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cp崩坏系统》 知否-1 “这侯府就是吸血的魔窟!” “我姐姐是个多善良的人,为了自保,娶了白家的姑娘,还跟她生儿育女,把她抛诸脑后,毁了白家的,毁了我姐姐,又想毁了我!” “在这大宅子里演了一辈子的戏,就像是阴沟里的一条蛆,没有一日活得像自己,倒不如勾栏瓦舍来得痛快!” “这一刻,我要活回我自己。 “呜呜呜呜……” 陆小小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睛,带着鼻音感叹:“小秦氏不愧是最早的唯物主义战士,横扫祠堂,做回自己!” “宿主!你不要再哭啦,自从我绑定你之后,你都赖在空间里两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去做任务啊?” 陆小小是一名全职小说写手,平时除了开自己的新坑,最爱的就是写写同人文来摸鱼,三天前她被这个自称“cp崩坏测试服”的系统找上门,二话不说就来个灵魂绑定。 系统说,有一些制作精良的影视作品在受到观众喜爱后,爱意会让它们逐渐生出血肉,产生灵魂,构建出一个独立而真实的世界。她的任务就是要在这些世界中让主要角色的cp崩坏,由系统记录数据并上传,来测试主要角色cp走向不同对整个世界产生的影响。 作为交换,在系统收集到足够它提交毕业论文的数据后,就会给陆小小补偿一个有钱有颜有气运,人美人惠人人爱的真实人生。 陆小小看着自己掏空家底买的老破小,还有三十年待还的房贷,那还用问吗,当然是答应啊! 于是她就窝在系统的空间里看起电视剧了。 “宿主!你不要再看啦,快去做任务吧,我们每个世界只能建档两次,一次是可由宿主自行设定的新建角色,一次是将灵魂载入到除主角外的其它角色,你不要再看小秦氏啦,好好想想要选谁……等等,你不会……” “好好好,行行行,走走走。” 陆小小吸了吸鼻子,点开了系统给她的手环,一块约30寸的光屏弹出。 【身份认证已通过,尊敬的“cp崩坏测试服”编号001的玩家,陆小小女士,晚上好。】 【正在申请载入其它角色……载入角色,小秦氏,载入时间,新婚夜】 【设置完成,正在传送至《知否传》世界……】 “什么?等等,怎么载入小秦氏了,我以为会是朱曼娘……或者再创建个角色和明兰抢一抢老公啊宿主……” 系统的声音渐渐模糊,陆小小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视线都被红色所笼罩,那是她的红盖头。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却是丈夫的第三次新婚之夜。 秦书念紧张的攥了攥手中的衣袖,在意识到这样会在红绸上留下褶皱后又轻轻地抚平。 她年方十五,才及笄不久,就要嫁进这侯府,给三十五岁的顾侯做填房了。 屋里侍候的陈妈妈是侯府的人,此时见新妇如此紧张,怜惜她年纪小,也悉知她嫁过来的原委,因此叫了新妇带来的陪嫁丫头秋灵,指点她怎么不花妆容的喂夫人一点水喝。 “小……夫人,喝一点水吧,前边才刚开始,等侯爷过来还要许久呢。” “算了,我不是很渴,还是免了麻烦吧。” 盖头下的声音温婉端庄,细听依然能辨认出其中两分稚气,只不过都被她故作中气十足的样子隐藏下去了。 陈妈妈不动声色,却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呢。 今夜的热闹才刚刚开始,枯坐在寂静的屋子里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 【宿主!你怎么风风火火的就传送了,吓了我一跳!】 【刚好我最想看的小秦氏戏份已经演完了,择日不如撞日嘛。系统,我载入到小秦氏的身体后,手环怎么办?】 【宿主放心,手环已经融入宿主身体啦,只要你轻轻点击手腕处的红痣,就能唤醒系统光屏,一应操作可以手动控制,也可以语音控制或者意念控制,不用担心,其他人什么都看不到的。】 秦书念放下心来,开始查看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传送至《知否传》世界,祝您生活愉快。】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1请查收。】 【系统提示:美体丹*1、呵气如兰(永久装备)*1、护手霜(30ml)*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她的随身背包有20个空格子,每个格子可以迭加99个相同物品。现在被填满了3格,还剩17格。 【系统哇,美体丹怎么使用?】 【要宿主吃进去才有效。】 现在并不方便,只能暂时搁置了,好在呵气如兰(永久)可以直接装备,省了她不少麻烦。 门外骤然哄闹起来,屋内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这是新郎官要来了。 “偃开今日酒量大涨啊!” “可不是,要不是咱们兄弟惦记着闹洞房,只怕偃开还在那酒桌上坐着不出来呢!” 几个男人浑厚的笑声传来,七八个人的脚步声混在一块,随即房门被推开,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秦书念只能从盖头下方看到一双绣着金线的靴子来到她面前。 陈妈妈早已在她身边站定,递上盛着玉如意和喜秤的托盘,中气十足的喊礼,押着韵的吉祥话脱口而出。在说到“再挑盖头十六星,枝繁叶茂子嗣丰”后,一杆长长的棍子伸进秦书念的盖头下摆,轻轻一扬,就将盖头挑到了一边。 忽然恢复视线的秦书念有一瞬间的惊慌,水汪汪的双眸恍然撞上男人的视线,紧接着就做出一副温婉羞怯来。 见到娇羞的新娘,屋内的起哄声连绵不绝。遵循着规矩,当着大家的面喝了交杯酒,秦书念被这氛围感染,终于生出自己正在结婚的实感。 等走完了流程,送走了众位客人,被陈妈妈扶着卸下脂粉、沐浴更衣后的秦书念看着床上早已呼呼大睡的顾偃开,不由得在心里一声冷笑。 一生最爱是大秦氏却迫不得已是吧? 为了钱财娶了白氏又害她难产而死是吧? 娶了这个刚及笄的续弦又不管不顾是吧? 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不该说女人,牌子上写的就该是宁远侯爷顾偃开是也。 “夫人,这……” 秋灵只比秦书念虚长一岁,饶是聪明伶俐,也没有经过这些事,此时看着醉酒昏睡的侯爷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陈妈妈拿了主意,道:“夫人,醒酒汤厨房一直备着呢,老身取一碗,夫人服侍侯爷喝了吧。” 能不伺候老男人当然不伺候了,她才十五,她还是个孩子呢。 秦书念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侯爷今日必定是劳累了,你们且为侯爷宽了衣,今日就此歇息吧。” 陈妈妈有些犹豫,第三任妻子的名头已经不好听了,如果连洞房花烛夜都不能同房,这对新妇来说实在太过折辱。 见陈妈妈的神色不忍,秦书念苦笑道:“没事的,陈妈妈,嫁过来之前我就知道会是什么日子。不过是为了照看廷煜,那孩子从小体弱多病,由我这个姨母照看,总好过旁人。” 陈妈妈是顾家的家生子,按理秦书念不该和她说这些的,既然说了,就表示拿她当自己人的意思。 这家里换过几次女主人,这位看起来年岁小,不出意外的话,也总有好些年头可活,未来这些年,在内宅里,她也就这么一个主子了。因此陈妈妈也拍了拍秦书念的手,是安慰,也是表亲近的意思:“苦了夫人了,正如您所说,大公子是个体弱的,二公子年纪又小,以后劳夫人费心了。” “廷煜是我的外甥,自是不必担心。瞧侯爷的样子,也不是短时间能够从两位姐姐的逝世中走出来的。同你说句心里话,我自嫁过来就准备好,在子嗣上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廷烨是个好孩子,我会拿他当成我亲生孩子一样照顾的。” 心中烦闷,想借着酒劲儿装睡的顾偃开听了这些话,庆幸小秦氏是个良善性子,娶她算是走了一步好棋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他并不是全无良心的人,看得出小秦氏许多委屈。只是发妻因为家中施压而病逝,续弦白氏也难产而亡,若不是家里两个孩子需要人照顾,侯府又需要人来打理,他也不想这么早的再娶。所以今日心中苦闷,就喝多了些,酒意上头,更是不想与小秦氏圆房了。 顾偃开还在犹豫,要不要装作酒醒了,给小秦氏一点体面。 “秋灵,熄灯吧。” “是” 为他宽了衣,铺了床,屋内的仆从鱼贯而出,只留正院的丫头绿梧在外间值守。如果这时候再“酒醒”,又要沐浴又要更衣,就有些劳师动众了。 错过了醒来的最佳时机,顾偃开也很是没有心理负担的放弃了。 黑暗中,他听着身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小秦氏上床了。因为他睡在外边,小秦氏要爬过他的脚下到里边躺下。 在躺下后,两人的胳膊隔着里衣相贴,她沐浴完冰凉的肌肤透过两层布料传来,正当他想挪动错开时,就感受到她先将手抽走了。又感觉到她忽然半坐了起来,将手伸到他这边。 好歹是新婚之夜,她还是不甘心啊,顾偃开想着。 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那就跟她圆房吧。 鼻尖忽然涌入一股绵柔的清香,是小秦氏的脸贴的近了些,随即顾偃开感觉到身上一暖,被子被她从腋下拉到了脖颈。 原来只是掖被子,他还以为…… 以为顾偃开早早睡了的秦书念将被子拽了拽,直到挡住了嘴又漏出口鼻才算完。 【我的天哪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需要和35岁的男人一起睡觉,他喝完酒没洗澡没刷牙,嘴里的味要熏死我真是要了命了!快快快,赶紧用被子把他盖嘴上!】 帮他盖好被子的秦书念又抖开一床被子盖上,在被窝里偷摸吃了一颗美体丹,这才转到另一边,把自己缩在床的最里面睡了过去。 知否-2 秦书念醒来的时候,顾偃开已经走了。她乐得清闲,由着秋灵服侍她起来,顺便把今天的新手礼包领了。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2请查收。】 【系统提示:纤纤玉手(永久装备)*1、噩梦卡(一次性)*1、复合维生素片(60片装)*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随手将纤纤玉指装备上,看着系统给的复合维生素片,秦书念知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在食物种类匮乏的古代,绝大多数人都存在部分营养元素摄入不足的情况。 “夫人”,陈妈妈走进来与她见了一礼,“侯爷已经在前院吃了,您也准备吃早饭吧。” 侯府的早饭是煎黄鱼、三鲜汤、卤鹅块、炒合菜、香菇蒸鸡、油烧饼、蒸米糕,再配上一碗荷叶粥。 秦书念挨个尝了尝,味道偏淡,不能说好吃,只是没有科技,倒是能吃出食材本身的味道。 她吃了个九分饱,放下筷子才发现每盘只吃了一小块,真是浪费。 饭后净了手,正巧顾偃开的侍从青岩来传话,称侯爷今日事忙,请夫人自便。 秦书念不用看他那张拉的老长的脸,当然是高兴至极,便叫陈妈妈将侯府中各管事的叫来。 陈妈妈仔细看着小秦氏的脸,见面上并未展露失望之色,不由得心里暗自佩服东昌侯府教女有方,先前去了的大秦氏虽然体弱,但是个性子和煦的,待她们下人一向宽厚,如今来的小秦氏也是温婉大方,虽然年纪轻轻,一举一动颇有当家主母风范。 秦书念是这府中唯一的女主人,因此全府上下人等只有赔笑的,没有拆台的。本来还想着新妇人年年纪小,估计好糊弄,被秦书念依照着曾经明兰掌管澄园的派头敲打了一番,各个管事忙着表着忠心,等着被她收用,生怕在新夫人跟前不得脸。 见过了管事,也就算了认了人,明白他们各自在侯府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将来有问题了要追究谁,有了主意要吩咐谁,也就如此了。 这边刚遣了管事们离开,陈妈妈就来报,东厢房的二郎醒了。 顾廷烨两岁丧母,如今还不到一年时间,因为年幼,没有单独住在院子里,而是跟着顾偃开住在正院的东厢房,这也是顾偃开着急续弦的原因之一。 秦书念推开了房门,屋子里快三岁的顾二正在奶娘的照顾下漱口,见门开了便猛地抬头,一时忘了嘴里的水,便像个小金鱼一样将水吐了出来。 【天呐,日后驰骋沙场的糙汉顾廷烨现在就是个奶娃娃,可爱洗了!】 秦书念默默捂住被击中的心脏,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二郎醒啦,睡得怎么样?” 见他瞪着大眼睛,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秦书念温柔一笑:“二郎可是第一次瞧见我呢,不要害怕,我是……秦姨姨。” 秦书念想着她突然出现,就叫顾廷烨叫她母亲也是不太现实,反正日子还长,并不急于一时。果然,见顾廷烨乖巧的点了点头,脆声道:“姨姨。” 顾廷烨刚醒,还要被抱下去把尿,秦书念让陈妈妈抱他去了,自己留下东厢房的人说话。 顾廷烨现在身边总共两个奶娘,两个侍女,此刻都并排站在秦书念面前,低着头,不知心思。 “你就是常奶娘?瞧着年岁倒是不大。” 剧中的老婆子如今看起来也就是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她利落的服了服身,不卑不亢回道:“小人正是常奶娘,劳夫人惦记,今年二十有六。” 另外一个是徐奶娘,剧中从未提到过,许是没伺候几年就归家了,两个侍女分别是碧竹和若楠。这四人中,除了常奶娘是白家的,剩下三个都是卖了身契的顾家下人。 秦书念听了她们各自的介绍,点了点头,道:“此前听侯爷说过,二郎跟前是常奶娘照看最多,如今我入了侯府,一切还是照旧。以后这东厢房里除了我以外,有关二郎的事都以常奶娘的意见为先。” “是” 等顾廷烨在净室收拾利索了,外屋也摆上了他的早饭,都是一些好克化的粥饼和糕点。 他小小一个团子被抱坐在椅子上,小脚在桌下不自觉的摇晃。碧竹先布了菜,再由徐奶娘一勺勺喂到他嘴里。 见徐奶娘站在他身边一直屈着膝,姿势也有些僵硬,秦书念道:“都说了,一切照旧,徐奶娘还是坐下喂饭吧。” 想来平日里徐奶娘都是坐在顾廷烨身边喂,如今屋里多添了个夫人,她们顾及尊卑有别,一时战战兢兢也是有的。 徐奶娘见她如此说,也是松了口气,告了罪后就坐了下来。这脑袋中的弦突然搭上,忙将饭碗递给秦书念,道:“夫人可要试试?” 倒也不是不行。 秦书念从善如流的接过,舀起半勺饭菜喂到顾廷烨嘴边,见他忽闪着大眼睛来回看了看,然后很给面子的啊呜一口吃了下去。 如此喂了两口,秦书念就将碗还给了徐奶娘,倒是惹得常奶娘多看她好几眼。 等吃了饭,就到了顾廷烨每日的散步时间了,他由着旁人穿戴好,牵起若楠的手兴冲冲的朝院子外走去。 秦书念看着他欢快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这孩子,倒是个关不住的。” “夫人说的是”,常奶娘在她身后适时出声,“二郎天性活泼,最讨厌拘束,每日都要在院子里逛上大白天才肯回来。” “常奶娘平日里不跟去?” “大多数时候是要跟的,有时有事,就由若楠与徐奶娘一同前去,也不妨事,二郎不会闹腾。” “看来,今日常奶娘就是有事了。” 秦书念脚步未停,只是慢慢的在这廊下走着。常奶娘看她这架势,就知道有些话可以开始聊了,因此也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一步。 “常奶娘想说什么,我心里也有些数”,秦书念走到连廊尽头,看着远处院子里拉着若楠到处走的顾廷烨,“此前就听母亲说过,常奶娘是白家姐姐的贴身侍女,又做了二郎的奶娘,无非就是我这新续弦进门,你们记挂二郎那孩子受委屈。” “夫人言重了,若说续弦,我们小姐当初也是续弦,小人绝无轻视夫人之意,只是……” 见常奶娘踌躇不决,秦书念道:“我喜欢直话直说的人。” 常奶娘这才一闭眼,认命般的将心中疑虑一骨碌倾泻而出:“早就听闻先秦家娘子是个软和性子,您也是个温婉的,所以也不担心二郎受委屈,只是……您刚才叫他称您为秦姨……想来是对二郎有心结。” 说实话,常奶娘对秦书念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琢磨不透,她现在是既怕又怕。 既怕秦书念一上来就摆出视如己出的慈母姿态,叫二郎彻底忘了枉死的亲娘,又怕这小秦氏念着与二郎没血缘,只一味看顾大郎,日后再生养自己的孩子。见她只让二郎称呼自己为秦姨,又连喂饭这种表面功夫都不做完,她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 “唉”,话还没说,秦书念就先叹了口气,“奶娘可知,我正是怕二郎对我有心结啊。” 常奶娘一时愣住,随后似有明悟,但还是听着秦书念往下说。 “续弦难当,后母难为,奶娘知道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纵使我对二郎视如己出,可也终究非他亲生母亲,今日是我们相见的第一面,我一不想贸然让他认我做母,二不想抢了白姐姐的位置,日子还长,如若二郎肯认我,一声母亲何必急在一时。如若二郎不肯认我,一声口是心非的母亲也并不能让我快活。” 常嬷嬷听她如此说,忙羞愧的跪了下去:“夫人目光深远,是小人浅薄了,请夫人见谅。” 秦书念将她扶起,真诚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知道奶娘对待二郎的心,又怎么会怪罪你。常奶娘,这话我昨日对陈妈妈说过,今日又要对你说,大郎体弱多病,二郎年纪又小,其实嫁过来后我是做了不生养的打算的,如此,我更是会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对不对?”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常奶娘轻轻拍着午睡的顾廷烨,脑袋里想的还是早上与小秦氏说的话。 到底要不要相信她呢,人心难测,难道她说不想生养就真的不生养了?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呢!她说会对二郎视如己出,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她是不是真心的? 可是,她是那么的真诚,也实在可怜,小小年纪就嫁与大了她20岁的姐夫做第三任妻子,第二任填房…… 伴着奶娘的歌声,顾廷烨缓缓睡去,主屋里吃了午饭的秦书念也有点困了。 但是还不行。 她揉了揉额头,叫秋灵带上嫁妆中的小箱笼,朝外面走去。 整个侯府被大大小小各种院子隔成一块块不规则的拼图。前院不必说,是顾偃开和侯府其他男人办公、待客之所在。后院中最大的是她与顾偃开居住的正院,左边离得最近的是大郎顾廷煜的院子,再旁边是二郎的院子,如今还空着。右边三个院子里空着一个,另外两个小的分别住着顾偃开的两个妾室。 除此之外,离远些的大院子则是顾家的四房五房住着,三家人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因着顾偃开早已席爵,老夫人病逝,现在整个侯府最大的女人就是她秦书念。 “今日是新婚第一日,四房五房的人怎么也要明日才来拜见,至于姨娘们,等您忙完空闲了,再派人去叫就是了。”见秦书念朝着那边望去,陈妈妈适时提醒道。 “嗯” 秦书念去了顾廷煜的浮悠院。 浮悠院上挂着的牌匾是顾偃开亲笔提的,出自曾觌的“但愿身长健,浮世拚悠悠”,取个好意头,希望大郎能够身体健康。可惜少年沉闷的咳嗽声透过院门传到这里,让这笔走龙蛇的提字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秦书念稳了稳心神,推门进去:“大郎。” 顾廷煜吃过了晌午饭,正在院子里坐着消食。本该是十二岁最明媚欢脱的少年郎,却瘦弱单薄的坐在躺椅上,脸颊的凹陷肉眼可见,常年的咳嗽让他的后背不自觉的伛偻起来。 “姨母……咳咳……您来了。” 顾廷煜刚咳了痰出来,见秦书念进来,慌张的将脏手帕团成一团,塞进袖子里。 秦书念假装没有看到,自然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嗯,很好,不烧。这会儿晌午没有风,在院子里多坐一会儿也不打紧,你虽然体弱,但也不要一味的闷在屋子里才好。” “劳姨母挂心了……呃……母亲?” 秦书念满打满算比顾廷煜才大三岁,让他叫姨母尚且勉强,在秦书念看来,叫母亲才是不忍直视。 “噗”,秦书念亲昵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跟我还那么生份做什么,还是叫我姨母就好。秋灵,把箱子拿来。” 秋灵将箱子往石桌上一放,秦书念打开后,摞在最上面的是两套苏绣织花的外袍:“看,这是你舅舅舅母回京时带的,家中孩子每人两套,这是舅母亲自为你挑的,如今京中很是时兴呢。” “多谢舅母”,顾廷煜接过衣袍,在身上比了比,果然正好,可不知道想了什么,神色又低落下来,“只可惜我日日在院中修养,这衣服也没有穿出去的机会。” 秦书念忙又拿出一套文房四宝道:“这是我外祖父带给你的,临行前他特意吩咐我,让你勤练字时常递给他看,外祖父还说,你虽然笔力不足,但隐隐可见风骨,一定不要埋没了才好。” 秦书念的外祖父也曾是文官之首,又是文坛中的书法大家,顾廷煜本来兴致缺缺,在听到可见风骨后,眼神瞬间充满了光彩,雀跃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我岂会骗你。” 顾廷煜自小体弱多病,平日里除了躺着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练字,此时也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知否-3 哄完了顾廷煜,秦书念回了正院,正打算小睡一会儿,就听门口的丫鬟来报,说几个姨娘来了。 秦书念只好整了整衣衫,忍着困意坐到了正厅。 没一会儿,两个姨娘相携而来。 “妾室柳氏/胡氏给夫人请安。” 秦书念坐于主位,由着两个妾室依次奉茶,她接茶时不着痕迹的将她们尽收眼底,不得感叹自己与顾偃开的年岁差距真的如此之大。 这两个妾室虽然保养得宜,但是最年轻的也有二十八岁了,胡氏年岁更大一点,做她的母亲也有余。 【顾偃开这个老逼登,没纳几个鲜嫩的小妾,反倒一个接一个的换鲜嫩老婆。】 【呃,宿主忍一忍,几十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接了他们的妾室茶,秦书念简单敲打几句就让他们下去了。 实在是侯府这几年换了好几个主母,她们两个年岁也大了,平白生不出什么惹事的心思。自从大秦氏死后,侯爷对她们越发淡了,谈不上什么宠爱不宠爱的。 哪怕如今的侯夫人年纪小好拿捏,她们即无宠又无子嗣,倚老卖老又有什么用呢? 送走了两个姨娘,秦书念感叹着终于能睡一会儿了,就收到了前院传来的消息。 “夫人,侯爷跟前儿的青岩来传话,今晚侯爷与夫人一同用晚饭。” 侯爷不在后院的时候,他身边的随从也不轻易进来的,都是站在前后院的院门处,与门口守着的妇人传话。 等来人走了之后,秦书念才问陈妈妈:“侯爷一般几时吃晚饭?” “侯爷时间不定,平日里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吃了,最晚戌时末也是有的。” “知道了。” 于是秦书念随意挑了本书,坐在书桌前等他,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宿主……冷静……】 【傻逼男的给我去死啊,早知道他这么晚才来,我刚刚就去小睡一会儿,现在都能睡醒了!系统你说我搞点毒药,把他弄死之后我一个人抚养大郎二郎成家立业好不好?】 【宿主冷静!冷静啊!现在就把顾偃开弄死,你们孤儿寡母根本守不住偌大的侯府,还有四房五房虎视眈眈呢!而且这样会影响评分的!】 就在秦书念被系统劝住之后没多久,顾偃开终于姗姗来迟。 他今日并没有什么公事,只是醒来后看见了身边的新妻子,想起了与她姐姐的新婚之夜。 那是他还是一个真正的少年郎,终于与心爱之人成婚,那种幸福到像在做梦的感觉令他心摇,那晚两个人青涩又害羞的行房,一天晚上就要了三次水。 而现在呢?自己已至中年,从侯府世子变成了宁远侯。身体虽然没有什么病痛,但仍然觉得各个方面都开始走向下坡。他喝的烂醉,一身酒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边的妻子变成了她的妹妹。 书雁啊书雁,为夫对不起你。 顾偃开一时悲从中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为亡妻画了一天的画像。 直至下午,二弟来书房找他,随口问道是不是要回正院陪新婚妻子吃晚饭,他这才发觉是有些过于冷落小秦氏了。于是他差人告知小秦氏,想来今夜陪她吃饭,她应该会高兴的。 等自己在书房中为画作收了尾,顾偃开这才回到后院。 那边他前脚进了后院,这边一进门,正厅里的饭菜都摆好了。秦书念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脸上摆出温婉的笑意,请顾偃开去净手。 夫妻二人并肩站立,秦书念将双手泡在花瓣水里,绿梧拿着帕子站在一旁。 顾偃开没什么吃饭的兴致,一低头,就看见那水盆里拨动的一双手在玫红花瓣的映照下格外白皙,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清水中轻轻摆动着,时而撩起一串水珠。 小秦氏的手生的倒是漂亮。 今夜他就委屈一点,与她圆房吧。 这是顾偃开瞬间升起的两个念头。 晚饭时,屋内很是沉闷。 秦书念第一次与他一起用饭,不知道他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还是闲话家常的温馨。但总归少说少错,于是只是自顾自的用着晚饭。 他们虽是侯府,却也没那么大规矩,只有二郎因为年纪小需要布菜,他们吃饭是不用丫鬟侍奉的。秦书念先头还记着食不过三的规矩,也细心看顾偃开的喜好,发现他许多菜都夹了六七次,想来这时候不像清朝,规矩也没有那么严格。 秦书念夹了一筷子她喜欢的炙羊肉,等夹起来后才看到这块肉的中间还有些红,像是没熟。她可最讨厌吃半生不熟的东西了,但是已经夹起来了又不能放回去,干脆无比自然的夹到顾偃开盘子里。 “羊肉补中益气,侯爷多吃一点。” 说完,秦书念便不管他什么反应,只当从没给他夹过菜,继续吃自己的。 那边的顾偃开被她关切的话语晃了心神,倒不是因为书雁。书雁身体不好,从前总是他为书雁夹菜居多。 他刚刚想起的……是白氏。 那个女人话多些,也活泼些,没有书雁体弱,从前最喜欢在吃饭时为他夹菜了…… 顾偃开想告诉秦书念,以后不要给自己夹了,却见她已然自己吃了起来,仿佛刚才行为极为正常,倒是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饭后,按理说是要做些什么才好就寝的,从前大秦氏在时,是夫妻二人各自看书,时而抬头相视一笑。白氏在时,多是夫妻二人闲话家常,只不过是白氏说,他听着。 顾偃开正想着和新一任妻子做些什么,就见秦书念坐在窗前的桌上看起了书,那里是她姐姐最喜欢的位置…… “我还有事要处理,不必等我。” 说着,顾偃开拂袖而去,留给屋里众人一个令人惶恐的背影。 “夫人,这”,秋灵看着再次离开的侯爷,不由得为小姐以后的生活而发愁,“这新婚之夜就算了,今夜也……” “秋灵”,秦书念止住秋灵的话口,露出一个虽然苦涩,但依然坚强的微笑来,“罢了,习惯就好。” 【太好了统统】 秦书念翻过一页书,在心里与系统欢快对话。 【今晚又不用伺候男人喽!】 顾偃开在书房坐了几个时辰,他看着自己为亡妻画的一幅幅画像,一一将它们整理好,收到格子里。 “青岩,什么时辰了。” “刚到亥时。” 想到自己拂袖离去,小秦氏应该会手足无措吧,顾偃开只恨自己不是个铁石心肠,每当冷静下来,终究觉得迁怒于旁人实非君子所为,因此想了想,还是回了正院。 这个时间不算早,但也不算特别晚,想来虽然他说了今夜不必等他,但小秦氏仍然会…… 走到院门外的顾偃开看着已然熄灯的卧房,不知为何有些许狼狈。 直到他进了屋,看到烛台上燃着的两支蜡烛,这才重新找回了自信。 虽然早早睡下了,但还是为他留着灯呢,她果然很是惦念他。 绿梧伺候侯爷梳洗宽衣,心想还好夫人有些怕黑,今夜睡觉时要她们点上两根蜡烛,这才不用摸黑服侍侯爷。 等顾偃开宽了衣来到了床前,床里的人儿已经睡熟了。 她的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沉静的睡颜在昏暗烛火的照耀下变得不同,比起白日的端庄,更多了些慵懒的媚意。 顾偃开察觉到自己某些身体信号,立刻安慰自己,可能是他素了太久了,这才有了反应,因此也没有当回事,自顾自的躺下睡了。 【早啊,系统!】 昨夜早早入睡的秦书念睡了个好觉,以至于早早起床也没有特别艰难。 【早呀宿主!】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3请查收。】 【系统提示:天籁之音(永久装备)*1、美梦卡(一次性)*1、鱼子酱美发精油(30ml)*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她一边洗脸,一边领了今天的新手礼包,顺手就把天籁之音装备上了。 今日侯爷倒是鲜少的有良心,她醒来时看见人不在,正要高兴,陈妈妈就说侯爷是去晨起练武了,一会儿还要回来。 她这边刚洗完脸,只梳了头发还未上妆,顾偃开就满身大汗的从外面回来了。 秦书念抽空看了他一眼,道:“侯爷辛苦了,快去沐浴吧。” 顾偃开动作一滞,被她的嗓音勾走的魂在屋里转了个圈才回过神,不由得摇头想到:我只是早上没有离开,她就这样高兴,声音甜如蜜糖,可惜了,纵使小秦氏如花美眷,好处有千般万般,也终究抵不过他的原配发妻。 虽是这样想着,在洗澡出来后,见小秦氏已经装扮好了,顾偃开鬼使神差地问道:“今日要见四房五房吧,需要我陪你吗?” 秦书念也很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连忙面带微笑的摇头:“不用了,侯爷去忙吧,今日只是见两位弟妹而已,劳侯爷挂心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洗澡把脑子洗坏了?今天大房四房五房几个妯娌碰面,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顾偃开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见她拒绝,就自己走了。秦书念检查了妆容,又换了身更体面的衣服,这才由陈妈妈扶着到正厅去。 知否-4 “呦,看看我们这位小嫂子,真是标致啊!” 秦书念刚入正厅,就听见一名女子的高声说笑,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对方的穿着打扮,明显比另一位要年轻许多,当下就知道,这位是五房的夫人余氏,没说话那位是四房的夫人龚氏。 还未落座,又听她笑道:“见了此前的大嫂就知道秦家各个都是貌美的,如今看见秦家妹妹,更是证实了,可见大哥有福。” 【是真有福啊,克死两个老婆了。】 【宿主你再不努力做任务,小心成为第三个!】 秦书念没理会余氏的故作亲昵,只是优雅的朝二人点了点头,客气问道:“失礼了,我是第一次见两位弟妹,不知哪位是四弟妹,哪位是五弟妹呢?” 此话一出,余氏与龚氏全都变了脸色。 余氏心里都要骂死她了,这个小秦氏难道看不出自己比龚氏那个老妇年轻许多吗?竟然会认不出来! 倒是龚氏难掩喜色的样子,连忙开口介绍:“我是四房的。” 没等余氏不忿的开口,秦书念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端庄的笑了笑,拍了拍龚氏的手道:“原来是四弟妹,说起来我与四弟妹早有渊源,您娘家侄子早些年在我外祖家上课呢。” “哎呦”,听她这么一说,龚氏也想起来了,可不是嘛,忙拍着大腿笑道,“真是赶巧了,大嫂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些年竟然都没注意这样的缘分!” 见龚氏与小秦氏热闹的聊起来了,余氏面上伪装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好在小秦氏终于意识到了不妥,转头来与她点头示好:“刚才还说我,仔细一瞧五弟妹也是个美人坯子呢,四弟妹也温厚贤惠的紧,可见我们顾家的爷们都是有福的。” 夸龚氏就说温厚贤惠,夸她就说美人坯子? 余氏脸上的僵硬一晃而过,见龚氏都率先开口叫了大嫂,她再不情愿也只能不尴不尬的回道:“大嫂说笑了。” 【宿主厉害!她们拿相貌讽刺你,还以为别人听不出来呢!】 秦书念忙着与二人虚与委蛇,也就没有和系统说话。如今世上,只有勾栏瓦舍的女子才以相貌论优劣,就连好人家的妾室都尽量博个贤惠名声,好叫旁人知道不是以色侍他人呢。余氏和龚氏仗着她年纪小,称她小嫂子,又说她是秦家妹妹,打量着埋汰谁呢! “我虽是侯爵夫人,但入府晚,年纪也比两位弟妹小些,如今骤然掌管起整个侯府来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余氏和龚氏今日本就是为了这管家之权来的,此前侯府没有主母的时候,前院她们插不了手,这后院的权柄可是被她们两家瓜分个干净。 如今见小秦氏这话口,莫不是这小丫头片子知难而退? “虽说我嫁到咱们宁远侯府之前,在我娘家东昌侯府的时候也管过家,但是那都是闺阁女儿小打小闹的,与这一家主母也是不同。” “大嫂严重了……” “所以,今后我管家时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两位弟妹切莫惦念我侯爵夫人的身份,该提点、教导之处,也请两位弟妹千万别客气。” 送走了两个弟妹,秦书念看着她们相携而去的背影,猜也能猜得到这一路上可是有话聊了。 “还侯爵夫人,我呸,她才多大啊,就敢拿着侯爵夫人的名头说话!” “就是就是,还扯上她娘家东昌侯府,谁不知道那东昌侯府自从她爹娘去世后已然没落了,能跟我们宁远侯府比吗!” “可不是,要不是她爹娘死了个干净,没人管,她还能落得来我们宁远侯府当填房?” “就是就是,唉”,余氏突然止住了话口,“四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宁远侯府怎么啦,就算她爹娘没死,我们宁远侯府还比她东昌侯府差在哪里啦?” “是是是,我说错了。” 见她嘴笨的要死,余氏恨铁不成钢道:“我还没说你呢,四嫂,刚才在小秦氏面前,你那么早叫她大嫂干什么呀!” “诶呀,我不是被她的话绕进去了吗……” 那边两个女人因为与小秦氏的首次交锋失败气得双双失眠,这边的秦书念睡得倒是不错。 顾偃开今天倒是没有再为亡妻画像,而是忙着处理他所负责的吏事。等听完了下属的汇报,简单收拾收拾回到正院。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里面忽然暗了下来,他的新婚小妻子又早早睡了! 顾偃开在外间洗漱过后进了屋,站在床前借着屋内烛光与窗外月光映进来的光亮看着新婚妻子的睡颜。 秦书念睡得没那么快,他又在外间折腾那么久,吵得她根本睡不着,但是为防尴尬,秦书念还是装作睡熟的样子翻了个身,留个后背给他。 谁知,顾偃开这个神经病竟然在后面拍了拍她! “醒醒……书……夫人。” 新婚妻子的名字与发妻太过相似,这让顾偃开叫的很是艰难,他先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没醒,又加大了力气推了推她,终于见新婚妻子睡意朦胧的睁开了双眼。 “侯爷,您回来了。” “嗯,明日就要回门了。” “是,侯爷放心,一应事务我已经安排好了,侯爷是有什么需要特别嘱咐的吗?” 秦书念本以为他有什么事需要嘱咐,这才叫醒了她,谁知就见顾偃开冷着一张脸道:“既是明日回门,你我至今未曾圆房难免不合规矩,就今夜吧。” 【md臭傻逼,别人都睡着了还要被叫醒,就为了圆房?做个人吧!】 秦书念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好在黑灯瞎火的,顾偃开也看不清,她做出一副心灰意冷,已经认命的样子:“我知道侯爷娶我做续弦的用意,侯爷放心,纵使明日回门,旁的话我一字不会多说,既然嫁与宁远侯府,就是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说着,怕这段话力度不够,秦书念又带着五分敬意两分羡慕的神情感叹道:“我也知道侯爷至今仍记挂着大姐姐,因此书念未曾奢望过与侯爷举案齐眉,只求相敬如宾,一心抚养两个孩子便是了。侯爷从前是我的姐夫,如今书念也依然当您是我的姐夫,您对大姐姐的情谊,多年来我都看在眼里。既然知道侯爷是重情重义之人,我又怎么会为了夫妻之名让您为难呢?” 顾偃开看着跪坐在床上身穿宽松里衣的秦书念,在烛火的映照下,她显得更加单薄,身体的曲线却也更加明显,顾偃开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躁动也承欲来之势。可她就那样用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真诚的看着他,说着因为他对于自己姐姐的情意而钦佩不已的话,顾偃开真的很难在这个时机叫她不必在意,赶快脱了衣服与他行周公之礼。 因此这夜,秦书念早早睡了,顾偃开却难得的有些失眠,第二日早早醒来时,还有些精神不济。好在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这才终于醒了神。 这会儿子的功夫,秦书念一边梳洗着,一边抽了今天的礼包。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4请查收。】 【系统提示:如玉白虎(永久装备)*1、美体丹*1、美梦卡(一次性)*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如玉白虎?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统统,你不是好小孩哦!】 【嘿嘿,来,趁机把美体丹吃了,这个效果可以迭加的嗷】 【你们是不是想开车?怎么一切道具都有点那方面的暗示啊!】 【毕竟我是拆cp系统哇,为了和女主抢男人,当然要多给点这方面的金手指才顺利啦!】 在府中吃了早饭,夫妻二人穿戴整齐,带好要备的节礼就去了东昌侯府。 如今席爵的东昌侯爷是秦书念的大哥,他们俩刚一进门,大哥就笑着出来迎接了。 要说东昌侯府与宁远侯府都是侯府,本也不差什么,在当年大秦氏嫁与顾偃开,那也是门当户对。可惜就可惜在大秦氏去世没多久,东昌侯爷与夫人没多久都相继去世,虽然有嫡子席爵,可他在朝中无官无职,空有虚名而已,这样一座热闹的侯府就迅速的落寞下来。 若只是单纯的落寞还不算,这一家子人依然保持着从前的习惯,一应花销如流水般。本来小秦氏就被体弱多病又子嗣艰难的大秦氏连累得名声不好,难以说亲,又加上这如筛子般四处漏风的侯府,根本出不起一份体面嫁妆,她的好大哥这才把她打包起来塞到了宁远侯府去。 这样一来省了一份嫁妆不说,搭上有实权的宁远侯对于整个东昌侯府来说也是美事。 这一屋子的人各个心怀暗鬼,凑在一块都笑得如菩萨佛陀般,吃完了饭,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放顾偃开二人归家。 马车在路上停停走走,虽然仆从们驾马技术已经十分高超,但车厢依然微微摇晃,这让秦书念有点晕车。 【系统我不行了,脑浆子都要给我摇晕了,啊不行不行,我想吐,我中午吃的清蒸鲈鱼,我想吐……】 车厢中并不拥挤,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各坐一边,可一旦摇晃起来难免碰到。顾偃开本来坐在车中闭目养神,在不小心碰到秦书念的手时,一下子被她冰到,这才睁开眼睛,看到她有些惨白的脸色。 顾偃开在心中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的心软,就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靠他碰我,更想吐了更想吐了】 “无事”,秦书念朝顾偃开虚弱一笑,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有劳侯爷记挂,只是没睡好,一时坐车有些晕了。” 晕车而已,顾偃开放下了心,他刚才还以为小秦氏与她姐姐一样,都是体弱多病的,要真是如此,保不准他过几年就要四娶了。 可这边松了一口气,想起小秦氏抽回的手,顾偃开又有些不悦。 她不想与我肢体接触,难道真的把我当成姐夫了? 可她刚才说昨夜没睡好,看来昨夜她也是假装睡熟,其实与我一样失眠,是不是又自苦了一整夜呢? 忙了一天,今天夫妻二人终于早早歇息了。 顾偃开没有找借口离开,但是看着已然宽衣躺下,没有任何越轨举动的妻子,他觉得今晚又要失眠。 他一心惦念发妻是没错,娶她的妹妹做续弦也是迫于无奈,可小秦氏已然嫁给他,却在成婚后依然当他是姐夫,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搞得好像……他在为发妻守身似的。这真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哪怕是发妻在世时,他房中也有几名妾室,夫妻情爱什么的,放在心中不就好了,又何必拘泥于肉体呢! 想到此,顾偃开这几天的迷惑随之而解,心中豁然开朗,他一把拉过刚要睡着的秦书念,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侯爷?”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仍然心系你大姐姐,但我既然已经娶了你,也需要对你负责才行,不然将来到九泉之下也难有颜面再见你大姐姐。” “啊?” “你放心,我既然成为了你的夫君,就不会让你平白的守活寡,我会将书雁放在心底,也会给予你作为妻子的尊重,你不必自怨自艾,今晚过后,你就是我的人,也是整个宁远侯府真真正正、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知否-5 在顾偃开剥去她里衣的那一刻,秦书念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顾偃开为什么睡着睡着觉突然就疯了?】 顾偃开不知道点蜡烛睡觉是秦书念的习惯,今夜他们二人一起就寝,所以并没有点蜡烛。 月光透过明纸照进房中,自有一番皎洁颜色。 他三两下剥去小秦氏的衣服,本意是草草了事,可随后就被月光下那副白皙的身体晃了眼睛。 如今年代的里衣粗糙的很,如同两片布料一般,解了绳子倏地散开。裸着身子的妙龄少女半仰在床上,曼妙的身体曲线在深色的床铺上尤为明显,而夹紧的双腿间白嫩一片,不见一根黑丝。她散着头发,发丝若墨般散落在肩膀,趁得她尤为单薄。黑暗中,一双如小鹿般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眸中充满了惊讶与无措。 顾偃开深吸一口气,硬到不能再硬了。 直到被顾偃开贯穿的那一刻,秦书念才缓过神来。 【啊!!!!!顾!偃!开!我要把你全家都杀了!】 【宿主,你好像也是他全家的一部分……】 【闭嘴!】 系统委屈的开了屏蔽,不去看那些少儿不宜的场面。秦书念也没有了能分心与系统说话的精力,在经过最初强烈的痛楚后,尝到了甜头的顾偃开很快的动了起来。虽说不算是完全没有顾及到她是初次,但动作也没什么轻柔可言。 “侯爷,疼……” 一经装备就无法卸下的“天籁之音”让她在呼痛后,反而引起顾偃开一阵猛烈的冲刺,那后半句话被撞得七零八落,都化作缠人的丝线一点点侵蚀着顾偃开的神经。 “呼……呼……你说什么?” “我说有些疼,轻一些……啊……侯爷轻一些!” 痛感与刺激下产生的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秦书念见求饶根本没有作用,反而会让他加重了力道,也就不肯再说话了,只是忍不住的时候就如小兽般发生哼哼唧唧的声音。 三十五岁的顾偃开很是畅快的尝了一夜的欢愉滋味,一边感叹着年轻就是好,他许久没有碰过这样鲜嫩的姑娘了,发妻与家中妾室年纪都不小了,白氏是个年纪小的,但比如今的妻子还是大上几岁的,加上白氏去世后的半年多,他无心男女之事,只在家中两为妾室的房中休息,因此今日真是几年中难得的畅快至极! 他正值壮年,一夜尽兴了三次不免有些疲累,但见秦书念已经含着泪昏睡了过去,他轻笑了笑,揉捏了她浑圆的屁股,不禁感叹道:“纵是勾栏瓦舍也难见这样的颜色,更何况,这是我顾家的主母,世上只有我一人知晓。” 说着,感觉到体内隐隐的躁动,但是体力又实在支撑不住再来一次了,顾偃开拿里衣简单的擦拭了自己,就搂着光溜溜的妻子睡了过去。 【宿主,醒醒】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秦书念恢复意识的时候,下意识伸了一下腿,紧着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她晕过去。 【宿主你终于醒啦,太好了,我好担心你呢。】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5请查收。】 【系统提示:浑圆白兔(永久装备)*1、易容丹(2小时时限)*1、生子丹*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秦书念没理它,沉默的收了系统奖励,在看完今日的礼包后失望不已。 【系统,7日新手礼包发放完后,系统还会给其它礼包吗?或者怎样才能获得道具?】 【每个世界只有一份新手礼包,再就是任务完成后的结算礼包啦。要说道具……等玩家生存7天后将会开启道具商城,到时候就可以选购自己心仪的道具了。怎么,宿主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避子丹,阳痿丹,或者绝育丹也可以……总之我可不想怀孕,在古代生孩子实在是太凶险了,稍不留神就是一尸两命。】 【啊,那这次的生子丹宿主就不用了吗?好可惜,宿主新婚就一举怀男,也是很好的开局呢!】 【当然不!至少三五年内我都不会生孩子,等到日后非得需要一个男孩才能稳住地位的时候再说,现在我还太小了,生产对我来说太过危险。】 见系统也没有办法,秦书念只能寄希望于过几天开启的系统商城了,毕竟古代的避孕措施实在了了,一些药剂伤身不说,还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端倪,她可不敢用。 秦书念不自觉叹了口气,屋内的秋灵耳朵尖的很,听到后立刻来了床边:“夫人可是醒了?” “嗯,扶我起来吧。” 平日里她是不用扶的,今天实在是没力气了,秋灵掀开了床上的纱幔,将秦书念扶了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斑驳的淡红色印记,臊得秋灵满脸通红,都不敢正眼看她。 秦书念这才发现身上光溜溜的,竟是未着寸缕,腿间也是黏黏腻腻的,顾偃开昨晚竟是完全没搭理过她! 【这个没品的男人X完就走只顾自己爽,我就是出门找个鸭子都比他强!】 见秋灵没经过事,陈妈妈适时拿了个长衫,将秦书念裹了起来:“我扶夫人去梳洗吧。” 等秦书念好好的泡了个澡,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重新出来时,内室的床铺也被收拾好了,屋内的气味因为开窗通风都已消散,再也不复早间的暧昧气息。 顾偃开三日休沐结束,早早就去上朝了,秦书念先去看了大郎,又陪二郎在塌上玩了会儿玩具,吃了晌午饭就回床上歇着了。 等顾偃开回了府,看到的就是窝在床上睡得正香,只露着一张红扑扑小脸的秦书念。 “夫人睡了一天?” 陈妈妈屈膝回道:“回侯爷的话,夫人早早就醒了,先后去了大郎、二郎屋子里,下午又忙着处理了些家中琐事,这才小睡了一会儿。” 其实夫人醒的一点都不早,毕竟她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吃的晌午饭呢,下午也没有处理什么琐事,只是交代秋灵去外面搜罗一些时兴玩意给大郎而已。 “嗯,那就好。” 顾偃开松了口气,实在是他被前两任妻子吓怕了,每当见第三任妻子有个什么异常,他都要忧心是不是要娶第四任回来。 等秦书念睡醒的时候,刚被秋灵从床上扶起来,喂了水,抬头看见坐在窗边看书的顾偃开差点将水喷出来。 她赶忙将水咽了下去,这才假装欣喜道:“侯爷回来了。” “嗯,见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秦书念只好做出一副羞涩样子来:“昨夜……有些累了。” “嗯。” 见顾偃开依旧冷言冷语的,秦书念也算松了口气,想来他讲究的也就是圆房之事,既然已经解决,后面应该也不会特别频繁了。 因此晚膳十分秦书念吃的格外香甜,这样看在眼里的顾偃开不禁摇头。 想来前些日子,她愁的饭都吃不好,还如此强忍着不叫任何人发现,小秦氏果然如同她姐姐一样,是个善良和软的好姑娘。 于是,在夜深时分,秦书念握住了伸进她里衣的一双滚烫大手时,也是有些崩溃的。 “侯爷”,她的声音怯怯的,在空档的屋子里显得越发好听了,“昨夜有些累了,侯爷容我休息几日可好?” 被她这样拒绝的顾偃开心中也是有些不快的,但是想到昨晚的放肆,这都是因为他实在太过厉害,小秦氏又是初次,难免招架不住! 顾偃开心中的不快随之被自满所取代,他中气十足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在听到小秦氏松了口气后不觉有些好笑,但伸进里衣的手一直没有拿出来。 拿出来?我让她休息啊,只是摸一摸而已,我摸摸自己妻子怎么了? 顾偃开的大手在她胸前游走着,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捏捏那个,心中还想着,昨日虽然已经有了三次,今日想来还觉不够,像这双乳,昨夜里就没主要到它的曼妙之处。 想到这,顾偃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将秦书念身上的被掀开一半,解开了她的上衣带子。 “侯爷”,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您答应了的。” “嗯,我就看看,你睡吧。” 【我他妈……】 可惜这里是夫君如天的古代,秦书念作为妻子,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顾偃开。她松开了手,任由顾偃开撩开了她的衣衫,拽下了她的肚兜扔在床外,一双浑圆的白皙双乳被他或揉或捻,在手中团成各种形状。 秦书念被他人掌控于手中的双乳也尤为敏感,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了声:“侯爷!” 话音未落,就被翻身而起的他压在了身下。 知否-6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6请查收。】 【系统提示:汁溢横流(永久装备)*1、平安符(一次性)*1、生子丹*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怎么又是这些破玩意……避孕药呢?我避孕药呢!顾偃开我要杀了他,他要是敢把我弄怀孕我就……我就……我就销号重来!】 【宿主,那这个世界就只剩一次新建账号的机会喽!】 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暂时忍受的秦书念挣扎着爬了起来,由着逐渐适应的秋灵扶到净室去清理。 顾偃开这个言而无信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相信他说的鬼话! 什么答应她给她两天的休息时间,结果昨晚摸了一会儿突然兽性大发不说,先是压着她直接来了一次,又将她双乳含在嘴里又咬又舔,现在那里还火辣辣的呢! 恶狠狠发誓早晚要给顾偃开下药让他从此再也硬不起来的秦书念,现阶段只能可怜巴巴的洗干净自己,出来后还得面对屋内众人欣喜的神色面带羞愧的微笑。 杀千刀的! 毕竟主君与主母相处和睦是好事,大家都觉得小秦氏也算苦尽甘来了。照着侯爷这热乎程度,想来很快宁远侯府就能添丁了呢!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7请查收。】 【系统提示:青丝三千(永久装备)*1、产后恢复丹*1、厄运卡(一次性)*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又是顾偃开言而无信的一天,三天被内射七次的秦书念坐不住了。 她是真的不想怀孕啊,可是再这样下去,别说会不会撞上排卵期了,顾偃开这牛天天耕地,早晚有撞上大运的一天呐! 明天就能开启道具商城了,秦书念决定今天一定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装病,她要睡觉,她要性生活自由! 直到收到了青岩送来的消息。 “青岩说老爷近日公事繁多,最近几日恐怕都得在衙门住了。” “好……生照顾老爷”,秦书念自然的用帕子点了点嘴角,“绿梧,去拿两件老爷换洗的衣物,陈妈妈,去后厨备下些方便用的糕点,一会儿叫青岩给老爷带去。” 这边派人回府告知一声,左军都督佥事也是顾偃开多年好友调笑道:“如今偃开也有几分新婚样子了,还要遣人同新婚妻子说一声。” 顾偃开想起小秦氏,虽是可惜这两日不能回去陪她,但终归还是正事重要:“见笑了,夫人年纪小,是个没经过事的,总得通知一声,不然恐怕要空等了。” 顾偃开这一忙就是三天,无他一身轻的秦书念在府中过了几天快活日子,等顾偃开回府后又刚好来了月信,因此赶顾偃开去前院住了。秦书念更是能拖则拖,硬是足足八天后才不情不愿的说自己月信走了。 系统开了道具商城后,秦书念发现其中不乏避子丹、绝嗣丹,甚至是毁容丹、生命绑定卡、龙凤呈祥丹等等各类道具,但是价格也很令人震惊就是了,最重要的是竟然要用“天数”来购买! 没错,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存天数,现在才是7,而拥有一个月短效避孕功能且不伤身体的避子丹单价就是20,还需要熬上13天才行。 好在她的大姨妈来的正是时候! 今夜顾偃开听闻小秦氏月信终于走了,这才回到了正院。 夜深了,秦书念主动屏退了众人,让顾偃开在床上等她,自己去净室沐浴更衣,去去就来。 顾偃开对小妻子的主动很是愉悦,因此很好性的配合着她。等了一炷香……又一炷香……还没等来小秦氏,他自己就打了盹儿。 秦书念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这才从内室出来。 【系统,使用美梦卡。】 距离她拿下避子丹还有2天,这两天她一定要想想办法,不叫自己有意外怀孕的危险。 “侯爷”,小秦氏为他宽下外袍,引他至塌上,“夜深了,我们夫妻二人早些就寝吧。” “嗯。” 顾偃开坐在了床榻边,由着小秦氏跪在地上,为他脱了鞋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她的里衣随着双手的动作而松散,露出一丝沟壑光景出来。 他伸手捏住了小秦氏的脸,见她扑闪着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己,只觉得这炮架子就该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活。 他并没有扶她起来,而是由着小秦氏跪坐在地上,还叫她把衣服脱得只剩个肚兜继续跪着。 小秦氏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顺从的脱了个干净。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就那样披在肩上,显得她的身体光滑如玉,纤细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之中,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顾偃开将她肚兜带子松了松,将双乳从肚兜中扯了出来,又不让肚兜掉下来,就这样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小秦氏的眼中没有一丝难堪,两个奶子不时的晃一晃,只是茫然的抬头看他。 顾偃开解开自己的亵裤,露出那根蓄势待发的棒子,冷眼看着她。 “含住它。” 小秦氏膝行向前,低眉顺眼的扶住那根滚烫的棒子,张开了樱桃小口,缓缓俯下身去。 因着身体上下的幅度,双乳也跟着晃动不停,时而擦到顾偃开手背,时而撞到他的腿上。 顾偃开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薅住小秦氏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直接到底。 “唔……” 前端骤然感受到强烈的挤压感,顾偃开舒爽的哈了一口气,那是肉棒直接怼进了她的嗓子痒。顾偃开疯狂的抓着她的头发,带动着脑袋一上一下。 整个院子安静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呼吸,只有啪——啪——啪——啪——声响个不听。 虽然听不到她的叫声很可惜,但这样一来也另有意趣。 正当顾偃开爽如上青天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丝响动。 “谁!” “夫君?你在里面吗?” “……书雁?” 顾偃开猛然警醒过来。亡妻的声音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听过见过的,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书雁,我在……” 本想高声应答爱妻,可顾偃开一开口,视线急转直下,见到那女人依旧在自己腿间动个不停,那是自己现任妻子小秦氏,他们成亲不久,他正在……与之行房。 “夫君,你……啊!” 秦书雁不知何时已经推门进来,见到二人后面色惨白如纸,不可置信的指着二人道:“你们!夫君!夫君啊……你不是说此生挚爱唯我一人,如今怎么会和我的妹妹搅在一起,你如何对得起我!” “书雁,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告诉我,你们如今正在做什么?” 顾偃开顺着她的话朝下看去,他都没注意到,哪怕是与发妻说话的时候,自己按着小秦氏脑袋的手也一直未停,反而更快了。 “夫君,我是你原配结璃的发妻啊,你怎么可以与我妹妹恩爱,将我置于何地,日后……日后你又有何颜面到九泉之下看我!你不是在佛祖面前与我求个来世吗?你若再如此,来世我必不再见你!” “书雁!” 顾偃开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双眼。 这里…… 顾偃开环视四周,这是他熟悉的卧房,小秦氏躺在他身边睡得正香。 “是梦啊……” 顾偃开疲惫的再次躺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另一边的秦书念也是心中狂跳。 【系统,不是说美梦卡有半小时时效吗,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因为这个梦做到后面已经不是美梦了,所以就中断啦。】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想不到顾偃开的梦竟然这么黄暴,差点把我弄死,我现在还觉得喘不上气呢。现在就看我的好姐姐在他心里能有多少份量了,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使用了美梦卡会进入到自己为对方编织的梦境中。若是梦中没有她,就能以第三人称观看完整个梦境。若是梦中有她,除了最先编织好的梦境外,身体也会不由自己控制,全由对方的梦境所掌控。 见身边人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秦书念很是安心的睡了个好觉。 不过,到了第二天,秦书念就睡不着了。 看着栖身压过来的顾偃开,秦书念在脑海中朝系统大喊。 【救命救命!美梦卡!不不不,噩梦卡!我要用道具,赶紧让他睡觉!我要让大姐姐面面血泪的出现在他面前!】 【宿主,他没睡着的话两个卡片哪个也用不了啊。】 【靠!】 若说昨天的梦对顾偃开完全没有影响,也不是,他今天的动作比起平日要急切的多。 顾偃开心中知道昨日是在做梦,也知道自己是沉迷于新婚妻子的年轻肉体,心中有愧于亡妻。但他心里也有委屈,一来想与亡妻解释,他与现在的妻子行周公之礼并无半分不妥,二来也确实是素了十多天,昨夜做了那样的梦,如今见着枕边人更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秦书念见他今日没有半分耐心,十分怕他举止像昨夜梦里那样粗暴,梦中不会留下伤痕,所有痛楚也会在梦醒时消散,但是现实中可不会啊! 见使用道具是来不及了,在胸前的肚兜乍然被顾偃开扯住时,秦书念慌张的拉住了他的手:“侯爷,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其实我心中仍然当您是我的姐夫,我……” 呲———— 顾偃开将肚兜生生撕裂了。 今日是顾偃开最硬的一次,那滚烫的棒子没有任何前戏就穿透了她的身体,在她的身体里放肆驰骋,秦书念不提姐夫二字还好,一提姐夫,顾偃开只觉得有种背德的快感直冲脑门,一把拉开小秦氏的腿就操了进去。 他抱着小秦氏疯狂的抽插着,听她在自己耳边无力的呻吟,顾偃开恶狠狠地撞了几下,将她撞得阵阵求饶。 “叫我!” “侯爷……求你了,轻……一点。” 顾偃开又是狠狠一撞,道:“叫我!” 秦书念整个人被撞的七荤八素,脑袋也没有了清醒,只能凭着本能道:“夫君?偃开?姐夫……啊……” 顾偃开犹如一只凶猛的野兽,一遍遍的吞噬掉秦书念所有的力气,蚕食她的理智,将她全身上下都吃干抹净。 “叫我!” “姐夫……呜呜呜” “再叫我!” “姐……夫,我真的……啊……不行了……求你……” 知否-7 秦书念醒的时候跟被卡车碾过一般,浑身上下疼的厉害。 她轻轻动了下,就感受到从身上传来的热量。 这是她醒来第一次见顾偃开还在,他早就醒了,只是光裸着身体紧紧抱着她。 “侯爷怎么在……” 话说一半,想到昨夜惨状的秦书念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一遍一遍的让她叫他,秦书念从侯爷到姐夫叫了千百遍,直到现在嗓音还沙哑着呢。 见她这个反应,顾偃开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一时有些不自在。但看见了小秦氏害羞的样子,又想到昨夜虽然只一次,却畅快至极堪称极乐的房事,突然觉得极其满意这个新的妻子,于是拍了拍她,宽慰道:“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害羞,你年岁小,不知房中之事就是如此,今后为夫会让你慢慢知道其中乐趣的。” 秦书念忍着想吐的心点了点头,在感觉到下面有东西顶着她之后连忙叫人进来服侍她梳洗去了。 这边泡上澡,秦书念点开了道具商城,看着左上角的20天变成了0天,将刚刚购买的避孕药扔进了嘴里。 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单纯这样也不行,如果她这样频繁的行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怕府内府外都要传言她同大秦氏一样,子嗣艰难了。 顾偃开今日休沐,先是照常打拳,后又去看了大郎二郎,夸奖小秦氏将两个孩子都照顾的很好,正好说到这里,从东厢房回正屋的时候,秦书念就对着顾偃开深深行了一礼。 “怎么了这是?” “侯爷,我有一个想法,想求侯爷予我喝避子汤。” 此话一出,全屋寂静,顾偃开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随后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 “无知妇人!你在说些什么!” “侯爷消气,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实在是有缘由的。” “放肆!你既然嫁进我宁远侯府为妇,不想着为主君开枝散叶,竟然……竟然能说出如此悖逆之言!是量着我会因为你是新妇,或是因为与你大姐姐的情分,不会休了你吗!” “侯爷!” 秦书念脆声将他打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啪嗒啪嗒掉眼泪。 顾偃开见此,心中的火气泻了三分,但还是震惊不已,未等开口训斥,就听秦书念哽咽着说道:“侯爷打量着我是为了什么?为我自己吗?谁人不想有个亲生的孩子。可是……可是大郎是个体弱的,二郎又年幼,家里把我嫁过来,侯爷把我娶过来无非是托付中馈,照料孩子。 可这是宁远侯府啊,我一介年幼新妇,既要从两位弟妹手中收回权力,重新掌管整个侯府的中馈,把大房正头娘子的侯爵夫人做派立起来,又要照顾大郎二郎,尤其是二郎……他还那么小,我是想拿他当做我亲生孩子的,这个时候……最起码两年内,我实在不适合怀孕。” 秦书念说完,见顾偃开明悟又愧疚的表情,又羞涩的补上一句:“何况侯爷还……还总是那样,我当然担心,所以才急着与侯爷说这些。” 顾偃开长叹一口气,将秦书念扶了起来,又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是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书……书念,我知道你的心了,是我宁远侯府误了你,是我顾偃开误了你,今后你我举案齐眉,我们好好过日子。至于那药……不若我派人去找,一定以不伤身体为先,若是伤身,还是不要服了。” “侯爷放心,我也是这样想的。至于那药,侯爷还是不用插手了,毕竟是妇人吃的,我叫秋灵秘密寻一些,除了我们屋里的人,不叫任何人知道。” 顾偃开说自己派人找,打得就是不想叫小秦氏她娘家知道的意思,如今见她如此懂事,不由得打心眼里满意。 这个新妇,真是娶对了。 既能掌管内宅大小事宜,又能体面出门外交,床上娇嫩可口,床下优雅端庄的秦书念就这样开启了她的后宅生活。 等顾廷烨过了五岁,终于从正院的东厢房里挪了出去。 搬家那天,顾偃开刚好休沐,他大笔一挥“云归晓”,叫工匠刻在了院门前的柱石上。 顾廷煜平日虽然不爱出屋,但弟弟的迁院之喜还是要来热闹热闹的,他看着父亲神采奕奕的字迹,忍了忍喉咙的痒意,牵着二郎走了进去。 “二郎今日开始就要自己住了,若是害怕或觉得无聊了就来寻我,不用担心,大哥的院子紧挨着你呢。” “大哥,这么大个院子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吗?” 见着白嫩可爱的幼弟,顾廷煜心中的憋闷也好了不少,笑着跟他解释:“说是自己住,二郎也不是一个人啊,还有奶娘和你身边的姑姑们陪着,只是不在正院住了而已,同以前没什么区别。” “二郎”,顾偃开板着脸道,“没事别去搅扰你大哥,他身体不好。” 秦书念见着顾廷煜隐隐失落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将顾偃开骂了个来回,随即温和道:“不妨事的,大郎这两年将养的不错,二郎虽然活泼,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他们兄弟爱往一块凑,那是血脉天性如此,侯爷不必担心。” 顾偃开点点头,心里对小秦氏这两年的表现自是十分满意的。她对二郎是真心疼爱,这孩子打小秦氏进门后,别说头疼脑热,就是咳嗽两声都没有过。大郎虽然体弱,但那是娘胎里带来的,这两年叫她备了药膳日日盯着,大郎的身体看着也没有从前那般消瘦了。不过他还是开口道:“二郎,今后也没那么多时间去闹你大哥了,自明日起,日日到书房来,为父为你开蒙!” 秦书念也有些惊讶:“不请先生吗?” “哼,咱们家这个皮猴,先生哪儿镇得住他!我亲自来,好过叫他日日到园子里上蹿下跳。” 顾偃开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脸上自然流露出的骄傲与宠爱无论谁都能看出来。他一心想着去教养健康活泼的小儿子,自然也没有把顾廷煜的沉默收入眼底。 这档口秦书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移开了视线假装没看到。 文雅来说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直白来说那就是兄弟失和多是家中老人无德! 自此,顾廷烨果真过上了每天去父亲书房的日子。 顾偃开下值回家多是下午,父子二人在书房学到晚晌,再一同回正院同秦书念吃饭。饭后顾廷烨去疯玩一会儿消食,累了就回自己的院子睡了,第二日白天再写父亲留下的作业。 不教导不知道,顾偃开亲自教导后为被二郎的聪慧所惊喜,此后更是尽心尽力了。 顾廷煜这日写好了近来最为满意的一张字帖,趁着今日精神还算不错,兴冲冲的朝正院而来,却在院外停住了脚步。 院中的石桌上摆着饭菜,父亲与姨母相对而坐,二郎坐在两人中间。姨母为二郎夹了一片笋,二郎头都没有抬就吃掉了,看着就知道这情景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父亲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姨母为他也夹了一片,随后见二郎吃完了饭,姨母拿出自己的帕子为他擦了擦嘴角,二郎就跳下了石凳,飞也似地朝院子外跑来。 真是美满的一家三口啊。 “哥哥!” 二郎眼尖,一早就看见了顾廷煜,忙朝他飞奔而来,却没有扑进他怀里,堪堪在他面前刹住了脚。 “哥哥,你吃完了吗?有好好用饭吗?” 是啊,他因为体弱,没法跟着其他人的用膳时间,这一天总是要吃四五次药膳的。所以……所以他们不与自己吃饭……也是正常的吧? 顾廷煜拜见了父亲与姨母,由着二郎来着他到了自己的院子,拿着桌上的作业递给他看:“哥哥,看,我写得怎么样?” 饶是顾廷煜有了心理准备,此刻见二郎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样的字迹来,也是十分惊讶:“二郎如今就学《千家诗注》了?” “嗯嗯,也是刚学,父亲说我脑子好,记得快,让我学学试试。” 是啊,二郎是父亲亲自教导的,他聪慧又健康,所以……所以父亲偏爱他多一点也是正常的? 当夜,秦书念收到了浮悠院传来的消息。 顾廷煜病重。 知否-8 顾廷煜昨天从二郎的院子回了卧房就躺下了,身边伺候的松叶还以为他是困倦了,只是等晚上该喝药的时候去叫他,却叫不醒,忙叫了懂药理的木檀来看。 木檀是秦书念去年在乡下庄子里救下的一个药童,原本叫牛至的,因着他懂药理,所以放在大郎身边照看,这一年也算是帮上不少忙,从日常大郎的起居习惯,到平日里喝的药膳,他都能给出点主意。 这不只翻了翻眼皮,又摸了摸脉,确定大郎是昏厥了,就赶紧叫人去正院报信。 话传进来的时候,夫妻二人还没睡,顾偃开正坐在书桌前一页页的翻看二郎的作业呢,不时还与秦书念念叨两句:“你看这二郎,平日里上蹿下跳如野猴子般也是有用的,看这笔力,可不像五岁稚童能有的!” 没等秦书念回话,陈妈妈突兀的推门进来,没顾得上告罪就道:“松叶来报,说大郎昏厥了。” 顾廷煜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睁眼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团清丽的烟色凑在他身边。等缓了缓眼睛,这才看清是守在他身边已经睡着的姨母。 屋中温暖明亮,到处被橙黄却不再炙热的阳光所填满,已经是黄昏了。 日常侍候他的几个侍女都不在,显得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身边打着瞌睡的小秦氏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她坐在个软凳上,只有上身靠在了塌上,一只手摊在床上,另一只手杵着的额头还时不时的向下掉。 顾廷煜忽然觉得心中酸涩的紧,却一胀一胀的,并不能称之为难受,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她摊着的手里。 松叶端着茶推门进来,见到顾廷煜睁着眼睛,惊喜道:“大公子醒了!” 秦书念猛然惊醒,果然见顾廷煜正看着她,也是惊喜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见他眼珠子跟着晃动,又疑惑的看向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醒了,醒了,太好了,松叶,去让陈妈妈派人告诉侯爷一声,啊!再叫木檀把药端上来。” 顾廷煜一醒,秦书念就指挥者众人上上下下的动起来。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再也不复刚才的寂静。 顾廷煜将手收回了被窝里,又紧紧的攥住,想将那温度留的更久一点。 大家将他扶了起来,喝了药,秦书念又看着他吃了一份药膳,顾廷煜也发现,手中的温度终于消耗殆尽了。 他因虚弱而垂下的头颅掩盖了他的神色,嘴角也如同往常一般绷起,不叫人看出他的…… “你们都下去吧。” 顾廷煜猛地抬头,丫鬟们鱼贯而出,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迎着顾廷煜惊讶的目光,秦书念叹了口气,随即坐在了塌上,将他虚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 “都是我不好。” “姨母……” “让大郎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我原想着,我是继室,又是侯爷发妻的亲妹妹,旁人原本对我苛待二郎的担心自来就会重上几分。所以我自打嫁过来,就尽力对二郎视如己出,一是叫侯爷放心,二是叫旁人知道,我虽是你的亲姨母,但并未因着血缘关系而偏向你。不曾想到,到叫你心中难受了是不是?” 顾廷煜听着那些话,本想如往常般将情绪掩于心中,可一张嘴却全都是哽咽,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姨……母……” “大郎啊,大郎,我和你母亲一母同胞,我们是世上最相像的两个人,你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们的身体里留着一半相似的血,在这宅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姨母……姨母……呜呜呜姨母!” 秦书念抱着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的孩子,由着他宣泄掉了心中的情绪,情绪也从激动变得平静,这才将他从怀中拉出来,拿帕子擦掉了他的眼泪。 “我知道你自小就在院子里,总是比旁人想得多,在意的多。可这这四四方方的天管得住你的身子,关不住你的心啊。好孩子,不要再自苦了,有很多事你不说出口,你父亲是不会明白的,我除了你与二郎,还要掌管后宅大小事宜,总有错眼瞧不到的地方,但,绝对不是不在乎你。” 顾廷煜坐在床上踌躇了许久,这才道:“二郎活泼率真,对我也是一片赤诚,我并不是对他有意见,只是……只是……父亲为他的院子提字,就取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这样磅礴大气的意头,我却只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吗?父亲还亲自教导他功课,父亲他……从来没有教导过我……” 见秦书念没有表露出什么生气或嫌弃的神色来,顾廷煜这才一股脑儿将心里积压的情绪脱口而出。 秦书念也没有打断他,由得他说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怎么知道你的浮悠院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呢?” “不就是……”,话说到嘴边,顾廷煜又有些犹豫,“不是吗?” “我嫁到侯府的第一天,看到你院子上侯爷提的字时就感叹过,但愿身长健,浮世拚悠悠,侯爷爱子之心隐秘而悠远。” 见顾廷煜直面这多年来的误解而怔忪,秦书念继续道:“昨日你见我们一同吃饭,却独独把你抛在一边心中难过是不是?其实侯爷提过的,只是他问了医官,说你最好不要与我们同食,侯爷也确认了时间和饭菜都对应不上,这才作罢。侯爷也曾与我闲话时聊起过,你如二郎这般年幼时,他自己偷偷在书房备好了为你开蒙的所有准备,只是可惜,一直到现在才用在二郎身上。” “父亲他……” “昨夜,你父亲一夜未眠,坐在你床边握着你的手一整晚,直到今日不得不去上朝。” “夫人,侯爷回来了。”陈妈妈在门外道。 “怎么都在外面”,顾偃开推门便道,“大郎如何了?” 顾廷煜抬头见到回家就立刻赶来的父亲有些无措,秦书念站起了身,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二人,便道:“我去看看灶上的药。” 顾偃开不知道这两人此前有什么官司,只坐在小秦氏刚刚做过的软凳上,握了握顾廷煜的手:“还行,不凉……大郎怎么眼睛都是红的?” 顾廷煜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手心的温度,父亲粗糙而温暖的触感正源源不断的传来。原来,他想要的温度一直都在,只不过从没注意而已。 知否-9 秦书念夜半与顾偃开说穿了顾廷煜的心事,他也深觉自己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有失偏颇,因此自责了几日。 好在小秦氏早早的与顾廷煜将话说透了,自那日顾廷煜狠狠发泄出来之后,也尝试着不再将情绪全都藏在心里。虽然还是沉默寡言,但比起从前来说好了不少,身子也日见好转。如此将养了大半年,顾廷煜的病情才算是真正的稳定了下来。 “大郎最近的精神看着真是不错,从浮悠院走到前院竟也不觉得累了,虽然是一路漫步过去的,这也足够喜人了。” “正是呢,听刘大夫说,最近大郎药膳用的不错,连带着药都喝的少了。” 快入冬了,秦书念晚饭后就指使秋灵和绿梧将侯爷和她的冬衣都找出来备着,以免天气突然转凉一时支应不上。顾偃开坐在窗边的书桌上读着一本游记,游记轻松有趣,又不费心事,因此他一遍闲适的看着,一遍与小秦氏话家常。 “这箱子里的袄子和大氅明日都拿出去晒一晒,估摸着也就够了。陈妈妈,明日提醒我将府里今年的冬衣安排下去,大家都穿上一套新絮的冬衣暖和暖和。” 顾偃开听着她柔声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由得抬头看她。 女子面容姣好的坐在灯下,成婚已然三年,她依旧是如花的年纪,只是脸上的稚嫩已在不觉间散去,一颦一笑更添韵味,那是果子熟了的香气。 顾偃开放下了手中的游记:“你们下去吧。” 绿梧和秋灵忙带着箱笼退下了。秦书念瞬间意会,本也不觉得什么,这几年顾偃开总是如此。除了刚成婚那年贪图新鲜,一夜有个两三回,最近两年两人关系稳定下来,就再也没有那么放纵的时候了。他平日里也忙得很,一个月里总有几日不回府,忙起来的时候有七八日都宿在前院,回正院的时候也不都行房,一半时间都是单纯的睡觉。仔细算起来,他们一个月能有十天晚上是在运动吧。 不过今夜有些不一样。 顾偃开搂着她上床,酣畅淋漓的来了一回,这才在她耳边道:“书念,为我生个孩子吧。” 大郎的身体已有好转,性子也比从前开阔不少;二郎聪慧,虽然活泼,但是被她管着也很少闯祸,左不过都是些打碎花盆、翻墙的小事。 在外累了一天的顾偃开每天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两个被照顾的很好的孩子,和井井有条的侯府。 他有些情动,又一次把棒子插进妻子身体:“我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虽然不算单薄,但是总想着热热闹闹的。书念先为我生一个男孩,就像二郎一样聪明活泼,再为我生个女孩,就像你一样温婉贤淑。” 秦书念被他撞得乱了心神,隔了一会儿才回话:“哪有那样容易……侯爷说的……啊……就如同孩子是那大白菜一样……啊,轻一点儿。” 不管秦书念如何说,顾偃开第二天回府的时候都带回了一位太医。先是给顾廷煜仔细的看了身体,又配合着他原来的方子做了些调整,又被顾偃开请去为秦书念号脉。 “无事,夫人身体很是康健,侯爷放心。大公子的弱症实在是没办法根除了,不过能看出来二位很是用心,如果能一直保持如此,虽然不能享常人之寿,但也不必过早的担心。” 客气的送走了太医,秦书念被迫过上被顾偃开疯狂甩籽的夜生活。 等避子丹的药效过去,秦书念在某天夜里吃了一枚生子丹。 【系统,我如果吃两枚生子丹,生出来的是双胞胎吗?】 【不行哦,想要生双胞胎要吃双胎丹才有效。】 【行吧,还想着一次生两个省点事呢。】 生子丹不仅仅是能够怀上儿子这么简单,它还包括调理孕妇身体、缓解孕反症状、减轻生产痛苦等等许多效用。不过,秦书念最为看重的一点,就是最起码生了之后——不会难产而亡! 天知道她多么害怕生孩子,尤其是在古代生孩子! 吃了生子丹后,秦书念还是被顾偃开折腾了一个多月,毕竟怀上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是将近两个月,估摸着能被大夫摸出脉象之后,秦书念才宣称不适,公布了有身孕的消息。 请了大夫后,秦书念就睡了个午觉,再睁眼时只见一大一中一小三个男人都在床前盯着她看,不由得笑道:“你们爷仨做什么呢?” 顾廷烨见她醒了,兴奋的扑到了床边,欢快道:“母亲醒啦!” 秦书念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自从一年前,顾廷烨就改口称她母亲了,这回全府上下无人质疑,就连常奶娘都无话可说。当初夫人为了二郎吃避子丹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当时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恨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廷煜见二郎如此开心,一直盯着姨母的肚子看,也是笑道:“二郎喜欢弟弟呢,可见是个有缘的。” “是呢。” 可不是有缘,顾廷炜可是舍了亲妈都不愿加害他从小就崇拜的二哥哥呢。 秦书念这胎的怀相极好,各府里常来常往的夫人见了都夸她,这当了孕妇,面色反而看着比从前更红润了。 多年来东昌侯府秦家女都体弱多病子嗣不丰的传言也终于销声匿迹,哥哥家的嫡女可是到适龄之年仍然待字闺中呢,如今不会再步小秦氏的后尘,终于有人求亲了。 在她怀孕过了三个月的时候,素了一个多月的顾偃开央求着和她做了一次,秦书念想着接下来的几个月真是不耐烦伺候他,干脆将避子丹融在茶水里喂他喝下,又做主给他房中填了两门良妾,都是好人家的姑娘。 一个长相清秀的是教书先生的独女付氏,很是通文墨,能与顾偃开聊上许多。一个相貌可人的,是营中百夫长的妹子李氏,年轻貌美,很是会伺候人。 有了她们两个分走顾偃开的精力,秦书念孕中几个月过的极好。每日里处理一些侯府事物,都是从前做熟的事,也耗费不了太多心神,剩下的就是睡觉、吃时令鲜果,每日去看看大郎与二郎两个孩子。 第二年秋天,秦书念生下一子,被顾偃开取名“廷炜”。 见顾偃开在纸上写下那两个字时,秦书念忽觉命运的车轮滚滚而来。 但好在,一切还是有变化的,她多年来做的并不是全无意义。 【好在?这算什么好在!系统你清醒一点,顾廷煜竟然不想娶妻了诶!】 顾廷炜顺利的长到两岁,秦书念总算在生产后从养育幼儿的忙碌中脱离出来,开始为到了婚龄的顾廷煜琢磨婚事了。 顾廷煜已经十八岁,到了适婚的年纪,又是养了几年,见他身体状况还算稳定,顾偃开这才与秦书念提起他的婚事。 “如今大郎年岁也不小了,现在开始着手准备,赶在二十之前成婚就很好。” 提起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顾偃开是心绪难平:“从前我见他如此虚弱,总怕这孩子不及成年而夭,书念,还好有你,如今大郎身体能有如此成效,全都是你的功劳。虽然我儿寿数难长,但总归早早成亲,也算为他留个后。” 【是是是,留后,体弱多病的母亲生下体弱多病的儿子,体弱多病的儿子留个体弱多病的孙子,专门改良你们顾家基因是吧。】 骂完,秦书念笑着点点头道:“侯爷说的是,成婚的事还需看大郎自身的想法,明日我去问问他。” 看着天色晚了,秦书念不耐烦伺候他,连忙道:“侯爷今日累了吧,可要去李妹妹院子休息?” “不了,今日陪你。” 【那可真是谢谢你全家了。】 秦书念为顾偃开宽了外袍,服侍他躺下,自己去狠狠洗了手这才睡下。 为顾偃开纳妾也有两年半了,前几年他往那两个院子里跑的还挺勤快,秦书念也乐得轻松自在。最近半年不知道怎么的,许是新鲜劲儿过了,竟是又不常去了,只在正院里睡。 这不,秦书念刚躺下,顾偃开就将手伸进了她里衣。 “侯爷,明日还有许多事呢。” “书念,再为了生个女儿吧。” 【生生生,我把你妈给你生出来。】 这回秦书念可不听他的了,毕竟她没有第二颗产后恢复丹可以服。而且,这个朝代生个女儿出来,让她交给别人家当牛做马生孩子受委屈吗? 顾偃开射完没多久就呼呼大睡,秦书念也没叫人进来,自己去净房洗了洗身体,顺便把这个月的避子丹服了,躺回床上的时候还和系统唠嗑呢。 【宿主,真的不再生一个啦,产后恢复丹商城有卖的,才188天就能买下呢!生女丹也有,我看看,这个贵一点,要250天。】 【你知道为什么是250天吗?】 【为什么?】 【自己琢磨吧】 知否-10 第二日去找大郎说起婚事的秦书念被大郎拒绝了。 “姨母也请转告父亲,不必为我费心了。我这身体……何苦拖累人家女儿呢?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我的妹妹、女儿要嫁与我这样的人,说不上哪天都要经历丧夫之痛,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我只怕是要心疼死。” 秦书念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也很讶异他竟然能如此为人着想,只是在顾偃开那里却不好回话。 顾偃开晚间听了秦书念的话果然震怒,连带着她也吃了两句挂落,气得系统在脑海里大骂他臭傻逼。 顾偃开发完火,留下一句“我自去找大郎说”就拂袖离去。 听闻他去了大郎院子,父子二人关起门来在屋里说了些什么不知道,但来日顾偃开果真就不再提起成婚之事了。 秦书念还是后来才知道,顾廷煜以自己母亲体弱,生下来的孩子也体弱为由,劝说顾偃开不要让他也承受幼子体弱之苦。想到自己初得嫡长子的惊喜和知道他身体状况后的肝肠寸断,心知他说的很可能成真的顾偃开终于不再劝说顾廷煜了。 不过,除此之外顾偃开还发现一件事。 他进不去正院了。 秦书念嫁进宁远侯府多年,一应中馈都被她牢牢抓在手里,与四房五房早年还有些交锋,自从被她收拾利索,多年来已经再无事端了。如今两个继子皆与她亲近,也为顾偃开生了第三个儿子,她在侯府地位稳固,也不是那个没有脾气的活菩萨了。 顾偃开得了大郎的回话,从他院子里出来,一路琢磨着回了正院,却见大门紧闭,屋内灯火俱灭,陈妈妈正等在院子门前,恭敬的屈膝道:“侯爷见谅,夫人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嘱咐您去几位姨娘院中歇息吧。” “书念身体不适?怎么这么突然”,顾偃开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问完后才恍然大悟,这是夫人为着刚刚的迁怒生气了,他也没在意,只觉得明日就好了,“行吧,那我今夜去李姨娘院里,夫人这里你们好生照顾。” 等到连续三天依旧被陈妈妈堵在院子门口时,顾偃开这才有些回过味来。 “不过是一件小事,夫人也要如此与我置气吗!”说完,顾偃开拂袖而去。 他自认为已经给足了小秦氏面子,不过是说了她几句,这妇人竟然小气至此,连正院都不让他进,成何体统! 顾偃开已然决定要在各个姨娘们的院子里宿上一整个月,好好叫小秦氏长长记性。 这几日秦书念除了带孩子,处理一应大小事务,日日听见陈妈妈来报。今日侯爷宿在李姨娘院中,明日宿在付姨娘院中,后日宿在柳姨娘那里。 “柳姨娘?噗嗤……” 秦书念没忍住笑出了声,柳姨娘是从前她未进府时的老人了,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侯爷连她那都去了,可见是真的想给正院一点颜色瞧瞧。 【太好了,他这样省得我吃避子丹!】 “无事,不必担心,整个侯府都是侯爷的,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就是哪天再带回来一位妹妹也不必惊讶。” 很快,就连大郎二郎都看出了院子里的反常。 顾廷烨是最先来问的。自从母亲生了廷炜之后,他们三人就不在一起吃饭了,最开始是因着坐月子,等月子出来后因为要忙着别的,也就没再恢复。不过近日父亲的反常都被他看在眼里,因此好奇的问道:“母亲,父亲近日总是闷闷不乐的,教我功课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骂我几句,到底是怎么了?” 看来他不止爱迁怒于妻子,还迁怒与孩子,真是没品! “无事,二郎不必在意,你父亲想是其它地方不称心,不管你的事。不过二郎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要学他哦!” “嗯嗯,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二郎明白!” 没几日,秦书念去看大郎的时候,他也没忍住好奇。不过显然他没当一回事,是笑着问的。 “父亲惹姨母生气了?” 秦书念也没忍住笑了笑:“我若被你父亲厌弃,大郎可是会帮我的吧?” “自然,莫说我,再加上二郎与三郎,我们都与姨母站在一边。” 秦书念非常满意,也不由得欣慰。顾廷煜最近几年真是有进步,曾几何时那个沉默的有些阴鸷的少年,现在都会主动与她开玩笑了。 见着已然长成大人模样的顾廷煜,秦书念不禁问道:“大郎可是决意不成婚了?” 再提这件事,顾廷煜很是坦然,这是他心中所想,自然坚定无比:“是,请父亲和姨母成全,我不愿拖累旁人,男女情爱于我也实在不是必要的,如此在家看着两个弟弟长大成人,看着姨母……与父亲,廷煜觉得很好。” 秦书念微微一滞,随即闲聊几句便离开了。 等出了院门,她才急切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达成“顾廷煜×邵氏”cp崩坏成就。】 【系统系统!什么情况,原来不止要拆散男女主,其它cp也是可以的吗?】 【不知道呀宿主,我也才是第一次营业呢。不管怎么说,恭喜宿主!这是你达成的第一个成就耶!虽然没有礼包可拿,但是它们会影响宿主最终的评级结果。】 意外达成成就的秦书念心情格外美丽,因此,在各个院子里折腾了一个月的顾偃开,在听了陈妈妈报过来的“夫人问需不需要为侯爷再纳一位良妾进府”后也偃旗息鼓了。 这夜,秦书念正在床上睡得正香,忽觉得身边有动静,她一时惊醒,就在黑暗中看见一双瞪的铮亮的眼睛。 “侯爷!你吓死我了!” 秦书念朝门外看去,外面寂静一片,不知道顾偃开是怎么进来的,不会是……翻墙吧。 她有些无语的看着黑暗中猫儿着腰的顾偃开,不知道这个曾经严肃古板的宁远侯怎么沦落到如今地步。 “书念,往里点,我许久没睡一个好觉了。” 秦书念不为所动,问道:“侯爷在诸位姨娘院子里睡得不好吗?” “不好”,顾偃开沉默半天,才在秦书念有些困倦的时候小声道,“这一个月我都没……就是单纯的睡觉,也根本睡不着。” 说着他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自己的衣服,一溜烟就钻进了秦书念的被窝里。 “哎呀!你做什么……等等,你弄疼我了……” 主屋里忽然吵闹起来,秋灵刚要去看一看,被陈妈妈一把拉住,还有些急切的说道:“侯爷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夫人不是交代我们不能让侯爷进来吗?” 陈妈妈老神在在地笑了笑:“无事,也该给侯爷一个台阶下了,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 年近四十的顾偃开也可谓是老当益壮了,抱着秦书念不撒手,搂着她强要了三回,总算把这一个多月的憋闷都发泄了出来。 知否-11 顾廷烨十七那年,秦书念为他择了门婚事,说来也巧,是勇毅候府的外孙女,叫徐静昀的。 秦书念在马球会上安排两人远远见了一面,少年张扬疏狂,少女羞怯怀方。顾廷烨一向是率直,大方的邀请徐静昀与他组队,共赢长公主赐下的彩头——一根并蒂莲的珠钗。 徐静昀勇毅侯府出身,虽然看上去端庄持静,马球骑射却都不在话下。 两人畅快淋漓的打赢了一场马球赛,那枚珠钗也成了徐静昀的嫁妆。 婚后,秦书念寻了二人嘱咐一番,讲明了过早生育的害处,虽然这话在当时有些危言耸听,但顾廷烨知道母亲一定不会害他,因此与妻子也一一听从。 顾廷烨十九岁那年,顾偃开下朝回家,与秦书念随口说起:“就是积英巷盛家,他们家主君盛弘的书法是皇上都夸过好的,如今请了庄学究为自家孩子讲课,我今日和他说好了,明日开始,叫二郎也去上课。” “盛家啊……” 见妻子有些恍惚,顾偃开还以为她是担心孩子,便安慰道:“你不必担心,二郎那孩子一向机灵,不会在人家家里闯祸的。而且也不止他一个旁听的,齐国公府的小公爷也一同前去。算起来……咱们家与齐国公府有旧,这小公爷还得叫他一声……二叔呢!” 秦书念这夜难得有些失眠,见顾偃开睡着后,她点开了光屏,见成就栏中还是“顾偃开×大秦氏”的那条,又将光屏收了回去。 这么多年,她终于知道为何顾廷烨已经娶妻,但成就依然没显示完成了。 前些年,她没有叫顾廷烨同袁家一同参加华兰的婚礼。说起来,明天将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 未免顾廷烨察觉端倪反而上心,秦书念是忍了半月才叫顾廷烨来,问他在盛府过的如何的。 “母亲放心,盛家挺好的,儿子同盛家的大公子长柏一见如故,已然成为好朋友了,齐小公爷也是风度翩翩,剩下的,还有盛家的几位妹妹,大家虽有男女之别,却都分席而坐,中间隔了帘子的。” “这我就放心了”,秦书念随手扇了扇扇子,不经意问道,“盛家有几个女儿?人品如何?” “三个,人品如何儿子看不出,左不过是一同上课的情分,不过都是知书达理的,就是……”说着,顾廷烨嘿嘿一笑,“就是他们家没有我们家和谐,那大姑娘和二姑娘总是在言语上针锋相对的,三姑娘倒是个安静的。” 见他言语间未对明兰有什么其它的心思,秦书念点了点头,随口道:“说起这个,你毕竟已经成婚了,也记着要避嫌。” “儿子省得。” 顾廷烨在盛家求学一年有余,终于到了下场应试的日子。 他的行装是秦书念和顾偃开亲自打理的,因着怕坐的凉了闹肚子,秦书念准备了一套棉垫子。又怕他在里面睡得热了,还备了套凉席。后来是顾廷烨说这个不好带进去,这才叫秦书念拿了出来。 一连考了三天,从考院里出来的每个人跟被吸食了精气一般,没一个平头整脸的。秦书念一早坐在马车上等着,见人出来了,忙吩咐他身边的石头把他抬回来。 顾廷烨在考场时脑袋灵光,下笔如福至心灵般,挥挥洒洒写了不少论点,一出来就跟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强撑着爬上了马车,见到车里的秦书念只来得及说句“母亲”,就趴在她膝上睡着了,下车的时候叫都叫不醒,还是让石头硬生生背回去的。 一个月零两天的时候,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顾偃开推说不庄重,只在家里等着就好,实际上在书房等消息等的团团转。只有秦书念带着儿子儿媳妇坐着马车去看的。 整条街都被各家的马车停满了,秦书念叫顾廷烨自己去瞧,她和徐静昀在马车里等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人群里传来两声熟悉的欢呼。 “中了!中了!长柏,我中了!” “仲怀!我看到了,你中了第二十名!” “快,快再看看!你也中了!第十三名!” 两个少年放肆的欢呼着抱在一起,秦书念听见马车旁随即也传来一阵女子的欢笑声。 “中了!二哥哥中了!” “太好了,二哥哥中了,顾二叔也中了,明兰,你看见小公爷了吗?” 秦书念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一个明蓝色一个淡紫色的两个女孩,又见远处齐国公府的马车率先开走了。 “母亲瞧什么呢,那么出神?” 【在瞧原本的剧情啊……】 “没事,今天是我们宁远侯府大喜,一会儿你父亲知道恐怕要乐坏了。” 顾廷烨与在盛长柏双双入了翰林院后,秦书念叫徐静昀来吃茶,没过来两个月,就传来了有孕的消息。 小姑娘纵然是得了婆婆的建议,暂时不备孕,但是成婚三年未有好消息也很是焦虑,如今有了身孕,就日日盼望着一举得男。 秦书念自是不必担心,她知道这一定是个男孩,但既不会是昌哥儿,也不会是团哥儿了。 承哥儿一周岁生日的时候,正逢新一届科举放榜不久。顾廷烨一边逗弄着承哥儿,一边和秦书念与顾偃开闲话:“这回郡主娘娘可是欢喜了,元若今年考上了,今日又去盛家提亲,总算是也是得偿所愿。” 秦书念心中自有答案,但还是问道:“是盛家几姑娘?” “三姑娘,叫明兰的。” 秦书念若无其事的拿着璎珞逗弄着孙子,且将话题转到了孩子身上。 不到半年的一个清晨,秦书念收到了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达成“顾廷烨×明兰”cp崩坏成就,宿主已完成本世界主cp崩坏任务,可随时脱离世界。】 她抬起头问陈妈妈:“今日可是齐国公府大喜之日?” “是呢,夫人放心,礼都备好了,侯爷说他下朝后亲自去一趟。” 【系统,脱离世界后小秦氏的身体会怎么样?】 【会伪造成病逝的样子。】 秦书念并不急着走,这世界还有一些事端未定,邕王兖王之争靠着她用噩梦卡给老皇帝托梦已经避免,如今赵宗权不再是临危受命,而是正儿八经的继位者。 所以在顾廷烨辞去了翰林院的职务,被顾偃开拿鞭子抽了一顿还仍然坚持带病时,秦书念也不觉得惊讶。 顾廷烨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就不像个能在翰林院摆弄文书的文官! 顾偃开这一顿鞭子还没抽完就累个够呛,没等歇歇气儿,就听说大公子赶来了。 顾廷煜进门后往顾廷烨那一扫,就见他嬉皮笑脸道:“大哥不用担心,我身子硬朗着呢。” 顾廷煜冷哼一声:“我是担心父亲打你累着自个儿。” 说完,他就搀着顾偃开进了书房,不过临走之前给了石头一个眼神,石头连忙将疼的龇牙咧嘴的顾廷烨扶走了。 “你帮着他干什么!这个逆子!一向就是个有主意的,这次竟然背着我直接辞了官!我不将他打死都算他命大!” “父亲一向知道二郎是个有主意的,岂会不知这一顿鞭子也改不了他的决心?” 顾偃开被他拿话一堵,也是叹了口气:“我怎会不知,他官都辞了,哪里还留了反悔的余地。我打他也就是为了解解气!十年寒窗啊,那是他辛辛苦苦考的科举,既入了翰林,往后就是官拜宰相也不是不可能啊,他……他竟然!” “父亲”,绕顾偃开多心痛不已,顾廷煜都始终淡定,“从听闻他被分入翰林院,我与母亲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二郎虽然顽劣,却从不惹祸,父亲既知道他是个有大主意的,不妨就相信他吧。” 当夜顾廷烨趴在塌上,由着妻子小心翼翼地上药时,还在那嘟囔着父亲下手真重。 秦书念推门进来,没好气道:“你父亲年纪大了,力气比从前小了不少,不然你还有的疼呢。”说着,就递给徐静昀一瓶伤药。 “这药是?” “还能是谁,刚才回房间二话不说,扔下这瓶药就走,活像他说一句软话天就塌了一样。” “嘿嘿,父亲就是如此。” 不管顾偃开乐意不乐意,顾廷烨终于还是走上了从军的道路。眼见着他在军中混的越来越好,他也终于是放了心。 这辈子没有个费心的儿子气得他吐血,没有个居心叵测的继室让他父子离心,顾偃开的寿数也并不长。 他离世那天,四房五房的人围在屋中哭成一片,顾偃开听着脑袋疼,强撑着叫他们都出去,屋子里只留他们夫妻二人。 秦书念没有哭,只是抱出了个盒子,靠在床前:“这里是大姐姐的遗物,其中还有她留下的一缕断发,会我把它与你同葬,你不要担心。” “你!”,顾偃开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此玩完,却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算我对不起她,我不要,我要你!书念,下辈子你一定等我,等我们年纪差得没有那么大,等我们青梅竹马,你做我唯一的妻子,好不好?” 秦书念只是默默看着他,没有回话。 良久,顾偃开忽然笑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怨我……你因你姐姐和廷煜体弱坏了名声,又被你兄长所迫,年纪轻轻就到我宁远侯府做填房,我知道你委屈……” 顾偃开一边笑着,一边留下了两行眼泪,在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后,他喃喃道:“罢了,罢了……你叫他们进来吧。” 秦书念开门叫人进来,这回是兄弟三人围坐在他的床边。 顾偃开的视线从大到小、缓慢而细致的看过三个儿子,随即慈爱的笑了笑:“你们母亲把你们照顾的极好,我本该不必担心,只是还有些话要叮嘱的。 大郎,你身子不好,思虑又重,今后要少思少想,身体好的时候多出去走走,世界自有一片天地;二郎,你自小就聪慧,偏天不怕地不怕,是个胆子大的,今后要听你母亲的话,凡事不可冒进,还有,照顾好你母亲和大哥;三郎,你自小被我和你母亲娇养惯了,没什么大志向,只一味在两个哥哥身后躲懒,这样……这样也很好。儿啊,为父不想看你们功成名就,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还有,二郎,这宁远侯府的爵位……就传于你了,折子我已备好,就在书房的桌上放着,等我死后递上去就行。” “什么?”,顾廷烨看了看并无讶异的大哥,又看了看父亲,不解道,“父亲!你在说什么啊?爵位当然是要传给大哥了!” “你不必……心存疑虑,此事是你大哥提起,我们二人商讨过……最终……最终决定的。二郎,你的母亲,你的大哥,你的幼弟,今后……今后都交给你啦……” 知否-12 顾偃开在院中停灵三日,终于是风风光光的下葬了。 秦书念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独自在正院生活,等着三年后那一场春天的马球会。 一场草还没长全的,特殊的马球会。 这世界的因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顾偃开并无外因却依然早逝,盛家女儿依然嫁与永昌伯爵府。秦书念总是怕自己刚一脱离,那边的齐元若和这边的徐静昀出了什么意外,顾廷烨与盛明兰又会搅到一起去。 未免一朝醒来几十年白干,秦书念给自己定下离开的期限。 三年之期未到,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枯萎的,是顾廷煜的身子。 届时顾廷烨正奉圣名出京平叛,徐静昀刚产下二子,还在月子中,顾廷炜和同窗约着去了山西游玩,并不在京中。 顾廷煜病逝那天,只有秦书念一个人。 顾廷煜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秦书念,消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时光荏苒,姨母宛如从前。” “大郎”,秦书念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饿握住了他的手,“给二郎三郎的书信已然发出去了,你再等等。” 顾廷煜摇摇头,曾经满是执念的脸上写满了解脱:“不必了,姨母,这样就很好。我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如今才终于觉得有些轻松。” 怎么也是自己照看了多年的人,饶是秦书念也不由得生出一点怜悯,问道:“可有话让我带给他们的……没有?或是……有什么心愿?” 说到心愿,顾廷煜灰败的脸上突然冒出一丝神采。 “心愿……是有的。我有一个梦……许多天……我都不敢做过……那真是……好美的一场梦啊……” 梦? 不敢做的梦,还是美梦? 说不定是他与亲生母亲相处的梦! 秦书念挥退了下人,在他闭上眼睛休息之时掏出了美梦卡,顾廷煜已经半梦半醒,没多久,美梦卡闪出一丝流光,已然起了作用。 秋风落叶未歇,满园桂花香味。 这是浮悠院。 秦书念本以为他会梦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想到却梦到了自己。 她从正院一路朝着浮悠院走来,悄声进院后看到了坐在桂花树下摇椅上的顾廷煜,搞怪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顾廷煜笑了笑,没睁开眼睛:“如此幼稚的事情,连二郎都不会做了,母亲。” 这是秦书念刚刚有孕不久的事情,那时她还没有显怀,一应场景均与现实无异。 唯有最后二字。 母亲。 顾廷煜从未这样叫过她,他都是叫……姨母。 【这孩子,这么多年都在执着于这件事吗?这也太能内耗了!想叫母亲就叫啊,我也不会少块肉!】 很快,秦书念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因为接下来的走向与现实完全不同了。 梦中的秦书念被他以二郎取笑了,也依然没说话,而是捧起了地上散落的桂花,轻轻扔在他的脸上。 这是没错的,她一直以来没事就会逗弄逗弄大郎,免得他日日沉闷的要死,而当时顾廷煜只是轻轻拂去了桂花,目光灼灼的看了她片刻,便与她聊起旁的事来。 可梦里的顾廷煜被桂花覆面后仍未起身,由得秦书念捉弄,就在秦书念觉得他可怜而弯腰将他脸上的桂花一一吹走时,顾廷煜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忽然的对视让两个人都愣住,极近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交融,她脸上的发丝轻轻扫到了顾廷煜的下巴,他有些痒,下意识用手去挠,却碰到了她的脸庞。 秦书念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惊讶到没有躲,只是这样愣愣的看着他。 而顾廷煜看见她没有躲,显然也愣住了,随即看了看周围,露出了一个苦笑。 “是梦啊……我说呢……” “什么?” 许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顾廷煜见她还能搭话,很是耐心的指着墙根解释:“你看,松叶没站在那守着我,你也没有躲开我,这只是个梦。” 顾廷煜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惊讶。秦书念显然也注意到了异常,她将那双手拉过来一看,便知那并不是一双病人的手,而是和这个年纪的所有儿郎一样,结实、健康的手。 看着两人交迭的手掌,顾廷煜目光闪烁:“我是快死了吗?” 秦书念猛然抬头看他,只见他脸上露出个了然的微笑,继续道:“这个梦我从来不敢做,每一次……到刚才就会惊醒,这是第一次持续了这么久,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见秦书念沉默不语,顾廷煜便知道那是默认了。 他抬起头看着院子外的天空:“母亲,你看,今日天色真好。我有了梦寐以求强健的体魄,也有很多事情想做,我想去看一看二郎所说的边境山河,想见识见识三郎常去的市井茶室,想放肆策马,想借酒高歌……” 可是,我没梦到那些。 我只梦到你了。 “我最想做的,竟然还是抱一抱你。” 院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秦书念不知道该对他的心思如何评价,或是厉声喝止,或是温言宽慰,或是可怜他快死了,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幻象。 不过那都无所谓,反正顾廷煜快死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小秦氏。 顾廷煜面对着无动于衷的秦书念反而更自在些,因为他真的想象不到任何不让他难堪的反应,所以他只是回头看向她,喃喃自语:“如果我不是我爹的孩子就好了……不,那样你还是我的姨母啊。如果……我不是母亲的孩子,你不是母亲的妹妹,你只比我大三四岁而已,我想与你相识,以男人和女人的身份。” 说着,顾廷煜信步朝她走来,他张开双臂将她虚拢于怀中,也俯身凑近了她的脸。 “你这可不像是只想抱抱我”,秦书念说了句风凉话,却没有躲。 少年的呼吸堪堪打在她的脸上,透着一丝常年被药罐子浸着的草药味,下一秒却被满园的桂花香味所覆盖。 风起,花落。 坐在软凳上的秦书念呆愣了许久才回神,看眼着美梦卡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空气中。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有滴泪,却不是她的。 美梦卡的时效还没过,梦也没有醒。 他只是死了。 —— 料理好顾廷煜丧事的第六天,汴京入夏了。 看来,这辈子将不会再有这场马球会了。 秦书念还是决定不等二郎三郎了,只是提笔留了封信,这日入夜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顾廷烨连着跑死了三匹马,从门前下马时直接摔了下来。 他看着满府的素练惶然不已。明明离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短短两月中,他先失去了大哥,又失去了母亲! 顾廷烨是被人抬到灵堂的,今日是小秦氏停灵的第三日。顾廷炜一看到他,本来就红肿的眼眶瞬间泪如雨下。 “二哥哥!” 顾廷烨看着他扑进自己怀中嚎啕大哭,自己却一丝一毫也哭不出来。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从小对自己视如己出,疼爱他,教导他,陪伴他的母亲就这样……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陈妈妈擦了擦眼泪,递给顾廷烨一封信。 顾廷烨一目十行,这才咬着牙缓缓流下泪来。 “二哥哥,母亲说了什么?” “母亲……对自己的身体早有预料,交代了大哥哥和她的丧事不许静昀跪灵,交代要我照看你,交代……她年纪轻轻嫁来侯府做继室,是她一生之痛,好在府中有我聪慧可爱,聊以慰藉……叮嘱你我二人,以她为戒,就算来日妻子遭遇不幸,也不要贸然迎娶新妇……” 过渡+三生三世1 顾廷烨为小秦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不过被悼念的本人正窝在系统的等待空间里吃薯片。 “我天呢,不行,在古代生活了这么多年真是脑袋疼,系统,我最长能在这里休息多久?” “可以休息一个月呢,等宿主完全消除了上个世界对你的影响,这样才能精神饱满的迎接下一个世界呀。” 陆小小伸手从桌上拿起冰可乐猛嘬一口,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快,我看一看通关奖励,看完好去洗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脱离《知否传》世界,正在结算……】 【系统提示:恭喜您角色ID为“小秦氏”账号于《知否传》世界生存9492天,当前结余4684天。您已达成“顾廷烨×明兰”“顾偃开×大秦氏”“顾廷煜×邵氏”cp崩坏成就,解锁“贤妻良母”“上善若水”“禁忌之恋”“服用避孕药最长记录保持者”称号。】 【系统提示:当前《知否传》世界与原世界发生巨大变动,且逻辑严密,经检测不存在世界崩坏迹象。系统判定评级——S级,奖励已发至玩家背包,祝您游戏愉快。】 “哇塞竟然是S级”,系统无比兴奋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个S级诶!” 陆小小点开背包,看着里面那个闪着紫色光芒的S级宝箱搓了搓手:“系统,S级宝箱会开出什么?下一个世界要用的道具吗?” “嘿嘿,不止哦,宿主可以自己试试看!” 陆小小还是洗了澡,吹了头发,好歹算是“沐浴更衣”之后,这才捧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开了S级宝箱。 【系统提示:您已开启S级宝箱,安富尊荣(脱离系统后生效)、根骨重塑丹*1、鹅梨帐中依兰香水(100ml)、期颐之寿(脱离系统后生效),道具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啊?只有四个!” “宿主先别急,你仔细看一看奖励,都很值的呦!” 根骨重塑丹会让她的身体从内而外碎骨重塑,重新焕发不同的生机,像从前常年坐办公室的亚健康,摔下楼梯扭到脚的暗伤,全都会被抹除。 陆小小随手扔进自己嘴里,紧接着就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 先是用10天在商城买了个强效止疼药吃了,她这才继续往下看。 鹅梨帐中依兰香水堪称失身水,喷上一点就会吸引异性对她产生非分之想,虽然只有100ml,但正如端妃所说,只要有此香,便可岁岁年年无忧了。 “安富尊荣”和“期颐之寿”是特殊奖励,据系统解释,“脱离系统后生效”的意思是在她做完任务后,被投放到真实世界时才会解锁,一个能让她家境优渥,一生吃穿不愁,一个能让她长命百岁,健康到老。 这一个月内,陆小小每天就是窝在床上看《三生三世》,左手快乐水,右手炸鸡薯片小龙虾,这些东西在商城里都便宜的很,只是味道太大了,在做小秦氏时从来不敢拿出来。 第三十天时,陆小小点开自己个人面板,仔细盘点了身上的装备和道具。 呵气如兰、纤纤玉手、天籁之音、如玉白虎、浑圆白兔、汁溢横流、青丝三千这几个装备哪怕脱离了《知否传》的世界也依然有效,这一连串看下来,嚯,po文女主顶级装备了。 背包里的道具也所剩无几,在上个世界里,噩梦卡用在了老皇帝身上,两张美梦卡是顾偃开和顾廷煜父子俩,生子丹不用说,她与儿媳妇儿一人一颗,产后恢复丹当然是自己用了,复合维生素片她在孕期吃完,护手霜和精油都被系统换成了古代的盒子,在她刚上了年纪之后保养用掉了,厄运卡是陈桥兵变时用在太后身上,平安符则是给了顾廷烨,能够保护他豁免一次致命伤。 如今的背包里,上个世界剩下的道具只剩了2个小时时效的易容丹。 “系统,这一次去《三生三世》的世界,还会有新手礼包吗?” “没有了哦。” “行吧。” “宿主这一次要新建角色吗?还是要载入其它角色?” “载入其它角色。” 【身份认证已通过,尊敬的“cp崩坏测试服”编号001的玩家,陆小小女士,晚上好。】 【正在申请载入其它角色……载入角色,玄女,载入时间,白玄与未书成婚日】 【设置完成,正在传送至《三生三世》世界……】 狐族大喜之日,青丘的一荒之主白玄娶妻,妻子是居于幽山的九尾狐族一脉,也是名动四海八荒的美人。 年仅一万岁的白浅见母亲正忙着,根本没时间管自己,这才一溜烟的从狐狸洞跑了出去。 她化成人形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小小一个在宾客间东瞧瞧西看看。青丘今日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满眼都是陌生人,瞧着就烦,因此干脆朝十里桃林那边跑去。 “嗷呜……” 到了十里桃林,这算是自家后院的地盘了,再瞧不见那些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客人,白浅正要找一找折颜藏在桃林中的宝贝,就听见林中传来一声狐狸幼兽的呜咽。 白浅连忙好奇的四处查看,终于在一颗桃花树下发现了一抹雪白雪白的小团子。 是只又小又软的白狐狸,尾巴被脑袋压在身下,整个狐狸紧紧缩成一团,被白浅用手摸了摸,它许是感觉到了温暖,这才抬起脑袋,在她手上蹭了蹭。 这么一抬不要紧,被它压在身下的尾巴也轻轻摆动,露出松软小巧的九条尾巴来。 “诶?你是哪家的小九尾呀!” 本以为这是青丘治下哪家的狐狸幼崽,可见了她的尾巴才发现,这也是一只九尾狐。白浅纳闷的抱起它来,喃喃道:“整个青丘只有我们一家是九尾狐,我又是最小的一只了,你这个小不点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哇!” “娘亲!” 白音正在为新娘子插上一支上古桃枝作为祝福,就听自家小惹祸精一路大喊着从洞外跑来。 “娘亲不好啦!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啊!还有可能是爹爹,不知道是他们几个谁的私生小狐狸被扔到十里桃林啦!” “什么!” 狐狸洞一时人仰马翻,白音本以为她又在胡闹些什么,走到跟前儿看见她怀里真的抱着个九尾白狐幼崽,这才震惊了,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儿子们年岁还小不至于如此,下意识朝狐帝白止看去。 “荒谬!你怎么能……我怎么会……你这……胡闹!” 堂堂青丘狐帝一朝被妻子怀疑时也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白音本就是被这消息惊到了,等反应过来后知晓夫君为人,自然不会真的那么想,正想将白浅手中的小狐狸抱过来查看时,就听身后的新娘子说道:“母亲见谅,那是我娘家小妹。” 待她解释清楚后,大家才恍然大悟。 未书所居的幽山与青丘虽然都是九尾白狐一族,但同科不同属。若说青丘是正统九尾狐族居住之所,幽山的九尾狐则是远古神祇遗留下来的一小撮。那里人烟稀少,上下的狐狸左不过几十只,都不过百,其中的九尾狐更是只剩未书一家四口。 幽山处于风雪交集之地,养成的一窝窝狐狸要么是怒发冲冠的火急性子,要么是冷情冷性的寡淡性子。未书是那冷性之人,她母亲就是火急之人。 约莫几百年前,父亲突然带回来一只狐狸幼崽,说是他一时糊涂的风流债,生母已经死了,只留下这么一只继承了他血脉的幼崽,惹得母亲大怒。 未书见母亲日日对着这小狐狸,难免心中难过,又可怜它小小年纪就丧母,只怕要被母亲扔在幽山自生自灭,因此干脆借着自己成婚,将她带来了青丘。 青丘毕竟是天下狐族安居之所,自然不会拒绝这一只可怜幼崽,更何况它还是一只九尾白狐。 于是这只小狐狸就这样在青丘留了下来。 本来白浅正是上蹿下跳疯玩的时候,自打有了小狐狸以后,就将它揣在脖子上里走哪儿带着,俨然成了她的一条小围巾。如此过了一万年,个头还没怎么蹿起来的白浅在刨着折颜家的酒窖时忽然脖子一沉,吧唧来了个倒栽葱。 “哎呦!” 白浅躺在地上正揉着屁股呢,猛然发现这声痛呼可不是自己叫的,她连忙爬起来,就看见自己面前坐了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 “小白丸子?” “浅……浅?” “哇!小白丸子,你化形啦?” 当晚,察觉到酒窖前的禁制被触动后,火急火燎从白真处赶回家的折颜就在自家酒窖门口忽然冒出的大洞里抓出来两个小丫头。 “这是未书的妹妹?说起来也确实该化形了。” 先给两个小姑娘一人一个暴栗,看着她们两个都是一脸泥土,一个眼睛忽扇忽扇眨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东瞧瞧西看看,还颇有些理直气壮。折颜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施了个净身术,拉着她俩回了狐狸洞。 白音和狐帝两个人早就相约游历大荒去了,白浅一直都是四哥白真照看。白真此刻正好在大哥这里,看见折颜带着她们两个小丫头,也是惊讶道:“这孩子一化形就和小五差不多大呢!未书,你之前说这孩子是你父亲与外族生的,可知道她生母是什么物种?” 未书也是摇摇头:“父亲没说,好像他也并不十分清楚。” 还是折颜发现了端倪,道:“我倒是闻着些远古神祇的味道,并不重,要比你们身上九尾狐的味道淡上许多。” 折颜从掌心分出一缕法力,他是这四海八荒自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只凤凰,本就是现存的远古神祇中的一员,对这股味道最为敏感。他操控着这一丝法力旋转于小姑娘身边,随即从她额头中牵出一丝本命线。 那是一金一白两条命丝缠绕的线,象征着她承自父母的血脉。 “原来是玄鸟啊……” “玄鸟不是一早就灭绝了吗?” “算是吧,这孩子的母亲也不是只纯种的玄鸟,只是上古血脉太过霸道才得以保留,以至于我到今日才察觉到。如今这孩子既已化形,总要取个名字,就……称为玄女吧,未书觉得呢?” “折颜上神取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 自此,玄女从白浅的小围巾变成了小跟班,日日跟在她屁股后面,白浅翻墙她放风,白浅打狐她放哨,白浅偷溜她……她立刻制止! “浅浅,外面很危险,我们不可以出去,会让大家担心的!” 青丘边缘的结界处,被玄女拦住的白浅虽是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她,却也还是配合的和她原路返回去。 一直跟在妹妹身后的白真总算是松了口气,同折颜道:“小五有了这么个妹妹倒也是有好处的,我总担心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好在玄女懂事,好歹能在她身边劝上几句。” 折颜摇了摇折扇道:“小五的性子岂是被劝两句就能消停的,这些年我的酒窖可塌了好几次了。” “小五的性子?小五怎么了,小五多好的性子啊?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当我没说。” 三生三世-2 温凉的月光透过洞口照在了狐狸洞的石床上,已经少女模样的白浅侧身而睡,一头乌黑的发丝尽数散落身后。玄女躺在石床的另一边,看着她沉静的睡颜,感叹白浅不愧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摸了摸自己的脸袋,嗯,感谢系统,感谢根骨重塑丹,感谢她一身装备,感谢她强大的金手指,让她比起白浅这个天生绝色来也没差多少。 这个世界里,玄女依然是庶出,被白浅的大嫂带到了青丘,依然与白浅一同长大。只是她继承了系统带来的装备,也就没有从小羡慕白浅的长相,央着折颜教给她变脸的法术。 原本白浅会因为日日看着有人顶着自己的脸在青丘晃来晃去而厌烦,从而与玄女生疏了,现在没有这个缘由,玄女成了她最亲近的妹妹,也是最好的朋友。 夜深人静,彻夜难眠。玄女掌中泛出一丝微光,她转了转手指,微光变成一条光链飞于洞顶,在上面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夜空。 她吃了根骨重塑丹,这身体不说是万年难遇的修仙天才,也是天赋极佳的种子选手。青丘的人待她很好,虽然远不及待白浅那样好,但是也足够了。她一个随姐姐嫁过来的孤女,在旁人看来能与青丘帝姬从小一同长大,已经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些年,她一没有父母教导,二没有师门传承,只有折颜一时兴起教过她几门法术,剩下的大多是白浅教她的。 就在白浅翻了个身,不经意间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银光流传的洞内星空。 “折颜教的这个法术,你练的比我好。” 玄女浅浅一笑,道:“吵醒你啦?” “没”,白浅坐起身抻了抻懒腰,“白天在桃林睡多了,有些睡不着了,你呢?” “我也是。” 姐妹两个相视一笑,白浅忽然一拍脑门道:“不如我们……” “不去人界、不去折颜上神的酒窖、不去白真上神那里抓毕方,听说他最近又离家出走了。” 白浅烦躁的推了推她,“你怎么这样无趣,算了,睡觉吧!”,说着,白浅无奈的翻身躺下,闭了眼屏息了几秒,忽然弹坐起来道:“有了!我们捉鱼去吧!” 见玄女有些犹豫,却没有立时拒绝她,白浅兴冲冲道:“我饿了,只是捉鱼而已,四哥从来没说不许我们捉鱼吧?” “确实没有,那好吧。” 于是,第二天白真起床时,在火堆旁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养育了五千年的巨毓灵鱼的骨头,难得的发了火,一挥手就将两个小姑娘变回狐狸整整一周。 白浅和玄女真的知道错了,于是决定好生安葬四哥的爱鱼。 白浅艰难的用两只爪子将小木牌立在了坟头上,嘴里抱怨道:“你写的行不行啊,歪歪扭扭的,这……这字能看得清吗?” “行不行的也没办法啊”,玄女舔着自己的狐狸爪爪,“我恨不得四条腿都用上了也握不住笔,只能写成这样啦,浅浅你就将就用吧。” 当晚,与白真并肩散步的折颜看到了后山上突兀的一个坟头,实在忍不住狂笑不止,最后被白真忍无可忍的赶了回去。 还是折颜一连求饶三天,白真这才让他重新进了自己家门。 “好了,别生气了,小五这性子确实该好好管管,你容我想想办法,一定能找到一个管得住她的人。” 变回狐狸的玄女见白浅依偎在她身边睡着了,自己和系统说起了话。 【算起来,白浅差不多要去昆仑虚拜师了吧?】 【没错呢宿主,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现在青丘的人对你们这么好,会不会把你们两个一道送去呀?】 【不会】 玄女丝毫没有一丝犹疑,她清醒的知道,不会。 她于青丘不过是承着姐姐未书的面子情,也是一个合格的白浅玩伴。他们不介意在养育白浅时随便从手指缝里漏下点好东西给她,但也不会将她太过放在心上。 若是在乎,顶多只是在乎白浅会不会因为她出事而伤心。 那么,是时候下点猛药了。 玄女在商城里用5000天的价格买下了一张噩梦卡。 没错,5000天。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打开商城的时候整个人都崩了。 她在上个世界可是足足带来了4000多天的“巨款”啊!本想着来到新的世界能够有个很好的开局,直到看见了一颗美颜丹售价10000天。 【系统,我XXXX你XX,你XXXX的……】 是骂的很脏啦,但也没办法,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系统见玄女难得重新点开了商城,很是兴奋。毕竟上一次宿主在商城购物,还是在她没有化形时。当时她马上就到一万岁,连着在商城买了三颗美颜丹。这三颗美颜丹的药效加上宿主自身的装备,这才堪堪在化形后的美貌上能与白浅平分秋色。 这是玄幻世界,对于他们动辄上百万千万的寿命来说,天数余额本该很宽绰。如今宿主将近四万岁了,账户里的天数余额高达一千多万,可宿主只花了两万天就再也没有买过任何东西。每次系统问起时,宿主都说多攒一攒,以后有用。 玄女没跟系统解释,先将噩梦卡用在了未书母亲身上,等早上醒来,玄女就收到了自家姐姐传来的消息,叫她去一趟。 “要我陪你吗,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嫂嫂了”,终于被白真原谅而变回人形的白浅咬了一口桃子,“不过说好了,我只在洞外啊,可不想听见大哥训我!” “好!那我们回来的时候要不要顺便抓几只兔子来烤了吃?” “玄女哇”,白浅眉开眼笑地搂住了她的肩膀,“你学坏啦!” 两个小姑娘打打闹闹的来到了承荒。这四海八荒中,鬼族占了八荒里最大的西荒,魔族占了第二大的南荒,天族占了天上、四海和北荒,青丘则是占了其余的五荒,白浅兄妹五人刚好一人承袭一荒的君主,只不过白浅这时候年岁还小,还未正式承袭东荒。 到了大哥门外,白浅找了个角落蹲着,玄女与她眨了眨眼睛,自己走了进去。 先是客气的与姐姐问好,又问过了侄儿们的近况,迎着未书不忍的神情,玄女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姐姐的意思是……母亲要我回去嫁人?” 未书对这个自己从小看到的妹妹也是有些感情的,但做决定的人毕竟是自己母亲,她纵使有些不忍,也无可奈何,只看着玄女的眼中满是惶恐,更是咬咬牙道:“母亲昨日传信……说已经为你寻了门亲事,是……是幽山旁的黑熊精。” 啪—— 玄女的身子骤然瘫软在地上,她先是茫然的自言自语,“黑熊精……黑熊精……是一直都与我们九尾狐族多有冲突的黑熊精?那不是……那不是……” 未书今早一看了书信,便知道母亲的用意。她们一族与黑熊精因为同居幽山多有冲突,直到五千年前,那只黑熊精才被族人合力赶了出去,当时还折了两只壮年狐狸。母亲将玄女许给黑熊精,不用想也知道她的下场。 “玄女!” 偷听墙角的白浅忍无可忍的闯了进来,一把将玄女从地上拉起来就向外走,还不忘回头冲未书喊道:“大嫂,我们先回去啦,改天再来看大哥和几个小侄子,今天的事就当我与玄女都没听见,您母亲的书信在传输之中错漏遗失了,大嫂再见!” “诶等……唉”,未书叹了口气,朝里间的白玄抱怨道,“看吧,我就说小五不会坐视不理,母亲真是糊涂了,倒累得我做这个恶人……就算是我,也不同意玄女就这样回去嫁人的。” 白玄从里屋走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小五所说不无道理,你就当没收到书信,不知此事算了。” “说得轻巧,我是怕……” 母亲一招不成,心有不甘啊。 三生三世-3 白浅怒气冲冲地拉着玄女走了好一阵才松手,料着大哥大嫂那边是不会听见了,这才破口大骂:“从未见过这样狠毒的人!哪怕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也没有这样害人的道理啊!你父亲竟然也不拦着?你毕竟是他亲生的狐狸呀,怎么可以这样!” 白浅就这样一路骂到了四哥家门口,那动静大的很,白真和折颜都远远地听了一耳朵,几句话就能拼凑出原本的故事。 二人对视一眼,都为大嫂有这样的母亲而摇头。 等两个小姑娘进了洞,折颜先是安抚了气头上的白浅,又看着垂泪不已的玄女问道:“既如此,玄女,你有什么想法?” 玄女虽然自小在青丘长大,但究其身份终究是幽山九尾,许多事情处理起来难免尴尬。 折颜想着,若她就这样哭哭啼啼的认命,那青丘也没有立场去管,只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教她一二保命法术,或是赠她个法宝便罢了,至少叫她免除性命之忧。 若她不想嫁人,想借青丘的势帮她躲掉这门婚事,虽然面子上对幽山是不礼貌,但折颜并不介意帮玄女这一回。只是没了黑熊精,还有其它白熊精、蛇精……青丘可以帮她挡一次、两次,却不好挡三四次。 只见玄女擦了擦眼泪,挣脱开白浅的手,规规矩矩的跪在了白真与折颜面前。 众人只知她乖巧懂事,于法术修行上一向聪慧,平日里也是温温柔柔的性子。 这是第一次,大家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的锋芒。 玄女的眼睛还红着,鼻尖也因为哭泣变得通红,衬得她整个人娇小可怜,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嫁!” “我是九尾白狐与玄鸟的孩子,身上有着远古神祇的血脉。我不同于山林野兽,我生来即可修行入道,自有一番道心所向;我不同于下届凡人,不应桎梏于嫡庶尊卑,盲目由人随意摆弄! 我自出生以来,幸得姐姐怜悯我,在我还在襁褓之中就来到了青丘。这么多年来,照料我的是白音上神,哺育我的是青丘的水米,陪伴我的是浅浅。我活到如今,借的是青丘的养育之恩,若是需要偿还,也该来日偿还给青丘,却不是幽山。 她是我名义上的母亲,却未曾做过我母亲一日。这样的命令,我不听!这样的情理,我不认!” 玄女强撑着身体,纵使浑身颤抖,声音也字字铿锵,一经说完,她才卸了力,眼泪又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求上神帮我。” 饶是白浅也被玄女一番自白惊到了,情不自禁为她坚毅的神色而振动,在缓过神来后,立刻换上可怜巴巴的神情央求道:“四哥……” 见白真很快受不了她的目光而败下阵来,白浅又转向另一个人:“折颜……我再也不偷你的酒了!” 折颜拿扇子挡了挡,调笑道:“别看我,我只是客人,青丘能做主的人在这呢。” “这时候知道自己是客人了”,白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才伸手将玄女扶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放心,目前我能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母亲……让幽山的人强行把你带走。具体的事宜等我传信给父亲母亲,等他们回信再来定夺。” “四哥……” 见白真没留个准话,白浅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耍赖,被白真抢过折颜的扇子,一下打在她头顶。 “好了小五,总要问过父亲母亲的意思!玄女今天也累了,你带她出去走走吧。” 见事情没什么可以置喙的余地,玄女轻轻拽了拽白浅的袖子,白浅只好放开了四哥,拉着玄女走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折颜才道:“他们两个怎么会有异议呢?左不过就是在幽山那儿赔个面子,但给幽山多少面子,不过是看你大哥大嫂而已。若是你大嫂都不在意,就根本不算问题。只是玄女的身份到底要怎么安排……你们家要好好想想了。” 白真也是又叹了口气,甩手进屋:“我去写信。” —— 许是觉得没有安全感,玄女难得主动变回了狐狸,如小时候那样窝在了白浅脖颈上。 虽然已经是落叶的天气,但脖子上缠了个围巾依然很热,不过白浅没吱声,就像小时候那样带着她跑上跑下,不一会儿就将整个东荒折腾了个遍。 入夜了,玄女也没有变回人形,白浅只得搂着个狐狸沉沉睡去。 【宿主,你还要用噩梦卡哇?】 见宿主又花了5000天买下一张噩梦卡,系统为她的大手笔震惊不已。 短短两天就花了1万,这对于自打穿进世界就买了几粒美颜丹的宿主来说真是狠狠消费了。 【嗯,这就用。】 白天里,白浅跟姐姐所说的借口根本没用,幽山传信靠得根本不是真正的信,而是一种叫“随风决”的法术,只要幽山的风能吹到青丘来,就能收到来自远方的传信。 不一会儿,玄女从嫡母的噩梦中脱身而出,卡面一闪,化作流光消散于空气中。 成了。 柔弱的莬丝花或许能够获得怜爱,却不足以叫人尊重。松柏一样屹立的气节诚然可敬,独自硬抗却也显得生份。 这是她在玄女出身的臭棋里,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一时的动容与怜悯或许在短时间内,不,至少几万年内都依然存在,但对于他们漫长的生命来说,并不能维持太久。 她要为青丘出手帮她,增添一分主观能动性。 她要让他们路见不平,主动救她于水火之中。 三生三世-4 “玄女,最近我四哥好奇怪,我闯祸他都不怎么教训我了,反而对我阴森森的笑”,白浅把从折颜院子里拔出来的冰冰草打碎,就着山上的草果一起扔进嘴里,还学着白真的语气道,“哼,小五你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玄女当然知道,大概是折颜终于想到能够管教白浅的人了。 俩人玩了一会儿,玄女也学着白浅的样子,将最后一颗草果扔进嘴里,站起身去远处再寻一些来。 两人相处总是如此,白浅没放在心上,她摆摆手,自己只等着吃,干脆往后一躺,随手变出个藤帽盖在脸上。 玄女在灌木丛中翻找着,渐渐的越走越深,转个弯,就离白浅好远了。 “哇,这些差不多了吧。” 簌—— 话音未落,破空声随后而来,玄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草果被一枚法术凝结成的箭打落在地。 “什么人?竟然在青丘撒野!”玄女执掌于身前,摆出防守姿态厉声问道。 谁知那边传来几声冷笑,道:“呵呵,在青丘养了几年,还真以为自己是青丘狐了!” “是你们”,只一句话就让玄女乱了心神,她知道这一定是幽山那所谓的母亲派来的,“所以……她派你抓我回去?” “回去?不不不”,一道身影从林子后面显露而出,是个面目凶狠的中年男子,“她叫我……了结了你!” 话没说完,男人以法力凝结的箭羽就朝玄女胸口飞来,玄女一掌将它打偏,箭羽撞在一颗粗壮的柳树上,给它中心掏了个洞。 一击不成,一支箭羽忽然幻化成十余支,如天女散花般朝她飞来。 玄女见实在没有反击的余地,连忙使用白浅教过的身法飞身而退,朝距离最近的折颜家飞去。 男人没想到玄女竟然也会青丘的身法,干脆下了狠招,一掌法力飞出,没有任何遮挡的砸在玄女身上。 噗—— 白浅本来只是随意教一教,纵然玄女学得认真,终究也只能在半空飞一飞。这一掌直接将她打落在地,几乎将她五脏六腑都震碎,嘴里喷射出一大滩血迹。 玄女倒地后拼尽全力滚了两圈,躲开了向她射来的两支箭,却没躲过第三支,被那枚冰箭直接穿透了肩膀。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片树林,听到不同寻常打斗声的白浅寻来时,看见的就是玄女被箭刺穿的那一幕。 “玄女!” 她高声历喊,手中向男人发出一掌,趁势朝玄女飞身而去。 那男人施法将掌风化解,看到白浅后有些犹豫。 “浅浅,别过来,有危险!” 说是别过来,可是已经晚了,白浅已经将玄女挡在身后,以手化剑指向男人,道:“我乃青丘帝姬白浅,你们纵然是幽山同族,也万不该来我青丘撒野!” 那男人着实有些犹豫,若是玄女一人还能随意处置,纵然白浅法力不高,但伤了青丘帝姬可就不是小事了。在心里思虑几秒,男人转头飞身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团素练从林中窜出,顷刻间绑住了男人的脚,将他从万里高空砸向地面。 白浅惊喜喊道:“折颜!” “我青丘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是同族,便进来坐坐吧。” “四哥!” 白真冷着面孔从折颜身后走了出来,在看到玄女的惨状时瞳孔微缩。 本来玲珑可爱的小姑娘,早上还在和小五在他洞门口跑来跑去,如今肩膀中箭,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强撑到看见他与折颜赶过来,嘴里同小五一样,喃喃地唤了声“四哥”,这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幽山……欺人太甚!” —— 玄女醒来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狐狸洞。 白浅侧身睡在她旁边,似乎是怕压到她,于是垫了个圆枕放在两人中间。 她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贯穿的伤口有些大,但好在都是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行。而被掌风震碎的内伤……玄女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浑厚的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行,带动着她自身的灵力逐渐修补着伤处。那股灵力与她的血脉交相呼应,那是来自远古神祗的共鸣。 看来是折颜。 白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见到玄女呆愣愣的看着小五发呆,这才惊喜道:“玄女醒了?” “白音上神?”,玄女有些惊讶,随即愧疚道,“我没事的,您怎么忽然赶回来……是玄女不好,叫您为我担心了。” 白音上神是玄女见过最好的狐狸,她永远温柔慈爱,对青丘的每一个孩子散发着母性,整个青丘没有人不喜欢她。 她此时也是坐在了石床边,替白浅盖上一层被子,又摸了摸玄女的头:“傻孩子,我当然担心你呀,放心吧,我们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音上神轻轻拍着她,看着玄女在短暂的安慰后松开了眉头,沉沉睡去。又看着她与小五依偎在一起的睡颜,白音上神想着折颜的问话。 到底……要怎么安顿这孩子呢? —— 有了折颜的灵力护体,玄女的伤恢复的很好,不过一两年就好的差不多了,就连白浅都拉着她的肩膀仔细地瞧:“那日看起来那么渗人,可是把我吓坏了,如今竟然全好了,看不出一点伤痕来。” 白音见小五将玄女整个肩膀的衣服都拨乱开,无奈道:“只是看起来好了,玄女的内伤严重,还要再养个几年,甚至是百年呢!” 说到上次的事,白音正色道:“那个恶人还在青丘的地牢关着呢,玄女可有什么想法?” 本以为她会说“一切烦请青丘做主”之类的话,没想到玄女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我想见一见他,请他帮我给幽山的人带句话,烦请白音上神为我安排了”,见白音上神面露不解,玄女福了福身,“我知道青丘会护着我的,只是……明面上来说,我终究是幽山的人,我不想青丘因为我而遭非议,所以……我有些话想让那个人带回去。” 青丘地牢内,陪伴玄女见他的是白音、白真与未书,不知道为什么,玄女竟然不让白浅陪她去,任她如何耍脾气也不行。 那只幽山的狐狸已经关了许久,虽然没有受任何刑罚,只是当初被折颜打伤未经医治,现在伤势仍未好转。他见几人相携而来,心中害怕,但仍然强撑着凶狠道:“我幽山处理自己家事,青丘也要插手吗?怎么,大小姐嫁到了青丘,就不管我们幽山的同族了吗!” “可笑”,白真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不经青丘允许,私自入我青丘境内伤人,只因大嫂念在同为一族才留你性命至今。” “吴若”,未书出言制止了那人即将脱口而出的回嘴,“此事是幽山错了,是母亲错了,纵使你如何狡辩,也不该在青丘任意妄为。” 吴若沉默下来,他也知道这一点上辩无可辩,因此冷笑道:“那么今日……你们要如何了结我?” “我们不会了结你,也不是想和你算账,只是要你回幽山传个话。” “传话?什么话。” 见白音上神看向玄女,吴若的目光也移到了玄女身上,这个他曾经想取之性命的小女孩,此刻紧锁着眉,眼中闪过一瞬坚毅的光芒。 牢中,一道白光一闪,她手中出现了一柄快刀。 呵,原来是想报仇啊,也是应该的。 唰—— “玄女!” “玄女你!” 玄女手中亮出一柄快刀,从身后显出自己的九尾,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前手起刀落,一条洁白的毛尾掉落在地。 锥心的刺痛瞬间遍布全身,蚀骨的痛意让她根本无法站立,还是用手撑了一下,才不至于瞬间跌坐在地。 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嘴唇都忍不住一抽一抽,却顶着众人惊骇的目光将断尾捡起,递给吴若。 “这就是我让你帮我带的话。 我玄女于襁褓时便离开幽山,自小长于青丘,唯一摆脱不了的就是源自父亲这幽山血脉。 都说九尾狐的尾巴连心,可以变成世间难寻的法器,如今我玄女削尾还父,从今天起,我乃青丘玄女,与幽山再无半点干系! 你……听好……” 一经说完,玄女终是忍不住这锥心刺骨的疼痛,晕倒在白音怀里。 三生三世-5 玄女醒来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狐狸洞。 白浅侧身睡在她旁边,似乎是怕压到她,于是垫了个圆枕放在两人中间。 嗯?好熟悉…… 玄女想到自己刚被打伤后见到就是这样的一幕情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有脸笑!”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折颜与白真都在一旁。白真一脸严肃的训着她,而折颜正在为她疗伤。 另一股精纯的灵力进入身体,一经碰到了那股同源的灵力,立刻合二为一,融成一大股灵力游走全身上下,缓解了她刻入骨髓的痛意。 “你倒是不客气”,折颜收了手,“先得了我一股灵力不算,竟然又来一次,再这样下去,你这伤我可疗不起了。”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没可能”,白真忍不住刺道,“反正她有九……八条尾巴,是这四海八荒有史以来第一条八尾狐。” “虽然有点疼,但是换来一个自由身,我觉得很值啊”,知道他们二人是关心,玄女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轻松,“终于……终于终于可以说自己是青丘狐啦。” “你还有脸笑”,白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吵醒了,听见玄女的话,一时是感叹,一时是心疼,但还是故作生气的掐了掐她的胳膊,“这回可好了,养了这么久,内伤还没好呢又加上断尾,这几千年你都别想让我带你出去玩了。” 一场连环苦肉计,让玄女如愿以偿,获得了义女的名头。她终于不再叫白音上神或是白真上神,而是跟着白浅叫母亲和四哥。 夜深人静时,玄女摸了摸自己的八条尾巴,不禁感叹。 她金手指开大获得的美貌,才能与白浅比肩,费尽心思挣得的身份,才能与白浅平齐。 她拼尽全力,才终于在五万岁这年获得了与白浅站在同一起跑线的位置。 高低贵贱,当真生来如此。 因为玄女一事耽搁了好久的拜师事宜终于到来了。折颜摇着扇子说给小五找到了管教她的人时,白浅很是不屑一顾。 “谁啊?拜师?去就去呗,我正愁青丘没什么好玩的呢……” “墨渊上神。” “什么!” 自白浅出生起,四海八荒的战事已不再频繁,偶尔一出,也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白真那有许多记录远古战事的典籍,白浅看过不少,也经常听四哥提及自阴阳始判、二仪初分起几场真正的大战事,如何的八荒动怒,如何的九州血染,好男儿们如何疆场横卧,如何马革裹尸,又如何建功立业,说得白浅十分神往。 这些典籍中,处处都能见着墨渊的身姿。写书的天官们皆赞他神姿威武,一副玄晶盔甲,一把轩辕神剑,乃是不败的战神。 “玄女你知道吗,墨渊战神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和四哥猜他一定有四颗脑袋,每颗脑袋面向一个方位,眼睛铜铃般圆,耳朵蒲扇般大,方额阔口,肩膀脊背山峰样厚实宽阔,双足手臂石柱样有力粗壮,吹一口气平地便能刮一阵飓风,跺一跺脚大地便要抖上一抖!” 知道墨渊长什么样子的玄女强颜欢笑:“呃……呵呵,是吗……好生威武,好生威武。” 乍听说要拜墨渊为师,白浅激动得很,甚至直接拉着折颜就想动身,好在还记得问上一句:“玄女也去吗?” 折颜带白浅上昆仑虚拜师本是为了找墨渊上神管教她,玄女乖巧懂事,本是不必找人管教的。只是因着她一言不发就断尾的狠劲儿,让白音上神觉得这孩子恐怕是个不声不响做大事的主儿。又念着小五玄女两个一向是形影不离的,昆仑虚又都是男人,有个女伴彼此互相照顾也好。 因此便同折颜道:“玄女也去。” 折颜点了点头,将丑话说在前头:“不过,我只把你们二人带过去,至于人家收不收可不一定。” 墨渊上神一向严肃,昆仑虚指明了不收女弟子,这一下送过去两个,哪怕是折颜出面也未必能行。不过折颜对小五有信心,至于玄女,就要看她与昆仑虚有没有缘分了。 出发前夜,白浅兴奋的睡不着觉,畅想着自己同墨渊上神一同上阵杀敌的未来,玄女翻个身假装睡熟了,暗自买了张美梦卡。 【宿主要对谁使用,幽山吗?】 【墨渊】 她记得分毫不差,白浅拜师前,正巧赶上昆仑山再出神器——玉清昆仑扇。正是这柄玉清昆仑扇与白浅有缘,墨渊才同意她一个女孩子入了昆仑虚。 墨渊是上古天神,纵使是系统道具,她也不敢随意在他身上使用。因此玄女没有入梦,只是编织了一个朦胧又模糊的梦境。 一团光团自昆仑虚而起,绕山一周又一周,就在墨渊打坐梦醒前,那光团忽然分裂成了两个。 “两个?” 墨渊忽然睁开了眼睛,是昆仑虚周边震动的灵气将他唤醒。此前早就掐算到近期会有神器再次现世,刚刚就又做了启示梦。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两个呢? —— 白浅与玄女走在折颜身后,对四周的景色充满好奇。 这里不同于青丘的田间野趣、一望无际,而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层林迭嶂、林麓幽深。 早在山脚下,折颜挥一挥手,白浅与玄女就变成了两个少年,一个名唤司音,一个名唤素玄,都谎称是出自十里桃林折颜座下的野狐狸。 折颜又分出一缕灵力直冲昆仑虚而上,不一会儿,一位弟子就下来迎接,将他们引入一进宽阔厅堂。 “恭迎折颜上神,此时昆仑虚有些热闹,刚好有神器出世,师父派弟子前来相迎。” 一路顺着长长的台阶步行而上,白浅小声嘟囔可不可以用法术飞上去,被折颜斜眼一瞥这才闭嘴。 爬了台阶,又走过悠长的门廊,白浅刚进厅堂就见正上方坐了个一身玄袍的男子,以手支颐,靠在扶臂上,神色淡淡的,脸长得有些娘娘腔。 所以,当折颜同座上一身玄袍的这个小白脸打招呼:“墨渊,七千年别来无恙。” 白浅大受打击,看了眼墨渊,又看了看玄女,看了看墨渊,又看了看折颜,满眼都是问号。 他那一双细长的眼睛,能目穷千里吗? 他那一对纤巧的耳朵,能耳听八方吗? 他那一派清瘦的身形,能扛得动八荒神器之一的轩辕剑吗? 虽然不是很懂白浅审美,但知道她刚刚面基偶像就幻灭塌房了的玄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原故事线里,白浅与子澜一同拜师昆仑虚,还因为谁是师兄小有争执,正好玉清昆仑扇认主,墨渊顺势将扇子赠于她。 这一次,因为玄女受伤将养了很久,白浅拜师的时间比原定要晚,但玉清昆仑扇为了等她迟迟没有出世,可见,她们之间真是命定的缘分。 折颜这边先是介绍了司音与素玄二狐都是他捡回来的野狐狸,一同送到昆仑虚修炼,紧接着示意二人给墨渊问好。 那边玉清昆仑扇刚刚出世,还在四处飞旋,两人还没开口,玉清昆仑扇直直朝白浅飞来。 【系统,买复制卡!】 复制卡,售价1000天,可以复制出见过的任一物体,复制额外消耗天数根据所复制的物体计费。 【好的宿主】 【使用复制卡,复制物品:玉清昆仑扇!】 【正在复制……】 道具商城界面中,左上角的天数有如断崖般不断下跌,一个个数字不断地跳动,十一位……十位……九位……八位……七位……六位……五位……四位…… 4310天。 道具商城界面中,左上角的天数稳定在了4310天。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玉清昆仑扇几乎是在一刹那分出另一个光团,光芒褪去后,显现出另一个完全相同的玉清昆仑扇! 原来那柄径直朝白浅手中飞去,被复制的这一柄也朝自己唯一的主人——玄女手中飞来。 “师父,这……” 昆仑虚的众位弟子十分讶异,此前做了启示梦的墨渊却在意料之中,他一眼就看穿了二人的女儿身,但昆仑虚孕育而出的神器拥有着巨大的威力,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司音与素玄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墨渊座下十七、十八弟子,各执一柄玉清昆仑扇拜谢师父。 玄女跪在墨渊座下,从穿越而来就时刻不停的焦虑与担心终于消散。 载入世界第一天,在商城第一次看到复制卡的时候,玄女就设计好了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因为几乎所有主要男性角色都与白浅有所交集,她必须一直呆在白浅身边才行,包括昆仑虚。 送别折颜时,白浅与玄女一左一右陪他走在下山的台阶上,手中都拿着玉清昆仑扇仔细的看。 “墨渊上神好生大方,刚刚拜师就送我们这么好的神器,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失望而在心里偷偷骂他”,白浅一边看着,一边将玄女那一把也拿在手里仔细比对,“还真是一模一样啊?好神奇,那我们要怎么称呼它们呢,都叫玉清昆仑扇会搞混吧?” “有道理”,玄女点点头,“那你的叫大玉清昆仑扇,我的叫小玉清昆仑扇?或者,一个叫姐姐扇,一个叫妹妹扇?” 白浅有了灵感,欢快道:“或者或者,一个叫公扇,一个叫母扇?” 忍无可忍的折颜终于停住了脚步,回头道:“一个叫玉清,一个叫清玉,这样总可以了吧……还有,不用再送了!” 三生三世-6 司音与素玄在昆仑虚开启了正儿八经的上课日子。 每天早上起来要做早课,然后学习昆仑虚的基本步法、身法、养气之法、运转之法……因着墨渊战神很忙,时不时还要闭关,这些基本的功课都是由几位师兄教导。 长久了,几位师兄都知道,小十七司音是个十足鬼机灵但懒怠取巧的,小十八是个聪慧乖巧但脾气倔的。 终于,在两人心血来潮偷偷跳过了中级,去试高级符咒而双双七窍流血时,大师兄还是崩溃的将他们三个关了禁闭。 三个? 当然是因为还有比她们早进门不久的十六师兄子澜。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与司音性格犯冲,因为大家进度差不多,三人成日里在一起上课,他们俩的日常就是隔着素玄互相吵架、叫骂、置气、斗法,烦得素玄学得最好的法术就是隔音、结界、定身。 “司音我真是服了你了,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高级符咒,你知不知道我进门时看见你们两个七窍流血抬头看我,差点就吓晕过去了!” “哈,这你就吓晕了,也太弱了吧,还师兄呢,子澜,我看你干脆叫我师兄算了,怎么样,叫来听听?” “哈哈,某些狐狸晚一步就是一辈子,十六就是比十七要强一点,一声师兄就是一辈子师兄。” “哈哈哈,某些天族人不要太好笑,你身为十六师兄,结界不如素玄,符咒不如我,追魂术学的一般般,偏偏就焕颜术学的最好,哈哈哈哈哈……” “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在这关禁闭吗?现在肯定正在和大师兄学追魂术呢!还不是都怪你!” 素玄抬手架起一个静音的结界,伏在石桌上抄着大师兄吩咐下来的三百遍丹方。 “素玄!这次你不许帮司音写,不然我一定告诉大师兄!” “哈哈素玄架了隔音结界根本听不见,你挺大个人了有事没事就和师父师兄告状,真丢人略略略……子澜神君是个小告状精……” 两耳清净的素玄抄下一笔,将丹方默背于心。 学到的才是自己的,不同于出身、不同于附加的情谊,知识只要进了脑子,无论谁都夺不走。纵有一日青丘翻脸,她也是四海八荒认定的昆仑虚十八弟子,素玄神君! —— 最近三人刚和三师兄学了占卜之法,干脆一拍即合,下山去帮凡人批命。 “老人家,你人中上狭下宽,无痣无伤,从眼睛的田宅宫及子女宫来看,您虽然年青时甚为劳苦,但晚年会十分幸福,定能过上子孙满堂的安泰生活。”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素玄将客人送走,看了看身边两个还在忙着的人。 他们一经下界,这两个人就又呛了起来,吵着要比试一下究竟谁披算的快些,多些。于是他们干脆在集市上并排摆了三张桌子,立上一张免费批命的挂旗,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 “这位姑娘”,司音将一名白衣女子的手攥在手里,轻捏了几下,“你这骨……摸着情路甚是坎坷呀……” 那名白衣女子头戴帷帽,身段气度不凡,身后站了两名侍女见他如此,立刻高声喝道:“放肆!” 猜到这恐怕就是痴恋墨渊多年的瑶光上神了,素玄知道她小心眼,连忙将手递还回去,告罪了几声,回头小声对司音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男人,凡间讲究男女有别的!” 司音这才想起来,连忙好声好气的将白衣女子送走,和子澜两个算起账来。 “今天一整天,我接待了十三个客人,子澜你呢?” “十三个?你可真好意思说,那个大姐是扶着她夫君来的,你还把他们两个都算上啦!” “诶?那个爷爷抱着孙子你都算上了,我凭什么不能算啊!” 素玄克制着自己想在凡间施法的念头,提醒道:“大师兄刚刚传话,师傅马上就要回来了。” “什么!” 等兄弟三人飞也似地赶回昆仑虚的时候,正巧赶上师兄们围着墨渊一同进了大殿。三人赶紧跟上,混进师兄们的身后打算浑水摸鱼。 墨渊坐在了正位上,看着台阶下的弟子排排站,一同向他行礼:“恭迎师父!” 身为大师兄的迭风站在最前头向墨渊汇报:“启禀师父,自师父离开三千年以来,昆仑虚上下并无异常,诸位师弟的课业都有所长进,未有懈怠。” “嗯,你们三个出来。” 墨渊头都没抬,就见队尾三个不情不愿的身影走到了大殿正中跪下。 迭风刚说完诸位师弟未有懈怠,他们三个就轮番出来打脸……抬眼见着平日里甚是乖巧的小十八也在其中,迭风还是出言劝道:“师父,十六十七十八也是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所以才去下界进行实践,弟子以后会严加管教,不再让他们偷偷跑出去。” 墨渊对迭风很是满意,因此对他和蔼的点点头,再看向殿中跪着的三人时,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麻衣占卜神相》,每人抄一千遍,今晚之前亲自交到我房中。” “……是” 师兄们罚抄,可以让素玄凭借着她神乎其技的模仿能力帮司音抄书,但是要承给墨渊的罚抄,几个人都不敢糊弄了。 素玄是日常写双份,这速度早就练出来了,司音是大笔一挥,管它看不看得清,遍数没少就算完,只有子澜害怕师父骂他字迹不好要重写,见他们两个早早抄完,自己却还剩三百遍。 “拜拜啦师兄,您慢慢写吧!” “你!” 司音同子澜挥了挥手,拉着素玄一起去了墨渊房间。 “师父,罚抄。” 墨渊正坐在书桌旁翻看典籍,随手将司音承上的罚抄放到一边。司音正在心底暗喜:嘿,师父果然不会细看,子澜还在傻傻的认真写呢,看我回去刺激刺激他。 甚至都能想到子澜崩溃破防的神情,司音欢快道:“那师父,我们就先……” “那边架子上,两坛从折颜处带回来的桃花醉,记得拿走。” “是师父,原来是桃花……桃花醉!” 司音愣神片刻猛然跳了起来,跑到架子上拿下一坛酒,打开盖子闻了闻,惊喜道:“果然是桃花醉!师父,你怎么这么好,比我爹,啊,是比那老狐狸对我都好!” 墨渊翻过一卷典籍,嘴角却忍不住笑了笑:“回来时路过折颜处,他问起你们二人近况,又说你们最喜欢的就是他酒窖里的桃花醉,这才带了两坛。” 看司音还忍不住说些什么,他无奈道:“好了,你们两个,带着酒回去吧,不要贪多,不要伤身。” “是,师父!” 司音抱着两个酒坛兴冲冲的往房里跑去,素玄眼看着她不管不顾的身影也觉得好笑。忽觉几股不同于昆仑虚的气息闪过,一袭白光朝着司音飞去。 啪—— 酒坛子砸落在地,带着浓郁桃花味的酒气四散而开,不愧是折颜的手艺。 瑶光上神绑走司音的剧情是司音与墨渊难得的感情戏,她不想插手,但不管不顾也是不行的。 好在素玄刚才离司音比较远,在瑶光上神带走她之前,素玄适时追上前去:“站住!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昆仑虚,挟持墨渊上神十七弟子司音神君!” “呵……” 瑶光连眼神都没留给她一个,一掌将她打晕在地,随后飞身而去。 “小十八……小十八……” 素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几位师兄关切的眼神。没等师兄张口问她,素玄焦急的扯住了大师兄的衣袖:“司音,司音被抓走了!” “什么?你可看清了是何人?” “看清了,是位白衣女子,我们此前下凡时见到过,本来以为是凡人,没想到她入我昆仑虚如无人之地,行走时仿佛特别熟悉一样……” “特别熟悉……不好”,九师兄令羽道,“大师兄,能随意出入我昆仑虚,又对地形如此熟悉的白衣女子,怕不是……住在隔壁那位瑶光上神?” 迭风心中也有此猜测,吩咐子澜留在这照看小十八,自己前去禀告师傅。 没过一会儿,就听说师父抱着浑身湿透的司音回来了,还与瑶光上神下了战帖。 “子澜,你快扶我去看看司音。” “我帮你去看看,你还是在床上躺会儿吧。”子澜听闻司音受伤也着急的很,刚要扭头往外跑,就被小十八拉住了衣袖。 “不行,我不亲眼看看不放心,好师兄,你扶我过去一趟吧!” “啊……哈哈,行,走,我扶你。” 三生三世-7 子澜扶着素玄过去的时候,正瞧见了司音在昏迷中拉着墨渊的手不放,嘴里哼哼唧唧的呢喃着师父。 墨渊本来想着叫同样是女孩子的十八来照看十七,此刻见素玄也受了伤,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十八回去休息吧,你们也下去吧,十七这里……我亲自来照顾。” 司音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已经修养好的素玄在身边照顾她。见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司音疑惑道:“他们人呢?” 素玄暧昧一笑:“他们啊……看热闹去了。” “什么热闹?” “看师父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他约了瑶光上神今日在苍梧之巅决斗。” “什么?师父的红颜?是哪位?瑶光上神她……啊,你说师父为了我?” 司音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连忙摆手道:“你在说什么啊,师父竟然为了我去和瑶光上神决斗?就算……就算师父是为了我,那也是因为爱护我们弟子啊,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这话用得一点都不对,吓死我了!” “哦”,素玄只是笑了笑,也怕过犹不及的道理,没与她争辩,“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 见司音开始风风火火的穿鞋子,素玄劝她:“就你那腾云驾雾的小法术,还没等出昆仑虚呢,师父就回来了。” “十八说的是”,大师兄端着药走了进来,将药递给司音又眼看着她喝下,这才继续道,“师父走前吩咐了,十七,你病好之后不在屋子里抄三万遍的《冲虚真经》就别想出这个门。” “三万遍!” 上次抄了一千遍已经累得她狐狸爪爪疼,司音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师兄,似乎不相信师父竟然如此狠心。 果然,师父还可以更狠心。 “小十八,师父也说了,如果有你帮她抄,她也别想再出这个门了,当然,你也是。” 素玄听后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疯狂摆手:“小八不敢,十八不敢。” 墨渊果然很快回了昆仑虚,司音和素玄没见到他,只是听说瑶光上神惨败,被师父责令搬出昆仑虚周围了。 虽然不能帮抄,但最起码素玄还是很有姐妹义气的陪着她,还一边打听那天她被掳走之后的情况。 “说起来我就生气,之前听说瑶光上神也是上古战神中很有威望的一位女将,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偏执,非说我唇红齿白的生的像个小白脸,说我辱没了师父的名声,还叫我该拜她为师,她也配?” “啊?叫你改拜她为师?” “然后我不同意,她就讲我关在水牢之中。那水牢好像是她自创的刑罚中的一种,将人用铁链锁起来关在水池里,水池里的水每个时辰会满一次,人要浸在水里一盏茶的时间,水位才会重新下降。” “天呐,听着都觉得难受,然后呢?” “约莫水位第二次没过头顶的时候,我快呛得不行了,在心里想着,师父怎么还不来救我,师父快来救我……正想着呢,师父就将我捞出来了。” “真是惊险”,素玄听完也长呼一口气,“那天师父将湿漉漉的你抱回昆仑虚,你的模样可怜极了。大师兄见师父将你抱在怀里,刚要去接,师父直接避过他将你送回了房里。听说那日,大师兄把你被掳的事情告诉了师父,行将安歇的师父听了这个事,只披起一件外袍,便领着大师兄杀去了瑶光上神府邸……” “停……本来师父救我这样师徒情深的事情,怎么被你讲起来怪怪的?” 司音也说不明白,但她总觉得素玄的措辞与语气总是透着一股不寻常,偶尔她抬头看过去时,还能见到素玄脸上没藏好的偷笑。 “你最近到底什么毛病?怎么总是疯疯癫癫的!” “啊?我疯癫吗?我看是某只狐狸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司音气得一把将笔扔下,抓了手墨汁就朝她脸上抹去:“好哇你,敢欺负姐……哥哥!叫你胡说,你别跑……” 素玄惊惶的四处闪躲,还是被司音狠狠地抹上两道长长的墨印,她干脆也跑过去抓了一手墨汁,在司音的尖叫声中朝她跑去。 砰—— 咚—— 正要查看小十七抄写进展如何的墨渊就被两只一块黑一块白的狐狸撞在了胸口。本来是为了躲闪的更方便而变回本体的两狐不约而同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喜欢玩?那就玩个痛快吧,这个月内,都不许化形了。” 墨渊抬手一挥,两道禁制纷纷打在两个狐狸身上,先是勒令小十八也回房间关禁闭,又抱起小十七进了她房中,啪的一声关了门。 被他们关在外面的素玄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免得打扰他们单独的相处时间,一边想着:“虽然师父叫我回房关禁闭……但是可以先洗个澡的吧?” —— 东华帝君刚来到昆仑虚,由着墨渊的弟子引至大殿之上,正坐着,余光看见一只黑毛白毛混着的小狐狸一溜烟儿的从墙根跑过去。 他起了兴致,便道:“我在这附近走走,墨渊来了叫我。” “是,东华帝君请便。” 东华一路走到大殿背面,终于在昆仑池旁看见了那只狐狸的背影。他恶劣的想吓一吓它,于是放重了脚步声朝那边走去。 “想不到昆仑虚竟然孕育出了如此毛色的狐狸,黑白花,天地间还是头一只吧。” 素玄的耳朵微微一僵,将身子缩于石头后面。 灰黑色的石头上露出的白色耳朵尖尤为明显,偏当事狐似乎毫无察觉,东华又自言自语道:“如此灵狐实在难得,等我带回九重天去当个爱宠也不错,不知我向墨渊战神讨要,他会不会同意呢?” 见那白色耳朵猛地抖了一抖,随即缩的更里了,东华才蹲下,掐着它的脖颈拎了起来。 墨渊的禁制? 那黑白狐狸被他掐住了脖颈,先是挣扎着蹬了蹬腿,随后见他伸手去拨愣自己的尾巴,立时浑身僵硬着不敢动弹了。 “一二……七……八?八尾狐?呵呵,黑白花的八尾狐狸,当真是独一无二啊。这样独特的品种不管是做了毛皮毯子,还是做繁育狐狸,都很不错呢……” “东华帝君,师父有请。” 迭风在东华身后突然出声,素玄伺机挣扎着从东华手中跳下,一溜烟儿的钻进树林里找不见踪影。 东华看了看拇指上蹭到的墨汁,笑着将它搓掉,跟着迭风回了大殿。 见两人走远了,素玄这才松了一口气,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钻进了水池来回游了几圈,等洗掉身上的墨汁后跳上岸甩了甩,这才赶紧回屋关禁闭去了。 【太险了,东华好可怕】 【宿主,你不打算出手吗?玄女×东华的评分也会很高吧!】 本来是不打算的。 玄女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计划本来是作为白浅最好的姐妹陪在她身边,不叫夜华那个害她跳了诛仙台的男人靠近,当然,玄女本身对夜华也没有兴趣,她实在是害怕嫁给这样的男人,被排挤,被挖眼,还叫她要忍一忍。 对于她完成任务来说最好的结果,是能够促成白浅与墨渊的好事,而她本身可以与诸位师兄甚至是桑籍产生感情,来破坏玄女本身与离镜的cp。 所以今天之前,她从没往东华帝君身上想过。 三生三世-8 i5 2y z w. co m 东华帝君走后不久,墨渊就通知昆仑虚上下一应人等自己要闭关的消息。 本来司音听闻消息后开心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己三万遍《冲虚真经》可以免了,谁知九师兄令羽道:“师父临闭关前特意叮嘱我要看着你,一定让你全部一字不差的抄完才可出山门。” “啊?” 令羽没有告诉十七,素玄却知道为什么,这是墨渊算着再过半个月就是司音初次飞升的天劫,可众所周知,她天性懒散又不勤于修炼,为防这时间再出了差错,才叫令羽对她严加看管。 素玄比司音要小一万岁,虽然勤奋好学,但也是拜入昆仑虚来才刚刚开蒙,天劫还早得很。她没有干涉这次司音的危机,毕竟经历了这么一桩事,她才能真正的蜕变。 “九师兄!你看,我抄完了,我终于抄完了!”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不仅小十七的《冲虚真经》已经抄完,师傅所说的天劫也没有来,令羽放下了悬着的心,终于解了司音的禁闭。更多免费好文尽在:qu y ush u wu.co m 素玄许久不见司音也很是开心,忙叫她:“嘿嘿司音你不知道,前些天家里传信来,说二哥的女儿出生啦!你终于不是家里最小的母狐了。” “是啊,本来家里最小的母狐不是你吗?” “哎呀,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啦好啦”,司音将她拉到耳边,“我想回青丘看看,这可是我第一个小侄女啊!” “令羽师兄能同意吗?” “四哥当时也不同意我们两个去茹华池啊,折颜也不同意我们两个去他酒窖啊!” “你是说……” 司音与素玄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后互相点了点头。 “九师兄!” 司音与素玄来到令羽房中正襟危坐,四只眼睛齐刷刷的视线让令羽莫名有些紧张。 “拜托拜托拜托……九师兄,这可是我们两个的小侄女诶,理应回青丘贺一贺的嘛!”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九师兄你最好了,聪慧沉稳有担当,是昆仑虚飞得最快的人,天下第一帅的鸟!” 如此被她们二人痴缠了几日,不堪其扰的令羽终于开口:“停!非要回去的话……必须让我跟着!我得先去请示大师兄,看他同不同意……” “不要嘛九师兄,大师兄肯定不同意啊”,司音灵机一动,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我知道一条小路,从昆仑虚到青丘特别近,一个上午就能走个来回,我们当天去当天回,不叫大师兄发现,绝对没问题!” 听见一个上午就能走个来回,令羽这才松了口。 三人偷溜下昆仑虚那天,各位师兄弟均有事忙,根本没人注意。 此时风景正好,三个人沿着司音所说的小路走走停停,好不快活。 “司音,这条路你怎么知道的,我完全没听说过诶。” “嘿嘿,听四哥讲的”,司音折了根树枝指向远处,“青丘在那边,昆仑虚在身后,右边是乘风林,左边是翼族的地界,因为是两族交界之地,所以虽然特别近,但知道的人不多。” “什么?你说这里是两族交界之地”,没等她说完,令羽大惊失色,“那万一走偏,岂不是就到了……” “看,那还有几个天族人!是一伙的吗?” “不知道,去看看!” 一群翼族士兵鱼跃而出,瞬间将几人包围。 对峙之时,忽然又跳出来另一拨黑衣翼族,他们更是疯了头一样,见人就杀。令羽拉着他们两个且战且退,不知不觉完全走进了翼族地界之中。 天族与翼族不能相容,不能通婚,简单来说是有着生殖隔离。最重要的是,只有法力高强的上神才能自由出入翼族,像他们这样法力低微的小仙,更是连体内的气都提不起来。 令羽将十七十八护在身后,强挡了几下,很快就受了伤。危急之下,司音与素玄强行召了玉清昆仑扇合力对敌,但架不住仙法消散的太快,很快就使不出任何法术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口哨声,所有黑衣人都齐刷刷的自尽了。 一个身穿黑袍,头顶黑角的中年男人信步而来,身后跟着一群恶狠狠的翼族士兵,看着就来者不善。 “禀告翼君,所有叛徒均已伏诛,前方仅剩三名天族人,请翼君示下。” 竟然撞见了翼君擎苍,这让司音和令羽大吃一惊。 见一众翼族虎视眈眈,司音心生一计,佯装无事般向翼君擎苍行礼道:“拜见翼君,吾等乃十里桃林折颜座下弟子,因迷路误入翼族之境,无意冒犯翼族圣地,小仙等即刻离开,烦请翼君见谅。” 擎苍的眼神划过几人,倒是没有展露什么攻击的意图,还冷笑道:“折颜?倒是许多万年没有见到那只老凤凰了……既然来了,就是翼族的客人。来人啊,请客人们到我的大紫明宫做客!” “翼君……” “嗯?客人们有意见?” 客人们屈辱的收回了意见,三人只能在众多翼族士兵的押送下来到了大紫明宫。 此刻的大紫明宫热闹至极,不同于天族人长相的美女成群,都有着十足的异邦气息,殿中歌舞连连,到处都是酒肉香味。 “父王,这几位是?” “公主殿下有礼了,在下是十里桃林折颜座下弟子司音”,想把翼族人哄的高兴好能尽快离开的司音向前行礼,成为了三人中的交流担当。 “你怎知我是翼族公主?” “公主殿下貌美如花,气质不凡,一眼便能看出您与旁人的区别,如果说翼族美女是百花盛开,那公主殿下就是百花丛中最为亮眼的明珠。” 素玄与令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感叹:司音太拼了。 擎苍看了眼殿中情景,皱眉问道:“胭脂,你二哥呢?” “呵,离镜能干什么”,不远处栽歪在金躺椅上的翼族大皇子不屑道,“我翼族宫中美女如群,身为二皇子,却偏偏要去凡间饮酒作乐!父王,你带几个天族人来做什么?” “我见此子根骨极佳,想收他做我干儿子。” 顺着翼君擎苍所指,众人目光集于令羽一身。 “什么?” 司音也很是惊讶,随即想到九师兄的本体是鸟,又觉得他被翼君欣赏也不足为奇了,但忙为他推脱道:“翼君见谅,这是我师兄,我们既然已经拜入折颜上神门下,自然不好再改换师门,若翼君真有意,不如……您放我等离开,亲自与折颜上神商量?” “哦?和老凤凰商量?不应该是和墨渊商量吗?” 擎苍冷笑着挥出一道黑色的法力,那法力在半空中化作羽毛链,将三人牢牢地捆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昆仑虚的身份这么拿不出手,才谎称是折颜的弟子吗!” 见他羞辱昆仑虚,令羽气急道:“翼君既然一早知道,何苦戏耍我们三人,昆仑虚拿不拿得出手,还要问翼君当年被我师尊所伤之处好了没有!” “放肆!来人啊,将他们三人锁入地牢,分开关押!” 进了地牢的司音觉得自己是流年不利。 自从来到昆仑虚之后,她不是被关在水牢、地牢,就是被关在房间、洞窟里禁闭,这日子还有没有头啊…… 扑腾—— 一只黑鸟落于牢房外,司音本没注意,黑鸟却轻轻啄了啄她的手,在她手心中留下一封信。 “跟着黑鸟……能找到出路?胭脂。” —— 素玄再见到司音时,是五天后。 她在大紫明宫中关押着九师兄的房间偷溜出来,本想着帮他找一找疗伤的丹药,但恰逢一队看守走来,素玄避无可避,只好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就见屋内,离镜将司音抱在怀里。 “你们……” “素玄!” 司音挣脱而出,惊喜的抱了抱素玄:“你没事,太好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也没事,我和九师兄在一起,我们都很担心你,你们……这是?” 司音拉着她来到离镜面前,为二人互相介绍:“这是翼族的二皇子离镜,别怕,他是很好的人,是他和胭脂公主救了我,还说会带我们离开这里。二皇子,这是我的师弟,也是我弟弟。素玄,翼君不是说要把我们分开关押吗,为什么你和九师兄在一起?” 素玄这才焦急的同司音道:“翼君将九师兄单独关在了这里的一个房间,强迫他认爹,九师兄趁人不备在房中自尽了!” “什么!” “好在被看守的人发现,把他救了回来,现在九师兄开始绝食,宁可一死也不认他为父。翼君怕九师兄真的出事,就把我放了进去照顾他。” 司音听得心惊肉跳,立时抓住离镜的手乞求道:“你得帮我,我九师兄等不了那么久了!” 短暂的碰面后,素玄还是抓紧时间回到了九师兄身边。 没出几日,可以逃走的消息没等到,却等来了擎苍广发认亲帖的消息。 “翼君这是……想借我与天族开战”,令羽虚弱道,“小十八,你别管我了,和十七一起逃出去吧。只要我还活着,擎苍就可以借我的身份挑衅天族、挑衅昆仑虚,我不想成为两族开战的引子,你让我死吧。” 见令羽当真一滴水不喝,素玄哭着扑在他身边:“九师兄你糊涂啊!你这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你要相信师傅,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师父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你不懂”,令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纵然师父来救,也要付出许多代价。师父出手代表着昆仑虚出手,擎苍会借着这点咬定是天族挑衅,从而开战的……” 司音与离镜和胭脂三人的暧昧进展如何,素玄不知,但她日日照看的九师兄确实如树木离土般迅速零落了。短短几日时间,他脸颊凹陷,面色如纸,嘴唇干裂发白,甚至躺在床上都起不来身了。 “九师兄……” 素玄红着眼眶滴些水在他嘴唇上,之前的他还会紧闭双唇,不让水滴流进来,但今天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九师兄你再等等,师父马上就来救我们了!” 砰—— 翼君推门而入,在看到令羽消瘦的身形,感受到他身上的生机已经开始消散时,一把将旁边素玄薅过来,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本君和你说过的,叫你好好照顾他,看来……你也不想活了,嗯?” “放……开……她……” 令羽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起身,在看到素玄憋的通红的脸时奋力打出一掌,可惜那一掌灵气不出半米就消散了。 “没关系,他绝食死了,还有你,你是墨渊最小的弟子,我改收你为义子……不,义女,又当如何?真是讽刺,号称不收女弟子的昆仑虚竟然如此可笑,任由你这样施了变身法的女人出入……” 素玄在挣扎中看到了令羽惊骇的眼神,但她很快就没时间顾虑那么多了,在即将缺氧晕过去的前一秒,屋内发出一声轰鸣。 一丝紫色的灵力将大紫明宫的屋顶打穿一个大洞,翼君的手一松,素玄无力的摔落在地。 头顶掠过一道灵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炙热,就连翼君也无奈退后一步。空气争先恐后的进入素玄的身体,她不顾嗓子处传来的疼痛,大口大口的呼吸,忽然感觉脖颈被人提了起来,入眼的是一席淡紫色的长袍。 “啧,真可怜。” 三生三世-9 素玄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昆仑虚的卧房之中。 见到她醒了,子澜立时上前查看,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道:“就说你们两个不要离开我吧,每次一没了我,你们就出事,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吓都把我吓死了!” 素玄被他逗的咧嘴笑了笑,想张嘴问司音呢,却发现喉咙痛的说不出话。 “诶,你别说话,东华帝君说你被擎苍打伤了嗓子,好的可慢了,得慢慢养着,可能三五百年都出不了声呢!” 回想起当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差一点就死了,要不是系统有保命的办法,她可能直接就消号重新创建个新马甲了。 收敛了心神,素玄对子澜做口型道:“司音呢?” “你说司音啊,她没事,不过心情不太好,你问为什么不太好……唉,因为师父呗,前几天师父刚带你们回昆仑虚,就赶上了司音的天劫。司音嘛,自来就是混日子的,师父怕他受不过去,就把她锁在了山洞里,自己硬生生替他扛了。现在师父进去闭关了,她日日哭着喊着要自己错了,今后要努力修行,再也不叫师父替她受过呢。” 剧情推进的真快啊,才一晃神的功夫,就到这了。 “九师兄呢?” “没看懂,不过我猜你问九师兄?唉,他没事……也不能说没事,只能说好在是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经历此番变故,大师兄说九师兄的经脉皆有损伤,只怕再也不能同以前一样……反正翼族可恶,害得九师兄未来修炼之路就此断送了!” 子澜怕她累着,没一会儿就让她继续休息了。屋中就剩了自己,素玄的嘴虽然说不出话,好在可以和系统聊天。 【系统,是东华救了我?他怎么来了……】 【我只能观测到宿主身边的剧情,所以我也不清楚呢,不过他当时闯进翼族救你,虽然不够温柔吧,但拎着你的脖子从翼族杀出来的时候帅到我了捏!宿主,我看东华可以发展发展,正好一下子拆了好几对cp,这样就不愁评分了呀!】 【不行】 自从上次有了交集之后,她在心里反复盘算了一遍,无论怎么推演都觉得,东华,她不行。 和师兄中的其中一位产生感情,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为自己设定的最简单的答卷。 和子澜在一起,可以拆他和胭脂的cp。大师兄是西海二皇子,嫁给他对于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多少可以为评级加分。九师兄如今知道她是女儿身,攻略他也是顺水推舟的事。 但是东华太难了。 【系统,你还记得他的设定吗?他亲手在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哪怕在剧里,等到他和白凤九在一起那都到枕上书那一部了,现在换成我,真正完全攻略掉他要等多久,几万年?万一到几十万年呢?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被系统判定成功,你和我都没法预料。我还要进行一下个任务,不想在这个世界耗上那么久。】 【好可惜……但宿主你说的有道理,好吧。】 素玄在房里小睡了一会儿,感受到自己指尖传来的触感,这才睁开了眼睛。 “浅浅。” 素玄想着反正现在也发不出声,因此看着不安的握着她的手的司音,叫了她本来的名字。 “玄……呜呜素玄”,司音抱着素玄哭了起来,“你吓死我了,九师兄吓死我了,师父也吓死我了……” 素玄学着白音上神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头,想来经此一事,那个成天蹦蹦跳跳偷懒耍滑的小惹祸精白浅也能成长许多吧。 “那天……我跟着黑鸟一直走,在湖边竟然见到了一个人,对,就是离镜。他上来就要脱我的衣服,我以为他是个疯子呢,当然不干了,然后推推揉揉的,我俩就掉在了湖里,他为了救我,还……还给我渡气来着。” 看着素玄惊讶的眼神,司音赶紧解释道:“哎呀你想哪儿去了,当然不是用嘴啦!” “他和他妹妹胭脂对我都很好,背地里帮了我们好多次。最开始他假装喜欢我,骗过了翼族的大皇子,后来……后来他发现了我是女儿身。好啦你别那么惊讶,他答应了要帮我保密了。然后他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说他喜欢我。” 素玄看着司音一脸娇羞的样子,在她手心中写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还没想好,哎呀再说吧!你听我继续讲,然后那天我正和胭脂说话,师父忽然单枪匹马的出现了,我高兴疯了,连忙带着他去找你们,结果就听见轰隆一声,东华帝君将你和九师兄带了出来。师父和翼君在一起说了半天,最后说这些是私事,不是天族与翼族的事,就带我们回昆仑虚了。可是……” 说到这里,司音面上的羞怯尽数褪去,只剩了无尽的懊悔。 “我们刚回来,就赶上了我的天劫,师父只来得及将我关在山洞里,自己在外面硬生生替我扛过了所有天劫”,说着,司音一头扎进了素玄怀里,闷声道,“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就因为贪玩,给师傅惹了好多麻烦,现在还要因为自己偷懒,让师傅替我受劫。” 素玄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两姐妹一同躺在了床上,等感受到她情绪稍稍好一点了,素玄摊开司音的手,在上面写道:所以,要努力啊! —— 整个昆仑虚都发现小十七变了,从前那个贪玩的少年如今甚是勤奋,再也不费尽心思的逃掉课业,也不变着法的偷懒了,虽然还是闹腾,但至少都是在课业做完后才闹腾。 素玄本来就是个勤勉的,如今司音也开始努力起来,反而子澜的法术在三人里是垫底了。素玄是学的最快,司音是施法最好,子澜课上听了三遍,回屋练了五遍还是不如两人,气得两天晚上没吃饭。 还是素玄和司音夜夜拉着他一起练习,这才将三人的进度再次统一了。 这中间,白真来过一次。 见了二人都安然无恙,这才一人一个暴栗,数落道:“不好好在昆仑虚呆着,怎么跑翼族去了?” 素玄嗓子说不出话,因此免了回话的麻烦。司音不敢说自己想偷溜回去见侄女儿,只能说自己不小心走错了。 闹了一会儿,白真才疼惜地看着二人道:“送你们来昆仑虚,是有好有坏。本想着叫墨渊上神教导你们,不想你们经历的危险也变得多了。既然如今已经做了昆仑虚的弟子,将来有一日天族和翼族开战,你们二人也是一定要上战场的。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忘了,你们上面还有四个哥哥,有任何事情,都有哥哥们顶着。不要冒险,不要冲动,做事前多想想青丘,那里还有家人在等你们回来。” 看着白真离去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笑,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感动。 只不过…… 那里有家人在等他们回来,玄女知道,那都是白浅的家人。 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她的家人了,但她明白,一旦将她与白浅放在天平两端,无需任何犹疑,她都是会被瞬间放弃的一个。 那么,玄女能做的,就是永远都不把自己放在在白浅对面的天平上。 —— 昆仑虚又闹起来的时候,素玄三人正在同三师兄学习梅花易数,七师兄突然闯了进来,对司音道:“小十七,山下有个翼族人,说是你的朋友。” “翼族人?可是叫离镜……或是胭脂的?” “诶,就是离镜!果真是你认识的人?” “上次我们在翼族遇险,就是他暗中回护的。” 说起上次的惊险,大家听闻离镜的所作所为也稍稍卸下了防备,七师兄道:“昆仑山的元气会冲撞了翼族的元神,师兄们没有让他进来,你若要见他就下山一趟吧。” 司音猛地看向三师兄,他只好点了点头,道:“就在门口,不要跑远。” 司音可以溜出去和他见面,但三师兄强留素玄与子澜继续上课,这让想跟在司音身后的素玄很是忐忑。 【系统,你说……只一会儿不见的话,他们应该没那么容易确定恋爱关系吧?】 【应该不会吧,宿主你既然这么怕白浅和离镜在一起,为什么当初不让白浅避开这段剧情呀?】 她是考虑过的。 但人总要在逆境中才能学会成长,不经历流落翼族的惊险危机,不面对师父代受天劫的懊悔,司音永远都只会是青丘高贵的帝姬,是备受师父宠爱的小徒弟,而不会是未来那个走遍四海八荒都要被人尊称一声“姑姑”的白浅上神。 同样的,如果没有面对离镜时的懵懂情愫,没有对他懦弱背叛而产生的的失望,白浅那颗大大咧咧的心很难打开爱情的关窍。没有墨渊的拼死回护,没有几万年的等待,不够刻骨铭心的爱情怎么在这样漫长的寿命中得以珍惜呢? 司音回来的时候,素玄等在她房里。 因为不便说话,四师兄教给了她神魂传音的法术,如今玄女已经学的出神入化了。但因为法力低微,这神魂传音只能两个亲密无间的人才有效,因此,目前也只有日夜与她相伴的司音能听到,子澜因为成日里和她们厮混在一起,十天半个月内也能听见个一句两句的。 当然,每一次听见的都是——闭嘴! “嘿嘿你担心我啊,没事,离镜他不过就是来找我说……找我说……” 说到一半,司音又觉得难以开口了。离镜来找她表白,还说自从分别后日日想念夜夜想念,甚至愿意舍弃他翼族皇子的身份,只为与她在一起。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司音就着素玄的问话想了想:“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想想,当我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也很欢喜。”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没有没有”,司音连忙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我是个天族人呢,所以我才有点感动。天族与翼族不能通婚,他竟然明知道我是天族人,还愿意放弃翼族皇子身份同我在一起……而且,你知道吗?他竟然愿意为了我去闯扶崖洞!那里不是被师父关着一只火凤凰吗,离镜看到那里有危险,说既然不能同我在一起,不如死了干净,于是闷头就闯了进去,还好我从小就和折颜那只老凤凰在一块,不惧怕火凤凰的威压,连忙用玉清昆仑扇把他救出来了。随后不久,灵宝天尊就赶了过来,说那火凤凰染了邪气,是他请师父帮忙关在扶崖洞慢慢化解邪气的,没想到冲撞了我们,还赠了我一件法宝呢。” 说着,司音手中亮出一柄团扇。 “此物名唤破云扇,威力不小,也是难得的法器了。不过你我都有昆仑扇,倒显得它派不上用场。诶?你说这柄扇子给子澜如何?” “子澜师兄拿着一柄团扇?好像有些不搭……你先收着吧,或许将来自有它用武之地呢?” 破云扇不管什么时候都逃不开被送来送去的命运,如今好歹是被司音重新收起来了。 “然后呢?你们可有受伤?” “我没事,离镜受伤了,他昏迷不醒,把我吓坏了,我就一时冲动……” “你快说啊,急死我了,一时冲动怎么了?” 司音红了脸,闭上眼睛脱口而出:“一时冲动就说他醒了我就同意与他在一起,没想到他就……醒过来了。” 看着眼前娇羞的少女,素玄并无太多惊讶。 白浅自小便是整个青丘唯一的帝姬,是狐帝白止最小的女儿,既有父母和四个哥哥宠爱,又有折颜多年看顾,她从小到大面对的全是体贴入微的宠爱与照顾,所以面对墨渊对她所做的付出,习惯了被爱意包围的白浅将这些都当做是师徒情分的理所应当。 真心于她而言是如呼吸般常见的东西,反而离镜的花言巧语,才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那你们现在……就算在一起了?” “嗯嗯,等过段时间……我想回青丘一趟,去见见上次没见到的小侄女,再同父亲母亲说这件事。想来,只要我和离镜是真心的,父亲母亲应该会同意的!” 见素玄面露疑色,司音失望道:“怎么,连你也不赞成吗?”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当然会支持你啦”,见司音重新露出微笑,素玄话风一转,“只是我在想,离镜能为你舍弃翼族皇子身份确实十分难得,可是所谓的愿意为你放弃性命一说却有待商榷。 你看,他自作主张来找你,完全没有顾及到以他翼族的身份来昆仑虚会给你造成多大的麻烦;他表白不成,就以性命威胁于你,擅自闯入了扶崖洞。若你真的是一只普通的狐狸,没有从小就跟着折颜一起生活,扛不住那火凤凰的威压,他这样做岂不是就因为一时冲动,连累你也陷入危险之中,更有甚者会伤及性命;再说他昏迷,偏等你松口同意与他在一起就醒了,分明就是假装的嘛! 司音,我们自小便听四哥讲了世间许多男女心悦却两两相负的故事,在凡间也看过许多戏文和话本。我觉得……离镜这样冲动不顾后果,又以性命要挟你与他在一起,很不真诚。” 纵使司音自小顽劣,却不是个听不进去话的。素玄将一件件事情点透,倒叫她也生出几分不确定来。 见司音听进去了,素玄又故作轻松道:“不过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未免冤枉他,不如我们做个测试吧?” “怎么测试?” “我们都知道,离镜从前是日日混在女人堆里,这些情话张嘴就来,难免叫人不敢相信。在翼族的时候,他是知道你是女儿身后才喜欢你,也未尝不是被你美貌所迷才动心。不如……你先晾他个十天半月的,叫他自己冷静些时日,好确定喜欢你并不是一时冲动。你再施个法术,幻化成与自己有七分像的貌美女子,就说是……是你的远房亲戚,并不是天族人,看他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这样既能看他是不是个见色起意之徒,又能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两族身份。 毕竟就算离镜能为你舍弃翼族皇子身份,可现在两组关系如此紧张,眼看着翼族就要与天族开战了,两族对立已成定局,届时一旦开战,你与离镜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素玄摇了摇头,道:“我们去翼族的时候都听他们说了,离镜成日里流连凡间的烟花柳巷,你只是试探一下,又能算什么。” 司音就这样低落的过了大半年,中间时不时向山下离镜暂住的洞口递封信去,偶尔也抽空与他见一面,但再看着他,总是忧心居多,不复当初的青涩心动了。 三生三世-10 觉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司音说着要幻化成一个与她七分像的女子,施法后,竟然几乎就是玄女原身的样子。 这一世的玄女未曾修习焕颜术去变成白浅的脸,玄女依然保持着自身的样貌,只不过因为一身的装备,又加上她还未化形就吃的几颗美颜丹,这才出落的如此美丽。 而司音施法变成的,就是原本世界里,获得了白浅三分神韵的玄女。 “怎么样?我这样他绝对认不出来吧!” “嗯嗯,认不出来,说起来,我竟然觉得你这样还有点像我呢!” “嘿嘿,看出来啦?你不是说要有七分像吗,剩下三分我就照比着你来变啦。” 试探不在一两日,这半月里,司音经常变换样子下山去找离镜,终于,这天她红着眼眶回来了。 “小十七,怎么了?” “师父!你出关了呜呜呜!” 受了情伤的司音根本不需要素玄安慰,等她意识到司音已经与离镜分手的时候,司音已经将那些情信与信物一同烧掉了。 “你竟敢私自在昆仑虚点火,不怕大师兄责罚啊?” “嘿嘿,其实是师父陪我烧的。” 千万年来,司音都不知道情为何物,万万没想到,情动就是情殇。好在她未曾深陷,走出来也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 “说起来,司音,我真不懂你”,素玄状似无意的说道,“你能听懂离镜的花言巧语,却看不懂师父对你的不同吗?” 司音吓得跳到了一旁大喊:“你胡说什么!师父哪里对我不同啦?” 素玄掰起手指数到:“一听你被瑶光上神抓走,师父拍案而起,为了你不惜与瑶光上神决斗,赶她出昆仑虚,当时你说是师父爱护弟子,但我敢保证,若是换了我与子澜,他一定不止于如此。又说师父去翼族救我们,他真是只身冲进来就把你抱在怀里,再看他老人家对待我和九师兄,那才是正常的师徒情谊;这次你伤心,有几个师父还会陪着弟子疗伤……疗情伤的呀?一朝听闻你与离镜在一起,师父当时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吧?” “那……那都是为了……” 司音本以为师父当时是因为她与翼族人来往,可现在听素玄说了这么多,就连她也无法再说,师父对她只是单纯的师徒情谊了。 素玄说的对啊,师父对素玄,对子澜,才是正常的师徒情不是吗? 那师父竟然对自己…… “可……还是不可能!我们现在是男儿身啊!” 素玄拍了拍她的脑袋:“傻子,师父是什么人啊,哪怕是折颜施的法术,师父恐怕也一眼就看穿啦,只不过是卖折颜个面子才没戳穿罢了。” 初尝情滋味就心儿碎,上一段感情的余痛还未完全消除,司音就被素玄的话怼了个哑口无言。 好在她们日日忙得很,没心思多想了。 因为翼族与天族即将开战。 这日难得由墨渊亲自为三人授课。 东皇钟是毁天灭地的神器,本孕育于昆仑虚,属墨渊所制,可如今却在擎仓之手。司音纳闷为何如此,墨渊这才徐徐道来。 原来早在神魔大战之际,天族为了与翼族达成临时协议,共战魔界,父神便将东皇钟交给了擎仓,以表诚意。 东皇钟威力无穷,一旦施法开启便无法停下,唯一阻止它的办法就是一个强大的元神生祭它,且这元神须得是天族、凤族和九尾狐族。 司音和素玄盘算道:“能算得上强大元神的,那如今世上只有折颜、狐帝还有天君可以啦?” “还有我。” 墨渊看着恍然大悟的司音,见她并未放在心上,这才继续说起其它的记载。 —— 那是平常的一天,司音与素玄刚做完早课,就听昆仑虚立山柱石嗡嗡作响。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昆仑虚一众弟子鱼跃而出,都面色凝重的看着不断震动的柱石。 墨渊从大殿中走来,望着远处,目色沉沉。 “开战了。” 墨渊亲率十八名弟子赶往两族交界之地。 天帝已经划分出了战场,两族各自扎寨安营。 昆仑虚弟子众多,十五名神君各带一队天族兵马,与墨渊一同上阵。司音、素玄、子澜因为年岁尚小,都归在了重伤后不及从前的九师兄令羽队中。 各队营帐都已备好,司音去墨渊帐中汇报,正巧见到天君的三位殿下与瑶光上仙都在帐中商议阵法。司音和瑶光上仙自从上次水牢之后再未见过,没想到再见竟是大战之际,对视一眼后心中各有感慨。 夜深人静之时,司音与素玄的账中飞入一只白鸟,吓了二人一跳。 “这是……师父的气息?” 司音伸手,白鸟悬停在她手上,化作一张字条。 “十七十八随白鸟行?” 白鸟飞出营帐,二人对视一眼,穿上衣服悄声跟了上去,直至人迹罕至之处,墨渊负手而立,显然在此等候。 “师父!” 见他们来了,墨渊回身,双指轻点,两道灵光钻入二人的眉间。 “这是能够封印东皇钟的法术,今日我便传于你二人。” “师父为何……可是此战会有凶险?” 迎着司音担忧的眼神,墨渊摇了摇头,道:“东皇钟毕竟是上古神器,折颜已经去取他封印的伏羲琴了,只是伏羲琴尘封多年,还不知能否抵御住东皇钟的威亚,你二人手中的玉清昆仑扇与东皇钟同出昆仑虚,保不齐会对它有克制作用。东皇钟的封印每七万年松动一次,为师今日将封印东皇钟的法术传于你们,就是怕万一七万年后东皇钟再有变动,合你二人之力或许可以压制住它。” 许是墨渊早有预料,在第二天,天族与翼族就正式开战。 两军对垒,天地为之震撼,号角吹响,群兽出动。 墨渊沉着应战,排兵布阵。这一世没有玄女做叛徒偷盗天族的排兵布阵图,翼族士兵损伤惨重。 但擎苍为了与天族开战筹备多年,更是号召翼族大肆繁衍子嗣,试图以量取胜。 在翼族士兵血肉之躯的冲锋下,苦苦僵持了三十三天的阵法终于溃散,天族不再有阵法保护,两军直接刀剑相向。 阵法的薄弱之处在巽位,刚好是令羽所在,他带兵杀入敌军,与之对决的正是翼族大皇子离怨。 “九师兄!” 素玄一脚踹开眼前的翼族士兵,余光看到九师兄不敌离怨,被一掌掀翻在地。 司音落后他很远,也是前后遇敌,难以飞身过去。 “清玉昆仑扇!” 她们的法力不够雄厚, 每次动用神器都要消耗巨大的精力,因此甚少使用。但危急关头,素玄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手持清玉昆仑扇,一扇掀飞眼前的翼族士兵,来到令羽身前。刚想拉上他飞身出去,就见离怨挡在他们身前。 “想走?没那么容易!” 素玄用力一挥,清玉昆仑扇发出强大的风力将离怨掀飞,但她自身的法力也所剩无几。 两人跑出好远,奋力抵挡着身边翼族士兵的攻击,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添了无数伤痕。 “小十八,你先走。” “九师兄”,素玄奋力转身,自己替令羽挡了翼族射来的一箭,嘴里却笑道,“你怎么总是说些丧气话,每次都叫我先走。” 司音远远看见他们二人的惨状,几乎要不顾墨渊的劝阻就飞身而来,好在被他拉住。 一柄长剑砍来,素玄用力格挡,最后一丝法力消散,清玉昆仑扇化作一道流光飞回她体内。长剑砍下,素玄认命的闭眼,忽觉白光一闪,白真飞身而出,将战局中的素玄与令羽带了回来。 “四哥……” “别怕,有四哥在呢,这就找折颜为你疗伤。” 白真将人往墨渊身边一放,转身去找折颜。司音飞奔着扑了上来,后怕的抱着她:“玄……素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九师兄,九师兄如何?” 好在伤势看着严重,但都是些皮外伤,折颜没多久就收了手,交代道:“令羽没事,只是旧伤复发,怕是不适合再上阵了。素玄也没事,法力用尽,受了些皮外伤。你这孩子……倒是拼命。” 说着,折颜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她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头。 从前线到了后方,素玄掀开营帐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隔着齐刷刷的营帐刚好看见了远处那抹紫色的衣袍,吓得她扭头钻了回去。 【宿主怎么了?】 【看见东华了】 上次见他还是在翼族,素玄伤好之后多方打听过,得知东华帝君那时候在翼族出现是为了查探翼族的异常,也是天君请他前来向擎苍施压,以免两族开战的。 知晓了不是为了救自己,素玄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惜东华直接出手,并没有延缓两族交战,这场战事终于还是避无可避。 三生三世-11 这一次,没有叛徒的天族阵法直到第三十三日才破解,翼族的兵败也如秋风扫落叶般承摧枯拉朽之势。 翼族士兵死伤者十之八九,败势顷刻间席卷整个翼族大军,负隅顽抗的只剩擎苍一人。 正如众神担忧的那样,残暴的擎仓不顾这四海八荒的芸芸众生,竟然启动了东皇钟,要这天地为他陪葬。 东皇钟一出,毁天灭地,这四海八荒的所有人,无论是翼族还是天族,在东皇钟面前都命如草芥。 守护一个世界很难,可毁掉它却异常简单。 一个强大的元神,换世间一时的平安。 墨渊拔剑而起,将擎苍封至东皇钟中,这一去,必定魂飞魄散。 他回头看向了人群中望着自己的司音,只留下两个字。 “等我。” “师父!” 东皇钟缓缓沉于沧海之下,天空不再变色,大地不再摇晃,不过转瞬间,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除了缓缓飘落的墨渊。 司音飞身过去抱起了墨渊,已是泣不成声,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哭喊。 “师父!师父!” 可是他双眼紧闭,身上依然冰冷,在她刚刚生出笨拙情丝,察觉到自己与墨渊逾越师徒的暧昧后,在她还没有想明白如何与师父相处,如何处理这段感情的时候。 她的师父再也无法睁眼唤她一声小十七了。 “翼族……翼族……我要杀了他们!” 司音拔剑而起,正准备飞身而起时,被赶来的素玄打晕在地。 白真松了一口气,抱起了司音:“先回昆仑虚再说。” 司音醒来的时候,睁眼见到了折颜,第一时间就是拉住了他的手哀求道:“折颜,你可有法子救救师父?” 见折颜摇了摇头,司音的眼泪夺眶而出:“没有办法?怎么会……你不是这四海八荒的神医吗?你为什么不救救他!为什么不救救他!” “小五”,白真见她如此,实在痛惜,“墨渊是为四海八荒祭钟而死,这是他作为战神的选择。小五,四哥带你回青丘好不好?” 司音摇着头抱头痛哭,任谁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一句话,见此,折颜无奈道:“好了小五,你也不至于如此,墨渊说不定真的会回来。” “什么?” 果然,司音连忙抬起了头,含着泪眼面带希冀地看着他。 “我了解墨渊,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在最后一定不会对你说,叫你等他回来。” “等我……等我……是啊,师父叫我等他,折颜,你说得对!” —— 天空中彩霞云动,仙鸟朝凤。 白浅从狐狸洞中探出头去,看向天边的异色,招来迷谷问道:“可知晓是什么事情?” “启禀姑姑,说是九重天的大殿下与乐胥娘娘诞下的那位太子飞升上仙引来的异象,还说这是墨渊上神降临之时才有的吉兆……呃……迷谷先下去了。” 玄女眼见白浅的神色骤然冷淡下来,也暗自叹了口气。 玄女想,七万年了。 仙侠世界的时间线拖得实在太久,四万岁拜师,在昆仑虚学艺两万年,陪白浅等墨渊醒来等了七万年,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十四万年之久。 七万年来,她眼见着翼族投降,离镜成了新任翼君。 白浅为了墨渊的仙体不腐,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喂了他足足七万年。他们带着墨渊的仙体回了青丘,从此昆仑虚再无司音与素玄。她与白浅从法力低微的小仙成为了上仙,又因着青丘的小辈接连降生,辈分也成了姑姑。 七万年里,她只因为离镜迫于繁衍子嗣的缘故娶了一名翼族女子,而解锁了【离镜×玄女】的cp崩坏成就,其他的进展一动没动,只因为世界的男主角至今才刚刚五万岁。 在几万年如一日周而复始的日子里,玄女有的时候会忽然恍惚一下。 还好有系统。 如果没有系统,她恐怕就要被漫长的时间所侵蚀,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以及,这是个“快”穿的世界。 “师父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白浅百无聊赖地伏在桌上看着竹简,拾起少辛送来的水果塞进嘴里。 “那位天族二殿下明日就来了吧?” 说起这桩青丘与天族的婚事,白浅就觉得心烦,干脆收了竹简,道:“来就来吧,前日不是正巧查觉沧海东皇钟的封印有所松动吗,我们明日去看看。少辛,明日那位二殿下来了,你就把他带到狐狸洞里好生伺候着,就说……就说我有事,片刻方归!” 秉着能拆一对是一对的心,玄女出言阻止道:“天族一力促成与青丘的婚事,是因为大战之后,天族的将领越来越不服天君,他这才急着和青丘联姻,稳固天君的权威。你想退婚事小,这样怠慢了二殿下,叫天族与青丘生了嫌隙事大。若想退婚,等我们过一阵子寻个什么别的由头再说吧。明日是你的生辰,他特意选在这样的日子来青丘,你却连面都不见一次,叫天族议论起来全是我们青丘的不是。” 听她说得有理,白浅长叹一口气:“我都忘了我的生辰了,看来明日还是得与他虚与委蛇一番。” 玄女见她无精打采的,也忍不住笑了:“你呀,就见他一面,问两句好,再说自己有要事处理,请迷谷带他在青丘四处转转,你自己躲到四哥或者折颜那里不就结了?” “有道理!” “说到这个”,玄女抬头看向少辛,“少辛,若那二殿下累了,要在洞中等候,你上完了茶点就退下吧。那二皇子毕竟是天族男子,万一同浅浅一样,也对婚事不满,保不准揪着些端茶倒水的小事不放,借此生青丘的不痛快。” “是,少辛记住了!” 见她顺从的答应了,玄女暗自松了一口气。 少辛不是无心之人,此前一时被桑籍的热情冲昏了头脑,没有顾及青丘的颜面就与他私奔。这次自己将道理掰开揉碎了说在前头,想来她不会再与桑籍纠缠下去了。 至于桑籍与白浅的婚事……能拖则拖,能退则退,实在不行,大不了就这样成婚,虽然比不上墨渊×白浅的评分高,但也好歹可以脱离世界了。 “不过,玄女,我还是担心东皇钟封印一事,既然我得留在这陪着客人,那明日你去沧海看一眼吧,若真的到了师父所说的那个时候,我们就要合力与它拼上一拼了。” “好,你放心,我速去速回。” 第二日,玄女早早就从青丘动身了。 沧海离昆仑虚不远,从青丘过去走小路最方便。曾经是极为凶险的两族交界之地,如今因为翼族归顺天族,已变得不再危险。 玄女本来是这样想的。 “呀!” 掠过翼界竹林时,玄女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惊呼,忙冲了下去,正好见到自家小九被一头金猊兽追着跑。 “清玉昆仑扇!” 玄女执扇而来,挡在了白凤九面前,一扇子就将金猊兽打得奄奄一息。 “玄女姑姑!”凤九一见到熟悉的亲人,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还好有玄女姑姑,真是吓坏我啦!” 玄女慈爱地摸了摸她脑袋,问道:“小丫头,怎么跑这里来了?” “今日是姑姑生辰嘛,我当然要赶回来啦!玄女姑姑,不和你说了,我着急赶路呢,后面的路我可以哒,不用送我回家啦!” “诶,那边!” 看着凤九风风火火离去的身影,玄女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飞身赶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宿主,怎么了?】 【这是……凤九与东华初次相遇的剧情!我竟然完全没反应过来……】 并不是她有所松懈,而是几万年的时间都是这样一日日的过,在某个她并未注意的关窍,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扑面而来又匆忙溜走,直到回神时才能意识到,那是已经错过的原本剧情。 这么说……东华帝君就在附近? 本来他是在的,才能在凤九遇难时挺身而出。 可现在挺身而出的是玄女,四周感受不到任何东华帝君的气息。 玄女敛了敛心神,强压住心底的忐忑与不安,重新朝着沧海飞去。 沧海水面风平浪静,玄女仔细感受了水面下的东皇钟,发现并无异常。 可自己与白浅在前几日明明感受到的东皇钟的异动…… “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那语调上扬的问句,玄女吓了一跳,回头见一席紫衣立于身后。 她强装镇定的行了一礼,道:“拜见东华帝君,我乃青丘玄女,路过此地,特来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沧海战场。” 玄女并不是素玄,与昆仑虚无半点关系,因此不能说自己是来查看东皇钟的异常。哪怕她心里知道,墨渊能一眼看出自己与白浅变身的伪装,没道理东华看不出。可饶是如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场戏演下去。 因此她飞快道:“打扰帝君了,小仙这就告退。” “站住。” 东华的语气轻飘飘的,面上也是轻松闲适的笑意,并无动怒之相,但玄女的脚步有如千钧,一动都不敢动。 东华帝君没有理她,只轻轻跺了跺脚,不一会儿就从地底冒出一个矮胖的小仙。 “拜见东华帝君,拜见……这位上仙,不知帝君唤小仙有何吩咐?” 东华从袖中掏出一个铃铛法器递给他,道:“近日你就守在河边,多多留意东皇钟的动向,如果沧海之内有异动,立刻晃动铃铛通知我。” “是,小仙谨遵帝君圣命。” 那小仙得了命令就钻回土里,站在一旁的玄女心里知道,东华这样大概是为了告诉“素玄”与“司音”,他已注意到东皇钟确有异动的事情,但面上玄女还是尊敬的问道:“东华帝君还有何吩咐吗?若无事,小仙就告退了。” “呵呵,本君察觉东皇钟似有异动,特来此查看,此地少有人烟,就只有你一人行迹鬼祟。”说着,东华挥了挥手,一个小小的铃铛法器出现在玄女手腕。“如若你今后真欲对东皇钟不轨之事,此铃就会发出响动。” 一声冷笑后,东华飞身离开,留的玄女站在原地看着手上多出来的铃铛一脸莫名。 【纯神经病】 三生三世-12 玄女回到青丘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约莫着白浅应该躲在四哥那里,干脆没回狐狸洞,直接飞去了白真洞府,果然见白浅坐在四哥门口的树上饮酒。 玄女拿了一坛酒也飞身上去,躺在与白浅相邻的枝干上。“怎么在这喝闷酒?四哥呢?” “说是要给我过生辰,我懒得过,打发他和折颜去寻毕方了。” 玄女噗嗤一笑,仰头灌进去半瓶桃花醉:“毕方又离家出走了?真是不嫌麻烦……小九呢?” “小九?没见到她,说起来这个小丫头,玩得连姑姑生辰都忘了,前几日竟然也不回来为我贺寿。”说着,白浅将所剩不多的桃花醉一饮而尽,跳下树来,转头看向玄女。“素玄,要不要回昆仑虚一游?” 白凤九这个小丫头早就回来了,不知道白浅在白真这里,想来是去狐狸洞等她,但狐狸洞里……桑籍一直在的吧。该不会他们两个……? 思及此,玄女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对着白浅举起了酒瓶。 “走!” 七万年的时光流转,墨渊身死后的昆仑虚荒芜凄凉,再无往日昌盛景象。当日,司音与素玄携墨渊仙体失踪,纵使师兄们找遍整个四海八荒也不见人影。时日长了,师兄们各自归家,如今的昆仑虚中再无故人了。 “你看,那里,是五师兄种的葡萄仙藤吗?如今无人打理,已经长得这般茂盛了。” “这大殿后面的杂草未免也太多了些,都快叫人找不到昆仑池,差点害人一脚踩进去。” “哇, 绊倒子澜的这块石头居然还在。” 白浅蹲下身来,看向那块石头,眼中的怀念与伤感几乎快凝成实体。 良久,她才哑着声音问道:“东皇钟的结界确已松动了吧?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吧。玄女……此一去,只怕归期未定。我已将师父传下的封印东皇钟之法写了下来,留在四哥洞中,如若你我二人回不来……也好不叫法术失传。” 白浅站起身来,与玄女相视一笑,两道流光划过昆仑虚的天际,凭空掀起的灰尘很快归于平静。 —— 玄女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正窝在一团软软的被子里。 她舒服地伸了伸爪爪,嗯?爪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本体。 想来这是封印擎苍的代价吧。 那日她与白浅飞至沧海,先将东华吩咐的那位小仙请离避难,这才动用法术,将东皇钟从沧海水面下抬了起来。 “擎苍,你果然已经醒了!” “你们是何人?你们……哦,原来竟然是你们两个女娃娃!呵呵,墨渊的狗眼看不清楚,竟让女子混入昆仑虚,哈哈哈哈哈,当真是笑话!” 眼见白浅被激怒,玄女适时放声道:“浅浅,休要与他废话!” 两人多年来相生相伴,日夜不离,此刻并肩前行,手持一模一样的两柄折扇,竟是无需演练就能将灵力合二为一,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原世界里,白浅与擎苍的斗法两败俱伤,擎苍继续沉睡,等待下一个七万年,白浅则失去了记忆与法术,沦为凡人素素与夜华成亲。 这一次,有玉清清玉两柄昆仑扇共同抗敌,虽然不能完全封印擎苍,但也足够让他沉睡,只是擎苍的封印依旧加在二人身上。 封印化为两颗红痣,出现在二人眉间,顷刻间玄女变回了狐狸本体,白浅变成了一介凡人。 而在昏迷前的一瞬间,玄女花费了五万天,买下了道具【两生咒】用在白浅身上。 白天时,她是凡人素素,每当夜晚来临,她就会恢复记忆,记起自己是青丘白浅! 虽然还是没有法力,但想来夜华的所作所为能够打动孤独而懵懂的凡人素素,打动不了受整个青丘尊重爱待的姑姑白浅了。 思及此,玄女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嘴张到一半,包裹她的被子被掀开,一席紫色衣袍出现在她眼前。 “哈……哈……” 玄女一口气喘不上来,整只狐狸差点背过去,刚缓过来一点点,就被东华掐着脖子抱到了自己怀里。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小狐狸的毛发,饶是玄女一遍遍告诉自己要警惕,要清醒,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屁股,摇了摇尾巴。 “八条尾巴的小狐狸……倒是难得啊。” 狐狸尾巴突然僵硬在空中,东华帝君用似笑非笑的语气道:“不过也不算难得,从前我在昆仑虚就见过一只,想来是什么独特的品种吧。” 见狐狸尾巴回软,缓慢的摆动了一下又迅速缩回了身底,东华帝君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抱着它出门去。 【东华帝君是不是福瑞控啊,他是真的很喜欢毛茸茸诶!】 玄女跟着东华帝君一路飞行,眼见着周围的场景越来越熟悉,紧接着就降落到了青丘的地面。 他来干什么? 一见东华帝君来临,迷谷特来相迎:“拜见东华帝君,我家姑姑仍然未归。” 可见东华帝君此前一定来过至少一次,询问白浅的下落。 见东华帝君点了点头,转身朝白真洞府走去,迷谷与少辛连忙跟在身后,生怕怠慢了这位尊贵的客人。迷谷隐约看着东华帝君怀里抱着只白狐狸,可是它被帝君宽大的衣袍盖住了尾巴,额头上也有一个红点,是他从没见过的狐狸,想来是帝君自己养的吧…… 到了白真的洞府,折颜与他都不在,东华帝君很是无礼的顶着迷谷抗议的眼神走了进去,就在桌上发现了白浅留下的卷轴,上面写着封印东皇钟的法术。 “你们姑姑七万年前可曾离开过青丘?” “没有没有!从来没有!” “姑姑自打出生开始就从来没离开过青丘!玄女姑姑也是!” 迷谷与少辛双双否认,见两人紧张样子,东华一声冷笑,放下卷轴后又装模作样的笑道:“无事,随便问问。” 说着,东华摸了摸怀中的狐狸,在摸到她冰冰凉的狐狸爪爪后动作一滞,心情很好的笑了笑,这才飞身回了九重天。 玄女很快就适应了做帝君宠物的生活。 白浅历劫少说也要十几年时间,估计她等到那时候就会恢复法力了。如今做起东华帝君的狐狸来,虽说总是毛骨悚然的胆寒,但好在她只是只狐狸嘛,只要装傻的摇摇尾巴,谁也没法为难她! “这是哪里来的丑狐狸?” 正在帝君宫中散步的玄女忽然被人一把抓起,就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姑娘很是不客气的薅着她一只爪子。玄女有些疼,四条腿挥舞着挣脱开,那小仙子怕被抓伤,竟然将她狠狠地扔了出去。 “嗷呜……” 玄女被摔得七荤八素,正好撞在一个小仙娥的脚边,那小仙娥认得玄女,忙屈身对那个小姑娘行礼:“织越仙子,此狐是帝君所养!” “帝君?帝君为何养了只如此奇怪的狐狸,竟然有八条尾巴!而且它一点也不温顺,竟然还会伤人”,说着织越走到玄女面前,用脚点了点她,“等我把这只丑狐狸丢出去,再禀告帝君,为他找一只品相绝佳的狐狸来。” “你要把我的狐狸如何?” 东华似笑非笑的嗓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他缓步走来,捡起小狐狸抱到自己怀里,抬眼瞥了一眼织越。 “见过帝君,我只是……我只是……”本来很是理直气壮的织越不知怎地,在看到帝君的神情时莫名有些心虚。 “来人,丢出去。” “啊,对对对,我要把丑狐狸丢……诶?诶帝君!你不能……你们放开我,放肆!我可是太子表妹!” 眼瞧着织越被仙娥拉着越拖越远,玄女心中解气,这才在东华的怀中动了动。 “别动,脏死了”,嘴上这样说着,可东华还是将她抱在怀里,只是一路来到了后院那冒着热气的灵池,才把她放了下去。 玄女很是没有负担的享受了上古神祇更是曾经的天地共主东华紫府少阳君的服侍,好好的将一身灰尘洗了个干净。 等擦去了多余的水分,玄女迎着风抖了抖,甩去一身的水汽。 铃铃—— 什么声音? 玄女循声看去,平日里有着蓬松毛发时未曾察觉,这身上湿漉漉的,毛发都缩水成一缕一缕的,玄女这才发现自己的左前爪上系着一个十足袖珍的小铃铛,若不是今日使出浑身的劲儿来抖水,保不准她得直到恢复法力化为人形后才能发现。 “怎么不抖了?” 玄女心虚地舔了舔爪子,将铃铛掩于毛发之中,自己迎着风打算风干。 东华将湿帕子收了起来,随口说:“今日天君与狐帝白止碰了面。” 见小狐狸一本正经地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狐狸耳朵却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东华慢悠悠说道:“来商讨桑籍与青丘白浅的婚事,不过……经查,东皇钟的封印已重新加固,天族确认这其中有青丘白浅的手笔,如今白浅不知所踪,天族与青丘的婚事便暂缓了。说来也奇怪,这青丘白浅如何得知封印东皇钟的法术的?看守于沧海的小仙也说,那日与擎苍斗法的是两名貌美女仙,莫不是……” 见小狐狸浑身僵硬,不知不觉地连爪子都忘了舔,东华忍不住笑了笑,没再折磨她:“莫不是墨渊座下弟子司音,或是素玄,在机缘巧合下将此法传与青丘吧。” 说罢,东华心情很好的转身回了殿中,只剩下一只在风中凌乱的小狐狸。 【东华!他一定知道了啊啊啊啊啊!】 【宿主不是早就知道他知道了吗?】 【不不不,现在的情况就是:我知道他知道了,他怀疑我知道他知道了,但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知道他怀疑我知道他知道了,所以我只能假装不知道……不,是假装不知道他怀疑我知道他知道了!】 【……】 【……】 好吧,放弃解释的玄女趁东华不在,连忙将身上的水珠抖干净,细软的白毛如柳絮般飞散出去,落到狐狸鼻子上,惹得她打了个喷嚏。 【宿主,你是不是有点掉毛啊?】 【闭嘴!】 阿嚏—— 这回不是毛毛的问题了。 东华坐在书桌旁,翻看着司命递上来的奏报,眼瞧着小狐狸在窝里打了个喷嚏,然后用爪子揉了揉鼻子。 或许是洗完澡没有及时擦干净,感冒了? 东华指尖轻点,一抹流光飞出,笼罩在小狐狸身上。 玄女只觉得身上一暖,随即放松的进入了梦乡。 东华是司战的神,与墨渊的逍遥道不同,他自生来便是以杀止杀,因此也不像折颜那样会什么疗伤的法术。此刻见小狐狸难受,就分出一小缕精纯的灵力,让她睡个好觉好好炼化着,等什么时候把那头发丝大小的灵气炼化成自己的了,想来病也就好了。 “启禀帝君,灵宝天尊来了九重天,天君有请您一同议事。” “知道了。” 东华放下手中的卷轴,看了熟睡的小狐狸,飞身而去。 没过多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太晨宫。 “哼,都是你这只八条尾巴的丑狐狸害得我被帝君赶出去,我堂堂太子表妹,还收拾不了你了!” 三生三世-13 灵宝天尊今日驾车而来,目的是为了送夜华回九重天。 当日夜华重伤,误入他的上清境,如今修养得差不多了,这才亲自将他送回来。此时,灵宝天尊与天君和东华帝君在内殿议事,他的车架就停于远处的云海上。 织越抱着熟睡的小狐狸冒了个头,看着一览无余的云海,再往旁边一点就是那人人路过都道声晦气的诛仙台了,她偷偷笑了笑,面上端的是天真可爱,却将手中的小狐狸一把扔了出去。 玄女正沉浸在磅礴的灵力里半醉半梦呢,只觉得晕乎乎飞到了天上,嗯,自从她受了东华帝君一头发丝大小的灵力后一直如此,飘飘忽忽地。 直到她闻到一点熟悉又不熟悉的气味。 凤凰? 玄女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双染着邪气的凤凰眼睛。 灵宝天尊!都七万年了,你这火凤凰的邪气还未除尽吗!!! 火凤凰忽然受惊,骤然伸展翅膀,仰头发出一道长长的啸声,一股带着魔性的火灵力朝玄女扑面而来,她奋力向右蹦去,可软绵的身体却没那么受控制…… 砰—— 扑面而来的烈火吞噬了她全身,空气中都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孽畜!” 灵宝天尊惊惶赶来,连忙施了法压制住了自己的坐骑。 在玄女无力的闭上眼睛前,看到的只有紫色衣袍的一角。 【疼啊……好疼啊……】 【宿主,坚持啊,快醒来,醒来我们在商城买道具疗伤好不好?不在乎逻辑不逻辑,评分高不高的了!宿主!】 【疼……疼……】 “嗷呜……呜……” 东华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狐狸,她被被火燎的黑黢黢的,一些地方的毛发已经被烧光,甚至露出一些焦黑的皮肤,不管怎么抱都怕碰伤了她。 见她身上的灵气已经有四散的趋势,这时候也不好再去找神出鬼没的折颜,东华将狐狸放在床上,自己用手按住了她的头。 深紫色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精纯的法力源源不断的朝小狐狸身上涌去,带动着她体内紊乱的气息,一点一点归于平顺,重新焕发生机。 狐狸的哀嚎声渐渐减小,终于,她不再颤抖,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 世间灵气如水,于湖海升腾而起,来日化作雨水落下。 东华曾是这世间的天地共主,体内灵海何止浩瀚二字。但若想将体内的灵力传给他人,十成残存不过八九,剩下的灵气都在传递中损耗,重新反哺回天地间。 但他丝毫没放在心上,天族翼族之争已解,四海八荒的主人也已经让给天君来做,他要这浩瀚灵力并无用处。只不过忽然折损了不少灵力,纵使是东华也有些疲累,干脆搂着小狐狸一同躺在了塌上。 忽觉红光刺眼,东华瞬息间凝神望去。 只见小狐狸额间光芒四射,红痣在闪烁片刻后竟随风消散了。她全身被笼罩于光芒中,顷刻间,就在他怀中变回了人形。 竟是未历雷劫便飞升成了上神。 东华背手施法,将她上神的威压尽数封锁在房中,没有一丝散至太晨宫外。他身体未动,仍然原样的将她圈于怀中,细细看着。 她的人形比狐狸样子好看不少,明明狐狸毛不是被火燎的漆黑,就是烧掉一大片,没有烧掉的毛发有的还打了卷儿,远远看去东一坨西一坨的,甚是奇怪。 就如同他见这只狐狸的第一眼。 东华的指尖从额头轻轻划过她的鼻尖。 “你这小狐狸……怎么总是将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 可是她的人形并未受损,发丝如墨般铺满了他半个床榻,她的睡颜宁静又安逸,通红的嘴唇微张,让本来冷酷清冽的天地共主卧房沾染上了一股桃花香气。 东华终于覆身吻了上去。 【宿主!!!东华他……】 【别说话!我在思考!】 是的,玄女早就醒了,在额头上擎苍留下的封印被破除的那一刻。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制止身体的颤抖,没让东华发现她醒来。 东华是真的睡着了,可玄女依旧不敢动。 【系统,5000天换个昏睡卡!】 【宿主,这卡用在东华身上顶多就3分钟时效……】 【那就……买10张,以量取胜,反正姐姐现在有的是钱。】 确认了10张卡片全都生效,玄女化回狐狸,飞身朝外跑去。 —— 生怕东华醒来,玄女连滚带爬的回了十里桃林。 之所以没去青丘,是她约莫着历劫归来的白浅应该也在十里桃林。 她与白浅一同封印东皇钟,一同历劫,按理说也应该会一同解除封印,成为上神。 一只烟熏火燎的东一块西一块秃了一大片的还打着卷儿的狐狸从空中掉落,直接扑向折颜怀里。 “玄女,你这是……”折颜被她狼狈的样子所惊,见她伤势已经好全,这才无奈笑道,“看来你与小五这几年过的很是伤神啊。” “浅浅也回来了?她怎么样?” “也是受了伤,和你一样飞升成上神,一回来就低落着去看墨渊了。” “那我去找她”,玄女从折颜怀里跳出来,回头叮嘱道,“如果有人来找我,千万要说我不在,记住,是任何人哦!” 看着小狐狸远去的背影,折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真有意思,玄女体内怎么会有那么多东华帝君的灵力呢? —— “浅浅!” 未免白浅担心,玄女临近炎华洞前化回了人形,她一路跑进来,果然见白浅握着墨渊的手,眉眼都是失望。 “你回来啦!” “你回来了!” 一同经历生死的两姐妹再聚首,也是相视一笑。等出了炎华洞,干脆在门口树上饮起酒来。 “浅浅,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不如何”,提起凡间的经历,白浅很是生气,“我被擎苍封了法力,在东荒俊疾山化作了一名凡人,说来也奇怪,每当白天时我只以为自己是个凡人,但当夜晚降临,擎苍在我身上施加的封印就会减弱,我就能恢复记忆。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与师傅一模一样的人。” 玄女也适时露出惊讶,惊喜道:“你找到师父了?可是师父的元神在凡间历劫?” “起初我也这么想的,但发现他并不是凡人,我就想,是不是师父化作别的生物在历劫”,说着,白浅想起了什么,冷笑道,“我还救了他,没想到,他竟然看我是孤女一个诓骗于我,就如你我从前看的那些话本,他姓甚名谁,家中几人,一应消息全都不说,竟然拉着我一个女子就要私定终生!还好晚上我会恢复记忆,不然白天的我对这世间事知之甚少,保不准就被他诓骗了。” “然后呢?” “然后”,说到此,白浅显然很是懊恼,“尽管我十足提防,白天的我还是被他诓骗了,不过每晚我都疾言厉色的赶他走,好歹是让他断了成亲的念头。之后几年我都在俊疾山清修,谁知道那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找我,说些想我念我的话,动辄叫我等他三年五年。每次到了晚上我都气的够呛,你说他长着与师父相同的脸,怎么能做出如此不耻之事?无媒无聘无父母点头,空凭着一张嘴去爱人吗?就像你当时和我说的,真是不能听别人说什么,要看别人做什么!” “哇,我们浅浅终于明白啦!” “明白有什么用”白浅一声苦笑,将酒饮尽,“爱我的人已经离开了,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还以为……还以为我真的找到他了。原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当时在茅草屋外见到夜华,正好是个夜晚。 白浅看着熟悉的相貌,眼泪夺眶而出,扑进了他的怀里。 相处几月,确认了夜华并不是师父墨渊后,白浅很是失望,但因中了两生咒,她总是无法走出东荒俊疾山,只能选择在山中清修,等待着封印松动的那一刻。 十多年里,夜华数次前来纠缠,可无奈总是白天来时居多,每当夜晚降临,白浅都恨白天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 数日前,夜华去北荒平定叛乱,虽然成功击退敌军,却也身受重伤。偏他毫无顾忌,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东荒俊疾山,只为见她一眼。却不想有叛军的赤炎金猊兽尾随他而来,白浅一介凡身,就这样被他连累身死,死在赤炎金猊兽一掌之下。 好在,这正好破除了擎苍的封印,她封印擎苍有功,又经历了死劫,一息之间飞升成上神。 玄女也略讲了讲自己的经历,这不过隐去了东华帝君,只说自己变回了本体,颠沛流离多年,也是经历死劫后飞升上神,这才能回家。 确定了白浅待墨渊的心未变,也没有被夜华打动分毫,有些心急脱离这个世界的玄女跳下了树。 “浅浅,我有一些因果要去处理,还要再离开一段时间,这期间如果有任何人来青丘和十里桃林找我,记得都说我不在,也从未回来。” “你去哪儿?” “回来再同你说!” 白浅与墨渊的感情没有问题,但是墨渊沉睡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如今白浅重回青丘,恐怕不日天族就要重提联姻之事,她必须要做点什么,让墨渊尽快醒来。 如今墨渊的元神应该依旧依附在西海大皇子身上,只是气息太弱,还未发觉,等她先去西海为大皇子调养一番! 三生三世-14 一日,一抹身影现身与西海岸边,镇守于海岸的小鱼仙立时现身出来,弯腰向她行礼。 “拜见上神,不知上神前来西海有何要事?” 小鱼仙只能凭她周身灵气判断是她是上神,却不知她是何人,玄女大方道:“吾乃青丘玄女上神,近日算出与西海有一桩因果未了结,于是特意走上一遭,你且去禀报吧。” “是,玄女上神稍等片刻。” 不过片刻,那小鱼仙果然带着几位侍女前来迎接,一路将她迎至西海龙宫正殿。 “玄女上神”,迭风与她行了一礼,“我乃西海二皇子迭风,拜见玄女上神。” 看着曾经教导他们一应功课的大师兄如今要向她行礼,玄女只得感叹死劫的神奇,一个死劫,就让她和白浅摇身一变,成为年轻一代里的上神之首了。 “大……二皇子客气了。” 玄女在来之前就对西海大皇子用了美梦卡,此时与迭风说起,因掐算到与西海有一桩因果未了,也算是很合理。 迭风一路引着玄女来到大哥的卧房门外,自己先进去问询一声,不多时就听见大皇子在里面与他争辩。 “你看,我就说了,我真的梦到仙女了!当时你们都不信,真是急死我了……” “好好好,大哥别激动,是我浅薄了,我这就请玄女上神进来。” 迭风将玄女请进门,自己就退了出去。 迭雍虽然病弱,但是他有足够的人力与财力,多年来一直调养的很好,如今见着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而已。他好奇的抬头看向玄女,见她果真如梦中一般无二,当即笑道:“不瞒玄女上神,我于数日前曾见过你,只是在梦中……你是否会觉得是我巧言令色,但……” 玄女摇摇头打断了他:“大皇子言重了,我也是因梦中的因缘际会,掐算出你我二人有见面的缘分,这才赶来西海。” 梦中人的现实会面有点像网友面基,迭雍几万年来都在房中养病,甚少与女子接触,此时也只会看一眼玄女,再傻傻笑一笑,再看一眼玄女…… “大皇子,既然你我二人有缘,我想或许与你病弱的身体有关,不如由我来把脉探查一番可好?” “请。” 玄女搭上他的手腕,默默感受。 感受…… 再感受…… 失败!之前怎么没同折颜学一学这号脉的仙法呢! 但不管怎么说,玄女是能确定墨渊的一缕元神一定潜伏在迭雍身体里的,因此哪怕现在没有感受到也没关系,玄女抬头温和一笑,道:“大皇子只是略有些虚弱,不如我施法为你调养一下吧。” “有劳了。” 这为别人调养的办法,玄女也未曾学过,不过她自己是经历过的。 小时候在青丘受伤,折颜就为自己输了两道法力,在太晨宫时,东华也先后两次输入法力为自己疗伤。 因此,玄女提起一丝法力……不!折颜和东华只提起一丝法力是因为他们法力高强,自己如果只用一点点的话恐怕没用。 思及此,玄女提起一大股法力,搭上了迭雍的脉门。 “唔……” 陌生的气息窜进迭雍的身体,诚然它本身温和无害,但耐不住太多了,因此迅速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它柔软如水,还带着些许女孩子的秀气,到处试探着点点碰碰,有时走到了死路,还会羞怯的退回去,刺激的迭雍紧咬着牙关,还是发出一声不得体的闷哼。 “大哥?” 门外留守的迭风听见这声音难免多想,不由得出声询问。 见迭雍这个反应,玄女也觉得恐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连忙收回了手。 “大皇子,你还好吧?” “无事……无事,多谢玄女上神。” 迭风推门进来,见玄女虽然坐在迭雍床前,但两人距离甚远,不由得放下心,只当自己是想多了,还向玄女又行一礼:“多谢玄女上神为大哥调养。” 玄女面上装的淡定,实则心虚的很,决定一会儿第一时间就是给折颜传信,叫他来好好看看西海大皇子的身体,别再让自己这一下给“调理”坏了。 出了门,玄女与迭风并肩走在廊外。 “玄女上神,不知大哥身体如此虚弱,症结何在?” “我一时心里有些想法,但不一定对……” “上神请尽管说,对我们西海来说至少是一个切入点,就算是误诊,也绝对不会因此生出怨怼的!” “我察觉大皇子的元神中……似乎有一丝旁的气息。” “什么?” “二皇子不必惊慌,我刚才注意到,这丝气息乃是一缕元神,对大皇子并无威胁,只是借着大皇子的一丝仙气才勉强没有消散而已。但我并不知道破解之法,稍后我传信于折颜,请他来西海走一遭。” “如若能请来折颜上神为大哥看病,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玄女上神,大恩不言谢,不管大哥的病能不能根除,你都是我们西海的贵客!我这就叫人收拾一间上房,烦请上神住下吧。” “二皇子客气了。” 这边刚传了信,想来西海偏远,等折颜收到再动身,怎么也要月余了。玄女随意在西海附近走走看看,观赏一下西海这不同于青丘的景色。 忽见一队蟹将呼啸而过,玄女随意拉住一个询问:“这是怎么了?” “北方有鲛人进犯,本来一年中总要闹几次的,但这是半年内的第四次了,听说此次鲛人几乎倾巢而出,二皇子命我等全力备战。” 玄女赶回殿中时,正好见迭风披了战甲准备出战。 “大师……二皇子,我同你一起!” 迭风分明听到了那熟悉的未尽之言,但此时也没心情细想,与她感激一拜后一同前往了战场。 鲛人难缠,但迭风是昆仑虚墨渊座下大弟子,自有一番能耐,更何况玄女也在此,两人并肩而战,不出半日就大退敌军。 归来时,沿路迎接他们的全是虾兵蟹将们的欢呼声。 回了大殿,玄女意欲回房中稍作整理,不想迭风一边卸甲,一边道:“小十八,帮我把后面解一下。” “哦,好……什么?” 见玄女犹如雷击般愣在原地,迭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我……我……” 玄女一边在心底感叹着迭风总算发现了,再不发现她都不知道还要怎样暗示了,一边做出无言辩解的样子来:“二皇子许是弄错了,我可是女子啊!” “令羽曾同我说过。” “……好个九师兄!可就算知道素玄是女人,但我也没什么破绽啊?刚才在战场上,我没用清玉昆仑扇,甚至都不敢用任何昆仑虚的专属功法!” 迭风见她终于露出了自己熟悉的神情,无奈的笑了笑:“凤舞九天不是昆仑虚的专属功法,所以你就敢用了?当初教给你和小十七时,他就嚷嚷着不是昆仑虚的功法不想学,你倒是乖巧的学了,只是这第三招与第五招总是搞错顺序,我一眼就瞧出来了。” “好吧……” 玄女认命般的坐在了凳子上,迭风走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与她平视着,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们小十八都这么大了,不仅出落的这样好,现在都是上神了,比大师兄还厉害。” 玄女听他这样温言细语的,一时没忍住就红了眼眶,喃喃道:“大师兄……” “小十八,十七呢?你们把师父带到哪儿去了?当时看你们两个与师父的仙体都不见了,我们都吓坏了,众位师弟们找遍了四海八荒,可怎么也找不到你们。还是令羽私下来找我,说你其实是一名女子,可这世间女子千千万,我们也还是无从下手。未免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我们才对外宣称师父受了重伤,携你们两名弟子归隐了。” “十七……她很好,师父……的仙体也很好,大师兄不必担心。对了,你知道我为何叫折颜来吗?就是因为我发现大皇子身体里的元神有一丝熟悉的气息,竟然同师父极其相似,所以赶紧叫他来确认一下!” “真的吗?那多亏了小十八了”,迭风又拍了拍她的脑袋,“累了吧,去休息吧,不要着急,我们等折颜上神来了之后就能知道答案了。” “嗯!” 不知道是折颜最近不在家还是怎么着,玄女在西海舒舒服服的住了半月,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从与迭风相认后,玄女与他相处时自在多了,再也没有互相行礼的客气时候。玄女在大师兄的安排下住着,也仿佛是住在自己家一般,没事就去找他打闹。 “你这些年怎么只有法力精进了,这术法招式还如从前一般?须知你如今虽然已成为上神,但是如若不懂得如何运用起周身全部灵气,纵使上神也未必强的过上仙。” “是是是,认真打起来,我肯定打不过大师兄!” 诚如迭风所说,玄女确实因功德和死劫居于上神之位,但论起对灵力的运用上,同从前没什么区别。但从前她拼命修炼是为了与白浅并肩平齐,如今只等墨渊归来,她就可以脱离世界了,自然对修炼一事不再那么上心。 迭雍最近来找过玄女几次,每次都听服侍她的仙娥说,她在二殿下处。 迭雍缓慢着步行到了二弟房外,远远地就听见他们二人欢笑的声音,那是如此自然,也是如此亲密无间。 身后走过两个小鱼仙,因为没有看到走廊中的他还在闲聊。 “玄女上神生的真是美极了,此前就听说四海八荒中,青丘白浅是最美的,玄女上神都如此令人心摇,不知青丘那位姑姑又当如何呢?” “是啊,玄女上神不仅人美,性子也好,同我们二殿下也是郎才女貌。” “真好,想来恐怕不久之后,我们西海就能办上一场婚事了!” 迭雍沉默着回了房中,除了与他行礼的几个小鱼仙,没叫旁人知道他来过。自此,他也没再去找过玄女了,倒是叫了二弟来自己房中一趟。 “你是怎么想的?” “大哥说什么?” 迭雍故作轻松的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得主动些啊,这西海中也许久没有喜事了,明日就写信给父王母后,叫他们二人回来准备着……” “二哥!”迭风哭笑不得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与玄女是……诶,总之我二人有旧,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这么说来,你不喜欢她?对她没有感觉?不想留下她?” “我……” 哑口无言便是结果。 迭风魂不附体的走回自己殿中,一路想的都是大哥的问话。 他是真的只当十八为自己的师弟吗? 他真的不喜欢玄女吗? 路过庭院,迭风恍然看到院中摇椅中那一抹青色的身影。 玄女躺在巨大的贝壳摇椅上,身后是一地的夜明珠,它们发着微弱的光亮,彼此交相辉映。 迭风放轻了呼吸,悄悄走了过去。 小十八在摇椅上睡着了,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小小一个,虽然已经成了上神,却并未有多少长进。 在昆仑虚的时候,他日日带着三个师弟教导功课,师父最宠爱的是机灵古怪的小十七,而他在从前,就对小十八格外关照些。 她乖巧听话,她聪慧可爱。 她长大了。 迭风站在了她面前,按住了轻轻摇动的摇椅,玄女忽觉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也睁开了眼睛。 “玄女……” 迭风见她没有躲闪,缓缓俯下身去。 迭风温柔如往常,双唇轻轻印在了她嘴角,带着怜惜,与一丝虔诚。 庭院风声大作,玄女似有所感,迭风也抬头望去。 折颜与东华就站在廊上。 三生三世-15 “玄女所说不错,依附于大皇子元神中的,确实是墨渊无疑。” “真的是师父!” 迭雍卧房中,迭风与玄女激动不已,对视时,玄女见到他身旁的东华,连忙收回了视线。 等折颜为大皇子初步调理一番,他们出来后,玄女来到折颜身边小声道:“我回去告诉浅浅一声!” “等等”,折颜叫住了她,“虽然确定了是墨渊,但他的元神太过微弱,即使我为西海大皇子调理身体,等墨渊的元神恢复,少说也要几十万年。” “可有什么法子?” “倒是有一件,天族圣物结魄灯,但那是素锦一族的法宝,我怕青丘和天族开口,天君会借此事一力促成与青丘的婚事。” 眼见脱离世界的希望就在眼前,玄女满不在乎道:“要不干脆我嫁过去算了,也不知道天族能不能认可我青丘义女的身份。” “你?你刚才不是与西海二皇子……说起来,他是你大师兄,莫不是当日你就对他有意?” “唔……”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想到东华帝君的种种表现,折颜道:“你与小五的情劫我一向是不想多言的,只是提醒你一句,别为了躲什么人就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免得将来后悔。” “……我知道了”,玄女闷着头喃喃道,“我去想想怎么能把结魄灯弄来,等我们成功结出师父的元神了再去告诉浅浅。” 思来想去,玄女觉得还是得把结魄灯偷出来,复制卡虽然好用,但复制神器的话实在太不划算了,她还指着用自己攒下来的天数去东海瀛洲弄神芝草呢,这样看来,不如用伪装卡吧?才50000天,就可以伪装成任何物体的样子。想来素锦也不会时常动用结魄灯,只要她把结魄灯偷出来,把假的留下,等用完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回去…… 那么问题就来了,要怎么才能不惊动他人而通过九重天的天门呢? 她倒是能以上神身份直接进入,可是一旦素锦发现结魄灯失窃,她就会成为最有嫌疑的人,届时还是要青丘为她买单。 思来想去,好像只能跟着东华帝君一起进去。 玄女找到折颜,说了自己的法子,只是将复制卡说成自己机缘巧合下学的法术,他果然觉得法子不错。 “说起来,折颜”,玄女漫不经心的试探道,“东华帝君为什么同你一起来了西海啊?” 折颜不动神色的笑了笑,没有戳穿她:“我本来在九重天为夜华疗伤,他说许久未见,与我一同回了桃林,正巧见到了你留给我的信。看了信后他又说有趣,就与我一同来西海了。怎么?” “就是吧……我想去九重天偷结魄灯,怎么也要混进天门才行啊。但是我与东华帝君并不熟识,你仗着面子,把我藏进他袖子里带到九重天怎么样?” “我的面子?”折颜摇了摇头,“我不行,偷结魄灯的事我不能出手,要去,你自己去求。” 见折颜缓步离开了,竟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玄女在思考了“告诉白浅墨渊需要结魄灯——白浅高兴疯了直接杀到天宫取结魄灯——天君以此要挟青丘联姻——白浅与桑籍或夜华尽快完婚——墨渊醒了,白浅没了——十几万年白忙活”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来到了东华帝君门前。 咚咚—— 咚咚—— 屋内并无反应,玄女松了一口气,刚想离开,就听见门内传来他的声音。 “进来。” 深吸一口气后,玄女推门而入,就见帝君半坐在床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铃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串铃铛在她当时解开封印恢复成人形后,就用上神的法力将它解开,把它留在了床榻上。此刻再见铃铛,玄女只觉得心虚又害怕,脚步也踯躅的狠。 “拜见帝君”,玄女走到床前缓缓一拜,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和我大师兄锁死,绝对不会和东华有什么牵扯! “玄女……想劳烦帝君一件事,帝君回九重天时可否捎上我一程?我自小长于青丘,从未上过九重天,因此对天宫很是好奇……” “要偷结魄灯?” 床下的人儿哑口无言。 “捎上你一程,可以啊”,见玄女惊喜的抬头看她,东华冷笑两声,道,“不过……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玄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试探的回:“但凭帝君吩咐……不过,帝君想要怎样的报答?” “本君曾养了一只狐狸,不过它野性难驯,不听话的紧,竟然跑了……” 玄女听得毛骨悚然,连忙接过他的话口,道:“原来帝君喜欢狐狸,帝君放心,等我取了结魄灯结出墨渊上神的元神,一定为您找遍四海八荒,将品相最好的狐宠送至太晨宫。” 说着,怕东华仍然生出什么其它心思,玄女胡言乱语道:“有帝君帮忙,帝君就是我们青丘、昆仑虚,甚至是西海的大恩人,不日我与西海二皇子迭风成婚之时,也定会邀请您……唔!” 玄女话未说完,一把被东华扯到了塌上,未尽之语尽数被他吞于腹中。她被东华紧紧地按在怀里,他气势汹汹的狂吻,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要被东华吃进腹中。 “唔……”,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能将他推开,玄女找准机会狠狠地咬在了他嘴唇上,这才终于松了口,“你放开我!” 东华看着怀里的玄女一脸羞愤对他怒目而视,嘴唇被自己吻的通红,微肿的嘴唇上沾着亮晶晶的唾液,更让人垂涎欲滴。 他再次覆身,这一次轻柔许多,将她的惊呼关在嘴里,温柔的感受着她的味道。 “乖一点,带你去。” —— “结魄灯需缓慢图之,不必急在一时,我还要为大皇子调理身体,约莫需要一年时间。 ” 折颜前来送别时,看着东华的嘴角惊讶不已,再看向一旁面露不善的玄女,这才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迭风也来相送,他缱绻的看向玄女,却听东华帝君叫了他的名字。 “二皇子,想来墨渊归期不远,你作为大师兄也该好好着人打理昆仑虚,静候师尊归来了。” “是,多谢帝君提醒!” 未等玄女说话,东华就将她变回了白狐,还是那个斑秃又烧焦的白狐。在看到迭风惊讶但未露嫌弃的面色后,东华一甩手,抱起玄女就飞身而去。 阔别许久未见的太晨宫未有丝毫改变,就连东华卧房中那个狐狸窝都还在那里。 玄女从他怀中跳了出来,钻进了窝里,甚至在窝边看到了她上次掉落的几根狐狸毛。她将毛毛吹开,刚要躺下,谁知就被东华又揪了起来。 “你干嘛!” “把窝扔了。” “为什么?” “跟我睡。” 玄女立刻夹紧了尾巴,恶狠狠道:“我不!你不能这样!” 东华见她挣扎,也并未制止,反而将她放在地面上,幽幽道:“作为狐狸跟我睡,或是把你变成人形跟我睡,你自己选。” 玄女看着小仙娥一拥而入,拿走了她熟悉的小窝,忍不住在心里留下两行屈辱的眼泪。 【我忍!】 如此回到了从前在太晨宫的日子,只除了得睡在他床榻上以外,一人一狐的相处还算不错。 东华在连宋那里讨了许多美毛的药,如今玄女身上秃的地方总算是长出一些,看上去虽然还是奇怪的紧,但好歹能看到一点恢复的希望。 终于,玄女的机会来了。 素锦作为天妃,被赐予太子夜华做侧妃,整个洗梧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素锦从天君的侧殿搬至洗梧宫,忙忙碌碌的必定容易疏漏,小狐狸跳上围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翻过外墙,在墙角飞快掠过,朝内殿跑去,只留给众人一个一晃而过的狐狸影。 结魄灯……结魄灯……有了! 玄女跑进库房的里间,翻身跳上桌子,只见结魄灯正被一个四四方方的结界包裹着,就那样摆在桌上。 【伪装卡!】 “我怎么瞧着素锦娘娘倒是开心,可太子殿下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还好吧,我就没见太子殿下高兴过,不是每天都那个样吗。” 有人来了,玄女咬着缩小的结魄灯藏在了桌子下,两名侍女捧着各处送来的贺礼放在桌上,一面交谈着又走远了。 玄女这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哎呀,礼单忘记放回去了。” 小仙娥刚推门进来,只见一抹白影从眼前闪过,一溜烟窜了出去。 “晓荷……是,是我眼花了吗?” “不是吧……我好像也看到了,快!快报告娘娘!” 洗梧宫的人反应很快,一听说库房可能失窃,宫里宫外都有天兵四散而出。玄女咬着结魄灯到处逃窜着,好几次惊险的差点撞在天兵的腿上,好不容易跑到太晨宫周围,却见到那里也有一队天兵在巡逻。 “什么人……拜见东华帝君。” 长长的紫色衣袍将小狐狸完全覆盖,没人问东华帝君为何从后面走来,只是尊敬的恭送他回宫。 “呼……呼……吓死我了。” 回到了熟悉的卧房,玄女才惊魂未定的从东华怀中跳了出来,将嘴里叼着的结魄灯放下,她仰头对东华道:“你先帮我收着,等外面的人散了,我就带它去西海。” 未等东华说话,院子外面骤然闹了起来。 “素锦娘娘,此乃东华帝君的太晨宫,未经允许不得擅闯。” “你们误会了,洗梧宫失窃,我只是想来问帝君一些情……” “你想问我什么?” 东华帝君缓步走来,面色不悲不喜,但素锦却从他眼中看出来对自己的漠视。 虽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夜华,但只是一名侧妃的素锦连忙恭敬向东华一拜:“叨扰帝君了,只是今日洗梧宫失窃,有宫人看见,闯入洗梧宫的似乎是一只小狐狸。素闻东华帝君的太晨宫养了一只白狐,素锦特来问询,不知闯入洗梧宫……玩耍的,可是帝君的小狐狸?” 东华帝君侧头看向太晨宫的仙娥,仙娥便对素锦行礼后答道:“太晨宫此前确实养过一只灵狐,已于数月前放归,近日太晨宫并未有过狐狸。” 三生三世-16 p o18a z.c om 东华回了卧房,推门而入,却见屋中并无半分狐狸身影。 莫不是她又逃走了……不,不会。 东华摸了摸袖中的结魄灯,放下心来。 结魄灯还在,她不会就这么离开。 忽觉塌上的床褥散开了,东华走上前去,将被子掀开,正对上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你……” 变回人形的玄女看了看东华身后,见并无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怕她们有什么能查出屋子里有没有狐狸的法术嘛,还好没有……不过这几天,我还是保持人形更保险一点,狐狸本体确实是方便,但是我那副样子,辨识度实在太高了!等我过两日,风头松了就去西海找折颜。” “不许去。” “嗯?” 玄女抬头疑惑的看向他,东华见此,便说:“一年之期未到,结魄灯送去也没有用。” “没关系,我可以在那里等……唔!” 话没说完,玄女又被东华压在塌上。 今时不同往日,若说上一次,玄女拼着上神的灵力挣扎,还能惊动折颜,至少叫他没这么放肆。可如今所处的太晨宫完完全全是东华帝君的地盘,如果他想对自己干什么,她完全无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8a g. com 随着东华的吻逐渐加深,覆盖在她身上的沉重躯体离她越来越近,东华的体温放肆的侵占着她每一寸皮肤,玄女本就被他吻的溃不成军,再感受到他愈来愈高的体温时,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不……不要……东华,不要。” 小姑娘软了身子,带着哭腔求他,东华终于略略抬高了身体,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这般对我。” “为了……为了大……” 东华一把掐在她的腰间,只比胸下稍稍移了一点,恶狠狠道:“不准说迭风来气我,我知道你对他无意。若有下次……” 说着,东华温柔的亲了亲她,将她闪躲的脸摆正,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好好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躲我?” 真正的原因玄女没法说出口,但她想了好久,才默默道:“早前看过关于你的典籍,上面说……东华帝君是天生地长的石头人,自然有一颗石头心,在上古神魔大战时,为了提高战力,在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所以……你既然根本不能情动,为何还来招惹我?” “我在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不刚好配你这样不在三生石上的人吗?” “什么不在……” 玄女如遭雷击,最深的秘密被人一招识破,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叫她战栗。 看着怀里忍不住抖成筛子的人,东华笑了笑,忍不住又吻了上去。这回她光顾着害怕,连躲都没有力气躲了,一直到他意乱情迷的去解她的衣袍,才又被她拉住了手。 “你……都知道什么?” 见她如此,东华反而停下了动作,幽幽的看着她。 “吾乃天地共主,定仙神之律法,掌六界生死,无论这天地间如何风云变幻,一生一息一草一木,都逃不开我的眼睛,更何况……是异世飘来的一抹幽魂呢?” 那夜,东华未继续对她做些什么,只是等他闭上了眼睛之后,玄女还是买了20张昏睡卡。 在东华说完那些话后,玄女就变回了狐狸,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她一直掐着昏睡卡等待生效,一直到确认卡片已经被激活,玄女钻进他袖子里取出了结魄灯,一溜烟的朝西海飞去。 “折颜,结魄灯给你,用完了你给我传信,我再把结魄灯送回去。事况紧急,我先走了!” 说着,玄女刚打算飞走,却见迭风惊喜朝她跑来。 犹豫了一瞬,玄女还是选择留下,同他说句话再走。 两人并肩走在西海岸边,迭风见她神色不明,忽然有些心慌。“玄女,怎么了?是结魄灯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玄女忽然站定,愧疚的看着他,“抱歉大师兄,此前是我没有想清楚,那时没有躲开,给你造成了误会……对不起。” 见她是因为这件事,迭风压下心中的痛楚,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那十八如今想清楚了吗?不必忧心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大师兄。” “想清楚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要去取神芝草,等墨渊一醒她拍屁股就走。 “大师兄……多谢你。” 本以为东华帝君是个识趣的人,最起码有着上古神祗的架子,不会与西海的小辈抢人,没想到……这一步棋,是她走错了,此时玄女看着依旧温柔可靠的大师兄,也是真心感到抱歉。 看着小姑娘的眼神,短暂的体会过拥有就骤然失去的迭风一时忍不住,像一个兄长那样抱住她拍了拍。 “十八,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大师兄永远支持你。” 狂风骤起,天地变色,迭风抬头瞧见不远处的身影后有些惊讶,行礼道:“东华帝君。” 【糟糕,又被他抓到了!这根本没有到昏睡卡的时间啊,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不知道哇,怎么会这样!】 玄女僵硬的回头,由着他拉着自己一路飞行,等到了一处山间茅屋这才停下。 眼瞧着这里的植被与青丘很是不同,与昆仑虚也并不相似,玄女问道:“这是哪儿?” 东华并未回答她,而是挥一挥衣袖,在茅屋外围加上一层结界,拉着她直奔屋内。 “诶,等等,你轻一些……你弄疼我了!” 东华一把将她甩在了床上,玄女迎着他如海底般深沉的眼神,这才发觉自己已身处危险之中。 “我说过了。” 东华向前一步,吓得玄女往床榻后缩了缩。 “不要拿迭风来气我。” 东华又向前一步,玄女回头看向自己后背抵着的墙,已经退无可退。 “如果再有下次……” 玄女连忙辩解道:“我刚刚明明是和大师兄去道别的,根本没有要故意气你。而且上次你只说到再有下次,剩下的没说!” “没错”,东华抖了抖肩膀,紫色的外袍倾泻落地,“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把你关起来,叫你再也看不见他。” 东华抬膝上了竹床,双手捧起她的脸,将她脸上因恐惧流出来的泪珠尽数吻净。 林中茅屋幽怨僻静,山间只有鸟兽争鸣,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来打扰他们。 “不……不要。” “不许不要。” 东华没有施法,而是一件件的剥开她的衣衫,像是一只新鲜的橘子,或是娇嫩的荔枝,只要轻轻的这样,再那样,一副洁白无瑕的胴体就暴露在空气里面。 他没有着急进入,而是一点一点地,温柔的亲吻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换得她在怀中敏感的发颤。 “啊……不……别,别这样,东华……” “唉”,东华轻声叹了口气,在她双乳上亲了亲,“都说了,不许不要。” 或许是东华的前戏实在太足,或许是装备的汁溢横流起了作用,总之在东华缓缓插入的时候,因着下面已经足够湿润,竟然没让她感受到一点破处的疼痛。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交合处许久,东华终于有了拥有她的实感,心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这才抱住她抽动起来。 “看着我。” 东华一边抽动着,见她已经被折腾的双眼迷离,一边抬起了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不叫玄女吧……你叫什么名字?” 见她支支吾吾的不回话,东华猛地一顶,几乎快将她整个人钉死在怀里。 “啊……” 玄女被他猛力一顶,只觉得半个魂都要出来了,她抖着嘴唇,伴着旖旎十足的呻吟声哽咽的说道。 “陆……小小。” 三生三世-17 “从前迷谷说烧火最难了,如今看来还真是啊!” 玄女看着毫无动静的灶台,低头翻看自己刚刚塞进去的树枝,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她扬起被蹭的灰扑扑的脸蛋问道:“可以用法术吗?” “不行。” “好吧……” 东华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无奈的放下了篮子,接过了点火的活,不过叁两下,就将灶台燃了起来。 玄女醒来时,东华告诉她,此处为东荒华泽山,乃是他诞生之地,名中的东华二字就取于此。 那日玄女累极了,醒来后,除了这些话,东华再没说什么,只是于结界内封了她的法力,拉着她在茅草屋里生活起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每日砍柴挑水,做饭扫地,就如同一堆凡间夫妻。 当然,最如同夫妻的,还是几乎日日都有的房中之事。 “东华,我今日捡柴累了,今晚不那个了好不好?你看我的手,就因为你不让我用法术,好疼呢!” 看着玄女可怜巴巴的表情,东华很是大方的点了点头,果然见她脸上扬起轻松的笑意。 今夜确实没有用到手。 夜半,山中的兽鸣格外明显,比之更明显的,是茅草屋内传来的咿呀之声。 玄女跨坐在东华身上,被他连续不停的顶起。 “东华……我不……我不行了……” “小小,乖,再坚持一会儿。” “别……那样叫我……啊不行……” 玄女不想再世界之内听到自己的本名,那会让她恐惧,让她打从心底里怀疑自己的身份与角色,从而混淆副本世界与现实。 东华答应的爽快,平日里确实只叫她玄女,但每次在床笫之间时,一时情动就还是会叫她的名字。 陆小小。 在她被东华滚烫的精液射进身体,颤抖着达到高潮时,她恍惚地想到。 来到这个世界实在太久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经记不清顾廷烨的脸,久到她想不起自己本来的样子。 这样下去……不行。 那天,玄女期盼的消息终于来临。 墨渊的元神已经结好。 时间一晃而过,她与东华在这山林中做夫妻已经有两年,不知是不是不许使用法力的原因,两年时间在她漫长的十叁万岁中也仍然足够漫长。 玄女惊喜的看着折颜的凤凰羽毛送信而来,回头就见东华摆着个黑脸,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回了屋。 “诶,等等,折颜的羽毛还在外面等阵……你别……等一下……天还没黑呢!” “让他等着!” 在玄女咿咿呀呀叫到嗓音沙哑,她与东华终于是在叁天后回了西海。 见二人相携而来的双手,震惊的不止迭风一个,折颜也惊讶的看向两人,随即注意到这哪是“相携”,分明是东华死死地牵着她。 玄女顶着大家讶异的眼神,硬着头皮道:“我去看看师父。” 见她快步离开的背影,折颜摇了摇扇子,风凉道:“某些人还真是老树开花啊……” 东华心情虽差,但好歹没差到底。因为玄女跟着他回了九重天,将结魄灯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了回去。 见玄女来九重天的事情已经了结,回了卧房的东华再次摆起了黑脸。 “不行,别在太晨宫……啊……等等……这里有好多人的……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挥手施加了一个静音结界的东华表示自己听到了,因此旁若无人的办起事来。 这是他们在太晨宫中的第一次,玄女因为面对着熟悉场景的不同行为而兴奋不已,她无力的垂在东华身上,被东华一次次撞倒在床榻上。 曾经,她一只狐狸就窝在那里。 等二人双双达到高潮,呼吸间的余韵过后,玄女道:“我想去趟东海瀛洲。” 东华施法将二人身上清理干净,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把玩着她的发丝。“去做什么?” “去取神芝草给浅浅,有了神芝草,她就能救师父了。” 东华不悦道:“到底是你对墨渊有情还是白浅对墨渊有情,怎么不让她亲自去?” 玄女难得主动地抱了抱他,将自己缩在他怀里,解释道:“就是因为师父对浅浅来说太过重要,每次遇到师父相关的事情,她都很冲动。我怕她一时着急,自己去东海取神芝草,听说那里有四大凶兽镇守,若是她一人前去,一定会舍了半身修为去拼命的。” “那你呢?” “你放心,我也不会自己去的。” 说到底,救墨渊回来并不只是白浅自己的事,只是她习惯将一切都担在自己身上。这一次,玄女打算与白浅一同前往,二人合力,玉清昆仑扇也能发挥出巨大威力。至于几位师兄……虽然她也想让他们参与进来,但昆仑虚十八位弟子,只有她与白浅是上神,也只能让大师兄在外围接应了。 “我陪你去。” “你不要去。” 两人同时说出口,对视了一眼,见东华越来越不悦的眼神,玄女连忙哄道:“我陪浅浅去东海,一是为着我是昆仑虚弟子,为着师徒情义。二是为着浅浅,我自小就被青丘收留,他们待我视如己出,浅浅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必须要帮她。但这都是我与青丘、与昆仑虚的因果。你是天地共主,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这世界变幻,我不想你因为我涉入这些因果之中,好不好?” 那日,东华还是不情不愿的同意了,但因着她那句“浅浅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东华十足十的把她折腾个够呛。 任凭玄女如何哑着声音求他,东华都一遍一遍在她耳边问道。 “谁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是我,不是白浅。” “你若不承认,小小,我们生个孩子可好?” 面对东华,玄女一直只有丢盔卸甲的份,但在此事上,她万不可能答应。 自从与东华夜夜承欢后,系统的避子丹就一直没断过。玄女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在上一个世界生孩子时,心中有什么感觉了。但她知道,肯定没有太大波澜,她那时候清楚的知道那是剧中世界,她只是角色扮演下其中的一个人而已,纵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也像在玩VR游戏一样,不会完全沉迷于母亲的角色。 但现在不同。 东华有着一双勘破一切躯壳,直达内在灵魂的眼睛。每次与他相处时,她都觉得自己不再是玄女,而是陆小小本身。 —— 叁日后,玄女回了青丘。 果然,刚将墨渊的消息告诉白浅,她就喜极而泣。 先是去西海看过大皇子,同样的,也与迭风相认。在那之后,叁人稍作准备,一同前往东海瀛洲。 “师父,等我回来。” 白浅回头看了眼西海的方向,与师兄和妹妹飞身而去。 神芝草乃净化仙泽的灵草,因每个仙的气泽都不同,神仙们互渡修为时,若渡得太多,便极易扰乱各自的气泽,凌乱修为,最后堕入魔道,神芝草便可解除这问题。 但为防止众仙们不加节制的乱渡修为,父神毁了世间大半神芝草,只留下一小半,尽数封印在东海瀛洲的山洞中,还派了混沌、穷奇、梼杌、饕餮四只凶兽加以看管。 “那我们如果杀了它们,世间岂不是再无凶兽了?” “不会”,迭风讲解到,“四大凶兽并不是仅有四只,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是它们种类的名字,不是个体的名字。如果杀了它们,万年间山洞中依然会孕育出新的凶兽,防止神芝草混乱修行之道。” “原来如此。” 迭风自从见到东华帝君与玄女的相处状态,就知道二人关系匪浅,输给东华帝君,他也不算冤。所以在面对小十八时虽然依旧难掩心动心酸,但也总是大方如往常,未叫十七看出来,也未叫十八尴尬。 “大师兄,你就在此等我们吧,我与玄女取了神芝草立刻出来,如若有凶兽追了出来,还需要你施以结界善后了。” “去吧,一切小心为上,若见情形不好,一定要退出来,我们大家再从长计议。” 玄女与白浅小心进洞,本试图尽量不引起四大凶兽注意,能飞快地偷了神芝草就跑,没想到四大凶兽分布于东南西北四角,神芝草就长在正中间,无论从哪路攻过去,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将所有凶兽惊醒。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玉清昆仑扇!” “清玉昆仑扇!”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牵制两头凶兽。洞中传出毁天灭地的动静,只因父神的结界撑着,才没有轰然倒塌。 见白浅此时离神芝草很近了,玄女挥扇将饕餮引来自己这边。 “浅浅,快!” 见玄女独自抗下叁头凶兽的攻击,身上已经满是伤痕,白浅一扇击退了身前仅剩的穷奇,终于飞进花丛中,采下叁株神芝草收于袖中。 神芝草一经采摘,立刻引得四头凶兽大怒,它们双目通红,面对着已经得逞的闯入者,势要在洞中留下二人的尸体。 梼杌率先重来,玄女周身扬起上神的威压,以扇化剑,洞中灵力凝成实质,化作飓风飞旋至梼杌面前。 玄女大喝一声,一剑将梼杌斩杀于剑下。再回头,白浅也将穷奇击杀。 两姐妹对视一眼,并肩而立,各执一剑看向挡在路前的混沌与饕餮。 “玉清……” “清玉……” “昆仑扇!” 三生三世-18 噗—— 一朝扑出洞中,玄女这才喷出一口血来。 “十七十八!” 迭风连忙冲过来扶住她,又看向伤痕累累的小十七。 白浅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取了神芝草,斩杀了叁头凶兽,如今还剩饕餮,要大师兄善后了。” 眼瞧洞中传来着巨大的脚步声,迭风刚要掐印放置结界,就见一道紫光飞入洞中,随后就传来了巨物倒塌的声音。 迭风回头,就见东华帝君缓缓落于二人面前。 沉默…… 安静…… 白浅不明所以,还是迭风顶着他注视的目光寻思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地将怀中的玄女递了过去。 东华神色忽然好了起来,他接过玄女,只给二人留下一道背影:“西海等你们。” 白浅讶异不已,纵使身上到处都疼,还是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问道:“他们俩这是……”见大师兄点了点头,白浅恍然大悟,随后又怒道:“好个玄女,竟然不告诉我!” —— 大家各自养伤,终于在半年后,将墨渊已经凝实的元神带回了青丘。 玄女能帮白浅去偷结魄灯,也能与她一同取神芝草,可这渡修为的事情就没法帮忙了。 就算要帮,也是在白浅为墨渊渡修为后,她再用神芝草为虚弱的白浅渡修为。 不过青丘的上神不少,肯为白浅舍去半身修为的人不少,怎么也轮不到她。更何况……东华不同意。 这半年,东华带她重新回了华泽山养伤,在外伤养好了之后,东华不用再顾及会不会碰到她的伤口,很是快活的重拾起从前的夜夜欢愉的日子。 “你这样……摇晃我”,被东华撞的一晃一晃的玄女无力说道,“我的内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用法力帮你稳住了,不妨事。” 玄女气急道:“你有这个法力,都渡给我,早点让我内伤恢复了好不好!” “呵呵”,东华就爱看她生气,却又奈何不了的样子,在她脸颊亲了亲,“可惜……没有神芝草可用了。” 白浅取来的叁株神芝草,一株她自己用了,渡给墨渊半身法力;一株白音上神用了,渡给白浅半身法力;最后一株夜华用了,也渡给墨渊半身法力。 听到最后的玄女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四哥用了,渡给白音上神半身法力,然后再去一趟瀛洲取神芝草,折颜渡给四哥半身法力…… 父神啊父神,你真是有先见之明。 夜华为墨渊渡法力并不是为白浅,只是因为他的元神竟然是墨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只是自出生起就十分孱弱,才化为金莲,由墨渊为他温养多年,直至墨渊身死,夜华才投入乐胥娘娘腹中。所以于情于理,夜华都该为墨渊醒来出一份力。 夜华来到青丘时,甚至都没认出来白浅就是当日的凡人素素。而白浅又觉得自己做素素时尤为烦人,自然也不会与夜华相认。 那日,在墨渊受了两个上神的半身修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父!”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归来,白浅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十七,我回来了。” 见白浅抱着他不肯撒手,墨渊似有所感,也发现她面对自己不同以往的态度。他终于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 “别怕,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 天族与青丘举行新婚大典那天,玄女与东华并肩站在云端看着。 两族终究还是要联姻,只不过,对象是桑籍二殿下与青丘小帝姬白凤九。 不出玄女所料,那日凤九去狐狸洞寻白浅,只遇到了独自在洞中等待的桑籍。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欢喜冤家,总之在青丘发愁与天族的联姻怎么办之后,白凤九就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此事一解决,墨渊倒是没有立刻与白浅传出大婚的消息,不过无所谓了,玄女看着已经到手的成就一点都不担心。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达成“夜华×白浅”cp崩坏成就。】 在收到这条系统提示时,玄女很是惊慌,因为比起上个世界,这次少了一句“宿主已完成本世界主cp崩坏任务,可随时脱离世界”的提示。 明明已经达成了主cp的崩坏任务,为什么不能脱离呢? 直到今天,桑籍与凤九终于成婚,她收到了久违的提醒。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达成“东华×白凤九”cp崩坏成就,宿主已完成本世界所有主cp崩坏任务,可随时脱离世界。】 “你想要一场婚礼吗?”见玄女望着凤九出神,东华搂住了她的肩膀。 玄女侧头看他,凝神不语。 “如果你不喜欢这么热闹的,不如我们回华泽山吧,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四海八荒为家,以天地为证,如何?” 玄女看着他面露期待之色,终究还是开口。 “我要走了。” 东华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没有如玄女所想的那样,一听她这样说就疯了,疯了一般将她拉回华泽山,封了她的法力,然后她再告诉他:没用的。 我要脱离这个世界了,纵使你是这天地的主人,你也你拦不住我。 可他没有。 东华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问:“为什么?” “你知道的”,玄女低头,避开他的眼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我该回去了。” 东华拉着她的胳膊一路飞行,却不是回华泽山,而是来到了叁生石旁。 “你之前说过,不与我在一起是因为叁生石上没有我的名字。” 东华施法,一股灵力诸入叁生石,随即光芒大盛,可惜所有人都在观看二皇子与青丘小帝姬的婚礼,无人见到如此美丽绝伦的场景。 叁生石启动,条条流光闪过,出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墨渊——白浅,桑籍——白凤九,白玄——未书。 离镜——承浣,方淮信——胭脂,夜华——素锦。 没有东华的名字。 未等玄女开口,东华缓慢抬手。 “如今我舍去九成法力,归还天地,在叁生石上加上我的名字,你且看着……” 东华的法力如潮水般,向周围荡然散去。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间忽然凝出一缕缕紫色的细丝,它们缓缓包裹住叁生石,一点一点组成了东华帝君四个字。 片刻后,光芒消散,叁生石上只剩下一对名字。 东华帝君——陆小小。 以叁生石为圆心,巨大的灵力漩涡拔地而起。他的法力磅礴又浩瀚,使整个四海八荒的灵气又重了两分,她站得最近,几个呼吸间就觉得体内修为隐隐有上涨的趋势。 曾经的天地共主,这世间最强大也是仅存最古老的神明,骤然失去了浑身法力,应劫之时也一同来临。 远处的天边,层层黑云滚滚而来,顷刻间就窜出好大一截,云间夹杂着闪着紫光的巨大雷电,看着都叫人心惊胆战。 “应劫……你的应劫来了是不是?” 玄女惊慌地看向他,却见他嘴角含笑,竟然一直盯着叁生石看。 “东华!” 玄女仓惶抬头,黑云已经席卷整个天宫,有如实质般压在他们二人头顶。 “东华!” 就在天雷劈下的一瞬间,她扑了上去,带着滚烫的热泪吻住了他。 【系统,购买引渡修为丹】 温暖的唇瓣相和,她将丹药推进他口中,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 属于玄女的修为重新填满了他全身,白毛狐狸软着身体掉落在地。 过渡+情深深雨濛濛 “宿主……你还好吗?宿主……宿主!” 陆小小回神,看向这个纯白的空间。 她回来了啊。 “宿主……你没事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摸到一手的湿润。 “系统”,她无力的瘫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向远方,“有失忆丹吗?” —— “唔嗯”,睡了一个好觉的陆小小伸了个懒腰,“总算能去个轻松点的世界了。现代现代,我爱现代!” 说起上个世界,系统说因为是个修仙世界,年头实在太长,于是自己开启了防沉迷模式,将那里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小小点开消息记录。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脱离《叁生叁世》世界,正在结算……】 【系统提示:恭喜您角色ID为“玄女”账号于《叁生叁世》世界生存51100643天,当前结余109300天。您已达成“夜华×白浅”“ 东华×白凤九”“离镜×玄女”“桑籍×少辛”“子澜×胭脂”cp崩坏成就,解锁“飞升上仙”“飞升上神”“逆天改命”“功德圆满”“四海八荒大功德者”“蝴蝶效应本蝶”称号。】 【系统提示:当前《叁生叁世》世界与原世界发生巨大变动,宿主信息泄……请稍等……正在重新载入……经检测,世界逻辑严密,不存在世界崩坏迹象。系统判定评级——SS级,奖励已发至玩家背包,祝您游戏愉快。】 【系统提示:您已开启SS级宝箱,洗髓灵泉*1杯、气运之子(脱离系统后生效)、先天圣体(脱离系统后生效)、妊娠自由(永久装备),道具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我还以为双S宝箱会比S级宝箱多一个道具,原来是质量提高了。” 陆小小看着背包里的道具,每一个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啊。 洗髓灵泉和洗髓丹效用差不多,不过是加强版,先天圣体指的是她在脱离系统、回到真实世界后可以修仙了,不过系统说如今是末法时代,世界没有什么灵力可言,因此顶多也就是有一些小法力,能够益寿延年,至于什么上仙上神之类的,就想都别想了。 而陆小小经历了两个世界,终于等来了她最想要的装备——妊娠自由。 它一经装备后有一个按钮,左滑是避孕状态,右滑是百发百中状态,虽然没有中间值可言,但是至少省下来避子丹的费用。 “不过宿主,你确认还需要省避子丹吗?” 看着商城内高达六位数的余额,陆小小大手一挥道:“挥霍!这次我就要好好爽一爽!” 【身份认证已通过,尊敬的“cp崩坏测试服”编号001的玩家,陆小小女士,晚上好。】 【正在申请载入其它角色……载入角色,陆心萍,载入时间,16岁】 【设置完成,正在传送至《情深深雨濛濛》世界……】 {写在最前:本单元依照剧版《情深深雨濛濛》二次设定,心萍是陆振华最大的孩子,尔豪和可云比她小一岁,依萍和如萍比尔豪小叁岁。} 叩叩—— 王雪琴轻轻捋了捋旗袍的侧开叉,将腰肢儿放的更软些,这才敲开陆振华的书房门:“老爷,吃饭了……” 眼见着傅文佩也在屋里,正低眉顺眼地站在书桌边上,王雪琴的后半句俏皮话硬生生给噎了回去,自己在心底啐了她一口:呆愣愣的木头,没上过几天学还装模作样的陪人家看书,要不是肚子争气,生了个好女儿,就凭她这样的傻子一个,早就被我赶出陆家了。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过,竟然还能压我一头,贱人! 陆振华与傅文佩看的确实不是书,而是一张照片。两人抬眼见王雪琴进来了,这才收起照片来,下楼去饭厅吃饭。 陆振华作为名动一时的东北地方军阀,“黑豹子”的名号哪怕在如今也叫得响亮,九一八事变后,他带着一家老小逃亡至上海,就这样定居在法租界。当初离开家时,别说是古董和各种宝石首饰,就是金砖都拉了两大车,如今的黑豹子虽然没有军权,也依然能以丰厚资产与人脉跻身于上海的顶层圈子里。 他们一家现在就居于法租界最好最大的独栋别墅,上下叁层,外加一层露台与阳光房拼接的空中花园。一层是客厅、饭厅、厨房、洗衣房,边角还有几间佣人房;二层是两位姨太太与各自孩子们的卧房;叁层是独属于陆振华的空间,旁人轻易上不去,哪怕是家里最小、最骄纵的孩子梦萍,平日里到处闯祸的性子,也不敢跑到叁楼半步。 见佣人将饭菜摆满了整张桌子,陆振华坐在了正中主位上,刚要动筷子,扫了一眼座次,忽然将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心萍还没回来,怎么就要吃饭!” 负责厨房的刘妈连忙解释:“本来是要六点再开饭的,是九姨太说今天大小姐不在,就早点开饭吧。” 见陆振华的眼神扫过来,王雪琴也陪着笑道:“我们大小姐今天不是去上大学了嘛,不像从前放学那样早,我怕老爷您饿着……” 虽然生气,但念在她也是为自己好,因此陆振华只是留下句“胡闹”,就下了桌。 傅文佩虽然相较于王雪琴更得脸,但在关于自己大女儿的事情上也一向不敢多说半句的,于是也没有劝,只是顺从的牵着依萍也下了桌。 “妈……” 眼见着如萍和梦萍都眼巴巴的抬头看着自己,王雪琴心里都要恨死了,但还是轻言细语地哄着她们道:“好啦,再去玩一会儿,等等你们大姐啊。” 说着,一边在心底咒骂:老贱蹄子生个小贱蹄子,尔豪也没回家吃饭,就从来没见需要大家等着他的时候,还是唯一一个儿子呢!放着唯一的儿子不管,以后指着谁给他传宗接代,一家子拎不清的! 心萍推门回来的时候,见桌上的菜都拿帘子罩上了,惊讶道:“是我回来晚了吧,大家都等着我呢?” “没有”,傅文佩来到门前, 摘下她的书包挂在了门口的架子上,“是今天的菜做早了,没事。” 等陆振华也从沙发上起身,一大家子重新坐到饭厅后,心萍看了看他的表情才说:“爸,我现在上大学了,有时候学校忙起来,也不知道要几点才回家,你们不用等着我……” 陆振华这才应声。 这边吃完饭,大家坐在沙发上看看报纸,聊聊天,尔豪也推门进来,脱了鞋就朝心萍走过来。 “姐!大学怎么样,好玩吗?” “挺好玩的,今天认识了好多人,你上次不是进去瞧了一圈儿吗,怎么还这么好奇?” “嘿嘿,走马观花的能看出什么来,我就是喜欢同济大学嘛,你仔细讲讲。” “那你明年考进来”,心萍将他推到饭厅,那里有刘妈给尔豪留出来的一份饭,“我等着你做我学弟。” 尔豪比她小一岁,如今还在上高中,半大小子,饶是早先在学校就吃了晚饭,一场晚自习下来,回家还得再吃一顿。 曾经东北那边的下属,如今离开老家出来做生意,路过上海时给陆振华带了一大包当地的特产,如今还放在门口。陆振华翻了一页报纸,高声道:“尔豪,吃了饭把门口的袋子给李副官送过去。” “诶,知道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心萍忙出声,见尔豪面露疑惑,她解释道,“我去瞧瞧可云。” 饭后,姐弟两个并肩朝着不远处走去。 心萍刚载入世界的时候还是半年前。当时刚过新年,她和陆振华说了说,李副官一家与自己家同住,许多事情上难免尴尬,不如在自家别墅附近给他们单独安排个房子,叫他们一家叁口住着也更自在。 于是陆振华大手一挥,就在自家的别墅区又买了个小别墅,只不过在最外围,也偏远些。 姐弟两个漫步过整个别墅园林,走到了李副官家门口,正好见可云正在院子里浇花。 “可云,你爸在家吗”,尔豪大方地和她摆了摆手,举起手中的袋子给她看,“看,好多山货,我爸叫我送来的,说是东北那边托人带来的特产,他想着李副官爱吃这一口,就全都叫我送过来了。” “在,在呢,心萍姐,尔豪,进来坐!” 见可云只有看到他们的欣喜与客气,少男少女之间还没有产生有别于青梅竹马之外的其他情愫,心萍很是满意。 等散步后再回到家的时候,陆振华已经回了叁楼了。 王雪琴等在门口,就等着尔豪刚一进家门,就掐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回房去,一边数落道:“送个东西去那么久,天天上学那么累,回了家不和你爸你妈你妹妹们说说话,就凑在……走,赶紧给我回屋去。” “诶……轻点啊妈,你拉我干什么!” 见二人离去的背影,心萍与傅文佩对视后都是无奈一笑。她朝坐在沙发上等着的依萍招了招手:“过来,姐姐陪你玩一会儿。” 二楼被两位姨太太一左一右分了个干净,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平日里,陆振华大半时间都是睡在自己房中,想谁了就叫谁来自己的房间,偶尔也有直接去她们两个房里的时候,不过都非常少。 回了房间,依萍就坐在书桌前算数,心萍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傅文佩则是拿了条依萍的背带裤,低头缝补,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两个女儿。 心萍怕她那样子伤眼睛,就将台灯往她那边挪了挪,也不禁笑道:“要是叫那屋那位看见,又要笑你小家子气了。她那屋子里有这样的衣服,估计直接就扔了。” 傅文佩也笑了:“我就是小家子气,这衣服好端端的,补上两针就好了,何苦就要扔掉呢。”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傅文佩摇了摇头,叹道:“本来都是穷日子过过来的……” “妈,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依萍忽然抬头道,“她又不是爸爸,又不是你上面的,还用得着管她怎么说!” 傅文佩噗嗤一笑,点了点她的脑袋:“我们依萍也是个有主意的,真好。你们姐妹两个都比我好。” 陪妈妈和妹妹呆了一会儿,心萍关上门上了楼。 没错,陆振华的叁楼除了他的书房与卧房外,还有心萍的房间。 她的房间在最里面,中间还有一个小房间,是一间专属于心萍自己的小书房,表明了她区别于陆家所有人的特殊地位。 回了房间,心萍简单冲了澡,洗漱过后,她抬起头,看向镜中这张脸。与萍萍七分相似,却有叁分更胜的容颜。 没一会儿,就听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是陆振华走了进来。 情深深雨濛濛-2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十分不耐。 最初那几天,她发自内心的厌倦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升起一股想要去破坏、去毁掉所有现存关系,搅得世界天翻地覆的冲动。 系统说,这是上个世界消耗了太多精神力而遗留下来的影响,毕竟在那里生活了十几万年,虽然开启了防沉迷模式,但也是需要缓慢恢复的。 在送走李副官一家叁口,搬上了叁楼,也是她载入世界的第一周。 心萍洗了个澡,抹上系统出品的精油和身体乳,买下了一张美梦卡,点击使用。 “萍萍!”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陆振华一路快马狂奔,在终于见到那一抹红色斗篷时,翻身下马。 “萍萍,我回来了!” 他奔跑着将那个人拥入怀中,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 “萍萍,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可以和司令提亲了!” 抱了许久,陆振华才松开怀中的人,他想深深地凝望她的双眼,在那双眼睛里看到重逢的喜悦,重燃的希望,可他却见到了…… “啊!” 倒在床上的心萍有些愣神,缓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这梦结束的也太快了……】 琢磨过味来的心萍不禁感叹,他这个爸爸看着是个性情暴烈、喜怒无常的,没想到在看到梦中萍萍的脸竟然是自己女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吓醒了。 “好玩……” 第二天一早,心萍吃过了早饭,打了个招呼就从陆振华身边经过。 清甜的香味涌入鼻腔,几乎要忘掉的梦境重回脑海,陆振华看着心萍离去的身影有如雷击,忽然一把将她拉住。 “爸,怎么了?” 心萍疑惑地回头去看他,满眼都是纯真与好奇,还有潜意识中的依恋与信赖,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陆振华连忙松开了手,摇了摇头,再次目送她出了家门。 真是年纪大了,这都能弄混。 他想。 一个月内,心萍用了10张美梦卡。她没有夜夜使用,偶尔隔叁差五的一天一次,偶尔连着用叁天,之后半个月也没用到。 终于在陆振华已经能非常自然地抱着梦中的心萍拥吻时,心萍停掉了美梦卡。 今夜秦五爷在黄河路新开的宴会厅开张,请了不少上海的大鳄。因着各家都有女眷,陆振华本想带着傅文佩,但究其场面,还是王雪琴更照应的来,所以只带了她去。 心萍回家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俩都喝多了。她让刘妈煮了锅醒酒汤,先是让刘妈给王雪琴送去一碗,自己也端了一碗上了叁楼。 进门前,她掏出背包里一直收着的鹅梨帐中依兰香水,朝发尾处喷了喷。 【宿主……其实我一直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对陆振华出手呀?就算达成了成就,但是实在太冷门了,也没什么评分上的加成吧。】 【评分?我没在乎那个】 闻了闻自己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心萍这才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就推门进去。 她只不过是想告诉自己,这世界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测试而已。 陆振华的卧房与书房是连着的,只不过各自在走廊上还有独立的门。在心萍进屋后,果然见书房没人,但台灯是开着的。 她顺着朝里面走,陆振华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按头,抬头见是她来了,这才出声道:“啊……是心萍啊。” “爸,喝碗醒酒汤吧。”心萍走到他身边,屈身将醒酒汤摆在了茶几上。 她一经靠近,一股淡淡地却不容忽视的香气就钻入了陆振华的鼻腔,他忍不住仔细闻了闻,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 “爸?” 心萍见自己的手被握住,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对,而是嫣然一笑,坐在了他身边。如每一个孝顺的女儿一样,亲昵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爸,你还真的是喝多了啊,还当我是小孩子呢?说起来,你也好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牵着我的手了。” 陆振华的手指不自觉的搓了两下,感受到手中滑嫩的触感,就听心萍继续道:“您看,一晃神,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您也是,在我记忆里那个高大伟岸,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的父亲,如今的手也变得粗糙……” 说着,心萍如同他一样,也摸了摸他的手掌与手背,痒意直接透过皮肤,直达内心。 “生命就是这样,子女一旦成长,就意味着父母在变老,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 心萍依然半抱着他的臂膀,依偎在他身边,感悟着父亲不经意间初露端倪的苍老。陆振华听着那些话,脑袋里想的是感动,身体上做的却是行动。 眼看着父亲的下体支起了不小的帐篷,心萍注意到后直接愣住了,连忙尴尬地转移了视线,起身道:“爸,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陆振华的太阳穴隐隐作痛,酒精的侵蚀与甜美的香气让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又梦见心萍了吗? 陆振华语调平静:“帮爸爸把衣服脱了再走吧。” 平时没觉得有什么,可今日刚看到父亲不雅一面的心萍却有些犹疑地问:“不如我叫妈妈上来?” “这么晚,文佩已经已经睡了,折腾她做什么。” 陆振华说的很有道理,傅文佩一向是早睡早起的,王雪琴又同样醉酒……思及此,心萍便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走回沙发旁,扶着陆振华站起来,去解他脖颈处的扣子。 感受到她有些冰凉的手在下巴处停滞,陆振华有如一只真正的豹子一般,在昏暗的夜晚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锁定了他的目标。 从脖颈处一直解到底,心萍脱了陆振华的长衫,露出他已过中年,但依然精壮的上半身。 紧实的肌肉没有随着年龄而消失,遍布的疤痕倒是颜色愈来愈深,如虎狼般盘卧在他的后背上。 脱去了长衫,心萍抬头看向他,见他依然等着,没有什么其它的言语,自己也只能蹲下身来,解开裤子的带子。 “爸,坐一下。” 这时候的内裤还没有现代那样短,而是宽松的,刚好能改过大腿根的长度。所以,为父亲脱了长裤后的心萍也没有太过尴尬,只是一股脑儿的将脏衣服扔在了门口,道:“好了,爸,你快去睡觉吧。” “扶我去床上吧。” 心萍离开的脚步再次停滞,这次她没再犹疑,直接扶起父亲,朝床边走去。 烂醉的人最沉,陆振华的半边身体几乎都靠在心萍身上,让她每走一步都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走到了床边,心萍刚要松口气,准备将陆振华扶坐在床上时,却发现他忽然不松手了。 “爸?” “心萍啊,爸爸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哪里难受,头很疼吗?要不然叫医生……爸?” 迎着心萍惊讶的视线,陆振华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支起的帐篷上,道:“这里难受。” 心萍惊慌地收回手,却抽不动,她匪夷所思的看向父亲,慌张道:“那那那……那我去叫妈妈,或者雪姨……我现在就去叫!” 陆振华还是没有撒手,而是放任那东西在她手里弹了弹,引得她眼泪几乎快要落下,这才开口。 “文佩睡了,雪琴喝醉了……心萍……帮帮爸爸,用手就好……很快的。” “爸”,心萍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能……我去叫妈妈好不好?睡了也没关系的,我去叫妈妈。” “心萍”,陆振华伸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脸,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别怕,你已经长大了,总要面对这些。只是帮自己父亲纾解一下而已,这在我们老家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说着,陆振华拉着她的手在帐篷上来回揉了揉,他的语气温柔低沉,犹如慈父,字里行间却依然带着属于黑豹子的不容拒绝。 “看,只是摸一摸,很简单的,乖孩子,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心萍带着巨大的茫然,被他拉着跪在了床边。 这是正常的吗?书上说不能近亲结婚、繁育,那么只要不繁育,只是单纯的纾解身体,就是可以的吗? 陆振华依旧坐在床上,只是脱下了内裤,用手握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肉棒上。 心萍扭过头来,完全不敢去看,闭着眼睛让自己不要去在乎手心的触感。只过了一会儿,就觉得手心被磨得有些疼了。 “……还没结束吗?” “再等等。” 终于,在心萍跪坐在地上的腿已经麻酥酥的时候,才感觉到一股粘稠的液体射在自己手心。 陆振华刚缓缓的舒了口气,就见心萍猛地抽回手,留下句“我回去了”,就扭头跑开了。 回了房间的心萍洗干净手,在商城买了一个浴球扔进鱼缸里,一只脚迈了进去,发出一丝舒服的喟叹。 【既然是游戏,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情深深雨濛濛-3 心萍有足足好几天没回家吃饭,每天回来也是直接到二楼依萍的房间里,直到后半夜才偷摸遛上去。 眼看着心萍日日赖在自己和依萍房间里,傅文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惹祸了?” “怎么会,我没有呀?” “那我看你一天天的总是躲着你爸爸。” 见她不是惹祸了,傅文佩就放下心来,继续整理着依萍的衣柜。 “姐?” “啊?哦哦,这里……这个系数算错了。” 心萍辅导好依萍的作业,见她们娘俩今天早早就睡了,终于没什么理由赖在楼下。本来想提出搬回二楼的话,也因为傅文佩的担忧而吞了回去。 她磨磨蹭蹭的走上了楼梯,在见到书房大敞四开的门时,连忙放轻了脚步,溜着边走了过去。 正走到一半,就听陆振华在里面说:“进来。” 心萍犹豫又犹豫,还是走了进去。 她低头站在陆振华书桌前,沉默不语。 陆振华看她这个样子,心中也不好受。这是尔豪或是依萍梦萍的日常,每次他们在书房挨训时都是这样,但从来不是心萍的日常。他很少骂她,几乎不论任何事都顺着她,宠着她。 可是那天……他迷迷糊糊的,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哪怕是在第二天醒来时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看到茶几上那碗已经凉透的醒酒汤。 笼罩在昨晚记忆上的纱帘被缓缓掀开,自己言语间的诱导、心萍茫然的无措、她为自己脱下衣服时流露出的尴尬、她柔软白嫩的手覆上那根肉棒的那一刻……一切微小的细节都被记起,陆振华一把将醒酒汤推落在地。 竟然……不是梦。 他竟然……让自己女儿帮他……手淫了。 如同心萍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心萍。 从前,这是最像萍萍的女儿,也是他最喜爱的孩子。 可现在,她忽然从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变成了女人,一个帮她纾解过的女人。 陆振华想和她郑重道歉,此事从此揭过,他们还是从前那对亲近的父女;也想假装酒后失忆,对此只字不提,就好似从未发生过。 可见着心萍连续好几天躲着他,陆振华又觉得生气。 “最近怎么回来这么晚?” “……快考试了,我学的比较晚。” 陆振华抬头去看她,见她一直低头,也没有拆穿她粗劣的说辞。“那天晚上……” “爸!” 心萍惊慌地打断了他,连忙道:“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还有作业没写,先回房间去了。” 那天过去,心萍一直躲着他,叁个月来,陆振华或许是念着心萍年纪太小,再加上她依旧在上学,还即将参加大学的入学考试,也确实没有再逼她什么。 直到最近,她终于考入了同济大学,陆振华还是在她上大学的第一天晚上,主动进了她的房间。 —— “什么事都没发生?”陆振华起身走到她面前,见她几乎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他掐着她的下巴,强硬地将头抬了起来。“我怎么记得,你帮爸爸好大……一个忙?” 见心萍脸上的表情羞愤欲死,陆振华用指尖重重地搓过她的嘴唇,这才放开了她。 “别怕,这都是正常的现象。” “正……正常?怎么可能正常!” “我没有骗你,这在我们老家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别说是子女帮父亲纾解一下了,就是近亲生子也很常见的,从前我的手下,很多是兄妹生下的孩子。” “现代医学已经证实了,近亲生子会极大的增加胎儿患有遗传病的风险。我受的教育,我学到的知识都告诉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心萍含着泪说完,拼了命地推他出去,却根本推不动。 心萍只能含着泪,迷茫的看向他,依然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明明已经有两个姨太太了,有妈妈和雪姨,甚至……你还可以娶第十个,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陆振华将女儿抱在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没关系的,心萍,不要怕,因为爸爸爱你啊……” “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你了。” 在挣脱不开的怀抱中,在父爱的裹挟下,她只能跪坐在地上,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由着陆振华握着她的手上下翻动。 在这样套弄了十几分钟都不见好的时候,陆振华的手摸上了她的脸。 “累了吧,有个快速的方法,心萍,把头低下。” 将硕大的棒头杵在她的嘴边,陆振华鼓励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来,舔一舔。” 情深深雨濛濛-4 这个周末,陆家人难得齐全的凑在一起吃饭。 陆振华夹了块鱼放到心萍碗里,她没抬头,只是沉默地吃掉了。 王雪琴在一旁悠悠道:“心萍,怎么不谢谢爸爸啊,自从上大学之后越来越没……”还没说完,就被陆振华瞪了一眼,后面的话也就没再说下去。 正巧说起这件事,心萍顺势道:“对了爸,我想搬到学校宿舍去住,免得每天都要往返。” 陆振华的筷子重重地磕到碗沿儿,直接道:“不行。” 说完,又怕自己态度太强硬,夹了块鱼放到心萍碗里,意味深长道:“凡事多想想你母亲和妹妹。” 那之后,谁都没敢在说话,等到快吃完的时候,尔豪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心萍,大咧咧问道,“姐,你昨晚怎么半夜洗澡啊?我刚睡觉就听见那水声哗啦啦的。” 心萍有一瞬间的惊慌,飞速的抬头看了陆振华一眼,还没等说什么,就听陆振华骂道:“你姐爱干什么干什么,轮得着你管!” 尔豪被骂习惯了,因此也没生气,小声嘟囔道:“我就问问还不行……” 怕他再挨骂,心萍连忙和他说些别的,省得还揪着洗澡的事不放:“一会儿你骑车载我去一趟新华书店,我有几本书要买。” “姐”,依萍讨好的给心萍夹菜,“我也想去。” 如萍连忙也道,“姐,我也想去。” “姐……” 梦萍的话刚说出口,就被王雪琴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回去。她真是要被这些小崽子气死了,家里谁能不知道她王雪琴与傅文佩两个姨太太打擂台,偏生这几个小崽子,梦萍还算好一点,那尔豪与如萍各个都喜欢心萍,巴不得黏她屁股后去! 思及此,王雪琴狠狠地剜了傅文佩一眼,都怪她! 要去的人一多,大家都眼巴巴的看向陆振华。他点了点头,换来一家子孩子雀跃的欢呼。 本来想这么多人,就不能只骑车去了,就叫上司机开出了家里的汽车,结果依萍、如萍、梦萍,加上个看孩子的傅文佩,直接就把汽车坐满了。到最后,尔豪还是得骑自行车,载着心萍过去。 去新华书店只是个由头,孩子们真正想去的是街上玩。既然已经兵分两路,心萍就叫妈妈带着孩子们去商业街了,尔豪和心萍去商业街尽头的新华书店,一边看书,一边等她们逛完一起回家。 尔豪蹬着自行车,看着自家汽车半分钟不到就没了影,不禁感叹道:“要是坐车就好了。” 坐在后座的心萍掐了掐他的腰:“那我呢?你是叫我骑车驮着谁,依萍如萍还是梦萍?” “诶,疼,姐,我错了!” 两个人打闹着骑了过去,心萍不掐他还好,这一掐之后,尔豪反而开始注意到后背的触感。 路口处忽然有车开过,尔豪轻按了刹车,他姐不受控制地撞在了他身上,暖暖的,也软软的。 尔豪的脸莫名的红了几分,放慢了速度。 “怎么,这就累了”,发现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心萍惊讶道,“尔豪,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呀,也太虚了吧! “哈?我虚?你等着!” 尔豪猛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全力向前蹬去…… “呼……呼……呼……呼……” “尔豪!” 在新华书店中拿着一本书看的心萍忍无可忍地出声:“去门外喘去,这里太安静了,你很吵。” 尔豪的表情犹如雷击,崩溃道:“你过河拆桥!我拼了命骑车把你送来的呀!” “嘘!” 怕吵到别人,心萍忙伸出食指抵在尔豪的嘴上,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叫你刚才蹬那么猛的……跟有恐龙在后面追我们一样!好啦,不去门外,那就在这里,来,深呼吸……” 感受着唇上传来的触感,尔豪愣愣地看着她,不自觉的跟着她温柔轻缓的语调调整呼吸。 呼吸是不喘了,可心却不停跳动起来。 —— 大家回家的时候,正好见王雪琴满脸得意地从叁楼下来,一边走,一边怕大家看不懂一样,整理胸前扣错了的旗袍的扣子。 尔豪忽然觉得很是丢脸,连忙拉着他妈回了屋。 傅文佩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是个逆来顺受的人,纵使已经定亲,纵使不爱陆振华,但被他抢了,那就好好生活。他叫她嫁,她就嫁;他叫她生孩子,她就生。 等心萍捧着几本书路过陆振华书房的时候,就见书房的门开着,他埋头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走过,这才抬头,在见到心萍的一瞬间,脸上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回来了,过来。” 心萍抱着书走了进来,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压低了声音道:“晚上来我房里。” 心萍脸色一白,斩钉截铁道:“我不要。” 陆振华一瞬间冷了脸,屋中的空气都变得焦灼起来,叱咤一方的黑豹子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散发出最猛烈的战意。 心萍几乎是硬着头皮才说下去:“你刚刚不都和雪姨……为什么还需要我纾解?” 陆振华识到她误会了什么,这才说:“我没有,除了你之外,我已经很久没碰过别人了。” 心萍听完丝毫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更觉得窒息。 “所以这才是不正常的!家里有妈妈,还有雪姨,她们两个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和他们做这种事,而不是和我……” 心萍整个人被他拉进怀里,怀中的书掉在地上,传到走廊中发出不小的回响。她惊慌失措地看向开着的门,生怕这时候谁从门前经过,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放开我!” 她只能压低了声音,疾言厉色说道,眼泪也夺眶而出。 “心萍……心萍……我等了你这么久了。” 陆振华一把将她腾空抱起,快步向卧房中走去,一把将她扔在床上,这才关了卧房门。 “爸……不要再这样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心萍扑跪在他脚下,忍不住痛哭流涕,却依然压低着声音,好不叫旁人发现。 “心萍,爸爸爱你,等了这么久,你现在终于长大了。爸爸想彻彻底底、永永远远的拥有你。” 陆振华蹲下身去,抱着心萍吻住了她还欲分说的嘴唇,柔软的口腔中散发着少女的清甜,还有几丝咸咸的泪滴滋味。 他重新抱着女孩上了床,一只手顺着她衣角摸了上去。 “唔……”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触感,心萍奋力的挣扎着,还是被陆振华强而有力的吻镇压了下去。 内衣带被他轻而易举的拽断,上衣领子也都尽数推到了脖颈,双乳从温暖适宜的环境一经暴露到空气中,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体的裸露与乱伦的行为刺激着心萍,让她怕得牙间打颤,好几次都嗑到了陆振华的嘴唇。 陆振华逐渐将激吻变得轻柔,膝盖却伸到了心萍双腿之间,稍稍使了点力气,就撬开了她紧闭的双腿。 裙子被掀了起来,陆振华的身体压在了她身上,隔着内裤依然能感受到一团炙热的东西在她内裤上贴着。那是她熟悉的,亲手触摸了好几次的东西。 “唔……唔!” 他甚至都没有脱掉心萍的内裤,只脱掉了自己的,腾出一只手将她内裤扯向了一边,只露一个口出来,就扶着自己的肉棒在她的阴唇上蹭来蹭去。 他已经不再吻她了,却依然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任她如何流泪,如何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如何绝望的摇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在感受到那里开始湿润时候,陆振华扶着肉棒缓缓插进了自己女儿的阴道里。 “心萍,心萍,好孩子,爸爸来了。” 最初的时候,他是当心萍是萍萍替身的。直到最近,陆振华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就算萍萍还活着,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是如世间所有夫妻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哪有与心萍这般,既有睹物思人的慰藉,又有以父操女的刺激来得鲜明呢? 开始的那些日子,陆振华夜夜梦里,抱的是心萍,叫的是萍萍,任心萍跪坐在地上,他闭上眼睛也是将鸡巴上的手想象成萍萍的手。 是从哪次开始呢? 从她被他硬逼着舔了下鸡巴头,然后泪眼婆娑的叫着爸爸?还是她第一次被自己哄着,终于肯将整根鸡巴都含在嘴里呢? 陆振华挺起了腰,将整根没入她的身体,这才松开了捂住她的手。 “好孩子,真是爸爸最爱的好孩子。” 心萍的泪水几乎将身下的床单打湿,她拉住了陆振华的胳膊,不甘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你是以为我不敢告诉其它人吗?” 陆振华怜爱的亲了亲她的眼睛,被她扭头躲开也不生气,只是开始缓慢地抽动起来,一边道:“你可以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现在放声大喊,把你妈妈喊过来,她也阻止不了我。” 说着,陆振华狠狠地插进了最深处,道:“心萍,你了解你妈妈,也了解我的。我不介意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女人。” 心萍流着泪,捂住了自己的嘴,祈求不要有任何人听见屋子内的声音。 她确实足够了解,知道在这强权掌控下的陆家,无论陆振华做出任何事情,其他人都没有置喙的余地,哪怕……他强奸了自己的女儿。 情深深雨濛濛-5 那夜,尔豪屋中管道的水声响了很久。 心萍从浴缸中站起身,冲掉身上的泡沫,露出胸前与腰间的几道红痕。 她穿上衣服缩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传出压抑的哭声。 【宿主,是有人在看吗?】 【不知道,但我喜欢做戏做全套。】 屋内黑漆漆的,只有女孩断断续续地哭声,忽然卧室门被打开,又关上,心萍在被窝中冷语道:“我再说一遍,出去,以后不许进我房间,不然我……” 被子被掀开,露出来的却是尔豪的脸。 心萍很是惊讶,重新收拾了神色后才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以为我是……爸吗?” 心萍将被子蒙回头顶,在里面闷声道:“没什么,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姐”,尔豪再一次把被子掀开,抬手去摸她的脸,果然被她侧头躲过,“我听见你哭了。” 心萍脸色一白,呵斥道:“不用你管,出去!” 尔豪没有被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吓到,反而靠得更近了些:“姐,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 ” 心萍无力地闭上眼睛,好久,才喃喃道:“你保护不了我。” —— 最近半年以来,陆振华或是拉着心萍到自己房里,也有半夜摸进她房中的时候,虽然不说是天天晚上折腾,但一周里也总有叁天左右。 时间一长,是王雪琴最先坐不住了。 心萍起床后刚准备下楼吃早饭,路过二楼时就听王雪琴在那边嘀嘀咕咕。 “半年多了,一晚上都没叫我,也没叫那屋子的人……是外面又有了?可没见人出去啊!难不成……是老爷子岁数大了?那我岂不是要守大半辈子活寡啊!” 为了挽回自己宠妻地位,王雪琴使出了全身解数,终于磨得陆振华跟她去了舞厅。 —— 难得陆振华不在,心萍刚洗了澡出来,就见尔豪正坐在自己床上。 “你怎么在这?” 尔豪站起身来,这一年里他长得格外的快,去年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如今就比心萍高出一个头了。 他走到心萍面前,高高的个子让心萍只能抬起头仰望他,无端生出几分压迫感来。 走得近了,尔豪扬起了手中的书,那是……自己被陆振华强奸那天,大家一起去书店买的书,当时那本书掉在书房里,那夜结束后就不见了,她也没有特意去找过。 心萍面色惨白,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被尔豪堵在了浴室门上。 “尔豪,你……那天看到了,是吧?” “是,姐,对不起……我当时没能保护你。” 眼泪划过嘴角,心萍将头瞥到一边,不去看他:“如果那天你能出声,或许他就不会……哪怕只要你说一句话,当初都能救下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我当时还不懂,但我现在懂了。” 一念之差造就一生之憾,年少的尔豪没敢出声,选择趴在门口看完了父亲施暴的全程,听到声音落荒而逃时顺手拿走了掉落在地的书。 究竟是源自于不敢反抗父亲的恐惧,还是因为一瞬间产生求而不得就毁掉的念头,在尔豪没弄明白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挺身而出的最佳时机。 第二天一早,大家没在饭厅见到心萍,还以为她一早就去上学了,直到佣人进来收拾房间,才惊讶的发现心萍没有去上学。 她没有生病,只是在床上躺着,看到陆振华的时候,她没有哭,也没有发脾气。 她只是绝食了。 “心萍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和妈妈说说不好吗?” 见心萍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傅文佩无奈地将白粥放到了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怎么样?吃了吗?” “没有,这都整整两天了,不吃饭怎么行啊,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呜呜呜……” 陆振华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鬼迷心窍,中午他还试图将心萍从床上拽起来,把米汤硬灌进去,但在看到心萍那生无可恋的眼神后,还是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在心萍绝食满叁天时,陆振华进屋,坐在了她床边。 他们两个人在安静的卧室中对视很久,也对峙很久,心萍终于开口:“我怀孕了。” 女孕父子的离奇与淫乱是毁灭身体的炸药,尔豪戳破的真相是压死灵魂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振华一时又惊又喜:“心萍,你怀孕了,你怀了我的孩子!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你一定要生下来!” “近亲生子会导致胎儿畸形,还会导致……” 陆振华思虑了许久,才决定道:“把孩子生下来,爸爸……放你自由,我保证。” —— 心萍的绝食在叁天后结束,醒来后,她照常上学放学,虽然变得寡言少语,但总是重拾了些许希望。 这段时间来,没有人发现心萍怀孕了,哪怕是傅文佩也没有。 心萍一向纤细,冬天来临后,宽大的毛衣和外套将她整个人都罩了起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肚子上比从前明显的弧度。 在孕七月的时候,心萍推说自己要回老家一趟,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五一过后就没有再去学校。而家里这边,则是说需要和学长学姐们一起出门做一个研究课题。 陆振华在老城区找了一家私人医院,让心萍住进了单人病房中,自己时不时地来看看她。 在确定胎儿发育的很好,心萍怕时间久了有人发觉,掐着孕八月中就吃下了一颗早产丸。 醒过来的时候,陆振华已经来了,他惊喜地抱着那个孩子,有如珍宝。 “心萍,你为我生下了一个孩子,一个健康的孩子!” 陆振华对于孩子的到来十分欣喜,曾经他认为自己是用心萍换来一个孩子,但等真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后,他才发现不是的。 反而,他终于可以不再担心,担心有一天,心萍挣脱了他的控制,化作一只鸟儿向远方自由飞去。 她再也不能了,因为她与他之间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那些在昏暗书房中的交合与苟且,在床上交迭起伏的裸露肉体,那些发生于父女之间不耻的性爱,本可以用时间冲淡,用遗忘抚平。直到今天,这一切再也无法用“自欺欺人”来遮掩,它们从回忆中脱框而出,凝结于实体。 从存在于脑海,变成存在于世上。 心萍撇过头去,不想看见这对父子的画面,只是问:“要怎么安顿他?” 陆振华怜爱地为心萍擦了擦汗,道:“就说是我收养的孩子,是我从前部下的遗孤,过几天我就把他带回家去。你想为他取个名字吗?” “叫……尔康吧。” 陆振华问她为什么,心萍只是摇了摇头,这是一个不可言说的小幽默。 在陆振华“收养”了尔康的一个月后,终于做完学校课题的心萍才回到了陆家。 她的身体修养的很好,因为吃了产后修复丹,不仅没有生产完后的憔悴与浮肿,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举手投足间多了些成熟的韵味,容貌更胜从前,但人却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陆家的人都以为她在去外地做课题的那几个月里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导致性情大变,从原来的温柔大方变成现在冷冰冰的样子,曾经总是含着笑的面容也变得木然,就连王雪琴都不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惹她。 陆家也如她设想过的一样,除了王雪琴和梦萍以外,家里其他人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尔康并无反应,只当陆振华真的收养了自己部下遗孤。 “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个小崽子不说,天天搂着抱着,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亲孙子呢……” 心萍和系统不止一次听见过王雪琴的酸话。 【那可不是亲孙子,是亲儿子……亲外孙。】 不过相对的,陆振华也言而有信的“放过”了心萍,至少再也没有对她做过那些事情。 情深深雨濛濛-6 难得陆振华不在,心萍刚洗了澡出来,就见尔豪正坐在自己床上。 “你怎么在这?” 尔豪站起身来,这一年里他长得格外的快,去年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如今就比心萍高出一个头了。 他走到心萍面前,高高的个子让心萍只能抬起头仰望他,无端生出几分压迫感来。 走得近了,尔豪扬起了手中的书,那是……自己被陆振华强奸那天,大家一起去书店买的书,当时那本书掉在书房里,那夜结束后就不见了,她也没有特意去找过。 心萍面色惨白,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被尔豪堵在了浴室门上。 “尔豪,你……那天看到了,是吧?” “姐”,尔豪抬手去摸她的脸,被她侧头躲过也无所谓,转而摸了摸她还潮湿的发梢,“尔康……是你和爸的孩子吧?” 心萍脸色一白,随即呵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出去!” 尔豪无所谓一笑,没有被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吓到,反而靠得更近了些。“老城区杏花街117号。” “你……你跟踪过他?” 心萍面色惨白,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被尔豪堵在了浴室门上。 “尔豪,你……” “我知道,不要告诉别人,姐,你想说这个是吧?” 尔豪玩味一笑,侧身在她耳边问道:“很简单啊,姐姐,你知道要怎样做……我就会答应你的吧。” 心萍紧咬着下嘴唇,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又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而下。 他们两个僵持了许久,久到心萍几乎以为她们就要站在这里一整晚,才听见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 “不行,爸会听到。” 尔豪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欢喜地将她抱在怀里,埋在她颈间深深闻了闻。“别怕,爸今天不在,带尔康去游乐场了,他们都不在家,只有我们两个……” 尔豪没有抱她上床,而是将她压在门上,视线来回扫过她脆弱的神色与起伏强烈的前胸,听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这才猛地吻了上去。 他的舌头一经进入,就火热地与她交织在一起。心萍被他吻得呼吸急促了些,脑袋逐渐发昏,连忙伸手去推他,却被尔豪握住了手,贴墙压在耳边,以十指紧握的姿势。 “唔……唔……” 终于等他松了口,心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就见他朝着自己脖颈亲了下去。 脖颈周围的肌肤十分敏感,尔豪从唇上落至下巴,而后落在她锁骨处似啃似咬的吮,他轻柔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刺激着心萍发出无意识的叮咛。 听了那声音,尔豪立刻如受了鼓舞一般,将她的睡裙掀至头顶, 刚刚洗完澡的身体还带着一丝水汽,尔豪从大腿抚摸至腰间,再向上一直到双乳……她的身体美好的令他发狂,没有一处生的不完美,每个地方,每一颗痣,都长在自己最爱的点上。 “姐姐。” 尔豪一边抚摸着她的身体,重新将身体压在她面前,堪堪碰到她的鼻尖,任她如何躲都躲不开他的视线。 “我好像明白……爸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了。” 我们并不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禽兽,而是……诱人堕落的恶魔就在人间啊。 “你!” 心萍被他刺心的话戳到了痛处,刚想张嘴反驳,却见他抱着自己的大腿向上一抛—— “啊……”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心萍的双手下意识的抱紧了尔豪,却见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将她重新抵在门上,另一只手开始扶着肉棒试探她下面的口子。 “不……不要在这,去床上吧,去床上好不好?” “不要,就在这里。”经过一番摸索,尔豪找到了那个入口,先是用手指试探了一下,见没有找错地方,这才扶着肉棒缓缓的挺了进去。他看向羞愤欲死的心萍,恶劣的与她额头相抵,问道:“我就喜欢这个姿势,你和爸爸,不也总是用这个姿势吗?” “你……你早就……你之前就看到过,是不是!” 纵使在心底盘算了许久,今天的尔豪也依旧是第一次的雏鸡。心萍乍然听到尔豪的话,惊惧与气愤叫她的下体不断的收缩,差点就让尔豪叁秒就一泻千里。 他咬着牙忍过了那股劲儿,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动作起来,一边道:“是啊,我早就看到过,我想想……第一次,应该是有一次去书房找爸,结果他竟然没有关书房的门,只关了卧室的门。” 见心萍咬着牙不说话,尔豪笑了笑,像为孩子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地说道:“我踮起脚尖走了过去,趴在门前,你猜,我听到了什么?我听到里面……啪……啪……啪……啪……” 一边说着,尔豪挺起了身体,跟随着讲故事的语调,一下一下将她撞在门上,发出哐哐地声音。 “原来是爸在操你,是爸爸在和他最宠爱的女儿交配,他可真是一个好爸爸,原来所谓的宠爱,竟然是这样宠……这样爱的。” 言语的羞辱与肉体的折磨让心萍崩溃不已,她痛哭道:“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说?不说怎么行,我的好爸爸强奸了自己的女儿,我的好姐姐生下了我爸的孩子,你说,尔康该管我叫什么?哥哥?叔叔?” 尔豪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撞在她身上,急促道:“看我们如今做的事情,他叫我爸爸也不是不可以。姐姐,你既然为爸爸生了孩子,再为我也生一个好不好?嗯?好不好?” “呜呜呜,别说了,别说了……” 在尔豪强烈的刺激下,两个人就这样靠在门上双双高潮,随后又都脱了力地滑落在地。眼看着要倒下了,尔豪将心萍抱在怀里,免得磕到。 心萍早就泪流满面,她没有看他,良久,才虚弱的说道:“你出去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有了今天的这一次……你不会把那件事告诉别人。”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 缓过神来的尔豪将心萍扶了起来,一直扶着她进了卧室,同时也关上了卧室的门。 “只是我什么时候说……只有一次了?” —— “尔豪,尔豪!” “这人怎么回事,睡得这么沉,不管他了”,杜飞背上相机,关门之前高声喊了一声,“尔豪,我和书桓去采访秦五爷,先走了啊!” 尔豪被吵醒,捂着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昨夜熬夜改稿,本来头就疼,在沙发上睡一觉又觉得肩膀疼,做了这样的梦……现在好了,下面也疼。 “唉……” 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在尔豪越来越大,知道了年少时父亲对姐姐做那件事意味着什么,又因为细枝末节猜到了尔康的身世之后, 偶尔的偶尔,他就会做这样的梦。 梦见自己和心萍坦白那天,没有选择道歉,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帮姐姐隐瞒真相、 尔豪站起身活动活动,将黄色废料都驱赶出脑袋,拿起昨晚改过的稿子重新校对起来。 —— “快,书桓!相机!” “杜飞,给!” 秦五爷坐着私家车到了自己经营的歌舞厅,刚下了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咔嚓”的快门声,他一向不喜欢这些新闻和报道,挥手示意手下去处理。 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朝那边跑去,吓得摄影记者杜飞和新报记者何书桓飞也似地转头就跑,一直跑进不远处的大学里。 眼看着身后的人影越来越近,杜飞眼疾手快地将胶片从相机上拆下来,抬眼望向路边,顺手扔进路边最漂亮那位女同学怀里,只留下一句“同学,帮我拿一下,谢谢”,就继续向前跑去。 —— 看着手中价值不菲的菲林胶片,心萍抬头看向远处两个背影,感叹着终于到了认识他们两个的时候。 从前,如萍就是这样认识他们两个的,那天她在不经意间接过了杜飞递来的胶卷,在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两个人回来,并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但心萍不想站在原地等他们那么久,她今晚还有事情。 “姐”,如萍在看到心萍后开心的快步走来,挽在她胳膊上,“等很久吗?” “没有,走吧。” 因为看心萍每日总是沉闷闷的,这次如萍借着入选了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机会,央着心萍陪她去买个稍微正式点的裙子,姐妹两个携手向商场走去。 心萍已经毕业将近两年,如今留校做了助教,自从四年前生了尔康后,她在陆家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大姐姐了,平日里早出晚归,总是见不到人影,在家的时候也是寡言少语,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四年过去了,尔豪是今年毕业,在上海申报社做了一名记者。如萍也考入了同济大学,刚刚升上大二,依萍也一样,不过念的是另一座大学。 尔康已经四岁,因着随了心萍,甚是白嫩可爱,虽然有陆振华宠着,也没有养成个骄纵的性格。傅文佩还是老样子,听老爷的,听女儿的,对这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日常照料都非常精心。 反倒是王雪琴,因着陆振华岁数大了,自己与傅文佩都没什么争宠可言,除了还是爱说些酸话,倒是没闹出什么矛盾来。 到了商场,心萍陪如萍试了裙子,又陪着她买了个比较精致时髦的手镯,在付款时听到要二十块,她忽然想起那段有名的剧情。 “怎么,是二十块生活费不够吗?” “依萍,这个手镯是最新的款式,好贵,要二十块呢。” 看向稍作犹豫就叫店员将手镯包起来的如萍,心萍伸出手去,付了四十块钱。 “买两个吧,再帮依萍挑一款,记得对梦萍保密。” “姐!你真好!” 等她们逛完街回了家,依萍也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间。她拆开心萍递来的包装袋,惊喜的转圈:“姐,你给我买的吗?好看,我喜欢!” “是如萍帮你选的。” “哦,好吧。” 说起来,虽然家里所有孩子都喜欢心萍,哪怕是王雪琴生下的那几个孩子也不例外,不过依萍和尔豪如萍梦萍几个之间还是不太亲昵,绝大多数都是敬而远之的状态。没办法,这取决于她们并不和睦的母亲。 自从陆振华承诺不再纠缠她,家里又多了尔康后,心萍终于从叁楼搬了下来,原来的卧室改成了尔康的房间,她现在住在依萍隔壁。 回屋前,心萍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卷,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想了想,心萍问道:“依萍,你明天上午没课吧?陪我去一趟大上海。” “大上海?那不是歌舞厅吗,姐,你去那干嘛?” “还个东西。” 杜飞扔给她的胶卷上的人是秦五爷,目前心萍并不知道那两个记者是自己弟弟的同事,当然只能还给胶卷上的人了。 本来是打算自己去还的,心萍也是一时兴起,决定带着依萍去见一见曾经的老板——秦五爷。 情深深雨濛濛-7 心萍和依萍被迎进大上海的时候,因着是上午,歌舞厅还没有营业,空旷的观众席上只坐着一个人,就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秦五爷。 舞台上站着几个貌美的姑娘,排着队依次唱上一段,或是舞上一曲。 依萍看了一会儿,在心萍耳边吐槽:“什么呀,这还没我唱的好呢!” 心萍给了她一个眼神,她这才吐了吐舌头闭嘴。 “秦五爷”,心萍走到他面前,将胶卷递了过去,“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因为见胶卷上的人是你,所以特意来归还。” 秦五爷挑了挑眉,接过了胶卷,在透过灯光看清了上面的画像后才收了起来。他看向二人道:“法租界陆家的小姐是吧,早些年我见过你父亲。”说着,他笑了笑,对依萍道:“小丫头口气不小,上台亮一亮?” 依萍自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朝秦五爷挑衅一笑,道:“来就来,我在学校可是文艺委员呢!”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 一曲终了,秦五爷忍俊不禁,但鼓掌鼓得也是心服口服:“唱得好,能在我这大上海的台上听到这样的歌曲,也算是头一份了。” 等依萍从台上跑回心萍旁边,心萍才拉着她道:“秦五爷见笑了,我妹妹自小就爱唱歌。” 秦五爷摇了摇头,倒是欣赏地看着依萍,满是惋惜:“可惜了,你是陆家的小姐,又是学生,不然在我大上海也是个天生的台柱子。” 心萍的灵魂是现代人,歌手在那时候是很受人尊敬的职业,不像现在,以歌女、舞女的身份为耻。 不过这次依萍没有赚钱的迫切,以陆家小姐的身份确实很难成为那个大上海的白玫瑰了。 将依萍送回学校,心萍才回了自己学校,正好同如萍一起吃午饭。 “所以你和依萍早上去还胶卷了哦?” 心萍给如萍简单讲了昨天遇到两名记者的事,叮嘱道:“我下午很忙,估计没时间在外面闲逛,你在学校里如果看到两个年轻的记者在找一份胶卷,就告诉他们,胶卷被我还给上面的人了。” 如萍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理解,问道:“为什么不留着胶卷给这两个记着,反而要还给秦五爷呢?” “我看着那照片像是偷拍的,身后还有人在追他们。哪怕他们作为记者,未经他人允许就私自拍照、刊登,这样的行为都很不礼貌,也很不道德,甚至,我认为未来有可能是违法的。所以我不想将胶卷还给他们,这种时候,交还到被偷拍者本人手中比较好。” 如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下个周一,心萍下班路过报亭的时候买了一份,果然只有一小块关于秦五爷的文字描述。 “这下你满意了吧?” 心萍移开报纸,杜飞挽着袖口靠在墙边幽幽开口,一看就是等很久的样子。 他说完反倒自己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解释道:“不是怪你的意思,偷拍这种行为在我们行业目前比较普遍,尤其是对秦五爷这种公众人物来说。不过听了如萍的话,我和书桓都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未经他人允许就偷拍并刊登私人照片,确实是件不礼貌也是不光彩的做法,我们以后也会注意的。” 心萍将报纸折好,对他点了点头,就继续向前走到车站等电车去。 杜飞连忙跟上,走在她身边向她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杜飞,是申报社的记者,你是尔豪和如萍的姐姐吧,你叫什么名字?” 心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反问道:“我的名字,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杜飞心虚笑笑,道:“告诉了,但是……” 见电车从远处驶来,心萍不欲和他纠缠,快速握上他的手又抽离,道:“我叫心萍,你好,以及,再见。” 说着,电车缓缓停下,伴着清脆的铃声,心萍匆匆上车,只留给杜飞一个模糊的背影。 —— 回了报社的杜飞倒在沙发上,还在回想着那个冷冰冰的人。 “尔豪,你姐姐好冷酷哦”,说着,他坐起来鄙夷道,“怎么你们姐弟间性格差这么多啊?” 尔豪抓起桌上的草稿丢给他,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又自言自语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杜飞好奇凑近问道:“那是什么样的?” 那些事哪有一件是能说出口的,尔豪叹了口气道:“算了,没什么……” 杜飞见从他嘴里问不出来,眼珠子一转,拍手道:“天气这么好,周末我们去郊游吧!” —— “郊游?和谁?” “姐,你知道的啊,就是那两个记者。” 如萍兴奋地在镜子前试着小碎花裙,一边道:“虽然刚认识的时候,听见我们把胶卷还给了被拍摄的人时闹了些不愉快,但是我用你的那些话反驳了他们,他们觉得好有道理哦。不过……后来接触后发现他们其实都是很好的人,而且而且,最巧的是他们竟然就是尔豪的同事诶!所以我们就约着一起郊游了。” “我不去,你们玩吧。” 如萍连忙搂住她的肩膀撒娇道:“去吧去吧,你要陪我啊,不然只有我一个女孩子诶。而且……”她凑近心萍耳边羞涩道,“有个人,想让你见一见。” 心萍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如萍竟然这么快就对何书桓有意思了,这才点头道:“好吧。” 周末,阳光正好,背后的大山如诗如画,身边小河潺潺流水,四周是大片空旷的草地。几个人合力铺上餐垫,拿出了各自准备的食篮。 “原来你就是尔豪的姐姐”,何书桓不愧是南京外交官的儿子,本人谦和有礼,说话时喜欢认真地凝望着对方的眼睛,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久仰久仰。” 杜飞则完全不同,一看就是大大咧咧的欢脱性子,他凑到心萍身边道:“你都不知道,我们和尔豪做同事这么久,天天听他说自己有个多么漂亮多么好的姐姐,也算是百闻不如一见啦!” 有着尔豪这个中间人做调剂,又有着上次胶卷的事,几个人很是熟识的就聊了起来。都是上过大学或正在上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几个人不论在学识上或是对时代的认知上都很有话聊,心萍虽然很少开口,也很少笑,但是说出的话总能干脆利落地切中要害,这样一来,竟是足足聊了两个小时,都觉得腿有些酸了,这才张罗着起身到处走走。 杜飞从包里掏出个相机,指挥着大家赶紧动起来:“如果我们只是出来聊天的话,找个咖啡店不好吗,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来河边野餐呢,快快快,既然出来了,我们多照几张相片吧!” 大家叁叁两两的散起步来,由着杜飞自己一个人抓拍。 心萍走在河边,时不时用脚踢几个小石子玩,尔豪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这几年,心萍总是躲着他,最初尔豪因为愧疚不敢太过打扰她,时间长了,也是真的见不到她人影了。这一次,心萍难得同意和他一起出来玩耍,尔豪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眼眶酸涩。 心萍看着远处高山近处流水,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也好了不少,难得主动和尔豪搭话:“你总和他们提起我?” 尔豪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也没有总是提起,就是……偶尔,偶尔会提……” “都说我什么?” “长得好看,聪明,是同济大学毕业的,现在还是那里的老师,是我最喜欢的姐姐……什么的。” 心萍没说什么,没提难过,没提失望,也没提原谅,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咔嚓—— 杜飞本来拍的是姐弟散步的背影,心萍闻声回头,杜飞下意识地按下快门,捕捉到了她的惊鸿一瞥。 他的脸忽然一红,随即干脆将相机扔到尔豪怀里,道:“尔豪,你帮我和心萍拍一张照。” “心……萍?” “……心萍姐。” 本来见他站在一肩之外的距离,心萍也没有躲,站在原地任由尔豪拍照。谁知杜飞看准了尔豪按下快门的时机,说时迟那时快,飞速向身边挪了一步,紧紧挨在了心萍的身边。 “你……” 未等尔豪骂出口,杜飞接过相机飞也般地跑远。 “我去给他们拍照!” 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刮过一阵风,空气弥漫着的都是淡淡的青草味。心萍远远看着如萍与何书桓、杜飞二人笑闹在一起,心里甚是安定。 【就这样继续吧,这个世界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情深深雨濛濛-8 心萍几个野餐回家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看见依萍送一位清丽的女生出来。 “姐,你们回来了,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方瑜。” 女孩披着头发,穿着蓝白色格子连衣裙,怀中还抱着一本书,礼貌的朝心萍点头问好。 大家送走了方瑜,如萍这才道:“依萍,你的这个朋友长得真好看。尔豪,你说是不是?” “嗯,是挺好看的”,尔豪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推门而入,“看着温温柔柔的。” 依萍噗嗤一笑:“她?也就看起来温温柔柔,其实脾气比我还强硬呢。” “那真是少见……” “你!” 这一世,虽然兄妹之间没有什么大矛盾,但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一般,斗嘴打架是常态,互相拆台也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世事的发展有如河流,心萍以身入局,挖出两条长长的河道,至于河水如何川流,如何汹涌,都自然有它们的节奏。 在那之后,如萍与何书桓、杜飞二人保持了联系。 几人经常相约出游,心萍偶尔会和他们一起,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她一般是在忙学校的事情,然后在电车站台看见等在那里的杜飞,还有偶尔的偶尔,是和依萍去见她的男朋友。 没错,依萍交了个男朋友,是她的同班同学。 这一世,陆家的那朵坚强不屈的花没有在风雨中飘摇,也就没能长成绝世独立的白玫瑰,在与秦五爷短暂的见了一面,于大上海的舞台上场上一曲有趣又可爱的歌,依萍和那里的缘分就止步于此了。 没有被她的刺扎伤,何书桓也不会毫无缘由地爱上一朵温室中的洋桔梗,依萍对于何书桓来说,也只是仅仅见过几面的好朋友的妹妹而已。 在大家认识一年后,书桓和如萍确定了恋爱关系。 听到这个消息的心萍并不意外,只是在她从学校回家后,看到王雪琴和傅文佩两个竟然在讨论什么旗袍花色更好看时,她才发觉剧情已经被自己带偏到什么地步。 本来王雪琴和傅文佩两个关系也没变多好的,这不是这几年老爷子完全没有世俗欲望了,加上如萍生日,很想大办一场,听说到时候来参加生日宴的公子哥甚多,就连王雪琴也忍不住怀疑自己体不体面,拉着傅文佩给她出出主意。 正感慨着剧情的偏离,陆家的电话铃就响了,心萍顺手接起,正好是杜飞打来的。 “我吗?抱歉,我没时间……好吧,那就明天。” 杜飞约心萍在咖啡厅碰面,进门时,心萍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 头发是精心做了造型的,衣服是特意搭配的,皮鞋是锃光瓦亮的,就连眼镜片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一眼看过去透亮得刺眼。 “心萍……你……你来啦。” 心萍坐在了他对面,礼貌但疏离的对他点点头道:“你说很重要,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是有很重要的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是我……我……啊,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杜飞挠了挠头,从桌下端出了一个盒子,摆到心萍面前。 “也没有过生日,也不是节日,为什么要突然送我礼物?” 心萍疑惑着,但还是在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拆开了盒子。 盒子的重量很重,丝带解开后露出里面精美的黄梨花木匣,心萍解开了木匣的锁,掀开一看……那是满满一匣子心形的石头。 “这就是我想送你的礼物,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每当跑外景或者郊游的时候,我都在找一切心形的石头,我告诉自己,等攒满了这么一匣子,就把它们送给你,就在昨天,我终于攒齐了,我给这个礼物起名叫‘杜飞的心’,心萍,你愿意接受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杜飞的心’吗?” 杜飞看着对面的心萍低下了头,心中忐忑不定,只见她忽然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他也变得紧张不已。 心萍憋了好久,才把那句“你听说过李晨吗”憋回去,只是故作淡定的将盒子推了回去。 “这是一份很好的礼物,但……抱歉,‘杜飞的心’实在是太重了,并不适合我,我想,以后会有其他女孩很想要、也很珍惜这份礼物的。” 说完,心萍还是对他点点头,随后拿起包离开了。 杜飞看着桌上特意为她点的卡布奇诺,心中比它还苦涩,几个呼吸后,杜飞抱起一匣子石头追了出去。 “心萍!” 站在路边,心萍闻声回头,她与杜飞隔着马路对望。 “如果一匣子‘杜飞的心’太过沉重,你拿不动的话,可以从今天开始,先拿一颗试试看吗?” —— 一颗心形的石头最后还是摆到了心萍的书架上。 夜晚,心萍撰写着《女性青春生理知识》,疲惫的时候,偶然抬起头看到那颗石头,想到杜飞为它起的名字,还是不由得笑了笑。 因为“杜飞的心”被拆成一颗一颗,那么他坚持每颗心都要有自己的名字。 “奇点”,他说。 “均匀各向同性的宇宙是从‘奇点’开始膨胀的,它是宇宙的起点,也是我们的起点。” —— 陆家最近在忙着如萍和书桓的订婚宴,距离上次如萍生日宴也不过才一年多,但是架不住两个人如胶似漆,终于迎来好事将近。 陆家为了订婚宴很是紧张,报社那边也不例外。 尔豪看着杜飞在镜子前坐看右看,忍不住出言讽刺道:“杜飞,是书桓订婚,不是你订婚!” 书桓笑着调侃:“因为到时候不止有如萍,还有心萍啊。” 杜飞又调整了下头发,这才回答:“尔豪,你最近对我的态度怎么这么差?” 尔豪顺手抄起外套,找了个借口出门了,没叫他们看清自己的神色。 那是他喜欢的姐姐,那是他最爱的姐姐,总有一天,她会属于别人。 —— 尔康顺着楼梯走到了叁楼,停在了她的卧室门口,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关着灯,黑暗之中,他触感滚烫,滑嫩柔软。 “谁?你在这做什么……快出去!” 黑暗中,她惊慌失措的声音纵使压低了也十分明显,尔豪只觉得自己听了这么多年,还是听不够。 “别怕,他们都睡了。” 尔豪将她抱在怀里,拉进了被窝,他全身赤裸着,早就脱了个干净。 “姐,最近我们报社好忙,我都多久没碰你了,我好想你。” 说着,尔豪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心萍抽动起来。 屋内渐渐的传出床晃动的吱哑声,心萍小声骂道:“你动作小一点!尔豪……我说了很多遍,你不能总是这样,你……你该交往一些好姑娘了。” “不要!”尔豪将肉棒插在她身体最深处,如同这四年来的每次畅快淋漓的交合一样,“我只要你,我爱你。” 他们是最紧密的姐弟,也是最亲近的爱人。 正要射进心萍子宫时,门外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随即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尔豪一慌,鸡巴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随即翻身下床滚进床底,一番操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心萍也随手拽过床头的睡裙,一股脑儿罩在身上,这才装作个睡梦中惊醒的样子,看向门口的人。 “睡了?” 陆振华见屋中漆黑一片,怕晃到她的眼睛就也没再开灯,而是抹黑来到她的床边。 心萍想起来自己没穿内裤,这才回答:“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准备睡了。” 陆振华顺着她的腿朝裙底摸去,果然没有摸到内裤,想着真是送到嘴边的鸭子,于是脱下裤子急哄哄地插了进来。 他的肉棒已经不是很硬了,但好在长度还是在的,又有多年的御女经验,半个小时的抽插下来,再加上他手指的功劳,也能引得心萍和他一起高潮。 余韵过后,陆振华怜爱的吻了吻她的脸,见她撇过头去,也不由得笑道:“都做母亲的人了,还是那么爱置气。” 不说孩子还好,说起尔康,陆振华又忍不住道:“你瞧见了吗……那孩子像你。” 他实在是太喜欢尔康这个孩子了,只要看见他,即使没能正大光明地拥有心萍,陆振华都能无时无刻的想起自己与女儿交合的场景。他这些年也内射了女儿不少次,还想让她再生一个孩子,只可惜自己年岁大了,这几年都没能有好消息。 心萍没评价尔康的长相,她一直对他淡淡的,只是和陆振华说:“你回去吧。” “今天想抱着你。” 陆振华真的已经年迈,激烈运动了半小时,不出片刻就在心萍床上睡着了。听他的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尔豪这才从床底下探出个头来。 见他还往床上爬,心萍急得推他:“快走!” “才不要。” 仗着陆振华睡熟了,尔豪翻身上床,躺在了心萍的另一边。忽然要承受叁个人重量的床不堪重负的摇了摇,在黑暗中发出几声轻响。 “爸是爽了,我还没有呢!” 好事在关键时刻被打断,现在当然要补偿回来。伴随着陆振华的呼噜声, 两个光溜溜的肉体抱在一起,上下扭动着做着交合的动作。他们两个互相抱着,紧紧地搂住对方深情热吻,将可能泄露于口的呻吟声都堵在嘴里。 身下插入她的是弟弟的肉棒,作为润滑剂的是爸爸的精液,她尽情与弟弟拥吻着,胸口上覆盖着的,是熟睡爸爸的手。 尔豪猛地一抖,刚想要射精,却在阳光明媚的早晨睁开了双眼。 “又是梦……” —— 如萍的订婚宴顺利的举行,她邀请了许多同学和朋友,当然,还有依萍的男朋友。 心萍看着那个男孩与书桓举杯,礼貌地祝贺,忽然觉得这场景很奇妙。 杜飞蹭到了心萍身边,就如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做的那样,他勾了勾心萍的手指,见她没有躲,这才将手插进她的指缝里,紧紧地握住。 尔豪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本想笑着说句俏皮话,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干涩,只能转身抿了一口酒。 那晚的杜飞喝的有点多,心萍无奈于他的撒娇,就穿上了外套,和尔豪一起送他回家。 夕阳旋于江上,杜飞与心萍并肩走在前面,尔豪则是隔着五六步远跟在后面。 “杜飞的心”已经送出了叁十二颗,在春天送的那颗叫“春分”,中秋节晚上送的那颗叫“月亮”,一起去洋餐厅约会那颗叫“披萨”……经过了一下午热闹又喜庆的订婚宴,包含着祝福、羡慕、渴望的杜飞在酒精的影响下,怀揣着叁十二颗沉甸甸的心握住了心萍的手。 “心萍,我也想像书桓和如萍那样。心萍,我很喜欢你,也很爱你,我们结婚好吗?” 说着,杜飞借着酒劲吻了上去,下一秒迎来的就是一声响亮的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夜晚中格外明显,叁个人彼此都愣住了,错愕如尔豪,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来。 看着远处闻声看向这边的路人,心萍忙收回了手,撇过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快步回家了。 杜飞的酒在一瞬间醒了,他走到尔豪身边不安问道:“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吗?我太唐突吓到她了?我……算了,很晚了,尔豪你赶紧跟上,送她回家吧。等明天她消气了我去你家找她。” 第二天,杜飞确实在陆家楼下等到了心萍,只不过同样等到的,还有叁十二颗“杜飞的心”。 “心萍,你这是……什么意思?” 心萍将匣子塞在他手里,神色不明。 “抱歉,我想是我错了,不该耽误你那么久的时间。我以为我可以的,但努力过才发现……我不行,真的很抱歉,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说完,心萍转身回去,即将进门的前一秒,她回头看向杜飞。 “你知道吗,奇点可以是宇宙大爆炸之前宇宙所存在的形式,也可以是超级恒星坍缩成的黑洞。所以……它既可能是起点,也可能是终点。” —— 如心萍所言,任由杜飞使出浑身解数,他也没能再见到心萍一面。哪怕是等在她学校门口,心萍也有办法逃过他的视线离开,完全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 还能怎么做到的,心萍有金手指啊。 【系统,他在哪儿?】 【正门斜对面那个报亭的小凳子上坐着,宿主现在出校门,10秒后会有电车经过,挡住他的视线。】 【ojbk】 —— 在杜飞又一次喝的烂醉回报社后,尔豪忍无可忍地将他提了起来。 “你还要像这样颓废到什么时候!” “别管我……” 尔豪强硬的把人从沙发上架起来,逼着他抬头看向自己。 从前他看着杜飞一步一步接近心萍,只觉得嫉妒与不甘,可他现在看着心萍走不出曾经的阴影,也只觉得心酸与愧疚。 “就这样你就要放弃了?你所谓‘杜飞的心’也不过如此吗!” 杜飞猛地挣脱开他,反驳道:“谁说我要放弃了!我在想办法啊!可是我……可是我想不到啊,我完全不知道心萍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完全不知道原因,又要怎么找到解决办法!” 尔豪用尽全身力气掐着他的衣领,良久,才缓缓松开了手。 “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原因。” 情深深雨濛濛-9 尔豪颓废地坐下,叁言两语的讲了心萍的心结。他没有直言心萍所经历的悲剧,没有提自己家庭中的不堪,而是把事情推到了混混身上。 “之前我不是说过,我姐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吗,那时候的她温柔,善良,笑起来让人觉得暖暖的,也很爱说话,我们全家的孩子都喜欢她。” 尔豪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将头向后靠去,仰头看着天花板,幽幽道:“是在我上高二那年,她……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很不好,你明白吗?她……” 杜飞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一时间,心疼、怜爱和难以置信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惊得他无法言语:“她……她被……” 尔豪点点头,面露苦涩:“不止如此,她还被迫生下了一个孩子。从那之后,她性情大变,我想,她拒绝你、拒绝和你继续走下去也都是因为这一点。或许是你提起结婚的事,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孩子,所以配不上你;或许是你忽然凑近她,让她回忆起从前发生的事情。当然,我猜,两者都有。” 屋子里陷入了长达十分钟的沉默,还是尔豪率先开口问道:“听完了我讲的这些,你还能接受她吗?接受她的脆弱与恐惧,接受她灰暗又不堪的过去……说实话,她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从现在的反应来看,她最起码是很抵触结婚,或是抵触亲密接触的。如果你接受不了,或是害怕她一直走不出来,杜飞,就此放弃吧,我们还是朋友。” “尔豪,你不用说了”,杜飞站起了身,“我刚刚只是在想,下一颗‘杜飞的心’要叫什么名字。” 在尔豪的帮助下,杜飞终于在陆家先到了心萍。 第叁十叁颗“杜飞的心”叫“藤本皇后”。 “藤本皇后”是一种花的名字,哪怕在再炎热或者寒冷的天气里,哪怕它的枝干损坏,叶片掉光,只剩光秃秃的一根杆子,任谁看了都是一株已经枯死的植物。但只要地下的根部没有被破坏,只需要第二年的气候变暖,就会有新的嫩芽生长出来,再次绽放出花朵。 杜飞接受她所有的过去,也做好了准备迎接任何一种有可能的未来。 作为交换,心萍也终于完完整整地接受了所有“杜飞的心”。 只不过,在他与心萍的未来还没能等到时,先被迎接的是动荡与战乱。 《何梅协定》《秦土协定》《塘沽协定》这一系列条约造成了华北空前的危机。哪怕远在上海,大街上也常有举行爱国游学的学生。 不出半年,北平就乱起来了。 那天,心萍杜飞、如萍书桓、依萍五个人在火车站送别了尔豪。 “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好像回不来了一样。” 乱世的离别捉摸不定,每一次再见都可能是永别,就连一向和他不睦的依萍此时此刻也红了眼眶。 尔豪的离开瞒着家里,既是怕他们担心,也是怕他们会阻止。对家里,他说是被报社外派到南京,陆家只有心萍叁姐妹知道他北上的真实原因。 “没关系,我只是记者而已,又不是上阵打仗的,不要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几个人都被他故意搞怪的话逗得笑了笑,见火车马上就要开走了,何书桓上前一步道:“尔豪,你做的这个决定令我震动。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们每个人都等着你回来,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没过多久,上海也被日军入侵。王雪琴本来每天还要和几个太太一起打牌的,最近门也不敢出了,整个陆家除了照常上班的心萍和买菜的佣人,只有陆振华偶尔敢出门。 不过直到晚上,有秦五爷的人将陆振华的尸首秘密送回了家,大家才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打老百姓不是英雄好汉!” 看不过日军欺凌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陆振华一个人,一支枪,歼灭日军小部队13人。 “黑豹子”纵使年迈,依然能燃烧尽生命最后的余晖,换取奋力一搏的能力。 心萍平静的将他下葬,陆家也没有乱起来。 王雪琴费尽心机在陆家钻营了一辈子,到老了,看着沉稳操办丧事的心萍,她反而有些认清形式来。 这偌大的宅子早就被陆振华划给了心萍,金库的钥匙是她收着,整个陆家,所有人都是心萍手中的线,而她王雪琴,也成为了其中的一根。 战火四起,到处都是哪里死了多少人的新消息,曾经尖酸刻薄的王雪琴如今也会拉着心萍的手问一句:“我们该怎么办?到哪里最安全?” “战火中,没有绝对的安全。” 见王雪琴失望的松了手,心灰意冷地瘫倒在沙发上,看着陆宅中这一家老小,心萍还是叹了口气:“收拾行李吧,先去四川避一避。” 生与死的威胁下,无论是多年的交锋还是共侍一夫的恩怨都不再重要。王雪琴赶着收拾出了十叁个大包裹,被傅文佩拆了扔、扔了拆,最后挑挑拣拣变成五个,又被心萍缩减成叁个。 除了必要的换洗衣物,一切不方便带走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心萍给每个人身上藏了些碎金子,送他们几个上了路。 去四川的有王雪琴、傅文佩、梦萍、尔康、李副官一家叁口,依萍放心不下傅文佩,最终还带上了她男朋友一家,由他们两个年轻人照看着一起过去。 临别前,大家深深地抱了抱,哪怕是王雪琴与心萍。 战火一旦开始,谁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心萍知道是八年,但是对于其它人来说,这一别,几乎是永远。 书桓和如萍在所剩无几的亲友见证下结为夫妻,随后就一同踏上了北上的火车。正如昔日对尔豪许下的承诺,大家由衷的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够在战场上平安重逢。 上海只剩下了心萍和杜飞两个人。 看着空空荡荡的陆家,杜飞将心萍搂在怀里。 经过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心萍已经不是很抗拒肢体接触了,只是想要真正吃到肉,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心萍依偎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天空。“我们也该走了吧。” “好,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是怎么想的?” 杜飞仔细想了想:“北平有杜飞和书桓,可能不需要再多一个战地记者了,我们南上?” 心萍在心里掂量一圈,道:“去陕西吧,把陆家这些曾经靠打仗得来的金条,再送回打仗的地方去。” —— “首长,上海来了个人,就是之前赵副连长汇报的,那个在上海捐了两大车金条的。” “是那位同志啊,我记得是战地记者吧?” “对,他叫杜飞,今天才终于到达我们根据地,他说想留在这里,继续做战地记者。他本来是同妻子一起来的,可惜妻子在路上就去世了。” —— 回到了熟悉的空间,陆小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她和杜飞正在去陕西的路上,她只是在杜飞去买茶叶蛋的时候想单独上个厕所而已,两人刚一分开,一个榴弹在她不远处炸开,震得她耳膜都要破了。 本来还想亲自去看一看历史上的革命根据地的,她哪受过这么大的罪! 反正前几天系统都提示成就达成,可以随时脱离世界了,心萍当机立断花100天买了幸运卡,又花500天买了护身符,全都交给杜飞后就直接退出了世界,只留下一句:“去延安……为祖国。”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脱离《情深深雨濛濛》世界,正在结算……】 【系统提示:恭喜您角色ID为“心萍”账号于《情深深雨濛濛》世界生存2910天,当前结余108001天。您已达成“尔豪×可云”“ 尔豪×方瑜”“陆振华×萍萍”“何书桓×依萍”“杜飞×如萍”cp崩坏成就,解锁“禁忌之恋”“父子通吃”“近亲生子”“千金散尽”“世界和平推动者”称号。】 【系统提示:当前《情深深雨濛濛》世界与原世界发生巨大变动,逻辑存在微小漏洞,经检测不存在世界崩坏迹象。系统判定评级——B级,奖励已发至玩家背包,祝您游戏愉快。】 【系统提示:您已开启B级宝箱,无糖可乐*1箱、噩运体验卡(3天)、永久保温杯*1个、幸运加成(仅在下一世界生效),道具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看到才B级的评级,陆小小并不觉得意外。她因为手中闲钱太多,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很是随意,并没有一味追求高的评级。 她在这个世界里做的事情很出格,最初那段时间系统甚至以为她精神压力太大,导致她行为失控了,但其实,她是在做实验。 试验陆振华会不会卸下道德枷锁,对长得与白月光有七分相似的女儿动心; 试验两个女人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还会不会翻脸; 试验何书桓是否会像剧中对如萍说过的那样,“如果没有遇见依萍,我会爱上你”。 如果没有那颗手榴弹,她本来还想再试验一下,如果拿出道具商城的大杀器交给延安,会不会改变当时的战局。 从前的世界里,她试图沉浸在自己载入的角色里,虽然不知道上一个世界中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很危险,危险到她开启了防沉迷模式,将那里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这一次她试着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类似于模拟人生那样的游戏。 玩模拟游戏的人会在乎游戏里的道德枷锁吗?玩极品飞车的人会在游戏中遵守红绿灯吗?玩后宫游戏的人会介意np吗? 不会的,也正因为不会介意,所以不会沉迷。 “辛苦了,宿主休息休息吧!” “还好,这个世界很轻松,我休息一周左右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下一个是什么?” “是《请回答1988》哦! 请回答1988预告 写给一些没看过《请回答1988》的朋友,为不太了解的读者做个简单介绍,如果实在看不懂可以暂时跳过本世界,对其他剧情不影响。 注意事项:因电视剧的风格就是很琐碎,一些大大事件也是在家长里短的生活中发生,很日常化、碎片化,所以接下来几章剧情也将采用碎片化的方式展开。 《请回答1988》剧情介绍:主要讲述了韩国首尔双门洞胡同中五个家庭邻里之间生活的故事,视角主要在5个同龄孩子身上。 ——主角五人组—— 成德善:女主,美貌但不修篇幅、性格搞笑可爱无包袱、家中贫困且为不受宠的老二、是五人组唯一女生。因为从小缺爱,缺乏主动喜欢别人的能力,谁喜欢她,她就喜欢谁。 金正焕:热门男主之一,绰号狗、狗正八、狗焕,家里很有钱,表面刻薄、不善言辞,日常欺负德善但实际上喜欢她,却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因为多年犹豫,最终与女主错过。 崔泽:热门男主之一,双门洞团宠。长得帅的天才神童,是韩国国宝级别棋手,因为社恐+从小不上学只下棋所以不谙世事,非常天真单纯,没有任何生活常识,需要人照顾才能活下去,有重度睡眠障碍,需要吃大量安眠药才能睡着。直率可爱,给了德善明目张胆的喜欢,最后与德善结婚。 善宇:父亲去世,母亲独自拉扯他和年仅4岁的妹妹,家境贫穷,是整个双门洞最懂事最贴心最体贴最可靠的的孩子,成绩超好,性格和善,像绅士一样对每个人都很好,但其实很有自己的主意和脾气,喜欢德善的姐姐宝拉。 柳东龙:一般叫外号“娃娃鱼”居多,五人组中的活宝,日常搞笑耍怪,因为爸爸是学校教导主任所以成天在邻居朋友家呆着,不愿意回家。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其实看事情非常透彻,大家有心事都喜欢找他聊天。 ——五人组之外—— 成宝拉:德善的长姐,双门洞内霸王一样的存在,考入了韩国最好学府首尔大学,性格非常强势残暴,整个双门洞没人不怕她包括家长们! 王子贤amp;张美玉:德善最好的两个朋友,因为名字很像所以外号是王祖贤amp;张曼玉,不过二人一胖一瘦,都属于丑小鸭类型。 请回答1988-1 “一心一意奔向那未来日子,我以后陪你寻觅好故事……” 1988年的首尔道峰区双门洞的一幢住宅内,六个脑袋齐齐怼在电视机前,看周润发和张国荣主演的《英雄本色2》。 正看到关键时刻,忽然被挡住的德善不悦道:“呀!娃娃鱼你滚开一点,挡住字幕了我看不懂啊!” 正焕顺手抓了个枕头,砸在他身上:“都说了叫你滚开……滚开……看不见了!” 没等娃娃鱼挨打,院子里响起教导主任的喊声:“柳东龙!吃饭啦!” “快点滚回去吃饭!”德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就听见妈妈的喊声。 “德善呐,回家吃饭了。” “金正焕,吃饭!” “善宇,回家啦!” 几人对视一眼,无奈站起身,与屋内还坐着的少男少女挥手道别。 “阿泽,阿渺,我们走啦!” “拜拜。” “明天见。” 送走了几人,崔武盛推门进来道:“孩子们,吃饭啦。” “爸,我来吧!” 崔渺交代阿泽把卧室收拾好,就去厨房将泡菜汤端上了桌。摆好了碗筷,叁个人在桌前,面对一碗汤、叁碗饭正襟危坐…… 十分钟后,崔渺放下邻居阿姨们送的最后一盘菜,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终于开心道:“可以吃啦!” 这里是1988年的首尔双门洞小区,窄窄的巷子里,四栋房子左右对立。虽然只有四栋房子,这里却住满了五个家庭。 五个家庭里的孩子最大的24岁,最小的只有4岁,不过其中有6个人几乎算是同龄,如今都在上高二。 善宇、正焕、娃娃鱼他们叁个在双门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崔渺和德善就读于他们隔壁的双门女高。至于崔泽,他虽然同龄,但并不上学。 崔渺和崔泽,是双门洞靠近大街那户开了凤凰堂钟表店家的孩子。 多年前,崔武盛的妻子难产去世,只留下襁褓中的阿泽。刚开始那段时间,他成日里借酒消愁,如果不是在家门口捡到了阿渺,又接到自己发小妹妹的电话,邀请他搬来首尔双门洞,崔武盛这才告别过去,开始好好生活。 说起双门洞的“凤凰堂”家,周围邻居都有很多话要说。 有的说一个单身父亲拉扯两个孩子长大,还不怎么会做家务,要不是周围邻居每天多做一点菜送过去给他们吃,两个孩子可要怎么活呦。 有的说凤凰堂家出凤凰,儿子崔泽是全国有名的神童,小小年纪就辍学开始下棋,因为几乎不和外人接触,所以养成了不谙世事、乖巧纯真的性子。13岁就成为了最年轻的世界围棋冠军,如今已经是国宝级围棋大师! 有的说凤凰堂家祖坟位置选得好,儿子是国宝级棋手不说,女儿长得比明星还好看,而且还有那个人人都羡慕的特点。 如果说他家有崔泽这样的儿子,别人只会羡慕,不会嫉妒。那么有崔渺这样的女儿,那就要捶胸顿足为什么不是自己家闺女了。 “阿渺啊”,崔武盛喝了一口泡菜汤,“家里泡菜吃完了,明天放学回来时去一趟路口的超市吧,那里不是有抽奖活动吗。” “好。” 入夜,崔渺铺好了地铺躺在被子里,侧头看向还在研究棋局的崔泽。 他从小就是这样,不是在比赛,就是在练棋,只有和胡同里一起长大小伙伴们一起玩闹时,才有难得松懈的时候。也只有在自己姐姐身边,他才能睡得着觉——每次单独出门比赛,都要吃安眠药才行。 崔家的房子其实很大,但是因为分出一半去开店,剩下的空间才是居住的宅院,除了厨房、客厅、卫生间,只有两间卧室,爸爸一间,儿女一间。 在小的时候,两个孩子住在一起还没什么,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崔武盛也想过,要不要再想办法布置一间卧室出来,或是自己与儿子搬到一个屋子里,把卧室留给女儿。 不过因为阿泽的失眠症实在严重,没有阿渺在的时候根本不睡觉,阿渺目前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从小里就在一起的弟弟,因此暂时还是保持了原样。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 当时传送过来时,她没有载入其它角色,而是第一次新建了角色,加入双门洞五人组,成为了第六人,也就是崔泽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人物小传写得好,各种背景与细节设置的非常合理,纵使是新建的人物,也与原世界融合的不错。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认为她与双门洞中的其他孩子从小一起长大。 因为有着宛如天文数字的余额,她对待最近几个世界的态度很随意,主打一个快乐至上。 看阿泽一无所知认真下棋的样子,崔渺支起了胳膊杵着脑袋,侧身看着他。 “灯光太亮了吗?” 看见崔渺没睡着,阿泽体贴她明天还要起早上学,于是连忙收了棋盘。 “还好”,崔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只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她玩心又上来了。 “阿泽啊”,崔渺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怎么了?” 见她拍了拍被褥,阿泽还以为是她叫自己快点睡觉,因此赶紧换了睡衣。顺从地在她身边躺下。 他们并不在一个被窝中,崔渺将手伸进他的被子里,精准的握住了他的手,道:“娃娃鱼他们拿回来的那种碟片,你看过吗?” “哪种碟片?啊……”崔泽有一瞬间的心虚,手心控制不住的出了汗,但还是老实道:“看过……” 说完,他赶紧侧头去看她,见阿渺脸上没有露出嫌弃与厌恶的神情,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秒,他就觉得这口气松地太早了。 “既然看过”,崔渺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被窝里,“会吗?” 崔泽还没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先感受到的是手掌下传来的柔软,他下意识捏了两下,然后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阿……阿渺……”他带着颤音,饶是单纯如他,也知道姐弟之间不该有这样的举动,但是他从小听惯了阿渺的话,此时只是惶恐,但并没有挣脱开阿渺的手。“阿渺你……” “嘘……” 崔渺笑了笑,在昏暗台灯的照射下,有如魅妖成精。 “我喜欢这样。” 她带动着阿泽的手揉了揉,他微凉的手覆盖在双乳上,稍稍缓解了她心底莫名升起的心火,不多时,就这样熟睡了过去。 没有崔渺允许的阿泽并不敢轻易将手拿开,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虚虚将右手放在她左乳上,一动不敢动。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阿渺才是他睡不着的根源。 请回答1988-2 首尔的清晨冷风嗖嗖,善宇推开门,就见崔渺裹紧了外套,站在墙边无聊的踢着台阶。 “早啊,阿渺,在等德善?” “嗯,早啊,善宇。” 一早上,崔渺几乎是送走了双门洞所有上学的小伙伴,才终于看到德善一边穿着衣服,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走走走,阿渺,要赶不上车啦!” 崔渺无奈道:“书包!” “阿西……” 德善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去,没一会儿,就背好书包出来,拉着她朝公交车站跑去。 “啊,司机师傅,麻烦您等一等!”正焕在后视镜里看见了狂奔而来的两人,帮她们叫停了公交车,见她们两个狼狈的上了车,这才嫌弃道,“所以说成德善你下次早点出门不行吗,非要每天都这么惊险的赶公交车。阿渺啊,干脆你以后别等她了,叫善宇送你多好,善宇每天都走的很早。” “行了你!阿渺和你们又不是一个学校,当然要和我一起了。”德善威胁地朝正焕比划了一下,随即拉着崔渺找方便扶着的地方去。 大家上学时出门的时间有早有晚,一般不会特意互相等着,都是随缘,但崔渺除外。 崔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这是双门洞所有人的心声。 这趟公交车每天早晚都爆满,车上大多是上学放学的学生,其中又以男生居多。正处在青春期的男生看到崔渺就没有不直眼的,再加上司机一直开的很猛,车上乘客时不时的就要晃来晃去,男生们见到崔渺,就如猫见了老鼠,都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上拱。 在崔渺刚刚坐公交车自己去学校上学那段时间,几天里就遭受了叁次性骚扰,五次咸猪手后,保护崔家姐弟就成了双门洞所有孩子们的集体共识。 阿泽是要保护他不被脏话、心计、阴暗所污染,是双门洞共同的“纯真保持者”,阿渺是要保护她不受欺负,不被占便宜,以及蹭蹭阿渺沾好运,是双门洞共同的“吉祥物”。 德善将崔渺塞进了一块被栏杆隔出来的角落里,又挡在她身前,免得别人能撞到她,可自己被其他人挤得左右摇晃,倒来倒去。 金正焕叹了口气,远远地将书包扔到阿渺怀里,自己挤过去,从背后圈住了德善。 “你干嘛……” “闭嘴吧你。” “哦……” —— “恭喜两位女士,比上课铃声早到了1分钟。” 德善呼哧带喘的爬进教室,拉开椅子坐了上去,示意同桌张曼玉给她递口水喝。 崔渺坐在德善后排的位置,同桌王祖贤见她一滴汗都不出,一口气都不喘,不禁感叹道:“德善你看,明明是你和阿渺一起跑过来的,你喘的跟狗似的,阿渺什么事都没有。” “呀!”德善飞给她一个白眼,“阿渺是神仙呐神仙,谁能跟她比。” “说的也是”,张曼玉点点头道,“今晚要不要去吃炸猪排?我有两张优惠券,可以七折!” “今天不行”,崔渺道,“今晚我爸叫我去路口的超市。” “去干嘛?” “我家的辣白菜吃光了,刚好路口超市有抽奖活动。” 说完,崔渺抬头,见叁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 “说起来……阿渺这体质真的绝了。” “阿渺该不会真的是神仙吧?” 叁个人都非常虔诚地拿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试图蹭到一点好运,好能在第一节课上不被点名回答问题。 崔渺挨个将手拍掉,拿出了一会儿第一节课的习题。 说起来,阿泽也该醒了吧? —— 崔泽一夜未眠,直到阳光再次照进房间之后,才如同被火灼伤一般,惊慌失措地把手缩回了自己被窝里。 等他再次醒来时,房间里早就没有了阿渺的身影,只剩下一床冰凉的被子。他忽然觉得身下有些凉飕飕的,掀开了被子,在看到湿了一块的裤子后,连忙慌张地钻进了卫生间。 “阿泽啊,在洗衣服吗?放在那里吧,下午我来洗。” 爸爸的声音在门口出现,崔泽强压着声音的颤抖,回道:“没关系,很快就洗完了。” 倒水……加洗衣液……这个要放多少? 算了,多倒一些应该没问题……应该加开水吗? 开水吧,开水洗的比较干净一点…… 半个小时后,等崔泽终于将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崔武盛就看到卫生间几乎要被泡沫填满。 “爸爸,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先去换身衣服吧,爸爸来处理”,崔武盛踩着泡沫走了进去,摸到池子里的裤子,捞起来一看,“阿泽啊,裤子这里怎么缺了个大洞?” “是我弄坏了……” “啊,那……算了,没事,那就扔掉换新的吧。” 崔泽将剪下的那块脏污布料攥在手心,直到下午去棋院的时候才扔在了公共厕所里。 —— “我回来了!” 崔渺将抽奖中的辣白菜放到桌上,崔武盛就从厨房探头出来。 “阿渺回来啦,去休息一会儿吧,阿泽今晚不回来吃了,我们早点吃饭。” “好,不着急,我和德善回来的路上吃了冰淇淋。” 晚饭不多时就做好,崔渺将一口泡菜炒饭塞进嘴里,不禁在心中和系统吐槽。 【西八人为什么这么爱吃泡菜,我天天吃泡菜汤泡菜饼泡菜炒饭,整个人快要被腌入味了。】 吃完饭回了房间,刚好阿泽不在,崔渺在商城里买了盘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一口一个的塞进嘴里。 没有酱油醋,吃起来还是这么香啊! —— 不知道怎么面对阿渺的崔泽今天回来的很晚,在见到屋子里已经熟睡的身影,他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松口气的同时,他却又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委屈。 崔泽洗了澡出来,坐在阿渺身前看着她,眼见她是真的睡熟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躺回被窝里。 “吹干头发再睡。” “阿渺!” 崔泽惊喜的回头看向她,见她依然闭着眼睛,嘴里却道:“快去,不然头会疼。” “哦。” 崔泽本来就是怕打扰她和爸爸睡觉,这才没有吹头发,但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听阿渺的话!所以阿泽拿起桌上的吹风机,一边对着镜子吹头发,一边看着镜子中阿渺的脸。 “别对着一个地方吹,会烫。” “哦。” 吹好了头发的崔泽重新躺下,见阿渺果然没再说他,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还……将手伸出了被窝去。 等了一会儿,见阿渺并未有什么动作,崔泽有些委屈的叫她:“阿渺……” “睡觉”,那天逗逗阿泽是她睡不着觉的一时兴起,今天吃了饺子的阿渺犯了食困,困得不行,哪有时间管他,“听话。” “哦。” 没一会儿,崔泽听着她变得绵长的呼吸,终于委屈巴巴地将冰凉的手缩回了被窝里。 请回答1988-3 双门洞的生活平淡又轻松,崔渺几乎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度假世界,没有金钱压力、学业压力,这里的人都很好,所以也没有社交压力,除了上学、和朋友玩耍外,也没有什么特别难、需要去费心神的剧情,只要保持现状,牢牢把阿泽攥在手里就好。 毕竟她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奖励,对结果的评分没什么特别的追求,只要按部就班的撮合德善与正焕,最多等上几年,就能轻松度过这个世界。 不过……今天是宝拉的生日,以及叁天后是德善的生日。 “我不要和姐姐一起过生日!去年也是这样说的,前年也是这样说的!我想要在自己生日那天过生日,说了很多遍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为什么呢?我是可以随便对待也无所谓的人吗?” ”为什么早餐不给我煎荷包蛋?为什么只给弟弟买世界杯冰激淋?为什么炸鸡只给姐姐和弟弟鸡腿?我也爱吃啊!为什么只有我是德善?为什么只叫我德善?”{注:此处名字以中文举例,家中叁个孩子:王语嫣、王鹤棣、王小明} 二女儿的悲哀一直存在,德善哭得很伤心,她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老二一样,姐姐因为她是姐姐,弟弟因为他是弟弟,所以都得谦让着。 但她以为她如此高的牺牲精神父母是知道的,但其实,他们可能最不清楚。 美好而友善的双门洞没有大事,父母偏心就是少女最大的心事。 阿泽今天不在,无处可去的少女闯进了崔渺的房间,抱着她痛哭流涕。 虽然阿渺是双门洞除了珍珠外最小的妹妹,但德善总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成熟的温柔,那是从自己亲姐姐宝拉身上永远都得不到的。 崔渺搂着德善,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德善啊,知道吗,这世界上所有的爱其实都是明码标价的,哪怕是父母也一样。只有一种爱是可以随时给予,也不用担心被对方收回的。” “就是对自己的爱。” —— 叁天后,在德善真正的生日那天,她还是吃到了蛋糕,虽然很小一块。 崔渺和正焕在转角碰到,那是德善回家的必经之路,她将手中的小蛋糕递给了正焕。 “那天她哭着来找我,你听到了吧”,说着,崔渺回头暧昧一笑,“担心她?” “呀!疯了吧!别乱说!”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少年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自己,他手足无措的接过蛋糕,问道:“为什么不自己给?” “毕竟那天她朝我哭诉了嘛,如果是我给她的话,德善会认为我是可怜她才买的。但你送就不一样了,那是朋友送给她的礼物,收到的时候也是满分的开心吧。” 听她这样说,正焕看着手里的蛋糕,最后没有还回去,而是说了句:“知道了。” 崔渺站在转角,看着不远处和正焕坐在椅子上的德善吃的很开心。 只有鸡蛋大小的蛋糕虽然可怜,但不管再小,那也是专属于德善的生日蛋糕。她一向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只要接收到一点点的爱意,就能自己将一切伤痕抚平。 真是个很好的孩子,崔渺很喜欢她。 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崔渺回了家见卧室亮着灯,本来以为是哪个来串门的小伙伴,推门进去后竟然是阿泽。 “你今天回来的好早。” “嗯” 见阿泽一直低头看着棋局,崔渺将书包和外套扔在一边,自己背过身去,直接将T恤从头顶脱下。 啪—— 内衣也解开扔在了地上,崔渺从柜子里拿起睡衣,重新套在了身上。 将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准备去洗,临开门前,崔渺抬头问他:“你有什么要洗的吗?” 崔泽一直闷头下棋,此时也是头都没有抬,直接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去洗衣服了,哦,对了!从刚才我就想告诉你。你……连下叁颗黑子了。” 卧室门被关上,崔泽眨了眨眼睛,这才慢半拍地看向棋盘。 啊…… 他将涨红的脸埋在手心里,很久都没起身。 “真是要疯了……” —— 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当德善作为唯一的高中生入选奥运会举牌礼仪小姐时,见惯了她邋遢样子的朋友和家人们才发现了她的美丽。 “疯了吧,竟然选了德善?参加奥运会?” “这么一想……德善确实挺好看的啊……不过,为什么不是阿渺啊?” “嘻嘻”,德善一边在巷子里练着举牌的动作,一边和大家聊天,“阿渺没有报名,还好还好!不然就没有我的事了。” 自家传来砰的一声,那是宝拉把房门关上了。热闹的小巷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娃娃鱼才轻声说道:“你们谁又惹宝拉姐了?” “不用管她”,只有德善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她是看我选上了,嫉妒我的美貌!” 砰—— 就连窗户也关上了。 正如娃娃鱼所说,宝拉真的很生气。 为了在奥运会期间展现一个完美的国家形象,韩国政府实施了大规模的“净化”运动,这导致数十万人遭受不公平对待,许多流浪者遭受虐待和歧视,其中包含了不少的妇女与儿童,这些居无定所的人被冠以“影响市容”的罪名被驱赶,甚至是被囚禁、关押。 无数的大学生拍案而起,在奥运会举办前夕组织了一场又一场的游行。 宝拉就是其中之一。 她就读于韩国最高级别学府,受到了最顶尖的教育,所以她看不惯这场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风光,她愤怒,她反抗。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和德善讲,她只是个孩子,并不懂宽阔整洁的体育场馆下,其实是一间间昏暗窄小的牢房。她穿着世界举牌小姐的精美服装,踩在衣衫褴褛穷人们的脊梁上。 善宇和崔渺一早出门上学,在小巷子里就能听到姐妹两个的争吵。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神情。 善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德善今天要去场馆训练对吧?我送你上学吧。” “好。” “说起来德善是哪个国家的举牌小姐来着?” “马达加斯加。” 请回答1988-4 德善的礼仪训练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听说今天电视上会对举牌小姐进行采访,除了出国比赛的阿泽外,大家都凑在电视机前,一边吃炸鸡一边等着看。 善宇将鸡腿拆解下来,放到崔渺碗里,看了眼时间,见电视进了一段熟悉的音乐,提醒道:“来了来了!” “哇哇哇真的是德善,看她这样出现在电视机里感觉好不习惯啊!” “娃娃鱼你好吵!阿渺,把电视声音调大一点。” 崔渺将电视音量调大,正好听见主持人说:“同学是真的很有热情呢!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马达加斯加决定不参赛的消息?” “嗯?” “作为对应国家的举牌小姐,应该觉得很可惜吧,同学是怎样在如此惋惜的情况下依旧保持足够热情的呢?” 房间中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 “呜哇……” 傍晚,结束了举牌训练的德善难得早早回家,哭声从半地下室传得整条街都听得见。 阿泽不在,崔渺正吃着商城里买来的冰淇淋,自己在屋里看漫画书。听着零星的哭声,她放下漫画,拉过座机拨出了个电话。 “正峰哥?帮我叫正焕接电话。” “喂,阿渺啊,什么?让我去叫德善?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这就去。” 五分钟后,德善抽抽搭搭地进了崔渺的房间。 “阿渺……你……找我……什么事……” 崔渺拍了拍身边,德善从善如流地坐了过来。 “阿泽不在,今晚和我一起住吧。” “好,但是为什么?你自己一个人会害怕吗?” 崔渺笑了笑,将她搂在了怀里揉了揉脑袋:“为了让某人蹭蹭我的运气,跟我睡一晚,我保证你还可以参加奥运会。” 德善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我的体质你是知道的,我向你保证!万一失败了,我就请你吃烤肉怎么样,不限量,随便吃,只请你一个人。” “那成功了呢?” “那就吃烤肉庆祝一下。” —— 这是一个巨大的观测世界,崔渺通过系统获得的能力堪以在这个世界里比肩神明,但哪怕是她,也只能影响身边的人,改变不了整个世界的进程。 汉城奥运会如期举行,街头的穷人依然关在牢中,纵使千万个宝拉当街游行,也不过是让首尔的空气中多了几天催泪弹的烟味。 而德善也如同原世界线一样,作为替补,成为乌干达代表队的举牌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阿渺,我太爱你了!” “德善”,崔渺从德善筷子下抢救出一块肉来,重新放到烤盘上,“还没熟呢,只有我们两个人吃,你慢一点,不要着急。” 见德善没听进去的样子,崔渺无奈补充一句:“再熟一点会更好吃。” “那好吧。” 一顿饭叫了四盘肉,看德善夹起一块猪五花蘸了好多酱料放进生菜叶里,又加上一片蒜片和辣白菜,包成个球塞进嘴里,满脸都是幸福与满足。 崔渺看着她吃得开心,莫名有一种在养闺女的错觉。 —— 奥运会热闹的余韵直到一个月后才过去,夏天悄然来临。 崔渺和德善、王祖贤、张曼玉四个人在学校附近的小店吃着辛拉面炒年糕,一边聊着白天看过的小说,讨论究竟哪个才是男主角。 “呦,德善,阿渺”,善宇推门进来,正好看见她们,就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们也在啊!” 善宇打包了两份炒年糕带走,临走前看了看阿渺,又过来拍了拍德善的肩膀,道:“你们慢慢吃吧,钱已经结过了。” 德善目送善宇离开,一回头看见两个好朋友正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德善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连忙搓了搓手臂,嫌弃道:“你们俩什么毛病……” “不得了啊德善!他一看就喜欢你诶!” “看来我们四个里面最先恋爱的会是德善了,我还以为是阿渺呢。” “哈?谁喜欢我”,德善不可置信道,“你说善宇?” “当然啊,他一进来就看着你呢,打招呼的时候也先叫了你的名字,最主要的是,他刚刚只和你有肢体接触了,他只想碰碰你诶!” “就是就是,这还不够明显吗?阿渺,你说呢?” 崔渺头都没抬,淡定道:“德善,别听她们两个瞎说,小说看了快一半还能猜错男主角的人,对待爱情完全不敏感。” “什么?猜错男主了,我的星野竟然是男二?女主瞎了眼了吧!” “阿渺,那你意思是刚才那个男生不喜欢德善?” 崔渺夹了一根年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就是因为问心无愧才能很自然的肢体接触吧,再说了,喜欢德善的才不是善宇呢,是狗……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说了。” “什么?是谁?没听清啊!阿渺,你再说一遍!” 崔渺看了德善一眼,别人听不懂她的含糊其辞,但是双门洞里能被称之为狗的可只有一个人啊。 递到眼前的答案往往因为太过轻易而不足以被相信,人们最喜欢的就是亲自将面纱掀开,自己去探寻所谓的真相,哪怕,这层面纱是故意被人盖上的。 请回答1988-5 每天上学或放学时,双门洞的大伙虽然在同一个地方出发,但是因为起床或早或晚,除了阿渺之外,大家是不会互相等着一起走的。像善宇,每天阿渺等在德善家门口时,最先出门和她打招呼的都是他。 放学回家也是如此,只求偶遇,一切随缘。 今天大家刚好坐同一趟公交放学回家,在双门洞的巷子口分别时,崔渺抬手道:“今天阿泽比完赛回家了,要来我家吃拉面吗?” “吃!” 正焕挥手道:“我先回家放下书包。” 德善飞速瞄了眼正焕,道:“那我也回去一下,很快就来。” 崔渺家里,善宇和娃娃鱼已经把煮好的拉面端上了桌,正焕也找好了要看的碟片,才见德善姗姗来迟。 “怎么这么……慢……噗” “你笑什么!” 德善推门而入,惊呆了一屋子的人,看着她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拿卷棒卷了头发,甚至还化了妆。 娃娃鱼担忧道:“德善啊,你用宝拉姐的化妆品了……善宇啊,报警吧。” “干什么?” “告诉警察今晚双门洞要出命案了。” “……” —— 和朋友们热热闹闹一个晚上,送走了大伙,崔渺闻了闻屋子里没有拉面味了,这才将窗户关上。 把两个人的被窝铺好,崔渺率先钻进了被窝里。 等阿泽洗了澡进屋,就见她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如果是以前,阿泽肯定就乖乖躺下睡觉了,但是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阿渺,他委屈的坐在了阿渺旁边道:“阿渺,不要睡。” 崔渺翻了个身,背对着阿泽:“快去吹头发睡觉,我困了。” 脸颊忽然被冰凉的手覆盖,冰地崔渺缩着脖子大叫,她坐起身瞪着阿泽道:“干嘛!” “阿渺,不要睡”,阿泽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低声祈求,“我好想你。” 湿润的发梢蹭到了脖颈,弄得崔渺痒痒的,她没有推开阿泽,而是稍稍侧头,贴近了阿泽,问道:“这半个月是不是没有好好睡觉?” “嗯。” “吃了很多药吗?” “嗯。” 崔渺叹了口气,把他拉到了桌前,吹风机呼呼地吹着,将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盖住了大半张脸。嗡嗡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将手覆在他的头顶,确定头发已经干了,崔渺这才拍了拍他:“好了,这回睡觉吧。” 刚蹲下将吹风机收回抽屉里,崔渺的手又被握住,她抬头看,见阿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小狗狗一样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 崔渺站起了身,一只手撑在椅子靠背上。 “阿泽啊。” 她另一只手捧住了阿泽的脸颊,自己俯身吻在他嘴的嘴角。 “你真的很爱撒娇呢。” —— 一觉醒来的时候,崔泽躺在床上好久才坐起来。阿渺早已上学去了,她的被褥凉凉的,离他很远。 昨夜,阿渺亲了他之后,就拉着他进了被窝,进了自己的被窝。 阿渺和他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睡了整整一夜。 嘿嘿。 阿泽傻笑着将被褥都迭起来,摞在一边,自己推门出去。 “阿泽醒啦?我给你把粥热一下吧”,见儿子终于从房间里出来,崔武盛正准备热粥呢,一抬头看见阿泽的脸,这才欣慰地笑了笑,“昨晚睡的很好吧?出国辛苦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嗯。” 不过崔泽的好心情直到晚上就结束了,在听到双门高中和双门女高双双春游之后。 他低落道:“我也想去春游……” “所以啊”,金正焕埋怨道,“当初都说了不要辍学下棋,叫你把高中读完再说了。” 善宇露出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道:“你知道阿泽去年下棋赢得的奖金是多少吗?” “多少?” “一个亿。” “……” 辍学是必要的,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上学必将会消耗掉阿泽大部分的精力,时不时的请假与缺席也很令人头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这很值得,但仍然会为了阿泽缺失的学生生涯而感到遗憾。 对此,大家感到遗憾的方式,就是让没有学生生涯又挣了一个亿的阿泽跑腿去买炸鸡。 阿渺目送阿泽离开,回头问道:“说起来,大家春游都是去同一个地方吧?宿舍和才艺表演也在一起吗?” “不,宿舍应该离得比较近吧,才艺表演我们学校已经办过了。怎么,你和德善要参加吗?” 阿渺摇摇头:“我不会跳舞,德善参加。” 德善夸张一笑,给大家使了个眼色。“我们才艺表演一等奖是握握随声听,我势在必得!嘿嘿,怎样,要不要提前欣赏一下我的舞姿?” “……说起来阿泽怎么还没回来?” “只吃炸鸡吃得饱吗?我去煮拉面吧。” “我先走了,阿泽回来再叫我!” “呀!你们!都给我站住!” 请回答1988-6 事实证明,没有舞蹈天赋的人不止阿渺,在娃娃鱼的辛苦教导下,德善很努力才终于学会了所有动作,但是高潮部分总是跟不上拍。一直到了春游夜宿的宿舍,她还在一遍遍练习。 终于拼尽全力地找准了所有拍子,十分钟后就得知作为队友的祖贤和曼玉受伤的消息。 德善面带希冀地看向崔渺,崔渺连忙摇了摇头:“我不会跳,一丁点都不会。” 德善最后还是气急败坏地拉着阿渺去了双门高中那边的宿舍。 “拜托拜托!金狗八!我就求你这一次,帮我跳吧,我真的很想要握握!” “善宇!超级无敌大好人善宇,救救我!” “娃娃鱼,你不是喜欢美女吗,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叫张曼玉一个叫王祖贤,你就知道她们长得有多好看了吧!你帮我跳舞,我给你她们的联系方式怎么样!” 德善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几个人,无奈道:“既然你们都这样……阿渺!上!” 崔渺被德善向前一推,她先是一头雾水,随即试探地双手合十,做出个请求的手势道:“拜托拜托?” 娃娃鱼蓦得捂住了心脏,带着气音说道:“德善呐,我们之前说过的……不许阿渺用这招的吧?” “我不管,反正你们同意了是吧!走走走快和我走!” —— 男生出现在女高的宿舍里本就惹眼,别提他们叁个跳的也很好,复古的舞步引爆全场,德善心心念念的握握终于到手。 在送他们叁个回自己学校的路上,德善也是美滋滋地来回翻看着。 “这回你满意了,德善呐,真的没有长得更好看的朋友了吗?” 正当德善要回嘴时,一道手电打出的光束向几人袭来。 “呀!你们几个小子在那干嘛!” “我靠,是教导主任!快跑!” 怕被抓个正行,几个人落荒而逃,眼看着正焕慌忙中拉着德善跑远了,崔渺正想假装慌张地掉队,总之不去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手腕忽然被善宇拉住,被他拉着跑向了另一边。 只有娃娃鱼自己站在原地,左边是正焕德善逃跑的方向,右边是善宇阿渺逃跑的方向,他咬咬牙,只能认命地继续向前跑去。 “呼……呼……善宇……可以了吧?” 跑出了好远,崔渺终于跑不动了,连忙拉住了善宇,靠在路边的墙上喘着粗气。 “应该没事……” “臭小子们!别跑!” 教导主任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出现,善宇连忙上前捂住了崔渺的嘴,以免她的喘气声被教导主任听见。 砰砰—— 砰砰—— 两人间忽然拉进的距离让彼此的心跳声尤为明显,善宇低头看向她,这才察觉到手心中传来柔软的触感。她鼻尖的呼气就吹在自己手指上,痒痒的,让善宇下意识地想动一动。 “嗯?刚才还在这呢,跑哪儿去了……” 教导主任的声音忽然拉进,善宇抬头看了看,发现阿渺身后的门开着,他轻轻地推门进去,拉着阿渺躲在了门后。 “嘘……” 两个人于黑暗中对视,夏日的温度加上男孩子本身的高体温,从善宇身上传来的热度几乎要笼罩阿渺全身。 而阿渺身上虽然没有那么高的体温,但善宇只要稍微低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头顶,发梢间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善宇记得,那是阿渺家洗发露的味道。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门的上面一半是透明玻璃窗,善宇将阿渺搂得更紧些,又往下压了压。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崔渺用气声问道:“走了吧?” 猛然抬头的少女撞进了少男近在咫尺的炽热眼神里,他们呼吸纠缠,嘴唇相近,几乎就要贴到一起。 【我的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虽然内心幻视赵本山,但崔渺面上端着属于17岁少女恰到好处的羞涩与惊慌,红着脸向后躲了一大截,磕巴道:“我们……出……出去吧。” 空气中弥漫着心照不宣的暧昧气氛,善宇也是红了脸,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道:“哦……好。” 他用手推了推门,没推开,拧了拧把手,没反应。 然后回头,与目睹了这一切的崔渺面面相觑。 “好像锁死了……” “这怎么办,这里面也没有电话。” “只能等路过的人帮我们从外面打开了。” 初夏春游的夜晚里,他们被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屋内的墙壁上没有任何开关,好在大门的上半部分是玻璃的,才能借着月色看清屋中的摆设。 靠墙摆着的两个置物架上,除了拖布、水桶、抹布这些清洁用品之外什么都没有。善宇摸黑用抹布将门口的地上擦干净,这才和阿渺两个人并肩坐在了地上。 墙面粗糙不平,阿渺靠了几下就觉得肩膀被蹭破了皮,她只能微微前倾,不把整个身体靠在墙面上。 “靠着我吧”,善宇示意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见她没动作,干脆伸开了手,将她虚虚圈在怀里,“不是很硌吗,这样会好一点。” “哦。” 崔渺不自在地靠在了他肩膀上,而他的手臂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黑暗中,崔渺侧头望去,正好看见善宇上扬的嘴角。 “你笑什么……” 善宇转过头,正色道:“没有啊。”说着,他反而先憋不住,一秒破功,又咧嘴笑开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我没笑。” “这不是正在笑吗!” “你看错了。” 请回答1988-7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善宇的脸上。被晒了一会儿的他这才醒来,刚一睁眼就被阳光刺痛了双眼。 等适应了光亮的环境,善宇再次睁眼,就看到天已经亮了,阿渺缩成一团睡在自己的怀里。 善宇又忍不住笑了笑,侧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就这样看着她睡颜十多分钟,善宇眼尖的看见门口有晨练的大爷经过,连忙拍门叫住他:“老爷爷!这里!我们被锁在里面了,可以请你在外面帮我把门打开吗?” 崔渺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善宇已经站在门口和老爷爷道谢了。 “门开了?那我们回去吧,他们该担心了。” 看了看时间才4点多,崔渺揉着眼睛和善宇告别,一路摸回宿舍楼,在一众打着地铺、睡得七扭八歪的女孩里找到了德善,钻进了她被窝。 “嗯?阿渺……你才回来啊。” “嗯,困死了,先睡觉吧。” 两个女孩挤在一起沉沉睡去,直到上午醒来,坐上了回家的车时才聊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总之就是这样,我和善宇被关在那个杂物间一晚上,好倒霉哦,昨天你们呢?怎么躲过教导主任的。” 提起昨晚,德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然:“没什么,反正就是躲在小巷子里了。” 见属于正焕和德善的剧情没有偏离,崔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在车上补了觉,等下车回家看到家里还有一个随时随地想来贴贴的阿泽狗狗时,她难得的有些犹豫。 【宿主,怎么啦?】 按照崔渺的计划,是以姐姐之名照顾阿泽,一直陪在他身边,日常撮合正焕和德善的同时,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姐姐的身份慢慢转变成阿泽的“童养媳”。不过直到昨天晚上,她才发现善宇这次竟然没有喜欢宝拉,反而对她很来电。 那么怎样去引导接下来的剧情就尤为紧要。 选阿泽,可以顺利达成主cp崩坏成就,轻轻松松地离开; 选善宇,可以拆掉善宇×宝拉的cp,一旦和善宇谈恋爱的事情被双门洞家长们发现,那么崔渺爸爸和善宇妈妈也没法像原世界那样再婚了,轻松拆掉两对cp,但就是还要费心思在德善与正焕和阿泽的叁角恋上。 【我在纠结,是悠闲地摸鱼度过这个世界,还是挣个高评分呢?】 —— 高叁下学期的课业比从前忙了许多,德善拉着阿渺要她陪着自己去自习室,阿渺想了想家里那个“嗷嗷待哺”的阿泽, 还是摇了摇头。 放学路上,二人在公交站分道而行,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阿渺!” 崔渺走在路上被人叫住,回头就见善宇朝自己跑来,于是就等了他一会儿,两个人再并肩向家的方向走。 善宇纳闷道:“怎么只有你自己?” “德善去自习室了。” “哈?德善?自习室?我没听错吧!” 崔渺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不要挖苦我们德善,小心我告状!” 善宇故作顺从的点头,才道:“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前几天宝拉姐为德善和正焕辅导功课时你也不在。我看你不在,我也就没去。” “宝拉姐辅导两个人已经很忙了,我们去凑热闹干什么,不如让他们两个单独相……让他们两个认真学一学算了,至于自习室,我怕阿泽在家等我,哪天他出门比赛我再去吧。” “哦。”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家门口,崔渺刚要同他道别,就见他忽然左右看看,飞速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阿渺,明天见。” 等善宇已经关门进屋,崔渺摸了摸脸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 闪电划破天际,雷声接踵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崔武盛从卧室推门出来,敲开了阿渺的房门,交代道:“阿渺啊,我去接一下阿泽,他应该没有带伞。” “爸,我去吧。” “可是很晚了,雨还下的这么大。” “没关系的”,崔渺拿过伞快速地穿上鞋,指着门口经过的正焕,“你看,有正焕陪我去。” 崔武盛还以为是他们几个小伙伴又说好了,这才放心让她去。 正焕刚撑着伞出来,见阿渺也出门,连忙不自在道:“你去接德善?那我回去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崔渺站在他对面,神色都被遮在伞底,却让他莫名感到些压迫。 “金正焕,喜欢一个人、想对她好,在你眼里是一件很难说出口、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请回答1988-8 崔渺没有等他回答,只是留下一句“我去接阿泽”就离开了。 正焕一时被问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崔渺不缺钱,等出了胡同,到了马路上就打车去了棋院。一下车,也没有像崔武盛一样傻傻站在门口,而是直接推门进去,上到二楼休息室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哇,天呐,你刚刚在休息室看到那个美女了吗,真的好漂亮啊!” “我只看见了侧脸,真的好漂亮,是明星吗?” 崔泽正在与棋友下棋,偶然听到身边路人的交谈,莫名有预感,连忙与棋友道歉,收了棋局。 推开休息室的门,果然阿渺就坐在休息区的软凳上,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小口的嘬着。 崔泽走到阿渺面前蹲下,摸了摸她手背,一片冰凉:“阿渺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叫我!” “傻子,外面下雨了都不知道,我来接你回家,刚刚到,打算喝完这杯水就去叫你的。” 崔泽将她冰凉的双手包裹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的阿渺这样好,起风天叫他多穿衣服,下雨天来接他回家。自打他有记忆起,阿渺就一直在一起,同吃,同睡,永远陪在他身边。 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 棋院正值下班之际,走廊中的脚步声嘈杂凌乱,阿泽听不见那些声音,正如下棋时听不见雨声一样。 他依旧蹲着,但稍稍起身,第一次主动对准了阿渺的唇吻了下去。 “阿渺。” 我好爱你。 —— 双门洞的生活简单又充实,崔渺过了几个糟心的世界,难得享受起了轻松自在的学生生活。关于善宇和阿泽,虽然还没做最终决定,但好在这不是一两天内就要决定的事情,崔渺一边纠结着,暂时还是顺其自然的与他们相处,不过至少没再主动对阿泽有过什么越轨的举动。 阿泽还是老样子,下棋、比赛,只要看到她心就是定的,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安心入睡; 正焕倒是有变化,自从上次雨夜时被崔渺训了一顿,他对待德善好像没有从前那样躲闪了,这两个人偶尔视线交汇,也会莫名其妙的脸红一下; 还有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德善和阿泽都很粘着她,导致有许久没和善宇单独相处了,这也给了崔渺一拖再拖的时间。但是大家凑在一起看电视、吃拉面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善宇那灼灼的目光。 天气转凉的时候,德善与阿渺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看着阴沉沉的天。 “阿渺,看,快要下雪了。” 德善说的没错,最近的天总是阴沉沉的,在送阿泽去日本比赛的当天晚上,1988年的第一片雪花翩然而至。 崔渺开着窗户,伸出手去,将一片雪花接在手心,抬起头时,就见善宇笑着站在门口。 —— “崔选手,这次是连续不停比赛叁天的车轮战,你一向睡眠不太好,这次能受得了吗?” 看着记者担忧的眼神,崔泽笑了笑:“这次可以的,这次很想赢。” “这好像是我采访崔选手以来第一次见你有如此强烈的求胜欲,请问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呢?是因为多国选手齐聚,激起了您的好胜心吗?” “不,只是……有个礼物想送出去。” —— 雪花纷纷扬扬,随风吹来,星星点点地落在崔渺脸上。 崔渺和善宇两个人并肩走在马路边,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只张开了双手保持平衡,自顾自地走在马路边上。 她走的很稳,一步不曾掉落,虽然身体时而倾斜,但始终没有摇晃地太大。 是善宇先停住了脚步。 “阿渺,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 崔渺没抬头,把脸埋在围巾里嗯了一声。 善宇走到她面前站定,问:“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噗” 崔渺诧异地看向他,见他脸上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而都是笑意,不解问道:“我说不喜欢你呀,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善宇还是笑着,却向前走了一步,和她靠得更近了。 “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阿渺,要不要试着喜欢我看看?” —— 同一场雪景里,有的人目的明确、主动出击,有的人犹豫徘徊,瞻前顾后。 阿渺房间的电视机里播着最新出的碟片,屋子里坐着的却是德善、正焕、娃娃鱼叁个人。 “好奇怪”,娃娃鱼调好了视频,摆好了桌子,纳闷道,“难得狗焕大方一次请我们吃炒年糕,怎么阿渺和善宇都不在?” 因为买了除了阿泽之外的五人份,现在却只有叁个人吃,娃娃鱼和德善难得的没有抢,终于能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正焕趁人不注意,侧头看着德善的脸被年糕填地鼓鼓的,忍不住笑了笑。 「为了自然和你交谈,我与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说了早安。」 曾经在书上读到过的话,在情窦初开的18岁这年忽然被理解。 初雪夜的辣炒年糕,是正焕默不作声又不动声色的温柔。 请回答1988-9 善宇把崔渺送到了家门口,见她要进屋,连忙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阿渺,我刚才说的,你可以考虑看看。” 崔渺鼓了鼓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善宇见她可爱,忍不住上前一步,俯身去亲她,这次崔渺反应得快,连忙扭头躲过了,不悦道:“上次你就这样了吧,没有经过我同意就亲我!” “哦,那我现在想亲你,可以吗?” “不可以!” “好吧”,善宇改为揉了揉她的脑袋,余光就见到巷子口熟悉的鞋子,“宝拉姐?” 见成宝拉正站在那里一脸兴味的看着二人,崔渺红着脸叫了声“宝拉姐”就转身回家了。 巷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成宝拉一步步朝善宇走来。 “可以啊,善宇,一出手就是我们双门洞最漂亮的姑娘。” —— 大雪连下了好几天。 自从那晚说开后,善宇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会盯着崔渺,直到她红着脸将他轰走,晚上放学也是日日在公交车站等她一起。 “善宇啊”,德善吃着阿渺买的冰淇淋,叁个人并肩走在回家路上,“最近怎么总是能碰到你,你放学后不去踢球了吗?” “不了。” 晚饭时,德善端着妈妈做的菜送到崔家时,见到善宇将自己妈妈送的菜递过去,但是人却一动不动,纳闷道:“善宇啊,你站着看什么呢?” “没事。” 等晚上,善宇来到崔渺屋子里,见到德善也窝在崔渺身边一起看电视时,有些感慨金正焕动作怎么这么慢! “善宇,来找阿渺吗?” “对,有点事情想和她商量,对了德善,你不是一直想听《狼》那本磁带吗?在我房间里,你喜欢就先拿去听吧。” “什么?你肯借给我啦!太好啦”,德善挥挥手跑了出去,“我现在就去取!” 看着德善远去的背影,崔渺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 “出去走走?” —— 首尔的温度不算低,要是往常,一场雪下来是存不到明天的。不过最近几天一直都在下雪,这才让街道两边都堆起了厚厚的雪堆。 他们两个并肩走在双门洞附近的小路上,因为马路中央的雪都被扫到两边了,现在也没有马路边边能给崔渺走。 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本就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善宇忽然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 “阿渺,考虑的怎么样了?” 两人双双停住了脚步,于路灯下对视。 崔渺确实考虑好了,以崔泽乖巧的性格,哪怕不诱导他喜欢自己,只是诱导他不喜欢德善,也是比较简单的。 既然善宇主动出击,免了她勾引的麻烦,而且宝拉也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暧昧的关系,纵使过一阵子宝拉会和现在的男朋友分手,也不会找一个和邻居妹妹有过感情的邻居弟弟。 送上门来的成就大礼包,不要白不要。 她的选择是善宇。 虽然她没有回话,但是顺从的被他握着的手已经证明了她的心意。 善宇惊喜的看向她,见她的鼻尖因为寒冷而通红,就解下了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靠近之间,他问:“现在我想亲你,可以吗?” 崔渺刚准备点头,嘴唇就被他含住,逼得她情不自禁地仰起头来配合善宇的高度。 雪花纷纷扬扬散落在两人眉梢,这是一个无关情欲的吻,纵然善宇吻的很用力,但唇齿相接间,也都是青涩与甜蜜的味道。 而一路之隔的另一边,捧着奖杯的崔泽愣在了原地。 请回答1988-10 “青枝绿叶般的青春~” “总有一天会逝去~” 崔渺一边铺着房间的被褥,一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这是她有史以来做过最简单的任务,刚载入世界才半年多,看眼着任务完成就指日可待啦! 院门被推的咯吱咯吱响,然后是屋内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阿泽回来了啊,饿了吗,爸爸给你煮饭吃?” “不用了,我想先休息了。” 崔泽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崔渺脸上还没收起的笑容,他沉默着进了屋,将双肩包和带着冷气的外套扔到一边,坐在了椅子上。 崔渺还以为他是比赛输了不开心,也没当回事,只嘱咐道:“累坏了吧,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见他坐着不动,崔渺走到他面前,伸手晃了晃:“怎么了?累傻……” 崔渺的后半句话止于口,因为她从阿泽脸上看到一种从未见过的神色,那就是没有任何情绪,生气……失落……怨恨……沮丧……什么都没有。 崔渺莫名有些心慌,刚要问一问。不过崔泽很快就扭过了头,闷声说:“我只是累了。” 崔渺点点头,给他铺好了床,让他去洗澡睡觉,自己则把他双肩包中的行李整理好,脏衣服丢到脏衣篮里,留着明天给爸爸洗。 做完了这些,她躺在自己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只有崔泽,他就那样坐在阿渺身边,看着她的睡颜,一动不动。 —— 次日一早,崔渺和德善并肩走在上学路上。 “阿泽这次大获全胜,今晚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阿泽……赢了吗?” “嗯啊,你不知道吗,我也没有听广播,还是昨晚他把这次的奖杯送给我我才知道。” 阿泽把奖杯送给了德善…… 崔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假装正常的跟上德善的脚步,内心慌乱不已。 【完了完了,系统,任务失败会怎样?】 【每个世界有两次机会,一次失败后世界会重来,两次失败就会跳过换下一个,除此之外,每次失败会随机扣除一项脱离系统后生效的奖励。】 【那还好,那还好。】 【宿主,并没有还好哦,因为扣除的奖励是随机的,所以就算宿主完成了全部世界任务重新回到原世界,举个例子,万一被扣除的是“长命百岁”,留下了“富可敌国”之类的奖励,那么……】 【那么我就是个随时可能嗝屁的富婆……】 —— 崔渺今晚特意等阿泽回来才睡,她躺在被窝里,看着阿泽回来换衣服、洗漱,一直到他准备躺下睡觉时,崔渺才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把奖杯送给德善了啊?” 崔泽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想到昨晚自己在路边站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自己握着奖杯都手都已经冻僵,直到被德善叫住,他才回神。 “阿泽啊,你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呢?这是……奖杯?哇,你又赢啦!” “嗯……赢了。” “我们喜东东最棒了,你就这样一路捧着奖杯回来的吗,怎么不放在背包里?” “嗯……奖杯……送你吧。” “哇塞!你把奖杯送我诶!阿泽阿泽,这是纯金的吗?” 记忆回笼,想起自己确实把奖杯送给了德善,崔泽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听崔渺被窝里传来一句:“阿泽喜欢德善吗?” 崔泽侧头看向她,不过她把脸藏在了被窝里,让人看不到现在的表情,不过声音中的试探是隐藏不了的。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雀跃,问:“如果我说喜欢,你会怎么样?” 会吃醋吗?会伤心吗? 【妈蛋!白玩!】 崔渺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努力挤出一副温柔的笑脸,循循善诱道:“那可不行哦,正焕也喜欢德善,而且我看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呢。阿泽如果也喜欢德善的话,就是喜欢朋友喜欢的人,那样可不太好哦。” “为什么?” 崔泽本来坐在棋盘前,忽然一个跨步蹲在了崔渺面前。 “为什么我不能喜欢朋友喜欢的人?为什么非得是我让步?我的喜欢不是喜欢吗?只有我的喜欢还不够吗?” 【这这这展开不太对吧,阿泽不是小天使吗?他不是在知道狗焕也喜欢德善之后就把喜欢深藏心底好多年吗?】 崔泽面上依然如过去十几年一样,天生长得一副帅气的狗狗脸,但此时他面无表情,上半身随着追问越靠越近,曾经湿漉漉的眼睛不再充满了无辜与懵懂,只剩下压迫。 “阿渺,你,很害怕我喜欢德善吧?” “啊?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既然正焕已经喜欢……” 迎着崔渺慌张的视线,阿泽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阿渺,你知道我的智商有多少吗?” 139。 崔泽的智商有139,普通人的平均智商是100,积年累月的刻苦和日以继夜的训练加上139的智商,让他在15岁就成为韩国国宝级的棋手。 “你知道139是什么概念吗?” 这意味着他很聪明。 他对生活的“白痴”只是因为不在意、也不屑于花费精力去在意,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下棋这一件事上,除此之外,还有阿渺身上。 这意味着曾经一同经历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大家相处间的细枝末节,那些明里暗里的试探与安排,只要他想,就能从脑海那个巨大的移动硬盘中找到蛛丝马迹。 “德善每次来送东西,都是你去接;每次坐在一起看电视,一旦我们靠在一起,你都会把我挤开,坐在我们中间;玩守护天使任务的时候,你把我的纸条换掉了吧?那里本来写着是德善的。阿渺你从来不让我和德善单独相处,其他人都无所谓。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喜欢德善?” 崔渺被他的话震在原地,哑口无言。 她曾经以为柔软、可爱、毫无攻击性的弟弟,此时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问道:“这么多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这样做是因为喜欢我。所以阿渺,你喜欢我吗?” 这是一场表面安静但暗潮汹涌的暴风雨,崔渺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顺从甚至是下意识地走上了他递过来的台阶。 “喜欢。” 请回答1988-11 “阿渺,早……嗯?” 善宇像从前的每个早晨一样,向推门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打招呼,只是今天,却没有在巷子里看到阿渺。 他本以为是阿渺有什么事情,早早就走了,因此也没多想什么。 只是等到晚上放学的时候,只看到德善一个人回来,这才觉得有些奇怪。 “阿渺吗?她说有事情,刚放学就走了。” “哦。” —— 崔渺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善宇说,所以坐车去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两本漫画书。回家的时候,远远地,就见双门洞巷外的路灯下拉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那人耳朵通红,围巾上都是水汽,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靠在路灯上,觉得累了就站起来来回踱步,余光看到巷子外有人过来,忙抬起头来看,见到是她之后,脸上绽放了一个非常明媚的笑容。 崔渺踌躇不前。 善宇看见她的反应,心里咯噔一声,但他将不好的预感强压下去,几步跑到了她面前。 “今天去哪里了?” 善宇仔细观察着阿渺的表情,看她脸上的犹豫与无措,他心里一痛, 将人抱在怀里,故作轻松道:“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好想你。” 由着他抱了一会儿,崔渺拍了拍他的肩膀:“善宇……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你看你,出门怎么不戴个帽子,头发沾上水之后都冻成冰块了。” 善宇松开了她,自顾自温和地笑着,替她整理好头发,又去整理衣领,直到手被她握住。 “善宇,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强撑着笑脸道:“我今天不想听,可以吗?” “对不起……” “很晚了,我们先回家吧。” “对不起,善宇,我们还是……” “不要说!” 夜晚的小巷子里十分安静,衬得路灯下的两人言辞激烈,话语间一句压着一句,交迭在一起。 一切激烈的言辞都被善宇忽然爆发而中止,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 他们在昏暗的夜色中对视一眼,崔渺刚要开口,就见他留下一句“今天先这样吧,晚安”,就转身向家的方向跑去。 —— 崔渺忧心忡忡地回了家,见到卧室的灯开着,她难得踌躇,在心里默念两遍“是德善,是德善”,这才推开了门。 “呦,阿渺回来啦!” 崔渺松了口气,开心地坐到他旁边:“娃娃鱼,是你啊。” 两个人继续看着电视节目,不到2分钟,就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崔渺回头去看,这回进门的是阿泽。 “呦,阿泽回来啦”,娃娃鱼和往常一样招招手让他过来,“累不累,和我们玩一会儿还是要休息了?” “嗯,有点累。” “那就休息吧,我去找正焕。” 娃娃鱼利落地关上电视走了,屋子里只剩姐弟两人。 崔渺飞快地瞄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就自然一笑:“那去洗漱,早点睡吧。” 崔泽点点头,一边脱外套,一边漫不经心问道:“你放学后去哪儿了?” “我吗?我去了四联书店,买了两本漫画书。” “然后呢?” “……然后就回家了,怎么,你有东西要我带回来吗?今天去的时候看到一家蛋糕店,说是后天开始营业,我还想再去一次呢。” 崔泽脱了外套和毛衣,只剩一件背心,他凝视了阿渺一会儿,在她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时,这才终于抱起换洗衣服去洗漱。 “那就蛋糕吧。” 看着他关了门,崔渺这才无声尖叫着躺在被褥上打滚儿。 【啊啊啊啊我弟弟怎么变这么可怕】 【无论是谁在阿泽身上,请你立刻下来!】 【分手分手,明天就去找善宇分手!】 —— 分手是不可能的,昨天还是崔渺躲着善宇,一夜过去,就变成崔渺找不到他影儿了。 早上上学,他早早就走了;晚上放学,他留在学校踢球到8点,趁着崔渺没看见的功夫,回家吃了个晚饭,又去了自习室,直到半夜才回来。 第一天,崔渺连他一点边儿都没摸到。 于是第二天早上,她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堵人,结果他走的更早; 晚上放学,崔渺守在公交站等了好久,直到看见正焕和娃娃鱼才知道他今天早早就走了,好像是去了市场买什么东西; 好,不管去了哪里,不管走了多远都得回家吧?崔渺这次就专门守在巷子里等! 等…… 等到善宇妈妈半夜去仓房拿煤,还纳闷道:“阿渺这么晚还没睡呢?” “善英阿姨”,崔渺连忙点头打招呼,“善宇还没回来呢?” “哪有,他好像累了,一早回来就睡了。” 好好好! —— 一连等了叁天都见不到人影,崔渺也有些生气,不过转念一想,一直不见面也可以,这样不就自动分手了吗? 于是她今天没再刻意去找他,而是又坐车去了市中心,买了两块最近时兴的长崎蛋糕,一块自己和阿泽吃,一块给德善,她没吃过,但估计一定会喜欢这个味道。 崔渺拎着纸袋子回家的时候,远远地在路灯下看到了那道身影。 本来是这几天一直在找的人,现在忽然见了,反而有些忐忑。 但不管怎么说,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崔渺深吸一口气,向他走去。 在靠近时,崔渺本想像以前一样,叫一声“善宇啊”,和他打招呼,可是在看清善宇抬头看向她的表情后还是把原本轻松的语调憋了回去。 她缓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自然问:“在等我?” 善宇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是,在等我女朋友。” 崔渺笑容一僵,想着反正说到这了,干脆闭了闭眼,大声道:“善宇,我们……” 啪—— 装着长崎蛋糕的纸袋子掉落在地,里面的蛋糕滚了出赖,但还好包着油纸,所幸没有弄脏。 忽然靠近的善宇强势的捧住了她的脸,将她想要说的所有话全都堵在嘴里,他用力的吻着,夺走她空中所有空气。 然后在她挣扎的前一秒,善宇松了口,将她抱在怀里。 “阿渺啊。” 善宇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温柔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请回答1988-12 “阿渺回来了啊”,崔武盛在钟表店坐着,看到女儿进了门,这才收拾收拾打算关门,“在外面吃过才回来的吧?” “嗯。” 崔渺浑浑噩噩地走进家门,魂不附体地和爸爸打了个招呼。 “不是说要去买蛋糕吗?没买到?” “啊?蛋糕,买到了……” 崔渺看向自己的双手,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才一拍脑袋,转身跑回去拿。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善宇拎着纸袋子推门进来。 “崔叔叔晚上好”,善宇微笑着将纸袋递给她,“阿渺,你的蛋糕忘了拿。” “啊……好。” —— 回了房间的阿渺靠坐在墙边啃手指甲。 【怎么办啊系统,该不会要被夹心饼干?可是善宇也好、阿泽也好,他们都是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啊!】 崔渺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并不是她没有拿下两个人的方法,只是她实在是投鼠忌器,在主cp彻底崩坏之前,并不敢将与阿泽或是与善宇的关系弄僵,导致世界线崩坏。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解决办法,崔渺看了看时间,连忙拿上一块蛋糕穿衣服出去。 —— 姐妹两个坐在巷子里的小台子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蛋糕。 德善一边感叹着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崔渺吃了几口,也在心里感叹着。 这就是前几年在各大商场里火过一阵的长崎蛋糕啊,原来韩国早在1988年就有了,只是口感和味道还很粗糙。 略尝了几口,剩下的全都留给德善,崔渺抱膝看着天空,喃喃道:“德善,你知道吗?我们看到的星星,是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是几十万年前发出的光,它们走了那么远,才被人在这一秒看到。” “啊,那么久啊,所以呢?” “所以,我在想,我在这里看到的星光,和我在家看到的星光又差了多远呢?” “啊?到你卧室大概差了十米远吧……阿渺,你还吃吗?” “噗”,阿渺笑着摇摇头,看她将整块蛋糕都塞进嘴里,思维也被她带跑了,“你和正焕进展如何啦?” 德善嘴上不承认:“什么进展?” “得了吧,还想瞒着我?他喜欢你还不够明显吗,我早就知道了。” 德善小脸一红,害羞,但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 “明显吗?他……真的那么喜欢我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也忘了”,崔渺做势想了想,“反正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他很久以前就对你不一样,很特别。” 德善也试着回想,但还是一头雾水,要说现在,她倒是确定狗焕喜欢自己了,可是从前……有哪里特别了? 崔渺只能耐心解释道:“每天早上为了和你见一面,他就算早起了,都要在院子里等你快出来了才出门,又在大门口反复系鞋带,只为了能和你一起走;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选你身边的位置,看电视的时候也总是偷偷看你的反应;有什么好吃的,他虽然看上去是和你抢,但最后都是假装打不过你,给你吃。” 谁知德善听完反而挥了挥手,道:“这有什么,你想多了吧,善宇不是也这样吗?” “嗯?” 德善掰着手指给她数道:“善宇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走,也是出门就和你打招呼;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你身边坐着的不是善宇就是阿泽,我有时候都要和他们抢,才能坐在你身边;看电视的时候,善宇也总是看你啊,鸡腿也是第一个给你吃……这不跟你刚才说的差不多,朋友之间都是很正常的吧,难不成善宇也喜欢你啊?” “……” 德善不知道自己叁言两语道破了真相,只是吃完了蛋糕就拍拍屁股回家了。而崔渺和她聊完,没有更轻松,反而更烧脑了。 但好在只要德善与正焕进展稳定,一切就还在正轨上。 重拾心情准备回家,崔渺侧头就见到巷子口那个熟悉的人影。 “阿泽!” 崔渺叁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 虽然他这几天情绪有些压迫感,但是因为生活在一起的熟悉感以及“姐弟”身份的压制,相比于善宇而言,她和阿泽相处起来更轻松,也更自在。 走近了,哪怕是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也能看出阿泽眼下的青黑色,崔渺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 “我们阿泽累坏了吧,走,回家吧。” 听见她轻快又难掩担心的语调,崔泽这几天强撑着的冷漠在瞬间瓦解。 只因为这一句话,眼眶酸涩,喉咙哽咽,他瘪了瘪嘴,轻轻环住了崔渺。 “阿渺。” 千言万语难以言喻,最后,他只是说。 “我输了。” —— 崔渺将阿泽带回家,直到要睡觉了,他都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崔渺无奈,只能哄着他:“阿泽啊,你去洗脸,我们睡觉了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等你回来再睡。” 崔泽盯着她好一会儿,这才松开了手,出去洗漱了。 崔渺叹了口气,把被褥都铺好,还特意将两床被褥放得近一些。等崔泽洗了脸回来,看到两床被褥的距离,也稍稍露了个笑脸。 在看到桌上摆着的纸袋子的时候,他才问道:“这是你说的那家蛋糕?好吃吗?” “挺好吃的,我买了两个,我和德善吃了一个,这个留给你和爸爸明天吃。” “嗯!” 崔泽乖巧点头,忽然好奇地将蛋糕从纸袋子里拿出来。 “这个,怎么有点脏脏的……啊,袋子上也是。” 崔渺有一瞬间的僵硬,脱口而出道:“啊,我不小心把袋子弄掉了,你和爸爸明天吃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碰到脏的包装。” 崔泽一眼看穿了她的心虚,本来轻松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他将蛋糕放回袋子里,来到了崔渺身边。 然后……哼哧哼哧地将床褥挪到了她的身旁。 “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我明天还要早起呢,万一爸爸开门进来看到,不太好吧……” 崔泽不管叁七二十一,直接钻进阿渺的被窝里,盖的是阿渺的被子,把自己的被子又盖在了二人身上。 这下,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身上盖着两床被子。 “我不管,我输了,心情不好,要和阿渺一起睡。” 见崔泽死死搂着她不放,崔渺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好啦好啦,和你一起睡,我要关灯。” 刚才阿泽进屋的时候已经关了房间的灯,现在开着的是二人头顶桌上的台灯。崔渺刚侧身探过去,阿泽忽然面色一沉,拉住了她的手。 “你嘴唇怎么了?” 请回答1988-13 崔渺一僵,她不知道自己嘴唇怎么了,但因为刚才与善宇在外面见了面,她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难不成当时被善宇咬破了? 好像确实有点疼,但当时太紧张了根本没注意啊? 不管是不是那时候弄破的,崔渺都状似随意道:“可能刷牙时不小心弄得吧,你不说我都没感觉到。” 阿泽没说自己信不信,只是凑近了她,吻在了她的嘴角。 先是轻轻的试探,然后是细腻又缠绵的吻。 他一点也不急着进入她的口腔,只是一点一点描绘着她嘴唇的形状,从左到右。直到她的嘴唇变得湿润又饱满,这才顺其自然地将舌头送了过去。 他们吻了好长时间,是崔渺哪怕上个世界,上上个世界,总之是有史以来接吻时间最长的一次。 在阿泽终于松了口,抬起头看向她时,两个人的胸膛都强烈地起伏着。 啪—— 是阿泽伸手关了台灯的声音。 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两个人的呼吸还没有平复,他们借着月光在黑暗中对视,温热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就连脸颊边缠绕的发丝都是缱绻缠绵。 阿泽的目光灼灼,在月色中熠熠发亮。 崔渺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强烈的荷尔蒙以及自己意乱情迷的臣服,但这个时间与地点实在不方便,她期期艾艾道:“阿……阿泽,不要了吧,爸爸在……在隔壁……” 崔泽冷静了些许,眸中的欲色渐渐褪去,但还是俯下身去…… “阿泽,别……哎!” 崔渺轻声呼痛,她刚才差点以为阿泽精虫上脑,直接就地给她办了,没想到他俯身来,轻轻咬了下她已经磕破的嘴角。 给了她一点“惩罚”,崔泽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她躺下。 “睡吧。” —— “阿渺,我来啦”,德善风风火火地从家里跑出来,难得没让阿渺等多久,“今天是我们两个值日,快走吧!” 德善跑到她身边,刚要挽着她一起走,忽然凑近了她的脸,好奇道:“阿渺,你嘴角破了好大一块呢。” “有吗”,阿渺下意识去摸,碰到伤口后果然疼了一下,“嘶……” “奇怪,怎么弄得啊?这个位置不像天气干燥导致的呢……” “可能是我早上刷牙不小心划破的”,崔渺眼见着善宇刚要从家出来了,连忙拉着德善向前走,“快走吧,好不容易出门这么早,一会儿来不及了。” “没关系啦,今天我们出门这么早,时间绝对够用的”,德善独自开朗地朝善宇挥挥手,“善宇早啊,一起走吧。” 善宇点了点头,走在了二人身边,本来一早看到她的喜悦在看到她嘴角的伤口后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心惊。 —— 入夜,崔渺被善宇堵在了小路中。 “所以,阿渺啊”,他轻轻抚摸过阿渺的脸,视线在她嘴角处盘旋,“你急着反悔,是因为……阿泽吗?” 崔渺慌张地看了他一眼,又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 “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仔细思考了下,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 善宇怒极反笑:“昨晚我们分开后,你只和德善见了面,娃娃鱼被教导主任拘在家里,正焕去了自习室,我确认过了,正峰哥和余晖昨晚都没有出门。阿渺啊……你没在再见过别人了,只有阿泽。” 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又气又笑,只觉得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竟然是阿泽……那小子竟然喜欢你……哈,说到底,也不是亲姐弟,你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哈……” 见阿渺被吓得红了眼眶,善宇终于止住了笑脸,他盯着阿渺的眼睛,问道:“那你呢?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吗?” 见阿渺不说话,善宇分析道:“不,至少,在初雪那晚是不的吧,不然你不会答应我。那么……是那次阿泽比赛回来和你说了什么对吗?他说了什么……他喜欢你?好,不管他说了什么……总之,你选了他对吧?” 善宇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阿渺的距离。 “在我和阿泽之间,你放弃了我,对吧。” 他没有等阿渺的回答,或许是不敢听,或许是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走远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崔渺摸了摸嘴角的伤口,下意识“嘶”了一声。 【宿主对自己下手好狠啊,你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不疼吗?】 【有一点。】 温柔如阿泽给的惩罚,也只是在她被善宇磕破的小伤口上轻轻咬了一下。 事实的真相正如崔渺早晨所说,是她在刷牙时“不小心”弄破的。 在这个世界进程里,攻略阿泽、保证主cp的正常崩坏是第一选择,一旦确定了这个选择,就没有必要再走善宇的弯路。 这个小伤口,是崔渺代替阿泽给善宇的示威。 也是崔渺给善宇的一点小小的骨科震撼。 请回答1988-14 大家最近许久没凑在阿泽屋子里看电视了,一方面是善宇和阿渺互相躲着对方,不过并没人觉得异常,就是因为另一方面——崔武盛生病了。 他如同原世界线那样,在钟表店突发心梗,被德善爸爸发现后送到了医院,最近一直在住院。 原世界线的他舍不得花钱请护工,由叁位邻居阿姨依次来照顾,借此和善宇妈妈走到了一起。这一次,崔渺强硬地为他在白天请了护工,自己晚上放学后就过来,再加上叁位邻居阿姨轮班送饭,大家也都不算累。 崔渺现在放了学直接坐车到医院报道,一进来就听爸爸挂了电话和她抱怨。 “这次阿泽去中国比赛,我没办法陪他了。听说刘代理这次也有其他事情,没法一起去,只能让棋社的其他代理陪阿泽参赛,真是不放心啊……” 在国内的比赛倒还好,国外的比赛大多需要长途跋涉,阿泽对环境本就敏感,睡眠质量也很差,所以只要是国外的比赛,崔武盛一般都会陪他一起的。 要是有跟在阿泽身边、负责一切大小比赛事宜的刘代理在也还好,偏这次他也有事。 崔武盛正发愁呢,忽然抬头看着忙前忙后的阿渺,一下就有了主意。“阿渺啊,最近学校忙吗?课程紧张吗?教的难不难,学的累不累?” “爸”,崔渺走过去将他的床调到适合坐着的高度,“怎么突然问这些,怕我放学过来耽误学习吗?都说了不要瞎想了。” “不是……不忙的话,要不请几天假,你陪阿泽去比赛吧?” —— 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崔渺难掩兴奋。可惜下了飞机直接坐上了赛方准备的商务车去酒店,因为是名人怕被偷拍,车内还拉着窗帘,让她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阿泽还以为她是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所以才兴奋,因此怕她走丢,一直拉着她的手。 商务车在地下停车场停下,几人坐上电梯去了酒店大堂。 “你们姐弟关系真的好啊”,这次棋院跟来的李代理笑着将房卡递给阿渺,“您二位所住的套房在顶楼,两室一厅的格局。我们住在五层,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或者前台哦,辛苦了。” 崔渺双手接过房卡,和他们道了谢,正好酒店的服务员也在大堂喊道:“晚饭时间到,餐厅开放了!” “崔小姐,我们去吃饭吧,酒店为我们准备好了自助餐。” “好,阿泽,走吧。” 崔渺拉着他过去,却见他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笑了笑,另外两个代理在一旁解释道:“崔大师出国比赛的话几乎是不吃东西的,吃不惯是一方面,强行吃下去胃会难受,会影响第二天的比赛状态。” “那……” “阿渺,去吧,我先回房间休息,等你回来。” 自助餐厅在17:00到20:00之间开放,只要携带房卡就可入内。崔渺不想和两个代理一起吃饭,怕他们会诧异自己怎么会有个中国胃,干脆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 “啊,好,那崔小姐不要走远了,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哦。” 崔泽已经上楼,两个代理也去了餐厅吃饭,崔渺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酒店的大门。 嘀—— “当心,伐要拐高,资一低!” 一辆加长的公交车印着“我为电视节,电视节为我”的广告语从酒店门口驶过,露出两个费力拉着日立电冰箱的工人,他们挡住了带着红色蝴蝶结的小姑娘骑着粉色的儿童车,背着斜挎包的长发少妇连忙拉着孩子躲开。 马路上立着巨大的交通标语牌子,街道上往来穿行着货车、面包车和超长的公共汽车 ,轿车并不常见,更多的是各式各样的自行车。 崔渺抬起头,他们住在新锦江酒店,天色渐暗,细细的灯管嗡嗡了两声随即亮起,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哪怕在没有暗下来的黄昏中也依然显眼。 嘈杂的环境中夹杂着一段悠扬的音乐,那是不远处坐在喷泉旁的少年在吹口风琴,旁边的报亭处有老大爷在和老板讲价。放眼望去,对面大楼上写着“上海虹光塑料制品商店”,右边则是“上海市保安服务公司”。 这里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上海了,无论是1935年,还是2024年。 但也是她熟悉的上海。 目之所及的是汉字,不是韩文,声声入耳的不是“思密达”,而是“虾虾侬”。 崔渺的眼眶在一瞬间酸涩不已,她一句上海话不会说,如果不是先前看了王家卫导演的《繁花》,她可能一句都听不懂。 但还是……还是在一瞬间感受到了那汹涌扑面而来的归家感。 —— 崔渺没有在外面多呆,哪怕她真的很想看一看,逛一逛,认识一下1988年的上海。 但是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要看到真的上海,就要努力做任务回家。 这时候还没有没什么韩式餐厅,崔渺在附近找到一家东北菜馆,买了份干辣椒炒牛肉和老式拌饭,又打包了点赠送的咸菜,吃过饭后就坐电梯上了楼。 刷了房卡进屋,二室一厅的套房宽敞又干净,一应摆设都是原木色,充满了古朴的味道。 阿泽没在客厅,估计在房里躺着,崔渺迫不及待地拉开了窗帘,一时有些失神。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虽然还没有未来那样繁华,但四处也都亮起了星星点点的霓虹灯。 她站在最高层看向远处的外滩,那里空空旷旷,才只有一个大楼——联谊会商务大厦。 正瞧着,阿泽推门从房里出来,看到她就开心的笑了。 “阿渺回来啦,吃好了吗?” “嗯,吃的很好,我很喜欢!” 崔渺拉着阿泽坐在沙发上,将打包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好,还有她从楼下餐厅里拿回来的水果拼盘。 崔泽每样都吃了几口,又吃了些水果,这放下了筷子。 回到卧室,阿渺正在帮他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搭好放到一边,崔泽心中一动,从后面抱住了她。 “阿渺,你真好。” 想一辈子,想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 “阿渺,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不可以!” 崔渺将他的手拍掉,没好气道:“想什么呢,你明天还要比赛呢!” 请回答1988-15 比赛持续了叁天,终于在下午4点52分落幕,崔泽两胜一负,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靠在阿渺身上,浑浑噩噩的进了电梯。 代理在一旁跟崔渺交代道:“我们是明天中午12点的飞机,已经安排好了专车去机场,崔大师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我们明天9点半在前台集合就好。” “好的,那明天见。” 两个代理在他们的楼层下了电梯,只剩阿渺扶着阿泽回了房间。 将他放倒在床上,又脱了鞋袜,阿渺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怜爱地摸了摸头顶,刚转身要走,就被他拉住。 “阿渺, 我已经比完了。” “什么?” 阿泽握着她的手不放,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今天我已经比完赛了,可以和我一起睡了吗?” 北京时间17点15分。 太阳还没有落下,但阳光已经不再刺眼,透过了厚厚的窗帘,照到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所剩无已。 崔渺侧身躺在柔软的双人床上,看着身边的阿泽在几分钟内陷入沉睡。 他实在太累了,比赛的高压与陌生环境的不适让他连续叁天没睡好觉。现在有了阿渺在身边,他几乎在几个呼吸间就入睡,发出轻微又平缓的呼吸声。 崔渺本来是想等他睡着之后去客厅看会儿电视的,但是就这样看着他,听着他的呼吸声,竟然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唔……” 崔泽一向浅眠,虽然累极了,也还是在一个多小时后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整个屋子都黑黢黢的,只剩一丁点夕阳的光亮,刚好能够照亮身边人的睡颜。 阿渺正缩在床的另一半,侧对着他,睡得正香。 虽然床只有这么大,但阿泽还是觉得离她太远,于是慢慢地蹭了过去。 他蹭到了阿渺身边,侧卧着枕在她的枕头上,下巴抵住了她的额头, 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上,将她圈在怀里。 近一点,只要离阿渺近一点,他就心满意足了……阿泽本来是这样想的。 她的身上散发出沐浴露的香味,呼吸一下下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哪怕隔着衬衫也尤为明显,搭在她身上的手不止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还能感受到弧度,那盈盈一握的腰身。 她乖巧又安心地睡在他的床上,没有一丁点攻击性,像一个精美的布娃娃,或一只慵懒又安逸的家猫。 阿渺。 这是他的阿渺。 崔泽忽然吻住了她的嘴唇,因为怕她无法呼吸,一触即离,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细密的吻,吻在额头,在眉梢,在耳垂,在一切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阿泽……” 等崔渺迷迷糊糊被吻醒的时候,只觉得耳朵边都是湿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家里养了条狗狗。她下意识将他的名字呢喃出声,却没想到这样娇软的叫声更加刺激了他。 阿泽喘着气看了两眼她红红的脸颊,转而吻在了她脖颈上。 “唔……别……” 许久没体会到的酥麻感从天灵感一直传到下体,崔渺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随即被他的手掌抓住,十指相扣。 阿泽一路顺着脖颈吻到了她的胸前,到了这里,他有一瞬间的犹豫,就抬头看向了阿渺。 看到她无助又享受其中的迷茫神情,阿泽呼吸一重,猛地咬住了她微张的双唇。 “唔……” 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但是是第一个让崔渺指尖发麻的亲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衣衫凌乱,阿泽衬衫扣子尽数解开,她穿的T恤也被掀起来,粉色的bra也虚虚地挂在肩膀上面。 阿渺狼狈地喘了几下,随即怯怯道:“阿泽,我还没……” 我还没成年,所以你轻一点。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泽又堵了回去,他吻得阿渺头晕目眩,才在她耳边道:“阿渺,不要拒绝我。” “阿渺,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阿渺,不要离开我。” 温柔可爱如阿泽,有着一张天使狗狗脸,他的下体也一样,弯弯的,顶端硕大微尖。 阿渺早就湿的一塌糊涂,阿泽扶着鸡巴在她下面蹭了几下,就着汁水滑了进去。 一经进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闷哼。 阿泽怕她疼,咬着牙,十分缓慢地将鸡巴全部送了进去,这才抱住了阿渺轻吻她。 “阿渺……阿渺……我好爱你。” 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阿渺脸上,她这才在被情欲裹挟下找回了神智。 是阿泽哭了。 她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拭去他的泪。 “傻子。” 请回答1988-16 阿渺不说话还好,一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他,阿泽立刻绷不住了,抱着她狼狈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阿渺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但是……我实在太害怕了,你别不要我……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是畜生,但是阿渺……” 阿泽轻轻动了动,让她感受一下自己在她身体里的存在。 “我不后悔,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放过你,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说着,阿泽就这样眼含着泪,在她身体里抽动起来。 “啊……” 崔渺控住不住的呻吟出声,初次就这么刺激的阿泽声音比她还大,世界上最亲近的姐弟在昏暗的房间里交替呻吟着,组成凌乱又萎靡的曲调。 阿渺被他顶得一晃一晃,眼前都有了花影,两个人衣服没脱干净,发迹和脖颈间都是汗。阿泽难抑的呻吟声同样也刺激着她,这是第一次,听着男人的叫床声,她体会到什么是势均力敌的性爱。 阿泽的闷哼声越来越重,阿渺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婉转,终于,她一个失神,汁液放肆喷涌而出,淋在阿泽龟头上,激得他一哆嗦退出了阿渺身体,滚烫的精液喷在了她身上,和她自己的交融在一起。 阿泽一时卸了力,倒在阿渺身边,两个人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好久才晃神儿。 “阿渺,我是不是应该戴套啊?这样子会怀孕吗?对不起,我应该怎么做?” 阿渺侧过头去看着手足无措的他,点了点头:“嗯,所以以后一定要戴套。” 说完,她起身去浴室清理,独留阿泽自己坐在床上傻笑。 还有以后,还有下次,嘿嘿。 嘿嘿嘿嘿嘿…… —— 崔渺穿着浴袍出来,洗澡的时候顺便将已经被精水湿透的床单洗了,指使阿泽晾在窗台上。 刚把屋子恢复原样,崔渺直起腰来松了口气,就被阿泽捧着脸亲了一口。 这么一小会儿,这已经是阿泽亲她的第七口了! 崔渺忍不可忍道:“你给我正常一点!去把窗户打开,不然明天床单来不及干了,还有,快点去洗澡!你身上脏死了!!” “哦。” 见他乖乖去开窗了,崔渺无奈摇头,转身进了卫生间,刚刚还弄脏了个枕头,她将枕套拆下来叁两下洗完,刚拧了水就被阿泽从身后抱住。 “你身上脏死了,别碰我呀,快去洗澡!” “阿渺”,阿泽抱着她,亲了亲她的耳朵,“陪我再洗一遍吧。” “不要。” 不要是不可能的,崔渺没能扛得住阿泽这个磨人精,被他一把抽出浴袍的带子,宽大的袍子顺着肩膀滑落在地。阿泽连拉带哄的将她抱进浴室,只能陪他重洗一遍。 “阿渺,你想泡澡还是冲澡呀?” “冲澡,泡澡还要放水,太久了。” 崔渺帮他调好了水温,将花洒递到他手里,道:“快洗,我就在这看着你洗。” 看着他洗也是不可能的,阿泽正冲着澡,洗干净其他地方,就回头渴望地看向阿渺。 “阿渺,帮我洗一洗这里好不好?” 崔渺想着快点洗完,也就没和他拉扯,很好说话地接过花洒,另一只手帮他把小鸡儿从里到外洗干净。 洗着洗着……小鸡儿就帮成了大棒子,杵在阿渺眼前。 她无语地抬头去看,阿泽心虚道:“我也不想啊……你一碰我就受不了。” “所以说,你自己洗啊!” 阿渺没好气的将花洒还给他,自己打算出去,却被阿泽猛然抱住大亲特亲,一边亲着,他一边还拿肉棒在她下面来回的蹭。 “崔泽!” “阿渺,好阿渺,就一次!” 掉在地上的花洒一直没关,屋内水气四溢,阿渺被他抬起一条腿压在墙上,身前是弟弟滚烫的身体,身后是湿润冰凉的瓷砖,她像是一座被火烤着的冰山,一时冷,一时暖。 弯弯的肉棒一下下插进她的身体里,因为站立的体位,反而能感受到肉棒弯曲的弧度。 忽然一下,肉棒抵在了她的敏感点上,阿渺在一瞬间软了身子,只能趴在阿泽的身上任他采撷。 “啊……” 刚才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阿泽叫一叫也正常,怎么现在还叫得这么大声啊! 气得阿渺掐他的胳膊,换来阿泽更加激烈的抽动。 男女交迭不断的呻吟声在狭小的浴室中不断回响,震耳欲聋。 好在这次是在浴室里,不需要收拾房间,一切体液都随着流水冲进下水道,没有一丝痕迹。 因为这次全程站着,两个人都累极了,晚饭都没下楼吃,而是叫了服务送进房里。 饭菜是宫保鸡丁、蚝油生菜、香椿炒鸡蛋和水果拼盘,阿渺吃的非常香,虽然这些都是阿泽吃不惯的口味,但是因为体力消耗严重,他也闷着头吃了不少,吃到最后,两个人忽然抬头对视了一下,发现从饭菜送到后他们都光顾着吃,没说过一句话,就双双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阿泽忽然道:“阿渺,我好开心。” “嗯啊,这次来中国,我也很开心……” “不是”,阿泽握住了她的手,“从前,我是个只有下棋的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这里空气很好,街道很乱但很有意思,饭菜虽然吃不惯但是尝试着也不觉得难吃,电视听不懂,可是有的地方也会跟着笑。想喝家里爸爸做的汤,想在晚上和你牵着手睡觉,想在下一次比赛中也要赢,想起小巷子口的花要开了……一切的一切,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好开心。” 我本来沉闷的灰色人生,在拥有你之后一切都染上了颜色。 我喜欢风,喜欢雨,喜欢这世界上的一切,因为世界里有你。 这样混乱又真切的内心独白,崔渺在一瞬间听懂了,她本来开心的笑着,因为这一份沉重的喜欢而动容与难过。 “所以阿渺啊,浴缸……” “崔泽!” 崔渺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直接砸在他脑袋上。 “你精尽人亡算了!” 请回答1988-17 再次离开中国的土地,坐上回到韩国的飞机,崔渺的心态与来时完全不同。 怀念与不舍有多么浓烈,努力做任务回家的心就有多么迫切。 来时飞机上,崔渺只顾着借着窗户向外望,满心都是回国的雀跃。而现在,她的手被阿泽牢牢握住,崔渺顺着视线看向阿泽,在看到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傻笑着,也朝他微微一笑。 “阿泽”,崔渺动了动手指,顺着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等我们成年了,就结婚吧?” —— 崔渺的一句话让阿泽迷糊了好久,回来都已经大半个月了,阿泽只要想起那句话,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拉屎尿尿,随时随地都能笑出声来。 “怎么了崔大师,我这步棋下的有问题吗?” 恍然回神的崔泽发现自己在棋院和其他棋手对弈,连忙收了笑容,懊恼地点头致歉。 等重拾心情认真对弈一局,结束时也已经到了晚间,他看了看时间,收拾东西直接去了医院。 崔武盛的病情恢复的不错,已经准备好明天出院了,今天是在医院的最后一晚。崔泽到的时候,阿渺正忙里忙外的收拾行李。 在这间病房里一住小一个月,各种琐碎的物件真是不少。见阿渺忙个不停,崔泽本来上手想帮忙,结果越帮越忙,把一些本属于医院的东西都装进了行李袋,气得阿渺狠狠打了他的手板,指挥他去爸爸床上坐着去。 父子俩并肩坐在病床上,视线跟着阿渺不停移动,倒是乖巧。 崔武盛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只觉得欣慰又亏欠,道:“这段时间爸爸生病,辛苦你们了。以前总觉得你们是需要我照顾的孩子,可是看你和阿渺的脸色,又觉得你们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反倒我,才是被你们照顾的那一个。” 崔泽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有,爸爸生病我却做不了什么,都是阿渺在照顾爸爸,也照顾我。” “诶呦”,崔武盛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笑道,“我们阿泽以后也要找一个像阿渺一样的妻子啊。” 既然说到这了,崔泽笑意未收,笑道:“你不是说我和阿渺没有血缘关系吗,那干脆就让阿渺当我妻子好了?” 崔武盛哈哈大笑,挥了挥手:“那我可真是要犯心脏病了,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你们都是姐弟啊,法律上也是姐弟关系,怎么可能结婚呢,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我这个爸爸做的可太失败了。” 他正笑着,看到阿泽面色如有凝滞,也收了笑意,不禁试探问道:“阿泽,你……” “爸!阿泽!今晚吃鲷鱼烧好不好,我看医院附近有卖的!” 父子俩连忙都抬头应声,阿泽见状拿起一旁的衣服推门出去。 “我去买吧。” —— 鲷鱼烧早些年在日本的食用顺序有些讲究,习俗是男人要从鱼头处开始吃,女人则是从鱼尾开始。 崔渺试着从鱼头、鱼尾、鱼鳍甚至是鱼肚子等各个方位吃,吃完了四个一看,还有十多个,不由得和崔武盛对视一眼,一齐叹了口气。 “唉……” “……对不起。” “没什么”,崔武盛将鲷鱼烧放进嘴里,“在你出门的时候就该想到的,我也是……大意了。” 毕竟没想到,谁会买叁十个鲷鱼烧当做晚饭呢? —— 崔武盛出院后,最近小半月同床共枕的姐弟两个人被迫恢复了“分居”。 可能是住院期间养成的习惯,爸爸最近睡得晚起得早,会在晚上敲门递上两杯牛奶,或是在早上叫阿渺起床吃早餐,所以两个人许久没有机会亲近。 这晚,崔泽因为白天下棋消耗太多精力,现在只靠着肌肉记忆的本能,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家走去,直到看到路灯下漫步而来的身影。 那一刻,就好像一个孤魂野鬼忽然钻入了过路人的身体。 “阿渺”,他缓慢地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头埋在她的肩上。 崔渺温柔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累了吗?” 肩膀上传来闷闷地应声,良久,阿泽将头抬了起来,看着路灯下闪闪发光的她,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嗯?” 听到了阿渺的犹疑声,阿泽刚要抬头,忽然被阿渺一下子抱住了头。 “别抬头,窗边有人!” 双门洞只有一间房子能够看到这个路口,那是善宇的房间。 崔渺向不远处的窗户上看去,出乎意料地,她撞进了那扇窗边珍珠懵懂的眼睛。 请回答1988-18 今天他们班有体育课,自由解散后几个女孩子坐在篮球场旁的台阶上聊天。 “德善,阿渺,我们放学去联谊吧?” “我不去。”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否决后,崔渺才好奇地看向德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联谊的吗?” “诶呀,没心情。” 见德善吹着风看着远方,时而不耐烦地将手中的草甩来甩去,阿渺坐在了她身边。 “怎么了?” “就是……就是……唉我不知道怎么说”,本来不打算说的,可话到嘴边,德善还是问道,“到底怎样才能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啊?有时候觉得他好像是喜欢的,但是更多时候又觉得不是……” 崔渺看着德善被风吹乱的头发,给出了斩钉截铁的回答:“那就去问吧。” “嗯?” “直接去问吧,德善”,崔渺温和地冲她笑着,却十分笃定,“如果有疑问,就直接问他。如果他回答是的,说明他对你的喜欢坦诚且宝贵,如果他说不是,那么说明是你想多了,就算他喜欢你但不敢说出口,那也不见得是多么浓烈的喜欢。” —— 夜半,德善在自习室的书桌上醒来,收拾东西往家走去,一路上都在回想着阿渺说的话。 还未等想明白,她就在自习室那条最暗的小巷子口看到了靠墙站着的正焕。 “啊,德善呐,我有点困了在这醒神呢,你要回家了吗,一起……” “正焕”,德善看向他的眼睛,第一次没有耐心听他给出的解释,“后天,有同学约我去联谊。” 正焕故作轻松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难得流露出傻傻呆呆的样子看着德善,比追问更先脱口而出的是一句“不要去。” “德善啊,不要去。” 德善的脸上没有意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说:“为什么?” —— 崔渺上完了体育课,和同学一起去体育馆还教具的时候,路过了与双门高中一栅栏之隔的操场,看到善宇几个人正在那里准备踢球。 崔渺走到栅栏旁向他们挥手道:“你们体育课吗?” “阿渺?”,娃娃鱼看到她也兴奋地挥手,大喊道,“对呀,你们也是吗?” 她摇摇头,指了指正焕,朝他勾了勾手。 “什么?她们要德善去联谊,给她介绍男朋友?” 正焕听后独自在栅栏外凌乱了好一会,才慌张地问道:“疯了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那个人是谁!” 崔渺不在意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反正不是你。我们德善这么可爱,别管是普通同学还是朋友,甚至……是双门洞的人喜欢她又有什么奇怪的。正焕……你别说你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一旦发生,你打算怎么做?” 说着,她冷笑两声,道:“别告诉我,双门洞中只有你一个人喜欢德善的时候,她才会被你选择。” —— 深夜时分冷风瑟瑟,德善站在台阶上与墙边的正焕对望,他难得露出呆愣的神情。 德善那一刻忽然有些难过,她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忽然想起了阿渺所说“那也不见得是多么浓烈的喜欢”后控制不住红了眼眶,趁着还能忍住的时候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因为我喜欢你。” 就在从他身边错身而过的时候,正焕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因为我喜欢你,上学的时候故意系鞋带等你,平时故意和你吵架气你,每天都要看你回家了再睡觉,今天也是,不是为了醒神,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我只是在等你出来……” 德善红着眼眶缓缓转身,看着同样红了双眼的正焕。 他将手搭在她肩上,无比认真道:“所以不要去联谊,不要喜欢别人,成德善,我喜欢你。” —— 崔武盛虽然出院,但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最近的饭菜都是蹭隔壁善英阿姨家的。 崔渺放学后和爸爸阿泽一起到隔壁的饭桌上坐下,和善英阿姨、善宇、珍珠一起吃。 电视里播完了魔法少女明琪,善宇随手换了个台,正好进了一段口香糖广告。 “阿渺姐姐”,珍珠指着电视里的人大喊,屋子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笑成一团。 “哎呦我们珍珠啊”,善英阿姨揉了揉珍珠的脸袋,笑道,“都怪阿渺姐姐长得太好看了,还以为是电视里的人呢。” “不是”,珍珠指着阿渺,又指了指电视里正在拥吻的一对情侣道,“阿渺姐姐,在楼下啵啵了。” 请回答1988-19 话音一落,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阿泽的脸有一瞬间的苍白,下意识抬头看向了爸爸。而崔武盛也将这一瞥尽收眼底,他心里一突,嘴上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与善英搭话。 “啊,说起来孩子们也正是想谈恋爱的年纪呢。” “对啊,阿渺,是同学吗?啊,对,你和德善上的是女校”,说着,崔武盛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自言自语道,“说起来,阿渺也没什么机会认识校外的人呢……他也住在双门洞附近吗?” 阿泽攥紧了拳头。 “爸……” “是我”,善宇放下了碗筷,调整了姿势,对着善英与崔武盛的方向正襟危坐。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让你们知晓,其实我和阿渺正在交往”,说着,他看向了愣住的阿渺,补了一句,“在初雪那天。” —— 那天,叁个人在阿泽房间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阿渺试探着开口:“爸爸一时接受不了,只能先这样了,等大学后再找办法吧。” 就这样,阿渺和善宇的“恋情”被迫在双门洞曝光,她像是植入于这个世界的病毒,本不属于这里的人物一经加载,就让一切达到微妙平衡的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 崔武盛虽然相信了善宇和阿渺的恋情,但是对于阿泽的异样还是很有疑虑。念着儿子女儿都长大了,分房势在必行。 在经历了几种方案的试验,最后阿渺搬到了客厅围出来的隔断房间里,原本的沙发被挪到了院子里,客厅连着饭厅的空间如今小了许多,但也还好,毕竟他们家的电视机都放在卧室,原本也不怎么用到这块区域。 刚搬房间时所有人都不习惯,崔渺甚至半夜上厕所,迷迷糊糊地还是回了原来的房间里。 比如现在。 她在被窝里睡了一会儿才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空间,熟悉的床褥,熟悉的阿泽。 “阿渺,我好想你。” 崔泽在被窝里将她抱住,不一会儿,就传出压抑的抽泣声。 骤然没了阿渺,他已经连续叁天晚上睡不着觉,只能吃药来入睡了。每次吃完安眠药后迷迷糊糊的,总是能梦到模糊的情境。阿泽睡到一半睁开眼睛,半梦半醒间还以为又做了一样的梦,可是哪怕是在梦里,也依然小声抽泣,不敢让爸爸听到。 他带着湿漉漉的脸蹭在阿渺的脖颈,吻到她的嘴边,弄得阿渺都尝到了他眼泪的味道。 “睡吧,我在呢。” 她轻轻拍着,哄着,过了一会儿,阿泽的呼吸逐渐平稳,是药劲儿又起了作用。见他睡熟了,这才起身出去。 —— 又是一周的体育课,这次坐在台阶上吹着风发呆的人变成了阿渺。 她没注意到身边祖贤和曼玉的谈话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没发现身边的德善已经换了人,直到温热又坚硬的手指戳在她的脸上,她侧头望去,这才反应过来。 “善宇?你怎么在这?她们呢?” 善宇指了指后头,崔渺看过去,发现她们叁人站得远远地,还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不由得无语。 “今天我们老师换课了,所以体育和你们一起时间上,我翻栏杆过来的”,善宇双手撑在后面,是一个能将她圈在怀里,但又并未靠近的姿势,“你……心情不好?” “还好吧……有一点。” 善宇也顺着她的视线,不聚焦地看向远处,问道:“你和阿泽的事……阿泽爸爸不同意?” “……嗯”,阿渺轻声叹了口气,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阿泽开玩笑试探了下,他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他恐怕会犯心脏病。” “别担心”,善宇揉了揉她的脑袋,“慢慢来,会好的。” 崔渺有些惊讶的看向他:“我还以为……你会幸灾乐祸。” 善宇忍俊不禁,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毕竟我是既得利益者,不能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着,他忍不住凑到阿渺脸颊亲了一下。 “你说是吧?女朋友。” 请回答1988-20 在萎靡不振大概一周之后,崔渺还是调整好了心态,积极寻找在这个世界里舒服的通关方法,最后,她发现必要的通关条件——是时间。 至少在当下,崔武盛认为她们这个年龄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学习。 崔渺开始陪德善去自习室了。 最初德善很开心,之前阿渺不肯来,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肯了,她看着身边的阿渺,觉得去自习室有小姐妹陪着好开心。 但很快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阿渺啊,我好困……我不行了。” “从abandon开始,背完这10个单词就可以回家睡觉了,我明天早上上学路上会考你。” “a……b……a……n……d……o……n……” 这样的场景在每天德善睁眼醒来看到阿渺开始,在每天和阿渺挥手道别回家睡觉结束。如果哪天做梦梦见阿渺,那德善绝对会瞬间惊醒! “早阿渺!出发吧!” “personal怎么拼?” “……p……e……r……s……o……n……a……l,对吧?” “什么意思?” “私人的。” “真乖”,阿渺温柔地摸了摸德善的脑袋,递给她一盒磁带,“继续背,今晚的单词拼写如果能拿80分,就把这盒磁带给你。”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娃娃鱼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怼了怼身旁的正焕,道:“怎么感觉阿渺好像驯宠师啊?” —— 高叁的时间飞速而过,崔渺致力于德善养成计划,每天恨不得24小时督促她学习,但又刚好能拿捏那个度,让德善在最想玩的时候和正焕去看演唱会,或是放学带她吃烤肉和炸猪排,以至于德善总是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又重新满血。 曾经阿渺对德善太好,以至于把正焕这个男朋友比得什么都不是,不过现在好多了,毕竟德善会拉着正焕吐槽阿渺的恐怖,他也终于是个修补德善内心创伤的角色,总是玩笑间叁言两语地将德善从沉闷的学习中拉出来。 善宇一直找着各种机会陪在阿渺身边,除了一起学习,他们的“恩爱”整个双门洞有目共睹,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善宇也会趁机索取一些男朋友的福利,在阿渺打人之前。 所有人都在变好,只有阿泽,他的胜率更漂亮了,可是睡眠质量还是恶劣到惨不忍睹,不过他依然能支撑着,因为每晚,每个吃了安眠药睡得迷迷糊糊的夜晚,他都能感受到阿渺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轻轻地吻他。 一年时间一晃神儿就从生命中掠过,曾经十多集的剧情仿佛在一瞬间,就在崔渺的眼前演完,纵使观众多么不情愿,但时间在流逝,故事的主人公在长大,他们上了不同的大学,未来也会一一搬家。 崔渺考入了韩国排行第二的高丽大学,善宇依然去了排名第四的延世大学医学院,正焕还是当了空军,而德善也真的没有辜负这一年的努力,考入了韩国清州大学空乘礼仪专业,就连被大家学习氛围影响的娃娃鱼都考入了清州的商学院。 胡同里开朗的笑声,每天并肩走过的路程,互相送菜导致花色混乱的盘子,早晨与傍晚坐的公交车,巷子口总是闪烁的路灯……终有一天都会消散,虽然我们都知道那曾经存在过,但是并不是永远,只是多希望是永远。 阿泽站在双门洞的巷子口,看着曾经日夜相伴的朋友和爱人一个个远去,他们偶尔回来,有时候也很久都不回来,偶尔也会恍惚。 这些年,他们都走了,好像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 出现在阿渺宿舍楼下那天,外面还下着大雨。 “阿渺,楼下有个男生在找你诶,有点眼熟,估计是我们学校的,但一定不是咱们专业的。” 崔渺听了室友的话,打着伞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阿泽一个人站在伞下,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收了自己的伞,冒着雨跑了几步,扑进了他的伞底,也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 “阿渺”,他红着眼眶吻了吻她的头顶,“我只是……忽然觉得……” 好孤单,好孤单…… 那晚,阿渺让室友帮忙签了到,拉着阿泽在学校对面的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他们许久没做了,但身体显然没有忘记对方的味道,衣裳、裤子从门口一直到床上扔了一地,他们在床上纵情拥吻,拥抱彼此,紧紧相连。不用因为怕旁人发现而压抑,而是放肆的动作着……呻吟着…… 一盒五个套用个干净,阿渺撑着酥软的身子,还是靠近了阿泽怀里,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滴。 “阿渺”,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请回答1988-21 善宇从急诊部下了夜班出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医院花坛中发呆的男人。 他去无人售货机买了两杯饮料,绕到花坛后面将一听冰可乐贴到那人的脸上,果然引得他大叫着起身。 “啊啊啊……善宇!” 善宇哈哈大笑,一整夜的疲惫消散了不少,如果是以前,他要被阿泽的样子可爱到,还要揉揉头发,像个小动物那样,但是自从发现了阿泽和阿渺的恋情,他再也不能当阿泽是个无害的弟弟了。 阿泽是一个男人,抢了他心上人的男人。 “找我有什么事吗?” 扑哧—— 善宇拉开易拉罐,可乐腾起的气泡涌上开来,他喝了一口,看着清晨依然人来人往的玻璃大门。 数不清的人匆匆而过,有带着血的男人,抱着孩子的母亲,一瘸一拐的小伙子,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的年轻人…… 可乐气泡散尽,就在善宇耐心告罄时,阿泽忽然开口。 “善宇,可以请你……和阿渺结婚吗?” —— 接到娃娃鱼电话的时候,崔渺正在忙着研究生毕业事宜,在得知了后天是双门洞豹子女士罗美兰的生日后欣然答应。 双门洞的大家也许久没聚到一起了,自从上了大学后,大家都忙个不停,闲暇的时间也都彼此错开,很难聚在一起。 今天不一样,崔渺来的很早,娃娃鱼怕她饿着,先投喂了一份土豆泥垫垫肚子。 “味道怎么样?” “好吃!” “那是,我的拿手招牌菜!娃娃鱼土豆泥!” 真好,多年来朝夕相处的感情与默契不会那么轻易的随着距离和时间而褪色。 大家陆陆续续的来,人齐了后娃娃鱼就安排上菜,大家吵吵闹闹的吃饭,一齐参与了罗美兰的生日兼婚礼仪式,以及凑热闹的成东谥退休仪式。 德善和爸爸妈妈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好,崔渺趁机拍了好几张“绝美落泪”,打算之后洗出来送给她。 “还有一件事”,善宇忽然放下了筷子,走到阿渺面前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打开了一个戒指盒。 “阿渺,你愿意嫁给我吗?” —— 席上正欢,借口尿遁的阿渺拉着善宇到后厨低声质问道:“你什么情况?” 善宇没回答,反而拿起了戒指递到她面前:“看,这个款式,喜欢吗?” “善宇,你明知道我们是……” “是阿泽挑的款式。” 崔渺的质问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抬头去看,在善宇带着笑意的眼神里看到了肯定: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未等再问出口,善宇就低头擒住她的嘴唇。 —— 善宇自从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首尔医院实习,就在那附近租了个房子。 今天的聚会一结束,崔渺就马不停蹄的拉着他去了那里。 “解释吧”,刚一关出租屋的门,阿渺就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他,“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今天阿泽有比赛,本来说要赛事结束后过来,没想到一直到聚会结束都没来得及。 善宇坐在她旁边,她就往右挪一点,善宇再挪过来,她再挪一点…… “阿渺啊,要掉下去了。” “那你就……啊!” 忽然的失重感让崔渺惊呼出声,善于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重新放在沙发正中间。 “这样就不用担心掉下去了。” “你……” 又是话刚开口就被打断,善宇将阿渺整个人压在沙发里,让她没有一点躲藏的余地,本来极有压迫感的吻在靠近她时又变得轻柔无比,阿渺躲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是累了,只好由着他一口口吃入腹中。 阿渺被吻得七荤八素,被抱起来时,还是强撑着拉住他的胳膊。 善宇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乖阿渺,让阿泽给你解释吧,今天,就先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女朋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韩国人口较少,对于婚姻的法规比中国多很多,除了同姓不通婚,像崔渺崔泽这样法律上的兄妹也是不能结婚的。就算崔渺可以过继到另一家,或是独立立户,但是可惜崔泽自小就是个名人,他有个“双胞胎”姐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旦二人从兄妹变成夫妻的事情被发现,不止阿泽的职业评价上会产生污点,阿渺也要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中生活。 崔泽只是很害怕,害怕自己被抛下,更害怕未来某一天二人的关系被发现,阿渺要生活在别人尖锐的指责中。 所以他妥协了。 哪怕作为阿渺丈夫的是另一个人,哪怕以后能光明正大站在阿渺身边的不是他,但只要还能 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以弟弟的名义…… 至少善宇知道,至少不用担心会被善宇发现。 至少是善宇。 崔泽拧开了善宇出租屋的房门又关紧,听着卧室里传出暧昧的声音,他靠在门上,无力的滑坐在地。 —— 一夜过半,崔渺被扶着手臂不断顶向天花板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身下人的动作停滞,随即才再次将她贯穿。 这个形状…… 她回头,果然对上阿泽通红的眼眶。 “阿渺……对不起。” 善宇绕到阿渺胸前,将她的双乳含在嘴里,把后面都留给阿泽。他的肉棒插在阿渺双腿中间,随着阿泽挺进的频率,在她外阴上来回的拍打。 盖饭的刺激不是一星半点,阿渺很难在这个时候还能分神考虑其它,耳边的声音渐弱,只剩交合之处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呢喃。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才听清阿泽说了什么。 “无论如何,不要丢下我。” “不要留我一个人,阿渺……” 过渡+还珠格格1 从世界脱离之后,陆小小回味了很久。 这个世界太过温情,每个人都是有缺点的可爱好人,那些热烈又真诚的情感用家长里短编织成网,将崔渺裹得紧紧的,她还以为……她会沦陷在那里,她以为面对阿泽的惶恐不安会心软。 甚至,她以为自己已经心软了。 直到在接收到系统提示的一瞬间就选择了抽离,哪怕还在高潮当中。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达成“崔泽×成德善”cp崩坏成就,宿主已完成本世界主cp崩坏任务,可随时脱离世界。】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脱离《请回答1988》世界,正在结算……】 【系统提示:恭喜您角色ID为“崔渺”账号于《请回答1988》世界生存2390天,当前结余105091天。您已达成“崔泽×成德善”“ 成善宇×成宝拉”“崔武盛×金善英”cp崩坏成就,解锁“垫底辣妹(导师版)”“双人盖饭”“端水大师”“骨科爱好者”称号。】 【系统提示:当前《请回答1988》世界与原世界发生微小变动,并未存在逻辑漏洞,经检测不存在世界崩坏迹象。系统判定评级——B级,奖励已发至玩家背包,祝您游戏愉快。】 【系统提示:您已开启B级宝箱,无糖豆浆粉*16袋、噩运体验卡(3天)、世界语言翻译器、身轻如燕(仅在下一世界生效),道具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这次休息半个月吧,下一个世界是什么?” “还珠格格哦。” —— “知画,我先去偏殿换身衣服,你和永琪在这等赏景吧。” “是,老佛爷。” 今天是她载入世界的第叁天,在《还珠格格》的世界里,前面两部实在没什么她翻云覆雨的余地,为了方便通关,就选择了《还珠格格3》中的剧情,在慕沙和知画中选择了知画。 这一世的知画出落得更加惊艳绝尘,让陈家攀龙附凤的心比起原世界多了十倍不止。 这几日里,自从一边作画一边跳舞着惊艳亮相,知画的知书达理已经毫无意外的将老佛爷一干人等拿下了。暧昧的调笑说了不止一遍,若有若无的试探也是日日不断,今夜,老佛爷约知画与永琪夜游竹林,就是明晃晃地暗示。 说是叁人同游,老佛爷找借口离开了,竹林边只剩知画与永琪二人,尴尬无言。 知画先是体贴的后退一步,随即福了福身,道:“五阿哥不必担忧,想来是老佛爷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您放心,知画并不会做攀龙附凤之人。莹润每疑珠十斛,细剥小庭幽,这样美的苏州我舍不得离开,恐怕此生无法瞧一眼京中景色,只能道一句可惜了。” 永琪听她这样说,心里也松了口气,见她识趣,也借着话头笑道:“多谢体谅,我已有挚爱,唯小燕子一人而已。城楼隐映山如戟,笳鼓萧萧送夕阳,姑娘若有兴趣,他日回京,永琪作北京风光一幅,寄来给你赔罪。” 两人相隔数步远对视一笑,知画率先回头,自顾自地赏起景色来。 过了许久,老佛爷姗姗来迟,见两人遥遥而立,对着永琪不悦道:“永琪啊,不是叫你陪知画赏竹吗,怎么把人晾在一边?” 见永琪不便回答,知画忙替他解释道:“老佛爷错怪五阿哥了,是知画在专心赏竹。方才,五阿哥也没有晾着民女,我们在……对诗。” 说着,知画给了他一个眼色,永琪意会,连忙道:“是,我们对了城楼隐映山如戟,笳鼓萧萧送夕阳。” 至此,老佛爷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才差不多。” “老佛爷,天色不早了,晚间的风吹起来也凉得很,知画扶您回屋去吧?” 知画请走了老佛爷,永琪得以早早脱身,自然承她的情,等回到房里见到赌气的小燕子,忙把她搂在怀里。 “你别碰我!你走!和你的知画赏竹去!” “赏什么竹,别气了,那个知画明确对我说了,不想进京,也对我没有意思,说话走路都离我五步远,生怕让人误会。小燕子,我们的敌人是老佛爷,不要再内部吵架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 小燕子面带希冀的抬起头,见永琪肯定的点头,她这才放软了身子,窝在他怀里。 “不怪我生气嘛,那个知画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有才华,还这么善解人意,我当然自卑啊……” “不管是知画知书还是知什么,我只要知燕!” —— 自从有了老佛爷撮合永琪与知画这桩事,本来悠闲自在的南巡就变了味道。 老佛爷日日带着知画在身边,和一应人等今天游园林,明天坐游船,虽然极力撮合,但在老佛爷看不到的地方,知画始终主动与永琪保持着距离,就算说笑也是与紫薇和晴儿交谈,对待小燕子也是十足十的尊重,甚至有些敬而远之,这让大家也很是松口气。 “看来永琪那天和你说的是真的。” 紫薇看见知画本想去亭子里休息一会儿,见到永琪与尔康已经在亭中了,连忙转身避开,哪怕是趁人不注意靠在檐下歇歇脚,也没有入亭子一步。她满意地侧身,同小燕子咬着耳朵:“这下你该放心了。” “放心放心,你和永琪都叫我放心,我哪里放心得下啊,这几天老佛爷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就算知画对永琪没别的意思,可她拗得过老佛爷吗?” “如果永琪与知画两个当事人都不满意,纵然是老佛爷,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背后还有一个倾尽全力将女儿塞进皇宫的陈家,那就不好说了。 离开苏州的时候,知画的行李终究是被打包着塞进了老佛爷的车架。 【宿主,前面就是海宁了,是萧剑和小燕子父母的家。】 【好】 没猜错的话,今天萧剑会带着晴儿与永琪小燕子祭拜父母,老佛爷派到他们身边的探子会察觉,进而得知萧剑与小燕子的身世,还有萧剑与晴儿互生情愫的事情。 夜里,四人刚偷偷摸摸地准备翻墙回院子,就见知画鬼鬼祟祟地站在永琪与小燕子的院外,时不时左右看看,时不时又探头向里看去。 小燕子一时都忘了他们是偷溜回来的,一边骂着一边冲到她跟前。 “这么晚了,你在我们院子外面看什么?你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吗?怎么也能干出半夜去别人院子这种没有礼貌的事情来!” 谁知知画看到他们眼前一亮,随即错开小燕子,朝另外叁人跑去。 “你给我离永琪远一点!你……” 知画焦急扑到晴儿面前,拉着她往回走,道:“晴格格,快和我回去,老佛爷之前发现你不见了,派了两个人出去找你,刚才我瞧见他们回来了,说什么方家什么的,老佛爷听完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萧剑一个飞身跳到知画面前,拦住了两人,质问道:“等等,你说什么?什么方家!” 因知画这时在面上还不知道萧剑与晴儿的关系,因此无措地看向晴儿又看了看萧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细细解释道:“下午老佛爷发现晴格格不见了,就招来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侍卫去查你们的行踪,他们都蒙着脸。不久之前那两个黑衣侍卫回来了,我在门外听见他禀报,说是在祭拜方家什么夫妇,后面他们说话很小声,我没有听清,紧接着就是老佛爷摔碎了了茶碗,大骂……大骂……” 小燕子也顾不上吃醋或者道歉了,连声催促道:“你快说啊,大骂什么?” “大骂什么兄妹二人居心叵测”,说着,知画拉着晴儿的手道,“眼下,晴格格还是与我一同向老佛爷请罪吧,她那样生气许是因为你私自出门。我想好了,就说你走之前托我跟老佛爷说一声,但我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这样或许可以躲得过……” 知画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替晴儿开脱的法子,毕竟在她的视角看来,并不知道萧剑与晴儿两心相悦,只以为是晴儿贪玩才跟着小燕子出门呢。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小燕子也只以为是老佛爷在借故找茬,只有萧剑的面色越来越沉…… —— “什么?你说你父母是因为文字狱冤死的!” 深夜,永琪、萧剑、尔康叁人于屋中密谈。 骤然得知真相,永琪难以置信,在看到尔康了然的神色后怔忪问道:“尔康,你也早就知道?” “没错,当年我们逃亡的时候,皇阿玛曾来找我们回京,当时看萧剑的反应,我就知道。” 一想到萧剑父母竟然因文字狱而死,永琪无力地瘫在座位上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萧剑始终不肯入朝为官,我和小燕子之间……竟然隔着血海深仇吗?” 尔康也是长叹口气,拍了拍萧剑的肩膀:“之前我劝你为了小燕子放下,你说你放下了,但我看你对皇室的芥蒂还是很深,对不对?心有疑虑就会露出破绽,老佛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我们还是先想想对策吧。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燕子?” “不要!” 永琪与萧剑异口同声说道。 小燕子虽然活泼开朗,但也一根筋得很,如果知道了真相,以后要怎么面对疼爱她的皇阿玛呢? 交谈到深夜,叁人最后的决定还是不让小燕子知道,如果老佛爷找上门,就说萧剑是方家父母的义子,早年间对他有救命之恩便是了。 还珠格格-2 自从那日老佛爷大发雷霆之后,就将晴儿看管得更紧了。虽然大家一同南巡,但萧剑与晴儿也只能白日里遥遥对视一眼,半月来都没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这夜,当地柳国公府夫人请老佛爷听戏,晴儿一向不喜欢这些,老佛爷见她脸色不好,就叫知画陪她早早回屋歇息。 小燕子一听,这可是让哥哥和晴儿见面的大好机会啊! “小燕子,你这么急着拉我过来做什么?” 晴儿出了老佛爷的院门,被小燕子拉着一路向前跑去,紫薇和知画也是吃力的跟在后面,只有永琪和尔康看着小燕子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的相视一笑。 “晴儿,你看。” 顺着小燕子的手望去,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正停在岸边,这边草木幽深,木色的船舱隐在夜色里,难以叫人发现。 见知画在旁边,小燕子凑到晴儿耳边小声道:“我哥在船上等你,去吧。” 晴儿一喜,又看向知画,她知道老佛爷叫知画陪她,其实就是让知画监视她而已。虽然知画不知道船中等着的是何人,但难免露馅…… 知画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连忙摇头道:“你们放心,我就当没看见,一个字都不会对老佛爷说的” 小燕子别扭对她道:“多谢你了。” 知画友善的笑了笑,看了身后几人,忙道:“我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我到老佛爷院外的亭子里等着,一会儿晴儿回来就叫她去那里找我,这样万一老佛爷发现我们不在,就说是我们两个饭后在园子里走走。” “辛苦你了”,紫薇客气地将人送走,等她离开,这才和身边几个人说些知心话,“我瞧着,这位知画姑娘倒真不像个坏人。” 小燕子幽幽道:“好人坏人的,知画知面不知心啊。之前某人还说她不会离开苏州,这不是也跟着我们一起上路了吗,我看,不久之后就要跟着我们回宫了。” 说着,小燕子瞥了永琪一眼,愤愤地转头走了。 永琪无奈去追,岸边就剩了紫薇和尔康两个。二人上了船,都坐在了甲板处,把船舱的空间留给萧剑和晴儿。尔康解开了绳索,充当一次船翁,小船摇摇晃晃着飘向远处。 “尔康,你觉得知画怎么样?” 小船行至湖中心,感觉到湖边的晚风微凉,尔康放下船桨,将紫薇搂在怀里。 “其实,知画是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她有没有跟了永琪的心思不重要,就连知画本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永琪而已。” “你是说……” “皇阿玛的意思,不论是宫中还是近臣,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已经属意永琪做太子。既然是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五阿哥的正妃未来就会是皇后。你觉得小燕子的脾气适合做皇后吗?” 见紫薇一时支吾着没有开口,尔康笑了笑:“你看,就连你也没法斩钉截铁地说出口,小燕子活泼开朗,淘气好动,确实给整个皇宫增添了许多鲜活景儿、许多人情味儿,可要说做一国之母,其实是不合适的。这个道理,老佛爷明白,皇阿玛也明白。” “可是皇阿玛还是疼爱小燕子的,此前也从未有过让永琪纳妾的念头啊!” “是,皇阿玛之前当小燕子是心爱的女儿,所以确实没想过。但在老佛爷提起这件事之后,他一定也开始想到了,所以才没有反对。所以知不知画的都不重要,只是我们在苏州恰好遇见这个女子而已,这个不行,在杭州还有下一个知画,京中每个大户人家的闺阁女子都可以是知画。只要永琪在一日,只要他还是皇阿玛属意的太子人选,纳妾一事是势在必行。等未来永琪承袭皇位,甚至不是一个两个知画就足够的。” 听罢,紫薇忧愁地叹了口气:“若是你呢?你也会纳妾吗?” “我不会”,尔康牢牢将她抱紧,“你不知道,看着永琪,我有多么感激自己没有生在皇家,世间千百万人,我唯要一个紫薇而已。” 紫薇眼眶有些发热,将脸搁在她肩膀上囔囔道:“万一你生在皇家呢?” “那我就离开那里,离开皇宫,到一个只能容得下你和我的地方去。” 湖面上倒映着浩瀚而星光闪烁的夜空,水波荡漾,倾倒了一片银河景色。 “萧剑,不要!不要走!” 船舱里传来晴儿的哭喊声,紫薇担忧望去,忽然船舱猛烈的摇晃,还好有尔康扶着才能站稳,她小声道:“这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怎么好像吵架了?” 萧剑忽然从船舱里冲了出来,见到他们两个也没说话,一个腾空就朝岸边飞去。 “萧剑!别走!” 小船的晃动扬起一阵水声,晴儿的哭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刚好周边巡逻的侍卫经过,就见一个人影从远处飞身而过。 “什么人?站住!” 见惊动了侍卫,尔康暗道声不好,拍了拍紫薇的手,道:“你和晴儿留在这里,我去和侍卫解释。” 说着,尔康也施展轻功飞离了小船。 紫薇回头去看,见晴儿从船舱中追了出来,满脸都是泪,连忙问道:“怎么好好的见一面就成了这样,你们两个怎么了?” “萧剑告诉了我他的身世,他说他屡次陷在爱情与亲情之间两难,他无法让仇恨变得不存在,也无法入仕为官让老佛爷满意,所以他要离开,他要放我自由。紫薇……他不要我了……” 紫薇忙着安慰哭成泪人的晴儿,丝毫没有发现被蜡烛点燃的窗帘。 —— 等知画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焦急地赶来湖边时,看到的就是紫薇与晴儿湿漉漉地从水中被捞了上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会这样!晴格格有事吗?紫薇格格……” 知画想上前看看她们俩,却被小燕子一把推开。 “都是你,是你叫侍卫来的对不对?要是紫薇和晴儿有事,我跟你没完!” 蜡烛点燃了船舱的窗帘,火一经烧起来就迅速向四处蔓延,紫薇和晴儿见火势越来越大,只能无奈跳船逃生。 紫薇被尔康捞的快,吐了两口水就醒了,晴儿落水的位置更深一些,还是小燕子按着她的肚子好一会儿,她才蓦地吐了一大口水出来。 “还好……还好醒了……” 虽然吐了水,但晴儿浑身发抖,面色也隐隐发青,永琪忧心道:“这下要怎么跟老佛爷交代……” “我有办法。”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见本来被小燕子推倒在地的知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了身,走到了湖边,回头看向众人。 “若老佛爷问起,就说我与晴格格和紫薇格格叁人晚间游湖,不幸落入湖中了。” 说着,知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跳了下去。 还珠格格-3 jiz a i2 5.c om “格格,知画姑娘醒了。” 知画挣扎着睁开双眼的时候,模糊中只看到一团艳丽粉色。这群人里只有小燕子爱穿这样乍眼的颜色,知画不由轻笑:“格格在呢,咳咳……你担心我啊?” 小燕子面色一滞,不自在道:“彩霞,给她拿杯水喝。” 眼见她认真喝了水,小燕子这才仰着脑袋解释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跳湖帮我们圆谎,老佛爷指不定要怎么刁难……从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你态度也不好,希望你别生气。” “不会,格格率真可爱,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小燕子脸颊莫名有些微红,愤愤地起身要出去:“你醒了就好,那我就回去了,总之多谢你,彩霞先留下照顾你吧!” 眼见着她落荒而逃,知画撑着坐起了身,耳朵和喉咙里还残留着被水淹没的难受,她缓了一会儿才问彩霞:“昨晚是谁救我上来的?老佛爷可有说什么吗?”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13.com “回姑娘,是萧大爷救您上来的,老佛爷听闻姑娘你与紫薇格格、晴格格所乘坐的小船起火,你们失足落水,很是担心呢,只交待照顾好你们叁个病人,其余的未说什么。” 知画在屋子里修养了叁天,这才能出门,病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见老佛爷,为当天的鲁莽请罪,顺便也是套话。听着老佛爷的口风,并未觉察当天萧剑晴儿私会的事情,她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落水一次,虽然遭了些罪,但还是值得的。 自从那天之后,主角团们对她的态度要好上许多,如果让知画来形容,大概就是《还珠格格》第二部里,主角团四人组面对晴儿的态度差不多。 “真是不明白皇阿玛是怎么想的,什么夏盈盈,什么贵妃,他这样不会让令妃娘娘伤心吗?” 御船一路向南行驶,皇上在遇到画舫中恍惚传出的歌声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沉寂已久的春心重新萌动,遇见了另一个夏雨荷。他说他喜欢她,喜欢她的琴,喜欢她的歌声,喜欢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曾经负过的那个女子。 他说要迎夏盈盈进宫做贵妃。 所有人都以为那夜在画舫中,夏盈盈使出了什么身段手段勾住了皇上,除了当事人外,没人知道那夜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在听,一个在唱,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知画没有介入这件事,冷眼瞧着主角团们一个个使出了全部的口才,这边劝皇上,那边劝夏盈盈,逼得太后大发雷霆,皇后断发回宫,南巡之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一次,萧剑与晴儿相爱的事情没有翻到明面上来,没有皇上的赐官,没有老佛爷对于身世的不满,萧剑暂时还不用在家恨与爱情上做选择,也没有逼得晴儿放弃一切和他私奔。 宣布启程回京那天,大家都在游船之上,知画趁势跪在了老佛爷面前:“那民女就此拜别了,承蒙老佛爷抬爱,让知画伴您身侧服侍您叁月有余,已是一生之幸,知画会一生铭记您的恩德。” “知画啊,你这孩子我着实喜欢的紧”,老佛爷慈爱地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干脆就跟我回宫吧,我看永琪宫里就缺个你这样的孩子,温婉宽和识大体,皇帝,你说呢?” 老佛爷的目的昭然若揭,皇上下意识地看向了永琪与小燕子,见小燕子面露忐忑,本想开口替她回绝,可再看到永琪,就想起自己对他的期望。 若真是对永琪寄予厚望,他的妻妾绝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之位更不可能由小燕子担任…… 想到此,皇上点了点头:“陈家教女有方,知画就赐……” 皇上金口玉言一出,此事必板上定钉,小燕子也幡然醒悟,这是皇阿玛思虑后做出的决定。就在她气愤又绝望地闭上双眼时,忽然听见砰砰两声。 “启禀皇上,启禀老佛爷”,知画打断了皇上的话,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两个响头,“承蒙二圣错爱,只是知画愚钝粗野,怎敢入宫侍候,只求在苏州日夜为老佛爷和皇上祝祷,祈求二位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此话一出,别说小燕子和永琪,就是皇上都惊讶不已。倒是老佛爷沉下了脸,眼瞧着当下廊中站着的都是自家人,没有一个随行大臣,也没什么话不方便说的,干脆直接怪罪道:“知画,我说你聪慧可人,你说自己愚钝粗野,那么是我这个太后蒙了眼了?” “老佛爷息怒,知画并无此意!” 见知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佛爷冷哼一声,扫了众人一眼:“想必不是你不想侍候,而是有些人仗着身份赶你走吧。今日大家都在,我不妨明白说了,这段时间以来我的意思你们想来已经清楚了。小燕子太过顽劣,永琪身边还是需要一个稳重体贴的正妃来操持家事,知画就是上好的人选。这事,我和皇帝已经商量过,永琪纳妃是迟早的事,由不得你们推脱!” 说着,见永琪正要反驳,老佛爷话口一转,对地上跪着的知画道:“知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愿意进宫,是想抗旨,还是看不上永琪这皇家血脉?” 平时慈悲如佛母的老佛爷一朝翻脸,皇家之威有如千钧,全压在这个小小女子身上。 被点名道姓的提问,知画不敢不答,叩头道:“知画并未受人胁迫,也十分感念老佛爷的怜惜,只是……只是……” 她颤抖着抬起头,慌乱地看了小燕子等人一眼,在视线扫到萧剑时眼前一亮,随即道:“只是臣女前几日落水,幸得萧剑大爷相救,虽然实属意外,但难免有了肌肤之亲,既然已是不洁之身,故女不敢入宫,更不敢以此残躯侍候五阿哥。” “这……” 事情有如峰回路转又路转,在知画说到与萧剑有肢体接触时,小燕子下意识看向了晴儿,见她也一脸震惊,不由得为松了口气的自己感到羞耻。 知画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就从自己手里掉到了晴儿手里,可自己的第一反应……怎么能是高兴呢? 在看到萧剑阴沉到底的脸色后,知画又叩头道:“萧大爷救人乃是善意之举,民女未有他想,此生只求在苏州老家了此残生,常伴青灯古佛,望老佛爷成全。” 在知画说完又重重叩头不起后,廊下安静了好一会儿。良久,老佛爷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要出家?” 还是皇上接过了话口道:“罢了,落水是意外,萧剑救你自然是因为他的侠义,咱们满人不讲究什么肌肤相亲,只在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事急从权,哪有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出家的道理。你且放宽心,只在宫中侍奉太后就是了,赐婚的事以后再说。” 不管怎么说,今日的赐婚危机总算是解除了。皇上和老佛爷的圣驾乌泱泱离开,直到几乎所有人都走光了,知画还跪在原地。 她紧张地浑身僵硬,甚至有些站不起身来,还是有人扶了她一把,这才顺势站直。知画抬头一看,原来是紫薇。 “谢谢格格……” “说真的,我都有些佩服你了”,紫薇叹了口气,拍了拍她冰凉的手,劝慰道,“说到底,这也不是你的错,我明白你的身不由己,为了推拒这场婚事,我们都能看出你的拼尽全力。只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这样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这实在是一件大事,我们可以找其他的解决办法,不要因为几句话就赔上你的一生,你这样,小燕子也会愧疚一辈子的。” 知画偏过头去看向小燕子,见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反而错开她的视线跑到了晴儿面前。 “晴儿,你没事吧,是不是也吓了一跳?你放心,我哥除了你不会娶别的女子的!” “什么?” 知画错愕地抬头,看过几人的表情后不由得懊恼道:“我竟是个傻子!” 说着,连忙到晴儿面前福了福身:“我还以为……所以才提起萧剑大爷一事当挡箭牌的,早知道我……我……唉,这下可怎么好,我刚才同老佛爷说的可清楚吗?不会反倒误了你们吧?” 晴儿倒是心平气和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们知道你只是一时情急才拿这件事出来推脱的,老佛爷和皇上也看得出来,应该不会多想。” 还珠格格-4 总要一同经历许多事情,再有了共同的秘密,才能拉近关系。 回京途中,除了从不与永琪和萧剑单独相处外,知画和主角团几人已经很是熟识,哪怕是小燕子,在受了她许多悉心照顾下也很难说出什么坏话。 可越是这样,小燕子越觉得恐慌。 这不,才刚回宫,小燕子就和永琪又一次吵了起来。 “知画越好,就越显得我有多不好,你们都觉得她好,她漂亮聪明贤惠善解人意,那你去慈宁宫找她啊!” 永琪无奈去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在看到桌子上被剪得七零八碎的手绢,无奈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跟个手绢生什么气呢?” 手绢是知画亲手绣的,先是老佛爷喜欢她的苏绣样式,因此她为老佛爷绣了一个,又为令妃绣了一个,晴儿、紫薇、小燕子这里也一人收到一个,谁知道小燕子看着那手绢心烦,直接拿剪子给剪开了,永琪看到后才问了一句,她就发了好大的脾气。 想到她的不安与难过,永琪还是温和地抱住了她,哄道:“这也不是送给我的,何苦这样生气呢?我问一句,只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老佛爷又要找借口训斥你,我是担心你啊。” “好吧”,小燕子终究还是被哄好了,不情不愿道,“那我晚点去找她赔不是,就说……就说我不小心把手绢弄丢了。” 知画没有等来小燕子的道歉,先等到的是老佛爷的宴请。 【要来了要来了,鸿门宴地下囚禁剧情要来了!】 本来原剧情里,老佛爷在查出兄妹身世后,还知道萧剑与晴儿的私情,因此把众人一应关押至地牢,以萧剑的性命威胁小燕子,让永琪娶了知画。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因着被知画用噩梦卡影响,连着叁晚分别梦见兄妹二人处心积虑为父报仇弑君、或是小燕子当了皇后闹得鸡飞狗跳之后,这一次老佛爷玩了个大的! 慈宁宫秘宣还珠格格,没人知道她们深夜谈了什么。 —— 今夜,老佛爷在慈宁宫宴请永琪小燕子萧剑,由知画作陪。 宴席开始不久,老佛爷去里间换衣服,小燕子在看到桂嬷嬷端着双色宝石酒壶缓缓而来时,心中纠结,目光不断在永琪与知画身上流转。 她状似活泼的接过酒壶,亲自为众人桢酒。大家举杯干杯,一桌子的人纷纷倒头就睡,独留小燕子一人清醒。 老佛爷只给她两个选择。 一,选永琪,那么萧剑立刻压入刑部大牢。 二,选萧剑,那么永琪和知画今夜打包送进慈宁宫偏房。 那夜的小燕子满脸都是冰水,狼狈地抬起头,牢房的墙面高处开了个四四方方的窗口,只能透进一点点光。她不是第一次来到老佛爷的地牢,却是最觉得遍体生寒的一次。 “只要我同意,你就会放过我哥,从此再也不提我们的身世吗?” —— 看着桌上趴着的永琪,小燕子艰难的移开了视线,扶着萧剑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坤宁宫。 永琪和知画喝下的都是暖情酒加上少量迷药,将二人关到偏房也没指望着他们真能成事,反正二人同床共枕这么一躺,别管有没有夫妻之实,夫妻之名是已经坐实了。 在系统提示酒里有迷药后,知画先买了个解毒丸融在酒里,因此在桂嬷嬷把他们二人扶至床上,又盖上一床被子就关门出去后,她就睁开了眼睛。 趁着永琪中的迷药还浓,知画先是将二人衣衫尽数褪去,自己只留个肚兜在身上。脱他裤子的时候,见他下身因为中了药而半挺不挺的,忙用手撸动几下,果然见它立刻挺直了。 将永琪扶至侧身躺着,知画将他的肉棒夹至双腿之间,又掏出背包里的镜子,用桃子味的可食用唇膏画了个嘟嘟唇,将自己的头发丝搭理成我见犹怜的弧度,又在身上喷了一泵鹅梨帐中依兰香水,这才躺下继续昏迷。 —— 永琪忍着钝钝地头疼醒来,在看到浅白色的床帐时微愣,这并不是他熟悉的房间。 他下意识动了动腿,就感受到肉棒被两片柔软包裹着,不由爽得闷哼一声。 感受到怀中人柔软滑嫩的肌肤,他忽然觉得有些异样。 往常他和小燕子很少这样衣衫尽褪的睡觉,太羞耻了,这个姿势也是从未有过,他们只会在行周公之礼后洗漱,重新穿好衣服和衣而眠。 果然,在低头看到昏迷不醒的知画时,永琪先是震惊,随后记忆瞬间回拢,才想起刚才是在慈宁宫赴宴。 “荒谬,老佛爷竟然真的如此决绝……” 他呢喃着,随后想连忙将二人距离拉开,在抬起下身时,肉棒从她紧闭着的双腿间划过,竟然产生一种抽插的快感。 他本想拍拍知画,叫醒她一起寻找出路,却见她只剩个肚兜在身上,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又白又亮。 非礼勿视,他赶紧将眼神移开,却又闻到她身上一股香气。那香味缠人得紧,他一个分心,下身竟然再次挺进了她双腿之间。 好爽…… 永琪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放肆抽动起来,只能感受着下体传来滔滔不绝的快感,不由觉得狼狈又屈辱。 见她昏迷着一动不动……想来她是女子,迷药的药效要久一些,再动两下……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肉棒在她双腿间跳了跳,缓慢而小心地挺进了一小下。 反正没有插入就不算他对不起小燕子,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在她腿间将药解了也没什么吧? 肉棒缓慢深入,直到完全没入她双腿之间。 曼妙的肉体与偷情的挣扎激烈地刺激着永琪,一大滩前列腺液从他马眼涌出,沾湿了知画的双腿间,永琪忍着脑海中狂操不止的叫嚣,又来回抽插了几下去感受下体,果然梆硬梆硬,显然是十足的猛药。 还未等有所动作,知画哼唧着醒转,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五阿哥?你……”,永琪精壮的上半身映入眼帘,她先是小声惊呼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在感受到双腿间的黏腻后脸色瞬间苍白,“你做什么呢!” 永琪被她突然的娇嗔刺激到,肉棒又十分有存在感的跳了两下,恰逢她下意识地抬腿挣扎, 双腿不再紧闭,肉棒竟然正好顺着滑溜的液体滑至两腿之间。 感受到那一处的连接,二人都傻眼了,知画做势还要躲,却将肉棒吸得更深些,龟头几乎就要进去了。 “冷静”,永琪撑在床铺上,汗滴从脸颊滑落,“你先不要动。” 感受着下体隐约传来扩张的疼痛,知画如小兔子版点点头,含着泪看着他,果然不敢再动了。 见她泪眼闪烁,永琪忍住尽情宣泄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下面一举拔出,没想到呼吸之间,肉棒又滑进去半分,只差一点,就能将龟头完全卡在里面。 “我……没动啊。” 知画带着哭腔迷茫看向他,永琪差一点没忍住,还是咬破了嘴角,感受到血腥味在空腔中弥漫开来,这才猛地拔出肉棒,膝行着后退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还珠格格-5 知画心中遗憾,面上没漏出分毫,只是他一离开,就立刻抱膝裹紧了自己。 她抱膝而坐,胸中沟壑因着两边胳膊夹得更深了,永琪的呼吸重了几分,连忙转移了视线,解释道:“这里是慈宁宫,太后竟然对我们下了迷药和春药,试图逼迫我们就范!” 他将自己堆在床脚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自己穿上了亵裤,朝外面喊了两声来人,果然未见声响。又试着推了推门,果然房门也被关得紧紧的,想来四周的人都被屏退了。 永琪环顾四周,还是觉得踹门出去最方便,正抬脚呢,却被知画叫住。 “不可!” 她披着外袍慌张地爬到床边,攥紧了领口,又意有所指地看向他下身,道:“你我二人如今这副模样,若是大张旗鼓的破门而出, 岂不是坐实了我们……已有肌肤之亲。” 她的话有道理,不能用蛮力解决,这宫里叁人成虎、众口铄金,到时候闹起来不是轻易能控制得了的。 永琪收了闯门的心思,叹了口气,知道一些还需要从长计议,可这房间里除了床,连个桌子凳子都没有,他体内的热意愈演愈烈,只能尽量离知画,远远地靠坐在地上。 谁知知画在床尾那团布料里找到了凌乱的衣服穿在身上,又试探着向这边走了过来,永琪抬头厉声喝道:“你过来干什么?” 知画只是走近了些,却没离得太近,只是隔了一段距离好奇地看着他的反应。 永琪见她未曾靠近松了口气,问道:“怎么了?” 她看了看永琪,又看了看自己,解释道:“只是想确定一下,这样看来,我应该只是中了迷药,未曾中暖情的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永琪并未觉得松一口气,饶是知画没有中药,可光是他自己已经觉得全身燥热难耐,很是痛苦了,况且刚才……二人也属实谈不上清白。 见他实在难受,知画又退后一步道:“此事太过荒诞了,我去求求老佛爷吧。” “我刚才喊人,门外未曾有人应答。” 知画想了想,还是道:“我试试。” “有人在吗?”喊了一会儿,果然没人应声,知画还是朝外面喊道:“桂嬷嬷,其他人不在,您一定会在的吧,跟在老佛爷身边已有半年之久,知画自认为也算对您有些了解,您此时一定在门外不远处。 外面还是安静无声,她并不气馁,道:“知画并不是想叫您放我们出去,只是实在惶恐不安,求嬷嬷指点一二。” 良久,在永琪以为她要失败时,门外传来桂嬷嬷的声音。 “姑娘不必惶恐,您与五阿哥的好事是还珠格格一力促成的,老佛爷先前儿问她,是她自己成全了五阿哥和姑娘。奴才会在门前守着,明日一早,别管是您二位,是紫薇格格和额驸,还是罪臣之子萧大爷,都能全须全尾地从慈宁宫出去。” 此话一出,别说是永琪,就连知画都震惊不已,她回头看向永琪的反应,只见他瞳孔微张,全身僵硬,有如雷击。 知画趁机拱火道:“怎么可能?还珠格格怎会如此!五阿哥,我绝不相信还珠格格会如此做, ”想是桂嬷嬷在搪塞我们,你不要轻易相信。” “不”,永琪艰涩开口,分秒间他已经想明白其中关节所在,“恐怕……真的是小燕子的主意。” 想来萧剑身份已经被老佛爷识破,小燕子为了萧剑的安全,才迫不得已“成全”知画和自己,可是……她竟然舍得,竟然如此轻易的将他推给别人了吗? 永琪靠在墙边神伤许久,知画没有打扰他,等看他眉梢渐渐平整后才开口。 “五阿哥,你还好吗?” “无事了,小燕子有她的苦衷,将你牵扯进来,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不是。此事过后,我们尽力补偿,姑娘若有差遣,永琪小燕子刀山火海也一定相赴。” “不是”,知画尴尬地指了指他身下那高高拱起的帐篷,“我是说……它这样有一会儿了,真的没关系吗?听说此等药效强烈的暖情酒,不纾解出来,药效是不会散的,若是放任它这样到天明,会不会有损身体啊?” 永琪有一瞬间的卡壳,这才后知后觉下身胀痛得厉害,他本想逞强说句“无碍”,但想到如果真的有损身体,这物件以后不好用了……救命啊! 永琪面上未露分毫,状似随意地问:“你这么问……是有什么办法?” 知画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家把我打包塞进老佛爷的车架,自是什么都准备了,我在……那种书上看到过,若是有了欲望,不止有男女行房这一种法子,男人也可以自己纾解的。” “你是说……” 知画点到为止,自己一个人退的远远地,又回到床上坐着了,大有避嫌,将空间还给他一个人的意思。 永琪还是忍了一会儿,可屋子里越安静,心就越痒痒,下体也就越疼。 就在知画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屋子的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声。 知画的嘴角扬起个轻微的弧度,随即特意发出些响动,做势背过身去,果然,在她背过身之后,身后的响动更快了一些。 屋子里安静的很,知画能听见永琪压抑但逐渐粗重的呼吸声,手不断撸动的摩擦声,汗滴滴在地面的啪嗒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呼吸声忽然一滞,随即是“突突”的水声,知画知道,永琪射了。 【系统,他在看我吗?】 【没错!】 【呵,男人。】 还珠格格-6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远处传来早朝的钟声,随后院子里终于有了脚步声。桂嬷嬷刚将门锁拆开,穿戴整齐的五阿哥就从里面推门而出。 他回头看了眼知画,又看向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老虔婆,冷笑着留下句“很好”,就拂袖离去。 桂嬷嬷进屋看到同样穿戴整齐,只是衣衫略有凌乱的知画,忙问道:“姑娘,昨夜可成事?” 永琪自幼习武,耳力比旁人敏锐十分,在还没迈出院门时听见了知画的声音。 “昨夜我与五阿哥紧守本分,不曾逾距!” —— “荒谬!真是荒谬!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为了萧剑,你就完全不在乎我了吗!” “我在乎,我在乎又怎么样,你只是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可我哥哥会被砍头啊!” 一夜未睡的永琪药性没有尽解,回宫后和小燕子吵架又引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深叹了一口气,无力道:“小燕子,我不是一个工具,婚姻不能用来做政治条件。” 小燕子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收起了剑拔弩张的样子,只是含泪咬着牙不说话。 “以我娶知画作为救萧剑的代价,这对我不公平,对你不公平,对知画也不公平。你要用一个女子的一生换萧剑的自由吗?萧剑会不会答应呢?他是那样侠肝义胆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命是别人的悲剧换来的,他会开心还是痛苦?如果我答应了你,我们宫里就会多一个一辈子独守空房的女人,小燕子,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对不对?” “那你就去看她,叫她不要独守空房好了!” “小燕子!” “永琪”,她忽然用难辨爱恨的目光看向他,“是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是你的奶奶用我哥哥的性命要挟我,这是你们爱新觉罗家做的孽,也该你偿还。” —— 小燕子与永琪大吵一架,一个人跑了出去。 这皇宫那么大,跌跌撞撞地,她却不知道该去哪儿。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看见知画一个人坐在亭子。 小燕子走了过去,看着知画的笑容,忽然觉得很刺眼,愤愤道:“你是故意来向我示威的?” 知画摇摇头,坐在了她对面。 “你让永琪娶我,不担心他会爱上我吗?” 小燕子面色一沉,愤怒地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知画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缓慢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好奇这件事。就算是为了救你哥,可是看着自己的丈夫要娶别的女人,你不会伤心,不会害怕吗?” 小燕子一阵心慌,强撑着道:“我相信永琪。” 知画轻笑出声,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知画站起身,缓缓走到小燕子面前。 “今天我们说过的话对所有人保密,嫁给永琪后,我保证不会使用任何阴谋诡计去离间你们的感情,也不会做任何对你们两个有害的事情”,说着,知画更进一步,“我赌,永琪会在相处中爱上我。” 小燕子被激起了斗志,挺直了胸膛与知画对峙:“那我就赌,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只会爱我一个人。你的赌注是什么?” 知画歪头想了想,道:“两年为限,如果我输了,我能想办法让老佛爷化解对你和萧剑的忌惮,同时找机会假死,离开皇宫,还你们夫妻二人一个清净的景阳宫。” “成交”,小燕子爽快点头,“那如果我输了呢?你要我怎么样?” 知画指了指亭子里的书案,上面摆好了纸和笔,甚至已经磨好了墨。 “我想请你在纸上写下你认为对你来说最珍贵的东西,写完折起来,放到锦囊里。” “这算什么赌注?” 小燕子疑惑得紧,但是提笔就准备写下“永琪”二子,忽然又被知画打断。 “之前听晴格格讲过与你相识的场景,听闻你出自民间,是在大杂院长大的,成为格格之后仍然不改衷肠,行事侠义洒脱,哪怕是在流亡江湖的时候也是一路的行侠仗义……” 猛然听到知画说起曾经的那些事,小燕子忽然一阵恍惚,觉得那一切都变得好遥远。再低头时,发现纸上已经写好了字。 她胡乱的折了折,将那团纸塞进了锦囊里递给知画。 “就这样?” “嗯”,知画接过锦囊,将它系在腰间,“若格格输了,两年后我自会提出要求的。” 见知画起身准备离开,小燕子后知后觉叫住了她:“等等!你东西都备好了,一直在这等我?” 知画笑而不语。 小燕子莫名气急:“你就这么自信永琪会爱上你?” 知画笑着回头:“我对他并无特别的感情,我只是……了解男人。小燕子,一切木已成舟,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还珠格格-7 知画与永琪的大婚典礼在一个月后举行,老佛爷本属意她做嫡福晋,知画赶在皇上开口前推拒,只称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她资质尚浅,奉小燕子为姐姐是应该的。 大婚前,除了赐婚那日,知画都躲在慈宁宫待嫁,与主角团众人一面未曾见。 婚礼上,在永琪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二人目光交汇,想起上次相见是那般不堪的样子,都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视线。 一应仪式做完,桂嬷嬷和桑榆、望舒几个慈宁宫拨过来伺候的宫人伺候二人梳洗好,就退至门口守着了。 永琪穿着红色亵衣,本打算就这样枯坐一晚,忽然感觉到袖子被拽了拽。 他这一夜都躲着知画的视线不敢看她,一是他们二人上次相处实在不堪回忆,二是他问心有愧,本以为可以解决,终究还是拗不过小燕子,只能娶了知画,牵连这样一个女子的一生。 这时被拽了袖子,永琪侧头看向她,只见她眼里未有埋怨,虽然带着点哀戚样子,但总归还是明亮的。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门口,又侧头指了指床铺,用口型道:“隔墙有耳,里面谈。” 永琪一下子想到老佛爷安插进来的叁颗钉子,于是点点头,跟着她爬上了床,由着她温婉的拉上了床幔。 床幔一经放下,就听知画懊恼的啊了一声。 永琪拉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桂嬷嬷太聪明了”,知画指着半透的床幔道,“我本想着拉上后外面就看不见了,没想到竟然这样透明……算了,先躺下吧。” 说着,知画自顾自躺下,永琪本没想这么多,但见她规矩的躺在里面,离自己有好一段距离,于是也配合的躺下说话。 二人躺下后,知画倒是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床头许久,才叹了口气,幽幽道:“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还以为……您会做些挣扎。” 永琪想到上次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会解决此事,之后上刀山下火海给她赔罪,没想到再见就是大婚了,也是默默良久,才道:“抱歉。” “算了,纵使贵为皇子,也总有些无可奈何的事,我知道这不能怨你,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是我们叁个人的悲剧,是你的,是我的,也是还珠格格的。” 永琪惊讶于她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十分共鸣,诚恳道:“真的抱歉。除了道歉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未来的生活里你可能会面临许多委屈,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将全部的爱留给小燕子,将尊贵、地位留给你,希望你能理解。” 说到这里,知画对他俏皮一笑:“算你识相,我可是很市侩的,你放心,今后在宫里我会努力避嫌,尽力不去打扰你们夫妻二人本来的生活,所以你得对我好一点,听晴格格说过你有一副《汉宫春晓图》真迹,不如送给我赔罪吧?” 本来沉闷的气氛被她搅得一干二净,就连永琪也忍不住笑了两声,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说到此,本来终于轻松的氛围却被门外桂嬷嬷的提醒打碎。 “五阿哥,福晋,是否要叫水?” 床上的两人面色一滞,还是知画先扬声道:“再等一会儿。” 她撑起身子,朝永琪这边挪了挪,离他耳边更近了些,说话声音也更小了些,气息若有若无地喷在永琪耳边,惹得他想伸手去挡。 “还是这样说话更安全些,五阿哥,今夜……你打算怎么办?桂嬷嬷就在门口守着,一会儿,最迟明日我们就要交差了。” “什么交差?” 知画似是惊讶于他的不解,气急道:“那个呀……就是喜帕、落红,你不是成过亲吗,怎么比我还不懂?算了,你把手给我。” “做什么?” “有用,你给我就是了。” 永琪总体对知画还是信任居多,因此将手伸了过去,没想到知画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直接含了进去! 食指进入到温暖的口腔,下意识动了动,触碰到她柔软地舌头,舌尖还在他指尖舔了舔。 永琪大惊失色,刚要收回手,下一秒就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疼痛。 “再等等”,知画拿着他的手指在白色喜帕上蹭了几下,蔓延开一丝血迹,这才松了手,“这样就可以了。” “原……原来如此。” 永琪收了手,看到手指上的水渍后莫名心慌,连忙藏到了背后,面上诚恳对知画道:“谢谢你的了解,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我比较怕疼,你不怪我害你受伤就好。现在……还需要你再辛苦一下。” “做什么?” “啊~” 知画忽然以正常音量短促地叫了一声,惹得永琪面红耳赤道:“你在做什么!” 知画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推了推他,小声道:“快,摇床。” “什么?” “摇床啊!” 还珠格格-8 时不时的叫声与木床的摇晃声吱吱呀呀地响了许久才停下,桂嬷嬷第二日进屋服侍时见到喜帕和凌乱的床铺果然很是满意,等侍候二人用了早膳后就迫不及待回慈宁宫复命了。 这边见桂嬷嬷一走,知画连忙起身道:“我去拜见下还珠格格吧。” “不必了吧?” “你不懂,我作为新妇怎么也要和姐姐请安的。” 小燕子一直坐在前屋,就等着永琪一早回来,可等那边传来起床的消息后等不到人,只等到他们共用早饭的消息,这会儿听见永琪回来了,她忙起身去接,却只见到了款款而来的知画。 她停了起身迎接的动作,坐下后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知画非常自然的坐在她对面,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我来给姐姐请安。” 小燕子本就心情不好,见到她这自在样子更是生气刚要冲她发火,没想到就听见知画笑出声来。 小燕子懵了,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知画止住了笑意,但嘴角的弧度一点没收,“昨晚都是假的,我们什么都没做,一起做戏骗桂嬷嬷的。” 小燕子本来也猜到永琪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她,但难免心慌,此时见她叁言两语说破,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开心。 知画说了那些话,用了几块点心后就慢悠悠地走了。小燕子看着她的背影,越发觉得难以应付。 恰巧永琪进来,第一时间就抱住了她,拉住她的手将昨夜的事叁言两语说与她听,只说知画想法子伪造了喜帕,又让他摇床骗过桂嬷嬷。 小燕子听着永琪与知画并无二致的话,却怎么也松不下这口气。 一月新婚呼啸而过,知画果真如她所承诺的那样,老实、本分,很少出现在永琪和小燕子眼前,每日里除了去慈宁宫陪伴老佛爷,剩下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景阳宫的卧房内。 紫薇一连来宫里看小燕子好几次,每次都没见到她人,只听说侧福晋在房中休息,就连紫薇也不禁小声与她耳语道:“你之前答应老佛爷让永琪娶知画,真是昏了头了,瞧着你们如今的样子,你与永琪有了隔阂不说,白白累得她在景阳宫里守活寡。” 小燕子在心里腹诽道:“你们都不清楚那个女人实际上是什么样子!” 虽然这样想着,但小燕子心里也是疑惑的。她不是要打赌吗,怎么什么都不做,天天闷在屋子里? 因此,在紫薇说要去看看知画的时候,小燕子没有反驳,哪怕是永琪也跟着一起,她也没有阻止。 “走,我们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和她说会儿话解解闷,才不到20岁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难道要这样关到60岁吗?” 叁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本以为会在屋里看到一个自怨自艾的忧愁女子,没想到屋内窗明几净,小轩窗旁的香案上没有燃香,而是放了一盘时新瓜果,发着阵阵清新香味。知画垂头立于书案前作画,听见声响后也没有抬头。 “桑榆,不是说了,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打扰我吗?” 一时没听见桑榆回话,知画抬头见到他们叁人很是惊讶,连忙放下了毛笔上前请安。 紫薇笑盈盈地扶住了知画,道:“没什么事,只是小燕子担心你初来乍到,在景阳宫不习惯,又成日在屋子里闷着,这才拉着我们来看看你。你在作画?看来是我们打扰了。” “没有,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言语间,永琪已走到书案边。 “这是……苏州?” 画中有一亭子位于水池南岸,隔池与东西两山岛相望,池水清澈广阔,遍植荷花,林荫匝地,藤萝粉披,两山溪谷间架有小桥,是鲜明的江南景色。 知画眼神黯淡,似有流连。 “是我外祖家的姑苏景色。” 紫薇一时起了好奇心,也上前赏画,不由道:“可是姑苏拙政园?” 知画惊喜道:“格格怎会知晓?正是拙政园!” “我外祖家在济南大明湖,设计家中园林的师傅说借鉴了姑苏拙政园的布局,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缘分”,说起旧事,紫薇也是感慨万千,仔细看看,不由又为知画的画技所震撼,“疏处可走马,密处不通风,你的藏露运用得让人拍案叫绝。” 永琪也是指着画中主体凉亭道:“我们日常作画多以写意为主,你这画倒是很实。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实而不塞,有透气,有活眼,妙!” 小燕子站在门口看着叁人相谈甚欢,忽然对知画的所作所为有了猜测。 原来她是想通过才华来吸引永琪? 哼,想到这个,小燕子忽然放下了心。永琪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优雅的闺阁小姐也见惯了规矩的京中才女。就是因为小燕子是宫中独一无二的,这才吸引了他。 知画抬头,见小燕子在后面胸有成竹的偷笑,忙向她招招手:“我有一独门画技,可原样画出与现实中相似的场景。小燕子,你有什么想看的景色吗,我画好了送你。” 小燕子忍不住冷哼一声:“我想看大杂院,想看会宾楼。” 永琪不知道小燕子为什么忽然又生气了,觉得她这样的语气不太礼貌,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和知画告辞了。 还珠格格-9 听闻永琪只在新婚前叁晚留宿知画的房中,已经一个月未去了,老佛爷又坐不住了,透过桂嬷嬷来给小燕子施压。 这晚,永琪无奈地被小燕子推到这边,看着房门被关上,永琪与知画面面相觑。 还没等他说什么,知画先叹了口气:“唉,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不然你看这样如何,每个月中旬你来我这里留宿十天,应该就可以和老佛爷交差了。” 永琪觉得十分有道理,欣然同意。 这边知画将帘子拉上,往床上一趟,又是叹了口气,道:“你准备好开始摇床了和我说。” 本来是尴尬又难堪的场面,永琪忽然被她这口气逗笑了,连带着知画也一同笑了起来。 屋外的桂嬷嬷听着里面的笑声,不由得欣喜万分,过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婉转的叫声,终于放下心来去备水了。 深夜,永琪翻了个身,下意识的将小燕子搂进怀里。 他的手刚好搭在胸前,顺势用手捏了捏,在感受到那浑圆松软的触感后觉得有些不对。 小燕子好像没这么大? 永琪猛然睁眼,看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床铺里面,正知画抱在怀里,而手正搭在她的…… 思及此,他没过大脑,甚至又下意识的捏了捏。 噗通—— 永琪狼狈翻身后退,直接掉落在地。 见知画并没有被这些声音吵醒,永琪松了口气。 她睡得很沉,呼吸平稳,胸膛抬起又落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抱住的缘故,她本来紧闭的亵衣领子微微敞开,丰满的乳沟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小燕子有点平,他从前不曾见过这样好的风光。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永琪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开始在脑海里默背《心经》,当然,结果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盯着黑眼圈离开。 永琪起身去上朝了,小燕子这边刚摆上早膳,就见知画推门进来。 “你来干什么?” 知画没理她,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拿起碗筷就开吃。 小燕子被她这没脸没皮的态度震惊了,冷笑道:“景阳宫没给你东西吃?你非得来我这吃饭?” 知画加了一筷子云饺,幽幽道:“昨晚也是假的,我们商量好,每个月去我那里睡十天,给老佛爷交差。” 知画旁若无人的来,旁若无人的走,除了理直气壮的在小燕子屋里吃了顿饭之外什么都没做。她越是这样,小燕子越生气。等永琪下朝回来,解释起昨晚的事情,才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小燕子不耐烦的打断。 “行了,我知道了,是十天、十五天还是二十天都随你,就是天天过去都随你!” 永琪被小燕子莫名其妙刺了一通,也有了些火气,还没等说什么,就听桂嬷嬷在门口道:“还珠格格真是太贤惠了,两位福晋一人十五天刚刚好,您放心,奴婢们一定安排好。” 桂嬷嬷带着丫鬟们下去了,只留下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小燕子也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让人家抓到了漏洞,硬是把十天变成了十五天。懊悔与委屈涌上心头,眼眶一红,转身摔门进了屋。 永琪站在门外叹了口气,还是推门进去。 知画这边,在听到桂嬷嬷邀功一样的汇报后也笑了,温和的说:“劳烦嬷嬷为我筹谋了。” 见桂嬷嬷退了下去,知画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小傻子……过几天再刺激刺激她吧。” —— 连续十晚,永琪夜夜来知画房中睡觉,因着有那天晚上的“失礼”,永琪这两日都不敢睡熟,生怕那晚的情景再发生。 来知画房中留宿的时间变成了十五天,两个人就不用每次都装着行房了。一般是等宫人退下了,一个看书,一个写字,互不打扰。 如此以来,永琪倒觉得比起之前那样被迫摇床的时候更自在一些,本来打算坚持一个月,慢慢恢复原样的十五天侍寝,也就欣然保持了下来。 每天早上,在永琪上朝后,知画都会照例来找小燕子吃早饭,和她汇报昨夜做了什么,从不撒谎。若是赶上永琪休沐,她就乖乖在自己房间里呆着,不去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小燕子都习惯了知画天天吃个饭就走,她虽然是大家闺秀,胃口却不小,动作优雅不说,刚好能够在遵守所有规矩的情况下还吃的又香又甜。小燕子都忍不住问:“你没有不爱吃菜吗?” 知画无辜的摇摇头。 —— 当晚,永琪照常来到知画房中换上寝衣,洗漱,就坐在窗户边看昨天没看完的《资治通鉴》,知画坐在书桌前画画,屋中不算安静,画笔在纸上描绘的声音、翻书声、和时不时爆一下的烛火声交织在一起,使整间屋子温馨又平常。 知画抬头看着永琪,轻笑了声。 永琪听到后将书扣下,好奇道:“笑我?” “小轩窗,正梳妆,没想到我的小轩窗前是个男人,读的还是资治通鉴,好煞风景。” 永琪也笑了,回嘴道:“不然呢,我与你赌书消得泼茶香?” 两个笑了一会儿,知画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永琪看了眼天色,温和道:“你在烛火下画图,仔细眼睛疼,不早了,睡吧。” 知画乖巧点点头,走到床边,坐在那又揉了揉。 永琪见她这样,不由道:“别用手揉,越揉越疼。” “哎呀”,知画放下了手,小声道,“确实越揉越疼。” 永琪走到她面前,低头看,果然见她眼睛红红的,还蓄了不少眼泪,在烛火下显得亮晶晶的。 “怎么样,红了吗?” 一行眼泪滑落,永琪下意识的伸手拭去:“红得很,明天叫太医给你瞧瞧吧。” 知画胡乱的点头,闭上了眼睛,翻身向里爬去。永琪看着她摆着曼妙的腰肢向里爬,屁股近在咫尺,简直触手可及,忽然呼吸艰涩。 知画躺了下去,因为闭着眼,比平时要更靠外一些。 永琪本想提醒她,但见她闭眼皱着眉,还是没有开口,就这样躺在了她身边。 这是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以来,靠得最近的一次。 不对! 永琪忽然在黑夜中睁开眼睛。 靠得最近那次……分明是在慈宁宫偏殿。 永琪侧头,看向自己身边发出均匀呼吸的女人,感受到身下忽然立起来的东西,眼神晦暗不明。 还珠格格-10 良夜好眠,有人一夜无梦,有人彻夜辗转。 永琪早早起身走了,知画醒来后,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眨了眨眼睛,觉得还有有点轻微的刺痛。 【宿主,你眼睛是怎么啦?】 【让那破蜡烛熏得呗】 桑榆听见了屋内的动静,忙进了屋,侍奉知画起床洗漱,又问:“今日也去还珠格格那吗?” “不”,知画柔声道,“今日不去。” —— 早膳时刻,小燕子照常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见那边还未来人,不由得小声嘟囔:“睡死过去了?” 又等了片刻,见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小燕子忽然心中一跳,升起一个念头,瞬间就脸色一白。 “知画!” 小燕子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走进去。 “你……” 看着知画坐在床上,身边是正在把脉的太医,小燕子连忙将未尽之言收了回去,问道:“你怎么了?” 知画温和笑笑:“不是什么大事。” 小燕子走近几步,才看到知画的一只眼睛确实红的很,一时也顾不上自己到底是因何而来,只是问:“怎么弄得?” 太医在一旁答道:“回格格,福晋这是被烛火熏了眼睛,有些干涩刺痛,最近一段时间需多休息,少用眼,再喝几服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小燕子点点头,看着知画:“那太医说的话,你记清楚些。怎么会被烛火熏到眼睛呢?” 知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又让桑榆把太医送了出去。屋中只剩二人时,知画才笑笑:“格格担心我了?” 小燕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谁担心你了!” “嗯,知道,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我今日没找你汇报,是和永琪有什么?” 小燕子脸色一白,转头就走。在她推门离去前,听到知画轻柔的声音。 “放心吧。” —— 永琪下朝后本想直接回景阳宫的,走到一半忽然想起知画,又转身朝太医院走去。 “福晋的眼睛如何?” 太医拱手行礼:“回五阿哥,福晋是被烛火熏了眼睛,所以才会干涩刺痛,最近一段时间需多休息,少用眼,再喝几服药就没什么大碍,此话臣今日也向福晋与还珠格格回过了。” 听太医提到小燕子,永琪一愣,忙问:“还珠格格什么反应?” 太医想了想,道:“还珠格格踹门而入,福晋温柔相待,平息了格格的怒火。” 永琪叹了口气,回到景阳宫本想说一说小燕子,哪能随便踹人家的门呢!可是见到小燕子还算平静的面孔,想到最近二人总是吵架,现在说起此事恐怕又要吵个没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永琪还是闭上了嘴。 入夜,永琪照常来到知画房间推门而入,见她还坐在书桌前,数落道:“太医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 知画连忙放下笔,熄灭书桌上的烛火,乖巧的走到床边。 “是是是,太医的话我得听,您的话我也得听”,不过在床边坐下后,又委屈道,“晚上就不让用眼,这么早又睡不着,我才想着多画一会儿嘛。” 永琪宽了衣,笑着走到了床边,自然道:“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读。” 知画眼睛一亮,没有拒绝或道谢,而是娇俏的扬起了头,道:“读大声点,读好些,不然没 赏钱。” 永琪忍俊不禁,连连应是,随手抽了本诗集读了起来。读完一首,两人再就着这首诗聊上一会儿,有时观点相同,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有时观点不同,又都为对方的想法拍案叫绝。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永琪念着,忽然听到了她轻微的呼吸声,抬起头一看,知画靠在床头已经睡着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惊觉,天已蒙蒙亮了!他们竟然聊了整整一夜! 想到自己刚才还叮嘱知画听太医的话,结果太医让她早早休息,自己却拉着她聊到这么晚,也难怪她撑不住沉沉睡了。 永琪放下书,熄了烛火,起身去将知画抱了起来,轻轻将她平放在床上。 天刚破晓,窗外的光不足以照亮屋子,整间卧房昏暗沉静,只能勉强看清彼此的面容。 永琪将她缓缓放下,看着躺在枕头上乖巧可人的知画,并没有松手。 “道是无晴却有晴……” 还珠格格-11 早膳的时候,小燕子又没看见人,今日倒是没急着生气,而是问彩霞:“她还没好?” 彩霞也是试探着回话:“眼睛上的病症,好得应该没这么快吧,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彩霞回来,说问清楚了,知画那边还在睡着。 小燕子早有预料,都没说松一口气,因为这口气就没提上来过。也就不管她,自顾自吃起了早饭。 晚间,永琪看到知画,第一时间就是看她的眼睛。 “怎么了?” 永琪仔细看了看,见她眼睛里的红已经褪了,这才放下心:“昨天怪我,你都没好好休息,听闻你今天睡了一上午。” 知画闻言也瘪了瘪嘴,道:“可不是吗,睡了一个上午,我还发愁晚上又睡不着呢,唉……” 永琪笑道:“今晚我是不敢招惹你了,谁曾想你才比谢道韫,不论我读到何处,你都能跟着说上两句。” “怎么还怪我”,知画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今日也不敢劳烦您,您金贵,赏钱我可给不起。”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倒也没真的就不读了,只是换了本游记,永琪娓娓道来,两个人听着倒是也有些野趣。 本来知画说怕自己晚上睡不着的,结果还是她听着听着就困了。 将人扶着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永琪也翻身上床,躺在她身边。 深夜中,永琪忽然翻身坐起,满头大汗。 “我在你这里多久了?” 没人回答他,屋中除了自己狼狈的喘气声,只有知画平稳的呼吸声。 永琪忽然感到阵阵后怕。 十七日了…… —— 第二天,永琪搬回了小燕子的院子,知画的眼睛基本恢复了,也重新坐在小燕子对面吃饭。 小燕子咽了口包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问:“你们这两天聊什么了,那么晚才睡。” “就是些诗书之类”,知画随口回答,又忽然抬起头,“对了,一会儿你没事的话来我房里。” 说起诗书,小燕子知道她根本插不上嘴,没好气道:“去干嘛!” 知画一点没生气,反而冲她甜甜一笑:“保密。” 饭后,知画拉着小燕子的手朝自己房里走去。 小燕子虽然不情不愿,但知画抓着她的力道轻飘飘的,仿佛自己稍微用点力气就能甩开,不,甚至不用力气就能甩开了。但一直被拉到桌前,她都没有动。 知画拿起桌山一方帕子递给小燕子:“就是它啦,给你。” 小燕子没好气的接过,在展开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青砖低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偶尔露出几块斑驳的砖块。大大小小的灰瓦老屋紧凑的挤在一起,只有中间是一小块空地。院子中的槐树枝繁叶茂,树下,几张石桌石凳摆放得整整齐齐。 画中空无一人,却似到处是人。 小燕子眼眶在一瞬间湿润,她伸手抚摸着那个小石凳,喃喃道:“这是我每天坐的位置。” 知画轻声道:“我知道。” 小燕子收了情绪,将帕子郑重收好,抬头看向知画:“你怎么知道的?你来京城后就入了宫,应该没去过才对。” 知画笑了笑:“听紫薇格格聊过几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五阿哥描述的好。画中景色都是他一字一句讲给我听,也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小燕子低垂下头,看不清神色。 “一模一样。” —— 今晚,永琪走进了阔别已久的卧房,在看到坐着等候的小燕子后,心里有些愧疚。 他快走走近房中,抱住了小燕子,低声道:“我回来了。” 小燕子也紧紧抱住了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这样温存了一会儿,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依照永琪最近的习惯,现在离睡觉还有些时候,肯定是想看会书或者练练字,但显然,这些都不是小燕子喜欢做的。 可是…… 从前他这个时候都和小燕子做些什么来着? 永琪回想片刻,发现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做,早些年会溜出宫玩耍,去会宾楼,或是回大杂院。但是这两年国事繁重,他参与朝政更深了些,就没时间总是纵情享乐了。 想到最后,除了抱着小燕子说些情话,竟然再无其他。 永琪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尴尬,迫切的想找件事做,来缓解这种苍白的恐慌。还好小燕子没注意到这一切,而是破天荒的来到书桌前。 永琪看到她的动作后直接愣住,问:“怎么了?” 小燕子打开了那方帕子,永琪看过后也惊叹不已。 “她真的画出来了啊……” 小燕子沉默的抚摸着帕子,又怕太用力会破坏它,良久,才开口:“这些都是你告诉她的?” 永琪点点头:“她问我大杂院长什么样子,我只是用语言描绘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画的这么还原。” 小燕子沉默了一会儿,哽咽道:“我有些想他们了。” 永琪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安慰:“改天我带你回去。” 就这样磨蹭了一会儿,两个人还是躺在了床上。本想着许久都没亲密接触了,可永琪抱着小燕子,却怎么也提不起做点什么的心思。 好在小燕子想着大杂院,也没有这个心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睡去。 还珠格格-12 po wenx ue2. c om 永琪睡得很不安慰,一觉醒来时,并没有自以为总算回到小燕子房中的解脱与神清气爽,反而身心俱疲,心情复杂。 本来心情就不好,在下朝时,被朝臣们旁敲侧击的催促子嗣时,心情更是差的要命。 因此在沉着脸回到景阳宫后,因为怕情绪不好容易和小燕子吵架,干脆怒气冲冲的进了知画的房间。 推开门,没想到知画坐在床前小声抽泣,在看见他进来后慌张的用帕子擦脸,将眼泪都憋了回去。 “您怎么来了?” 知画偷偷看了他几眼,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干透,微微泛着红,乍一看上去闪烁着湿润的光泽,水汪汪的。 永琪的火气在一瞬间消散,嗓音也有些沙哑。 “小燕子欺负你了?” “怎么会!”,知画连忙摇头,“小燕子对我挺好的。” 永琪将小燕子对待知画的样子想了个遍,没有任何一个次能称之为“挺好的”,但也没和继续讨论这个,只是问:“那是怎么了?” 知画咬了咬唇,显然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才小声道:“是老佛爷,催我尽快为你诞育子嗣……” 永琪愣住,随即就感觉耳尖发烫,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能说出来半个字。 知画见他这样,反而笑了。 “瞧把你紧张的,不用担心,老佛爷只是催促,并未训斥,我还能再替你挡一阵。不过……”,她叹了口气,担忧道,“若是一年半载的还没有消息,真怕老佛爷会一股脑儿塞给你几个。” 当晚,永琪躺在小燕子身边的时候,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忽然,他猛地坐起身来,吓了小燕子一跳。 “你怎么了?” “我有办法了”,永琪握住小燕子的肩膀,“我想到让老佛爷不再插手我婚姻的方法了。” —— 第二日一早,知画推门来找小燕子用膳的时候,刚推门进来,见到永琪也坐在桌子上,愣了一下。 永琪对她点点头,道:“有些事情找你商量,今早一起吧。” 知画坐在了小燕子身边,偷偷去看她的脸。 小燕子本就心神不宁,脑海中天人交战,见知画这一会儿偷瞄自己八回,没好气地问:“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话从口出,小燕子就觉得自己语气太冲,心生后悔,抬头见到永琪眼里的不赞同后,这点后悔就变成了委屈,干脆低着头不说话了。 知画装作没看见这两人的官司,温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才这样叁个人凑在一起商量?” 永琪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诚挚地看着知画:“有一个解决问题一劳永逸的办法,想和你商量。” “嗯,你说。” “可以请求你……和我生一个孩子吗?” 知画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砸到盘子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小燕子抬头去看,见她面上的惊骇不像作假。 “你先别慌,是这样的”,永琪连忙开口解释,“老佛爷插手我的婚姻,无非是害怕我与小燕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子嗣单薄,所以才会把你许配给我。虽然我已经为了保护萧剑与你成婚,可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她既然可以塞一个人,就能塞两个叁个……这样看来,子嗣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和你有了子嗣,我就可以求老佛爷松口。” 知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是个办法,可是……你为什么不和小燕子……”更多类似文章:jiz ai9.c om 永琪踯躅了一瞬,小燕子自嘲道:“我怀孕两次都流产了,可能压根就生不出来。” “你别这么说!”,永琪连忙心疼的制止她的话,“可能是你的身体还没养好,等知画生了孩子让老佛爷满意之后,我们也要努力,这段时间你养好身体,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的,这样才能让老佛爷彻底断了塞人的想法,对不对?” 于是,永琪在回到小燕子房中的叁天后,再次回到了知画房中。 轻车熟路的坐在窗前,永琪为自己没来由的轻松感到愧疚,又为今夜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忐忑。 这不会是世界上最无助的圆房吧? 永琪想。 还珠格格-13 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永琪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 今夜是知画沐浴最久的一次,最开始他还有些脸红心跳,猜测知画是不是想清洗的干净一些,可时间一点点过去,知画还没出来。 永琪叹了口气,知道她这是紧张,或许……还有点不情愿。 这个猜测让永琪心中酸涩,不禁自嘲,每个人都觉得知画会对他图谋不轨、另眼相待,只有他自己知道,知画自有她的气节。 在永琪再次忍不住叹气的时候,知画姗姗来迟。同他所想的“不情不愿、磨磨蹭蹭”不一样,知画快步走着,几乎是扑进永琪的怀里。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不同于小燕子的风风火火,这样柔软如水的人儿纵使撞过来,身上也是软软的,甜甜的。 永琪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她后背,将她圈在怀里,顺着她的脊柱一下一下地摩挲。 知画撞进他怀里,稍微迷糊了一会儿,也没注意到后背上的抚摸,而是用手撑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永琪感受到下身站起,小幅度的晃了晃。 “永琪!” 柔弱无骨的小手撑在他的胸膛,哪怕将全身都压在他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重量,刚洗过的头发上沾了一丝水汽,就连脖颈上的水珠也晶莹剔透,让人想伸手拂去。 “我想到办法了!” 空气中升起的旖旎气息在一瞬间消散,永琪微微愣住,问:“什么办法?” 知画甜甜一笑,颇有些得意。 “让我们不用那么亲密的办法!” 一时间,永琪说不上来心中什么感觉, 只是心麻麻的,艰难开口:“要怎么做?” 知画还是红了脸,咬了咬唇,凑近些,用手点了点他已经支起的帐篷。 刚刚褪去的情欲如潮水般汹涌回归,汇聚成比从前更加巨大的浪,磅礴地拍向岸边。永琪几乎是咬着牙才没有发出闷哼声,只是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知画好似全无察觉,只是红着脸小声说道:“成婚前,司寝嬷嬷教导过,孕育子嗣就是将你的……这个东西,放进我的体内,等你释放出来,我就可以凭借着那些东西受孕。” 永琪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低沉的嗯了一声。 “怀孕的重点在你释放出来的那些东西,对吧?你还记得我们被关在偏殿那次吗,那次你就是自己纾解的,所以啊,我刚刚终于想到了……” 知画凑近永琪耳边,娇声说道:“你可以先自己弄一弄,等差不多快好的时候,就放进我这里,好不好?” 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握紧,骨头与筋挤压碰撞发出咯吱咯吱声,永琪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良久,才哑着嗓子开口。 “可以啊”,他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可是我上次中了春药,才能纾解的那么快。这次,你得帮我。” 知画顺从地点头,乖巧问道:“要怎么做,我一定配合。” “把衣服脱了,方便一会儿直接进去。” 知画乖巧的脱干净,只留下一个肚兜。 看着眼前白皙的皮肤和曼妙的曲线,永琪眼神晦暗:“再摸摸它。” 知画伸手解下他的亵裤扔到一边,亲眼见到眼前挺立的棒子后,小声的吸了吸气。 “怎么了?” 知画羞红了脸,小声嘟囔一句:“太大了……我害怕。” 永琪只觉得她每一个反应都正中他的心,她是如此可爱,如此单纯,如此懵懂,如此……该操! 知画偷瞄了好几眼,还是咬着唇,笨拙的握了上去。 “呃……”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他还是在一瞬间就闷哼出声,睁眼看到知画惊讶的看着自己,永琪只能咬咬牙,沙哑道:“动一动。” 柔弱无骨的小手开始摸索,从棒子的尖端到下面的囊袋,小手笨拙的划过每一个角落,惹得永琪忍不住哼了好几声,才艰难道:“不是这样,要上下动。” 小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点了了马眼处,从上划到下。又忽然惊讶的开口:“它,刚刚晃了晃诶?” 永琪只觉得额头直跳,只能说:“也不是这样,要握着上下动。” 知画委屈的瘪瘪嘴,软声撒娇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握着我的手来,好不好?” 永琪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小手按在肉棒上,开始上下套弄。大手与小手交迭着飞速动作,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出残影。 永琪本来闭着眼睛享受着快感,忽然听到她在身边闷哼了两声。 “永琪”,知画感受到变化,“它又变大了……” “你刚刚……是什么动静?” 永琪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只等得到那个娇羞的回答,就能将她按在床上狠狠疼爱。 谁知知画委屈的抱怨道:“我……胳膊酸了……”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再等等”叁个字,永琪握住她的手飞速动作,终于隐隐感受到了想要射的感觉,又从牙缝里挤出来“要来了”。 知画等的就是这一刻,连忙小声叫着:“等等,我把腿打开,你将它放进来。会疼吗?听说初次都会疼的,永琪,你记得轻一点捅我。哦,还有,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你千万别洒出来,一定要在里面唔……” 听着她的话,永琪只觉得脑袋快要爆开,身下小手带来的快感与耳边娇俏的秽语重迭在一起,如雷声在脑中乍响。他一把捂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腿。 噗嗤—— 坚挺无比的肉棒直接插进了她的身体,那一瞬间,永琪的大脑一片空白,挺腰提胯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被温暖包裹住的肉棒带来极致的快感,让他生出了一种“操死她”的冲动。 疯狂的冲刺持续了很久,等永琪回过神的时候,自己正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而自己正趴在她胸前吮吸舔舐着。 肚兜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她的头顶,没有再被捂住嘴后,她双眼迷离,眼尾泛红,嘴唇微张,只能凭借着本能叫个不停。 在回过神的一瞬间,那些原始的情欲与交配的快感顷刻间将他淹没,永琪忍不住低吼一声,身体紧绷,滚烫的精液争先恐后地喷进她体内。 射了好一会儿,永琪才觉得释放干净,他回了回神,看着身下已经瘫软不已的人儿,眼神复杂。 知画狼狈的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问:“终……终于……结束了吗?” 永琪低声应了一声,缓缓将肉棒拔出来,只听到“啵”的一声,白色和透明混合的液体就争先恐后的流出。 “呀,不行!” 知画忽然抓住他的棒子,又给塞了回去。刚刚释放的肉棒正处在敏感时期,被她这样一弄,永琪几乎是浑身都酥了。 “你……” 知画咬着唇,又将肉棒塞进去几分,委屈巴巴地开口:“你要堵住的呀,这么快就流出来,都浪费了。” 永琪配合着挺了挺腰,将棒子重新插回深处,俯下身,低声道。 “不浪费,一会儿还给你。” 还珠格格-14 知画只是在最后被干了一会儿,因此在床上喘息一会儿,就渐渐恢复了力气,呢喃道:“堵了这么一会儿,应该可以了吧?永琪,你拔出来吧。” 永琪低声嗯了一声,缓缓的抽了出来。肉棒插得够深,在抽出的时候能清楚的感受到龟头在她柔软的通道中一路刮了出来。 单单这一下也能感受到被抽插的快感,知画叮咛了一下,等永琪完全拔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感叹道:“还好刚刚下面好多水,不然你就那样横冲直撞的插我,我恐怕要疼死……唔嗯!” 话音未落,永琪就重新插了回去。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的火急火燎,永琪缓慢的推送,尽量珍惜的感受着每一秒的快感,忍不住轻叹出声。 知画的眼尾泛红,咬着下唇,感叹着慢慢来有慢慢来的好处,这样一点一点的抽插也很磨人啊。不过人设不能崩,知画软着身子,艰难开口:“永琪……啊……怎么这么快又来……今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永琪缓慢的挺腰,虽然速度慢,但是每一次都从外端顶到最里面,大进大出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哑着声音道:“次数多些,受孕几率大些。” “好”,知画双眼迷离,呼吸急促,“那你多射几次……” 永琪终于忍不住再缓慢的感受,开始抱着她的肩膀快速的律动起来,直到这会儿,才像一场正常的圆房。 永琪一下一下的将她顶起,将她的呻吟撞得支离破碎,床榻有规律的摇晃着,永琪一边抽送,一边想起了从前那些和她一起摇床的日子。 “知画”,永琪抱着她猛烈的顶了加下,换得她更加娇媚的叫喊,“还记得我们以前摇床骗桂嬷嬷吗?” 知画被操得快要爽飞了,抽出点力气才能回话:“记得。” 永琪抱着她开始继续冲刺,听着床板磕到墙发出阵阵磕哒声,忍不住笑道:“听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声音,以前的太假了。” 真正的摇床声持续到半夜,虽然他还是意犹未尽,但毕竟惦念着知画是初次,还是略感遗憾的送她去了净室。 不过等脑海中的快感终于消散殆尽时,永琪终于后知后觉的升起一丝愧疚。 他是不是太放纵了?既对不起小燕子,也对不起知画。 他简单擦洗了身子回到房间,一切狼藉都已消失,带着水痕和点点血渍的床单和被褥都换了新的,刚才这会儿开窗通风也让房间内浓郁的精味散了出去。永琪躺在干净的床铺上,暗自沉思。 明日不可这般放纵了,要时刻记得,与知画圆房是为了子嗣……子嗣! 知画洗干净身子,从净室扶着墙出来,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被热水熏出来的,还是刚才激烈的余韵,她姿势尴尬,缓步走着,不经意抬眼撞进了永琪的眼睛。 为了子嗣!所以明天也要多多努力啊! —— 第二日一早,永琪上朝后,知画还是如往常一般来到了小燕子房里,却见她房门紧闭。 知画向门口的彩霞,问:“怎么关着门?小燕子生气了?” 彩霞想着,你们昨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格格不生气才怪。但面上并不敢说这些,只是摇摇头:“奴婢不知。” 知画想了想,向彩霞招招手,凑近她小声问:“燕子交代了不让我进去?” 彩霞看着近在咫尺的知画,不禁脸颊微红,虽然她忽然嫁入景阳宫,虽然她明明抢了格格的宠爱,可她总是那样温和,总是那样没有架子,让人讨厌不起来。这会儿听见她的问话,彩霞想了想,答道:“格格只让我关门,没说不让您进去。” 知画莞尔一笑,情不自禁摸了摸彩霞的头:“好彩霞,我知道了。” 也没管彩霞是个什么反应,知画在门口扬声说了句“我进来了”,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里屋,看到小燕子背对着她坐在了桌子旁。 知画缓步走了过去,坐在小燕子身边,凑过去看她的脸:“生气了?” 小燕子眼下青黑,遮都遮不住,更何况她也压根没想过还能遮一遮,只是冷冷的看了眼知画,将身子又转到另一边,不想看她。 看着她的反应,知画偷偷笑了笑,视线扫过桌子,看到摆着的是 两副碗筷,笑容更深了。她重新坐正,拿起碗筷自顾自吃了起来。 没吃两口,忽然听到小燕子的抽泣声,她哽咽道:“你赢了!” 知画还是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怕小燕子看见会恼,这才连忙收敛了笑意,缓缓开口:“这不算。” 小燕子忍不住侧头看她,见她将碗筷摆到自己面前,又夹了一筷子菜。 “先吃饭。” 小燕子犹豫许久,还是握住了碗筷,将她夹的菜塞进嘴里。 就这样沉默的用完了早膳,知画才开口:“不算赢,永琪和我圆房只是为了诞下子嗣,给老佛爷一个交代,又不是真的对我有感情,所以不算赢。” 小燕子听着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想到昨晚那边的动静,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讥讽道:“你们昨夜都……那样了,可不像只为了子嗣。” 知画笑了笑,凑近她身边,小声道:“不瞒你说,我都是让永琪自己解决,最后再放进来的。” 小燕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听她讲出和永琪的房事细节,面红耳赤的跳了起来,凳子都被撞倒在地。“你……你!你疯啦,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知画无辜道:“我怕你生气啊……” 小燕子被她气的头晕眼花,推着她向外走:“谁要听你说!谁管你们怎么……哎呀!你以后不许再说了!” 门砰地一声在知画面前关上,彩霞看着这一幕,生怕知画会生格格的气,就算没和她吵起来,可万一等五阿哥回来之后和他告状呢?没成想知画福晋完全没有不开心,反而笑语晏晏的站在门口,向里面扬声道。 “明天想吃枣泥山药糕。” 还珠格格-15 永琪下朝后犹豫了许久。 为了避嫌,不想在行房之外的时候去见知画;因为愧疚,也不想回景阳宫见小燕子;去福家见尔康吧,还怕紫薇会追问;去见萧剑更是不行,自从小燕子为了他逼着自己娶了知画,再相见总是怪怪的。 想了一圈,宫中确实没有能待的地方,干脆独自一人出宫去逛逛。 看到小摊上卖的糖人和泥塑娃娃,永琪笑了笑,掏钱买了两个。 逛到书铺,看着架子上摆着的一排游记,永琪愣了愣,低声问:“较为详实有趣的是哪本?” 店家笑道:“好像有本《郦道山水志》,不过不巧,那本书在西郊库房里放着呢。客官不如看看其它游记,兴许有您看的过眼儿的。” 永琪将其它书略微翻了翻,都是些赏景的抒发之言,难免枯燥乏味,想着那些天和她畅谈时,发现她虽然文采斐然,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很浪漫,很自由的,总是因一些轻松有趣的描述而动容。 “烦请店家陪我去西郊库房取一趟吧。” —— 小燕子在后院练武回来,看到桌上摆着的糖人和泥塑娃娃愣了愣,看向彩霞问:“永琪带回来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小燕子坐在桌前,抱起娃娃,手指描绘着它的轮廓。 虽然永琪和知画真的圆房了,可是她看到这些还是会动容,还是会心软,还是…… “彩霞”,小燕子忽然抬头,“除了这些,他给那边带了什么?” 彩霞想了想,答:“好像是本书?” —— 永琪回宫后,见小燕子不在屋里,便将东西放在了桌上,又拿着书给知画送去。 进屋的时候,他还想着只把书给她,说上两句话就回来陪小燕子,等晚上就寝的时候再过去。可知画拿到书之后兴奋到不行,握着书不撒手。 “此前在外公的书房见过这本,我只看了个开头,本来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再看到它”,知画欣喜的将书抱在怀里,抬头看他,“永琪,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我很喜欢,多谢你。” 看着知画亮晶晶的眸子,永琪觉得自己怎么也没法在这个时候开口离开,不由得轻笑:“这本书的开头这样吸引人吗?惹得你这般念念不忘。” 知画莞尔一笑,道:“开篇就是这位作者本想去胶州,因说话有口音,去成了兖州,他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于是干脆游起了兖州,所以印象深刻。” “嗯?那后来呢?” 永琪也来了兴致,先是听知画讲了开头她看过的部分,然后就与知画坐在塌上,二个人一起翻看着。因在塌上同看一书,两人的姿势极为亲昵,知画几乎是被永琪圈在怀里,等坐了一会儿,她腰有点累,也是很自然的靠了过去。 永琪也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干脆将她搂在怀里,就这样一直看到下人来提醒。 “该用晚膳了?”知画从永琪怀里坐了起来,回头看他,“你去陪小燕子吃吧。” 永琪见她如此懂事又大肚,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愧疚,但是他也确实没法丢下小燕子…… “启禀福晋,格格已经吃过了。” 永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拉着知画从塌上站起身。 小燕子本来以为永琪会回来的,可她左等右等,永琪自从进了知画房里就没再出来。她心中生气,刚到晚膳时分就自己吃了,可吃完又后悔,想着一会儿永琪回来只能自己吃饭了,多孤单…… 就这样赌气又心软的等啊等啊,等到了那边已经吃了晚膳,准备歇息的消息。 看着桌上的泥塑娃娃,小燕子忍了又忍,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地砸在手背上。 —— 沐浴出来,知画干脆没穿衣服,围着绸缎坐在了永琪身边,红着脸小声问:“今晚也像昨晚那样吗?” 永琪看着她白皙又单薄的肩膀,胸前隐隐还有昨晚留下的红痕。 “……不了,或许接触的时间长些,更容易受孕……” 这是永琪第一次和她做前戏,昨夜实在太过匆忙,根本没有好好看看她。知画顺从的躺在床上,缓缓解开了绸缎的绳结。 山西州府进贡的潞绸光滑如镜,一经解开就蓦的从身上滑落,在床上铺摊开。 内里未着寸缕的知画脸颊绯红,羞怯的侧过头不去看他,身下墨绿色的潞绸衬得她肌肤如雪。永琪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掌心贴在她的小腿上,缓缓向上摩挲。 “哼……” 腿上传来的痒意让知画忍不住叮咛一声,下意识缩了缩腿,可下一秒,脚踝就被他握住。 永琪哑着嗓子问:“害羞了?” 知画的脸更红了,几乎都不敢睁眼看他,娇嗔道:“你快点……” 永琪一声轻笑,欺身而上,一边缓缓插了进去,一边用手在她身上来回摩挲。 她的腿修长又纤细,每次摸到大腿根处都会情不自禁地抖一抖;她的腰身柔软紧实,没有一丝赘肉;她的乳房浑圆柔软,抓在手里时,乳肉会争先恐后的在指缝中挤出来,任他揉捏成各种形状。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在他身下急促的娇喘着,时不时小声呜咽,让他的肉棒又大两分。 他的愧疚与纠结萦绕在脑海,想到小燕子可能会在房间默默流泪,自己却在这里把知画操的流泪…… 永琪紧紧掐住了知画的腰,不停耸动。 “知画,给我生个孩子!呃……给我生个孩子……” 只要生个孩子…… 就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还珠格格-16 永琪在知画房里连住了一个多月,从一开始的生涩与纠结,到后来的轻车熟路水乳交融,永琪从前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纵欲之人,和小燕子在一起也是玩耍的时候多,行房时候少,就算做些亲密的事情,也大多是互诉衷肠后的水到渠成。 可在知画身上,他着着实实的体会到了“情不自禁”四个字。 他也不是日日都受不了,非要去知画房间,中途也想回来陪小燕子几天。可小燕子觉得他出了知画的屋子就进她的屋子,对他十分排斥,次次如此,永琪也就不在晚上回来了。 不过应知画强烈要求,大多时间的午膳晚膳,他还是和小燕子一起用的。 一想到自己现在与小燕子的糟糕关系,永琪不禁长叹一口气。 “怎么,这都成婚近叁个月了,还这样愁眉苦脸的”,尔康坐在永琪书房里,笑着说了句风凉话,“我还以为你都习惯了呢。” 永琪抬眸瞥了他一眼:“你不帮我想想办法,还挖苦我。”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尔康苦笑着走了过来,“再说你不是都找到了办法?” 同样的景阳宫里,小燕子低落地趴在桌子上,听紫薇在一旁数落她。 “你真是糊涂了,永琪也是糊涂了!怎么能用这样的方法呢?难道就没想过之后的事情吗?就算你们可以拿知画生的这个孩子去搪塞老佛爷,可之后呢?” 小燕子恹恹答道:“永琪说,老佛爷看他已经有了子嗣,之后就不会再插手了。” 紫薇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头,道:“我是说,之后,知画呢?要如何对待知画?永琪又要如何对待知画?给知画赐婚的时候,皇阿玛偏宠你,让知画不清不楚的称个福晋,看似与你平起平坐,实则你的格格身份压了她一头。可她一旦生下了永琪的嫡子,势必要成为永琪名正言顺的嫡福晋,而你只能为侧室了!” 小燕子撑起身,错愕的看着紫薇。 “我……我没想那么多……” “好,就算你不在意什么位份,什么名分”,紫薇都要被她气死了,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之下生下了孩子之后,你们要拿她怎么办?还像她刚嫁进来时一样,把她扔到一边?她是人,不是工具,且不是这样做残不残忍,她会接受吗?好,就算她真的能够接受,知画生下的毕竟是永琪的孩子,永琪能忍心不去看她吗?他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有了共同的孩子,永琪难道能一直无动于衷吗?” 小燕子的脸这才慢慢变白,彷徨不已。 “那……那我该怎么办?” 说到此,紫薇也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一旦越过了那条界线,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 回府之后,说起今天的谈话,紫薇还在不住地与尔康叹气。 “总是这样,看着机灵的一个人,总是横冲直撞地,好像很厉害,很勇敢的样子,实际上只有一副空架子,每次遇到这种大事都拎不清。如今永琪看着是对知画没什么心思,但他那样心软的人,积年累月下去……恐怕小燕子以后真的要和知画分享一个丈夫了。” “不用以后了,我看……永琪现在也未尝没有那种心思。” “你说什么?” 尔康叹了口气,将紫薇搂在怀里:“今日在永琪书房,在他书桌上看到了最近练的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道是无晴却有晴,道是无晴却有晴”,紫薇震惊不已,喃喃道,“刘禹锡以晴作为隐喻,实则表示自己对少女有情,永琪这是……” —— 当晚,或许是因为紫薇和尔康刚来过,永琪难得回了小燕子房里。 本来是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从前在一起只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如今并肩躺在一起,只有沉默无言。 小燕子睁着眼睛,沉默的看着床板,忽然问道:“等知画生下了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去找老佛爷谈条件。” “我是说”,小燕子侧过头看他,“知画怎么办?” 永琪没有察觉她语气中的试探,在他心里,小燕子一直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试探二字与她从来无关。因此只当她是在与自己讨论未来,于是真诚道:“自然是让她好好抚养孩子了,好在她不是个多事的人,就算被老佛爷册封为嫡福晋,也不会仗势欺负你。” 小燕子心中一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在想,原来他知道啊。 他知道如果知画生下嫡子就会被封为嫡福晋,而我会变成侧室。 他只是不在意。 小燕子坐了起来,看着永琪,到了这会儿,她心里想通了这些关隘,却比从前平静的多。 “还有呢?” 永琪知道小燕子的脾气都写在脸上,这会儿看着很是平静,也没有多想,反而握住了她的手,笑了笑:“等她怀孕了,我就搬回来住,我们也要努力,才能堵住老佛爷的嘴啊。” “若我一直没法怀孕呢?” 永琪拍了拍她的手,当做安慰:“别太担心,我们还年轻,慢慢来,不着急。哪怕你真的不能生育,我也永远爱你。” 小燕子有一瞬间的动容,哑了嗓子,面带希冀:“真的?只有一个孩子,他们会同意吗?” 永琪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只能让知画能者多劳了。” 小燕子微微发热的眼眶瞬间冷却,她靠在最爱的人的怀里,明明他身上那么温暖,可她却依然觉得冷,冷得想发抖。 —— 知画一早推门而入,看到桌上空无一物,愣了愣。见小燕子坐在桌前沉默不语,她缓缓走到桌前,坐下。 良久,小燕子开口:“我是不是要输了?” 知画没有像从前那样调笑着反驳,也没有说些轻快的话来解释,只是温和地看着她,点点头。 “快了,还差一点点。” “你还没怀孕,我就已经要输了”,小燕子轻呼出一口气,问:“还要多久?” “你急着看结果?”知画想了想,歪头答道,“好吧,我会尽快,左不过叁五天内,你再等等。” 说罢,知画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小燕子见状忙叫住她:“等等,你要怎么证明给我看?” 知画回头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珠格格-17 这天,永琪下朝后正在御书房与皇上商讨国事,忽然间贴身太监在门外晃来晃去。 皇上也看到了,挥挥手叫他进来。 “启禀皇上,启禀五阿哥,景阳宫知画福晋那传来消息,福晋已有一个半月身孕。” 同样的消息传到各个宫里,皇上与老佛爷自然是欢欣不已,令妃娘娘也带着众多补品前来探望,紫薇和晴儿第一时间是担心小燕子,而被担心的那个人也失手摔碎了水杯,没过多久,“知画福晋有孕还珠格格怒摔茶杯”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景阳宫里热闹了大半日,知画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和蔼或欣喜的虚假笑脸,终于能靠在塌上松一口气。 门口又传来动静,本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又派人来道喜了,抬头就见小燕子垂着头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结果?” “不是。” 小燕子猛然抬头,错愕的看着她。 知画温和的笑笑:“不急,再等等。” 小燕子失魂落魄地回去没多久,永琪就快步进了屋,一路走到软榻前,看着歪在塌上看书的女子,心情复杂。 一路上,关于看到知画怀孕的第一反应,他想了很多。 或许是狂喜,抱着她说:“你终于怀孕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或许是松了一口气,叮嘱她安心养胎,自己从此以后搬回小燕子房里。 不论是哪一种,永琪都没想到,自己只是看到她就无声的笑了。 “怀孕的人了,仔细伤着眼睛”,他轻声靠近,生怕吓到她,坐在塌边温柔地注视着。 “你回来啦”,知画放下书,也笑了笑,非常自然地靠在他的怀里,“今日太医来请平安脉才知道的,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永琪环抱着她,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发端:“辛苦你了,我真的很开心。” 知画从他怀里坐起身来,抬起头,用亮晶晶地双眸看着他:“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养胎,不知道它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像你还是像我……” 永琪不禁笑了笑:“男孩女孩都好,像你像我都好。” 就这样静静地陪知画呆了一会儿,永琪见她忽然下了塌,在屋里忙来忙去。 “怎么了?” 知画从箱笼里拿出两件寝衣迭在一起,又去拿床铺上的软枕:“你今晚就要搬回去了,东西也得收拾一下呀,这两件寝衣是你最长穿的,得拿着。软枕是上周刚蓄了里子的,你最近枕着不错……哦对了!” 知画拿出两套长袜,递到永琪眼前。 “这是前两天给你做的,我看内务府的用料没我这个好。不过还没做完,这袜子上的竹叶只绣了一片。现在我也不能做针线活了,你别嫌弃,凑合穿吧。” 永琪愣愣地接过长袜,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又见她开始收拾这个、拿点那个,说起来,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只住了不到两个月,却已经将这屋子的角落填满了。 而现在,又要将它们一点一点清理出去。 他看着知画忙碌的背影,不禁想到,清的干净吗?纵使这屋子被完全推倒重建,再也找不到任何他生活过的痕迹;纵使他搬回小燕子房里,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她…… 可一切真的能回到过去吗? 他们确确实实经历了许多日日夜夜,虽然没有与小燕子在一起时那么惊心动魄,但却和知画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心有灵犀的宁静。 他们确确实实拥抱在一起,灵魂与肉体都契合到令人惊讶。 他确确实实射在她身体里,那么多次。 她确确实实怀了他的孩子。 知画正在打包着行李,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 良久,知画小声抱怨:“我还没收拾完呢……” “不用了”,永琪艰难开口,“不用收拾……” 话音刚落,永琪就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瞬间僵硬,随机见她转过身来,眼中蓄满了泪珠,她是那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有惊讶,有犹豫,但最多的……是惊喜。 知画猛地扑进他怀里,滚烫的热泪顷刻间滑落,哭湿了他胸口一大片衣襟。 永琪一时间觉得又温暖又酸涩,伸手回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哭什么……”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泪眼朦胧中,知画的下巴被永琪抬起,温柔的吻了下去。 —— 小燕子坐在房中等了许久,等来的是那边已经睡下的消息。 没有生气,她甚至还笑了。 彩霞担忧地看着她:“格格……” 小燕子笑了好一会儿,挥挥手:“没事,你去休息吧。我只是……” 忽然看到了她给出的结果。 在撕开所谓繁衍子嗣被迫同房的遮挡,才看清楚,在那些犹豫过、纠结过、艰难选择过的非得已背后,是灵魂之下相互吸引的情难自禁。 还珠格格-18 p o18.asi a 永琪在知画有孕的两天后回到了小燕子房里。他没有带任何行李回来,小燕子也没有问,大家心照不宣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知画再也不是这个宫里的局外人,这个事实。 小燕子听紫薇说了许多的娥皇女英,许多飞燕合德,她都听不懂。但是她能意识到,永琪真的被分成了两半。 在那些重逢的夜里,看着永琪身上忽然多出来的陌生习惯,她都非常清楚,那是另一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知画怀孕已四月有余,永琪绝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小燕子房里,但时不时也会留在那边陪她。只是,几个月以来,永琪与小燕子从未行房。 最初是永琪觉得愧疚,后来时间长了,等他终于过了自己心里那关,才发现小燕子也拒绝做这种事。 想到小燕子从前对待知画的种种粗鲁,他只当这是在耍脾气,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在知画隐隐显怀的时候,小燕子沉默的推开了她的房门。 看着她沉默寡言的样子,知画笑笑:“陪我出去走走?” 没叫下人跟着,小燕子沉默地跟在知画身后,看着她在御花园施施而行,一路走到千鲤池边。 看着池中翻腾的锦鲤,小燕子闷声问:“我真的输了,输得彻底,你要怎么做?”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 8i n fo.c om 知画抓过一把鱼食,撒在水面上。 “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赌注吗,赌上你最珍贵的东西。” “记得……” 鱼儿们在湖面上翻腾,争先恐后的将水面上的鱼食吞入腹中。知画冷眼瞧着,漫不经心道:“你瞧,越是被圈养的鱼儿,面对鱼饵的反应越是强烈。因为它们终日无所事事,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投食。” 她忽然抬眸看向小燕子。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我教你怎么夺回永琪的心。” 小燕子错愕地看着她,难以置信:“你……教我?” 知画笑着点点头:“很简单的,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永琪和你那么相爱,却还是对我动心吗?因为他是个心软的人,更容易同情弱者?其实这是很小的一方面,更深层次的原因……要看他为什么爱你。” 知画看着小燕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燕子想了想,犹豫道:“因为我和他见过的女子都不太一样?” 知画鼓励地点点头,解释道:“差不多。爱情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来自民间,民间像你这样性子的女子有很多,可他们都与永琪隔着偌大宫墙,纵使他日遇见,也只能是皇宫阿哥与民女这样天差地别的身份。只有你,只有你来到了他的身边,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妹妹,又名正言顺的不再是他的妹妹。说到底,他厌倦虚假伪装,厌倦规矩死板。你出现了,他喜欢你带来的一切新奇的感觉,喜欢你制造出的麻烦,喜欢每天醒来都是新鲜的一天。” “可他为什么……又变了?” 知画笑了笑:“他是变了,也没有变。他依然喜欢这样的女子,在他面前,我也没有虚假伪装,我都会礼貌且真诚的直言,虽然是大家闺秀,但我也没有事事遵从规矩,而是会在他所熟知规矩的基础上再给他惊喜。我对他来说也是新奇的,我也会制造麻烦,和我在一起,每天也都是新鲜的一天。我们的不同在于……制造麻烦的程度,以及解决麻烦的能力。” 看着脚下扑腾地鱼儿,知画有些厌倦了,一挥手将鱼食尽数洒落,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说到底,他年纪大了,成熟了,比起从前和你玩闹的生活,他现在要开始承担起作为皇子身份,尊贵之外的东西——责任。政务往往焦头烂额,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心神,永琪消化你制造的麻烦,以及处理这些麻烦所消耗的精力就会比以前多。相比之下,他当然更乐意和我这样低能耗但给予高情感价值的人生活在一起。” 小燕子茫然的摇摇头。 “我听不懂……却又好像听懂了……” 知画一愣,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笑个不停。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我没找到合适的形容。不过,他对你的感情还是很真挚,很深厚的,现在的我也只是成功介入到你们之间,一是因为孩子,二呢就是我楚楚可怜又新鲜。所以,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敢保证,虽然永琪不会完全不理我,但至少会回到我刚入景阳宫的日子。” “要怎么做?” “他会心疼我,因为我会示弱,会撒娇,而在他心里,你一直是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性格,他都习惯了,所以会下意识的忽略你的委屈。当我们面临同一件小事的时候,他会理所当然的觉得我更娇弱,所以要多照顾些,你更皮糙肉厚,所以小燕子没问题。所以……” 小燕子仓惶抬头:“我要示弱?” “是,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知画牵起她的手,向池边又走了一步,“跳下去,我会告诉永琪,你是为了救我才掉进去的,我会尽快叫人来救你,水很凉,你可能会发烧,会生病,不过,我想你能装得更严重些,好得更慢些,以永琪的性格,他会心疼死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教我?我抢回他之后,你怎么办?” “之前和你说过的”,知画摇摇头,意味不明的看着远方,“我对永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反正我现在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以我们现在的情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丢下我,最多不过是在意少一些而已,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小燕子错愕了好了一会儿,努力消化着她刚刚说的话,等了许久才艰难开口:“你说要给我两条路,第二条路呢?” 知画从腰封上取下那枚香囊,递到小燕子手里:“你说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你以为输了之后要把它赔给我,其实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你输了,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说着,知画赔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小燕子,两条路,你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做决定之前,我建议你问自己两个问题。要什么,和凭什么。” 知画扶着肚子缓缓离开,远远地坐在了池子对岸的凉亭上。小燕子站在原地,浑浑噩噩地看着池水翻涌,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看着手中的锦囊,不过半年时间,当初与知画打赌时的心境再难涌现。抖着手解开那枚锦囊,纸张存放的很好,四四方方的纸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自由。 要什么?永琪还是自由? 我可以委曲求全,可以撒娇示弱,可以做苦肉计重新挽回永琪的心,可以用心机与手段将这段感情中出现的裂痕修补完整…… 可是,凭什么? 还珠格格-19 小燕子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她只是留了一封信,甚至都不是信。 她的字认得很多了,只是写起来还有些吃力,但她还是留下了一封没有字的信。 看着那一沓简笔画,永琪猛然想起了她刚进宫的时候,当时紫薇还没有认爹,她“写信”拖他转交给紫薇。 “满腹心事从合计,画个画儿替。小鸟是我,小花是你。小鸟生死徘徊时,小花泪洒伤心地。小鸟有口难开始,万岁爷错爱无从去……” 一转眼, 小燕子早已从假格格变成真格格,从真格格变成了郡主,嫁给他,又离开他。 手翻开一张又一张画,永琪哽咽出声。 千言万语无从说,棋儿画儿莫笑我。 花好月圆良宵夜,小鸟无奈成说客。 屋内两情缱绻时,小鸟泪珠悄悄落。 棋儿黑白各一半,小鸟画儿是谁错。 画儿一朝终有孕,棋儿归家神情躲。 小鸟棋儿灯下坐,垂头不语眉头锁。 往日情深难再续,方知自由无从寄。 兰因絮果是奈何,棋儿千万莫找我。 小鸟振翅高飞去,宫外寻天高海阔。 和小燕子一同离开的还有萧剑和晴儿,他们三人一同消失,震惊了永琪,震惊了紫薇,震惊了老佛爷,震惊了皇阿玛。 等太后将小燕子与萧剑的身世告知皇上后,他默默了良久,终于还是没有派人去找。 多年相伴的父女之情抵不过满门被灭血海深仇,纵使皇上喜爱小燕子,但有萧剑这样的定时炸弹在,如果留在京中,他们的身世将永远是悬在头顶的刀剑,随时可能落下。或许,远离宫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见皇帝决意放过他们,老佛爷纵使再想找回晴儿也实在难以做到,往好处想,至少那两个居心叵测的人终于走了,时间一长,她也只能接受了晴儿的离开。 紫薇接受的反倒是最快的,一是看小燕子在宫中确实不开心,二是边境起了战事,大清与缅甸一战无可避免,尔康很可能要在半年内出征,她实在是没精力考虑其他。 永琪最初看到信的时候,他真的打算追出去。那一瞬间,什么权利地位,什么皇子身份,他什么都不要了,就只要一个小燕子。 可听到了知画压抑的哭声,看着她充满愧疚和担忧的眼睛,还有那拢起的肚子,他一时迟疑,迈开地脚步就顿了一下。 “永琪”,知画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快去追呀,或许小燕子还未走远!” 他这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桂嬷嬷扶着知画坐下,忍不住埋怨道:“福晋这又是何必,还珠格格走了不是更好!” 知画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 她知道永琪找不到,也追不上,因为小燕子三天前就已经走了。 —— 永琪迈出宫门,除了大杂院和会宾楼,偌大京城不知该从何处找起,更何况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又是往哪边走的,东西南北,天南地北,茫茫世界,无从查起。 永琪浑浑噩噩地回到宫里,十足十地消沉了一阵。这段时间知画没有打扰他,在景阳宫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宿主,不至于吧,你现在每天像个鹌鹑似的足不出屋】 【不至于?你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最爱做的事是什么吗?】 是迁怒。 是将自己的错误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他不会去想自己的犹豫与动心,不会去想曾经让小燕子瘦了多少委屈。 他只会觉得,他之所以犯错,都是因为你! 知画小心翼翼地避开这段容易被甩锅的时间,守得住时间,也耐得过寂寞,直到两个月后,预产期快要到了,才敢放出一些“胎气不稳”的消息。 太医急匆匆来到景阳宫的时候,永琪才如梦初醒地问起:“知画怎么了?” “启禀五阿哥,福晋因为思虑过重,情绪恹恹,导致气血不和,胎气不稳,略有出血的迹象。” 永琪慌张地走进她的屋子,才发现她最近瘦的厉害。他大步走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才哑着声音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知画轻轻回握住他的手,虚弱但依然坚强的笑了笑:“你也是。” 好在,连服了五天药,知画的出血终于止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即将临盆的消息。 因为刚刚动过胎气,这次生产十分惊险,屋内传出女人的哀嚎声十足将永琪吓到了。他都顾不得什么冲撞了血气不吉利一说,冲进了产房,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知画躺在床上,苍白着脸,泪珠从脸颊滚滚滑落。 “我是不是要死了?” 永琪的眼眶一酸,眼泪也忍不住涌了出来,但还是哑着嗓子道:“别说傻话。” “对不起”,知画虚弱一笑,“被迫嫁给你的时候,我是想守住自己的心的,可我……还是爱上你了,对不起……” 永琪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他紧紧握住知画的手,哽咽道:“我也是,我也是。你别睡,你再坚持一下,睁开眼睛看着我。知画,我和你一样,我也爱上你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死,小燕子已经离开我了,你不要走,你要留下来陪着我,我们和孩子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知画仿佛被他言语间描绘出的幸福感染,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可配着她那虚弱又惨白的脸色,这向往十足的笑容变得无比凄美。 “知画!” 婴儿啼哭着落地,产房内的嬷嬷们喜气洋洋地叫嚷着:“是个男孩!” 屋子里顿时吵吵囔囔地,可永琪都听不见了,他死死地盯着知画,眼见着她终于漏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这才松了口气,抱紧她大口喘息。 “知画,知画,没事了……” —— 小燕子听闻荣亲王诞下一子,以及缅甸起了战事,要由荣亲王和福尔康额驸率军出征时,第一反应还是担忧。 晴儿作个农妇打扮,将粥递在小燕子眼前。 “担心他们?” 小燕子笑了笑:“是啊,总归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是担心的。” 饭后,小燕子谢绝了晴儿和萧剑的陪伴,自己去后山上散步消食,走累了,就坐在了山坡的石堆上,静静地看着天边火红的太阳缓缓降落,慢慢隐于一望无际的金黄田地间。 趁着天色还未暗,小燕子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刺绣,不禁想起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在她决定离开的那天,那个女人言笑晏晏地将帕子塞进她手里。 “之前送了你一方帕子,那时候眼睛受了伤,只给你画了个大杂院。这次你要走了,我总要送你个正儿八经的礼物。从今以后天高海阔任鸟飞,大杂院的风景于你来说反而常见了,就将宫中景色绣给你吧。” 摩挲着漱芳斋中踢毽子的她和明月彩霞,紫薇和金锁在一旁鼓掌叫好,门前站着的是皇阿玛和尔康,而他们的身旁,露出了黄色的小小衣角。 小燕子将帕子塞进怀里,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泥土的芬芳、花草的清香,还有远处农舍里飘来的炊烟味道,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放松,感到自在。 刚准备早就这样回家去,小燕子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她怎么知道金锁长什么样子的?她见过吗……算了”,小燕子笑了笑,“这辈子怕是没法再问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