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仙君是夫君(高H)》 1新婚夜(1) 红烛长燃,房间内各处贴着囍字,床梁上也挂着红色小灯笼,在红纱帐外轻轻晃动着。 “娘子,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待你好。” 男女坐在床沿边,男子帮新娘取下最后一根发簪,郑重其事地向女子承诺着, “如有任何违背,我愿意受万箭…” 未说完的话被新娘抬手止在了唇边,烛光之下面容更加娇艳,一点朱唇轻启, “夫君莫说这样的话,我们既为夫妻我自然信你。” 姜绾目光盈盈地看着万林,所有的爱意化作万千星光含在眼底,一下被万林拥进怀里,头靠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胸膛紧贴着她可以感受到那加速有力的心跳,耳边是他的低喃, “我们要白头偕老,恩爱两相宜。” 姜绾点了点头,很快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轻柔的吻落在额头、脸颊,最后落在唇上,青涩地微微启唇,舌尖相触的一瞬仿佛全身都颤抖了一下,双手从男人的肩膀落下,立马又被男人抓在了手里十指紧扣。 两人生涩地亲吻着,慢慢从舌尖的触碰到深入的交缠,男人仿佛带有天赋在这种事情上,一边吮吸着她的舌头,一边解开她的衣襟,姜绾不自觉羞红了脸庞,用手推了下万林的肩膀, “外面的烛光还没有熄呢。” 自是知道她害羞,这般娇艳可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猿意马,他目光似火一般盯着她, “等我一会儿。” 转身去外间熄烛火,很快外间暗下来,穿着红色囍袍的男人走进来将屋内其余的烛火也一一熄灭,只留了两盏龙凤花烛。 姜绾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红帐外的男人越走越近,想着刚才的情迷意乱心跳不自觉加快起来,全身都羞得微微发烫。 很快,男人脱了衣服覆上来,体温比她还烫,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不得章法,仿佛再也无法忍耐一般啃食着她的唇。在她主动启唇的瞬间猛地探了进来,在她的口中搅动着,舔舐吸吮着她的津液而后又将自己的渡过来,姜绾觉得自己就快要呼吸不过来。 吞咽不下的津液从她的嘴角落下,又被他不容拒绝的推回到口中,逼她吞咽着,在越来越猛烈的吻中她忍不住想逃离。 这个吻,霸道至极,一点不似他的风格。 啊的一声,她忍不住弓起身子,他将她的衣服全部退下,肚兜也解了带,吻从脖颈到胸口,大手一边揉捏着她的胸,一边的用力吸舔着奶头,她忍不住求饶,两只手抵着他的下颌,试图让他轻一些。 “啊~求夫君…怜爱啊~” “夫君,轻…轻些…” 软诺的娇吟让对方全身都沸腾起来,对方不仅丝毫没有轻下来,反而带领着她的玉手往他那庞然大物上探去,柔软的手感覆上来,他包着她的手握着他那物,舒服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绾绾,疼疼我,用力一些。” 他哄着她用手抚慰着阴茎,感受她生涩地抚弄,不断舒服地粗喘着,另一手探到她的下面,用手指摩擦着她的私处,耳边是女子止不住的娇吟,一双细腿忍不住闭合来躲避他的手。 “绾绾,乖,腿张开些,专心些,手再用力一些。” 两人在相互的抚慰下热度不断升高,姜绾觉得自己手快要酸了,身体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一般,湿了床榻。 2新婚夜(2) 姜绾无力地躺在床上,发丝凌乱,红唇微启,享受着高潮带来的余韵。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副媚态,身上所能看到之处全都是各种吻痕,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但是,这还不够,还不够。 身下的欲望,仿佛快要爆炸。 她看向他迷乱的眼睛里都是他的模样,喃喃地喊了声, “夫君。” 呼吸又被堵住,又是一个深入至极的吻,她的双手挂在男人的脖子上,动情地回应着。 整个人覆在她上面,两个人下体紧贴,他用力地往前一顶,滚烫的阴茎挤进了腿间,引得姜绾叫出了声。 在几次重重的摩擦之后,终是抵着那小口一寸一寸入了进入,在姜绾“啊”的一声中,彻底埋入了她的小穴,她,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几乎没有停顿地,他在她身体里驰骋着,用力地深入地进入她,那青筋爆棚的巨物出来时带着一些糜红的嫩肉和血丝,这柔软!这紧致!这舒服!他根本就失去了理智,根本停不下来,只能在进出进出的动作中不断加快速度。 “啊,夫君慢一点,夫君…轻些哈~” “阿林…你慢些啊~” 见男人停了下来,姜绾松了口气,初尝性爱,她真的经受不起这么猛烈的欢爱,刚想开口让他别再这般猛烈,激烈的吻落了下来,堵住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下身也继续动作起来。 双手根本推不开他的肩膀,他追逐着她的唇不管她偏头转向哪里都会被立马抓住,索性一手掌着她的腰,一手浅浅控着她的脖子,让她只能张着嘴被他采撷。上下都失守,她在充斥的快感中分不清是亲吻更让人陶醉,还是身下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呻吟。 终于男人放过了她,半跪在床上,用手拉起她的细腿好让大腿分得更开些,见她渐渐尝出了其中的滋味,他忽地慢了下来,只顾着又慢又重地顶弄她。 姜绾被这不上不下的滋味折磨得难受, “好夫君,好阿林…啊~再快一些….” 男人神色不变,脸上依旧带着情和欲,看着她欲求不满的样子,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娘子,唤我夫君。” 姜绾主动将腿环在他的腰上,唤着一声又一声夫君,见男人依旧只是慢慢地进入,下面的酥酥痒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好夫君,疼疼绾绾吧。” “夫君,绾绾念你,夫君最好了。” 忍耐欲望的程度即将极限,汗水从鬓角滴落在两人交合处,粗喘了一声,忍不住地快速抽插着,快速地深入,浅浅出来又加快地深入进入,抵这那块软肉狠狠操弄着。 姜绾止不住地娇吟,房间里都是男人和女人交合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啊——” 在男女共同的声音里,阴茎在小穴里喷薄而发,浓精射入穴里足足三分钟,姜绾只觉得里面又堵又涨的,又带着点点酥麻。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潮红的脸蛋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微张着唇急促呼吸着,飞入天堂的感觉就跟此时一样吧。 将她再度压在身下,掌住两只手置于头顶,看着微张的口中藏着殷红的小舌,他眼神一暗,在她的惊呼声音中攥住了那小舌头扯入自己口中,啧啧吮吸,直至两人的舌根都发酸发麻。 那不曾退出分毫的阴茎快速勃起,再度撑满了她整个穴道,将所有的淫水和精液堵住,甚至再往里将它们抵得更深入… 3新婚夜(3) 忍不住就要再度卷土重来,姜绾只觉得腹部涨得有些难受,轻轻推着他喊道, “夫君……” 刚喊出两个字才惊觉嗓音已沙哑如蚊子叫,看着男人的笑不好气地锤了他一下,示意要喝水,男人这才慢慢地退了出来。一时间,大股粘稠浓厚的白色液体从体内流了出来还带着些许的血丝,全部落在了床榻上。 男人忙要检查她的下体,欲将手指探进去检查,她急忙伸手去挡,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不适男人才罢手去倒水。 靠在男人胸膛中小口喝着茶水,足足喝了两盏茶才觉得顺畅了些,嗓子也不再干哑,将杯子抵了抵,男人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揽着她的肩膀,亲了亲她微微汗湿的鬓角,同她在耳边轻声细语着, “绾绾可还满意?” 看似是在问她感受如何,揽着她肩膀的手却小动作不断,穿过她的腋下揉弄着奶子,那红樱挺立在空气中被他攥着揉捏着,而她整个人都在他怀中,根本躲不开。 她不带好气地说,“不满意。” 男人一点不见生气,反而像是来了劲一般, “没让娘子满意,那必定是为夫的失职,这是夫妻恩爱的情事,必定得叫娘子满意才好。” 作势要继续亲她,惹得姜绾忍不住掐他腰,只道:“满意满意,还望夫君节制一些。” 男人但笑不语,松开了圈着她的手臂让她躺下休息,起身将空了的茶杯放回,走动时充血挺立的阴茎在空气中微微晃动,上面的体液已干涸。 重新回到帐中,看着她已经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不由嗤笑一声。大手直接掀开囍被,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姜绾睁开眼睛,面上依旧是温润的模样,只笑着看她, “娘子既然满意,为夫必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说完,便用膝盖抵开她的大腿,在她的惊呼中重新进入那让他舒服得头皮发麻的甬道,穴里还有许多水液不曾清理,进入倒也算顺畅。 他轻轻抵着顶弄了一番挑起她的情欲后便有些腻烦这个姿势,不够,还不够,虽然已经非常深入但总想再更进入一些,抵入她的最深处,在她的胞宫里不断射精将她的肚子射得鼓起,让她怀上孩子,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光是这样想着便越发燥热,他猛地抽出巨物,扶着绾绾的腰肢让她跪在床上,双手支撑在膝盖前。 姜绾知道今夜怕是不能早些歇息了,在情欲和爱意下害羞地听从着男人的话,双手撑在床上,重心向前压低了腰肢,翘臀抬起,她着实羞涩。 她哪里知道男人的心思,只害羞地想用手遮脸,猛地一下,那长长的粗壮阴茎直接后入贯穿了小穴。 “啊——” 整个人快要埋在枕头里,手臂支撑不住这突然进入的力道,身后是连续不断的撞击,几乎撞得她往床头去,那一下又一下的力道中,她甚至觉得体内那物比前一次还要粗长。 “啪——” “啊——” “夫~君——” 姜绾羞红了脸,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拍她那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听到身后男人“嘶”的一声, “娘子,小穴好紧。” 后入的姿势让她的腰肢被他牢牢握在掌中,也让他进得更深、更紧,在她骤然缩紧的一瞬里他甚至舒服得想射精,忍着强烈的快感,在她的穴里横冲直撞,在她的敏感点不断撞击,听她不断呻吟和求饶也绝不停下。 一手牢牢锁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探入两人交合的位置,手指开会在她的小穴外抠揉摩擦不断刺激她的外阴,他简直要操红了眼。 “啊~~” “唔~夫君…夫…不要……” “受…不住…啊~” 男人根本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手指抠弄着她的尿道口,阴茎爽快的操弄着敏感点,给足了她身体上的欢愉和刺激。 再也忍不住这样极致的欢愉,淅淅沥沥的,透明的尿液流下来,她被他硬生生操尿了。 而始作俑者根本毫不在意,依旧不停操弄着她的小穴,大手忍不住在白皙的翘臀上摩挲着,每一下都往最深处操,她简直快羞得落泪,腰被他栓得有些疼,耳边只听到他的粗喘和呻吟。 “啊,娘子只能给我操。” 4新婚夜(4) 她早已在他的操弄下高潮不断甚至失禁,但身后的男人分明还没有泄出来,极致的欢愉后便是痛苦,她不仅腰疼,心里防线更是被打破了。 忍不住地低声落泪着,头埋在枕头上,眼泪浸湿了一大块布料,她竟然被操尿了,新婚之夜本是夫妻欢好,她不曾想竟这般没了脸,还是在夫君的面前。 更是他仿佛在这场欢好里变了个人似的,根本不顾她的求饶和请求,恨不得整个人埋进她身体里一样,这样得什么时候才好,她真的经受不住了,想快些结束这场磨人的欢爱。 男人已然沉浸在这场欢爱中,只想永远一直这样埋在里面尽情地抽插,尽情地要她,尝试每一个姿势。 大手忍不住再拍了一下身下的翘臀,用力抽插了几下便屏气呼吸着放缓了节奏,他不想这么快就射精,他想,这没个三天三夜怕是停不下来的。 两手从大腿下圈过想将女人抱起来操弄,奈何对方已经埋在枕头里不肯再配合,他只好要是抽出了巨物,他想看着她的脸她的身子操弄她。 将女人翻身搂进了怀里才听到她低低的啜泣,欢爱出了一身汗,这下哭也哭得出一头汗,额前的头发都湿了。 此刻他有些顾不上想要她的欲望,亲了亲低声问着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姿势,还是累了,怀里的人根本不想再理他,只转了头不说话,这要她怎么说的出口,不说都已经足够丢人的了。 男人操弄了许久都不曾软下来的硬物直挺挺地戳在她的小腹上,他轻柔地用手指擦去她眼下的泪痕,姜绾一看他的手就转了头不要他再擦,自己用手狠狠擦了下眼泪。 “坏阿林。” “坏夫君。” 男人摸不着头脑,抓起她的手亲了一口,“敢问娘子,为夫做了什么惹恼了娘子?绾绾别再哭了,夫君会心疼。” “娘子不喜欢这个姿势的话,以后我们都不用这个了,搞不好?” 自顾自地猜着,许是刚才她埋在枕头里太闷了,如此思索着便搂着抱着亲着哄着,让她舒服地躺在他的胸膛上,趁着女人不注意的时候,那巨物悄悄地抵在腿间,穿过私处整根都紧贴着她的下体暗暗磨蹭着。 姜绾猛地抬头,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盯着他,转头说着要休息了,三番五次的高潮她早已经筋疲力尽。 男人只好卖着可怜,腰部使着力气,底下那物一下一下地戳着小穴口,“好娘子,夫君下面还没有泄出来,难受得很,帮帮我,再来一次就好,好不好?” “不行,不舒服。” 听到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不由得无奈一笑,但谁让她是他的亲娘子呢, “好,那我们早些歇息,为夫先带你去净室。” 怀中的人点了点头,起身抱着她往一侧走,手臂被人捏了捏,他看向绾绾直见女人指了指床榻,似是不好意思轻轻说着, “那里湿了,睡着不舒服。” 这如何还能不明白,揽紧了怀中的娇人儿,知晓是她的薄脸皮,低声安慰着, “娘子莫羞,为夫待会儿重新铺一床。” 说罢抱着人往净室走去,早已是三更天,外间的烛火已熄,只能靠着廊道上的灯笼透进来的光照路,男人稳抱着女人避开屋里的物品走着,两人体温相贴,亲密无间,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俊朗的五官更加柔和。 走到外间时,房间的温度明显凉了一些,姜绾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被门缝里吹进的冷风猛地清醒睁开了眼睛。 外面月光不甚明显,稀碎的黑影倒映在窗纸上,迷迷糊糊地想要闭上眼睛,那道黑影像是人站在那里一般,一下睡意全无。 “阿林,你快看外面,好像有个人站在那里。” “怎么办” 两人此刻浑身赤裸,那人若是进来岂不是…岂不是…她不敢想下去。男人笑了笑,头不曾向外看去只低头安抚着她,却是很笃定道: “绾绾莫怕,那只是树影罢了,为夫方才也看到了,外面刚下雨,是风吹的树影晃动罢了。” “你再看一眼是不是树影晃动,别怕,就算是坏人来了夫君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姜绾靠在他的肩头朝外又快速看了一眼,那道黑影许是看岔了,更像是树影晃动,搂紧了男人的脖子, “夫君,外间有些凉,我们快些洗漱歇息吧。” “好,都听娘子的。” 5真实感 昨夜不知折腾到多晚,姜绾沾上床便立刻沉沉睡去,此刻朦胧醒来天早已经大亮,许是昨夜男人的怀抱太温暖,下意识便往右侧转去手却扑了个空,她睁开睡眼,室内只有她一人。 看向外面早已亮起的天,急忙想掀开被子起身,虽说是自家但是新婚早上还是要去给父亲敬茶的,她晚一些就误了阿林的时间。 刚裹了一件里衣,就见男人端着一些吃食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她连忙转过身一边加快穿衣的速度,一边问着他怎么醒来不叫她这会儿都快中午父亲定是等急了。 男人没有答应,只是见她害羞得转身穿衣径直走过去环住了她让她不能再好好穿上衣服,知晓她是害羞但昨夜分明已是那样亲密,怎好再让她躲着他。姜绾靠在他怀里,说实话,面对自己心仪之人怎地会这般羞呢。 想着昨夜两人…她的脸便更红了,“阿林,我们还没有给父亲去敬茶呢。” 新婚敬茶理应不能晚,这会儿再拖下去怕是要到中午了。 揽紧了她的腰肢,一旦触碰手便忍不住在她身上摩挲起来,姜绾直觉整个人被他牢牢锁在怀中,看他听了没反应便挣了挣他的手, “夫君快放我穿衣吧。” 当然是挣不开的,她抬头看男人垂着眼睛依旧抱着她不由好笑,敢情他是一点也没有听见,好一会儿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额头,听见男人说着, “绾绾,我们真的是夫妻了吗?” “怎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如梦似幻,心爱之人相拥怀中,低头就能看到她的脸上的每一寸,嗅到她身上清浅好闻的药草香,更甚她眼角眉梢的情态,看着她眼下略微的黑眼圈,想到昨夜两人夜里的交缠,呼吸就开始逐渐加深。 怀里的人儿微微退出了些怀抱,他看着她犹豫许久,娇艳的面庞越来越近,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唇上,酥酥麻麻,女人回抱着他,红着脸问他现在可有几分真实感?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这个梦美得不像真的,于是,又一个吻落下。 轻柔的触感一触即分,他不由觉得不真实感似乎更强了些,他听到胸膛左边怦怦怦的心跳,亦感受到她加快的心跳节奏,不真实感似乎少了一些。当女人继续问着同样的话,他还是摇了摇头。 睁开因羞涩闭上的眼睛,入眼便是他此刻明显的笑意,她是再傻也该知晓男人是故意的,用力掐了他腰间的软肉笑着问他可还真实。 男人的笑放大了些许,而后又低着头与她的唇相贴,“娘子,本来为夫还担心你昨夜受累,这下看来想必是精力恢复了。” “这下为夫也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么?这人… 不等她羞恼,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向上捏着她的后颈,舌头长驱直入含住她的唇细细亲吻,舌尖舔过她口中的每一寸最后攥住柔软的小舌头温柔吮吸,不似昨晚那般狂风急雨,此刻的吻温柔得像一阵春风。 感受着她在怀中软下来,他才放开了她让她得以缓和片刻,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唇已红如朱砂,他替她系上衣服的结,忍不住又落了一吻在她的额头,笑出声, “娘子辛苦,为夫这下十分真实。” 胸口微微闷痛,迎来一记小拳头。 6梦中人(1) 两人还是赶在中午前给父亲敬了茶,自母亲去世后家中难得添了一桩喜事,向来严肃的父亲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意。 “今后你二人便是夫妻,万林啊,我就把我这闺女交给你照顾了,你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不会轻饶你。” 男人跪在厅堂之中,诚恳地说道, “师父…” “爹,我从小无父无母到处苟且求生,是您心善收留了我教我做人,传授我治病药理,让我得以一技之长,我心中敬您,早已将您当作父亲。” “如今您同意将绾绾许配于我,我心中感激,请您放心,我定会一生一世待绾绾好,如有任何对不起绾绾的事情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轮回!” 坚定地起誓后有俯身重重磕了一头。 喝完夫妻二人共同敬过来的茶,又听他如此保证着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大半,伸出手扶着他们,“愿你夫妻二人恩爱和睦,长长久久,乖孩子,都快起来吧。” 说完自己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子旁边,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透过窗子只能看到外面灰白的天空和潮湿的地面, “绾儿,你母亲如果能看见你成亲在天上大概也能够安心了吧。” 姜绾走近同父亲一道看向外面,其实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就算见了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听父亲和邻居帮忙接生的大娘说,娘亲是在生她的那天突发大出血药石无医,很快便流了许多血离开了,连孩子甚至都来不及看上最后一眼。 而父亲一夜苍老,伤心许久才振作起来继续去医馆看诊,此后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陪伴分担乐与苦,独自扶养她长大。 这些心酸难受,她记事时也是体会过一二的,自是能有几分感同身受之苦,好在虽不曾体会过母爱但她已拥有足够多的父爱与陪伴,此刻能做的也只有珍惜当下罢了。 “父亲莫担心,母亲定会在天上陪伴着我们,定会开心的。” “但愿如此。” 趁着外面雨停,路还尚且可走,午饭后三人收拾了东西一起去山头上。 从前他们也是住在山头上的,只是父亲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一家人搬到了山下的医馆附近,只在老房子旁种了些药材定期来收取或者得空时来山上挖野生药材,只是这最近一年来人手不够医馆忙不过来,来得不如从前勤了。 三人不停赶路,终是在太阳快落下之前到了地方,在老房子背面的小坡上,娘亲就埋在那里。 父亲到了便立马走过去同母亲说着话,而她和阿林像往年那样摆放着祭奠用的东西,蜡烛、香和一些食物都被一一放好,纸钱和经文用蜡烛引燃,看着潮湿的土地上升起灰色的烟,两人隔着墓碑不远的距离磕了一头。 父亲跟母亲聊天,无非是一些再简单不过的家长里短,平日里那样严肃的人聊起家常来竟像说不完一般,从医馆到她成亲,说着让娘亲在天上放心,保佑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喜乐,长长久久。 姜绾在一旁听着看着,自觉父亲忙碌一生日渐苍老不由得心疼起来。直到身旁一侧的手被人牵了起来包裹在掌心里,心中难过才像是有了依靠一般轻减了几分。 祭奠结束时太阳最后一缕光刚刚落下,夜幕降临,索性雨停后的月光倒是清亮了不少,勉强可以借着月光行走。 (无存稿裸奔中…) 7梦中人(2) 初春的天暗得早,加上他们出发得晚此刻已经来不及去往另一个地方,几人扫了扫老房子的灰,虽然屋子无人久居已经显得有些破败,但勉强还可以留宿一晚。 今夜,他们都需要早些歇息以便赶在明天太阳落山前处理完下山。 填些食物后,姜绾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和床榻,从前他们采药时偶尔留宿在此,便留了两床被褥,只是昨天下过雨,房间里存留潮气,盖着被子还能感受到些许寒意。 “吱扭—” 房间门被男人从外面打开,而后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走进来,将水盆放在床榻前的地上,温柔摇醒早早入榻休息的姜绾。 朦朦胧胧间,她的双脚已经泡在温热的水中,热意从下往上蔓延至全身。她睁开眼睛,发现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男人怀里,身前盖着他的外衣,很是温暖。 忍不往他怀里埋了埋,鼻尖可以嗅到他身上柴火燃烧过后的淡淡烟火味道,咕哝着, “阿林,你真好。” 双脚被温热的水泡着,舒服又放松的感觉仿佛带走了一天的疲惫,男人安静揽着她没有说话,直到水温渐渐凉去才替她擦干水将她安置在床上,盖上被子后很快又睡了过去。 屋子外风仍在刮着,吹起地上的沙土颗粒,但好在没有继续下雨,外面原本潮湿的地渐渐干燥起来。 此刻夜已深,姜绾睡在男人温暖的怀中,眉头渐渐蹙起。 同样的夜晚,上元节的灯会空前盛大,夜幕中燃放着绚丽的烟花,她手里提了一盏好看的花灯,站在桥边。 “绾绾,只能是他吗?” “你心悦他是吗?可是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那素来淡然的人难得直白地剖开自己的心意,双手抓住她的手臂轻声问她,腰间上挂着的平安符晃动着。 眼眸跟她对视着,她的慌乱无措和他的直白明了交汇,周围的一切此刻都被她无视了,只听到那人说着心悦她。 “绾绾,你…答应他了吗?” “确定就是他了吗?” 她听到他跟她确认着,慌乱着便下意识地点头,她刚刚已与阿林放了孔明灯表白了彼此的心意。 “我只把你当哥哥。” 她艰涩地开口,只是话音刚刚落下那人便转身离开,而她手足无措地拿着花灯站在原地。 空中绽开的烟花将夜幕照得通亮,犹如白昼,让她眼底的惊慌无处掩藏,不远处她看着那人拉着阿林的手,脖子手臂上的青筋爆起。 那是在悬崖边上! 她急忙丢掉手里装着各类药草的篮子,朝他们的方向跑来想要帮忙,看到阿林被救了上来还来不及松口气,只见那道蓝白色的身影晃了两步从悬崖边掉下去。 “喻哥!” “喻哥!” 旁边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无法抓住他衣角的一丝一毫。 她跑到悬崖边上时只能看到他往下掉的身体,底下没有湖,峭壁上也没有树枝,他好像已经没有力气自救了,她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快速往下坠落。 整个人失力瘫跪在地上,眼泪一股一股地冒出来,耳边是万林自责的声音,她想到那人说心悦她,却为了救她心爱之人坠崖。 甚至最近几个月来他们都没能好好说上一次话… 8梦中人(3) 猛地惊醒过来,姜绾睁开眼睛,她伸手抚着因为梦境惊慌得微微起伏的胸口。 睡在一旁的男人也醒了过来,用手替她捋了捋汗湿贴在额角的头发,手指碰到脸庞冰冰凉的,见她面色苍白的样子,下意识坐起来把着她的手腕诊脉,另一边温声问道, “娘子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脉象并无大碍,只是脉跳得有些快,体质阴虚。 “心跳得怎如此快?” 姜绾好一会儿将心跳平复下来,回过神才发现身体出了一层冷汗,闷在里衣里贴着皮肤有些粘腻,加重了不适感。 “我…我做噩梦了。” 梦里的画面大部分在醒来时就已模糊,但是最后的场景她想忘也忘不了。 再开口,带上了哽咽的声音, “夫君,我梦见喻哥了。” 那天他们慌乱难过得将采来的药草全部丢在山上,所有的东西顾不上一点都落在地上,只想快点再快一点下山寻人。 村子里的人都帮忙拾了火棍和灯笼,在崖底下找尸体,又或者是断肢残骸。 有人说,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保住全尸都很难,很有可能已经…那人的话语在她的哭声中停下,总之是让大家看仔细些,任何东西包括衣服碎片都不能错过,人不在了,能保全的尽量都要保全。 夜路难行,崖下的的路并不常有人行走,他们只能分散开各自举着火棍和灯笼在杂草丛、乱石边、灌木旁寻找着痕迹。 他们沿着掉落的位置往前寻找了很久依旧一无所获,夜幕中乌云布着,丝毫不见月光,深夜户外的风吹得棍子上的火摇摇晃晃变了形,几盏灯笼里的蜡烛被吹灭,几个人又重新借着火棍将灯笼重新点燃。 直到前面一个又一个声音说没有找到,有人劝说道等天亮了一大早再出来寻,夜路难走,手上的火棍和灯笼燃了大半这样下去可能要摸黑回去更加危险。 正说着话,天边已经闪了一道惊雷,有下雨之趋势,村里年长的大人安排着回去让人赶紧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天边又是一道闪电,霎时间照量了半边天,随之而来的是轰隆的雷声。 雷声直接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直到人群的最前面喊了好几次才听清楚。 找到了。 所有人围了过去,铺开了担架。 她跑到了最前面,在围绕的火光里,躺着一具全身破损、面目全非得早已认不出形状的人,身下的土地是大片干涸了的血迹。 “我看见了喻哥走时的样子。”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两颗三颗地浸透了里衣, “你知道的,全部都是血。” 将她紧抱进怀里,双手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轻拍安抚着,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艰涩安慰着她, “绾绾,不要想这些事情。” “喻哥也不会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 又一滴泪落在他的肩头上,透过衣服灼痛了皮肤,他亲吻着她的耳朵, “绾绾,我们能做得就是珍惜当下。” 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亮,透过窗户缝可以看到外面大亮的天,男人替姜绾取了衣衫过来,一件一件帮她穿上系上衣带,见她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轻哄道, “不是说好趁一大早去看喻哥的吗?我先去烧热水,快起来准备洗漱吧,不然就来不及下山了。” 听到这话姜绾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起身下了床收拾着要用的物品,等一行人沿着山头的另一边走着,远远的,男人和姜绾都看到了那座坟前立着的墓碑—— 喻梵之墓。 9关于喻梵(1) 医馆里,父亲正在后院给病人煎药,苦涩浓重的中药味充斥着整个地方。 她独自坐在前厅的桌子旁,用毛笔在宣纸上胡乱画着,墨汁滴溅在纸上晕开成模糊的形状,粉兰衣裙上沾上了黑色的墨水,甚至脸也成了黑猫。 “姜大夫!” “姜大夫在吗?”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婶娘背着孩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语气焦急地看向她, “绾儿,你爹爹在哪儿?” “快去把姜大夫寻来。” “爹爹在煎药。” 她被这样着急的模样吓了一跳,说完忙过去叫人。一旁的女人将背上的孩子放置在椅子上,见大夫快步走了过来,赶紧请求着。 “这孩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中午吃完饭后便开始呕吐,后面吐不出来东西来了只能吐出一些酸水,问他说是头晕。” “您好心帮忙看看孩子吧。” 椅子上的孩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身上的有些宽大破旧的衣服显得本来就瘦弱的人更加虚弱。 “绾儿,快去倒杯水来。” 听到父亲吩咐着,她收回了视线急忙去倒水。 姜大夫坐在一旁伸手将孩子的眼皮往上提查看情况,随后用拇指按着人中,等人稍稍清醒些睁开了眼睛又让他伸出舌苔查看。 将接过来的水让孩子喝下去,细细把脉后只说道, “这孩子脾胃虚弱,胃失和降、胃气上逆导致呕吐,并无大碍,我开几副药你熬了给他喝下会好些。” 说着走向药柜取药,姜绾则看着椅子上的人乖巧问道,“哥哥好些了吗?还要喝水吗?” 对面的人倚靠着在坐凳上没什么反应,她犹豫了下还是去重新到了杯水回来,那人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颤颤巍巍地将水杯放在了桌上,端着水杯的手指如枯木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瘦弱,微笑的表情使他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活力来。 见他对着自己笑,小姜绾也冲着他笑起来露出几颗小白齿, “哥哥吃了药就好了,我爹爹很厉害的。” 那人微笑着点点头。 一旁父亲已经包好药材,那位婶娘低着头将手里的几文钱递过去,整个人不由得拘谨起来,说话也变得拘谨, “姜大夫,这是今天卖编篮的钱先给您,剩下的钱我过两天给您送过来您看行吗?” 站在药柜旁的姜大夫接过那三文钱,转头看了眼靠坐在椅子上的孩子,转瞬又将铜板连同药包放回那人手上。 “这孩子过于瘦弱,光靠药物也只能管得了一时,这几日吃食清淡些倒还尚可,只是日后还需得吃些好的补一补身子。” 正说着,又止住婶娘想要再度递过来的手, “这钱你先自己收着给孩子买些营养的东西补补,药费等日后宽裕了再给也来得及。” 婶娘听着这话弯腰再三感谢着,又连忙扶着那位哥哥站起来,对他说道, “阿喻,快谢谢姜大夫,姜大夫是个好人啊。” “快谢谢姜大夫。” 男孩勉力站起,半边身子虚虚靠着那位婶娘,整个人看起来仍是苍白虚弱得同方才半昏半晕一般,但仍尽力深深鞠了一躬,低垂干哑的声音说道, “谢谢姜大夫,喻梵不会忘记的。” “谢谢您。” 姜大夫将他扶起, 温和说着, “你也是个孝顺善良的孩子,照顾好自己和婶娘。” “快快回家休息去吧。” 见婶娘背着人儿离开医馆,姜大夫正欲回后院继续煎药,还未转身便听见绾儿在他背后说着哥哥生病可怜之类的话,正想着对她说两句什么,转眼就见到那原本可爱干净的小脸蛋上画着的几道干了的墨水痕迹,所有话一下子被噎在喉咙。 墨水在脸上晕开成黑一块白一块的,白净的脸跟五子棋似的,还在原地难过自语的小姜绾听到她家父亲突然大声道, “绾儿别难过了,快过来!” “爹给你擦下脸。” 10关于喻梵(2) “这个您拿好,下次还来啊。” 街尾一处简陋的摊位上,妇人瘦峋的手指递过一个精巧的编篮,而后将掉落在桌上的两枚铜板拾起放到钱袋里。 连着几日下雨,今日总算迎来了晴天,这一上午买编篮的人也略微多了些。 妇人低头看着数了数袋子里的钱,随后快速收起来放好,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编篮的孩子,说道, “阿喻,已经编了一上午了。” “休息下吧,下午还要去学堂听课该没精神了。” 喻梵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道自己还不累,然后继续熟练地将竹藤进行各种交叉编织,原本就快要做好的精致小编篮没一会儿就做好了。 将做好的编篮放在桌上,他才说道, “婶娘,我不去学堂那边了。” 已到上学堂的年纪,从前还能在墙外蹭着听一听、学一学,但时间久了也不受欢迎起来,学堂不是他这种孩子该来的。 加上他身体才刚刚恢复,而婶娘本就体弱,时不时还会咳嗽难受,一个人编篮本就有限,加上扶养他已是极其艰难,现在,他们的生计更加重要。 小小的少年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要趁着天好时多卖一些编篮才好。 如此想着,手拿过地上摆放着的竹藤准备编下一个篮子,余光却看到一个身穿粉裙的小姑娘一边用手擦眼泪,一边哭唧唧地往这边走着,一个人眼眶孤零零地走在街上。 他定了定视线,而后看了看医馆的方向离这里还是有挺长一段距离,走过去也需要费一些时间,况且她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 等那粉色裙装的身影走近了些,他才叫着她的名字想让她停下, “绾儿?” 女孩的脚步停了停,没等她转头过来,一旁的婶娘听到声音看了过来了立马便认出了她,见她一脸委屈的样子便唤着她过来。 那白嫩的脸上泪痕未干,泪珠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掉出来,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还惊讶地转了过来,拿袖子擦了眼泪才看清是那位经常来医馆取药的婶婶。 见是她认识的人,便礼貌地叫着婶婶和哥哥,只是那说话声里带着浓重地鼻音和哭腔。 近距离看着才发现她眼睛鼻子都已经哭红,许是揉眼睛的缘故,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还带上了几丝红红的血丝,整个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婶娘看着这样子连忙拉着她到身旁,轻轻拍背安慰着问道, “绾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爹爹呢?” “乖乖不哭了,再哭真的完成小花猫了。” 喻梵也看着她,想到上次她花脸笑着安慰他的样子,觉得这小姑娘不该是这样伤心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轻柔地开口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肯说自己受了欺负,婶娘见她这般模样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问着要不要先把她送回医馆之类的,恰巧此刻摊位上来了两三位客人又只好先起身招呼着。 小姜绾看着一旁忙碌的婶婶,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编篮的哥哥,许是刚刚被安慰了一番,这会儿她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嗓子还时不时抽噎一下,连着小肩膀也在微微颤抖,说着, “哥哥,我想回医馆。” 11关于喻梵(3) 姜绾知道街上最好吃的桂花糕是出自哪家铺子,知道哪家做的小花灯最好看,也知道街尾有一家摊位上卖着各种各样的编篮极为精巧。 她手里有一个小编篮,尺寸小巧,她小小的手刚刚好可以拿住,小篮子前端编成了兔子耳朵的形状,形状很是可爱,被她放在桌上用来装甜甜的糖丸。 这是摊位上的喻梵哥哥送给她的。 只是最近她去摊位上很少能见到那位婶婶和哥哥了,偶尔才能碰见哥哥安静地坐在那里编篮摆摊,神色倦倦。 这天夜里,父亲诊完最后一个病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牵着她走出医馆刚关上门,不远处急急的跑步声传来,那人神色很是焦急紧张地请求着,说话间带着还未平复的急促的喘气声,双膝一弯跪在了医馆门前。 “姜大夫,求您快来救救婶娘。”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的一根蜡烛即将燃尽,少年又将自己房里的蜡烛端了过来才稍稍光亮了一些,他视线紧随着大夫把脉时的表情,时不时观察着床榻上妇人的情况。 “她这种情况多久了?” “婶娘从晚上喝完粥后休息了会儿便开始这样梦魇般颤抖,整个人失去了清醒意识,然后再也办法回应我说话…” “前几日还只是咳嗽,喝了之前的中药明明已经有一些好转,结果…” “姜大夫,婶娘现在情况怎么样?” “求求您救救她,喻梵当牛做马报答您。” 平日里冷静淡然的少年慌了神,等待着姜大夫的回复,等了许久直到房内的蜡烛燃烧掉一截,才见大夫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回天乏术。 久病难医,妇人的病根积累已久又积劳成疾,内外亏空得厉害,这会儿感染风寒无疑是让身体雪上加霜,再多的药对于她来说治标不治本只是徒增身体的负担罢了。 大夫表达的意思安静又明确,少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本就担心的眼里闪过惧意,婶娘已是他这世上唯一亲人,又如何能接受… 姜大夫起身站在一旁,看床边少年失落难过的样子,顿了顿,只温和地缓慢开口道, “我这边只能开点温和的祛寒药物,剩下的,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孩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便带着姜绾离开了,夜色里两人离那间破落的小屋越走越远。 再后来见到少年的时候,他已是一身白衣,坐在摊位上低着头快速地编织着篮子,面前摆放着许多完成好的精致的篮子。 喧闹的街上人来人往,叫卖贩子的声音在整条街上传遍,只这一处安静如斯,只他一人埋头苦干,外界的一切声音仿佛与他无关。 街尾的人流不多,路过的基本都是街坊邻居,见他穿着丧服,额头上系着白色长带子,便心中明白几分,摊位上,陆续地有三两个客人买着篮子。 几枚铜板放在桌上,少年拿过放回衣袋中。 待到他将地上所有材料编织成篮时早已过了午食时间,只取了一根棍子将所有东西背在身上,学着那些路过的叫卖贩子,一边弯腰背着篮子,一边叫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一步一步走在街上,从街尾到街头,再到另外一条街,扛着棍子的肩头颤抖,但路过的行人都能听到少年响亮带着微颤的声音, “走一走,瞧一瞧。” “便宜卖篮子。” … 12关于喻梵(4) “扫把星一个!” “克死了自己爹娘,现在还克死自己的婶娘。” “真晦气,难怪我爹娘也让我离他远点,不让我跟他玩。” “他爹娘真是家门不幸生了他这么个晦气的东西。” 一把将喻梵推到了地上,周围差不多同龄的少年嘲笑地看着喻梵摔倒的样子,本是稚嫩纯真的脸庞蹦出的话语却令人作呕, “就是,他婶娘辛苦编篮子,他还跑去学堂偷听,哈哈哈,学堂是他这种人去得起的吗?” “你还去学堂,你配吗?” “来一次我们就赶走他一次,他每次跑得可快了。” “别提多狼狈了哈哈哈。” 为首的人眼神示意了下他身后背着的竹子,为伙的几个人瞬间扑上来压在喻梵身上控住了他的行动,那个人抽出了喻梵身上背着的竹子,一下一下地打在他身上,喻梵被几个人死死压住只能看着那用来做竹藤的竹子一下下落在他身上,痛得面目狰狞。 “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你怎么还不去死?” 姜绾见到喻梵的时候,他是被父亲扶着回到家里的,身上都是伤痕和淤青,脸上也被打出了痕迹,姜大夫在山上采药发现的时候不知道这场恶行已经进行了多久,那群仗势欺人的混账一看到他过去阻拦立马跑得没影了。 大夫取了伤膏替他擦拭着,瘦削的身体上都是被打得痕迹甚至还有出血,少年静静地低头坐在前面,金疮药摸在破皮的伤口上也没有出声,只是皱了皱眉头,脸上也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本就安静的少年,这会儿更显得沉闷了。 姜绾从桌上的小篮子取出了一颗糖丸,撕开了糖衣放在少年有些灰扑的手心上, “哥哥,给你剥的。” “很甜的。” 甜腻的糖果香味钻进鼻腔,将一整颗放进口中,甜的味道慢慢包围了口腔和喉咙,他听见身后的姜大夫说道, “这次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孩子,这药膏你拿着,一日三次,一直抹到伤口好了为止。” 喻梵只低声道了谢,没有接过那瓶药膏,随后便告了辞独自一人慢慢地下了山。 一如在他婶娘临出殡前一天,姜大夫将他们之前补上的药钱退还给他,少年也是淡淡婉拒,只说自己已经凑够了钱。 窗间过马,日子照旧进行着,街尾那个卖编篮的摊位每天都会出摊,只是摊主变成了一个少年,摆放在摊位上的编篮倒也精致,陆续也会有人挑选购买。 天气倏地冷下来,呼吸间可以看见空气中的水汽,夜里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落下,看到地上累积的浅浅的一层雪,才反应到季节更替,又是一冬。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下雪天更是没有什么人出街,穿着单薄的少年早早收了摊,背着东西回到家时才觉得稍稍暖和了些。 “扣扣—” 原本冷清的家门响起了敲门声,不过他并没有理会,他不想多费时间在那群挑事的人身上。 “扣扣—” 又是一声敲门声,他不想理会直径便往房间走去,只是突然间听见了一声哥哥。 “喻梵哥哥在吗?” 清晰的声音再次落入耳朵里,他走过去用冻红的手打开了木门,看着门口站着姜大夫和小姑娘,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他听见姜大夫温和地问着他, “孩子,你愿意学医吗?” …… 13小人书(1) 身子才是。” “你知道我闲不住的嘛,整日让我闷在家里都要郁闷了,本想去医馆找你的,但姜伯伯说你在家里。” “你呀。” 自是了解她的性子,姜绾拿她没办法地笑了笑,说着让她最近不要再去医馆以免沾染了病气。 “若是请脉到时阿林和我都可以上门给你诊脉,这段时间啊病人多得小心些才好。” 对面的人喝着杯里的温水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调侃地笑着问着姜绾, “你刚新婚,这几日感觉如何呀?” 姜绾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问得是新婚生活如何,只说着挺好,她并未觉得同成亲前有什么差别,甚至是对她更体贴了几分。 她认真地答着,只见对方冲着她眨眨眼睛,“绾儿,你怎么还不懂?” “就是我给你的那本小人书呀。” 姜绾这才反应过来,霎时就红了脸。 想到她快成亲那会儿,身边姐妹只有何晴芷成了亲,告诉她各种成亲时要注意的细节,大到拜堂流程、选婚服,小到画眉抹唇,更甚至给了她一本小人书美曰其名给她学习,姜绾打开第一页便羞得立马合上,而晴芷则满意地点点头觉得万事俱备。 “我给你做的功课充分吧,那小人书可管用了,你这学习可还行?” 对面坐着的人偏还一脸坏笑着,见她红着脸又调侃道,“想必这几天绾儿受累了吧。” 坐在一旁的姜绾听她打趣着作势抬着手要拍她,“说什么呢。” “别害羞啊,都是女人嘛。” 房间里一下子都是两人的打闹和欢笑,聊了许多话主要都是聊一些平常日子里的事情,好生愉快,一下子上午的功夫就快过去了,晴芷的夫君也寻上门带着妻子准备回家。 姜绾将何晴芷送到门口,对方临走前只让她别忘了空时一起约着去灵禅寺,她点点头笑着应下。 14小人书(2) 街上除了小摊铺子,也有许多小贩游走叫卖着,各种气味弥漫在空气里,被风吹着满溢到了鼻间。 “这位大哥,请等一等。” 姜绾叫住一位过路的小贩,眼睛直溜地看着他身旁草靶子上插得满满当当的冰糖葫芦,个个又大又圆又红。 “糖葫芦怎么卖的?” 那位大哥放下扛在肩上的草靶子,将所有的糖葫芦递到她面前,瞬间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散开来,他自信笑道, “来!任你随便挑,今晚刚做的保证好吃,保证香甜,这已经是第二锅了。” 说着又看了看她的发髻和站在一旁的陪着的男人,又继续笑着道, “三文钱一串,良心价格,你喜欢的话挑一串让你夫婿给你付钱。” 她挑了红糖裹得比较多的一串拿在手里,偏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人,眨眨眼用眼神示意着,男人有些忍俊不禁地很快将钱递了过去。 “吃了糖葫芦,生活甜滋滋。” “祝你们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啊,下次再来照顾我生意啊。” 大哥笑着说完很快又继续往前向更多人的地方走去,叫卖的声音洪亮走出了许多距离还能听见。 姜绾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红糖糖衣在嘴巴里裂开果然是甜滋滋的,混合着山楂微微酸的口感十分味美。 “阿林,你快尝尝这个。” 说着便递着冰糖葫芦过去,期待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周围的灯光似乎都在她的眼眸中,亮亮的。 只见男人看着她,伸手又将糖葫芦递回了她嘴边,一边牵起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淡淡说着, “我刚吃完饭现下还饱着,绾绾先吃。” 说完牵着她慢慢往前走着,两人悠闲地在河边散步,周围有一些玩闹的小孩子早早地便在河边放起了河灯。 “今年的上元节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阿林,我们今年还要再去放孔明灯吗?” 一旁的姜绾想着如何过今年的上元节,虽说从前每年都是一起过节的,但这可是他们俩成亲后的第一次上元节,总要有点不一样才好。 想着想着,又否定之前的想法, “还是算了,孔明灯已经放过了,今年我们还是玩些新奇的玩意吧。” “你说呢?阿林。” 一旁的男人安静着,她一个人想不出什么新奇的玩意,问着一旁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回应。 只能看出来他在走神着,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河边的灯笼蜡烛燃得差不多,有几盏灯笼甚至已经熄灭,烛光暗下来,不甚明亮的光照在两人的身上。 “阿林?我在问你话呢。” “怎么了?” 刚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男人似回过神来似的看着她的脸庞,淡淡地带着肯定地说着, “放吧。” “这是我们成亲的第一年,放孔明灯就当有个好的祝愿吧。” 她点了点头,既然他想的话她也没有什么意见,但还是希望今年举办的上元节能够不一样些。 想着又拿起手中的糖葫芦,刚想开口便听到男人唤着她,只见阿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才吃了两颗的冰糖葫芦,温声说着, “绾绾,这个真的甜吗?” 她下意识点头回答着,“甜的啊。” “绾绾可否让夫君再试下?” 话语中带着哄的意味,见她将冰糖葫芦又递到了他嘴边,他笑着接过了签子一口咬了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齿间弥漫开来。 “果然是甜的,味道不错。” 说完又就着签子连吃了两颗,见姜绾看呆的样子又弯起了嘴角, “娘子,山楂虽性温,但如今你身子不宜多吃。” 还没等姜绾回应,然后又顾自美曰其名, “让为夫帮你解决剩下的吧。” 15小人书(3) “阿林,等下。” 姜绾突然提高了音量,话语变得着急起来,走过来的步伐加快了些,她想起来晴芷送她的那本自称洞房花烛全解的小册子,她不好放在显眼的地方,看了眼便急忙忙放到了柜子里藏着。 “是在下面一格,我来帮你找吧,这些过会儿我会收拾的。” 男人正将手里的一条淡橙色带黄色腰带的襦裙折起来,看她急忙过来还笑着道, “夜里还是有些凉气的,绾绾快早些安寝,这些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说着将迭完的衣裙重新放进衣柜的第二格,将衣服都重新摆放好,那本小册子在衣物拿进拿出之际露了一角出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问这是何物,只见快步走来的姜绾一把拿过了那本小小的册子拿在身后,本就红润的脸庞此刻更像煮熟了的虾,似乎还带着点惊慌怕被他发现。 姜绾又从第三格随手取了一件里衣递给还光着膀子的男人,只说道, “阿林,快快穿上吧,时间不早了,这些明日收拾也是可以的。” 说完便转身往床边走去,手里的东西拿到了前面,很快便上床躺下歇息,还让阿林也快些穿上衣服上床早些休息。 男人也只是在开始愣了愣,很快听话地将她塞过来的衣服换上,站在衣柜前稍稍再整理了下觉得差不多整洁了才迈着步伐靠近过来。 女人已经闭着眼睛准备入眠,男人熄灭了两盏烛火,只剩下床榻两侧的烛光亮着,隔着床上的纱帐显得昏暗又朦胧。 上了床榻便往姜绾那侧贴过去,即便是她来了葵水两人也盖着一床被子。伸着手将她揽入臂弯之中,很轻易便从她的枕头下摸到了那本被压着的小册子,四四方方的,使了使力很轻易就抽了出来。 他往女人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避开了姜绾伸过来欲要将册子拿回去的手,声音在昏暗的氛围里显得特别,视线还落在翻开了的小人书上, “娘子,你方才拿的便是这本小册子?” 里面的画面都是简洁明了,主要都是图画并无太多的文字描述,最多也只在最上面的标题处写着什么“观音坐莲”、“鹤交颈”、“蝉附”… “嗯?” 问着边凑过去将两人更贴近了些,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颈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喉间的滚动。再度伸出藕臂又将它抢了回来,折腾着离开了些怀抱,将小册子重新藏在枕头下才放下心闭上眼睛,只是刚放下便听到他溢出的淡淡轻笑, “绾绾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要早些拿出来?” “你可喜欢?这样为夫也可以早些学习起来,嗯?” 床上说出来的话都是些不着调的,说着又往姜绾一侧细脖上轻吻着,那小人书虽画得简单但却十分大胆,即便隔着昏暗的光线也能看出其中的惟妙惟肖。 姜绾忍不住伸了手锤了锤他肩膀, “你喜欢,你喜欢!我才不喜欢呢。” “你休想要我仿着上面的来。” 实在是太大胆,比请来办喜的阿嬷给的图画得还要逼真详细,也不知道晴芷从哪里弄来的,之前她才堪堪瞄了一眼便觉得害臊极了。 而且况且新婚夜初尝情欲她便已难以承受,若是再来这图上的姿势,她怕更是无力承受早早便焉倒在床上。 男人没再说话,夜晚房间里安静如斯,她的耳边全是他呼出的热气和呼吸声,他紧贴着她的身体,所有的热度被传了过来,导致她的脸也燥热了起来。 忍不住推了推他想将自己从男人的怀里再退出来着,一旁的男人见她不安分地挣着又将她抱紧了些,呼吸的粗喘更明显了几分, “娘子,别动。” 她觉得她的腰都被束紧了,呼吸都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他的胸膛挤压着她,所有的热度传来,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这还有些凉意的春季夜晚出了汗。 “阿林,你抱得太紧了。” 不只是紧,她能感觉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摩挲起来,隔着薄薄的里衣往前似乎还要解开她的衣带。 “我呼吸不过…别…” 唇被热吻堵住,一吻封喉,舌头直接探了进来攥住小舌头吮吸着,趁着她呼吸的空档解开了里衣,大手顺着光滑的皮肤往上抚摸着,又伸到她的腰后将女人往自己的怀里搂紧。 “唔…” 唇舌重新又交缠在一起,她只觉得舌头发麻,一股莫名的热意在身体里爆发,男人的头紧贴着她,任她往哪边逃都会被追上,只能任由他亲,任由他吸! 那股热意顺着身体往下,她明显感觉到体内的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抵在肩膀的手被男人绕到他的颈后,她只能在呼吸交错间勉强出声, “轻…别…” “唔啊…” “我…葵水…” 好半响男人才停下来,唇贴着她的唇,胸口起伏着,身下的炙热抵在她的小腹上,嗓音低哑, “让我再亲一会儿就好。” 16天官赐福 上元佳节,灯市花如昼,万家灯火明。 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来临,不仅是闹市装点满了灯笼,每条街道的家家户户都亮了起来,形成一片盛大的灯海。 街头上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盛装出席。女子挽着精美的发髻,发间插着的细闪好看的流苏随着动作晃动着,调皮地抚过白皙的脖颈,又被主人抓住了固定着位置。 走路的背影轻快,不用细想也知道女子的巧笑嫣然与自在快乐,走在身后的男人微微笑了笑,在他心里,绾绾是世间最美好的,纵是仙女也比不上一厘一毫,视线落在被她拉着的手上,加快跟上了她的脚步。 街道交叉的中心,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围了一圈又一圈都是人,姜绾拉着男人顺着中间的缝隙往里钻到最前面。 “阿林,快看!” 姜绾伸手指着前方高高的灯塔,笑着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顺着方向看去,灯火通明的空地上摆了一层又一层的红木长凳组成一个高高的楼塔,细细数来竟有十八层之高,长凳交界处均用鲜花和小灯笼点缀,远远望去灯塔明亮新奇。 在铿锵有力的锣鼓音乐下,一群舞龙舞狮从一旁舞到中央,模样各不相同却又喜庆别致,几个舞狮头顶彩球摇头摆尾争相斗艳,还相继跳着穿过火圈,姜绾看得直呼精彩,现场的氛围热闹非凡。 表演随着锣鼓时而激烈时而俏皮,随着音乐落下全场掌声雷动,大家都以为表演结束时,两侧的舞狮灵活地跳上了长凳,更热烈的锣鼓声响起。 男人和姜绾都好奇地看过去,那中间最为鲜亮的舞狮此刻口衔狼毫,用动作示意大家往楼塔上方看去,随即又快速跳上了长凳,几对舞狮围着楼塔一圈一圈地往最上层舞去,抬眼看去那一轮明月似在楼塔的正顶上。 所有人都关注着那群舞狮的表演,此刻已舞到十二层离地有两丈之高,他们还要继续往上,只赞表演之精彩,技术之高超,在底下人群的喝彩中,舞狮舞得更加起劲,用更难更精彩的方式上塔。 “啊?!” 一众惊呼声响起,姜绾专注看着塔上的表演心不由地惊跳了下,手也不由地抓紧,那最中间的舞狮不知是踩空还是体力不支的原因没有成功跳上最上一层,舞狮的二人从长凳的空隙中落了下来。 底下反应快的已经快速跑过去试图接住二人但下落的速度极其快,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从高处落下,全场都瞬间凝滞,那么高处落下来只怕是求医都无能为力。 那两人即将坠地,几个人刚跑到楼塔旁边便被一阵风吹得迷了眼睛,迈开的脚步也变得吃力起来。 春夜里突如其来的大风扬起了地上的沙尘,姜绾也被吹来的沙迷了眼睛忍不住后退两步,男人将她护进了怀里。 待风停下,大家才得以睁眼立马往灯塔下看去,那两人竟完好无损地站在下面,舞狮也静静掉在一旁的地上。 依旧是灯火通明,灯笼里的烛光依旧,站在灯塔上的几对舞狮也丝毫没有影响,保持着舞狮气势雄伟的姿势。 “这是…” “什么情况?” “这一定是神仙显灵了!” “……” 一时间周围的看客议论起来,都看向平安无事的两人,那两人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有年长的人当即跪拜着说着神仙保佑之类的话… 锣鼓声继续响起,冲天的音乐声将看客的注意力拉回台上,上面的舞狮继续表演等待着最中心的舞狮回归。二人很快调整好重新穿上了舞狮,口衔狼毫的舞狮从第一层开始继续舞,依旧精彩但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了,直到重新与狮群汇合,那敲锣打鼓的节奏才慢慢减慢,直到登上了最高层那才变成一声接一声有力响亮的鼓声。 只见那舞狮取下口中衔着的大狼毫,手执狼毫在空中飞舞,随着一阵鼓声结束,两列巨大的对联从顶上落下来。在灯火中,所有人看到那对联上写着的大字。 “福光普照万家旺。” “星运恒临遍地祥。” 舞狮又挥舞了几笔,将横批挂在了顶上,随后将对联铿锵有力地念了一遍,众人在他朗读声中看清了横批,只听那人响亮喊着, “横批——” “天官赐福!” 17赠她琉璃灯 上元节,乃天官赐福之辰。 表演结束,周围的人群逐渐散去,路过的几人边离场边说着要去放孔明灯祈福,说是今夜天官降临定会显灵。 姜绾和男人走在人群的后面,顺着人流继续往前方热闹的集市走去。 “方才真是惊险!” 何止是惊险,那二人从高处突然掉落下来着实让人心头一跳。 “好在平安无事。” 只是这风来得太莫名其妙又十万火急,她看过许多新奇的戏法却不曾像今天这般非同寻常。 姜绾在一旁走着,转头看向男人,好奇地问道, “阿林,你方才可曾看清?你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神仙吗?” 男人牵着她,若有所思,听到她的问题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看清。 “我们只是一介凡人,这世上纵有神仙也难以渡人吧。” 他自是不信的。 姜绾想起阿林从前小时候艰难求生的日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为了生计被迫乞讨为生,哪里还会再信神明之说。 即便是面对如此离奇的事情。 “绾绾相信神明存在吗?” 男人清润的声音从一旁再度问来,姜绾看着前方拥挤的人流说道, “我呀,大概是相信有神明的。” 男人听到她的回答和语气有些好奇看向她,她从前也不曾像是信鬼神之说的,此刻如何是大概相信了? 姜绾侧头过来时他刚好看见她眼里的笑意,他也不由地微微弯起唇角,听见女人笑着继续道, “当时红婆说我们是天作之合,你忘啦?” 男人弯起的嘴角不变,点头应和着, “如是,如是。” “各位客官走一走瞧一瞧,猜中灯谜得花灯!” 一年一度的猜灯谜开始,一旁的摊主叫喊着吸引人流,他的身后摆满了各类精致好看的花灯。 “各位走过路过别错过,今夜谁猜中能得大奖!” “绾绾。” 男人拉住了她,往前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摊位,依旧是微笑着看向她, “那不妨再替娘子赢一盏花灯吧。” “半个月亮,客官请打一字。” “胖。” “好!一轮明月挂天边,请猜是何字?” “有。” 猜谜已经开始,姜绾停了脚步回头,只见男人浅笑着看着前方猜谜的人,男子连猜中叁题为同行的姑娘赢得了一个小巧可爱的花灯,那姑娘满脸欢喜地看向那人,笑着抬手手接过那盏提灯。 见他脸上的笑意,姜绾也不由地想起来那盏灯她也曾有过的,在前年那次的上元灯会里,阿林也曾为她赢下一盏兔子灯。 “那就多谢夫君啦。” 她笑意盈盈地回应着男人方才的话。 “你这大奖什么时候开?这些小灯谜都太简单,我们可都已经瞧不上眼了!” “是啊,快拿出大奖让大家瞧瞧眼!” 两人走近摊位,此刻已经有许多人将摊位围了起来,许是大奖的猜谜还未开始,一旁猜对几局的人等得有些不耐,正催促着摊主。 摊主笑了笑,很快取来一盏美轮美奂、格外新颖的提灯。 花灯造型十分独特,是跟以往的花灯造型都不一样的,上面的纱玲珑剔透,斑斓的色彩和烛光交织,还散发出另一种盈盈的光。 那光是透过琉璃散发出来的。 这盏精致的提灯很快引来围观者的赞叹,一旁的小女孩也请求着父亲帮她赢得这盏灯回家。 “这盏灯大家想不想要?” 摊主活跃着周围的气氛,介绍比赛的规则,任意参赛者皆可参与,在纸上写下答案即可,最终即可赢下琉璃灯。 “那我们可就正式开始了,就看各位的了。” “第一题:园外隐约闻猿啼,星月小桥听箫声。打一词…” “第二题:…” … “请听下一题:…” 摊位前的人手执着笔,无一不认真听着摊主的提问,前方的围观者也都将目光投到他们身上,还有为他们打气鼓劲的群众。 姜绾看着前面执笔写字的男人,他看了眼题板下一秒便抬手在纸上书写,胸有成竹一般,见她看过来便也回望着她。 题目的难度一题比一题高,许多人到一半答错出局,心有不甘地等在一旁等待结果。 站在一旁的摊主看着所剩无几的人,念出最后一题, “请听最后一题…” 等待一会儿,男人放下笔将宣纸交于摊主,距离开始时间已过去许久,他侧头看向前侧站着的人,她也在好奇地等待着结果。 “这位兄弟,这盏琉璃灯是你的了。” 摊主取了灯递给他,摊位旁的围观群众也笑着鼓掌,大奖的获得者终于出现,摊主也笑着恭喜道, “这位兄弟是给你家娘子赢的吧,我见你侧头许多次。恭喜你啊。” 听到这话,男人面上的笑更显了些,谢过后便回到姜绾身边,她在一旁站了许久,这盏灯算是不白费。 将灯笼的提竿放到她面前,姜绾接过提灯,琉璃做的花灯略微重了些但胜在精巧好看,忍不住拿在手里旋转着细细欣赏,这是第二盏。 “阿林好厉害。” “这是你给我赢的第二盏花灯。” 喜不自胜,脸上明媚的笑容不曾减淡一分,阿林给她的东西她都喜欢。回去定要和兔子灯一起存放好。 男人站在一旁,猜谜结束,周围的人群四散开来,他的眼里只有姜绾,牵紧掌心里的小手,他扬起唇角,远处的烟花声已经响起,空中不断绽放烟花,而他依旧嗓音温润地问道, “绾绾,这是第一盏琉璃灯。” “你可喜欢?” 这是他赢来的第一盏,琉璃灯。 夜已深,远处的烟花不断在空中绽开好看的颜色,而身前的绾绾只提着他赢来的灯低头细细欣赏。 姜绾小心仔细地提着花灯,和他一同走着,依旧是熟悉欢快的语气,她说道, “喜欢极了。” “谢谢夫君。” 娇俏的声音被盖在响亮的烟花声里,男人听见姜绾的回答。 PS:较忙,五一补上哈。 18心意(1) 闹市通往西边的城门,等他们二人到达西郊时周围已经有许多人在放孔明灯。 夜空中没有星辰,只有这满天明亮的灯,男人将孔明灯点燃,两人各自在灯的两侧写下祝愿。 上一次放孔明灯还是在前年的上元节,那时候天色未暗他牵着她边走边跑,她微红着脸看向他们紧牵的手,二人之间的情谊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我想在天暗时放第一盏灯。” “绾儿,你懂吗?” 他的心意。 她自然是明白的。 他们早早买下了灯,到近处的一处空地上看天边夕阳落下,等待天色变暗。两人表白心迹,在灯上写下“我心昭昭,君心皎皎”,放飞了上元节里的第一盏孔明灯。 姜绾看着许多往高空中飘去的灯。 “希望我们的灯也能够飘得更高些,更远些。” “自然会的。” 一旁的男人写完将灯笼转到另一侧,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她看向他似乎比从前更加稳重几分。 自从喻哥不在,他们都成熟了许多。 男人示意她看灯上的字,烛光下他的字迹显映出来,温润的字体中带一丝刚劲和锋利。 “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怎么才一世?” 接过他手中的笔,她不甚满意地看向他, “这怎么够?难道下一世你便不愿与我做夫妻了?” 看男人一时语塞答不上来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遂将笔还了他,不肯再执笔。 “绾绾,不是…” 一旁的男人试图牵手不成,拉她的衣角安抚着又被姜绾一个侧身避开,紧接着就是一套女人的说辞, “晴芷说得对,成了亲的男人会变!” “从前如何如何都是生生世世,如今成了婚,情谊也变短了,再后来,又该如何?” 男人拿着灯笼站在一旁,之前赢的琉璃灯也被她塞了回来,目光落在女人因生气而泛红的脸庞上。 “绾绾想与我永永远远…” “我不想了。” 未完的话被打断,两人视线相对,下一秒姜绾便别过头不听他的话。 西郊放孔明灯的人许多,一旁也有小夫妻或者同游的朋友,两人的声响引来附近人的侧目,有人劝道都让着些妻子,喜庆的节日可不兴吵架,让他哄一下之类的。 男人虚心回应着,“大家说的是。” 见姜绾红着脸站在一边,一旁也有人劝着,这下不生气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只能红着脸。男人靠近她耳侧,空出一只手将她虚虚揽着,安抚说道, “夫君知错了。” “这上面才是我真心所想的,娘子莫生气了。” 说着将重新写好的灯递给她,那旁边另写了一行, “永生永世唯悦吾妻。” 见她手捧着灯看着,又将笔递给她,好半天两人的灯终于随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在灯的另一侧是女人秀娟的字。 “唯悦我夫世世生生。” 姜绾靠在男人怀里,两人看向那高飞的灯笼,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她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他说, “孔明灯飞走了。” “是啊。” 她回道,入眼一片夜幕中万千灯光,他们的灯早已和其他的飞到一块儿,越升越高。 今年的上元节格外热闹,花灯和谜题都格外新颖,还有许多游街活动,从前都是他们叁人一起出来游街,说起来今年还是头一回他们两人一起。 要是喻哥也在就好了。 孔明灯上还会有他的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