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掉你的脑子gl》 1.好想吃了你的脑子 气温反复无常的冬季总算要过了。芦奂蜷缩在小床上,一阵阵喘息透过她的耳塞,清晰闯入她的脑海。她的室友已经不间断地自慰四个小时了。 嗯…高潮后无法自控地低吟传来,即使已经听到麻木的芦奂也不由得手一抖。 游戏里潜伏在草丛中的角色一个纵跃跳到了boss脚下,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踩死。 够了。 她翻身坐起,决定去客厅接杯水,顺便等室友出来好好聊聊。 亓樰走出房间时便看见自己的新室友抱臂缩在沙发角落里发呆。 之前的室友搬走后,新室友上门看房和签合同时的亓樰都在外地出差。除了芦奂那份呆板的身份证明文件外,这还是她第一次现实里看见新室友。 蜜橘色羊毛卷长至半腰,娃娃脸上浅色眼珠仿佛蒙着一层薄雾,懵懵懂懂的模样,看着挺可爱的。 于是她主动打招呼道:”你好。“ 可爱的新室友看见她,刷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局促地捏着衣角:“你,你好。” “怎么不开暖气?不冷吗?” “还好。”在室友出现前打好的腹稿已然忘得一干二净,芦奂只觉自己是个应答机,那个名叫亓樰的女人问一句,她一团浆糊的脑子才能回答一句。 芦奂讨厌这样。 亓樰当然能感知到芦奂的不知所措,于是她轻巧地转移话题道:“哎,时间也不早了,你吃晚饭了吗?我请你?” 晚饭。 这个词拉回了芦奂跑远的思绪,她舔了舔下唇:”谢谢,还是算了。我不太…饿 话还没说完,一股甜蜜的香气伴着女人贴近而混入她的呼吸。 像开心果树莓味的磅蛋糕。 “咕咕” 肚子很不给情面地叫了声。 亓樰看见对面人的脸刷一下红通,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尴尬,甚至溢出些闪烁的泪珠。 她很体贴地没有揭穿对方的谎言,将手机递过去:“下次吃也可以,反正我们接下来要做很久的室友呢。来加个联系方式吧。” 一边感激于对方没有揪着自己的谎言不放,一边痛恨自己这该死的身体本能。芦奂抹了抹眼角,低低嗯了声,拿出手机,在浓郁的糕点香气里扫了对方好友。 亓樰顺势坐在芦奂之前坐下的地方,她低头看手机时,芦奂垂眼就能看见女人的头顶。乌黑长发温顺服帖地垂落,蹭过女人柔和的眉眼。芦奂恍惚地抽了下鼻子,她曲起手指,又在下一刹那想起什么,惊恐地缓缓放松。 见女人通过她的申请,芦奂也不想继续待在客厅了。她找了个借口回房间,关门时才想起自己的初衷,呐呐地对还坐在那儿的女人说:“那个… 亓樰注视着她,微笑道:“怎么了?” 芦奂指指她们房间中的阻隔墙:”它不怎么隔音。“ 当芦奂说完,大喘一口气关上门后。亓樰上扬的嘴角才慢慢收敛,她抬手,勾起一缕发丝旋在指尖。 “不隔音?” 回到小房间的芦奂立马扑到自己的床上,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好饿,好饿。当她低头看着亓樰的时候,她立刻理解了身体的渴望。 好饿,好想吃了她的脑子。 芦奂是一个食脑者,严格来说应该是大陆中部食脑亚种。她们一族在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里并不突出,除却一些天生偏执只吃人脑的个体,大部分族人每天吃些检疫合格的畜禽大脑也能过活。可惜,芦奂是个例,因为她挑食。 绝大部分脑子的气味在她闻起来就像排污口里涌出的废水,以至于家人们对着爆炒脑花,清炖脑花,红烧脑花等等大快朵颐时,她只能屏住呼吸,一下一下地戳着碗里的脑子熬时间。 不爱吃脑子的食脑者在食脑者族群中不受待见,因为他们很可能更偏好人脑,是潜在的犯罪者。 食脑者不吃脑子不会直接死去,而是会慢慢变得非常虚弱。芦奂小时候没少为此被欺负。 在有了独立的能力后,她立马搬离了族群聚集地。 异种在近几百年慢慢显露并且融入了人类社会,但人们对食脑者的偏见仍远高于妖怪,吸血族等等。所以纵使现在有着异种生物保护法,芦奂依然选择在租房时隐藏自己的族群身份,不敢暴露自己是个恶心的食脑者。 她不想被讨厌。 压抑着沉寂多年的食欲,芦奂迷迷糊糊中陷入梦境。 2.想和拥有脑子的你交朋友 八九岁的芦奂渴望和其他种族交朋友。同龄食脑者们不喜欢她,当他们讨论哪种脑子更好吃,哪种脑子有独特香气时,芦奂只会呆呆地坐在旁边。 她不理解同族们在说什么,就像狗屎味的垃圾和腐烂的菜瓜皮只是臭的味道不同,还能争个高低优劣? 芦奂从椅子上跳下来。这儿似乎是小学的教室,老师不知道去哪儿了,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嘻嘻哈哈,没人注意到她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过道上,她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是个甜甜的蛋糕。她潜意识里如此想着,不由得迈开腿追随着那股气味小跑到了一间教室前。 她犹豫地停留在门外,那股香气似乎察觉到她在徘徊,骤然增加了一倍的分量,下意识的,芦奂推门走了进去,教室里只有一张书桌,一个小女孩静静地坐在上面看着她。 “你,你好。” 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但是芦奂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说过了。“我叫芦奂,你呢?” 小女孩穿着蓬蓬裙,像小天使一样的面孔无邪地望向她,“我叫..”她开口说。 “..,你的名字真好听。”芦奂不自觉地又向她走近几步,“你为什么在这里呀?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吗?” 其实芦奂心里清楚这个小女孩肯定不是转校生,因为这是食脑者专门小学,而食脑者是不会有散发出气味的脑子的。 可当小女孩点头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狂跳起来:“那,那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你很紧张?”小女孩没有答应,而是问道。 “嗯。”芦奂绞着手指,轻轻说,“我没有和人交过朋友。” 然后她又赶紧补充道:“但是我,我可以帮你很多的。”所以能不能,和我交朋友? 芦奂好像听见小女孩叹了口气。 她的心忽地冷下去,果然还是没有人会和她交朋友么。也是,她这样肯定很奇怪吧。 本就模糊的视野被某种柔软的液体浸满,她又羞愧地想哭了。 温暖的怀抱伴随着话语裹住她的身躯,小女孩的声音似乎与遥远的某种声音重迭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容易哭呢?” 我没有。 她想反驳这句话,又忍不住抽噎一声。 好香啊,她喜欢对方脑子的香气,喜欢对方的拥抱,喜欢对方的声音。就算小女孩不想和她交朋友,她也想拥抱她。 于是她抬起手,回抱住对方。 “想吃吗?”不知抱了多久,小女孩突然说。 “什么?”芦奂不解。 小女孩松开手,没等芦奂为怀里失去的温度失落。就见对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瓷盘子递给她:“拿着。” 她接过盘子,接下来让她瞳孔晃动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小女孩“啵”的一下把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拔了下来,倒放在了盘子上:“好了,吃吧。” 她倒放的脑袋上,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说话:“或者你需要一个勺子?” “不,不…”这下芦奂真的哭了,她紧握着盘子一边害怕小女孩脑袋不小心掉下去,一边抽抽搭搭地说,“我不要吃脑子,我要,我要和你交朋友,呜呜。” 3.请吃脑子蛋糕卷 芦奂被吓醒了。 梦境在清醒后像是染上一层迷雾看不真切,只有莫名的喜悦与沮丧交织在胸口惹得她难受。 摸了把枕头发现湿漉漉的,她把枕套抽下来扔在脏衣篓里,再也睡不着,干脆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坐在书桌旁写计划表。 现在是凌晨四点,窗外的高楼里仍能看见几处灯火。芦奂认真计算着自己的生活开支,房费占了大头,此外除去一小笔生活日用消耗,剩下的都存了起来。 年少又没有特殊技能的异种想要在大城市生活很艰难,能找到一份工作和足以负担房租的住所,芦奂已经相当感激了。她接下来只想存点钱安稳度日,以及…不要再与过去产生任何联系。 等她规划好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也到了天际曙光微亮的时间,现在去洗枕套应该不会吵到亓樰吧。这样想着,她抱着湿掉的枕套走出房间。 这套公寓是二室一厅二卫的构造,除了公用卫浴外,主卧还配有一个有浴缸的淋浴间。当然,那和芦奂没什么关系,租房子时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能以那么低廉的价格住进这么好的房子的客卧。所以即使她意识到亓樰对她有莫名吸引力,她也舍不得退租离开——我的定力应该没有那么差吧,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以及无法放弃的半年租金,她还是决定住下去。 出乎她意料,亓樰已经在外面了。而且看她站在半开放厨房忙碌的样子,似乎已经待了很久。 “早啊,芦奂。”亓樰察觉到她的视线,笑着打招呼,“昨晚睡得怎么样?” “早,挺好的。”相当不好。但做噩梦可赖不到室友头上,喘息声夜晚也的确没再听到。芦奂点头回答完,就进了卫浴。 晾衣服的阳台在客厅另一头,她从阳台回来时,不得不经过厨房。 “等一下。”亓樰朝她挥挥手,“你过来。” 芦奂不想靠近莫名让她有食欲的亓樰,可惜她更不懂如何拒绝人。 她只好僵硬着身子,慢吞吞挪到吧台前。 一个盘子被推到她面前。 那一刻,芦奂肯定她的血液都停止了循环。 系着碎花小熊围裙的女人还在说话:“我做了抹茶蛋糕卷,你愿意尝尝吗?” …… 原来是蛋糕卷啊。 柔软湿润的蛋糕卷,带着抹茶独有的清新与回甘,薄薄的一层奶酪似乎混合了某种特别的酱料,极为妥帖的满足了芦奂饥饿的味蕾。 亓樰看着面前人原本匮乏的情绪在吃下第一口蛋糕卷后逐渐升高。芦奂飞快地切下一块,珍惜地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直到吃完最后一口,才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她:“好好吃,亓樰,你好厉害。” 这是真心话。除了脑子以外,其他食物在食脑者舌尖的寡淡滋味与白开水无异。而亓樰居然能做出让食脑者都觉得美味的蛋糕卷,真的太了不起了。 “你喜欢就好。”亓樰举起手里的保鲜盒,“还有一些我放在冰箱,你想吃的话别客气哦。” 芦奂看着保鲜盒,犹豫着问:“你不吃吗?”看亓樰的样子,这不会是她早起专门做给自己吃的吧。 “我只是喜欢制作美食的过程。”亓樰说,“你愿意都吃掉的话我也很开心。” 4.天下没有免费的脑子 久违地吃到令人满足的甜品,哪怕连续上工了12小时,芦奂也没有感到过于饥饿。 分拣完最后一批水产,同事从水产池里爬出来招呼她下班。 “唉,累死了。这活真是折磨人。”她的同事是一个长着红鲤头的鱼人,名叫金雨。 当初连锁生鲜超市为了打出名气,特地为每个生鲜区都配置了超大透明水池与现场捕捞水产的水生异种。每天上班金雨负责按照客户需求捞水产上来,而芦奂则不停地分拣水产以及给被捞上来的水产开膛破肚。 金雨早就厌倦了这种被人呼来喝去同时被当做观赏品的生活,然而现在工作太难找了,也没其他地方乐意雇佣人身鱼头的鱼人,大部分普通人只喜欢美人鱼那样上半身是美人的异种。 鱼人同事对于长得人模人样却被排挤到最辛苦的水产分拣岗的芦奂颇为同情,二人维持了不错的社交关系。 听得金雨抱怨,芦奂默默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并不搭话。她明白对方不过是需要人来倾听她的怨念罢了。 待她回到公寓,发觉亓樰已经回来了。她房间的门虽紧闭着,仍有一线微光透过门底缝隙钻出。 芦奂轻轻地关上门,经过厨房时迟疑了几秒,还是走近冰箱,用盘子盛了一块蛋糕卷带回卧室。 吃完宵夜匆忙洗漱后,她赶在明日到来前躺倒在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她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境仍旧是她曾经就读过的学校,不过不再是专门小学,而是中部某普通高中。 那个小女孩,或者说年轻女高中生,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芦奂重新记起了她的名字。 名叫..的女高中生穿着私自裁剪后过短的制服裙,配套的西服外套很不规矩地束在腰间。衬衫则扎进了裙子里。 当芦奂看见她时,她正倚靠窗台往外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什么。 她听见芦奂的呼唤,转过头,将食指抵在唇边,嘘声道:“小声点。” 对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产生了好奇心,芦奂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好在这间教室依然仅有一副桌椅,倒不用担心碰撞到什么发出响声。 当她走到窗台边顺着女高中生的目光看去,她几乎无法控制地从喉咙里发出感叹:“咦?!” 女高中生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让这句惊叹消散在喉腔里。 教学楼下的花坛边,白发女兽人半跪在娇小人类女性身前,掀起她的衬衫,细细轻吻对方的腰腹。 被亲吻的女性发出细微而愉悦的声音,芦奂此刻颇为憎恨自己的听力太好,竟然能听出她呻吟里对女兽人的些许催促。 白发女兽人仍然不急不缓地亲吻着,她伸出舌头,长着卷曲倒钩的粗糙舌面刮过女人的乳下,引起对方一阵似欢愉似疼痛的喘息。 “很有趣吧?”女高中生的气息在耳边吹拂,..满意地欣赏着对方颤抖下通红的耳廓。 她一只手仍捂着芦奂的嘴,另一只腾出的手轻巧解开自己紧扣的衣衫。 芦奂已经无法集中注意看外面的风景,她听见身侧窸窸窣窣地响动,似乎有某种粘稠的液体缓缓流下,蔓延过衣角,裙摆,最后紧紧缠住她的大腿,一路向里生长。 “唔…”你在做什么?含混不清的责问吞没在女高中生探入她咽喉的指尖,对方带着似曾相识的甜蜜气息咬住她的耳轮:“你很喜欢我脑子的味道,对吗?” 我吃过你的脑子? 芦奂茫然地仰起头。 她浅淡瞳孔里倒影出重迭的黑雾。 “你忘了回礼。”她说。 5.脑债肉偿(上)H 与楼下兽人温柔地轻吻爱抚不同,名为..的女高中生在性爱里显然更为粗暴与急躁。那仿佛有自我思维的粘稠液体分散开来,一部分留在大腿内侧,用包裹细小牙齿的肌肉构造留下一个个轻重不一的咬痕。另一部分顺着腰腹向上,漫过肚脐,钻入内衣缠住乳头。 被异物紧贴胸部的怪异感使得芦奂难耐地扭动了下身躯,旋即,察觉到她抗拒的冰冷手指捏紧了她的舌根,带有惩罚性质的指与舌的共舞,她彻底丧失了对口腔的控制,舌下腺情不自禁地分泌出更多唾液,伴随指尖恶意勾起喉腔下意识的痉挛与反胃,生理泪水无可控地模糊了她的视野,求生本能刺激得她浑身发烫,急切喘息里得来的不是充盈的氧气而是某种粘稠的软体结构。她彻底无法呼吸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嗡嗡耳鸣遮掩了一切外界声响,芦奂努力张大着眼,却无法看清折射晶体外对方的表情。 伪装成女高中生的未知生物凝视着对方扩散的瞳孔,数只细小的触腕自她的手腕皮肤下撕裂而出,钻入被禁锢在她怀中人的鼻腔,用腹吸盘紧紧贴住呼吸道不留下丝毫空隙。 心脏猛烈地跳动在颅腔嘶鸣里格外清晰,似乎任何对自身身体的操纵都已得不到呼唤,唯有冰冷恶劣的啃食依然提醒着她,她正在被无数张小嘴撕咬,它们咬住她的乳尖,将沉睡中的乳头唤醒,好痛,痛苦中却又有着隐秘不堪言的快感。 硬邦邦的乳头已不能再承受任何额外的刺激,那些自我的液体里贪婪的尖牙却不会有丝毫怜悯,它们盘旋汇聚,最后长成一张更大的能裹住整个乳头的嘴,不留情地再次咬下。 “嗯…” 干涸的下体不知何时已经被爱液浸满,伴随着身体一阵颤抖。刹那间抽离的触腕带着呻吟,透明的腺液自小穴飞溅而出。 “真敏感啊。”女高中生毫不客气地点评,“只是玩弄你的上半身,就让你高潮了?” 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脑子还沉浸在混沌与快感中的芦奂无法对她的评价做出任何答复。 对方也不在意她的感想。 女高中生的衬衫纽扣解开了三颗,恰巧能露出可爱的少女格纹内衣。她仍好端端地穿着裙子,从她脊柱蔓延而出的粘稠液体念念不舍地缠绕在芦奂身躯上,这次不止是牙齿,它们甚至还生长出了舌头,抚慰似地舔舐着她的肌肤。 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上沾染的涎水涂抹在芦奂泛红失神的脸上,女高中生将她打横抱起离开窗边。 她环顾四周,暗自懊恼当初嫌麻烦连讲座桌都没有构建,只得将就着把人放在课桌上。 新生的粗壮触腕依然保留着柔软的触感,它们从女高中生的盆骨上端争先恐后地钻出,一些抢先缠绕住了芦奂的双腿,一些则系上她脆弱的脖颈,来得稍晚的触腕四顾盘旋,最后委屈地握住她的脚环。 “它们很喜欢你呢。” 亲昵的吻落在她额间,女高中生在逆光中笑:“所以来做些能让你和我们都快乐的事吧。” 6.脑债肉偿(下)H 食脑者与人类一样是有着生理欲望,能从性爱里获得快感的种族。芦奂也曾经想象过未来伴侣在床笫上的模样。可是无论是哪种做爱幻想,似乎都无法符合当下的情况。 她正被长着触腕与黏液的未知生物压在课桌上进行交媾。 之前高潮后被黏液暂时放弃啃食的乳尖如今正被两只触腕用吸盘吸住吞吐,女高中生冰凉的手指划过她散落在身侧的衣物,插入她的发梢。 十来岁时的芦奂还没有染发,深棕而柔顺的天然卷仿佛柔软的的流沙划过女高中生的指腹,她悠哉地看着芦奂因为空虚而蜷缩起来的身躯,束缚住对方大腿的触腕将之牢牢固定在两侧,露出那不断收缩却得不到满足的小穴。 “不要看…”被触腕宽宏大量放过的双手探过来捂住阴户,清泉般的眸子里承载了几分恳求。 “可是它看起来也很寂寞。”女高中生俯身环抱住她,黏液覆上她的眉梢,黑暗与细密地轻吻同时落下,害她动弹不得的女声里带着几分不解,“我们不是朋友吗?帮朋友抚平寂寞是很正常的吧?” “我们是朋友?”骗子,之前明明没有答应她的交友请求。 “你吃过我的脑子,我们当然是朋友。” 黑暗里,好像什么温暖的东西蹭了蹭她的脑袋。 “好朋友。”紧抱着她的人强调说。 好朋友…她也有好朋友了吗?恍惚间,芦奂松开遮挡住玉户的双手,搂住了对方的腰肢,她的手不经意间蹭到对方触腕的根部,难得的,她感到对方颤抖了一下。 在芦奂看不见的世界里,与其他触腕有着截然不同花纹与纹路的头足颤巍巍地从女高中生的裙下探出,它一出现就毫不犹豫地直奔那仍寂寞着的小穴。当要钻进去的时候,它微微停顿,扬起触角喷射出一股浓稠的液体粘住孤立的阴蒂。 黏液附着在阴蒂上,立刻如同其他部位的黏液般开始挤压允吸下方的肉体。 “啊…”许久未有人触摸过的阴蒂分外敏感,刺激得芦奂绷紧了脚趾,本能地紧密贴住彼此身躯。 异物初纳入狭小的阴道口,那摩擦而过的快感刹那间让她爽到大脑空白。随之而来的是难捱的不适感。自然而然的,她夹紧了内壁,渴望通过扩缩将那黏糊的软体生物挤压出去。 可那该死的触腕仿佛受到了莫大鼓舞般,将更多肢体也塞了进来。 被塞的满当当的小穴里,触腕的内侧吸盘吮着肉壁褶皱,令她好似浑身都浸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 当最初的异物感消弭,某种更大地空虚裹挟了她的肉体。 好想有什么能更深更凶狠地插进来。 柔软的触腕有了变化,原本灵活弯曲的软壳上缓缓长出一层坚韧的外皮。它不再轻柔温和而是粗糙野蛮的突进着,外皮上的纹路刮擦肉穴,带来阵阵舒爽的刺激。 当变得坚硬的触腕兴奋地涌向子宫口,她才恍惚意识到,原来她把想法说出来了啊。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喷涌而出,随着触腕每一次插动,花穴里似乎也有无数液体随之外涌。支撑她双腿的触手将两腿高高向上推起,这种姿态使得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触腕能够更好的带着全身的力量撞击而入。 初尝性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刺激,她仍不住低喊出声,挣扎着想要逃离。 然而触腕的主人更用力地缠住她的身体,直到触腕无可避免地挤入大开的宫颈口,将无数粘稠的液体倾洒在她的子宫里。 她几乎与对方同时发出一阵呜咽。 …… 高潮后,芦奂疲惫的一动也不想动。而触腕安静地休息片刻后,缓缓朝外撤出。随着它的退出,大量属于她的爱液喷涌而出。引得她又是一阵反射性地颤栗。 冰冷的手抚上她的小腹:“这样就不寂寞了。” “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7.不吃脑子的日子 亓樰早晨从主卧出来,就看见芦奂举着两个超大衣架站在阳台,努力地想将它们挂到晾衣杆上。 又一次早起偷偷摸摸洗衣物的芦奂本还在庆幸今天没遇见室友。没成想下一刻已经刻入她记忆的甜蜜香气就出现在身后,稳稳当当地接过她手里的衣架,挂到了晾衣杆上。 她甩了甩举得酸痛的手:“感谢,帮大忙了。” “举手之劳而已。”亓樰看了眼她的床单,问道:“你习惯早晨洗衣服?” 提起这个,芦奂就感觉自己的下半身仍在传来阵阵酥麻幻痛。 “只是想起来就洗了。” 不想和室友谈论关于她做了一个模糊春梦后醒来发现床单湿透了这件事。芦奂连忙抓起另外一件事掩盖过去:“亓樰,你周日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也算是补上我们之前没吃的那顿了。” 虽然有些意外她居然会主动提出约饭邀请,但是亓樰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可以啊,我最近都有空。” “嗯,好...” 想请亓樰吃饭的念头是在拒绝了她的请客邀请后萌生的。毕竟两人还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如果不是当时事出突然,心里有些别的念头没理清,她也根本不会拒绝对方约饭的邀请。 不过是为了让生活重回正轨,以及感谢她请自己吃抹茶蛋糕卷而已。芦奂如此想着。 接下来几日一切如常,冰箱里的蛋糕卷最终都进了芦奂肚子,而她夜晚也再没做过梦。 之前两次梦境大概是新搬家不习惯导致的吧。安下心的芦奂在工作间隙挑了几家评价不错的餐馆发给亓樰。 “拜托挑选一下你喜欢的餐馆吧。”语言转文字时,金雨正趴在水池边吃香煎鱼排,朝向芦奂的那只眼珠咕噜转动,天知道一个鱼头是怎么表现出挤眉弄眼的。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问道:“恋爱对象?” 芦奂摆摆手:“只是室友。而且,我们排班这么满,哪有时间去恋爱啊。” 过于惨淡的现实浇灭了鱼人的八卦之心,金雨甚至感觉嘴里的鱼排都不鲜美了。 亓樰最终选定的是一家麻辣龙虾馆。 “我没想到你会选麻辣小龙虾。” 周日二人坐在饭馆里,芦奂看着对面的女人飞快将小龙虾去壳剃肉堆在盘子里迭得像小山丘。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说,因为我看上去不能吃辣?”回应着话题,亓樰手也不停地拿向下一只。 “不...”芦奂用手撑住下巴,视线描过女人精致的妆容,“或许是下意识以为你会喜欢更高级一点的餐馆。” 这句肺腑之言把亓樰逗乐了:“我看上去像是有着高级爱好的人?” “好了,吃吧。”她脱下手套,把盛满龙虾肉的盘子推到二人之间。“别客气,我为数不多的爱好除了做饭,就是看人吃饭。” “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你的,还请你也多吃一点。”芦奂连忙拿起筷子,夹起几块象征性地放入自己的碗中。她之前自己剥壳吃过几口,尝不出什么味道。 吃的差不多了,亓樰去前台拿了两瓶罐装啤酒过来:“那么,就预祝接下来我们的室友生活也顺顺利利吧。” 瓶口在空中交汇,轻轻一碰。 希望一切顺利。芦奂想。 8.携脑出逃的故人 踏入管理局大门,迎面而来的除了步履匆匆的调查科同事便是飘散四周如飞雪般的通缉告示。 亓樰随手抓起一张,抬腿往协调科办公室走去。 通缉令 罪犯姓名:林天怜 罪犯特征:人类女性,身高约1.65米,皮肤苍白,左眼有独特的伤疤 罪犯罪行:罪犯林天怜曾在十六岁参加夏令营时,屠杀25名同学和3名老师。在最近的越狱事件中,她残忍杀害了两名狱友和一名狱卒,并取走他们的脑部组织。 逃亡方向:逃至a市,最后目击于市中心区域。 赏金悬赏:10,000,000金 警告:此人极度危险,普通人请勿接近,发现罪犯后建议立即向a市警方或异种管理局举报。 “太恐怖了。”金雨对着手里的告示喋喋不休,“这么危险的罪犯都能逃狱成功,异管局真是白吃饭。” 她又看了看确认内容:“不过这罪犯是人类女性吧,能杀这么多人,倒有点令鱼刮目相看。” 她的同事垂着头,默不作声,一下一下的在磨刀石上磨着早已寒光闪闪的刀。 不知怎地,金雨忽然觉得这个脾气很好的年轻同事看着有点瘆得慌。她挠挠鱼鳞,继续说:“她的悬赏好高哦,要是找到她,我可以躺平一辈子了。” “最好不要想着找她。”芦奂终于磨好了刀,她把刀刃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用眼神示意她看告示最底下的警告,“她逃亡路上一定伤害了很多人,异管局才会在a市的通缉令上增加这一句话。” “什么,原来其他市告示没有这句警告吗?”金雨一愣。 待芦奂抱着一箱水产走远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喊道:“你怎么知道?” 午休时忙里偷闲地拿出手机,通讯簿最上方停留的还是亓樰早晨问她喜不喜欢吃豆腐焖饭。她说最近看了一些焖饭教程,想晚上复刻试试。 我很喜欢!^^ 回复完消息,她才看见熄灭的屏幕上自己扬起的笑脸。 最近一切都很好,工作累不过尚且能承受,与室友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会互相聊聊日常,以及像现在这样约好晚餐。除了...... 女人的上半身照随着通缉告示被贴在各处醒目的地方,身为通缉犯的人类女子有着一张美丽的脸庞,琥珀似的眼珠仿佛能透视人心。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带些笑意,但神情中却又透露着一丝阴郁。 林天怜。 她当然会知道对方在各个城市的通缉令是怎样的,曾经无数个日夜,她只要闭上眼,就会看见那个女人拎着尸体,站在她的面前。 但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人都死了,她也有了新生活。就算是林天怜...她曾经去过审判现场,知道对方会被关押在封狱一百年。 一百年,几乎是判了人类无期徒刑。可是林天怜不一样,她只要安静地在狱里待上一段时间,待得舆论风平浪静,身后的权势自然会接她出来。 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如果一定要再次出现,那她也只能 ... 9.请吃脑花豆腐焖饭 过水的豆腐切成块状,平底锅内起油小火慢煎。番茄洗净去蒂,正面切十字,与虾仁放在一旁备用。 “你想要的那个牌子的生抽卖完了,我挑了另一种可以吗?” 芦奂将手里的袋子放在灶台上。 亓樰递给她一杯温水:“辛苦了,你挑的这个也很好。” 捧着水杯小口啜饮,芦奂注视着对方忙碌的身影。也许是暖色调的灯光太过温暖,或许是亓樰的神态太过温柔,一种被人类命名为幸福的情绪在内心悄然生长。 她有点不自在地挪开视线:“还有要洗的菜吗?我刀工不错,切肉也可以的。” 举着锅铲的女人思考会儿,用左手轻拍一下右腕:“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遵循她的指令,芦奂从冰箱里取出一个盖着保鲜膜的瓷碗。 “这是我之前做好后冷冻起来的酱料,麻烦你去用微波炉解冻下。” 芦奂将封膜撕开,碗里似乎是某种肉与洋葱制成的酱,明明目前仍是冰冷的甚至泛着白色的油脂的冻块,她却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奇怪,为什么会觉得它很香呢。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或许只是因为亓樰天生就有着能做出可口美食的魔力吧。 她将肉酱放入微波炉静静等待肉酱完全解冻,接着她看亓樰将各类食材与肉酱拌在一起放入淘洗好的米饭中,撒上一点生抽,合上电饭煲按下开关键。 “再等一会儿就能吃了。”亓樰拍拍电饭煲的盖子。 “好期待啊。”芦奂眼巴巴地盯着电饭煲。 “虽然很希望你能喜欢,可如果不是那么美味的话也不要失望哦。” 怎么会呢?芦奂连忙摇头:“我觉得只要是你做的一定都非常好吃。” 亓樰笑吟吟地问:“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嗯!” 芦奂点头。 “那——”亓樰拖长音问,“我做的蛋糕卷与焖饭你更喜欢哪个?” 这个问题真是把芦奂问倒了。 甜还是咸? 甜食固然是心灵的慰藉,可是焖饭也是不可或缺的主食。好难选。 “好啦,等你吃完再告诉我吧。”亓樰语气轻松地将她从问题中解救出来。 制作好的豆腐焖饭有着属于豆腐的清香却也带着属于肉酱的油脂香气。亓樰带着手套将电饭煲内胆取出,接着用筷子剥去番茄外皮,最后用锅铲将所有食材与米饭搅拌在一起。 她盛了一小碗豆腐焖饭递给芦奂:“试试咸淡吧,如果觉得口味太清淡可以再加些肉酱。” 焖饭先入口时是鲜嫩却不粘牙的豆腐夹米饭,紧随其后的是脆弹爽滑的虾仁以及为焖饭增添咸美风味的肉酱。番茄的微酸恰好中和了焖饭里略微多余的油腻。这简直是一碗称得上完美的焖饭。 小食脑者闭上眼睛,回味舌尖久久未曾消散的余韵。这碗焖饭真是好吃得她几乎流下眼泪来。 亓樰屏息凝神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反馈。 自从吃完一口就紧闭双眼的芦奂忽然睁开眼睛,格外认真地对她说:“真是太好了,亓樰。” “我能如此幸运地吃到你做的焖饭,真是太好了。” “是吗?谢谢你的夸赞。看上去是做焖饭的我比做蛋糕卷的我更让你喜欢呢。”亓樰眨眨眼,满意地笑道,“我也很庆幸能遇到喜欢吃我做的饭的你。” 10.盒装大脑 剩下的豆腐焖饭成为了芦奂第二天的午餐。 第一次看到她自己带饭的金雨非常惊奇地说原来你会做饭。 她轻声回答:“我会做饭,但这是我室友做的。” “就是那个你约她吃饭的室友?” “那她人挺不错的。”见她点头,金雨恍然,在我家我妈都不耐烦给我做饭,让我自己在外面随便吃。 “她人真的很好。”芦奂说。 鱼人摸摸鱼须,看看后面的水产池说,春天到了,最近梭子蟹在搞特价大酬销,咱们员工价还能再打八折,你要买一点回去请她吃吗?毕竟礼尚往来,感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嘛。 “你说得对。”芦奂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拿出手机,“我先问问她喜不喜欢吃吧。” 正在协调科忙碌的亓樰手机微微震动,她拿起一看露出笑容,飞快地发出一段话这才放下手机继续面对来人。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对面的来客身穿执行部制服,肩背一管沉重的热武器。遮住脸庞的金属面甲时不时有流光划过。 “与你无关,”亓樰极快地收敛笑容,“没别的事烦请离开。” “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好歹我追求过你哎。” 亓樰皱了下眉:“我对机械生物没有兴趣。” “机械生物怎么啦?我不是说过只要你想,我可以把身体内部改造成土壤...或者你更喜欢水培?” 听着对方逐渐离谱的发言,向来面不改色的亓樰也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关节。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见她隐隐约约有爆发的趋势,机械生物嘟囔着站起身来,“反正现在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种原态主义者。” “慢走不送。”亓樰敷衍地摆摆手。 …… 收到亓樰肯定答复的芦奂下班时便拎着金雨甄选的肥美优质梭子蟹回家了。 今晚道旁的路灯似乎格外昏暗,站在公寓楼下往上看,亓樰房间并没有灯光亮起。 亓樰还没有下班回家吗?最近确实有听她说过加班很忙。芦奂摇摇头,她先想下回家后要怎样妥善处置还生龙活虎的梭子蟹吧。 怎样做梭子蟹好吃呢。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到门口,发现地垫上摆放了一个铁盒,摸上去还冰冰凉凉的,似乎刚从冷冻室拿出来不久。 “不打开看看吗?”有些沙哑的女声从她身后响起。 刻骨铭心的寒意卷席而来。她咬咬嘴唇,缓缓地转过几乎麻木的身躯,直视那个穿着单薄风衣的女人。 她比通缉令上还要消瘦很多,看来多日的逃亡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那双漂亮的琉璃眼珠凝视打量着她的面孔,正如过往成百上千次般。 “没来得及取走我最想送给你的脑子,这姑且算一份监狱特产吧。”女人轻飘飘地说起,仿佛只是去旅游一趟有给她带小礼物。 “为什么不打开?你不喜欢?”她见芦奂一手拎着还在滴水的梭子蟹,一手抱着铁盒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地偏了下头。 “谢谢您的礼物。”芦奂抱着铁盒,纵然在看见她之前,已经想好无数种应对方式。包括示弱,虚与委蛇,甚至同归于尽。但此刻她内心只有唯一的想法——安抚她,引导她离开......绝对不能让她碰见亓樰。 “你过得很好。”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看来其实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 芦奂张开嘴,却无法说出反驳的话语。她终究还是没办法违心说出自己过得不好。 女人继续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芦奂沉默了一会,将梭子蟹就地放下:“不了,我是和人合租,您也不想与我相处时看见其他不相干的人吧。” 她的话似乎取悦了女人:“还记得你应该做什么?” ……是的,她知道女人话中未尽的含义。 一步一步,她走向女人,某种曾经短暂降临在她身上属于常人平凡的幸福似乎也再次在步伐中被无情地剥离出去。 她屈膝跪立在女人面前,将额头贴近女人垂落的手,她能看见那上面深浅不一的疤痕。 “主人。”仿佛飘散的云雾,声音轻轻响起。 11.曾经的小食脑者 隔壁班那个有收集癖的人。 这是芦奂在与林天怜毫无交际时对她唯一的想法。 小食脑者的高中生涯很忙,要背着学校打黑工,要熬夜赶作业,要在被排挤时自己去收集各种被藏起来的消息。 她匆匆忙忙的生命角落偶尔会有一个总是被簇拥着却鲜少有情绪波动的女生路过。 本该毫无交际的两个世界,本该相安无事直到毕业的二人。 高二上学期,一位食脑者退学了。她打伤了班级里的人类,与芦奂这种孱弱的挑食者不同,能大量摄取脑子,年轻健康的食脑者,足以轻易地将数个壮年人类打到半身不遂。 同族被带入异类少年监管所那天,芦奂孤零零地坐在所外寒风凛冽的石阶上等待一个结局。 两个星期后同族终于回来了,芦奂还记得那是深秋,风很大,泛黄的梧桐叶大片洒落在街道上,很美丽,许多年轻人捧着树叶堆嬉笑打闹。 那位同族穿着冲锋衣,高竖的衣领挡住了脖子以下的身体。“我要走了。”她对卢幻说,“反正也读不下去了。” 她想了想,自嘲地笑道:“当初也是为了争一口气才选择来普通学校读书,现在才发现融入这种事勉强不来,也许回家帮忙干点饭店杂物活也没什么不好。” 接着她又说只是有点抱歉,从今天起学校就剩你一个食脑者了。 芦奂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事实上她们小学时关系并不好。如今在普通学校,她们仍不是朋友,可痛苦竟唯有彼此能理解消缓。 “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同族忽然说,她猛地抱住了芦奂。 从小芦奂就觉得同族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在无数个她含泪哭泣的时刻,同族总是满不在乎地笑笑。但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对方哽咽的嘱托:“坚持下去,绝对不要让他们如愿以偿,好好的读书,以后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 同族走了,她什么也没带走。实际上在她离开前,学校已基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更别提属于她的东西。 她离开后,感到无聊的学生们很快将目光投向了下个人。 普通学校固然是以人类为首,然而异族也并算少,只是异族也并非同族。如此看来最好欺负的仅剩几乎被所有种族恐惧厌恶的食脑者。 用沾水的纸巾擦净被乱涂乱画的课桌,芦奂顶着恶意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坐下,顺手将桌肚里被砸出脑浆的死老鼠丢入脚边的垃圾袋。她装作不在乎恶意,因为她不想回到食脑者聚集地。食脑者聚集地有什么呢?所有食脑者几乎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开一家饭店或杂货铺,用自己种族的名声去做唯二人类认为值得称赞的菜肴或传统手工艺品。 芦奂憎恨这样。 有时候或许恨能比爱坚持更久。在忍受了越发激烈的欺凌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有权有势的那些同龄人,她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庇护者。 为自己找一个庇护,即使需要摇尾乞怜,只要最终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又有什么可羞耻的呢?反正她也不是人类,她不在乎自己没有的尊严。 执着于收集的林天怜在此时终于映入她的视野。 对方的癖好很奇特,她喜欢收集不同的种族,其他人如此或许是一种冒犯,但她的家族实在是过于强盛,而她本人也格外高贵。以至于如此冒犯的行为反而像是一种理所当然。 别有企图的小食脑者与异种收集癖真正的相遇在某个黄昏——这也是前者精心策划,一个她们难得独处并可以进行正面交谈的时刻。 12.脑会议 957c.c om 按照曾经的观察,每当她低下头显得服从时,对方总是愿意略微顺应她的讨好。 然而,也许是由于她们久未相见,对方似乎在漫长的分离中发生了微妙的性格变化,尽管她原本认为对方是顽固难以改变的人。 林天怜任由她贴近自己,却未做出任何反应,转而将目光投向门上。门板上挂有春节时亓樰特意更换的生肖动物挂饰,雪白兔子呆头呆脑,仿真毛皮白净柔软,触感好得芦奂每次开门都忍不住薅一把。 林天怜轻声说道:“这两年内,我始终收集着你的迁移记录。” 她似乎未察觉手下人突然变得缓慢的呼吸,继续说:“自你离开观测站后,每到一个地方的停留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直到你来到这里。是现在的生活让你感到满意?还是与你同居的人给了你安心感?” 这番话语如此轻易地又将她拉入情绪的深海,与曾经某次梦境带来欢愉的疼痛体验不同,此刻纯粹冰冷的感情漩涡使她几乎溺毙。 在最后刹那她终于抬起头。 脆弱无助又难得美丽的孱弱异种,一个值得去呵护的玩偶。 曾经逃离很久的藏品露出惯用来惹人怜爱的神情,她的眼中泛起朦胧的泪光。夲伩首髮站:93p e.co m “请不要再说了。”芦奂说道,“没有他人值得我去依靠。我只是…想在没有您的时候,继续生活下去。” 眼泪并非软弱,而是求生的手段。即使难以自控地落泪常被视为无能,对特定对象有效足矣。 她果然还是吃这一套。 林天怜沉默许久,轻柔地抚摸了她的脸颊。拇指侧划过她的眼睫,浅淡的瞳孔微微收缩,最终仍安静地任由对方触碰。 如此应该不会连累亓樰了吧,随林天怜离开时,芦奂苦中作乐地想。 晚上十一点才从管理局赶回家的亓樰,在给芦奂发了数条消息没收到回复后隐约有些奇怪,转而想到对方的工作,或许累到睡着了也不是不可能,她便没想再打扰。直到她站在家门口,发现门外地垫上散落的水产,某种不安莫名徘徊在她心间,稠密的粘液自颈后缓缓蔓延,无数嗅觉细胞神经元触探开来,空气中散落着芦奂与陌生人的气息,出事了,它们如此告知。 阴影几乎顷刻覆盖了整个楼间。浓密的无形黑暗中,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某种潜藏在阴影里的生物凝视着它,直到铃声停止,接着锲而不舍地再次回荡在空中。 一只触腕按下接听。 “亓樰?”今天才有过一场不愉快讨论的执行部同事突然打来电话:“接到特别警告,称林天怜在30分钟前曾出现在你的住宅附近,并带走了一位市民。喂,你有听到吗?” 烈火仿佛在身体内蔓延,每一根神经牵连的大脑都迫不及待地发送信号,无数包含欲望的嘴等待着张唇倾吐。 去救她, 算了吧, 还在她那里, 救她吗, 不如放弃吧, 我喜欢她,去救, 停下,或许已经死了 现实中漫长的沉默。 “我听得到。”最后一只与人类女性无异的手接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