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爱高手》 第一章 午后,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射在卧室偌大的床上,显得柔和却又十分明亮。 男上女下,令人窒息的长吻让两具赤luo的身躯更加紧紧相贴,急促的气息由鼻中发出。 男性粗喘混合女性柔媚的嘤吟声回荡在偌大的卧室中久久不断 瘫软在她的身上不动,他喘息稍定,才由她的身上翻下,让她躺在他的手臂上,半侧着身俯眼看着犹是微喘的小女人,唇边咧开一个男性得意的性感笑容。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他的语调慵懒取笑。 她闭着眼,眼睫颤了颤,终于出声。“谁知道工作量那么大的人,还这么精力旺盛?” 即使两人在一起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可在床第间她一点也不是他的对手,对他的花招百出始终觉得羞赧无措,难以招架;可偏偏在**方面他是既大胆又大方,就算赤luo着身体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也毫不在意,收放自如的态度每每总是让她感觉十分不自在,却又无力阻止。 “小宝贝抗议我在床上太过于需索无度了?”男人口中调笑问着,视线则是盯着她伸出小手偷偷拽来小被遮住身子的有趣模样。 每次看见她努力遮住自己**的身子时,他的心中就忍不住想笑。真是不敢置信,两人不知已欢爱过多少次了,她的脸皮怎么还是那么薄?连在他面前露出身子也不敢,啧! “本来就是”她不满咕哝的话含在口中,显得有些含含糊糊。 即使没听清楚,由她的表情也知道她的想法,她那敢怒又不敢言的模样顿时逗得他大笑起来。 当然明白他在笑她,可欢爱气息的余韵仍旧影响着她的感官知觉,让她感觉昏昏然,无力再指责他什么了。 男人深沉眼中仍闪着笑意,伸手抚摸她微湿的长发。“两个星期后我的好友结婚摆宴,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参加?” 身躯震了下,她深呼吸几下,慢慢睁开眼,对上他虽直视她却显得无谓的目光。“我有资格和你一起去?”她的嗓音低微,隐含一丝似有若无的讽刺意味。 男人挑挑眉,眼神透出一丝诧异。“什么意思?” “带我一起参加你好友的婚宴,你女朋友会怎么说?”报章早已把他最新一任女友介绍得沸沸扬扬,她很难装作不知情。 眸光一闪,他撇了下嘴角,突然由床上挺身而起,随即便下了床。“去不去随你,不勉强。” 她跟着半坐起来,小手捂着被子遮在胸前,目光追着他的动作移动,没有吭声。 他大步走向浴室,在进入前突然顿步回头,对她露出一个含义深远的邪恶微笑。“要不要跟我一起冲澡?” 她的小脸立刻涨红,猛地摇摇头。 见状,他轻笑出声。“这么乾脆地拒绝,可是会错失很多乐趣哦!”他笑语着走进浴室。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她的目光仍旧停在半掩的浴室门上,脑中回荡着他的轻笑声。 那般充满男性自信的笑声,让她想起久远之前,当他对她提出交换条件时的嗓音,是那么充满自信、唯我独尊。 而在任何方面都很难有交集的两个男女,就是由那天开始产生了关联—— 一年前市立医院急诊处 急诊室自动门打开,一个纤细娇小的年轻女子匆匆走了进来。 她放慢脚步左右张望一下,随即朝坐在候诊椅子上的中年女子走过去,同时那名女子也看见她了。 “薏蓉。”中年女子——吴佩珍站起身。 “吴阿姨,我妈呢?她怎么样了?”周薏蓉抓住吴佩珍的手,一脸焦急地问着:“她怎么会突然昏倒呢?” 吴佩珍是母亲在旅行社工作的同事。 “别急,别急,你妈妈已经醒来了,医生正在里面帮她做检查。”吴佩珍安抚地拍拍周薏蓉的手臂。“你妈妈早上来上班时是有提起说有点头痛,怎知还不到中午竟然突然昏倒了,把大家都吓一跳,这才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来。” “那”周薏蓉边听边朝诊疗室方向张望。“我是知道妈有时会犯头痛,可从没有严重到昏倒的地步。” “你妈妈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应该快要出来了”吴佩珍跟着张望过去,恰好看见诊疗室的门打开,穿着白袍的医生及一位矮小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啊!她出来了。” 周薏蓉和吴佩珍连忙趋前,周薏蓉朝医生点头致意,一边环住自己的母亲。“妈,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啦!只是有点头痛。”周美吟对着女儿露出安抚微笑。“怎么把你叫来了?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你们是周女士的家人?”医生出声问道。 “是,医生,我是她的女儿,我妈她没事吧?”周薏蓉眼神紧张。 “周女士头痛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已经安排周女士住院,做进一步的脑部检查。” “脑部?”周薏蓉脸色一变。“我妈的脑部有问题?” “现在还不确定。”医生语调平和地解释着。“要等检查过后才能知道周女士的头痛是不是由脑部的问题引起的,所以暂时还不必过于担心。” 周薏蓉蹙起眉。“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知道结果?” “等周女士住进病房,我们会尽快安排检查,快一点的话,明天下午以后或后天就会有结果,届时会由脑科专科大夫向你们详细解释。你们先坐一下,等病房安排好,护士小姐会告诉你们。”说完,医生点了下头随即走开去处理下一个急诊病患。 “美吟,既然你女儿在这里,我还有事没做完,要先回去了。”吴佩珍说道。 “好,谢谢你送我过来还陪我,既然我需要住院,就麻烦你回去跟经理说一声,帮我请个假。” “没问题,你安心住院,先弄清楚身体的状况比较重要。”吴佩珍关心地说道。 “谢谢你,吴阿姨。”周薏蓉致谢。 “不客气,我先走了,看好你妈妈哦!”吴佩珍摆摆手,随即离去。 周薏蓉环着母亲,拉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握住母亲的手。“妈,你吓死我了。” “只不过有点头痛,视力不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那位医生怎会判断我需要住院做脑部检查?”周美吟一脸不解地抱怨。“没事住什么院嘛?真是!”眼中忧虑未退,周薏蓉轻语安抚:“妈,就听医生的,做个检查,起码可以安心。” “我没事啦!”周美吟重申。 “我是说安我的心。”周薏蓉看着母亲。 周美吟看着女儿坚持的眼神,终于点头。“好啦!住院就住院,检查就检查。才昏倒一下,这个月的全勤奖金就泡汤了。”她咕哝着。 周薏蓉抿抿唇,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脑瘤?!” “嗯,周女士脑中长了一个小瘤。”医生指着脑部扫描图里的一个小黑点。“不大,可位置附靠在一条主血管旁边,目前虽然还不是最差的状况,可是只要这个瘤稍有变化就有危险了。” “变化?”周薏蓉脸色凝重,口中无意识地喃喃重复医生的话。 “依据常理及许多例子来看,这种瘤不管生长时间快或慢,都只会增大而不会变小消失,最好的情形是生长的速度很慢,短期内不会造成影响,可潜在的危机也不能不考虑,万一瘤变大或是破裂,那么这条主要血管很有可能随之破裂” 周薏蓉脸色变白。就算医学常识她懂得不多,也知道脑血管破裂就是一般人所谓的中风 “就算瘤没有破裂,一旦变大了也会压迫到视神经,造成危机,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趁它未变大前开刀去除。” “开刀?”周薏蓉心中慌乱成一团,好半天才出声:“脑部开刀安全吗?有没有危险性?” 医生正色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语气谨慎地道:“周小姐,我没有办法打包票说脑部手术一定安全,没有风险,而且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周女士的脑部手术应该只有七、八成的成功率,因为这个小瘤长的位置实在不是在很安全的区域,摘除手术的过程的确有风险,很抱歉。” “那”周薏蓉说不出话来。只有七、八成的成功率,若手术稍有不慎,她很有可能就会失去母亲啊! 看见她的无措,医生又说:“周小姐可以和你母亲商量讨论一下再做决定,至于我的建议是不要再拖下去,尽快动手术,免得日后状况加剧会更加麻烦,甚至连动手术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知道了,我会和母亲讨论,谢谢你详细的解说,医生。” 谢过医生,周薏蓉一脸茫然地走出诊察室,见到等在外头的朋友蓝品蕙,压抑的情绪终于裂开一个小口,眼眶倏红。 蓝品蕙是她国中时期的同学及好友,在这家医院担任护士,两人一直有联络。母亲住院检查脑部的事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担心又害怕,刚好想到蓝品蕙在这家医院工作,于是便联络上她。 “抱歉,薏蓉,来不及赶过来陪你进去,怎样?医生怎么说?伯母没什么事吧?”一见周薏蓉由诊察室出来,蓝品蕙趋前拉住她就问。 将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压抑回去,周薏蓉轻声道:“我妈妈脑中长了一个瘤,医生建议动手术。” “啊!”蓝品蕙低呼出声:“不是只是头痛问题,怎么会这么严重?” 周薏蓉忍着内心惶恐地将医生所言及警告都告诉好友,脸色苍白不已。 听完,蓝品蕙连连摇头。“怎么才七、八成把握?陈医生是我们医院最顶尖的脑科大夫耶!” 绑薏蓉眼神忧愁。“只有七、八成的成功率,我自己都不想让她动手术了,又要怎么劝妈妈听医生的话动手术?” “那你要怎么告诉伯母?”蓝品蕙也跟着露出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伯母还在等你告诉她检查的结果呢!” 周薏蓉毫不犹豫地道:“实话实说。我和妈妈之间一向有话直说。”才说完,她忽又露出迟疑的神情,对好友苦笑一下。“可这件事大概是我从小到大最难开口的一件事。” 两人互视不语好一会儿,周薏蓉正努力鼓起勇气想着该如何面对母亲时,蓝品蕙忽道:“我看这样好了,我有认识外科别的医生,我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提升手术的成功率。” “提升手术成功率?”周薏蓉摇头叹道。“若真有其他方式,方才医生怎么不告诉我?” 蓝品蕙窒了窒。“呃反正我去打听打听,就算找不到其他方法也对事情没有影响,倒是你和伯母得好好讨论一下了。” “我知道。”周薏蓉神情怔忡。“无论如何都谢谢你。” “干嘛那么客气!”蓝品蕙摆摆手。“回去跟伯母谈一谈吧,若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找你。” “谢谢。” 数日后,蓝品蕙约了周薏蓉见面。 “伯母还好吗?”蓝品蕙关心问着。 “除了偶尔头痛,妈妈并没有感觉特别不舒服,所以一直说她很好、没事”周薏蓉低叹一声,神情无可奈何。 “决定开刀了?” 周薏蓉摇头。“妈妈不是很愿意开刀。” 第二章 “是因为医生并没有完全把握的关系?” “我不知道,也有这个可能吧!反正妈妈说她还要再考虑”周薏蓉眼神忧愁。“其实我也不是很愿意让妈妈动手术,可是又怕现在不劝她动手术,曰后会有更不好的变化发生,心里真的好矛盾。” “那如果有人可以百分之百有把握动这个手术,你应该就会尽全力劝伯母了吧?”蓝品蕙问道。 “当然,如果医生有较完全的把握,在劝妈妈动手术时我说的话自然也比较有力,可是”周薏蓉看着好友。“陈医生只有七、八成的把握。” “这就是我今天约你出来的原因,我知道有位外科医生的技术超好,可以保证手术一定成功。”蓝品蕙提起找好友出来的目的。 周薏蓉眸光一紧。“真的?是哪位医生?” “我不是说过有个认识的外科医生?他私下告诉我,说有位医生堪称外科鬼才,技术超好,从他开始执业后,开刀动手术的成功率至今仍维持百分之百,在外科界盛名远播,其他外科医生佩服他,却也不太愿意提起他,以免贬低自己”若不是那位医生有意追她,才不会那么乾脆告诉她这件事呢! “不过,听说那位外科鬼才有个怪癖,他并非来者不拒,什么手术都愿意操刀,他自己选择病人,标准是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凡是他决定操刀动手术,就绝对没有失败的纪录。”说完,蓝品蕙摇摇头。“实在很难想像真有这么神的外科医生。” 周薏蓉目光中充满希望。“真有这么厉害的外科医生?” 蓝品蕙点点头。“我心里也有些怀疑他说得太夸张,后来我打了几个电话找几个同学打听一下,刚好其中一位同学就是那家医院的护士,而她也证实了这些传言并没有夸大。” 周薏蓉吁了口气。“那么如果可以拜托那位外科鬼才操刀,我妈妈就可以安心动手术了。” “你可以先带伯母到那家医院再做一次检查,然后去排队。”蓝品蕙迟疑了一下。“只是,那位外科鬼才” “排队?”周薏蓉打断她。“排什么队?” “排队审核病例。”蓝品蕙看着好友。“我同学告诉我,如果想要求外科鬼才操刀,就需要经过病例审核,通过后他才会替伯母动手术,不过,他只挑选自己想动的手术,所以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同意替伯母动手术。这就是最麻烦的一点,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挑选的标准是什么。” 周薏蓉蹙起眉。“不论如何我都要去试试,是哪家医院的医生?” “恒恩综合医院的沈闳中医生。” 恒恩综合医院 罢动完手术,沈闳中以轻松缓慢的步伐走回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兼休息室。 他的办公室位于医院东侧大楼八楼的某个角落,与其他医生的休息室并排在同一区,并无特别。至于他的助理办公室,则位于他休息室前方的一个半开放空间。 “沈医师这个手术花了比较多时间哦?”助理王秀如看着走进来的高大修长男子,笑着招呼。“其实没有。”沈闳中唇角一勾。“手术照预定时间完成,只是在手术室外面和几位护上小姐多聊了一下才离开。”边说,他边打开办公室的门。 “又被手术室那些小女生缠住了?”王秀如揶揄着站起身,抱起桌上一大叠病人的病历跟了过去。 沈闳中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后一张舒适宽大的椅子坐下,对着助理摊摊手,表情无奈。“谁教我这个人心肠软,不忍心拒绝她们的发问时间。” 他当然知道那些护士找了各种理由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亲近他,而看在同为医院同事,他也不想太不近人情地拒绝,不过是被缠着问些问题,只要不太过分便无妨,他并不是太在意的。 沈闳中的说法让十分清楚他行事原则的王秀如窃笑,真是爱说笑!什么心肠软?若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对那些主动缠上来的异性,他早就有一套应付方法,那可是一点也不心软咧! “看来被太多人崇拜也不是一件好事呢!”王秀如微笑着把抱在手上的一叠病历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每个病人检验的相关数据都转到你的电脑里了,随时都可以上去查看对照。” 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大叠病历,沈闳中不觉稚气地翻个白眼。“怎么每次都这么多?医院里又不是没有其他外科医生了。” “慕名而来罗!”王秀如被他的表情逗得笑了出来。“沈医师盛名在外,大家都想拜托你用那双神奇的手来救回亲人、朋友。” 沈闳中猛地打了个寒颤。“啧,拜托别提神奇这两个字行不行?媒体爱乱写,我可不敢领教。”他只不过是在每场手术前仔细将病历研究一番,彻底了解病人状况,把风险减到最低而已,实在不明白媒体写的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编出来的! 王秀如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是由你动过手术的病患所发出的赞誉,并非媒体乱编出来的。” “媒体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一点也不想被当成奇珍异兽放在报章上公开展示。”沈闳中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与无奈。他并不是怕面对媒体,他只是个医生,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一点也不想让人参观他的私生活。 王秀如有趣地看着他,她知道沈医师一点都不想出锋头,可惜他太特殊,不仅本人男性魅力强,交往的女友都是一些知名大美女,医术又高超,实在很难不出名,当然也更难逃媒体的追逐了。 “那么多病人的病症,只要是外科医生都可以帮他们,并不是非要我不可,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超人,做不了那么多事的。”看着桌上一大叠病历,沈闳中还是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病人并不明白你的工作量有多重,而其实你也很清楚,他们最终不过是想找位好医师来救亲人。”王秀如语气平静。“所以还是请你打开电脑、看看这些病历,挑出你要动手术的病人,我也好安排时间。” 沈闳中夸张地叹口气。“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整天都待在手术室已成了他生活常态,他之所以挑选病人,为的就是不想累死自己。 “抱歉,病人太多,正等着你的决定。”担任他的助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抱怨只是随口说说?其实他是个很认真的医师,不过,该催促的时候她也不会心软就是了。“对了,院长打了好几通电话要你过去院长室一趟。” “恒恩综合医院”为沈家所创办拥有,现任院长正是沈医师的父亲。 沈闳中沉默一下。“他又想干嘛了?” 王秀如摇摇头表示下知道,沈闳中撇了下嘴角。 “该不会又是为了我不肯替某位达官贵人动手术而找我去骂吧?”他会这般猜测是因为这种事已经发生太多次了。不过,至今为止他并没有屈服在父亲的威胁之下而改变原则。 “我不清楚,院长在电话中并没有提起为了什么事找你。” 沈闳中由椅子上起身。“我看我还是先到院长室报到一下好了,免得他等急了。”虽然知道父亲找他有绝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所猜想的事,可他不会躲避,让父亲苦等。 “那这些病历” 垂眼看了桌上一大叠病历,沈闳中再抬眼瞄了墙上的挂钟一眼。“如果院长那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会尽快回来,看能不能在四点的手术前把这些病历看一遍。” 王秀如点点头,看着沈闳中对她摆了摆手,很快地走出办公室。 迳自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沈闳中看向坐在办公桌后、正端着茶杯喝茶的中年男子。 “院长找我有事?”虽然找他找得很急,可看眼前这样子,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才是。 沈浩昇闻声抬眼,一见儿子进来,立刻放下茶杯、沉下脸。 “你倒是越来越大牌了,让我等那么久。”他语气不佳地道。 “冤枉啊!院长大人。”一点也没有被父亲不悦的语气吓到,沈闳中态度闲适,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我才由手术室出来,一听到院长大人找我,就一刻也不延迟地过来了。” “才由手术室出来?”沈浩昇一愣,随即脸色一正,关心地问:“手术不是早该结束了?怎么拖延了?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吗?” 沈闳中挥了下手。“没事,手术很顺利,因为跟手术室的护士们聊了一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不过我一回到休息室,王小姐就把你打电话来的事告诉我了。”他把之前跟助理说的话重复一遍。 “喜欢你的护士那么多,怎不乾脆从中挑一个结婚定下来算了?也免得惹得医院里那群有意于你的护士老是无心工作。”沈浩昇一脸不以为然。 他的五个孩子都在自家医院工作,自然也因为背景因素引来许多异性追逐,可却没有一个如同老三沈闳中那般受欢迎,引发那么多的绯闻。 奇怪的是,并非他自夸,他的每个儿子长相都不差,可就老三的桃花特别旺盛,特别受女性青睐,不时还会因为跟某知名女人交往而上了报章杂志的版面,真是奇怪。 如果说医院的知名度因为老三沈闳中精湛的外科技术而升高,那并不能说是坏事,可绯闻就不一样了,所以,他希望儿子快快定下来,不要再惹来一大堆迷恋他的女人纠缠不清,因而闹出更难以收拾的绯闻来,偏偏儿子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他承认在老三成年前,他因为事业忙碌,所以并没有很公平对待每个儿女,尤其更是忽略这个老三,也因此他对沈闳中的真正个性并不是很了解;可就如同每位父母所思,他当然希望年过三十的儿子在事业成功之余还能有个陪伴在身旁的贤内助。 不过沈闳中的想法让人捉摸不着,也从不受他人想法影响,真是让他莫可奈何,最后只好顺其自然了。 “院长大人,你很清楚我没兴趣结婚的。”沈闳中似笑非笑地睇着父亲。 “又不是在外人面前,叫什么院长大人!”沈浩昇不悦地瞪住儿子。“你的两个哥哥早就结婚了,弟弟订婚,妹妹也有对象了,就只有你,游戏人间,怎么也不肯定下来,到底要让我们父母担心到什么时候?”即使明白无法强迫儿子,可该说的话他也不会省略。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逼婚这种事啊?”沈闳中故意摇头叹道。 沈浩昇一窒,气恼地道:“我是为你好,同时也是替医院里那些护士担心,你懂不懂啊?” “放心吧,老爸,现代的女人都很会照顾自己的,你不必太担心。”沈闳中好笑地道。 “你又知道了!”沈浩昇继续瞪眼。 “好了,老爸,你找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讨论我要不要结婚的事?”不想再与父亲争论下去,沈闳中索性直接问道。 “当然不是。”看出儿子开始不耐烦了,沈浩昇无奈地摇摇头,导入正题。“我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肯替李董动手术?” 第三章 沈闳中一拍额头。“我就知道你找我过来又是为了替某个人出头,谴责我不肯替对方动手术。” “什么某人?”沈浩昇眼一瞪。“李董是我的老朋友,有病需要开刀,让我的儿子替他动手术有什么不对?偏偏你就给人家打回票!” 沈闳中表情无奈。“他是什么问题?”他挑选病人时可没有花功夫去记住每个人的名字,所以完全不知道父亲提起的这位老朋友是何方人物。 “胆结石” “老爸!”沈闳中顿时感觉啼笑皆非。“有没有搞错啊!这种手术哪位外科医生都可以做,又不一定非我不可!我喜欢挑战一些比较特别的手术。” “我当然知道摘除胆结石是任何外科医生都可以做的手术,可李董亲自提出要求,我能说不好吗?”沈浩昇一脸为难。 沈闳中摇头。“我都快要忙不过来了,真的没空,老爸还是找个经验丰富约医生替李董动手术好了。” “不能看在老爸的面子上,勉强把李董排进行程里吗?” “老爸” 想不到父亲狡猾到以父子亲情要胁,硬是强迫他答应替李董动手术,真是呕人! 一肚子无从发泄的火气让沈闳中脸色有些阴沉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走近助理办公室时,他见到一位纤细娇小的女子正跟王秀如面对面地讲话,他由那女人旁边走过,顺口问了句:“朋友来找啊?” 一直专心说话的王秀如这才发现沈闳中回来了,她猛地转头,脱口便唤:“沈医师” 原本与王秀如说话的女子一听到这声叫唤,立即全身一震地转头看向沈闳中,不待王秀如再说什么便急促出声。“你是沈医师?沈闳中医师?” “我是。”沈闳中奇怪地看向她,对这位纤细女子的第一个印象是长得不错,就是脸色稍显苍白了些。 女子眸光闪了闪。“沈医师” “沈医师!”王秀如迅速打断女子未竟之言插话进来。“这位周小姐是病患家属,要求见你一面。” “病患家属?”蹙了下眉,沈闳中询问地看向助理,不明白她怎么会让病患家属到这里来?“是排定要动手术的病患家属?” “不是。”王秀如摇摇头。要知道她是沈闳中的助理不难,可她不明白这位阁小姐怎么会知道她的办公室位置?因为这一区是医师们的私人休息区,是不对外开放的。 沈闳中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被他拒绝动手术的病患家属,他脸色一凝。“那就请你跟周小姐解释清楚。” “解释过了” “沈医师,我是来拜托你,请你改变主意替我的母亲动手术。”周薏蓉明知不够礼貌,可还是抓住机会把来意说出来。 劝服母亲来“恒恩”再做一次检查,结果并没有奇蹟出现,医生诊断母亲的状况一如上家医院那般,于是她提出要求,希望由沈闳中医师来替母亲动这个手术,然后便加入审核名单,结果母亲被拒绝了。 之后,她想亲自拜托沈医师却不得其门而入,怎么也见不到他,求助蓝品蕙在“恒恩”担任护士的同学,得到了沈医师及助理办公室的所在位置,于是她偷偷上来拜托王小姐,请王小姐安排让她见沈医师一面做请求,可王小姐依循规定做事,怎么也不肯通融。 幸好,幸运之神眷顾,她正感灰心之际,竟意外碰上沈医师,她当然要赶紧把握这个机会了。 周薏蓉的话让沈闳中顿时想起方才被父亲强迫接下的病人,不由得俊睑一沉。“对不起,周小姐,恒恩有许多优秀的外科医生,我可以为你推荐。” 周薏蓉摇摇头。“可并没有一位外科医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替我母亲动手术,唯有沈医师你才能做到。”知道母亲被列在拒绝名单,她曾努力打听是否有其他同样优秀的外科医生,结果答案跟好友蓝品蕙告诉她的一样,所以她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来拜托沈医师为母亲执刀。 “我不是万能的。”沈闳中锐利的眼神直直看进她紧绷的眼里。“每种手术都有潜在的风险,医生不可能向病人保证百分之百手术一定成功。” “可我听说的不是这样,大家告诉我的是沈医师从不曾让病人失望过,所以我才诚心拜托沈医师替我母亲动手术。”周薏蓉眸中漾着恳求。 沈闳中凝视她一会儿。“对不起,我还有事。”说完,他直接转身走进办公室。 “沈医师”周薏蓉不由得追向前几步。 “周小姐。”王秀如赶紧拦住她。“抱歉,沈医师不会改变主意的,就如同方才我告诉你的一样。” 浓浓的失望由周薏蓉心中升起。“即使我诚心请求他,也不能破例一次?” 王秀如同情地看着她。“沈医师从没有破例过。”起码从担任他的助理后,她都不曾见过,不过,她也不曾看过有被拒绝的病患家属这么积极地找上门的。 “周小姐,你回去吧!医院里还有许多优秀的外科医生可以替你母亲动手术。” 周薏蓉静静看着王秀如。“可并没有一位外科医生有像沈医师那双神奇的手。”说完,她缓缓转身离开。 被周薏蓉眼中浓浓的忧愁慑住,王秀如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在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从不曾亲自面对那些被拒绝的病人家属失望的样子,周薏蓉眼里那抹替母亲担心至极的忧愁深深撼动了她,让她几乎想在一旁跟着请求王秀如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沈闳中探头出来。“人走了?” 王秀如点点头。“周小姐看起来很失望、很难过。” 沈闳中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刚才忘了告诉你,我要你把一位李元达先生排进开刀名单里。” “李元达?什么手术?”怎么突然冒出一个病人?她得去查查病历。 “院长大人的老朋友。摘除胆结石。”沈闳中以着最简洁的话回答助理的疑问。 王秀如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摘除胆结石手术?”沈医师已经很久不动这种简单的手术了。 沈闳中脸色有些阴沉。“我父亲年纪大了,总不能为了一场手术让他血压飙高,破坏父子之情吧?” 王秀如明白了,一股笑意忍不住由胸口涌起。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院长试了那么多次终于成功了,沈医师终究不敌父亲的“坚持”而屈服了。 沈闳中无奈地看着助理忍笑的模样。“反正把李先生排进去就是了。”谁教他挡不住案亲动之以情的手段?只能认栽了。 “知道了。”王秀如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既然已经破例,刚才周小姐的请求,沈医师要不要再重新考虑?”她忍不住还是想替周薏蓉说说话。 周薏蓉已向她详细解释过母亲的情况,换成是她也一定会做同样的努力,找一位最顶尖的医生来替自己的母亲动手术,就不知道沈医师在评估之后为什么会拒绝动这个难度颇高的脑部手术? 沈闳中口气一变。“屈服在我父亲的手段下,并不代表自此就没有原则,随人摆布。” 看着沈闳中微恼的眼神,王秀如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周小姐的请求是不可能得到应允了。“我知道了。” 沈闳中有些烦躁助理再次提起方才那个女人,因为直到此刻他仍未忘记那个女人看着他的眼神。 方才与那女人短暂的交谈间,即使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可那双漾着恳求之色的眼睛里蕴藏的坚定意志,却很奇怪地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让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所以、无从解释的奇异感受。 很少有女人在第一次和他面对面、且知道他的身分时,还能如此镇定地表达找他的目的,甚至似乎完全不受他男性魅力的影响,而这一点竞莫名其妙地让他感觉不悦及心烦。他十分讶异自己心情的变化,进而觉得有些烦躁起来,真是诡异! 他并不自恋,更没有自大到认为每个女人一见到他便会爱上他,可成年后他真的尚未碰见过完全不在意他的女人,这对他的男性自尊可真是个不小的打击哩! 不过算了!反正两人只是短暂交集,他根本不用在意那些的。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自己的请求被拒绝的可能性很高,可真的被沈闳中当面拒绝时,周薏蓉的心中还是非常非常失望,也非常非常难过。 她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母亲是她最亲的亲人,自从早年离婚后就未曾再婚,且在没有半个帮手的情况下,独自一人辛辛苦苦抚养她长大成人,好不容易她大学毕业了,也顺利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才得以减轻母亲的负担。她们母女在她进入职场堡作两年后做了计画,两人合力缴付贷款,买下一户不大却真正属于她们的小窝。 就在母女俩过着平顺的生活时,怎料青天霹雳,坏消息突然降临,母亲的身体竟然出了问题。所幸发现的早,还有机会补救,偏偏困难并未过去,良医难求,沈医师怎么也不肯答应替母亲动手术。 她已前往沈医师的助理王小姐处很多次了,可却没有像上次那般幸运地再次碰到沈医师,而王小姐也无法在医师答允前替她安排与沈医师会面。唉!她该怎么办呢? 周薏蓉由“恒恩综合医院”东侧大楼走出来,慢慢朝医院大门方向走去,心中愁郁难解。 求不到沈医师,难道她要冒险让别的外科医师替母亲动手术?可若不动手术,万一日后那个瘤发生变化,她怎么承受得起 脑中思绪纷扰,她慢慢走着,眼神不经意飘向右方,突然,她的目光顿住,被一对男女的身影吸引住了。 她停住脚步,惊讶地看向那个男人,怎样也不会错认那高大出色的身影正是她这阵子一直努力却怎么都见不着的沈闳中医师。 看着状似亲密的两人朝她的方向走来,女人挽住沈闳中的手臂,两人旁若无人地迳自谈笑,然后走进位于医院大门旁的停车场。 周薏蓉顿时紧张起来,好不容易碰上他,她是不是应该过去拦住他,在他离开前再向他提出请求? 可她这种行为,会不会侵犯到他的隐私? 脑中一阵强力挣扎,结果对母亲的爱战胜了理智,她毅然举步朝停车场走去,并因看见两人已经停步在某一部车前而加快速度。 抿着唇,她急步向前,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上了车,心中不由得一急,正想出声,却在下一刻硬生生吞回去并顿住脚步,因为沈闳中并没有跟着女人上车,他站在车子旁对车内的女人摆手,然后看着车子发动、缓缓地驶出停车场。 沈闳中正想离开,突有所感地眼角一瞟,脸上随即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地顿住脚步,然后,他转过身子,目光直直射向站在不远处的周薏蓉。 接触到沈闳中朝自己方向看过来的视线,知道他已发现她,周薏蓉亦不再迟疑地迈开脚步朝他走去。 “沈医师。” 沈闳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薏蓉。“想不到周小姐神通广大,媲美狗仔记者,竟然追得到我的行踪,在这里堵人。” 第四章 极其不客气的话语让周薏蓉原就紧张泛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抿抿唇,然后用着十分诚挚的嗓音说道:“我才由你的助理王小姐那里出来,并不知道沈医师的行踪,看见沈医师真的只是碰巧很对不起,我无法不把握这个可以见到你的机会。”她的最后一句话,充满着绝不放弃的坚定意志。 “又是要拜托我替你母亲动手术?”沈闳中语气厌烦,并不相信她的解释。 她到底怎么探知他的行踪的?她比那些记者还要厉害! “是的,请求沈医师破例一次,替我的母亲动手术。”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说服他,所以也只能把同样的话说了一次又一次。 看着她眼底的哀愁,一阵异样感觉窜过心田,她的“紧迫盯人”行为让沈闳中胸中蓦地升起火气,他冷哼一声。“要我再说几次?我从不改变已做下的决定,也请你不要再出现了,很烦人!” 他知道她一直纠缠他的助理,始终不肯接受他的拒绝决定。他自己甚至也再次调阅她母亲的病历,并清楚若由他操刀,她母亲脑中的小瘤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就是因为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手术,所以当初才会将之剔除在他的选择之外,没料到这个病患家属怎么也不肯放弃,一迳纠缠不休、坚持要求他来为她的母亲动手术。 一向遵循自己原则的他虽然直接拒绝了她,可潜意识里,似乎又有点想看到她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向他要求时那种忧愁中带着固执的模样他气她的不肯放弃,也气自己竟然对一个女人有所“期盼”再加上他的助理竟然也开始同情她、替她说话 这场莫名的混乱让他不轻易波动的心中不断泛起火气,尤其是当她站在他面前时 “我没办法就这么放弃。”周薏蓉白着小脸。“攸关我母亲的生命,我真的无法放弃。拜托你破例一次,沈医师。” 沈闳中眼神一冷。“不必拜托我,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的原则是已经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可恶!她的脸色怎么越来白,该不是要昏倒了吧? “原则也可以修改的。”周薏蓉有些困难地道。她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可为了母亲,她也只能尽力。 “我的不会。”沈闳中语气坚硬。“若是每个病患家属都来拜托,我要怎么做事?” “要我怎么做?沈医师才肯答应破例一次。” “什么也不用做!我们只是两个陌生人,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不耐地说完,沈闳中睇去一眼,身子一转就要走人。 见他转身,周薏蓉急唤出声阻止。“拜托,沈医师”怎么办?好不容易意外碰上他,她要怎么说他才肯替母亲动手术? 沈闳中转过头,眼中迸射出不耐厉光。“周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了?” 周薏蓉眸光一紧。“沈医师” 沈闳中脸色更加冷沉。“不要再打听我的行踪,更不要再去纠缠我的助理,要求她替你安排和我的会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替你母亲动手术,你再怎么说也没用。”他索性把话说绝,断了她不断前来打扰他的行为。 撂下话,认定她应该不会再说什么让他心烦的话了,沈闳中迳自走人,可才走了几步,便听到她的嗓音由后面追来,语调已不再是哀求,而是充满气喷的嘲讽。 “我还以为医生的第一职责是救人生命!” 下颚一紧,沈闳中回过身。“我没说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肯救我母亲的命?难道你愿意动刀的对象只限于某些高贵阶层,而我母亲构不上你的标准?”无法控制的话语由口中溜出。 其实沈闳中的助理王小姐已经跟她解释许多次,说他太忙、时间有限,实在没办法之下才会选择病人,并非见死不救,当然更不会挑选特定对象才愿意动刀;王小姐的话她听是听进去了,可关己则乱,她就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拒绝替母亲开刀?即使她一直请求拜托,他就是不肯点头,难道他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她近似指控的话语让沈闳中眼中瞬间进射寒光。“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我如何挑选病人,而你更没有资格质问我替谁动手术!” “所以你对每个苦苦哀求的病患家属,都是用这种冷漠态度及严苛口气来赶走他们?”周薏蓉语气充满不解的愤怒。 沈闳中冷哼一声。“你错了!向来被我拒绝的病患都可以接受我的决定,不会再来烦我及我的助理,至今只有你穷追不舍,硬是要勉强别人做不想做的事!” 一股火气猛地由周薏蓉胸口爆开。“原来救人是你不想做的事?!”事关自己至亲,她实在无法心平气和,而彻底被拒绝的刺激也让她情绪大乱,失了平日的理智,此刻脑中昏乱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懂什么?我不必向你解释我的做事方式!”沈闳中发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胸中不断涌现的怒气。 不想救人吗?哼!若是不想救人,他也不必整天待在手术室里,累得像条狗似的!这个女人懂什么?竟敢把他说得像个唯利是图、只晓得赚钱而不重视人命的庸医?可恶! 周薏蓉双眼睁得极大。“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是个见死不救、严苛、冷血的人,空有神奇双手的美名,却连对一个苦苦哀求的人伸一下援手也不肯!”知道眼前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替母亲操刀,绝望让她情绪失控,口不择言。 也罢!若是母亲因为其他医生动这个手术而出了问题,她就一路相陪以报慈恩吧!周薏蓉忿忿地心付着,终于不再冀望他会点头了。 从没有如此被激怒过,沈闳中一向平和随适的心性头一回燃起熊熊大火,浓浓的怒气充塞胸口,让他怒极反笑。 “冷血、严苛、见死不救吗?”他冷笑几声。“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评语,那么,甜心,接招吧!你对我其实还不够了解呢!” 周薏蓉莫名所以地瞪着他,胸口未熄的怒火让她的眼中闪动着强烈光芒,散发出一股异样的魅力。 他阴沉的目光看着她。“想要我替你母亲动手术?” “你”“恐怕你还不了解我唯利是图到什么程度。”他冷冷一笑。“我相信你很清楚要让医生替病患尽心尽力就得做点表示,说得白一点,就是要包个红包给医生,而我的价码是五百万。只要你做到这一点,我就破例替你的母亲动手术。” 强烈震惊的冲击让周薏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闳中目光阴寒,口气冷硬。“听清楚了?红包一送到我的办公室,我就立刻安排手术时间。若做不到,你自此再也不要来烦我!”说完,他再不停步地直接走开。 周薏蓉全身僵硬地看着沈闳中走远,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惨白,眸光绝望而恐慌。 “沈闳中收红包?!”蓝品蕙惊叫出声。 周薏蓉脸色沉重。“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不会吧?他这么唯利是图啊?我们要到哪里生五百万出来给他啊?”奇怪,告诉她沈闳中的事的医生和“恒恩”工作的同学并没有提过收红包的事啊! 周薏蓉摇摇头。“我想他可能只是生气我一再骚扰他、纠缠他,要求他破例一次,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来让我知难而退的。”这是她想了很久做出的猜测。“我还是要再去拜托他,或许哪天碰上他心情好,就会答应替我妈妈动手术了。” 蓝品蕙一脸怀疑。“你在说天方夜谭吗?”摆明要钱的人会有大发慈悲的一天?作梦比较快吧! “只要有一线希望,要我去拜托他几次我都愿意去。”周薏蓉语气坚定。“你知道我是养女,我妈妈因为不孕,所以收养了我,后来即使还是被丈夫嫌弃而离了婚,妈妈还是没有放弃我,辛苦抚养我长大,现在她的身体出了问题,我怎能不尽全力?” 养育之恩大于一切,她与母亲感情深挚,实在无法接受母亲有可能因脑部里的瘤产生变化而出事,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请求沈闳中答应替母亲动手术,让母亲不再因为这件尚未“解决”的事影响日常生活。 蓝品蕙关切地看着好友。“伯母现在心情如何?” 周薏蓉眼神郁郁。“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我知道表面上她似乎很平静地面对,可我很清楚她的心情一直无法开朗起来,如果不赶快动手术,我恐怕脑部那个瘤还没影响她,她的坏心情已经弄坏自己的身子了,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你懂吗?” “我明白,伯母现在是心理因素对她身体的影响大于真正生理上的问题。”蓝品蕙想了想,再道:“所以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伯母动手术那就要准备五百万的红包,只是我们都没有能力拿出这笔钱来”她怱地想到什么似地眼睛一亮。“不过,我知道谁有这个能力。” 听到这里,周薏蓉已经被搞混了。“你在说什么呀?品蕙。” 蓝品蕙挥挥手。“我想到我可以跟我的两个堂哥开口,他们的经济情况很好,可以轻易拿出比这个数目更多的钱来。” 周薏蓉一愣。“借钱?” 蓝品蕙点点头。“我跟他们感情还不错,我开口,他们一定会借的。” “怎么还?”周薏蓉很快想到最现实的问题。“借钱是要还的,就算顺利借到这笔钱,日后我要如何还出这笔钱来?若还不出来,岂不是连累了你?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宁可另想办法去求沈医师。” 蓝品蕙皱皱眉,眼神担心。“不借钱,我们会有什么办法让沈医师答应替伯母动手术?” 周薏蓉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会再去努力。” 原本在沈闳中决绝的拒绝之下,她已决定放弃再求他,岂料他竟然又提出送“红包”的条件。即便只是一时气话,毕竟还是给了她一条路,让她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也因此她要再试一次,看看能不能求得他点头、答应操刀替母亲动手术。 “我明白了。”蓝品蕙又想了想。“这样吧!在你继续努力期间,我再去打听打听,或许可以打听到某位跟沈闳中同样高明的外科医生,那就不用去求他了。” “好。”周薏蓉感激地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看到再次走进助理室的周薏蓉,王秀如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小姐,你再来多少次也没用,我早已告诉你,我真的没办法安排你和沈医师见面谈话。” 周薏蓉轻声开口:“请你再问问沈医师,我只要一次会面机会和他谈一谈。”毕竟他都跟她提出条件了,或许这回他会愿意和她见面,而她也可以跟他商量条件的“内容” 王秀如面有难色。“我问过好多次了,沈医师不肯答应,我也没办法。真的很抱歉,周小姐。”她很佩服周薏蓉坚持的韧性,可惜她只是个助理,没有能力左右沈医师的想法。 “真的不能再问一次?”周薏蓉哀求地看着她。 第五章 王秀如苦笑一下。“我问太多次,沈医师已经不太高兴了。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失望浮现眼底,周薏蓉对她露出个抱歉微笑。“对不起,王小姐,这么为难你,我感到很抱歉,谢谢你的帮忙。”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心中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见到沈闳中,和他“协商”他提出来、但她很难做到的条件? 王秀如眼神挣扎,看着周薏蓉的背影走开,蓦地,她像似下了很大决心般地出声唤道:“周小姐。” 周薏蓉转过身,就见王秀如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纸条,站起身走向她,然后很快地将纸条递给她。 “王小姐?”周薏蓉不明所以地接过纸条,询问地看着她。 “这是沈医师住处的地址,就在医院附近,你可以私下去拜托他。”感动于周薏蓉不放弃的精神,她由在人事室工作的好友处取得沈医师的地址,希望能对周薏蓉有所帮助。 周薏蓉明白了,眼中露出感激光芒。“谢谢你,王小姐。” “不客气。”王秀如微微一笑。“再去试试吧!祝你好运。” 换成她是医生,早就被周薏蓉的毅力感动,答应替她母亲动手术了,可惜她不是医生,而沈医师对这件事所表现出来的铁石心肠,也着实让人无法理解,让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永阳食品台北总公司 大学毕业后,优异的成绩让周薏蓉顺利被规模宏大的“永阳食品”录取,在财务部门工作数年至今,几乎月月拿全勤的她算算这阵子请假的数字,早已超过过去几年的总合了,所以当她走进财务部副座主管办公室时,她不否认自己的心情确实有些忐忑,毕竟自己这阵子真的太常请假了。 “主任你找我?” “坐下来说话。”主任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好的。”周薏蓉点点头,顺从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薏蓉,一直没有问你,你母亲还好吗?”主任出声询问,知道周薏蓉这阵子频频请假是为了母亲动手术的事。 “还不错,谢谢主任的问候。” “决定动手术的时间了吗?” “还没有。”周薏蓉摇头,露出抱歉表情。“对不起,我这阵子一直请假,一定造成同事的困扰,请主任多多包涵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她仔细解释着。 主任摆摆手。“不要紧,同事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安排母亲动手术的事才请假的,不过,都好一阵子了,怎么还敲不定手术时间?” “医生很忙,我还在和医生沟通。”周薏蓉眼底掠过一抹忧愁。“我想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办好,我也不会再一直请假了。” “我知道了。”主任以不在意的语气应道。“不过我今天找你过来并不是为了你这阵子请假的事。” “啊?”周薏蓉脸上现出不解之色。“那主任找我来有什么事?” 主任脸色一正。“薏蓉,你知道我们总经理吧?” “我们总经理?”周薏蓉一脸奇怪地看着上司。“知道啊,每年公司尾牙那天总经理都有上台说话。” “我不是指远观,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近看过总经理?” 周薏蓉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有偶尔在报纸上看过总经理的新闻及照片。” “算了!”主任挥了下手。“先不管你有没有见过总经理,我想说的是,总经理室需要一位财务秘书,交代由财务部门调派上去,我跟财务长推荐了你。” 算了!周薏蓉虽然没有真正看过总经理,可不代表她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迷上总经理,现在来担心这种事或许太早了些。 “推荐我?”周薏蓉惊讶地微微张口。 “对,财务部八位会计中,你的工作态度最认真细心,反应能力也强,一定可以胜任总经理财务秘书这个职位,况且若不派适任的人上去,也会让总经理误会财务部人员能力普遍不够,届时岂不是丢了财务部的脸?”能力强的周薏蓉只要不效法前任财务秘书轻易迷上年轻多金的总经理,必定可以对这个新职位胜任愉快。 周薏蓉眼中露出一丝惶恐。“可我是适任的人吗?我们财务部能力比我强的人有很多啊!而且我的年资浅”为什么会推荐她? “这么几年下来,我不会看错人的,就你了!”主任一摆手。“下个月初你就到总经理室报到,在过去之前,手边的工作可以完成的就尽量完成,无法完成的就交接,明白吗?” “好的。”既已成定局,周薏蓉也不再质疑,反正同样是工作,在哪个部门都可以做。 “对了,到总经理室报到前,赶紧处理好你母亲动手术的事,一旦上去,恐怕不能一直请假了。”主任提醒再道。 “我明白。”周薏蓉脸色一肃。“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还有,总经理室的工作应该会比较忙碌,所以薪资也会向上调整,不会吃亏的,若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好。”周薏蓉点点头。“谢谢主任。” 沈闳中名下拥有的房宅有好几处,可位于“恒恩医院”附近的住所却是他最常待的地方,这是他为了医院忙碌的工作所安排的,让他可以在结束一天手术行程后,省去舟车劳顿,让疲累的身体尽快得到休息,尤其每逢难度高、手术时间极长的手术过后,他更是满意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 这个住所位于高处,视野良好,户数不多,环境单纯清雅,管理不错。 沈闳中慢步踏进住处楼下宽敞的开放大厅,管理人员恰好迎面走过来,看见他立即露出笑容。 “沈医师,你回来啦?你有访客哦!”“访客?” “那位小姐等你很久了哦!”管理人员半转身,右手朝大厅另一头的沙发区指了指。 眸光一闪,沈闳中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他举步朝大厅另一头走过去,目光才看过去,就见那位访客似乎因看见他而迅速由沙发中站起身。 虽然只见过两次面,可他绝不会错认那个娇小身影,正是无法接受拒绝、一再要求他替她母亲动手术的周薏蓉。 眼神一凝,沈闳中向前两个大跨步,正好迎上走向他的周薏蓉。 他冷冷出声:“还真是个意外惊喜啊!”哼哼!竟然连他的住处所在也给她打听到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沈医师,可以和你谈谈吗?”朝她看来的眼神锐利中带着不善,让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 沈闳中俯视她。“我上次说的不够明白吗?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送到我的办公室来。”还以为上回故意提出的条件已经让她打了退堂鼓,怎知她还是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坦白说,即使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胜其扰,加上自身因她而产生的一些怪异反应,使得他下意识不愿答应她的要求;可他的心中实在无法不为她的“坚持”感到佩服。 沈闳中的“提醒”让周薏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努力以稳定的口吻说道:“那东西就是我想和沈医师谈一谈的原因。” “如果我说我没兴趣谈呢?”沈闳中的目光梭巡她小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发现,面对他,她其实非常紧张,她的脸皮紧绷、眼神忧愁惶恐。 “拜托你,沈医师,可以给我几分钟时间吗?”周薏蓉语调诚恳低哑,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出的哽咽。 沈闳中静静看了她一下子,眼神难解,忽然出声道:“跟我上去。” “上去?”周薏蓉一愣,不懂他的意思。 沈闳中露出嘲讽表情。“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想和我谈自然要上去我的住处怎么,害怕了?” 周薏蓉眨眨眼,很快反应过来。“当然不是,我跟你上去。”他愿意谈,她求之不得,怎会在意在哪里谈?而且私心里,她当然也希望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哀求他。 “走吧!”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便朝电梯方向走去。 惊讶得忘了挣扎,被拉着走的周薏蓉以着小快步跟上沈闳中。 沈闳中的住处不算小,约莫有八十坪左右,除了规画了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及一间健身室外,其余的客、餐厅、厨房为开放空间,十分宽敞,再加上两个可在高处远眺景色的大阳台,对不喜拘束的他来说,可以算是一个非常舒适的休憩之处。 直到进入住处,沈闳中才放开周薏蓉的手臂,然后将她丢在客厅,迳自走开。 见他走开,周薏蓉紧绷的心情暂时获得缓刑,睁大的眼环顾四周,很快发现这个客厅虽然十分宽敞,可却布置得温馨舒适,沙发大得可以让两个人并躺还绰绰有余,让她不由得想像若能斜靠在沙发上,就着一旁的立灯光芒阅读着自己想看的书籍,不知有多么惬意? 一阵胡思乱想后,周薏蓉很快回神想起自己来找沈闳中的目的,也对他竟然让她上楼来的决定戚到下可思议。今天他的态度虽然依旧不够友善,可比起上次在停车场时真的好太多了,就不知她有没有办法跟他协商成功,说服他答应替妈妈动手术? 她不觉低低叹了口气。 “叹了这么一大口气,该不是因为请你上来我的住处,委屈了周小姐吧?” 嘲讽的话随着沈闳中走进客厅的身影传进周薏蓉耳中,她顿时窘然地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的叹气声竟然被他听见了。 “对不起,沈医师,我绝对没有这么想。”她低声说着,内心忍不住又叹了声,感觉求人真的好难。 沈闳中没再说什么地直接走向她,将一个装着饮料的杯子递给她,然后端着另一个杯子迳自在单人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拿着杯子,周薏蓉有些无措地转向沈闳中。“沈医师” “坐下来吧!”沈闳中命令道。 周薏蓉十分不自在地在他左侧的沙发椅坐下,挺直背脊看着他徐徐啜着杯子里透明的液体,心中猜想那应该是酒。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杯子里的果汁一眼,便将杯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抬头再次看向沈闳中,正想开口时,他已经先出声。 “我想你找上门的原因,我应该不需要再问了。” “是的,沈医师,我想” 彷若未曾听到她的声音,沈闳中迳自打断她道:“你的本事不小,竟然打听得到我的住处。” 他带讽的嗓音让她顿时一窒。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侵犯到他的隐私,可无论如何她还是想再试一试。 “对不起,沈医师,实在是见不到你,所以才直接找上门,希望希望沈医师愿意和我谈一谈” 盯着她紧张不自在的神情,沈闳中扬扬眉,眼底忽地泛起一抹奇异的兴味光芒。 这个女人锲而不舍、对他纠缠不休的精神,应该令人厌恶才是,可不知为何,两回见她,他除了有些不耐烦情绪外,一直被她眼中的神情牵引着,甚至在她离去之后,心情还会因而变得烦躁,让他对自己的心情竟然如此轻易受她影响而感到忿忿不平与不解。 第六章 有时他会想,何不索性答应她的要求,以免她再来烦他;可偏偏下意识里他却不愿意这么做,心中反倒有种希望她会再次出现的怪异希冀。 方才在楼下见到找上门的她,在与她四目相视中,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这阵子心情反覆的原因了。 一个念头突然跃上他的脑中—— 沈闳中突然转为强烈的奇异目光,让周薏蓉说了一半的话猛地缩了回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怔怔回视。 突然地,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人似的,她发现即使自己满心的关切全在母亲身上,可眼前这位可以救母亲一命的医生,不可否认地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大帅哥! 他的身形高大修长,身上合身的休闲服显露出弧度优美的肌肉线条,让他全身散发出一股不可言喻、十分男性化的性感魅力。 他的脸形瘦削俊逸,挺直的鼻梁加上薄软有型的唇,形成具有某种魔力的蛊惑魅力,融合了优雅与危险的气质,令人心动;而一接触到他那双充满坚毅锐利又复杂的眼瞳时,她的内心便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冲击,仿佛磁力吸引地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脱身 她猛地眨眨眼回过神,无法相信正在紧张该如何说服他答应替母亲动手术时,竟然还有空闲来欣赏及思考这个男人的魅力有多强,天啊!她的脑袋突然当机了吗?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肢体语言,沈闳中可以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影响力。而她那双交织着困惑不安与坚定决心的眼眸,形成一股纯真的诱惑力,隐隐骚动着他,也让他更加无法抗拒方才脑中生起的念头。 他一向懂得欣赏女性个性中坚强的一面,可如周薏蓉这么意志坚定的女人,他倒是头一次碰上。他当然看得出她与他谈话时的强势是强装出来的,更轻易看出她的本性即使很“韧”也绝不是“硬”而这般装出来的气势与眼中的倔强,加上她外貌给人的印象,两者产生了强大冲突,反倒形成一股奇特的女性魅力,也再再引发男性那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劣根陆。 她对他的吸引力一次比一次增强,他已无法视而不见了,而看样子她也没有放弃说服他的打算,不如今日就把事情做个结束吧!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拒绝,你都不打算放弃来说服我的企图?” 见他终于开口,周薏蓉即使紧张,却也知道要把握机会开口要求。“沈医师,你是我母亲能平安无事的唯一机会,我真的无法放弃,我知道我一直打扰你,而我只能说实在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外科医生很多,你确定只有我能帮助你母亲,会不会太武断了?”沈闳中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好奇。他当然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可他还没有自大到认定自己是她唯一仅有的选择。 周薏蓉摇摇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让我母亲平安无事。”蓝品蕙替她四处打听过,可惜并没有好消息,眼前的男人依旧是她唯一的选择,所以她一定得说服他。 “所以,为了你的母亲,你决定答应我的条件?”沈闳中双目微眯,眼神锐利。 脸色一白,周薏蓉语气急促地开口:“呃沈医师,有关你上回说的红包,我想” 沈闳中举起一只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想这个红包你是拿不出来的。”而他会提出这个条件,无非就是要她知难而退,不再烦他。 心倏地缩紧,周薏蓉咬紧牙根点头。“是的,我就是来和沈医师商量,看是不是可以” “商量?”背靠沙发椅背,他的双肘立在扶手上,十指相叠放在胸前,目光直视她。“其实你大可拒绝这个不合理的条件。” “我不是拒绝。”周薏蓉紧张地舔舔乾燥的唇办。“只是我的能力确实付不起这么一大笔数目,呃所以我” “你可以不付的。”眸底异光一闪,他的视线不移,目光却突然变得十分奇特浓烈。“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不仅可以不必拿出这个红包,我也会答应替你的母亲动手术。” “你”事情急转而下,他的话让她全身震动,她满眼吃惊地望着他。 条件?什么条件能让他答应替母亲动手术? “有兴趣吗?”她的表情让他唇角微微勾起,清俊的脸庞透出一丝邪气,更加彰显出男性的特殊魅力。 周薏蓉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目前我缺一个女友,而你很对我的胃口,所以如果你愿意,那个红包就当成我送给女友的礼物,我也会同意替我女友的母亲动手术,确保一切顺利。”沈闳中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言明另一种“替代”条件。 她吸引了他,让他对她产生了慾念,他要征服、得到她,来满足心中已然扩大的好奇心。 周薏蓉震惊地愣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语。 看她彷若被雷劈中的呆愣惊讶表情,沈闳中嘲谵地撇撇嘴。“我的话简单、清楚,没有那么难理解吧?” “你”好半响她才终于有些真实戚地嗫嚅出声“一个女友这就是你愿意替我母亲动手术的条件?” 沈闳中点点头,凝视她的眼神浓烈,令人战栗。 “我”慌乱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周薏蓉眼中逸出疑惑。“我不懂凭你的条件要找一个女友毫无困难,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找?” “或许你不够明白我所谓的女友的意思。”沈闳中的嗓音缓慢却清楚。“让我说清楚点,我需要的女人是不谈情、不索爱,个性乾脆不纠缠的床上女伴,而你是近来让我最顺眼的一位,所以我想要你到我的床上来。”他毫不隐瞒自己的需求,把话一次说清楚。 他与任何女人交往之前一向都会把丑话说在前头,若对方不能同意,他仇不会勉强,反正合意的女人再找就有。这回同样的方法用在她的身上,不可否认当然有些乘人之危,可他向来随兴行事,只要能达成目的,这种小枝小节他才不会去考虑那么多。 脑子慢慢吸收他的一番话,周薏蓉终于懂了。她的双眼蓦地瞠大,清丽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迅速转为苍白。 看她脸上急剧变化的表情,沈闳中嘲谵低笑。“怎么,受不了我说得这么坦白?” 双眼无法自已地瞪了他好一会儿,周薏蓉才勉强发出声音来。“你你竟然这种条件”她简直无法相信他会提出这种交换条件!这、这简直简直是太过分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的条件其实是很正常的。我有男人的需要,只要你愿意供给,我也会有所回报,就这么简单。”沈闳中说得清楚简单,也十分无情现实。“目前你有求于我,而我也对你有意,我们各取所需,不算奇怪。” 周薏蓉怔怔地看着他。“这算是一种要胁?”她的语气无力。 “当然不是。”沈闳中薄唇微勾。“你若不愿意,我就算失望也不会勉强你。” “但是你也不会替我母亲动手术了。”她低语道。 沈闳中深邃的黑眸如磁石般紧紧锁着她的目光。“把红包送来,我也可以破例,上次我已告诉过你了。” 不自在地想将目光在他异样的眸光下抽离,可周薏蓉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她喃喃道:“你是说过”而她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拿不出这笔数目,更不愿听从好友建议去借钱,拖累好友,那么她该怎么做呢? 一听到他的交换条件的确让她感觉吃惊、愤怒又害怕,但这般激烈情绪慢慢过去之后,她发现自己开始思索,然后,他的一番话语竟一路渗进她的心里,挥之不去了。 暴?需?这就是他的提议,彷佛如“吃饭”、“睡觉”这般平常话语,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条件很是惊世骇俗,更奇怪的是,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竟然也开始考虑起他的“提议”了 良久,周薏蓉不知何时紧紧蹙起的柳眉缓缓松开。 “你要我怎么做?”她轻轻出声。 沈闳中一扬眉,眼神微诧地问道:“你答应了?”看她一脸抗拒且沉默这么久,他还以为她准备拒绝了。 周薏蓉咬紧牙根点点头。“对,我答应你的条件。” 她拿不出大笔金钱,又不想拖累朋友,而母亲的健康是她目前唯一的考量,所以她决定答应。反正她没有男朋友,答应成为他的女人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的顾虑,至于她自己的想法如何,已不在考虑的范围了。 沈闳中眼中透出一丝满意。“只要你履行条件,那么依照前议,我就替你母亲动手术。” “履行条件?”彷佛不懂话意地喃喃自语后,她猛地深吸了口气。“我该怎么做?” 沈闳中睨着她邪笑。“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女人,我就什么时候替你母亲安排手术时间。”他的语调闲适,彷佛只是邀请她一起吃饭那般轻松自在。 他的笑容带着一种奇诡的吸引力,让她的心口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一下,脸色霎时又红又白,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在他的目光下,她努力吸气几次,用力吐出两个字。“现在!” 凝视她的男性眼眸中蓦地燃起两簇慾望火焰,沈闳中低沉地笑了笑。“这么急着履行条件?” 周薏蓉毫不迟疑地点头。“只要我母亲可以少等一天。” 选日不如今日,既然决定答应他的条件,什么时候履行条件,对他会有差别吗?但是能早一日动手术,对母亲来说就是好事,她又怎能因为心中恐惧而却步拖延? 沈闳中率性低笑,潇洒一摆手。“可以,今晚你留下来,明天我就帮你母亲安排动手术的时间。”一边对她一脸待宰羔丰表情感到发噱,一边欣赏她此刻的乾脆,而这一点更加提升他对她的“性趣” 他的话让周薏蓉抿紧唇,坐在椅上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因过度惊慌而尖叫出声。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可她的心中还是无法控制地觉得惶恐及害怕。毕竟要跟一个陌生男子上床并不是一件容易适应的事,她再怎么极力控制自己,也只能做到不要再颤抖下去。 沈闳中的目光锁住她,把她每个细微反应全收进眼底。他扬眉一笑,然后起身走向她,伸手将身子僵硬的她由椅子上拉站起来。 “别这么担心,我保证我会是个令你满意的情人。”他托起她的下巴,如火般充满魔力的炽热目光看进她宛如小鹿般旁徨无措的眼里,迷惑、纠缠、融化她的抗拒。“这么可爱,让我先来嚐嚐你可爱的滋味吧”他喃喃低语,低沉的语音醇厚柔和,催眠她仓皇的意志。 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放大的俊脸朝她靠近,周薏容两颊泛起红晕地瞠大眼,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根本无从反应,当然更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话。 见她泛红小脸怔怔的表情,但觉她呆傻模样让他体内的骚动更加躁乱,沈闳中勾起一抹邪气微笑,俯下头,热唇直接贴上她柔嫩的唇办,打算先好好品嚐一下她那令他觊觎不已的红唇滋味。 第七章 周薏蓉刚觉得眼前一暗,接着他放大的俊脸一闪,唇办上已传来炽热的压力,她猛地察觉他正在对她做什么,浑身一震,脑中轰然作响,一时之间全身僵硬无法反应,只能任由唇上那股强烈热度持续扩散,直直透进自己体内及四肢百骸。 他的吻缠绵、炽热,充满着她并不熟悉的色慾讯息,让她感觉十分无措,而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也让她使不出气力抗拒,喉间自有意识地逸出声声轻吟。 她十分青涩,不知该如何反应地僵着身子,反倒更加撩起他体内的慾望火焰,而她的唇办如此柔嫩芳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由自主地加深纠缠,唇舌吸吮、探入,在她的口中撩拨翻搅,汲取包多香甜可口的津液。 原本只是想先浅嚐一下,可在吮上她柔嫩的红唇之后,她那香甜可口的滋味竟宛如麻药一般,深深麻醉了他,终于让他忘怀一切,沉沦在她甜美的魅力之中,不愿离开。至于他的一只大手更是无法自抑地抚上她的娇躯,来回摩挲着。 男性唇舌的热度侵入她的感官知觉,让她脑中一片浑沌,双脚发软,体内泛起一波又一波奇特的热度她原本因惊吓僵硬的身躯逐渐软化下来,也开始体会到他那带着魔力的亲吻热力,而他全身上下下断散发出来的阳刚热度亦强烈影响且骚动着她的知觉神经。 一手搂住开始站不稳的无力娇躯,他继续亲吻她,另一手已毫不客气解开她胸前衬衫的扣子,炽烈的大手隔着胸罩布料抚摸一对软热高耸,然后握住一只饱满** “呃”她全身一颤,胸前被侵犯的陌生感觉让她心中响起警铃,身子直觉挣扎起来。 “别怕。”口中低语安抚,他的大掌恣意挤压她弹性十足的**,爱不释手。 觉他抚触自己的掌心有如炙铁,让她全身泛起阵阵战栗。“放放开我”她急促喘息,想挣脱他肆虐的手,却发现自己全身发软,力气全消,连喊出的声音也是软弱无力。 手掌还是放在她的胸上,他停止动作,俯眼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勾笑揶揄地问:“这种小接触就受不了,怎么跟我上床?” 浓烈男性气息袭来,她瞠大眼,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心跳狂乱,陌生不知名的热流在体内乱窜,让她浑身燥热不堪,戚觉无助又无措,而他直截了当的话更是使得她心中的惊慌更甚,好不容易才发出语不成调的微弱抗议:“我我不习惯” 眼前的男人男性魅力强烈,足以令每个见到他的女人着迷,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在内,可他的魅力再强,对她来说总也还是个陌生人。而让她惊讶的是,他亲吻的威力十分强大,让她不仅没有抵抗力,还很快陶醉其间,至于他的大手在她身上的掠夺抚触,并没有让她觉得厌恶,反倒带给她一种奇特的影响,挑起对她来说实在是非常陌生的情慾感官知觉,这种冲击增加她内心的惊慌,使得她不知如何反应。 看她涨红小脸上的无措以及眉梢间那不自觉轻漾着若有似无的春意,久历情场的沈闳中立刻明白她的惊慌失措除了不习惯和陌生男人亲密相处外,她自身被他撩起的情慾感官冲击也吓到她了。 眼中一抹男性自傲闪过,沈闳中对她露出一个性感笑容,撤回放在她胸前的大手,然后搂住她的大手一动,随即带着她离开客厅,往屋内走去。 “走吧!在床上做比较舒服。” 被他眼中那抹魔魅的慾焰震慑住,她的眼前一阵晕眩,全身蓦地发热。 直到猝不及防地被他带进一问面积很大的卧室,并在一张很大的床旁停下时,她才猛地回神,眸光一接触床面,身子便反射性退后几步,眼神慌乱无措地低下头,又突然发现自己上身的衬衫竟是敞开的。 “啊!”她慌乱地抓住胸前衣料,窘得两颊透红,慌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发抖。”沈闳中兴致盎然地睨着她。“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咬人的。”他戏谵地道,一边脱下身上的休闲上衣。 周薏蓉心中一颤,不自觉往后又退了两步才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可以先去一下洗手间吗?” 沈闳中的手顿了下,仿佛发现自己过分猴急地低沉一笑。“瞧我,真是太不体贴了。” 他牵起她的小手往卧室左方的浴室走去。“来,看你要洗个脸或是洗澡都可以,慢慢来,我等你。”说完,他迳自转身走出浴室。 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周薏蓉蓦地喘了好大一口气,无措的双目没有目的地环顾宽敞、设备一应俱全的浴室,及至目光对上墙上大面镜子里一脸惊惶的自己,她才猛地定住视线。 无法想像自己竟然有这么害怕的表情,她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好像由梦中惊醒般地一振精神,心中不由得暗骂起自己来。真是的!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怎么会露出这种“受害者”的表情?既然有胆子答应,就放胆去实践吧! 对!就是这样!只是上个床,又不是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努力漾出一个潇洒笑容,可笑容才待在脸上三秒不到就迅速消失了。即便鼓励自己,她还是好紧张、好害怕啊! 又发呆了好久,狂冒冷汗的她决定冲个澡,看能不能把心中的窘然及惊慌情绪冲掉。 十五分钟后,由淋浴室踏出来,用一条松软雪白的毛巾拭去身上水珠时,她才猛然想到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供更换的衣物,她顿时愣在原地,觉得自己好智障,真是一点大脑也没有 就在她发怔时,浴室门突然被打开,仅着一件内裤的沈闳中走了进来,看见被毛巾半遮的全luo娇躯时,目光瞬间炽亮如火。 “看你待在浴室这么久,有点担心你会不会泡水泡昏了。” “你”被他吓了一跳,她不由自主揪紧毛巾,紧张匆忙地看着他,对两人luo裎相对的情况非常不适应,而他仿佛要烫伤她的炽热目光,更像是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火似地,让她全身发热发烫,手足无措极了。 沈闳中微眯着眼看着她唇边那抹僵硬羞窘的笑容,那羞怯娇媚的模样映入眼中,竟意外让他心中一紧,下腹一阵翻腾,体内的亢奋一下子窜至高点。 此刻,才洗过澡的她十分可人,微带湿意的披肩长发柔软乌亮,乖顺地披在头上,衬托得一张清丽小脸越发清秀雅致,再加上一双瞠得大大的水灵眼睛里漾着无辜的神情,更是撩高了潜意识里男性的掠夺天性。 眸底倏地闪过一丝异色,他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迈出步伐朝她走近,唇边勾起一抹邪笑。“看看你,美人出浴的模样,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眼睁睁看他贴近自己,她更加无措地瞠着眼,他眼底越发炽热、彷若要吞噬人的火焰,让她不觉倒抽一口气,浑身窜过一阵阵战栗。 沈闳中贴着她,双手直接捧住她的小脸,热唇攻其不备地吻住了她,攻势强悍狂野,充满毫不掩饰的色慾意味,舌头强势态意地探入她的口中,用力吸吮翻搅着。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他出其不意的攻势,让她不及挣扎便掉入他近乎蛮横的亲吻之中,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吸走似的,体内掀起惊人的热潮,双腿发软 直到她几乎瘫软在他的身上,他才放开她的唇,炽烫的目光俯视她透红的小脸。“这么清新可口、这么美,我现在就要你”低语呢喃着,他一边将她娇小身躯打横抱起,离开浴室。 不过稍微浅嚐一下,她甜美的滋味已让他按捺不住,他还真是迟钝,早在第一次见到她,发现她对他的情绪有些影响时,他就应该明白那是一种慾望的骚动。 浑身无力的她气喘吁吁地拚命补足方才被掠夺的空气,却没有漏掉他自语般所说的每一句话。 可口?难不成他把她当成了食物? 她感觉无法理解及一丝忿忿不平地抬起眼帘,却直直对上他正盯着她个放的目光,而他眼底那两簇燃烧的火焰轻易就震慑住了她的心魂 他将她放在大床上,完全没有拖延地把自己跟着覆了上去,悬宕在她上方,一手撑住自己,一手抚上她,手指轻轻在她**的颈肩上轻划挑弄,然后在看到指下的肌肤迅速泛起红晕的美丽景象时,唇边不觉逸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一向很少选择如身下这般清雅稚嫩的女人作为床上伴侣,不过,很意外地,她的青涩却深深挑起他体内强烈的慾望。 “嗯”他亲昵的动作触动她的知觉神经,让她的身躯不由自主微微颤动,小脸透红,既羞赧又紧张无措。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待宰羔丰的模样是会让男人忍不住的?”俯视她泛红的身于,沈闳中目光如炬,彷佛要一口将她吞下肚般地气势强烈。 他露骨的话语让她羞窘地不知该如何回应,透红小脸上热度更甚。 “你”她的眼睫颤动,偷看了下悬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却突然被他此刻的模样吸引住地定住目光。 噙着笑意的俊逸脸庞加上肌理分明、线条优美的胸膛,形成一幅美男图,让她忍不住诱惑,有股冲动想贴上他的胸膛去抚蹭几下 她渴望的目光让他轻笑起来,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攀上她的胸前,毫无顾忌地握住一只丰盈挤压起来,拇指在乳首上揉蹭嬉戏,口中喃声赞美着。 “真美” 她的身躯娇小,可比例匀称,该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差,让人爱不释手。 她轻轻抽气,浑身发软,陌生的酥麻感觉流窜全身上下,仿佛有只隐形的手在她体内搔弄着她,令她开始渴望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使得她既难受又不知所措,完全无法应付地只能任由不断袭来的热潮席卷她的感官知觉神经,占领她全部的意识。 他靠躺在床头,闭目小憩,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先前的销魂交欢。 真想不到一个生手也能带给他如此的畅快满足!相形之下,以往那些具有丰富经验的床伴,竟只能让他归类在“普通”的程度,真是令人讶异,也十分有趣!这可是他在跟她提出条件前,他绝没有料想到的情况。 他,要留下她 想到自己意外得到一个这么令人满意的女伴,他的唇边不觉勾起一个邪气笑容,愉快地睁开眼看向躺在身边的女人,却赫然发现她正在慢慢往床边挪动。 “想去哪?”眸光充满兴味地出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想偷溜下床的周薏蓉吓了一跳,紧急停住动作转头。“你你没睡?”她还以为他睡着了。 “这么快就后悔答应我的条件了?”沈闳中微眯着眼看着她脸上慌乱表情,然后调侃出声。“别忘了木已成舟,刚才我们什么都做过罗!” 周薏蓉脸色一赧,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没有后悔。”好不容易压下慌乱羞窘情绪,她坐了起来,用床单遮住赤luo的身体。“我履行了条件,我相信你也会遵守约定,替我母亲动手术。” 第八章 即使此刻全身酸痛又感觉疲累,也尚未从和陌生男子上床的情绪冲击中恢复过来,可她还是没有忘记心中所挂地提醒他守约。 眸中异光一闪。“当然,明天我就替她安排手术时间。”他仔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真怪,才失去女人宝贵的第一次,她不仅没有使尽力气替自己讨些“补偿”反倒还十分镇定地“提醒”他要遵守约定,替她母亲动手术。 他还真没有碰过这么奇怪的女人哩!不过她为母亲所做的努力,让他不得不佩眼她对母亲的深挚孝心。 他肯定的答案让释然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周薏蓉漾出感激笑容。“谢谢你,沈医师。” “都已经上床翻滚一回了,还叫我沈医师啊?”沈闳中嘴角好笑地撇了下。“以后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嗯?” “以后?” 沈闳中低笑几声。“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只要你一次就够了吧?” 周薏蓉小脸顿时涨红。“你你的意思是”他话中所暗示的意思该不是她此刻脑中所想像的那样吧?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可口,才做一次怎么够?”眼神透出一抹邪气睇着她,沈闳中坦白直言。“所以,每个星期我们碰一次面好了。嗯就星期六吧!周末我向来不排工作,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宛如安排行事历般,流畅的计画由他口中轻松说出。 等到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已是满脸震惊。“你你要我每、每个星期和你”过于惊讶让她语不成句。 “对。”她的表情太可爱了,让他忍俊不住地勾起嘴角。“身为我的女友的责任,就是要满足我的慾望,一星期一次对我来说的确少了点,可对你来说,一星期拨出一天时间应该不算太困难。” 瞪着他一脸理所当然及“体谅大方”的表情,周薏蓉感觉头脑一片昏乱,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一次不够,他还要她?!他要她成为他的固定床伴?而且还是用这么理所当然的口吻知会她? 沈闳中看着她脸上变换不停的表情,续道:“你成为我的女友这件事,要不要公开由你决定,我无所谓;至于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感到被束缚,我会照顾你,不会亏待你的。” 周薏蓉怔怔看着他久久,才低语出声。“为期多久?”他要她“服务”多久才够? 沈闳中眉梢一扬。“我们才刚开始,你就想着摆脱我的时间啦?” 周薏蓉一窒。“没我只是想知道”他话语中的异样让她的脸色不由得沉重起来。 也是啦!五百万这么大一笔数目的确下是一次上床可以抵偿得了的,她早该明白才是。 觉她的每句话、每个肢体语书都表现出亟欲摆脱他的意涵,心中一阵不悦划过,让他露出一个狂妄笑容。“我没办法告诉你,我需要你这个女友多久,就看你什么时候让我感到厌倦了,你就什么时候可以彻底摆脱我。”他的语气清楚透出嘲讽意味。 听出他语气不善,她的脸颊一阵红一阵白、“我嗯对不起” 她是太惊讶他所说的话,所以才会想问清楚,可却好像惹他不高兴了。只是说也奇怪,对他“追加”的计画,在一开始的震惊情绪消逝后,她心底最隐密的深处竟然有着松口气的感觉。 那种仿佛她期盼着跟他继续在一起的感觉吓坏了她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怕”的感觉?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一抹嘲弄之色倏地由沈闳中眼底闪过。 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上了他的床之后还想着尽快远离他,只有她,那万般不甘愿的态度,仿佛很勉强和他在一起似的,让他原本只想留她一阵子的心态蓦地延长为无限朗。 哼!就如他所言,等他厌倦了,她就可以摆脱他了!不过,关于这一点她倒是不用太担心,因为以往他对每个女人的兴趣一向无法维持长久,所以她想快点“脱离苦海”的时候是指日可待的。 周薏蓉被他似嘲讽又似好笑的奇异目光看得全身不自在,小手在丝滑床单上来回磨蹭几下后,才鼓起勇气出声:“我我该走了” 沈闳中凝视的眼神一顿。“你要回去了?”原来她刚刚想溜下床是打算离开? 啧啧!这真是奇怪了,一向跟他上了床的女人只会缠着他不放,还常常要等到他主动赶人才肯下床,她倒是异类,挺“识相”的!不过,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嗯!”周薏蓉点点头,表明自己想离去的意愿。见他只是看着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她偷偷松口气,身子开始往床沿移动过去。 谁知她的身躯才刚有动作,他竟然突然俯身逼近她,大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探过来,握住她的后脑勺,男性热唇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便闪电般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强悍亲密地让她全身肌肉瞬间发软,一下子脑子便糊成一片。 他的舌尖灵活地直探入她口中深处翻搅,强迫她的小舌与他纠缠、共舞,他火热的大掌更没有闲着,顺着她弧度优美的背部曲线抚柔滑下,探索每一寸敏戚肌肤,一路在凝脂玉肤上点起一簇簇慾望火焰,将她挑逗得气息急促起来。 “嗯”火烫的男性气息由他身上朝她狂涌而来,攻击她敏感的知觉感官,瘫痪她的意识,她很快瘫软在他的怀里,急促娇喘着,一双小手以着最后残存的理智对抗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小小抵抗阻止不了他,反倒引发他男性强悍掠夺心性,火热大掌恣意在她的胴体上抚揉。 周薏蓉答应了沈闳中的条件,成为他的“女友”;沈闳中亦遵守约定,安排替她的母亲动了手术。 然后,她母亲在他高明的医术下,解除了脑中那个“隐忧”而她则以隐密的方式开始履行“周末女友”的责任。 至于成为他的“地下”女友,只因她选择对这段关系保密,不想哪天两人分手时惹来闲话、造成困扰,毕竟他高明的开刀技术在业界十分知名,早已让他成为公众人物,但她却一点也不想引人注目。 至于一直以为沈闳中是一时大发慈悲才替周薏蓉的母亲动手术的蓝品蕙,直到手术之后数个月,才终于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的周薏蓉口中得知真正的“真相” “女友?!”过于震惊让蓝品蕙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你是沈闳小的女友?!”怎么可能?如果她没记错,前一阵子报章杂志上才刚报导沈闳中的新欢是个影视红星。 周薏蓉点点头,隐瞒当初努力帮忙的好友,她的心中一直感到十分过意不去,今天总算有勇气把事实说出来了。 “你是在拜托他替伯母动手术期间和他对上眼,所以他才答应”这是蓝品蕙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咦?不对、不对!” 她突地猛摇头。“如果你是沈闳中的女友,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会过了这么久才敢告诉我?除非”浓浓怀疑跃上眼底。 “除非什么?”好友脸上变来变去的精采表情让周薏蓉不觉莞尔。 “除非他是强迫你的!”蓝品蕙突然爆出一句惊人话语,可话才出口,她立刻再次猛摇头。“不对、不对!喜欢沈闳中的女人几货柜都载不完,他怎会需要强迫别人?奇怪哎唷!我不猜了,还是你直接告诉我吧!” 周薏蓉笑了出来。“要告诉你什么?我刚不是才告诉你,我和沈闳中是男女朋友关系?”藏住一丝不容人察觉的压抑,她的语调听来显得轻松。 既然鼓起勇气说出“事实”就没打算再瞒下去了。 “就这样?”蓝品蕙一愣。一句“男女朋友关系”就交代一切,未免太敷衍了!“从他为伯母动手术之后开始?” 真没想到,不过顺口问一句她是不是有男友,竟然得到这么个劲爆的答案。 “嗯!”周薏蓉点头承认。 蓝品蕙不解地蹙起眉“怪了,有个名医男朋友怎么说也是好事啊!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告诉我?” 周薏蓉欲言又止地看着好友,不知道该不该把全部的“实情”都告诉好友? 原本她想直言说她只是沈闳中床上的女友,可这么说似乎又不是很正确。 一开始她和沈闳中谈好的条件,表面上看来或许很现实,也很公事化,可之后若说两人的关系仅限于床上活动,又不尽然,因为他对她真的很好。 这几个月来,他对她的态度就如同一般人对待女朋友一样,不时带她出去吃饭、买东西送她——只是她从不接受礼物。至于在床上,他所表现的温柔体贴或是强横掠夺,都如同一个亲密男友那般正常,一点也不会给她两人正处于“交易”状态的感觉。 所以,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跟好友解释她和沈闳中的男女关系是属于何种类型呢! 实际上,她和他的关系可以用“和谐愉悦”来形容,只除了两人之间没有“情感”纠葛,而这一点,由每隔一段时间报章杂志上他的新绯闻就可以得到证实。他只想和她建立“床伴”的情谊,其他的就别费心了。 于是,每个周末见面一次的“约会”延续至今尚未结束。 尤其最近她常常在他的寓所越待越晚,只因他不肯放人,幸好母亲近来也很忙碌,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周六夜的迟归行为呢! “怎么发起呆来了?”蓝品蕙好笑地伸手在好友发愣的脸庞前挥了挥。“不过问一下为什么没把你和沈闳中的事告诉我罢了,要想那么久?” 周薏蓉回过神,对好友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蓝品蕙顿时感到一头雾水。 “告诉你,我和他是怎么变成这种关系的”深吸一口气,周薏蓉豁出去地将她与沈闳中如何达成协议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你会瞧不起我的意志薄弱吗?”说完,她低低地问了一句。 蓝品蕙完全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周薏蓉好久,脑中努力消化好友所说的不可思议内容,直到好友最后问的那句话终于进入脑中,再看见好友脸上羞愧着急的表情,她才回过神,重重吐了一口气。 “哇!好像天方夜谭哦!”她满眼惊叹道。 周薏蓉询问地看着蓝品蕙“你会不会觉得我根本不应该答应呃”她的嗓音迟疑。 “怎么会?”蓝品蕙严肃地摇摇头。“换作是我,为了母亲,只要他肯动刀,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他的条件。”不过她也会唾弃对方乘人之危的行为就是了! 好友的话,让周薏蓉紧绷的情绪稍稍松弛一点。 蓝品蕙想了想,突然露出笑容。“想想,其实被沈医师钦点为女友也不是什么坏事。听说沈医师不仅刀术高明,长得也是人模人样,帅哥一枚,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追在身后,还惹来一大堆的绯闻缠身?”她的眼睛转了转, 突然一亮。“薏蓉,就我听起来,我倒是觉得沈闳中应该是喜欢上你,才会跟你提出这种条件。” 第九章 “应该不是吧!”周薏蓉眼神飘忽地摇摇头。“他早已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他的床伴”她的嗓音如自语低喃,话语却很坦白。 “他有定下期限?”蓝品蕙直觉地对好友的话感到怀疑,只是却也提不出任何反驳。 “没有。”数月过去了,她看不到他有想“分手”的迹象。 看着好友幽远的眼神,蓝品蕙突然领悟到一件事。“你爱上他了?” 出其不意的问话让周薏蓉怔住,一抹赧红不受控制地浮上脸颊。“我不知道,我、我不否认我喜欢他” 当初跑去求他,除了认定他是位可以救母亲的医师之外,她并没有留意自己心中因他而起的异样情绪;及至两人在一起,对他越渐熟悉之后,她开始发现自己心头不时会不受控制地浮起他的身影 然后,每周六必须与他见面不再是不情愿的酷刑,反而变成心中淡淡的期待她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也很不应该,可却已经无法控制了。 好友迷惘的眼神让即使心怀乐观的蓝品蕙还是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都是那个可恶的沈闳中!就这么霸道地占着周薏蓉,却不用负半点责任,就算他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可在对待女人这方面,她倒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烂人,哼! “伯母知道你和沈闳中来往的事吗?” 周薏蓉眼神一凝。“当然不知道。”她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母亲的。 “那伯母都没有怀疑你固定每周六出门的情形?”蓝品蕙不解。她很清楚周薏蓉和母亲的戚情十分亲密,而且母女住在一起,实在不太可能会没发现对方生活上的变化。 “没有。”周薏蓉怱地淡淡笑开了。“我妈妈动过手术之后,原本郁闷的心情全都没了,而且还因为这次的病突然想开了,开始接受某人的追求去约会了,所以自然无法分心留意我的行踪。” “真的?好消息耶!”蓝品蕙眨眨眼,跟着漾出开心笑容。“伯母突然大彻大悟,不再坚持独身到底啦?” “说大彻大悟太夸张了。”周薏蓉偏头想了下。“应该说是这次的病产生影响,让她看事情的角度改变了。手术后下久,她就跟我说,人的生活实在不需要那么拘谨,更不须定下一大堆规矩来把自己管得那么紧,只要让自己活得快乐,别计较那么多,日子一定会变得更快活!”如果母亲因为一些观念的改变,终于愿意找个伴,那么她可是举双手赞成的。 “有道理。”蓝品蕙频频点头。“我很认同伯母的话,让我们快乐地过每一天吧!尤其是你。”她以意有所指的目光看着好友。 “我?” “对,你!”蓝品蕙用力点头。“不要去管当初你和沈闳中是在什么情况下订定条件的,既然现在你们在一起了,相处得也不错,而且你又爱上他了,那何不利用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去争取他的感情?毕竟若不是有点喜欢你,他也不会跟你提出这种奇怪的条件,所以我觉得你有很大的机会。” 否则那么多女人喜欢沈闳中,他又何必提出那种条件让周薏蓉用这种方式和他在一起? “我可以这么想吗?”周薏蓉喃喃自语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抬眼看着好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努力的。” 虽然她毫无头绪该怎么做,可她愿意相信好友所猜测的,衷心希望沈闳中确实是有些喜欢她的。 “加油!”蓝品蕙咧出大大的笑容。 周薏蓉跟着嫣然一笑。“好了,光是讨论我的事,我都还没问你今天找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呢?” 蓝品蕙摆摆手。“也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说一阵子没和你聚聚了,另外再顺便告诉你,我打算离开市立医院了。” “你要换到别家医院工作?” “呃,不是。我想换不同的工作地点例如幼稚园之类的地方。” 周薏蓉惊讶瞪眼。“幼稚园?” 蓝品蕙点点头。“我已经考虑一阵子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小孩,在市立医院里待的单位也是小儿科病房,所以” 这天,两个好友又聊了很久很久才“散会” 自从那日与蓝品蕙相聚之后,日子继续向前推进,周薏蓉每周六和沈闳中见面的状况并没有改变,她看不出他善待她的种种行为之下是否真的对她有些不同的感情,而她更是想下出该用何种方法才能索讨到他的情爱,所以随着日子过去,一方索求、一方顺从,生活依旧没有改变,情感方面亦无进展。 唯一的不同是,以往可以漠视报章杂志上有关他的绯闻,现今每每看见或听到时,她的心中总是有些隐隐作痛,可她也只能顺其自然、自我调适心情。 想想,两人都在一起一年多了,有时她不免也会感到奇怪,至今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和她“分手”的意思,并末如他所言很快就厌倦了她。相反地,他在床上的热情不仅不减,甚至有加重的趋势,常常令她招架不住地好想拜托他节制一点,可她心里很明白,他霸道的个性早已让他习惯对她为所欲为,根本不可能“听”她的 半掩的浴室门忽然被打开,冥想着往事的周薏蓉惊跳了下,一回过神,便看见沈闳中一手拿着浴巾擦拭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在她面前全身赤luo似乎一点也困扰不了他。 想不到在他淋浴的短短时间里,她就把过去一年多与他在一起的往事又回想了一遍 “经过再次思考后,我决定还是带你一起参加我好友的婚宴。”丢开毛巾,沈闳中站在床前对她宣布。 周薏蓉一愣,半响才呐呐出声。“你确定?” 剑眉一扬,沈闳中撇撇唇角。“我可曾对你说话模拟两可过?” 周薏蓉摇摇头。 “那就是了,两个星期后的婚宴你就陪我一同参加吧!”不容反对地说完,沈闳中沉默地看了她一下,又说:“我知道我给你的那张副卡你一直没有使用过,但这回不同,是我要求你陪我出席婚宴,所以,你用那张卡为自己挑件适当的礼服和首饰吧!嗯?” 他并非嫌弃她平日的衣着,一向也不会替他的女伴烦恼服饰问题,可好友的婚宴规模一定很盛大,他不想因服装问题让她觉得不舒服,所以才会做出连自己也很惊讶的行为——出言提醒她。 周薏蓉脸色变了变。“我想我的品味恐怕不是很好,或许你该考虑找别人陪你去” 听他所言,她明白他打算带她出席的婚宴规模铁定不小,那般贵胄盈门的场合,她真的适合参加吗? 沈闳中唇边噙笑地看着她脸上不自觉显露出来的忧虑。“我可没说你的品味不好,只是要你事先准备一下而已,如果真有疑虑,我也可以亲自带你去挑选。”无论如何,她是去定了,她最好不要再挣扎了! “我”周薏蓉一时语塞,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推掉这份“苦差事”“我会尽力。”好不容易总算回了一句算是答应的话。 算了!就算她对他个性的了解程度不是很深,可她很清楚,既然已经决定的事,他就不会轻易让人推翻,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了事,不用白费力气再做争论。 看她那一脸为难、想遮却又遮不住的微苦表情,沈闳中终于忍俊不住地笑出声。“干嘛?又不是叫你上刀山,看你一脸受苦受难的模样,跟我出门有这么痛苦啊?” “当、当然不是。”周薏蓉呐呐出声,突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过是参加婚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忍忍下就过去了,又何必自己吓自己?“不过,服装方面可能还是要请你帮忙一下。” 既然要陪他出席,她可不想穿着不得体地闹笑话,因而丢了他的脸。 “好。”沈闳中满意地点头,心中有些佩服明明一脸惊慌,她竟能这么快调适心情,恢复镇定地接受他的决定。 “我饿了,一起去吃饭吧!”他笑睇着她。 “我”还没洗澡呢! “去洗澡吧!我等你。”沈闳中一眼就看穿她想说什么。 真是的!都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一点也没有学会使使手段,脸上表情透明到一眼就让人看穿了。不过,或许这就是他对她维持这么长久的兴趣而尚未厌倦的原因之一吧? 周薏蓉看了他一眼,身子开始慢慢挪到床沿,然后抓紧遮蔽身体的床单下了床,目光瞟向不远处被丢在椅子上的衣物。 正想走向更衣室的沈闳中,眼角余光突然瞄到她的动作,蓦地又低笑出来。 “宝贝,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习惯在我面前不再害羞?我早就把你的身体看得一清二楚了,还会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的,嗯?”带笑的眸子漾起一丝邪气地上下瞄着她。 周薏蓉脸颊瞬间爆红,不满地咕哝出声:“我、我又不是你”他向来对**身体的状态处之泰然,一点也不会害羞不自在。 这种话他已说过很多次,可在他面前**的不自在感觉始终没有“改善”看来这是她的个性使然,改不了了。 “才说你两句脸就这么红,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啊?”沈闳中继续笑觑她。“怎不学学我的大方呢?” “麻烦你穿上衣服好吗?”掩不住微恼的声音终于出口。 彷佛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他心情更加愉悦,沈闳中唇边浮起邪气笑容,眼神突然变得灼人。“如果我说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呢?” 彷佛被他的话惊吓,周薏蓉蓦地转过头瞪着他,恼怒清楚由她眼中浮起;她涨红脸,像是豁出去般,突然一个迅速转身,一边拉下遮在身上的床单,一边以小快步冲向浴室。 直到浴室门在她身后关上,沈闳中那追着不放的笑声仍在耳中回响,让牠好想狠狠尖叫或是冲出去给他一顿好打,这个可恶又爱嘲笑人的男人! 永阳食品台北总部 调到总经理室担任财务秘书,对工作能力不差的周薏蓉来说并非难事,一年多下来算是胜任愉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总经理专务秘书陈美折不时对她散发出的明显敌意。不过,她很快就学会,只要对总经理的态度小心一点,就可以避免冲突发生;之后她便一直努力做到让陈美折知道,她绝对没有觊觎总经理身边伴侣位子的企图。 当她调到总经理室工作不久后,就发现陈美y十分心仪总经理,总是在工作上极力求表现,好获得总经理的赞赏,甚至更进一步得到他的青睐。虽然总经理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但周薏蓉心底却是暗暗盼望陈美折愿望成真,然后解除将她当成假想敌的防备之心,让两个在同单位做事的同事和谐相处。 幸好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的总经理特助潘志豪是个男人,否则若是两个同事都把她当敌人看待,她恐怕早就受不了这种不愉快的工作气氛,不是请调其他单位,就是辞职了事。 “薏蓉。” 翻着资料的手一顿,周薏蓉讶异地转过头,看向位子右前方那从不轻易对她开口的陈美y。 “什、什么事?”过于惊讶令她连回答的声音都不顺了。这一年多来,陈美y主动和她说话的次数连一只手都数得完。 第十章 “没有打扰你做事吧?”把椅子整个转过来面向周薏蓉,陈美y微笑问着。 “没有、没有。”周薏蓉赶紧摇头,眼角偷瞄一下手表。呃,下午四点十分。“有事吗?” 这个时间不前不后,应该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讨论吧?还是她在公事上有什么疏失而不自知? “你见过上个月新来的业务部主管郭经理吧?” 完全不在预料中的问话让周薏蓉一愣,随即回神点点头。“见过啊!”上个月被挖角过来的业务部郭经理,时常过来找总经理谈事情,她怎么会没见过?甚至她还跟对方谈过几次话,同在办公室的陈美折不可能不知道啊! “那么上星期郭经理替公司签到了一张大订单的事,你一定也知道了?” “知道啊!”眼底浮起疑惑,周薏蓉看着一脸莫测高深的陈美y。 陈美y到底想说什么?讨论签到大订单的郭经理? “上周末总经理替郭经理办了庆功宴,还邀了几个部门主管一起参加同乐。”她会知道,是因为那是她和总经理一起安排的。 周薏蓉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陈美y忽地嫣然一笑。“我是想告诉你说,郭经理觉得签下大订单并不是只有他个人的功劳,其他帮忙的同仁也有功劳,所以他打算请这些同仁出去同乐一晚以示感谢,包括我们三人。”她终于将最终的目的说出来。 “我们三人?”周薏蓉惊讶地看着她。“你和我和潘助理?” 陈美y点点头表示确定。 疑惑浮上周薏蓉心头。“可是”郭经理签到大订单这件事,她有帮上什么忙吗?怎么庆功宴会找上他们三人? “日子定在这个星期五。”陈美y兀自说道。 “这个星期五”周异蓉不觉露出为难之色。 她跟郭经理不熟,更别提业务部的同仁她根本一个也不认识,纯粹只是因为同为同事的点头之交罢了,去参加这种庆功宴,不是很奇怪、很尴尬吗? “可别跟我说你不去参加哦!”像是看出周薏蓉不愿意去的想法,陈美y立刻出声堵住她可能出口的拒绝。“郭经理是主管,肯邀我们一起去,我们哪能说不去?这么不给面子,以后在公司见面时岂下是很难看?” 听完“严重”的分析,周薏蓉怔怔地看着陈美y,发现自己似乎不能拒绝了。“呃好吧!”边说她边看了眼刚从总经理室出来的潘助理。“就我们三人和业务部的同仁?”好奇怪的组合! “对。”陈美y点点头,富含深意地深深看她一眼。“还有,那天是去玩乐,记得打扮一下,可千万别穿你身上这套万年套装去参加。”丢下“劝告”她以优雅的姿态连人带椅地转回去。 周薏蓉瞪苦陈美忻的倚背好一会儿,脸上慢慢漾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看来她对服装的品味真是不太好,先是沈闳中提出要“帮”她准备婚宴的服饰,现下陈美y又慎重“警告”她务必要好好打扮一下 唉!她可不可以拒绝参加啊? 除了想尽量和陈美y维持好同事关系,业务部主管的邀请其实也真的不太适合拒绝,所以周薏蓉还是参加了业务部周五的“庆功宴”活动。 可当他们一群男女一起走进某家知名的bar“续摊”时,她的心中无法控制地充满后悔情绪,真希望自己一开始就拒绝这个根本就藏着某种“目的”的邀请。 没错,这是个“阴谋”!虽然是业务部的庆功宴没错,可根本和他们总经理室的同事无关。郭经理邀请他们三人是因为对她有意,而这一点稍早在餐厅吃饭时她就清楚地察觉了。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因为她和郭经理根本就不熟,却被安排坐在他旁边,加上吃饭期间郭经理对她特别殷勤的表态,以及业务部同仁言语上的影射、撮合,她再笨也不会弄错这些人“强力运作”的真正用意。 及至不容拒绝地被带到这家据他们而言十分知名的bar里,她又半强迫地被安排坐在郭经理身旁,让她后悔极了来参加这场庆功宴。 她看起来很缺男友吗?还是她有表示过自己正在找一个男友?否则这些人为什么表现得好像郭经理看上她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她不仅不该拒绝,还该戚觉受宠若惊才是? 可偏偏她一点也不觉得受宠,只感到惊吓。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却不能拉下脸来,给这位一厢情愿、一脸施恩的郭经理难看,结果只苦了不善应酬、苦苦忍耐的自己 “薏蓉,想喝什么酒?这家bar很受欢迎,几种自创的调酒也很出名,要不要试试?”郭经理凑向她,殷勤询问。 “不我不太喝酒的。”很清楚自己完全没有酒量,周薏蓉连忙拒绝,再瞄了眼一路拉近距离到快要贴住自己的男人,一边不露痕迹地挪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在心中埋怨众人为什么不选择一张座椅独立的桌子,而选上这种环状沙发,害得她想拉开大一点的距离部没办法。 “我、我喝果汁就好。”她羡慕地看向坐在对面独立椅子上的陈美y和潘助理,祈祷这场“续摊”不要进行太久,让她快点从这般窘境里解脱。 “来bar玩怎么能喝果汁?太不搭了!”郭经理摇着头,转向一边等待的侍者吩咐道:“就给这位小姐来杯你们的特调粉红淑女” 闻言一惊,周薏蓉急忙出声阻止。“郭经理,我不” 冰经理突然伸手拍拍她放在腿上的小手。“放心,这谪酒里的酒精成分不高,就算多喝几杯也没事的。”他的语气乍听很是体贴温和,可却毫不遮掩地显露出男性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心性。 而周薏蓉则是被他擅自拍抚她手的大胆行为惊呆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谁知却见他误会她已顺从他的意思而露出满意笑容。接着,不待她再开口,另一个声音便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经理你好像有点不公平哦!周薏蓉是粉红淑女,那我们就不是吗?”业务部某一女性同仁出声抗议,一语双关。 冰经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除了粉红淑女,还有各种好喝的淑女调酒,看你们要当夏威夷淑女还是香颂淑女,自己决定吧!” “看来经理很了解淑女的类型嘛!”女性同仁满意地笑眯眼。“好,既然经理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兄弟姊妹们,就用力给它点下去吧!” 话一出口,瞬间炒热气氛,其他同事立刻起哄地附和着,场面很快变得吵杂起来。 好不容易由惊吓中回神,周薏蓉看着周遭相互交谈笑闹的同事,无意间瞄到坐在对面的陈美y唇边噙着一抹奇怪的笑容,正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咦?不知足不是她太敏戚,总觉得陈美y的笑容给人一种仿佛她做了什么坏事而露出得逞的笑容,好奇怪 不久,众人所点的酒全上桌了,大家纷纷举杯与郭经理对饮,庆贺他业绩恢弘的话语不断传来,最糟的是,与“业绩”无关的周薏蓉也被半强迫地一口接一口饮下将近一杯的调酒。 就在她觉得身体发热,感到有些头晕时,坐在她身边的郭经理竟然自作主张地又替她点了一杯酒 天啊!现在的男人是怎么了?都不懂得尊重女人了吗? 心中一火,她掹地站起身,突兀的动作让众人全部停上交谈。 “怎么了?薏蓉。”郭经理立刻关心询问。 顿时感觉尴尬万分,周薏蓉呐呐出声:“对、对不起,我要去一下洗手间”语音方落,她便宛如逃命地匆匆远离欢乐正酣的同事们。 用冷水泼泼发热的脸颊,再用洗手乳将手仔细洗了一启遍,周薏蓉并没有忘记稍早郭经理未经她同意便擅自拍抚她的手时,她心中那股依旧残留不去的不舒服感觉。 以擦手纸拭去水珠后,她看着镜中满眼懊恼无奈的自己,想着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那些欢乐之余仍不忘“撮合”她和郭经理的同事们? 认真说来,郭经理不仅年轻、长相端正,能力又强,前途是一片看好,实在是每个适婚女性所能遇到最理想的对象了。只可惜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她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前对郭经理直言说:“对不起,感谢你的厚爱,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她真的白目到这么做,庆功欢乐的场面恐怕当场就被她搞得很难看吧? 但沈闳中真的算是她的“男朋友”吗? 对她来说,生活中因为有他的存在,现阶段她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接受别的男人,可惜对沈闳中而言,她却只是一个“床伴”罢了多么大的差别啊! 周薏蓉对着镜中眼带愁悒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再忍耐一阵子吧!若他们还是不肯“散会”冒着会被怪罪的风险,她还是要找个藉口先离开,她真的不想再被起哄的同事灌酒了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两名女子谈笑着走进来,她赶紧将手上已经捏皱的擦手纸丢到垃圾桶里,然后离开。 孰料,走出洗手间,才转了一个弯,一只大手闪电般地突然抓住她—— “啊!”她惊叫出声,叫声刚起,视线便因与一双熟悉的灼灼目光对上而中断。 沈闳中?!他怎么会在这里? 大手的主人拖着周薏蓉转到另一条禁止宾客进入的廊道,然后把她拉进一间类似员工休息室的无人小房间里。 毫不浪费时间地,一进入房间,沈闳中便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细看。“脸这么红,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他的目光灼灼,语调藏着一股奇异的张力。 原本坐在包厢中与三位好友小酌闲谈,嘲笑那个老是强调绝不愿被女人绑住的古志伦,下星期就要继两位好友常丰奕和房柏谚后尘,成为另一位有家室的男人,谁知偶尔到包厢外的目光,竟意外捕捉到周薏蓉和一群男女走进bar的身影。 他有些讶异,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喝酒,也几乎不喝酒,几回和他一起吃饭,对于他点来搭配食物的红、白酒,也只是小啜几口就算交代了事,这样不喜欢喝酒的人怎会涉足这种场所?难怪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之后,他只偶尔对那群人瞄上几眼,毕竟他和她只是“床伴”关系,她的社交生活他并无意干涉。可他先是看见她与身边的男人坐得十分贴近,然后又看见她频频与人对饮,最后,他看见她身边的男人竟然更进一步地开始对她咬起耳朵来了 这么肆无忌惮的亲密举动,那个男人跟她有熟悉到可以这么做的程度吗? 可恶!她可是他的女人 仿佛地盘被外来者侵略,男性掠夺本性让他的心里突然因那刺眼的一幕感到非常不痛快起来,频频瞄向包厢外头的异常行为连几位好友都瞒个住地开始追问 结果,再也忍不下去的他索性借尿遁暂离包厢,恰好看见她也离开那群人朝洗手间走去,他乾脆守在洗手间外头等她出来,将她“抓”走。 第十一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被迫与他的目光对视,周薏蓉惊讶地看着沈闳中那与平日不同、散发异样光芒的眼神。 “只准你可以来喝酒,我就不能来这间bar?” 周薏蓉眨眨眼,呐呐出声“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似乎在生气耶!为什么? “你喝了很多酒?”沈闳中死盯着她泛红的小脸。 觉有些晕眩的周薏蓉想了一下才回答“不、不多,不到一杯” “不到一杯?可你的脸好红。”泛红的小脸让她散发一股娇憨模样,十分可人,而想到她这个模样已经让一大堆人看见,沈闳中心中闷烧的无名火瞬间急剧升高。 “我不习惯喝酒。”她喃喃道。 “既然不习惯喝酒,那你还来这里?”他的语气嘲讽。 “我”没有留意他的语气,他的话让她立刻想起自己今晚进退两难的处境。 然后,彷佛酒精松弛了她的自律神经,她蓦地瘪瘪嘴,露出委屈表情地伸手环住他的腰部,将他当成救生艇,整个人向他贴了过去—— “怎么”因过于惊讶她的举动而松开手,反倒让她顺利偎进自己怀中。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第一次的主动接近让沈闳中讶异地垂眼看着她,却只能看见她头顶上的发漩,不过,没有疑惑太久,他的耳中很快传来她半带呜咽的诉苦声。 “郭经理的庆功宴,不喝不好意思”她嘟嘟囔囔地把被众人频频灌酒的情形及为什么会和一群同事来这里的原因说得很详细。“被人灌酒好难受,偏偏郭经理又” 她唯一没有说的是她发觉郭经理对她有意,不过,那是她个人的判断,不见得准确,所以她自然就避开不提了,免得万一猜错,岂不是住自己脸上贴金,自找难看? 听她说完前因后果,沈闳中立刻明白,单纯的她根本不懂得拒绝别人,所以才会被同事“欺负”不过,她的叙述中似乎漏掉一些事情没说清楚 她不想让他知道有人在追求她?哼! “坐在你旁边那位就是庆功宴的主角?” “对,前不久郭经理替公司签了一张大订单,我们总经理还特地设宴庆祝、褒奖他呢!” “然后他又找了你们出来庆祝?”感觉怀中的她点点头,沈闳中闷哼了声。“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职位是总经理秘书,怎么也会受邀?” “我也不明白。”周薏蓉无奈摇头。要不是陈美折说了那些话,她也不想参加啊!“美y说不参加就是不给上司面子,以后在公司见面不好看,所以” 若早知道今晚会被众人一再撮合她与郭经理,她宁可以后见面难看也要拒绝邀请。 “才怪!”沈闳中不以为然地哼声。 真是笑话!庆功宴找别的部门的女同事一起参加,除了陪衬外,说没有其他目的才有鬼咧! 没有追问他那句话的真正含意,周薏蓉由他的怀中仰起头,以求救的眼神看着他。 “我看等一下出去又要被同事劝酒了,你想我要怎么说才能先离开,还不会得罪上司?” 沈闳中撇撇唇,眼中一抹嘲讽之色。“不论你用什么理由,若这位上司对你有意,那么你怎么说都会得罪他。” 小脸瞬间升起一丝慌乱,她呐呐低喃:“我又不知道郭经理他会”用这种方式来表示。“那我应该怎么做比较好?” 看她苦着小脸、满眼为难委屈向他“求教”不知怎地,原本满心的火气怱地消失无踪,唇角微微勾起。“你想怎么做?” 周薏蓉眨眨眼,然后蹙起柳眉,努力想了想,才有些迟疑地出声。“呃,我想到一个方法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沈闳中扬眉。“哦?说说看是什么方法。” 周薏蓉眼中立刻露出期盼之色地看着他。“我想说我先回座,十分钟后你打电话给我,等我接了电话后,就谎称家里有事找我,就有正当理由先离开了。”方才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某出连续剧的剧情,想说可以仿效一下好摆脱“困境” 沈闳中脸上出现怪异表情,语带嘲讽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方法好像连续剧的剧情,好老套!” 周薏蓉小脸一红,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偷连续剧的点子?” 沈闳中顿时低声笑了起来,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俯头深深吻上她。 今晚意外在这种地方看到她,也意外看见她个性中天真的另一面,那种钝直没心机让她显得如此娇憨、可人,勾引得他心痒难耐,让他恨不得立刻就近找一张床,将她压上去为所欲为。 她并非绝色美人,甚至与以往和他交往过的女性相比,她的姿色只能说是中上程度而已,可就这么一张清丽小脸加上一双非常容易显露真实情绪的水灵大眼,就让他对她的“性趣”至今连一分半毫褪去的迹象也没有,反倒是每个表情、每个眼神变化都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留恋”不已,越发性致勃发。 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周薏蓉被他强烈的吻扰得忘了一切,身子软软地贴在他的身上,却不知她这般顺服的姿态竟意外满足了他此刻急欲掠夺的男性冲动心态。 “我给你十五分钟。”他终于放开她,低沉开口,大拇指抚着她被吻得红润的唇办。 “啊?”周薏蓉愣愣回视他霸道的目光。 大手转而捏住她的下巴。“我说我给你十五分钟做交代,十五分钟后我在bar外面等你,送你回去。” 终于弄明白他的意思,周薏蓉疑惑地眨眨眼。“你不打电话?”难道他不打算照她编排的“剧本”去做,好帮忙她脱身? 沈闳中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十五分钟你不出来,我就直接去接你离开。”他可是很清楚她一直让两人的关系保持隐密,现下当然更不会想让“不熟”的同事知晓。 周薏蓉脸上果然立刻现出惊慌之色。“这、这样不好吧?” 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让沈闳中觉得有些好笑,可一股不满还是由心中冒了出来。 吧嘛?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啊!如果他没记错,每个和他来往的女人都眼不得快点昭告天下好标示他的女友身分,并警告其他女人止步,勿再接近他,可偏偏周薏蓉跟他在一起时老是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躲避的表情总是令他忍不住发噱;结果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带她出门,看她努力压下惊慌失措心情的可爱表情,用来“调剂”被繁忙工作搞得疲累的身心。 “若不想继续被人灌酒,那你就努力想个藉口离开,否则只好等我去解救你了。”仿佛带着恶意的凉凉口吻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听出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周薏蓉小脸一垮,忍不住本哝抱怨起来:“你怎么这样?早知道就不要告诉你”“怎么样?”松开她的下巴,沈闳中细看她小脸上的表情变化,心底一股慾望升起,骚动他的感官神经。 看来酒精对她的影响果真不小,让她平时不轻易显露的稚气表露无遗,他才能看见她此刻可爱天真的模样。 嘴上嘟嘟囔囔,周薏蓉努力想了想,才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地点点头。 “好,十五分钟后在bar门口见!”大不了得罪“上司”以后的日子难过些就是了;万一他真的跑去“接”她,被人认出他来,那她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所以两相比较,她知道他绝对不能出现在她的同事们面前。 沈闳中满意地勾起唇角。“好,我等你。” 啧!看来她果真很怕被熟识的人看见她和他走在一起,这种“歧视”他的想法,还真是令人不爽咧! 没有察觉他脸上闪过的异样表情,觉得已达成共识的周薏蓉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然后又在门前顿住步伐,回头道:“那我先出去,你等一会儿再出去。” 沈闳中眉挑得高高的看她。 “就这样罗!”说完,她很快就走出了休息室。 沈闳中啼笑皆非地瞪着阖上的门板,半响后才大踏步离开。 呿!他是豺狼还是虎豹?否则她怎么“逃”得那么快?! 手上木杓翻动几下,周薏蓉确定平底锅里的番茄海鲜酱汁已趋完成时,察觉旁边炉火上高锅里的清水也滚了。 她抓起已准备好的义大利面,手掌一旋,将面条摊开来放入滚水中,然后再用长筷搅散面条,以免面条黏在一起。 留意炉上的食物对熟悉厨事的她来说并不需要费太多力气,在搅动锅里的面条时,她的脑中忽然无法抑止地想起这阵子她的生活彻底被沈闳中搅乱的情形。 参加公司业务部郭经理的庆功宴那晚,为了不想沈闳中真的跑过来“抓”人,她很没创意地还是对众人谎称接到家里来电,所以必须先行离开,她故意忽略郭经理那变得很“难看”的脸色,丢出藉口后,不顾众人强力挽留便迳自离开,落荒而逃了。 然后沈闳中便送她回到她的住处。虽然早已知道她的母亲在数月前结婚,已经没有和她住在一起,可那晚却是沈闳中第一次主动踏入她独居的两房小鲍寓,且破天荒地待到隔天才离开,当然,那夜她也被他异常强烈的肉体需索折磨得很惨就是了。 周六见面的惯例就此被打破,他开始在她的公寓出没,一个星期最少三、四次,完全打破了已维持一年多两人每周见一次面的默契,甚至她还不时得下厨,喂饱他懒得外出觅食的肚子。 为他下厨,其实她做得好愉快,心中更是暗自庆幸自己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性,做菜对她来说一点也不困难。,而每每两人坐在家中那张小餐桌前用餐时,她的心中总会升起一抹淡淡的聿福感 很久以前,好友曾建议她利用和他相处的时间来争取他的感情,可惜她想不出任何方法,无从着力,也一直感觉不到他对她有任何“另眼看待”的情感显示,心中一度已然认命,认定自己的魅力不够,没有让他倾心的条件。 可这阵子他频频进出她的公寓,两人几乎已过着半同居的生活,她的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又冒出一朵微弱的希望火花来 这段日子,她对他的了解胜过过去一年多的相处。 他告诉她他与家人之间相处的情形,告诉她他服务的医院是属于他们沈家的,而他的兄长弟妹全在自家医院工作,院长正是他的父亲。 他帮她治装,带她参加他好友的婚宴,然后在婚宴上认识了他的三位好友 她温柔含情的眸光仿佛带着魔力,令他的下颚瞬间紧绷丁一下,闪着奇异光芒的眼睛灼亮,充满热度。 他一个大步定进厨房探手将她拉入怀中,俊脸埋入她的颈间,大手以着惊人的温柔力道抚着她只隔着一层布料的背部。 “你好香”才沐浴过不久,她的肌肤散发着沐浴乳与体味混合的独特香气,令人心怦意动。 蓦地被包裹在一团男性热火之中,周薏蓉反应不及,无措地全身赧红发热,体内一阵骚动。 “你不饿吗?”过了好半响她才轻声问道,在他大掌的抚触下,娇躯软软地贴向他。 第十二章 沈闳中抬起头,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热唇靠得她很近,呼出的男性气息拂向她,骚动她。 随便敲了下门板,沈闳中便推开院长室的门。 “院长大人找我?”走了几步,他才发现院长室里除了坐在办公桌后的父亲沈浩昇外,桌前还坐着一位年轻女性。 “总算到了。”对儿子的称呼暗自好笑地摇头,沈浩昇努力摆出正经表情。“来,我要介绍新来的外科主任和你认识。这是王曼芝医生,王医生,这是我儿子沈闳中,也是你以后外科的同事。” “王医生。”沈闳中点点头向已从位子上站起来面对他的年轻女子示意。 她一身时髦装扮,笑盈盈的美丽脸庞明灿娇媚。 “沈医师,久仰大名了。”凝视面前男子不过数秒,王曼芝一双美眸随即进发异采。 “什么久仰大名?王医生自身的实力更不容小觑,恒恩有王医生的加入,才真是医院及病人的福气。”沈浩昇插嘴进来。 “院长太过奖了。”笑着瞟了院长一眼,王曼芝的目光再度回到沈闳中身上。“说久仰沈医师的大名是真话,我就是因为佩服沈医师才决定进恒恩工作,并向沈医师学习的。”她本来就是冲着有“外科鬼才”称谓的沈闳中而来,现在见到他本人,她的计画立刻又做了些修正。 唇角一勾,沈闳中淡声道:“王医生太客气了,我们两人都是外科医生,说什么向我学习,彼此相互学习才对吧!”久历情场的他怎会看不出面前这位王医生看他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初次见面就对他示意的大胆女人,他也不是第一次碰见就是了。 “王医生两个月前才由国外返台,原本在纽约医学中心工作,回台湾后,在多家大型医院交相争取中选择了我们恒恩,可真是我们的荣幸呢!”沈浩昇喜孜孜地道:“今晚我已在君悦订席,你也一起来当陪客吧!” 看着眼前这对男女,一丝阴谋突地自他眼底闪过。这两人外型如此搭配,日后若彼此有意,岂不正好了了他一直挂怀的心事? 眸光一闪,沈闳中没有犹豫太久便点点头。“好。我下午还有一个手术,应该赶得上才是,几点?” 自从最后一任女友卸任,除了周薏蓉外,他已经很久没有交往其他女友,显见他对周薏蓉的迷恋有多深,或许也该是他将“热度”降低一些的时候了,而一位美丽的“同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七点。” “知道了。” “沈医师。”王曼芝突然唤道。 沈闳中扬眉询问地看向她。 “早已听说沈医师的刀术精湛,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进你的手术室观摩观摩?”王曼芝漾着明媚笑容问着。 “观摩?”他很少让不相干的人进手术室,可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很有自信不会得到拒绝的答案。 “对,观摩。”王曼芝笑着点头。“观摩技术高超前辈的做事方式可以增加自己的自信心,你不知道吗?” 沈闳中微勾唇角“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如果我说不行,岂不显得小气?”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我会请我的助理安排,再通知你。”算了,就当帮父亲大人一个忙好了。 虽然他注视的目光让她的双颊有些泛红,可因他的应允,掩不住的得意还是由她的眼中透出。“那就麻烦了。” 早就打听清楚“恒恩”的沈闳中是个外科鬼才,所以她才选择接受这家医院的聘书,目的是可以找机会向他请益学习来增进自己的技术,可让她意外的是,在外科界大大有名的沈闳中竟是如此年轻俊俏,是个非常符合她伴侣条件的对象。 已三十三岁的她,突然觉得也该是为自己找个终生伴侣的时候了。 从小到大,她的人生路一帆风顺,不曾遇过挫折,在见到沈闳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她已决定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最配得上她、最适合也最理想的结婚对象,而得到他更可以在自己辉煌的人生中再添一枚荣耀勳章。 沈闳中摆摆手。“没问题,小事一桩。”这么随便就答应一件他平日很难同意的事,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心软了。 见两人相谈甚欢,觉得事情进行得极为顺利的沈浩昇露出愉快笑容。“那么晚餐” “我会去的,现在我还有事,得离开了。”丢出话,沈闳中朝两人点头示意一下便离开了院长室。 看着潇洒离开的男性背影,王曼芝唇边慢慢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至于沈浩昇,则看着明媚亮丽的王曼芝,在心中暗忖:把她介绍给儿子的主意实在是太聪明了! 当沈闳中即将与同样身为外科医生的王曼芝订婚的消息刊登在八卦周刊上,无法抑止的剧烈心痛头一次充斥在周薏蓉心头,萦绕不去。 不像以往的绯闻,上得快也下得快,这一回他和美丽的王医生绯闻已进行了近两个月之久,每周两人在一起活动的不同照片刊登,已经不再像是以往炒作成分高于真实的绯闻,而是一种实实在在正在进行的恋情了。 而她会这么确定,除了每周六的见面早已取消外,沈闳中也越来越少也现在她的住处,尤其最近这两个星期她才见过他一次面,那天他甚至连留下过夜也没有。 她不得不相信他这回的“绯闻”并非绯闻,而是事实,至于努力想争取他的感情,她只能承认自己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而先前曾在心中出现过的微弱希望火花,也狠狠地被一大盆冷水浇熄了! 或许是她太想和他在一起了,现下希望落空,才会让她的心中感到这么痛 慢慢合上刊登沈闳中与王曼芝相视而笑的照片的周刊,周薏蓉一脸怔忡地坐在沙发上,明知这个时间该是为自己弄点东西吃的时候,可她却食慾全无,全身乏力,一点也不想动 就在此时,门铃蓦地响起,震动了她的思绪,让她不由得蹙起眉,直觉起身走向门口,没有事先询问便直接打开了门。 “耶?你怎么来了?”瞪着此刻正站在门前、多日不见的沈闳中,周薏蓉直觉脱口便问。 闻言,原已心情不佳的沈闳中挑高眉,踏前一大步,反手关上大门,转回头盯着她脸上惊讶的表情,语气略讽地道:“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了?不能来找你吗?”她的问话不知怎地,竟让一股烦躁突然涌上心头。 “当然不是。”察觉他语气不悦,跟着他走进客厅的周薏蓉赶紧摇头。“你呃,吃过饭了吗?” 沈闳中顿住脚步,转头睨着她,方才乍起的烦躁在她那闪动关切的温柔注视下,竟然开始平息下来,只是促成他来此的主因并未消失,恶劣情绪依旧在心底深处荡漾不去。而只要一想起今天意外由某人口中得知有关他的“绯闻”他不觉又火大起来。 “闳中?”周薏蓉轻唤,惊讶地看着他异于以往的眼神以及出神的表情。 沈闳中猛地回神。“你说什么?” “我问你吃过饭了没?”周薏蓉对他微微一笑,嗓音轻柔。 看着她清丽小脸上那抹温柔笑容,莫名地,沈闳中感觉心头一颤,全身血液猛然翻涌,心神荡漾,一股男性慾望强烈被撩起,瞬间蔓延全身上下,强力叫嚣着急欲想占有地的冲动 她是他的女人不是吗?当他想要她时,又何需犹豫?去做就是! 眸光一浓,进出慾望火花,他再不迟疑地依从男性本能,伸手将面前纤细娇柔的小女人抓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往房间方向而去。 “闳中!你”周薏蓉发出讶异的惊呼声。 “我要你”充满着情慾意味的男性低沉嗓音,清楚表达他此刻心中的意图。 频频的呻吟声间,一双男女火热缠绵,共同舞出亘古不变的欢愉慾望之舞 良久,激情渐歇,裹着被单的周薏蓉面向沈闳中侧躺,合着双眼静默不语,小脸红霞未褪,微露的胸前布满点点激情红痕,显现先前战况激烈程度。 两手搭在脑后,半靠躺在床头,沈闳中垂眼看着贴躺自己身旁的小女人。 她的床不够大,两人躺在一起时总是得贴紧,才不会有跌落床下的危险,而如此不够舒适的空间,为什么比他拥有的每一处住宅里的大床更有吸引力,让他宁可和她挤在一起,也不想单独躺在那些舒适的大床上? 为什么才几日未见,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地一进门便将她拖上床,对她的需索强烈到令他自己也无法相信,难道就只是因为稍早听到的消息,造成他的情绪失控? 他不相信王曼芝的魅力有大到能对他产生影响力!即便最近两个月他确实常常和她在一起。 他一直知道王曼芝对他有意,所以才会频频主动邀约,而他只是没有拒绝罢了,所以当稍早时大哥在医院向他求证是否已准备和王曼芝订婚时,他才错愕地知道他即将与王曼芝订婚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持续了数星期之久。 偏偏最近他特别忙碌,始终没有留意到有关他终身大事的绯闻,以致直到今天才由大哥口中得知。 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明白是谁故意“伪造”消息,然后放出风声的;他只是没有料到王曼芝竟然这么有把握,就凭几次吃饭喝茶的“约会”就判定两人已经开花结果,还毫不迟疑地将两人从未提起、更别提已经确认的“计画”告诉媒体。 他向来不在意报章如何描述他和女人的绯闻,可这次的订婚消息却莫名地惹得他火大,恼怒与烦躁让他心绪欠佳,双脚自有意识地竟带他直奔周薏蓉的住处“利用”她来纾解自己郁闷的心情。 王曼芝的行为让他不满、烦躁,至于“郁闷”则是因为方才他踏进客厅时,一眼便瞄到茶几上刊登他和王曼芝绯闻的周刊封面,而显然已经读过内容的周薏蓉,竟然还能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问他有没有吃饭,彷佛他的绯闻与她无关,一点也影响不到她。 当下,他心头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无以名之,让他郁闷起来。 他和王曼芝来往只是想暂时冷却对周薏蓉的“热度”结果却惹上对他抱着更大野心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可他更不想承认见不到周薏蓉让他心浮气躁,心情欠佳,即使和十个王曼芝“约会”也纾解不了 思及此,沈闳中唇边不觉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从一开始,他就喜欢周薏蓉身上那种柔和宁定、可以让他心情平静祥和的气息;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因繁重工作所造成的疲累紧绷身心总是可以轻易放松,而这一点,一直是他以为自己放不开她的原因。 直到那晚在bar看见她,男性天性野蛮的占有慾瞬间抬头,让他猛地发现自己对她的迷恋竟然已变得那么深,更不容许他人觊觎 真可笑,她只是他的“床伴”啊! 清楚察觉他直盯在自己身上良久的目光,周薏蓉睁开眼,微抬起眼看他。 第十三章 “怎么了?” 沈闳中直勾勾地盯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觉得体内有股奇怪的情绪正在翻腾作乱,而无法纾解的原因是他根本不明白到底什么在干扰他的心绪,只觉强大的情绪作祟,惹得他烦躁不已,有一种想要狂吼几声的冲动 他奇特的目光让她讶异不解,正想问时,脑中突然想起周刊里的报导她蹙了下眉,慢慢由床上坐了起来,小手揪紧裹在身上的被单看向他。 “可以和你谈谈吗?” “谈谈?”眸光低垂回视脸色有些严肃的小女人,沈闳中突然看不懂她那双闪动着复杂光芒的眼中想要表达的意思。“谈什么?” 周薏蓉眨眨眼,踌躇了一下,突然面露不安道:“你要不要先冲个澡?我可以等你。”或许两人不该在衣衫不整的情况下谈事情。 “不必。你想谈什么?”看出她忽然变得犹豫,沈闳中断然拒绝她试图拖延的提议。 看见他变得专注的目光,周薏蓉先是深吸口气,然后才出声。“我想跟你谈谈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沈闳中重复她的话,眼神蓦地变得有些怪异。 “我呃,知道你要订婚了。”没有留意他的眼神,周薏蓉直接导入正题,有些拗口地先点出事实。 立刻明白她说的订婚消息从何而来,沈闳中眼神一硬,眼底闪过厌烦之色,语带嘲讽地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喜欢学人看八卦周刊?” 没有否认自己的确读了八卦周刊的报导,周薏蓉小脸一白,轻声反问:“那么,你即将订婚的消息是假的?”头一回,她直接询问他的绯闻真假。 两人维持了一年多的隐密床伴关系,他被报章杂志报导的绯闻不少,可却从来没有出现“订婚”这两个字,而既然会写出这般慎重的字眼,表示一定已经过他的认可,所以就算她想欺骗自己这个消息只是记者瞎掰的,也很难做到。 沈闳中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询问。 看他迟迟不吭声,周薏蓉的心重重一沉,一阵剧痛蓦地涌了上来。她果真没有猜错,订婚消息是真的,得不到他的爱情,她彻底失败了,而他,也找到了终身的伴侣。 “既然你已准备订婚,那么结、结婚也不远了,我我想我们也该做个结束了”不知费了多少力气,她总算说出“分开”的字眼。 她如此爱他,与他分开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可她也有一些原则要守。 “结束”自语地咀嚼这两个字,沈闳中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线条。“为什么要结束?” 她只是“床伴”就算他真的结了婚,婚后想要继续养着情妇也是他的选择,谁能干涉他? 周薏蓉抿抿唇,深吸口气再道:“在我们皆是单身的情况下,要在一起多久都是可以的,可我绝对无法成为第三者而伤害另一个女人,这是我的原则,请你谅解。”一旦他有良伴,她这个床伴就不应该存在了。 眸中进出锐利之光直射向她。“好一个原则!如果我不配合,你所谓的原则也是白搭,你不知道吗?” 第一次有女人主动跟他提分手,即使理由充分,可瞬间心头窜起又惊又恼的感觉,却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用力抓住她摇晃,命令她收回“结束”这句话!这种狂怒情绪生平未曾有过,让他措手不及,差点控制不住冲动地爆发。 他定定瞪视她的目光充满着她所不能理解的火气,让她不禁讶异思忖:难道是因为她主动提分手,因而伤了他的男性自尊心,所以他生气了? “虽然我不够了解你,但我知道你也是遵循原则做事的人,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故意置我于第三者的境地才是。”用力压下割舍的剧痛,她努力以平静的口吻分析着。 “你还真是考虑周详!”沈闳中语气不掩讥讽。“也或许你早就想结束我们的关系,可却直到此刻才有机会说出来。” 胸口一阵发疼,周薏蓉小脸发白。“我不知道我们这种关系可以持续多久,也一直不曾多想,可若是你打算结婚了,那么结束我们之间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才是正确的决定。”他以为要她说出这些话很容易吗? 沈闳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正确的决定”他低喃地重复她的话,以着令人不解的奇特目光又盯视她好半响。 “你怎会认为我会答应和你结束关系?”丢出嘲讽意味十足的话,他猛地起身下床,迳自走出卧房。 以为他发火了,周薏蓉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直到隔壁浴室响起水声并传入耳中,她才微喘了口气。 他应该没有发火吧?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意思到底是赞成结束两人关系,还是反对? 之后,坐在床上怔怔发呆的她,眼睁睁看着他在沐浴后回到卧室,一件件穿回稍早随手丢在房里四处的衣物,然后没有回头、招呼也不打地转身离去。 他是同意了吧? 僵着背坐在床上,周薏蓉想着这一年多来她和他缠绵、相处的每一刻,眼眶中清泪凝聚、满溢,慢慢自眼角滑落 结束了 由周薏蓉的住处离开后,整整两个月时间,沈闳中心头怒气依旧不减,就如同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一向自傲的自制力让他做到在人前保持淡定态度,可实际上他的心中对她非常非常恼火,脑中怎么也消不去当她提出“结束关系”时的表情及语气,那般镇定淡然的态度,就是惹恼他最主要的元凶。 以往两人一周见一次面时,他并不忌讳让她知道他与其他女人的绯闻,更没兴趣去探知她对他的“感情”深度多寡,但是一年多下来,凭他细密的观察力,怎会看不出她对他的情感? 想不到,她在对他有着深沉感情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结束关系”的话来!也因此他不禁要想,她是真的因为“原则”才要分手,或者她只是欲擒故纵,想要要弄手段试探他? 他硬一厶着不再去找她,更没兴趣接受王曼芝不间断的邀约,配合她起舞!可“订婚”的绯闻怎么也不放过他,持续在周刊上放送,让他失去耐心,决定找个时间跟王曼芝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她谈清楚,要她别再放出不实消息给媒体了! 思及此,坐在休息室办公桌前的沈闳中眸光一凛,坚决地翻开放在面前的病历,决心发挥自制力,不再多想其他地先处理公事,稍后再来“解决”私事。 很快地,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边看病历边和电脑里的数据对照,已动作迅速看完了好几份,正翻开另一份时,门外突然传来两下轻敲声,然后不经回应,休息室大门随即被打开,王曼芝走了进来,对他露出明艳笑容。 “嗨!闳中,没打扰到你吧?王助理说你在看病历,在决定手术名单吗?”说着,她迳自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嗯!”淡淡应了声,沈闳中往后靠向椅背。“有事?” “跟昨天一样,来问你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饭的时间。”一派自信口吻下,王曼芝心中其实是带着疑惑的。 自从认定他是最适合的结婚对象,她持续主动邀约,而他也不曾拒绝的表态,让她十分自信他必手到擒来,谁知两人相处了两个多月,他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所以她才略施小计,跟媒体暗示说两人即将订婚,想藉此推他一把,结果他先是不闻不问,接下来便一次次拒绝她主动提出的约会,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至今日,她再忍不住心中已达顶点的疑惑,打算直接跟他问清楚,然后两人快点把日子定下来。 “抱歉,今晚我有事。”没有任何犹豫,沈闳中再次拒绝王曼芝的邀约,直截了当。 明灿的笑容由王摱芝脸上消失,她蹙起眉。“闳中,对于日后要相处一辈子的伴侣,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你最近表现出不近人情态度的原因,以免造成彼此心中隔阂。” 静默一下,沈闳中好笑地扬高眉。“我是你日后要相处一辈子的伴侣?” “对啊!”王曼芝一脸对方明知故问的嗔怪表情。“别说你忘了我们之间已有共同的默契。” 看着她笃定的眼神,沈闳中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我们没有什么默契,你弄错了吧?王医生。”长眼睛没见过如此自以为是的女人,真是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闻言,王曼芝顿时变色。“你说什么?” 沈闳中摇摇头。“我正想找时间跟你说清楚,请你不要再发不实消息给媒体了,那对我是一种困扰,我一点都不喜欢被媒体追着跑。”刚好她找上门,他索性跟她把话说明白,不想再有两人暧昧不清的绯闻出现了。 “那不是不实消息,我们正当交往,订婚是下一步,有什么不对?”王曼芝理直气壮地反驳,不能接受自己正被面前的男人拒绝。 执迷不悟的话语让沈闳中挑挑眉,语气有些不耐地直接问她:“我可曾吻过你,或是向你求过婚?” “吻?”王摱芝微愣一下,随即眼神不悦地用力说道:“等名分确定,你会的!” 他的“尊重”正是让她自信两人已有默契的原因,只有对自己认定的终身伴侣,才会如此珍惜,不轻易亵渎。 沈闳中摇摇头。“对不起,我不会。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偶尔吃饭聚聚,就如一般朋友,再有其他是不可能的。”她不知打哪而来的自信实在让人咋舌。 “你”当面被拒绝,王曼芝明丽的脸庞终于失了颜色。“你为什么?” 生平头一次被如此直截了当拒绝的难堪与不敢置信,在她脸上表露无遗。“我们条件相当,志同道合,很相配” “条件相当或是志同道合并不是构成男女相不相配的必要条件。”沈闳中语气平和,心中却好笑暗忖,男女之间的吸引力跟志同道合根本没关系好不好!而这位王医生除了自信过度外,还搞不清状况。 眼前的女人骄傲自信、自以为是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周薏蓉的温柔包容与体贴。 想想,他与周薏蓉并非同行,可在床上却是水乳交融,契合极了;而进一步认识她后,更发现两人十分谈得来,就算对某件事观念相异,只要对方说得出道理,彼此也能接受对方与自己不同的理念,再加上她那总是让他如沐春风、平心静气的温柔含情目光,那才是最让男人心折、喜爱的伴侣形象,而眼前的女人只让他觉得好可笑、无法忍受 啊!是了,原来如此! 彷若被雷击中,心中纠缠的结突然寻到线头地一举解开,纷乱烦躁的心情化解于领悟的刹那在这一瞬间,沈闳中终于看清自己的真正心意。 难怪他会因为周薏蓉提出分手而愤怒;难怪他越来越迷恋她,每每一得空就想直奔到她的身边;难怪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原来他早已中了名为“爱情”的毒而不自知,真是笨呐!现下他终于弄清自己的感情了。 “闳中?”见他久久不语,表情有些怪异,王曼芝满眼不解地继续追问被拒绝的原因。“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话” 第十四章 收回远扬的思绪,沈闳中正视着面前的女人,扬起一抹抱歉微笑。“王医生,如果之前我们相处的模式让你误会,我很抱歉,但是日后我请你不要再对媒体暗示有关我们的未来,好吗?”专业领域上她是个很好的外科医生,可择偶方面她使用的方法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王曼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久久才猛地起身,俯视他道:“除非是心有所属,否则错过我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撂完话,她挺直背脊走出休息室,不再留恋。 “你说中了。”他低语着。 目送王曼芝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沈闳中苦笑一下。其实他可以体会被拒绝的王曼芝心中的感受,因为前不久他也被他心爱的女友拒绝了,而面对拒绝,他的表现并没有比王曼芝好多少。 不过,现下既然弄清自己的心意,他已准备采取行动来改变现况!他要补救上回未曾出口解释有关订婚消息“不实”的误会,然后对周薏蓉表达自己刚刚领悟的、对她的感情。 他才不要学那几个好友,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已沦陷,甚至等到快来不及时才急慌慌地追回心中挚爱;他不一样,栽了就是栽了,他会向爱情俯首称臣,求得挚爱那颗珍贵的心。 桃园国际机场 咖啡馆角落,周薏蓉与好友蓝品蕙对坐而谈。 “你打算在那边待多久?” “不一定,妈一直埋怨我不肯去看看她,我想这回就多陪陪她,至少会待一个月以上吧!我想。” “去年我们还在替伯母的病情担心时,绝对不会想到这场病竟让伯母想开而再婚,嫁给日本人就算了,还乾脆搬到别的国家过起新生活了。” “我也很惊讶。”周薏蓉笑了。“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继父已经追求我妈好多年了,听说这是继父之前的太太过世多年后他再次对女人动心,偏偏却踢到我妈这块铁板,真是可怜。” 蓝品蕙皱皱鼻子。“幸好伯母突然开窍,否则你继父会更可怜,才不像现在开开心心娶妻回日本过着闲适生活哩!” 周薏蓉的继父爱屋及乌,视她为己出,由于他的经济情况非常好,本想替不愿当拖油瓶、坚持留在台湾的周薏蓉购买一处舒适房子,后来在周薏蓉的坚拒下,只好替她付清现在所居住处的房贷,让她再无负担。 周薏蓉被好友形容的情况逗笑。“妈妈为了抚养我,受了好多年的苦,现在有个伴侣在身边照顾她,我真的好替她开心。”继父个性温柔体贴,一点也不大男人,对妈妈百依百顺,照顾有加,让她十分放心。 “可你自己却不怎么开心,是吧?”蓝品蕙仔细看着好友,早已看见她眼底那抹消不去的郁悒之色。“这次突然决定去日本陪伯母,该不是为了逃避沈闳中即将订婚的事吧?” 因为关心好友,蓝品蕙一直有在留意沈闳中的绯闻报导,自然不会漏掉最近的“惊人”消息。 周薏蓉眼神一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坦白招认。“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以他即将订婚是事实?”蓝品蕙蹙起眉,沉默了一下,突然低骂出声:“那个可恶的冷血动物!” 她很清楚这一年多来好友对他付出多少感情,而他不仅无动于衷,竟然还准备和其他女人订婚,真是可恶至极! 眼底一抹痛楚闪过,周薏蓉摇摇头。“感情不能勉强,我和他出发点本来就不正常,结束是意料之中的事,其他想望纯属妄想,我也只能接受。” 蓝品蕙眼中透出一丝忿忿不平。“可你浪费好多感情在他身上耶!” “不能这么说。”周薏蓉又摇摇头,强迫压下心中一直未曾消退的刺痛。“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付出情感,他只是选择不接受,不能怪他。”嘴上说得潇洒,可她心中很清楚这份情伤会跟随她很久很久。 “所以除了探望伯母,你也想顺便散散心?” “对。”周薏蓉努力绽开一个开朗笑容。“下次看到我时,你再提起他,我可能会反问你:谁是沈闳中啊?” 蓝品蕙噗哧一笑。“最好如此,那真是太棒了!” “是啊!”周薏蓉跟着一笑,看了眼出境处。“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进去了。” “啊,对了!忘了问你,既然打算在日本待上一段时间,那你现在的工作怎么办?” “我已经辞职了,不过” 递上辞呈后,她被总经理召见慰留,并承诺让她以留职停薪方式离开;而且总经理还告诉她,他很高兴她拒绝了业务部郭经理的追求,只可惜他还来不及对她表态,她竟然打算辞职,因此希望她在休息过后再回公司工作,并考虑接受他的追求 听了总经理出人意表的话,她简直吃惊极了,脑中随即想起一直爱慕他的专务秘书陈美y心中更是感慨;你喜欢的人下喜欢你,而你无意的人偏偏却中意你。唉!感情这种事还真是一团乱,一点道理也没有。 她答应办理留职停薪,可心底却隐隐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复职了。 “不过什么?”蓝品蕙不解地看着好友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们总经理慰留我,让我留职停薪,什么时候回去工作都可以。”她轻描淡写地说了情况,而因为打算将总经理那番想追求她的话忘掉,所以就不对好友提及了。 “你的上司很不错嘛!” “是啊!我该进去了。”周薏蓉边说边站起身。“品蕙,过一阵子我回来后再聚了。” “好。”蓝品蕙跟着起身,伴着好友走出咖啡馆。 到了出境大门前方,蓝品蕙向前拥抱了好友一下。“回来前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至于你的公寓那里,我会不时去巡一巡的,放心吧!” “那就麻烦你了,品蕙,谢谢。” “一路顺风。” 一个月后“擒”bar “看你这副苦瓜脸,就知道今晚你找我们出来,绝对不是因为朋友很久不见、很想念我们,所以才约出来聚聚。”走进包厢,古志伦将自己摔进一张大型沙发椅上坐定,双臂盘胸,睨着状似喝“闷”酒的沈闳中。 看着几乎同时抵达、全员到齐的三位好友,沈闳中撇撇嘴角,狠狠瞪向古志伦。“我约的是你,不是你们。” 迸志伦嗤哼一声。“我有预卜先知的能力,从你的声音便可以听出你目前有极大的困扰缠身,所以替你找齐众人来帮你开导开导一番,很够明友吧!”多年朋友可不是当假的,沈闳中打电话来时他立刻听出不对劲。 想想,有“外科鬼才”、“神手”称号的好友,事业一帆风顺,会有“事”找朋友帮忙,除了女人问题,他也想不出会是什么?而一想起上回曾问沈闳中需下需要“开导”时,这家伙气人的回答,他便决定找齐众友好好助这家伙“一臂之力”然后顺便报报那时被一口否决的仇。 沈闳中哼声。“我是有事找你帮忙,可不是来找人开导的。” “有事找我帮忙?”古志伦挑眉。“女人的事?” 沈闳中一愣,唇边浮起一抹苦笑,无法否认地点点头。 迸志伦露出揶揄表情。“那你还说不需要开导?”想当初自己也曾因感情问题求助好友们,接受“开导”他又何需客气? “你够了哦!”沈闳中不悦地瞪向古志伦。“我才不像你还要朋友提醒才弄得清楚自己是不是恋爱了,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觉,好吗?”若不是因为找古志伦帮忙可以尽快达到目的,他才下想找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友! “若不是需要朋友开导,你还会有什么女人问题要我帮忙?”古志伦有些失望地撇撇嘴。 “我要借将,找正在外地替你打拚的蓝氏兄弟回台湾帮我找人。”毫不浪费时间,沈闳中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 “找人?”古志伦眼中浮起疑惑。“台湾徵信社那么多,有什么人找不到,要蓝氏兄弟出马?” 沈闳中尚未回答,旁边一直静静聆听的房柏谚突然插嘴道:“闳中,你不介意把事情说清楚点吧?” 靶受三双关切的眼神投向他,沈闳中耸耸肩,这才缓声开口:“去年,我拒绝了一个手术,结果病患家属找上门,锲而不舍地缠着我不放,后来我一气之下便提出一个她绝不可能会接受的条件来逼退她”他将自己和周薏蓉一年多来的交往情形详细说给好友们听。 “我最大的错误除了太迟钝外,就是没有马上向她解释那个我即将订婚的消息是假的,所以等我弄清自己对她的戚情,想找她说清楚时,她已经不见了” 醒悟自己感情所属的当晚,他就直奔周薏蓉住处去找她,打算在第一时间解除她对他的误解,可却扑了个空。他一直等到深夜,但那个很少在夜晚外出的小女人却始终没有返回住处 周薏蓉离开了,突然地,他失去了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听完,古志伦一马当先地揶揄出声。“原来你先是找了个情妇,原本只当她是床伴,不料后来却爱上人家,可偏偏她以为你即将订婚,在不想成为第三者的原则下坚持走人啧啧!沈大医师,你这场情妇恋的经过实在太像电视肥皂剧的内容了!原来出席我的婚宴的周小姐,就是肥皂剧女主角!” 早就觉得沈闳中有点怪怪的,现在真相大白,原来就跟其他三人碰到的问题一样——都是“女人”问题! 突然对古志伦轻松的语气觉得很刺耳,沈闳中蹙起眉,口气不善地道:“我不是来提供笑料的,我需要的是你那两位左右手的技术。 “技术?”古志伦声音疑惑,可下一秒立即现出恍然之色。“你说的是蓝氏兄弟的扒粪功夫吧?” 沈闳中瞪他。“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如果要找人,我倒是认识几家颇具规模、能力也很不错的徵信社。”房柏谚插话进来。 沈闳中摇头。“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他太想她,已快忍受不住见不到她的日子了。 此话一出,三好友皆露出了然的眼神。 “那有什么问题?”古志伦大声道。身为过来人,他太明白好友的心情了。“我立刻找蓝氏兄弟回来,先帮你把人找回来。” “谢谢。”沈闳中眼中的紧绷稍微松弛一些。 “除了她的住处,你有到她工作的地方找人吗?”常丰奕提出疑问。 “当然有。”沈闳中无奈又气忿地道:“她的公司先是说她还在休特休假,之后再问,却说她已经辞职了。” 想想,他对她身边的事真是太不关心了。他知道她母亲已经再婚,却不知嫁到哪里去了?他也知道她有个感情深厚的好友,却不知道她好友的名字?凡此总总,他对她的不了解更增加寻找她的困难,而与其找些蹩脚的徵信社,还不如拜托好友那两位擅长挖消息的大将还来得快一点。 “看来周小姐真的很有个性,坚守不当第三者的原则,所以才会走得这么乾脆。”房柏谚语气中有丝佩服。 第十五章 愿意隐密地跟了一个男人一年多,绝下可能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而要毅然割舍,这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得到啊? 眼底深处出现一抹颓丧,沈闳中苦笑地看着三位好友。“我一直知道她的个性固执,很有韧性,可不知道她这么乾脆,说做就做地立刻打包走人。” “别泄气了!先找人,一旦找到人,就赶紧诚心诚意地把误会解释清楚,然后再告诉她你对她的戚情,我相信在你的苦苦哀求下,她一定会答应回收你的。”古志伦大声鼓励兼“教导”沈闳中如何挽回女友的心。 沈闳中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看来我终究逃不过被你们开导的命运。” “认命就好。”古志伦露出得逞笑容。“谁教我们是好友,命运相同也很正常啦!” 另两位好友闻言亦止不住逸出笑容,毕竟,如同今晚的“讨论”他们三人都曾经历过,结果第四人也没逃过。 “那我是不是该说有劳古三少了?”看着好友那“臭屁”嘴脸,沈闳中嘲讽道。 “哪里!哪里!兄弟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怎么可能没听到好友语气中的讽意,古志伦故意直拍胸脯。“蓝氏兄弟出马,事情能不成吗?” 有报到仇就好,好友的语气好坏一点也不重要啦! 听到另外两位好友忍俊不住的笑声,沈闳中终于被古志伦的厚脸皮逗笑。“谢谢。他们愿意帮忙找人,我也不会失礼的。” 十五个月后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蓝氏兄弟并没有在短时间内查出周薏蓉的行踪。 蓝氏兄弟先是花了许多时间追查全台,没找到人后再转向另个方向,这才查到周薏蓉根本不在台湾,而是跑到日本去了。之后他们开始追查周薏蓉在日本的落脚处,等到快要查清楚时,却又气结地发现她已经返回台湾了。 他们立刻转回台湾这边追查她的行踪,结果尚未找到人前,竟然又查到她再次出境到日本去了她的行踪飘忽就算了,竟然还让人找不到,简直让蓝氏兄弟不敢相信,甚至开始怀疑起自身的能力。 “华航一五一班次,日本东京飞台湾,下午两点抵达。” “确定她搭那个班次回台湾?”一年多的追查不果,让备受煎熬的沈闳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终于得到周薏蓉的消息。 “她的名字在那班飞机的乘客名单上。”蓝桦脸色不佳,语气却很肯定。 “这回再没堵到她,我们兄弟乾脆去撞墙死一死算了。”蓝昱脸色阴沉。 找一个女人找了一年多还找不到,对他们兄弟自豪的能力筒直是一大耻辱!好在他们也没有笨得那么彻底,总算弄清楚这位明明只是普通百姓的周小姐会那么难找的原因。 沈闳中讶异地看着撂出狠话的蓝昱。“不必如此吧?只是找个人。”他与三位好友也觉得很奇怪,凭蓝氏兄弟的能力怎会花这么久时间还找不到人?而他则是饱受思念的煎熬,从迫切找到人的急切心情,转为担心她安危的焦虑。 “若不是有人帮她隐藏行踪,我们早就找到人了!”蓝桦忿忿不平地再道。终于追到周薏蓉行踪的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技术的确高明,才能挡住他们这么久。 “什么?!”沈闳中惊讶问道。有人隐藏周薏蓉的行踪? “你可知道周小姐交情比较好的朋友姓名?其中有没有姓蓝的女人?”蓝昱认真问道。这种事若不是至交好友,哪会那么“勤劳”? 惭愧之色闪过,沈闳中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薏蓉的确有个交情很好的朋友。” “有人故意拦阻我们找人,弄些假资料混淆我们追查的路线。”哼哼!他们大概已经弄清楚是谁搞的鬼了,若果真是那个丫头,他定要把她抓来痛打一顿不可! “所以这次的消息是正确的?”失望了那么多次,终于听到好消息,让沈闳中开始振奋起来。 “若没接到人,我们就洗好脖子等你来砍!”蓝昱咬牙立誓。这回他们可是抢在对方散播假消息前查到了讯息,就不信有假。 看着忿忿不平的两人,沈闳中唇角一勾。“好。” 桃园国际机场 一年多前,为了逃避情伤的周薏蓉第一次决定去日本探望母亲时,根本没料到接下来这一年的日子会变得如此混乱与喜悦,不过,她总算应付过来了。 那时,她在母亲与继父的热烈笑容迎接下,在日本陪伴母亲,一待就是一个多月,却意外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而不自知;当时她既惊恐又开心,也没有隐瞒地告诉母亲她与孩子的父亲已经分手,自己势必得独自扶养孩子长大成人,如同母亲照顾她那般。 母亲与继父给了她最大的支持,甚至要她长居日本,接受他们的照顾,但她拒绝了,甚至在怀孕七个月时便坚持返台待产,结果母亲不放心地陪她回台,直到她顺利生产、满月后才依依不舍地回日本。 至于这段时日,她并没有回原来的住处居住,而是与母亲住在继父坚持买给她的房子里,另外,不放心的蓝品蕙更是乾脆搬来和她一起住,照顾她至今。 但母亲返回日本没多久,就因为身体不适住进医院,吓得她匆忙打包,在好友陪伴下直奔日本。幸好,母亲只是因为气候变化太大,血压骤升,继父纯粹是过于担心才将母亲送进医院的。 松了一口气的她,乾脆留在日本陪伴母亲,并让母亲多看看孩子,而自己也与好友乘机四处逛逛,体验异国生活,然后才在母亲难舍的目光下离开日本,再度返台。 “真难得,折腾四、五个小时下来,两个小家伙竟然这么乖巧,在飞机上乖乖睡觉,连多吭两声也没有,还真是奇蹟呢!”蓝品蕙推着行李,看向并危而行的好友笑语道。 周薏蓉推着娃娃车,回好友一个笑容。“我也很惊讶呢!不过我的宝贝们没有哭闹可是好消息,毕竟,孩子一吵,累了我们两人就算了,吵到其他乘客就很不好意思了。” 当空眼员称赞孩子们乖巧如天使,她只能微笑,无言以对,根本不敢说孩子们其实也有小恶魔的一面。 “回家第一件事,我要先到李记嗑上一大碗牛肉面再说!”蓝品蕙继续发表返台后的“计画” 周薏蓉顿时莞尔一笑,低头看着娃娃车里的宝宝们说道:“品蕙,我们不过才在日本待一个月,时间应该还不够长到让你思乡好不好?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呃!”一个高大身影倏地拦在面前,让她说了一半的话嘎然止住。 她直觉抬头,却骤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那深深刻在她脑中的男性脸庞蓦然映入眼帘,让她的心脏一阵颤动紧缩,当场全身僵硬地怔住。 “真不知道我们两人谁比较吃惊?”沈闳中嗓音低哑,止不住激动的情绪。本想惊吓一下躲了这么久的她,谁知被吓到的人是他。 看见她推着娃娃车出来,他诧异到没有马上向前拦下她,等到她和朋友的对话传入耳中,才让他了悟了这件事实,也让他震惊到几乎无法反应。 一年多不见,周薏蓉惊吓地瞪着沈闳中,目光仿佛被催眠般无法由他的脸上移开,这才发现挺拔修长的他看起来瘦了点,脸色也憔悴了些。 见她瞪大眼不语,沈闳中宛如要吞噬她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的小脸。终于找到她的释然,与发现她竟然瞒着他孩子的事的震惊,让他再也掩不住的激动情绪在脸上表露无遗,嗓音微僵地问:“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推着娃娃车的手一紧。“为、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他们又不是你的!”不惜撒谎,她也要保护、保有他的孩子。 沈闳中愣住,一时之间默不作声,然后他突然叹笑出声,表情亦为之一变。“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周薏蓉小脸一红,急急嚷道:“笑什么?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笑声变大,沈闳中边笑边道:“宝贝,你真的得练练,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擅长说谎?” 周薏蓉小脸更红,语气严厉地道:“我没说谎。” 充耳不闻的沈闳中笑看她一会儿,眸光笑意渐失,转而以认真的眼神凝视她。“薏蓉,我想跟你谈谈,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 迎视他的目光,周薏蓉不愿相信他眼里的“东西”是她心里所想的意思。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需要谈的。”踌躇了一下,她低声回道。 “不对!”沈闳中摇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停在她的脸上。“我们之间有太多事要谈一谈了。” “我不觉得” “两位!”一直没有吭声的蓝品蕙突然插嘴打断他们的交谈。“要怎么谈或是要不要谈,机场这种公共场所都不适合吧?” 周薏蓉末及出声,沈闳中已点头赞成。“对,我们先离开这里。” “你开车来?”蓝品蕙问。 沈闳中点点头。 “我们已事先安排设有宝宝安全座椅的车子来接人及载行李,你就开车跟在我们后面吧!”蓝品蕙迅速安排道。 周薏蓉反对地摇头。“我”不要他跟上来。 “你们的车子里还有多余的位子吗?”不理会周薏蓉的反对声音,沈闳中很快问道。 蓝品蕙静了下,然后露出微笑点头。“有。” “那我跟你们同车回台北。” “那你的车子怎么办?” “那不重要。” “好,那走吧!”蓝品蕙看向沈闳中,小手往行李车示意一摆,转身便拉着周薏蓉一起推碰上娃娃车走人了。 “品蕙,你怎么”埋怨声响起。 “都跑到机场来堵人了,就跟他谈一谈吧!想甩掉他,也可以当他的面说清楚,是吧?”不在意跟在身后的男人是不是听到,蓝品蕙大剌剌直言。 都过了一年多还坚持找人,沈闳中对周薏蓉的心意已不言而喻,她就推胆怯的好友一把吧!也顺便验收这一年多来自己辛苦阻挡某人找人所测试出来的结果。 回到周薏蓉最近一年来居住的地方,蓝品蕙帮忙周薏蓉喂饱、哄睡孩子后,便将周薏蓉赶出房间去面对等在客厅很久的沈闳中。 沈闳中静静看着选择坐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表情局促不安的小女人,轻声开口:“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喂孩子?” 由于一直有做防护措施,周薏蓉怀孕是他这一年多来不曾料想过的状况,所以稍早在机场看见她推着娃娃车出关时,他才会如此震惊,而且天啊!娃娃车里不止一个孩子,而是两个!他感觉惊骇又愧疚。当她怀孕、生产时,他在哪里?他又替她做了什么? 周薏容小脸窘迫一红。“又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你看?”她可是喂母奶,怎么可能任人参观? “薏蓉”沈闳中叹息,看着她的目光无奈中带着一丝埋怨。 看懂他眼中的责怪之色,周薏蓉顿时窒了窒,再也说不出违心之论。“好吧!他们是你的孩子,可我们已经分手,你已经没有权力干涉或或做什么。” 只要想起一路由机场回来的路途中,他那痴痴盯着孩子看的眼神与脸上表情,她的心就阵阵发软,硬不起来。 终章 沈闳中仔细看她睑上表情,忽道:“你可知道这一年多来我找你找得快疯了?” 他突然改变话题让她一愣,半响才道:“不是已经分手,为什么还要找我?而且我只是一个床伴,你轻易就可以找到取代我的人。” 沈闳中摇头。“我们没有分手。分手是你说的,我并没有答应。” 周薏蓉抿了下唇。“你”没有答应又怎样? 一年多前的“订婚”事件只是个导火线,因为下管他是不是即将订婚,都无法改变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正常的状况,再加上她对他日益深浓的情意,分手才是正确的做法。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在严密的防护措施下,她竟然怀孕了。 她知道自己毫不犹豫便决定留下孩子的想法很呆,可她没有办法,既然感情上跟他没有结果,那么拥有他的孩子也足堪慰藉了。 再也受不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沈闳中对她满脸抗拒的表情视而不见地起身走向她,预防她会逃避地坐在茶几上面对她,堵住她想往后缩的身子,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 “薏蓉,听我说,你一直是我的女人,以后也只会是我的,而且我保证我们永远也不会结束。” 他霸道、坚决的语气震慑住她,让她吃惊地瞪着他。“你你疯了!”难道他要她永远当他的床伴?不可能的! 仿佛读出她的思绪,沈闳中苦笑一下,软声道:“宝贝,我真的让你这么失望?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永远也不会放你走。” 他的告白造成更大的惊吓,周薏蓉张口结舌。“心心爱的?!你你说什么?”这是她想了一万年也想不到会由他口中说出的话,她的听觉八成是出问题了! 沈闳中深深凝视着她。“这一年多来我疯狂地找你,为的就是要告诉你,我爱上你了,宝贝,我要留下你,永远” 宛如被雷击中,周薏蓉怔怔看着沈闳中眼中再无遮掩的情戚。原来从机场看见他开始,他那双下再锐利的眸中表露出来的,竟然真的是她所猜想却不愿相信的“爱意”怎么可能?! 他对她有爱?怎么会?这是怎么发生的?她是不是坠入某种奇特的梦境中了? 听到令人“震撼”的告白,她的全身突然发冷又发热,脸颊热度如火烧,炽烫无比。 沈闳中紧紧盯着自他诉说情意后竟然再无声响的小女人。“薏蓉?” 他从来料不准她的反应,没想到对自己的示爱,她的反应竟是脸色又红又白,而这代表的是拒绝吗? “你你怎么可能爱我?”挣扎半天,终于吐出的女性嗓音细微沙哑。 她终于有了反应,让僵硬的俊脸稍松,用力吐出一口气,眸光直直看进她的眼中,开始慢慢将这一年多来他反覆思索两人之间的事所得到的结论与发现告诉她。 “对不起,是我太迟钝,所以才伤了你。其实第一次在医院看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住了,而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追求女人吧?又因为心里一直排斥婚姻,所以我忽视种种迹象,反倒以最恶劣的方式向你提出那种条件来得到你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来得到一个女人,可悲的是,之后我还是?*幻靼啄愣晕业闹匾砸岩惶焯旒由睿踔恋蔽业哪灾形奘蔽蘅痰馗帜愕纳碛笆保一钩俣鄣脚磺宄约旱恼嬲囊狻!?br /> 他的声音充满自责,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有向你解释八卦杂志上有关我即将订婚的报导,根本就是有心人士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为的是逼我表态:可笑的是,自始至终,除了当她是同事,我从来不曾对那女人露出任何对她有意的态度;不过最不应该的是,我没有及时向你解释清楚,以致让你误会,进而离开我,就在我终于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时” 沈闳中停顿一下,怜爱的目光看着她慢慢充斥水光的水灵大眼。 “我发誓要找回你,表明心意,哀求你留下,可偏偏怎么也找不到你宝贝,和你在一起这一年多,是我有生以来最愉快、最轻松的时光,而无论你在报章上看过多少我的徘闻,我都要你知道,自从有了你之后,我没有再跟其他女人上床过;我想视你为床伴,将我对你的情感渴望当成单纯的性慾需索,可潜意识里我很清楚并不是,但我还是笨到一直没有搞清楚,直到你提出分手,我气恼、我思索,才终于省悟,我早就不能没有你了然而,我还是太慢想通了,你已经带着我的心离开了,所以,我必须找到你,留住你,求你原谅,然后告诉你,我爱你”听到这里,周薏蓉眼眶里的泪水早已成串成串地滚落,湿了脸颊,但是她的唇边却浮着一抹甜蜜微笑。 “宝贝别哭,我会心疼。”沈闳中移坐至她身旁,将她拥进怀中,心疼地吻上她溢泪的眼角。“我爱你,真的,而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是不?”他低声柔问,眼底泛起一丝紧绷。 “我”带泪的美眸看着他,她哽咽难语。 “对不起,宝贝,我真的伤你很深,是不是?”黯然低语,他的大手在她背上轻抚。“薏蓉,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答应我,让我补偿” “不不必补偿”她终于得以发出声音,嗓音中透着震惊过后的释然与深深的喜悦。“不要补偿,感情的事本就无法勉强,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必定是我没有让你倾心的地方,可现在你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说着,她的泪水又落下,可唇边的笑容却更加甜美。 “那么你也爱我?”沈闳中眼神紧张,亟欲求得她的保证。 周薏蓉深深瞅着他,眸中泛着下容错辨的深浓爱意。“我从来不觉得你只是将我当成床伴。闳中,我怎能不爱你”他脸色一紧。“说出来!薏蓉,我需要听到。” 带着命令与哀求的语气传入耳中,让她微笑,她柔柔轻语:“我爱你!” 她的语音末落,他已经兴奋地吻住她,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坐在他的腿上,给她一个缠绵至极、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热吻。 久久,他终于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布满浓情的眼映入她的眸中。“我们立刻结婚,我要你真正属于我,名正言顺地!”分离的痛苦让他这辈子都要紧紧抓住她,再也不要放开。 看出他眼底真心的急切,感动浮现她的眼里。“这么急?” “嫁给我吧!宝贝。”手臂微收,他低喃要求。 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婚姻,其实是因为没有碰对人,现在他已迫不及待想让她成为他专属的终生伴侣。 “好!”他浓烈的眼神让她心摇意动,不觉低语允诺,脸颊泛起欣喜的红晕。 手臂蓦地紧缩,他紧紧拥住她久久,用全身的力道表达出自己心中的兴奋喜悦。 然后他松开她,垂眼深情地凝视她。“一安排好我们就结婚”他顿了下。“现在,宝贝,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孩子的事了?” 在机场发现她竟然已替他生了孩子,而且还是两个,他差点昏倒,心中更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陪她度过一切。 一提到孩子,周薏蓉柔柔笑开了,爱意深浓的眼看着心爱的男人,开始诉说两人分开后的情形 两人笑着、谈着分别后的一切,包括孩子的总总,浓浓的爱意将两人紧紧包围,让彼此的心灵亲密融为一体。 他们已清楚知道,这种幸福的感觉将会持续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