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卖总裁》 楔子 上了一个紮紮实实的硬底子全天班,下班的时候,总是被同事戏称为“无敌女金刚”的宁可恬,不免也有种浑身骨头就要散去的疲惫感。 回到家,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并没有马上跳上床去呼呼大睡,因为,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完成呢! 宁可恬强打起精神,赶紧打开包包,万般珍惜的将里头的报纸捧出来—— 刷刷刷的连翻几个大页,找到了目标所在,握起一旁待命的剪刀,旋即小心翼翼的动手裁剪。 瞧她双眸发亮、屏气凝神的模样,顿时让手中的那则油墨印刷、赏味期只有一天的独家报导,显得无比珍贵了起来。 是很珍贵啊!受访的主角可是她最、最、最崇拜的偶像欸。 superjunior? sorry,sorry,sorry,sorry不是! 金贤重? 表咧,也不是。 犀利蓝总监? 赏你一个大白眼。拜托,她宁可恬早过了追星的年纪啦! 那到底是谁? 曲腿盘坐在地板的宁可恬稚气的缩了缩肩膀,素净的脸庞漾起少女般的笑容,目光迷离的瞅着手中这则报导的唯一主角。 他是个天生的发光体,拥有优渥的家世背景,是毕业于美国长春藤名校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主导着整个集团的营运,哪怕她和他之间相隔着八百亿光年的遥远距离—— 但她就是无法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无法不喜欢暗恋崇拜他。 罢棱霸气的五官,傲睨众人的自信神采,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 他是齐肇东,台湾连锁百货业龙头大宇集团的总裁,也是每个月发薪水给她的大老板! 宁可恬捧出剪报本,瞧那厚度就知道成绩斐然。她将裁剪好的报导翻到背面,仔细地在四边均匀的沾上口红胶,工工整整的把报导贴妥后,不忘详实的注记来源与日期,确认整个神圣的任务完成,这才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去。 暗恋是什么? 暗恋是一种见不得光的思慕,无法明目张胆的传递情意,只能单方面的把心靠向那抹身影倾斜,用眷恋的目光默默追逐。 是孤独的,却也是快乐的。 她不是公主,也不奢望成为灰姑娘,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有她这样一个人忠诚如斯的恋慕着他,但那又怎样呢? 她还是会继续暗恋着他,继续孤独又快乐的暗恋着齐肇东。 谁说无敌女金刚就没有粉红色的柔软?齐肇东就是她的柔软—— 一份遥不可及的粉红色的柔软。 第一章 不速之客的大驾光临,让大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诡谲气氛。 座位上的齐肇东目光森冷的瞅着未婚妻赵玲玲,嘴角似笑非笑,对于工作突然被打断,他其实是极为不爽的。 不过,好歹也是他的未婚妻,虽然即将卸任,他也就没下逐客令,事后想想,他早该在她出现的第一秒钟,就叫人把她轰出去。 “昨天的晚间新闻,你成了家喻户晓的八卦人物,我以为你今天应该足不出户才是,跑来这里做什么?”齐肇东放下手中的万宝龙钢笔,身子往椅背靠去,搁在桌上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我不能来吗?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曾经是。等待会的新闻稿正式发布后,便再也不是了。”他难得如此心善的提醒她。 赵玲玲表情难看到了极点“齐肇东,你当真要跟我解除婚约?” 这女人是耳垢积太深,还是听不懂中文? “对。”他不厌其烦的再次肯定道。 “我不准——”她咬牙切齿的叫嚷。 黑眉轻佻的挑了挑。不准?呵,她凭什么? “赵小姐,我虽然不排斥父亲这个角色,但对于当别人小孩的爸爸,我真的没兴趣,像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我齐肇东向来不做,你要不要另请高明?” 豪门婚约十之八九都是出于利益交易,他和赵玲玲的婚约也不例外。 为了集团的海外事业开发,需要资金后援的他不惜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压在谈判桌上,和她订下婚约。 他不是不知道这女人浮滥生活的底细,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万万没想到,经验老到的玩咖居然也会阴沟里翻船玩出人命,亏他还打算跟她在这桩婚约里展开长期抗战,没想到落幕的时间这么快就到了,真令他始料未及。 可惜他百货公司经营得好好的,目前还没有转行投资幼稚园的打算,就恕他无法为赵玲玲提供相关的幼儿托育服务了。 “不劳而获的事情你做得还少吗?你从我家捞到的好处不正是如此?” “赵小姐,我拿婚约当筹码,总要捞些利益才能回本,这可不算不劳而获。” “你不能就这样甩开我。”解除婚约她赵玲玲丢不起这个脸。 他耸肩“从头到尾好像没人问你的意见,何况,赵董事长都已经答应了。” 女儿闹出丑闻,颜面无光的赵董事长也只能摸摸鼻子答应解除婚约。 说来,真要感谢赵玲玲的鼎力相助,才能让他在取得利益后,还能从这桩婚约里全身而退。 “肇东,不要对我这么绝情,好歹我们也曾经” 齐肇东摇摇手指,阻止她再说下去。要不,等她看见他给她的临别赠礼,肯定会很后悔自己的放低姿态。 慢条斯理的拉开抽屉,他取出一只牛皮纸袋,压在桌上推向了她“我想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管比较妥当。” 赵玲玲一把抽了过来,不解的扯开纸袋的封绳,美眸在抓出里头相片的同时,倏地睁大—— 描绘精致的脸蛋从苍白转为涨红,再由涨红变成一片铁青 “齐肇东,你找人跟踪我?” 黑眉挑了挑,不置可否。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还跟我订婚?”她不满自己遭到戏耍。 “当然是为了令尊大人的资金援助。”犀利的黑眸毫不掩饰野心的直瞅着她。 “你设计我?” “抱歉,我可没那闲工夫,我只是付出我的耐心静静等待罢了,是你自己太不小心了。” 要玩不是不可以,谨慎点便是,玩到珠胎暗结,他能说什么?利益可以接收,但别人的小孩,恕他齐肇东没有接收的意愿。 他城府太深? 多谢恭维。生意人不讲城府,怎么获取利益?他又没杀人放火,从头到尾都只是被动等待,看在他付出耐心的份上,给点利益甜头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个魔鬼!你别想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跟你订婚一年多了,你热爱工作更胜于我,但我想,真正的原因不是你喜欢工作,而是你根本不行!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去找一个可以满足我的男人,你没有资格怪我,我赵玲玲没有必要为一个无能的男人守贞!” “你现在有了爱的结晶想必更满足,祝你们幸福美满,慢走,不送。” “你在嘲讽我?!”先是被他的话激怒,接着想到解除婚约后,自己将会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面子挂不住的赵玲玲一时情绪失控,上前抓起齐肇东桌上的咖啡,奋力往他身上泼去—— 这虽然是个文明的社会,但齐肇东一时疏忽,以至于忘了歇斯底里的女人是不在文明的管辖范围内的,猝不及防的他,只好自己默默吞吃这粗心的苦果。 当微热的咖啡迎面泼来,他本能的闭起眼睛,片刻,他睁开眼,慢条斯理的扬手抹去脸上咖啡液的同时,两只眼睛几乎喷火 赵玲玲这该死的女人! 他没有失控的揍人,虽然他很想,但他知道从容会是对她更好的激怒。 抹开鬼森的笑容,按下电话机座上的一个按钮“杨秘书,赵小姐要走了,请帮她安排好座车。” “不用你假惺惺!齐肇东,你给我记着,你把我的面子扔在地上踩,我也不会让你的自尊心太好过。”撂下话,赵玲玲转身拂袖而去。 “衣物清洗费,我会送到赵家的,还望点收。” 闻言,她停下脚步,凶狠狠的回瞪他“你——混蛋!”愤然离去。 齐肇东挑衅的耸眉。可惜,他齐肇东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联络好座车,杨秘书正要去恭送主子无缘的未婚妻,没想到却被突然推开的门撞上他最自豪的挺鼻,当场差点飙出男儿泪,可更教他吃惊的是主子那身张扬的咖啡渍。 “总裁?!”杨秘书整个傻眼。 为了大宇百货的内陆新据点,总裁安排和几位大陆的商界人士见面商洽,还有八分钟不到就要出发前往机场了,现在衣服搞成这样,就算他是个万能秘书,也没有翅膀可以马上飞回齐家弄来干净的衣服! “怎么办才好,您还有八分钟就要准备出发前往机场了——”杨秘书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心里不断冒出“完了、完了”的字眼。 “鬼叫完了没?一个经营百货公司的人,还怕没衣服穿吗?” 恍然大悟!对呴,他居然忘了楼下就是百货卖场,别说是一套衣服,就算是要一百套也不是问题。杨秘书赶紧恢复应有的冷静“抱歉,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去请专柜人员备妥衣服送上来。” 扬手制止“不用了,我自己下去。你马上去搞定声明稿的发布事宜。” 打死他都不想再跟赵玲玲那个女人有任何关系,哪怕只是一秒钟。 “是。”杨秘书退出办公室,赶紧着手去帮主子断姻缘。 该死的女人,好好一套衣服就这样被她给毁了!拉了拉身上这迎接过咖啡的衣服,心里圈圈叉叉的齐肇东顶着一张阴沉臭脸,快步的离开案发现场。 距离营业时间还有十多分钟,位于六楼男装部意大利知名男士西服品牌的专柜人员,正忙着更换柜上的新一季代言陈设。 这原本是昨天晚上就应该完成的工作,但因为印刷厂出了小状况,来不及配送到百货公司驻点,所以才会延到今天早上,为了抢在待会正式营业开始前能搞定一切,身为楼管的宁可恬二话不说,挽起袖子亲自下海帮忙。 “小恬楼管,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资深柜姐李云秀觉得很不好意思。 “云秀姊,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再说你是孕妇,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你爬上爬下的,那多危险!你放心的去椅子上乖乖坐着,这里就交给我跟小君来搞定吧。”她笑咪咪的说。 李云秀是该品牌的资深柜员,夫妻俩四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才盼到这个孩子,自然要小心照顾,打从知道这个好消息,身为楼管的宁可恬热心的帮了不少忙,令李云秀很是感激。 “小恬楼管,你看,这一季的模特儿是不是好有型?”小君仰望着自家品牌海报上的外籍男模,两眼冒着怀春女孩的粉红小泡泡。 “还不错,可惜少了点气势。”宁可恬手指托抵着下颚,一脸认真的评论。 模特儿是很有型,可惜没能真正驾驭这身衣服,看在她眼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想,如果是总裁大人来穿,肯定可以完美驾驭这身设计,因为他具有一股这个外籍模特儿所欠缺的浑然天成的气势,令人敬畏又无法抵抗的侵略性,配上这衣服是恰到好处的帅气。 “那你说,如果这模特儿是由总裁来当,效果是不是会好些?”小君故意问。 几乎跟宁可恬相熟的人都知道,她可是自家百货公司总裁的头号粉丝,别看她总是不拘小节、为人义气又飒爽,一说起总裁大人,大剌剌的她也会满脸通红得像个怀春小少女,娇羞得令人咋舌。 “当然!”宁可恬想也不想的答,下一秒,意识到不对,转头看向小君,果不其然就看见小君正在窃笑,不忘挑衅的对着她比出羞羞脸的动作,她知道自己上当了。 哼,那又怎样,上当就上当,反正她宁可恬暗恋总裁也不是新闻了!只是两颊还是忍不住热烫烫了起来有点糗哩。 “对了,小恬楼管,你有没有看到昨天晚上的新闻?” “什么新闻?”她昨天临时调成晚班,今天又有个早班,回家睡觉都来不及,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关心什么国家大事。 “超级大的新闻,总裁要跟赵小姐解除婚约了,媒体臆测,极有可能今天就会发布声明稿。”小君说。 解除婚约?!“这应该只是媒体捕风捉影的八卦消息吧?总裁跟赵小姐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双方家族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解除婚约呢。”宁可恬想也不想的反驳。 “报导说赵小姐有小三,听说还被拍到上妇产科。” “拜托,女生上妇产科有啥好大惊小敝的,你上次那个来不舒服,我不也陪你去过。”生性率直的她觉得这种说法太牵强。 况且,有了总裁这么出众的男人当未婚夫,她不信赵小姐还会喜欢其他男人。 “你干么帮赵小姐说话,难道你真的希望她跟总裁结婚?” “我不是帮赵小姐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 算她赵小姐有眼光,看中了她宁可恬心爱的齐总裁,基于这点,她不介意给赵小姐的好眼光按个赞。 再说,总裁结婚与否,哪里是她这个小人物可以干涉的?他英气勃发、睿智迷人,是女人都会想套牢他,步入婚姻是迟早的事。 “可你不是喜欢总裁吗?要是他结婚了,你就没机会了欸!”小君说。 机会?!宁可恬歪头想了想 什么机会?她从来就没有啊! 第二章 她是暗恋总裁,但并没有立志要嫁给总裁呀,别忘了,她和总裁之间可是隔着八百亿光年的距离,做人还是要懂得掂掂自己的斤两。 没错,当初听到总裁订婚、即将迎娶美娇娘的时候,她的确感到怅然若失,整晚辗转难眠,可第二天她就释怀了—— 试问,在大宇百货工作了两年,截至目前为止,她连总裁的脸都没亲眼目睹过,要真能发生什么,那才有鬼哩。 有句话说得好,麻雀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前提也得先看到那棵树呀! “好了,小君,去看看海报的角度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小君跑到橱窗看了看“ok!没什么问题。” “那我就直接加强固定了。你把东西收一收,该回收的就拿去回收,剩下的我来搞定。你带云秀姊去吃早餐,一定要盯着她给我吃得饱饱的才能回来。” “小恬楼管,营业时间快到了,依规定,柜位要有人才行。”李云秀提醒。 “我不是人喔?”扮了个鬼脸,宁可恬没好气的反问。 “哈哈哈哈”白目小君笑了出来。 没好气的赏了小君一记白眼,她拍拍胸口保证—— “放心啦云秀姊,有我守着,没事的。倒是你,虽然会很想吐,可为了小孩的健康,还是要多少吃一点,到时候想吐也才有东西吐。快去快去,再不去给肚子里的小贝比补充营养,就不要怪我这黑心楼管直接记你违规。”她端起楼管的架子,故意威胁道。 李云秀哪会不知道宁可恬的好意。她总是这么替人着想,看似大剌剌的个性,里头却藏着一颗温暖的心,以后哪个男人喜欢上她,肯定会很幸福。 “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云秀姊喂得饱饱的,再护送她回来。” 小君两三下就把地上的杂物收拾干净,拉着李云秀去吃早餐,留下宁可恬站在椅子上,继续小心且专注的加强橱窗海报的吊挂力。 六楼通往逃生梯的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刻意避开百货公司的员工,齐肇东低调的来到六楼男装部。 他本身就是意大利知名品牌的vip大户,每次来都是由资深柜员李云秀服务,避开耳目来到柜位,他本能的搜寻李小姐的身影,没找着,倒是看见橱窗海报后面的椅凳上站着一个人,生面孔,正踮起脚尖卖力的固定橱窗里的海报。 因为对方穿着裙子,又站在椅子上,齐肇东不方便抬头看她,只好发出几声轻咳,好让对方知道有人来了。 “是谁来了?我在这里!” 口吻俏皮的宁可恬从海报后探出头来,蓦然心窒—— 天啊,居然是、是、是总裁大人?! 她整个人的神魂仿佛瞬间被眼前的这张脸孔吸走,她笑容僵硬、两眼发直、脑袋当机、双脚发软,血液更是加速的奔流,几乎要冲破血管 现在是什么情形,怎么会才刚嘀咕完那棵树,树就出现了?宁可恬感觉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大一下。 但,树怎么了?胸口那片突兀的咖啡污渍未免太壮烈,完全颠覆了她印象中那个一丝不苟、无懈可击的总裁形象。 宁可恬马上拿出csi的科学精神,仔细研究了起来—— 不像是自己打翻的,她的总裁不可能那么手残。再者,若只是单纯打翻,污渍不会集中在胸口,而会是在腿上,这高度看起来,比较像是被人迎面泼上去的! 谁?会是谁泼了总裁一身咖啡?难道是总裁的未婚妻赵玲玲小姐?! 齐肇东瞟了她一眼,辨认出她身上穿的是大宇百货楼管人员的制服,低声问:“李小姐人呢?” 不假思索地答“她、她去吃早”蓦然住口,紧急咽下到口的话。 吼,宁可恬,你少白痴了,最好大剌剌的说云秀姊跟小君去吃早餐啦,这种违规事情偷偷做可以,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专柜人员没有依规定在营业时间前半个小时出现在自家柜位,她这个小楼管挨骂不算什么,要是消息传回品牌总公司,可是会害云秀姊跟小君被开除的。 宁可恬敲敲头,好让因为见到总裁而过度兴奋的脑袋能够恢复原本的清醒。 “因为更换柜位陈设,现场堆积不少杂物,我看营业时间快到了,所以请李小姐她们尽快清理,她们只是暂时离柜不在,等忙完就回来了。” 至于多久会忙完不知道哩。怎么办?让总裁大人找不到人痴等,好像不是个好主意,云秀姊可是总裁的御用服务人员,当机立断—— “总裁,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找李小姐回来。” 忍不住又把目光往总裁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呼!不行了,她一整个招架不住想不透,同样是生活在地球上,怎么有人就是可以长得这般抢眼夺目?突出的容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强烈得几乎要令她窒息。 别再看了,快去把云秀姊找回来先,要不她肯定会因为过度兴奋而倒地不起。 “等等!”齐肇东制止“你是这里的楼管?” 停下脚步,她点点头“是。” 要是让她这小楼管大张旗鼓的去找人,他敢保证,以百货公司消息流通的惊人速度,用不了几分钟,他的狼狈肯定无人不知,届时他的低调现身岂不白费了?不行,就她吧,减少目击证人是降低流言可信度最直接的方法。 “不用麻烦李小姐了,你来。我需要一套全新的西服,包括衬衫和领带,马上要穿,你帮我准备好。” 和其他百货公司不同,大宇百货公司对于楼管的要求是出了名的严格,专柜人员出了差错,楼管一律采连坐惩处,身为楼管,除了要管理整层楼的人事物外,公司要求也得像专柜人员一样,熟知每个柜位的商品与销售。 既然李小姐不在柜上,身为楼管的她就该负责搞定他的需求,如果她不行,那就代表她的能力不符合公司要求,他会非常乐意开除她! 没办法,刚刚被攻击的不爽,让他心里的恶魔蠢蠢欲动,急欲找寻下个受害者转移被害心情。 “我?!” 不是一般客人,眼前可是大名鼎鼎的总裁大人,是她心目中唯一的柔软欸!因为太兴奋,宁可恬四肢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她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在她心仪的总裁大人面前好好表现才行。 压抑颤抖“那么,请稍等,我、我马上来。” 话落,她马上往前一跨,找不到支撑点的身体,重心顿时严重倾斜—— “啊!”宁可恬花容失色的尖叫。 “小”心! 齐肇东来不及把话说完,便目睹了惨案的发生,宁可恬的双手荒谬的朝空中挥舞了几下,接着就这么硬生生的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要命的是,这笨蛋哪里不跌,居然往他身上摔,他完全来不及应变,直接被卷进了这场意外灾难,成了受害者。 砰!“呃”一记痛苦的闷哼,在巨响之后隐隐响起。 混帐,到底是哪里来的笨蛋,怎么会粗心的忘了自己还站在椅子上,就这样傻乎乎的一脚跨出椅凳跌了下来? 她蠢不打紧,自己默默承担就好,做啥还拉他当垫背? 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一早就被人泼咖啡,现在还让他碰上这种蠢事! 无端遭受撞击的齐肇东仰躺在楼层冰凉的地板上,浑身骨头像是要散了似的,后脑勺更是不住传来尖锐的抽痛。 没好气的睁开眼睛,杀气腾腾的瞪着始作俑者—— 唔,脸怎么这么大? 两人互相凝视须臾,不约而同的愕然发现,彼此的嘴巴正不偏不倚的黏在一起。 这算什么? 接吻?! 齐肇东觉得他的额头正在大暴青筋,当场低吼“恩——” 原谅他的嘴巴被某人堵住,他是在叫她滚,以最快的速度! 偏偏某人脑神经衰弱,迟钝得令人发指,他索性张嘴咬了她一口。 吃疼的宁可恬回过神来,分开双方意外贴合的嘴巴,委屈指控“你咬我?!” 咬算什么,他其实更想打人! 齐肇东懒得跟她废话,痛楚迫使他虚弱的闭起眼睛,低低呻吟。 完了,他不会是要昏过去了吧?“总裁、总裁你还好吧?”宁可恬不安的追问。 莫名其妙遭到人肉炸弹攻击,请问,他能好到哪里去? 齐肇东终于相信,跳楼的压死卖肉粽的意外不是传说,而是真的会发生。 “总裁,总裁”她紧张兮兮的拍打着那张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的俊脸,很怕总裁大人因此一命呜呼。终于,齐肇东忍无可忍的发出命令“不要再打了!”打得他头昏脑胀。 最好他的俊脸是她可以随意拍打的,当他是阿猫阿狗吗? 她马上缩手。“总裁,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要不要紧?” 这个天杀的白痴,这样坐着他,难怪他快要喘不过气。 “你再不马上从我身上爬起来,就算原本不要紧,很快也会变成要紧。”他咬牙切齿道。 后知后觉的宁可恬这才发现,她整个人还趴坐在总裁大人身上,难怪觉得地板一点都不冰凉。喔,天啊,要是别人看了,还以为她对总裁霸王硬上弓呢!她当下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还发啥愣?!快、点、从、我、身、上、爬、起、来!”低咒。 “喔,好好好,我这就起来。” 小手胡乱的在他胸口一阵乱压后,迟缓的她总算离开他身体,齐肇东先是狠狠的狂吸了好几大口氧气,待铁青的表情稍霁,才撑住身子,慢慢的爬了起来。 这女人完蛋了,他一定会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宁可恬想要伸手搀扶他,却被他闪开了。 这女人看起来小小一只,没想到还真沉!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她别碰他。扶着柜位稍事休息,许久,齐肇东总算觉得身体舒服了些。 宁可恬感到很抱歉,非常非常的抱歉,对于自己如此的糗态懊恼不已,看总裁大人似乎好过了些,她抓到机会赶紧鞠躬道歉。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惨事居然会再度发生—— 没有保持好安全距离的她,整颗脑袋硬生生的撞上总裁大人的胸膛! 刚缓过气的齐肇东惨遭头捶,硬是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背脊抵到橱窗的强化玻璃,这才停止。 “你、你到底在干什么?”齐肇东气急败坏。 完了,又闯祸了!宁可恬当场傻住,小脸皱成梅干菜,眼泪差点要飙出来。偷觑着总裁大人,发现他脸很黑,真的很黑,活似刚从非洲跑回来 太古怪了,她一定是受到神秘力量的诅咒,要不,身为大家口中最能干、最厉害的小恬楼管,她怎么可能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荒谬的意外? “你真是让我很心疼”他痛心疾首的摇头叹息。 那些按月支付出去的薪水,就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说真的,与其把钱花在这种白目员工身上,还不如放把火烧了痛快! 宁可恬当场傻住。 心疼?! 总裁是在心疼她! “总裁你不生气吗?”她明明干了一堆蠢事。 “我没有生气。”他语调冰冷,哪里像是生气?他只是很想马上开除她而已,一、点、都、没、生、气! 第三章 感动万分的宁可恬双眸盈着水气,不断的挥摆着小手说:“放心,我没事的,总裁,我真的没事,这点小意外不算什么,你千万别觉得心疼。”她很坚强的。 废话,她当然没事,因为笨蛋都知道有事的是他。再说,他是心疼他的钱,关她屁事? 她没救了。他得快快离开才行,再不离开,他担心他会英年早逝,死在这个笨蛋手里。转身正要离去,他停下脚步—— 该死,差点忘了他是来换衣服的! 别无选择的齐肇东只好再度开口“快去!把我要的衣服准备好。”等换好衣服,他一定要用光速离开现场,然后叫人马上开除这个蠢蛋。 搞不清楚状况的宁可恬,还在为总裁那句心疼感动不已,听见总裁的命令,她站挺了身子,一脸的笑容可掬“是,总裁。请问总裁,这衣服是什么样的场合要穿的?” 多可爱的小梨涡像是有人丢了一串鞭炮到心里,齐肇东觉得胸口一阵劈哩啪啦。 宁可恬的嘴角有着两枚可爱无比的小梨涡,轻轻一笑,娇美绽放的姿态,好看得令人想要当场拜倒。 齐肇东也一度被那甜美的笑容炫了双眼、傻了脑袋,幸亏他够机警,一发现自己有濒临沉沦的迹象,他连忙拿起无形的螺丝起子,卖力转紧脑中那条理智的线,佯装镇定的答“一般商务。” “请问总裁有什么特别偏好的色系跟款式吗?” 吼,这女人在搞什么?快点给他衣服,不要问题那么多! 见她又用那小梨涡来攻击他,机警的眼睛马上主动回避,以免中招。“随便。” 生性乐观又正面的宁可恬迳自解读—— 总裁所释放的决定权,肯定是要给她的临时考题,她必须把握机会,靠自己的判断,努力展现出最优异的一面,好回馈总裁对她的那份心疼。 “更衣间在这个方向,里头有舒适的座椅跟当期杂志,请总裁先到里面稍候片刻,我会马上准备好总裁需要的衣服。”话落,她笑咪咪的转身张罗去。 笑,尽量的笑吧,因为现在不笑,她不久就要哭了! 放心,该给的资遣费——他肯定连一毛钱都不会多给,只会给得刚刚好。 他虽然是个赚钱的天才,但是损及自身利益的事情,抱歉,他才不干!又不是散财童子。哼! 对总裁心声一无所知的宁可恬,开心得像是要飞上天了。 不是她自夸,虽然资历比不过别人,但她这个小恬楼管的工作表现可是众人竖起大拇指的好,不只主管信任她、厂商佩服她,专柜人员更是对她心悦诚服,她今天就要让总裁大人知道,她宁可恬绝对是大宇百货最最最物超所值的好楼管。 熟练的调阅出齐肇东的消费纪录,藉以了解总裁大人的商品偏好,她再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决定,最后她为他挑选一款较具设计感的立领衬衫。 齐肇东不是一般的商务人士,他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是吸引众人注意的发光体,唯有他这样抢眼的男人,才能驾驭这款具有设计感的服饰,其他男人穿了,只会反过来被衣服所驾驭。 拆开包装后,宁可恬迅速的用直立式蒸气熨斗抹去衬衫上的折痕,好让衣服恢复硬挺有型,然后连同搭配的领带、外套、西裤、领夹小配件对了,还要湿纸巾! 他被泼了咖啡,身上肯定不舒爽,这里无法提供彻底清洁,用湿纸巾将就的擦一擦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哎唷,宁可恬,你就是这么贴心惹人疼! 备妥所有东西后,宁可恬一并送进更衣间,给等在里头的总裁大人。 因为是意大利的知名品牌,上门光顾的都是些有社会地位的重量级客人,为了提供更舒适的服务,品牌专属的更衣间自然不同于一般更衣间的局促拥挤,不仅宽敞,连设计都很讲究。 咖啡液浸濡了衣料,黏着身体,让爱洁的齐肇东无法忍受,几乎是一走进更衣室,他便二话不说开始动手扒光自己—— 先是抽掉报废的领带,接着脱下被咖啡染了污渍的衬衫,发现里头的棉质内衣也无法幸免,他当场火大的皱起眉,腹诽着赵玲玲的恶行。 叩叩—— “进来。”他头也不回的应。 实在无法容忍瑕疵,齐肇东二话不说,索性也把那棉质内衣也一并脱了。 宁可恬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当下胸口一窒 她以为他会等她把衣服送进来后才动手脱衣服,没想到他已经开始了。 水也就罢了,还是味道颜色都浓郁的咖啡,瞧他一脸的嫌恶,肯定已经到了个人容忍极限。 看他拿着棉质内衣擦着身体“总裁,我帮你准备了湿纸巾。”宁可恬赶紧将手中的湿纸巾送上。 淡淡瞟了她一眼 奇迹降临?啧,没想到这粗心的傻女人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谢谢。” 他抽起湿纸巾擦拭胸膛,巨细靡遗的程度,像是恨不得把咖啡的味道从他身上都通通消除。 宁可恬满脸红通通的杵在一旁。 要出去吗?可看都看见了,现在才故作礼貌的退出去好像有点矫情,再说,她手上还拿着帮他挑选的衣物用品呢! 算了,就站着吧,她绝对会恪守非礼勿视的原则精神上。因为,实际上,她的眼睛早就不争气的落在齐肇东身上。 她知道她不该盯着总裁大人的肉体看,而是要回避自己不安份的视线,可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自有意识的锁定目标,无法挪开,哪怕是连一秒钟都不行,她无力对抗如此强烈的美色,只好这样眼巴巴的瞅着。 那是属于男人完美、厚实的胸膛,充满阳刚味的躯体并没有过度夸张发达的肌块,呈现的是恰到好处的匀称与紧实。 看着看着,她不禁觉得脸好热,心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大一下,头晕晕的,有一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齐肇东不是没有注意到她垂涎的目光。 他很自在。 毕竟身为天生的发光体,类似这样崇拜、欣赏、仰慕、着迷的目光,他早习以为常了,不过,自尊仍是因此得到满足,也算是聊慰他稍早的衰运。 只是,她是打算继续这样一路看下去吗?啊啊啊,这位楼管小姐,他好歹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可不是脱衣猛男! 齐肇东不满的回过头去,旋即发现她的异常。 干么,不会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吧?瞧她像尊木头定在原地无法动弹,还害羞得满脸通红、双眸迷离,一股想要调侃她的念头涌上。 他神情睥睨的锁定她,痞痞的说:“把口水擦一擦。” 像是受到蛊惑,宁可恬举起手,不假思索的就往自己的嘴角抹—— 蓦然怔住,手臂僵在嘴边 等等,她在干么?她又没有流口水! 无辜的看向齐肇东,发现他笑得很是挑衅,宁可恬这才发现自己被捉弄了。 她低垂着困窘的小脸,无辜的扯着手指,殊不知她这模样看在齐肇东眼里,很是娇羞答答的可爱—— 等等,娇羞答答的可爱她? 吼,她哪里可爱了?一脚踩空扑过来的当下,她比无敌女金刚还要恐怖好吗?跟可爱一点也沾不上边。 啧,现在是怎样,为了满足她的眼睛吃冰淇淋,就想把顾客冷死不成? “咳咳,”他清清喉咙,让自己恢复正常,抑着嗓音说:“我要的衣服!” 听见他的提醒,宁可恬这才想起手上的衣服,快步的迎上前去。 齐肇东抓过她手里的衬衫往身上一披,结实的臂膀飞快穿过两边袖子—— 烫过了,原本的折痕都不见了,颈围、袖长都刚刚好,不错,算她细心。 “这是什么?”领子的设计似乎跟他平常穿的衬衫不大一样。 “这款衬衫的剪裁较为合身,领子的设计也较高些,相对的也更能展现精神、突显气势,很适合商务场合。”她私心以为,除了齐肇东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像他这样真正驾驭这件衣服,所以才会大胆推荐。 她将手上的其它东西整齐摆放后,旋即动手帮他扣起衣扣,小嘴不忘舌粲莲花的说着这件衣服的设计有多么出色,与他有多么相称。 是人都爱听好听话,齐肇东也不例外,撇除一开始的恶劣印象不谈,没想到她这张嘴巴还挺机伶的。 蓦然,喋喋不休的嗓音没了,他纳闷的低头一看,发现她两只眼睛正盯着他身体左侧那道醒目而丑陋的伤疤,顿时一股被窥探隐私的不舒服感涌了上来,原本还隐隐噙在薄棱嘴边的弧度,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宁可恬心中微讶。 从他的胸部下方延伸至后背,伤疤范围不小,从严重扭曲的缝合痕迹和皮肉表面的不平整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伤势肯定很严重。 她怔怔的看着伤疤,一颗心,像是被人突然掐住又死命揉捏那般的疼了起来。 “一定很痛,对不对?”她心疼低喃。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竟有股想去抚摸它的冲动,脑袋才刚这么想,动作已经抢先一步执行—— 然而指尖还没来得及碰触到,霸道的大掌便已牢牢的抓住她,全面性的阻止。 她仰起头,看见他满脸不悦,似乎对于她的注意觉得隐私被侵犯,凝肃的神情透着无声的凌厉警告。 她这是什么表情,一脸的怜悯是在同情、可怜他吗?他的伤疤到底关她什么事,要她这样关切?她是有过度展现温情的毛病吗? 一股愠怒感涌了上来 他不喜欢,非常非常不喜欢,那种关怀好像间接告诉他,这个伤疤有多丑陋,同时也在不断的提醒他,年少的他所曾犯下的愚蠢,而那正是他生命中无可弥补的一个污点! “关你什么事?”齐肇东凝声道。 他的严厉让她不由得瑟缩了肩,嚅嗫道:“对不起” 她没有恶意,真的,只是觉得很心疼,毕竟那么大的伤痕,她光想都觉得疼,不敢想象他当时承受的痛楚有多剧烈。 至于让他觉得被侵犯,她感到很抱歉。 她的同情与怜悯让心高气傲的齐肇东感到极度不爽。他讨厌被当作弱者,何况对个陈年旧伤疤露出那样母爱泛滥的表情,她不嫌假惺惺吗? 打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对过度的热情有了排斥和无法信任,总觉得多余又虚假,想拿那种肤浅的关心来讨好他,省省吧! “光冲着这一点,我就可以告你性骚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我不可能为了告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楼管,而把整个大宇百货的名声拿来当牺牲品。” “总裁,不是这样的,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可我只是” 她只是因为很喜欢他,所以无法克制的心疼他,那是暗恋者无法坦率表达的情绪,是她对他的柔软。 “我不管你只是怎样,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即将会被开除!”话落,齐肇东甩开她的手,侧过身去自己接手未扣完的衣扣。 宁可恬大惊“为什么?” 她不懂,表达关心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一种本能吗?为什么她要因为这种本能而被开除?发自内心对别人好不行吗? 第四章 “很简单,我是每个月支付你薪水的大老板。”他狂妄的说。 “可是我没有恶意!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那是一种本能。” “不是每个人都希罕你的侧隐之心,至少我是这样。” 她以为,人本来就是互相的,就像她对待云秀姐那样,她关怀她,接收到她关怀的云秀姐也会善意回报她,这是一种很美好的互动,怎么到了他眼里就成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难道,接受别人对你的一点点小必怀,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她也不知道哪条神经搭错线,竟口不择言的说。 然而没多久她便后悔了,在看见他更为愤怒的表情后 齐肇东一把捏住她的下颚“你叫什么名字?说!”青筋暴突,凶狠得像是要把人拖去乱葬岗活埋。 “宁、宁可恬。” “很好,我记住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准备找新工作了。” 被惹怒的齐肇东换好衣服,抓过簇新的西装外套穿上,旋即臭着一张脸离开了柜位。 像是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宁可恬怔怔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被他讨厌了,被她摆在心里的柔软讨厌了。 这极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可以与他碰面的机会,跨越了八百亿光年,结果却是被讨厌,她难过得心都要打结了。 大宇百货今日的营业时间已经结束。 有别于稍早之前人潮络绎不绝的盛况,此刻的大宇百货呈现一股人去楼空的寂寥感,偌大的建筑只剩几盏灯静静的映照着外头醒目的招牌。 宁可恬有气无力的在员工更衣间里换衣服。 今天是她的生日,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老早就约好生日当天下班后,大伙要一起去primoclub喝点东西,庆祝她的生日。 庆祝她想,现在应该可以顺便庆祝她即将被开除。 没错,她要被“fire”了,因为两天前,她冒犯了总裁大人。 连着两天,她进公司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公告栏前,看看有没有新的人事命令,可两天过去了,公告栏上干干净净的,什么命令也没看见。 她不是不纳闷的。难道是总裁改变心意了? 就在她怀抱着一丝希望的时候,下午书书在七楼的书屋看见杨秘书去买汽车杂志,知道她得罪总裁大人的书书见机不可失,便拐弯替她向杨秘书打探了一下最新状况。 从杨秘书口中得知,这几天总裁大人出差不在,预计明天才回来。 所以,她还没被开除不是总裁大人大发慈悲,纯粹是出差不在,等明天总裁大人回来,她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真心喜欢楼管工作的她怎么能不悲从中来?更别说还有心情跟大家去小酌庆生—— “宁可恬,不要这么窝囊好不好,亏你还是我们这群楼管的精神领袖!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要痛痛快快的去狂欢,最好喝醉了,现场找个比总裁更赞的男人来爱,也好过爱那个隐疾缠身的臭总裁。”汪书书不吐不快。 “我不许你这样说总裁大人。”他还是她心中的柔软。 “吼,他都要开除你了,你还一心向着他,亏你平常聪明又机伶,只要说到总裁就犯傻。”汪书书气呼呼。“走啦,小恬姐,你想,你若真的离职了,这也许是我们大家最后一次帮你庆生了”打从进公司就跟在她身边的佳仪也忍不住说。 没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若想在下班后和大家一起去玩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她应该要好好把握才是。 宁可恬决定打起精神来,和大家一起尽情狂欢,也算是谢谢她们平日对她的照顾。 “小恬,你好了没?”已经在外头等待的汪书书喊道。 “喔,来了。”拍拍脸颊,宁可恬关上柜子走出员工更衣间。 今天晚上,她要收起郁闷、挥洒欢乐! 从机场返回台北的路上,经历了一整天的忙碌与冗长会议,正在闭目养神的齐肇东,接到好友唐斯淮打来的电话。 “喂,齐肇东。”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磁性。“臭家伙,趁我还没把你登报作废前,出来喝酒吧!动作快点,就差你一个了。” 还没来得及应允或拒绝,通话就结束了。 嗟,这家伙齐肇东望着陷入黑暗的手机摇头腹诽了几句,收起手机,微扬薄唇对司机说:“送我到primoclub。” “是,总裁。”司机恭敬回答。 约莫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primoclub大门口,交代司机下班不用待命后,齐肇东转身走进华丽之扉。 “齐先生,您来了,这边请。”服务生领着他来到好友们聚集的桌次。 唐斯淮一看到他,马上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啧啧啧,你是来喝酒不是来相亲,都几点了,还西装笔挺的。” 齐肇东没说话,倒是那张隽朗迷人的脸庞一脸痞样,仿佛是在对他说“人帅没办法”看得唐斯淮很想打人。 “又加班了?”汤礼烨问。 “刚从香港出差回来。”反击归反击,他一入座仍是合群的动手抽掉领带,随手往口袋里塞,并解开衬衫颈脖处的两枚扣子,以求符合唐斯淮眼中的喝酒打扮。 这几天为了大宇百货的内陆新据点,他跑了趟内陆,为了拓展集团的观光旅馆事业,他又跑了一趟香港,原本是明天的班机返台,因为事情进行得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他便更改班机时间,提前于今晚返台。 “刚刚在聊什么?大老远就看见阿淮两只手挥来挥去的。” “你。”龚司浚递来一杯威士忌。 “我?!”齐肇东接手,啜了一口酒,听见自己成为好友的话题主角,表情很是莞尔。 “还有你的未婚妻。”汤礼烨补充。 占尽新闻版面的八卦主角,是大家打屁寒暄的最爱,只是大家没想到,这回主角会是自己的麻吉。 “是前未婚妻。”齐肇东更正。两天前,他已经透过集团公关部发表声明稿,正式和赵玲玲解除婚约。“已经没关系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是没啥好说的,但是那个赵玲玲话可多了,闹出那种事情她大小姐一样高调跑趴作秀,昨天接受媒体访问的时候,把你酸得我真想掐死她。”唐斯淮恨得咬牙切齿。 “想掐死人,你不嫌手脏?”他调侃问。 “我是气不过,你都不知道那消息经过赵玲玲的渲染,现在传得有多厉害!” “什么消息?”齐肇东悠哉的啜着酒。 “就是”唐斯淮怕说出来伤了兄弟的面子。 “到底是什么?”欲言又止很不适合他。 “你有隐疾。”汤礼烨直截了当的说,目光不忘挑衅的朝齐肇东的两腿之间睐去一眼。 他挑了挑眉,了然于胸的抹唇浅笑。 那天在办公室,赵小姐确实这样撂过狠话—— 你把我的面子扔在地上踩,我也不会让你的自尊心太好过。 原来,这就是她踩他的方式。真没创意,亏他以为好面子的赵玲玲为了合理化自己的闪电带球他嫁,会使出什么令人惊艳的反击,结果,却是这么小家子气的把戏,真是令他大失所望! “吼,齐肇东,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事关男人的尊严,要是他唐斯淮哪天成了外界口中的隐疾男,他应该会很想哭。 “不然我该哭吗?我以为这已经是八百年前的老消息了。” 如果他没记错,早在他和某任前女朋友分手后,关于他有隐疾的流言就以一种微妙的隐晦方式在这个圈子流传,少说也四、五年有了,赵小姐怎么会以为现在炒旧话题会让他自尊心受创? 真要受创,早该受创了,没道理等到现在,更别说他都已经麻痹了。 “因为你一直没澄清,所以就算是八百年前的老消息,经过有心人士的渲染,也是威力十足的。欸,你老实说,你现在到底是不是还健健康康,每天早上醒来一柱擎天?”唐斯淮忍不住必切的问。 “你今天晚上跟我回家睡觉,明天早上醒来不就知道答案了?” “我?!”他傻眼。 敢情这家伙隐疾男当不够,现在还想找人合演断背山? “阿淮,你有这闲功夫担心肇东,还不如替自己多担点心,我觉得每天睡在不同女人身边的你,才是隐疾患者的高危险群。”汤礼烨笑说。 “你们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的女伴从来没抗议过!”他很臭屁道。 “是吗?我只能说她们都是些见过世面的女孩,够体贴。”拍了拍唐斯淮的肩膀,齐肇东笑眯眯的放了支冷箭。 “靠,就光会损我!嘴巴这么厉害怎么不赶快去澄清?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再继续让赵玲玲那女人到处乱说话,当心你一辈子打光棍。” 汤礼烨没好气的问:“你要肇东怎么澄清?在镜头面前表演九九帝王神功?” 唐斯淮笑嘻嘻的耸耸肩“如果他愿意的话,我马上帮他安排,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大堆女人慕名而来,心甘情愿的在他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到时候他想单身都难。” 齐肇东当场曲肘往他的肚子顶了一记结实“长长的队伍?!省省吧你,我没兴趣当公车站牌。” 真的没有澄清的必要,他觉得,有个隐疾流言当护身符,对还没打算结婚的他来说,其实不失为一个躲避莺莺燕燕骚扰、明哲保身的好方法,反正他工作照忙、钱照赚,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就当作他回馈傍社会的小小娱乐。 瞧,他齐肇东也是有善良的一面,有空多来大宇百货消费吧! “阿淮,我觉得你搞错问题重点了,要我说,隐疾不会是肇东单身的原因,工作才是。肇东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上一次买花送女人也不知道是民国前几年的事情了,只跟工作搂搂抱抱的他,就算真的交了女朋友,我敢说,不出三天也会玩完的。”龚司浚斩钉截铁道。 三天? 龚司浚这家伙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齐肇东挑高眉,颇不以为然的斜睨了好友一眼。 “不要怀疑,说三天已经很给面子了,事实上,我连一天都不看好。不然我们来打赌,只要你的恋情能活过三天——” 忍俊不禁的汤礼烨率先抢白“我送你一套顶极进口卫浴,包含施工,让你们天天洗鸳鸯浴,庆祝恋情永远如新。”毫不掩饰话里的戏谑。 汤城集团是台湾精品卫浴的第一把交椅,身为集团少东,汤礼烨口中的顶极进口卫浴,随便一套少说也是百万起跳。 他可不是随口开支票,也不是不看好,只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看好。 “肇东,我对你比较好,三天未免太侮辱你了,我赌一个礼拜,只要你的恋情能挨过一个礼拜,primoclub三年年费全免,就连我昨天刚买的那辆bmw休旅车也会是你的。”唐斯淮笑嘻嘻的说。 最好是他唐斯淮有对他比较好啦!依他看,根本就跟汤礼烨、龚司浚通通一个样,全都有幸灾乐祸之嫌。齐肇东勾起一抹冷笑。 “那我只好赌一个月喽。”龚司浚输人不输阵,直接拔下手中那只价格直逼五百万大关的爱彼万年历腕表往桌上放——反正肇东也只是看得到赢不到,到时候表还是会戴回他手上。 第五章 听着兴致高昂的好友们争先恐后的说着赌注,齐肇东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为他们的慷慨感到高兴。 没错,他确实摆了不少心思在工作上,但这并不代表他齐肇东在感情经营上就会是彻底的无能。他现在没有理想对象,等哪天遇到适合的女子,他自然会挪出心思好好经营,试想,一个偌大的集团他都可以经营管理得如此有条不紊,年年创造可观的营收获利,感情经营算什么?不过就是和一个女人保持良好关系,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难的。 “讲完了?就这样?你们要不要再弄点更吸引人的东西?”齐肇东很不客气的对三人表现出兴趣缺缺的模样。 “啊,臭小子,你很嚣张喔!”唐斯淮哇哇叫。 “我不是嚣张,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只要我想,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哪怕你们为了考验我,现场随便找一个女人来当我的女朋友,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赢得那些赌注。”他极有自信的说。 “啊,兄弟们,这家伙跟我们呛声了,现在该怎么办?”唐斯淮左手勾着汤礼烨,右手勾着龚司浚,集结团体力量准备攻打齐肇东。 沉吟须臾,一抹玩味的目光扫向齐肇东—— “你觉得信义区那块土地怎么样?”汤礼烨问。 齐肇东瞬也不瞬的看向他,弯起唇线有了兴味的问:“不错,很有意思。想怎么赌?” “撑过三个月,信义区那块土地汤城集团无条件退出。反之,你的感情若撑不了三个月,就请大宇集团退出战局,你也可以趁空去上点两性关系的课程。” 汤礼烨的挑衅让唐斯淮笑得乐不可支。两性关系课程啧啧,礼烨这家伙还真敢讲,也不怕肇东捏爆他的脑子,哈,算他有种! 宛若看见猎物的兽,齐肇东双眸烁了烁,深邃的黑眸顿时燃起两簇名为企图的旺盛火苗。 商场上有谁不知道,举凡大宇集团齐肇东看上眼的利益,就绝对不可能有拱手相让的道理。他喜欢全力以赴痛快赚钱的感觉,因为那种成就感不光是数字身价的增加,还能满足他雄性动物的争夺天性。 没错,争夺。 利益就摆在那里,你看得到,别人自然也看得到,当大家都想拿到手放进自己口袋,过程自然少不了争夺。 他很享受这种伪文明式的厮杀,过程里血脉偾张的刺激与兴奋,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前者是步步为营的攻于心计,后者则是出于动物本能的发泄,层级根本完全不能比。 这么大块肉摆在面前,他要是不乖乖张嘴吃下,岂不折了朋友的一番好意? 等着吧,三个月后定要叫他们知道,他齐肇东经营感情就跟经营事业一样的厉害。至于退出他不介意礼烨现在开始准备。 “跟我搭档的人选呢?我自己找吗?”他战斗力十足的问。 “为杜绝枪手护航,我看,就今天晚上当着大家的面,从现场随机挑个人吧!阿淮,你是这里的老板,你来挑人。不要恶作剧!免得某人输了,反过来赖我们三个阴他。”汤礼烨说。 “还挑什么挑,喏,不正好走来一个女孩吗?”唐斯淮的下巴往某个朝这里走来的女孩努了努。 别看他唐斯淮平日放荡不羁,对于老天爷可尊敬得很,女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时间出现,试问,这不是老天爷在作主挑人还会是什么? 希望肇东平时就有在烧香,要不来了个惊心动魄的,他也爱莫能助了,毕竟渺小如他,可没那狗胆跟老天爷抗衡。 因为视线高度的落差,坐在沙发上的齐肇东一别过头去,人没看见,倒是看见满屋子的高跟鞋大军里走出一双突兀的帆布鞋。 脚步摇摇晃晃的朝这方向走来,一路上撞了好几个人,绊了好几次脚,就在他纳闷那双脚的主人几时会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帆布鞋已经在他面前定住。 “我、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嗝!”酒嗝应声响起。 很好,他被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醉鬼告白了。 “告白简洁有力,完全进入神的境界,肇东,就是她了。”向来崇尚顺应天意的唐斯淮正卖力鼓掌着。 “她?!”齐肇东傻眼。 蹙起双眉,错愕的朝眼前这半垂着脸庞,不知道是醉得太厉害,还是天生就比较害羞的女子瞟了一眼,一股不大妙的感觉涌上。 没有傲人的事业线,也没有一大片的无瑕雪背,更没有光不溜丢的修长美腿,全身上下就是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帆布鞋—— 她低垂着头,所以看不清楚她究竟长什么模样,看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她发心的那个旋。 不同于大多数女人钟情的浪漫长发,她有着学生妹般的清纯短发,乍看之下还真是像极了一朵小香菇,完全的性感缺乏,真要赞美,也只能用俏丽清新。 截至目前,她的模样还真是不起眼的彻底,对比周遭的万种风情,完全独树一格的清淡如水。 不懂,明明满屋子花枝招展的性感尤物,偏偏跑来告白的却是最没有女人味的一个,纤细的体型怎么看都比较像是女孩,而且是发育不全稚气未脱的那种。 “不要怀疑,这是老天爷亲自帮你选的,如此可遇而不可求的缘份,我劝你最好不要拒绝,以免招惹天怒。打铁趁热,就让她请你喝一杯酒,然后你们好好开始交往吧!” 现在是打算用一杯酒就要把他卖给这女人了? “可是她已经喝醉了!”虽然是她自己跑来向他告白,可难保明天酒醒了,她不会翻脸不认帐,他强烈觉得,他们应该重新挑选一个清醒点的女孩,以免搞砸了这场赌注。 女孩晃了下,那颗头也不知道是有多沉重,始终不抬起来,倒是澄清的语气再认真不过。 “我、我才没有喝醉!我很清醒的嗝。”她孩子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抚打了酒嗝的自己。 看吧,完全就是喝醉的人会说的话,我没醉,我很清醒,讲得比唱得还好听。嗟!齐肇东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 “她说她很清醒。” “所以呢?”他悻悻然的问。 “所以她很清醒。”唐斯淮微眯着眼眸瞟了瞟他“怎么,你不会是想打退堂鼓吧?” “我只是觉得”选蚌清醒的人,好过选蚌随时都会忘光光的醉鬼。 没让他把话说出口,汤礼烨连忙欠揍的抢白提醒“啊,怕要先说喔!” 他的这句话成了齐肇东的逆鳞,一股前所未有的好胜心充斥胸臆,教他满脑子只想胜利,压根忘了前一秒还让他很是顾虑的问题。 “怕?”抱歉,他齐肇东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怕”这个字。“你要不要教我那个字怎么写比较快?”他直接呛声。 别说是个醉鬼,就算现在马上来只酷斯拉,他也有自信搞定她。 “既然不怕就爽快喝酒吧!”唐斯淮将满满一杯威士忌交到女孩手中“来,这杯酒让你拿去请他喝,他若接受了,就代表他答应跟你交往。” “喔,没问题,我请客、我请客”娇软的嗓音爽快的一口应允,小脑袋瓜还忙不迭的猛点,整个人陷在一股傻气的氛围里。 “只有一个人喝未免太无趣了,干脆两个人一起喝交杯酒比较热闹。”龚司浚马上又倒了一杯威士忌过来。 现在,女孩手中有酒,齐肇东手中也有酒,在好友七手八脚的帮助下,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和女孩的手被迫交缠,手中的酒杯迫于外力的干扰,直直的往两人嘴里送去。 就在各自仰首喝酒的瞬间,女孩总算露出了那张神秘的脸蛋。 模样介于不差与出色间,中等姿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两只黑眸仿佛浸着水色,看似无辜又别有一种迷离风情,高挺的鼻梁透露出她骨子里有着某种程度的执着,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女人。 她也许不是艳冠群芳、令人惊艳,但也不会是令人讨厌的女孩,因为她有一张很漂亮很迷人的嘴巴—— 丰满微翘的唇瓣,粉嫩而可口,轻轻勾动,两枚可爱的梨涡浅浅绽放,有着甜美的娇憨,又有着稚幼的可爱,这是温柔而强悍的武器,一个不小心就会教人彻底沦陷。 只是,这张脸怎么看起来很眼熟呀?尤其那攻击性十足的梨涡,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齐肇东搜寻了脑中的记忆,下一秒,两天前在六楼男装部的事件马上从他脑中跳了出来,他当场愣住,错愕的表情像是晴天里突然被雷打到。 是、是她?! 那个害他脑袋差点开花、热情过剩兼出言不逊惹怒他的小楼管——宁可恬。 虽然她换了新发型,虽然primoclub非常节约能源舍不得多开几盏灯,但他还是认出她来了。 望着齐肇东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人家,唐斯淮忍不住凑在他耳边揶揄问:“干么不喝,你不会是已经煞到人家了吧?” 是啊,煞到了,被这个煞星煞到了,而他后脑勺还为此肿了一天一夜呢! 好友的揶揄,让回过神的齐肇东想开口反驳,不料,却反害自己被口中的威士忌呛到“咳咳咳”他还在乱咳,神色迷茫的宁可恬已经咕噜咕噜的喝光了自己的那杯,她先是冲着他露出娇憨的模样,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被酒呛到了,还没神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大舌头的笑说:“你、你很逊啊”俊容霎时变黑—— 天杀的死丫头,领他齐肇东给的薪水还敢说他逊,她是已经把脖子洗干净了,随时等着被他杀头了是不是?这么用力是想要打死人喔? 好好好,等她酒醒,他不介意再好好替她上一课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哇,才刚开始就被女朋友呛,我好像可以预见这段感情的结果了哩!”汤礼烨摇头叹息。 不是他故意唱衰,天之骄子难免会有种优越感,更别说肇东骨子里还有大男人主义的遗毒,对于被呛这种事恐怕不会太习惯,他不想输,但太早看到胜利上门未免也太无趣了点。 “你的眼睛肯定不好,去挂号看医生吧!” 懒得多费唇舌跟好友解释他跟宁可恬的恩怨情仇,齐肇东一口喝光剩下的威士忌,让热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进他的身体。 “现在没我们的事了,你好好跟你的女朋友谈情说爱,兄弟们就先告退。” “你们要走了?”他诧讶的问。 “对啊,不然留下来照耀你们喔?”他可没当电灯泡的习惯。“待会记得要把人安全送回家。”唐斯淮叮咛。 “等一下,她这样醉醺醺的,明天醒来不认帐怎么办?”齐肇东担心宁可恬小醉鬼会搞砸这一切,断送了他的胜利。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的问题?等等,是她不认帐又不是我不认帐!”他可不爽了。 “这就是爱情里的投资风险,谁能保证今天还满嘴喜欢你的人,隔天醒来是不是还会继续喜欢你。你想赢得这场赌注,就得动脑子削减风险,加油!”拍拍他,龚司浚一脸同情“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我现在就回去帮你上网搜寻最近有什么最新的两性课程,以备不时之需。”汤礼烨笑眯眯的说。 第六章 等各自撂完话,三个好友笑嘻嘻的鱼贯离开,齐肇东也不甘示弱,笑容可掬的挥手目送,转过身—— “咦,人呢?” 他头皮发麻。不会吧,才刚转身,怎么宁可恬就不见了? 啊啊啊,他为期三个月的赌注才正要开始,她可不要第一个小时就给他砸锅。 人呢?人呢?他左右张望,正在怀疑宁可恬这个小酒鬼会不会又跑去哪桌跟别人告白,忽尔,脚边传来拉扯,他低头看去—— 阿弥陀佛,原来人躲到这里了! 原本就已经醉了,追加了那杯威士忌后,她果然茫得更厉害了,浑身软绵绵的坐在地板上,仰着头,嘴里啰啰唆唆的不知道在嘟喽什么。 看着她傻乎乎的蠢样,齐肇东蹲了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嗯,不错,弹性饱满又软嫩。“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要是敢反悔不认帐,当心我一把扭断你的脖子,知道吗?”点点她的额头“起来,送你回家。” “终于可以回家了,我要回家累死了人家要回家”她嘟嘟嚷嚷,像个孩子似的耍赖朝他伸出手“拉我,拉我,起不来了拉拉我” 幼稚!齐肇东黑着脸一把抓住她伸来的手,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 走出primoclub,他问她家里住址。 “台北市大安区xx路” 咦,这地址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齐肇东还在纳闷之际,只见她猛地一个鞠躬,凹折着身子“您好,欢迎光临大宇百货我是小恬楼管今天业绩怎么样啦” 他脸上滑下三条黑线—— 能不耳熟吗?她背的可是大宇百货公司忠孝总店的地址! 到底是怎样的傻瓜,要不怎会把公司地址记得比住家地址还熟? 计程车一停,齐肇东立刻迫不及待的把宁可恬抓了出来。 “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不要纳闷,正是国歌。 “好,结束,现在给我下车。”齐肇东压着她的头,免得这个傻蛋撞伤脑袋,等她双脚着地,便一把使劲拉出。 “别拉别拉要跌倒喽会痛”她像只虫似的扭着。 折腾了老半天,人终于顺利下车,计程车司机摆脱魔音,赶紧掉头逃之夭夭。 累,累死了,就算连续加班一个月,都没有送宁可恬回家一趟来得辛苦! 这妮子也不知道哪条神经搭错线,回家的路上就突然忠心爱国了起来,硬是在计程车上唱了一整路的国歌,歌声之认真嘹亮,活似在参加元旦升旗典礼。 这还不打紧,唱到一半她小姐还义正词严的对计程车司机提出纠正—— “先生,听到国歌要起立站好,不然老师会打**,听到没有?” “小姐,我在开车捏” 齐肇东真是羞愧得恨不得当场跳车。最好计程车司机可以起立站好,又最好车子里有这样的直立空间啦! “那你要跟我一起唱。一起、一起” “啥,我也要唱?先生,你女朋友很卢捏。”司机先生的脸部抽搐,一副遇到“肖仔”的无奈表情。 “对不起。”齐肇东无地自容,只好努力想办法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她顽强的扭摆着头,不肯屈服,张口便咬了他一口。 “宁可恬,你居然咬我?”吃疼的他气急败坏的甩着手。 好你个宁可恬,如果杀人没罪,他肯定马上宰了她为自己的手报仇! 好不容易车子抵达齐肇东几经拷问、才勉强从宁可恬嘴里拼凑出的住家地址,他二话不说赶紧拉着她下车。 他不敢马上开门走进公寓,而是站在路边叮咛再三—— “待会不可以再唱国歌了,知道吗?一定要安静,不可以吵闹。” 他可不希望她用她的大嗓门把整栋公寓的邻居都吵起来,然后惹来社区员警关切,那可是会非常丢脸的! “嘘,安静,不唱国歌,不唱不唱”她像只鹦鹉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可她真的没唱吗? 她没唱,她当真没唱国歌,她只是换唱国旗歌,两只不安份的手还不断的做出拉绳的动作,卖力的模样仿佛自己真是升旗台上的旗手。 齐肇东的脸已经跟这夜色融为一体,黑得不能再黑 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拦腰抱起她,以跑百米的速度一路狂奔回到她租赁的三楼套房,也好把她的惊天歌喉一起关进屋里。 宁可恬几乎是一**的就往地上坐,活像是爬了大山似的瘫着不动。 啊啊啊,有没有这么夸张?也不想想,扛着她跑百米上三楼的人是他,她是在跟人家累哪一国的? 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齐肇东拉过屋里唯一的椅子,坐下来休息兼看看屋内环境。 小得不像话,说是间套房,大小居然连他家里小浴室的一半都不到,唯一的一扇窗子小家子气得可以,他想不透,像这种走两步就见底撞墙的套房,怎么有办法住人? 偏偏他今天晚上还得留在这里过夜—— 没办法,还不是因为担心宁可恬这女人明早酒醒后,会把今晚对他告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毁了他的赌注,不想节外生枝的他遂而决定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过夜,等明天早上醒来,事实摆在眼前,她届时想赖都赖不掉! 只是,这居住的条件未免太恶劣 毫无设计感、生活品味,唯一的那张床还要命的小,长度严重不足,就连宽度都不及格,他若睡在上头,翻个身肯定就会往床底下报到。 先说喔,他是不睡地板的,硬邦邦不说,连个地毯也不铺,别说是睡,光是走在上头他脚底板都嫌硬。 唯一让齐肇东顺眼的,是屋内色系清爽而简单,没有花花赘赘的蕾丝,也没有令人窒息的粉红—— 对他来说,粉红色只有穿在女人身上还算青春可人,若是渲染到整个空间,就未免显得惊悚,住在里头的人只怕不疯也狂。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就当他今晚是不小心流落荒岛,姑且委屈窝一下了。 齐肇东用眼角余光瞄到,原本瘫在地板上的宁可恬猛地坐起,起身,以s形的路径晃向浴室。 “你做什么?” “要洗澡洗香香才可以躲被窝” “很晚了,明天早上再洗。”醉成这样还想洗澡,他不会赞美她爱干净,只会觉得她捣蛋,试想,这小姐没喝醉的时候都可以迷糊的在椅子上一脚踩空,更别说现在喝醉了,难保她不会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 再说,这女人身上有带着魔咒,他一百个不放心,连忙快步跟过去。 “你——”下一秒,齐肇东面红耳赤的退了出来,尴尬的赶紧帮她把门掩上。 真是够了,门都没关就宽衣解带,虽然他是君子,但也不能这样不把他当男人看。他没好气的低咒几句。 砰!巨响传了出来。 该死的,她不会真的跌倒了吧? 想到她极有可能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齐肇东顾不得许多,开门入内,只见莲蓬头掉在地上,像只小蛇扭着胡乱喷洒着水流,他当场被喷了一脸水,地板上,宁可恬只穿着白色内衣裤,浑身湿透的她瘪着嘴,可怜兮兮的像是要哭出来。 白色内衣裤? 齐肇东愣住,直觉就要往外退去,可才拉开步子,整个人便一顿——不对,他干么退出来?他就是听见巨响不放心,所以才进来查看,并非要占她便宜,没什么好心虚的。 “你怎么了?” “人家跌倒了救我”声音哽咽,眼泛泪光。 担心她的伤势,齐肇东顾不得礼貌与否,也顾不得水花喷了他一脸一身,他先是上前关掉开关,张望了左右,抽来那条挂在一旁的大浴巾,包住浑身湿透的她,也包住那会对健康男人造成压力的纯洁白色内衣,将她抱出浴室。 “就跟你说明天再洗,这下好了吧,摔到哪里了?是脚还是头?”砰得那么大声,万一是碰到头搞不好会脑震荡。 都已经不大聪明了,要是又摔成笨蛋,肯定会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 “好痛,痛死了**要裂成两半了!”她哀哀叫。 **? 那还真是个要命的地方。**有肉当垫,应该没关系吧,可她又哭爹喊娘的叫疼,是不是要查看一下伤势?齐肇东陷入天人交战。 不要心虚,齐肇东,你是君子,你只是要看看伤势要紧与否。 可怜她醉意未消又摔了一跤,他只得怀抱君子的神圣意念,拉开用来包裹她的浴巾,尽量避开身体其它**的部位,目光专一往她的臀部扫去 “哪、哪一边?”他稳住气息的问。 “这里,好痛会瘀青,帮我揉揉”她可怜兮兮的抓着他的手就往**贴去—— 齐肇东吓了一大跳,贴着软嫩的手掌异常僵硬。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逼自己忽略掌下的柔软触感,端正心术,可这女人摆明就是不让他好过,压着他的手揉了起来 他要疯了,他到底把自己推入怎样的境地,怎么会在这里帮宁可恬揉她的小屁屁唉,原谅他这次真的无言了。 “好点了没?”他觉得他快要崩溃了,被掌心下的软嫩弹性逼得要崩溃了。 “好冷。”她嘟着嘴,瑟缩了身子。 齐肇东看见她两只luo臂浮着鸡皮疙瘩,用浴巾裹好她后,再度回到浴室,抽来干的毛巾,帮她擦起那头湿发。 她很开心,笑眯眯的缩坐着身子,像个不吵闹的乖宝宝,好让他为自己擦干头发。 “下雨了”她突然说,傻气的摸着鼻间的湿意。 “发什么神经?”他没好气的说。 “下雨了。”睁着迷蒙的大眼睛,手指稚拙的指向他正在滴水的发。 下一秒,她揪住身上的浴巾一角,学他那样擦着他的头发,似是满意自己的帮忙,她唇瓣微弯,娇憨的冲着他笑。 他有种被电到的感觉,晕陶陶的,这该不是太久没有抱女人所产生的后遗症吧? 她的笑容像是破云而出的阳光,耀炫了他的双眸,一股前所未有的异样情绪澎湃涌上,他顿觉喉头一紧,连忙抓下她的手,裹好她,火速起身走向衣橱,抽了一件长版的t恤递向她—— “快换上,不然会感冒。” 她迟迟没有接过,两只眼睛迷离又无辜的看着他“你帮我” 帮? 齐肇东突然有种被雷狠狠劈中的感觉,浑身僵硬如石。 真是来灭亡他的,最好这种事情他也能帮啦!全天下的男人只会帮忙脱衣服,没几个会帮忙穿衣服的,她到底懂不懂啊? 一定是因为醉得太离谱 “拜托好冷”她可怜兮兮的说。 忍耐忍耐,不要跟利益过不去,熬过这一切苦难,信义区那块土地就唾手可得了,试想,那么赞的一块精华宝地,大宇集团可以盖百货公司、盖观光旅馆甚至跨足房地产大盖豪宅,获利肯定惊人! 想到这里,齐肇东不再挣扎,认命的走了过来,蹲下身—— 第七章 片刻,他想出了绝妙好计,决定先把长版t套上,再脱去她湿掉的小衣小裤,免去对他双眼定力残杀的同时,对她也比较礼貌。 套上长版t,下拉到腰部,浴巾顺势往她腰际堆叠,掩住青光,接着,齐肇东双手从长版t的下摆缓缓探了进去,分别滑过她左右腋下,预计目标是内衣的背扣。 这一连串的动作,拉进了他们彼此的距离。 假装没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假装没感受到她呼吸的热气,假装眼前的她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一只假人模特儿,假装正当他满脑子假装,为了努力当君子大气不敢喘一声之际,造成这场煎熬的始作俑者似是存心跟他过不去,冷不防的仰首啄了他的唇—— 齐肇东瞠目结舌。 她笑得可开心了,嘴边可爱破表的小梨涡还在为她摇旗呐喊。 “不要这样!” 他这么努力在保护她,她就不要再添乱了。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眸珠盈澈如水,她冲着他笑,两枚梨涡更是彻底绽放,狠狠侵略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你好好看,我想要跟你接吻。”端着一脸笑眯眯,说得认真又无邪。 话落,她的攻击再度席卷而来,精准的衔住他的唇,挟着醉意壮胆,放肆的吮逗了起来。 可恶,竟然还来! 靠,这该死的女人!他整个晚上都在努力当君子,她却一直来捣蛋踩他底线,既然这样,他也不跟她客气了。 最后一条理智线崩断的瞬间,当了一晚上君子的齐肇东豁出去了—— 他回吻,发狂似的热烈回吻,长版t下的双手松开内衣的钩扣,开心的揉起那片滑腻的雪背,热烈的抚摸她的身体。 她算瘦得匀称,会这么说是因为触感很不赖,看起来没几两肉,但摸起来很软嫩,尤其胸前的小馒头真是令人疯狂 她的软软轻吟,强烈不止的刺激着他,下一秒,稍早之前还被他狠狠嫌弃的地板,成了他们拥抱翻滚的天地。 他要吃了她,痛痛快快的吃了她 片刻,兴致高昂的齐肇东突然发现,怀里的女人怎么动也不动了?那软酥酥的轻吟呢,怎么没了?他纳闷的拉开距离低头看向她—— 眼皮像是被人用三秒胶黏住,四肢完全的瘫松,红润的小嘴微张,冒出疑似鼾声的呼息 不会吧,她、她睡着了?! 齐肇东傻眼,脸上滑下三条黑线。 怎么能够这样对他?宁可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很久不曾拥抱女人的他?这可是会死人的! 她睡得很性感,可齐肇东快疯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真的有隐疾。 好难受 十一月天的早晨,已经是冷意泛滥,对于一个天生怕冷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远比躲在被窝里赖床还令人开心? 被窝里的热源,让宁可恬感到无比满足,她像一尾幸福的鱼儿,不断的在被窝里左翻右滚,舒服得不想睁眼醒来。 蓦然,一股力量从身后制住了她,带着庞大的热源—— 她像是被人整个抱住,还被疑似长腿的东西跨箝住身体,动弹不得。 抱、抱住?! 不可能!她小泵独处云英未嫁,就连男朋友还在从缺中,最好在自己家里睡觉还会有人抱她。 似是为了推翻被抱住的幻觉,她又故意动了动身体 一记低低的、哑哑的,像男人说话的嗓音冷不防的从她头顶上冒了出来—— “不要动来动去的。”隐约有被扰醒的不悦。 怔住。 宁可恬睁开眼睛,缓缓扫向胸口,一条与她白皙肤色截然不同、比她结实许多的手臂就这样横在她胸前,占有的圈搂着她。 有人!这屋里有人,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就在她的房间里,在她的单人床上。 宁可恬脑中直觉闪过“歹徒”两个字,一股恶寒跟着从脚底板窜了上来。 她感觉颈后被人亲昵的蹭了蹭 “几点了?”低沉的嗓音问。 宁可恬,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说什么都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转动身体,大片袒露的胸膛第一时间映入眼帘—— 恰到好处的结实胸膛,让她不由自主的暗抽一口气。 但,歹徒就是歹徒,身材再养眼还是歹徒! 宁可恬拒绝被美色蛊惑,压抑恐慌,慢慢的将视线往上挪去 “宝贝,你可不可以安份点?我还困着。”男人的眼睛还闭着不愿睁开,薄棱性感的唇瓣因为说话微微掀动。 歹徒居然是—— 总裁大人? “啊——” 宁可恬的高分贝尖叫划破宁静的早晨,过度惊吓的她本能伸手用力一推,整个人往后退去—— 机警的齐肇东意识到什么,探出手,悲剧已经发生。 砰!宁可恬重重的跌坐在地板上,**特别的痛。 “嘶好痛!”揪皱的小脸活似捏了十八折的小笼汤包,纠结得厉害。 “你在搞什么?昨天在浴室摔了一**,现在还跌下床。”他对她的迷糊很是头痛“我看看。”齐肇东睡意全消,阴着脸下床,伸手就要往她的**摸去。 “住手!”宁可恬大叫闪躲。 发现他的眼睛定在她身上,她低头看去,又是尖叫响起—— “咳咳咳”嗓子还没开就连番尖叫,声带受不了,卡住了。 但她没忘记从床上抽来枕头,挡在自己身前遮掩青光,尽管效果有限,也好过全身赤luo。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然后从枕头后方探出来,一脸惊慌的问。 齐肇东蹙起眉,冷森森的瞅着她“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会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昨天晚上”她咕哝沉吟,手指敲敲脑袋,让脑袋里的思绪开始倒带。 昨天晚上她跟书书她们一起去庆生,酒过三巡,大家说到她得罪总裁大人即将被开除的事情,一个个义愤填膺。 “那个臭总裁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暗恋他!他都要把你杀头了啊。你就是太死心眼了,我告诉你,男人可以不年轻不帅气不是总裁大人,但千万不能有隐疾,喜欢上那种男人你不会幸福的。”汪书书慷慨激昂的说。 “我又没要跟总裁怎样,我只是想默默喜欢他。” “默默?!怎么你平常做事那么有担当,一提到感情就很俗辣,什么默默,呸,喜欢就要勇敢表白,偷偷摸摸只会让自己内伤。” “告白?!”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她现在却俗辣得满脸为难。 “对,要告白。总裁本尊就不用了,反正他有隐疾,别浪费时间去告白。这里多得是帅哥咦,小恬你看,那边有个男的长得跟你的总裁大人好像喔!” 众人目光顺着汪书书面对的方向看去,纷纷赞叹道:“对啊对啊,超像的,小恬,干脆你去对那个男人告白好了。” “什么,我不敢啦,万一是总裁怎么办?” “放心,你忘啦,杨秘书不是说总裁大人出差还没回来吗?”这消息还是她汪书书去探的。 一开始,她强烈拒绝,可就在大家不断的怂恿与酒精的交互作用下,爱情俗辣宁可恬决定把这辈子第一次的告白,献给夜店里那个跟总裁大人长相神似的陌生男子,也算为她的暗恋找个宣泄的出口。 她记得她行动了,但结果不详,因为记忆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就真的如坠云雾中白茫茫一片,她也不知道人怎么会变成总裁大人本尊。 “你对我告白说要跟我交往。”没耐心等她自己恢复记忆,齐肇东直接说出。 “我对你告白——不可能,我告白的那个人只是跟你长得像,不是你,而且总裁不是去出差了吗?” 微眯起黑眸,他捏住她的脸颊“你打探我的行程?说,为什么?” 他向来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想到昨天的告白极有可能是她的预谋犯案,而他还落入陷阱,这让向来无所不能的他胸口涌起一股愠怒。 “我不是故意要打探,我只是很纳闷,开除我的人事命令怎么还没下来。” 他知道她在说几天前的那件事。 “等不及要回家吃自己啦?怎么,找到新工作了吗?即将在哪高就?” 她摇头,又摇头,再摇头。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 齐肇东没好气的说:“嘴巴是用来讲话的,脑袋是用来思考的,麻烦你正确使用好吗?” “什么?”她一脸傻气。 齐肇东觉得要被她给打败了。“我不知道你一直摇头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摇头就是没有啊。”没有想回家吃自己,没有新工作,更没有要在哪高就。奇怪,他看起来也是个聪明样,怎么连这都不懂? 她的眼神令齐肇东的自尊很受伤,仿佛他很逊似的。忍耐忍耐 “明知道你都已经要被我开除了,如果够聪明,不是应该有多远闪多远吗?居然还敢来自投罗网跟我告白。”这女人的脑子是进水吗? “我以为不是你嘛,只是跟你长得很像再说,出差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回台湾?”早知道是总裁本尊,她才不敢。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呴,对不起。”他挑衅的说。 “你为什么没穿衣服?”跟他说话,一直看见他身上的肌理线条,让她很不自在,害羞得都快要得心脏病,脸红得像是要爆炸。 齐肇东撇头轻哂“你自己还不是没穿衣服。” 她低头看勉强躲在枕头后的自己,很想死,他好歹还穿着一条内裤,她连内裤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衣服” “我脱的。” “啥,你脱的?你怎么可以脱我衣服?” “衣服都湿了当然要脱掉。” “昨天晚上下雨吗?” “你吵着要洗澡,不只把自己弄得一身湿,也把我拖下水。不脱掉,难不成穿着湿衣服上床睡觉?” “可是我有别的衣服啊,你”好歹帮人家套一件t恤也好。 嗟,都敢在夜店找男人告白了,还装什么纯情?昨天晚上他可是被她折腾得很惨,直到早上才不堪疲累的睡着。没想到才睡了一下,这女人就又不安份。 既然她没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这叫礼尚往来。 扬起邪肆的笑容,他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你想,男人脱了女人的衣服,还会有机会穿上吗?” 这般露骨的言词让宁可恬快要无法呼吸,整张脸红得像是浸过红墨水“那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 “你说呢?”口吻神秘。 齐肇东就是故意不正面回答,只见他笑得一脸桃花样,挑动惹人逦思的眉梢,起身越过她,取下吊挂在墙上的衣服穿了起来,留下无限想象给她。 趁他穿衣服,宁可恬赶紧抽来棉被严实的裹住自己—— 第八章 什么跟什么嘛,一句“你说呢”就把问题扔了回来,就是不记得了才问他呀。 他方才反问她—— 男人脱了女人的衣服,还会有机会穿上吗? 没错,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兽性,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她听书书说过,从事某项激烈运动后会浑身酸痛,而她除了刚刚跌坐在地板上时,小**很强烈的用痛楚来抗议她的不小心外,全身上下好得不得了,并没有所谓的酸痛。 但也很矛盾呀,赤luoluo的相拥而眠却没发生什么事情,难道说,总裁有隐疾的事情是真的! 天啊人果然没有十全十美。 只是,总裁好可怜喔,外界都说他跟赵小姐的婚约取消是因为有隐疾,难怪他刚刚不正面回答,这件事情一定带给他很大的挫折。 她好心疼,她真的为总裁心疼 齐肇东转过身,就看见宁可恬眼巴巴的瞅着他,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被遗弃的流浪狗,胸口突然觉得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窒闷。 他皱眉,强硬抹去她带给他的异样感觉“还不赶快去梳洗,别跟我说你今天打算跷班。”他可不容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当薪水小偷。 “我还要去吗?”应该说她还可以去吗?“人事命令今天会下来吧?”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等总裁出差回来,就是人事命令下来的时候,只是心情还是难免沮丧,毕竟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工作! “就算今天人事命令下来,最快也要明天才生效。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你懂不懂?” 懂,她当然懂,她现在就去准备敲钟,行了吧?深呼吸了下,宁可恬裹着棉被起身,顺手拿了换洗衣物就要走向浴室。 “你够了喔,是去梳洗还是去睡觉?” 齐肇东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棉被,凉意来袭,她惊呼的遁入浴室,他看着她惊慌的背影,很没爱心的笑了。 进了浴室,宁可恬赶紧扭开热水洗澡,手中的沐浴球在接近腰臀的时候,疼痛传来,她别过头看,居然瘀青了,难怪会这么痛。 家里的撒隆巴斯好像用完了,今天上班的空档再去地下一楼的药局买来贴。 她拿起莲蓬头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然后,她被自己身上的鲜明颜色给吓到了—— 怎么回事?这是过敏吗?可怎么分布的大小密度不一,有好几处隐约可以看见牙印。 美目瞠瞪。难不成这些是吻痕?! 欧卖嘎,总裁大人不是有隐疾吗?可这些颜色鲜明的吻痕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啊,她好混乱 宁可恬好不容易洗好澡、整装完毕出来,就听见总裁大人的惊人之语—— “司机已经到了,下楼吧。我要先回家梳洗,待会一起上班。” “一起上班?!”她目瞪口呆。 “男女朋友共度一宿,隔天早上一起上班有什么不对?” “我们是男女朋友?” 哼,他就知道她会装作没这件事!幸亏他早有预防。 齐肇东走向她,利用身材的优势把她逼困在墙角,手指暧昧的摩娑过她脸庞。 “宁可恬,容我提醒你,昨天晚上是你主动要求我跟你交往的,你还把我带回家了。”他更逼近,两人鼻尖几乎碰着鼻尖“我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负责的。” 用?! 她是用了什么 事后连续有好几天,宁可恬一直在反复思考、检讨她对他的“使用”每每回想起他宣示时的义正词严,便不免觉得莞尔。 我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负责。 他当然不是免洗餐具。 最好天底下真有这么刚棱霸气兼尔雅迷人的免洗餐具,她摆在家里珍藏、欣赏都来不及,哪里舍得用。 但要她负责他确定? 当时被逼困到墙角的她,忍不住偷偷瞄了身前的他一眼—— 俊雅的面容凝着一层薄霜,犀利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强烈的笃定与警告? 心,窒了窒,手心微微冒汗。 不会错认的,是警告没错,警告她若是敢说个不字,后果自负,而这极有可能会让她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他都已经这样坚持了,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乱葬岗里的成员,她想,她还是好好负起责任吧! 对对对,她承认自己很俗辣,尤其是在面对总裁大人的时候,没办法,谁教她就是喜欢他。 从他身上辐射出来的腾腾杀气,让她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唾沫“我知道了。” 他挑高浓黑的眉“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故意把耳朵凑近她的嘴。 压抑不安,鼓起勇气“我说,我知道了我、我会负责。” 敛了敛眉,棱唇满意的弯起一道优美的弧线,脸上的杀气缓了,凝霜化了,他对她勾勾手指“手机号码。” 她愣了一下,会意过来,旋即虔诚的交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我会打电话给你。我的女朋友不可以拒接我的电话,也不可以关机。”不是商量也不是询问,而是立场强硬的告知。 明明他跩个二五八万又霸道,但她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甜蜜,好友书书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痛骂她是个有受虐倾向兼没出息的俗辣! 从相隔八百亿光年的老板与员工,成为交往中的男女朋友,这是她以前打死都不敢妄想的,如今出现这样戏剧化的转变,这教她如何不窃喜在心? 怕自己会兴奋得忍不住当场大叫欢呼,她紧紧咬住下唇,百般压抑的点点头,温驯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她不懂,都三天过去了,那个信誓旦旦说会打电话给她的男朋友,为什么一次也没打来? 宁可恬怀疑自己手机故障,遂而找好友汪书书进行双向通话测试。 “喂,书书,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我一下。” 马上?她们现在不是正在通话中吗?“小恬,你发啥神经,有什么话赶快说,为什么还要我马上打电话给你?” “你快打给我啦,拜托!”没等书书再说什么,她挂掉电话,静静等待书书的回拨来电。 一分钟后,汪书书打来电话“喂,干么啦?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连手机费也要讹诈我,说吧,到底什么事?” “喔,没有啦,我只是想测试看看我的手机有没有坏掉。没事了,谢谢。” 测试手机有没有坏掉? “宁可恬,你——”香蕉你个芭乐啦!汪书书有种被耍的感觉。 测试完手机,又一次重复确认过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任何简讯留言后,宁可恬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沮丧,默默的拎起包包下班去。 他一定是因为太忙了。 怎么说也是个日理万机的集团总裁,肩上扛着上万个家庭的生计,工作量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 也许明天吧,等他明天忙完,自然就会打电话给她。 她是笨蛋,但就是忍不住要为他的失联开脱。 离开的脚步有点沉,肩膀很紧绷,微弓的身子让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蜗牛,驼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的往前爬,一点也不像是个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 怎么会这么累,又不是全天班? 定是这几天都在忙着筹备规划圣诞节档期的活动,没能好好休息,以至于身体承受不住在发出抗议。 她迫切需要可以放松心情、纡解压力的活动—— 反正现在回家也只是发呆想男人,她决定去找师傅按摩,让师傅用那双充满魔力的双手,捏得她浑身发痛哀哀叫,最好痛得她没有多余力气去想那些烦心的俗事杂物,包括他没打电话给她这件事,也好还她小脑袋瓜一个清明。 拍拍脸颊,宁可恬振作精神快步的朝捷运站移动。 不敢想象,齐肇东的人生若是少了工作,那将会是何等的无聊。 时间是晚上七点多,距离早上八点踏进办公室,扣除掉中午休息吃饭的十五分钟,他至少已经工作超过十个小时。 他精神抖擞,浑身衣着整齐得无懈可击,全神专注埋首在秘书刚送来的财务报告中,完全没有下班的打算,可怜的杨秘书也只好舍命陪君子,跟着一起加班。 “总裁,汤城集团的汤先生来电。” “转接进来。” 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修长的手指抓起一旁的话筒—— “喂,礼烨,找我什么事?” “你果然还在办公室。” “你打电话来不会就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在办公室吧?说,你几时开始对我产生查勤的兴致了?”齐肇东调侃问。 “齐总裁,请不要想太多,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要忘记明天上午的球叙。” “放心,我不会放你们鸽子的。” “对了,你那新上任的女朋友还在吧?”汤礼烨问。 女朋友? 齐肇东的脑袋足足当机了一秒钟,这才恍然忆起,下一秒,心中暗骂—— 该死,他居然忘了还有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 自从那天早上和宁可恬分道扬镳后,算算,他已经三天没有跟她碰面,就连电话也忘了打。 这下惨了,全天下最会记仇的动物非女人莫属,偏偏这女人还是能帮他赢得赌注的重要伙伴,当下,一股恶寒涌上 “怎啦,你不会是已经被三振出局了吧?”电话那端的汤礼烨骇笑问。 跟肇东这个工作狂交往,神经不够粗还真是不行,因为这男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工作和赚钱,而这对于普遍渴望成为男人心中唯一所想的女人来说,存在着地位的冲突性,女人忍无可忍将他三振出局,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结果。 只是,这么早就被判出局未免可惜,亏他还很期待这场赌注。汤礼烨很失望。 王子天生的优越感受到挑战,齐肇东赶紧回过神来,用笑声掩饰心虚,压沉嗓音故作从容说:“三振出局?呵呵呵,礼烨,真是抱歉,这回你可要大大的失望了,我们小俩口现在好得不得了,感情持续加温中,短时间内想听到我们分手的消息,就跟要听到你怀孕一样很困难。” 他要是会怀孕,天都要下红雨了!汤礼烨没好气的想。 “既然这么顺利,不如明天带她一起来玩吧!”他诚心邀请。 电话里吹牛人人会,至于真正的感情是不是像肇东说的那样持续加温中,等明天见了面自然就知道。 “那有什么问题,我明天就带她去晒恩爱,记得把你们的墨镜准备好,否则到时候闪瞎了各位的眼睛,可别怪我没兄弟道义。”齐肇东说得很骄傲。 “怎会呢,有恩爱堪晒直须晒,免得没三日的好光景,以后想晒也没机会。”汤礼烨凉凉的补了一枪。 “那就明天见了,拜拜。”咬牙切齿的挂上电话后,齐肇东再也没了工作的好心情。 该死,一眨眼就已经三天了,若不是礼烨打电话来,他都要忘记他有个新上任的女朋友了,更别说这个女朋友还是关系到他赌注输赢的重要拍档。 第九章 总是游刃有余、一副天底下没什么能难得倒他的齐肇东,第一次觉得心惊胆跳,难掩烦躁的抓抓头发。 不行,得赶快打电话给宁可恬,通知她明天要连袂出席朋友例行聚会的事情,可以的话,最好出来培养默契兼履行约会义务,否则等明天碰了面,难保不会在那群家伙的犀利问话下穿帮,就白费他刚刚那番漂亮的言词反击了。 事不宜迟,他赶紧找出那一次也没打过的手机号码,火速联系宁可恬—— 嘟嘟嘟 “女人,快点接电话,你快点给我接电话。”不住朝桌面敲打着节奏的长指,泄漏了齐肇东的焦虑。 第一次宁可恬没接电话,他赶紧挂掉再次重新拨号。 等了半天,她又没接,电话转进语音信箱,齐肇东只得又挂掉再打一次。 随着通话失败的次数快速累积,他整张脸黑了下来,一股强烈的愠怒感涌了上来 掌中的手机被当成宁可恬的替身,他忍不住将之掐得死紧。 可恶的宁可恬,明明已经跟她说过,不准拒接电话,也不准关机,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让他找不到人,未免太不把他说过的话当一回事。 质疑她消失动机的当下,齐肇东脑中直觉冒出一个结论——她在跟他使性子。 对,没错,就是使性子!饼往的经验告诉他,女人不只天生爱记仇,为了能够成功驯服男人,她们还特别喜欢耍手段、使性子,好对男人进行情感勒索。 以前,他总是像个不相干的人那样选择冷眼旁观,由着女人去吵去闹,等闹得连下台的台阶都没了,双方直接说再见,省事又方便。 要他花时间去哄女人开心,抱歉,他宁可花心思拓展事业、提升集团股价。 他不是不想比照办理,可刚刚已经在电话里对礼烨夸下海口,要是明天没带着人出现,被好朋友笑掉大牙也就算了,比较棘手的是,大宇集团得无条件退出信义区那块价值百亿精华土地的竞争,拱手将利益让给汤城集团。 齐肇东宛若暴躁的野兽,在办公室里不断踅来走去,脑中反复思索着该如何是好,忽地,灵光乍现—— 宁可恬可以使性子不接他电话、让他找不到人,但那并不代表他就只能束手无策、处于挨打劣势,倦鸟总是要归巢,他决定直接杀到她住的地方堵人,就不信她都不用回家睡觉! 二话不说,齐肇东抓起车钥匙,宛若旋风般的走出办公室。 “总裁,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杨秘书不解的望着他。 “我要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 “您要下、下班了?”杨秘书瞠目结舌。 乖乖,他没听错吧?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电脑萤幕右下方的小时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幸在这种时间听见老板的赦免,得以下班回家去。 没理会他的目瞪口呆,齐肇东搭着电梯,直接前往地下停车场取车,留下杨秘书在座位上呆若木鸡。 七点三十六分,总裁有史以来最早离开办公室的一天,也是他任职以来,第一次获准在九点半以前离开公司。 定是老天怜悯他蜡烛两头烧,才会让此等奇迹光辉显现,呜呜,他要跪下来谢天了 害怕奇迹消失,杨秘书赶紧收拾东西,跟随齐肇东的脚步下班去。 驾着车子,火速前往宁可恬的租赁套房,一路上,齐肇东仍不断的重复拨打着她的手机号码。 好不容易,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哪里找?”宁可恬的嗓音从环境吵杂的彼端传了过来。 黑眸微眯成一道细线,他忍住濒临爆走的情绪,凝沉着嗓音咬牙切齿问:“你在哪里?” 咄咄逼人的口吻让她愣了一下,纳闷问:“请问你是谁?” 好样的,居然还敢问他是谁?!“我、是、你、男、朋、友。”他火大的答。 下一秒,齐肇东听见电话那端的宁可恬发出了一记抽气—— “总、总裁?!”她惊呼。“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我在捷运xx站的三号出口。” “站着,不准动,我马上到。”连下三道指令,齐肇东挂掉电话,加速驶向目的地 宁可恬站在捷运站出口,一脸傻气的望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整个人激动得都快要哭出来。 他、他打来了,他终于打来了,不用等到明天,他今天晚上就打来了! 仰起头,小手不住的往发热的眼睛捂着,直到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她迫不及待的站到三号出口的马路边,专注的张望每一辆急驶而过的车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在这样的繁忙交通里错过了齐肇东。 蓦然,一辆疾驶而来的高级房车,切出外线,在距离宁可恬脚边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前戛然而止—— 齐肇东臭着脸从驾驶座下来,越过半个车身,雷霆万钧的走向她。 “你来了,太好了!” 正想要质问她为什么拒接他的电话,面前这一脸发亮的女人便踩着步伐迎上前来,在他开口骂人前,小脑袋瓜直直的往他胸膛撞了上来。 那一瞬间,像是有人往他胸口丢了一串鞭炮,劈哩啪啦的炸了开来 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错愕的低下头,身前的女人仰起头,冲着他就是一抹大大的笑容,外加两枚攻击性十足的小梨涡。 如此雀跃期待的表情,彻底满足了齐肇东骨子里的天生优越感,与那无坚不摧的骄傲自尊。 等待他的时间,她该不会度秒如年吧?他得意的想。 “总裁,你好快,我以为你还要一点时间,没想到你这么快!” 快?咳咳,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在男人面前说你好快,这好像不是太好的赞美。 好,齐肇东,你也真是够下流了,居然在胡思乱想这些低级的东西! 他连忙甩开不雅绮思,端容正色“为什么一直没接我的电话?我明明跟你说过了,不准关机,也不准拒接电话。” 完全高高在上的口吻,浑然忘了自己光顾着工作,无端把人晾了三天,若不是礼烨打电话来,他压根忘了这位女朋友。 当然,这种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以后在她面前就会理不直气不壮。 “我没有拒接电话呀,你一打来我就接了。” 担心会错过他的来电,以往总是拒接陌生来电的宁可恬,这几天可是友善大放送,光是银行保险业务的推销电话,平均每天就有一至三通,唯独他的电话,老是让她望穿秋水。 不过,幸好等待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她期待见到他,但她不知道,原来真的见到他会让自己这么开心,开心得忍不住想要手舞足蹈。 “我刚才打了不下十几通找你。”打得火都要冒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捷运车厢收讯不良,才会没接到你的电话,对不起。”解释道歉后,她好奇问:“总裁找我有什么事?” 锐利的黑眸烁了烁,不以为然的微眯成一条线,他神情睥睨,语气跩跩的说:“怎么,现在是规定有事才能找你,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当然希望他找她,她恨不得他每天都找她“是总裁你说打了不下十几通电话,我猜想,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联络。” 他悻悻然说:“确实很重要,因为我发现我的女朋友就要跑得不见踪影了。” 明明是抱怨,宁可恬却听得很甜蜜。嗳,她真的是没救了!包别说“女朋友”这三个字,让她一颗心都快要融化 “我才没有跑”她一直很乖的等他欸。 “没有?既然如此,我没找你,你为什么也不会主动找我?” 他忘了跟她联系,没想到这女人也很沉得住气,居然整整三天闷不吭声,刚刚过来的路上,他不是没怀疑过她是故意吊他胃口,所以才按兵不动。 可他一下车,她满脸雀跃的迎上前来,既惊又喜的模样不像作假,似乎是真的已经等待许久 齐肇东很困惑,想不透宁可恬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你只说你会打电话给我,你没有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她很无辜的说。 他心中微讶“我没给你手机号码?” 宁可恬摇摇头。 所以她不是心机深沉想吊他胃口,是他根本就忘了给她自己的联络方式。这么说来,真是他不对了。好吧,既然如此,就不跟她计较了。 “吃过晚餐了吗?如果还没就一起去吃。” “可是我待会”她默了声音,不说了。 原本因为不想太早回家发呆想念他,再加上心灵导致身体的疲累,所以她替自己预约了按摩,可现在他就在她眼前,她不想这么快就跟他说再见,让她不免陷入为难。 灵机一动—— “总裁,你今天晚上有其它的工作或约会吗如果没有的话,待会吃过晚餐后,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因为不想让自己变成那种不加班就会无所事事的逊咖,他原本想臭屁几句自己满档的精彩社交,可当自己被宁可恬那双充满期待的双眸眼巴巴的瞅着,他突然觉得,拒绝她的邀请似乎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再者,他也很好奇,她究竟要找他一起去做什么? 齐肇东没有回答,而是抿唇静定的点头应允。 只见眼前净白的小脸先是一愣,下一秒,色泽粉润的唇瓣往两旁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旋即灿烂绽露—— “太好了!”她孩子气的缩了缩脖子,两只眼睛被挤成了弯月。 看着眼前这宛若稚儿般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齐肇东没来由的内心一阵颤栗,黑眸中的刚硬在不知不觉中跟着软化了 在遇到宁可恬以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杀的感觉,然而她出现后,那两枚梨涡便成了他始终无法招架的武器,怕自己中招,喜欢却又恐惧的他赶紧别过头,拉着她走向停靠在一旁的车子。 上了车,齐肇东用手机搜寻了附近的餐厅,原本挑选了一间名气极为响亮的法国餐厅,宁可恬却否决了他的决定,自作主张带他到一间很不起眼的路边摊。 路边摊? “我从来没有让我的女朋友在路边摊吃东西。”他想,若是他这么做,那些女朋友们也会想杀了他吧?觉得他好歹也是个集团总裁,怎么会小气如斯? “所以我是第一个?”她一副荣耀样。 “别闹了好不好?”他想要带走她。没办法,王子天生的优越感又发作了。 宁可恬不走,也拉住他不让走,眼巴巴的瞅着他,令他无法拒绝。 “简单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好,吃太饱不容易消化,待会反而会不舒服。” “你待会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连晚餐都不能吃饱些,未免古怪 她歪着头,故作神秘地笑“嘘,秘密,待会总裁就知道了。” 齐肇东有生以来第一次请女人吃饭,地点不是在五星级饭店,也不是在名气响亮的高级餐厅里,而是窝在路边摊的小推车前吃着阳春面。 原以为这顿晚餐会很阳春,没想到汤头出乎意料的清爽甘甜,面条恰到好处的q弹,葱末豆芽韭菜恣意点缀很是丰盛,要不是宁可恬叮咛不要吃太饱,他真想一口气嗑上两大碗。 他甚至还尝试了他从来不吃的粉肠跟猪皮。 第十章 结帐的时候,他直觉拿出信用卡—— “你这样太为难老板了。”宁可恬忍俊不禁。 齐肇东觉得有点糗,暗自恨起了面摊老板不够现代化。 悻悻然的收起信用卡,他转而抽出一张两千元的大钞,这时,一旁的宁可恬也跟着拿出一张五百元的钞票递给老板—— 而面摊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跟齐肇东作对,完全不看他那张簇新的两千元大钞,直接收走了宁可恬的五百元钞票。 隽朗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 “把她的钱还给她。”只要是跟他一起出门,他从来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 “你的钱不好找。”老板酷酷的答,边把找的钱放到宁可恬的手中。 “我的智能型手机有计算机功能,我帮你算。”他以为是老板算数不佳。 只见面摊老板的酷脸当场黑了一半—— 宁可恬见情势不妙,赶紧拉着齐肇东这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快步离开。 “干么不让我帮他?” 真要让他帮老板,事情才真的大条!“因为我们快要来不及了。”她搪塞道。 “既然来不及,干么不回去开车?”他的车子还停在路旁的停车格。 “从这里走过去刚刚好,而且那边不好停车。走嘛,就当作是散步,不只节能减碳,还可以促进身体健康。” 现在是怎样?说来不及,又不肯开车,他真是快要被她搞糊涂了。 脚底按摩?! 齐肇东错愕的看着面前的醒目招牌——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嗯,没错!是不是很棒?”宁可恬一副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奇宝物似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很棒?!哪里?齐肇东满脸狐疑。 原以为她口中那个晚餐过后要邀他一起去的地方,大抵不出是些可以坐下来喝点东西的小酒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间脚底按摩店。 生意是很好,外头一整排座位几乎是座无虚席,但客层年龄相对也比较高,几乎有一半以上是长辈—— 他不是很能理解,她明明就是个年轻人,怎么会想来这种年长者聚集的地方? 就算是想要放松心情、纡解压力,年轻女孩不是都会选择到那种标榜气氛、装潢华美的美容沙龙,好满足女人骨子里渴望当公主、当贵妇的天性? 来脚底按摩这也太违和了吧! 她到底想追求什么,难道是蹂躏的痛楚? “你常来?” “不一定,有时候觉得特别累,就会来找师傅捏一捏。”话落,宁可恬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没资格喊累,毕竟站在她身旁的,可是日理万机的集团总裁,她忍不住吐吐舌头“我好像没资格在总裁面前说累。”赧着脸,她搔了搔那头蓬松俏丽的短发。 这点齐肇东倒是不在意。每个人对累的感知本来就不同,有些人一听到加班出差就觉得累,而他则是越加班就越来劲,简直把工作当成一种享受了! “捏了就会不累?”他刚硬的黑眸充满质疑。 宁可恬毫不犹豫的猛点头。“这里的师傅真的很厉害,他们会用那双充满魔力的双手,捏得你浑身发痛哀哀叫,可又能达到放松心情、纡解压力的神奇效果,回家后,保证可以睡得又香又甜。”她说得神乎其技。 啧啧啧齐肇东古怪的看她一眼,暗忖,她没病吧?被蹂躏得惨兮兮的还觉得舒服,口味是不是太重了点?难不成她有sm倾向,热中被虐? 先说喔,他可没有这种变态的爱好,谁敢让他痛,他就让谁付出惨痛代价。 “反正你体验过一次就知道了。我们进去吧!” 齐肇东突然定住双腿不动。 总是优越自若、傲睨众人的脸庞,隐约闪过不安 实不相瞒,他一点都不喜欢脚底按摩。 这不单只是把自己的脚交给陌生人的问题而已,而是那种冷不防给你来一下的“惊喜”很容易让人无法精准的掌控自己的情绪感知,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失控感觉,更不想被捏得浑身发痛哀哀叫。 可恶,刚刚不该被那该死好奇心唆使,一口答应宁可恬,早知道是要来做脚底按摩,他就算要编十个八个工作当借口也不是问题!无奈,最佳时机已经错过,这下可怎么好齐肇东满脑子都在想着可能的脱身之术。 “总裁?”宁可恬不解的望向身旁这像是被水泥固定、动弹不得的昂藏男子。 “什、什么事?” “你不进去吗?”澄澈的双眸静定仰望他。 “要、要啊。”不忘挤出笑容,他故作从容潇洒“生意真好,座无虚席啊,我们现在来恐怕得等上好些时间,我看我们改天再来好了。” 他忍不住赞美自己的机智。 宁可恬望着眼前这张表情稍嫌僵硬、笑容略显牵强的隽朗脸庞,斟酌了字眼小声问:“总裁,你是不是会怕?” 她是出于善意想要带他一起来放松心情、纡解压力,她可不希望本末倒置,放松纡解不成,反而造成他的压力,这样可就糗了。 怕? 他的脸忽然变黑,像山雨欲来的天空,阴霾成一片。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怕这种东西?”被戳中要害的齐肇东坚定反驳,不忘摆出傲睨自若的样子,气势十足。 再说,他哪是怕,顶多就是不喜欢而已 现在是怎样,不能不喜欢喔?中华民国宪法有规定每个人都要喜欢脚底按摩的吗?嗟。 听见他松口说不怕,宁可恬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进去吧!我早就预约好了,而且只是多加你一个人,应该不用等。” 宁可恬噙着笑容,拉着他往里头去,齐肇东只好硬挤出笑容,拖着千斤重的脚步,忐忑的走进这家令她赞不绝口的脚底按摩店。 因为只有预约脚底按摩,是以无须更衣,卷起了裤管后,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领着两人走向泡脚的座位区。 “小恬,你们先在这边泡个脚,放松一下。” “卢师傅,谢谢。” 小恬?有没有这么熟啊!齐肇东看看宁可恬,又看看那位卢师傅,心里忍不住本哝。就连他都没有这样亲昵的叫过她,这个毫不相关的师傅凭什么!不过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样的不满是吃醋,毕竟这个女人顶多只是他这三个月的女朋友,不需要他花费多少心力对待,所以他很快地将思绪拉了回来,一低下头却见—— “这是什么?” 齐肇东皱眉瞪着面前这锅混浊的水,完全不想把自己的脚放进去,因为他怕放进去后得到的不是放松,而是脚烂掉。 “温泉水啊。” “是哪里的温泉水?北投?乌来?不会是宜兰礁溪吧?那不是冷泉吗?这里明明距离北投那么远,根本不可能引得到北投的硫磺温泉水,我强烈质疑这是商业诈欺——”这锅浊水让他骨子里的王子性格发作了。 “这是加了温泉粉的热水,纯粹只是想营造出一种宛若泡温泉的舒适,称不上诈欺。”她指着一旁店家的告示简单解释说。 所以说,讲好听点是加了温泉粉的温泉水,明摆着就是加了化学药剂的化学药水嘛。齐肇东腹诽。 他还来不及阻止,宁可恬已经把两条白嫩嫩的腿伸了进去,不一会儿便露出舒服的表情。 好像真的没关系他挣扎了一下,索性跟着把脚放进去,像个帝王般的坐在沙发上,双手随性的摆放在椅子扶手上。 就是有这种人,连泡脚都可以泡得这么高高在上,骄傲得不得了! 看在宁可恬眼里,完全是魅力无法挡。 “总裁,怎样,是不是很舒服?”她别过头来冲着他笑眯眯。 齐肇东左胸下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大一下。这女人没事笑得这么可爱做什么?害他差点想往那张漂亮的嘴巴亲下去。 他轻咳几声“是不赖。”借以掩饰自己遭到她笑容攻击的事实。 泡完了脚,终于要上刑台呃,咳咳,不是啦,是终于要开始接受宁可恬所说的那双充满魔力的双手的服务。 他脸上在笑,殊不知他的胃部已然在抽紧,他不是没想过夺门而出,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尤其宁可恬就在他身边—— 身兼女朋友跟员工双重身份,要是他表现得太窝囊被她甩了,丢了男朋友跟大老板的面子事小,退出信义区精华土地竞争资格事大,他说什么都得挺住才行。 “谁先来?”卢师傅问。 “当然是女士优先。”他展现绅士风度“不是说有点累?你先。”他以着坚定的温柔,将她安置在椅子上。 “谢谢。” 他笑得有心机。“傻瓜,谢什么?”摸摸她的头发,意外她的发丝竟是如此蓬松而柔软,差点就舍不得把手抽回来。 “交男朋友啦?”卢师傅就定位,随口问。 目光瞥向她心中的柔软——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像是宇宙黑洞,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人的三魂七魄全都吸走,她不敢太流连,匆匆收回目光,害羞的点点头。 卢师傅顺势看向齐肇东,微皱了眉“他喔等一下再处理。”说得隐晦。 抓起宁可恬雪白的足,他开始了脚底按摩。那被她誉为充满魔力的双手,正握着她的脚掌又揉又捏! “这样力道可以吧?” “嗯,可以。”宁可恬笑答。 从头到尾她都是笑眯眯的,不管师傅怎么揉啊捏的,她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舒服得不得了。 齐肇东暗吁了一口气。看来,脚底按摩也没他想象的那么恐怖嘛,是大家过度渲染了。 瞧,如果连宁可恬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女生都觉得没什么,他这顶天立地的昂藏男子还怕啥? 轮到齐肇东,他有恃无恐的坐在座位上,放松的嘴角扬着浅笑。 几乎是第一下,他的脸色就变了—— 靠,有没有搞错啊,居然有痛的感觉,宁可恬刚才那一脸享受是怎样? “会痛?”卢师傅淡瞥他。 一旁的宁可恬瞪大眼睛瞅着他,似是对于他过低的疼痛忍受力有些不解。 在女人面前承认痛,太丢脸了,他挤出笑容,故作从容自若“没事。不、不痛。” “会痛就跟卢师傅说一声,他会调整力道的。”宁可恬提醒。 “不用,这样刚好,刚好。”齐肇东挤出笑容。 嘴硬!卢师傅勾了勾嘴,没吭声,决定用那双充满魔力的双手,火力全开的往他脚底板招呼去。 每一下都是正中要害,绵密的指法让疼痛变成可怕的连锁反应,他还没来得及从上一波的疼痛舒缓过来,下一波的疼痛已经来敲门,从容的浅笑渐渐变得僵硬,原本放松的身体完全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 开始不到五分钟,他已经紧咬着牙,冷汗冒了出来 第十一章 “你作息不正常,常熬夜,酒又喝得多,微波食品吃太多,食物吃太少。” 蓦然一记尖锐来袭,齐肇东脸色发白,双手抓住椅子两边的扶把,整个人几乎要跳了起来。 “嘶”他抽气,不断的大口抽气。 注意到他两鬓冒出冷汗,额侧青筋也暴突出来,宁可恬忍不住必切的低声问:“很疼是不是?” “没、没事。”只是疼得想要杀人而已!他腹诽。 “痛是一定的,因为你吃了太多不健康的东西又没有定时出清,肠胃不通。”卢师傅抬头看向他“你至少三天没大便了吧?” 血管一阵激烈跳动,齐肇东惊骇的脸上当场滑下三条黑线。 他怎么知道? 该死的是,他怎么可以说出来? 事关他的个人隐私,宁可恬也在旁边,他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齐肇东慌张的别过头去,果然看见她脸上闪过尴尬,嘴角要笑不笑的强忍着。 该死!谁有哈利波特的魔法棒?借他。他要对宁可恬施咒,好教她忘记这件事情! 可恶的卢师傅,要不是他的脚现在在他手上,他肯定要宰了他—— 因为暂时宰不了卢师傅,他只好把两边扶把当成卢师傅,掐得死紧。 “铁打的身体再让你这样操下去,过不了几年也会报销。会痛就喊出来,不要硬撑,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才不呃——”他吃疼地逸出一声低呼。“男人这么好面子,你累,喜欢你的人也累,个性这么不健康,难怪身体问题一堆。” 他痛得都快要死掉了,卢师傅还在那边叨叨念念! 火大的齐肇东顾不得许多,扯开嗓门“闭嘴,按你的——”脚,然而最后一个字却被凄厉的哀号篡夺“啊”凝聚痛楚的最高点,惊天一爆,店里所有的客人全都不约而同的别过头来。 “好了。”卢师傅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场前不忘叮咛“现在强壮不是强壮,年纪大了还强壮才是真的强壮。还要再来几次。去喝杯茶吧。” 齐肇东浑身被冷汗浸湿,瘫坐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总裁,你还好吧?”宁可恬倒来微温的茶,交到他手里。 他觉得自己的脸简直丢尽了! 啜了一口养生茶,俊脸马上扭曲,嫌恶问:“这是什么?” “养生茶。按摩后喝了对身体很好的。”她解释。 卢师傅又出现,拎着茶壶,二话不说就往齐肇东手里的杯子添茶水,满满的一大杯养生茶,他整整喝了半个小时才吞咽完毕。 付了钱—— 这家店唯一直得称赞的就是,店里有提供刷卡服务! 王子天生的优越感总算稍稍扳回一城。 从脚底按摩店历劫归来,齐肇东闷着心情开车送宁可恬回家。 一样都是脚底按摩,她看起来一脸享受,自己却是痛得冷汗直冒,男人的尊严都没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宁可恬送回家,然后回家躲进被窝里哀悼他受伤的自尊。 车子抵达她公寓楼下“你明天有班吗?” 不同于一般公司行号的上班族,百货楼管的工作是采排班制,并没有固定的休假日。 “有,明天上晚班。”她如实回答。 “那好,明天早上早点起床,我会来接你。” 反正他和朋友的球叙通常不会超过中午,就算大家临时起意要一起吃饭,顶多吃到两点,距离晚班的交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足够她在上班前小睡片刻,养足精神。 “总裁要接我去哪?” “明天上午我和几个朋友约了一起打高尔夫,我想带你一起去。” 什么意思?他不会是想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吧? “这样好吗?”宁可恬本能的问。 “这样哪里不好?”齐肇东皱眉反问。 他是外界眼中的天之骄子,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 像他这种出手阔绰、身价非凡、长得也还不赖的豪门子弟,一直以来都是女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汉、大肥羊,许多女人想方设法就是想跟他沾上边,哪怕只是搞些小暧昧也好。 根据以往经验,女人只要一跟他交往,就会开始积极的想要打入他的生活圈、渗透他周遭的每个朋友,企图对他的世界施以统战。 好友们都戏称这是种正名运动,为的就是想要坐稳他身边的位置,哪怕她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齐肇东除了工作外,其实无趣得要死,最后不得不投降求去,正名运动仍会在每一任新女友出现时,神奇的自动交棒。 而现在,在她寻求正名之前,他抢先邀请她参加他和朋友的聚会,她小姐非但没有丝毫喜悦,还满脸为难,是在演哪出? “这样他们不就知道我们在交往了?”她一脸为难。 齐肇东傻眼,心想,这女人也真诡异,三杯黄汤下肚就跑来告白,现在却担心别人知道他们在交往?她的心思说单纯不单纯,说复杂又不复杂个透顶,卡着不上不下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们两个交往是国家机密吗?你敢说你朋友没人知道?搞不好都传遍了,你现在却反过来担心我朋友会知道,未免矛盾。” 宁可恬如是答道:“她们不知道,我没说。” 书书确实追问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可她一个字都没说—— 没说被她告白的男人其实就是总裁大人本尊,没说他们赤身**的共度一晚,更没说他要她用了要负责,他们变成交往中的男女朋友。 除了自己有点被吓到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担心别人知道她跟总裁的事情,不只她会不得安宁,也会为总裁带来困扰,到时候,整个集团都在渲染她和总裁的八卦,那多可怕! 她的回答令齐肇东感到错愕。 他不是真希望她到处去说什么,事实上,她保持安静对他反而有益,谁知道三个月后赌注结束,他是不是还会跟她继续交往?现在越低调,到时候分开,才能越省事。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可他就是无法不为她的沉默感到纳闷。 根据前女友们所提供的经验法则得知,女人一旦有了新恋情,通常会有两种反应—— 一、出于姐妹情深,身边的姐妹淘会在第一时间握有第一手资料。 二、单纯想炫耀,那更要说了!何况他还是身价百亿的大宇集团总裁,是炫耀的绝佳话题,肯定可以让她在姐妹淘中出尽风头。 偏偏宁可恬却做出不在经验法则里的第三种反应——沉默。 “为什么?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齐肇东问,除了疑惑,还多了点不知从何而来的不满。 如果总裁大人长这么帅还见不得人,那到底还有什么是见得了人的?摊手。 “这不是我们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跟别人说?而且” “而且什么?” “你是总裁,我是楼管,扣除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公司我们还有各自该做的事情,如果大家知道我是总裁的女朋友,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与我共事,如果大家都别别扭扭的,那是要怎么好好上班?” “可如果大家知道了,你这个小楼管不只不用担心会被上司欺压,我敢说,上司还会反过来讨好你。”他故意丢出甜美的饵。 “那就更怪了!就不能单纯一点吗?再说,我又不怕上司欺压我,我习惯了,我有时候也是会偷偷反击的,他想占便宜没那么容易,但如果我仗着跟你的关系,这样未免太胜之不武。”她很率真的说。 这年头有点关系的人,谁不想办法给自己弄点利益,只有她明摆着是个笨蛋,放着他这个关系不用,还怕人家知道,真是单纯得近乎愚蠢! 可也就是这份近乎愚蠢的单纯,让他第一次可以不用成为别人炫耀的工具,让他第一次可以简单的只当某人的男朋友,让他第一次被她这莫名其妙的女人深深感动。 突然觉得自己心机又卑鄙,因为他和她交往的动机,是如此的不单纯 张臂收拢,齐肇东想也不想的将她一把圈在怀里。 她是那么娇小、那么纤细、那么温顺,激起了他想要疼惜的念头。 是,他想要疼惜她,疼惜这个有关系都不会好好利用的傻女人,疼惜这个被他利用了还浑然不知的女朋友。 他低下头,看见怀中仰望着自己的她,那全然信赖的神情让他觉得,也许跟这有双纯净眼神的小女人好好谈场恋爱,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他不要赌注了吗? 要,当然要,但是赌注之外,他也要她。 他很贪婪? 呵,一个习惯追逐利益的男人,怎么能够不贪婪呢? “总、总裁?”怀里的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怯怯的喊。 齐肇东皱眉“你这整个晚上都在喊我什么?我的名字叫总裁吗?” “我——” 他轻佻的挑眉。“快叫。”他坚持纠正称呼。谁会总裁、总裁的喊着自己的男朋友?总裁也是会想要下班的。 嚅嚅唇瓣,踌躇片刻,扬着柔软的女嗓不好意思的喊“肇东。” “嗯,叫我干么?” 什么嘛,要人家喊他名字,喊了又问她叫他干么,摆明就是在捉弄她。 宁可恬佯装娇嗔薄怒的抡起拳头打了他一下—— 黑眸微眯“你敢打我?” “谁教你坏!”她孩子气的对他努努鼻子。 “信不信?我还有更坏的。”他威胁道。 正当宁可恬困惑不解的时候,两只大掌突然捧住了她的脸庞,下一秒,带着微凉的性感棱唇霸道的一口衔住她—— 杏眸瞠了瞠,呼息被入侵的阳刚打乱,宁可恬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电流正飞快的窜过她全身,散向四肢百骸,那之后,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抽了线的戏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完全瘫软。 “把眼睛闭起来。”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唇瓣哄诱。 她顺从的敛起眼眸,靠在椅背上,让她心中的粉红色柔软,一遍遍温柔的亲吻她、逗弄她、纠缠住她 那些暗恋的夜里,她当然想象过这样亲密又令人害羞的亲吻。 可如今她再也无须只是想象,因为这缠绵又热烈的吻是真实的,且正在发生,她承受着他霸气却又温柔的吻。 几乎要窒息的前一秒,齐肇东理智的拉开彼此 她看见他眼中的欲望,整个人害羞又兴奋,她觉得自己很疯狂,居然期待他的更进一步天啊,宁可恬,你可以再饥渴一点! 压抑对她的欲望,齐肇东温柔的对她笑着“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他快要变成野兽了,一口吞吃了她。“早点睡,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可是” 他的那些朋友想必都是非富即贵,他们会不会觉得她高攀了齐肇东?可是,她是真的喜欢他,从好久以前就喜欢他了。 “别紧张,那些朋友都知道你,你对我告白的时候,他们都在旁边,总不能让他们只记得你喝醉的样子,明天跟我一起用清醒的模样跟他们见面吧!” 傻眼。“不会吧,我告白的时候他们都在天啊!”宁可恬捧着自己的脑袋发出哀鸣,觉得自己那天晚上真是丢脸死了。 “快下车,不要赖着不走。”他口吻揶揄的赶她。 第十二章 依依不舍的道别,期待明早的再见,这个晚上,分隔城市两端的宁可恬和齐肇东躺在各自的床上,脑中想的都是对方。 驾驶座上的齐肇东拉起手煞车—— “好了,下车。” 坐在一旁副驾驶座上的宁可恬,却很想把自己黏在椅子上不要离开。 想到待会要见面的都是那天晚上目睹她酒醉告白的观众,她就忍不住张开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安了起来 她明明就是大家口中随和好相处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可以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更别说她个性里还有一部分的积极主动,认识新朋友对她来说,不应该是个障碍呀! 可她就是不安。 她瞄了身旁连坐着都在发光的男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完美,所以她有点自卑哩,怕自己会衬不上耀眼的他,害他在朋友面前丢脸。 书书说的没错,她什么都好,就是谈起爱情就变俗辣这点真的很不好! “你说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口罩,把两边的松紧带往两耳一勾,把巴掌大的脸严实的遮了起来,只剩下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瞅着他。 齐肇东双手环胸,别过头付之一哂。 “不然这样好了!”又摸出一副墨镜,往鼻梁上挂。 他没好气的说:“你要不要干脆套个黑色垃圾袋出门算了!” “呃?真的可以吗?” 笨蛋,她还真的在考虑! 齐肇东受不了的摇头打开车门,越过半个车身来到副驾驶座,把里头那个“笨蛋”抓下来。 “既然觉得丢脸,当初就不应该喝得酩酊大醉跑来告白,现在事情都做了才来不好意思,太晚了!再说,只是跟我朋友聚聚,又不是要去拜见公婆,是有这么恐怖吗?该不会哪天带你回我家,你就直接昏倒在我车上吧?” 带她回他家他想过这个问题喔?这么说,他是把她当成未来的伴侣在看待喽?哎唷,太快了吧,可好窃喜哩。 挑高眉瞅着她“傻乎乎的在笑什么?走了。” “喔。”宁可恬赶紧从窃喜里回过神来,乖乖的跟在齐肇东身后,不忘暗自祈祷他的朋友会是一群和善的人,不要对她这平凡人的身家背景太挑剔。 球场大厅里,汤礼烨一行三人已经等在那里。 唐斯淮把玩着手中的名牌墨镜“你们说,肇东真的还没被甩吗?那家伙虽然是事业常胜军,却是个重度的恋爱常败军,他真的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学会经营好他的感情吗?” “他不是都放话要我们自备墨镜了,以免被他们的恩爱闪瞎,那应该还没被甩吧。”龚司浚答。 “急什么,反正是真是假,等一下看了就知道。”汤礼烨已经准备待会要好好检视齐肇东和新女友的互动,用自己的眼睛来判断真假。 “如果是真的呢?”唐斯淮看向他。 “那就愿赌服输。敝公司代理的最新顶级进口卫浴我已经挑选好了,就等他给个时间,施工团队马上进驻免费为他装设。”汤礼烨从容说。 “啊,来了来了,肇东来了咦,一个人?”唐斯淮纳闷挑眉。 姗姗来迟的齐肇东穿着整套名牌高尔夫球衣,破表的帅气让他俨然像是服饰代言人,一走进球场大厅,里头的客人不分男女,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来,用目光追随他。 对于这样的注目,齐肇东显得怡然自得,一派从容的走向好友们聚集的地方。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唐斯淮问。 齐肇东头也不回,伸手往后一拉,躲在身后的宁可恬只好乖乖现身。 抹开笑容“嗨,你们好,我叫宁可恬。” “我女朋友。”齐肇东补充道,继而对她介绍这三人的大名。 瞄了这从他身后跑出来的小蚌子女孩一眼“肇东,她真的是那天晚上对你告白的小姐?不会是你找来唬人的枪手吧?”唐斯淮强烈怀疑。 眼前这女孩穿着平价的运动服,一头俏丽可人的短发,脂粉未施的巴掌脸,活脱脱就像是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女高中生,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是不可能上primoclub消费的。 primoclub的低消比起一般夜店相对较高,再加上人员管制较严谨,绝对不会有未成年的少男、少女在那里出没。 是说,那天晚上灯光昏暗,他也不是把人看得很清楚,所以只能就年龄提出质疑。 “primoclub有开放未成年者上门消费吗?” “没有。虽然那天没看清楚她的脸,但发型我认得。”龚司浚跳出来声援。 “瞧你这记性!亏我那天还被你用一杯酒就给卖了。”齐肇东吐槽唐斯淮。 “销不出去的万年趸货能有一杯酒的身价就该偷笑了。那天若没有我,你这光棍会赚到无敌青春的女朋友?感恩吧!”他以为要推销一个隐疾男那么容易啊,当然是半买半相送,趁着酒醉卖弃嫌。 再说,他只是一时无法把这张青春无敌的脸蛋,跟那晚醉醺醺的告白小姐联系在一起罢了。 “不好意思,那天我失态,让你们见笑了。”宁可恬赧着脸向三人致歉。 “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有善良的你愿意接收,滞销的肇东只怕还像个无主孤魂似的四处飘荡,身为他的朋友,不帮你立个长生碑、早晚三炷清香,怎么说得过去?” 唐斯淮的幽默当场惹得宁可恬噗哧的笑了。 “不要理他,这家伙最拿手的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基于安全起见,待会打球的过程里,你千万不要离开肇东的视线。”吐槽完唐斯淮,龚司浚率先走出大厅。 “什么跟什么,讲得我好像是什么不法之徒。” “称不上不法之徒,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是替你广大的前女友们发出正义之声。”汤礼烨接力补上一枪后,尾随龚司浚离去。 “不会连你也要吐槽我吧?”唐斯淮瞪着尚未发言的齐肇东。 齐肇东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接着拉起了宁可恬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撇下他,快步跟上龚司浚和汤礼烨。 “啊啊啊,现在是怎样?我变成公敌了我!”发现没人理他,唐斯淮一脸悻然的咕哝“我乖乖打球总行吧!”跟着走出大厅。 宁可恬咕咕发笑。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他的朋友看起来人不错哩,而且讲话超好笑。 “你们平常讲话就这么有趣吗?” “不然呢?难不成要板着臭脸讨论国家大事?我应该没有给你这种严肃无趣的印象吧?” “哪里没有,你超严肃的,而且凶巴巴,还撂话要把我开除了呢!” “那是你先激怒我。再说,请问我现在开除你了吗?”真要开除了,她今天还有晚班可上吗? “那你为什么还没开除我?”如果她都激怒他了。宁可恬一脸认真地问。 “我高兴。”他跩跩的说。 “吼,不高兴就说要开除人,高兴就不开除人,根本是个昏君。”她吐槽。 “我如果是昏君,那你又是什么?你别忘了,每个昏君旁边都有个祸国殃民的坏女人。” “你才是坏男人啦!”她不依的打他。 “啊啊啊,前面的,现在就大放闪光是怎样?”刚刚被大家联手吐槽的唐斯淮发表刺眼抗议。 “我早提醒过你们要自备墨镜了。”齐肇东板着脸说。 “好啦好啦,你嚣张,你继续嚣张,骗人家没谈过恋爱喔。我爱护眼睛,我把墨镜戴上总可以吧!”话落,他真的戴起墨镜。 “呵呵呵,你朋友讲话真好笑,害我笑得肚子都疼了。”她回头看了唐斯淮一眼。 齐肇东马上霸道的把她的脑袋扳了回来,命令道:“是在看谁?别忘了我才是你男朋友,从现在起,两只眼睛只准看着我,乖乖的当我的专属杆弟。” “是,遵命,男朋友大人。”她俏皮的比了个女童军的手势。 “这还差不多。”他拉过她,手搭着她的肩膀,依偎的走向前方等候的高尔夫球车。 车子驶离大厅建筑,转往球场的方向,一大片绿油油的草皮,甚是壮观。 下了车,四个男人便开始了今天的友谊赛,至于第一次来到球场、连球杆都不会握的宁可恬,则是安份的紧跟在齐肇东身边,偶尔交头接耳,偶尔交换浓情蜜意的凝望,看得一旁三人羡慕又嫉妒。 “你那套进口卫浴没了。”唐斯淮对汤礼烨说。 “你新买的休旅车可以准备办过户了!”龚司浚对唐斯淮说。 “你那只爱彼万年历腕表以后就要戴在肇东手上了。”汤礼烨对龚司浚说。 “现在想想不对哩,那家伙谈不谈恋爱关我们三个什么事?” “对啊,我们干么替他穷紧张?” “想这些会不会太晚了?”他可是连信义区那快上百亿的精华土地都拿来赌了耶。汤礼烨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醉了,居然,赌这么大。 一行人走走停停,忽地,唐斯淮开口说:“齐家弟妹,要不要来打一杆?” 也不知道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个人就一直冲着宁可恬喊齐家弟妹,喊得她很不好意思,一张脸红通通的。 “我?我不会你们打就好。” “我教你啊!”伸出手正想要拉她—— 齐肇东马上挡在面前,用充满占有欲的口吻说:“要教也是我教。都知道她是齐家弟妹了,想趁机揩油啊?” “啊啊钦,什么揩油?我好歹也是优质的黄金单身汉!” “你都优质了,还有谁是劣质?”龚司浚调侃。 “礼烨,你说句公道话,我有劣质吗?” “咦,我怎么会知道?别来问我、别来问我”他拒绝背书。 三个人还在斗嘴,齐肇东已经拉着宁可恬到一旁进行一对一的指导。 “看好,摆在左手食指的第三指节,靠着手腕右侧中间偏手腕的地方,其它手指顺势收握。接着右手则像这样重叠包握” “这样对吗?”她认真询问。 齐肇东看了看,皱眉,须臾,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杆子走向宁可恬—— “是这样。”高大的他从身后伸出双手,连同她的手,一起连包带握的扣住球杆,娇小的她顿时被他整个圈在怀里,那交叠的剪影看起来像是他从身后抱住她。 “我怀疑你是故意拐我来教你握杆的。”他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音量揶揄说。 努努鼻子“我才没有!”她可没有要他这样“贴身”指导,依她看,真正有心机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她挣扎着要拉开两人距离,他却无赖的收拢双臂不肯放,阳刚的气息、炽烈的温度,煨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在想什么?还不认真一点。双脚站稳,重心抓好,然后利用身体的自然摆动往前带起挥杆——再来一次。” 他拉着她的手,反复几次练习,忽地,宁可恬感觉到颈脖上有抹湿热,一颗心当场不受控制的狠狠跳了一大下。 微侧过脸,看向身后的齐肇东,隽朗的面容大刺刺的摆出得逞后的狡猾嘴脸“名师亲自指导教学,当学生的总要缴点学费。” 她一脸薄怒嗔恼,可微扬的嘴角却泄漏了她极欲藏在心里的小小甜蜜。 “学会了没?如果还学不会啧啧,有人得继续缴学费了。” 齐肇东故意露出坏坏的痞子样,看在宁可恬眼里,可是完全的“狼师”嘴脸。 得了一个空隙,她曲起手肘往后顶—— “狼师”火速逃离某人狼爪,还不忘奉送鬼脸一枚。 第十三章 “过来。”他唤她。 “不要,你是坏人。”嘴里这么说,可脚步还是乖乖的朝他走过去。 他曲着手指摩娑她脸蛋“我也想当好人,谁教你这么可口,逼我当坏人。” 低沉的嗓音说着暧昧话语,十足魅惑。 盈满水色的黑眸凝望着他,娇羞答答的面容令他不由得情生意动,手指微勾起她的下颚,一个跨步上前,他衔住她的小嘴。 不敢逗留太久,只能短暂停留后便撤退。 她脸更红了,一颗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去。 有好半天,两人就这样手拉手静默的站着,心里的情意却澎湃浓烈得像是随时就要爆炸。 他微微一个施力,她踉跄的靠上前来,把头紧抵在他胸口 她的温顺让齐肇东弯起了优美的唇线。 原来,恋爱的滋味是这般的甜美,不会腻了口,而是会让人着迷上瘾而想一口接着一口。 原本还在斗嘴的三人,突然惊觉飘浮在空气里的爱情浓度正在急速上升,而且有超标的危险,纷纷停下发言,朝那搂在一起的两人看去—— “如果我的眼睛因此瞎了,我一定要去法院按铃控告齐肇东。”唐斯淮酸不溜丢的说。 收回目光,三人不约而同的拿出墨镜戴上,他们决定用实际行动来抗议两人过份耀眼的闪光。 就连之后齐肇东请吃午餐,沆瀣一气的三人也不肯取下墨镜,坚持以乌漆抹黑的方式吃完整顿饭。 “要来不及了,得快快快” 门一打开,宁可恬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后面尾随的是齐肇东。 在球场餐厅吃了午餐后,今天的球聚就宣布解散了,因为天气很好,加上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早,齐肇东便开着车子带她四处兜风。 果然这一兜风,就兜过头了,更别说回来的时候还遇上小塞车。 “你随便坐。”扔下这句话,她拿着衣服赶紧冲进浴室梳洗。 齐肇东看了看,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头放着已叠好、未收进衣柜的衣服,里头疑似夹杂着色彩粉嫩的女性贴身衣物,他揩揩眉,决定往两人曾经一起分享过的单人床坐下。 再没多久,他索性和衣倒在上头,双手枕在脑后闭眼假寐。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遐想着女友的青春肉体呃,咳咳,是耐心等待女友。 不一会,宁可恬顶着一身芬芳从浴室出来,看见他躺在床上似是睡去,她赶紧放轻动作,蹑手蹑脚的坐在地板上,因为不想吹风机的吵闹声会打扰他,遂而用毛巾胡乱擦着湿答答的头发。 “把头发吹干。” 低哑的嗓音传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床上的他,怀疑他的眼睛有穿透眼皮的神力。 “我以为你在睡觉。” “只是躺一下。快拿吹风机吹干。”突然觉得自己也很有唠叨的潜力,怎么以前没有发现? 他侧过身,单手支额的看着一身清新的她,慵懒的姿态,配上那双魅惑齐发的电眼,被看也看着他的宁可恬,顿时有一种心脏快要衰竭的错觉。 “喔。”她拉开斗柜抽屉,拿出她的迷你吹风机,将捅头插置在电源插座上,开启开关,嗡嗡的机械声伴随着一阵热风响起。 身后的齐肇东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接过那小不拉几的吹风机,帮她吹起头发。 “这么小一支,想吹到民国几年?”他对于这折叠收纳起来不过一个男人手掌大的吹风机的功能很是质疑。 “它很好用,小小的,一点都不占空间,而且你看,才一下子头发就干了。” 确认头发干了,齐肇东关掉吹风机,双手钻进她发里又摸又揉的,爱不释手。 “好香,什么味道?” “熏衣草。” 挑眉“确定?怎么跟我印象中的熏衣草不大一样?” 齐肇东在学生时代曾经一个人到北海道自助旅行,那时,正好是熏衣草盛开的季节,几乎只要有观光客出没的地方,就看得到熏衣草的相关商品。行销手法很不错,但熏衣草独特的味道却几乎要把他吓死,从此埋下阴影。 可说也奇怪,怎么宁可恬头发上的熏衣草味道这么好闻,他靠近她亲昵的嗅着嗅着索欢的嘴就贴上了可口的颈脖,沿着肩线一路啃啃咬咬。 敏感的宁可恬浑身一阵颤栗,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块奶油,瞬间就要融化。 迷蒙间,她看见他眼眸里的炙热,令她不解的是,一个有隐疾的男人会有这么火热的眼神吗?又或者,那只是个谣传罢了? 可惜她还来不及证实传言是真是假,他已经停下所有亲昵的举动,蹭了蹭她的鼻尖,调侃道:“小姐,再不赶快出门,有人要来不及上班了。” 恍然回神“啊!”她大叫。 赶紧收拾了东西,拿起包包,慌慌张张的推着他出门。 “晚上要去接你下班吗?” “不用,我自己搭捷运回家就好,而且,搞不好会跟大家去吃消夜。”这是她们常有的活动,要是他来接她,哎唷秘密就要爆炸了!“对了,待会我在前一个路口下车。” “为什么?直接送你到公司不好吗?” “不行,要是被大家看见怎么办?” “我又不会下车,只是送你上班就走了。” 问题是他这辆进口车很醒目呀,看到她从这么豪华的车子走下来,大家不严刑拷打,她的头就给他老大当椅子。 齐肇东有点不爽的说:“我突然觉得我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 别的女人是恨不得把他别在身上当名牌炫耀,只有她,偷偷摸摸的想要把他藏起来。 不是不懂她的心,只是有点不是滋味,因为她让王子的优越感很受伤。 “就算是地下情夫,也肯定是最迷人的那个,一定要藏起来的,不然有人跟我抢怎么办?”她一脸认真的说。 薄唇微勾“现在是在对我灌迷汤?” “你有喝到了吗?”她笑眯眯地问。 “喝到了,正晕头转向呢!”没好气的答 “哈哈哈”副驾驶座上的她像个孩子似的,乐不可支的大笑着。 他忍俊不禁,跟着抹开笑。 刚刚还觉得闷,现在又被她逗得发笑,嗳,齐肇东,你是怎么了?居然也会为这种情啊爱的而情绪起伏。 难怪有人说爱情是一种毒药,一旦吃了就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好了好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掰掰!” “啊!”他指指自己的脸颊。 她会意的凑上前来,他一个侧身,成功偷袭了她的嘴唇,把握时间纠缠了一下才甘愿放人。 宁可恬甜蜜得像是快要爆炸,下车后笑眯眯的朝百货公司的方向快走,满脑子都是齐肇东那带着霸道的温柔。 “小恬!” 她转过身去,看到汪书书,当下一阵心虚。 糟糕,书书不会看到什么了吧?这女人超机伶的,俨然是楼管界的小侦探。 “你怎么从这里来上班?”捷运站是在另一边。汪书书纳闷地问。 “呃我、我跑去找我弟啦,他顺道载我过来上班。”随口搪塞。 宁可恬有个双胞胎弟弟,跳级资优生,目前任职于某知名医学中心。 汪书书见过几次,总觉得宁可恬的弟弟一点都不像弟弟,反而比较像是大哥,而且是带有强烈保护欲的那种,常常把她管得死死的。 不过只要撇除爱管人这一点,他对小恬倒是好得没话说,动不动就请姐姐去吃好料的,害她超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个资优生的天才弟弟! “奇怪,你弟怎么会在这里就放你下车?” 见汪书书不疑有他,宁可恬松了一口气,笑着回答说:“因为我想在上班前顺便去买点吃的咩。” “我也是,要饿死了,我们一起去吧!” “嗯。想吃什么?” “随便,突然想喝很热很热的汤。”汪书书对热食有莫名的偏执。 “那去买巷子口那家鸭肉面线好了。”宁可恬拉着她就往巷子去。 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咦,你弟不是开国产车吗?怎么,他换车啦?”汪书书冷不防的问。 “啥?”宁可恬背脊一凉。所以书书有看见她从进口车子上下来?等等,她不会还看见驾驶座上的人吧? “呃那好像是他指导教授的车,他的车子送修了,刚好教授要他去帮他处理一点事情,所以”心虚得快要死掉。 短短的时间内,谎言一个接着一个,她有天真的会因此下地狱! “啧啧,顶级进口车啊,坐起来舒不舒服?”汪书书好奇的问。 “就是椅子嘛,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傻笑。 “吼,宁可恬,你的**很无感啊,进口车被你坐到真的会想哭。” 再继续被书书这样问下去,她才会想死咧! 周一上午,齐肇东刚结束例行会议,回到办公室便接到汤礼烨打来的电话。 “喂,礼烨,什么事?” “问你那套顶级卫浴组,什么时候方便进驻贵宅开始施工?” 莞尔一笑“谢啦!” “赌注果然会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很久没看到你这么认真了。”应该说是从来没有。汤礼烨暗忖。 肇东的爱情会得低分不是没有原因的,虽说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蛋,对女人却很冷淡,宁可三餐都是便当,加班加到爆肝,也不肯陪人家吃顿大餐,要他都想把他甩了,更别说那些爱情至上的女人。 不过这次看得出来很不一样,天生优越感就比别人旺盛的家伙,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下情不自禁的亲吻女朋友,可见他对她是真的喜欢,不是骗人的烟雾弹。 传说中的隐疾男有了春天也算是好事一桩,至于这套顶级卫浴就当作是他友情赞助,希望这小俩口好好使用,说不定能制造点什么来。 “不要讲得我以前好像有多不认真好吗?赌注只是顺便。” “你要不要直接打电话去问你那些前女友?你以前对感情要是够认真,你今天就不会因为前女友的中伤,而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隐疾男了!还是说,你真的有隐疾?那我可得先为小恬弟妹掬一把同情泪了。” 脸上滑下三条黑线 “汤、礼、烨!”这家伙是吃到唐斯淮的口水吗?耍什么宝呀。 “决定好了就告诉我,我差人过去。工程会花上几天时间。” “就明天开始吧!” “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就暂时先回去投靠你爸妈吧,我会让他们加紧赶工。” “谁说我要去投靠我爸妈!”当然是要去投靠女朋友啊! 现在是怎样,骗人家没交过女朋友,故意演如胶似漆给他看就是了!汤礼烨撇嘴咕哝,一脸悻然的挂上电话。 第十四章 “总裁家里要整修?”捧着文件进来的杨秘书好奇的问。他一进来就刚好听到总裁大人用扩音和朋友交谈的最后两、三句对话。 “也不算整修。” 齐肇东简单扼要的把他和好友的赌注说给杨秘书闻香。 弹指一响“我先打电话给我女朋友,告诉她,我需要她的收留。” 他二话不说,赶紧打电话给女朋友装可怜去—— “喂,小恬,是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我家的浴室因为年久失修不能使用,我痛定思痛决定花钱请人重新整修,因为工程费时,我可不可以暂时到你住的地方投靠你几天?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勉强了,我” 不一会,电话结束,齐肇东果然一脸得逞的笑眯眯。 “总裁,你这根本是以退为进,强迫中奖。” 扬眸,他朝秘书射出一道精锐“我这是善用谈判技巧。” “技巧再多也要够持久,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被甩。”杨秘书不无感慨的说。 当他秘书这么久,眼看总裁的女朋友都不知道历经几代兴衰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总裁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要不爱情怎么老是不长久? 齐肇东当场翻脸,手中的万宝龙钢笔重重的压在桌上—— “靠,现在是怎样,连你也不看好我的感情,好啊,有种下来一起赌,也不要说我欺负你,就赌你明年的” “嘿嘿嘿,总裁,我不能赌,敝人家训有云,十赌九输,赌者,断指。恕小的不能参与。我先出去了。”杨秘书赶紧脚底抹油落跑去。 当天晚上,齐肇东带着一包行李来投靠女朋友了。 咦,不是明天才开始施工吗? 奇怪,不能今天先来熟悉环境喔? “你在做什么?” “铺床。”宁可恬推开小桌几,在地板上腾出空位,好就地铺床。 “我不睡地板的。” “喔,那你睡床,我睡地板。” “我们不能一起睡床吗?”又不是没睡过。别忘了,她向他告白的那天晚上,他们就在这张小到不行的单人床上共度一晚。 “那个床很小,两个人睡太、太挤。”宁可恬不自在的别过脸。 好好好,她知道,那天喝醉的时候他们就是一起睡在床上,可今天又没喝醉! 再说,她也不敢,她连现在跟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里,都害羞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要是还跟他一起身子挨着身子睡在床上,她会她怕她会昏倒。 “不管,就一起睡床上。让自己的女朋友睡地板,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齐肇东做出决定,又继续手边的事情。 “肇东”她无奈的喊他。须臾,对他现在在做什么感到好奇,她遂而问:“你在做什么?” “在看剪报。”他别过头来,抹开笑容“你做的比公关室的还要仔细。” 等等,他不会是在看她搜集的那些关于他的剪报吧?! 天啊,那不只是单纯的剪报,里头还有一些她的暗恋心情注记! 想到自己不为人知的心情居然赤luoluo的摊在当事人面前,宁可恬慌得从地上跳起身来,冲向他—— “不许看,那是我的东西!不许看”伸手就想要抢回。 “剪报里的受访者都是我,为什么不许看?” “总之我说不许看就不许看!”她快要急死了。 身高具有绝对优势的齐肇东,将剪报高举,望着在他身前一蹦一跳,急得满脸通红的宁可恬,更教他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 “那我更要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他瞄了剪报里的内容一眼,低沉的嗓音遂而念起上头一行娟秀的字“暗恋是一种见不得光的思慕,无法明目张胆的传递情意” 天啊,他看见她写的东西了! “肇东,不许念,我不许你念” 拉拉扯扯之际,也不知道是谁绊到了地上的被子,忽地一个踉跄,下一秒,两个人双双跌在那张单人床上—— 他注视着她,她凝望着他,眸光里有着异样情绪在流动,随着时间的拉长,呼吸在四目交会中变得浅促 “小恬,我可以吻你吗?” 她情难自抑的抽气,长睫倏地眨了眨,还来不及说什么,充满力量的臂膀急切的紧搂住她柔软的身体,带着阳刚气息的吻封住她欲言的唇,热切的亲吻她。 像是火柴划过了火柴盒,欲望的火苗倏地燃起,他狂狷的吻不断探进她口中,她没有抗拒,生涩而温顺的回应他的吻,两人的舌交缠不休,蹭出一波又一波的渴望与热情。 他的手开始拉扯着她的衣服,她没有选择,因为她发现她的身体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喜欢他的碰触,喜欢他用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看着她。 当她预感着某件事情要发生的时候,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紧紧圈搂住她的他突然放开她。 少了他的阳刚热度,她顿时觉得身子一阵凉,迷蒙不解的望着他 刚棱的面容挤出僵硬的笑“好像有点热,你要不要喝什么?可乐好不好?我去买。” 宁可恬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离开床整好身上的衣服,拿着皮夹快速的出门去。 砰!大门关起的瞬间,她突然觉得失落而难受。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她明明感觉到他的渴望,但,为什么突然停止了? 难道,他真的有隐——宁可恬不愿去想。 缩着没了他温度的身体,五味杂陈的面对着白墙。 齐肇东跑到便利商店买了两瓶可乐,拉开拉环就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半 齐肇东,你这个色欲熏心的家伙,怎么才第一个晚上,就想要把人家压在床上就地正法! 对,她喜欢你,她把每一篇有关于你的采访,都整整齐齐、仔仔细细的搜集起来,那些花了多少时间写下的心情点滴,是她对你最真诚的恋慕,但你怎么可以用满足私欲的方式来回应她对你的爱? 脑中闪过他在剪报里看到的那些文字 暗恋是一种见不得光的思慕,无法明目张胆的传递情意,只能单方面的把心靠向那抹身影倾斜,用眷恋的目光默默追逐。 是孤独的,却也是快乐的。 这个傻女人,若不是那个阴错阳差的夜晚,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虔诚的女人在喜欢着他、守着他,甚至连孤独都觉得快乐。 想到她的温顺与信任,齐肇东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占人便宜的大坏蛋。她值得他好好的对待她,用更多的爱去守护她,而不是用兽性! 更别说他连保险套都没有准备,这样就发生关系根本是在欺负她,好像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床伴,一点都不尊重人。 不如待会买一盒回去好了,免得哪天忍不住,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就把人家吃干抹净。等等,不行,买回去了又会觉得不用白不用 吼,齐肇东,你是个君子,不是**。他懊恼的抓抓头。 瞧他给自己惹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好端端的干么跑来投靠她,他有预感,未来有好几天,他可能要靠着喝冰凉凉的可乐来冷却欲望了。 耗了大半时间,把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捏扁瓶罐,齐肇东回女朋友家去。 回到小套房,房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宁可恬缩着身子面对墙壁睡着了。 齐肇东不敢贸然躺在她空出来的位置,默默的蹲在地上整理好原本铺在地上的床铺,乖乖的钻进去。 这辈子没睡过地板的他,把第一次献给了这个小套房。 顶级高尔夫精品品牌在六楼男装部开幕,身为大宇百货的主人,又跟该品牌的亚洲区代理商有着不错的交情,他怎么能够不亲自到柜上去捧捧场呢? 在杨秘书的陪同下,齐肇东搭着电梯来到六楼男装部—— 敛住笑容的他将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突出的五官在刚硬的目光呼应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可也就是这份高高在上的王者气质,让六楼男装部因为他的出现而引起一阵骚动。 意大利男士西服品牌的柜位上,小君目送着往新柜前进的总裁,忍不住靶慨的说了。 “人果然没有十全十美,让条件这么了得的齐总裁得了男人有苦难言的隐疾,老天真是够残忍了。而普天之下,也只有小恬楼管那种死心眼的女人才会这样不离不弃的继续暗恋着身陷隐疾风暴的总裁,要我就不行。” “嘘,小声点。小恬楼管呢?”李云秀问。 “她还能去哪里,肯定又在新柜那边帮忙打杂,她天生劳碌命,不卷起袖子下海操劳一番,她就不是小恬楼管。” “太好了,能够近距离看见总裁,小恬楼管一定很开心。”李云秀说。 “老天爷是该对她的痴心一片有所回应了。” 是呀,若是以前,总裁的出现宁可恬的确会认为这是痴心一片的回报,然而此刻在新柜看见他的大驾光临,她除了惊吓还是惊吓,生怕一个疏忽,就被其它眼尖的同事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有鬼。 可惜,身为楼层楼管,公司并没有赋予她躲起来的权利。 就在她硬着头皮要上前致意的时候,平常躲着打混摸鱼的课长终于出现了,涎了一张笑脸,殷勤的逢迎拍马去。 以前她肯定会在心里嗟他,可今天她是万分感激啊! 不用在众目睽睽下面对这台面下的总裁男朋友,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退到不起眼的角落,好准备伺机开溜。 齐肇东第一眼就看见她了。 当其它营业部的管理干部悠哉悠哉的杵在新柜说些祝贺的场面话,只有她这个小楼管里里外外的忙着,活像个打杂小妹。 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但有一点肯定是令人不爽的——她拒绝跟他有交集。 宁可恬不只故意回避他投去的眼神,还偷偷摸摸的闪到角落,一副脚底抹油、随时要开溜的样子。 傻蛋就是傻蛋,瞧这个呃,课长是吧,人家多滑溜,滑溜到他很想叫他闭嘴滚开,要不是看在新柜刚开幕,要讨个好兆头,他早就开骂了。 最直接的捧场方式莫过于消费,在专柜人员的服务下,他很快的挑了一套全新的高尔夫球衣,接着又看了新手套—— “周末跟几个好朋友去打球,发现我的手套都磨损了。”他笑说。 “总裁一定要看看我们家的新手套,既耐磨、保护性强,而且非常具有设计感。”专柜人员捧着最新款的高尔夫球手套来让他试戴。 齐肇东套在手上,握了握掌“不错,质料很好,保护性也很棒。”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对了,这款手套有没有女用的?” “当然有,您请稍等。”赶紧令人拿来女用款式“质料都是采用最好的皮革,手腕的地方还有加强保护,由于考虑女性掌心部位宽瘦不一。这款做得比较精细,有大、小两款可以选择。” 他沉吟“有大小款式,那就得试戴看看了。” “是齐夫人要戴的吗?公司电脑里有齐夫人的选焙资料,我现在查询,马上就可以知道齐夫人适合哪个尺寸。”这里的齐夫人指的是他的母亲。 齐肇东摇摇头“不是我母亲要戴的。”至于是谁,他没说,留给众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只好现场请人帮我试戴看看了。” 他扬眸梭巡试戴人选,须臾,目光落在那躲在人群之后、努力想淡化自己的宁可恬—— “后面那位小姐是我们大宇百货的楼管吧?” 第十五章 随着齐肇东的目光投射与发问,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抛向了角落的宁可恬。 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她瞪着眼睛不敢动弹。 齐肇东看着她“皮皮挫”的模样,顿觉莞尔。 “报告总裁,她是我们六楼男装部的楼管,宁可恬。”课长赶紧说。 他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宁小姐,方便把你的手借给我一点时间吗?我需要有人帮我试戴这只手套。” 宁可恬的心当场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大一下,瞠目结舌的她,更是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迟迟没反应,一旁的课长赶紧凑过来推了她一把“宁可恬,你发啥呆,还不赶快过去。” 赶紧回过神来“是。”咬了咬下唇,故作镇定的上前。 她不敢看他,怕一看他,就会忍不住对他撒娇,只好命令自己像大家那样恭敬的喊他总裁,对他鞠躬。 “以小恬楼管的掌形,适合s的尺寸。” “我来。”婉拒了专柜人员的协助,齐肇东执起她的手,亲手替她戴上手套“如何?”他问。 “因、因为是采天然皮革,质料柔软,戴起来很舒适。手套上特别加强的保护点并不会影响手掌的灵活度,整体设计非常漂亮。”她声音微颤。 齐肇东淡瞄她一眼问道:“你是在背商品介绍还是真的觉得很棒?” 虽然语气淡然,可有点脑袋的人都知道,总裁的惊天一问肯定非同小可。 宁可恬没想那么多,就是很窘。她很想安静退场,可若不说点什么,总觉得好像是在暗指这个商品根本不怎么样,只是介绍词写得很好听而已,这对专柜人员情何以堪? 不行,身为楼管怎么可以给专柜人员带来这样的困扰呢?她们不是要一起一手创造最佳业绩的吗?鼓起勇气,她决定豁出去了! 她一脸认真的抬头看向齐肇东“报告总裁,刚刚我说的内容确实是取自品牌的商品介绍,但是——” 重重的“但是”两个字,就像是宣告高潮即将到来。 只见宁可恬不卑不亢的说:“若不是商品本身就像介绍文案说的那样好,大宇百货怎么会让这个品牌进驻设柜呢?既然通过把关在这里设柜,品质绝对是无庸置疑,虽然我不懂高尔夫球,但我知道这手套戴起来确实漂亮又舒适,就跟商品文案说的一样好。” 一旁的众人纷纷倒抽气息,肥胖胖的课长更是脸都要绿了 “宁可恬!你、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总裁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这手套跟商品文案说的一样好!”她就是死脑筋。 “小恬楼管把我们商品的文案背得滚瓜烂熟,因为有她尽心尽力的在各方面给我们协助,开幕事宜才能进行得这么顺利。”专柜人员帮腔说好话。 齐肇东静定的看着她,须臾,严肃刚棱的脸庞绽出笑容。 这妮子,非得这样激她才肯抬头看他一眼,该打! 见他笑,宁可恬刚才的勇敢就全瓦解了赧着脸,她两只眼睛不知道该落向何处,只好低头盯着手套瞧。 “你觉得哪个颜色好?”手套有黑白配、有粉白配。 “我都好。”又不是要送给她的,她好像无权置喙呴。 “你个人会喜欢粉白色这个吗?”齐肇东故意问。 问个人意见的话,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喜欢。”点头如捣蒜。 只是他要送给谁呀?还亲自来挑选呢!宁可恬心里冒着酸泡泡。 “我也喜欢,女孩子的东西果然就是适合粉红色来点缀。谢谢你了,楼管小姐。” “不、不客气。” “手套选粉白色。另外,我要再带一套s号的女用高尔夫球衣。楼管小姐说的对,能够在大宇百货设柜,品质肯定没话说,我也很希望收到礼物的人会喜欢。恭喜顺利开幕。”交代杨秘书留下结帐,齐肇东踩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他一走,宁可恬当场松了一大口气。什么跟什么嘛,居然跑到六楼来吓她! 课长气急败坏的痛骂她几句后,跟着扭头离开,倒是专柜人员不断感谢她,谢谢她这个楼管如此挺自家商品。 离开柜位,宁可恬口袋里的行动电话传来了震动低鸣,一看到萤幕上的来电昵称,她赶紧选了一个隐僻的地方,偷偷接起电话—— “喂,什么事?”她用气音发声。 “你是在接阎罗王的电话吗?干么吓成这样?”齐肇东老大不爽。 “你还说,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不好好待在总裁办公室里,跑下来吓人干么! “还不跟我道谢。” “为什么?” “我买礼物送给你,你不是要跟我说声谢谢吗?” 礼物?旋即联想到方才的球衣和手套。“刚刚那些是为我买的?” “不然呢?” “谢谢”酸泡泡不见了,变成了甜泡泡 “只有这样?” “不然呢?”她学他刚刚说话的口吻俏皮反问。 “不然呀”沉吟须臾“等我想到再跟你说。好了,我要工作了,下班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 “好。”她乖乖应允“肇东” “嗯?” “谢谢你,我很喜欢你为我挑的球衣跟手套。啾!” 她朝电话那端的齐肇东送了一个响亮的飞吻后,害羞得赶紧挂掉电话,一转过身—— “书书?” “我好像错过了很多精彩的第一手资料。” 比平常都要灿烂一百倍的笑容在汪书书脸上热情绽放,这让宁可恬有一种死定了的感觉。 “书书,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书书解释自己的刻意隐瞒。 竖起食指,俏皮地往唇上一搁“嘘,下班后,老地方见。”笑容戛然而止,汪书书转身离开。 接下来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宁可恬的肠胃都处在一种异常纠结的状态,有一种想拉肚子却又拉不出来的感觉。 和晚班的人完成交接,她换下百货公司的制服,旋风般的奔往汪书书口中的那个老地方——百货公司后面巷子的租书店。 推门入内,她张望了一下座位区,汪书书是唯一内阅的客人,她二话不说上前去,往她对面的小沙发坐下。 书书在看漫画,虽然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她忍住了,因为书书最讨厌人家打断她看漫画的情绪,只好耐心等着、等着度秒加年啊! 好不容易等她解决完手上的漫画,宁可恬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她“书书,对不起” 她挑高眉“对不起?咦,你做了什么啦?” “吼,书书,你不要这样啦,我知道,我、我不该瞒你,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那种会把好朋友秘密广播出去的大嘴巴吗?还是说我汪书书会见不得别人好,知道你有个称头的男人就会去抢,你——” “你当然不会,我认识的书书可是对朋友最讲义气的书书。”宁可恬露出小鹿斑比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汪书书,当场让她火都灭掉。 “狡猾,每次都给我来这招!”她抗议。 “不要生气啦,书书,我不是故意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随便你要国语还是台语,还是国台双声带一起来,如果要用英文记得讲慢一点,我好查字典。看什么看,英文不好不行喔?” 宁可恬噗哧的笑了出来看,书书就是这么搞笑。 “还笑,你今天再不给我从实招来,我就大刑伺候!” 她起身,绕过桌子,跟汪书书挤同一张沙发,然后一五一十的从实招来。 “什么,你在primoclub告白的那个人就是总——”裁。 最后一个字被宁可恬的手给捂住了。 汪书书一把拉下她的手,压着嗓子说:“好你个小yin娃,人都带回家睡了一晚了,第二天我问你,你还给我装傻。” “书书!”什么小yin娃啦,难听死了。“我就吓到了啊,哪里晓得高高在上的总就他啦,会在我家。”脸微微热了起来“他说,他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负责的。” “你就当真乖乖负责,把他收编为男朋友,开始这段见不得光的地下情?” “才不是见不得光,只是想要低调一点,毕竟我们身份悬殊。” “咦,奇怪哩,身份悬殊又怎样?好歹你也喜欢他那么久了,都不嫌弃他有隐疾——”似是想起什么“等等,他说用了要负责,所以根据你的使用经验他到底有没有隐疾?” “我也不知道。书书,你不是说会浑身酸痛吗?”她张望了一下,确认方圆百里内没有第三人,她靠到好友的耳边,把第二天醒来时的疑虑都对她和盘托出。 “之后呢,你们也暗渡陈仓了一阵子,他没有要求吗?” 宁可恬摇摇头。 “哇咧,该不会他真的有隐疾赶快给我甩掉他!”当机立断。 她瞪大眼睛“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的‘性’福着想啊!”“我不要,我就是喜欢他,而且,肇东对我很好。”他是她心目中的柔软。 “但是他不行啊!”“他没有不行!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其实也有热情的一面,只是” 只是突然撇下她,说要去买可乐。 这事情还不只发生过一次。因为家里有工程,他暂时借住她的小套房,小到不行的空间里,孤男寡女偶尔难免会擦枪走火,可偏偏关键时刻他就会紧急煞车。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不能问,你是不是有隐疾?那多伤人! “爱到卡惨死。”汪书书摇头叹气“咦,你弟不是医生吗?叫他想办法。” “我弟是外科,不是泌尿科。我有想过是不是应该建议他去看医生,可是我说不出口。”关系到大男人的尊严,万一没处理好,肯定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有没有试过吃药?威尔刚” “你也觉得可以试试对不对?我有想过,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那应该要医生处方笺吧!” “网路上好像可以买到。” 互看一眼,汪书书马上拿出智能型手机,为了宁可恬的性福着想,她们携手完成了此生难忘的一次网路购物。 “商品一个礼拜会收到,如果再不行,拜托你快刀斩乱麻,重新找个健健康康的男人来爱,谈恋爱快乐比较重要,这种高难度的男人请让专业人士去解决。” 当然,如果小恬愿意报考医学院,将来专攻泌尿科的话,她没意见。 好像是上次一起打过高尔夫球后,宁可恬就变成齐肇东和朋友们私人聚会的固定班底,有时候她因为工作排班不能参加,他的朋友还会问:“小恬呢,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原来,在他那群朋友的认知里,她和齐肇东就是一起的,是“我们”这样的小团体。宁可恬想来都觉得甜。 爱情,仍在低调蔓延 第十六章 相较于她的担心曝光,齐肇东显得从容许多,他常对她说—— “恋情曝光又怎样,我都几岁了,不能交女朋友吗?我又不是偶像明星,得靠小女生的支持讨生活。再说,中华民国宪法有规定总裁不能喜欢小楼管吗?”他不以为然的撇嘴。 就是有这种人,连撇嘴都可以这么迷人! 他说的她懂,她都懂,爱情没有条件,只有喜欢与不喜欢。 别看他说得漫不经心,对她还是很保护,像那种无趣拘谨、又有大批媒体守候的商业性宴会,她是有豁免权的,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还能不受干扰的继续优游在小楼管与总裁女友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之间。 只是,偶尔还是会忍不住问自己,真的和距离八百亿光年的男人相爱了吗? 是,不只相爱,还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正准备一起去参加他朋友的订婚派对。 又是一栋位于山腰上、美轮美奂的豪宅,派对场地从屋里那吊挂着华丽水晶灯的一楼大厅,一直延伸到户外的整个草坪。 由于德高望重的亲戚长辈早在白天就被打发,派对上清一色都是年轻人,大家的打扮都轻便得像是要到夜店跳舞、小酌。 唐斯淮和汤礼烨已经先到了,一看到她和齐肇东出现,平常总是爱开玩笑的唐斯淮难得表情严肃的迎上前来—— “你这家伙的行动电话是摆着好看的吗?干么不接我电话?” “忘了带。”出门前随手摆在桌上,后来就直接出门了,还是宁可恬说自己忘了带手机,齐肇东才想起自己也没带,完全的忘性二人组。 “别跟我说小恬的也没带。” 宁可恬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唐斯淮拍了额头“你们这两个真是一对活宝。” “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我?”齐肇东问。 “不要怪我没事先通知你,赵玲玲来了。”严肃的口吻。 “然后呢?” “阿淮怕你们新仇旧恨,闹出喋血命案。”汤礼烨凉凉地说。 “你以为你在看电影啊?还喋血命案咧。” “不无可能啊,如果我这个旁观者都有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我就不信你身为当事人不会想还以颜色。”隐疾啊,要是有哪个女人敢这样乱说他,他唐斯淮肯定打爆对方的头先! “阿淮,能够打败她的绝对不是我的反击,真正能够让她倒地不起的,是我的不反击。”齐肇东说。 赵玲玲很骄傲,就是因为太骄傲,才会在解除婚约后故意炒些旧话题来酸他。 “那需不需要上前打声招呼?”唐斯淮问。 明知道对方恨你恨得牙痒痒的,你还跑去面前晃,这行为也太二愣子! “你不怕她气得当场把小孩生出来啊?”齐肇东没好气的说。 “真的假的?那还是不要好了,虽然说生命的诞生很神圣,但我个人就是对太神圣的事情很没辙。”要不然,女友一堆的他怎么会至今还徘徊在婚姻之外?还不是因为婚姻太神圣了,他没辙啊。 “放心,我们都知道你很污秽。”汤礼烨拍拍他的肩膀。 “我哪里很污秽了?”唐斯淮抗议“肇东,你说句公道话。” “抱歉,我从来不说公道话的。” “啊啊啊,你是不是兄弟?亏我还想帮你劝小恬不要介意,毕竟,哪个男人没有风流帐,结果你”“拜托,你千万不要劝,因为风流帐欠最多的,你唐斯淮当仁不让。至于我欠的通常只有食物。”握住宁可恬的手,两人一起走向摆放各式小点的长餐桌祭五脏庙去,汤礼烨见状也闪人,独独留下一脸无辜的唐斯淮。 “哈哈阿淮好可怜喔,每次都被你们联手戏弄。” “哇,女人,你好没同情心喔,人家这么可怜你还笑得这么开心。”齐肇东调侃的点点她的鼻子。 “谁教你们说话都这么好笑,我忍不住嘛” “别再笑了,再笑肚子真要痛了。走,去看看想吃什么,吃饱了待会才有力气玩。” 齐肇东帮她取了几样她爱吃的点心,陪着她坐在落地窗旁的座位静静享用。 “会介意吗?” “什么?”她送了一口食物给他。 “我跟赵小姐的事。”张口吃下。 歪头想了想“不知道,没想过。你们订婚约的时候,我跟你还很遥远,我觉得你们门当户对很匹配,后来你跟她解除婚约,她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我们有我们的感情,我跟她原本就没有交集,好像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他“难不成,你希望我介意?” “千万不要,因为就算你介意,我也没办法把我跟她有过婚约的事实抹掉。” “那我们就好好珍惜我们的当下吧!”又送了一口食物到他嘴边。 “还有未来。”他低头吃掉她叉子上的食物。 她弯起笑,静静的望他的同时,捏起餐巾一角,帮他擦拭嘴角。 “走,去跳舞。”他一把拉起她。 “天啊,我不会!” “怕什么,我教你。”既然都来参加派对了,当然要好好的玩。 齐肇东拉着她步向舞池,跟着一大群人嘻嘻哈哈的跳舞,派对的气氛很热闹,最重要的是,在她身边的是她心爱的男人 沁凉的香槟、欢愉的舞蹈,这个夜晚宁可恬玩得好开心,整张脸映满了红晕,但显然有人并不乐见她的快乐—— 女用化妆间的洗手台前,宁可恬用水拍打红扑扑的脸蛋,终于感觉脸颊不再那么热烫了,她抽来面纸拭去脸上多余的水渍,走出化妆间,正要回到大厅齐肇东的身边,就见赵玲玲站在走廊的不远处。 四目交会,须臾,宁可恬抹开浅笑“你好,晚安。”简单打了个招呼后,继续属于她自己的步伐。 就在经过赵玲玲身边时,一直盯着她的赵玲玲开口了—— “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肇东至少会挑个更出色的女人。你和他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听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上班族。” 非亲又非故,还是男朋友的前未婚妻,会来攀谈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赵小姐那口气活像是吃到不对时的水果,又酸又涩。 其实她对赵小姐没有敌意,还曾经觉得她很不错,但是,赵小姐想找她晦气,她可不答应,因为她宁可恬只有对爱情俗辣,对其它事情可一点都不俗辣!不然一个小楼管怎么能够同时应付得了上司、厂商跟专柜人员呢? 宁可恬带着笑意翩然转身“事实上,我自己也很意外,就像你说的,我跟肇东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但那又如何?中华民国宪法有规定小小的上班族不能跟集团总裁谈恋爱吗?”她借了齐肇东说过的话来反驳。 发现她不是软柿子,赵玲玲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就被藏起。 “是没规定,毕竟,肇东那个人向来自视甚高,有富家子弟天生的优越感,跟我解除婚约后,就一直被那些无谓的流言缠身,我猜他可能是急了,才会随便找个人在一起,好杜绝外界的异样眼光。”说得很不客气。 宁可恬也不恼怒,就是笑眯眯“我懂,就像赵小姐一样,急了,赶紧跟孩子的父亲把婚事办一办,让一切事情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你说什么?”赵玲玲凝声问。 “呃,我有说错吗?急了才会随便找人,赵小姐不就这样说的吗?”宁可恬装无辜。 “你不需要对我有敌意,事实上,我是同情你的。” “同情我?为什么?”她可不认为赵小姐有这么善良。 “以一个有隐疾的男人是无法给女人幸福的,或许你觉得我不够忠诚,但是,我觉得只要是结婚前,我就还有选择的权利!” “对,你说的没错,只要还没结婚,就有选择的权利,但,你懂什么是正义吧?你让原本正确的事情变得不正确了。而我不懂的是,既然你已经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那又何必介怀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适合肇东?” “我”赵玲玲有种被看穿的羞恼。 “还是说,你对你的选择也不是那么肯定?” “你胡说!我说过了,我是同情你,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忠告。” “但是我不需要啊!”宁可恬笑答。 “小恬,”齐肇东快步的走上前,表情明显写着不放心“见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啦,就跟赵小姐巧遇,闲聊了一下。” “闲聊?”他看看宁可恬又看看赵玲玲,一整个怀疑。 “对啊,闲聊。赵小姐很关心我们,她问我幸不幸福——” “是吗?你怎么说?” “这还用说,赵小姐自己也很清楚,还有什么比忠于自己的选择更幸福的,你说是不是,赵小姐?” “对。”她握了握拳头,强挤出一个字。 “很高兴有机会跟你聊天,赵小姐,也期待看到你宝宝的诞生,我们都要一起幸福喔!掰掰。”挽着齐肇东的手,宁可恬步伐轻松的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对赵玲玲再度挥挥手。 她真的不讨厌赵小姐,以前不,现在也不,只是,赵小姐不该介怀已经跟她无关的事情,而是该珍惜她的当下,她花了太多心力在攻击肇东,却忘了肚里的孩子跟孩子的父亲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闲聊?你喔!”齐肇东捏了捏宁可恬的脸颊,因为他根本不信赵玲玲有这等好兴致,会去找她闲聊“对不起,我应该要保护你的,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别放在心上。” “啧啧啧,好凝重的口气喔,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只是闲聊,你以为我会被欺负吗?”她仰着头看着他。 “是啊,我怕你受了委屈回家躲被窝哭。”他打趣的捏捏她的鼻子。 怎能不担心,她是连孤单的暗恋都能说是快乐的傻女孩,他怎能不担心? “肇东,我没有这么软弱,相信我,我也可以保护你,让我来保护你吧!”澄澈的眼睛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一个不过到他胸口高的女孩居然说要保护他,他觉得好笑极了,好歹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齐肇东原想要扯开嘴角好好嘲笑她一番,可等他意识过来,他却是张开手臂紧紧搂住她,感动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你说的喔,以后要好好保护我。” 星期六的下午,宁可恬换好衣服、拎过包包,准备要赶去百货公司上晚班。 睡了一觉醒来的齐肇东则在浴室洗脸。 他家的浴室工程早就完成了,可他还是三天两头往女朋友的小套房挤,明明之前很嫌弃,现在却爱得要死,觉得空间小小的,好温暖。 “肇东,我出门喽,掰掰。”宁可恬朝在浴室洗脸的他喊。 浴室门打开,齐肇东抓过毛巾边擦脸,边一拐一拐的走出来。 早上去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扭伤脚踝,没啥大碍,医生只说多休息,宁可恬不放心,跑去找卢师傅拿了些民俗疗法的药膏,逼着他非把脚包起来不可。 “他不是脚底按摩的师傅吗?” “所以双脚筋骨的事情他最懂,这是他给的独家秘方,强筋健鼻。” 齐肇东抗议无效,只好乖乖就范,脚踝裹着纱布,更像伤患。 “我送你去,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不行,你给我乖乖在家休息,不然当心我打你**。”恐吓完,她快走到他面前,仰头往他嘴角啄了一下,给鞭子又给糖,齐肇东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乖乖的在家等她下班。 第十七章 打开宁可恬的笔电,上了pps,然后找了部外国电影打发时间。 他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明明家里有豪华影音设备、超大萤幕的液晶电视,他却宁可窝在这儿盯着十来寸的小萤幕看电影。 自我解嘲的当下,门铃响了,以为是宁可恬忘了带东西,他起身开门,发现是快递。 “宁小姐的包裹。” “她刚出门,我代收。”这不是他第一次帮她收包裹,小恬的妈妈会从南部寄水果、食物上来,小恬上班不在就是他代收。 快递见过他几次,直接把笔递来,齐肇东签收完后,拿着纸盒关门进屋。 盒子小小的,约莫手掌大小,重量也不重,他摇了摇,纸盒里传来叩喽叩喽的声响。 不大对劲,小恬平常在网路上买东西,包装通常有一定大小,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乱送东西吧? 他是可以直接拆开看的,因为小恬的信件、包裹一直都是他在处理,但基于尊重,他还是决定打电话告知一声。 拿过手机,拨出宁可恬的号码,须臾“喂,小恬,你有一个包裹。你最近有上网买东西吗?” “没有啊,我最近没买东西,会不会是我妈寄的?” “不是,这东西不是宁妈妈寄的。” “那可奇怪了肇东,你帮我打开看看好了。” “好,我来处理,先这样,掰掰。” 结束通话,齐肇东小心翼翼的拿过美工刀划开胶膜,打开纸盒,伸手拿起里头用包装泡棉包着的小瓶子和货品清单凑到眼前一看,黑瞳顿时瞠瞪至极限—— 威、威尔刚? 而货品清单上的购买人,则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宁可恬的大名! 小恬买这个做什么?这种蓝色小药丸是给男人吃的,又不是给女人吃的! 脑中直觉闪过一个假设—— 难道,这威尔刚是要买给他吃的? 三条颤抖的黑线扭曲的滑下齐肇东的俊脸。 他震惊的当下,捷运车厢里,宁可恬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望着手掌上屡屡打不通的电话,她头皮发麻,她面红耳赤,她羞愧难当,她很想死。 后知后觉的她在结束和齐肇东的电话后,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没有买什么东西,笑着正要把手机收起来时,刹那间,某日在租书店的记忆跳了出来—— 该不会是她那天和书书在网路订的威尔刚吧! “啊!”她骇叫一声,顾不得其它人投以古怪的目光,她赶紧回拨电话,企图阻止齐肇东拆开包裹。然而好死不死,车厢进入地下道,收讯整个完蛋,她按到大拇指都要抽筋了,电话仍旧打不出去。 随着时间拉长,她心凉了 完了,今天晚上怎么面对肇东?宁可恬抱着脑袋蹲在车厢发出哀鸣。 惴惴不安的撑过了晚班,她用光速杀回家—— 进屋后,灯亮着,齐肇东的车钥匙、鞋子也还在,就是脱鞋不见了,她想,他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不如趁他刚来前,把东西毁尸灭迹先。 宁可恬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 低沉的嗓音让她背脊一冷,连忙跳起身“你、你出去买东西喔?”她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单音回应后又问:“你在找什么?” “也没有什么啦,就你去买了什么东西?”她故作镇定地岔开话题,目光不忘四处飘移,把握搜寻时间。 完全洞悉她的诡计“你是不是想找这个?”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药瓶。 她本能的伸手要拿,齐肇东狡猾闪过“你不是说你没上网购物?” “嘿嘿,瞧我这记性,我前几天在网路上买了维他命,自己居然忘了,结果你打电话问我的时候也没想起。”她挤着僵硬的笑容想蒙混过关。 他挑眉,淡笑“你买维他命做什么?” “还能做啥,有病治病没病强身。”陪笑,疯狂陪笑。 “可是,我看这不是给女人吃的,是给男人吃的,它也不是维他命,而是威尔刚,俗称蓝色小药丸,你看这药丸上头还有刻字。” “怎么可能?是不是送错货了?” “我确认过货品清单上的购买人,是你的名字没错。小恬,你买它做什么?”齐肇东边问话,边往她逼近。 “我、我、我”她后退,不断的后退,突然脚后跟抵到床脚,她吓了一跳,整个人跌坐在床铺上,打颤的嘴巴还“我”不出个名堂来,灵光乍现,她又想转移话题,连忙问:“你刚刚出去买什么东西了?不是跟你说要多休息吗?” “我去买保险套。” “啥?咳咳咳”宁可恬一阵狂咳“你为什么去买那、那个?” “那你为什么买威尔刚?”他凉森森的问。 “我想说、想说,你好像有某种困扰,我觉得可以试试其它方式,说不定困扰会不见。”她说得很婉转。 齐肇东怒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有问题吧?” “因为你每次都突然停下来,我”她脸都要爆炸了,说不下去了。 傻瓜!他是在保护她,他在努力逼自己当君子,不要像只野兽似的把她吃干抹净。亏他这么痛苦的在守护她,结果却反而被她误会他有障碍 齐肇东捏了捏两鬓,气得很想杀人“这次我不会停下来了!” “可是你还没吃” 她话还没说完,齐肇东已经先行一步吃掉了她的话。 她有点怕,因为她好像激怒他了,可他对她做的事情,又让她好兴奋,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能不断的喘息,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要着火似的。 他非常迅速的脱掉她的衣服,也窸窸窣窣的扒光自己,然后她看见应该要垂头丧气的某物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对着她—— 她吓得惊喘一记。“肇东”她可不可以逃?她想逃 她的反应让王子受创的优越感被弥补了。 哼,威尔刚,留给需要的人去吃吧!他齐肇东不需要。 意识到她想逃,他大掌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脚踝,将她缓缓的拉向自己—— 宁可恬在发抖,不住的发抖 “小恬,别怕、别怕。”他吻着她、哄着她,**着她。 她软弱无力,觉得身体像是别人的,然后—— 她被攻击了! 她几乎承受不住的发出呜咽。 然,这不是结束,而是刚要开始,接下来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强悍,持续了好长的时间,几度重来。第二天,宁可恬终于尝到浑身酸痛的滋味。 可恶,真的好酸痛呜呜。 齐肇东餍足的瞅着她“我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负责的。” 吼,到底是谁该负责啊?她被攻击得很彻底啊! “哈罗,杨秘书!” 大宇百货七楼的书屋,汪书书巧遇总裁大人御用的杨秘书。 “我知道,新的汽车杂志出刊了。”她说。 “是呀。”望着她,平常精明的杨秘书此刻笑得像小男孩,腼腆的哩。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汪书书,可是又不好意思告白,只好每个月假借买汽车杂志的名义,跑到七楼来看她,顺便跟她聊上几句。 他会和她分享工作的酸甜苦辣,她是他最好的听众。 “咦,通常这种时间,你不是应该还在忙吗?今天怎么这么清闲?该不会是总裁又出差了吧?”汪书书猜。 “没有,总裁最近没有出差行程。”张望了一下左右“他去地下一楼的面包屋排六点准时出炉的枫糖可颂。” “啥,总裁他——” “嘘!”杨秘书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 汪书书瞪着大眼睛,对他眨巴眨巴看,看得他心中小鹿乱撞,吓得连忙收手。 “对不起,我、我” “我才不好意思,是我太大声了。”她缩缩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到那边聊好了。”她拉着杨秘书来到书屋角落“对了,总裁怎么会突然跑去排枫糖可颂?” “好像是总裁女朋友说,我们地下一楼的枫糖可颂好好吃,总裁为了讨女朋友欢心,说要亲自去排队买给女朋友吃。”杨秘书说。 “总、总裁女朋友?”汪书书大惊。心想,完了,小恬和总裁的地下恋情该不会已经人尽皆知了吧? “对啊,总裁女朋友我听过总裁在办公室打电话给她,总裁也不避讳说他是打给女朋友。” “所以,你知道总裁的女朋友是谁?你见过她了?”汪书书故作八卦状。 他摇摇头“没有,她没来找过总裁,就只是通电话,我听总裁喊她小恬。” “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莞尔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总裁没透露,我也没有铁口直断的能力。” “咦,既然总裁有女朋友,怎么我们底下的人都还不知道?”她故作无知问。 “我看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再见了。”杨秘书感叹说。 再见? “为什么?”汪书书问。 “我”欲言又止。 “怎啦怎啦,总裁对人家女孩子做了什么?他不是很疼她吗?要不然怎么会纡尊降贵的跑去地下一楼排什么枫糖可颂?”她好奇追问。 “我知道这不是我可以干涉的,总裁平常人也很好,可这件事情我真的觉得很不好。”杨秘书说。 “到底什么事情很不好?” 看了看四周,他压低嗓音凑到汪书书耳边“其实,总裁跟他一群好朋友最近在进行一场赌注,就赌他跟新女朋友的感情到底可以维持多久。” 蹙眉“等等,怎么赌?我不懂。”她一脸困惑。 “就是他们每个人赌一个时间点,只要总裁和女朋友的感情可以撑到那时间,他们就会输给总裁当初说好的东西,像汤城集团的汤先生就赌了一组百万的进口卫浴,唐先生好像是赌新买的休旅车,就连龚先生也赌了一支五百万的手表。”杨秘书说。 “什么?”汪书书傻眼。 “这还不是最大的赌注,汤先生另外还赌了信义区一个价值几百亿的土地标案竞争权,谁输了,所属集团就无条件退出。毕竟是几百亿的土地,总裁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我想,总裁这段感情至少会维持三个月,至于三个月后还能不能继续,这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认为,总裁有女朋友的消息还是继续低调好了,要不然到时候分手了,那位小恬小姐情何以堪?” “你是说,总裁会在交往三个月后就甩掉她?” 砰的一声巨响,汪书书和杨秘书不约而同的别过脸去,就看宁可恬苍白着脸,手上的杂志掉了一地。 “小”汪书书被她的表情惹得好心疼。 “我、我对不起。”她匆匆捡起杂志,快步离开书屋。 汪书书见状,赶紧撇下杨秘书追了出去。 “小恬、小恬!”好不容易在逃生梯拦住她。 宁可恬不住地浑身发抖,连声音也在颤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哭出来没关系,小恬,想哭就哭出来,你不要这样。”汪书书很心疼。 她不断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直掉,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把她的心,挖空了。 她心目中的粉红色的柔软,残忍的挖掉了她的心—— 第十八章 买到热腾腾的枫糖可颂,齐肇东赶紧打电话给宁可恬,要已经下班的她赶快到他们平常接送的秘密地点等他,有她最爱的枫糖可颂要给她吃。 可他连续打了好几次,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转语音,到后来居然变成已关机。 “奇怪,明明就约好了,不管怎样都不准拒接电话,也不准关机,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齐肇东不安的沉吟。 二话不说,他直接到八楼管理处找人。 “总裁要找小恬楼管?可是,小恬楼管早就打卡下班了。” “她走了?走多久了?”他问。 “报告总裁,我、我不清楚,她说要去七楼书屋买几本杂志,不然我打电话问问七楼书屋的工作人员。” “快点!”他催促。 小专员赶紧拿起电话拨打七楼书屋的门市人员,询问小恬楼管的去向,须臾回报“总裁,已经离开至少十分钟了。” “你打她手机看看。”他命令道。 小专员再度拿起话筒,拨打宁可恬的行动电话,得到的结果是关机。 齐肇东的脸当场垮了下来“继续打,打到她开机接电话为止。” “是,总裁。” 他旋风般的出现,又旋风般的离去,他来到停车场取车离开大宇百货,沿着周边的道路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找人。 一开始是不安,渐渐的,不安变成了愠怒 这女人到底跑哪里去了?居然也不打电话跟他说一声,等回到家,看他怎么修理她。忽地,他想到她也许已经回家了,遂而停止绕圈的举动,直接回她租赁的套房。 可等他跑上三楼,拿着她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大门,里头却是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就这样从六点多一直找到十一点多,好好的一个人居然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他甚至连她带他去的脚底按摩店也找了,还是没有下落,他担心她发生意外,去警察局备案,可警察以时间未到不受理他的备案。 “宁可恬,你到底跑去哪里了?”他像是一条被触了逆鳞的龙,整个人呈现前所未有的愠怒。 终于,十一点四十五分,他终于在她公寓楼下等到了她,而她身边还跟了另一个女生。 “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拒接电话,也不准关机,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他对着她大吼。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发一语,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准备上楼。 “宁可恬,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总裁,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小恬她”汪书书出于保护,赶紧挡在宁可恬面前。 “闭嘴,我跟她的事情轮不到你说话!”王子高傲的脾气发作了。 “要说什么?我只有两句话要跟你说,第一,我要跟你分手。第二,把我的钥匙还给我!”宁可恬强忍着哭意说。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要跟我分手?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将近五个小时,让我像个白痴一样四处找你,结果就得到一句你要跟我分手?宁可恬,你当我是什么?” “我才要问你,你当我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小恬,我——” “请你离开,请你离开!”她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小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不要哭。”他心疼的想要抹去她的眼泪,她却坚决闪开。 她拉着书书快跑上楼,他跟着追上三楼,她进屋去,他也想跟着进去。 汪书书立刻挡在门口“总裁,你真的很过份,你怎么可以把别人的感情当游戏?” “你是谁,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说谁把谁的感情当游戏了?” “我叫汪书书,如果你想开除我,请便。可我还是要说,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也不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 “我没有!” “对,你没有,你只是拿来下注而已,三天是百万卫浴,一个礼拜有休旅车,一个月还有名表,等三个月后完成你的计划了,你就打算一脚把人踹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小恬那么喜欢你,你居然把她的感情拿来当作是你和朋友的赌注游戏。我唾弃你,就算你不开除我,我也要把你这个老板开除。”汪书书说。 “你怎么知道赌注的?是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惜,你们的感情撑不到三个月,你要输掉角逐那笔百亿土地标案的权利了。”汪书书恨恨的瞪他一眼,用力把门甩上。 “不要,小恬,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这中间有误会,我承认有赌注,但我没有要一脚把你踹开,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 可不管齐肇东怎么解释、怎么道歉,宁可恬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开门就是不开门。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令齐肇东感到害怕,因为,他发现,他要失去她了,失去他最忠实的宝贝 那天晚上,参与赌注的另外三个人都接到了他的电话,纷纷在凌晨时分赶了过来,他一个人喝了半瓶威士忌,见到他们开口就说—— “我不赌了,我不要赌了,现在马上停止这个该死的赌注,然后把你们的东西都拿走,我不要!”他狂吼。“肇东,你怎么了?干么突然一个人在家喝酒?”唐斯淮上前夺过他的酒瓶。 “把你的车子开走,我不要你的车子。司浚,你的表也拿走,我不需要!礼烨,我开支票给你,这组卫浴当我买的,我开支票给你——” “好好好,我们都拿走,我们全部通通拿走。不过你好歹也跟我们说一下,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说要停止赌注?”唐斯淮问。 他痛苦的闭起眼睛“小恬知道了,她以为我是为了赌注才跟她在一起的,她以为三个月后我就会甩了她,她不听我解释你们说,我都要失去她了,我还要你们那些鬼东西干么?” 齐肇东摇摇晃晃的爬起身,走向汤礼烨。 “我输了,大宇集团退出信义区的土地标案,我不要赌了,我认输,我只要我的小恬回来!”脚一软,他先是跌坐在地上,接着整个人仰躺倒地不起。 “礼烨,现在怎么办?”唐斯淮头很痛。 “能怎么办?先把人扛上床去。司浚,你打电话给小恬,探探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七手八脚的把齐肇东弄上床,龚司浚摇着头进房来“小恬的电话关机。” “看来都在气头上,只能明天视情况再想办法了。”汤礼烨说。 “小恬,小恬!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吼,肇东这家伙也真是的,不谈恋爱就不谈恋爱,一谈恋爱就完全变成了疯子。”唐斯淮没好气的说。 龚司浚同情的说:“你不知道吗?像这种没真正爱过的,一旦爱上了,才会完全疯狂。” 宁可恬憔悴的走进primoclub。 整整回避了一个礼拜,还是无法回避掉唐斯淮一堆人的轮番请求。 她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除非达成目的—— 再者,是她和齐肇东的感情生变,不应该牵连到他们三个人,所以,她答应来见面。 刚走进primoclub,唐斯淮已经发现了她,猛对她挥手“小恬,这里!” 她徐徐的走了过去,坐进了他们的包厢。 “吃过晚餐了没?我让人给你弄点三明治。”他伸手就要招人。 “不用了,我不饿。”心都空了,哪还有闲情吃东西。 “这几天都去哪了?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在家。” 宁可恬一口气把所有的年假都请光光,躲在租赁的小套房里足不出户,因为不想接齐肇东的电话,所以索性关机,图个清静。 可真的清静吗?一点也不,度秒如年。 她想爸妈,可是她怕她一回南部看到爸妈就会忍不住大哭,这样会害爸妈为她担心,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回去,只好留在台北的小套房。 她想弟弟,可是她怕她一看到弟弟也会忍不住大哭,这样会害弟弟耽搁医院的工作,说不定还会因为想为她出气而做出冲动的事情,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去找弟弟,只好留在自己的小套房,哪里都不去。 可是,房里到处都有他的影子,有他和她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赶也赶不走,她简直快要疯掉了,就连躲在被窝里,都依稀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小恬,其实这整件事说来都是我们三个不好,是我们三个逼他参加这场赌注的。”唐斯淮说。 “他若是没有意愿,谁逼有什么用,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宁可恬反驳。 “就因为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才更容易暴露他的弱点,以前自尊是他的弱点,现在,你才是他的弱点,你一哭,他就慌了,你一痛,他就垮了。”汤礼烨说。 “你把我说得太伟大了,我只是他准备用来赢得赌注的临时女友!” “小恬,你刚刚不是才说了,他是那么骄傲的人,他若是没有意愿,谁逼有什么用,怎么你马上就忘了?”龚司浚说“他如果不是真的想要认真经营你们的感情,他不会三天两头带你来参加我们的聚会,该怎么说呢,他这个人朋友看似一堆,其实他对人很防备,他让你加入我们,除了信任,还有一点就是你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他身上有个旧伤,你知道吗?” 宁可恬点点头。“是怎么受伤的?” “那你要问我了,我跟他从小是穿**一起长大的,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跟你说的,你知道,他很骄傲的,会翻脸的。”唐斯淮先打了预防针,这才开始诉说伤痕的由来 一个曾经热血看待世界、深信人性本善的男孩,被信任的好友背叛,遭到好友的家人绑架,在警方追捕绑匪企图营救他的时候,不幸发生严重的车祸。 当时几乎葬送他年轻的性命,最后,是牺牲了他对人热血、温情的信任,还留下一个永难磨灭的伤痕,才成就现在这骄傲又防备的男人。 “他对那种过度温情主义的人都很鄙夷,对感情也很淡漠,不然,他年轻帅气又多金,没道理三天两头被甩啊!还不是因为他宁可花时间工作,也懒得跟人搏感情,包括跟女人谈恋爱,就算因此被传有隐疾,他还乐得轻松,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对人很失望?” 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心疼他的伤痕时,他的反应会那么大,表现得十足冷酷,甚至气得要开除她!原来,那是他不想被碰触的伤痛记忆,是他被信任的朋友背叛的惨痛教训。 “是你让他开始相信爱情,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若是把他扔了,他就完蛋了!” “可是,明明是他”要甩了她。 “他从来没有说过三个月后就要把你甩掉,我们跟他约定时间,是希望能促使他花点心思去经营感情,不要什么都没开始就gameover,你知道的,其实他在某种程度上没有那么聪明,很好耍的,要不然,怎么会被我们三个连手拖进这场赌局里?”龚司浚说。 “给他一个机会吧,你们两个明明就互相喜欢,每次打高尔夫,我回去眼睛都要休息很久,不要因为一点误会,就放弃你们的感情。” “他从不在别人家过夜,因为没安全感,但是,他家浴室在施工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说要投靠你,你说,一个在台北拥有无数房产的男人,龟毛又洁癖,他干么跟你窝在小套房,还睡你家地板!你知道的,他这个少爷从来——” “不睡地板。”宁可恬搭腔。 “可不是!不要不接他电话,好歹,让他有机会亲口对你解释。喏,他来了,你们好好谈谈。” “什么?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她还没有准备好要见他呢!宁可恬心慌意乱的抓起包包,正准备要光速逃离—— 他已经到了,就站在包厢入口。 他看起来-好憔悴,总是把自己打点得无懈可击的完美男人,活像是从一团乌云里走出来。 “小恬,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也不要离开我,你不是说过,以后要好好保护我,你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他激动的上前,不顾一切的抱住她“你说的,以后要好好保护我的,你说过的” 蓦然,宁可恬感觉肩膀一沉,抱着她的男人整个软了下来 “肇东!肇东!”她惊叫,她撑不住他,两个人瞬间一起跌坐在地上,她反手搂住他,发现怀里的他已经昏厥“肇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肇东”她狂拍他的脸颊,惊觉掌下的肌肤温度是那么高。 “阿淮,快去把车子开过来,司浚,你帮我把他弄起来。”汤礼烨当机立断。 他背着齐肇东,快步的走出primoclub,一行人匆匆上了车,直奔医院。 这一瞬间,一个强烈到近乎疼痛的情绪涌上—— 宁可恬知道,这辈子,她将无法忍受失去他,哪怕是一秒钟! 她爱这个男人。他们是跨越了八百亿光年好不容易才来到彼此身边的,他们说好,不只要珍惜当下,还要珍惜未来。 如果少了一个,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尾声 “重感冒还连续三天疯狂加班熬夜,导致过劳、体力不支昏厥,哼,你很厉害嘛,很神勇是不是?”病床边,宁可恬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目露凶光的瞪着病榻上的齐肇东,一边叨念、一边削水果。 他侧躺着,让目光可以完整的面对她,虽然是在挨骂,嘴巴却扬着淡淡的笑。 “小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的心跳了好大一下,一个闪神,惨叫发出“啊!”原本慵懒躺在床上静养的齐肇东跳了起来,取下苹果跟刀子,赶紧把那冒着血珠的手指含进嘴里。 “肇、肇东”她脸热了起来。 须臾,他张口放开,发现血珠还冒着,赶紧又送进嘴里。 她赧着脸,看着他为自己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觉得暖暖的,好幸福 刷——病房的门无预警被人打开,唐斯淮一马当先的走了进来,看见两人异常的举动“啊啊啊,你们在干么?这里是病房,请做点神圣的事情好不好?” 宁可恬很害羞,赶紧挣扎着缩回手。 齐肇东老大不爽的瞪了唐斯淮一眼,哑着声音,嫌弃的说:“神圣?全天下就你唐斯淮最没资格讲这两个字,小恬手被水果刀划伤了,我只是在帮她止血。” “我是担心你止着止着,到时候就把人止到床上去了。” “你——”他简直想杀人。 汤礼烨和龚司浚进来,发现他的脸色很不优。“干么,发生什么事了?” 唐斯淮痞痞的笑道:“哈哈,我不小心坏了某人的好事,他正在气愤中。” 翻了一个大白眼“懒得理你。”坐回床上,他取饼苹果跟刀子“小恬,你坐,我削苹果给你吃。” “礼烨,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苹果吃?人家不来了啦!苹果小恬吃就好,我要回家了啦!”唐斯淮翘起莲花指,故作扭捏状。被糗得很不好意思,她红着小脸害羞的低下头,没好气的偷捶始作俑者一下。 齐肇东喜孜孜的冲着她傻笑。 “肇东,不要笑了啦!” “小恬,你脸红的样子好漂亮。”他嘴甜的说。 “嗯?现在是演哪出,这家伙是昏倒的时候撞到脑袋吗?”唐斯淮嗤之以鼻。 “闭嘴,嫌刺眼就把你的墨镜戴上。” “戴就戴。”他拿起墨镜往鼻梁一挂,用行动抵制某两位的闪光行径。 “造型不错,改天我介绍你去卢师傅那里。” “卢师傅,谁啊?”纳闷问。 “按摩师傅。” “哇咧,你现在是把我当作抓龙的喔?”病房里响起了笑声—— 全书完