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 撞见窒息play(微h) 楼道里却被一些琐碎而又引人遐想的声音所占领,刚开始还有些收敛,慢慢开始肆无忌惮,变的淫乱。如一的脚像注了铅似的,慢慢开始移不动脚步,虽然她幼稚,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她隐隐约约还是知道的。她只是来取放在这里的蚕宝宝盒子,平日带到学校肯定是会被没收的。这里是被废弃的社团楼,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所有她偷偷放在这。她知道她该走了,这里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但是她像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向那扇门走去。她强烈的好奇心在胸腔里乱撞,她的呼吸和那里面的人一样慢慢变得粗重,她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的手心全是汗,但是浑身的血液像被冷冻了,她感觉自己在发抖。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是担心我的蚕宝宝,我就看一眼就走。长长的走廊收束着她的影子,她像个贼,挨着墙,一步一步。 男孩躺在地上,衬衫已被身上的人解开,场面十分凌乱,衣物被汗渗湿,贴着男孩粉红色的身体,十分诱惑,胸口上脖子上是不明意义的吻痕,他被另外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孩掐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的脸涨红,赤红的嘴角挂着银丝,艰难而又从容的喘着气,他身上的男孩已情乱意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睁的滚圆,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被压在地上的那个男孩发现了他,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瞬间被玩味取代他突然朝她笑了,不是很明显,让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笑,蓝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水汽,但是没有眼泪,残破脆弱却充满蛊惑,只有那双眼睛,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不再看她,伸手攀上了身上男孩的脊背,身上男孩如愿以偿地受到了蛊惑,手上的力道加深了几分,他痛苦而又满足地呻吟出口,混合着衣服摩擦的声音。 微弱细密地,那些声音钻进了如一的耳朵,如一的身体像是魔怔了一般。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耳朵里充满了耳鸣,视线变得模糊,她不知道哪里的力气,一把推开那个快要发狂的男孩,头直接撞在男孩腰上,男孩被打得莫名,还没来得及清醒可能也是被吓到了,骂了一句“神经b”拿起衣服便狼狈逃走了,地上的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她跪在地上,也直直地看向他,她发现他的眼睛的玩味变得惊讶,她不由得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湿的,她居然哭了。她像是手脚不协调是的仓皇跑开,又跑了回来,拿起一个盒子就没命地跑。 如一的左脚绊到了右脚,盒子里的蚕宝宝和桑叶散落一地,她惊慌失措地把它们捡回盒子,好像一个转错零件的机器,全然不顾绿色的汁液沾满一手和被抓烂的蚕宝宝。章鱼哥钥匙扣砸在地上,她感到后面有人在盯着她,让她心跳加速到快要窒息,她已经顾不上,她没命地向前跑。 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她费劲的吸,怎么也吸不进来,脚步开始漂浮,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她只感觉自己的肺在燃烧。 夜深,季淮站在监控室里,看着上面那个慌不择路的女孩,手机突然发出亮光,手下的人做事还挺快 “顾..如一” 我可以购买你的“服务”吗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个下雨天,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下雨天。 教导处传来一阵喧闹,女人精致的转容掩盖不了她的疲惫,她费力地抓着女孩的一只胳膊,可女孩同样费力地睁开她的束缚,有几个老师同学在旁边看着,场面有些尴尬。女孩不想寄宿,不想上这一所学校,这所学校是她那个“哥哥”给她安排的。她的妈妈正费力地给班主任道歉。终于,趁她妈妈不注意她挣开了她妈妈的手,朝着校门口飞也似的跑去。 是一个下雨天,雨好像有点大,迎面撞上一个人,在与他发生肢体接触前,她一个急刹车蹲了下来,书包上的章鱼哥钥匙扣飞到了男孩脚边。她捡起章鱼哥,抬起眸与伞下男孩湿重的目光飞快的交错,然后她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男孩虽然打着伞,但是头发却湿湿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隐瞒了阴冷的情绪,穿着不合时宜的大大的宽松的长袖校服,幽兰而又空洞的眼睛能看出他稍许优越的面容。男孩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学校走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突然想起了为什么觉得此人眼熟,好像之前开学第一天遇见过。 如一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哥哥并不喜欢他——说是不喜欢,可能是没有任何感情不配在他的世界里出现的那种漠视。虽然之前一直跟着妈妈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但日子也还算过得去。自从有一天他突然出现,给她们大房子和很多钱,让她们签了一份什么合同,她才知道,她的父亲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她尚且还不懂“私生子”的概念,有一次想开口问妈妈,平时温柔的妈妈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就再也不敢问了。妈妈从来不允许让如一喊他哥哥,她也很少见过他,但是她知道是这个人给他们带来温暖的房子和稳定的生活,她很感激,有一次她精心画了一幅画给他,被他冷漠的睥睨了一下,让下人撕碎烧掉了便走掉了,她现在还记得他的那个眼神,嫌恶地像看垃圾。他给她安排进了这所学校,颜安青也在这所学校,这所学校是专门给这些权贵子女上学的,除了教授专门的课程,主要是学校守卫森严,还请了雇佣兵和一些武装力量把守保证他们这些权贵子女们的安全。如一是初三刚转过来,他们嘴里说的明星,名牌什么的她都不懂,她想念她以前的朋友们,想要和他们去吃小摊,而不是每天中午的一堆精致的“糊糊”。她没法加入他们,没有自信,也就没有归属感,久而久之,便成了班上的边缘人,也难免被欺负。这天本不是她值日被同学嫁祸当了替罪羊,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 在看到季淮被掐脖子的那一幕,她一瞬间应激了,她觉得自己也没了呼吸。她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一向坚强温柔的妈妈满身酒气的回来,她想给妈妈擦擦脸,没想到被妈妈一把掐住了脖子,妈妈凶狠地说:“都怪你...都..怪你””你毁了我的人生..”妈妈的声音渐渐模糊,如一却感觉越来越清醒,她的世界只剩下干净的黑和自己的心跳声,嗓子先是疼,后来是烫,然后是刺刺的辣,一直延伸至她的头皮。小孩大幅度的扑腾渐渐变成细细的抽搐,看着小孩口吐白沫,女人瞬间清醒过来,拿起手机准备打120但是又放下,她赶紧把小孩平躺在地,给小孩度氧,拿手帕敷脖子,跪在地上祈祷。过了很久,到女人快要崩溃的时候,如一睁开眼睛,开始萌吸气,妈妈赶紧抱住了她“对不起如一,对不起,妈妈喝多了,妈妈最爱你了,妈妈再也不喝酒了..”第二天妈妈问她她那天有没有说什么,如一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她摇摇头说记不清了,妈妈脸色又恢复如常,从此母女俩默契的再也没提过这事。 她以为是校园霸凌,殊不知这所学校有钱人的恶趣味实在太多,只是到后面自己复盘联系上下文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身体比脑子先反应,她直接上去把那人撞开,那人估计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搞自己一下也没及时做出反应,捉奸一样狼狈逃走。刚刚没仔细看,她一扭头对上对方的视线,季淮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刚想开口,看到女孩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扭头就走。慌不择路,东西也框撒一地。看着女孩这样,他感觉又莫名其妙又好笑,他缓缓起身,悠悠地系上扣子,理好衣服。 他隐隐有感觉,他觉得她还会来找他。 于是第二天,他又在那个老地方坐着,太阳快要落山了,但是季淮很有耐心。果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门框那里探出来,又缩回去,过一回,女孩才完整地出现在了季淮视线内。女孩还在门口踌躇不前,季淮挑了挑眉,空气有些冷了,再这么耗下去就要天黑了。于是他勾勒嗓音:“过来吧”。 如一被季淮注视地头皮发麻,她尴尬地走过去,糯糯地开口:“你是‘公主’吗”学校里一直有一个传闻,只要花钱就能和“公主”做上一回,男女不限,传闻里的“公主”美丽妖艳技术好,有的人说他金发碧眼,有的人说他身材魁梧,有的人说他是男人,有的人说是个女人。 季淮快要笑出声了,外面都是怎么传我的?但是他仍然没有说话,依然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女孩被盯地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 金橘色的夕阳通过窗户照进他灰蓝色的眼睛,像外婆家的猫的眼睛一样透亮,棕色的卷发塌塌的,看着软软的让人想摸一把,明显混血特征的燕窝和鼻梁,嘴角有一颗摄人心魄的痣,但整体又看着很中国人的脸型,属于是中了彩票基因了。通过脑子里一系列事件的串联,她只能想到这个。这么近距离的一看,“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少年冷薄荷味的呼吸好像要吹在脸上,如一这才意识到隔得这么近,她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季淮原本空洞的眼睛随着如一的呆滞变得变化莫测,如一这才想起她失态了。 “你昨天可是破坏了我的生意,你要怎么赔?”季淮没有正面回答她。 她瞧着对方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有点手足无措。“我,我还有一些零花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她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零钱,连零头都不够,他想了想,还是不为难人家算了,主要是他有点失去耐心,就是一普通女孩,有点懊恼自己在这里浪费了时间,不如去寻欢作乐。 “放这里吧”季淮指了指他傍边的一块地方。 没想到女孩又追问“够吗” “嗯”他有点想快点抽身。 “我,那我可以买你一次服务吗” 他睁开眼,哦,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 这一章主要交代一下背景,女主年纪还尚小,我在想太早开车会不会不太好,但是我写的可是h文啊,犹豫纠结,文中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哈,随缘掉落w,学生还是要好好上学不要搞这些(握手) 掐住他的脖子 季淮把头昂起,漏出白瓷般的天鹅颈。 如一看着,咽了口唾沫,他可能一开始不是来找这种服务的,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想来要什么服务的,对方小小的动作好想把她心底最深的黑暗带了出来,也许迈出这一步就有什么再也回不来了,但是她的手神差鬼错的抚上了他的脖子。她感觉到她的手心黏糊糊的,止不住地生理颤抖。后者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闭上了了眼睛。男孩微热的呼吸吹在女孩手臂上,引起女孩一阵颤栗,女孩感受到男孩的侧颈动脉在手里一下一下跳动,他的脖子还有昨日留下来的粉红。她感到自己的口腔再疯狂分泌唾沫,她咽不过来,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男孩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似得。她开始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加深力度,后者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她脑子里突然想起来很多,耳边甚至想起那边自己濒死时窗外的雷鸣,她的大脑逐渐放空,身体好像被风吹起来了。 季淮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力气那么大,但是他没有挣扎,他享受的那抹小动物最后的求生欲一样的锁紧,脸上甚至浮上一模可疑的潮红,甚至于比他之前感受过的都要强烈,出不来的,肮脏的欲望,他也不自禁的沉溺。直到唇上突然传来湿湿的触感,他震惊的瞪大眼睛,女孩的呼吸带着栀子涩味朝他铺天盖地。只是轻轻一碰,就触电般闪开。 等手上的湿润把女孩唤醒,她的指甲已深深嵌入男孩的皮肤,看着男孩的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脸腾的一下变红了,往后一倒,男孩脸色有点发青,开始咳嗽。 她刚刚怎么了,她突然感到害怕,她是不是要杀人了,然后那个行为是怎么回事。她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一遍起身,向门口跑去。 是的,每次遇到什么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一直在逃跑,妈妈一直叫她忍让,少说话,让她尽量避免和人过深的接触。本家不会允许她的存在,她吃的每一份食物都可能有毒,独自走过的每一个街角都可能会被拐走。妈妈甚至在厨房养了小仓鼠,小老鼠吃完她再吃,通常是冷掉的再热一遍。妈妈在隔壁房间隐忍的哭泣有时比窗外的雷声更响,禁止外出,家里也没有电视,甚至连电子产品也没有,窗外的雨便是最好的动画。终于有一天,她被放了出来,外面的世界光怪陆离,原本零碎熟悉的人也不复存在,她像一只赤裸的长毛怪物在人群中穿梭。 挨近门框时,后背突然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冷冽的气息瞬间占领的如一的鼻腔,男孩将她包围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把门关上,然后拍她的背。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了,没关系的,嘘...” 本来只有心慌,男孩的嗓音让她内心的恐惧夺眶而出。 男孩轻轻擦拭女孩的泪水。 “对不起,我也不想哭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我会付钱的” 她转过头。 这时季淮才看清了女孩似曾相识的眉眼,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面前要逃跑的人,他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你,只是靠在她的肩上。 两个灰暗的影子在地上交织,窗外日光一点点消失,两个影子也渐渐涣散成一团。 氤氲水汽弥漫的浴室,男孩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然后一路摸上自己的嘴唇,回想起那点心窒,不由自主的发出几声呻吟,下面已然搞搞抬起,他背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 从现在开始,下坠。 外星人占领我家 如一特别喜欢外星人,上回路过游戏厅,看见外面的大屏幕在播长江七号,脚上像铸铅了一样,走不动道了。从此,对外星人的想象便成为了没有电视机的时候,在脑子里幻想播放的电影。后面妈妈给买了手机,如一疯狂在网上找外星人有关的资料。后来看了黑衣人,异形,又怕又想看,后来又看了来自星星的你,感慨外星人真是多种多样。然后她还是不满足,她决定自己去寻找外星人,她开始看书,三天熬夜把《外星人在月球背面》看完了,开始对历史和神秘学也感到痴迷,后面还看了很多书,她的桌上,墙上,都贴满了她画的图和她找的资料。妈妈经常说她不要信这些,要踏踏实实地活着,而她只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她十分沉浸于做这件事,随着她长大,她越来越觉得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觉得自己也许是一个外星人,她坚信总有一天外星人会来接她,而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要做好所有的准备,包括学习外星人的语言,掌握外星人的生活方式,包括查清自己是属于外星人里哪一派系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一有些沮丧,她连外星人的一丁点踪迹都没找到。都快要放弃了,直到有一天,直到———— 他出现在了那条小巷里,是在她以前学校外边的一条商业街。那条巷子里有一条瘸腿小狗,她每次会偷偷装点午饭给小狗带过去,她还捡了一个破铁碗,摁两下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小狗就会你摇头晃脑的跟来。今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穿了一个黑色的帽衫,一脚把那个铁碗踢开。在墙上靠着一动不动,然后朝外面看了看,吓得她赶紧在花坛那里蹲下来。但是她一想,她又没做坏事,为啥要躲,于是她又超前看去,男孩把帽子摘了下来,嘴角好像还有点血迹,打火机的红光反射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他闭着眼吸了一口烟,长长的睫翼微微颤抖,然后睁开透明的蓝色瞳孔。跟她十五年来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气质,好像,好像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一样。 如一有些呆如了,她的心怦怦跳,等她再抬起头来时,人已经消失了,好像那里从来没有过人。她看了看歪在一旁的铁碗,确信那不是幻觉。 没想到下一次见他是看见他被人掐着脖子,然后她也掐上他的脖子。猛烈地心跳,温热的体温,一切都在告诉她这是个人类,但是他的眼睛,空洞,却又像无底深渊,他周围好像散发出什么气息,以她在地球生活这么多年来看,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气息。 倒是像中世纪的宫廷画。虽然他们如此之近,但是她的手中好像空无一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沾染那气息,没想到做出了逾越之举,当她惊慌地想要逃离,没想到却被抱住了。 没有实感,她差不多已经不记得那是什么感觉了,她还没有被男孩子拥抱过,只感到有一阵风过去,然后就没了。不知道怎么到家的,也不记得怎么上床的,她出乎意料地做了一个好梦。 又这么过了几天,没有再见到“外星人”。她又去了老街买了一把蚕宝宝,淅淅索索的吃桑叶的声音让如一格外欢喜,一把桑叶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让她有一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她喜欢观察这些白白胖胖的异形生物,她想看它们长出丑陋的翅膀,然后做一个标本系列。 这天她偷偷回老街夹了个娃娃,准备送给妈妈。 她打开门,冲里面大喊:“妈咪,我回来啦!” 感觉气氛有些诡异,有点奇怪的安静,她刚打算喊。只见妈妈着急忙慌从厨房跑过来,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赶紧出去。她知道她那个“哥哥”又回来了,颜安青一般很少会来他们家,他是不喜欢看见她的,一般会提前两三天通知,她就在外面待一会,怎么今天毫无征兆。 “不用,让她进来吧” 听到颜安青的允许,妈妈停下把如一推出去的手,让她不要乱讲话,把衣服整理好坐下。于是她战战兢兢地打算把书包什么放好,刚走到客厅,看到来人,她愣在原地。 季淮看着她笑笑,歪了一下头。旁边的人穿着黑色毛衣弄着电脑,没有看她。 十级警报,外星人占领了她家! e306和太妃糖 看到那张脸如一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是怎么回事啊,碍于颜安青在这,自己做的那档子可不能被妈妈直到,她也不好问,她只能祈求妈妈还不知道,要不然妈妈可能会把她赶出家门。 妈妈看着如一盯着人家看,赶紧说“如一啊,这时安青的朋友,你别愣着了,去给人家拿点东西出来。” 如一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天呐,都这是什么事啊,她指染了哥哥的朋友。完了完了,这下她和妈妈都要被赶出去了,她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过了几天平静日子,这么跌宕起伏下来比当时她和妈妈到处躲避还要刺激。 看着女孩紧紧捏着衣摆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玩,缓缓开口道:“你叫什么?” “我叫顾如一”居然没有磕巴,镇定,镇定。 “送给我的?” 妈妈给她使了个眼神,如一把“不”字咽了下去,乖乖给了他。但是他的目光还是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 他刚要说什么,被如一抢先说了“我去给你们拿点点心”,然后赶紧跑开。 家里只有她喜欢的一些糖果和饼干,这些他们自然是不会吃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她有些局促的扣手,低着头。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拿出一颗糖,后者撕开放进嘴巴里,又把糖果纸轻轻推到如一手心。如一后知后觉他怎么知道自己兜里有糖,难道是那天..颜安青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眼神晦暗不明。 此时妈妈已经把饭菜做好,颜安青突然起身,直接朝楼上走去,季淮察觉到身边人的小脾气,冲她点了点头,然后紧接着慢悠悠的上去。 如一胡乱往嘴里塞着饭,妈妈说让她慢点吃,吃完饭就回房间,等会不要出来。 “妈妈,我..” 看着妈妈皱着的眉头,她还是说不出口,还是变成了“周末还要上芭蕾课吗” “我已经把课表打印出来给你了,有没有课你自己不知道吗,自己要对自己的事情上心。”妈妈听到不是她惹了麻烦的事,还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忍不住低低地说:“那边很久没有找过我们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你千万别在外面给我惹麻烦,心胸放宽,该忍的要忍..” 晚上迷迷糊糊去上厕所,刚提起裤子,就感觉有什么人进来了,她一转身,发现来人正是季淮。她吓得连后退两步,坐在马桶上,后者背着手把门一关,他穿着一套灰色的真丝睡衣,锁骨上是暧昧不清的吻痕,湿润润的眼睛里好像还弥漫着情欲。 他们怎么还没走,颜安青从没留下来过夜过。季淮走进了,突然跪在地上身子朝她倾斜,双臂把他环住,身上全是颜安青身上的味儿,浓浓的阿蒂仙木质香,一股腐糜的味道特别怪,让人头晕目眩。 接着他凑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凑到她耳边,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后面不来找我了” “我,我没有钱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如一实话实说。 季淮觉得有些好笑,这人这么实诚吗,真要这样的话,前两次她也付不起。他好整以暇,“你可是增加了服务项目的,钱不太够用呢” “可是,我,我可以先欠着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没睡醒吗,这是个什么局面。 “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折,你上回付的就算在我这办了张会员卡,之后你慢慢还吧”他开始抚上他的发丝,在他的手指上缠了两圈,“但是,有期限的哦,得‘消费’哦”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季淮。”总感觉好像听前后座讨论过,他们学校从从幼儿园到国际部都有,是连在一起的,他上的应该是国际高中部,而她在初中部,即使这样,也能听见平时有一些女生会讨论国际部的帅哥和八卦。 “糖纸看了吗”如一迷茫的摇摇头,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他忽的偏过头,好近!她感觉他们的嘴唇只有几厘米,“去看。”正当她觉得快要亲上时,对方停止了,后者快速退出起身,她感觉到他的鼻子擦过她的嘴唇,他还捉弄般地用手指勾扯了一下她的头发,打开门,走了。 如一回到房间打开糖纸,上面写着:e306。 难带是他?这是谜面还是谜底? 翻来覆去有些失眠。最终还是打开了台灯,又从校服口袋里摸出那张糖纸,皱巴巴的,她的眼前不自觉浮现他粉红的锁骨,下巴,嘴唇,她情不自禁在糖纸上大力地吸了一口,发觉自己变态办的行径感到脸热热的。 是太妃糖的味道,好甜。 你要和我“弹琴”吗 如一有很多秘密,这只是她那些秘密中的一个。 周六的芭蕾课其实老师私底下调时间了,意味着下午空出来了而妈妈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属于自由人如一的,不,甚至可以不做如一,她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于是,她决定去学校探险。 周末的学校,全都空了,这时候的同学们大部分都会选择回家,除了极少数在学校处理一些自己的事物,于是学校就变得了一个巨大的静默的玩具盒子。上学日明明到处都很热闹如一却觉得孤独的要命,空无一人的楼道却可以让她随意想象,她可以幻想自己带领着一个探险队,或者自己是一个轻工高手演员,在楼递间练武术。 玩的精疲力竭的时候,就去三楼最里边的那个楼递间写写画画,哪里有细小的尘埃味,是很新的味道。 离楼梯口最近的是一个月器材放置处,门上有个小小的正方形玻璃窗口,里面还有假人什么的,估计是学服装设计的艺术生和音乐生把自己平时一些材料都放这了,后面可能也忘了这件事,就没人管了。学校是在太大了,感觉好像也懒得派人来清理这件教室。 偶尔几次,会遇上里面有人在弹琴,一开始的旋律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小星星吗,然后后面便出现一系列的变调,像坐过山车,感觉那些钢琴键在自己的脑瓜子上敲打,她偷偷的录了下来,那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像小精灵的舞步一样轻盈,而那架沉闷的大铁盒发出的声音,却能更快地使如一的心安静下来 有一回,她不小心把她的“外星人研究手册”落在那儿了,再去取回来的时候,发现目录那里 的Titan被人画了一个圈。 如一一下很激动难道是外星人的启示,转念一想,估计是哪个来弹琴的人搞得恶作剧吗,但是谁有这个闲情呢。她想了想,塞了一张便利贴,朝门底缝隙里塞过去:hi 后一个周末再次来到这里时,发现门缝漏出了一个黄色便条,上面也写了一个hi,还画了一个笑脸。 后来他们便用这个便条聊起了天,如一觉得对面应该也是一个天文爱好者,于是问他喜欢的星球,爱好,甚至晚上吃了什么,但是唯独不问身份姓名性别,她甚至还有点忐忑万一对方问她咋办,她要不要撒谎,还是直接终止联系,幸好对方也没有问。偶尔撞上的时候,她也会等ta走了,她再走。 “地球毁灭了的话,你想去哪个星球呢”(如) “我不知道,你呢” “我想去土卫六”(如) “为什么” “因为那里会下雨,它还是土星最大的月亮,还有湖泊”她想了想,“真到了那天,你就来这个频道找我,这个频道就叫e306吧,哈哈” 后面便没有回信了,也没有琴声,ta没再来过琴。她想,可能是自己确实有点中二了,说不定别人厌倦了陪她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她懊悔自己有些太鲁莽了。可能没get到这里面的幽默之处,e-电子的,Saturn,IV,这不是还挺有梗的嘛,算了算了,不想了。她还是有点责怪那人不懂变通之处, 没想到这份电波这么快以这种形式回到了她手上,这一切的一切联系起来,让她还真的有些怀疑季淮说不准真是外星人,要么是他绑架了弹钢琴的人,要么是他截断了他们之间的电波。嗯,对,一定是这样的。 走到这扇门前,如一是极其不想打开的,对于她来说这几不是潘多拉的墨盒,也不是阿拉丁的神灯,虽然打开确实是会放出什么洪水猛兽,但是这个对她来说,更像是关着薛定谔的猫的盒子。 她走到门前,杵在那站着,门里的钢琴声戛然而止,脚步身越来越近,如一的心也怦怦直跳,在她要逃跑的下一秒,她看见门缝里突然出现一张黄色的正方形纸,她拿起来一看 “你想和我弹琴吗” ———————————————————————————————————— 季淮搞暧昧是有一手的,都要把人钓成翘嘴了 (家人们实在不好意思刚刚po一直登不上本来想赶在今天发的qwq,不出大意外一般都日更) 雨中芭蕾 “哩啷”钢琴发出一声闷响,男孩托着女孩的屁股坐在钢琴上。 嘴唇接触到的一瞬间,男孩撬开女孩的嘴唇,如一只挣扎两下便完全被对方掌握了节奏。她睁着眼看到男长长的睫毛扇落,细碎的头发硬硬的扎在额头上,他的体温偏低,双手撑在她背后,如一从未觉得自己的世界如此的狭窄,浓郁的麝香钻入鼻子里,然后是柑橘和海洋的咸味,冷冷的。她已经忘记了怎么呼吸,男孩还好心地给她渡气 。男孩的舌头软软的凉凉的,他不断绕过她的舌头抵她的上鄂,然后滑过她的每一刻牙齿。是想象中和别人接吻的感觉,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就是喉咙有点紧,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抓,仰着的脖子有点酸了。 她试图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像断片了一下,怎么一下在做这档子事了。她打开了纸,然后扭开了门,不出意料但还是有点意外确实是那人,熟悉的气场,然后,然后,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在弹琴,然后,就到这了。 发觉身下的人正在走神,男孩有些哀怨地睁开眼,一直睁着眼的如一好像被人窥探了心事,心虚的往后缩了缩,然后被口水呛到,季淮迅速松开了她,拉出一长串丝淌在地上,她猛地咳嗽起来,喉咙又辣又痛。男孩把胸膛抵在如意的头上,拍着她的背。等到她平静下来,他说 “怎么样,验货可还满意,服务可还周到?” 如一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一小举动,季淮忍不住搓了搓她的脸。 “你都是这么给人服务的吗” “不是,要根据客人的喜好来。” “也包括抹脖子吗” 季淮以为她想要,就把脖子伸了过去。 她只是摸了摸上面的红痕:“痛吗” “不痛,很爽” “你掐一下我” 季淮眸子暗了暗,“痛了踢我。” 女孩抬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觉得有点好笑。 理了理她的发丝,然后他双手捧住那根细小的脖子,他缓缓开始用力,想让女孩适应一下。女孩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他感到自己的气息都要变得有些粗热,忍不住暗暗使力。女孩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又开始猛烈咳嗽,吐出几口银丝,这次是真有点难受,她有些痛苦从他身上滑下去然后蹲着捏着自己的耳朵,大概是还没从上一次咳嗽中缓过来。 “不行,喉咙好痛” 男孩把她抱到凳子上,“那就不做。” “不,你别做这个了,你跟着我吧,我,我,” 季淮推开她的手,“不行哦”然后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疏远,还没从刚刚的温热中醒过来如一有些无所适从:“为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行哦,嫖客是不可以爱上妓女的。不要让我苦恼。” “我要继续购买,购买三天,不,一个月。我是,我是颜安青的妹妹,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告诉他”她突然被自己的无耻吓到,虽然她知道这条可能根本威胁不到他,但是她发觉自己的手里空无一物,对她而言,颜安青就是最可怕的东西。 “嗯哼,你想要什么服务” “买你假装爱我。”后面她又着急地补了一句“是特别的那种” 外面又下起了雨,梅雨季节总是让人苦恼的,雨下得毫无征兆。 就像那天的雨。有一次,他在这睡着了,然后被窗外的雨声吵醒。准备走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她还没走?看到女孩还站到门檐下,他们一般是会错开走的。他看到女孩手里有伞,刚想着要不上去假装搭讪一下算了,突然,他看到女孩手里的伞一松,像张开了翅膀,飞蛾扑火一般一头扎进雨里。她伸出一只手,划开雨帘,她闭着眼,高高的昂着脖子,做了几个空中画圈,然后开始转,做了几个擦腿,开始做跳跃,她半踮着脚,摇摇晃晃的,动作也闭着眼。她嘴里哼着的什么淹没在雨里。直到雨开始变小,她开始假装谢幕,一下朝这边谢幕,一下朝那边谢幕,有点像滑稽的小丑。可能被自己的行为尬到了,然后自己又捂着脸跺脚,拿起伞和书包踩着水跑了。 细碎的舞步,在谁心里溅起了水花。 正如现在。 因为他刚想着,也不过如此,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季淮有些戏谑地想拒绝,却发现她的眼睛里毫无爱意,只有,只有深深地渴望,像那种饿了一个星期的人,饥渴,狼狈,疯狂,空洞且毫无生气。 三流演员 对如一而言,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而她,是一个三流演员。 每个人都是演员,扮演着“妈妈”的角色,扮演着“老师”的角色,扮演着“杀手”的角色,像是二手市场里贴着“耐克”“阿迪”的盗版鞋,她穿上了好像就能扮演和其他人一样的角色。 她模糊地记得一个男人的脸,会把她举起来,抛起来,在她的尖叫声中接住她,去偷袭她的咯吱窝,喂得她满脸的米糊糊,某个中午,她趴在那个男人的肚子上睡着了,醒来然后就晚上了。可怎么,怎么也想不起他的脸。好像也是因为他,他们好像从来都在洮南,不停的跑,去大厦楼顶,去乡下,去深山,有直升飞机,有毒蛇。可她每每想起总会觉得温暖,太模糊了,太模糊了,每当她回忆,她就开始头疼,她尝试问过妈妈,可是“父亲”的字眼出来,就想会烫的满口溃疡,妈妈的脸色会变得铁青,会闭口不言好几天,像是一个禁忌。直到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嗯,他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在他出现之前,一切都还是真的,直到他消失,以前的那个真的好像也变成了假的。她也变成假的,从“女儿”变成了“私生子”,连母亲也想掐死她,很多人都希望她消失。但是还不可以,她还没有自己的小人书,还没有吃够冰激凌,还没有看电视看到眼睛发酸,还没有——找到真相。 从什么时候起,她被困在一个迷宫里。 于是她开始模仿,模仿一切,模仿大人的表情。她不是天生的演员,但她的一个骗子,是三流演员,也是三流骗子。她骗自己,骗太久了,久到已经没人记得真相了,有一天,突然觉得自己很陌生,好像自己是一个外星人,她确信了,只是被组织遗忘了,去找吧,总有一天,她就能回家了,她的“家人”回来接她,她可以每天看很久的电视,不用担心有一天会被杀死——是从墙角蹦出来的黑衣人,还是不知道饭里面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毒。 外星人来接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但是她不敢承认,这个理由也没了,她会忘了自己是谁,她会忘了活着。你说是假的,你有证据吗,外星人亲口承认了吗,那就是真的。只不过还没到时候,会来的,他们会来的。 如一在找一种宝物,一种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宝物,这样或许她就能找到迷宫的出口,找到和外星人的联系方式。 可以得到————某人的爱,像是针管里的营养液,跑八百米后的第一口水,小卖部阿姨偷偷塞给她的气泡水。好像骨头都溶解在气泡水里的那种感觉,结局是变成小美人鱼,在第二天的第一某阳光出现在海平面上时,化成泡沫。 然后她好像找到了外星人,也找到了爱。 是她也可以得到的那种。 钱能买到什么呢,钱能买到很多,然后她发现钱也能买到爱。 虽然是假的。 她的世界已经满是赝品,多一个又如何,假的,总比没有好。 对他而言,爱是一种奢侈品,也是一种癌症。他感受过很多人对他的爱,他们的爱就像病毒,让他患上绝症,把他推进深渊。他早就失去这种能力了——在他六岁时的那个红色舞台的诺大拍卖笼子里,他的心脏已经被看台下的那些恶心黏腻的欲望撕的粉碎时,连同他生而为人的一切。 ———————————————————————————————————————— 女主有点人格解离,因为在青春期,正在建立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可能节奏会有点慢,我想让大家知道故事虽然狗血但不是莫名其妙的,后面会慢慢介绍人物的身世,节奏要加快了! (家人们俺考试结束回来啦,真的很感谢你们愿意看我的书不离不弃555,哪怕只有一个观众我会认真好好写的,绝对不烂尾!!!) 被困体育器材室 学校对面的商业街,有一家花店,如一每天早上的时候会特意绕道那边去,买两三只,报上蕾丝带,然后去季淮的教室送给他,然后季淮会陪她走过一段走廊的距离送她下楼梯。 季淮转身回了教室,他们班本来也只有二十六个人,今天格外有点安静,一抬头就看到到颜安青坐在他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没有看他。 “今天什么日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季淮戏谑地说,随手把手里的花丢到垃圾桶里,双腿跨坐在他桌子前面那个位置的凳子上。 “好玩吗” 来人脸上没啥表情,话语中还是有明显的一点不悦。 “你是说你家小姑娘吗,啊哈..” 颜安青打断他“要准备收网了,事情快结束了” 四周的窗帘都已经被拉上,这间教室只剩了三个人,这个班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的“犬”,刺客就在门外把守,还有一个趴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的那个桌子上,拿个灰色卫衣套住脑袋,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不是为了吸引那边的注意力嘛”,这两人也不避讳他,颜安青递给季淮一个平板,“证据都差不多了,本家那边蠢蠢欲动,你家的那些也不太老实” 滑动几下之后,季淮拿起颜安青手里的书随意扔向最后的那个角落,伸了个懒腰 “小黄啊,要开始做事了” 今天又到了约定的日子,选择了一个体育器材室进行他们的“交易”,如一走进体育馆的时候,他们正在打球。如一有点近视,她只能凭感觉大概认出他。她去了观众席,还有挺多人在看他们打球,旁边的人都在议论,平时也很难见到的“公主”怎么最近越来越高调了。尽管他们说他是“妓”,对他开黄色玩笑,但不难看出他们都想做这个交易。 其实如一也很难约到他,有时候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他,偶尔可能看到他了他可能正在和别人拉拉扯扯,但对如一来说这倒没关系,倒也不能影响人做生意,况且本来也没奢望一段真正的“relationship”,苦恼的是她感觉他这个人有些阴晴不定,每次想跟他打招呼或者追上去问问是,她就会看到他眼里远远的疏离,好像一个陌生人,她也没问过电话号码社交账号之类的,她还是选择不停地写纸条放在那个钢琴室的门缝了,上回去看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塞满了,可座位上明明有人来过的痕迹。这周五终于得到回信了,还是一个很简单的地点。季淮的魔力是,只要在“交易时间”,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真的很神奇,那些如梦如幻的时间,像是du品一样让人上瘾。 季淮确实很漂亮,如一只能这么形容,像是第一次看到米开朗琪罗画的亚当,她感到既美丽又邪恶。她不太能记住人脸,即便是像季淮颜安青那样的帅哥,她认人基本都靠感觉,给每个人设置一种感觉,全部收集在脑子里。难免会认错,于是她习惯低着头走路,总是很容易神游,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像现在。一个球突然打在如一面前的护栏上,旁边的女神发出兴奋地尖叫,给如一拉了回来。季淮中场休息,给她试了一个眼色。于是她跟了过去,等季淮换好衣服,他们走进器材室。 器材室里有一种很新的灰尘味,在他们刚要接吻的时候,季淮的手机一直响,如一终于忍不住说你要不还是看看,于是季淮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拿出手机,等他放下手机时,旁边小人已经靠着他睡着了。她的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好像生怕他跑了是的。他感到有些好笑,到底还是小孩,这也能睡着,神差鬼错地居然没有叫醒他。 等如一睁开眼时,身上正盖着季淮的校服,她紧紧扒拉着季淮的手臂,他另一只手正在刷着手机。 “天呐真是不好意思,我怎么睡着了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没有喊你”季淮放下手机,朝她笑笑。 天都黑了,如一有些懊恼,浪费了这次机会,肯定还给别人流下了不好的印象。天已经黑了,如一站起来,揉了揉自己麻了的大腿。 “太晚了,我们下次再约个时间吧,我先回去了”她也不敢看季淮什么表情,超门走去,发现门已经被人上锁了。 “这个门...”她尴尬地回头看季淮,发现后者也只是歪头笑笑 “我也没太注意,可能他们部门的人忘了还有人在这上了锁就走了” 她感觉他好像被骗了,但是也不太敢问,只能悻悻地重新坐回季淮旁边 她打开手机,发现妈妈给她发消息说周末出差,稍稍有些庆幸。 “现在还可以继续” 季淮打破了这有些诡异地沉默 “依然什么都可以做事吗” “依然什么都可以做”季淮有重复了一遍 如一把手伸向季淮的脖子,然后又摇了摇头。“那,我们能聊一会天吗” 季淮没有说话。 女孩自顾自的说起来,依旧是那些不着边际的外星人的故事,越讲越幸福,突然停下来,”你知道吗,我一开始觉得你是外星人” “哈哈你肯定觉得我莫名其妙吧”如一突然觉得脸有点烧 后者没有说话,黑暗中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所以你是吗” 可能却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了,于是自己又赶紧找另外的话题,讲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喜欢吃的事物,好像停下来要被惩罚似的,开始喋喋不休。季淮给她拉过去想封住她的嘴。 这是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好丢脸啊,可是晚饭还没吃呢,好饿。 “你,你也将一个故事吧”女孩捂住自己羞红了的耳朵。 “你想听什么故事” “都可以啊” 他摸了摸如一的头“从前有一个瓷娃娃,用最细腻的陶瓷,画家给他画上了最精致的花纹,装上最昂贵的香料,然后他被偷走了了,被人摔碎了,然后变成了一个真的小男孩,然后得了花粉症,一辈子只能待在玻璃房子里了,有一天,他想..” 耳边传来均匀地呼吸声,看来她是真的有些累了。他把她抱到垫子上,然后自己也躺下。 梦里许多双大手从脚底摸索一路伸向他的脖子,他开始黏腻地溶解,然后开始失重。 季淮猛地惊醒,刚想把眼前的人推开,女孩好像只是感受到怀里猛地震动了一下,下意识又把他拉进怀里,拍拍他的背,嘴里呢喃“没事乖乖..”,然后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洋娃娃。女孩的力气很小,他大可以推开,女孩熟睡时体温会很高,高到好像把他灼到了,鼻腔里全是女孩身上的味道,石榴味的沐浴露,后知后觉他居然不小心真的睡着了。于是他有把头朝女孩脖子里埋了埋,闭上了眼,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丝危险,但眼下他只想享受这短短的心安,是枪,药,血,都不能带给他的心安。 在蜜糖和砒霜还可以选择的时候,在一切掉入深渊之前。 玻璃房子过于冰冷,他不介意在拉一个人下地狱。 银发少年(微h) 迷迷蒙蒙中,如一发觉有一圈光晕萦绕在她周围,直到那束光离她越来越近,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眼前是巨大的吊灯。 刚醒来的时候就像濒水的人刚浮出水面,她大吸了一口气坐挺起来,喉咙仿佛被沙子磨破了一样痛。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放在沙发上,周围是一个豪华的大厅,两边都站满了人,对面是一个银发少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旁边站了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生,身材修长,有点怪异的是他带着嘴套,一个有金子镶嵌的精致的嘴套。她下意识地下逃走,发现自己脚上有一副脚铐。 对面的银发少年突然眯起眼睛,看着她无动于衷,少年又暗暗加码,周围的人突然全都单膝跪下,旁边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生脸上也出现一抹可以的潮红,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炙热的视线,仿佛有种无形的威压让她感到很不舒服,直到黑衣少年忍不住咳嗽两声,银发少年突然把手一摊, “罢了罢了” 他忽然起身朝如一走来,黑衣少年走到一旁,开始弹钢琴。如一僵直着身子,感觉无法挪动身体 银发男生在如一面前的玻璃茶几坐下,翘着二郎腿,用手撑着下巴,还在仔细观察她,嘴里还喃喃自语“难不成还真的是‘原人’” 如一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强迫自己看自己绞着的手指。他忽然凑近嗅了一下,然后嫌恶地扭头“在普通人身上还留信息素,真是恶心” “你叫什么名字?” 如一没有回答 “顾如一,对吧” 她其实也有很多疑问,但是也不敢问,万一是不好的答案就糟糕了,在谜底还没解开之前,还可以骗骗自己,至少不是死刑。此时那美妙动听的钢琴曲好像也变成了哀曲,给她送终一般。 银发男生端起一个精致的杯子,递到她面前,“很渴吧,你一直没进水呢” 如一能闻到淡淡的红茶香,她也不想往最坏的方面想,看着这褐色的茶水,周围陌生的保卫人员,实在难以控制地不去联想到这杯子里有什么。 “怕有毒?” 看到女孩迟迟不动嘴,没想到对面少年喝了一口,又递到她面前,“放心了吧” 她确实是想喝这个水的,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药,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个封闭的大堂里没有窗户,一点杂音也没有,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了,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喉咙早就干涩得快要冒烟。 感受到对方有点不耐烦的小情绪,她颤颤巍巍地接过杯子,生理泪水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滚落进茶杯里,难道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了吗,乱七八糟的活着,一直在逃命,还没有跟妈妈道别,还没有吃够,还没有玩够,自己订阅的杂质还没有看完,还有,如果可以,在亲一次嘴也是好的.. 看着女孩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大滴大滴地掉着眼泪和视死如归的表情。少年有些烦躁地把女孩手里的杯子打掉,“算了算了,叫你喝个水而已,别等下让White误会我欺负你” “你不想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吗” 如一赶紧摇摇头。 “算了算了,真无趣,宝宝,带她回房间吧” 他朝黑衣少年喊了一声,对方点了点头。 在穿过一个走廊的时候,如一瞬间面如死灰,是大海!这是在一个巨大的游轮上,除非她能飞,才能突破重重护卫逃出去。 “安迪斯,他们怎么还没反应啊,前方的‘犬’有消息了没,我看这女孩也就是个普通人,没啥特别的,心理素质也不太行,之前只听过颜家那小子和家里闹别扭抓着这小女孩嚷,也没觉有什么别的用,最近看过北边的动向不太对啊,这两人勾肩搭背的,怀特(White)最近频繁出镜还能被我拍到..” “月,还没有,确实安静的有些奇怪了” “这不应该啊..”突然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安迪!都说了私下要叫我比比”比茨一把搂上安第斯的脖子,在嘴唇快要贴近的时候,突然一把把人推开。 “跪下,脱”,有些冷冷的语气和刚刚撒娇的表情判若两人,比茨让旁边的仆从给他点上一支烟,蓝色的眸子里开始浮现细碎的光,安迪闻到那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隐藏,周围人识趣的退下。 比茨将一只腿搭在安迪的肩头摩挲着,然后用脚趾勾起后者的下巴,看到安迪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情欲,轻笑一声把他的脸掴到一旁,“怎么这么快就发情了,我教你的忍耐力呢” 安迪只是要咬着牙,暗暗吐槽,最近都没见到他人,比茨的信息素一向比较张扬迅猛,看样子在没用他的时间他应该也没做,看来是憋挺久,今晚怕是躲不过去了,但同时,他又有点隐隐期待。 比茨的脚踩住后者的竖起,然后逐渐用力地碾,安迪忍不住哼了一声缩了一下。 “还开小差,我看你也是有点恃宠而骄了” 对方身上的信息素辅天盖地,很快碾压过了安迪的信息素,他感到自己被比茨完全吞没,离失去理智就差一点点,本还可以挣扎一下下,但他甚至这一点电的挣扎可能也只能被视为一种情趣,所以他选择了沉沦,如果对方是月,自己的一切,包括尊严,性命,都可以交给他,哪怕对对方来说这些都不值一提。 平静的画面飞过一排直升机,颜安青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真无语,多久没跟那个疯小子有交集了,这跟他又没关系吗,没显示那小子跟本家有做交易的倾向,又把我计划打乱了” “你跟来干什么”颜安青看着对方无动于衷,忍不住踹了他一家,“话说你来干什么,没你的事” “玩” “得了吧,你最好..” 季淮打断了他“白毛小子冲我来的,之前跟他有过一段交集” “什么” “炮友” 季淮无所谓地一笑 颜安青忽然心里有点烦躁,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少管我,咱们也不是半斤八两”空气突然有点剑拔弩张,颜安青本来还想嘲讽他一两句,看到他摸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虽然只重复了一次,但他知道这是他有点焦虑的表现。真是稀奇,看来确实不该忽视他,能在他周围呆上超过两个星期的人都会出问题,他本来只觉得他和顾如一纠缠在一起只是来烦他的,本家最近那边有闹得不行,就没管这边,看了也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痕。他压下自己没由来的酸涩,选择闭目养神。 “颜安青” “干嘛”他还想着对方要为方才得行为做出什么解释。 “看到他们的船了” 黑暗里的拥抱 这是一间装潢很好的套件,欧式风格的大床,满是蕾丝边的帘布,甚至还有精致的小沙发,可此时如一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观赏这些,如一还是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大口灌了一下,才觉得活了过来。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现在的处境。 如一痛苦的捂住脑袋,快想办法快想办法,现在已知的信息是什么,颜本家的人肯定是想杀了我了,毕竟他们血脉往外流失了,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性是不会允许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可是明明记得颜安青跟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果然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们都是那样的人,只能靠自己了。 从白发男的语气来看他暂时没有对她抱有很强烈的杀意,既然没有马上把她杀了,那可以大胆假设,他也许不是来杀她,难道是把她当筹码,绑票向她妈妈索财是不太可能的,她们没什么钱,看他们的架势也不像是缺钱。那就拿他威胁颜安青,而她对于颜安青来说更像是一个小丑,只是拿她嘲讽他们那一帮保守派的畸形制度搞出了家族丑闻,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但是她心中还隐隐有一个答案,但是她不敢往那边细想,其实看这样子也能隐隐猜到季淮跟颜安青关系不菲,估计背景也不会太干净,自己还是过的过于安逸了,出现了不该有的贪念,自己果然只能光骗骗自己,现在快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啊啊啊,她忍不住扯了一把自己头发,现在光着急没有用,那个白发男还是太高看她了,她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不能指望会有人来赎她, 她要自己想想办法。 她一把拉开窗帘,发现只是个摆设,窗帘背后是墙。周围没有窗户,她想去把那个窗帘扯下来,结果实在是扯不动,质量有点太好了属于是。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茶几上的玻璃砸烂,终于用玻璃割下一段布料。绑在椅子上,做了一个简易绊倒装置,然后把房间能收集到的杂物都放在门口,又铺设了一些障碍在地上,那些碎陶瓷也利用起来,等下万一有人来了就把灯关掉,搏一把看能不能冲出去,然后去找找船上有没有电话,至少不能等死,她还不想死,如果是更坏的被贩卖,至少还能跳到海里自己选择一种死法,不至于到上岸后生不如死。 比茨在监控里看着她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有些好笑“这是在干什么,她是傻子吗” “主人,要不要我去..” “不用,看看她到底能干什么” 本来还饶有兴趣地看着,突然护卫长跑了进来,“主人,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动向!” “慌张什么,本来就是在等他们,到哪了” “他们..” 船上的警报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也黑了,船身出现一阵巨大的摇晃。 “就在我们上空。” 此时如一本来还在寻找室内有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突然灯全灭了,给她吓了一大跳,她赶紧躲进床底下。她其实很怕黑,也很怕鬼,现在这种情况貌似被鬼抓走也不错,算了算了不要胡思乱想,她捂着耳朵,开始数数。 45,46,47… 不知道数了几遍一百,门突然被一把砸开。那个脚步离这越来越近的时候,如一都快控制不住尖叫出声,随即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的说话声,然后是一片打斗声,如一趁着混乱赶紧爬出去,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帽子,她使劲地想要扯开自己的衣服,那人又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急了眼一口咬上去,嘴巴里又出现了血腥味。 “松口。” 是熟悉的声音。 “是你吗”如一的手摸上季淮的脸颊,是自己的熟悉眉眼,忍不住一把抱了上去,怀抱里是她熟悉的鼠尾草海盐的味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你认识他吗?我们现在怎么办?很多问题全堵在喉咙里,她太怕了,现在只需要一个拥抱通过对方的体温来验证一下这一切是否是现实。季淮有点被她的举动惊到,有些迟疑这抱住了她。 灯光突然全打开了,如一被刺的又往季淮怀里缩了缩,几声零散的掌声响起, “天呐,多么有爱的画面” 季淮把如一的帽子拉上来,用下巴抵着如一的头,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 看来人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在意。看了旁边的颜安青,后者把头一偏,选择不说话。他看到一幕,感觉更好玩了。 “George Whitefield(乔治 怀特腓),好久不见,或者叫你,季,淮” 暗流涌动 因为恐惧占了上风,所以再用玻璃割窗帘的时候根本没知觉,现在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在汩汩地流血。季淮抓着她的手心轻轻一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嘴唇上的绒毛,她看能看到他的唇上沾了一点点小血珠。 “你呆在这里,我们等会来接你” 虽然女孩点了点头,抓着他的袖子还是没有松开。季淮把她的手拉下来了,屋内的黑衣人瞬间围了上来。 然后比茨吩咐医生来处理她的伤口,他们三人被人簇拥着进一间屋子了。 看样子他们三人明显是都认识的,但是她现在觉得很累,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看着周围都是看着她的人的,她也不敢现在就马上放松下来。 等他们三人商量好进屋子的时候,看着如一正蹲在地上靠着沙发一角打瞌睡,小小的一团睡着了还呈防御姿态,又可怜又好笑。 “white,现在你口味变得也太离谱了,喜欢清淡的?你以前可是重口地可怕” 季淮和颜安青互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气,吐在比茨瓷白精致的小脸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的鱼多着呢”比茨看着他的这一行为挥了挥拳头。 “你想清了也要来躺着一趟?入局了想要再出去就不容易了。”颜安青也吐了一口烟。 “我现在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商人,我只是嗅到了商机。你说,你现在这个行为,是不是也往里拉了一个不确定因素,说不定..” “她只是一个障眼法,使用玩这段时间就没用了。 “怎么说也是你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吧,你也太冷血了” 颜安青颇为疑惑地朝比茨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冷血“这个词语从比茨口中说出来十分讽刺。“她连第二性征都没进化出来,别说颜家内部都是适者生存,她连进二层世界的门票都没有,她这种劣等基因迟早会被淘汰,只不过颜青临搞出这么一个东西那群老头觉得脸上挂不住罢了” 季淮倚在门上,看着女孩,烟雾缭绕中总感觉自己慢慢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季淮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眼掐灭,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一马上站起来,跟在季淮的身后。比茨在她走过自己,“哇”地对她做了一个鬼脸,看到如一被吓得一抖满意地捂嘴笑起来了。 颜安青貌似心情有些不太好,坐了另一架直升机。 这是如一第一次做直升飞机,旋翼挂起的旋风全都灌进袖子里毛衣里,这时天空已经开始发白,看着幽蓝沉寂的大海,模糊中看到好像有海豚飞出海面,当让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对大海的好奇胜过了恐高。 季淮看着她觉得有点好笑,刚从绑架里逃出来,不哭也不闹,现在还在看海,也不问,就好像识趣一般的闭嘴,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就好像自己心中从来没有疑问,哪怕是最亲密的距离——接吻时,只有他知道,他们的心也相隔一万里。这也是他觉得最好奇的原因,需要爱,还特别指明需要虚假的爱,就好像从来就知道他只贩卖虚假的“爱”,“爱”都算不上,顶多几秒钟的温存。她应该是害怕颜安青的,看着不敢惹事的样子,明明知道自己和颜安青有关系,还要和他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反正不问就是不清楚不知道。他见过太多破碎的内心,但是她好像是那种冰的破碎,搞不好还会融化,蒸发,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有就最好,没有也行,实在不行争取一下,有点难度就算了,他故意想在学校忽略她,冷落她,用话语刺激她,都像一拳拳打在棉花上,一开始只是好奇,然后对她这个态度感到有点点恼火,后来感觉步伐有点被打乱了,不对劲了。 “顾如一”他居然有些 “嗯?”如一转过脸,太阳已经在海平面上抬头,阳光在她的睫毛,脸,和飞扬的发丝上折射。之前没有仔细打量过她,现在仔细一瞧发现她果然还是跟颜安青长得有几分相似,在这个已经有一部分人已经高度进化的世界里,她实在算不上有多大吸引力,没有能麻痹神经的信息素,但相拥时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甜腻香氛味又实在令人着迷。 在他八岁从地狱中被救出来的时候,他早已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每当入睡,他脑海中都是那些龌龊黏腻的手不断玷污他的灵魂的画面,可是那一晚在体育器材室,被她无畏地抱住的时候,他甚至有睡上几秒的错觉。 他身上突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鸡皮疙瘩,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兴奋一下,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他狠狠地动摇了,他打算做一个决定,可能会让很多人生气的决定。他深知他们无论是从物理上还是现实中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知道对方知道,但是人生嘛,总是无常的。 反正他已经在万丈深渊里,他没有那么好心说放过她,让她享受自由的人生,谁让她先招惹他的呢,他突然也想有人陪。 此时,就如同海上表面的风平浪静,实际上则暗流涌动,谁都不会料到这个女孩会在未来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是我男朋友 回到家看到妈妈果不其然按在门口等着,连忙上前给她披上毯子,随即朝他们点了点头,季淮和颜安青就走了,怕是早就交代过了。 洗过澡之后,妈妈看着她欲言又止:“如一啊,你..你平时,跟他们没有接触吧” 如一把头缩在被子里,摇了摇头。 “那就好啊,你也知道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太危险了。这也怪我啊,把你生下来让你面临这样的环境,在你有的记忆里咱娘两一直在逃难..哎不说了,你快睡吧,之后咱娘两好好过吧” 漂洋过来到家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了,中途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恍惚一下感觉好像没有现实的实感。季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危险啊,不考虑自己的危险也要考虑妈妈的,自己得好好想好之后的路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记起来季淮最后对她说了什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后来不记得了,阳光稀碎的闪在他碧色的眸子里,真好看啊.. 本来妈妈说要给她请几天假,但是如一拒绝了,她觉得没什么关系,,甚至那些在船上的记忆都开始模糊,而且她已经空了一个星期没去上课了,估计都要跟不上进度了。如一不属于成绩很靠前的那种,但也不是很落后的那种,属于那种中等中的中等,至少自己不想太惹眼。 但是说是不好奇是假的,但是她又害怕知道所谓的“真相”。 “顾如一,顾如一!” 自己又不自觉的走神了,和他一起做小组讨论的男生显然不太满意,班主任为了照顾如一特意安排熊奕这个副班长再有班级活动的时候多帮帮他,所以很多需要多人作业的熊奕都会来找她,他好像是目前唯一跟如一说的上话的男同学,班上本来也只有二十几个同学,这所学校都实行小班制,所以大家很早就自发地形成小团体,这个男生好像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只要注意到他就必会存在,就像是因为先观察再存在的。 “到处都是些怪人..”如一不自觉的嘟囔出了。 “什么?”熊奕疑惑的抬起头。 “没什么没什么”如一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说漏了嘴,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总之你记得写水葫芦观察日记,至少两张不同切面的描写,这是生物课的作业,剩下的总结交给我吧” “那个..”如一有些支支吾吾。 “怎么了?” “就是,能陪我去一趟花鸟市场吗,我妈她..没有时间..”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我..我怕”会有人绑架我,后半句没说,估计是人就会把她当疯子吧。 “怕什么” “怕..就是有点怕一个人什么的” “行吧行吧,那你下课得快一点” “okok” 花鸟市场毫无疑问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比如想什么文具店啊,超市精品店,她都能逛一天,色彩斑斓令人炫目的各种各样的鱼,绿植,盆栽,要不是给季淮买花花光了钱,她真的很想买一辆株猪笼草回去,圆鼓鼓的袋子,憨憨的,像一个精致的马克杯。 最终在熊奕的催促下,她提着一袋子水葫芦准备回家,眼睛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这种地方都感觉没机会来第二次了,正当她贪婪地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时,迎头撞上一个人,手里的塑料袋也撒了,水也漏了一地。 她慌忙道歉,然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眼发现是季淮。真是越不想来什么偏偏就来什么,这也太赶了,她完全一点准备也没有。那天之后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这时候好死不死撞上了。 看到对方还没开口,她抢在他之前说:“hi,好巧啊,我和我男朋友来这边玩呢”一边说着一遍牵起熊奕的手,对着熊奕说“对吧对吧” 天呐,她是谁,这个声音是从她的身体里发出来的?她在说什么?妈呀好幼稚什么东西啊,熊奕估计很莫名其妙吧估计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吧,不管了早晚的事,尽早撇清关系吧,自己玩不起这个游戏,就这样吧, 拜托拜托熊奕不要揭穿我啊.. 本以为熊奕会大力地甩开她揭穿她,但是他的反应也太平静了,眼睛里甚至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甚至她都有些反常。他只是昂着头,看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季淮。两人的眼神飞快地交换,这些都是如一没有看到的。 季淮旁边的“小黄”一脸戏谑地想要看好戏,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季淮只是把那个袋子捡起来递给她,然后就走了。她想过季淮会说很多话,她还以为他会生气什么的,他做出哪些反应,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突然,自己内心还觉得有些失望,也是,人家从来就没在在意过自己吧,顾如一,你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也是是在船上的那个拥抱给了她别的错觉,不在乎她为什么要来救她,只是和颜安青一起来的吧,他们一起坐了直升飞机看了石礁,莫名其妙的交易和吻,她突然觉得脸滚烫,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为自己的刚才那一番话感到尴尬得无地自容,有种想追上去道歉的冲动,但是自己又为什么感到抱歉呢。 “不走吗” 熊奕看着眼前僵硬的女孩,冷不丁地说。 “啊,不好意思啊,我跟刚刚那个同学有一点点矛盾..呃呃也不是,你就当我发神经吧,真是抱歉啊,我请你吃个冰激凌吧。其实我不认识刚刚那个人,我就是昨天晚上打游戏搞太晚了熬夜了..” “我想吃草莓味的”’看着女孩前后矛盾的话语,熊奕打断了她。 “..啊?” “你不是要请我吃冰激凌吗”熊奕突然笑了,露出白白的大牙。 “哦哦好..”可是如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你不好奇吗,就是那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我可没有偷窥别人秘密的坏习惯。” 在如一眼里,熊奕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熊奕,靠谱!在如一眼里马上给他盖了章,以前自己老是自己倒弄自己的,什么嘛,也有好人! “走吧走吧,请你吃双球!” 小孩总是这样,总是一下习惯性的忘记麻烦,装作不知道,好像这样事情就不存在了,快乐的事情飞快地掩盖上一秒的情绪,然后她就会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金犬育狮”人才培养计划 在酒店的最顶层内,一些男男女女正在卡座中饮酒作乐。一旁的高大落地窗折射着诡谲的城市夜景,五彩霓虹灯最终细细浅浅地落在杯底,如一滴滴颜料落在高脚杯中,融化成一杯五光十色的液体。 大波浪头发的女子穿着一条紧身的鱼尾裙,看着抽烟的季淮,凑到“小黄”耳边说:“这什么情况”季淮几乎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他们这些长期混在一起的人就能从对方的气息上察觉出来一些不同。 “小黄”神秘兮兮的说“他啊,被甩了” “?”夏莉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小黄,没有话说可以不说” 平时季淮都不搭理他,今儿这真是见了鬼了。 “都说了别叫我小黄,叫我温以皑!” 夏莉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漫不经心地点上一根烟:“6啊,放我去后方,你们前面玩得开。”然后捅了捅温以皑,示意给她看看。 “不是吧,你搞上颜安青他妹?你们..算了,你们两个是会玩的。”夏莉明显不太喜欢这一身温婉的形象,把自己的裙子搂起一角漏出白花花的大长腿,敲了个二郎腿。另一手开始在温以皑身上乱摸,温以皑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似乎在说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阿尔法,没那方面的兴趣。 “什么八卦,让我也听听”颜安青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季淮身后,倒扣起季淮的下巴,落下一吻。 两人都闭了嘴,身边的一些其他男女也知趣地回避起来。 季淮看到颜安青突然的靠近,挣脱了他的手,显然有些不悦“把你身上的信息素收一收。” 颜安青显然刚“处理”完人,除了信息素,身上还有一股血腥味。 “怎么不去清洁一下” “想你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着两人的“腻歪”,夏莉吐了吐舌头。 颜安青掏出一个小魔方到桌子上,小魔方瞬间旋转了一下投射出一个全息屏幕,这个上面弹射出来许多信息。 “加快行动吧,在这一块呆的有些久了” 自从上一回那件事发生之后,如一反而在学校看见他的次数反而变多起来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找什么东西反而找不到,自己放开了反而次数变多起来了。但是也没什么关系,想起自己还欠着嫖资,本来想去找他说说,但事到临头又退缩了,等自己凑好了钱再给他送过去吧,毕竟人家现在还没找自己,可能也不在意吧。 在那以后,和熊奕的关系也没有变得特别好,但总归还是熟了一点,属于偶尔会一起吃午饭的那种,但要约着一起玩什么的,都还是没有,更何况对于如一这种超级内向的人还是一个大挑战,相反,其实觉得这样索然无味风平浪静的生活对她正好,经历了那些之后,没有什么比无聊浪费生命更好的了。 就这么一直到了初三的下学期,班上大部分同学可能都出国读书啊又或者读个什么国际学校,一部分学业成绩很好的人选择直升一些学校,还有一小部分同学选择中考,老师让他们填未来规划的时候如一还是一片茫然,打算带回家给妈妈填。 刚回到家,就发现家里来了一群人,看这个制服,应该是学校的人,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想自己有没有在学校犯事,但自己最近啥也没做啊,难不成自己“嫖”被揭发了,但其实自己还好吧,也没做太出格的时候,是因为不给钱吗,自己马上也快攒够了。 忐忑不安的走近家门,妈妈赶紧热情地招呼她进来,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然后被围着介绍一圈终于大概懂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学校是有一个“金犬育狮” 人才培养计划选上她了,让她去参加,但是听到要封闭集训三年的时候,如一赶紧摇头,怎么都不肯,于是妈妈有些尴尬地送走老师说一周之内会给出回复,然后单独跟她聊,但对于一个小女孩突然要接受离家的现实,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一此时的心理只有恐惧。 “如一,你知道这是一个关系社会,妈妈没有后台,没有办法好好培育你,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出来的人都飞黄腾达了,错过了就在也没有了,妈妈实力有限,只要你加入了,你就有明亮的未来了,妈还能沾你的光” 但如一只是说她不想成为很伟大的人,她就想和妈妈天天在一起普普通通地过一生。 最后被搞的没有办法了,妈妈脸色有些难看,深叹了一口气:“如一啊,你看到现实了,我供你的生活已经很吃力了,甚至连想要好好保护你都很难,等颜安青不管我们了,你的生命都很难得到保证,妈..我也才三十多岁啊,是我对不起你啊,可是人的一生还有这么长,我犯了一个错,但是我也很想有一个新的开始啊,他们会保护好你的。”看到如一有点泫然欲泣,妈妈赶紧说“妈妈真的不是不要你了,你看他们不是说中间会有放假的机会嘛,到时候妈妈做慢慢一大桌饭菜好不好,咱们一起为我们的未来打拼好不好?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如一紧紧抱住妈妈:“妈妈我会去的,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喝酒啊。不然就没人照顾你了,还有..” 妈妈摸着如一的头,一一允诺他,久违的出现了一律笑容。这时如一发现了妈妈眼角的皱纹和用粉底液遮不住的黑眼圈,是啊,自己不能太自私了,去!一定好好学,到时候自己毕业后妈妈更好的生活。 这时如一还不知道,她正毫无准备的迈入下一个深渊,这将会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番外一拍卖 (提醒:此章节有血腥描写可能会引起人的不适,请谨慎观看,18岁以下请勿观看!!!) 乔治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他的降生是全家人的欢喜,是怀特腓家的奇迹。 妈妈比较体弱,被医生说可能无法怀孕,生他的时候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却十分健全活泼。 因为奶奶是个意大利黑手党的女儿,后来和亚洲的一个有影响力的黑道势力联姻,所以他的长相也约莫带一点混血,闭塞的眼睛,棕色的卷发,圆圆的笑脸,又带着东亚人的俊朗,立体的五官,眼角还有一颗痣增添了几分媚态,反而还有点像少数名族。 在他出生时候,父亲的事业也越来越大了。因为那时候社会比较混乱,父亲一直在做家族生意,一般在欧洲北部倒卖一些武器和走私毒品,但是到父亲手上了,黑白两道都有,官商勾结,父亲一路走过来的,所以他知道有多危险,为了让儿子不在完全走上着一条道路,于是想要慢慢把钱洗白,转入正当行业。 乔治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妈妈在花园的秋千上度过一段无聊的时光,他枕在妈妈腿上,妈妈摸着他的头。妈妈的面庞修长,永远呈一种干净温和的神态;那双深色眸子是那么专注地凝视着世界,任何动静均逃不出她的察觉,他总是喜欢顽皮地挖外面的蚯蚓放在各种各样精致的瓷瓶,然后嫁祸给仆人。有一次放在妈妈珍爱的瓷瓶里,吓了妈妈一大跳,还被妈妈发现他撒谎,妈妈生气地拔下他一根头发,然后又抱着他心疼地哭,“乔治,无论你以后选择什么职业,你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有优良品质的人。我们怀特腓家族的人,一定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妈妈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家里边做一个很小的纺织生意,是爸爸在留学时候遇到的同班同学,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娶了这个女人。他总是嫉妒妈妈对爸爸地爱,他想和妈妈永远地再一起,他甚至说以后要娶妈妈,爸爸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哈哈大笑,妈妈说,等你长大,妈妈都老了,不能给你做蘑菇浓汤了。你要去找一个温柔地像春日的柳湖旁琳琳的波光一样的女人,她要十分热爱生活,她必须正直善良,最重要的她要和我一样,哦不,她必须要比我还爱你。 周末爸爸便会抽出时间,开着小轿车一家人出门踏青,妈妈打着节拍,爸爸用那大粗嗓子唱着一个乡村歌曲。虽然每次出门都必须派大量的保镖人员跟随,提前排查地点,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爸爸带他们踏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也越来越少看到她的父亲,只能在睡梦中感受父亲用他那粗粝的胡子扎他的额头,留下一个湿湿的吻。 他误判了家族对他的信任,外部势力多想要他的市场,两方势力引起了一些地方势力的忌惮,境外势力的结合也遭到了一些国家势力的接触,这个火药桶就是一点就炸,此刻只要一点点火星。前代话事人与太多组织结下了梁子,家族内也有很多人不满意他的做法,更多的是想把他挤下来,取而代之。他们就像是夜里鸡棚的黄鼠狼一般发出写的窸窸窣窣的生意。 他只是想兑现对他妻子的承诺,想给他的儿子一个光明的未来,他已经见过太多丧失伦理,血肉模糊的勾心斗角,他不愿儿子再经历和他一样的事情,他希望他的儿子永远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个并不是一两代人能做的事,他需要几代人轮番清洗这些受到诅咒的罪恶,他又何尝不知道,他想只要自己尽最大的努力,说不定,说不定就。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黑暗里人的想要分食他,阳光下的人怕被他揭发,他手中的秘密太多,想把他拉下地狱的人太多了。 在一天夜里,他只记得那是一个特别安静的夜,安静的有些过头,父亲正在出差。尖锐的警报声在整个庄园响破天际,大批的人袭击了父亲的绿宝石庄园,妈妈抱着他想跑,但是后脚被枪射中,他眼睁睁地拿着那些眼睛发着绿光的饿狼像母亲扑过去,母亲如同牲畜一般被他们压在身下,他们肆无忌惮地在母亲身上干着非人的事情,撕扯着她的衣服,抓着她的头发,轮番泄下罪恶。母亲只是对他微笑,嘶哑的声音已无法辨识, “乔治,闭上眼睛。”依稀根据母亲的唇形辨别出这些信息。 可他只是不受控制地睁大眼睛,看着非人间的一幕。 即使到最后,这个坚强的女人也没有发出一声尖叫,她只是央求这让他们放过自己的孩子。红色的液体在母亲身下越积越多,他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渐渐变得无神空洞,看着母亲的头被割下来挂在门栏上。记忆力只有仆人的尖叫声,女人被强奸,男人被剥皮,满地的血液和玻璃,如同一幅巨大的格尔尼卡,在他眼中凝固,溃烂。他喊得喉咙出了血,有一个油腻恶心的男人想要来扒他的衣服,他拼命地尖叫,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脚,实力悬殊太过明显,他就像菜板上的一块猪肉,任人宰割。他胃里一阵翻腾,吐得满地狼藉,男人扇了他一巴掌,咒骂了一身,还想继续。 最后被一个人制止了。 “你疯了,这个是我们最贵的商品,你别坏了事”然后那个人走了过来,给他注射了什么,然后晕过去了,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那针药剂,让他永远不要醒来,他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是对他撒谎的惩罚,他再也不会了,保证,永远。 他还是醒来了,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的在一个被红布遮住的笼子里,等到主持人把那个红布掀下来时,他才清楚自己正在一个舞台中央,任由那些看台上带着各类金色面具的丑陋嘴脸挑选,之后他被绑在一个台子上,任由那些手在他身上肮脏的抚摸,挑选。 这是最豪华的地下拍卖,最终以8亿被拍卖给了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将来会让他后悔,他应该在庄园被毁的时候就应该去死,因为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比死亡更邪恶、肮脏。 和我在一起吧 窗外的蝉如同嚼脆枣,鸣叫都脆生生的,在脑子里嘎嘣响。 唯一不好的是,会让午睡后的脑袋生疼。 熊奕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喂,虽然不要考试了,作业还是要做一下啊” “哦哦好,我记得我有做的..”如一懒懒地说。 熊奕拿个凳子坐了过来,跟如一吐槽了一会他兼职的老板。 如一有些心不在焉的:“熊奕,我说,你认识..就是有一次我们在花鸟市场遇到的那个人,我还随便乱扯你是我男朋友..” “怎么了” “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啊”熊奕翻开如一的作业本。 “也是,我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算了算了” “你也知道,实践表格记得填一下,后天要交了,别又托到最后” 看着如一嗯嗯啊啊的应着,熊奕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下午如一偷偷去后山收集蝉蜕,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的,虽然很少有完整的。 跨过红墙,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如一丝毫没有做好一丁点的心理准备,他正靠在红墙后小憩,说有些陌生是因为好像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看到他了,如一总是习惯性的隔一段时间清空一次大脑,对于高敏感人群,记得太多都会放大痛感,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本来想自己要不偷偷溜走得了,来人一经发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然后又闭上。 每次不见他都要把自己搞得很糟糕,嘴角破了还留下一点血迹,袖口处裸露的皮肤还有红印子,显得有些狼狈。 如一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hi” “...” 见对方没有理她,她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最近看了一个漫画,女主角觉醒了超能力,但是她遇到了很多麻烦事,她的生活逐渐失控。然后,然后我还看了一个科幻电影,对了,我还跟我的同班同学说上话了,她叫妮娜,是个很好的女生,会给我科普她喜欢的韩流明星,还有,呃,你怎么样啊” 她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说,“不想说也没关系,我跟你说啊..” “顾如一” “在!”面对他突然开口,她一下子竟然坐直了身子。 他忽然把头靠过来,嵌合在如一脖子锁骨处,头发柔软地扎在下巴处,痒痒的,嗓子有些哑哑的,糯糯地说“我想你了” 如一仿佛被雷劈中了,一下字全乱了阵脚。 “我..” “为什么突然抛弃我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小狗抬头,蓝色的眸子里湛上了一丝晶莹。 “你..我..” 完了完了,怎么变成她欺负人了,明明是他不当一回事,明明是自己一直很难找到他,可是可是,突然全说不出口了。如一实在无力招架季淮这一招一式,立马缴械投降,“我没有抛弃你,我没有..对不起”自己的语言是如此苍白,但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如一嗫喏了一下,只能用力地抱住他。 “我都没要你付钱” “嗯..” “然后你转头就找了别人” “嗯..” 自己存的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如一脑子乱乱的,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害怕他继续问问题,只能一把捧住季淮的脸,胡乱亲了起来。 周围的小虫还想聒聒地吵嚷,但是此刻如一只能使出毕生绝学,她感到自己的体温迅速上升,连带着对方的一起,就像两根不同的蜡烛被同一团火点燃了,然后融化在一起,聚合,再融化在一起 如一的吻技可差劲,她只能一顿胡乱在季淮嘴上嘬,季淮只是很顺从地闭上了眼睛,用手撑着地,等待如一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等她稍微平静一点,季淮只是轻轻咬了咬如一摸着他脸的手指,便松开。 “你又占我便宜” “你..!就占你便宜,等下就抛弃你!除非..”看着眼前人闷闷的语气,如一有点无语且好笑。 如一故意拖长尾音, “除非什么?”季淮还是配合她。 “你要不要和我再一起?” 这次,如一的眸子亮晶晶的。 “不过,跟我再一起很危险哦,有人追杀我哩,害怕现在说也可以哦,而且..” “好” “你确定吗,你和我,这是个,很重要的约定” “嗯”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两个小人依偎在一起。 很早就不觉得自己活着了,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腐烂且发臭的行尸走肉,在这个世界的唯一意义便是复仇。就像悬在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不留神他就灰飞烟灭了,但是同样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得以勉强维持人形。他时常觉得愤怒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了,他该对谁发泄,身上的罪孽已然越迭越深,他现在成了刽子手里的一把刀,血迹使他生了锈。 每当要结束生命的时候,耳朵又想起那不存在的声音,“乔治,别看”,那么他便连死的资格也没有,他还不敢下去见他妈妈,他还没有手刃那些野兽,在这条路上已经了太远,每一秒都在给他附上加速度,他已无法停下来。 直到有个人硬生生地撞入他的眼帘,她妄想保护他,虽然像只蜉蝣一样,他两完全是不一个世界的人。她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她的绝望。原来她的眼中也如此空洞,对视的时候竟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一开始他只是想向颜安青示威,但颜安青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他的游戏,原来她连筹码都不算,他们一样可笑。不知为什么,相拥的瞬间,他能感受到她的鲜活,像一条在砧板上不断跳动的鱼,用自己的身体一下一下撞击在砧板上发出扑腾扑腾的声音,就好像心脏的跳动。她又在痛苦些什么呢,她的莽撞,她的稚嫩,她的幻想,她构思出了一个只属于她的世界,并邀请他住进来。她的世界也破碎不堪,她只是习惯了缝缝补补,但又摇摇欲坠,随便踢一脚,便轰然倒塌。 他很危险,也无意隐藏,她也知道,但还是愿意和他一起起舞,她在自己骗自己,他也在自己骗自己。她的爱是灼烧感,她的爱像是审判,他开始希望她在他身上留下烙印。 她弱小,弱小到淹死也不会溅起一丝水花。越是危险,便越挣扎得厉害。他开始变得贪心,想要更多,甚至试探。她明明不想活,但又那么不甘心死,她还是更爱自己。 他知道她可笑的谎言,她也不过如此,怯懦,看到危险便逃离,她更想保全自己,她明白了她没有任何筹码,要么上菜单,要么上餐桌,可她连选择的资本也没有。她根本不爱他,她只想被爱。 很多次他感受她偷偷的跟着他,他不也不说,久了他便希望她能扑上来拉住他,但是她没有,于是他一直向前走,她一直往前跟。时间穿过一盏一盏路灯,夕阳深深叹一口气,然后周围被浓稠的黑填满,他有一次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他清楚的听见躲在墙角急促的呼吸声,他选择看不见。 她还是每个周末都去那坐着,也不写纸条,他们就隔着一扇门背靠背这,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那么近又那么远。 于是他先按耐不住了,因为他明白他的时间不多了,她差不多每周这个时候会来后山,他于是决定捅破那一层窗户,他笃定她会选择自己。 他明明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他在赌,赌一个人会为了他奋不顾身。他本来可以永远待在黑暗里,不该贪恋那体温,让糊了眼睛,分不清现实。最害怕生出那一丝丝的希望,万一呢,会有人来救他,他需要一个无论如何都能接得住他的人,需要无所顾忌的在天空中爆炸的烟花,需要一颗义无反顾撞向他的陨石,哪怕从此两人都粉身碎骨,会让他快乐让他痛,感觉好像自己真切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也不那么肮脏,好像也可以被接受,他在等一个人为的答案,他需要有人告诉他我需要你,只要能被需要,他做什么都好,甚至生出一丝自卑,觉得自己不该玷污她。 然后他赌赢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开始真正地被动摇了,他是自私的,他的自私会让他们两个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如果这是一个早就知道的答案了,那也没什么未知的恐惧了。 我们私奔吧 看着眼前哭泣的小女孩,季淮有些不知所措。他赶紧把人家从水里捞出来,看到如一还是在默默流眼泪,他使劲晃了晃了她,然后把她放在沙滩上。 “怎么了,是被吓到了吗” 如一躺在沙滩上,晃了晃脑袋。 “你呛到水了吗” 季淮说罢,也躺在沙滩上,拍了拍她的背。 “海水太苦了” “嗯” 他们就这样躺在沙滩上,一波接着一波海浪冲刷这他们的身体,他们在落日的余晖下对视,听着哗啦啦的浪音,身体的温度被一波又一波地带走。 “我可能要跟你分别..可能是一段时间,也许有几年,你愿意等我吗” “好”如一正想着怎么解释这个培养计划,没想到季淮直接就答应了她。她有些吃惊,但还是没有说话,他们就这么贪婪地对视着,仿佛不会再有明天。 如一边走身后边留下水渍,虽然身体忍不住冻的发抖,但是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后。正当她一蹦一跳地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一群人正在自己的客厅,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她本能地退后,没想到一把被人抓住肩膀,往一间房间里带,如一拼命想要挣脱,她求救般的目光看向妈妈,但是妈妈只是把头偏向一边,她看到了颜安青正坐在里面,还有一个帮着皮带的凳子,心中的预感好像得到了验证,她忍不住尖叫“放开我”“放开我” 颜安青冷冷地把她按在椅子上,座位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如一惊恐地看着他, “闭嘴” “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吗” 如一摇摇头,脸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 颜安青松开手,嫌弃地用手帕擦拭手上的不明液体。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该碰吗” 这一天还是来了,虽然心中已经为这天设想了很多种情景,但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我并不觉得季淮喜欢你,你要尊重他的选择”如一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颜安青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仿佛毒蛇吐着信子,他有些复杂地眯起眼睛。他之前只觉得她可能永远就这么匍匐在地上或者,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了一个男妓张牙舞爪,他想可能是他一直以来的手段都太平和了,她可能已经忘了恐惧是和滋味了, 是时候让她感受到他们之间是有一层深深的壁的。 “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季淮的从前,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也害怕知道。 颜安青示意他的手下开启电视。 她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张小小的巴掌大的脸出现在那个电视盒子里,莫名有些熟悉,碧蓝色的眼睛眨巴眨巴,有着不是七八岁孩子的淡然与麻木,几个油腻恶心腆着肚腩的中年男人伸出毛手摆弄着他。他像一只肉鸡被扒光羽毛,放在屠宰场。 她感到十分恐慌,“这是干什么,这..” 那些男人像苍蝇一般扑向了这个洋娃娃般的小男孩,像个野兽一样骑在他身上,发出令人恐惧的嘶吼和淫笑, 她胃中一阵翻涌,心中一阵钝痛,忍不住把头偏向一遍闭上眼睛。 “把她的头抬起来。” 几个黑衣人上前强制按住她的头,让她睁开眼睛。这些令人头晕目眩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画面就这么进入她的眼睛,八岁的他,十岁的他,十三岁的他..从空洞变得配合,在他们的身躯上扭动,他被异化成了一个怪物。畜生,这群畜生,她终于知道他的眼神为什么毫无温度,空洞的像一具尸体,他在八岁、十岁、十三岁..的时候就一次又一次被杀死,剩下的每一天他都在腐烂,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害怕,恐惧,恶心,心痛..随即全部被愤怒淹没。 “你们,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你们不是人!”如一已泣不成声。 没有人理会他,房间里充满了令人不适的声音。 “够了..已经够了” “看见他是什么了吗” “是我把他从那里救出来的,所以他的命也是我的,哪怕他一辈子在我这里做个男妓,那也只能我来决定,你没有资格指染他” “呕”如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她感觉好像心中的什么被抓紧了,她甚至吐出了绿色的胆汁,脑袋好像要裂开了似的。旁边的人终于把她松开,她无助地瘫坐在地上,不住地抽动。 房间只剩下她不住的抽泣,她只觉得很无力,她知道很难,没想到这么难。 不知多久她终于决定起身,她想去告诉妈妈,这一切太可怕了,我们跑吧,妈妈会接受季淮的吧,妈妈会有办法的,他们可以直接逃走,哪怕像之前一样,也比现在好。 “妈妈我..” 妈妈没等她说完,一拳一拳无力地捶在如一身上,“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们了,我们明明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我也才三十多岁,我也想拥有自己的人生啊,这样我们两的人生都要被毁了,我只不过年轻的时候犯了一个错误,我还想重新开始啊,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的条件是什么吗..” 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切都已然很明显,人人都在命运中身不由己,她想骗自己但是没有成功,可是他说了,不管怎样他都会等她。 在经过一个拐角时,一团瘦小的影子直直撞进季淮的怀中,女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怎么一天不见不见变得这么狼狈,季淮刚想问她怎么回事,女孩紧忙拉住他,“我们私奔吧”他没有想过这个结局,却也没有很意外,他整理整理了如一凌乱的衣领,擦去如一干裂的嘴唇上的血珠,轻声向她确认到“什么” 是的,她憎恨这样的命运,于是她说了“不”。 “我说,我们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