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予(1v1 包养H)》 “我需要钱...” 林远桥坐在酒店大堂,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参加徒步。 连续爬升一个多小时,身体所有的血液都往脑袋冲,她站不稳,本能的想呕。要不是周围有人,她怀疑她会从窄路上掉下去。 现在又是那种感觉,要坠不坠。 她已经在大堂等了半个多小时,再等下去,她怕身体也该不听使唤了。 那等到了也没有意义了。 林远桥走到前台,轻声询问:“你好,请问江先生还要多久?” 前台小姐将电话筒捂在质地良好的制服上,给她一个明媚的笑容:“江先生好了,您可以上去了。” 前台小姐帮她刷电梯卡,按下27楼。 林远桥恍惚着看着数字上升。此刻又这么顺利了。 27楼是平层套房,出了电梯就是玄关,隐约可见后面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城市的天际线。 “江先生?” 林远桥穿过屏风,并没有看到江明野,套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的,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他是真的很忙,也许只是单纯不想理她。 她只好继续坐在沙发上等。 窗外的群里的大厦在夕光中反射橘红的光线,像一个精致的镜子迷宫。林远桥静了静心,做好了被晾更久的准备。 本来就是孤注一掷。 - 江明野打开套房里的灯,看到沙发上侧着脸的女人。 不记得是谁了。 “你有事找我?” 林远桥立马站起来。 “江先生。” 男人穿着休闲款的西装,随意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手摸出烟叼在唇间,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要点未点。 他的目光径直穿过她,今天的夕阳很漂亮。 林远桥往前走了两步,让两人更近。 男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 这倒是一张符合他审美的脸,不过他记不起他什么时候给过她联系方式。 没太多心情跟她周旋。 “嗯,什么事?” 打火机在他手上一开一合,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我需要钱…” 打火机的声音停止了,他挑眉看她。 哦,原来是一个讨债鬼,还很直白的那种。 “我欠了…” 男人直接打断了她。 “关我什么事。” 林远桥怔了一下,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料的来。男人似乎比她想的更不留情面一些。 “江先生如果可以帮我,我会很感激的。” “不需要。” 她艰难说出口的请求,男人只冷漠吐出了三个字。随后长腿踩地转身,竟是要走了。 “江先生!” 林远桥慌了神。 男人却只是去长桌上拿了烟灰缸,继而坐在背对窗户的沙发上。 香烟被点燃,她看不见男人的神情,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烫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确实是欠考虑了。她恨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凭他给过她一张名片就来了。 不知道怎么跟他谈判,也不知道怎么吸引他的兴趣。 “你认错人了” “林小姐,坐下谈。” 男人背对夕阳而坐,缓缓吐出一口烟。 林远桥僵硬着走到他对面坐下,再一次开口恳求。 “江先生,我需要120万。如果你肯帮助我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远桥逼自己直视男人的眼睛,希望他能看出自己的诚意。不到万不得已,她也绝不可能来这里的。 “我一定会最快的速度还你钱的。在还清之前,我可以帮你工作,我的工资都可以给你。” “只要不犯法,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已经说得够明显了,男人却还是沉默不语。 林远桥看不清他的眉眼,只有染了夕阳金光的下颚,西装面料硬挺的直肩。 她闭了闭眼,继续道。 “如果江先生愿意,我还可以当江先生的情人。” 都说出来,都说出来就好了。不要再管那可怜的自尊,她本来就是来求他的。 “我也是B型血,如果江先生或者您的朋友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们献血。” “器官移植、骨髓捐献、江先生需要的话,什么都可以…” 江明野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林小姐觉得我是什么人。” 真是穷疯了,什么话都敢说。 女孩抿了抿嘴。夕光下似乎可以看见两腮的细小绒毛,软乎乎的。 她的眼睛看着男人的衣襟,抬起来的时候却有一道亮光闪过。倔强的、希冀的亮光,与他视线交汇。 似请求、又似较量,强忍着难堪,期盼男人能好心肠一点。 不像是会胡作非为的类型。 江明野轻轻磕落烟灰。 “你要120万干什么?” “我父母欠了钱。” “你要帮他们还?” “他们死了。” 女孩的声线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明野微微点了头。是个可怜的。 不过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就算他不知什么时候给过她一张名片,那也只是一张名片而已。更何况,他根本不记得她。 “江先生说过,我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你,你会帮我的。” 江明野皱了皱眉。 “我没说过。” 他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女孩抿了抿唇,从包里摸出一张白色的卡片。 “我之前在会所工作,江先生帮了我一次,给我名片的时候说的。” 江明野没有要接的意思,女孩就把卡片放在茶几上。 女孩说的诚恳,不像是骗人。矮几上也确实是他的名片,大概三四年前的样式。 “哪家会所?” “工体旁边酒吧街的第一家,之前叫清都。” 江明野点点头,有点印象。几年前那里火过一阵,小富大贵都喜欢往那去。后来有人吸麻被查封,现在是一家咖啡店。 江明野也去过几次。那时候他不着调的一双弟妹都还在国内,江明野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烂摊子出现的主要地点就在清都。 有几次情况特别混乱,也许这张卡片就是在那时阴差阳错到了她手上。 突然江明野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线索冒着气泡浮上水面,这个女人带来的小团迷雾一下子散开。 “林小姐,那是不是在九月?” 林远桥似乎看到男人笑了,有点发楞,呆呆的点了点头。 好像是在九月吧,一个秋天,她记得她去上班要穿长袖了。 “给你卡片的男人帮了你,让你有事就找他?” 林远桥更懵了,却还是点点头。 江明野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他放松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带着事情明朗后的余裕,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林小姐,你认错人了。” “那你还想要我吗?” 江明琮发疯的时候就是典型的二世祖。江明野被磨得没脾气,江明琮就开始给他升级版惊喜。 有一段时间他们热衷于做好事,打着他的名号到处当救世主。 能碰到合适的工具人当然最好,没有他们就自己造。江明琮和高家的二世祖,一个当恶霸,一个当菩萨,制造出源源不断的麻烦,统统往江明野这里送。 那段时间什么人都来找他。有坐台的小姐,有等着天降横财的社会渣滓,还有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来讨医药费的混混。 现在还有面前这条漏网之鱼。 江明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却并不打算告诉她。 林远桥坐在沙发上,心沉到了谷底。 凭借几年前的一次起意就已经非常牵强,现在连那一次起意也没有了。 是她认错了人。 其实就算几年前给她名片的人是他,也不重要。男人还是可以想承认就承认,想否认就否认,想可怜她就可怜她,想不理她就不理她。 重要的是男人现在的态度。 可她最拿不准的就是这个。 她来是因为觉得起码自己长相合他心意,可如果给她名片的是别人,那她这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男人不说话,沉默着看她。 林远桥逼迫自己集中精神,思绪却像男人唇边的烟雾,危险的飘散开来。 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呢? 他还没有赶她走… 林远桥想起她第一次求人。她想在会所兼职,但是年龄不够,她的坚持没能让经理松口,她的眼泪做到了。 不要倔强。 要服软。 她抬头直视男人的眼睛,心跳得飞快,努力了几次才将话说出口。 “那江先生…” “还想要我吗?” 她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眼睛却盛着许多希望的碎芒,湿润无言地望着他。 好像他一句话就可以点亮她,一句话也可以彻底让她熄灭。 江明野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被蛊惑了。 他按灭了手里的烟。 “林小姐,我不知道。” 他真的很狡猾。 她问他想不想,他说他不知道。 林远桥缓缓起身,用力抿了抿唇,脱掉了上身的衬衫。 城市的夕阳谢了,余晖变成暧昧模糊的絮语,在女人耳垂悄柔晃动,追着她葱白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 美丽、洁白,栀子花一样的肉体。随着她的呼吸,轻柔地绽开。 女人反手解开身后的搭扣。 也许是因为空调有点冷,也许是因为紧张,她两个乳尖迅速挺立了起来。 一呼一吸,那两粒便一上一下。她心跳如擂,充血的乳头便跟着颤颤巍巍的。 一小块夕光浮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她在轻微发抖,夕光抓不住她,滑过软腻的腹肉,像是抚摸。 江明野掐了掐手心,那里似乎过于痒了。 “林小姐离那么远,我看不清呢。” 男人喉头间滚动着愉悦。 林远桥有些绝望的闭了眼睛。她走到男人面前,男人却并不看她,径自保持着原来的视线,只有翘着的二郎腿向下点了几下。 他只是习惯性延迟直面诱惑,却没想到女孩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她双膝下放,竟然贴着西裤跪在了他的腿边。 她的头垂着,呼吸因紧张而急迫,软白的肉体也打着颤。 江明野只觉得喉头紧得难受,被挑动起来的不止下身的情欲,还有被压抑久了的恶劣。 他起身背对她,重新点燃了一支烟。 “去前台拿张卡,明天晚上,8点。” 乳夹(H) 又是等。 只不过这次她脱光了衣服,跪坐在他的床上。 赤身裸体在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男人的床上,还跪着。极度的难为情让林远桥面颊微红。 她不敢看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闭上眼睛,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无比清晰。 林远桥本想先确定江明野的态度,但江明野多狡猾,摆明了购物前一定要试用一回,她没办法。 等待的时间极度难捱。 林远桥的身体发酸,心脏也跟着发酸。 她父母不把她当回事,那她也不把他们当回事。她可以苦一点,习惯失去一点。为的就是再也不要体会自尊被践踏的感觉。 直到她莫名其妙背上债,来找了这个男人。 好几次她都想穿好衣服离开,即使家门口有人催债,她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屈辱。 他究竟想要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有脚步声传来。手工皮革踩在厚重的地毯上,落地的声响都是矜贵。 “江先生。” 林远桥倔强地背对他,声音里有她自己没注意到的薄怒。 “江先生到底要干什么?” 让她脱了衣服在这里跪着,什么也不说就一直让她等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明野欣赏了会她的背影,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冷冰冰的声音。 男人将杯里澄澈的液体饮尽。 窗外夜景一如既往的浮华。晚高峰已经过去,道路畅通,车水马龙。高楼的双层玻璃隔绝了一切噪音,似乎也隔绝了空气。套间里的安静和稀薄让人窒息。 林远桥听到江明野走到她身后,她又害怕又羞愤,咬牙咬的两腮发抖。 男人随意把东西扔到她面前,说话轻飘飘的。 “戴上。” 一对乳夹。 金属和黑色的皮革,下面各缀着两个小铃铛。 林远桥已经过了最恼怒的点,反而开始心里冷笑。 她伸手抓住乳夹,手指因生气和屈辱而发抖,往乳粒上夹了几次才夹上。铃铛撞在一起,叮铃叮铃的响。 男人在背后看着她动作。女人对自己动作粗鲁,但并不妨碍他欣赏。 她的乳房圆润挺翘,仅用眼神抚摸就已经让他感到温软。那么柔腻的肉体,顶端却夹着冰冷坚硬的金属。两粒嫣红的乳头在受刑似的微微颤抖,引人挑逗。 视线再往下,是温润柔美的腰部曲线,丰美细腻的双腿。 他解开自己的裤子,径自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 不打算自己动手。 “过来吧。” “林小姐。” 林远桥一愣,心中冷笑更甚。 她膝行过去,跨坐在男人身上。光洁的阴户暴露在冷空气和男人打量的视线里,穴内竟不由自主收缩了一下。 她胡乱扒下他的内裤,双手握住男人半硬的阴茎,毫无章法地撸动起来。 渐渐地男人胸腔起伏更大,房间里有了喘息声。江明野颇给面子的硬了起来。 林远桥侧过脸,抬起臀部对准,把阴茎往里挤。 她不够湿润,进入得非常困难。 江明野想提醒她可以先把阴茎舔湿。她却下了狠心似的,猛地坐下来。小穴将整根全部吞下。 两人同时发出呻吟。 江明野爽得毫无准备,又痛又爽,尾椎到头皮过电似的发麻。 林远桥眼里瞬间蓄满了眼泪,纤细的脖颈仰起,张着嘴无助地喘息。 她像被钉住了一样,痛得一动不敢动,小穴内却本能地拼命收缩绞紧。 江明野握住她的腰,拇指在小腹轻轻滑动,让她放松。 感觉女孩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转而揉捏她的臀肉,不时掰开臀瓣,勾引小穴产生更多感觉。 夹着乳夹的两团嫩肉一直颤个不停,江明野曲起食指划过乳房的下缘,非常轻柔的动作,却因为带动了乳夹上的金属铃铛,惹得林远桥浑身一颤,眼里有了聚焦。 男人还在继续玩,虎口拢住奶子向上推,再从两边松开,大团乳肉坠回原处,铃铛发出欢快的声响。 乳尖被酥麻地刺激,冰凉和滚烫的感觉同时从身体里生长出来,林远桥上身压得更低,更方便男人玩弄。 他极富技巧地顺着下缘的弧度往上,绕过乳夹,在乳头上悬停了几秒,将女孩的期待值拉满了才狠狠剐过那两粒可怜的乳头。 “呃啊…” 林远桥仰起头呻吟出声,身体打了个颤,下身涌出更多爱液。 已经很湿了。 男人的手规规矩矩回到了她的腰间,似乎刚才真的只是在帮她。 林远桥按住自己的小腿,肉臀套着滚烫的阴茎,上下吞吃起来。 男人的阴茎粗长,她还不敢再吃进去太多,控制着身体,让阴茎小幅度地进进出出。 这样吃了一会,她是不难受了,可体内男人的阴茎依旧火热坚硬,这样不知还要多久。 她咬住下唇,高高抬起肉臀,用力往下坐。粗壮的阴茎瞬间贯穿她汁水淋漓的软穴,龟头狠狠撞击,顶着宫颈产生位移,到了难以置信的深处。 酥麻酸软的感觉同时传来,她有种肚子被捅穿了的错觉。 江明野也被夹得眉头直皱,用尽了忍耐力才忍住没射。 昨天她那一跪让他以为她是有经验的,起码知道怎么让人舒服,今天一看,原来只是走投无路了的勇莽。 林远桥忍着痛让阴茎大幅度地进出。有时候撞到了地方,她发出愉悦的呻吟,有几次角度不对,她也居然硬坐下去。 江明野眉头越皱越深,欲望沉沉翻滚,大掌在女人腰间越收越紧。 宫颈被一次次用力撞击,从小穴到脚心都在发麻。林远桥整个下体都好像没了知觉,又好像只有下体才有感觉。 她一心想着快点结束,可快感刚出现就被她心急地撞散,累积不起来。她将自己弄得眼眶蓄泪,却久久得不到高潮。 女人隔着模糊的视线看着江明野,不自知地向他求救。 她脸颊和身体都泛着潮红,暖光下的肉体温软而微微颤动,可怜又淫荡。 江明野突然发作,按住她的肉臀,用力顶了几十下。林远桥发出哭一般的呻吟,男人却听得双眼发红,松开一只大掌,啪啪甩在她跳动的乳房上。 “啊!你…” 不等林远桥说完,男人伸手啪啪又是两巴掌,铃铛乱响,乳夹也被打偏了,他不在乎,用力扯下两个乳夹,剧烈的疼痛和舒爽让林远桥尖叫出声。 男人掐住她的乳头拉扯,看着乳肉变成倒锥形,又弹回去变成可爱的圆。在他掌下乖巧极了。 “唔唔...你混蛋!” 林远桥哭出了声,含着泪咒骂。 江明野笑笑起身,把她按在床上,弓起腰狠干。每一下都用足力气,在她穴内痉挛的时候猛烈撞击最深处,肏得她眼泪汪汪,穴内不断绞紧。 小穴迫切地想要收缩,咬住一切可以咬到的东西,他不让她如意。粗长的肉棒一次次捅开她的防御,瑟瑟发抖的肉壁刚要合拢就又被不留情地操开,她觉得她在被强奸,下体却不受控制涌出大量的淫液。 绞紧的小穴被操软了,最深处的宫颈也向他敞开,他的肉棒却还顶着宫颈往上捅,似乎要把她捅穿。 小穴艳红的媚肉往外翻涌,只想要把侵入者送出去,可是男人的肉棒像是不知疲惫。 林远桥觉得自己像一个肉套子,完全失去了对下体的的控制,只有无边的快感和饱胀感,让人恐慌的异物感。 她抱着枕头流眼泪,那甚至无关屈辱,纯粹是生理性的水液,快要将她逼疯。 甬道深处涌出大股淫液,没有任何其他的抚慰,江明野用暴虐的抽插让她到了高潮。 他抽出阴茎,发泄似的将白浊射满她的小腹。 爽了吗? 江明野收拾好自己,到酒柜拿出一支冰冻的甜酒。他本来不爱喝这些,今晚却有点嗜甜。 “林小姐要喝点什么吗?” 被强制高潮的感觉并不好受。林远桥脑袋晕乎乎的,稍微动一动下体就传来酥麻湿滑的感觉,小穴还没从刚才的侵略中回过神来,缓慢地一下下收缩着,吐出更多淫液。 她觉得疲惫极了,身体和心理都是,也不愿意再和他虚与委蛇。 “不用了。” 她撑着上身坐起来,眼睛刚才哭过,还残留着水洗后的湿润,眼底却是一片漠然,嗓音中掺了沙哑:“你爽了吗?” 江明野笑笑,却也没什么情绪,“来外面谈。” - 林远桥接过穿藏青西装男人递过来的合同。 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她看向江明野,他却不应,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是她和陈律师之间的事。 林远桥突然想到,他应该是早有安排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准备好文件。 “林小姐,签字后您就是摩飞有限公司的最大持股人了。您可以参与分红,盈利还是很可观的。” 穿藏蓝色西装的陈律师主动解释。 林远桥更疑惑了。 “我不能直接写借条吗?” 江明野轻笑出声。 “写借条?写完林小姐扭脸就不见了怎么办。到时候债主变苦主,我要去哪里维权?” 男人将自己形容得可怜,林远桥点了点头,竟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股权转让什么意思?” “签字后您持有98%的股份,相当于江先生让您享受分红。” 即使林远桥对金融并不了解,此刻也明白了。 这家公司摆明了有问题,江明野这是要用她脱身。 他把她利用得很清楚,很好。比起模糊的态度,她更喜欢能算得清的东西。 江明野坐在远处抽烟,林远桥越过他,直接问向旁边穿藏蓝西装的男人。 “陈律师,签了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陈律师觉得有点难办。 法律上的结果很好解释,不过做这种暗度陈仓的事谁还还看法条啊,拿捏的意味那么明显,不都是看老板。 就是不知道老板对这个女孩是什么态度。 陈律正准备开口,一直沉默的江明野说话了。 “坐牢吧。” 悠闲的口吻,叫陈律师心里一惊。 老板和林小姐都不说话了。他咽了口水,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林小姐,江先生说的是比较坏的情况。一般来说,这么操作是比较常见的。” “江先生目前只用这家公司进行单一业务,因为和主业有关联,江先生的名字不好出现在文件上。林小姐,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继续,风险是我们可控的。” 林远桥明白了。江明野高兴就没事,他不高兴了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只要林小姐按规矩来,我也不会故意和林小姐过不去。” 林远桥在心里笑。 这个人真是好面子,把皮肉生意说得那么好听。 林远桥点点头,“我签”,临落笔前又倏忽看向男人的眼睛,“只有你一个人。” 江明野怔了会才明白她的意思,林远桥却怕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 “我只陪你一个人睡,等我把钱还清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直白地挑开他们的关系,不要尊严,只要说清楚,能够拿到钱。 江明野似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在弥散的烟雾中点了点头。 陈律师眼观鼻鼻观心,没露出一点异样。要签的地方很多,他帮林远桥翻到需要签字的页面,纸张哗啦啦作响。陈经理停下,她就在旁一遍遍写下自己的名字。 林远桥,林远桥。 双木林,老师起的姓,寓意她像树木一样,经历旱年,经历洪涝,只要不死,就可以继续生长。 远桥,要远远地离开肮脏的一切,即使前方是泥淖,也总有桥可以过去。她只是做了必须的事情,用力往前爬,她总能够出去。 江明野看着女孩机械地签字,没什么情绪,今晚喝的那一点甜酒的劲头彻底过去了,心里只剩下置身于谈判桌时那种熟悉的荒漠感。 - 送走两人已是十一点多。江明野不想这么晚再叫客房服务,打算去客卧睡一晚。 酒店是双子塔结构,卧室窗外有对面楼栋的遮挡,他关了灯,拉开窗帘,让对面楼的灯火映进来。 也许是生理作用,射精后他的精神处在一种漫游状态。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还住在老式的居民楼里,晚上也会这么看着对面的灯火。 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是他故意不去回想,所以觉得很遥远。 那个家里出了变故的女孩,她回家后会干什么?他记得她眼下的青色,今天拿到了钱,应该能睡好一点了。 他是有点同情她的。她并不如他想的熟练油滑,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怎么会拿着一张卡片就来找一个陌生人。 不过同情有什么用,该怎么做还是应该怎么做。对不同人有不同的态度,在尽量不违背良心的前提下获取最大的利益,这已经锻炼成了他的本能。 他给了她钱,也给了她下马威,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好处的人一样。 至于为什么这么性急,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女朋友了吧,他也会寂寞。 “肚子都被操鼓了”(H) 周末晚上的旋转餐厅。 食物的香气和轻柔的现场音乐在空气中游荡,抚过女士裸露的手臂和小腿,钻进人的鼻子里,卷进谈笑饮酒的嘴唇,再化作满足的叹息吐出来。 餐具相撞的轻响和钢琴键配合得天衣无缝,全景落地窗外辉煌的城市徐徐轻转,像没有穷尽的幻想卷轴。 金钱堆砌出来的华美世界,一切都那么悠雅,施施然,没有一丁点阻力。 餐品是融合菜,还算实在,不至于一盘只有一口。 江明野电话来的临时,林远桥已经吃过了,此刻没什么胃口,用叉子戳着盘子里装饰的一小块菠萝。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对面的男人开口问,倒是没再叫她林小姐。 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林远桥早早收到了财务预支的钱。她已经还清了债,不用成天提心吊胆。 “处理好了,谢谢。” “葬礼打算怎么办?” 她不太想说这个,慢慢放下装着水杯,敛眉道,“不办。” 男人点点头,“要帮忙就说”,说完也没再问了。 她没有胃口,江明野倒是真饿了。他中午太忙没来得及吃,早上一向吃得少,直到现在才是今天正经第一餐。即使这样吃相也保持得很好,细嚼慢咽,有钱又有教养的做派。 林远桥只觉得他很多的表面功夫,就像他用“守规矩”来要求他们的关系一样。 有钱人很奇怪,他们不去寻找世界,而是把世界的一块割下来带回家里。芳香鲜活的花卉,小型的迭瀑,这都是应该长在自然中的东西,此刻却出现在了城市顶楼的餐厅,点缀着用餐客人的心情。 这里没有阳光也没有雨露,它们是怎么生长的呢? 林远桥戳着盘中的食物,浮想翩翩,就这么在沉默中陪他吃完了这顿饭。 - 踏进酒店电梯,江明野伸手过来揽她的腰。 林远桥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江明野用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腰侧,说不清是在安慰还是调情。 电梯一层层上升,江明野将她搂得更紧,她的身体被迫紧贴着他的。 大概是吃饱了心情不错,男人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过一会又凑到她的颈侧,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肌肤上,却久久没有动作,似乎只是想靠着她休息。 林远桥有意让自己更放松,伸出手臂缓缓圈住了江明野。 他已经把钱转给了她,她也应该让他满意。 电梯到了,顶层套房里电梯入户,江明野也不再忍着,抱着林远桥放在玄关处的小几上就伸手往她身下探去。 隔着内裤可以摸到她的阴阜肉鼓鼓的,暖热暧昧,还没有湿。 林远桥主动脱掉了上衣,骨肉匀称的手指伸到胸前,想要解开他的领带。 如果她知道怎么解就更好了。 江明野握住她的手,带领着她伸手一拉,领带变成一个圈套,从他的领间绕到了她的手腕上。语气挑逗,“领带都不会解。” 林远桥看着自己瞬间被困住的手腕,有点无措,“放开我…可以吗?” 江明野看到她眼里的慌乱,伸手揽过她的腰,语调沉沉,“怕什么。” 林远桥不说话,他就揉着她的乳房继续问,“嗯?在怕什么?” “我很可怕吗?” 有点冷漠的语气,让林远桥又慌乱了一阵,她侧着脸用被捆住的手圈住他的脖子,做出柔顺的样子,“没有…” 亲昵的动作被她做得格外僵硬,江明野倒也不嫌,又伸手在她下面摸了摸。 “怎么还没有湿?” “要我摸你吗?” 林远桥不知道为什么他变得这么多话,她宁愿他像第一次一样寡言。 他们应该是那样的关系,简单直白,他负责侵入,她负责承受。 这种氛围让她不适。 江明野的手在她裸露的上身游走,她没忍住轻哼两声,脸上顿时像烧着了一样。 江明野把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墙上,仔细打量她。 上次他把女孩给肏哭了,他还记得她眼睛湿润的样子,现在明明还没开始,女孩的眼睛却也那么柔亮。 林远桥将脸侧过去。他便扭过她的脸,偏要仔细地看。 男人领口敞开,本应该在那里的领带现在捆着她的双手,而她上身赤裸,被男人像个玩物一样放在桌上肆意打量。 她难堪地扭过脸,被男人又一次掰正。 “早点习惯。” 似命令,似安慰。林远桥懂,他要她早点习惯新的身份,早点习惯他,早点习惯这种需要委身的关系。 他已经给了钱,现在该她提供他想要的东西了。这是很平等的交易,不是吗? 她也不想这样,只不过她身体本能地抗拒一个陌生人。 她仰起头,凑到他的脖颈边,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喉结。 “对不起,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他那么快就把钱转了过去,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守诺的人,那么她同样可以说到做到,按照他想要的”规矩”来。 柔软的唇瓣触到肌肤,江明野顿时觉得下身欲望火热。本来想回答她“可以”,说出嘴却变成了“快一点”,像是肌肤在渴求她的触摸亲吻,已经等不及了。 不止长相,她的身体也很合江明野心意。他不爱过分瘦削的女人,她正好腴美,温软。 他很想尽快进入她,又担心像上次一样不够湿润,双方都不好受。 她已经是他的了不是吗,他对自己的东西总是很有耐心。 他慢慢地挑逗她,乳头,腰身,肚脐,大腿,隔着内裤的穴肉,都被他摸了个遍。最后刮过她的乳头,酥麻的痒意让她颤抖更甚。 “嗯…可以了…” “我看看。” 他拨开内裤,随意地用手指插进她两片阴唇探了探。 “还不够,再湿一点。” 江明野抱着她进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一只手按住她的小腹,一只手按在阴蒂上揉搓。 柔软的大小阴唇全部敞开,被他有些粗暴的动作拉扯得变形,颤抖。穴口不受控制地收缩着,却什么都吃不到,只有晶莹的水液不断流出,沾满肉嘟嘟的阴户。 他抽出手拍了拍。 “现在够湿了。” 阴茎重重捣入,凶狠地贯穿到底,她的大腿被他捞起来迭在小腹上,摆成羞耻的姿势。 湿软的小穴完全敞开。细嫩的壶口箍着滚烫的庞然大物,就连旁边的阴唇都被他撑开。光洁的阴户上尽是淫靡的水液,中间那小嘴塞了一根粗极的大鸡巴,吃撑了一样不停往里收缩,看起来很可怜。 他本意是这次温柔一些,可也许太久没有过女伴,一插进去就觉得控制不住。 粗大的肉棒狠狠往里捣,还不够,还抽出来重重拍打她的阴户和阴蒂,听到她惊叫出声,重新用力捅进去,一下下干得又快又狠。 林远桥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被他操得下体都没有了知觉,只有不停地流水,让他操得更深。 “江先生…慢一点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林远桥脸红红的,小声请求他。 江明野看她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弯下身亲了亲她的脖子,安慰道,“快了,再坚持一下。” 下身力道却依旧没减,还拉着她的手按在小腹上,让她隔着肚皮感受他一下下的顶撞。 男人肉棒狰狞,手放在小腹上,林远桥明显感到肚子被他操得一鼓一鼓的,心慌更甚,体内的感觉也更清晰。 刚被操软的小穴此刻又受了刺激一样开始咬他,江明野了然笑笑,按着她的手又用了点力道。 “喜欢是不是?肚子都被操鼓了。” 林远桥心中害怕,只好开口不停地请求,“江先生,快一点啊,快一点…” 江明野听闻又是狠狠一捣,“还要快?” “啊!嗯啊…不是…”林远桥都要哭了,“快点结束好不好…” 女孩眼睛圆溜溜的,又蓄了泪,看上去害怕又紧张。 还挺招人疼的。 江明野不再逗她,挺腰猛干了一阵,在女孩彻底没力前射在了她湿热的肉穴里。 往前走就好了 林远桥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醒,窗帘被拉开了,明媚的江景闪着银光,城市中心的绿地看上去一派晴朗,天空是淡淡的蓝色,没有云。 旁边早已空无一人,她昨晚高潮后直接睡了过去,连江明野晚上有没有在这里留宿都不知道。 蓬松的枕头旁放着酒店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串号码,她猜那是江明野的私人电话,拿出手机保存了进去,备注江先生。 身体的感觉迟钝地传来,腰疼得像是要断了一样,乳头肿胀,轻轻蹭一下都很难受。下体两人的液体混在一起,阴蒂被刺激过度,又酸又麻。 林远桥去浴室将自己清理干净,她有足够的的时间做这些事,却还是想快一点离开。她一点也不属于这里,清晨的阳光和光洁的浴室镜面都让她有一种被戳穿的感觉。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今年研究生毕业,现在也没什么课程,专心写毕业论文就行。 林远桥想到还有几本书没有还,从寝室取了书就往图书馆走。 寝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她很快找到了几本专业书籍,拿上校园卡出门。 校园里的氛围是最让人放松的。她从研二就搬到了校外自己租房子住,后来因为躲避追债的人,才重新搬回来。 现在追债的人没了,倒是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只用想论文的事情,一切都很清晰简单。 现在虽然没有人催债了,但不过暂时换了一个债主。该还的还是要还。 之前的兼职被收高利贷的人搅黄了,也许她该重新找一份了。她的专业是计算机,找一份工资还不错的兼职不是难事。 虽然和债务相比杯水车薪,但总归要行动起来。 暂时的解决办法有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她应该继续往前走。 - 还完书出来,林远桥碰见了张愈。他从图书馆外往里走,看见林远桥也是一怔。 “好久没见到你了。” 林远桥出事前和他分了手。中间这段时间忙着处理各种事情, 虽然时间上只有一两个月,林远桥却也觉得仿佛真的过去了很久。 图书馆门口人来人往不适合闲聊,两人走到图书馆外的湖边上。 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空气中有些寒意,柳树的枝丫上却已经点缀着嫩绿的骨朵,随风轻飘。湖面上有两只水禽,不知道是鸳鸯还是野鸭子,一前一后地往水草茂密处游去,留下身后阵阵涟漪。 分手的时候林远桥下了狠心,隔了几个月再见,张愈竟觉得面前神色淡漠的女孩比当日更加无法接近了。 他还不知道林远桥中间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明明当时被分手的是他啊,为什么现在看到她自己却这么心疼呢。 他斟酌再三,小心地问她,“你…最近还好吗?” 林远桥不说话,随手摘下旁边的一片叶子捏在手心,叶脉破碎后植物的涩香传来,再怎么冷静,此刻她也不免觉得有些苦涩。 她和张愈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之前她喜欢过他,也许现在也还喜欢,但是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眼前的这个傻瓜都不会知道是为什么。 “挺好的,论文还算比较顺利。” “你毕业后打算去哪?之前你说过想要继续留校读博…” “不一定了。” 林远桥勉强扯出笑意,“以后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提前祝你毕业快乐!” 张愈被她生疏的笑容晃了神,从后面拉住她,“远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林远桥笑着摆摆头,没事了,都结束了。好的不好的,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就该往前看,这是她二十多年人生里唯一的真理。 往前走,不要回头,肮脏的不开心的都留在过去,继续往前,往前走就好了。 互相研究 新租的房子离市中心比较近,租金更贵一些,但是去兼职的公司更方便。 公司是一家小的外包公司,小工作室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加上给的钱也合适,林远桥很快就答应了入职邀请。 面试的时候说的是每周坐班三天,上了三周老板就发现小姑娘很能干,就问她愿不愿意多来几天,工资可以加。 林远桥当然愿意,于是三天变成四天。白天兼职赚钱,晚上和休息日就继续写毕业论文,又忙又累,每天都恨不得变成四十八小时。 江明野又是近一个月没有找她,林远桥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点小时候上课等着点名的感觉。 明知道这题她不会,也知道老师会点她,于是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焦灼。 有时候写论文的间隙她会突然想到他,心中立即感到一阵焦躁。即使在已经不断设想该怎样面对他,这种未知的关系还是让她本能地觉得不安全。 更别说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人。 于是尽全力搜索江明野的资料就和毕业论文一起,成了她同时进行的两个研究项目。 网上找到的江明野的信息很少,只有一些小众的财经新闻会报道他的商业动作,对于了解他个人没有任何帮助。 林远桥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曾经用过的一个领英账号和一篇几年前的人物专访。 那时候他已经创业成功,却还不是如今名声赫赫的江总,还经营着自己的领英,甚至写了喜欢的运动。 网球,壁球,高尔夫,过分符合她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不知是真是假。 上面的那张照片也比现在年轻,也许只有二十多岁,神采四射,嘴角微勾,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 和现在还是挺不一样的,林远桥下意识觉得,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那篇专访是东大的财经学院采访杰出校友的专栏,专访的问题比较常规,为什么要创立小野科技,对公司未来有什么预期之类的。 林远桥搜索了一下小野科技,发现早在六年前就被江氏收购。刚开始是作为子公司继续运营,很快人员全部打散重组,原有业务被优化,公司也就不复存在了。 江明野确实低调,林远桥用了啃文献的劲全网搜索,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只徒劳浪费了许多原本该用于睡眠的时间。 江明野想知道她的信息就方便多了。 他只用把需求告诉生活助理,不用多久一份详尽的资料就会出现在他的桌上,连林远桥上的什么小学都一清二楚。 资料他让她签合同前就看过。那天生活助理半夜接到他的电话,又被吩咐个人经历越详细越好,他猜不中老板打的什么主意,除了他能找到的所有信息还在文件中附了很多她的照片。有毕业合照,小中高的学生照,也有一看就是从社交媒体扒下来的自拍。 大概是学生证的照片最好找全,助理还把各个时期的证件照拼在了一起,一张张或童稚或青涩的小脸排在一起,林远桥少女和青年的小半生就这样摊开在他面前。 系着红领巾的小女孩在下一张扎起了马尾,下一张又变成了齐耳的短发。肉肉的小圆脸慢慢长开,变成下巴尖柔和的弧度。上中学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长发,或是齐刘海,扎起来露出整个额头,像那种成绩很好的女孩。有时候她会笑,有时候不会,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两颗漆黑的眸子永远倔强地睨视着这个世界,此刻则是倔强地看着他。 最近的一张应该是研究生入学的时候拍的,她浅浅笑着,眼神里的光彩收敛了很多,有些疏离。 夜晚阳台的风有点冷,江明野按灭了烟,关闭手机里的资料,拨通了她的电话。 林远桥刚洗完澡出来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她连忙走过去按下接听键。 “喂,江先生。” 那边似乎有风声传来,“现在方便吗?” “方便。” “明天呢?有安排吗?” 明天原本是要去兼职的,不过可以联系老板,换一天去也行。 “没有,明天有空。” “好,你等一下,我让司机去接你。” 很快司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仔细问了她住在哪里,他大概半小时可以到。 林远桥估计第二天也回不来,快速收拾了几件内衣和衣物,一股脑装进常背的双肩包里,提前下楼到小区门口等。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路上的车辆不多,窗外都是她不熟悉的景色,他们似乎在往市区外开。 车辆上了山又开了一会,穿过了一扇大门,山里一路上光线都很少,门里却是一派灯火辉煌。建筑外立面的射灯亮着,恒温泳池映出一方澄澈的蓝。是一处度假庄园。 林远桥下了车,四处虽然亮着灯,但却静悄悄的,夜风从周围的树梢哗啦啦拂过,只有叶子摇动的声音。 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经理过来迎接她,即使已经到了半夜,依旧保持着专业的服务水准。 “林小姐,这么晚到辛苦了,这边先带您去房间休息吧?” 林远桥点点头,跟在经理后面走。已经很晚,庄园周围的景色都隐匿在黑暗之中,经理一边走一边简单给林远桥介绍,提醒她明天可以去哪里看看,那里景色很美,又会有什么活动,餐食在几点。 林远桥心中大概有了数,这大概率是什么商业活动,有很多人来,整个庄园都被包了下来。 她的房间在503,经理把房卡给她,又尽责地告诉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祝了她睡得好才离开。 林远桥刷卡开门,原木色风格宽敞开阔,阳台外是一株木棉,红色的花朵随风轻晃。 和她想得一样,他们是一人一间房,江明野不在这。 她放下东西,想了想,主动给江明野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没人接,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直接的敲门声。 江明野等她过来的时候喝了点酒,进门手里还拿着两只酒杯。 他没有什么开场白,仿佛他们已经熟识了很久,“喝点?” 林远桥太久没见到他,也没见过他穿着松垮浴袍的样子,先是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接过他手里的酒杯。 江明野今夜格外放松,没管她那些小动作,径自找了个沙发坐下,拍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去。 林远桥刚坐下就被他搂进了怀里,男人的嘴唇凑在颈窝边,嗓音沙哑,“干嘛坐那么远,嗯?” 林远桥给自己喂了一口酒,抬眼看他,发现男人眼睑似乎有点红。 “江先生,你喝醉了吗?” 江明野不答,只注意到她上来先喝了一大口,心里有点好笑,下巴暧昧地蹭着她,“干嘛?壮胆啊。” 操开(H) 男人的声音暗哑,暗示意味十足,林远桥说不出那些挑逗的话,用切身行动来表示她懂了他的暗示。 这次他没有系领带,林远桥的手从敞开的浴袍领口切进去,按在江明野滚烫的胸膛上。男人胸肌明显,肌肤散发着热度,似乎要把她融化。 江明野放下酒杯,挑起她的脸看。 女孩眼睛亮亮的,有些慌乱的视线也在他脸上寻觅着,似乎拿不准这样做他会不会开心。 一个月没见,她的眼眶下又有了淡淡的乌青。 江明野捞起她一条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指在眼下的肌肤上摩挲。 “很忙吗?都不睡觉?” 林远桥随便换了一条裤装过来,现在不至于阴户直接贴在他腿上,这个姿势却也足够让人难堪。尤其江明野还紧紧揽着她的腰,她上身往前倾,屁股就被迫翘得高高的。江明野的手再伸长一点就可以摸到穴口,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挣扎着伏在他的颈间,“在赶毕业论文。” 江明野“嗯”了一声,女孩的鼻息喷在脖子上,他几乎是瞬间起了反应,引着女孩的手到身下,“什么时候毕业?” 腰后的手松了力度,林远桥往后坐了坐,乖巧地拨开男人身下的浴袍。 他里面穿一条黑色的内裤,肉棒已经硬了,凸显出惊人的尺寸。 林远桥拉下内裤,紫红色的鸡巴立马蹦了出来,抵着她柔软的小腹。 林远桥本来就对他这里有阴影,此刻又粗又红的一根弹在眼前,甚至不是她印象中的圆柱体。男人阴茎龟头大张,棒体也夸张地向两边鼓起,像以前在绘本上看过的纺锤树,粗壮得让人害怕。 想到前两次的经历,林远桥几乎打了个颤。 “六月份毕业…” 江明野今晚喝了不少,看到自己的鸡巴在女孩纤软的手中跳动,下眼睑更红。 他拉着女孩的手握住肉棒,引导着她上下撸动。柔软滑腻的触感从下体传来,直传脊椎,江明野难耐地哼了一声。 “嗯…怎么还是这样,两个月了还不够吗?” “还怕我?” 他喝醉了开始胡乱说话,没什么逻辑。 总之是嫌她不够主动。 林远桥的酒量还算不错,此刻居然觉酒劲上头,也有点醺醺然。 男人的肉棒太大,她两只手握着一起撸,感受手里的肉棒越来越热,她有点握不住,偶尔不小心擦到敏感的龟头,整根肉棒都会抽搐一下。男人喉头滚出低沉的呻吟,听起来又难受又爽。 四周都在升温,手里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热,身体和头脑都在发热。 “没有…太大了,你轻一点好不好。” 江明野享受着她的服务,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姑娘是在回答他刚才的话,心里觉得好笑。 “什么轻一点,不是你在摸我吗?” 女孩怔了怔,睁着圆圆的眼看他。男人躺靠在沙发上,洗完澡后头发还没干,被撩拨起来的情欲堆积在眼底,黑色的眸子此刻似乎也有些湿润,高耸的鼻梁从这个角度看有些野蛮,嘴唇微微勾起,心情不错地打量着这个给他撸肉棒的女孩。 他拍拍她的屁股,“衣服脱了。” 等林远桥脱衣服的时候,他就盯着她自己撸动性器。林远桥快也不是,慢也不是,脱完后重新坐在他身上,开口第一句还是请求,“轻一点好不好…” 江明野握住肉棒抵在她的穴口,那里已经湿了。这次不错,帮他撸性器她也有感觉。 他握着肉棒前后滑动,“太紧了,轻一点操不开。” 女孩的奶子一直在他面前晃,江明野看得眼红,一手握住那团丰盈揉捏,一边直接叼住了她的奶头,又舔又嗦。 林远桥被舔的发抖,男人粗长的鸡巴趁机捅了进去。 第一下就已经到了最深的地方,酸麻和被填满的感觉同时传来,林远桥伸长了脖子溢出呻吟。 “嗯…太深了…江先生…太深了…” 江明野被她的称呼逗笑了,粗长的鸡巴坏心眼地往里顶了顶,引得她又是一阵呻吟。 “是林小姐太浅了。” “想要我轻点就自己放松,别咬得那么紧。” 说的简单,那么大的玩意捅进来怎么放松,林远桥的小穴应激地死死咬住入侵者,连带着小腹都在痉挛。 江明野重新揽住女孩的腰,让她屁股高高撅着,承受他一次次的撞击。雪白的臀肉滚起肉浪,小穴完全暴露了出来,紫红的阴茎粗暴地进进出出,连周围的肉都被干得往里陷。 林远桥怕极了,眼泪汪汪地不停亲吻男人的脸颊和喉结,试图唤起男人的温柔。 “江先生…呜呜江先生…好涨…嗯啊…江先生嗯…” 女孩水多,上面哭了,下面也哭了,穴内的水液被阴茎捣出来,糊满了两人的交合处,顺着一直往下流。江明野伸手去摸,发现她整个屁股都被打湿了,滑溜溜的还在往下滴,自己的腹肌上都是她流的水,淫靡得不像话。 “别叫了!“ 男人语气沉沉,再这么叫下去他真想把她干死在这。 林远桥吓得只敢揪住他浴袍的衣领,咬着唇掉眼泪。 这个样子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根本没有办法慢下来。江明野掐着女孩撅起的屁股,更用力地往里干,小穴来不及合拢就又被狠狠碾开,柔嫩的穴肉被一次次贯穿,穴内汁水淋漓,每次都可以顶到最深处。男人阴茎粗大,没有用什么技巧,穴内竟然慢慢也有了感觉。 林远桥被操得昏昏沉沉,按着男人的肩膀,不自觉地把屁股撅得更高,主动迎合他的节奏,圆滚滚的臀肉不安分地扭来扭曲。 江明野双目猩红,猛地翻身把人按在沙发上,双腿架起,被操得红肿的小穴暴露在眼前,水光润滑,嫣红冶丽,洞里进出的肉棒青筋贲张,也沾满了淫液。 “舒服吗?” “嗯啊…嗯…” 林远桥没法回答他。好像是舒服的,不过还是失控的恐惧占多。 坐姿的感觉是深入,好像要插到她子宫里面去,现在这个姿势快感更多,穴内充分润滑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干到最里面,下体全是咕啾咕啾的水声和耻骨相撞的声音。 她好像别的都感觉不到了,只有身下不停被贯穿的穴道,像一个软乎乎的肉套子,被他用力地碾入碾出,最终碾出粘腻淫靡的浆液,顺着他的阴茎流出去,又重新被操进来,反反复复,永不停歇地碾着她软烂的穴肉,以及她身体最深处的痒。 江明野亲了下她的脸颊,语气暧昧。 “操开了。” “有那么舒服吗?”(H) 男人出了一层薄汗,原本就湿润的几缕发尖贴在额角,随着他下身耸动的节律晃着。 再往后是挑高的天花板,高悬的复古灯坠在瞳仁中拉出华丽的光线。窗外没有月亮,树木的枝干被撞散了,火红的花朵散作自由离散的星星点点,水母一样在夜空中飘浮。桌上的两杯红酒一高一低,也跟着两具交缠身体里的情潮一起涌动。 海面上的小舟浮浮沉沉,全世界共用一个心跳,她分不清是谁的,只觉得耳膜里都是跃动的声响。 有一瞬间她几乎什么都不想要了。林远桥抱住男人的肩膀,他感觉那里有水液流了下来。 他转过她的脸,“哭了? 身上的女孩小口喘着气,应该是舒服的。 他吻了吻她,捞起女孩的腰身,将人抱到床上去。 女孩的小穴已经软得不像话,他放慢了速度,一点点往里顶。 大手揉捏着两团乳肉,剐过敏感的乳尖,顺着女孩腴软的弧度收束到腰间,伸手碾过柔腻的小腹,用掌心在那里一下下推着。 再往下是一切欢愉的源头,他略过那里,从她翘起的小腿开始,慢慢抚摸到大腿,腿根处最敏感的白肉,无限靠近沾满水液的阴户。 林远桥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摸到那里了,他却总在外围打转,勾得她浑身都泛着情欲的粉红,好不容易操开的小穴又开始慢慢绞紧。看上去馋得厉害。 等到江明野终于摸到了那里,他只是轻轻在鼓起的阴户上点了一点,林远桥就忍不住浑身痉挛了一下。 穴内猛然绞紧,江明野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被夹得措手不及,差点射出来。 他惩罚似拍了拍女孩的腿根,“别夹!放松点。” 林远桥以为他又要用力操她,小穴害怕得又是缩了缩,恍惚间还记得求他,“不要,不要…” 江明野没说话,只是重新掰开她的双腿。 女孩的肉穴更红了,大阴唇沾满了淫液,肉嘟嘟滑溜溜的。小阴唇被撑得大开,可怜巴巴地吞吐着他的巨大,阴蒂充血肿起。媚肉间小小的尿孔都似乎被操开了,一下下瑟缩着。 他带着女孩的手指揉搓阴蒂。 深粉大张的小穴,葱白的两指,紫红湿热的肉棒,进出时被带出来的嫣红穴肉。令人热血贲张的颜色汇聚在一起,躯体无声的痉挛,水光滑腻,肉体相撞产生源源不绝的拍击声,好像世界只剩下不断的收缩、揉搓、抽插,性器相抵的缠绵。 阴蒂产生的快感让人难以招架。江明野伸出手帮她用力搓着小核,同时肉棒开始在小穴内加速撞击。 她的身体被他勾着馋了许久,此刻突然升起剧烈的快感,林远桥慌忙想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捉住按在了小腹上。 这几次和他几次的性经历给林远桥最大的感觉就是无力。无力与他抗衡,无力与欲望抗衡。 她怕极了这种感觉,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有的人害怕会浑身僵硬,有的人害怕会变成刺猬。 “不要…江明野!不要了!” 失重的快感再一次升起,她再顾不上其他,失控地喊出男人的名字,像是命令。 男人手上的动作只顿了一瞬,继续揉搓肿胀的小核,声音中似乎有疑惑。 “这么敏感吗?” “嗯啊…不…你混蛋!” 江明野还记得第一次她似乎也说过他混蛋,他身下动作不停,继续骗她。 “好了,马上了。” 小穴被内外刺激,层层肉塔越绞越紧,龟头每一次撞击到宫颈两人都是一颤,酥麻的快感从性器顺着脊椎和腹部直往上爬。 穴内最深的那点被龟头换着角度照顾,又是碾又是顶,早已经酸软难耐。江明野又使劲撞了几十下,再加上阴蒂刺激,林远桥只觉得颅内一片白光,体内外均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小穴死死咬紧狰狞的大肉棒,快感从阴蒂和阴道深处一抽一抽地扩散至四肢百骸。 体内外双重高潮让林远桥双目失神,细长的脖子仰起,嘴唇无助地张着,只能喘息,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明野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女孩下体流了出来,低头一看,竟然是媚肉间的那个小孔,正缓缓向外喷出清液。她潮吹了。 宝塔般的肉穴像真空泵一缩一缩地吮着他的肉棒,江明野真觉得自己魂都要被她吮出来了。 再没有毅力拔出来,任由贪吃的小穴将粗壮的肉棒榨出大股浓精,全部灌进她的肚子里。 阴茎抽出来的时候,小穴还没有从高潮中回过神。浓白的精液从被操得合不拢的肉洞流出来,穴肉还肉眼可见地收缩着,不知道是要吃进去还是吐出来。 床上的女孩虚虚看着天花板,几缕发丝粘在脸庞,显得动过情的小脸更加莹亮动人。软白的胸乳和腰腹起伏着,江明野移开目光,从浴袍口袋里摸出烟来点燃。 林远桥觉得她像一个被蛮力掰开的桃子,糜烂的果肉和汁液流了一地,又痛又难堪。 她径自去洗澡,清理完后又放水泡了一会,故意慢吞吞的等江明野离开。毕竟前两次他似乎也都是这样,做完就走。 等她围着浴巾出来,发现江明野居然还在这。 他在阳台背对着她吸烟,外面只开了一盏壁灯,几支褐色枝干和暗红木棉被点亮,青白的烟雾从男人指尖升起,栏杆上的烟灰缸已经积了不少烟头。 江明野听到背后声响,转过去也不说话,神色淡淡的,就这么看着她。 阳台外有点冷,她套了件来时穿的外套,抱着手臂站在他旁边。 他点了点手里的烟,两人默默站了一会,过了一阵他先开口。 “周围景色不错,白天可以到处逛逛,庄园有观光车。” “晚上一起吃饭?” 林远桥点点头,声音还有事后的喑哑,“好啊。” 两人又这么站了会。江明野的烟味不难闻,有点淡淡的芳香,烟雾在两人的沉默中翻卷上升,浓白变成淡青,消失在墨色的夜空。 有风吹过,远处的树叶擦响的声音连成一片,木棉花粗壮的树干上有影子摇晃。 天上传来几声闷雷,好像要下雨了。 林远桥越站越冷,身边的男人却还有继续抽下去的趋势。 “我先去睡觉了。” 江明野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听到林远桥这声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 风吹得胸口发凉,旁边的小姑娘也一副冻到的样子,裹紧了外套看着他。 已经快凌晨三点,确实该睡觉了。 他点点头,“一起。”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林远桥有点犹豫,“我去再拿一床被子来吧。” 江明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走到沙发边捡起上面的毛毯。 “不用,你盖被子。” 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两人走到床边才发现床是湿的。 一处泅了水的深色椭圆光明正大地横在中间,是他们刚才留下的痕迹。 林远桥以为他要回自己房间了,或者他们一起过去睡也行。没想到江明野只是展开毛毯,铺在了那处痕迹上,神色自若地紧了紧领口,挑一边躺下了。 林远桥把房间温度调高了两度,关掉灯,躺在了另一边。 她小心地裹好被子,不占用那边的空间,过了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来,她对着黑暗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旁边的人久久没有回应,林远桥都快睡着了才听到他低低笑了一声。 “有那么舒服吗?” - 江明野:不说话就是在回味 她知道自己是谁 五点多的时候开始下雨。 江明野觉浅,半夜醒来感官变得尤为清晰。室外风雨交加,雨滴砸落玻璃的声音灌入耳膜,室内一片昏暗,屋子里是暖的,身体也是暖的。 朦胧中似乎有一股暖融融的暗香,不同于酒店的香氛,软绵绵的一团,像猫咪身上混合了阳光和绒毛的味道。 他转过头,发现了自己身上如此暖热的原因。 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全被他卷了过来。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冷得蜷起了身子,像婴儿一样双臂抱住自己。小脸埋在臂弯,眉头也微微皱着。 他把被子还给她,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背脊,女孩发出模糊的哼声,继而感觉到被子带着热度的包裹,身体似乎舒展了些。 江明野又实验性地抚了抚她的背脊,果然女孩的身体完全展开,双手也规规矩矩收好放在身侧,又发出一些带着鼻音的哼哼。 心里突然变得柔软。他揽过女孩的腰身,重新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在风雨声中沉沉睡去。 - 林远桥这觉睡得不好。 梦境昏昏沉沉,她像在虚空中奔跑,每一处落脚都显得可疑且危险。 妈妈年轻时的脸和老家那片清翠的竹林交替出现,再后来是被雾气遮掩的荒山,周围静得可怕,她心里却有人在呐喊。 她好像回到了妈妈背上,眼前是被刺藤划开的手,紧握着一把镰刀,不停劈开前面的丛生的杂草。妈妈的脚步虚浮,喘气声越来越频繁,呼出的热气在寒冬清晨凝成白雾,濡湿了她的睫毛。 “娇娇快到了,娇娇,到了…快走出去了…“ 睁开眼房间只剩她一个人。 被子完好地盖在身上,她睡在床的正中央,好像昨天根本没有另一个人。 昨晚下了雨,远处的山景露出水洗过的黛青,水雾弥散,隐约可见山间有一挂白瀑。 近处的花朵和树叶落了一地,有清洁工人正在打扫,三三两两半正装的人拿着球杆走过,脖子上都挂着参会证。 床头的电话响起,昨晚的经理像是有特异功能,算准了她这个时候醒,问她早餐想在哪里吃,有自助餐厅,也可以帮她做了送上来。 林远桥想出去走走,问了餐厅的大概地址,打算出去吃。 下过雨,天气又比昨天更冷一些,好在她多带了一件衣服过来。她穿了两件毛衣在外套里面,穿好后到阳台上试了一下温度,确定不会漏风,又拿了一把酒店的雨伞出门。 庄园里有好几个餐厅,装修各有风格,很精致。林远桥散步着走到了一间比较远的餐厅,刚准备坐下来就接到了江明野的电话。 “喂?” 那边像是也在餐厅,可以听到背景餐具相撞的声音,那种早上特有的充满活力的吵闹。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多穿一点。” 林远桥抓着手机张望,果然在吧台后看到了江明野。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半拉链的深色立领上衣搭灰色休闲裤,一只手拿着电话,站在柜台前等现做的咖啡。 林远桥点点头。 “好的,你也是。” 男人从服务生手中接过咖啡,眼神淡淡看向她的方向。 “嗯,晚上一起吃饭。” “好。” 林远桥本以为今天一天都要陪着江明野,没想到江明野白天一直有事,这竟然成了她难得的休息日。 她刻意不去想论文,有意将烦心事往后放。庄园里下过雨,空气中还有草木的清香,走着走着心情似乎也轻盈了起来。 她想到了早上看到的那挂瀑布,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她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经理说那本来是一个野瀑布,被打造成景区不久,从庄园过去有摆渡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 山路湿滑,摆渡车却开得很稳,没多久就到了景区门口。司机直接帮林远桥和同行的几个人办好了团体票。这些都会算在这次主办方总费用里。 景区主路就那么几条,两拨人走着走着就又能碰到,就这么分开又合拢,来来回回地遇见,产生了一些同行者的情谊。林远桥后一步到达瀑布观景台,团队里女孩居多,还给她加油鼓掌。 林远桥喜欢徒步时浅浅的友谊,大家在户外的风和旷野中遇见,一辈子也许只有一面之缘,轻松,无牵无挂。不过眼前这群人却不知道和江明野有什么关系,她下意识地和她们保持距离,只微微笑笑示好。 在阳台上看瀑布只是山间一道银链,站在前面才显出磅礴。头顶的雾霭和水汽混合在一起,奔腾的流水仿佛从天上坠落,撞击在岩壁上,迸发出强有力的生命节奏。 高处是不可预知的沉沉白雾,看不到源头,近处则是晶莹的水花和悬崖边飘摇的嫩叶,干净得仿佛初生。 栈道修得离瀑布很近,林远桥仰着脸看了会,不知觉水汽雾蒙蒙地覆在脸上,冰凉凉的,像是温柔的提醒。 旁边的参会的女孩们嬉闹着拓展人脉,聊户外也聊工作。也许她们知道了她的身份会看不起她,但她知道自己是谁。 下山的时候天放晴了,淡淡的晚霞挂在天边,像是给她们这一路辛苦爬山的礼物。 江明野一直没有给她电话,她本以为回来得算早,推开房门才发现江明野在里面,看上去已经等了一会了。 男人拿着平板坐在沙发上,手指不时滑动一下,像是在看文件。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米黄的光线勾勒出男人鼻梁和嘴唇的线条,侧脸隐没在昏暗中,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其实男人长相本身并不锐利,长长的睫毛,甚至有点娃娃脸。不过他平时眉毛总是皱着,不皱眉时眉间也有一条淡痕,加上眼神淡漠,看人的时候好像一直可以看到后脑勺,让林远桥倍感压力。 “对不起,你在等我吗?我是不是来晚了。” 因为贪玩而耽误了和他的约定,实在是不该。 江明野转过身,看到女孩被水汽濡湿的外套,又想到昨晚他抢了女孩的被子,眉心的皱痕更深了。 林远桥脱了外套放在一边,看着男人的面色道,“我先去洗澡了?” 江明野点点头,低头看手里的文件,“嗯,晚餐会送到房间里来。” 等林远桥洗完澡出来,晚餐已经摆了一桌。她本来想吹干头发,又不好让江明野再等,随便擦干了头发坐到餐桌对面。 她的房间不大,餐桌是临时加的,两人份的菜式摆在上面,桌子小而餐盘太大,显出一种温馨拥挤的丰盛。 女孩洗过澡的皮肤更显光泽,也让眼下的乌青更明显。江明野看了她一眼,放下平板,动筷吃饭。 两人话都不多,桌上一片沉默,偶尔有筷子撞击碗碟的脆音。 “下午去爬山了吗?”“工作累吗?” 两人要么都不说话,要么同时开口询问,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嗯,去看了瀑布。”“还好。” 林远桥眨了眨眼,放下筷子专注地看向江明野,等他先说。 “下午就结束了,你喜欢爬山?” “嗯。” 眼前男人依旧是早上看到的穿着,半拉链立领上衣质量很好,连带着眼前的男人一起,给人温暖的感觉。 离开了城市,似乎心也能装下更多东西。想到男人应该是等了她很久,林远桥难得多说了几句。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回到山里会觉得很自由。” 男人抬头看她,“你现在不自由吗?” 林远桥难得表露心声,刚才是鬼使神差,现在她只觉得可笑,面上却更冷静。 “现在也挺好的。” 江明野皱了皱眉。 “我没有别的意思。” 林远桥点点头,敏感纤细的自尊又开始作怪。也许他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他天然拥有更多权力,可以随意用她的难堪取乐而已。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这就是他们关系的本质。 “不能再多了”(H) 周四林远桥照常去兼职。这天系统出了问题,所有人疯狂加班,人手不够,林远桥被也分配了很多事项要完成。 老板和合伙人在办公室里起了争执,这时候林远桥接到江明野电话,想找人请假都进不去。 她跟江明野解释她找了一份兼职,晚上要迟一点过去,却还是错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 手里的工作完成了马上又有新的任务过来,每一个都是十万火急。最后终于结束了,又打不到车,赶过去将近半夜两点。离江明野给她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刷卡推门进去,客厅里没人,房间里没人,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浴室漏出一点光。 男人泡在浴缸里,电视里放着深夜财经新闻,他闭着眼,手支着头似乎在假寐,指尖的烟灰已经积了很长。 看到林远桥来了,江明野让她脱了衣服进来,等揽到女孩的细腰才淡淡开口。 “怎么兼职也加班这么久。” 男人唇边带着薄荷烟味,林远桥觉得脖子痒痒的。 “对不起啊,今天系统出了问题,大家都不能走。” 才一个星期不见,他觉得她眼下的乌青似乎更重了。 “不是说在赶论文吗,怎么又去兼职?” 长长一截烟灰终于落在浴缸外面,男人将烟头按灭,顺带着把烟灰缸移开,大掌抚过女孩还带着寒意的肩头,慢慢向下,熟练地抓住胸前的乳肉把玩,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林远桥咬唇忍住呻吟。 “嗯…我要还钱。” “还钱?” 男人把她往怀里带,让她贴自己更近,自己侧着身子,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身体上游弋,头埋在女孩颈间,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还什么钱,不是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他语气诚恳,像是真的忘记了怎么回事。 “还你钱啊。”林远桥说。 江明野动作顿了一瞬,头埋得更低,伏在她颈间笑了。 不同于以往的漫不经心,这次他似乎真的很愉快。 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他似乎有点累,声音倦倦的。 “等了你好久。” 等了好久,结果人小姑娘是去努力赚钱还他债了。 “对不起…今天确实是临时有事,以后我一定提前给你打电话。” 嗯…还有以后。 “那要不要给我一个你的排班表,我按着空闲时间约你?” 男人语气中有笑意,林远桥猜他没有生气,但总归是有些不满。 她伸手握住男人水下半硬的肉棒,讨好地摸了摸,“对不起。” 江明野本来要睡着了,现在一下清醒过来,手指不客气地拧了下女孩的奶头。 “嘶——你倒是会,握着男人的鸡巴道歉?” 林远桥溢出一声轻吟,没说话,手里开始有节奏地上下撸动,脸颊微微泛红,不只是因为害羞还是水温太热。 水里的鸡巴慢慢变硬,男人的头从她颈间移开,平躺着让她更方便操作,胸膛起起伏伏,浴室里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屏幕上新闻还在继续,穿着正装的主播一本正经地念着各种数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摄像机,仿佛也盯着他们。浴缸里水声四起,林远桥低着头专心给他撸,手越来越麻,男人还没有要射的迹象。 过了一会,闭眼享受的男人突然开口问她。 “不是要专心写论文吗?” 林远桥转过头看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江明野顶了顶她的手心,示意她别停。 “我给你发工资吧。“ “比你兼职快。” 手心突然收紧,短短的指甲剐过敏感的龟头,早已充血崩张的鸡巴猛然跳动了一下,失控地在女孩手心扭动,片刻后一股白精缓缓浮上水面。 “呃…” 男人极为享受地紧闭双眼,头向后仰,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身下鸡巴还继续在女孩手心顶撞着,鼓胀的青筋擦过柔嫩的肌肤,带来更多快感。 等男人从射精中缓过神来,林远桥也大概想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想要什么。 无非是觉得她还不够随叫随到。 而她确实需要更多时间来写论文,也需要更多钱。 说来讽刺,她现在更贱卖自己的尊严,只是为了更早离开这样的境地。 江明野回过神来,满足地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女孩的柔软的发顶,眼底还有未化解欲望。 “考虑一下,嗯?” 林远桥淡淡笑了一下,“好啊。” - 女孩身体和头发都还湿漉漉的,后脊下陷翘出弧度优美,雪白的屁股撅起,双手抓着枕头,侧着脸小口喘气。 江明野伏在她背上,巨大的性器契进湿热的小穴,一下下用力往里凿,磨豆子一样,似乎要把女孩全部化成水,捣成汁。 也许因为今天实在太晚,男人也没什么心思折腾她,忍过最开始被操开的难受过后,一下下有节奏的撞击竟有了催眠的效果。她最近实在累了。 意识昏昏沉沉,林远桥干脆闭上眼睛。卧室里气温适宜,恍惚间她伸手抓住一旁的绒毯堆在脸旁,似乎要睡着了。 背后男人突然改为双肘支撑,温暖又陌生的男性躯体贴在她身上,粗重地喘气声就在耳边,林远桥下意识地往前扭,被他按住了手臂。 没有想象中可怕的挞伐。一个轻柔柔的吻落在她的后颈,顺着脊背向下,柔软炽热的唇瓣一节节数过她的脊梁骨。 林远桥忍不住溢出呻吟,漂亮的肩胛骨打开,柔软的腰段更往下陷,脖子支撑着仰起,眼神有些茫然地盯着床头。 人的脊椎是很脆弱的,落在她脊椎上的亲吻像一把羽毛刷,轻轻扫过她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注意力全部被吸走,她内心嘈杂的声音,那么多的恐惧和不安,嘘……此刻全部安静下来。 女孩发出难耐的哼声,江明野按住她的手臂,像钉住一只振翅的蝴蝶,她无处可去,只能被他亲吻,贯穿。 慢慢地身下的小人不再挣扎,身体和意识彻底放松,林远桥感觉自己是一件皱巴巴的衣裳,被蒸汽熨斗一下下推过,里里外外都平整了,服帖了,暖烘烘的。 耳边是男人湿热的喘息,背后是温暖的怀抱,下体的撞击声和她自己的喘息声好像来自头顶高悬的另一个宇宙。她觉得她要融化了。 “好敏感…” 男人叹息。 他越来越了解女孩的身体,也放任自己沉溺在她带来的柔软之中。 内心的荒漠世界来了一个温软的小动物,他不在乎是小猫还是小狗,总归都是弱小的,在他能掌控范围内的。 他需要这么一个安全的,软乎乎的小东西来缅怀他自己。 用了心就会有回报。身下的女孩不再像之前几次那么抗拒,高潮来临时她抓着他的手臂,眼睛蒙了一层水汽,小脸红红的。小穴紧紧包裹着他的巨大吮吸,身体和眼神却是柔柔的。 他卖力往里捣了数十下,将女孩的宫颈撞得七倒八歪。潮湿的体液和精液喷得到处都是,他们像两条被困在陆地的小鱼,在彼此的粘液里交缠着跳动着喘息。 结束后性器也不抽出来,还没到天亮,江明野有点舍不得人走了。 他从背后抱住她,轻轻揉着她的小腹,提醒她不要忘了穴里还含着那样一根大东西。 “搬去我家吧?嗯?” “就当是出差,我给你差旅费。” 搬去他家?林远桥下意识想拒绝。 “唔…不…” 江明野很喜欢她腰间的软肉,用手来回揉捏着。 “你还是可以安心写论文,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还有免费的司机和阿姨可以用,怎么样?” 男人抽出阴茎,粗壮的一根在女孩湿腻的腿心滑来滑去,又有了要硬的趋势。龟头故意抵开光洁的阴唇,去碾里面可怜的小核。两人的体液混合在一起从穴中流出,腿心一片泥泞。 林远桥抓着胸前男人的小臂,觉得被他从后面抱住的感觉很好,下体性器摩擦的感觉也很好。今晚他实在弄得她太舒服。 “嗯…你先停一下。“ 男人怎么会听。腰间充满肌肉的手臂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抓着林远桥的乳肉,中指在乳尖画着圈。两团雪白的奶子翘生生地在手中任他变换形状,他看得眼热,凑在颈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居然在闻她。林远桥下体瞬间涌出一股蜜液,两颗奶头也硬了。 “十万?” 男人声音温柔,如情人呢喃。 林远桥一怔,被他揪着奶头捏了捏。 “二十万?” 见女孩没出声,男人继续加码勾引她。 “二十五。“ 男人的声音似叹息。 ”远桥…不能再多了…” 再多把柄就不够了。 林远桥咬着嘴唇,无数念头和情感在她心中翻滚,或许还有一些被她避开的委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江明野满足地笑笑,硬了的肉棒重新碾入她的身体。 搬家 江明野让她收拾好了就联系他的司机,其他的什么都没说,直到要搬家了,林远桥依旧不知道自己要搬去哪里。 租来的房子家电齐全,她并没有置办太多东西,需要带的也就是几件衣服,一些生活用品。除此之外就是写论文的书籍和资料,一台笔记本。 江明野没有指明她什么时候搬进去,不过第二天林远桥就收到了他的转账。男人每次转账都很爽快,林远桥也不打算拖沓。 衣服和生活用品一个小箱子就可以装下,笔记本和一些小东西装在书包里背着,书籍和资料分门别类装进纸箱子里。这些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下过几场雨后天气正式暖和了起来。小区里几棵紫荆盛大地绽放,时近中午,上班上学的都已经出了门,在家的还没开始做饭,四周里很安静,鸟儿还在树梢啾鸣。 林远桥穿了一件浅色的薄外套站在单元口等,脚旁垒了几个小箱子。 司机久久不到。林远桥站得累了,蹲在地上看自己鞋尖发呆。 和张愈恋爱的时候也想过同居,虽然最后没能实现,两人也曾像一对寻巢的爱侣,拉着手在在中介的带领下看过几套房子。 其中有一套他们很喜欢,一室一厅,南北通透,卧室和客厅里都能晒到很好的阳光。位置也很好,离学校不远,周围有一个小商圈,地铁坐两站就是张愈家投资的剧院。 他们一起幻想同居后的生活。每天早上他们都会一起醒来,一起吃早餐,一起看天气预报,决定今天穿什么。晚上他们可以一起做饭,林远桥爱吃鸡翅,甜的辣的什么口味的都能做,他嗜辣,可以做水煮鱼,水煮肉,麻辣牛肉。 没有课的时候两个小小的人就抱在被窝里,赖床赖他个一整天,到了晚上再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看演出。 两人都没说破在被窝里会发生什么,但两具年轻的身体依偎在一起,幻想到这里已然是情动。 一辆黑色的特斯拉驶入视野,稳稳停在林远桥面前,刹住她飘远的思绪。 林远桥站起来动了动蹲麻的腿,上前让司机打开后备箱,自己把行李箱放进去,又回头去搬纸箱子。 她习惯了自己做这些事,不觉得什么,不过江明野的司机这次有失水准,和上次的周到不能比。 后备箱空间很大,林远桥把东西全放进去也还是空出一半。几个小箱子紧挨着,不知道要被带去哪,让人徒生几分漂泊感。 林远桥按下按键关闭后备箱,走到左侧拉门。拉不开。 副驾驶车窗降下,她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江明野。他穿得正式,背着光只能看见手臂上青筋鼓起,腕表上散着细芒。 江明野远远地就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单元口,双臂抱着膝盖,发丝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好像跟她旁边的箱子一起被人扫地出门。一副无路可去的样子。 他专门过来接她,看到她这个样子总归是不高兴。 江明野神色淡淡的,“坐前面。” 气氛不对。和男人深入交流了几次,林远桥现在已经能够分辨他现在的心情是否愉快。 也许是工作让人心烦,他还穿着西装,好像从什么正式的场合过来。心烦到要来找她发泄吗?现在才中午… 想说的话在心里转了个弯,本来想说叫司机来接我就可以了,说出口却成了“你下午不用工作了吗?” 江明野皱了皱眉,一时没想明白她什么意思。 “下午还有事,送你到家我就走。” 男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晚上可以跟你一起吃饭。” 后视镜里女孩的眉头也皱着,似乎没理解对话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干脆转过去看她。女孩安静懂事,有些太安静了。炸毛的时候什么都往外蹦,其他时候惜字如金。 察觉到他的视线,林远桥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啊。” 剩下的车程在沉默中度过。 - 今天有点emo,短短更一章 面包和粽子 第二天林远桥醒过来的时候依旧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习惯了睁开眼看到宿舍的墙壁,出租屋的淡蓝色的窗帘,老家漏雨发霉的房顶。不习惯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下巴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 卧室里窗帘拉着,床头上的时钟显示已经七点半,室内依旧一片静谧昏暗。昂贵柔软的床品拥簇着两人,江明野揽着她的腰,她几乎要钻到他的胸膛里去。早上身体的触感格外清晰,贴着肌肤的织物很舒服,男人看上去硬邦邦的肌肉原来是有弹性的软。 昨天江明野晚上临时有事,没能跟她一起吃晚饭。晚上十二点多才回来,上床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她又揉又捏。 他喝了很多, 洗了澡林远桥也能闻到男人身上的酒气,她下意识往里缩了缩,被江明野捞回来。男人从后面抱住她,鼻腔里发出绵绵的哼声。 林远桥猜他又喝醉了。她有点无措地按住他的手,“我来月经了。” 江明野在她颈间拱来拱去,有点烦躁似的嗯了一声。大掌从林远桥手里挣脱出来,没有做出格的事,却也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炽热的唇瓣抵在她颈间的肌肤上,一直说好软,好软。 林远桥发现了,江明野不仅床上和床下两个样,清醒和喝醉后也是两个样。 林远桥拿开搭在腰上的手臂,轻手轻脚下床。 江明野的这处房产在二环,两室一厅的临江复式楼盘。二楼是主卧和书房,一楼客厅分出一间健身房,旁边是厨房。 厨房昨天林远桥来看过,里面干净整洁,什么家电都有,就是没有吃的。储物柜里孤零零躺着一袋米和两个粽子,估计还是物业送的。 冰箱也是林远桥来了才插上电,里面放着她昨天买的牛奶和一盒鸡蛋。 林远桥把牛奶倒进去放进微波炉加热,拿出一个平底锅煎蛋。没有油,也没有盐,就做个原味的太阳蛋。厨房里有多士炉,面包烤好后和鸡蛋一起装进盘子里,早餐就好了。 今天是周日,林远桥不知道江明野什么时候起,只做了自己的。反正做起来也很快,如果江明野打算在这里吃早餐的话。 - 昨晚高家的大公子二公子都在。 高祺坐了一会就说要回家辅导孩子作业,在众人打趣声中走了。高焕带着女朋友过来的,听说两人谈了很久,中间很多抓马。不过起码现在看着感情不错。 曾经跟江明琮一起大闹天宫的主,现在也收敛了很多,像个正经人了。 酒吧二楼可以看到楼下的舞台,江明野点着烟,不想参与谈话,淡淡往那边看着。 近几年他不仅烟酒更多,也更沉默了。 高焕凑过来没大没小地拍拍他,“诶?明琮明瑜他们是不是快回来了?” “嗯,快毕业了。” 他的一双弟妹,一个野心勃勃,一个是混世魔王,三年前纷纷去了国外读书。现在可不是到时候回来了吗。 高焕从他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吊儿郎当地叼在嘴里。 “太久没见他们了,再不回来都要忘记长什么样了。” 江明野一直看着楼下,不想说话的暗示很明显,高焕还是贱兮兮地往人面前凑。 “他们要回来了,你们家老头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江明野瞥他一眼,觉得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我怎么知道。” 高焕瘪瘪嘴,心想这个人最近脾气越来越差,装都不装了,整一个人品大退步。当年他和江明琮闹得鸡飞狗跳,江明野就算心里呕死,表面也不会生气的。果然钱权会让人暴露天性。 相比之下他自己真的进步太多了,高焕觉得很骄傲,转身跟女朋友玩去了。 舞台边上有个穿着水手服的女孩,打扮得清纯动人,和吉他手你来我往互送秋波。江明野歪过头,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说到毕业有种熟悉感。 托高公子的福,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今年要毕业的人吗。现在估计正在二楼书房写论文呢。 二楼没有人。江明野皱着眉头下楼,踩上最后一级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烤面包的香气。 落地窗外有淡淡的阳光洒进来,女孩穿着睡裙坐在餐桌前,头发随便扎起来挽了个团,几缕卷曲的头发落在颈间,也是刚醒来的样子。 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郁金香,可惜是假的,阿姨还没开始上班。 女孩撑着脸看向窗外,一手拿着面包,吃得很专心,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其实她今年已经25岁,马上研究生毕业,算不上小女孩了,只是江明野过完生日就是34岁,比她大将近十岁,看她总是觉得小。 二十多岁,身体刚发育完,心智确实还是很小。他那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 他又想起昨天那个穿水手服的女孩,心里有点怪异。虽然知道学生不穿成那个样子,但是他怎么一点没觉得林远桥是学生呢。她好像也从没穿过那样的衣服,高跟鞋,短裙,都没有。她的衣服好像都很简单方便。 好吧,这点倒是像一个学理科的女生。 “早。” 低沉的声音传来,男人端了杯水坐在林远桥旁边,即使是周日,也拿出平板开始工作。 林远桥看他一眼,江明野刚洗了个澡,头发和眉毛都还沾着水汽,只是面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林远桥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睡姿,觉得还算老实。 “早啊,你要吃早餐吗?” 江明野不做声,眼睛依旧盯着屏幕,点了点头。 “吃面包?还是粽子?” 江明野觉得还是得尽快弄一台咖啡机过来,不然他怎么不理解她的话。为什么要吃粽子,快端午节了吗? “都要。”他说。 林远桥重新回厨房烤了两片面包,又烧了一锅水,把去年的粽子丢进去煮。江明野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没多久一份豪华中西式早餐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两片面包,一个没有油的原味煎蛋,一颗冒着热气的大肉粽,旁边配一杯热牛奶。 他知道为什么刚才她要用手吃了。 没有餐具。 最终他还是没碰那颗粽子。跟她一样用手吃了两片吐司,勉强喝了半杯牛奶。 肚子有了东西,江明野面色明显转晴了许多。他告诉林远桥今天他要出门,不必等他。他平时也不在这里办公,书房可以用。 第二天江明野助理搬了台崭新咖啡机过来,下午又浩浩荡荡搬了很多生活用品过来。走之前还给了林远桥一张卡,说是江总给的,让她用于日常开销。 江明野没有像之前那样转账,她明白,这是给她花的,但不是给她的。 - 江明野:生活条件很艰苦 林远桥:你太讲究了 清明 江明野名下有好几处房产,有的是为了投资,有的是以前在那里住过,有感情了就干脆买下来。 有段时间他会随机挑其中一处住几天。有时候醒来外面是江景,有时候是别墅花园,有时候是城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每天睁眼看到的风景都不同,像拆盲盒一样,是他生活小小的气口。 刚开始还新鲜,时间久了也没意思。每处房产都一样,一样的标准化物业管理,一样的保洁团队,大差不差的家电品牌,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差不多。 老是搬来搬去也不方便,他还是住回了酒店,房产就交给专门的人去打理。大多数空着,过一段时间有人去打扫一下,保持一个干净漂亮的样子,期待着主人下一次不期而遇的光临。 他也习惯了在酒店休息工作,习惯房间里永远干净整洁,东西动乱了第二天就会恢复原位,不论多晚他要什么都有人立马送过来。 客房服务部有专门服务他的小组,江明野的生活助理会跟他们同步行程。多半是江先生什么时候出差,什么时候会本市。 组长最近有点焦虑,私下三番两次地问过助理,江先生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意见?为什么在套房的天数变少了? 助理不好泄露老板隐私,只能让她放心,和服务没关系,江先生暂时不打算换酒店。 其实江明野回星河湾也不全是因为生理欲望。空房子里第一次住了个人,房子他花了钱,人他也花了钱,他得回去看看。 林远桥的生活很规律,除了必要的休息几乎全身心扑在论文上。如果他下午早一点回去,她一定窝在书房工作,大大小小的屏幕泛着冷白的光,女人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神情专注。吃过晚饭后她会给家里所有的植物浇水换水,这时她会难得的放松下来,认真擦拭叶片的样子有几分娇憨。 再晚一点回去就可能碰不到她了,那时她会出去走走。有时也买一点东西回来,水果,阿姨没来得及补充的食材,偶尔两件打折的衣服。都是很实用的必需品。 她几乎没有往家里添置任何东西,倒是江明野,即使一个星期来不了几次,这里也要有一切他需要的东西。 那天新到了几款设计师香,他试着换了个香味,没想到晚上女孩竟然不让他靠近,抱着他直打喷嚏。 他知道女孩敏感,不知道她鼻子也这么灵。里面是有些辛辣的香料,但应该是好闻的呀。 两人住一起难免产生生活上的摩擦,没想到女孩规规矩矩,东西不多,事情也不多,反而成了她包容他。 - 清明节那天林远桥回了趟老家。 司机小宋把她送到高铁站,她先坐到省城,然后再转火车到县城。到县城已经很晚,林远桥找了家酒店住一晚,打算清明节一早再打车回村里。 选的酒店坐落于县里最高的建筑,有二十一楼高。竣工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那时周围所有人都很兴奋。说是县城里最气派的楼房。 最气派的楼房也只要三百多一间房。里面的设施和软装很旧了,这么多年来没换过。 晚上下了一点小雨,林远桥简单收拾一下出去走了走。县城的变化很大,路变宽了,变干净了。以前一堆混混霸占的步行街整改成了商场,灰头土脸的小店也摇身一变成了网红风。 湿滑的路面滚动着霓虹,打扮新潮的男女三三两两经过,县城里也有了夜生活。 林远桥随便找家饭馆,吃完后回酒店早早休息。这么久没有回来,心中不复之前的澎湃的愤怒或悲伤,有一点难过,源于记忆中医院角落的霉味,更多的是平静。 雨下到半夜停了,醒来的时候空气冰凉潮湿,雾蒙蒙的。林远桥打了辆出租车,离开县城,开往阡陌交纵的乡镇。 洋土参半的楼盘向后褪去,视野能看得越来越远,四周都有山,像展开的立方体,他们行驶在底下的那个面。 其实老家的山并不高,只能算丘陵,和林远桥之后徒步的山没法比。但就是这么荒芜的小山村,困住了她妈妈的一辈子,也困住了她。再往后无论去哪,她一直做的无非就是拽着绳子,让自己走得更远一些。 经过一片满是淤泥的池塘,再经过一棵被虫蛀空了的古树,枯枝遮蔓,村镇里灰白的屋顶露了出来。 林远桥让司机在村口停车,给了他钱让他在原地等,告诉他她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 村里只有一条水泥路,山路下过雨不好走。林远桥换上昨天买的雨鞋,又套了一件厚外套,准备上山。 很快林远桥就到了山腰的一块平地。 听说最早这里也是山体,因为要采石被挖空了一块,后来才慢慢成了村里的坟地,人死了都埋在这。 时间还早,墓地里没有人,周围树木四合,空地中几个黄色塑料灯笼的飘带在雾中坠着。 泥土湿软不好走,有雾能见度也不高,林远桥耐心地一个个挪过去,终于在最边上找到了那个人的。 很小一个土丘,小得有点可笑。 听说人是酗酒后被车撞死的,发现的时候肇事者早跑了。 那段路没有监控,警察给她打电话她差点笑出来。不追究,当然不追究。 只是就这样轻轻松松躺下死了,甚至村里人还给他立了个碑,真是便宜他了。 周围雾散了一些,树干是黑色的,空地里七零八落散着矮矮的墓地。他埋在肮脏的泥地里,再也不能伤害谁了。 妈妈的墓在山上。 迎着树梢间的晨光往上爬,经过一块枯黄的及腰的草地,妈妈就在对面的树林里。 没有什么人来看她,入口处植物疯长,林远桥小心地拨开刺藤,外套还是被划了一个口子。雪白的羽绒晃悠悠飘走,挂在沾着晨露的灌木上。 墓碑上女人的照片已经褪色,依稀可见稀疏的眉眼,像是温柔的样子,又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她的妈妈这一辈子懦弱胆小,做过唯一勇敢的事就是在父亲要把她送走的时候,她带着她逃跑了。 后来在偶尔梦里林远桥还会回到那天。女人气喘吁吁地背着女儿在树丛里疾跑,用镰刀劈开前面一切阻碍。那是林远桥童年唯一觉得有依靠的时刻。 林远桥在妈妈墓前站了会,心中不悲不喜,也没有特别怀恋。 枯黄的野草被风开,簌簌的响声穿过田野。村子里有炊烟升起,谁家的公鸡开始打鸣,唤醒了其他家的,米粥饭香混进凉薄的空气升上来。 阳光慢慢点亮湿润的山林,她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下山路上还碰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她手里拿着灯笼和纸钱,旁边跟了一个呆头呆脑的男青年,也拎着一个红塑料袋,里面装着香烛和纸花。 那个青年比她小几岁,按照父系基因可以算作她的弟弟。 女人很惊讶地看着林远桥,神色中似乎有些歉疚,想跟她说什么,张张嘴却没说出来。 不等她组织好语言,林远桥侧身走开了。 当天原路返回,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林远桥没有联系司机,自己打车去了租的房子。当时她没有退租,现在正好可以让她落脚休息。 这一路又累又倦,想了很多不愿意想的事,她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她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洗了个热水澡,躺下没多久就在洗衣机工作的嗡嗡声中睡着了。 这一觉一睡就到了晚上。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仿佛世界已经离她远去。 手机上显示现在时间11点26,更早一些有两个江明野的未接来电。 劣习(H) 林远桥拨回去,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 “回来了?怎么不接电话。” “嗯,下午到的,回来就睡觉了,没听到。” 江明野没问她回的哪,又在哪睡的觉,他好像又在喝酒,简单嗯了两句就挂了。 司机已经回家了,江明野懒得再回酒店,打算独自在星河湾睡一晚。 星河湾的这套复式本来是做投资用,之前总共没住过几回,林远桥搬进来后他才经常来。 江明野对星河湾的印象和别处不同。这里的灯是暖的,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体也是暖的。他在这里住得很舒服,一直觉得这套房产置得格外周到,现在才发现不是房子好,是因为有个人住在这里。 酒精让思绪松弛,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了多久又醒过来。他已经习惯了糟糕的睡眠,睁眼却觉得哪里不对。女人纤细柔软的身子贴在他背后,手从后面绕过来,扯过被子一角。 江明野转过身,熟练地把女人按进怀里,睡前喝过酒,嗓音有些干涩。 “你怎么来了?” 林远桥被他抱得紧了,声音闷闷的,她用手推开他,似乎有点搞不懂。 “不是你让我搬进来的吗?” “嗯。” 江明野不说话了,大掌在她身上来回抚摸,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林远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迟来的哀恸在体内翻起波浪,她伸手抱住男人的窄腰。 “江明野。“ “嗯?” “喝酒对肝脏不好。” “嗯。” “还会影响大脑判断。” “嗯。” 林远桥没法再说了,江明野堵住了她的嘴唇。 柔滑的唇瓣相贴,温柔转瞬消逝,很快变成赤裸的欲望。 火热的唇瓣衔住她的,宽大的舌头伸进去搅动津液,勾引她将舌头伸出来,让他含着吮吸。 也许是最近跟他做过太多次,舌尖一被男人捕获,过电般的酥麻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只是亲吻而已,那酥麻感竟直冲大脑皮层,又漫下来,流到乳尖和小腹深处。 男人的大舌在她口腔中扫荡,润滑的口涎来不及吞咽,在舌下越积越多,搅起勾缠的水声。 粗糙的舌苔蹭过舌底的软肉,又极富技巧地往她舌根处探去,女孩喉头发出细小的呜咽,江明野好像要吃掉她一样,她有点受不了了。 江明野按住她的后脑勺,戳刺着进攻后又变得缠绵,四瓣嘴唇贴着,在溢出来的口液间湿滑磨蹭。 林远桥两只手握成拳,在男人唇齿间小口喘气,她的眼睛被亲得亮亮的,艳红的唇瓣也亮亮的,一线水光顺着嘴角一直流到脖颈处。 江明野替她擦掉脸上的水痕,似笑非笑。 “亲傻了?怎么还流口水。” “才没有。” 女孩脸红红的,即使习惯了他的言语挑逗,被吻到腿心滑腻还是让她觉得有点难堪。 她眼下的黑眼圈已经消了,怀里白净净的一张小脸靠在怀里,灯光昏暗,显得又娇又软,一点防备也没有。 “怎么没有让小宋跟你一起?” 他不知道林远桥家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她和父母关系不好,听小宋说那里甚至没有公共交通可以到,一个女孩孤身前去总觉得有点危险。 “太远了,又是跨省,叫上小宋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下次不要自己去了。” “嗯。” 下意识的回应,一听就知道没放在心上,全是敷衍。 江明野皱着眉抬起她的脸,觉得她一点都不听话,想好好教训她却又找不准立场,一时就这么僵在那,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向她胸前探去。 总还可以这样教训她。 林远桥刚才就被他亲得有了感觉,顺着他爽快地脱了睡衣,只剩一条内裤,江明野一伸手就摸到一片濡湿。 他挑了挑眉,把沾湿的手指放到两人面前。 “湿了怎么不说?” 林远桥不说话,换来胸前狠狠的酥麻刺痛,江明野揪着她的乳头逼她回答。 “又不说话了?” 大概是不喜欢只有他一个人制造气氛,江明野在这点上教训过她。那次林远桥被他弄得快崩溃,勉强答应了下来。 可明明是他话太多,白天和别人省下来的话都在床上说了。 “嗯…没什么好说的。” 她语焉不详,江明野却来了兴致,一只手抚着圆乳,一只手从后面伸进去揉她的屁股。 “什么时候湿的?” “嗯啊…嗯…刚才亲的时候。” 内裤被褪至腿根,男人抱着她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掌悠悠抚过外面细嫩的阴唇,不时掰开两片贝肉,让那个收缩着的小穴露出来。 “我发现了,你特别喜欢我亲你抱你是不是。” “每次你都特别有感觉。” 林远桥没法回应他,承认她对别人的依赖,哪怕只是生理上的渴求,对她来说不仅困难,而且危险。 男人眉眼低垂,看她闷闷别过脸不说话,笑意更甚。 “要是我不摸你你怎么办?” 女孩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我又跟你不一样,过一会就好了。” 江明野大笑出声,把林远桥吓了一跳,清澈的眼睛狐疑地看着身上的男人。 她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开心的样子。 女孩这一句话先是怪他太纵欲,江明野想了想,好像来星河湾的次数确实多一些,知道她不喜欢粗暴的性爱,他大部分时候只顾自己干得爽,可能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有很大意见。 后面半句话又让他浮想她隐忍情欲的样子,下面那张小嘴湿滑张阖,上面那张却紧紧闭着,抿成一条线,眼睛还要假装没事的样子,有些郁闷又冷冷地看着他。 想到这他心中已是一阵阵的痒,下体也竖了起来。 江明野收敛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早已准备好了的肉穴,缓缓刺激内壁。 “别忍着,告诉我,嗯?” “没做前戏的时候你不会说?我也想让你舒服的。” 床上的事本就要两人配合,林远桥舒服了他也更舒服。 只不过林远桥有时候明显心里不乐意,他也没太多心思,图省事就直接提枪干了,将人干得眼泪汪汪很悲伤的样子,他就亲一亲她,用她喜欢的姿势,等她好受一些了再接着干。 其实是有点失控的,像他对酒精的渴望一样,已经成了劣习。 月光(H) 性器插入的时候缠绵又难受,身体被缓缓劈开,纳入另一个人灼热的欲望,让他在里面尽情驰骋,时而轻柔碾磨,时而憾山动海,将她变成融化的春山,缥缈模糊的雨。 是林远桥最喜欢的姿势。男人结实的身躯压在身后,劲臀一下下撞击她拱起来的屁股,手臂捉住她的按在两侧,两根手指伸进口腔里让她舔。 穴内攻势猛烈,林远桥怕咬到他,一直张着嘴不敢合上,江明野就把她的舌头捉出来,手指湿淋淋地拨弄那片粉肉,看她一脸羞愤却又情难自已,和他一样沉溺于翻涌欲海之中。 身体亲密连接时会暴露本能的渴求。林远桥最喜欢趴躺后入的姿势,整片后背被他圈在那一方小天地里,没有冷风和颠簸,是安全的感觉。 每次这样她都会格外动情,脸庞埋在枕间,喘息的声音都不一样了,小猫睡觉被扰了就是这样的声音。 迷蒙荡漾,意乱情迷。 看她享受的样子也别有趣味,但江明野最喜欢的还是她抱住自己双腿的姿势。他要看清她,从上至下,一览无余。 男人猛然将她翻了个面,肉棒在穴内旋转一圈,习惯了直进直出的刺激,诡异酥麻的快感让林远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缥缈沉沦的幻象消失,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淡淡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长长的睫毛藏在昏暗之中,嘴唇薄厚相宜,呼出嗬嗬的热气。 他也正看着她,眼睛里欲火沉沉翻滚。 双腿被他推上来,林远桥熟练地自己抱住,含着肉棒的小穴露出来,湿润的眼睛一眨不眨。 月光纯洁,点亮她脸颊的软肉,鼻头上的一点水光。 江明野被她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逗笑了,凑下去吻掉她脸上的月光。 肉棒放缓了速度,粗大扎实的龟头一点点碾着深处的痒,姿势羞耻,但是男人伏下身亲吻女孩,呼吸相缠,身体像两艘纸做的小船,结伴在欲海中漂流,竟有几分亲昵。 “唔…嗯…嗯…” 身体连带着脑电波都似被微弱的电流抚慰过,小穴一点点累积起快感,这个姿势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 江明野的脸悬在她头上,林远桥侧过头正好能看到他敛起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随着他的节奏扑闪扑闪抖着。脸上有点痒,像是被他的小刷子挠到了一样。 这样舒缓的性爱竟然也很舒服,江明野一下下耕耘着身下女孩湿软的身体,冷不丁有东西在眼前晃过,反应过来,是女孩勾着手指扫了一下他的睫毛。 她像是也楞了一下,随即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态,眼睛亮了一下,手指又伸过来,还要继续玩。 江明野一把抓住她的手,身下猛地重了两下,顶得她娇吟出声。 “好玩吗?” “嗯啊…轻一点…” 江明野今晚格外好说话,竟然真的慢了下来,又回到她最喜欢的节奏,只是上身抬起来,双手按着她的大腿根,脸离她远远的。 肉棒持之以恒地进攻穴内最深处,阴蒂也被拇指按压着,下体的快感混成一片,分辨不出来是从哪里传来的,穴内不时痉挛一下,是要高潮的前兆。 江明野把她的手放在胸前那对乳房上,说出来的话带着情欲沼泽的水汽。 “揉给我看。” 林远桥忍不住地想要缩起身体,却被男人强硬地按着膝盖分开,要那张小嘴无处可躲,只能含着粗长的肉棒哭。 女孩伸长了脖子,听话的开始揉捏自己的奶子,将那一对圆圆的软肉推上去又揉下来,手指和手掌依次蹭过耸立的奶头,为最后爆发的快感再添一根柴薪。 湿热的小穴像是化了一样,捅到最后只剩一汪春水,可等他稍微加快速度,甜腻的软穴就变成了紧咬的肉窟,牢牢箍住他的鸡巴,那么粗的一根也不怕吃不下,一定要抽干他才罢休。 江明野抿着嘴,啪地在她腿根打了一巴掌,另一只手加快了速度,几乎将阴蒂搓出残影。 快感不会让他失去理智,可以掌控的快感可以。 这是他可以掌控的人,是安全的,没有威胁的,而他非常想要她。 鸡巴用力地捅进捅出,小穴想要收缩也没有用,全部被捣开,捣烂。 高潮了也不行,小穴无措地紧紧收缩,女孩惊叫着让他停下,不行,鸡巴就是要捅进去,直抵蠕动痉挛的花心,自虐般地忍着不射,干死她,干坏她,撞得她发疯,跟他一起疯。 水全部喷出来,红肿的阴部鼓鼓的,媚肉被操服了,讨好地包着他的鸡巴,他想捣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想怎么操就怎么操。 精液射进去的时候,小穴吃得简直谄媚,一咽三吐的给他看,白浊的液体滑在嫣红穴肉里漂亮极了。 这场以温柔开始的情事,最终还是以粗暴的索取结尾。 女孩哭得一抽一抽的,他俯下身亲吻她的嘴唇。 这个人是他的。 “这是你女朋友?” g b8 4.co m 江明野说给林远桥发工资,就真的是发工资,每月五号准时到账,数字拿捏得很巧妙,比林远桥兼职多,又不会太多,很符合她现在卖身还债的情况。 五号也是星河湾缴杂费的日子。林远桥觉得她成了这套房子的一项附加资产,类似一款新的按摩浴缸,总之目前很让江明野满意。 他又搬了很多东西过来,几乎天天住在这里,有几次林远桥醒来没看到人,以为他昨晚没来,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他从书房出来。 他还穿着浴袍,眼下有淡淡青色。林远桥猜他昨晚半夜才回来,回来后又继续工作,累了就直接睡在了书房。 他最近很忙,很忙也还是要回星河湾,大概真的对她很满意。 林远桥也慢慢习惯了早上一睁眼就看到男人的睡脸,其实他皮肤白,睫毛软软的,睡着的样子比平时好接近。 她习惯醒来开窗让阳光照进来,翻身,起床,拉窗帘,开门,窸窸窣窣一套动作做完,睡梦中的男人也只是皱皱眉,居然没被吵醒。 喝醉的江明野和睡着的江明野都很好相处- 看后续章节就到:po18 info.co m 晚上江明野叫她一起出去吃饭。 不是简单的吃饭,不然他不会专门派人送套衣服过来。 镜子里女人身上宽松的丝绸长裤曳地,上面只穿一件短小的吊带,曼妙的胸部弧线一览无遗,手臂和胸口裸露出大片皮肤,显得整个人窈窕莹亮,像滚了珠光一样,丝绸流转生辉。 林远桥从没穿过这种衣服,造型师送了配套的鞋子和配饰就走了,她自己在包里翻翻找找,摸出一根眉笔和一只口红在脸上点了点。 涂过口红后女人嘴角向下的弧度更明显,眼睛明亮有韧劲,配上这套衣服,不像欠债百万的女学生了,像个倨傲的富二代。 吃饭的地方在老城区的一处艺术社区里,停了车还要顺着弯弯绕绕的巷弄走一段。 巷子经过改造后韵味十足,两侧砖块都是旧的,蔷薇攀岩而上,沉甸甸的花枝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大大小小夜明珠一样的灯饰埋在地里,飘逸的裤脚拂过暧昧光影,向音乐流淌的方向走去。 老板亲自在门口迎客。餐厅还没正式开业,今天她先请了朋友们过来试菜。 她穿着一身改良的月色旗袍,卷发盘在脑后,坠下两缕衬在脸颊和带着珍珠的耳垂之间。 江明野搂着林远桥的腰跟她打招呼。 “苏念。” 苏念转过头,看到江明野先是一喜,看到他身边的女人又愣了一愣。 她的脸颊瘦削,精致的眼角挑起,冲两人妩媚一笑。 “哟,你真来啦?还多带了一个人?” 江明野亲昵地抚着林远桥露出来的腰肢。 “这是桥桥,我们反正也要找地方吃东西,不如来你这凑个热闹。” “欢迎,欢迎。” 苏念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 “差不多要开餐了,去里面坐。” 江明野揽着人进去,苏念的视线还一直黏在林远桥背后。 江明野喊过她几次远桥,桥桥还是头一回,林远桥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大概知道了今晚的异常是为什么。 用餐时的氛围更证实了林远桥的猜测。 苏念当老板的本是长袖善舞,今晚话头却老是往江明野身上引,旁敲侧击打探江明野和她的关系。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桌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念对江明野有意,而江明野带了个漂亮女伴,殷勤地帮她夹菜,好一个三角现场,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戏。 江明野倒是神色自若,林远桥也跟没事人一样,反正这些人都跟她没关系,一辈子只有这一次一张桌子上吃饭。 所有问题江明野一概模糊而过,摆明了不想多说,苏念到底不好问得太直接,几下后众人也没了看戏的热情,交谈的主题回归到菜色。 菜确实不错,做法精细,造型风雅,每一道都能在诗文中找到记载,经厨师重新改良后端出来,除去古法的噱头,菜本身也好吃。 可惜今晚难缠的人不止苏念一个。 餐盘有条不紊地一道道端上来,桌上的气氛正好,屏风外突然传来一道高昂的男声,生怕人不知道他来了一样。 “哎哟,这个地方可真难找。“ “姐你小心脚下,这地方灯都没有。” 众人谈笑声暂停,齐刷刷看向门口,苏念脸色骤变。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屏风后转出来。 男的手插口袋,站没站相,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女的身姿笔挺,短发齐肩,脸上没有表情,臂弯里挂了一件西装外套。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两人却都还穿着长袖长裤,估计是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换。 江明野听说过他们要提前回来。老头很高兴,已经提前开始准备欢迎宴会,没想到他们比老头更心急,杀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迫不及待地先来这里搅局。 餐桌上没有空位,江明琮支着脚靠在吧台凳上,视线从苏念惊慌的脸上掠过,淡淡落在江明野身上。 “姐,老朋友都在呢。” 江明瑜不像江明琮那样吊儿郎当,说话虽然冷淡,还算有礼貌。 “哥,你也在。” 语气平淡,没有半点惊讶。 江明野站起来朝她点点头。 “明瑜,明琮,你们来了。” 同样平淡。 林远桥不知道江明野还有弟弟妹妹,三言两语看不出他们关系如何,只察觉到江明野现在并不太高兴。 对面的苏念似乎很紧张,眼神一直看向他们这边,几乎有点求救的意味。 江明野没看她,倒是江明瑜看了她几眼。桌上穿旗袍的女人已经有点难和记忆中的人联系到一起,她瘦了很多,脸颊变得削长,眉宇间也不如过去有朝气。 “苏小姐,我弟弟一直说想吃你做的菜,刚下飞机就要过来,我们现在饿得很,方不方便添两双筷子?” 苏念的脸色瞬间白了又红,手里揪着餐巾纸,说不出话。 最终还是江明野喊来服务生。 “你们坐飞机辛苦了,今天是朋友聚会,坐下随便吃点,改天爸再给你们办欢迎宴。” “谢谢哥。” 几个服务生很快搬来椅子和餐具,安排两人入座。 席间谈话恢复热络,有宾客想要趁机结交江家的老二老三,找了个自以为不会出错的问题,凑过来问他们觉得伦敦怎么样。 江明琮冷哼一声,“破地方,跟流放一样。” 江明瑜停下手中的筷子,倒是很认真地给了回答。 “伦敦也很好,不过我想要的东西都在国内。” 想要的东西还能是什么?这样也能提到敏感话题,时机不对,再说就要出事了。那人讪讪笑笑,不再说话。 江明瑜对目光敏感,江明野没有回应,倒是他旁边的女人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被发现后马上规矩地收回目光。 女人看上去比她小几岁,脸上没怎么化妆,衣着是性感的,捏着筷子的中指节却向外突出变形,那是经常握笔产生的厚茧。苦读的痕迹。 江明瑜对她产生了点兴趣。 “哥,这位是你女朋友?怎么不介绍介绍。” 苏念在沉默中抬起头,刚才没问出口的话被女人问了出来,她也想知道答案。 江明野没作声,过了一会才回答。 “是生意伙伴。” 苏念将信将疑。明瑜则无所谓笑笑,冲林远桥道,“不好意思,怎么称呼这位生意伙伴?” 林远桥有点庆幸江明野叫她桥桥了,这群人复杂得很,她一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的名字。 “我姓乔,叫我乔乔吧。” 明瑜挑眉举了举酒杯,“乔乔小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江明琮瞥了眼林远桥,不确定他这个大哥是否堕落到了他自己曾经不齿的程度,无差别冷笑一声,“哦?哪种生意伙伴?” 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H) 江明野习惯了明琮说话夹枪带棒,权当没听到。 几年过去,高家的二公子已经变了一个人,他这个弟弟还是跟以前一样。 也许对别人也是有变化的,对他大概只有更明目张胆的敌意。 明瑜则是更沉稳了。 当年她在国内的时候虽然能干,但毕竟年纪小,加上老头不看好,输在了资源和经验上。 这几年她在外自己组建团队,先是拿到了海外融资,老头子也开始培养她。资金一轮轮注入,甚至开始给江氏的海外业务牵线搭桥,有点农村包围城市的意味。 这顿饭吃得不如想象轻松,苏念本来准备了餐后派对,也被这两人打乱了。明琮出现后江明野甚至没看过她一眼,抿完最后一口酒,搂着那个女孩就要走了。 她突然有点自暴自弃,她就不该喜欢他,当初是,现在也是。 穿旗袍的主人朝宾客挥挥手,勉强说了几句场面话,不像来时一一送出门外。 明琮也玩够了,跟明瑜打个招呼,回车上等她。 众人也不打算再留,纷纷顺着巷子往外走。 天已经黑透了,抬头能看到几颗星星。 老城区里入夜很安静,巷口汽车依次发动,夜风中只有沉闷的引擎声。 明瑜和江明野落在最后面,林远桥在旁跟着。 女人手里夹着烟,缓缓吸一口吐出来。 “有件事想告诉你。” 地上凹凸不平不好走,身旁纤细的鞋跟踉跄了两步,江明野捉住林远桥的腰扶了一把,很快松开。 “你说。” “我要进公司了,给你当副手。” “他安排的。” 男人语气肯定,疑问句被说成了陈述句。 “是爸安排的。” “不过也是我的意思,我是希望你从我这听到这个消息。” 江明野只点点头。 “好,到时候来了告诉我。” 明瑜眯着眼睛看他一眼,目光悠悠的,又落到旁边林远桥身上,逸出烟雾的唇边勾出一个浅浅的笑。 “林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下次再见。” 林远桥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再见,没想到两人真的很快就会再见面。 晚上江明野不高兴,刚进门把她按在玄关就要干。 男人的大掌隔着轻薄的丝绸捏她屁股,她穿高跟鞋本来就站不太稳,没揉两下就挂在了他身上,手臂缠着他的脖子,胸乳娇娇地贴着他,两只脚堪堪点地,几乎没用力。 江明野伸进裤子里摸她,两片阴唇也像丝绸一样滑,只不过更热,更湿。 她头埋在男人脸旁,反手要解开背后的系带,他按住她,气息有点不稳。 “别脱,穿着。” 江明野把她放在桌子上,她下身光溜溜的,足尖勾着两只细带高跟鞋,上面还穿着那件小吊带。 勃发的肉棒抵进两腿间的湿软小穴,林远桥下意识想抱住男人,却被男人捉住手按在头上。 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却还是忍不住挺腰向前,离他更近。 他的衣服好碍事,林远桥被顶得想要流眼泪,呻吟越来越软,最后几乎要撒娇了。 “你…唔啊…你脱衣服啊…” 软白的女体在怀里来回扭动,穴里的肉棒几乎瞬间又涨大了几分,他狠顶了几下,顶得女人双腿也勾在他腰上,鞋跟蹭得他后腰发痒。 他松开她,林远桥伸手解他的扣子,却被撞得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他叹口气,自己脱了衣服,替她解开背后的系带,两团乳肉被放出来,男人没来得及爱抚,女人等不及了,伸手就勾他脖子。 胸膛上传来两粒硬硬的肉感,暖热的身躯终于贴在一起,肌肤相亲。 肉棒缓缓耕耘着嫩穴,淫液顺着交合处滴在地板上,高潮后林远桥抱着他不松手,眼神迷离,火热的嘴唇在男人耳边细细喘息。 江明野喜欢她高潮的样子,原理大概和撸猫一样,看着猫咪满意地眯起眼睛,撸的人也会很开心。 穴内的肉棒还硬着,江明野抱着她往房间走,怀里的人正在高潮后最放松的时候,乖巧地埋在他颈间,发出模糊的气音。 “嗯…鞋子啊…” 江明野又脱掉她的鞋子。 - 五月中,论文到了要定稿的时候,林远桥又抓着导师过了一遍,开始新一轮紧锣密鼓的修改。 听到门铃声她以为江明野的助理又搬了什么东西过来,推开门却看到一个穿着穿休闲套装的女人笔直站在门外。 女人跟江明野长得不大像,看人的目光却如出一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好像要穿透她一样。 “林小姐,我来带你去吃饭。”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出现在这里很奇怪,说这话也很奇怪。 林远桥想不明白,本能地不想参和进江明野的社会关系。 “不好意思,我有事,不方便过去。” “明野在楼下等呢。” 女人不接受的她的拒绝,说话语气里有洞悉的揶揄,似乎很能理解林远桥的顾虑,三言两语让她放心。 林远桥让她等等,回去保存了论文,半信半疑地跟着她下楼。 到车库没看到江明野,但开车的确实是他的司机。 明瑜径自拉门进去坐下,落下窗户看她。 “放心,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起码表面不是。 林远桥抿了抿唇,拉门进去坐下。 汽车启动,往郊区别墅区驶去。 旁边女人表情严肃,明瑜觉得她某些神情有点熟悉,要是再皱皱眉,就几乎像从江明野脸上拷贝来的了。 她今天没化妆,头发扎成马尾,几缕发丝落到颈间,衣服也是简单款式。是了,这副打扮才和她指间的笔茧比较相配。 “林小姐别紧张,是我的欢迎宴。” 林远桥摇摇头。 “我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 明瑜唇边勾出一个淡淡的笑。 “是不是的,不进来看看怎么知道?” - 修改了一下,还是让明瑜叫女主林小姐 桥桥只能男主(以后)叫 (′▽`???) “个卖逼的” 江家老宅。 别墅外已经停了很多车,明瑜指挥小宋开进车道,停在车库里。 车库有电梯到平层,明瑜和林远桥穿过轩敞的客厅,来到后花园。 百年松木栽种两侧,清澈的灯光顺着枝丫生长的方向拾级而上,层层迭迭的翠绿,将婀娜的树影装饰得恰到好处。 晚霞已经落了,暗蓝色的天空很低,草坪上星光熠熠,外围冬青树暗色的影子交迭,像一队忠心的保镖,守卫财富金汤不破。 户外空调吹来清透的凉意,廊亭白色的丝带在风中轻轻卷着,服务生端着餐盘穿梭于宾客之中,衣香鬓影。 别墅以前是文物,废弃了很久,没人住也没人保护。江明野的爷爷当年打点各方关系买下来,又请设计师慢慢雕琢,最终打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仅占地就达一千多平米,是真正的豪宅。 第一次来多少都会有些惊讶,明瑜不在意地摸出火柴点了烟,说:“习惯就好,家里人就喜欢这种。” 就喜欢用财富来震慑人,诱惑人,看着烈火烹油,他们又何尝不是老头手里的排列组合的资产。 看到江明野皱着眉走过来,明瑜识趣地把人还给他。 “别生气,林小姐是我请来的。” 男人穿一身米色休闲装,神情淡淡的,拉林远桥手腕时却用了劲。 “你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明瑜也不打哑谜,笑笑。 “刚才。” 江明野拉着林远桥走到旁边,说不生气是假的。这是姐弟两的欢迎宴,可明琮到现在都没看到人。明琮,明瑜,老头子,说是私人宴会,席间却还有公司的股东,情况乱得很。 她一身T恤长裤,简直像个误入狼群的兔子。 “你怎么这么听话,她让你来你就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远桥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语气放得软,但也不忘记为自己辩护。 “她骗我说你让我来的,小宋也在,我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我住那里?” 江明野默了一瞬。 “他们手段很多,你离他们远一点。” “待会你就先回去知道吗?我让别人送你。” 林远桥点点头,上次见面只感觉他们关系一般,这次竟然用了手段这个词。 她打定了主意要走,可偏偏有人不让她离开。 明瑜拿起话筒,她声音带点烟嗓,说话好像自带沙沙的电流。 她客套地谢过在场宾客,又谢过江父江母,挨个打完一圈,最后还谢了一个人。 在场人都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纷纷回过头看。 林远桥晕晕乎乎地被明瑜牵到了前面,接受众人目光探灯一样的扫射。 “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远桥,我回国后有一些不适应,是远桥帮了我很多。” “她也在和明野合伙做生意,大家以后多多帮衬。” 大家都笑呵呵的,开始鼓掌。 林远桥下意识在一张张露出白牙的脸里寻找江明野。他抿着嘴唇,眉间夹出一道皱痕,看她看得很深。 明琮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斜着眼,支腿靠在角落的廊柱上。 突然花园上空像被人划了道口子,塑料布一样漏出豁口,抖得簌簌作响,众人脸上的白牙收起来,乐队的大提琴留下一声粗嘎的尾音。 香槟塔失去支撑,整座脆弱的玻璃建筑丁零当啷倒塌,金色的液体流了满桌满地。 一个面色黑黄的男人抓着酒杯,正两边轮流往嘴里灌,他专门拿最下面的酒杯,看上去醉得很。 发现大家都在看他,他更兴奋了,手里没喝完的酒杯甩在地上,溅了自己一身,用手指着台上的女孩,歪歪扭扭就要往前。 “做什么生意?个婊子给他卖逼的!” 宾客目光如有实质,在江明野台上女孩和这个肮脏的老头之间来回扫视,都想争先咂摸出点什么。江家的丑闻就这么直剌剌地在面前上演,如此粗俗难堪,简直让人激动。 老宅的保镖训练有素,不等别墅的主人使眼色,两个带着蓝牙耳机的人架起男人两只胳膊往外拖。 男人还算干净的衣服也脏了,他挣扎在地上扭动,两腿乱蹬,嘴里还在喷脏话。 “个婊子要卖也不早卖!” “个赔钱货!” “卖逼挣了钱,还不过来给老子尽孝,妈的——”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保镖反应快,反手将人擒拿住。 林远桥不退反进,被捉住的胳膊感觉不到痛楚一样,什么都顾不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既然他没死,那她送他去死。 看到他的瞬间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收高利贷的人是怎么找到她的,居然跨越省城追过来,连她的住址和兼职的公司都弄得一清二楚。 清明碰到的那个女人,她没说出口的提醒是什么。 她太傻了,一次次低估他对她的恶,她的下场应该和妈妈一样,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自己结束生命。 赔钱货是谁,吃人肉喝人血的是谁。 他应该很高兴吧,六岁那年他要卖她,没卖出去。 现在好了,现在她主动卖了自己。 他没死,她卖逼帮他还债。 是不是很合他的意?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中间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一次次自欺欺人地告别过去,原来一直在原地打转。 当年妈妈下定决心要带她离开,被他抓回去打断了腿,临死前都是一双跛脚。 后来他欠了一堆高利贷,妈妈既要挨他的打,也要帮他挨打,她受不了了,最后只想到死。 妈妈是个懦弱的人吗?被折磨得什么也不愿意想,最后喝了农药,一句话也没有留给她。权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没有那些痛苦,没有活过这一生。 没有抗争,没有在星夜带她逃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给林远桥。 除了恨。 也许她从未走出过那间发霉的土房,她确实跟他一样流着莽撞疯狂的血,一样充满了仇恨,她也继承了他对她的鄙视,一样看不起自己。 她确实是他的女儿。 身体被肾上腺素激发出潜力,心里却很冷静,送这个男人去死是世界上最天经地义的事。 林远桥扭开保镖的挟制,手臂高高扬起,直上直下锤在男人腿上。 女孩比地上老头的力气更大,保镖不敢贸然松开老男人,一时间竟控制不住她。 “愣着干什么!来人啊!” 明瑜大喊一声,宾客这才像是醒来,有人过来按住男人,明瑜和一个保镖把林远桥拉到一边。 她没有挣扎,任由明瑜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手里紧攥的东西掉在草地上。 一把银光闪闪的餐刀,晃得人眼花。 眼前人 这个时候她不像小动物了,昨晚怀里纤柔的脊背紧紧绷着,像藏了一张弓,带着满腔的愤怒,把自己当成箭射出去。 宾客中有医生,明瑜带着人去确认伤势,她坐在地上,头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抬起来,慢慢在人群中巡视。 “我在这。” 江明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后面,两只手牢牢钳着她的手腕,眼里有有几分担忧,眉头深皱,样子很严肃。 而她很沉静。小船只身漂到大洋深处,视野宽广却看不到一块陆地,只有幽邃的海水,不停地往下沉,没有底。 他认得那种眼神。走投无路了也还是要走,看不到希望也还是向前看。 最开始来找他时她就是这样的眼神。 有些夜晚他照常醒来,她在床的另一边,只给他一个起伏的背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他知道她也醒着。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抿一口,然后又躺下,很久没有变过动作,最后两人不知道谁先睡着。 他今天觉得意外吗,好像不,她总是有一些超越常规的大胆举动,火中取栗式的,同归于尽式的,为了目标可以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她最在意的尊严,今天甚至包括她的自由,生命。 这一切全是因为恨吗? 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她想的是以前,还是彼岸? 也许都没有。被困住的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命地逃离,挣脱出去。哪里都可以,什么代价都行,只要能睡一个安稳觉。 她没有彼岸的蓝图,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身后逼近的脚步不停催她前进,她在暗夜里跑得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 妈妈的错误在于没有向前走,她的执念在于只能往前走。受伤了也要走,不知道前方在何处也要走,不能停,停了就被困在山里了,停了就跟妈妈一样了。 可是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她已经出卖了自己,今天她还想到了杀人。 她是不是错了?为什么越往前走越不折手段,越是和那个人一样。 他死了,她就真的得到自由了吗?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手腕上的钳制收拢至双臂,变成一个完整的拥抱,宾客已经被管家带往了室内,花园里变得更空旷,他的声音轻轻的,含着风声送到她的耳朵里。 “明瑜刚让人去检查了,应该没大问题。” “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去里面等我一下,有什么回家跟我说,嗯?” 明瑜过来找江明野,穿着白衬衫的管家带着她去室内的茶室等。 她回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很奇怪,他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生气,也不打算质问她她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他是她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这一刻这种熟悉变得陌生而又亲密,像一根橡皮筋被抻长又缩回去,多了弹性。 - 明瑜现场应变能力很好,检查完伤势后马上安排把人送往医院,管家带领宾客到娱乐室和影院暂时安顿,稍后派对会在顶楼继续举行。 佣人匆匆搬运桌上的餐食,紧急装饰顶楼的泳池和屋顶高尔夫,花园里一排排椅子在灯饰下晕着幽光,回廊上帷幔还在飘,氛围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 明瑜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她进公司后的事。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摸清人际结构。江明野在中高管理层里安插了很多亲信,这她可以猜到,这些人虽然暂时不好下手,但他们在明,江明野能诱惑他们,她也可以。 让明瑜不安的是她摸不着的事。 这几年江明野借别人名字成立了很多公司,那些人对他更忠诚,藏得更深,一棍子下去什么都打不着,她无从找到那些人,也就不知道他要这些壳子做什么。 茫然没有头绪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伸筷时露出中指硬茧的女孩。 她欠了一笔无力偿还的债,却不知怎么突然还清了,她不像女朋友,却陪在他身边。 她心中有了猜测,今晚只是想将水搅浑,没想到明琮直接丢了个炸弹进来,自作聪明,把她的计划都打乱了。 “爸在书房等我们。” “嗯。” 江明野抬脚把烟踩灭,跨步走向电梯。 草地和这一园子名贵松树是老头子最精贵的东西,今天却也不差这一点践踏了。 书房里拐杖杵得震天响,儿女为了权利可以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前提是不能丢面子,尤其是他江老爷子的面子。他还不相信有谁敢待人来老宅闹事,今天多半是有人在自导自演。 “四年前的事还要我再提吗?!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甩到我脸上?” “今天的事是谁干的?” 明瑜和明琮沉默地站在书桌前,江明野靠在门边,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拐杖捣在结实的柚木地板上,随后只剩金属弹开合拢的声音。 以前的事追起来尽是些烂账,眼前最要紧的还是处理问题,江老爷子吸口气,镜片后的眸光冷冷打量面前这几个儿女。 明瑜是谨慎能干的,这几年说是留学,其实是帮江家发展海外业务,挑不出错。 明琮是最忠心的,可惜纨绔一个,做的事最让他生气。 明野变化最大,前几年还是个幼稚的年轻人,现在已经足够有魄力,把公司的权力牢牢握在手里,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他也要忌惮三分。 “明瑜,他伤得怎么样?” “傅医生说伤口不算太深,不会有生命危险,具体在等医院的报告。” 所幸只是一把餐刀,没有闹出人命。 “他是什么人?” 没人说话。 “明瑜,那女人是你的朋友?” “是…” “她是我的人。” 咔哒的声音停止,角落里的大儿子从昏暗中迈出半个身子,双眼皮沉沉压住眸光,平静之下是厚重的阴翳,侧脸被光影削走了一半,那张像极了他母亲的娃娃脸不知何时已经是另一个样子。 一时间无数的光阴重合,年轻男人的五官是锚,表情却定格动画一样变幻个不停,叫人看不清了。 原来是他的人… 是故技重施?明琮当初摆了他一道,今时今日如果还想再来一回,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许有些事就是避不过的,当年没有解决,留到现在也要解决。他没有力气再管了,他们越来越不需要他,而他越来越需要他们。 “不管是谁的人,我不想看到这种事。” “给我好好处理知道吗?” “爸放心。” 江老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出去吧。” 江明野也跟着要走,老爷子下巴转了个圈,“你留下。” 江老爷子默了半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开口问了句私事。 “你跟那个苏念还有联系吗?” “没什么联系了。” “我听说她一直还对你有意思,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珍惜眼前人。” “嗯。” 珍惜眼前人。 现在能算他眼前人只有在茶室里的那个了。 他何尝不是困顿已久 老宅的派对还在继续。 泳池边请了艺人来表演,开些小玩笑,逗得大家笑声阵阵,站在顶楼的女人指尖一点星红,烟草寂静燃烧,被风舔得更亮。 “你找的人太脏了。” 明琮在一旁无所谓耸耸肩。 “有用就不脏。” “有什么用!打草惊蛇。” 明瑜忍不住低声喝斥,气过后才缓和下来,手搭在栏杆上,脑子里重新盘了一遍。 “那个人是林小姐父亲?不是死了吗。” “命大,没被撞死,找人伪造了死亡证明,村里办事不规范,让他瞒过去了。” “我告诉他他女儿当了有钱人的情妇,他自己就巴巴过来了。” 明瑜忍不住喷出一声冷哼。 山沟里的小地方,喝得醉醺醺的老头,早逝的母亲,这几个关键词放在一起足以让人自动联想,更别提她见过那个人,如果不考虑别的,她很乐意世界少这么个人。 不过现在他还有用。 “江明野知不知道他没死?” “我不知道。” “姐,我是想帮你的。” 女式平跟皮鞋用力碾灭了地上的烟蒂,屋顶高尔夫的草地比花园里的更精贵,仔细点似乎能闻到钱被烧焦的味道。 今天她带林远桥过来,除了想打探江明野在暗中做什么,还有一点私人的好奇。那个爸最看重的却最看不起爸的儿子,现在真的跟爸一样,成了一个用尽权势占人便宜的人吗? 看到江明野因林远桥失态,她松了口气般觉得欣慰,软底鞋踩过江家之主最珍惜的草皮,她也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其实从没有把江明野当成敌人,不过他正好拿着她想要的东西。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给了林小姐电话,她会找我的。” 水搅浑后确实出现了一些之前看不到的关系,江明野最多帮她还债,她可以帮她报仇。 只要她告诉她江明野究竟在做什么。 风吹起脸庞的短发,明瑜下楼融合到已经忘了惊吓的人群中,像一滴冷水汇入海洋。 这是给她办的欢迎宴会,里面有她不喜欢的你来我往,有她厌恶的利益幽微,也有她生来最熟悉的一切,有她渴望但始终未被满足的欲望。 她看不起又享受的纸醉金迷,以及背后象征的一切,终将会是她的。 - 从书房到茶室有一段距离,在路上的时候江明野有一种带闯祸小狗回家的错觉,等推开房门一看,里面空空的没有人,才反应过来她确实不是温驯的小动物。 他猜到那个男人是她本该已故的父亲,他不评判她的行为是否过激,只是没料到她会不打招呼就走。 管家说是明瑜派车送林小姐离开的,具体去了哪里得问问司机。 江明野点点头,管家侧过身打个电话,很快报给他一个地址。 东大校园。 路上江明野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司机说他只送到了门口,林小姐在哪他也不知道。 晚上十点多钟的校园还算热闹,食堂还开着,社团活动中心的灯亮着,图书馆放完最后一遍闭馆音乐,许多跟她一样背着双肩包的学生从里面走出来。 校园很大,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里,连个开始的地方都没有。时隔多年再次回到母校,没有想到是没有头绪地来捞人。 他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心中没有抱什么期望,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然有点体悟到了她最开始来找他的心情。 他本是想告诉她医院的结果出来了,他离死还很远,她不用担心承担法律责任,如果那个老头要告她,他会帮她处理。 可是管家说明瑜先他一步去找了她,那她肯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还这样追到人学校里来是为了什么? 他和她其实是相距很远的,起码在年龄上是。 她不用去上课,平日里他很少意识到她是学生,她比同龄人深沉,他和她相处不会觉得不妥,抱住她的时候更是觉得格外吻合。 到学校里走一走,他才意识到她的遥远。 其实带她回家是有点失控的,让她签合同也是,从最开始选择欺负她开始,一步一步,都是他自我放纵的结果。 星河湾的日子已经偏离了交换,更像是同居。 他何尝不是困顿已久。 究竟是往前一步变成江老爷子那样的人,还是退后一步,继续生活在夹缝中,从江总里剥一个江明野出来。 时间久了,曾经难以想象的算计已经见怪不怪,违背道德的事情也一件件做了许多。 也许到了最后,他真的能和江老爷子一样,从欺诈和诱惑中获得满足感。 也许呢? 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几年他一直没有正经的女朋友,都是约约会,见几面就淡了,当初小野科技被强硬收购,事业,创业的伙伴,一夕之间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他穿上一个崭新的身份,江氏的负责人,拥有人人称羡的权力和财富,代价是他曾经珍视的一切。 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他已经付出了太多的自己。 他还有勇气从那个壳里走出来,把柔软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人,不问输赢,只为正直地面对自己的心吗? 他还有能力重新拥抱很可能没有结果,也得不到回应的真实吗? 表盘上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校园里变得安静,只有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门,偶尔有几个嬉笑着的学生结伴经过,路灯的光线斑驳洒了满身。 鲜少有这样随思绪漫游的时刻,他打了辆车,打算回去前去医院看一眼。 管家怕事情闹大,送他去的是一家私立医院,拍了片子,缝了针,还给安排在了vip病房。 江明野先找护士了解了情况,准备进病房找他聊聊时烟瘾犯了,到走廊尽头的另一部电梯下楼,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校园里克制不去想,却始终在脑海里的身影。 他不知道他已经那么熟悉她的样子,不是通过着装,也不是通过长相,磁铁吸附一样,一瞥就能确定。 她坐在电梯旁的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手臂搭建起一个防守的姿势。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他只在几步开外她都没有发现。 错上加错 他静静站了一会,到她身边坐下。 今天的意外已经够多,此刻看到他也不惊讶,林远桥坐直了身体,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言。 私立医院装修得像高级酒店一样,病房号标识闪着淡淡蓝光,几何纹的地毯像斑驳交错的道路,一直延伸开去。 她闻到他身上烟草混合着清冽的味道,烟草来自他抽的白色盒子香烟,清冽的味道来自须后水和洗发水,中间还混杂着几缕略甜的沉香,来自他们卧室的香薰。这些味道她都很熟悉,可口袋里贴身放着的卡片却在提醒她这种熟悉的欺骗性。 她活到现在只收到过两个人的名片,两个人都姓江,都说要帮她,都比她还了解她的处境。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一直没有喝水,说话时喉咙都是干的。 “江明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投在地上的阴影动了动,他似乎侧过头看她,低低的嗓音也有些疲倦。 “嗯,你问。”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明瑜明琮才回国没多久都查得到,江明野要调查只会更清楚。 其实他知情也正常,没有告诉她也正常,可是她就是想问。 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真相,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她心中不是没有过怀疑,可却从没有仔细想过,她还是很害怕面对过去,是不是很胆小? 她的挣扎和自我救赎太过自欺欺人,徒然给了自己许多不得不的理由。 这些,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都知道? 她垂着头,看不见江明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不明白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只听得出她声音低落,她过于细腻柔软,哪怕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满腹他不知道的心事,他突然觉得他应该尽可能诚实。 “我看过他的死亡证明,但是没有仔细查。” 毕竟没有人会怀疑有人用假死来脱身。 旁边女孩头依旧垂着看低,微微点了点,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他轻轻把她的脸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给她听。 “我不知道,跟你一样。” 她眨了眨眼,呆呆地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像是暂时相信了他的回答。 江明野顺手从她的侧脸拂至耳后,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脸庞,眸光沉沉,像是在看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别担心,医院这里我会叫人盯着的,有什么事都是明天的事,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嗯?” 回家。 她清楚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地方不是她的家,此刻却真的有点想念星河湾了。 阿姨前不久新给地板上了油,光脚踩在沉稳润亮的柚木上的时候,心里也干净得没有杂念。卧室里常点着香薰,微甜的沉香浸透了空气和寝具,到了夜晚香气就变做实体从四面八方拥抱住她,江明野身上的味道她猜自己身上也有。 她手臂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点了点头。 残害妈妈的山村不是家,宿舍不是家,她租的房子不是家,此刻却不想纠正他的用词,在心里暂时把那个好闻的地方当了一回家。 江明野当着她的面给助理打电话,来的路上他已经安排得差不多,现在又吩咐助理带个保镖过来,防止他麻醉过了闹事。 挂掉电话林远桥仍在专注地盯着他看,像写论文碰到没有头绪的段落,理解不了就开始发呆。 他看了眼打车软件的进度,灭掉手机屏幕,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 “怎么了?” 她习惯性收敛目光,又忍不住抬起来看他,睫毛闪了几下,澄亮的眼睛重新露出来,带着点不解,又有些谨慎,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答案一样。 “江明野,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 为什么不问她? 他当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对于明瑜明琮,他不确定他们从哪找的人,以及想要对她做什么。那些疑问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补全信息。 对于她,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想问的,他每个晚上都跟她睡在一起,也许对她的过去不够了解,对她的情绪却只用一个梗概就能够感同身受。他也有过那种被困住的感觉,非鱼死网破不能自救,只不过他最后选择了变成网,将自己越缠越紧。 走廊另一头的电梯轻轻响了一下,护士推着车子滚过电梯地板的衔接处,满满的药瓶相互撞击随后落回原处,地毯厚重没有声音,一扇病房被推开,随后一切重归安静。 两人目光对垒久久没有移开,他的眼神本来犀利,在她的目光里却渐渐融了一层冰,变得只剩下专注。 他反问道:“那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 她问得含糊,他答得也含糊,林远桥一时没想好要说什么,所幸他的电话及时响起,专车司机已经到了楼下。 医院离星河湾不远,驶入主道后景色逐渐变得熟悉,绕过中心公园后顺着沿江大道行驶。江边有人在夜跑,穿着运动装的女孩身姿矫健,马尾自由地上下弹动,脚边还跟着一只白色的小狗。 车窗隔绝了夜风和噪音,她只能听见车内低低流淌的钢琴曲。目的地逐渐逼近,林远桥却突然有些近乡情怯,混沌的念头凝成强烈的不安,她手指不自觉抓着车门手扣,本能地想要离开。 与第一次去找他不同,那时她目标明确,可以接受一切羞辱或者轻视,而现在她只是因头脑混乱而一时贪图。 她不能因为他还没有伤害她就觉得他安全。她不该来这的。 加长的黑色林肯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在小区门口停下,安全锁打开,她迫不及待推门下车。 温热的夜风扑面而来,星河湾闹中取静,没有她租房楼下热闹的夜市,却有一样热起来了的夏夜。 小区里早亮了灯,水景幽幽泛着波澜,玉琮似的外立面高耸直上夜空,江明野的复式在叁十七楼,站在近处仰着头也看不到那么高。 前面一男一女从前面的车里下来,女的只穿了一件短的不能再短的吊带裙,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挂在男人身上,男的大腹便便,还没进小区手已经不规矩抓着女人屁股。隔的远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声音下流,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江明野关上车门,看到她着急下了车却不进去,夜色中的背影呆站着抬头往上看,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样。 腰间传来熟悉的触感,林远桥心中一窒下意识想闪开,江明野却用力把她揽了过去。身后黑色林肯的后视镜擦着后背而过,掉了个头离开。 腰上的手松了,江明野沉默地打量她,既疑惑她在想什么,车来了都不躲,又仿佛思考她突如其来的抗拒。 如果她真的像她想的那么坚定,此刻就应该立即离开,可掌心随即被男人的大掌包裹住。他有点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拉着她往后避了避:“小心。” 他们熟知彼此的身体,可是牵手却从来没有做过,在外面他更习惯揽着她的腰。林远桥心里一怔,糊里糊涂被他像牵着小孩一样领进去。 景观式电梯缓缓上升,江明野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放,两人就像一对同居的普通恋人,拉着手回家的动作已经做了无数遍。 林远桥听见自己在心里无声笑了,一半是为了自己不合时宜的敏感,另一半则是为了江明野的好教养。 他自己好面子,也给她面子。 她不知道正常来说男人和他包养的女人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但江明野算是很考虑她的感受的,不管在床上还是跟他一起出去,两人之间话不多,但也有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像小时候有着共同秘密的伙伴,都为了对方在外人面前扮演体得体的另一半。 只不过他们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老头子没死,钱也本不该她来还,一切就像个荒诞的笑话,更是错上加错。 - 谢谢给我留言和投猪的友友,书会继续更新的,不过最近因为身体原因可能会更新较慢,五一前都会是这样,什么时候更新我也说不太准,有空就会写,我也一直想着书里的故事。 希望五一之后可以恢复有规律的更新,如果不行我也会说明情况的。再次谢谢留言区的所有鼓励! 【番外】婚内分居 都说今年是个润年,雨水从年后就断断续续下个没停,等天气热起来就变成了湿度极高的闷热,江明野在室外走了几步就流汗不止,钻进大堂吹了会凉风才缓过来。 他最近越来越喜欢在室内呆着,原来户外的运动爱好都暂停了,只保持着去健身房的频率,用重复机械的动作刺激身上的肌肉,让自己保持某种生活的动力。 许久不见阳光,他的皮肤变得有些苍白,显得他眼眶更深,发热后的嘴唇越发红润。 下午本来约了人谈事,他在酒廊里坐等右等,却只等来一个改约的电话,他正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酒廊并不是很安静,咖啡机工作的声音没有停止过,雪克壶摇动的声音,音响里轻柔的钢琴曲,人们交谈的声音全部混在一起。他本来觉得头疼欲裂,只想回去休息,那道声音却突然穿过了所有的嘈杂,像水中闪闪发光的银链,让一切成了背景。 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浅浅含着笑,江明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他甚至能够通过她咬字的语气判断她微笑的角度,从而想象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嘴角会微微向上翘起,眼睛亮亮的看着跟她说话的人,第一次见她的人也许分辨不出来她心情如何,但他知道,这是她礼貌而有兴趣的声调。 江明野不动声色地坐回座位,高高的椅背很好遮住了他的身形,他通过声音远近判断林远桥与他背靠背坐着,而与她见面的是一个男人。 他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年龄与他相近,打扮得体,笑容中带着些微拘谨。 “…是一家小的工作室“,林远桥的声音继续从背后传来,”邱先生呢?” “哇,林小姐好厉害”,男人温和地捧场,说话时也跟她一样带着笑意,“我在大学工作,是教历史的。” 江明野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怎样的会面。 他只是答应她暂时分居一段时间,他们还没有离婚啊,她居然来相亲。 她…是要彻底放弃他了吗? 隔壁的聊天还在继续,林远桥又问了些他工作的问题,江明野心情越听越复杂。基于对她的了解他知道这是她感兴趣的表现,同样基于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对面那个男人就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就喜欢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男人。 她当初是这么喜欢他的,她喜欢看他笑,喜欢拥抱时抚摸他短短的头发,喜欢在他穿羊绒毛衣的时候钻进他的怀里。 她对温柔的偏爱不止对人,也延续到了其他动物身上。 他们婚后养过一只叫毛球的狗,那只狗刚送来的时候狂吠不止,被她养着养着居然也变了性,从一只烈犬变成了温驯跟着女主人的小可怜,它也很少再吠叫,而每当它发出一点声音,她都会马上过来检查它的情况。 后来他们之间交流越来越少,江明野觉得他和毛球就像家里两个无言的抱枕,他们都不了解她,可是不妨碍他们依恋她。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了的呢… 隔壁男人也在问这个问题,“冒昧问一句,林小姐你是为什么和你先生分开的呢?” 江明野盯着自己桌上的水杯,竖起耳朵等待她的答案。 …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林远桥沉默了一会,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耳朵的潜力此时被超额激发,连她轻轻用勺子搅咖啡碰到杯壁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听到她的声音:“他想要我生小孩,我不想要,谈不拢了。” “哦…有些人确实把传宗接代看得很重。”对面男人适时张口,不知道在拉踩谁。 江明野眉头深皱,心中感到难解的困惑。 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口中正面得到答案,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他是有提过想要和她生小孩,但是完全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们分开是因为他想要她生小孩,而她不愿意? 她口中的那个人完全就是不讲道理的自私鬼,他在她心中就是那样的人? 他是做错了什么才让她有这样的误解? 无穷无尽的疑问让他深陷自我怀疑,直到落地窗外天色变暗,桌上的台灯自动亮起,下午场的时间结束,轮值的服务生也换了一批。 林远桥说她等下还有事情要办,拒绝了男人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姓邱的教师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江明野终于找到了和她说话的机会。 他走到她面前,对着那张熟悉而许久不见的脸庞,他的爱人,他的妻子,诚恳地请求,“桥桥,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欠她一回 sa nyesh uwu.vi p 天气一下子热了起来,淡紫色的花树间杂在被日头晒得油亮的园林中间,像烤化了的棉花糖。远处江水在下烈日下像闪闪发光,水汽加速蒸发,午后不时就要走一场暴雨。 明瑜给林远桥打过两次电话,她都敷衍而过,一是论文截稿在即,一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只好先拖着。 她以为她迟早会接到老头的电话,看到熟悉的归属地时已做好了准备,按下接听键传出的却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对方说话有些颠叁倒四,一听就是吓昏了头,熟悉的名字从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里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林远桥反映了会才想起她是红姨,最近一次见她是在回老家扫墓的时候。 林远桥挂了电话,还是决定回去一趟,论文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尾,老是这样躲着也没用,躲过了明瑜,还是来了红姨。 江明野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她正收拾行李,搬进来时的行李箱又被拿出来,里面装着几件衣服。 他抱臂靠在门上,“打算去哪?” “我要回一趟老家。” 江明野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后背,林远桥慢吞吞转过身,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好好解释,虽然他派的保镖一直跟着他,说不定比她还先知道。本文更新在:po we nx ue12.c om “他拿了一笔钱回家,想要带红姨的儿子走,他一直觉得那是他的香火总之就是想要抢走红姨的儿子,红姨的儿子失手伤了人” 林远桥说到这才想起来江明野不知道红姨是谁,“红姨…她跟我生父生了一个儿子红姨不认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给我打电话了。” 江明野看她像只忙碌的蜜蜂,莫名感到一阵烦躁,怎么他找她就满世界乱转,别人一个电话就可以让她就千里迢迢回去?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就知道了?你是学法律的还是会武术?” 离起飞只剩不到一个小时,林远桥手里没停,轻飘飘说了一句总是要回去的。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猛然抓住,江明野蹲下来看她,眉头间的皱痕像两座小山。 “为什么总要自己做那么危险的事?” 林远桥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认真思考他说的话,手腕被捏得发痛,干脆放软了身体半跪在地上解释给他听。 江明野没想到她这么柔顺,又怕伤到她,手腕的力道松了松。 “江明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逃走,长大后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但这次我得回去,这是我必须要过的关。” 她突然迟钝地意识到他似乎是在担心,她将手腕收回到胸前,像要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堤坝,“你对我很好,我很谢谢你,真的。” 江明野叫了助理陪她一起回去,默默看她收拾完东西,目送她下楼,心里还在想她刚才说的话。 他对她很好吗?- 明瑜手里拿着刚收到的报告。叁四十个人的名字,背后都带着巨额的资产,在近叁年内注册成各种各样的公司接近江氏。 在江氏今年最大的项目里,这些大大小小的投资已经占了百分之六七十。 林远桥那边没有进展,她却意外从一个高中同学那撕开了口子。短时间爆出来的金额太过庞大,手下核对了叁四遍才敢递到她手上,这还只是顺藤摸瓜摸到的,更深的还埋在地里。 地产业都是超高杠杆,拿不到新的融资,就连之前的项目都会受影响,而房地产又是江氏的最大支柱产业。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小额大量的注资就像江明野的黑蚁军团,要是这时候突然受他指挥撤资,其他依靠地产反哺的产业都会受到牵连。到时不仅今年最大的项目要黄,还会引发江氏的连环暴雷。 当她在国外曲线救国的时候,江明野已经不声不响控制了江氏的整个资金链,这几年她变化大,没想到他的变化更大。 能以绝对威胁一手捏住整个江氏的咽喉,难怪她这个哥哥这么气定神闲,相比之下她的明争暗斗都是小把戏。 会所里有江明野存的雪茄,明瑜看他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燃一根,细密烟丝在他指尖簇簇燃烧。 “哥,其实你不想要江氏是不是?” 当年他是创业成功的科技新贵,江老爷子用几乎强迫的手段才逼他接手江氏的经营。 这么些年,江氏本已是他的掌中之物,如果不是依旧有恨,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江明野点燃了却不想抽,随手又剪掉雪茄燃烧的部分,剩下的随意丢在一旁,像没有了心脏的褐色肢体。 “他人呢?怎么是你来?” 明瑜顿了顿,“爸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你不知道吗?” 这么重要的事,助理确实跟他说过的,不过他忘了,只记得让助理跟着林远桥一起回去。 她现在到哪里了呢? 江明野收回思绪,没有回答明瑜的问题,反而回问了她一句,“你是真的想要江氏?” 明瑜不明所以地看他。 “我记得你之前是喜欢摄影的。” 明瑜没想到他居然在说这个,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些许怅然。 她不记得她的梦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偏移的了,也许是在看到江父吞并了母亲家势力后在外叁妻四妾开始,也许是在明琮叁番两次的暗示和逼迫开始,所有的痛都在教她,她需要权力来巩固自己珍爱的东西,不然一切都会下陷,消失。 其实又何止是她,烈火烹油的富贵里,多得是这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 她笑笑看他,“哥,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把林小姐父亲怎么了?” 明瑜想到那些抛出去没有回应的橄榄枝,笑笑,“你找了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林小姐不愿意出卖你,她爸老在那躺着也没用。我让他走了,给了他点钱。” 江明野在心里回味了她的前半句,眯眼打量明瑜,雪茄剪在桌上磕了磕,“他拿着你的钱回老家,闹出人命了。” 明瑜没想到还有这种事,瞬间皱紧了眉头。 江明野点到即止,“我从来没有利用林小姐对付江氏,你看到她在我身边就把她搅进来,事情不全是你的责任,但你欠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