重刺激着乳首的神经细胞。乳头很快充血立起,在摩擦的食指和拇指间显得尤为明显。 动作依旧青涩,力道把握得不是特别好。裴悬忍着飘上来的星点疼痛,内心叹气,眉毛时不时蹙着。她像给小猫顺毛一样抚着宁欢的背,慢慢把她压向胸口。 宁欢今天格外聪明,一下就明白裴悬的意思,身子伏得更低,嘴唇去够乳头,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但是仅仅一个吻怎么够呢? “多一点。”裴悬摸摸她的头。 宁欢受鼓舞般,回忆着裴悬对她是如何做的,照搬到裴悬身上。含着乳头,小舌轻触、缠绕,偶尔用牙齿轻咬。 “哼嗯……”裴悬鼻腔泄出一丝闷闷的声响。 寻得门道后,宁欢不太乖了,渐渐加快舔弄的速度和力道,逼着情欲漫上裴悬的眼眸,让她不能再想别的人、别的事。 几滴泪水隐忍地滚落在裴悬的身上,没有人注意,连泪水的主人都没发现鼻头酸的厉害,眼睛又涩又湿。 手游移至吐露着情液的地方,宁欢触到那抹湿润,手指不自觉蜷缩。 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迫切地想从她身上获得一点需要自己的安全感,这样做是对的吗?宁欢的心苦涩极了。这段关系,只要裴悬想,什么时候都可以结束。而她从来就不是主导者,在嗅到不安的因素后惶惶度日。 裴悬轻喘:“继续。” 如果能满足她的欲望,是不是可以多一分幸存的可能?宁欢想不通了,在此刻她只是一条巴甫洛夫的狗,听到命令后条件性反射地顺从。她进入裴悬的身体,她不了解这儿,唯一可做的就是依着本能去努力,去填平裴悬欲望的沟壑。 她鲁莽而又克制地刮擦着阴蒂,手指抽弄着几处相较别处也许更敏感的点,感受着裴悬与她负距离的同频。 是这是是那都不重要了,宁欢想。至少这一刻她们在一起,至少这一刻……越发紧促的喘息声,越发模糊的眼前景色,裴悬紧紧抱着宁欢,两人的心跳仿佛隔着皮肉连通在了一起。 偌大的世界,渺小的两具躯体亲密无间。 裴悬身体力行,很快从高潮余韵中抽离。今晚宁欢做得确实不错,给了她十足的惊喜。 不待多想,胸口传来湿意。 ……哎,又哭了啊? 裴悬无奈地开启床头灯,抽来纸巾,把人从身上扶起一点,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今晚……很棒。”可能欠缺正面反馈才对技术没底气吧?那多夸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哭了…… 结果这泪水越擦越多,裴悬哭笑不得。主动方怎么还要被动方来哄的? 但是宁欢却双眸含春,悄悄攀上她的手,摩挲起她的中指。裴悬神色渐渐变了。 脸都哭花了,还想着这种事……真是欠教训。欲火又回笼,灼烧着裴悬的理智。 所以她顺理成章地把小花猫反压在床上,一如往常地欺负她。 身体,要一丝不挂、全盘敞开;欲望,要汹涌模糊、烧得热烈;意识,要绝对臣服和沉沦,不得沾上半点别的东西。 裴悬的手法熟练,能把宁欢做成全然水做的模样。上面泪流不止,下面亦然。 热,寻不到出口的热。 裴悬瞟一眼,见人还在哭后,哑着声音:“水怎么还这么多?床上都是你的……” “是不是要再流多一点……?嗯?” 宁欢晕着,身体极力迎合着裴悬的动作。在茫茫无际的白中,她不知道怎的开始祈求。她不想再被抛弃。 她会心甘情愿地被她欺负、心甘情愿地迎合她的欲望,只要不留她一个人……从她身上得到满足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找别人了? 思绪乱成一锅粥,在顶端之后彻底沉睡。 裴悬吻了吻精疲力尽的人,清理狼藉。 在安顿下来时,已是凌晨两点。裴悬意识尚且活跃,她随意从床头抽来手机,不小心拿到了宁欢的。没等放回去,指纹便解锁了。 用谁的不是用。裴悬翻了几篇商业资讯,失手点进短信,发现有个手机号码十分眼熟。 这不是她妈的电话么? 警铃响起。裴悬马上进去看聊天记录,心渐渐沉下。 -“裴悬是不是在你那儿?” -“阿姨您好,她不在的。” -“别装了,让她赶紧去相亲,小于有礼貌,不介意她迟到一会儿。” 宁欢没回。但是在一小时后,裴母突兀地发来这样一条消息。 -“小悬和于少相谈甚欢,马上就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劝你识相点,早点离开她。” 裴悬眉头紧皱。她看了一眼睡着的人,心里疼得厉害。 一晚的荒唐,睡到中午不足为过。 裴悬先醒,第一件事点开手机,果不其然未接电话更多了。 她点开裴母炮轰来的消息,扫了两眼,无非是指责一类。不甚在乎,放下。 今天是工作日,裴悬大大方方旷工了,留在家里陪宁欢。娱乐休闲事一件不落,书房没进过,桌上的项目推进案赤条条摆着。 “明天准备材料,拍照,后天登记结婚。”裴悬说。 宁欢差点呛到水。 “这很急吗?慢一点的话,三天后也可以。” ……有什么差吗? “昨天的相亲我没去,”裴悬解释,“回来晚是因为朋友生日。” 宁欢点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喝水,悄悄掩下的眸子里盛着复苏的神采。 事实证明,裴悬可以不要裴氏集团,而裴氏集团不能没有裴悬。不少合作方不满于临时更换负责人而且换上来的负责人不够专业的缘由,与裴氏集团多次协商。 裴父不愿利益折损,只得联系裴悬回去上班。 “既往不咎,你回来把这几件事了结了先。” 裴父消息发来的不是时候,因着裴悬正戏弄着已被认可的她的老婆。床头赫然摆着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是不是要有点妻子的自觉?”裴悬调笑着,埋在她体内的手指一弓,身下人的神情果然变得更迷乱了。 宁欢是沉浮于汪洋大海的扁舟,完完全全被裴悬牵着走。不用再担心迷航,不用再担心沉没,因为裴悬会带着她靠岸,因为裴悬也是她的伴侣。所以放心地沉沦进欲望的漩涡,任由裴悬作弄。 是的,是要有妻子的自觉,然后乖乖地履行义务。 极致的缠绵,前所未有。 事后,裴悬看见裴父的消息,拍了两个红本本依偎在一起的照片给他发去。 过了很久,裴父才回:“上班更重要。” 裴悬哼笑,恐怕屏幕那端的两口子已经气疯了。 番外4:歡記 裴悬看完中学时代宁欢写的日记,发出感叹。 发现宁欢的日记是意外。那天她正要找高中时期看过的一本杂志,在书架上翻来覆去,无意间瞥见一本眼生的厚本子。暴露在外的表面沾了一层灰,估计是放这许久而无人问津了。 毋庸置疑,在这儿既不属于作家又不属于裴悬的书,那只能是宁欢的。她平时这般爱读旧书,要是发现这还里有一本遗珠,估计会欣喜若狂。 出于好奇,裴悬将其从书架中抽了出来,谨慎地做好清洁。在清洁过程中,她又发现这不是一部出版读物,而更像是一本私人笔记本。简约的外观和高级的质感,裴悬笃定里头肯定不是学科笔记之流而是重要的东西。 最大的可能便是日记。 在翻开第一页之前,她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是日记等私人内容,那么未经允许,她一个字不多看。 前面两页并无实质内容。左边一页竖着写下了:欢记,旁边附一行小字:始于12,终于18。右边那页用稚嫩的笔触写有:非礼勿视。 差点裴悬就要真的“非礼勿视”了。在合上书页之际,她眼尖地看到右边那页右下角有一行极浅的铅笔痕迹。留得很刻意,只是不注意看的确发现不了。那里的字迹相对成熟,也是裴悬记忆中最熟悉的字形。 ——“仅裴悬可见”。 懂了,她能看,浅浅的笑容浮现。 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开始翻阅。 宁欢并不是天天记日记,隔三差五地记一些,偶尔也有摘抄和自编短诗。日记的前三分之一主要是她的初中生活,后三分之二是高中生活,结束于高考前夕。 相较于高中,裴悬更感兴趣她的过去,因为她的过去没有她的参与。有无数多的时刻,裴悬都想早日与她相遇。然而过去的和过去的,估计也很难成为现在的和现在的。相遇相知某种程度上是一件必然的事。 -“表妹要我帮她写暑假作业,我帮了,结果昨天被她老师查出来了,她被骂得很惨。回家后我被姑父批评指责,说我这样会带坏她。我很自责,尽管我拒绝不了。” -“今天在姑姑口中听见了他的一点消息。希望他的新孩子健康无虞,不要像我一样。还有,同桌这两天好闹腾啊,哎。” -“人为何要分离?不论如何,祝愿小陈同学一路顺风。她的未来,一定光明坦荡。” -“好想一觉醒来到60岁,这样我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唔,但那样太老了,那就一觉醒来上班吧。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样的工作,手工吗?我的动手能力很差的。” -“写完历史作业,脑子里蹦出来一句‘退出历史舞台’,蛮幽默的吧?” -“今天好困。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记了。” -“我忽然发现:一天有24小时,假设人真能天天健康规律地睡满8小时,这就意味着人一辈子光睡就睡了三分之一,好恐怖。” -“我还要读好多年的书。六年,三年,三年,四年,也许之后还要很多年。” 平淡朴实,时而让人会心一笑。裴悬仿若旁观了宁欢的部分过去,对她的了解也就更深一些。 高中部分,裴悬很期待宁欢对她的印象。两人在高一下被分到同一个班,真正有交集是高一下第一次月考后换位置成为同桌。当时班主任还特意与她重申宁欢是个哑巴这件事,唯恐她对班里还有个哑巴这事毫不知情。 裴悬意外地发现,她在宁欢的日记里出现过,在两人做同桌之前。 -“感觉跑完操大家都可以在运动会报名1500米了。今天领队跑的不是体委,换成了裴悬同学,我与她距离近,意外发现她的衣服格外好闻,不知洗衣液是什么牌子。排除了所有可能选项后,跑操竟也结束了,难得不累。” -“今天从后门离开时不小心与裴悬同学对视一眼。她看着心情不好,好凶。” 唯二两处提到她。 裴悬反复回忆,怎么也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当过跑操领队,什么时候与她对视过。 好罢,不如看看做同桌之后的。 -“班主任把我和裴悬同学排在一起了。我感觉我要惹她生气的,还是保持距离吧。我与前同桌相处得还蛮好的。” -“好像真的惹她生气了……” -“日记虽说是私人领域,但有时候我会幻想终有一个人会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一遍,不然我为什么要写得那般仔细,又这般遮遮掩掩,做不到坦率。扪心自问,我希望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 -“她好坏!但是她也很好。纯牛奶难喝,我讨厌不起她。” -“好困,每天都睡不够。连睡眠时间都无法保障,还谈什么学习谈什么教育?为什么同桌不会犯困呢?” -“lila真的为lenu挡住了好多。” -“今天裴悬……” -“那时候裴悬……” 裴悬、裴悬、裴悬。 饶是文字再不敏感的人,面对着反复多次被提及的名字,都会有独特的反应。对裴悬来说,是奇妙的化学反应。 -“她可以成为那个人吗?我不敢奢望。兵荒马乱的滋味,当真黑云压城了。” …… -“那天纷乱后,她带我跑走。交握的手,交错的呼吸,交汇的眼神,我与她的联系从未如此紧密。而我胆小怯懦到偷偷在日记里写下‘喜欢’二字都不敢。”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第六感告诉我,她也许也是的。是吗?” -“高考将至,暂且将一切都抛却吧。” -“抛不掉的,因为‘爱是永不止息’。爱把我困在了这里,也裹挟着我向前。请原谅我鲁莽地谈‘爱’。” 日记终结于此。 一个不仅想要被看见、还想要被听见的灵魂在朝她翘首盼着,终于在多年后的今天等到了来人。 裴悬用手指摸上那些字迹,顺着字的脉络,再一次意识到,她们两个之间的爱一直都有迹可循。 作者有话说: 小小甜味剂,火速产出。 下次更新番外五,番外五由一小段废稿演化而来,可能有一溜溜虐(本质还是甜)。更完番外五即完结。 番外5:if线如果她没和她走 4 6 8v.co m 不敢置信于宁欢不与她走后,裴悬几乎是摔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去了最近的酒店住着。 窗外雷雨声隆隆作响,惹人心烦。她烦闷地划动手机,想等一个恐怕不会有的解释。 和她走真的是一件很为难的事吗? 在一个不美好的家庭和相对安全的裴悬中,宁欢最终选择留在家里。 裴悬失望极了,她或许知道宁欢的苦衷,理解宁欢不能让姑姑生厌。可如果她姑姑真心实意为她着想,那么这晚由着宁欢跟她走才好,不过一句报平安的事。留在那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而固执的年轻人不愿再为背叛自己的人作解,关掉手机。 第二天,裴悬一如往常到了教室,随便拾起一本语文书背古文古诗。更多免费好文尽在:464 w.co m 早读铃都响了好一会儿,身旁位置依旧空着,班主任站在后面也没来问她同桌有没有来,看样子是请假了。为什么请假? 裴悬将书放下,转身询问班主任同桌情况。 “请假了。”班主任偏偏没有细说。 请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请假分好多种。事假?病假?还是别有用心的假?裴悬猜不透,无论哪一种都称不上好。 啊,要命,她不该关心一个不听话的人。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读书声音继续,妄图埋没关心则乱的迹象。而正在念书的人似乎没有发现,《氓》的开篇在她的晨读中已经反复了好几遍。 早读结束,她才想起,今早应该背《报任安书》的。 班主任教语文,在上课前经常会说一些班级近况。 “春天天气渐暖,但依旧容易受冻着凉。最近班里同学经常出现感冒发烧请假的情况,希望大家注意保暖添衣,不要浪费这最后的几月时间。争分夺秒,一分千人,现实是残酷的……” 所以宁欢是感冒发烧了吗? 昨天雨水过于凶狠,阴风阵阵,加之晚上的意外和情绪波动,受惊受寒倒也不是没可能。她的体质本来就弱…… 裴悬转着笔,脑海里浮现出宁欢的单薄身板,又想起她昨晚的眼神,生生咽下繁杂心绪。 晚间放学忍不住去了宁欢家所在的小区,假意要买附近有名烘焙店好评如潮的柠檬巴斯克蛋糕。天色早已阴了,店里灯光暖融融,她在角落坐着,氛围也算安静。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携伴迈入店内——是宁欢的表妹和她的朋友一类角色。 裴悬低头支起手机,结伴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挑着甜品,说说笑笑。 “请你吃提拉米苏~这家店的提拉米苏真的很好吃!啊,还有芒果千层!” “好啊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说实话我这两天有点心烦……” “怎么了,又和你们家那个亲戚有关吗?” “唉唉,说起来我那个哑巴表姐就是事多,住我们家吃我们家这么多年,昨晚特意拉个同学来,和我爸起纷争。我爸工作那么辛苦,大晚上回来还要应付这些不速之客,真是让我心疼啊……” “好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是要高考了吗?成年人有手有脚的,之后还是不要再赖在你家了。”身旁女生附和。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毕竟是无路可走的亲戚,具体怎么样还得看我爸妈意见。他们又那么传统,重视亲戚关系。不管的话,要被人说闲话的呀。” “你们家真是善良。” 裴悬拳头暗暗攥紧,眼底闪过几抹狠厉。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甚至也有颠倒黑白的因素。她完全无法忍受旁人对宁欢的诋毁。 她几欲站起身,手上青筋凸着,脑海中又有一个声音干扰她。 ……宁欢昨天不还是没和她走吗?她需要她吗?她之前的纵容是没办法的办法吗? 回过神来,店里早已复归平静,哪还有那两个说话的女生。 她泄了气,看着眼前只动了一半的蛋糕,胃口全无。但她潜意识记得某人说过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尽力吃完了。 所谓的好评如潮估计也掺杂着水分吧。 玻璃外,街道斜对面是小区的生活垃圾分类回收点。有点距离,看得不是很真切。裴悬发着呆,静静看着零零散散的居民来扔垃圾。 消瘦的人闯进视野中,裴悬呼吸一窒。 是宁欢。 她穿着单薄睡衣,手上拎着两袋垃圾,身形晃晃的,好像没什么精神。 裴悬看着她的侧脸,心底像是有无数支船桨在划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藏的很好的酸涩忽然冒了尖尖。她透过十八岁的她,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后的她。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景象,流于市井匆匆一生。 她还需要我。裴悬想着。 那抹身影扔完垃圾便走了。 裴悬在她走后终于出了店门,属于甜品店的甜腻馨香散去,寒风掠过。 她望着那楼道间向上接续一亮一灭的声控灯,直到不再有任何动静。 * 翌日,宁欢终是来了学校。 在最高温有23c,温差不过5c的暖天,宁欢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裴悬不说话,宁欢没动静,两人虽是同桌却好像隔了一整个太平洋,毫无交集。其实这时候裴悬已经心下决定了,只要宁欢愿意主动与她说些什么,所有不快都一笔勾销。她们很快就能恢复平常状态。 在将一份卷子传给前桌的时刻,宁欢手臂上的袖子往后褪,星点淤青显露,在本就白嫩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裴悬看到后霎时心跳一停,乱了分寸,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一两个周围离得近的同学听见,纷纷转过来看情况,裴悬极快地张开手覆掉那些痕迹,旁观的人都被裴悬皱眉唬了回去。 宁欢却慌了,撤回手,拉下袖子,掩好手臂。 裴悬回正姿势,心想着她肯定又要写纸条来解释了。那好吧,她等。可是意料之外的是,纸条没来,什么都没来。 那抹淤青被反复想起,忍到了放学实在忍无可忍,她强硬地牵着人到一旁空闲的自修教室去,准备好好盘问这人。 “手上的淤青,怎么弄的?” 宁欢一只手窝在外套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是不是他打你?”裴悬问。 她的问题不需要宁欢做出复杂的回应,只要她点头或者摇头。 答案明显,不用问就能知道。裴悬假意问她,何尝不是造一个缓和关系的台阶,可惜宁欢不肯踏。 她木木的,在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裴悬,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请你不要管。 裴悬心传来尖锐刺痛,又气又恼,盯着她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愤愤离去。 宁欢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纸,上面写着:求你。字迹很快被泪水晕开了,泛着混沌的黑。 她好矛盾。 可是现在时候不对,等高考结束她们都毕业了,会好一点的,她保证。 而且,她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同学身份之下多了一点同桌关系罢了。这一点点隐约可查的好感,真的能撑到那时候吗? * 宁欢给裴悬写了一封道歉信,无非“对不起”“不能让家里人失望”一类。裴悬收到信后前两天没看,第三天有意当她面看完了。 这两天班主任天天施加高考压力,什么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什么不拼不搏高三白活啊,千篇一律的话术,饶是裴悬学习好也听得头疼。 估计是太头疼了,裴悬懒得多纠缠,明面接受了宁欢的道歉信,还好心督促她多学习。 宁欢肉眼可见地恢复生气,学习的势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有一股干劲在她体内乱蹿。 ——再撑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此事未过几日,隔壁班的曲椿岁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裴悬表白。 很多同学都从班里出去看热闹,宁欢在位置上,沉默地放下笔。片刻,她折起试卷迭在课桌左上角,悄悄跟了出去。 “对不起。”裴悬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两人目光交汇,宁欢呼吸一窒,静静地看着她。微风把眼中人吹得模糊了。 ……是拒绝了啊。 裴悬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从争吵之后,裴悬和宁欢的相处变得越发平淡,裴悬不会再故意欺负宁欢。交往模式的变化让宁欢感到奇怪,但她没多想,秉着以发展眼光看问题的准则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高考结束。 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宁欢联系不上裴悬了。 二十多天后,学校组织在酒店办毕业晚会。 裴悬正在与周围同学谈笑。 宁欢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确信裴悬看到她了,只是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 怎么回事? 不仅是目光的交汇,连靠近都不行。一旦宁欢作势要往那边走,裴悬就会自然地离远一些。 宁欢心慌不已,感觉有什么在离她远去了。 众人茶足饭饱,成绩放榜。 宁欢查完成绩,结果比自己高估的总分低三分,还说得过去。她下意识要去找裴悬,可是裴悬已经离开会场。 “宴会接近尾声,让我们举杯同庆三年同舟共济的同学情谊,为我们的未来干杯!祝愿大家都奔向美好未来!祝愿老师们身体健健万事如意!” 宁欢踉跄着离开了会场。 填志愿是件难事。姑父姑姑都没念过大学,表妹还在念初中,压根考虑不到大学。这也是件好事,因为宁欢有填志愿的自由。 宁欢咬唇,鼓起勇气给裴悬发了条信息:你打算报哪里的大学呀? 她不奢求裴悬回她哪个具体的大学,只要能有个地区就好……可惜消息和高考之后的无数条消息一样石沉大海。 她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红红的。 不回她,但是有空发朋友圈。不回她,但是有空给别的同学点赞。这是什么意思? 疏远把宁欢折磨得快疯了……她原打算等自己从家庭的桎梏里逃出来后,以一个合适的自由人身份与她再有深入联系,可是已经没机会了。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现如今教育体系似乎的确是倾向公平的,公平地以成绩为标准把不同的人聚集到一处,仁慈地允许差别很大的人书写共同篇章,却也残忍地从开始就预兆了殊途的结局——即便人们往往事后才彻彻底底意识到,就像那句常被提到的话,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宁欢捂住眼睛在被窝里掉眼泪。 她和裴悬的故事也要像无数故事一样到此为止了。以后裴悬的人生将会顺风顺水风光无限,而自己会默默无闻地过完一生。 也许不久之后,裴悬就把她删掉。 也许不久之后,裴悬就把她忘记。 ——裴悬真的很坏。 宁欢抹去眼泪,她知道了,她知道裴悬为什么忽然开始疏远她——其实很早就有迹象在一点点地减少接触——她是想惩罚她,她是想要在这种时刻把高中最后阶段撑住她的信仰摧毁。 可是裴悬也很好。裴悬大可以使性子绊她,变本加厉欺负她,却还是选择了让她把重心落至高考上。高考对裴悬来说是小事,对宁欢来说,却是人生的一座大山。 宁欢难受得要命。她失去了一个对她很坏其实对她很好的人,她亲手放弃了人生中那道不一样的光然后固执地守在原地。 不该的,不应该的,她当时合该和她走的,不该笃定事情以后都会变好的。 为什么高考结束这个节骨眼就这么重要呢?她开始不断反思。大抵是因为自从她有了相对成熟的意识后,一直认定高考之后她的人生才真正开始。唯有高考之后,她才能有一定的经济条件独立。 宁欢记不清她当时不和裴悬走的心理活动了,只记得自己最后留在了阴暗潮湿的地方看着裴悬摔门而出,心里无比渴望所谓的高考结束后解放的“自由”。 然而,高考结束就证明她自由了吗?不是的。 有的人在十三四岁就能站起身与权威据理力争,有的人在十八岁后还是唯唯诺诺。成年,或者说高考,从不意味着自由,拥有底气并且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才是。从敢于起身那一刻起,十三四岁的人就拥有了比十八岁的人更大的自由——也许世俗不认定的、却切切实实的无法能再被忽视的自由。 宁欢啊,你为自己而活吗? 她扪心自问,第一次觉得名字是如此刺耳与陌生。 * 离志愿截止填报还有四天,宁欢已经定好了初稿,发去给班主任看,班主任暂时没回。 宁欢整日整夜在市图书馆做兼职,只为了多攒点钱。图书馆的工作简单,基本不用与人交流。 只是最近特别撑不下去罢了。 下班后,月色朦胧。 不想回去。表妹因为一些事在家里吵得天翻地覆,令人头痛。 循着夜色,她拐进一处小巷,在售货机前驻足。视线从矿泉水、果汁、碳酸饮料滑到下排的酒。在售的鸡尾酒4度不到,应该不至于喝醉。 干脆试着喝喝看吧?就当给这平静的生活添加一些波澜。 喝着像饮料,的的确确有酒味。 不喜欢,下次不想喝了。 她起身,头晕晕的,嘴里不舒服,去一旁公共卫生间漱口。看着镜面里反射出来的憔悴人像,宁欢鼻头一酸,忽地泪流满面。 抹了一把脸,晕乎乎往外走。灯影摇摇,宁欢头低着努力辨认周围人的脚步以防止踩到。 有人夺走了她手里剩下的酒……! “为什么喝酒?” 好熟悉的声音啊。 宁欢抬头,看见熟悉的脸后,眼泪又滚落,无声哭泣着。 裴悬看着她醉醺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喉咙一紧。欺负她这么多日子,唯独这次哭得凶,看样子放长线钓大鱼的俗语是应验的。 既然如此,姑且相信她长了记性,不会再想着做出叛离的事好了。但敢一个人偷偷摸摸喝酒,不知道哪里生的胆子。 朝思暮想的人怎么会在眼前呢?宁欢伸手向没喝完的那罐酒,几乎扑倒了裴悬身上。 是酒吧。难怪人会借酒消愁,原来是因为可以在醉意里得偿所愿。 可是下一秒,攥着酒的人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宁欢急得不行,怎么动都挣脱不了裴悬的怀抱。 “还敢喝啊?”裴悬感觉好笑又好气,把人拉出巷子。夜已深了,街道上并无行人。 来到停留的车边,裴悬说:“送你回家。”不管醉酒的人听不听得懂。 回家? 不要的。 回家就再也见不到了。 宁欢醉了后思维跳脱得快了,刚刚还千方百计想着从人怀里走开,现在只想往人怀里钻,越紧越好。 夏夜闷热,随便动作就容易出汗。裴悬的腰腹被人环着磨蹭,热极。她被抵到车门上,无奈地稳着小哑巴的后脑勺。 “知道你不想回去了,所以和我走吧。” 裴悬由人蹭了一会儿,把她塞进车里。 目的地:酒店。 第二天醒来,宁欢撑着身子,脑雾了将近两分钟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裴悬把醉酒的她送到了酒店来。她兀地精神,左顾右盼,只可惜房间除了她没有别人。 大概是走了吧?宁欢沮丧不已。 转念,想起什么,她拿起床头的手机。 顶头的是与姑姑的聊天记录,昨晚裴悬模仿她的语气给姑姑发了报平安的消息,姑姑回复让她早点休息、注意安全。 下一条是班主任。 【班主任:志愿表还是填满为好,建议修改。】 宁欢随意回了个ok的表情包。 下一条是裴悬。 裴悬给她发消息了! 【裴悬:我在5603,你隔壁房间。醒了来找我。】 宁欢匆匆洗漱好,拖着拖鞋走到了5603门前。刚刚的欣喜在门前减弱不少,忐忑不安逐渐占了上风。她害怕敲响这个门之后会面对到违背心愿的答案,那一定会重创她。 可是如果连门都不敢敲那又算什么呢? 宁欢深呼吸,决定要敲门。不论结果是什么,至少她不要再浑浑噩噩。 不多时,门开了。 裴悬让道给她进来。 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餐,裴悬给她拉椅子:“先吃饭吧。” 过程中,裴悬又说:“你的志愿表给我看看。” 宁欢将手机递去,惴惴地观摩着裴悬的动作。那双好看的手划着屏幕。 “填的没什么问题。”裴悬把手机还给她,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粥,“当然,像班主任说的一样,填满比较好。” 这不是宁欢想要的答案。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填得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她想知道裴悬去哪所大学,或者说,哪个城市。 裴悬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忍不住笑了。这小哑巴真的禁不住一点事,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压倒她。 好罢,不逗她了。 “我刚说的‘你填的没什么问题’这句话,我的意思是,首先你填的表对自己负责了,其次,我们很有可能在一个地方念大学。这纯粹是缘分。”裴悬给她分析。 宁欢怔怔看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活过来了。 “我承认前一段时间我的疏忽是不对的。但这绝对不是故意要欺负你一类……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其实可以活得更自在一些。”裴悬注视着她,“不用考虑太多,也不用想得太远。”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能做你的路,不论是进路还是退路。” 裴悬没什么感情经历,说出这番话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她停顿一瞬,继续说:“我的决定我自己会负责,而你只需要为你自己而抉择——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她有十足把握宁欢会同意,实则宁欢也的确答应了,因为她十分迅速地从位子上站起去抱她。 交颈的刹那,喜悦之感仿佛就此融通。裴悬不自禁发出如愿以偿的喟叹。 ——小哑巴啊,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既然来了,无论什么原因都走不了了。 她托着她的头,感受到怀中人因喜悦而不止的战栗后,低声安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